《你点的爱情已送达》 第1章 她最吸引我的不是外表，而是美好的灵魂 晚上七点，山东半岛上的一个小城——玮城——的大街灯光璀璨，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 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边走变说话。 一个说：“最近真是太郁闷了。不该得的东西一个没得，该得的东西也没得着。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编辑部，还要论资排辈，还有不上班却占最高职称的空降兵，真是没法干了。 偏偏我还是晏婴的后代，还叫什么超然，我想和别人争，都拉不下这个脸。高士源高老师，还是你好啊，在大学里当老师，自由，还有寒暑假。” 另一个说：“自由？你说的那是人家公办大学！我们一起上大学和研究生，一块儿到玮城工作，你到了编辑部，我到了现在的学院当老师。表面上，我是个大学老师，很自由。其实呢，一点不自由。 现在不是暑假嘛，我天天忙着招生呢。招不来学生，我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了。我倒是羡慕你呢，单位虽然小，但至少是公家人，不像我们有这么大的压力。就知足吧你！” “咱们俩是一百步羡慕五十步啊。” “你这个反用典故，用的好。” “也不光是工作的事情，最近家里一直催促我找女朋友结婚。倒退五年，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晏超然竟然会这么失败，事业一塌糊涂，爱情也毫无着落。” “要我说啊，我之前给你介绍的我们学院里的那个女老师，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 “男女感情的事情，要有感觉，才会有爱情，要不然就不会叫感情了。你那个女同事，我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们编辑部里那个臧雪也不错啊，人长得漂亮，还是局长家的千金，你要是把她娶到手，那可就赚大了。” “你觉得她不错啊？” “挺好啊。” “那我介绍给你得了。” “局长家的大小姐，我可高攀不起。” “还是的呀！你高攀不起，我更高攀不起。再说了，一个办公室里，天天见面，就是再漂亮，也早看习惯了。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天天都要见面，想躲都躲不开。真要娶回家去，晚上还要见。合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面对同一个人，不吵死才怪呢！在自己单位找对象，那是作死。” “你不会是还在想着我们的大学同学刘一柳吧？人家可已经结婚了，现在估计孩子可能都能打酱油了。” “我的确忘不了她。如果有一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和刘一柳一样，就是那种怦然心动、见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感觉，那时候爱情就真的来了。 不过，士源，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诗人，你对未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爱上已婚女同事，而且那个女同事还有孩子，这种事情可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她。” “程芳玉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没有对她说过喜欢她，但是她应该是知道的。” “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程芳玉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他的丈夫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据说非常有钱。我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程芳玉的微信朋友圈经常晒照片，多数都是她和儿子的，偶尔也会有他的丈夫。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三口生活非常甜蜜。” “现在程芳玉朋友圈还有那些照片吗？” “应该还有吧。” 高士源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程芳玉的朋友圈，给晏超然看。晏超然先翻了翻上面的照片，说：“这个程芳玉老师的眼睛可真大。” “是，她说自己是大眼萌。” “大眼萌，有趣。她比我们俩大七岁是吗？” “对，她今年三十七岁。” “不过看照片她不像三十七岁，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你别说，如果她是单身的话，你们俩还真挺般配。她的身高好像不是很高吧？” “对，她身高一米五五。在我看来，这个身高的女人是最可爱的。我就喜欢这种瘦瘦小小的女人。这只是我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她最吸引我的不是外表，而是美好的灵魂，不，应该是近乎完美的灵魂。” “近乎完美的灵魂，评价这么高？我再仔细看看她发的朋友圈。” 晏超然又仔细翻看程芳玉发的其他动态，看完之后说：“我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程芳玉了，她是一个爱读书、有思想的知性女人，她发的这些小散文都清新脱俗，可以给人以启迪。只是我没想到，她还会读叔本华和尼采的书。” “不只是哲学书，她还读佛学、历史学、各种各样的书籍。她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女人，因此她才能写出那么多发人深省的小散文。” “爱读书、有思想的女人最美丽。你们俩一个有才华，一个有思想，如果能在一起的话，刚好可以互补，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只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你们遇到的太晚了。” “知性还只是她的一个优点，她不仅知性，而且顾家，还温柔体贴，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而且她还很可爱，你都想不出来，她有多调皮。” “调皮、可爱，这两个词用来形容十七八岁的少女，再贴切不过。用来形容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这可太罕见了。能举个例子吗？” “我给你说个事，你就明白了。有一次我们学院开大会，程芳玉一直低着头，突然抬起头来，上面讲话的院长都忍不住乐了。” “为什么？” “程芳玉把两个眼睛弄成了斗鸡眼，她眼睛本来就很大，弄成斗鸡眼，谁看见都得乐。” “哈哈哈，她也太调皮了。谁能想得到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可爱。从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来，她的确是有一颗非常美好的少女的心。” “她身上还发生过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离家出走，走了十几里路去了姥娘家。她现在的名字也是她自己偷了户口本，去派出所里改的。” “她也太虎了，真够可爱的。” “你也觉得她可爱了吧？” “对，太可爱了。” “她虽然年龄上已经三十七岁，但内心依然是似少女般纯洁，这是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知性、善良、贤惠、纯洁、可爱，这么多美好的品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怎能不爱她！” “的确。如果我是你，可能也会爱上她。看这些照片就知道她是一个好母亲，她的儿子被她照顾的很好。可是有一个问题，这里面没有她丈夫啊。” 高士源看了看说：“她的朋友圈设置了权限，只允许查看最近一个月的动态，这一个月里刚好没有她丈夫的照片。不过看她以前发的合影，他们的夫妻关系很和睦。” “也不一定，你没听说过秀恩爱死的快这句话吗？” “听是听过，不过这件事在程芳玉身上应该不会发生。就算不看他们家三口人的照片，只看他们母子俩的，也可以知道他们家的生活非常幸福。” “的确，这对母子的幸福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母子如此，家庭关系肯定错不了。” “是啊。” “士源，既然如此，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程芳玉的婚姻不幸福，你还有机会。可现在人家的婚姻很幸福，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你如果追求程芳玉，你就是第三者插足，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没想对她表白，更没想去破坏她的家庭。” “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想维持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要想放下这个程芳玉，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女朋友。” 晏超然和高士源正说着，旁边胡同中一辆摩托车突然驶出，二人躲闪不及，都被撞翻在地，摩托车也倒在了地上。 第2章 原来是一个外卖小哥 好在摩托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晏超然和高士源都只是摔了一跤，并没有受伤。 尽管如此，二人还是非常气愤，尤其是高士源，他被撞倒的时候，手机还在手里拿着，这一撞，手机就摔了出去。他在地上气愤地说：“这是谁啊，骑车怎么不看人呢！我们两个大活人，就没看见吗？” 说完，高士源抬起头去看撞他们的人，发现原来是一个外卖小哥，后者也摔倒在了地上。 外卖小哥从地上站起来，来到了晏超然和高士源的身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高士源又看了看面前的外卖小哥，说：“玮城的外卖小哥是出了名的不遵守交通规则，逆行、抢红灯的事情你们都没少干，就不能慢点、看着点人吗？” “真是非常抱歉，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必须赶时间。如果不赶时间，要是送迟了，客户给个差评，可就麻烦大了。你们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话，我打120，让救护车来送你们去医院吧。”外卖小哥说。 晏超然本来是很气愤的，但没想到面前的外卖小哥是如此的彬彬有礼，倒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消减了很多。 他对外卖小哥说：“不用去医院，只是摔了一跤，没事。我知道，干你们这行不容易，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挣的是辛苦钱。” 说着，晏超然自己站了起来，又把高士源也拉了起来。高士源掸掸身上的尘土，也对外卖小哥说：“这次你得亏是遇到我们俩了，要是遇到不讲理的，非让你赔偿不可。那样，你的麻烦才真的大了呢！”说完去找手机。 “我真是遇到好人了，多谢多谢。是找手机是吗？在那儿呢。”外卖小哥走到路边捡起了手机，交给了高士源，又说，“你看看摔坏了没有，要是坏了，我给你赔一个新的。” 高士源打开手机，看了看，只是脏了一些，并没有摔坏，就对外卖小哥说：“没事，还能用。” 晏超然对外卖小哥说：“去看看你的摩托车和送的饭吧。我看那些饭都摔出来了，你只怕是要赔偿点餐的客户了。”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这也是一个教训。”外卖小哥说。 外卖小哥去扶摩托车，晏超然和高士源也过去帮忙收拾掉在地上的饭菜和餐具。外卖小哥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收拾，我自己弄就好了。我撞了你们，你们不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还帮我收拾，这太过意不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觉得你和别的外卖小哥不一样，像是一个，怎么说呢，像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为什么会送外卖呢？”晏超然对外卖小哥说。 “我也觉得你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高士源也对说。 此时，外卖小哥已经把摩托车扶起放好。掉在地上的饭菜和餐具都已经很脏了，不能再吃，晏超然和高士源就把它们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三个人面对面站立，外卖小哥说：“我叫宋达仁，是一个普通的外卖骑手，并没有上过大学。我家里穷，初中毕业以后我就到玮城读中专，后来在工厂车间里干过几年，两年前那个工厂倒闭，我就转行送外卖了。” “你没上过大学，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书气呢？是图书的书，不是输赢的输。”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是这样的，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我从小就喜欢收集和历史方面的书，对咱们玮城的历史也很感兴趣，有时间的时候就看一看这方面的书。而且，我也报名了自考，到年底应该就能拿到毕业证了。”宋达仁说。 “难怪我觉得你和别的外卖小哥不一样呢。”晏超然说。 宋达仁打开摩托车的储物格，拿出了一本清朝编写的《玮城县志》，又说：“这是我最近在一个书店里淘到的一本书，随身带着，没有餐要送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翻一翻。” 晏超然接过《玮城县志》，翻了几页，发现那是一本繁体字印刷、竖排版的书。之后，高士源也把书拿过去翻了几页。 晏超然对宋达仁说：“这本书，我们两个研究生毕业的人都不敢说能完全读懂，真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着读。” 高士源打断晏超然的话，说：“晏超然，这就是你说话不对了。研究生的水平未必就高，没上过大学的人水平不一定不高。” “对对对，是我说话有问题。”晏超然说。 “你们两位都是研究生毕业的啊，都是专家啊！”宋达仁说。 “专家可不敢当，不过是在学校里多待了几年而已。宋达仁，说起和历史，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我呢，是《超古》杂志的编辑。《超古》杂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咱们玮城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杂志。 杂志刊登的主要就是玮城本地作者的文章，散文、论文、诗歌等等都有，主题也多和玮城的历史和文化有关。你既然这么喜欢和历史，可以给我们投投稿。”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伸手和晏超然握手，说：“原来您是《超古》杂志的编辑啊，这本杂志我不仅听说过，还读过呢。” “我们这本杂志是内部资料，不公开卖，而且印数不多，全部都是赠阅。你是从哪里读到杂志的？”晏超然说。 二人的手松开，宋达仁说：“我经常去图书馆借书，是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我几乎每一期都看，主编和编辑的名字我也大致了解，您是哪位编辑？” “原来是这样啊。我姓晏，叫晏超然。你要是给我们投稿的话，可以发电子邮件，也可以到编辑部投稿。如果到编辑部的话，直接找我就行。”晏超然说。 “原来是晏编辑啊，我看过您的名字。我没有电脑，不能发邮件，投稿的话只能去编辑部。”宋达仁说。 “欢迎来编辑部找我。”晏超然说。 “我很感谢您让我去投稿，可我只是一个送外卖的，只怕是水平不够吧。”宋达仁说。 “要相信自己，你能读原版的古书，我看好你。”晏超然说。 “我也看好你。”高士源也对宋达仁说。 “对了，您怎么称呼？”宋达仁对高士源说。 “我啊，怎么说呢，算是个老师吧。”高士源说。 “您在哪个学校当老师？玮城所有的学校，我都知道。”宋达仁说。 “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高士源说。 “原来您是大学老师啊，失敬失敬。”宋达仁说。 宋达仁伸出手要和高士源握手。高士源握住宋达仁的手，说：“不要总是用您这个字，好像我和晏超然有多么高贵一样。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我这个大学老师，不过就是个虚名。” 此时，宋达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高士源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第3章 你给谁送的外卖啊 两个人握着的手松开了。高士源用手势表示，让宋达仁接听电话。 宋达仁拿出手机，说：“您好！” “你是送外卖的吧？”电话里的人说。 “对，我是送外卖的。” “我点的外卖什么时候到啊？我在手机上看到，你怎么在一个位置上不动了，是干什么呢？我还等着吃饭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出了一点事故，您点的餐掉在了地上，不能吃了。” “掉在地上了，你早告诉我啊！我一直在等着呢，我要不打电话，你就一直这么拖着是吗？有你们这样的吗，也太坑人了吧！我要投诉你！”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在路上骑摩托车不小心撞到了人，摩托车翻了，您点的餐就掉到了地上。 非常抱歉，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您可以在手机上选择取消订单，系统会把钱退给您。如果您想再点单的话，可以重新下单购买。” “这叫什么事啊！” 点餐的顾客挂断了电话。宋达仁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晏编辑、高老师，我不能再和你们聊天了。真是非常抱歉撞到了你们，但这也让我有幸认识了两位专家。我得赶快回那家餐厅处理一下。” “赶快去吧。”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们两个都没事，你快去处理事情吧。别忘了投稿的事，我在编辑部等你。”晏超然也说。 “好。再见。”宋达仁说。 晏超然和高士源也对宋达仁说：“再见。” 宋达仁骑上摩托车向远方驶去。 晏超然和高士源还没有吃晚饭，两个人之所以上街，就是相约去喝啤酒、吃烤串。 宋达仁离开，二人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晏超然一拍大腿，对高士源说：“忘了问宋达仁的手机号码了。难得遇到一个身份这么特别的、历史爱好者，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编辑部投稿。” “玮城又不大，想找一个人并不难。况且我们知道了他是一个外卖骑手，真想找他，多点上几次外卖，说不定来送餐的人里就有他。”高士源说。 “有道理。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吧，以前你能想到会有一个外卖小哥每天读古版的书吗？” “想不到。” “所以，当你遇到了一个真正让你心动的女人，你就会放下程芳玉了。” “你也一样，那个能让你忘记刘一柳的女人，也会出现的。” 遇到晏超然和高士源的那个晚上，宋达仁第一次发生了事故，收到了当外卖骑手以来的第一个差评。第二天，他因此又受到了公司的处分，被罚款三百元。 然而，宋达仁并不在乎那一些。一直以来，他都想认识玮城、历史方面的“专家”。但他没有学历，又是一个体力劳动者，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那样的人。 如今竟然因为一起偶然的交通事故，一次性认识了《超古》杂志编辑晏超然和玮城现代职业学院老师高士源两个具有研究生学历的人，宋达仁由衷地感到幸运。 尽管晏超然和高士源在玮城的文化界和学术圈不过是两个无名小卒而已，但在宋达仁看来，他们俩称得上是“专家”了。 他没想到，两个“专家”会如此的平易近人。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晏超然竟然会向一个外卖骑手发出邀请，让他去《超古》杂志编辑部投稿。 《超古》杂志编辑部的办公地址，宋达仁是知道的。他曾经好几次去那里送餐，但从来没有进去过，每次送餐都是把东西放在门口的保安那里，之后点餐的人下来取。 究竟要不要去《超古》杂志编辑部投稿呢？宋达仁有些犯难。 如果宋达仁是一个大学毕业生，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投稿。然而，他没有上过大学，甚至高中都没上过，他只是一个每天都“灰头土脸”的外卖骑手，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一个外卖骑手能在报纸和杂志上发表文章的。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宋达仁还是决定去《超古》杂志编辑部投稿。他觉得，自己撞到并从而结识晏超然和高士源，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天把两个“专家”送到了面前，自己不应该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宋达仁有没有写文章投稿的资本呢？当然是有的。他酷爱历史，经过多年的积累，他对玮城的古今流变已经有非常全面而深入的了解，堪称这方面真正的“专家”，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决定投稿之后，宋达仁利用三天时间，把自己调查、思考了多日的一个问题写成了一篇文章，作为投稿之用。 写完文章的第二天早上，宋达仁将写好的文章放在了摩托车的暗格之中。 宋达仁工作的外卖公司在玮城有多个站点。站点定期对外卖骑手安排不同的上班时间段。这一天，他送餐的时间段是上午十点半到晚上九点。 上午九点，宋达仁骑上摩托车向《超古》杂志编辑部驶去。他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投稿，所以并不着急。路过邮局之时，他停下车，进去买了一个信封，将稿件装在里面。这样到编辑部投稿，看上去会更加正式一点。 差不多九点十五分的时候，宋达仁来到了一座名为燕然楼的仿古建筑，《超古》杂志编辑部就在这里办公。 燕然楼是玮城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最早建于唐朝，有很多文人墨客都曾在这里留下优美的诗文。后来燕然楼毁于战火，前些年玮城重新修建了这座建筑。 从燕然楼的正门进入，就是参观区域。如果从侧门进入，就是景区管理办公室和《超古》杂志编辑部。 宋达仁曾经很多次进入燕然楼的参观区域，观看楼内的诗文碑刻、文物、壁画和不定期举办的各种展览。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进入过燕然楼的办公区域。 对于燕然楼，宋达仁既熟悉又陌生。 来到燕然楼下，宋达仁把摩托车停好，从暗格中取出装有稿件的信封，之后走到了侧门。门口的保安见他穿的是外卖骑手的衣服，就对他说：“你给谁送的外卖啊？这才九点多，就有人点外卖了？” 第4章 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保安的话让宋达仁感到了不快，并产生了自卑之感，一个外卖小哥到编辑部投稿，听起来确实有些离谱，但他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不是送外卖的。” “你不是送外卖的？你穿这身衣服，不是外卖的吗？”保安说。 “我没说明白。我是一个外卖骑手，但是我这次来不是送外卖，而是来《超古》杂志编辑部投稿。” “你是来投稿的？我在这里当保安好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送外卖的来投稿呢。” 宋达仁把信封拿给保安看，之后说：“我真的是来投稿的，你看，这里面就是我写的文章。是编辑部的晏超然晏编辑让我来找他投稿的。” “噢，原来是晏编辑让你来的。你登个记，进去吧。编辑部就在二楼，上去就能看见。” “谢谢。” 宋达仁之所以在上一家单位倒闭之后没有再去企业里上班，而是转行送外卖，一方面是后者的收入更高一些，另一方面是后者在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都有很多的空闲时间可以去学习，后一个原因更加重要。 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业余生活很丰富。玮城文化馆经常举办免费的文化讲座和培训班，宋达仁是文化馆的常客，还报名了专门的书法培训班。因而，他也写了一手好字。 登记簿就在门口的桌子上。宋达仁在登记之时，写的字很工整。保安见状，不禁吃了一惊，对宋达仁说：“真没想到，你一个送外卖的，字会写的这么好。现在我相信了，你确实是来投稿的。” “谢谢。我练习书法，时间还不是很长，和人家真正写的好的人相比，还差的很远。”宋达仁说。 “不，你的确写的很好。每一个作者到这里投稿，或者是来领稿费，都要登记。我见过他们写的字，实话实说，字比你写的好的作者不多。” “多谢你的鼓励，我还是要继续练习才行。我得上去投稿了。” “去吧，去吧，祝你成功。” “谢谢。” 宋达仁走上楼梯，很快就到了二楼。 正对楼梯的一间办公室门口挂着“《超古》杂志编辑部”的牌子，显然那里就是编辑部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宋达仁来到门口，向里面看了看，有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中年男人和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对门口，年轻姑娘背对门口。晏超然不在。 宋达仁敲了敲编辑部的门。中年男人和三十多岁的女人都看到了宋达仁，女人没说话，男人对他说：“来送外卖的？”又对年轻的姑娘说，“臧雪，你点外卖了？” 臧雪一边说：“没有啊。”一边转身看门口的宋达仁，“是谁点的外卖啊？” 宋达仁和臧雪四目相对。 面前的这个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秀发披肩，是一个具有古典美的女孩。玮城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漂亮女孩哪里都能看到，但她却给宋达仁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而他们的确是第一次相见。 宋达仁忽地想起了自己偶然获得的一幅人物画，画上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和面前这个女孩几乎一模一样。自从得到那幅画之后，他就经常拿出来看，甚至想象女孩有一天会从画上走下来。 臧雪又问了一遍：“你是给谁送的外卖啊？” 宋达仁这才醒悟过来，对臧雪说：“我是一个外卖骑手，但是我这次来不是送外卖，是来投稿的。” “你是来投稿的？”中年男人有些疑惑地问宋达仁。 宋达仁明白，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外卖骑手就是一群没文化、没素质的人，和写文章投稿风马牛不相及，中年男人的问题一点不奇怪。 臧雪并没有因为宋达仁外卖骑手的身份而瞧不起他，对他说：“你进来吧，你写的是什么稿子啊，我看看。” 宋达仁先对中年男人说：“我确实是来投稿的。”又对臧雪说，“是晏超然晏编辑让我来投稿的，他今天没来上班吗？” “你就是晏超然说的那个外卖骑手啊！前几天他说被一个喜欢读书的外卖骑手给撞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等你来投稿呢。”臧雪说。 那一天，晏超然在编辑部上班。宋达仁到编辑部时，晏超然刚好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和编辑部办公室很近。臧雪说话时，晏超然从卫生间出来，一到楼道里，就看到了还站在编辑部门口的宋达仁。 晏超然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来投稿吗？” 说话间，晏超然走到了编辑部办公室门口。宋达仁对晏超然说：“晏编辑，我写了一篇关于齐长城的文章，不知道写的好不好，今天来，让您给看一看。” “到办公室里面坐坐吧。”晏超然说。 宋达仁跟着晏超然进了办公室。晏超然介绍宋达仁和自己的同事认识，他先指了指中年男人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对宋达仁说：“这两位，一位是周方平编辑，一位是孙艳大姐。”又指了指臧雪，说，“这位美女是燕然一枝花臧雪，是美编。” 臧雪在晏超然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晏超然，你天天就知道拿我说笑！” 晏超然先冲臧雪笑了笑，又对编辑部里面的其他人介绍宋达仁：“这位是宋达仁，一个非同寻常的外卖骑手。” 宋达仁正不知应该先和谁握手，臧雪先向他伸出手，说：“宋达仁，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宋达仁和臧雪握了手，他没敢看臧雪的眼睛。 和臧雪握完手之后，宋达仁又和周方平、孙艳握手，互相问好。 晏超然搬了一把椅子，让宋达仁坐下，之后说：“宋达仁，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来投稿。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没有现成的稿子，只能抽空现写，就耽搁了几天。我没有电脑，不能打字，就用手写的。”宋达仁说着，把装有稿件的信封交给了晏超然。 晏超然打开信封，取出稿件。和门口的保安一样，他一看到宋达仁写的字就吃了一惊，说：“宋达仁，我还真没说错，你真是一个非常寻常的外卖骑手。先不说稿子，你的字就非同寻常，比我写的好多了。我天天用电脑，都快不会写字了。” 宋达仁的稿件一共有四页。晏超然给了臧雪、周方平、孙艳每个人一页，对他们说：“你们看看，宋达仁的字是不是很好？” 臧雪看了看宋达仁的字，说：“真没想到，一个外卖骑手字写的这么好。” 晏超然看了看臧雪说：“臧雪，你这句话说的不对，涉嫌歧视体力工作者。” “我哪有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臧雪对晏超然说。 “晏编辑，臧编辑没有歧视我的意思。”宋达仁对晏超然说。 “他们俩都是在说笑的，不必当真。不过，现在很少有作者来投手写的稿件了，你写的字确实是不错。”周方平对对宋达仁说。 周方平、臧雪、孙艳把手中的稿件又交还了晏超然。晏超然又对宋达仁说：“你把稿件放在这里就行了。我看完之后，再告诉你结果。对了，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加一下微信吧。” “好。”宋达仁说。 晏超然和宋达仁互相留了号码，加了微信。之后，宋达仁离开了编辑部，晏超然把他送到了一楼的门口，方才返回办公室。 第5章 小白兔白又白 宋达仁已经二十七岁，还没有女朋友。他虽然长得并不难看，身高也不矮，但是文化水平低，家庭条件差，干的又是体力劳动，想在城市里找一个女朋友并不容易。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宋达仁把爱情和婚姻看得很重，他并不想将就，随便找一个女孩结婚生子。如果回老家去，找一个女孩结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自然是可以的，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离开燕然楼之后，宋达仁回想起见到臧雪的那一刻，内心至今难以平静。一直以来，他把手中那幅画上的女孩当成了心目中的女神和恋爱的对象。 臧雪和她是如此的相像，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然而，两个人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甚至连成为普通朋友都很难。 想到这些，宋达仁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宋达仁啊宋达仁，你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送走了宋达仁，晏超然回到办公室，开始看宋达仁的稿件。宋达仁写的稿件题目是《玮城齐长城考》，内容是通过古代的县志和其他的参考资料，来考证玮城齐长城的位置、修建时间和大致的长度。 《超古》杂志最欢迎的就是研究玮城文化和历史的文章，宋达仁文章的主题与杂志的要求非常契合。 晏超然对宋达仁是抱有比较大的期待的，应该说宋达仁的文章达到了他的期待，但并没有超过。 宋达仁的文章尽管文笔不错，论据也足够充分，但是他终究没有上过大学，更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学术训练，写出的文章逻辑性比较差，很难称得上是一篇论文。 《超古》杂志是一个内部资料，在上面发表文章的作者，多数都不是专业的研究者和作家，文章的水平参差不齐。 有的作者写的文章，和宋达仁的水平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宋达仁，但因为“来头大”或是与主编、编辑的关系好，也都采用了。 参考以前的例子，宋达仁的文章完全可以不用修改就采用，但是晏超然还是决定把宋达仁再约出来见一面，对他提一些学术上的建议，好让文章更像是一篇论文。 为了方便修改，晏超然决定先把宋达仁的文章录入电脑。 离开燕然楼之后，宋达仁又去了一趟玮城图书馆，把以前借的书还上，再借新的书。 十点二十五分，宋达仁回到了外卖站点附近，打开手机，在外卖平台上点击“上线”，等待接收当天的第一单。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又看了一会儿书。 接近十一点时，宋达仁接到了第一单，之后就进入了不停忙碌的节奏。 快到下午两点时，宋达仁才终于吃到了午饭。两年多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 下午闲下来的时候，宋达仁返回自己住的地方休息。他打开微信，想看看晏超然有没有发来和稿件有关的消息。 当时晏超然还在忙着打字，没有给宋达仁发送任何消息。宋达仁有心要主动给晏超然发消息，但又怕打扰到这位刚刚认识的“专家”，只好耐心等待。 他又想到了臧雪，就把那幅人物画拿了出来，越看越觉得臧雪就是画上的姑娘。他没想到，自己的梦想竟然变成了现实，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下午五点开始，宋达仁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机械地去完成系统派送的每一个订单。 刚刚成为外卖骑手的时候，宋达仁每完成一单，内心都很喜悦。每一个客人长什么样，他也记得很清楚，如果在路上碰到，他还能认出来。 时间长了，宋达仁已经记不起自己曾经给多少人送过餐了，也不再有什么喜悦之情。所有点餐的客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相貌如何，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样，区别只在于住的地方不同。 晚上七点，宋达仁又接到了系统派送的一个订单，住在文化局家属院小区的“小白兔白又白”点了一份过桥米线。 有很多点餐的客人担心个人信息泄露，在下单时不写真实姓名，而使用昵称，像什么“卖女孩的小火柴”、“采姑娘的小蘑菇”等等。还有的客人故意用“外卖小哥的爸爸”、“外卖骑手的爷爷”这样的名称，占外卖骑手的便宜。 对于这些或好意或恶意的“昵称”，宋达仁一概不予理会。 如果遇到点餐客人的地址很难找的情况，要打电话给客人询问一下，宋达仁每次都这样说：“你好，你是住在xx小区x单元x号的客人吗，点了xx的？”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宋达仁再问对方，应该怎样走。 放在刚开始送外卖的时候，如果看到“小白兔白又白”这样的名字，宋达仁会觉得，点餐的客人一定是个小孩或者是一个小姑娘。 但现在，他完全不会这么想。因为，使用很可爱、很萌的名字的客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而使用很刚猛的名字的客人，有很多其实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单纯看名字，完全猜不出点餐的客人到底是男是女。 接到订单之后，宋达仁骑着摩托车到了过桥米线的店。米线很快做好。 米线是带汤的食物，如果放在摩托车后面的箱子里，路上有可能会洒出来。要是遇到要求很高的客人，有可能会给差评。宋达仁把米线挂在了车把手上，这样就不容易洒出来。 摩托车穿过一个个路口，看着路两边的高楼大厦，宋达仁不禁感叹：“我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呢？” 文化局家属院并不难找，宋达仁此前也到这个小区送过餐。但是，这个小区和一般的小区又有所不同。多数小区的物业都允许外卖骑手直接进入，文化局家属院门口的保安不允许外卖骑手直接进入。 外卖骑手来送餐，到小区门口以后，要先和保安说明点餐的客人是几号楼几单元几号，保安打电话确认之后，才会让外卖骑手进入。 文化局家属院的保安问宋达仁：“你是给谁送的外卖啊？” “我也不知道点餐的人是什么名字，他是住在一号楼二单元的六号，点的是过桥米线。”宋达仁说。 “原来是臧局长家点的外卖啊。我这就打电话确认一下。” 第6章 明天晚上见 宋达仁根本不在意什么局长不局长的，所有的客人在他看来都一样。 保安用门卫室的电话给顾客家打了电话，确认了点餐的事情，又走出来放行，让宋达仁进去。 一号楼就在小区门口那里，宋达仁把摩托车停在二单元下面。文化局家属院是多层楼房，没有电梯。宋达仁拿着客人点的餐，走楼梯上去。 六号是在三楼。宋达仁很快就到了那里。他敲了几下门，室内传来走路的声音，门开了。宋达仁没有看客人，习惯性地把餐递过去，说：“您点的外卖。” 客人接过米线，宋达仁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室内却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宋达仁，是你呀。” 宋达仁停住脚步，回过头，仔细看了看门口的女孩，这才发现，点餐的客人原来是臧雪。他又来到臧雪面前，说：“臧编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就是点餐的小白兔白又白吗？” “对呀，我就是小白兔白又白。我属兔子的，网上的昵称就是小白兔白又白。我点了很多次外卖了，第一次遇到你来送。”臧雪说。 “我听门口的保安说，住在这里的人是臧局长，你是？” “那是我爸爸，他出差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你进来坐会儿，再走吧。” “你母亲没在家吗？” “我妈去年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进来休息下，喝点水吧。” 在内心深处，宋达仁是想到臧雪家里坐一会儿，和她说会儿话的。但是看看臧雪家中干净的地板，再看看自己身上满是灰尘和污渍的衣服，他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恰在此时，宋达仁的手机传出声音：“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这是系统在提示他有新的订单需要去送，他必须立即前往。 宋达仁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那一单的派送地址有些远，他必须加快速度才行，于是对臧雪说： “臧编辑，你看，我们送外卖的，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最忙的时间段，又有新订单要送了，地址还很远，我得抓紧时间去。耽误了时间，客人给差评，那就不好了。” “这样啊，那你就赶紧去吧。对了，你那篇文章晏超然已经打印成电子稿了。我也看了一遍，写的很好。欢迎你再来投稿。” “那就是说，我的稿子采用了吗？” “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不能再耽搁了，我得抓紧时间去了。再见了，臧编辑。” “再见。” 宋达仁快步走下了楼，骑上摩托车向下一个订单所在的饭店驶去。一路上，他都是微笑的，这几乎是他自送外卖以来最开心的一单。 晏超然和高士源是住在一处的，两个人在市区合租了一套三居室。剩下的一个卧室空着没人住，他们又当二房东，租给了别人。那人不久前在市里买了房子，结婚了，人也就搬走了。 此前那个房间曾经住过单身的男青年和情侣，也有一个年轻女孩短暂地住过一段时间。不同的租客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和人际圈子，都或多或少会给晏超然和高士源带来麻烦。 所以，对于空出的房间还要不要继续租出去，两个人并不着急。 晚上下班后，晏超然和高士源都回到了住处。两个人又步行外出去吃饭，走在路上，晏超然对高士源说：“你猜今天谁来编辑部投稿了？” 此时，恰好有一个外卖骑手骑着摩托车飞快地从他们身边驶过，高士源看着远去的外卖骑手，笑着对晏超然说：“谁啊，不会是那个撞到我们的外卖小哥宋达仁吧？” “你说对了，就是宋达仁。” “还真是他啊，他写了一篇什么稿子？” “算是一篇论文吧，题目是《玮城齐长城考》。” “这个题目倒是不错，写的怎么样？” “写的还不错吧，比那些没话找话、凑字数的作者强多了。不仅如此，更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宋达仁还写了一手好字。咱们俩，有一个算一个，我是编辑，你是老师，写的字一个比一个差。看看这个外卖小哥的字，我真觉得很惭愧。”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不是夸张。他那篇稿子我用手机拍了照片，你看看，字是不是写的很好？” 说着，晏超然拿出手机找到拍的照片，让高士源看。高士源看罢，说：“你还真不是夸张，字的确写的很好。咱们俩是远远比不上他。” 高士源把手机还给了晏超然。 晏超然又说：“看宋达仁的稿子，就知道他读了不少的书，也做过一些调查。但是他终究没有上过大学，不了解论文写作规范，写出的文章有些松散。我打算，明天晚上约他一起吃顿饭，和他聊一聊写作的事情。你没事，也来参加吧。”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去吃自助水饺好了。” “行。我现在就给宋达仁打个电话告诉他吧。” “这个点，外卖骑手们都在忙着送餐呢。你有他微信没有？” “有。” “等会儿，你给他发条微信。他忙完了，打开微信就看到了。不行的话，到九点多再给他打电话也不迟。” “也对。” 吃饭的时候，晏超然在微信上给宋达仁发了一条消息：“宋达仁，我和高士源明天晚上请你吃饭，一块儿聊一聊写文章的事情，收到请回复。” 宋达仁不断往返于各个饭馆、快餐店和不同的小区，完全顾不上看微信。 到晚上八点半，宋达仁才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顺便买点东西吃。他打开微信，看到了晏超然发来的消息。 宋达仁已经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看到晏超然的消息，差点噎着，赶快喝了一口水，把食物冲下去。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给晏超然回复了消息：“晏编辑，我一直在忙着送外卖，刚看到消息。明天晚上见。” 晏超然和高士源已经返回了住处。收到宋达仁发来的消息时，两个人正在看足球比赛。看完微信，晏超然对高士源说：“真像你说的一样，宋达仁现在才打开微信。” “到了这个点，点餐的人应该很少了。怎么样，他明天晚上有时间吗？”高士源说。 “宋达仁说明天晚上见，那就应该是可以来参加。” “这就好啊。” 晏超然给宋达仁回了一条消息：“好的。明天定下来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再通知你。” 宋达仁也回复了：“好的。” 吃完了东西，还是没有新的订单。下一天，宋达仁要上早班，七点就要“上线”，等待接单。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他在外卖平台上点击“下线”，下班回住处休息。 第7章 我非得把闺蜜介绍给你不可 第二天，宋达仁早上七点准时“上线”。十一点之前，很少能接到订单。宋达仁要找站长请假，就骑摩托车到了站点。 玮城的外卖行业非常忙碌，没有很重要的事情，站长都不允许外卖骑手请假。见到站长之后，宋达仁说：“站长，我想请个假。” “请多久？”站长说。 “白天还上班，晚上有事情，就不送餐了。” “晚上是最忙的时候啊，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 “《超古》杂志的编辑约我晚上吃饭，说说写文章的事情。” “什么杂志？” “《超古》杂志，就是在燕然楼那里。” “噢，是那里啊。他们无缘无故请你一个外卖骑手吃什么饭？还说写文章的事情，你会写文章吗？” “昨天我去那里投了一篇稿子。” “你还真写文章了呀！还真是小看了你了。你怎么想起来去那里投稿的？” “前些天，我不是受了一次处分吗，那一次是因为我不小心撞到了两个人，才出的事。撞到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超古》杂志的编辑，一个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老师。那个编辑让我去投稿。” “嘿，这可真是邪了门了。你撞了人，还撞出写文章投稿的事情来了！” “那个编辑约我今天晚上一块儿吃饭，说一下写文章的事情。这个机会难得，我还是得去。” “也真是难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那你就去吧。对了，你投了一篇什么稿子？” “是写玮城齐长城的。” “就是南边山上的齐长城？” “对。” “你还懂这个？” “看过一些书，我以前也去那里做过一些实地的调查。” “真是没想到啊，咱们外卖行业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家。回头你再写写咱们公司的事，也帮我们宣传宣传。” “这一篇稿子还没说要采用呢，我得先把这篇弄明白了再说别的。” “也对，那你晚上就和人家好好谈吧。” 站点里有几个外卖骑手在聊闲天，很不安静。宋达仁就离开了站点，到外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边看书，一边等待当天的第一个订单。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遇到雨雪天气时，有很多上班的人中午就不回家了，在单位里点外卖。所以，天气越是不好，点外卖的人就越多。 宋达仁冒着雨给一个又一个客人送餐，下午两点时，雨停了下来，宋达仁也送完了最后一单。 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很少有人下单。宋达仁在手机平台上点“下线”，返回了住处，洗个澡，换上衣服，等待晚上和晏超然见面。 那天早上，晏超然和高士源吃早餐之时，两个人就已经商量好，晚上去鲁东自助水饺聚餐，晚上六点半在店里集合。 上午一上班，臧雪就对晏超然说：“晏超然，我昨天晚上点外卖，你猜我见到谁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八成是宋达仁给你送的外卖吧？”晏超然说。 “你就不能假装猜不出来吗？” “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你第一天知道吗？” “难怪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女朋友！”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对了，你怎么好端端地点外卖呢？” “我爸去外地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也不值当的做饭。我本来想叫闺蜜出去吃的，她没时间。我一个人出去吃，没什么意思，就点了外卖。” “是这么回事啊。看来，你和这个宋达仁还挺有缘的。我和高士源还有宋达仁今天晚上聚餐，去鲁东自助水饺，你一个人在家，不如和我们一块儿去吧。” “我去，你买单吗？” “我买就我买。” “你买也不行，我和闺蜜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然后逛街。” “那就把你闺蜜也叫上一起来，不就行了？” “那我得先问问闺蜜同不同意。” “你闺蜜是干什么工作的，也是单身吗？” “噢，晏超然，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让我叫上闺蜜，原来是想打她的主意啊。” “真是好人难做啊。天地良心，我可没想打你闺蜜的主意。” “就是打她的主意也没事，她本来是有男朋友的，不过前些天分了，现在正好是空窗期。你还别说，把你介绍给她，正合适。这个媒人，我当了。” “可别，要是成不了还好。真成了，你们俩轮流看着我。我白天说什么话，你都告诉她。我晚上说的话，她再告诉你。你们俩合起伙来挤兑我，我还活不活了？” 臧雪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冲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非得把闺蜜介绍给你不可。” “我的天啊！” “晏超然，别看你现在不愿意。真见了我闺蜜，你一准得高兴地跳起来。” “难不成你闺蜜是章子怡、徐静蕾？” “比章子怡漂亮，比徐静蕾有才。” “真的假的？” “见了本人就知道了。”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保密。” “年龄？” “保密。” “叫什么名字？” “保密。” “你干脆去保密局得了。” “这些问题，等见了面之后，你自己问她吧。对了，你晚上的时候穿的好看点，别这么随意。” “完了，我是彻底被你带到沟里去了。没想到啊，我一世英名，今天毁于一旦。” 中午的时候，臧雪在微信上给闺蜜吕晓红发了消息：“亲，晚上的活动有变。几个朋友要去鲁东自助水饺聚餐，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吕晓红回复。 “还有，亲，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是我的同事。” “不会是你常说的那个晏超然吧？” “没错，就是他。” “不是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宝贝，你和晏超然每天吵吵闹闹，你没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吗？” “我们俩？怎么可能！我给你介绍晏超然，就好比以毒攻毒，就算成不了，也能让你忘了汪喆那个混蛋。话不多说，晚上六点十分我开车去你家楼下接你，我们再一块儿去鲁东自助水饺。” “k。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常常挂在嘴边的这个晏超然到底长什么样。爱你呦。” “么么哒。” 第8章 你今天来是有任务的 晏超然和臧雪下午五点下班。 鲁东自助水饺馆距离燕然楼不远。晏超然打算，下班以后在编辑部里等到六点的时候，直接走着去那里。 臧雪要回家换套衣服，再化化妆，然后开车去接吕晓红。 见晏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臧雪就对他说：“晏超然，马上就要相亲了，你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吗？” “你来真的？”晏超然说。 “当然是真的。我都和闺蜜说了，要给他介绍一个男朋友。你可不能丢我的人。快回去换换吧，最起码得把你这件恤给换了。没有的话，就赶紧去买一件，还来得及。”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去买一件吧，我家里那些上衣，还不如这件呢。” “这就对了。听姐姐的话，准没错。”臧雪笑着说。 “太没大没小了，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 “我闺蜜比我小，得叫我姐姐。你们俩真要成了，你不得跟着她叫我姐姐？” “你这是什么逻辑？别说现在我和你闺蜜连面都还没见到，就是真成了，也该是你管她叫嫂子。” “别管叫什么了，快走吧，我回家去换换衣服。你抓紧去买一件新的换上。” “那就一块儿走吧。” 晏超然和臧雪一起走出了燕然楼，到了路口，两个人要去不同的方向，便就此分开。晏超然对臧雪说：“aureir。” 晏超然会一点法语，时不时地会说上几句。臧雪知道晏超然说的是法语的“再见”，故意对晏超然说：“ia。”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知道了吧？为了对付你的半吊子法语，我专门学了几句意大利语。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 “佩服佩服。” 臧雪有汽车，她开车返回了自己的家。晏超然没有汽车，他有时骑公共自行车上下班，有时坐公交车。 距离燕然楼几百米就有一家大超市，一楼卖日用百货，二楼卖食品，三楼卖服装。晏超然步行去了那里买衣服。 在超市里转了一大圈，晏超然才买到了一件称意的恤，当时就穿在了身上。旧的恤没有地方放，拿着去参加晚上的聚会，又很不好看，他只好又返回编辑部，把旧恤暂时放在那里，等到明天晚上下班时再拿回住处。 这一来一往，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原本很充裕的时间顿时变得很紧张了，再步行前往鲁东自助水饺馆已经来不及。 晏超然放好旧恤之后，马上下楼，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共自行车站点，挑选了一辆自行车，骑上就往鲁东自助水饺馆赶。 六点二十三分，晏超然来到了水饺馆门口。那时，高士源和宋达仁已经在那里了。晏超然停下对他们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高士源说。 “我也刚来的。”宋达仁也说。 “你们先进去吧，我把自行车停好，再过来。”晏超然说。 水饺馆门口没有公共自行车站点，晏超然骑车又往前走了大约一百米，才找到了最近的一个站点。把自行车停好之后，他又赶快往回走。 来到水饺馆门口时，晏超然在外面的停车位上看到了臧雪的车。这也就是说，臧雪和闺蜜两个人已经到了这里。他整了整衣服，进入水饺馆。一进门，就听到了臧雪的声音：“晏超然，你又是最后一名。” 晏超然寻着声音，看到了那四个人所在的位置。臧雪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应该就是她的闺蜜。他走过去，对臧雪说：“怎么能说又是最后一名呢，好像我经常当倒数第一一样。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学霸，回回都是班级第一。” “又偷换概念，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臧雪说。 五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完，臧雪又对晏超然说：“我们四个人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只有你和我身边的这位美女还不认识，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晏超然伸出手，对那个姑娘说：“你好，我是《超古》杂志的编辑晏超然。” 姑娘站起来，和晏超然握了握手，说：“你好，我是吕晓红，是艺术团的伴奏演员。我听臧雪说，你是晏婴的后代是吗？” “他是吹牛的。”臧雪对吕晓红说。 “不是吹牛，是有历史依据的。高士源是大学老师，他可以证明。”晏超然对臧雪说。 “我可以证明。”高士源说。 “晏婴祖先本来不姓晏，而是姓子，就是孔子、孟子的子。晏婴的的父亲叫晏弱，就是弱小的弱。”晏超然坐下来说。 “弱小的弱，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臧雪问晏超然。 “这个我知道，古代的人起名字常用排行，弱这个字有年幼的意思，晏弱有可能在家中是最小或者比较小的一个，所以取名为弱。”宋达仁说。 另外四个人都吃惊地看向了宋达仁，晏超然对他说：“我一直以为晏弱之所以会有这个名字，可能是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小，所以父母才为他取了这个名字，从没想过排行的问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你真的是一个外卖骑手？”吕晓红问宋达仁。 “他确实是一个外卖骑手。我们这五个人只有宋达仁没有上过大学，但也许他的学问才是最深的。”高士源对吕晓红说。 “说的没错，没有上过大学，不等于没有文化，上过大学，也不等于就是文化人。一个人有没有文化修养，和学历没有直接的关系。”晏超然说。 宋达仁看了看其他四个人，说：“你们都是高学历的人，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要向你们多学习才行。” 晏超然对宋达仁说：“你太谦虚了。”又对其他人说，“人都到齐了，我们去拿东西吃吧。” “这顿饭，我和晏超然买单。”高士源说。 “对对对，我们俩负责出钱，你们三个人负责吃就行了。”晏超然说。 “那多不好意思。”吕晓红对晏超然说。 “让他出就行，别忘了你今天来是有任务的。”臧雪笑着对吕晓红说。 吕晓红不觉脸红了起来，不再说话。 第9章 天下姓晏的人，都可以说是晏弱和晏婴的后代 晏超然和高士源说，这顿饭他们两个人请客，臧雪和吕晓红都同意了，宋达仁却不能就这么同意，他自觉身份卑微，还要向其他人学习，更何况臧雪还是他的“画中人”。 宋达仁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晏编辑、高老师，她们两个女孩子不出钱是应该的，我不出钱就说不过去了。这顿饭，还是咱们三个人来买单好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这顿饭就算是咱们三个男人来请这两位美女好了。”晏超然说。 “你们去付钱，我们俩就先去取餐了。”臧雪对晏超然说。 臧雪拉着吕晓红去取餐，晏超然、高士源和宋达仁到柜台付了钱。水饺馆的汤锅是用电加热的，高士源告诉老板，把汤锅打开调好温度。之后，三个人也去取餐。 五个人拿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回到餐桌，有生食，也有熟食。臧雪和吕晓红还拿了果汁。 晏超然对高士源和宋达仁说：“我们几个喝点啤酒吧。” “不行，晏超然，你今天是有任务的，不能喝酒。”臧雪对晏超然说。 “你今天有什么任务？”高士源问晏超然。 “不仅晏超然有任务，吕晓红也有任务，他们俩要一起完成。”臧雪对高士源说。 高士源看着臧雪，还是没明白：“什么任务？” 臧雪用眼睛瞄了一下晏超然和吕晓红，对高士源说：“高老师，晏超然是我同事，臧雪是我闺蜜，两个人都是单身，我介绍他们认识，你想想？” 高士源这才恍然大悟，对臧雪说：“噢，明白了，人生大事。”又对晏超然说，“你今天是不能喝酒。我看，你最好从今天开始把酒给戒了。” “高士源，你是哪头的啊？”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是美女那头的。”高士源笑着说。 “重色轻友啊。”晏超然说。 “宋达仁，他们三个都不喝酒，咱们俩没任务，那就咱们俩喝啤酒好了。”高士源又对宋达仁说。 “我骑摩托车来的，摩托车是机动车，我也不能喝酒。”宋达仁说。 高士源对晏超然和宋达仁说：“得，就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你们都不喝，那我也别喝酒了，咱们三个都喝饮料好了。” 鲁东自助水饺馆的特色就是水饺，五个人拿了牛肉、羊肉、三鲜等等多种口味的水饺。五个人在取餐之时，服务员已经打开汤锅的电源，并调到了高温。 三个人取完饮料回来，汤锅里的水正好开了。臧雪和吕晓红是女孩，就主动煮水饺。 煮水饺，要先大火，水开后再改成小火。臧雪和吕晓红似乎不知道这一点，汤锅的温度一直在高温位置，而且两个女孩煮水饺的动作也很不熟练。 晏超然把汤锅的温度调低，又对臧雪和吕晓红说：“还是我来煮水饺吧。你们俩，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 “你会做饭？”臧雪问晏超然。 “晏超然当然会做饭，而且水平和我的姓一样，很高。谁要是嫁给他，就有口福了。”高士源对臧雪说，同时看着吕晓红。 臧雪对吕晓红说：“听到了吧？我介绍的人还是挺靠谱的吧。”又对晏超然说，“那就你来煮吧，正好表现一下。给你机会了，要把握好。” 臧雪和吕晓红把煮水饺的工具交给了晏超然。 晏超然煮水饺的时候，臧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又对他说：“晏超然，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的事情还没说完呢。你说，晏婴的父亲叫晏弱，他本来不姓晏，而是姓子，后来为什么姓晏了？还有，你怎么就是他们的后代了？” 晏超然没有回答臧雪的问题，而是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给臧雪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宋达仁对臧雪说：“晏婴我倒是知道，他的父亲晏弱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古代的姓有多种来源，有的是来自地名，有的是来自官职，还有的是姓是自创的。每个姓都不一样。 刚才听了晏编辑的话，我倒是觉得，晏弱不是晏，是姓子才对，晏应该是他的氏。最早的时候，姓和氏是分开的，就好比我们熟悉的屈原，他不姓屈，而是姓芈，屈是他的氏。后来姓和氏合二为一了，氏变成了姓。” “你太有学问了吧！”臧雪对宋达仁说。 “你这么有学问，却送外卖，真是太屈才了。”吕晓红也对宋达仁说。 “我没有学历，就是想做别的工作，也没有资格啊。”宋达仁看着臧雪说。 “宋达仁，可以参加自考啊，我们都可以帮你。”臧雪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早就报名自考了，到年底就毕业了。”晏超然对臧雪说。 “真厉害！”臧雪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又看着臧雪，很无奈地说：“参加自考拿到毕业证，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现在大学毕业生遍地都是，我们站点里送外卖的，就有好几个是大学毕业生。全日制大学毕业的人都送外卖，我是自考的学历，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现在学历不值钱了，只有重点大学的学历才算学历。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先别说了，饺子熟了，吃饺子了。”晏超然说。 晏超然把水饺捞出来，分装到两个大盘子里。臧雪对他说：“这些水饺一个都没煮破。晏超然，真没看出来，你还真会做饭。” “那是。”晏超然说。 “晏弱为什么姓晏了，你还没说完呢？”吕晓红对晏超然说。 “对对，我把这个话题给忘了。晏弱被封在一个叫晏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德州市齐河县的晏城，他就以晏为姓了，不对，是以晏为氏，后代也就都姓晏了。晏这个姓是一个小姓，天下姓晏的人，都可以说是晏弱和晏婴的后代。”晏超然说。 “原来是这样啊。”吕晓红说。 宋达仁问晏超然：“晏编辑，我投的那篇稿子，你看了吗？” “我看了。今天叫你一块儿吃饭，就是想和你说说那篇文章的事情。你那篇文章写的很不错，采用应该问题不大。”晏超然说。 “我也看了，写的确实不错，你写的很多事情是我以前都不知道的。”臧雪也对宋达仁说。 “谢谢晏编辑，谢谢臧编辑。”宋达仁说。 “不用这么客气。你那篇文章不错是不错，不过也有些问题，主要是结构太松散了，不像是正规的论文。要改也容易，回头我拿几本以前的《超古》杂志，我找几篇写的好的论文，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以你的悟性，很快就能写出专业的论文。”晏超然说。 “晏超然说的不错，写论文并不难，真正难的是搜集素材，你能找到那么多素材，说明你确实做了大量的工作。”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确实是做了一些工作。”宋达仁说。 第10章 女的是白领，男的是蓝领，结果会怎么样 高士源、晏超然、臧雪、吕晓红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外卖骑手在路上跑，也都点过外卖，但对外卖行业一点都不熟悉。说完文章的事情，臧雪问宋达仁：“宋达仁，能和我们说说你的工作吗？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吕晓红也说。 “经常点外卖，但你们的工作，对我们来说却是雾里看花。”晏超然接着说。 “给我们说说你的工作吧，现在你是老师。”高士源最后说。 四个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宋达仁的身上，他看了一下他们，最后还是看着臧雪说：“我的工作，说简单最简单，说难也最难。” “为什么这么说？”臧雪说。 “从简单的方面说，送外卖是一个体力活，客人点外卖，我们把东西从餐馆送到客人手中。每天不断重复同样的事情。”宋达仁说。 “一定很累吧？”臧雪又说。 “很累。我们的工作就是每天不停地奔跑，玮城的大街小巷，我几乎都跑遍了。”宋达仁说。 “你们每天工作时间是多少小时？”晏超然问宋达仁。 “每天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早班、中班、晚班和夜班四种班。外卖站点会给每个人排班，每天排到什么班，就上什么班。如果是早班的话，早上七点就开始上班，晚上八九点钟下班。要是晚班和夜班，上班的时间会比较晚，但要到半夜才能下班。”宋达仁说。 “那你们每天上班的时间都有十好几个小时了。”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也不是一直都在忙，就是中午和晚上的四五个小时很忙，其他时间段基本没什么事情。再说，我们的工资是按订单量来算的，送的多，挣的就多，送的少，挣的就少。不想太累，就少送点就是了。相比工厂里来说，还算是比较自由的。”宋达仁说。 “那你们每个月能发多少工资？这样的问题，可能不该问，但还是想了解一下。我的那些学生，有很多到毕业的时候都找不着工作的，如果送外卖还不错的话，我不如劝他们去送外卖得了。”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每个月收入不固定，每个人也不一样。我在我们那个站点，算是中等的吧，送的多的时候，每个月能发一万多，少的时候，一个月也就是五千多。”宋达仁说。 “那你可比我们挣的多多了。”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高士源看了看宋达仁和晏超然，说：“听你们俩的话，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来。” “你还会说笑话吗？”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怎么就不能说笑话？我不仅有笑话，还养笑话呢，家里养的最大的笑话就是你！”高士源说。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臧雪对高士源竖大拇指，说：“高老师，你真行。”又对晏超然说，“晏大编辑，我说你怎么老笑话我呢，原来你就是一个笑话。” 晏超然用手指着高士源，假装生气地说：“高士源啊高士源，你就这么坑我吧！” 臧雪和吕晓红又都笑起来。宋达仁没笑，他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你刚才想说的笑话是什么？” 高士源看着晏超然，说：“不说你了，说真正的笑话。”又看宋达仁，“说有一个女孩当快递员，有一天她在一个小区送快递时，遇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大妈见那个女孩很漂亮，就对她说：姑娘，你长这么漂亮，给我儿子当媳妇吧。我儿子是大学毕业生，是白领，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呢，让他养你。你们猜，那个女孩说什么？” “说什么？”臧雪说。 “女孩说：大妈，我一个月工资七千多呢。大妈转身走了。”高士源说。 “这个故事有意思。一个男白领和一个女蓝领，按一般的看法，应该是男高女低，可事实上却是后者的收入更高。假如把这个故事中的男女对换一下，女的是白领，男的是蓝领，你们说，结果会怎么样？”晏超然说。 听着晏超然的话，宋达仁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和臧雪，臧雪是白领，他是蓝领，如果让臧雪来回答这个问题，她会怎么说呢？这么想着，他就不自觉地看向了臧雪。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这个问题，我们两个人没有发言权。” 晏超然对臧雪说：“臧雪，现在假设你就是那个女白领，如果一个收入比你高的蓝领，比方说，是宋达仁这样的外卖骑手，要和你结婚，你会同意吗？” 宋达仁的心怦怦直跳，不禁想，晏超然为什么要这样问臧雪？他看出什么来了吗？臧雪会怎么回答呢？他想看臧雪，却又不敢看。 臧雪并没有看宋达仁，对晏超然说：“这个问题不一样好不好？刚才那个故事里，说话的人是白领的妈，不是白领本人。” “我是说假如，又不是真的。你说说呗。”晏超然说。 “我是不在乎学历、工作那些的，只要是一个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人就行。”臧雪说。 臧雪的回答让宋达仁感到意外，同时也让他看到了一丝爱情的希望。他不想让晏超然再接着问臧雪，就对晏超然说：“晏编辑，你拿我举例子，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和我们四个人相比，一点都不差，甚至更优秀。”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晏超然说的没错，宋达仁，你不要因为自己是体力劳动者，就觉得身份比我们低。而且，我敢断言，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高士源也对宋达仁说。 臧雪和吕晓红也对宋达仁说：“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你们。”宋达仁说。 “不用谢，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好朋友。对了，宋达仁，你是哪儿的人，现在住在哪儿？”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我是玮城下边农村的，现在是住在西外环那边的一个城中村里。”宋达仁说。 “你住的可是有点远，那里租金便宜吗？”晏超然说。 “挺便宜的，一个月三百块钱。”宋达仁说。 “你们俩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宋达仁，我问你，你想不想搬家？”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搬家，搬到哪儿去？”宋达仁说。 “我和晏超然住在东武小区，也是租的房子，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小户型。我和晏超然各住一间卧室，剩下的一间卧室，我们转租出去了。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人了，前几天又空出来了。你不如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算了。”高士源说。 第11章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不可能！ 晏超然对高士源说：“士源，你这个主意不错。”又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住在郊区，实在是不方便，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也不用再找房客了。你现在的房租是三百块钱，搬过来，还交三百块钱就行了。” “那你们不是吃亏了？”宋达仁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 “不吃亏，那个小区是个旧小区，租金也不多，我们那套房子，租金是按年交的，以前是一万，去年才涨到一万一。一万一千块钱，平均每个月就是九百多一点，三个人平分，不就是三百块钱吗？剩下那十几块钱，也就够吃两包瓜子的，谁有零钱谁出就是了。”高士源说。 晏超然拍了拍宋达仁的肩膀，说：“不用考虑了，你搬过来住就行。正好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研究玮城的历史文化。” “他们俩说的没错，你真该搬到市里边来住。”臧雪也对宋达仁说。 “对了，宋达仁，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还有多长时间到期？”高士源问宋达仁。 “我住的那里，房租是三个月交一次，还有二十天就该交房租了。”宋达仁说。 “也没有多少天了，抽个空搬过来。你东西多不多？多的话，我和高士源去帮你。”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东西倒不是很多，就是太乱了，我得好好收拾一下。”宋达仁说。 “要不这样吧，这个星期六，我开车带着晏超然和高士源去帮你搬家，你把行李放在我的车上，你再骑摩托车过来。”臧雪对宋达仁说。 晏超然冲臧雪竖大拇指，说：“好兄弟，够义气。” “谁要跟你做兄弟啊？我是你姐姐好不好！”臧雪笑着对晏超然说。 就这样，五个人边吃边聊，在水饺馆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方才离开。 走到门口，臧雪对吕晓红说：“晓红，我就不去送你了，你和晏超然在外面走走，等一会儿让他送你回家。”又对晏超然说，“你今天的任务很艰巨，我可把这个如花似玉的晓红交个你了。” 晏超然对吕晓红的印象不错，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成为男女朋友，但也的确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女孩，于是对臧雪说：“放心吧。” 臧雪又对吕晓红说：“你的任务也很艰巨噢，那就是使劲花晏超然的钱，看见什么买什么，把他钱包里的钱都花光。记住，不花光他所有的钱，你就不能回家。” “臧雪啊，你也太什么了吧！”晏超然苦笑着对臧雪说。 高士源和宋达仁也都笑了起来，吕晓红不好说什么，但脸上也露出了笑。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那我就一个人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开车把你送回去呀？”臧雪对高士源说。 “不用了，我坐公家车回去就行。”高士源说。 “高老师，要不我骑摩托车把你送回去吧，顺便去认认门。”宋达仁对高士源说。 高士源对宋达仁说：“这好啊，那我就坐你的摩托车兜兜风吧。”又对晏超然和吕晓红摆了摆手，说，“我先走了。” 宋达仁也冲晏超然、吕晓红摆了摆手说：“晏编辑、吕老师，我走了。”又特意对臧雪说，“臧编辑，再见。” 在吃饭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宋达仁都没有称呼过吕晓红，直接叫她名字不合适，高士源、晏超然、臧雪那样可以用工作来称呼，吕晓红是演员，叫吕演员显然是不行的，也就只好叫她吕老师了。老师这个称呼在玮城和整个山东被广泛使用，用来称呼任何一个人都算不上错。 “再见。”臧雪也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和高士源骑摩托车先走了。臧雪去开车。门口只剩下晏超然和吕晓红两个人。 吃饭之时，吕晓红说话不多，晏超然也没有机会和她多说话。现在只有两个人，就可以畅所欲言了。晏超然问吕晓红：“现在时间还不晚，你想去那里走走啊？” “随意走走就行，要不就去燕然楼吧。那里正好有去我家的公交车。”吕晓红说。 “也好。” 两个人就往燕然楼的方向走。 臧雪开车从他们身边路过，看着晏超然和吕晓红走在一起，臧雪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自言自语说：“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呸呸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晏超然和吕晓红继续向前走着。吕晓红对晏超然说：“我听臧雪说，你是研究生是吗？” “是。我和高士源是同学，一起在齐鲁大学上的本科和研究生，后来又到了玮城工作。”晏超然说。 “齐鲁大学啊，你们真厉害。” “没什么，不过就是高考的时候多考了几分。你在艺术团当伴奏演员，那应该是音乐专业毕业的吧？” “对。我和臧雪在高中时就是同学，到了大学里还是同学，我学音乐，她学美术。” “那你也是齐鲁艺术学院毕业的了？” “对。说起来，我们都在济南上的大学呢。不过，我上的大学就比你上的大学差远了。” “也不能这么说，要说艺术专业的话，肯定是你们的学校更好。对了，你都会什么乐器啊？” “各种乐器都会一点吧，我学的是音乐表演戏曲音乐伴奏专业，主要是京胡、二胡、月琴、唢呐这些乐器。” “那可真不简单。其实我对音乐也很有兴趣，古琴你会弹吗？” “学过。你对古琴很感兴趣吗？” “对。从小听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嵇康死前弹广陵散的故事，我就非常感动。王维有诗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种画面也让人神往。” “下个星期二晚上，艺术团在和平广场有演出，我是戏曲节目的伴奏，还有一个是我的古琴独奏，到时候你来看看吧。”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看。”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能坦诚地告诉我吗？” “你说吧。” “你条件挺好的呀，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女朋友呢？” 不知为什么，此时晏超然突然很想把所有的往事都告诉面前这个刚刚认识的女孩，他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面，然后看了看吕晓红，说：“坦白说，是心里有一个坎还没有过去。 上大学时，我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大学毕业以后，我被保送读本校的研究生，她去了青岛工作。我们本来说好了，我研究生毕业以后，去青岛工作。没想到，她在青岛有了新的男朋友，我读研二的那一年，她结婚了。” “你还爱她吗？” “实话实说，想念还是有一些的，爱不爱就不好说了。” “你对爱情还是很专一的啊。” “你呢，我听臧雪说，你和男朋友前些天才分手，为什么分的呀？” “人生规划不一样吧。我是想结婚的，可是他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结婚。我觉得没有安全感，我们就分了。” “女孩子总归还是要有一个归宿才好，不结婚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你也这样觉得吗？” “对呀。” 晏超然和吕晓红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燕然楼那里。时间已经是八点四十分，吕晓红坐当天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晏超然骑公共自行车回住处。分别之时，二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第12章 要不然咱们一块儿买辆车吧 臧雪一回到家，就在微信上给吕晓红发了消息：“亲爱的，你和晏超然谈的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看到我的消息，速回速回速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吕晓红坐公交车回家，无事可做，就打开微信，看到了臧雪的消息，于是回复说：“亲爱的，我和他刚分开。” 臧雪秒回复：“你们谈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问你，你对晏超然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啊，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 “就是还可以呗。” “打多少分？” “6分吧。” “不会吧？晏超然虽然不着调，但也不至于分数只有个位数吧。” “亲爱的，我说的6分，满分是10分。你给他打多少分？” “也是6分。” “和我一样啊。” “我说的6分，满分是1000分的。” “哈哈哈。” “说认真的，你们俩都说什么了？” “就是说工作啊、大学专业啊什么的，还说了以前的恋爱对象。” “以前谈的对象都说了？” “当然啊，既然是相亲，肯定要了解一下以前的感情经历啊，万一是一个渣男呢。” “如果是渣男的话，我就不会介绍给你了。晏超然以前谈过几个？你跟我说说呗，我都不知道呢。” “这是他的隐私，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告诉别人，不好吧？” “我是别人吗？我生气了！” “亲爱的，你当然不是别人了，我就告诉你吧。” “这才是我的亲闺蜜，算我没白疼你。” “晏超然说，他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而且他对那个女朋友的感情还挺深的。” “他们为什么分的？” “他说，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被保送读研究生，他女朋友去青岛工作。后来他女朋友在青岛有了新的男朋友，还结婚了。” “这就是晏超然和女朋友分开的经过？” “对啊。” “哈哈哈。我掌握了他的核心机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这么做不太好吧，我觉得晏超然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我的亲闺蜜啊，这么快就叛变了，开始帮着他说话了？” “亲爱的，我是觉得那是晏超然的伤心事，他肯定不想再想起那件事情。” “不提就不提吧，你们还说什么了？” “有件事我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他对音乐和乐器很有兴趣。他不会是为了讨好我，编出来的假话吧？” “这回我得替他说句好话了。晏超然这个人吧，兴趣非常广泛，啊、绘画啊、书法啊、音乐啊、体育啊，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感兴趣，也都懂那么一丢丢。他对音乐感兴趣，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的知识一定很渊博了，怪不得能保送上齐鲁大学的研究生呢。对了，亲爱的，艺术团下个星期二晚上在和平广场有演出，到时候会有我的表演。你记得来观看噢。” “我一定去。演出的事情，你告诉晏超然了吗？” “告诉了。他说，他也会去。” “这就对了。” “亲爱的，我在公交车上呢。车到站了，我要下车回家了。拜拜，爱你哟。” “注意安全，爱你。” 和吕晓红聊完，臧雪又在微信上给晏超然发了消息。 晏超然一回到他和高士源租住的房子，高士源就对他说：“晏超然，什么情况啊？今天的聚会怎么突然变成你的相亲会了？”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也很尴尬。”晏超然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都是臧雪安排的。今天早上的时候，一上班，臧雪就和我说，她昨天晚上点外卖，来送餐的外卖骑手是宋达仁。我就问她为什么点外卖。 原来是他爸爸这几天出差了，她一个人在家，没地方吃饭，就点了外卖。我就和她说，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约好了要聚会，让她也来参加。” “你等会儿，让臧雪来参加，那怎么多出来一个相亲的对象？” “你听我往下说啊。吕晓红不是臧雪的闺蜜吗，她们俩本来约好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逛街，所以臧雪一开始和我说不能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我就和她开玩笑，让她带闺密一块儿来参加。 我和臧雪相互之间经常开玩笑，没想到，她非说我要打她闺蜜的主意，又说她闺蜜前些天刚和男朋友分手，一定要介绍我们两个人认识不可。” “于是，臧雪就把闺蜜吕晓红带来参加聚会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那你是不是要打吕晓红的主意啊？” “我以前连她的面都没见过，能打什么主意啊？” “今天不就见了嘛，现在打主意也不晚。等会儿，诶，你这件恤也是新买的吧？为了相亲买的？” “对头。还是臧雪，非说我那件恤太旧了，让我买件新的去相亲。” “你和臧雪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没发现，你三句话不离这个名字吗？” “有吗？” “当然有，你和她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我和她能有什么事？” “你想说你们俩互相看着不顺眼，总是互相拆台是吧？” “对呀。” “《大话西游》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有一天，当你发现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完全不一样，没有可比性。别再说她了，翻篇翻篇。” “不说她了，那说说和你相亲的吕晓红吧。超然，你这亲也相完了，你们俩谈得怎么样？” “你们走了以后，我和吕晓红就随意在外面走走，后来走到燕然楼就分开了。她坐公交车回家，我骑公共自行车回来。” “你们没确定关系？” “第一次见面，就确定关系？谈对象又不是过家家，哪有这么快！真这么快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剩男剩女了。” “说正经的，你觉得吕晓红怎么样？” “感觉还好吧。” “吕晓红和臧雪相比呢？” “臧雪不是翻篇了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 “非要比较的话，吕晓红更好。” “那她对你呢？” “不知道，不过她约我下个星期去和平广场看她的演出。先当朋友这么处着，以后会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那就有门啊。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 “要不然咱们一块儿买辆车吧。” “怎么突然想到买车了？” “你看啊，咱们俩一块儿去学的车，驾驶证考出来都两年多了。一直没买车，是觉得车的用处不大。不过最近，我觉得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太不方便了。 要骑电动自行车的话，咱们没附房，充电不方便。再说，你马上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没有个车，以后谈恋爱也不方便，总不能骑自行车接送女朋友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不过先声明，不是为了谈恋爱。我就是觉得吧，咱们没有车，每次需要用车的时候，还要找臧雪，太那个什么了。” “你看看，又说到臧雪了吧。” “买车！星期六咱们就去看车。不行，星期六还得去帮宋达仁搬家。那就星期日好了。” 第13章 你给她当一回师父 第二天晏超然来到编辑部，臧雪比他早到。周方平一向晚来早走，还没有来。孙艳是编辑部聘的临时工，每天要接送孩子，来的也晚。 一进入办公室，臧雪就对晏超然说：“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今天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 “我以前精神状态不好吗？”晏超然说。 “以前像灰太狼。” “灰太狼？” “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你不会没看过吧？” “我看是看过，不过，你这么大人了，还看动画片？” “以前看的。以前你像灰太狼，今天像喜羊羊。” “赶明儿我买一件喜羊羊的衣服穿上。” “好主意啊。” 晏超然笑着冲臧雪做了一个要咬人的动作。臧雪又说：“过河拆桥，你和我闺蜜还没成呢，现在就要打媒人了？” “你都说我是灰太狼了，我还能不咬人吗？” “灰太狼，你见了我闺蜜，感觉怎么样？我闺蜜名字里刚好有一个红字，你想不想把她变成红太狼？” “千万别变成红太狼！再说了，我现在都变成喜羊羊了，喜羊羊会和红太狼在一起吗？” “真是服了你了，好好说话！我就问你，你觉得我闺蜜吕晓红怎么样？” “实话实说，吕晓红挺好的，人长得漂亮，还很有艺术气息，是一个好女孩。我是想和她继续交往，就怕她看不上我。” “看来你对我闺蜜的评价还蛮高的嘛。想不想知道，吕晓红给你打了几分？” “几分？” “想知道就叫姐姐。” “又来？我比你大五岁，让我叫你姐姐，你就不怕我把你叫老了吗？” “也是啊，你都一把岁数的人了，我一个年轻姑娘是不能当你的姐姐。” “我怎么就一把岁数了？” “你都三十岁了吧？过了三十岁，就奔四了，离五十也不远了。” “你和你爸爸说说，让我明天退休算了。” “那不行，你退休了，没有人和我吵架拌嘴了，我上班还有什么意思？” “你真是——” “真是什么？” “没什么。你给我介绍女朋友，不管能不能成吧，我都该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 “明天，我买一盒巧克力给你吧。” “我要两盒。另一盒，是我替晓红要的。” “行。现在可以告诉我吕晓红给我打几分了吧？” “恭喜你，你及格了。” 聚会的那个晚上，宋达仁异常兴奋，他没想到既见了晏超然和高士源两个“专家”，又见到了“画中人”臧雪。要搬去和晏超然、高士源同住，同样让他感到兴奋。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间之后，宋达仁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到十点钟睡觉。 第二天上午，宋达仁本来不需要去外卖站点，但站长打电话通知他去一趟。 宋达仁以为站点要开临时的会议，但到达站点之后，发现其他的外卖骑手都没有来，并不像是要开会的样子。和平时不同的是，站点里有一个留着短发的陌生女孩。 玮城的外卖骑手里也有女人，但数量很少。不论年龄大小，男骑手都被称为外卖小哥，女骑手都被称为外卖小妹。宋达仁所在的外卖站点里，还没有外卖小妹。 看到那个女孩，宋达仁并没有往外卖小妹那方面想。站长看到宋达仁，对他说：“宋达仁，昨天晚上你参加聚会，怎么样啊？” “很好，我们去的鲁东自助水饺馆。”宋达仁说。 “你的稿子采用了吗？” “应该是采用了，不过还需要做一些修改。” “真行啊你，没想到你还真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了。整个玮城所有的外卖骑手里，也就是你有这个水平了。” “站长，今天是要开会吗？” “不是开会，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 站长对那个女孩说：“孙菲菲，你过来。” 孙菲菲走到了宋达仁的旁边。站长对宋达仁说：“宋达仁，这个女孩是新来的外卖骑手。她以前没干过，你给她当一回师父，带她跑上两天。”又对孙菲菲说，“你旁边这位就是我给你找的师父。” 孙菲菲主动伸手，对宋达仁说：“你好，我是孙菲菲。” “你好，我是宋达仁。”宋达仁说。 站长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当孙菲菲的师父吧。咱们这个站点里的外卖骑手，都是一些很粗鲁的人，都没什么文化。 孙菲菲是上过大学的，让别的外卖骑手来带一个女孩，我不放心。你不一样，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个文化人，给她当师父，合适。” 又对孙菲菲说，“你这个师父不简单，别看他也没有什么学历，但是会写文章，昨天晚上还和杂志社的编辑一块儿吃饭呢。” 孙菲菲吃惊地看着宋达仁说：“师父，原来你这么厉害啊！”又对站长说，“谢谢站长给我找了一个好师父。” “必须的。”站长对孙菲菲说。 “其实我没有那么厉害。”宋达仁对孙菲菲说。 “师父，做人不能太谦虚，有能耐就是有能耐，没必要藏着掖着。” 孙菲菲几句话说的宋达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正在犹豫之时，她又说：“师父，我这人说话太直了，但是没有坏心眼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这个性格挺好。”宋达仁说。 “是吧，我也觉得挺好。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行。我忘了问你了，你会骑摩托车吗？” “你把那个吗字去了，不会骑摩托车，我敢来送外卖吗？我一直都是骑摩托车上下班的，我的摩托车就在门口。” 站长给了孙菲菲送餐用的装备和工作服。孙菲菲穿戴完毕，和宋达仁来到门外。宋达仁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很酷炫的摩托车，一看就价格不菲。 孙菲菲要把储物箱安装到那辆摩托车上，宋达仁一边帮她，一边说：“孙菲菲，这辆摩托车是你的？” “对呀，我的，帅不帅？”孙菲菲说。 “是很帅，一定很贵吧？” “也不是很贵，就几万块钱。” 孙菲菲说时轻描淡写的，很随意，宋达仁却不得不重新观察这个新收的徒弟。她能把几万块钱说的就像几块钱，难道她家里很有钱吗？如果很有钱，又为什么要来送外卖呢？难以理解。 “孙菲菲，你家里的条件一定很好吧？我见过的外卖骑手，还没有一个骑这么贵的摩托车的。” “我家啊，条件很一般，我是攒钱买的这辆摩托车，攒了好几年呢。” “是这样啊。” “我可不是什么富二代，你见过哪个富二代送外卖的？我就是喜欢这辆摩托车，才攒钱买的。” 宋达仁笑笑说：“也是啊，哪有有钱人干我们这行的。不过，孙菲菲，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送外卖可不容易。” “我要是吃不了苦，就不会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宋达仁和孙菲菲骑上摩托车向远处驶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站长笑了笑说：“这对师徒有意思。” 第14章 你认识高老师？ 宋达仁本来以为孙菲菲驾驶摩托车的技术不会很娴熟，到了路上才发现，这个女徒弟的驾驶技术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在前面带路，孙菲菲早骑摩托车跑没影了。 两个人来到一处荫凉的地方，等待当日第一个订单。宋达仁虽然在手机平台上点了“上线”，但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段，没有人下单。 没有事可做，宋达仁就给孙菲菲讲外卖骑手的工作：“每天上班以后，就在手机平台上点‘上线’，下班以后就点‘下线’。” “上线、下线，这怎么听着像搞传销的一样。”孙菲菲笑着说。 “还真是，我以前还没注意过。” “我之前差一点就被骗到传销组织里去了。” “是怎么回事？” “去年我大学毕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七月底的时候，一个和我关系很一般的同学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在珠海有一个很好的工作，工资很高，让我也去。我到了珠海以后，一看情况不对，搞不好是传销，赶紧跑了。” “你还真是不简单，我听说传销组织管的很严，一般人根本跑不出来。” “我没到传销窝点去。我到珠海以后，那个同学还有一个人来接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有问题，想走。他们不让我走，我一使劲把他们俩全推倒了，然后转身就跑。” “你力气可够大的，后来怎么样了？” “力气大，必须的。后来，我到派出所报了警。传销窝点太隐秘，警察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那个同学得救以后，专门来找我道了歉。” “传销真是害人啊！对了，孙菲菲，你是大学毕业生，又是个女孩子，怎么想起来送外卖了？” “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送外卖、送快递的多了。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好大学毕业的，送外卖很正常啊。”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知道吗？” “知道啊。” “我就是那里毕业的。” “那个学校我去过。而且，我还认识那里的一个老师。” “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姓高，叫高士源。” “高士源，他今年是不是三十岁？” “你认识高老师？” “认识，他教过我。” “这还真是巧合，过几天，我就会搬家，去和高老师合租。” “和高老师合租？” “对呀。” “他住在哪个小区？” “是东武小区。” “东武小区？没听说过。毕业以后，我就没见过高老师了。” “城市里的人是不那么容易碰到的，就算是住同一个小区的人，有很多一年也碰不到一次。” “你说的也是。高老师他还没结婚？” “应该是没有，不然也不会和晏编辑合租了。” “晏编辑？是高老师的女朋友吗？” “不是，晏编辑是一个男的，他们俩是同学。高老师有没有女朋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有。他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他不说，晏编辑也会说的。” “这个老高啊，还是这样，真不让人省心。” “高老师是研究生毕业，我觉得他挺厉害的。” “老高学历是挺厉害，教育别人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就白搭了。其实，高老师人挺好的，长得也还行，我们班好几个女孩都喜欢他。可是，他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为什么？” “不知道，没人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不说这些了，你再给我说说工作的事情。” “每个星期，站长会给我们排班，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就按照排的班来。上班就在手机上的外卖平台点上线，下班就点下线。工资是按送餐的次数发的，送的订单多，工资就多，反之就少。” “那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个不固定，少的时候也就是四五千块钱，多的时候八九千，也有超过一万的时候，但很少。” “那还不错啊。” “不过，外卖骑手流动性很大，没有五险一金那些保障。” “都一样，我在商场里干过，挣的还没有你们多。” “我也在工厂里干过。比较之下，送外卖更自由一些，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过也有些要注意的地方，如果送餐超出时间很多、客人给差评等等，都是要罚款的。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并不多，多数客人还是很好沟通的。” “你被罚过钱没有？” “罚过，就是前几天，我收到了差评。” “因为什么事情？” “我送餐的时候，撞到了人，客人点的餐没有送过去。干外卖这一行，不能光想着快，更要时刻注意安全。” “你没把人撞怎么样吧？” “没有，我当时是刚从一个胡同里出来，车速不快，而且快到路口的时候，我又减了速。你猜，我撞的人是谁？” “是谁？你不会是撞到交警了吧？” “没那么倒霉。那天，我撞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高士源老师，另一个是他的好朋友晏超然。晏超然你可能不认识，他是《超古》杂志的编辑。” “《超古》是哪里出的杂志，我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咱们玮城的杂志啊，编辑部在燕然楼那里。” “噢，原来是那里啊，燕然楼我去过。在那里办公，可真是不错。” “是啊，不过那得有很高的学历，才能进入这样的单位上班。你还有希望，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也没希望。不过话说回来，我对那种体制内的工作也没有多大兴趣。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闯一闯。师父，我听站长说，你会写文章，还能发表，在哪儿发的？” “就是《超古》杂志，才投的稿子，还没发表出来。” “那等你发表出来的时候，给我看看。” “好啊。那次意外的事故，让我认识了高老师和晏编辑两个人。昨天晚上我和他们还一起吃的饭，他们那里空出来一个房间，就邀请我搬过去住。” “你们下次聚会的时候，也叫上我呗。” “好啊，你是高老师的学生，他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你什么时候搬家啊？” “我们每个月有三天的假期，自己想哪天休息，就和站长说，但不能连着休息，只能一天一天的休。我打算星期六的时候休班，一天把家搬完。” “星期六的时候，我也休假去帮你搬家吧。” “也好，那天高老师、晏编辑都会来，你正好可以见到他们了。” 第15章 驴肉火烧砸到脸上 宋达仁给孙菲菲详细讲解了外卖骑手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人们点餐的时间段。宋达仁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孙菲菲跟着他到各个餐馆取餐，去各个小区和单位给客人送餐，在实践中学习。 晚上的时候，孙菲菲依然跟着宋达仁学习。孙菲菲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就提出她要送餐，宋达仁也有意要锻炼她。于是，他就把手机交给孙菲菲，不论是餐馆取餐、联系客人还是上门送餐，都让孙菲菲去做，自己跟在她的身后。 孙菲菲骑摩托车的技术很好，体力也很好，送餐的速度甚至比宋达仁还要快。和前几个客人电话联系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到第五个客人时，问题来了，因为客人留的名字是“祖宗”。 一看到“祖宗”两个字，孙菲菲就气得不得了，对宋达仁说：“这个混蛋，自己懒，不想做饭，点外卖吧，还要当祖宗！这样的人，给我当孙子我都不要！等会儿见了他，我得骂他两句。” “这种没素质的人，我们不用在意。如果跟他们生气，我们不就和他们一样没素质了吗？”宋达仁说。 孙菲菲看着宋达仁，竖起大拇指说：“师父，你做人的境界可真高啊。难怪站长会让你当我的师父。” “不是境界高，只是走的路多了而已。我们没有必要和那些没有素质的客人计较。” “知道了。” 去给“祖宗”送餐的时候，孙菲菲并没有骂他，只是说了一句：“你的外卖。”把东西放到顾客手里，就走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宋达仁已经把所有要注意的事情都告诉了孙菲菲，而孙菲菲也已经送过不少订单，没出什么问题。 新的一天到来，孙菲菲提出要开始独立送餐。宋达仁也觉得她可以“出师”了，也就顺了她的意。 上午上班后，宋达仁和孙菲菲再次来到前一天上午休息的地方，等待订单。两个人都在手机平台上点了“上线”。 临近十一点时，孙菲菲接到了第一个订单。宋达仁叮嘱她要小心谨慎、对所有的客人都要和善，不要惹事。孙菲菲嘴里说着：“没问题！”然后，骑着摩托车迅速驶远。 晚上六点多，宋达仁在给一个客人送餐的时候，还在路上遇到了同样在送餐的孙菲菲。两个人匆忙说了几句，孙菲菲告诉宋达仁一切顺利，宋达仁以为孙菲菲已经顺利出师、平安上道了，这才完全放了心。 第二天上午，站长在微信上通知所有外卖骑手，去站点开会。只有在发生很大的事情时，站长才会通知所有外卖骑手来开会。宋达仁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不好问，就骑上摩托车到了站点。 外卖骑手们陆续来到站点，孙菲菲也来了，到了宋达仁的身边。 有的人问站长：“今天开会，是有什么事？” “是要讨论一起严重的事故。”站长说。 “是谁出事了？”另一个外卖骑手说。 “是我。”孙菲菲说。 宋达仁看着孙菲菲说：“你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我们碰到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师父，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不是我想出事，是那个点餐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孙菲菲说。 宋达仁意识到，孙菲菲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故，但也不好再问，只能等待开会。 很快，所有的外卖骑手都来到了站点。站长对所有人宣布：“今天，把大家都叫来，是要说一个严重的事故。”又看着孙菲菲说，“孙菲菲，你到前面来。” 孙菲菲走到前面，站长又对大家说：“这是孙菲菲，是前天才来的外卖骑手，也是我们站点现在唯一的一个外卖小妹。 昨天发生重大事故的人就是她，客人打电话投诉了，说她把客人点的外卖砸到了人家的脸上。这得亏是驴肉火烧，要是换成米线、黄焖鸡什么的，就烫伤了！” 听了站长的话，下面的外卖骑手七嘴八舌地说： “嚯，也太猛了吧！” “这个外卖小妹厉害啊！” …… 站长对骑手们说：“都别说了！”又对孙菲菲说，“孙菲菲，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客人以前认识，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为什么要把东西砸到人家脸上？” “以前不认识，没有深仇大恨。”孙菲菲说。 “那你为什么把外卖砸到人家脸上？” “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不仅可恨，还变态。” “你管人家变不变态干什么，就是变性，也和我们没关系。把客人点的外卖送到，然后走人就是了。把外卖砸到人家脸上，这算怎么回事？这要换成你点餐，外卖骑手来送餐的时候，把东西砸到你脸上，你能不投诉？” “不是，站长，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变态！” “他对你动手动脚耍流氓了？真要那样的话，我们就报警。” “那倒是没有。” “那是怎么你了？” “昨天晚上，快到八点的时候，一个人点了一家店的驴肉火烧。我去店里取了餐，就去送。我打电话给那个客人的时候，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他还说，难得有一个外卖小妹给他送餐，要给我好评。” “这不是挺好的一个客人吗？” “好什么呀！开始我也以为那个客人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我到了他家门口，然后敲门，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 “那个人打开门，我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短裤。” “现在是夏天，在家里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大问题啊。不能因为这样，你就把外卖砸到人家脸上吧？” “他要只是光膀子的话，我当然不会把东西砸到他脸上去。” “那为什么？” “他打开门，我就和他说：这是你点的驴肉火烧。我把驴肉火烧递给他，他不接，还看着我笑。然后，他突然就把短裤扒下来了，全身一丝不挂。” 听到这里，站长也有点懵了，下面的外卖骑手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真是一个变态！” “还有这种人！” …… 站长又对孙菲菲说：“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外卖砸到他脸上的？” 第16章 我就是一个外卖骑手，飞不起来 听了站长的话，孙菲菲说：“他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就看着我笑，也不伸手接东西。我把外卖砸到他脸上还是轻的，火气再大一点，我一板砖拍死他。” “那个人打电话投诉的时候，只说了你把外卖砸到他脸上，没说前面的事。公司领导说要严厉处罚你。”站长说。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宋达仁虽然不赞成孙菲菲的做法，但也觉得她并没有严重的错误，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出来给这个徒弟说好话，于是对站长说： “站长，孙菲菲这个事，不能怪她，都是那个变态客人的错。孙菲菲把外卖砸到那个顾客脸上，虽然不对，但也是那个人有错在先，是他做的太过分了！ 我们想一想，如果遇到那个变态色狼的人不是孙菲菲，而是我们的亲人，比如说，是我们的姐姐、妹妹、女儿，我们会怎么办？是要追究我们亲人的责任，还是要打那个变态？ 孙菲菲的行为是在遇到色狼时做正当防卫，只是有点过度了而已。我们站点里就这么一个外卖小妹，遇到了这种事情，我们不保护她，还要惩罚她，说不过去。要是真罚了孙菲菲，以后也没有女孩再敢送外卖了。” 其他外卖骑手也纷纷说： “孙菲菲做的没错。” “不该受处罚！” …… 站长沉默了一会儿，对孙菲菲说：“你这次的事情，的确不能完全怪你。不过，你的火气确实是大了点。这种变态是非常少的，没想到你第一天自己送外卖，就遇到了一个。 不过，菲菲，你的火气也太大了点，遇到这种事情，你把客人点的外卖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走人就行了，没必要把东西砸到人家脸上呀！” “我知道了，站长，以后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这次就不要处罚我了吧？” “我会把事情的经过向公司领导反映，那个客人有错在先，他自己做了变态的事情，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有什么责任，我担着就行了。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谢谢站长。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把火气压下去，不会再用外卖砸人了。” 站长又对所有的外卖骑手说：“我们是服务行业，挣的是辛苦钱，每天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了，也不要动手，把外卖砸到客人脸上，更不对。大家要吸取这次孙菲菲的教训。好了，都散了吧。” 宋达仁和孙菲菲又骑摩托车到了一处荫凉的地方，等待接单。孙菲菲对宋达仁说：“师父，谢谢你刚才为我说话。你说的那一番道理，让我很感动，我差点就哭出来了。我没想到，你把我当亲人看的。” “送外卖很不容易，你是一个女孩子，就更不容易了。以前我听说过有外卖小妹遇到色狼的事情，没想到你第一天送就碰到了这种事。 如果让坏人嚣张得意，让好人受处罚，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不过，你把外卖砸到那个人的脸上，的确是有点过火了。”宋达仁说。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火了。站长说的对，得亏那一单是驴肉火烧，要换成带热汤的东西，那个人就惨了，没准我还会犯法。” “是啊，所以我们要谨言慎行。遇到坏人，可以报警。有什么忍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做。” “好啊。对了，师父，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上次你说你星期六要搬家是吧？” “对，我明天休假搬家。” “我也休假去帮你搬家吧。” “咱们一个月就只有三天假，你还是别休假了。晏编辑、高老师他们会开车过来帮我搬家，我没有大件的东西，人手够用。” “那我就请一上午的假好了。其实呢，师父，我也不是单单为了帮你搬家，不是还有高老师嘛，我也想见见他。” “行，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下午的时候一块儿去找站长请假吧。对了，孙菲菲，我就是带了你一天，你不要总叫我师父。听见师父这两个字，我就想起来西游记里的唐僧。” “师父，不对，又叫错了。不叫师父，我还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了。” “叫名字啊。” “那我叫你宋大哥好了，你叫我菲菲吧。” “好。” 到了星期五的下午，宋达仁和孙菲菲再次来到站点，找站长请假。宋达仁对站长说：“站长，我明天搬家，休一天假。” “休吧，你要搬到哪儿去啊？”站长说。 “还是上次我撞到的晏编辑和高老师，他们两个人在东武小区合租了一套三居室。多出来的一间卧室之前租给了别的人，现在那个人搬走了，卧室空出来了，他们就让我搬过去住。房租不贵，和他们住在一起，我可以向他们多学习学习。” “宋达仁，别人撞了人是倒霉的事，你撞人反倒撞出好运来了，这谁能想得到啊。你这又是写文章，又是和知识分子住在一起，你还真是要飞黄腾达了呀。” “站长，我就是一个外卖骑手，飞不起来。” “都说你不会开玩笑，这不是挺幽默的嘛。”站长笑着说。 孙菲菲对站长说：“站长，我明天也要休假。” “孙菲菲，加上今天，你才上了三天班，怎么就要休假？是那个谁来了吗？”站长说。 “谁啊？” “就是那个，每个女人都有的亲戚。” “噢，你说的是大姨妈呀。” “是她来了吗？” “还没到日子呢。” “那你怎么也想起来休假了？你家亲戚来的时候，再休假也不迟。男的不能连着休假，咱们站点就你一个女的，可以破例多休两天。” “听你们俩说休假休假的，我说错了，应该是请假才对，我就请一上午的假。”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要和男朋友约会？”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站长。” “那是有什么事？” “宋大哥不是要搬家吗，我是他的徒弟，请一上午的假去帮他搬家。” “是这样啊。没想到，你还挺仗义。” “那是，我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好不好？” “你在江湖上还有一号，是什么名号？说出来听听。” “还没起呢，不过以后会有的。” “露怯了吧。” “其实，我也不光是要帮宋大哥搬家。刚刚宋大哥说的那个高老师，我也认识，他是我的大学老师。搬家的时候，可以顺便看看高老师。” “现在是暑假，在外地上学的大学生都回来了，点外卖的人多。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呢，明天上午去帮宋达仁搬家，搬完休息一会儿，早点吃午饭，然后中午上线就行了。这样，我也不算你请假了，留着以后休假吧。” “谢谢站长。” 站长又问宋达仁：“宋达仁，你明天搬家，人手够不够啊，要不要再找几个人去帮你搬搬东西？” “不用了，站长。我的行李很少，就只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晏编辑、高老师会和另一个朋友开车过来，帮我搬家。再加上孙菲菲，一趟就能搬完了。”宋达仁说。 “那你明天就好好搬家吧。” 第17章 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六。宋达仁一早就起床了，吃过了早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之前没装好的东西都装起来。 宋达仁和孙菲菲在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把住址告诉了她。刚到九点，孙菲菲就来到了宋达仁住的地方。 与此同时，臧雪也开车到了晏超然和高士源住的小区。臧雪给晏超然打电话，让他和高士源下楼。 晏超然和高士源上了车，都坐在了后排。晏超然对臧雪说：“臧雪，这可能是我和高士源最后一次坐你的车了。” 臧雪对晏超然说：“这叫什么话？怎么听着，就好像你们俩得了绝症一样，还是马上就要死的那种。”又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不好意思，说漏嘴了，把你也给饶上了。” “没事，你们俩这么说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高士源对臧雪说。 “我真得绝症，你很高兴，是吗？”晏超然对臧雪说。 “我当然高兴啊。”臧雪说。 “太没人性了。”晏超然说。 “都是说着玩的，我才不希望你得什么绝症呢。你比我大五岁，正好同一年退休，你得好好给我活着。”臧雪说。 “这还差不多。”晏超然说。 “你要真不在了，没人和我吵闹了，那多没意思。”臧雪说。 “我的价值还是挺大的嘛。”晏超然说。 “不说笑了，晏超然，你给宋达仁打个电话。我们只知道他住在西外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你让他在微信上发个位置过来，我好开车过去。”臧雪说。 “对对，要不怎么说你是老司机呢。不像我和高士源，我们俩要是开车，还得在车屁股上贴张纸，上面写：新手上路，请躲远点。”晏超然说。 “不是杀手就行。”臧雪说。 晏超然给宋达仁打电话，问地址。宋达仁很快就在微信上发了位置过来。晏超然看了位置，对臧雪说：“就是西外环中段东面的一个城中村。” “你这么说，我怎么能知道是什么地方？我的车上有导航，你就对着屏幕说开启导航，然后说去什么地方就行了。”臧雪说。 “这么神奇吗？”晏超然说。 晏超然正说着时，导航已经开启了，并发出了提示音。臧雪笑着说：“就是这么神奇。” 晏超然把头往前面伸了伸，对着屏幕说了宋达仁的住址。屏幕上出现了几条供选择的规划路线图，臧雪选择了用时最短的一条，之后又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刚才说你和高老师最后一次坐我的车，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和高士源打算一起出钱去买辆车。买了车，就不会再坐你的车了呀。”晏超然说。 “你有驾驶证？”臧雪说。 “我当然是有证的人，你到编辑部上班之前，我就拿到驾驶证了。我和高士源一起考的证。”晏超然说。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我们是一块儿去考的证。不过，考出来以后，就再也没开过。”高士源对臧雪说。 “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俩都没有驾驶证，所以才没有买车呢。要我说，你们俩早就该买车了。你们俩既然想买车了，为什么不一个人买一辆呢？两个人合伙买一辆车，你们以后有了女朋友、结了婚，不在一块儿住了，这车归谁？”臧雪说。 车的归属问题，高士源和晏超然还没有讨论过。听了臧雪的话，高士源突发奇想，说：“这事儿简单，谁先结婚，车就归谁，就当是另一个人送的结婚礼物。” 晏超然一拍大腿，说：“士源，你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 臧雪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高士源说。 “高老师，那你得加把劲了，晏超然已经和我闺蜜吕晓红联系上了。诶，对呀，高老师，我想问问你，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要不要我也介绍一个女孩给你？”臧雪说。 “臧雪，你这个提议太好了，赶紧的，给高士源介绍一个女朋友。他呀不是不想找女朋友，而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晏超然说。 臧雪回头看了一眼高士源，说：“高老师，你爱上了什么不该爱的人了？” “晏超然，你怎么什么都说啊？”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高士源，作为一个朋友，我是觉得你的问题现在真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了。程芳玉老师就算有千般好，但她已经是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了。你这样单相思，对你对她都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晏超然说。 臧雪又回头看了一眼高士源，说：“高老师，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也是一个，那另一个是谁？”高士源对臧雪说。 “是晏超然啊。”臧雪说。 “我有什么故事？”晏超然说。 “你和前女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臧雪说。 “是吕晓红告诉你的吧？”晏超然说。 “这事你可不能怪吕晓红，是我非要她说，她才告诉我的。她还让我不要和你提你前女友的事情，免得让你伤心。”臧雪说。 听了臧雪的话，晏超然心中产生了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没想到吕晓红是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他不仅不怪吕晓红，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好感。 见晏超然不说话，臧雪又说：“晏超然，你不会真这么小心眼，怪晓红了吧？” “我当然没有怪她。我在和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又没有告诉她，这是秘密档案，不能告诉别人。更何况，你们俩是闺蜜，她把事情告诉你，再正常不过。” 说到这里，晏超然突然很想再见一见吕晓红，就又说，“臧雪，今天我们都放假了，宋达仁又搬家，不如我们晚上再聚一聚吧，你把吕晓红叫来。” 臧雪意识到，晏超然是想见吕晓红了。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对晏超然说：“你想见吕晓红，为什么不自己找她？” “那我就自己找她吧，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晏超然说。 臧雪从中央后视镜看到，晏超然要给吕晓红打电话，也觉得到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对晏超然说： “你不用给吕晓红打电话了，她这几天都没有时间。下个星期二，艺术团就要在和平广场演出了。他们这几天都在排练节目，没放假，你还是先别打扰她了。” “对对，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晏超然说。 “不约吕晓红出来见面，也该在微信上发个消息问候一下。咱们真得抓紧时间买车了，如果有车的话，你应该在晚上开着车到艺术团去接吕晓红，请她吃顿饭，然后把她送回家去。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会很感动？”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还真有道理，明天咱们就去看车。”晏超然说。 “没有车，你晚上也可以打车去艺术团接她呀。”高士源又说。 “也对啊。”晏超然说。 “晏超然，你晚上不要去找吕晓红了。”臧雪对晏超然说。 “为什么？”晏超然说。 “因为我和吕晓红约好了，今天晚上我去接她，她这两天都住在我家里陪我。”臧雪说。 “臧局长出差还没回来？”晏超然说。 “还没有。”臧雪说。 “是这样啊。”晏超然说。 第18章 521是对群主说的吗 晏超然在微信上给吕晓红发消息问候。臧雪又对高士源说：“高老师，说说你的故事呗，程芳玉是谁？是你的同事吗，多大了？” “说就说吧。程芳玉是我的同事，她比我大七岁。”高士源说。 “还是姐弟恋啊！”臧雪说。 “算不上恋爱，其实是我单相思。程芳玉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孩子都上小学了。她的婚姻很平静，也很幸福，我不能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高士源说。 “看来高老师是动了真情了，你能说说那个程芳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臧雪说。 “她读书特别多，也很有思想，而且还很贤惠，是一个秀外慧中、找不出任何缺点的女人。”高士源说。 晏超然对臧雪说：“老高啊，他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一旦爱上了某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变成完美主角，程芳玉现在就是高士源的完美女主角。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说，他对程老师的感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尽快结束。臧雪，你认识女孩多，给高士源介绍一个吧。” “晏超然，你说程芳玉是高老师的完美女主角，那现在晓红是你的完美女主角吗？”臧雪说。 “我不确定，但也许是。”晏超然说。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把晓红介绍给高老师了，让晓红去当高老师的完美女主角。”臧雪说。 “可不带这样的！”晏超然说。 “臧雪，谢谢你。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找女朋友，想找的时候，再麻烦你吧。”高士源对臧雪说。 臧雪对高士源说：“不用谢，高老师，欢迎你随时找我。”又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闺蜜了吧？” “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吕晓红真的是一个好女孩，我想和她继续交往。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晏超然说。 “是我希望的。”臧雪的情绪有些低落。 车上的三人不再说话，高士源在想念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程芳玉，晏超然在想念已经产生好感的吕晓红，臧雪不时在中央后视镜中看到晏超然，却不知道该想念谁，谁又在想念她。 按照汽车导航的指引，三个人顺利到达了宋达仁住的城中村。村内多是两层、三层的简易楼房，也有少量的平房。三个人在胡同口见到了宋达仁和孙菲菲。 在车里时，高士源就看到了孙菲菲，觉得像是自己以前的一个学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名字来了。他一下车，孙菲菲就走过来对他说：“高老师，你还认识我吗？” 高士源又仔细看了看孙菲菲，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你是孙菲菲吧？”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高老师，一年多没见了，不拥抱一下吗？”孙菲菲说着，把双臂张开了，做出要拥抱的样子。 高士源知道，现在的学生都“没大没小”的，对拥抱并没有什么忌讳，而且在他的印象里，孙菲菲本来就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于是就真的和孙菲菲拥抱了一下。 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晏超然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士源和孙菲菲一拥抱完，晏超然就问高士源：“士源，你们俩认识？” 高士源还没开口，孙菲菲就对晏超然说：“你是晏超然编辑是吧？我是孙菲菲，是高老师以前的学生。” 说完，孙菲菲伸出手，要和晏超然握手。晏超然也连忙伸出手，说：“我就是晏超然，很高兴认识你。虽然老高从来没提过你，但我也是久仰大名。” 孙菲菲哈哈一笑，说：“他都从来没提过我的名字，你从哪儿久仰大名的。” “从今天开始啊。”晏超然说。 “晏编辑，你可真够幽默的。”孙菲菲说。 孙菲菲和晏超然握完手，高士源对她说：“孙菲菲，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宋达仁在一起？” “高老师，你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一个外卖骑手，和宋大哥在一个站点，宋大哥是我的师父。今天宋大哥要搬家，我过来帮忙。我听说高老师也会过来，正好也见见你。”孙菲菲说。 “就是这么回事。”宋达仁也说。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就只剩下臧雪是孙菲菲还不认识的，她来到臧雪面前说：“这个美女姐姐是谁啊？”又看了看高士源说，“高老师，是你女朋友吗？” “我没有女朋友。”高士源说。 “那就是晏编辑的女朋友？”孙菲菲又看着晏超然说。 “也不是我女朋友。我和高士源一样，都还是光棍。”晏超然说。 “我叫臧雪，是晏超然的同事，《超古》杂志的美编，也是宋达仁的朋友，和你一样，来帮忙搬家的。”臧雪对孙菲菲说。 “臧雪姐姐，怪不得你能做美编呢，你长的就美。这么漂亮，追你的人都排成队了吧？不像我，没人爱。”孙菲菲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看高士源和晏超然。 “哪有啊，一个追我的人都没有。”臧雪说。她也看了看晏超然和高士源。 孙菲菲对臧雪说：“怎么会呢？”又看了看晏超然说，“晏编辑，你天天看着一个大美女，就没有动心吗？” “她才不会觉得我漂亮呢。孙菲菲，你也很漂亮啊，而且你还这么年轻。看见你，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对了，你今年多大啊？”臧雪说。 “我二十三岁。姐姐，你多大？”孙菲菲说。 “真是年轻啊，我都二十五了。”臧雪说。 “那咱们差不多。今天认识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以后有好玩的，叫上我。”孙菲菲说。 “好啊。我还有一个闺蜜叫吕晓红，是艺术团的伴奏演员，以后咱们三个人一块儿玩。”臧雪说。 “那太好了。姐姐，我保存一下你的手机号，加一下你的微信吧。”孙菲菲说。 “好啊。”臧雪说。 孙菲菲和臧雪互相保留了手机号码，加了微信。孙菲菲又对高士源说：“高老师，我也加下你的微信和手机号。” “好。”高士源说。 加了孙菲菲的微信，高士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是说：“我们今天都认识了，不如建一个微信群吧。” “好啊。”孙菲菲说。 “那我们就都打开微信，面对面建群。”臧雪说。 晏超然、高士源、孙菲菲、臧雪都知道怎么操作，只有宋达仁不懂。他本来可以问关系更近一些的孙菲菲，但偏偏问了臧雪：“臧雪，我没建过群，怎么面对面建群？” 宋达仁并没有意识到，他对臧雪的称呼已经发生了改变。臧雪也并不在意，她走到宋达仁身边，指导他：“这个很简单，你打开微信，点右上角的加号，然后选面对面建群就行了。” “我们输入四个什么数字好呢？”孙菲菲对大家说。 “就输入0521吧。”高士源说。 0521是程芳玉的生日，高士源在说这四个数字时，忽略了后三个数字在网上还有“我爱你”的意思。 五个人都输入0521，进入群聊。孙菲菲忽然想起了521的含义，于是笑着对高士源说：“高老师，这个521是对群主说的吗？”又看了看别人，说，“谁是群主啊？” 第19章 我等你请我吃饭 臧雪对孙菲菲说：“菲菲，你是群主。” 孙菲菲又看了看微信群，笑了起来：“原来我是群主啊，我刚刚还没发现。” “就你调皮！”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人们都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想起了521三个数字的含义，晏超然提议说：“既然输入的是0521，我们这个群就叫玮城521群好了，希望我们都能在玮城找到那个爱的人。”又对臧雪说，“臧雪，你把吕晓红也拉进群里来吧。” “晏超然，你有吕晓红的微信，你自己拉她进来不就行了？”臧雪对晏超然说。 “也对啊，我自己拉她进来。”晏超然说。 高士源发现臧雪的情绪似乎又有一些变化，就想转移话题，于是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住的地方在哪儿，我们去帮你搬家吧。” “就在这个胡同里。”宋达仁说。 孙菲菲冲大家摆了摆手说：“跟我走吧。” 胡同里有一辆车挡住了去路，臧雪的车开不过去，只好停在了路边。 众人来到宋达仁的住处。宋达仁已经把东西都装好了，三个男人拿重的东西，两个女人拿轻的东西，很快就把所有行李都搬到了臧雪的车上，有的放在后备箱里，有的放在前面空着的座位上。 东西搬完，宋达仁打电话叫来了房东，做了交接。之后，五个人才出发，前往东武小区。 晏超然和高士源坐臧雪的车回去，宋达仁和孙菲菲骑摩托车。臧雪在车上问孙菲菲和宋达仁：“你们知道东武小区在哪儿吗？不知道的话，跟在我车后面走就行了。” “姐姐，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我们可是外卖骑手，玮城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别的不说了，我在东武小区门口等你们。”孙菲菲说。 “孙菲菲，你骑摩托车小心点，别骑那么快，安全第一！”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高老师，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我会注意的，保证不出事故。”孙菲菲说。 “高老师说的没错，孙菲菲、宋达仁，你们俩都别骑太快了，要注意安全。”臧雪对孙菲菲和宋达仁说。 “谢谢姐姐，没事的。”孙菲菲对臧雪说。 “我们会注意的，你也慢点开，注意安全。”宋达仁也对臧雪说。 汽车和两辆摩托车同时发动，五个人向东武小区驶去。臧雪开车一向很小心，不敢开太快，孙菲菲和宋达仁都知道东武小区的位置，而且平时骑摩托车的速度就很快，都到了臧雪三人的前面。 看着飞驰前进的孙菲菲，晏超然对高士源说：“士源，你这个学生孙菲菲挺有意思的。一个女孩子大大咧咧的，还是外卖小妹，骑摩托车骑得这么快。从后面看，还真有点英姿飒爽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就是这种性格。还别说，她当外卖骑手，还真合适。”高士源说。 在车上，晏超然想起吕晓红，就打开微信，把她拉进了玮城521群。 臧雪三人开车到达东武小区时，孙菲菲和宋达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臧雪把车开到了晏超然他们住的楼下面。 五个人把东西搬到楼上，放到了宋达仁的卧室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晏超然和高士源给每个人倒了水。 喝水的时候，宋达仁对大家说：“今天麻烦大家帮我搬家，也快中午了，我请大家吃饭。”又看着臧雪说，“臧雪，你想吃什么？” “宋大哥，你怎么只问臧雪姐姐，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孙菲菲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的脸当时就红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孙菲菲又对他说：“宋大哥，我吓唬你的。我中午还要送外卖，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孙菲菲，你不留下来一起吃饭了？”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高老师，不吃了。我到外面先随便吃点东西垫垫，忙过了中午这一阵，再吃中午饭。我有你手机号和微信了，抽时间我请你吃饭。”孙菲菲说。 “这样也好。要是现在就吃饱饭，马上去送外卖，反而对身体不好。不过你请我吃饭可不行，要请也是我请你才对。”高士源说。 “高老师，你说话可得算数噢，我等你请我吃饭。你要不找我，我就来找你。”孙菲菲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高士源也笑着说。 “高老师，你的卧室是在哪一间？我去把外卖骑手的衣服换上。”孙菲菲说。 “我的卧室太乱了，要不还是去晏超然的卧室吧。”高士源说。 “千万别，我的卧室更乱。”晏超然说。 “怎么个乱法，我得去参观一下。”臧雪笑着对晏超然说。 臧雪知道晏超然的卧室是哪一间，径直就走了过去，推开了门，晏超然想拦也晚了。 晏超然早上起床以后没有叠被子，床上和桌子上都乱七八糟。臧雪看后，回来哈哈大笑说：“晏超然，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懒，这次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晏超然一时也是羞愧难当，赶紧走到卧室里叠被子，收拾东西。 孙菲菲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你的卧室不会也这样吧？不管什么样吧，我都得赶紧换上工装，去上班了。” 事情很明显，房子里只有三个卧室，晏超然和宋达仁的房间已经知道是哪间，剩下的一间自然就是高士源的。孙菲菲拿着工装就去推开了高士源的卧室，进去换衣服。 高士源的卧室虽然也不整洁，不过好歹被子是叠好了的。孙菲菲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你的房间还挺干净的嘛，看来你是个靠谱的好男人。” 说完，孙菲菲就关上了门。高士源很庆幸，上午臧雪来之前，他把被子叠起来了，还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不然现在就和晏超然一样尴尬。 高士源房间打开的时候，臧雪也看了一眼，现在又听见了孙菲菲说的话，于是来到晏超然卧室里对他说：“晏超然，你看人家高老师就比你勤快多了，你怎么也不跟人家学学呢？” 第20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室友 听了臧雪的话，晏超然笑了笑，对孙菲菲说：“他勤快什么啊，他这一个星期就今天叠被子了。” “晏超然啊，你是真，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室友。”高士源苦笑着冲晏超然说。 臧雪对高士源说：“对，他就是猪一样的室友。”又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以后要小心点晏超然。你看到了吧，他可是专门坑室友。” 宋达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暗自发笑。 晏超然叠好被子，整理了一下床，又关上卧室的门，回到了客厅里。他对客厅里的三个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对我的批斗会了？” 这时候，孙菲菲换好了工装，从高士源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客厅里的人说：“外卖小妹要开工了，我得走了。” “路上小心点，送餐的时候，别骑太快了。”宋达仁对孙菲菲说。 “菲菲，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骑摩托车太快了，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臧雪也对孙菲菲说。 “我会注意的。”孙菲菲说着，就向外走。 走到门口时，孙菲菲又回头对高士源说：“高老师，别忘了请我吃饭噢。” “忘不了，说话算数。”高士源说。 孙菲菲走出去，楼梯上传来她下楼的声音。宋达仁又对大家说：“大家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 “外面太热了，忙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要不然我们点外卖吃吧。”臧雪说。 “不出去了，点外卖吧。”高士源说。 “点外卖就行。”晏超然说。 “我是送外卖的，但是还从来没点过外卖。大家想吃什么？我来点。”宋达仁说。 “我们点外卖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宋达仁，你天天送外卖，市里面的各种餐馆你都去过，哪家干净、做的饭菜好吃，你应该都清楚。今天人多，就点上几个菜吃吧。”高士源宋达仁说。 “这个主意不错，冰箱里还有啤酒和饮料，就不用买喝的了。”晏超然也对宋达仁说。 “我是知道几家不错的外卖餐馆，可以点上几个菜。”宋达仁又看着臧雪说，“臧雪，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忙了一上午，我还真有点饿了。不过，我觉得这顿饭该晏超然来请。”臧雪说。 “对，是该让他请。”高士源也说。 “我请就我请。”晏超然说。 “应该我请才对，今天大家都是来帮我搬家的，怎么能让晏编辑请呢？”宋达仁说。 “不用争了，我请就行，谁让我是猪一样的室友呢。”晏超然说。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说明你还有救。”臧雪笑着对晏超然说。 宋达仁虽然想请客，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问道：“大家想吃川菜、鲁菜还是东北菜？” “鲁菜吧，今天不想吃辣。”臧雪说。 “严重同意。”晏超然说。 “我也没意见。”高士源说。 晏超然打开外卖软件，宋达仁推荐了一家比较地道的鲁菜馆，在上面点了餐。 点的餐要半个小时以后才能送到。几个人就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说话，臧雪对晏超然说：“晏超然，我到你这里做客，你就光让我喝水吗？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水果，都别藏着了，拿出来吃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晏超然说。 晏超然从冰箱里拿了几个苹果和桃子出来，在厨房里洗了洗，又用盘子装好端到了客厅，又对大家说：“先吃点水果吧。” “这还差不多。”臧雪说。 几个人吃着水果聊着天，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一阵楼梯响之后，又传来了敲门声。高士源走过去开了门，门一开，门口的外卖骑手就说道：“哥哥、姐姐们，我又回来了！” 高士源这时才看清，来送外卖的人原来是孙菲菲。高士源对孙菲菲说：“孙菲菲，没想到来送外卖的人会是你。快进来吧。” 孙菲菲走进来，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臧雪对她说：“菲菲，这也太巧了吧。我让晏超然点外卖，来送餐的人竟然是你。” “我也没想到，我今天接的第一个单竟然是你们点的。我刚在外面买了一点东西，正吃着呢，订单就来了。我一看地址，就知道是你们点的，就赶紧去取了餐送过来了。”孙菲菲说。 孙菲菲换完工装下楼的时候，没有戴外卖骑手的帽子。来送餐的孙菲菲是戴了帽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外卖小妹，高士源突然觉得，她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孙菲菲，我发现你这身打扮还挺漂亮的。像什么呢？对，像女兵，英姿飒爽。” “真的？”孙菲菲说。 “当然是真的。”高士源说。 臧雪的手机传出声音：“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她对高士源说：“又有新订单要送了，没办法。”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吃吧，我得赶紧走了。记得给好评。不给好评，我跟你们可没完。” “没问题。”晏超然对孙菲菲说。 “放心，他要是不给好评，我也饶不了他。”臧雪也说。 孙菲菲再次下楼，去给别的客人送外卖。客厅里的四个人开始吃中午饭。宋达仁对大家说：“你们不知道，孙菲菲第一天送外卖就出过事故。” “是什么事故，不会是撞人吧？她骑摩托车是有些快。”晏超然说。 “不是撞人。她送外卖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客人是变态。孙菲菲去给那个人送餐的时候，那个人见来的外卖骑手是个女的，就把裤子扒下来了，全身一丝不挂，还不接点的餐，就那么站着冲孙菲菲乐。”宋达仁说。 “还有这种事，这不是耍流氓吗？那孙菲菲后来是怎么做的？”臧雪说。 “孙菲菲把那个人点的餐全砸他脸上了。”宋达仁说。 “砸得好！我要是孙菲菲，我也砸。不过，那个人点的是什么？没伤到人吧？”高士源说。 “那个人点的驴肉火烧，没伤到人。那个人投诉了孙菲菲，公司本来是处罚她的，不过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最终没有处罚。”宋达仁说。 “这还差不多。要因为这样处罚了孙菲菲，那玮城的外卖小妹以后谁还敢送外卖啊？”臧雪说。 第21章 我们编辑部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试试？ 吃完中午饭以后，臧雪就开车返回了自己的家。臧雪在的时候，有些话不方便说。她一离开，高士源就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和臧雪的关系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我和她就是同事和好朋友。”晏超然说。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不对。”又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晏超然和臧雪的关系的确与一般的异性朋友有所不同，宋达仁也发现了这一点，但要说他们有爱情，似乎又没到那个程度，而且他也不希望这样，于是就说：“我只是觉得，晏编辑和臧雪的关系很亲密，什么话都能说。” “对吧，你看，宋达仁都看出来了，你和臧雪的关系不一般。晏超然，我问问你，你对臧雪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也不能说一点都没有，更准确地说，我和她就像是好哥们，就像我们一样，我是把她当一个调皮的妹妹来看的。”晏超然说。 “你把她当妹妹，她未必把你当哥哥啊。你没发现，她吃你和吕晓红的醋了吗？”高士源说。 “不会吧？臧雪就算不把我当哥哥，也不可能喜欢我啊。我们就是比较好的朋友，你想多了。她要是喜欢我，怎么会把她的闺蜜介绍给我呢？”晏超然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男女之间的感情太复杂了。”高士源说。 晏超然对宋达仁说：“宋达仁，说起臧雪，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晏编辑，是什么事？”宋达仁说。 “高士源，你有没有发现，宋达仁叫我晏编辑，叫你高老师，叫臧雪的时候却是直呼其名？”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高士源说。 “是吗？我自己还真没注意。”宋达仁说。 “宋达仁，别小看这几个称呼。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觉得臧雪比我们两个人和你的关系更近。”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不对啊，宋达仁，我和高士源认识你的时间比臧雪要早，你怎么反倒觉得她更近呢？诶，你不会是喜欢臧雪吧？”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在心里佩服晏超然和高士源的观察能力，两个人不愧是高学历的人才。他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晏编辑、高老师，” 晏超然打断宋达仁的话：“直接叫我们名字，别再叫编辑和老师了。” 宋达仁说意识到自己的话的确有些不妥，于是改口说：“晏超然、高士源，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也不再瞒你们，我对臧雪的确是有一些好感。” “这是好事啊，你既然喜欢臧雪，我帮你追她。”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臧雪人长得漂亮，是大学毕业生，又有稳定的工作，她爸爸还是局长。她的条件这么好，可是我就是农村出来的一个穷小子，没上过大学，还是一个送外卖的。我们相差太大了，我怎么有资格去追她呢？”宋达仁说。 “宋达仁，这我得说说你了，臧雪的条件是很好，可是你也不能妄自菲薄。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学历的事情，就更不是事了，你马上就能拿到自考的学历。有了这个学历，你就是想考研究生，也不是没有可能。”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能行吗？”宋达仁看着高士源和晏超然说。 “你当然行啊。”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你肯定行的。”晏超然也说。 “可是，就算我能考上研究生，毕业的时候都三十多岁了，那时候再找工作，也不容易吧？而且，那时候臧雪肯定已经结婚了。”宋达仁说。 “研究生可读可不读，如果你真的喜欢臧雪，就要从现在就开始追。”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外卖骑手，和臧雪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就算是拿到了自考的学历，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也很难说。全日制的大学生也有很多在工厂车间里上班，也有的送外卖，自考的学历就更不值钱了。”宋达仁说。 “工作的事情的确是一个问题，现在机关事业单位在招聘时，都有很多的限制。但也有一些单位，自考的学历也可以报考。等你拿到了毕业证，再慢慢找工作。现在我们编辑部倒是有一个机会，不过会占用你很多时间，你愿不愿意试试？”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什么机会？”宋达仁说。 “我们打算聘用几个特约编审，就是利用空闲时间帮着我们审稿子，看看有没有常识性错误和错别字等等。如果你当特约编审的话，可以有两个好处。 一是身份的改变，你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外卖骑手，同时也是杂志编审，每个月会有一千块钱的额外收入。二是你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臧雪见面。而且说，你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审稿就用我们的电脑就行，也很简单。”晏超然说。 “这个机会好是好，可是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就算我想做这个特约编审，编辑部的领导也不会同意吧？”宋达仁说。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我们聘请特约编审，人手不够只是一个次要原因。领导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主要是想找个理由多申请一些经费。特约编审不一定非得是大学老师那样的专家，各行各业的作者都可以。 你上次投的稿子，领导看了以后就觉得很好。你的身份特殊，你要是想当特约编审的话，我就和领导提一下，再让臧雪也说几句好话，应该能成。臧雪的爸爸是局长，她说的话，在我们单位好使。”晏超然说。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宋达仁说。 “不用谢，都是朋友。而且，你也的确很有水平，只是一直没有展现的机会罢了。当了特约编审，你会有更多的机会来展现自己的能力，而且也能认识玮城别的作者。”晏超然说。 “真是太好了。对了，臧雪的爸爸是文化局的局长，她是通过关系进的编辑部吗？”宋达仁说。 “这倒不是。臧雪的爸爸是文化局的局长，我们这个杂志也是文化局下属的单位，但臧雪是通过正常的考试考进来的。 她也是上班以后，我们才知道她爸爸是局长的。有一个局长爸爸，却是靠自己的能力找的工作，还别说，臧雪这一点还真让人佩服。”晏超然说。 第22章 你不会是不敢坐我的摩托车吧 高士源接着晏超然的话，对宋达仁说：“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宋达仁，你可得抓紧时间去追了。” “我和臧雪差距这么大，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追她。我就怕，不管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她，会越追越远。”宋达仁说。 “要我说呢，宋达仁，你不必着急向臧雪表白。你就先隔三差五地给臧雪发一些消息，表示一下关心，偶尔的送一个小礼物。 逐渐的，就越来越频繁，然后每天都发消息，你再约她出来吃个饭啊，看个电影啊。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表白。”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有道理，我看这样安排就很好。”晏超然说。 “我说的这些话，不仅适用于宋达仁追臧雪，超然，你追吕晓红也可以这样。当然了，你和吕晓红的事情要比宋达仁和臧雪两个人简单一些，可以迈大步前进。对了，超然，你对吕晓红究竟有没有意思，决定追求了吗？”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其实，上一次见到吕晓红以后，我对她的印象就很不错。今天又听了臧雪说的话，更加觉得吕晓红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而且她还会好几种乐器，这也是我很喜欢的。”晏超然说。 “既然这么好，那你就去追吧。”高士源说。 “我是要追啊。这几天吕晓红不是让臧雪给霸占了吗，而且她又忙着排练，我都没机会约她。再说，咱们又没车，我总不能骑自行车去接她吧？”晏超然说。 “晏超然、高士源，你们俩工作这么好，真该买车的。”宋达仁说。 “宋达仁，让你说着了，我们正打算一块儿出钱去买辆车呢。对了，你有没有汽车驾驶证？”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只有摩托车驾驶证，没有汽车的。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是做汽车销售的，我们以前在一个工厂里上过班。工厂倒闭之后，他转行去卖车，我转行送外卖了。如果你们想买车的话，我倒是可以联系一下他，也许能便宜一点。”宋达仁说。 “你那个朋友在哪个汽车4s店？”晏超然问宋达仁。 “这个我还真没留意过。我看看他的微信朋友圈，就知道了。”宋达仁打开微信，找到了那个朋友的朋友圈，看过之后说，“是奇瑞汽车4s店。” “噢，是奇瑞啊。现在国产车的品质也都不错，性价比很高，咱们就去奇瑞看看吧。”晏超然说。 “我们下午没事，不如我们等一会儿，天气凉快一点，就去看车好了。”高士源说。 “行，我先收拾一下房间，等一会儿就和那个朋友联系。到两点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宋达仁说。 “好。要不要我们帮你收拾啊？”晏超然问宋达仁。 “不用了，忙了一上午了，你们都去休息一下吧。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搁在平时，现在还在东奔西跑送外卖呢。”宋达仁说。 “那行，我去休息一会儿，有事就叫我。”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还有我。”高士源也说。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两点，晏超然、高士源、宋达仁三人要去看车。他们要去的汽车门店在北外环，距离很远。 宋达仁自然是想骑摩托车去的，晏超然和高士源却没有交通工具。宋达仁的摩托车只能带晏超然和高士源其中一人，剩下的一个人还是不好去。 要坐公交车的话，没有直达的车，而且公交车要饶一个大圈子，很费时间，只能是打车去。一个人打车和三个人打车是花一样的钱，还不如三个人都坐出租车去。 三个人商量完就出门，刚到楼下却看到孙菲菲从另一个单元走了出来。宋达仁对孙菲菲说：“菲菲，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你们啊，我今天中午和这个小区太有缘了，第一个订单是这个小区，给你们送的，最后一个订单又是这个小区，还遇到了你们。我刚才还想，要不要上去找你们呢，你们就下来了。”孙菲菲说。 “真是太巧了，你吃饭了吗？”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我一点半的时候吃过了，本来以为不会有订单了，没想到下班之前又来了一个订单。高老师，你们三个人这是要去哪儿？”孙菲菲说。 “我和晏超然打算一块儿出钱买辆车，宋达仁正好认识一个汽车销售，我们下午没事，就去看看车。”高士源说。 “去看车啊，我没什么事，和你们一块儿去吧。”孙菲菲说。 “你送了一中午的外卖，太累了，晚上还要送，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高士源说。 “是啊，菲菲，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宋达仁也说。 “不用，我的能量还多着呢。玮城的汽车销售商都在外环路上呢，你们要去哪一家？”孙菲菲问。 “我们要去北外环的奇瑞汽车4s店。”高士源说。 “这么远，你们怎么去啊？”孙菲菲说。 “我本来想骑摩托车去的，带不了三个人，就打算一起打的去。”宋达仁说。 “来回打的多贵呀，还骑摩托车去就行了。现在我们是四个人，两个摩托车，宋大哥，你带着晏编辑，我带着高老师，正好啊！”孙菲菲说。 “孙菲菲，你真的不累吗？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高老师，我真的不累。你不会是不敢坐我的摩托车吧？”孙菲菲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觉得你太累了，而且你真和我们一起去看车，可能会耽误下午上班。”高士源说。 “没事，耽误不了。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那就出发吧。”孙菲菲说。 高士源看了看晏超然和宋达仁，说：“那就都坐摩托车走吧。” “行啊，咱们也体会一下当外卖骑手的感觉。”晏超然说。 于是，四个人分骑两辆摩托车，向北外环驶去。因为时间紧张，孙菲菲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拆除后尾架上的储物箱。 毕竟男女有别，高士源不好意思搂孙菲菲的腰，而是用手抓后尾架。后尾架上面有储物箱，高士源感到很别扭。 第23章 在哪里见过她呢？ 摩托车驶出小区，来到外面的大路上，孙菲菲对身后的高士源说：“高老师，我要加速了，你还是抱住我的腰吧，可别摔下去。” “我没事的，这样就行。”高士源说。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好，那我就加速了。” 也不知孙菲菲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摩托车骑的比上午时更快。高士源只听到呼呼风响，身体难以平衡，只好对孙菲菲说：“孙菲菲，你骑太快了，我还是搂住你的腰吧。” “高老师，这就对了。别叫我孙菲菲，叫菲菲就行。”孙菲菲说。 “行。” 高士源用双手抱住了孙菲菲的腰，但没有用力。孙菲菲又对他说：“高老师，你抱紧一点就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用想那么多。” 听孙菲菲这样说，高士源也觉得，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抱得紧了些，又对孙菲菲说：“孙菲菲，你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骑太快。” “高老师，又叫错了，不是孙菲菲，是菲菲。” “对，菲菲。” “高老师，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我会注意安全的。” “菲菲，还是别说话了，风灌到肚子里去，会肚子疼的。” “k。” 四个人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奇瑞4s店。一走进销售大厅，宋达仁就看到了自己的朋友肖锋，于是和他打招呼：“肖峰，我的几个朋友来看车了。” 肖峰也赶忙迎了过来说：“宋达仁，好久不见了。”又对另外三个人说，“欢迎你们来看车。” 宋达仁向肖峰介绍身边的三个人：“这三个朋友，这位是《超古》杂志的编辑晏超然，这位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老师高士源，这位是我的同事孙菲菲。” “很高兴能认识你们，我是肖峰。”肖锋说。 “你是萧峰，那你一定会降龙十八掌吧？”孙菲菲笑着对肖峰说。 肖锋常年做销售，练就了一个本事，就是能够迅速记住一个人的相貌，见到孙菲菲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应该是见过的，在哪里见过她呢？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他对孙菲菲说：“玩笑了，我这个肖锋和金庸武侠小说里那个大英雄可差远了。而且，我们的名字也不一样，我的肖，是消防的消去掉三点水，锋是的锋。你是一个外卖骑手？” “对，我是一个外卖骑手。”孙菲菲说。 “当外卖骑手可不容易，你一个年轻姑娘能送外卖，真不简单。”肖锋说。 “你卖汽车，也不简单。”孙菲菲说。 “肖锋，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店里的车吧。”高士源对肖锋说。 肖锋指了指远处的桌椅说：“我们到那边坐下说吧。” 高士源、晏超然等人跟着肖锋到了店里招待客人的桌边坐好，肖锋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茶，之后说：“你们几位，是哪一位想买车？” “是我们俩买车。”高士源说。 “是我们俩一块儿出钱，买一辆车。”晏超然补充说。 “二位是第一次买车，还是要替换原来的车？”肖锋对高士源和晏超然说。 “是第一次买车，我们俩早就拿到驾驶证了，只是一直没买车。最近才想起来要买。”高士源说。 “你们看过什么车了吗？打算买什么价位的车，是轿车还是su？”肖锋说。 “我们什么车都没看。我有一个朋友开的是奇瑞的车，又听宋达仁说认识一个汽车销售，我们就过来了。至于是买轿车还是su，我们还没来得及考虑。先看看吧，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再决定。”晏超然说。 “对，先了解一下，再决定。”高士源说。 “你们打算买什么价位的车呢？”肖锋说。 高士源对肖锋说：“什么价位，还没考虑过，七八万、八九万都行吧。” “要我说，不超过十万就行，最好是自动挡，我们的驾驶经验是零，还是自动挡容易上手。”晏超然说。 “我们对汽车行情不了解，有符合条件的车吗？”高士源又问肖锋。 “当然有啊。你们跟我过来看看这几款车，现在促销，都符合你们的要求。”肖锋说。 高士源、晏超然、宋达仁、孙菲菲跟着肖锋看了好几款车，既有轿车，也有su。 晏超然和高士源都没有开过车，对汽车的性能没有太高的要求，不管发动机是自然吸气还是涡轮增压，马力是多大，只要能驾驶就可以。 汽车性能只有驾驶之后才知道，而空间却非常直观，一坐进去就能体会到。晏超然和高士源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几款车看下来，他们都看中了一款小型su，不到十万就可以落地。 肖锋向晏超然和高士源详细讲解了这款车的性能。肖锋讲得天花乱坠，两个人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他们决定试驾一下这款车。 五个人都来到外面的试驾车旁边，肖锋问晏超然和高士源：“你们谁来试驾呢？” “我们两年多没开过车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高士源说。 “没事，我在副驾驶位置上告诉你该怎么开。”肖锋说。 “高士源，要不我先试驾吧。学车的时候，我就比你开的好。回来的时候，你再开回来。”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行。”高士源说。 晏超然坐到了驾驶位，其他四个人也依次上车。两年多没开过车，没上车时晏超然还能想起来当初学车时是怎样一步步操作的，但真坐到驾驶位上，就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要系安全带。 肖锋告诉晏超然，第一步是什么，第二步是什么……汽车终于启动，顺利行驶到了大路上。北外环路上的车并不多，晏超然没有了紧张感，很快又找到了驾驶的感觉。 汽车行驶了一段，就停了下来。晏超然下车，换高士源来开。 高士源非常紧张，驾驶动作很僵硬，车开得很慢。孙菲菲笑着对他说：“高老师，你怎么比我们以前考试的时候还紧张啊？” “我不是紧张，是谨慎。”高士源说。 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高士源又问孙菲菲：“菲菲，你有驾驶证了吗？” “我像是没有证的人吗？高老师，你要是不敢开的话，不然换我来开吧。你信不信，我一准比你开得快。”孙菲菲笑着说。 “我信。看你开摩托车的样子，就知道了。”晏超然对孙菲菲说。 “你骑摩托车很快吗？”肖锋问孙菲菲。 “何止是快，她是把摩托车当火箭开的。”高士源对肖锋说。 人们又笑了起来。在笑声中，肖锋突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孙菲菲。准确地说，他们两个人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但是肖锋曾经见过孙菲菲的照片，而且不止一张。 第24章 孙菲菲有男朋友吗 转了一大圈之后，高士源把车开回了4s店。肖锋问晏超然和高士源：“晏老师、高老师，你们还要试驾一下别的车吗？” “我觉得这辆车就不错，你还要试驾别的车吗？”高士源问晏超然。 “这辆车空间和价格都合适，就选它吧，不用再试驾别的车了。不过，我们要重新找找开车的感觉，那倒是真的。”晏超然说。 “这没问题，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我陪着你们练练车。”肖锋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 “那可得谢谢你了。我现在对开车，确实太生疏了。”高士源对肖锋说。 “没事，开上两三次就好了。要不然，现在再开一圈？”肖锋对高士源说。 高士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孙菲菲说：“菲菲，现在四点了，要不要现在就回去，别耽误你上班。” “高老师，不着急，我五点上班就行。现在才四点，你和晏编辑再开一圈，也就是十分钟的事，时间够用。”孙菲菲说。 “那行，我们再开一圈吧。长时间不开车，这乍一开，虽然有些紧张吧，但觉得还挺有意思。”高士源对肖锋说。 “高士源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晏超然也说。 于是五个人又重新上车，还是晏超然先开。十分钟后，高士源又把车开了回来。 回到4s店，肖锋又让他们坐下喝茶。客人到店里买车，极少有只来一次就订车的。这一次，肖锋也没有指望高士源和晏超然能马上订车。 但是高士源和晏超然既然有了买车的打算，就想快点把车开回家，而且他们也确实觉得刚刚试驾的车不错，况且销售还是宋达仁的朋友，所以他们也就不想再去别的店看车了。 还没等肖锋说订车的事情，晏超然就主动说了订车的事情，他对高士源说：“士源，我觉得刚才试驾的这辆车挺好的，不如今天就订下来吧。”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行，我也是这么想的。”又对肖锋说，“肖锋，价格还能优惠吗？” “你们都是宋达仁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肯定给你们全玮城最优惠的价格。等提车的时候，我再找领导，给你们多申请一些礼品。”肖锋说。 肖锋说了一个价格，之后在手机上打开一个常用的汽车应用，在上面找到了近期的成交价，然后让高士源和晏超然看：“这是这款车近期的全国成交价，我给你们的绝对是最低价了。” 晏超然和高士源都含笑点头。宋达仁对他们说：“我们该回去了，再晚，孙菲菲就真要迟到了。” “对对，该回去了。”高士源说。 “不用着急。”孙菲菲说。 “我们是该回去了。”晏超然说。 高士源和晏超然打算全款买车，但他们并没有想到当天就要买，带的银行卡不够刷。他们想要的配置和颜色，4s店里也没有现车，需要等上一到两个星期才行。于是两个人付了五千块钱订金，等到来了现车他们再过来付尾款。 付完订金后，肖锋加了高士源和晏超然的微信，方便联系。之后肖锋又对孙菲菲说：“美女，我也加一下你的微信吧。” 孙菲菲没想到肖锋会提出要加她的微信，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但是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她也不好拒绝，就和肖锋互加了微信。 离开4s店，四个人骑摩托车很快就回到了东武小区。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孙菲菲没有时间休息，当即就在外卖平台上点了“上线”，等待系统派单。 孙菲菲离开后，晏超然、高士源和宋达仁回到屋里，宋达仁说：“晏超然、高士源，你们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请客好了。中午就该我请客的，没请成。” “晚上不出去吃了，咱们自己下点面条吃得了。”晏超然说。 “就吃面条吧。我们俩别的不敢说，下面条的功夫可是一流的。”高士源说。 “行，那就吃面条好了。”宋达仁说。 还不到做饭的时间，三个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宋达仁打开微信，发现肖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达仁，问你个事，孙菲菲有男朋友吗？” 看到这条消息，宋达仁觉得很奇怪，就回复：“肖锋，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你喜欢上她了，还是要把她介绍给你的亲戚朋友？” “是我喜欢她。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大大咧咧，一点不拘谨。她有没有男朋友？” “据我所知，她没有男朋友。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就大胆去追好了，我给你做情报员。” “好嘞。” 到了吃饭的时间，晏超然和高士源说的最多的还是买车的事情。宋达仁接着这个话题说：“今天我们去看车，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什么收获？”晏超然说。 “我那个朋友肖锋看上孙菲菲了。”宋达仁说。 “看上孙菲菲了？”高士源说。 “对，他刚才给我发微信，问我孙菲菲有没有男朋友。他已经打算追求孙菲菲了。”宋达仁说。 “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孙菲菲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就像个假小子。上大学时她就常和班里的男生混在一块儿玩，别人都把她当兄弟当哥们，没有人追求她。”高士源说。 “我倒是觉得这种性格的女孩很好，讲义气，不娇气。”晏超然说。 “肖锋说，他喜欢孙菲菲，就是因为她的性格。”宋达仁说。 “超然，你要是觉得孙菲菲很好，也可以追求她啊。”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我已经开始追求吕晓红了好不好？吕晓红、孙菲菲，再加上臧雪吧，这三个女孩比较，我最喜欢的还是吕晓红，唯一想追求的也是吕晓红。”晏超然说。 “你光说喜欢没有用，得有行动才行啊。”高士源说。 “什么行动？这几天她都排练，没时间出来约会啊。”晏超然说。 “我看你是长时间不谈恋爱，都忘了该怎么谈了。”高士源说。 “你还不如我呢，你都没正经谈过一个女朋友。”晏超然说。 “没谈过，那我也有喜欢的人，也见过别人谈恋爱好不好！”高士源说。 “对，我把这茬给忘了。你是有亲身体会，那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晏超然说。 第25章 如果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人当男朋友，你选谁 “我教教你好了，吕晓红这几天不是很忙吗，她出不来，你可以去艺术团探班啊。”高士源说。 “去艺术团探班？”晏超然说。 “对啊，你想啊，吕晓红排练肯定很辛苦吧？”高士源说。 “啊。”晏超然点点头。 “你去艺术团探班，去看望她，她肯定很感动。而且，你去了那里，也可以认识一下她的同事。还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呢，你去了那里，等于是宣誓主权了。”高士源说。 “宣誓什么主权？”晏超然说。 “你对吕晓红的主权啊。你去了那里，吕晓红的同事肯定要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吕晓红男朋友，这不就是宣誓主权了嘛。就算不说是男朋友，别人也能猜出来。”高士源说。 “还真是这么回事，让别人知道吕晓红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就不会有人再追她了。我明天就去艺术团探班。”晏超然说。 高士源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晏超然，然后说：“你就这个样子去啊？” “我不这个样子去，还要怎么去？”晏超然说。 “先去理个发，再去买一身衣服，鞋也买双新的。打扮得年轻一点、时尚一点，要知道你去的地方是艺术团！ 那里的演员虽说不是什么明星大腕，但也经常到各个地方演出，肯定都很看重穿衣打扮。你现在这身打扮，到了艺术团，人家一看，你和人家就不是一路人啊。”高士源说。 “我觉得吕晓红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晏超然说。 “吕晓红不是，保不齐她的同事是啊。让你好好捯饬一下，不光是给吕晓红看，也是给她的同事们看。人与人相见，首先看到的都是外在形象。 你的外在形象好了，吕晓红的同事对你的第一印象就好，就会对吕晓红说你的好话。反过来，你的外在形象不好，她的同事可能就会说你的坏话。”高士源说。 一直没说话的宋达仁听了高士源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就对晏超然说：“我也觉得，高士源的话很有道理。” “我就说吧。”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那我吃完饭就去理发、买衣服。”晏超然说。 “商场比理发店关门要早，我看不如这样好了，吃完饭以后，我们陪你去买衣服和鞋，就当是散步了。对了，还要买点女孩爱吃的干果啊、零食啊什么的，给吕晓红单独买一份，剩下的分给吕晓红的同事们吃。买完东西，你再去理发。”高士源说。 “好，有你这个军师在，我爱情的春天不远了。”晏超然说。 “我这个后悔啊。”高士源说。 “后悔什么？”晏超然说。 “后悔和你一块儿买车，照这么下去，那辆车最后八成就归你了。”高士源说。 “那你赶快找个女朋友啊！谁先结婚，车就归谁，这可是你自己先说的。”晏超然笑着说。 “找就找！”高士源说。 东武小区虽然是一个旧小区，但位置很好，不远处就有商场和超市。 吃完晚饭，高士源和宋达仁陪着晏超然，去了附近的一家男装品牌商店买新衣服和鞋子。 晏超然穿着新衣服在店内照镜子，高士源对他说：“晏超然，你原来就是太超然了，穿衣服太随意。现在多好，有了这身衣服的衬托，整个人看起来就时尚多了，也变年轻帅气了。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我还需要衣服衬托吗？”晏超然说。 “你不需要衣服衬托？那你把衣服全脱下来，光着身子出去走一圈，我敬你是一条好汉。”高士源说。 “太狠了你！”晏超然说。 宋达仁还有店里的销售都笑了起来。销售对晏超然说：“您本来就挺帅的，穿上我们的衣服，就更帅了。” 晏超然对高士源说：“听到了吧，男人帅不帅，还要女人来评价才行。” 高士源问销售：“姑娘，你多大了？” “我二十岁。”销售说。 高士源指了指晏超然，又指了指自己，对销售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介意。如果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人当男朋友，你选谁？” “高士源，你这么问人家，不合适吧？”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就是这么一问，让这个姑娘来评价一下，咱们俩谁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好。”高士源说。 “姑娘，不，是美女，你一定要客观公正地评价。我以后还会来找你买衣服的。”晏超然对销售说。 “衣服我也可以买。”高士源也对销售说。 年轻的女销售看了看晏超然和高士源，又看了看宋达仁说：“真要我选的话，”看向宋达仁，“我选他。” “为什么？”晏超然和高士源几乎同时对销售说。 “因为他看起来最沉稳，最有文化。”销售说。 “姑娘，这回你可说错了，我们三个人，他们俩都是研究生毕业，就我一个人没上过大学。”宋达仁对销售说。 “真的？”销售问宋达仁。 “当然是真的。”宋达仁说。 “姑娘，他没有骗你。我们俩的确是研究生，他的确没上过大学。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最有文化。学历高和有文化，二者之间不能划等号。”高士源对销售说。 “尤其是有些高学历的人，像是大学老师什么的，最坏了，你要小心点他们。”晏超然对销售说。 销售一脸疑问地看着晏超然，说：“我没上过大学，大学老师真的这么坏吗？” 宋达仁对销售说：“他是和你开玩笑的，”又指了指高士源，“这位就是一个大学老师。” “你们几个人可真有意思。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销售笑着说。 “那就谁说的都别信。”高士源笑着说。 买完衣服，三个人又到旁边的超市里买东西。晏超然不知道吕晓红喜欢吃什么，想打电话问问吕晓红或者臧雪，高士源阻止了他： “你明天去艺术团看吕晓红的事情，不能让吕晓红知道，要秘密进行。你这次去，要达到的效果是出其不意，制造惊喜。臧雪是吕晓红的闺蜜，而且她有可能喜欢你，也不能问她。” “谁都不能问，那怎么办？”晏超然说。 “这简单啊，电视广告上天天演的那些个零食，我们都买回去就行了，总能买到吕晓红喜欢的。”高士源说。 “都买回去，你是想让我破产啊！”晏超然说。 第26章 大乔、小乔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我还没说完呢。光买好吃的可不行，艺术团里年轻点的喜欢吃这些休闲食品，年龄大的就不一定喜欢吃了，再买上些水果。一袋零食，一袋水果，这就万无一失了。”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想让我破产！”晏超然说。 高士源先笑着对晏超然说：“谈恋爱哪有不花钱的？”又问宋达仁，“宋达仁，你说是不是？” “是，我对咱们玮城每个年代结婚的成本做过一些调查，现在谈恋爱结婚，是要花很多钱的，比原来要高得多。”宋达仁说。 “宋达仁，你研究的方向还挺多啊。”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就是随便看看的，没有你们专业。”宋达仁说。 “晏超然，现在知道了吧？有专家作证，谈恋爱结婚就是要舍得花钱。再说了，出来之前我就和你说了，买这些东西，不光是给吕晓红，还要贿赂吕晓红的同事。东西少了，不够分的，让人家觉得你小气。”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也是啊，现在虽然找工作的时候，男人比女人要容易一些。但是在男女关系里，却是女权时代了，男人动辄就会被贴上小气鬼、渣男这样的标签。 更可气的是，这些标签只能女人给男人贴，男人不能给女人贴，不然就是渣男。灰太狼做的够好了吧，还要天天挨打挨骂。这年头，一不留神就会变成渣男，做好男人难啊！”晏超然说。 “这么难，你别追吕晓红了，打一辈子光棍，不就行了？”高士源笑着说。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我为什么不追？给喜欢的女孩买东西，钱花的值啊！”晏超然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就买去吧，顺便给我和宋达仁也买点好吃的。”高士源说。 “你就趁火打劫吧你！”晏超然说。 三个人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高士源有意装了几种自己想吃的食品，也都让晏超然付了钱。 回到东武小区后，高士源和宋达仁拿着晏超然买的各种东西先返回了住处，晏超然去了路边的一个理发店理发。 东武小区外面的那条街上有好几家理发店，晏超然和高士源最常去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开的店。 除非是那家店没营业或者里面理发的人很多，需要等一个多小时，他们才会去别的店。但这种情况又比较少，所以晏超然和高士源十次理发，至少有九次是双胞胎姐妹给理的。 双胞胎姐妹二十四岁，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身材也差不多，连发型都一样，再加上她们还穿相同的衣服和鞋子，即使是经常去理发的客人，也总是分不清，给他们理发的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的相貌是完全相同的，高士源和晏超然可以分清楚两姐妹。 高士源首先发现，她们的鼻子、嘴有很微小的差异，继而又发现她们的声音也有细小的差别，姐姐的声音比妹妹要粗一点，仔细辨别，是可以听出来的。 晏超然比高士源稍晚一些才分清了她们俩，但见面时每次还会装作分不清的样子，和她们开玩笑。 双胞胎姐妹姓乔，姐姐叫乔梦，妹妹叫乔雨。晏超然和高士源不称呼她们的名字，而是叫她们大乔、小乔。 乔梦和乔雨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知道大乔、小乔是古代的两个美女，晏超然和高士源把她们比作二乔，是在变相夸她们漂亮，于是也就接受了这两个称呼。 晏超然来到乔梦和乔雨的理发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店里没有客人。如果晏超然没有来，她们都已经打算关门了。 晏超然和高士源经常来这里理发，乔梦和乔雨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晏超然一走进店里，乔雨就对他说：“晏编辑，你怎么这么晚了才来理发？再晚十分钟，我们就关门了。” 晏超然说：“明天有事。”故意对乔梦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小乔。”又看乔雨，“你是大乔。” “晏编辑啊，你是真分不清我们，还是假装分不清？”乔雨说。 “你说呢？你们俩长的一模一样，还打扮的也一样，这谁能分得清啊？”晏超然故意说。 乔梦对乔雨说：“乔雨，你还不知道吗？晏编辑啊，故意和我们开玩笑，她早就能认得出来我们俩谁是谁了。”又对晏超然说，“晏编辑，你还是这么幽默。我先帮你洗头吧。” 晏超然跟着乔梦去洗头。洗头的时候要躺着，不方便说话，晏超然也就没再开口。 店里客人很少的时候，乔梦和乔雨就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洗头，一个负责理发。洗完头，晏超然来到大镜子前坐好，乔雨给他理发。 理发的时候，晏超然又想起刚刚他和高士源问女销售的问题，于是对乔梦和乔雨说：“大乔、小乔，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乔雨说。 “你们俩有男朋友了没有？”晏超然说。 “我们哪有时间谈男朋友啊？每天上午九点多就开门，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关门。”乔雨说。 “没时间啊。”乔梦也说。 “这么说，你们俩没谈过恋爱？”晏超然说。 “相过亲，也谈过，不过他们总是分不清我们姐妹俩谁是谁，总是搞混了，就分了。”乔雨说。 “我们俩要找男朋友有一个原则，就是必须能分清楚我们姐妹俩。这个要求不难啊，你和高老师就能分清楚我们俩。”乔梦说。 “我问你们俩一个问题，别介意，如果让你们俩在我和高士源之间选一个当男朋友的话，你们会选谁？”晏超然说。 “晏编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高老师看上我们姐妹了？先说你吧，你看上我了，还是我姐姐？”乔雨说。 “乔雨，晏编辑是开玩笑呢，他和高老师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们俩？是吧，晏编辑？”乔梦说。 “你们俩真挺好的，嗨，我和你们说实话好了。我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艺术团的伴奏演员，就是演奏乐器的。明天我去艺术团看她，所以现在来理发。”晏超然说。 “是这样啊，那怎么刚才问那样的问题？难不成是高老师让你问的？”乔雨说。 “高士源啊，他也有喜欢的人。我问那个问题，就是随便问问的，看看在女孩子的眼里，我和高士源谁更好一点，更讨女孩喜欢。”晏超然说。 “怎么说呢，要是我选的话，我觉得晏编辑你好一点。”乔雨说。 “为什么？”晏超然说。 “因为你比高老师幽默。而且高老师是个老师，以前上学时我成绩就不好，我最害怕老师了。”乔雨说。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晏超然又对乔梦说，“大乔，让你选的话，你怎么选？” “要我选的话，我选高老师。”乔梦说。 “为什么呢？”晏超然说。 “因为高老师在你之前就分清了我们姐妹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你是后来才分清的。”乔梦说。 “你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啊！早知道我在一开始就假装把你们俩分清了，那多好！”晏超然说。 第27章 你觉得下雨是坏事？ 第二天上午，宋达仁去上班以后，晏超然换上了前一天买的新衣服和鞋，要前往艺术团。不料，天空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看手机上的天气软件，雨到中午才能停。 晏超然想改到下午再去艺术团看吕晓红。高士源还在暑假，没有出门。听了晏超然的想法，就对他说：“晏超然，你觉得下雨是坏事？” “是坏事啊，我上午都去不成了。”晏超然说。 “要我说，下雨是好事。” “怎么会是好事？” “大晴天去看望一个女孩，和顶风冒雨去，哪一个更让人感动？要我说，这个时候下冰雹才好呢，那更让人感动。” “下冰雹，女孩是感动了，男的被砸死了。” “别扯这些了，趁着下大雨，赶快去吧。等雨停了，就晚了。” “光说去，我怎么出门啊？咱们的车还没来呢。出去坐公交车、打的，我的裤子和鞋都得湿透喽。” “好办，在手机上约一辆专车不就得了。还是我帮你约吧。” “行。” “回头你把车费报了。” “你就抠门吧。” “开玩笑的，买车的钱都可以不要，打车的钱才多少！我是没什么希望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追到吕晓红，和她结婚。” “好兄弟，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会努力的。” 高士源约的专车很快就到了楼下，晏超然拿着两大袋东西上了车。专车司机按照系统规划的路线行驶，把晏超然送到了玮城艺术团。 玮城艺术团既是一个承办文艺演出的文化单位，也是一个青少年艺术培训机构。 艺术团里没有什么出名的演员，也就很少有商演，主要的演出活动都是政府出资，艺术团面向市民或者下乡免费演出。吕晓红和同事们正在排练的就是星期二晚上的公益演出。 晏超然这还是第一次到艺术团来，门口负责接待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以为晏超然是来给孩子报班的，就问他：“你是来考察我们这里的艺术班的吗？孩子多大，想学舞蹈、唱歌、戏曲还是乐器？” “我还没结婚呢，没孩子。”晏超然说。 “噢，那你是来干什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我来找人的。” “找谁？” “找吕晓红，我是她朋友。” “那你带的这么多好吃的和水果是？” “对对，我给忘了，这些东西是给吕晓红和她同事带的。你也是吕晓红的同事，平时肯定没少关照她，这些东西，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拿。” 晏超然把带的东西放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女人看了看，对晏超然说：“不对不对，你真的只是吕晓红的朋友？我看这个朋友不简单。汪喆你认识吗？” “汪喆是谁？” “是吕晓红的男朋友啊。” “你说的那个汪喆应该是吕晓红的前男友，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是？” “我和吕晓红前几天才开始交往，现在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但我会努力的。艺术团这几天不是在排练嘛，周末也没有放假。我是偷偷来的，没有告诉吕晓红，是要给她一个惊喜。而且我以前也没来过艺术团，这次来也是认识认识晓红的同事。” “噢，明白了。吕晓红可是我们团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加才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啊？” “我姓晏名超然。晏是晏婴的晏，晏婴就是那个有名的小矮个，晏子使楚的故事说的就是他。我在燕然楼那里上班，是《超古》杂志的编辑。要说起来，我们是一个系统的，都归文化局管。” “那还挺好的。你开车来的吗？我们这儿不好停车，尤其是到节假日的时候，来上艺术辅导班的学生特别多。” “不是，我暂时还没有车，不过已经在4s店交钱订了车，再过一段时间车就来了。我是在手机上约了一辆专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再看情况。” “噢。你买了一辆什么车啊，花了多少钱？” “一辆国产的车，花了九万多块钱。”晏超然知道，玮城的人有很多都认为，买车就应该买合资车，那样开着才有面子，玮城文化局开国产车的人，最多也就是十分之一，于是又补充说，“汽车就是一个交通工具，没必要买贵的，国产车就不错，性价比高。” “你说的也对。” “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你叫我张姐就行了。你带的这些东西呢，我拿一包饼干就行了。剩下的，你分给那些年轻的同事吧。我不行，上岁数了。” “张姐，我看你顶多也就是二十七八岁，还很年轻呢。” “你真会说话，我都快四十了。” 张姐在袋中拿了一包饼干，之后对晏超然说：“你进去吧，吕晓红他们在三楼的排练室里排练呢。” “谢谢张姐。” 晏超然拿着东西上了楼梯，隐约听见那个张姐说了一句话：“人看起来倒是不错，就是家庭比原来那个差远了。” 晏超然并没有多想，而是直接去了三楼。到了三楼，很快找到了排练室。排练室的门是关着的，但是两扇门上都嵌着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排练室里的人。 他看到，排练室里有几十个演员，台上的人正在排演一出地方戏，吕晓红是伴奏演员之一。他明白，台上的人此时怕打扰，于是他就在门口等待，顺便看看正在排演节目的吕晓红。 晏超然对乐器了解很少，吕晓红正在弹的是什么乐器，他并不认识。好在手机上什么都可以查，他就检索戏曲伴奏乐器，通过图片来比对，才知道了那个乐器是月琴。专注于弹琴的吕晓红，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更让晏超然感到意外的是，他发现，此时的吕晓红竟然和刘一柳有几分相像，尤其是两个人的侧面。而且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乐器。 刘一柳会拉小提琴，而且水平还不错，上大学时系里组织文艺晚会，她还上台表演过。虽然小提琴和月琴完全不同，但是弹奏者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相近的。这种相近，又让晏超然对吕晓红产生了更多的好感。 几分钟后，排练结束了。晏超然推开排练室的门，走了进去。 排练室里本来就经常有人出入，所以演员们并没有注意晏超然。他快走到舞台的时候，吕晓红才看到他。 晏超然面带微笑看着吕晓红。吕晓红问他：“你怎么来了？” 第28章 在我心里，你就是万中无一的 晏超然看着吕晓红，越看越喜欢，说：“晓红，你这几天排练，太辛苦了，我来看看你。” 吕晓红的一个同事问她：“晓红，这是谁啊，给介绍介绍呗。” “他是晏超然，是《超古》杂志的编辑，是臧雪的同事。”吕晓红对同事说。 “臧雪的同事为什么来看你？说重点，你们俩是什么关系？”那个同事又问吕晓红。 晏超然和吕晓红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回答，吕晓红脸红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同事又对晏超然说：“晏超然，这个名字有意思，还是你来说说吧，你和我们晓红是什么关系？” 晏超然想了想，笑着说：“我是吕晓红的朋友，也是什么呢，算是观众代表吧，是艺术团的粉丝。” “会说话。”那个同事说。 吕晓红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到了晏超然的身边，对他说：“你来艺术团，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呢？而且外面还下着雨。” “我本来想约你吃饭、看电影的，听臧雪说，你这几天都在忙着排练，没有放假，我就来看看你。这些东西是给你和你的同事带的，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吃什么，就买了些水果，还有一些广告上经常播的零食。” “你来这里，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以后来艺术团的话，最好还是提前和我说一声，万一我有事出去了，你不就白来了吗？” “好。这些东西，你分给这些同事吧。” 吕晓红对同事们说：“晏超然给大家带了些吃的东西来，都过来吃吧。” 人们一边起哄，一边过来拿东西。吕晓红对晏超然说：“我排练下一个节目，还得过一会儿。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说话吧。” “好啊。”晏超然说。 吕晓红带晏超然到了外面的一个窗户边，说：“我们就在这儿说说话吧。办公室里也有人，也不方便。” “在这儿说说话就行。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晏超然说。 吕晓红看了看窗外，说：“外面下的雨这么大，你怎么来的呀？” “我打车来的。昨天下午，我和高士源一块儿出钱订了一辆车，不过店里没有现车，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来。等车来了，我再来看你，就方便了。” “你和高老师的关系可真不一般，车都可以一块儿买。” “我和高士源，上大学时是一个宿舍的舍友，那时就是好朋友了，后来又都保送上本校的研究生，毕业后又一起到了玮城工作。” “你们俩的关系就像是我和臧雪一样。” “差不多吧。给你说件有意思的事情，你知道我们俩的买的车算谁的吗？” “不知道。要不就是，谁出的钱多，就算谁的吧？” “不是，车钱我们两个人各出一半。我们俩说好了，谁先结婚，车就归谁，就当是送给朋友的结婚礼物。” “你们俩还真有意思。”吕晓红刚说完，就意识到，那件事情似乎和她有关，脸又红了起来。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们买车花了多少钱啊？” “我们是买了一辆国产车，价格不高，总共就花了九万多，不过性价比很好。你对国产车没有什么偏见吧？” “没有。好车我也坐过，车好不好没关系，人好才最重要。” 晏超然看着吕晓红，心中感到油然而生的欣喜，甚至还有些感动，他更加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等待的那个人，那个可以让他忘记刘一柳、开始新的感情的人。 “晓红，你说的太对了。车的好坏，与坐在车里面的人的好坏，没有任何的关系。中国人很看重面子，有很多人虽然并不富裕，但仍然要贷款买很贵的合资或者进口车开。 他们以此来显示身份，而且还看不起开国产车的人，这是本末倒置。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所有人都买外国品牌，那中国自主品牌又如何发展呢？我买国产车，也是用实际行动支持国货。” “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思想境界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买国产车支持国货，也不能说思想境界就高。不买国产车，也不能说思想境界就不高。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思考的角度不一样。晓红，其实我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都是从高中考的大学，你应该也知道，大多数艺考生都是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才另辟蹊径，选择了艺考。和你相比，我们就是文化课老师眼中的差学生。” “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知识结构都是有缺陷的。钱钟书够厉害了吧，他考清华大学时，数学只考了十五分，而当时清华的校长罗家伦当年考北大时，数学是零分。 艺考生文化课成绩普遍不好，但能把艺术课学得很好，就说明你在这方面有足够的天赋。文化课成绩很好的人，让他学音乐学绘画，也不一定就能学得好。比方说我吧，唱歌这么简单，但我每次唱歌就没有不跑调的时候，每次听见别人说不着调，我都得回头看看。” “为什么？” “我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唱歌老是跑调啊。” 吕晓红噗嗤一笑，说：“晏超然，你说话真有意思。” “晓红，叫我超然吧。” “超——然，这么叫还不太习惯呢。” “没关系，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对了，你刚才说羡慕我，是羡慕我什么啊？我又不是明星，而且我们艺术团里就没有明星，在咱们玮城都没有人认识，到了别的城市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才不羡慕明星呢。我觉得，像你这样，靠自己的专业吃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就挺好。当然了，我很希望你能成名，成为像郎朗那样的音乐家。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能假装不认识我！” “郎朗那样的音乐家，一万个学音乐的人里也出不了一个。” 晏超然看着吕晓红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晓红，在我心里，你就是万中无一的。” 吕晓红脸上泛起红晕，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经常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吗？” “当然不会，我要是经常说这种话，就不会到现在只谈过一个女朋友了。有些话只有对喜欢的女孩才能说。” 吕晓红欲言又止。 第29章 我才不稀罕他喜欢呢！ 看着吕晓红不说话，晏超然就又补充说：“晓红，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对了，你刚才说羡慕我，到底是羡慕什么？”吕晓红说。 “羡慕你会很多乐器，开心的时候可以演奏，伤心的时候也可以演奏。乐器就像是美酒，还是茅台、五粮液那种级别的美酒。人生大喜大悲都要有酒，但茅台五粮液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喝的。你说，你是不是很让人羡慕？” “把乐器比作酒，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过仔细想想，也真的有一些道理。” “对吧。我还有很多有道理的话没说呢，以后慢慢和你说。” “好啊。” 两个人正说着，排练室门口传来声音：“晓红，该排练了。” 吕晓红对晏超然说：“我该回去排练了。” “我能去看看你们排练吗？我会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不，是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晏超然说。 吕晓红笑了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会儿团领导会过来，他不喜欢有外人到团里来看排练。再说，后天晚上我们就要演出了，你现在看了排练，到真正演出的时候，你再看，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了。后天晚上，我再去和平广场看你演出。” “演出是公益性质的，谁都可以看。你最好早一点来，不然就没有座位了。” “明白，我前几天在和平广场看了一会儿舞蹈学校的演出，去的晚，没有座位，就在后面站着看了一会儿。你们七点半开始演出，对吗？” “对。” “那我六点半就到那里。” “也不用这么早的。” “早去占个好位置。再说，我去早一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还能帮忙，不是吗？” “谢谢你。” “跟我还用客气吗？” 吕晓红的同事又喊她去排练。她对晏超然说：“我得去排练了，不能再和你说话了。” “你快去吧。” “外面还在下雨，你怎么回去？要不然先在一楼的大厅里坐一会儿，等雨小了再走，” “你不用管我，我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你去排练吧。” 晏超然和吕晓红来到了排练室门口。吕晓红走进门，转身冲晏超然挥了挥手。晏超然也挥了挥手，看着吕晓红走到舞台那里，才转身向楼梯走去。 来到一楼的门口，张姐看到晏超然，对他说：“见到吕晓红了吗？” “见到了。她们在排练节目，都很忙，我和晓红说了会儿话，把带来的东西都留下，就出来了。” “后天晚上就演出了，能不忙吗？” “对啊。你忙着，我回去了。” “好。” 晏超然来到门外，雨还很大，路上也看不到出租车，他就在打车软件上约了一辆车，返回东武小区。到达之后，在微信上给吕晓红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 下午吕晓红下班后，臧雪开车到艺术团接上了她。她们提前说好了，晚上在臧雪家里煮火锅吃。 两个人一块儿去超市买了些火锅食材和配料，然后去了文化局家属院。 吃饭时，吕晓红对臧雪说：“你知道今天谁来艺术团找我了吗？” “除了我，还有别人？不会是汪喆回来找你了吧？”臧雪说。 “不是他。” “那是谁？” “是晏超然来艺术团找我了，还带来了很多零食和水果给我的同事吃。他没有提前和我说，就直接过来了，而且上午还下着那么大的雨。” “上午下那么大的雨，晏超然去艺术团看你，他是怎么去的？” “在手机上约的车。” “冒着大雨去艺术团看你，看起来他真的喜欢上你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臧雪的心情有些沮丧。 “什么这么快？” “晏超然和你只见过一次，他就喜欢上你了，真够快的。” “我也没想到。” “有些人认识两年了，他都一点没动心。”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才不稀罕他喜欢呢！你和晏超然说什么了，他对你表白了吗？” “没有直接说。” “那就是间接地说了？” “算是吧。我们本来是在说音乐，说郎朗，我说一万个学音乐的人里也出不了一个郎朗。他忽然接着这个话题说，我在他的心里就是万中无一的。” “他倒是真会找话题来表白啊。” “你说，晏超然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晏超然在感情上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据我所知，高老师，就是那天一块儿吃饭的那个大学老师，他是晏超然最好的朋友，曾经给晏超然介绍过一个女朋友，两个人还见了面，但是晏超然没有同意，也就没有了下文。” “是啊，他在感情的事情上是很认真的，以前就只谈过一个女朋友。” “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晏超然说的话是真是假，而在于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晓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接受还是不接受晏超然的追求？”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被人追求的，晏超然学历高，工作也不错，而且他说话很有意思，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我感觉很轻松。” “那就是说你已经接受晏超然了？”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挺矛盾的，我觉得自己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还没有做好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现在如果让你在晏超然和汪喆之间，只能选一个人，你会选谁呢？” “必须选吗？” “不要犹豫，不要思考，凭直觉说，晏超然、汪喆、晏超然、汪喆、晏超然、汪喆、晏超然、汪喆，选一个！” “汪喆。” “看来，你心里还是没有忘记汪喆。要不然，就去找他吧。” “我不可能去找他。我已经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要是我让他来找你呢？” “我和汪喆的事情，你不要再掺和，不然我们就不再是闺蜜了。” “这么绝情啊！” “不是我绝情，是他不懂感情。我们不说他了，晏超然说，他和高士源要一块儿买车，你知道吗？” “我知道。昨天帮宋达仁搬家的时候，他们俩就和我说了买车的事情。他们还说，以后他们谁先结婚，车就归谁。这可真够稀奇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买个什么车。” “晏超然说，他们昨天下午去看车了，已经交了订金。” “这么快就买完了！他们买的什么车啊，花了多少钱？” “说是买了一辆国产车，总价要九万多。” “汽车还是买合资的更好一些。” “我倒是觉得晏超然思想境界很高，生活脚踏实地，不虚荣，而且还用实际行动支持国货。” “高什么呀！他除了身高，别的哪儿都不高。” 第30章 第三个特约编审就是宋达仁了 对当《超古》杂志特约编审这件事情，宋达仁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晏超然却是非常认真的，星期一上午编辑部会开例会，他打算在会上向主编提宋达仁的事情。 为了增加成功的砝码，一上班晏超然就对臧雪说：“臧雪，咱们杂志不是要聘请几个特约编审吗，主编还让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我打算推荐宋达仁，等会儿开例会的时候，我就和主编说。” “要说研究水平，宋达仁当特约编审还真合适，不过他没有学历，还是个外卖骑手，我怕主编不会同意吧？”臧雪说。 “这不就找你了嘛，你的面子大，帮忙说几句好话，主编肯定同意。再说了，宋达仁只是暂时没有学历，到年底的时候就能拿到自考的学历了。” “那我就试试好了。我听吕晓红说，你昨天上午冒雨去艺术团了。” “是有这么回事。晓红排练很辛苦，我去看看她。” “你叫她晓红，不带着前面的姓，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 “这还得感谢你介绍了晓红，让我们认识。” “你真想好了要追晓红当你的女朋友了吗？” “想好了。” “要是她心里还没忘记前男友呢？” “我也有前女友，她结婚都好几年了，我也是最近才真正走出阴影。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晓红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好女孩，我会让她忘记前男友的。跟你说件开心的事，我和高士源买了一辆车，已经交了订金，再过一段时间车就来了。” “我知道，你们花九万多买的。” “晓红告诉你的吧？” “是。晏超然，你真的喜欢上晓红了？” “是啊，我是轻易不会喜欢上一个女孩的，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放得下。” 臧雪看着电脑屏幕，不再说话。 九点半，编辑部召开例会。按理说，应该是全体人员参加。但是还有一个副主编是市里一个大领导的家属，很少来上班。孙艳是临时工，可参加也可不参加，每次开会都把她留在办公室里值班。 主编尚雪峰在会上专门说了聘请特约编审的事情：“聘请特约编审的事情，上周市里已经批下来了，同意我们聘请三个人。我考虑了一个人选，就是已经退休的王（副）局长，他在任的时候，就分管我们。 这次聘请特约编审的事情，也多亏了王局长从中帮忙，要不也不会这么顺利。王局长以前就喜欢搞研究，退休以后还经常给我们投稿。让他当特约编审，对我们编辑部有很多好处，而且他已经退休了，也有时间审稿。 我已经和王局长说了让他当特约编审的事情，他非常高兴地答应了。三个编审，定下了一个，大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再推荐两个。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再给市里打报告，申请增加经费。” “主编，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杂志这几年最主要的赞助商就是陈经理，每年都赞助我们钱。我们组织什么讨论会，邀请他的时候，他也都会来。我们不如聘请他当特约编审吧。”周方平说。 “对对，我这怎么把陈老板给忘了，应该聘请他。就算陈老板研究水平不高，平时太忙，没时间审稿，能把他的名字印在杂志上也是好事，说明咱们很重视他。方平，那你就负责联系一下陈老板，和他说清楚，他这个特约编审可以只挂名，不用真的审稿。”尚雪峰说。 “明白。”周方平说。 “主编，现在定下来两个人了，我也有一个人选。”晏超然对尚雪峰说。 “是谁？”尚雪峰说。 “是宋达仁。”晏超然说。 “宋达仁？就是那个外卖骑手吧？”尚雪峰说。 “对，就是那个外卖骑手。他上次投的那篇稿子，主编您看了以后也说很好。关键是这个宋达仁真的很有才，对玮城的历史文化研究得非常透彻，他还有很多文章可以写。”晏超然说。 “可是他没有文化，能审得了稿子吗？”尚雪峰说。 “能写就能审，而且说，宋达仁虽然现在还没有学历，但是他马上就能拿到自考的学历了。”晏超然说。 “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学历，而是宋达仁的工作。他只是一个外卖骑手，让他当咱们杂志的特约编审，这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让社会上的人还有局里、市里的领导知道了咱们的特约编审是送外卖的，这说不过去呀。”尚雪峰说。 “主编，您的担心有道理。不过，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考虑，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晏超然说。 “是吗？你说来听听。”尚雪峰说。 “宋达仁呢，的确是一个外卖骑手，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但他的研究水平很高也是一个事实。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下来的两个特约编审，一个是已经退休的老干部，一个是企业家。 剩下的一个名额如果给一个高学历的人，那当然很好。但是如果我们把名额给了宋达仁，会有很多好处。一来，我们常听到一句话，叫作高手在民间，宋达仁就是这样一个高手。 聘请一个普通的体力劳动者当特约编审，说明我们的杂志作者群体非常广泛，不仅有高学历的人，还有普通劳动者。再者说，高学历的人和老干部当特约编审，一点都不稀奇。 一个外卖骑手当特约编审，这就稀奇了，会给我们的杂志带来很高的关注度。外界的评价不会是我们稀里糊涂聘请了一个外卖骑手当特约编审，而是会说我们不拘一格用人才。 我们这是实打实的群众路线，在民间挖掘人才。局里还有市里的领导知道了，肯定也会觉得我们的这个做法很好，不会有别的意见的。”晏超然说。 晏超然说完，臧雪接着对尚雪峰说：“主编，我觉得晏超然说的没错，我也赞成聘请宋达仁当特约编审。旭日阳刚、西单女孩那样的草根都能上春晚，我们聘请外卖骑手当特约编审，也合情合理。 我和晏超然还有宋达仁一起吃过饭，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我们杂志的作者，能赶上宋达仁的，找不出几个来。放着这样的人才，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呢？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他肯定会非常认真负责。” “听你们俩这么一说，宋达仁当特约编审，还真的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王局长虽然有时间审稿，但毕竟年龄大了，体力和精力都不行。让他承担太多任务，不现实。 陈老板不到四十岁，年富力强，但是工作太忙，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审稿。而且他也不怎么写文章，指望他审稿，也不现实。宋达仁就不一样了，年轻、精力旺盛，送外卖也只是中午和晚上忙，空闲的时间还是挺多的。 他当了特约编审，可以让他多承担一些审稿的工作，王局长和陈经理少承担一点。就这么定了，第三个特约编审就是宋达仁了。超然，联系宋达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尚雪峰说。 “好。”晏超然说。 “三个特约编审确定下来了，联系好之后，找个时间，我们编辑部的人和三个特约编审一块儿吃顿饭，聊聊工作，也联络联络感情。”尚雪峰说。 第31章 他不仅是一个老板，还是程芳玉的丈夫 事情的发展和晏超然预想的一样，宋达仁就这样顺利地成为了《超古》杂志的特约编审。 散会后，晏超然在“玮城521”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祝贺宋达仁成为《超古》杂志特约编审。”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的人先后回复消息。 “欢迎宋达仁成为我们编辑部的一员。”臧雪说。 “祝贺宋大哥。”孙菲菲说。 “我就知道宋达仁没问题的，祝贺。”高士源说。 “是真的吗？”宋达仁说。 “当然是真的。”晏超然说。 “我可以作证，是真的。我和晏超然一块儿提的，主编已经同意。一共是三个特约编审，主编还说要找个时间，编辑部的人和三个特约编审一块儿吃顿饭。”臧雪说。 “臧雪、超然兄，谢谢你们。”宋达仁说。 “不用谢，这个特约编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晏超然说。 “不用谢。”臧雪说。 “宋大哥得请客。”孙菲菲说。 “我一定请。”宋达仁说。 群里的人不再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吕晓红才说：“宋达仁，祝贺你。” 下午下班后，晏超然见到了高士源，两个人又说起了《超古》杂志聘请特约编审的事情。 高士源问晏超然：“你们一共聘请了几个特约编审？” “一共是三个人。”晏超然说。 “都是谁？” “一个是宋达仁，另一个是文化局原来的一个副局长，以前分管我们杂志，也经常给我们投稿，现在退休了，还经常投稿，水平也有点，但是不高。还有一个人是个大老板，叫陈思忠，是我们主要的赞助商。 听主编的意思，三个人每个月都会有一千块钱的补贴，但是主要的审稿工作都要交给宋达仁来承担。那两个都是撑门面的，退休的局长有人脉关系，用得着，陈思忠每年出钱赞助我们，给他个特约编审的身份，也是照顾面子。” “这一点不奇怪，哪个单位里干活最多的都是临时工。你刚刚说的那个老板叫什么？” “姓陈，叫陈思忠。” “陈思忠，他是哪个公司的老板？” “就是开发区那边的一家企业，在玮城好像还挺有名的，就叫陈氏文旅公司。” “陈思忠，陈氏文旅公司……”高士源陷入了沉思中。 “我说陈思忠，你怎么还沉思上了？” “你说的这个陈思忠，我也认识。” “你也认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知道这个陈老板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不就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吗？现在开公司的人多了，老板一大堆。” “他不仅是一个老板，还是程芳玉的丈夫。” “不会吧，这么巧！陈老板赞助我们好几年了，我也见过他几次。我一直不知道他就是程芳玉的丈夫。” “玮城真是太小了！” 时间来到了星期二，晚上七点半艺术团就要在和平广场举办专场演出。 晏超然和吕晓红经常在微信上联系。星期一的时候，吕晓红把演出的节目单发给了晏超然。吕晓红既要给好几个戏曲和演唱的节目伴奏，还有一个古琴独奏的节目，这让晏超然非常兴奋，而且十分期待。 下午，高士源在微信上给晏超然发消息：“晚上吕晓红演出，你去买一捧鲜花，到她表演的时候，你上去献花。” “你不说，我也想到了，就是还没想好该买什么花好。这是演出献花，如果全是红玫瑰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晏超然说。 “送花的事情，这个我也不明白。到底送什么花合适，到时候你去花店里问问就知道了。” “对，花店的人都知道。晚上，我得早点去和平广场那里，看看晓红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就不回住处了。” “这就对了，这才是追女孩子的样子。你好好地做你的护花使者，我就不提前去了，去了也是电灯泡，演出开始的时候再去吧。” 下班的时候，臧雪对晏超然说：“晚上艺术团要演出，你去不去看啊？” “我当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提前去。”晏超然说。 “你是去看演出，还是看人？” “看人的演出，看演出的人。” “你就炫耀你那点才华吧你，早晚有用光的时候。问你点正事，看晚上的演出，荧光棒你买了没有？” “还要荧光棒干什么？” “你没看过现场的演唱会吗？” “没有，我不追星，尤其不追歌星，因为我五音不全。” “看演唱会的人，都会拿荧光棒，这叫营造氛围，你懂不懂？今天虽然不是演唱会，但也是晚场的专场演出。” “噢，明白了。晚上踢的足球比赛，如果支持的球队获胜，现场球迷都会打开手机的灯光，庆祝胜利，如果是重要比赛，还有的球迷会放烟火。荧光棒和这个是一个道理。” “差不多吧，不过，你真该看点有营养的东西，看那么多人争一个球，有什么意思啊！” “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一样，不能说你不喜欢的东西就没有营养，你喜欢的就都有营养。” “那你说，艺术团的演出有没有营养？” “那当然是有营养了。” “是因为晓红？” “就算没有她，艺术团的演出也有营养。但有营养的东西也分酸甜苦辣咸，没有晓红的演出是酸辣味的，有了晓红，就是甜味的了。” “如果演出的人不是晓红，而是我，那是什么味？” “是杏子的味。” “又香又甜，看来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嘛。” “你说的那是熟透的杏子，我说的是没熟的杏子。” “好你个晏超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说着，臧雪站起来，在晏超然的后背上打了好几拳。 “女侠饶命。不开玩笑了，臧雪，我问你个事，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花店吗？” “你找花店干什么？” “晚上艺术团演出的时候，有晓红的古琴独奏，她表演的时候，我上去献花啊。”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臧雪就离开了编辑部，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晏超然意识到，也许他刚刚开的玩笑有些过火了，于是在微信上给臧雪发消息：“臧雪，对不起，刚刚说的话可能伤到你的自尊心了。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才会开那样的玩笑。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既漂亮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 看到晏超然的消息，臧雪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没有回复。想起晏超然要给吕晓红买花的事情，她心中又产生了失落感。她对自己说：“臧雪啊臧雪，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该找个人谈恋爱结婚了。” 第32章 爸爸，我想见见那个青年 说完，臧雪又想起了前些天她父亲介绍的一个男孩，大学刚毕业，在烟草公司工作，父亲是电力公司的经理，和臧家门当户对。因为那个男孩的年龄比她要小两岁，臧雪不想见。 玮城的机关事业单位，每年新招聘的人员，都是女多男少，一大半的女孩都要到“体制外”去找对象，但有很多人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一来二去就“剩下”了。 臧雪不是那种“剩下”的女孩，她自身条件很好，又是局长的女儿，给她提亲的人很多。她相过好几次亲，都没成。臧雪的父亲臧永官不知道她的标准是什么，问她，她也不说。 究竟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呢？臧雪不想承认，但心中确有标准，每次相亲，她都会把对方和晏超然作比较：年龄要比她大几岁，说话风趣，虽然有时候也会让人生气，但会照顾人，是不是门当户对，她一点都不在乎。 臧雪回想起刚刚到《超古》编辑部上班的时候，她对工作不熟悉，晏超然经常会主动帮助她。好像不论遇到什么问题，只要她找到晏超然，后者都会想出办法解决。她过生日的时候，晏超然还会给她送小礼物。 后来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臧雪一度以为，晏超然喜欢她，然而他却始终没有表白。 她把吕晓红介绍给晏超然的时候，也没想过，晏超然会真的喜欢上吕晓红。不论相貌、身材还是气质，臧雪都不比吕晓红差，论家庭条件，臧雪更是远远好过吕晓红。 臧雪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晏超然在一个单位相处了两年，对方没有动心，他只见了一次吕晓红，就喜欢上了。 臧永官已经回到了玮城。回到家以后，臧雪就对父亲说：“爸爸，我想见见那个青年，就是你说在烟草公司上班的那个。” “你不是不想见吗，现在怎么又想见了？”臧永官说。 “最近我听说，咱们玮城机关事业单位里新招聘的毕业生，有百分之七八十是女生，男青年一年比一年少，有很多女孩最后都成了剩女，嫁不出去，我不想剩下。” “闺女，你说的倒也是实情。文化局里就有好几个这样的，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对象，嫁不出去，有两个还是研究生毕业。你现在说年轻也不年轻了，是该多见几个男青年。 烟草公司的那个男青年姓周，叫周焰，火焰的焰，大学刚毕业，上的是重点大学，在烟草公司上班，工资收入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他爸爸是电力公司的经理，他妈做外贸生意。 我和周经理很熟，上次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说起来孩子的事情。周经理提出来，让你们两个孩子见见面，还说他儿子很懂事，从小就特别听父母的话。前天他还打电话问我，你是怎么想的，同不同意见面。 我那时候在外地出差，就说回来问问你再回复。我觉得周家不错，如果你和周焰成了，到了周家，肯定吃不了苦。你打算什么时候见面？” “就今天晚上好了。今天晚上和平广场那里有演出，就演出的时候见面。你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周经理，让周焰联系我。” “行。你们年轻人自己联系更好。” 臧永官给周经理打电话，把臧雪的手机号告诉了对方，还说了臧雪想在晚上见面的事情。周经理非常高兴，立即把手机号告诉了周焰。 周焰在手机上保存了号码，之后打开微信，想添加臧雪的微信。因为臧雪的手机号绑定了微信，周焰一打开微信，上面就显示有新的朋友，新朋友就是臧雪。两个人很快互加了好友。 周焰在微信上对臧雪说：“臧雪，你好，我是周焰。我爸妈让我联系你，和你见面。” “我知道。”臧雪说。 “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有。” “晚上和平广场那里有艺术团的专场演出，七点半开始，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好。我一会儿和我妈说一下，晚上不见不散。” 此时的晏超然已经在兰州拉面馆快速吃完了晚饭，又通过手机地图查找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家花店，之后骑公共自行车到了那里。 晏超然到花店的时候，花店已经下班，只有老板还在店里。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到晏超然进店，就迎上来说：“帅哥，是要买花吗？” 对“帅哥”这个称呼，晏超然其实并不喜欢，但别人非要这样叫，他也就只好答应：“对，大姐，我是要买花。” “是送给媳妇还是女朋友？” “不是媳妇，也还算不上是女朋友。” “噢，明白了，那就是有喜欢的姑娘，但还没有追到。” “一点就透，要不怎么能当花店老板呢！我的情况是这样，我喜欢的女孩是咱们玮城艺术团的一个演员，艺术团今天晚上在和平广场那里有专场演出。那个女孩有节目，我想到她上台表演的时候上去献花。” “你还挺有眼光啊，艺术团里的女孩全是大美女。你喜欢的女孩肯定也很漂亮吧？” “还行，主要是人真的很好。” “对对，人好才最重要。那个女孩有几个节目要表演啊？” “她是乐器演员，有三个节目要当伴奏，还有一个节目是她的古琴独奏。” “那你是打算每个节目都送花，还是只在她独奏的时候送？” “独奏的时候送花就行了，伴奏的节目她不是主要演员，要是主要演员没人献花，旁边的伴奏倒是收到了花，那人家主要演员多没面子！” “你说的倒也对。” “你说像这种情况，我应该买什么花好？” “不如就红玫瑰配百合吧。” “红玫瑰配百合？” “对，玫瑰花象征爱情，平常日子给女孩送没问题，但是你是上台献花，只有玫瑰花不太合适。加上百合，就不一样了，色彩会丰富一些。百合象征纯洁，还寓意百年好合。再配上点满天星之类的小花做点缀。” “行，就这么搭配吧。” “那你想要几多玫瑰、几朵百合？” “十一朵玫瑰、三朵百合吧。” “看来你常给女孩子送花啊。” “没有，我是今天下午在网上查的，几朵花代表什么含义。” “有心人，你一定能追到喜欢的女孩的。” “多谢。你说的这个搭配，需要多少钱？” 第33章 我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女老板说了一个价格，晏超然答应下来。随后，女老板就去制作花束。 看着女老板制作花束，晏超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对女老板说：“大姐，我刚想起来，我现在还不能把花拿走。” “为什么？”老板说。 “我骑自行车来的，花不好带。还有就是，艺术团的演出要七点半才开始，轮到古琴独奏的时候，可能得八点半了。我现在就把花拿过去，到了广场那里也没有地方放，一直拿在手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能不能我到八点的时候再过来拿？” “八点啊，那时候我们都下班关门了，最晚到七点多。要不然你回去开车再过来，把花放到车上，演出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放在我们这里，就算我一直开着门等你，也难保不会耽误事。” “也是啊，到八点再过来拿，也有可能会错过献花的机会。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车，前天才刚交钱订的车，车得从外地运过来，现在还没到4s店。” “现在没有辆车是不方便，那你朋友也没车吗？” “有倒是有一个，她今天晚上也会来看演出。” “那不就得了，你打电话让那个朋友来店里拿花，把花放在她车上。” “行吧，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晏超然拿出手机，给臧雪打电话。臧雪接听，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指示？” “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啊！臧雪，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我下午是跟你开玩笑的。”晏超然说。 “小姐姐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不生气就好，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在花店订了一捧花，想在晚上晓红演出的时候上台献花。” 臧雪本来已经不生气了，听了晏超然要献花的话，突然又有些气愤了，说：“你献花，找我帮什么忙？你的花又不是送给我的！” “小姐姐，你别生气。是这样的，我不是没有车嘛，买的花不好拿，真带到和平广场那里，也没有地方放。你晚上开车去看演出，你来的时候拐个弯，把我订的花先放在你车上。你开车的时候，稍微拐一个小弯就行。” “那行吧，你把花店的地址发给我，我等一会儿过去。” “多谢了。” “我可不是要帮你，是看我闺蜜的面子。” “谁的面子都行。” “对了，你买的是什么花？我去的时候，别给拿错了。” “红玫瑰花搭配白百合，玫瑰有十一朵，百合有三朵。” “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晏超然说话，臧雪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女老板已经制作好了花束。她见晏超然打完了电话，便说：“都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一个叫臧雪的姑娘会过来拿花。她是我的同事。”晏超然说。 “臧雪，好，记住了。你要的花装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晏超然看了看花束，觉得很不错，就说：“我现在就把钱给你，臧雪来的时候，你把花直接给她就行了。” “行。” 晏超然用支付宝付了钱，之后就离开花店，骑自行车去和平广场。在路上，他买了几瓶纯净水，准备过一会儿分给高士源和臧雪，如果吕晓红需要，也可以给她。 和平广场东面的路边就有自行车点，晏超然把自行车停好，又步行到了广场里面。演出的舞台早已提前搭好，他走到舞台前的时候，时间刚好六点半。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些等待观看演出的市民。 和平广场的一侧是玮城文化馆，舞台就搭在文化馆的前面。艺术团的演员在晏超然到来之前就已经全部到达了和平广场，之后借用文化馆的场地更换演出服装，放东西。 演员们陆续从文化馆的大门中走出来，晏超然寻找着吕晓红。 一个女演员认出了晏超然，对他说：“你不是昨天上午来团里找晓红还给我们带了很多美食的那个人吗？” “对对，是我。”晏超然说。 “我记得你好像是姓阎吧？” “不是阎，是晏，上面一个日，底下一个安全的安。” “这个字可不多见。” “对，晏是一个小姓，姓这个姓的人很少。” “你这么早就来看演出了？” “我是想着早点来，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你们的。” “真是个热心人，比晓红以前那个男朋友强多了。” “你看见晓红了吗？” 那个女演员回头看了看文化馆的大门，对晏超然说：“她不是在文化馆门口呢吗，刚换完衣服出来。” 晏超然朝文化馆看去，果然看到了吕晓红。她化了妆，穿着演出旗袍，手里抱着一把琵琶，和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晏超然一时还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来描述这种不同。他对女演员说：“我去看看晓红。” “去吧。” 晏超然快步向吕晓红走去。吕晓红看到晏超然，说：“超然，你真的六点半就过来了呀。”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必须做到，这是我做人的准则。”晏超然说。 吕晓红笑了笑，说：“你一定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我觉得这是做人的起码标准，是底线，而不是什么很高的要求。” “对有些人来说，这个要求就太高了。” “不说这个了。晓红，我第一次看你穿演出服装，我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是变好看了，还是不好看？” “你平时和现在都很好看，但是化了妆，穿上这身旗袍之后，气质不一样了。” “真的？” “当然。晓红，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你来的早，可以先占上两个座位，等一会儿就没有了。” “对对。”晏超然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水。他拿出一瓶，说，“晓红，我买了水，给你一瓶。” “我们有水，在文化馆里面呢。舞台上不能放水的，万一洒到地上，我们伴奏的还好，舞蹈演员可就麻烦了。” “晓红，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做什么事情总是为别人着想。” “没有啦，团里对我们的要求就是这样的。我不和你说了，我把琵琶拿到舞台上，再调试一下别的乐器。” “我去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也对啊，我根本不懂乐器，帮不了你什么忙，别回头把你们的乐器给弄坏了，那就帮倒忙了。” 吕晓红笑了笑，说：“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 “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去占座位，你要有事，随时找我。”晏超然也笑着说。 “好。” 第34章 她想找一个你这样的 晏超然拎着水到了舞台前面的观众区，用水占了几个座位。他在台下面看着吕晓红调试乐器，越看越觉得吕晓红美丽并且迷人。看着看着，他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台上面，到了吕晓红的身边。 吕晓红对晏超然说：“超然，你怎么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上来了。”晏超然说。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过来，对吕晓红说：“晓红，他就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吧？” 晏超然去艺术团看望吕晓红之后，艺术团就传开了，吕晓红有了新的男朋友。 吕晓红和晏超然都有些尴尬，晏超然是想成为吕晓红的男朋友，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而吕晓红面对晏超然，心态仍然很矛盾。 吕晓红略带尴尬地对那个男人说：“他是《超古》杂志的编辑晏超然。”然后又对晏超然说：“这是我们艺术团的张团长。” 晏超然伸出手，和张团长握手，说：“张团长，你好。” “晏编辑，我和你们尚主编很熟。都是文化口的，欢迎来指点。”张团长说。 “我不懂表演，你们才是专业的，我是来看演出，指点两个字可不敢当。”晏超然说。 两个人握着的手分开，张团长对吕晓红说：“这个男朋友找的不错。”又对晏超然说，“我们晓红可是一个好姑娘，你有眼光。” 吕晓红低着头说：“张团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我们还不是。”晏超然对张团长说。 “谈恋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你们谈着。”张团长说完，拍了拍晏超然的肩膀，然后走开了。 晏超然对吕晓红说：“晓红，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吕晓红说。 “晓红，我真的喜欢你，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是怎么想的？”晏超然说。 吕晓红还没有回答，舞台下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晏超然转身看去，原来是臧雪。臧雪几步就走到了舞台上，对晏超然说：“晏大编辑，你来的可真早啊。你的花我给你带来了，在我的车上。” 吕晓红问臧雪：“什么花？” 晏超然想给吕晓红一个惊喜，不想让她知道献花的事情，于是赶紧对吕晓红说：“没什么，没什么。”又把臧雪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告诉晓红。” 臧雪回头对吕晓红说：“晏超然有一个秘密，不让我告诉你。” 晏超然对臧雪说：“臧雪，你最好了，不要说出来，明天我给你买巧克力。” “我要两盒。”臧雪说。 “两盒两盒。”晏超然说。 晏超然、臧雪在舞台上和吕晓红说了一会儿话。距离演出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吕晓红和其他演员在一起讨论节目，晏超然和臧雪就到了台下观众区坐好。 一会儿，高士源也来了，好在晏超然给他占了座位，不然就没有地方可坐了。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臧雪的手机响了。舞台前面噪音太大，她听不清，就离开观众区，到了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臧雪带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回到了观众区，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花。年轻人主动和晏超然、高士源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周焰，周末的周，火焰的焰，在市烟草公司上班。” 晏超然和高士源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晏超然问臧雪：“这是什么情况？你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臧雪看着晏超然，故意提高声音说：“我们俩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相亲。” 晏超然看了看臧雪手里的花，对她说：“相亲啊，这么突然，你不早说！”又对周焰说，“你好，我是臧雪的同事晏超然。” “我是高士源。”高士源也对周焰说。 “士源，我们俩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到后面去吧。”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对对。”高士源说。 晏超然和高士源站起来向外面走，周焰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就行。” 臧雪对晏超然说：“你就这么走吗？” 晏超然对臧雪说：“没事，终身大事很重要，我和士源都乐于成人之美。”又对高士源说，“对吧，士源。” “对。”高士源说。 晏超然对周焰说：“我们臧雪可是一个好姑娘，你要努力呦。” 说完，晏超然和高士源离开了座位，到了外面站着看演出，此时演出刚好开始。 前两个节目里没有吕晓红，第三个节目吕晓红担任伴奏。 高士源看着台上的吕晓红，突然对晏超然说：“你有没有觉得吕晓红像一个人？” 晏超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不想再提那个名字，就说：“看不出来。” “真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好吧。宝剑赠英雄，鲜花送佳人。今天晚上的吕晓红可真称得上是一个绝色佳人，你买花了没有？” “买了，在臧雪的车上呢。”晏超然说。 “怎么会在臧雪的车上？” “咱们现在没有车，把花带到这里来，也没有地方放啊。放在车上是最好的办法，来看演出的朋友里，只有臧雪有车。” “车买晚了，我们真该早点买车才对。你觉得臧雪和那个周焰能成吗？” “不好说。臧雪之前相过好几次亲，都没成，每次都是她没看中别人，也不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 “她想找一个你这样的。” “又开这种玩笑？” “我越来越觉得，她就是看上你了，她在这里相亲，是故意气你，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不会吧？” “你想想啊，相亲都得去咖啡馆、公园这样的地方，安静，好聊天。这里声音这么大，他们怎么聊天？还能一直扯着嗓子说话不成吗？” “你越说越吓人了。” “别管我说的对不对，你既然已经打算追求吕晓红，就别再招惹臧雪了。” “我没招惹她啊。” “你自己觉得没招惹，但是也许臧雪觉得你招惹她了。总之，你以后要和臧雪保持一点距离，不要让人家误会。” “有道理，就算不是为了臧雪误会，为了不让吕晓红误会，我也应该和臧雪保持距离。” “这就对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追求吕晓红。有可能干扰这个目标的一切障碍，都要摆平。” 第35章 鲜花没有你漂亮 节目一个一个上演，晏超然的手机里有演出节目单。 吕晓红的古琴独奏前面的节目开始的时候，晏超然找到了臧雪，对她说：“臧雪，我们去你的车里拿花吧。” 臧雪对周焰说：“我们坐了这么长时间，到外面走走吧。” “好，听你的。”周焰说。 三个人离开观众区，向停车场走，很快就到了臧雪的车前。 臧雪打开车门，把周焰送她的花放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又拿出晏超然买的花对他说：“你的花，完好无损。” “谢谢，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圆满完成这个重大使命的。”晏超然说。 臧雪又拿了一捆荧光棒出来，对晏超然说：“我让你准备荧光棒，你准备了没有？” “还真准备呀，我以为你开玩笑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准备了这么多，肯定也不介意借我两根吧？”晏超然笑着说。 “叫姐姐，我就借给你。”臧雪说。 “又来？”晏超然说。 “叫还是不叫？”臧雪说。 晏超然趁臧雪不注意，伸手抢了三根荧光棒过来，说：“谢了，我就知道我们的文花最大方了。” “文花？你不是说我是燕然一枝花的吗？”臧雪说。 “燕然一枝花太小了，我们编辑部每天来上班的女的就两个，就算加上燕然楼上的女保洁、女讲解员、女物业，也就是十来个人，就算不考虑年龄的因素，范围也太小了。”晏超然说。 “那文花是什么？你要是说的道理能让我满意，姐姐就把荧光棒送给你。”臧雪说。 “这还不简单，我们编辑部属于文化局系统，整个系统包括了文化馆、博物馆、图书馆、文化局机关等等等等，女职工起码有好几百，你是文化局系统里一枝花，此之谓文花。”晏超然说。 “这还差不多，姐姐把荧光棒送给你了。对了，艺术团也是文化局系统，你是说我比晓红漂亮吗？”臧雪说。 “花有很多种的，你门都是文花。”晏超然说。 臧雪又有些失落了。 周焰对晏超然说：“晏编辑，你买这捧花，是准备送给谁？” 晏超然还没有回答，臧雪说：“他是要在下一个节目的时候上台献花。” “下一个是什么节目？”周焰说。 “是古琴表演，我的闺蜜吕晓红的节目，晏大编辑要追她呢。我买的这些荧光棒，也是给下一个节目准备的，给你两根。”臧雪说。 周焰接过荧光棒，说：“原来是这样。”又对晏超然说，“晏编辑，你买的花比我买的好看。” “我也不懂，就在花店里问那儿的老板。”晏超然说。 “我问的我妈。”周焰说。 “周焰，你是怎么过来的？”晏超然说。 “我开车来的，车在那儿，那辆沃尔沃x60就是我的。”周焰说。 晏超然看了看那辆车，他虽然不知道那辆车值多少钱，但也知道沃尔沃这个品牌的汽车都价值不菲，那辆su少说得有几十万，又想到自己和高士源两个人合伙买的是九万多块钱落地的车，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他心想：这个周焰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有可能刚刚大学毕业，如此年轻就开上了沃尔沃，他八成是一个富二代。一个人是不是有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爸爸，真的是太重要了！臧雪和周焰，一个是高干的女儿，一个是富二代，倒也的确门当户对。 臧雪对晏超然说：“甭看了，你买不起！” “是买不起。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过去吧。”晏超然说。 三个人往舞台方向走，臧雪对晏超然说：“我听说，你买车了是吗？” 晏超然对臧雪说：“已经交了订金，是一辆国产车，总价才九万多。”又对周焰说，“你那辆沃尔沃多少钱？” “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清楚，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妈非要给我买的，可能花了四十万左右吧。”周焰说。 “你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晏超然说。 “就是上个月。”周焰说。 “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刀笔従来错料尧啊。”晏超然说。 “什么意思？”周焰问晏超然。 “甭听他的，他就喜欢掉书袋。”臧雪对周焰说。 晏超然刚想反驳几句，忽然想起他不应该再招惹臧雪，就把话咽了下去。他后悔刚刚和她说的话太多了，要戒掉和臧雪乱开玩笑的习惯，看来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三个人来到舞台前观众区，找到了高士源。晏超然把自己多出来的一根荧光棒给了他一根，臧雪又给他一根。 周焰和臧雪的座位已经被别人占了，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坐。臧雪个头矮，站高士源他们那里，看不到舞台上的演出。她和周焰就到了另一侧，找了一个人相对少点的地方看。 又过了两分钟，吕晓红的古琴独奏开始了。晏超然、高士源、臧雪、周焰都举起了荧光棒，在空中挥舞。 助演摆放好乐器，吕晓红从舞台一侧走上台。 晏超然发现，吕晓红的演出服从旗袍换成了浅色古装。吕晓红转身的一瞬间，晏超然想到了刘亦菲扮演的王语嫣。那一版的王语嫣，在晏超然心中是最好的，也是刘亦菲演过的最好的角色，充满仙气，后来演的角色再没有这种感觉。 吕晓红演奏的是19八7版《红楼梦》电视剧中《枉凝眉》和《葬花吟》的插曲。对这两首诗和两段插曲，晏超然都再熟悉不过。《红楼梦》是他最喜欢的小说，刚刚失恋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听《红楼梦》的曲子。 吕晓红低头看着琴，两只手左右摆动，拨动琴弦，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和琴。听着旋律，晏超然不禁念起了那两首诗，他看到的那个姑娘似乎不是吕晓红，而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仙子。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吕晓红弹得真好。” “你说什么？”晏超然没听清楚。 “我说吕晓红古琴弹得真好。” “确实很好，好得超乎想象。” “这样有才华的女孩，你真得把握好这个机会。” “我还不知道吕晓红到底是怎么想的。”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未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快了，准备好上台献花吧。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别搞砸了。” “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晏超然和高士源两个人正说着，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们的肩膀，两个人同时回头，原来是孙菲菲和宋达仁来了，拍他们肩膀的是人是孙菲菲。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还是这么调皮。你们这是下班了吗？” “我们提前下班过来看演出的。”孙菲菲说。 “对，知道今天晚上这里有艺术团专场演出，过来看看，只能看个结尾了。”宋达仁说。 “不，你们俩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可以看见高潮。”高士源说。 “高潮，是什么节目？”孙菲菲说。 高士源听了一下曲子，对晏超然说：“超然，该你上台了。” “晏编辑也要上台表演节目？”孙菲菲看了看高士源，又看了看晏超然。 “是啊，超然，你表演什么节目？”宋达仁也问晏超然。 “没时间了，让高士源和你们解释吧。”晏超然对宋达仁和孙菲菲说。 吕晓红的曲子已经到了尾声，晏超然把荧光棒交给了宋达仁，捧着花穿过人群向舞台走去。 吕晓红弹完最后一个音调，站了起来。晏超然快步走上舞台，来到吕晓红的身边，把花束递给她，说：“晓红，你古琴弹得真好。祝贺你表演成功。” 吕晓红没有想到晏超然会上台来献花，这时她才明白了演出前臧雪说的“花”代表了什么。有人献花，她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她接过花束，微笑着说：“超然，谢谢你，这束花真漂亮。” 吕晓红的笑容非常甜蜜。晏超然对她说：“鲜花没有你漂亮，你穿着这身衣服弹琴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仙子。” 第36章 谁说我是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晏超然还想对吕晓红说：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但是没有说出来，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他和吕晓红继续说话，助演已经过来搬古琴，表演下一个节目的演员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台。他跟着吕晓红从舞台的侧面走下来。 整场演出，吕晓红是唯一一个表演时有人上台献花的演员。台下其他演员看到吕晓红的花，发出羡慕的声音。很多人都见过晏超然，有的演员对吕晓红说：“这个男朋友找的不错啊。” 吕晓红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离开人群，吕晓红对晏超然说：“我今天的节目都表演完了。我现在去文化馆里换衣服，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好。”晏超然说。 吕晓红向文化馆大门走去。晏超然也往回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转身向文化馆走去，他要在门口等着吕晓红。 几分钟后，吕晓红从文化馆大门走出来，又换上了平时的衣服。文化馆毕竟不是艺术团，吕晓红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而且人们进进出出，她不知道该把晏超然送的花放在哪儿，于是只好又拿了出来。 看到晏超然，吕晓红对他说：“你没回去啊。” “没回去，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晏超然说。 “我们去找臧雪他们吧。” “好。” 两个人往观众区走。晏超然对吕晓红说：“晓红，今天晚上我看到了三个不同的你。” “三个不同的我？”吕晓红说。 “是，一个是现在的你，也就是平时的你，一个是担任伴奏的你，一个是弹古琴的你。” “你最喜欢哪一个呢？” “我都喜欢。” 吕晓红看着晏超然，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问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而晏超然的回答则明显是有所指的。这时候，晏超然又接着说：“晓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真的喜欢你。” 吕晓红还没有回答，又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你们俩在台上还没说够吗？现在还在说！” 晏超然朝声音看去，又是臧雪，他在心里说：臧雪啊臧雪，怎么每次我对吕晓红表白的时候，你都会突然冒出来？他有意要回怼一下臧雪，就说：“你们俩不是也没说够吗？现在也还在说！” “我不跟你说。”臧雪对晏超然说。 臧雪说着到了吕晓红的身边，习惯性地挽着她的胳膊。 吕晓红对臧雪说：“臧雪，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知道古琴独奏是你的最后一个节目，你演完下台之后，我看了一会儿下一个节目，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到这边找你，正好看到你和晏超然并排从文化馆那边走过来。”臧雪说。 吕晓红看了看周焰，又问臧雪：“那他是？” 臧雪对吕晓红说：“他是周焰。”又对周焰说，“这是我闺蜜吕晓红。” 吕晓红和周焰相互问好。晏超然对吕晓红说：“臧雪没说重点。” “重点是什么？”吕晓红问晏超然。 “重点是他们两个人今天是来这里相亲的。”晏超然说。 “是吗，雪，你们俩今天是相亲来的？”吕晓红对臧雪说。 臧雪瞪了一眼晏超然，说：“就你话多！” 说完，臧雪并没有说相亲的事情，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吕晓红手里拿的花上：“晓红，你知道晏超然送你的花是谁拿来的吗？” “是谁？不是超然买的吗？”吕晓红说。 “是他买的不假，但是把花拿来的人是我。花放在我车上，你快上台弹古琴的时候，晏超然才从我车上拿过来的。”臧雪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吕晓红说。 “晏超然不让说，要是我说了，他就要杀人灭口。”臧雪说。 晏超然看着臧雪说：“我可没说杀人灭口的话。”又对吕晓红说，“晓红，我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知道。”吕晓红笑了笑说。 “宋达仁和孙菲菲也来了，和高士源在一块儿，我们去找他们吧。”晏超然对其他三人说。 四个人向高士源他们那里走。还没走到那里，孙菲菲就看到了他们，对晏超然说：“晏编辑，真没想到你能上台给喜欢的女孩献花，你还是挺浪漫的嘛。”又对吕晓红说，“你就是刚刚弹琴的姐姐吗？你刚刚弹的曲子真是太好听了，连我这个不看书的人都听出来你弹的是《红楼梦》。” 对孙菲菲说的话，晏超然还真不好回答。他没开口，吕晓红对孙菲菲说：“你就是玮城521群里的孙菲菲吧，你的名字我看到很多次，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晓红姐姐，你的名字我也很熟，没想到你也这么漂亮。群里的三个女孩，你和臧雪姐姐都是大美女，就我一个难看，这让我可怎么活啊！”孙菲菲说。 “菲菲，谁说你难看了？你一点都不难看。”吕晓红说。 “是，菲菲，你一点不难看，你很漂亮。”臧雪也对孙菲菲说。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美女姐姐都有人追，就我没人追呢？”孙菲菲说。 “那可能是你身边没有单身的青年吧。”吕晓红说。 “也不是没有单身青年，这里不就有两个呢嘛。”孙菲菲对吕晓红说。 所有人都以为孙菲菲说这话是有意对宋达仁说的，都把头看向了宋达仁。没想到孙菲菲却看向了高士源，说：“高老师，不如你追我吧？要不然，我追你也行。” 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高士源身上，高士源有点尴尬地对孙菲菲说：“菲菲，不带这么拿老师开玩笑的。而且，你也不是没有人喜欢，我就知道有一个人喜欢你。” “谁啊？你可别告诉我是宋大哥，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款的。”孙菲菲说。 “是4s店的肖锋啊，宋达仁和晏超然都知道。肖锋没和你联系吗？”高士源说。 “联系倒是联系了，还说要请我吃饭，我真没想到他是喜欢我，我还以为他是要向我推销汽车呢。”孙菲菲说。 “你误会肖锋了。”宋达仁对孙菲菲说。 “我就说你不是没人追吧。”臧雪对孙菲菲说。 “所以，菲菲，你以后不要再拿老师开玩笑了。”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孙菲菲看着高士源，说：“谁说我是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认真！” 孙菲菲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其他人都看向了高士源和孙菲菲。 高士源从来没想过，孙菲菲会喜欢他，就半开玩笑地说：“菲菲，你说话越来越玄乎了，小心把老师我吓出病来。” 第37章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孙菲菲深吸了一口气，对高士源说：“高老师，高士源，我真没和你开玩笑。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说话直，不喜欢绕弯弯。我这么和你说吧，上大学那会儿，我就喜欢你。 你知道我们女生私下里给你起的外号吗？诗人小王子。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你写的诗，还有的给你写过情书。我长的没她们漂亮，又不会写情书，更不会写诗，就只能靠边站。 那时候我就想，我和你是不会有什么可能了。没想到，离开学校一年多，我们又遇见了，而且你还没有女朋友，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安排的一次让我追你的机会。” 听完孙菲菲说的话，晏超然对高士源说：“士源，我看孙菲菲说的真不是玩笑。人家一个年轻女孩向你表白，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晏编辑，多谢你的支持。”孙菲菲对晏超然说。 “高老师，说话啊，表个态。”臧雪对高士源说。 “是啊，高老师，别辜负了人家女孩的一片心。”吕晓红也说。 高士源摇了摇头，看着孙菲菲说：“菲菲，你是一个好女孩，年轻，也漂亮，但是，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孙菲菲说。 “不是不喜欢。”高士源说。 “那就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孙菲菲说。 “是。”高士源说。 “是谁？”孙菲菲说。 “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高士源说。 “就是说，那个人我也认识？”孙菲菲说。 “对，你认识。”高士源说。 孙菲菲看了看臧雪和吕晓红，对高士源说：“我们都认识的人，就只有臧雪和晓红这两个姐姐，你不会是喜欢她们两个中的一个吧？” “菲菲，你想多了。”高士源说。 “我知道了，那就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女老师或者女学生。高老师，你是喜欢上哪个女同学了？不用说名字，只要说出她姓什么就行，是姓李、姓王、还是姓马？说出来，我也好死心。”孙菲菲说。 “不要猜了，不是女学生，不是你的同学。”高士源说。 “不是女同学，那就是女老师？可是我记得，我们专业里的女老师明明都已经结婚了啊，还能是其他专业的老师吗？”孙菲菲说。 “菲菲，你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她是谁。”高士源说。 晏超然明白高士源的处境，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好友一直这么单下去，孙菲菲或许不是高士源最合适的恋爱对象，但至少可以给高士源的感情世界注入一些新鲜的色彩，没准能让他从对程芳玉的单相思中走出来。 想到这里，晏超然决定帮孙菲菲一把，他走到孙菲菲身边，小声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孙菲菲跟着晏超然向远处的路边走去。高士源对晏超然说：“超然，你不要乱说！” 晏超然回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我是在帮你。” 晏超然和孙菲菲走到了路边停下，高士源他们已经不可能听到这里的声音。孙菲菲问晏超然：“晏编辑，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是要告诉我高老师喜欢的人是谁吗？” “菲菲，士源喜欢的人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晏超然说。 “高老师他爱上了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 “这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士源和那个女人不可能在一起就行了。” “晏编辑，你告诉我这些，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士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完全可以当他没有喜欢的人。你如果真的喜欢士源，就放心大胆地追就好了。我支持你追他。” “晏编辑，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宋达仁喜欢臧雪。” “是吗？我说宋大哥怎么经常在我面前提臧雪姐姐呢。” “你和宋达仁，一个喜欢我好朋友，一个喜欢我同事，你们俩的忙，我一起帮。这两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尤其不能让高士源和臧雪知道，不然我就不好再帮你们俩了。” “明白。” “还有，菲菲，你也知道，我在追吕晓红。等会儿回去，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一定帮你。” “你和宋达仁吃饭了没有？” “就简单地吃了点，说吃了也行，说没吃也可以。晏编辑，你的意思是？” “等会儿回去，你就说今天晓红演出非常成功，应该庆祝一下，然后我就说今天我请客。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创造出我和晓红、你和士源单独相处的机会。” “噢，明白了。” “果然是聪明人，我看好你和士源。” “我也看好你和晓红姐姐，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两个人相视而笑，转身向回走，很快回到了原处。臧雪问孙菲菲：“菲菲，晏超然和你说什么了？” “暂时保密，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孙菲菲说。 孙菲菲不说，臧雪又问晏超然：“晏超然，你到底对菲菲说了什么？” “刚才孙菲菲不是说了吗，要保密。”晏超然说。 “你就保密吧你。”臧雪说。 孙菲菲走到吕晓红身边说：“晓红姐姐，你晚上吃饭了吗？” “演出之前，我们提前吃了晚饭。”吕晓红说。 “好几个小时了，你肯定饿了。你今天演出这么成功，也该庆祝一下才对。”孙菲菲说。 “晓红，我刚才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你今天的演出真是太完美了，应该庆祝一下，我请客，大家一起。”晏超然对吕晓红说。 高士源不想去当电灯泡，也不想面对孙菲菲，就说：“我吃过晚饭了，现在一点都不饿，就不去了。” 吕晓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晏超然说：“超然，都已经这么晚了，就不去吃了吧。” “玮城太小了，这个时间去吃饭是找不到什么好地方。不过有一个卖甜品和冷饮的店，我和晓红经常去吃。既然晏超然想请客，天气又很热，那我们不如就让他给我们买冰激凌和冷饮好了。”臧雪说。 “其他人我可以请客，但是臧雪，你的不用我请。”晏超然对臧雪说。 “你直接承认自己抠门就行了。”臧雪说。 “不是我不想请，是有人要请你。”晏超然说着，看了看宋达仁，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第38章 我妈说 宋达仁知道晏超然是要给他创造机会接触臧雪，他也的确想请臧雪，但是他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他还没开口，周焰对晏超然说：“臧雪的该我请。晏编辑，不如就我们两个人请大家好了。” 宋达仁和孙菲菲还不认识周焰，孙菲菲不明白周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对臧雪说：“臧雪姐姐，你也没和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臧雪对宋达仁和孙菲菲说：“我忘了，你和宋达仁还不认识他，他是烟草公司的周焰。”又对周焰说，“这两个是宋达仁和孙菲菲，都是外卖骑手。” 宋达仁伸手想和周焰握手，但周焰却没有伸手，只是对宋达仁和臧雪说：“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如果需要买高档香烟，可以找我。” 既然周焰不想握手，宋达仁也就把刚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转而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孙菲菲也对周焰说：“你好。”又说，“那你和臧雪姐姐的关系是？” “我父亲和臧雪的父亲是好朋友，他们想让我们见见面，我妈也这么想。”周焰没有把话说完。 “你们俩不会在谈恋爱吧？”孙菲菲看着臧雪和周焰说。 “菲菲，我们不是谈恋爱，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见面。”臧雪说。 “是相亲。”周焰说。 “甭管谁请客了，我们快出发吧，再不走，那个店都该关门了吧。”晏超然看向吕晓红，“你和臧雪常去的那家店在哪儿，我们快去吧。” “就在你今天买花的那个店的旁边，你不会没看到吧？”臧雪对晏超然说。 “原来是那里，走吧。”晏超然说。 七个人向停车场走去，路上臧雪和吕晓红对其他人说了那家店的位置。 宋达仁和孙菲菲是骑摩托车来的，自然要骑摩托车去。 剩下五个人要分乘两辆车，吕晓红当然是要坐闺蜜臧雪的车。晏超然想和吕晓红在一起，就也坐了臧雪的车。如果都坐臧雪的车，面子上不好过，高士源就选择了周焰的车。 看到周焰开的车是沃尔沃的su，高士源有些吃惊。周焰发动汽车，高士源对他说：“你这车不错啊，这么年轻就开这么好的车。” “不是我买的，是我妈非要送给我的。父母买了，不开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就开了。”周焰说。 “那你的家庭条件一定是很好了，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是电力公司的经理，我妈做外贸生意。” “难怪。你这样的家庭在玮城算是金字塔尖上的了。” “谈不上，也还行吧。” 自行车和摩托车是停在汽车停车位的内侧。宋达仁和孙菲菲把摩托车推到出口的位置，有意让臧雪和周焰的车先过去。 臧雪的车先过去，周焰的车后过。臧雪、吕晓红、高士源都与外面的宋达仁、孙菲菲打了招呼，周焰则只是摆了摆手。 周焰的汽车驶过，宋达仁虽然不知道这辆车值多少钱，但也知道肯定价格不菲。 看着周焰的车，宋达仁非常失落，周焰在烟草公司上班，工作本身就很好，这辆车更是暗示了周焰很有可能是一个家庭条件非常优越的富二代，而自己只是一个外卖骑手，和竞争对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孙菲菲对宋达仁说：“宋大哥，不要灰心，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周焰开的不就是沃尔沃嘛，更好的车我都开过。” “菲菲，你说什么？你开过更好的车？”宋达仁吃惊地说。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更好的车我都看见别人开过。要是我能买得起豪车，还会当外卖小妹吗？” “也对啊，再好的车，玮城的街面上都能看得到。” “臧雪姐姐究竟会选择谁，还不一定呢。” “你也知道了？” “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我喜欢高老师，我都说出来了，你喜欢臧雪姐姐，你也得告诉她啊。出发，咱们超那辆沃尔沃。” 两个人发动了摩托车。 周焰的车虽然很好，但因为和平广场有专场演出，周边路上的车流量很大，性能再好的车也跑不快。孙菲菲和宋达仁很快就超过了周焰。 周焰在车上看到了超过去的孙菲菲和宋达仁，就对高士源说：“这两个外卖骑手骑摩托可够快的。” “外卖骑手平时骑车就都很快。”高士源说。 “高老师，我听臧雪说你是大学老师，是吗？” “老师是真的，就是大学有些虚，我是在玮城现代职业学院上班。” “那就是大学老师啊。高老师，那两个外卖骑手都是你的学生吗？” “孙菲菲是我学生，宋达仁不是。” “你们和宋达仁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是因为孙菲菲吗？” “不是因为孙菲菲。宋达仁不是一个普通的外卖骑手，他有很高的研究水平。他对玮城地方历史文化的研究，就是专家都比不上。”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他干嘛还送外卖？” “他虽然有研究能力，但是没有学历，没办法，只能干体力工作。” “噢，是这样啊。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妈说，让我多认识高学历、工作好、收入高、家庭条件好的人，和他们交朋友，不要和没有学历、工作不好家里又穷的人打交道。” 听了周焰的话，高士源觉得很别扭，就转移了话题：“你对臧雪的印象怎么样？” “我爸妈知道臧雪的家庭条件，又见过臧雪的照片，都说她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好，工作稳定，很希望我和她能成。” “我问的是你对臧雪的看法，不是你父母对她的看法。” “我的看法啊，我爸妈觉得她很好，我也觉得她不错。而且我喜欢比我大的女生，臧雪正好比我大两岁。” 高士源转头看了看周焰，越看越觉得他还像一个孩子，又说：“周焰，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有过喜欢的女生，也有女生喜欢过我，但没谈过。” “那为什么？” “因为我妈不同意。我妈说了，让我毕业以后必须回玮城来工作，在大学里谈女朋友可以，但必须找家庭条件好、家在玮城的，身高必须在一米六五以上。” “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在北京。” “你妈说的条件，在北京的大学里是找不着。不过，臧雪的条件倒是完全符合你妈的要求。” “是啊，所以我妈催着我来见臧雪，还给了我恋爱经费。” “恋爱经费？” “就是专门用来谈恋爱的钱，每个月一万块钱。” “这可真不少，一个月能挣一万块钱工资的人在玮城都不多见。不过，你已经上班了，有工资啊，而且谁都知道，你们烟草行业的工资很高，为什么你妈还要给你恋爱经费？” “我才刚参加工作，还没发过工资呢。而且我也想好了，以后发了工资，我也交给我妈管。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找她要。” “那多麻烦啊。” “不麻烦，自己管才麻烦呢。再说，我找我妈要钱，她只会多给，不会少给，她给我的钱肯定比我交给她的多。让我妈管钱，她肯定很高兴，我也落个省心，这多好！” “是挺好。不过，你总不能结婚以后也把钱交给你妈管吧？” “结婚了不是有媳妇嘛，交给她管也一样。” “媳妇管，她要不给你钱花怎么办？” “我找我妈要就行了，她一准会给。” 第39章 谁和谁有夫妻相 孙菲菲和宋达仁先于臧雪和周焰他们到达甜品店。孙菲菲停好摩托车，对宋达仁说：“宋大哥，我就说我们能超他吧。管他开的是什么车，就算是火箭，我们也一概超他。” “这不是斗气的事情，周焰家这么有钱，工作又好，文化程度也低不了，肯定也是正规大学的毕业生。我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和人家比啊！我还是趁早放弃吧，就算我真的追到了臧雪，让她和我过苦日子，那不是害她吗？”宋达仁说。 “宋大哥，你不能这么想。我们现在是外卖骑手，没钱，但我们可以努力啊。而且，你这么有才，以后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我在起点上就和人家差了那么多。就算我再怎么努力，能到达的终点恐怕也比不上人家的起点。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是我们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和高士源吧。你和我不一样，你们俩还是有希望的。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对了，菲菲，我一直很好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我家啊，就那样，一般条件。” 两个人正说着，臧雪、周焰先后开车到达了甜品店，孙菲菲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宋达仁也不方便再问。 两辆车停好后，五个人下车来到冷饮店门口。臧雪对宋达仁、孙菲菲说：“你们俩骑的可真够快的，汽车都追不上。” “这是在市区里，路上车多，而且一会儿一个路口，汽车根本跑不起来。要是出了市区，我们肯定就追不上了。”宋达仁说。 “宋达仁，听你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让人听着舒心。不像有些人，一说话老是挑别人的毛病，让人听着扎心。”说着，臧雪看了看晏超然。 晏超然刚想张口说：臧雪，你这是诽谤。忽然又想到他不应该再招惹臧雪，要和臧雪保持距离，还是少说话为好。 于是，他假装不知道臧雪说的“有些人”就是他，对大家说：“我们都进去吧。说好了，是我请客，想吃什么就买。” “臧编辑，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周焰对晏超然说。 “进去吧，我都等不及了。”孙菲菲说。 甜品店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所开。臧雪、吕晓红经常在这里买东西，和他们比较熟悉了。 一走进店里，臧雪就对女老板说：“姐，给我来一份西瓜冰沙。” “我要一份珍珠奶茶。”吕晓红也对女老板说。 女老板看了看晏超然、高士源他们，对臧雪、吕晓红说：“这些是你们的朋友吗？” “都是我们的朋友。”臧雪说。 男老板对晏超然他们说：“欢迎你们。你们想吃点或者喝点什么？” 晏超然、高士源、孙菲菲看了看墙上的“菜单”，都点了想要的东西。只有周焰不知道该点什么，他对臧雪说：“臧雪，你点的是西瓜冰沙是吗？” “对。”臧雪说。 “好吃吗？”周焰说。 “很好吃啊。”臧雪说。 “我也要西瓜冰沙吧。”周焰对男老板说。 七个人选了桌子坐好，过了一会儿，女老板就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了过来。孙菲菲尝了一口，对女老板说：“姐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你们喜欢就好。”女老板说。 “姐姐，你是过来人，跟我们也不熟。我们这里是七个人，是四男三女，你看看我们谁和谁有夫妻相，将来能结婚。”孙菲菲说完，特意看了高士源一眼。 另外六个人都没想到孙菲菲会突然向女老板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晏超然、宋达仁、臧雪、吕晓红都想要知道女老板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有高士源不想知道，他害怕女老板会说他和孙菲菲有夫妻相。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菲菲，你这个问题提的也太无聊了吧，而且也难为人。她又不知道我们这里谁在追求谁，你让人家怎么回答？” 孙菲菲对高士源说：“正因为不知道，我才想让这个姐姐来回答看看。”又对女老板说，“你看看吧，回答错了，也没事。” “能不能给个提示？你们七个人里面，喜欢的人都在这里吗？有没有正在谈恋爱的？”女老板对孙菲菲说。 “这个不方便说，你就看看，凭第一印象说说就行了。”孙菲菲说。 “那我先看看，我要是说错了，可不能怪我。”女老板说。 “不怪你。”孙菲菲说。 “不怪你。”臧雪也说。 女老板又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七个人说：“我只能看出来，”指了指晏超然和吕晓红，“他和她像是在谈恋爱，别人不好说，喜欢的人可能在这里，也可能没在这里。” “你怎么看出来我们俩在谈恋爱的？”晏超然问女老板。 吕晓红也看向了女老板。 “来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谈恋爱的年轻人。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很温柔，那是互相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女老板说。 晏超然忍不住去看吕晓红的眼睛，两个人目光相对，吕晓红的脸红了起来，低下了头。 孙菲菲并不满意女老板的回答，又问：“姐姐，那你看看我和那个哥哥，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用手指了指高士源。 女老板看了看高士源，又看了看孙菲菲，说：“看不出来。” 高士源了解孙菲菲的性格，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就对女老板说：“我么俩就是师生加朋友的关系。她爱开玩笑，看你人好，和你闹着玩的。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 女老板对高士源说：“原来是这样啊。”又看向孙菲菲，“小妹妹，你可真能开玩笑。你们吃着、喝着，我去忙了。” 对孙菲菲提的几个问题和女老板的回答，七个人尽管有高兴的，有失望的，但都感到不太自在。于是，他们都只低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七个人很快就食用完了自己点的东西。高士源提议：“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其余六人也都站了起来。 晏超然和周焰一直都在说他们俩要付钱，到了买单的时候，他们俩自然就冲到了前面，率先到达了柜台，想要结账。 第40章 她是白雪公主，我顶多是小矮人 在吃东西的时候，宋达仁就想过了，臧雪、吕晓红、孙菲菲都是女孩子，高士源是晏超然不分彼此的好兄弟，他们不出钱都有充足的理由，只有他不是“理所当然”。 但如果要和晏超然、周焰三个人一起买单，宋达仁又没有合适的身份，毕竟他并没有追求臧雪。于是他快步走到柜台前，对晏超然和周焰说：“我那份，我来付就行了。” “不用，我一起付了就行。”晏超然说。 在晏超然说话的时候，宋达仁迅速用手机扫码，付了钱。这时候，孙菲菲又站了出来说：“我的钱，我也要自己出。” 晏超然和周焰都看向孙菲菲，但孙菲菲却没有说理由，而是转头问女老板：“姐姐，我和那个刚才的那个哥哥，就是他说是我老师加朋友的，我们俩总共是多少钱？” “你们俩，总共十八。”女老板说。 孙菲菲用手机扫码，付了十八块钱。然后，她又对晏超然和周焰说：“你们两个人，一个付臧雪姐姐的，一个付晓红姐姐的，这样就公平了。” 高士源不明白孙菲菲为什么要付他那份的钱，就对她说：“菲菲，你要付就付你自己的就行了，为什么把我的也付了呢？” “这次我付，下次你再付，那不就行了？我想起来了，高老师，你答应过要请我吃饭的，你可还一直没请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啊？”孙菲菲说。 众人这才明白了孙菲菲的用意。高士源无可奈何，对孙菲菲说：“我是答应过你请你吃饭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什么时候请你就是了。” “那咱们就说好了，下次我休班的时候，你请我吃饭。”孙菲菲说。 “行。”高士源说。 宋达仁、孙菲菲、高士源的钱都付完了，剩下的钱，晏超然和周焰各付了一半。 七个人来到店外。臧雪说：“现在各回各家，我送晓红回去。周焰，要不你送高老师和晏超然回去吧。” “好。”周焰说。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晏超然有心约吕晓红再散散步，聊聊天，但是他没有车，真要散步，该怎样把吕晓红送回家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公交车已经停运，出租车未必好打。没有办法，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孙菲菲也有心让高士源坐她的摩托车，但摩托车终究不如汽车舒服，更何况周焰开的还是沃尔沃。她又想起了开车的好处，如果她现在没有骑摩托车，而是开她自己的车，沃尔沃算什么！ 七个人各自上车，驶向不同的方向。路上，臧雪对吕晓红说：“晓红，你决定和晏超然交往，做他女朋友了吗？” “在今晚之前，我还没有想好。但晏超然上台给我献花，刚刚又听甜品冷饮店的那个老板说我们两个人像恋爱的样子，我想好了，要和他交往。你呢？你觉得那个周焰怎么样？”吕晓红说。 臧雪迟疑了片刻。吕晓红又问：“雪，你对那个周焰的印象怎么样？” “你说周焰啊，我觉得他挺好。我打算和他交往一段时间看看。” “这就对了。我也觉得那个小伙子挺不错的。” 此刻坐在周焰车上的晏超然内心躁动不安，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向吕晓红表白了两次，结果都被臧雪打断。 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吕晓红的回答，于是在微信上吕晓红发了一条消息：“晓红，我问的问题，能告诉我答案了吗？” 看到晏超然发来的消息，吕晓红想起他上台献花的情景，不由地笑了。她想了一下，回复：“你问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你啊。” 周焰把晏超然和高士源送到东武小区门口，就回家了。一下车，高士源的手机就响了。他打着电话，两个人向小区里面走。 走到楼下时，高士源打完了电话，宋达仁也刚好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宋达仁把摩托车停在一楼的楼道里。 三个人回到住处，高士源说：“超然、达仁，明天我得回家去了。” “家里有什么急事吗？”晏超然说。 “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爷爷生病住院了，让我回去看看。我本来打算再过些天回家去待上两天，现在必须提前回去了。”高士源说。 “士源，你学院里不忙了吗？”宋达仁问高士源。 “不忙。”高士源说。 “达仁，你还不太了解高士源和他的工作。他们学院早就放暑假了，校园里没有学生。院领导让老师到处跑，去宣传、招生。招生工作上个星期就结束了，现在他是大闲人一个。”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那你这几天每天都不在家，是干什么去了？”宋达仁问高士源。 “我每天都在玮城图书馆泡着呢。”高士源笑着说。 “士源，你家是哪里的，明天要怎么回家？”宋达仁问高士源。 “我家是淄博的，我坐高铁回去。对了，我现在就得把车票订好。”高士源说着，拿出了手机，在支付宝上订车票。 “跟你们说个好消息，吕晓红答应和我交往，做我女朋友了。”晏超然说。 “超然，恭喜你。”宋达仁说。 高士源抬起头对晏超然说：“咱们三个人，没想到率先脱单的人是你。我算是明白了，我们俩合伙买的那辆车就是给你买的。” “士源，你要想脱单比我容易，孙菲菲追着要当你女朋友，你要是答应了，第一个脱单的就是你。”晏超然说。 “我和孙菲菲不合适。”高士源说。 “有什么不合适？我看你们俩就挺合适。”晏超然说。 “合适什么呀，我都三十岁了，孙菲菲才二十三，我还是他的老师。”高士源说。 “你要说别的，我还真没什么好的理由反驳你。你要说年龄，那可就不对了。你比孙菲菲大七岁，你心里喜欢的程老师今年三十七岁，刚好比你也大七岁。一个比你小七岁，一个比你大七岁，和你都是相差七岁，没什么区别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比你大七岁的，接受比你小七岁的呢？”晏超然说。 “士源，我也觉得孙菲菲是一个好女孩，年龄不是问题。”宋达仁也对高士源说。 “别说我了，宋达仁，咱们来说说你和臧雪吧。”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和臧雪，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今天都和周焰相亲了。人家周焰是个富二代，一毕业就开几十万的车，我一辈子也买不起，拿什么和人家比？”宋达仁说。 “达仁，你也不要太悲观，现在臧雪又没说要当周焰的女朋友。再说，过几天你就会正式成为我们杂志的特约编审，到时候你会有很多时间和臧雪见面。”晏超然说。 “说到这个富二代周焰，有件事不知道你们俩观察到没有。”高士源说。 “什么事？”晏超然问高士源。 “是啊，什么事？”宋达仁也说。 “我觉得，这个周焰虽然家庭条件很好，但似乎是一个非常没有主见的人，三句话不离他妈。他妈让他大学时不能谈恋爱，要谈就只能谈家庭条件好还必须是玮城的女孩，毕业以后必须回玮城工作，这些他都听了。 现在他妈觉得臧雪条件很好，和他们周家很般配，就让他和臧雪见面，追臧雪，他就这么照办了，买了玫瑰花来见臧雪。他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还所有事都听他妈的话，这不正常。”高士源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周焰买的玫瑰花，据他自己说，也是他妈让买的。”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士源、超然，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周焰没有主见，但是他仍然是一个富二代，而且工作稳定，收入高。我怎么和人家比，难道我能骑着摩托车把臧雪娶回家吗？ 我和臧雪就不是一个社会层次的人，她是白雪公主，我顶多是小矮人，没可能的。不说这些了，也不想了，不切实际的事情，想也没用，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上早班，要早起。”宋达仁说。 说完，宋达仁就去了卫生间里刷牙，准备睡觉。晏超然和高士源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宋达仁说的没错，论条件，他和周焰的差距太悬殊了，和臧雪相比，也差的很远。让谁来看，他们俩也不合适。 第41章 一出好戏 第二天上午，高士源一早就乘坐高铁返回了淄博家中。一路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他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我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程芳玉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还会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吗？ 一个诗人没有了爱情，该怎样生活？家人问我女朋友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唉，为什么我没有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程芳玉的生活里？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晏超然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盒巧克力，带着去编辑部。他习惯了提前到单位上班，经常是第一个到达，这次依然是第一个。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就把巧克力放在了臧雪办公桌的抽屉里。 过了两分钟，臧雪来到了编辑部。晏超然对她说：“臧雪，两盒巧克力我放在你抽屉里了。” “什么巧克力？”臧雪说。 “昨天你帮我去花店拿花，演出之前，在舞台上，你说让我买两盒巧克力给你。你忘了？早知道你忘了，我就不买了。” “谁说我忘了？我没忘！”臧雪打开抽屉，看了看巧克力，又说，“谢了。” 晏超然本以为臧雪会再说他和吕晓红的事情，因为臧雪和吕晓红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事情，臧雪十之八九是知道了的。然而，让晏超然感到意外的是，臧雪并没有说这件事，她的话戛然而止了。 臧雪的确知道了晏超然和吕晓红确定关系的事情。前一天晚上还在车上时，吕晓红就告诉了她。对这件事情，她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 既然已经不可逆转，她也只能接受下来。一个是她的闺蜜，一个是她的同事，又是她给介绍的，不接受还能怎么样？ 晏超然很快发现，臧雪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臧雪经常主动和他说话，两个人嘻嘻哈哈，然而现在她突然变得沉默了。 他开始相信高士源的话了，臧雪或许是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他和吕晓红确定关系的事情让她伤心了。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再去招惹她，不能和她说话，对，不能说话！ 原本热闹的编辑部，因为晏超然和臧雪之间不再说话，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 演出结束，艺术团放了两天假。晏超然约吕晓红晚上一块儿看电影，他在支付宝上提前订好了晚上七点二十的电影票，看的是黄渤主演的《一出好戏》。 两个人约好，晚上七点在电影院门口集合。晏超然六点四十就到了电影院，把电影票打印了出来，之后到电影院门口等待吕晓红。 接近七点的时候，晏超然还没有看到吕晓红，却看到了臧雪和周焰。三个人都感到有些意外。晏超然问臧雪和周焰：“你们俩也是来看电影？” “到电影院，当然是看电影了。”臧雪说。 “晏编辑，你不会也是来看《一出好戏》的吧？”周焰问晏超然。 晏超然把手中的电影票展开给臧雪和周焰看，说：“《一出好戏》，电影票都打印出来了。” “还真是巧啊。我约臧雪来看电影，本来不知道该看什么，还是臧雪说要看《一出好戏》，我才订了票。”周焰对晏超然说。 晏超然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说：“你们俩行啊，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今天就约出来看电影了。” 吕晓红对晏超然说过，她要骑电动车过来。几个人正说着话，吕晓红来到了电影院门口。晏超然朝她摆了摆手，她把电动车停在电影院门口一侧，然后走了过来。 看到臧雪和周焰，吕晓红也很意外，就问臧雪：“雪，你们怎么也来电影院了？” “你们能来，我们当然也能来啊。”臧雪说。 看着眼前的情景，晏超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吕晓红问晏超然：“超然，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是《一出好戏》，就是今天要看的电影啊。这是电影票，给你一张。”晏超然说着，把一张电影票给了吕晓红。 “我们也去打印电影票吧，快开始了。”周焰对臧雪说。 四个人一块儿走进电影院，来到售票的地方，周焰刷手机打印了两张票。之后，他们又一起去影厅。路过卖食品、饮料的地方，晏超然问吕晓红：“晓红，我们要不要买点爆米花、饮料什么的？” 听晏超然这么说，周焰也问臧雪：“臧雪，我们也买一些吧，你想买什么？” “不用了吧，电影院里卖的东西都挺贵的。而且，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会发出声音，影响别人看电影，很不文雅。”吕晓红对晏超然说。 “晓红，你不用为晏超然省钱。”臧雪对吕晓红说。 “要不然就买两桶爆米花吧，薯片也行。”周焰说。 晏超然对吕晓红说的话深以为然，但臧雪和周焰的话又让他骑虎难下，更何况买东西的提议还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他又对吕晓红说：“晓红，要不然我们买薯片吧，吃薯片的声音不大，不影响看电影。” “那就买点薯片吧。”吕晓红说。 “我们也买薯片好了。”臧雪也对周焰说。 “行。”周焰说。 于是四个人买了薯片，之后去放映厅外等待进入。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检票放行。 晏超然一向很喜欢黄渤的电影，《一出好戏》也没有让他失望。看电影的过程中，他和吕晓红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影片结束时，已经九点半多。臧雪是坐周焰的车来的，周焰自然要送臧雪回家。吕晓红和晏超然，一个骑电动车，一个骑公共自行车。 在电影院门口，臧雪问吕晓红：“晓红，你怎么回去？” “我骑电动车来的，肯定要骑电动车回去啊，你知道的，这里离我家不远。”吕晓红说。 “要不然，你把电动车放在我车上，我送你们回去吧。”周焰对吕晓红和晏超然说。 晏超然又一次深刻体会到了汽车在谈恋爱中的重要性，他恨不得能马上开上自己买的车，虽然那辆车档次不高，但至少是一辆车。 越是没面子的事情，越要硬撑着，晏超然对周焰和臧雪说：“你们俩就快走吧，我会把吕晓红平安送到家的。” “你们放心走吧，路上开慢点。”吕晓红也说。 臧雪和周焰不好再说什么，乘车离开了电影院。 第42章 第一次甜蜜的拥抱 晏超然和吕晓红来到电动车旁边，吕晓红打开了车锁。晏超然说：“晓红，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家离这里很近。”吕晓红说。 “你电动车的气够不够？” “应该够吧。” 晏超然用手按了按吕晓红电动车的前后轮胎，说：“气够了。晓红，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怎么送啊？” “你的电动车够我们两个人坐的，我骑电动车，你坐在后面就行了。我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回去。” “公交车已经下班了，我家那里没有公共自行车，你怎么回去？” “我自有办法。” 没等吕晓红说话，晏超然就把电动车推了出来骑上去，对吕晓红说：“晓红，你坐后面。” 吕晓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上去。两个人往吕晓红家的方向前进。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吕晓红住的小区门口。晏超然停下电动车，问吕晓红：“晓红，你住几号楼？我把你送到楼下。” “不用了，在这儿停下，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吕晓红说着，从电动车上下来了。 “我还是想把你送到楼下。” “超然，我们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所以……” “我明白了。我也没和父母说呢。再过几天，我和高士源买的车就该来了。等车来了以后，我开车送你，就不用再骑电动车了。” “我不敢开车，臧雪考驾驶证的时候，让我和她一起考，我没敢报名，到现在也还是不敢。” “没关系，有我呢。你快回家吧。” 晏超然从电动车上下来，想把电动车交给吕晓红，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把电动车撑住，然后对吕晓红说：“晓红，我们拥抱一下再分开吧。” “让别人看到不好吧。”吕晓红说。 晏超然看了看两边，说：“这里没有别人。”说完，他就伸出双手抱住了吕晓红，吕晓红也抱住了他。 第一次甜蜜的拥抱就这样到来了。晏超然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吕晓红，再也不分开。但小区门口长时间拥抱毕竟不合适，有行人路过这里的时候，两个人分开了。 晏超然目送吕晓红骑着电动车进入小区，消失在拐弯处。之后，他在手机上约了一辆车返回东武小区。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超古》杂志编辑部又开了个小会，主题还是聘请特约编审的事情。 尚雪峰问周方平问和晏超然：“方平、超然，你们俩联系特约编审，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好了，陈经理答应做特约编审了。”周方平说。 “宋达仁也没有问题。”晏超然说。 “王局长那里我也说了。既然都说好了，那我们就尽快和三个特约编审碰个面，把这个事情定下来。王局长退休了，没什么事，我也问过他了，哪天都可以。方平、超然，你们俩联系一下陈经理和宋达仁，问问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算了，还是我来联系吧，这样显得我们更重视一些。”尚雪峰说。 周方平、晏超然、臧雪都点头说好。 开完会，晏超然把宋达仁的手机号码给了尚雪峰。回到办公室以后，晏超然在微信上给宋达仁发了一条消息，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宋达仁还不到忙的时候，很快就回复了。 退休的王副局长没什么事情，虽然研究水平很有限，但一直被当成“专家”捧着，向来乐于参加与研究有关的各种活动，而且也喜欢喝点酒，接到邀请，他肯定会一口答应。 对宋达仁来说，《超古》杂志的主编既是专家，也是一个大领导，主编亲自邀请他一块儿吃饭，他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下来，去参加。只有陈思忠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对三个特约编审的情况，尚雪峰心知肚明，因而他先给陈思忠打了电话，得到对方的同意之后，他才又联系了王副局长和宋达仁。和他预想的一样，后面两个人都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的聚会定在燕然楼附近的燕然酒家，《超古》杂志编辑部招待客人多数时候都是在那里。下午的时候，尚雪峰打电话预订了一个包间。 晚上六点半，《超古》杂志编辑部的四个人和三个特约编审相继来到了燕然酒家。宋达仁无权无势，身份低微，他和站长请了假，第一个到达。之后编辑部的人才到来。 所有人都明白，这次聚会，宋达仁也是邀请来一块儿吃饭、联络感情的特约编审之一，但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配角，王副局长和陈思忠才是必须等的贵宾。因而，尚雪峰并不急于去酒店里面，而是在门口和宋达仁聊上了天。 宋达仁还没有见过尚雪峰，初次见面，他有诚惶诚恐之感。两个人握手时，宋达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说了几声：“尚主编好。” 尚雪峰尽管没见过宋达仁，但对他一点不陌生。宋达仁写的那篇论文的初稿和修改稿，尚雪峰都看过，不论是研究水平还是写的字，宋达仁都让尚雪峰感到大吃一惊。 如今见到作者本人，尚雪峰感到非常亲切，半开玩笑地说：“小宋，现在你可是我们杂志的大名人了。你的名字起得好，是外卖骑手里的达人。” “尚主编过奖了，我没上过大学，文章写的不好，都是晏编辑帮着我修改的。”宋达仁说。 “主编，宋达仁是太谦虚了，他写的文章我就提了一点意见，都是他自己修改的。”晏超然对尚雪峰说。 “小宋，你写的很好，以后要多写文章，在咱们杂志上发表。”尚雪峰对宋达仁说。 “还要多学习，我不懂的还很多。”宋达仁说。 正说着，王副局长和陈思忠几乎同时到达了这里，两个人都是开车来的。王副局长开了一辆小型新能源电动汽车，陈思忠乘坐的是一辆奥迪a6，车上有专职的司机。 王副局长和陈思忠，晏超然之前都见过。王副局长个头不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的样子，身材有些胖。陈思忠身高有一米八多一点，身材很胖，大概得有二百多斤。 以往见到陈思忠，晏超然虽然表面上很尊敬他，实际上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次再见他，却有些不同了，因为他有了新的身份：程芳玉的丈夫。 晏超然在心里想象着程芳玉和陈思忠站在一起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别扭，他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怎么就会结婚了呢？要是把陈思忠换成高士源，那就顺眼多了。看来婚姻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第43章 你也太捧我了 三个特约编审都到来了，王副局长和陈思忠相互是认识的，宋达仁对他们而言是一个陌生人。 尚雪峰与王副局长和陈思忠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介绍宋达仁和他们认识： “王局长、陈经理，这位年轻人叫宋达仁，也是我们编辑部这次聘请的特约编审。他虽然只是一个外卖骑手，但是研究水平很高，字也写的很好。咱们玮城的历史，没有他不知道的。” “是吗，小伙子，你可真是不简单。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一代老了，以后咱们玮城的文化研究就得靠你们了。”王副局长对宋达仁说。 “您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以后要是遇到不明白的问题，我还要向您请教呢。”宋达仁说。 王副局长最喜欢听的就是奉承话，他对宋达仁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一个好青年。以后咱们多多交流。” 听了王副局长的话，陈思忠笑着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这么有水平，不然就不要送外卖了，以后跟着我干吧。” 宋达仁听晏超然说过，陈思忠是一个什么文化公司的经理，但具体做的是什么业务，他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清楚陈思忠说的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开玩笑，于是也笑了笑说： “谢谢陈经理。我现在做这个送外卖的工作，我感觉还可以。如果以后要换工作的话，一定去找您。”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陈思忠说。 两大贵宾都已来到，尚雪峰对大家说：“人都来了，咱们别在门口站着了，到里面去吧。” 众人跟着尚雪峰向里面走。 来到大厅里，尚雪峰说：“王局长、陈经理、宋达仁，你们三个特约编审是今天的主角，点菜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雪峰，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是配角，你才是领导，是主角，你点菜就行了。”王副局长说。 “对对，尚主编，你点就行。”陈思忠也对尚雪峰说。 宋达仁也想像前两位特约编审一样，对尚雪峰说：尚主编，您点就行。但是尚雪峰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对王副局长和陈思忠说： “你们就别埋汰我了，我这个主编，手底下就三个人。王局长，您以前可是咱们文化局的大拿，现在虽说退休了，但也是咱们玮城数一数二的专家，《超古》杂志还指望您多指教呢。 陈经理，你就更不得了了，有那么大的一个企业，一年给政府交那么多税，还出资支持我们的杂志，而且文章写的也不错，如此文武双全的人才，整个玮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雪峰，你这个嘴是真能说啊。”王副局长说。 “尚主编，你也太捧我了。我哪会写什么文章啊，都是写着玩的。文武双全实在不敢当。”陈思忠说。 “两位别推辞了，快点菜吧。点完，咱们去包间里坐下聊。”尚雪峰说。 “行，那就点。不过，要是点的不合你们的胃口，那可不能怨我。”王副局长说。 “不会，谁不知道，您是咱们文化系统里的美食家，您点的菜错不了。”尚雪峰说。 “这么一会儿，我又变成美食家了，我说雪峰啊，你也太能编了。”王副局长说。 尚雪峰对王副局长说：“我可没编，都是实话实说。”又对陈思忠说，“陈经理，王局长是长辈，又是老领导，他先点菜，他点完，你再点。” “那没的说，王局长是老领导，肯定是老领导先点。”陈思忠说。 “那我就勉为其难了。”王副局长笑着说。 几番谦让之后，王副局长、陈思忠先后点了菜。之后，尚雪峰又点了菜。 三个人点完菜，尚雪峰回头时，看到了宋达仁，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特约编审，于是对宋达仁说：“小宋，你站在后面干什么，今天你是主角啊，快来点菜。” “小宋，以后大家就都是特约编审了，我不是副局长，陈经理也不是企业家，你也不是送外卖的，大家都一样。不用害怕，来点就行。”王副局长对宋达仁说。 “王局长说的对，小宋啊，快来点吧。”陈思忠也说。 宋达仁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的身份太卑微了，但三个“大人物”都让他去点菜，他也只好走到了前面点了两个菜。 四个人点的菜加起来已经有十六个，晏超然、臧雪和周方平也就没有再点。陈思忠让司机留在一楼大厅里吃饭。尚雪峰知道这是陈思忠外出参加应酬的习惯，也就没有说什么。 七个人来到了二楼，先去卫生间洗手，然后走进一个包间。 尚雪峰、王副局长和陈思忠又为了谁坐正对门的上座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老领导王副局长坐了那个位置。陈思忠坐在王副局长右手边。 宋达仁也是特约编审，尚雪峰对他说：“小宋，你坐在王局长的左手边。” “尚主编，我坐在外面就行，还是您坐在那里吧，我在那儿不合适。”宋达仁说。 “今天你们三个特约编审是客人，当然要坐在里面。” “我太年轻了，还是您坐在那里合适。” “那行吧，你就坐在我旁边吧。” “好。” 四个人排好座位，臧雪坐在了宋达仁的旁边，晏超然坐在了陈思忠的旁边。周方平坐在了副陪的位置。 桌上有瓜子和花生，服务员又给每个人倒了茶。七个人随意吃着干果，喝着茶，等着上菜。 尚雪峰看了看王副局长、陈思忠说：“王局长、陈经理，”又转头看了看宋达仁，“还有小宋，今天把你们三位请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欢迎并且感谢你们正式成为《超古》杂志的特约编审。” 说完，尚雪峰带头鼓起了掌，周方平、晏超然、臧雪见状也跟着鼓掌。宋达仁不由自主地也拍手鼓掌。 王副局长冲大家摆了摆手，对尚雪峰说：“雪峰，《超古》杂志是我看着一天天办起来的，能有今天不容易。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能想起我来，让我这个老同志发挥余热，更不容易。” 尚雪峰对王副局长说：“王局长，别这么说，《超古》杂志当年就是在您的支持下办起来的，没有您，就没有这个杂志。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您还是咱们玮城数一数二的专家啊，您来当这个特约编审，我们是求之不得。” 又对陈思忠说，“还有陈经理，您每年都给《超古》杂志赞助那么多钱，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在全市所有的企业家里，您最有眼光，也最有水平。别说特约编审，就是这个主编的位子，你也当之无愧。” 第44章 婚姻秘诀 陈思忠对尚雪峰说：“尚主编，您可太捧我了。我就是一个生意人，到你们这文化圈里来冒充文化人。” “陈经理，你年轻有为，还这么谦虚，真是难得啊。”王副局长对陈思忠说。 几个人正说着，服务员端了三盘菜上来。尚雪峰招呼大家拿筷子吃菜。吃过几口之后，尚雪峰对王副局长和陈思忠说：“王局长、陈经理，咱们喝白的，还是啤的？” “雪峰，我是开车来的，就不喝酒了。”王副局长说。 “难得聚一次，再说又是您和陈经理还有小宋正式成为特约编审，不喝酒是说不过去的。再者说，我为什么选择晚上吃饭，就是因为中午不能喝酒啊。”尚雪峰说。 “可是我开车来的。”王副局长说。 “我都替您想好了，您就放心喝酒，等一会儿我帮您叫个代驾，开着您的车把您送回家。两全其美，这多好。”尚雪峰说。 “看来这顿酒我是不得不喝了。”王副局长说。 尚雪峰对王副局长说：“这就对了。”又对陈思忠说，“陈经理，你肯定没问题，有专职司机开车，而且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我们编辑部里的四个人加起来也喝不过你一个人，你可不能说不喝。” “今天高兴，一定喝。”陈思忠说。 “王局长，您喝白的还是啤的？”尚雪峰对王副局长说。 “我不习惯喝啤酒，还是白酒吧。”王副局长说。 尚雪峰对王副局长说：“行，那就白酒。”又对陈思忠说，“陈经理，我知道你白酒、啤酒都行，喝白的，没意见吧？” “没意见。王局长、尚主编，其实我是带着酒来的。我车后备箱里有一箱白酒，是前些日子我去四川的时候买了带回来的。刚刚不知道这次要不要喝酒，就没说。王局长既然要喝白酒，我这就让司机搬上来。”陈思忠说。 “四川出好酒，那我们可就沾陈经理的光了。”王副局长对陈思忠说。 “我们编辑部把酒钱也省了。”尚雪峰笑着说。 “客气客气。”陈思忠说。 陈思忠拿出手机给一楼大厅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上的酒搬到二楼包间。 几分钟后，司机把酒搬了上来。服务员也陆陆续续上了接近十个菜。陈思忠让服务员打开两瓶酒，给每个人倒一杯。 臧雪是女孩，本来也不喝白酒，而且还开车，所以就没有倒酒，而是倒了一杯白开水。 宋达仁是骑摩托车来的，担心酒后会被交警抓到，就对尚雪峰说：“尚主编，我是骑摩托车来的，摩托车也是机动车，不能酒后驾驶，万一被抓到，我的工作也干不成了。” 尚雪峰对宋达仁说：“是这样啊，没关系，小宋，喝完酒，你今天晚上把摩托车就放在燕然楼下面就行了，让臧雪开车把你送回去，明天你再过来骑上去上班。”又对臧雪说，“臧雪，没问题吧？” 臧雪对尚雪峰说：“主编，放心好了，没问题。”又小声对宋达仁说，“别喝太多了。” 宋达仁微笑着冲臧雪点了点头。 喝酒的人，酒杯里都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尚雪峰对大家说：“咱们开始吧，编辑部的四个人敬三位特约编审一杯，欢迎他们加入。” 说完，尚雪峰和王副局长、陈思忠、宋达仁一一碰杯，晏超然、臧雪、周方平也和三个特约编审碰了杯。 晏超然酒量不大，而且平时喝啤酒多一些，很少喝白酒，喝了一口杯中酒，就觉得火辣辣的，似乎酒精度很高，他看了看桌上的酒瓶，才知道是53度的。 其他人都把酒干了，只有晏超然喝了不到一半。旁边的陈思忠看在了眼里，对他说：“年轻人，多喝点没关系的，我们都干了，你也得干才行。” “超然，把酒干了。”尚雪峰也对晏超然说。 晏超然没有办法，他明白，喝白酒的时候，小口小口的喝就像是凌迟，更难受，横竖都是喝，还不如一口闷，也省得受罪。于是他像喝水一样，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陈思忠拍了拍晏超然的肩膀说：“行。”又对服务员说，“倒酒。” 服务员过来倒酒，七个人趁倒酒的功夫又吃了几口菜。尚雪峰又提议说：“好事成双，我们再一起敬三位特约编审一杯。” 于是人们又干了第二杯。玮城的酒局，有开场敬三杯的习俗，一会儿之后尚雪峰又提议敬第三杯。 三杯酒下肚，晏超然感到头有些发昏，但意识还算清醒，他抬眼看看对面的宋达仁，对方居然一点事没有。 三轮酒过后，就到了单独敬酒的时间。晏超然和陈思忠最近，自然要先敬他。陈思忠是海量，喝了四杯酒之后，还和没喝时一样。 吃了几口菜之后，陈思忠问晏超然：“晏编辑，你结婚了没有？” “还没有，有女朋友了。”晏超然说。 “女朋友在哪儿上班？” “在艺术团，是伴奏演员。” “不错。” 说到了婚姻的事情，晏超然又想起了程芳玉，就问陈思忠：“陈经理，你媳子（媳妇）是不是姓程，在玮城现代职业学院上班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好朋友也在那里上班，他听程老师说的。” “是这样啊。” “你们一家三口生活甜蜜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啊。您有没有什么婚姻秘诀，让我们这些没结婚的也学习学习。” “其实也没有什么秘诀，男人嘛，就是要把事业干好，说白了就是多挣钱，家里有了钱，老婆、孩子生活条件好了，家庭还能不幸福吗？要是这样还说不幸福，那这个女人就太矫情了，你说是不是？” 晏超然想反驳几句，说婚姻不能只有物质追求，还应该有精神追求，但是他的思维还很清楚，陈思忠是“贵宾”，说反驳的话不合适，于是只好说：“是是是，不过这个秘诀我是学不来了。我就是工作一辈子，也不会像您那么有钱。” “嗨，钱不在多，够花就行。” 一杯又一杯之后，晏超然已经记不起喝了几杯，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周方平把他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躺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晏超然听到了宋达仁的声音：“超然，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晏超然睁开眼睛，看到了宋达仁和臧雪。臧雪对他说：“晏超然，你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最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我开车送你和宋达仁回去。” “好，谢谢。臧雪，你今天真漂亮。”晏超然说。 “喝醉了，嘴倒是变甜了。你说我漂亮，那我问你，是我更好看，还是晓红更好看？” “晓红更好看。她是仙女，你不是。” 臧雪原本微笑的脸阴沉了下来，她不再说话。 宋达仁扶着晏超然下楼，上了臧雪的车。臧雪把他们送回了东武小区。 那天晚上，臧雪决定要和周焰正式交往，朝男女朋友的关系发展。 第45章 我就只帮你审这一次稿 第二天上班以后，尚雪峰让晏超然把这一期准备刊用的二十篇稿子分成三份，分别发给王副局长、陈思忠和宋达仁。 当然这些稿子不能平均分。在确定特约编审人选的时候，尚雪峰就想好了，要宋达仁承担大部分的审稿任务，王副局长和陈思忠想审就审，不想审就不审。特约编审本来就是花架子，是面子工程，编辑部还有正规的编辑。 最终，按照主编的指示，晏超然分给宋达仁十二篇稿件，而且篇幅都比较长，分给王副局长和陈思忠的分别是五篇和三篇，篇幅都比较短。晏超然对这个分法当然是不满意的，但也无可奈何。 收到稿子的当天，陈思忠就把稿子打印出来交给了妻子程芳玉，说：“芳玉，《超古》杂志发给我三篇稿，让我审稿。我哪有心思审稿啊，你喜欢看书，正好你帮我看看吧。” 程芳玉把稿子放下，说：“思忠，你也是大学毕业的，接受过正规高等教育，平时我让你看书，你不看。以前你在《超古》杂志上发的那几篇稿，也是我帮你写的。现在你当了特约编审，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别人写的文章，这是多好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审稿呢？你又不是没有时间。” “又开始矫情了，你没听说那句话嘛，叫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们现在大房子住着，好车开着，你又说我不读书，没有趣味。”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什么大房子、好车，你既然不想审稿，为什么要当特约编审呢？你把这个职位让给有能力的人不是更好吗？” “我办的是文化旅游公司，我给《超古》杂志投资，现在当这个特约编审，都是为了和政府的文化部门搞好关系，又不是真打算当一个文化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公司要天天和文化局打交道。而且这些年臧局长也没少给我帮忙，当然了我也没亏待他。还有，臧局长是杂志的名誉主编，他女儿也在这个杂志社上班，我给他们投资，也是给臧局长一个面子。 还有现在的主编以后如果升了职，到了局里，那也是我的人脉。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公司发展好了，我挣了钱，家里才能过好日子，你说对不对？” “你公司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不管你挣钱多还是少，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行。” “公司的事情你不感兴趣，那就干点有兴趣的，你帮我看看这三篇稿，回头我买个项链送给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好了，老婆，我们就别争执了，你帮我看看。” 程芳玉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吧。不过，我就只帮你审这一次稿，你当这个特约编审，本来也是名不副实的，你就和编辑部说，别再给你分派审稿任务了。” “行，我回头就说，你先帮我审完这三篇。” 同一天上午，孙菲菲换上了特殊装备去送外卖，她在头盔上粘了一对可以发光的猫耳朵。 孙菲菲觉得自己过去太没有女人味了，不够可爱，所以高士源不喜欢她。她决定开始留长发，但头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长长的，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她在网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外卖小妹变得可爱，找来找去，就看到了那对会发光的猫耳朵。 当时孙菲菲就想，如果戴上一对会发光的猫耳朵，自己立马就能变可爱，到了晚上，她穿梭在城市里送外卖，那一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于是，她当即下订单买了下来。 孙菲菲是短发，戴上头盔，穿着工装，如果不在正面近距离观看，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女孩。 戴上猫耳朵以后，人们不用看长相，就能猜到，这个外卖骑手一定是个女孩，而且还有可能很可爱，很漂亮。孙菲菲的回头率飙升。到了晚上，猫耳朵发出光芒，吸引力更大。 其他外卖骑手在路上遇到孙菲菲，都忍不住看她，问她猫耳朵是哪儿来的。 中午的时候，宋达仁和孙菲菲到同一家餐馆取餐。他问孙菲菲：“你在哪儿买了一对猫耳朵啊？” “网上买的。戴上之后，是不是很可爱，很有女人味？”孙菲菲说。 “戴上之后是挺可爱的，你怎么想起来买猫耳朵的？” “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像一个女孩子了，想改变一下形象。戴猫耳朵是第一步，我还要把头发留起来，变成长发飘飘的女孩。” “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呀。” “可是高老师不这样觉得呀，我得改变形象，让他重新认识我。宋大哥，你也得努力才行。” “我啊，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你想让高士源看你的新造型，这几天恐怕是不行了，他回淄博老家了。” “这个老高，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想今天晚上下了班去找他呢。” 两个人短暂聊天，随即分开。 高士源没在玮城，孙菲菲就发了一张自拍照，在微信上发给高士源。此时高士源正为了自己的事情发愁，看到照片之后，只回了五个字：“猫耳朵不错。” 孙菲菲的新造型并没有引起高士源的注意，但在外卖骑手中间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不仅如此，点餐的顾客也觉得这样的造型很特别，很可爱。有的顾客在写评价时，还特意给孙菲菲的猫耳朵造型点赞。一时间，孙菲菲成了玮城外卖行业里的红人。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站长在微信群里通知所有外卖骑手去开会。至于什么事情，站长故作神秘，说：“这是一个秘密，来了就知道了。” 出现在站点的时候，孙菲菲还是戴着她的猫耳朵。所有人都知道了猫耳朵的事情，但有的人还没有见过，就凑过来看。有人开玩笑说：“孙菲菲，你现在不是外卖小妹了。” “那我是什么？”孙菲菲说。 “是外卖小猫，不，是外卖小喵，喵呜。” “我是小猫，你就是老鼠，看我抓住你。” 外卖骑手们打打闹闹，笑声不断。站长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都别吵吵了，咱们来说正事。孙菲菲，你到前面来。” “你不会又把客人点的餐砸到人家脸上了吧？”一个外卖骑手笑着对孙菲菲说。 “我那么不长记性吗？你再说，我把饭砸到你脸上。”孙菲菲开玩笑说。 第46章 你这是买了一箱玩具吗 孙菲菲走到站长身边，说：“站长，我不会又犯什么错误被客人投诉了吧？不过，我最近很小心的，没和客人吵嘴，也没见哪个客人给我差评啊。” “菲菲，你想多了，没有客人投诉你。你先说说吧，你这个猫耳朵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觉得戴上这个挺可爱的，不会是猫耳朵惹事了吧？” “是你这对耳朵惹事了。” “那我把它们俩摘下来好了。” 孙菲菲取下帽子，就要摘耳朵。站长急忙拦住说：“菲菲，别摘耳朵。” “站长，不是你说这对耳朵惹事了吗？” “是惹事了，我可没说是坏事。” “那么说是好事。” “是好事。你戴着这对猫耳朵送外卖，很多点餐的顾客都给你点赞，还有两个客人专门给客服打电话，说你戴的猫耳朵很漂亮，问哪里能买到。” “不是吧，这么受欢迎？” “我说的一点不假。这不嘛，公司领导了解到戴猫耳朵的外卖骑手是咱们站点的，还专门表扬了我们。领导还决定，要把这个做法推广到全市，让每一个外卖骑手都在头盔上戴上造型可爱的装饰品。” 一个外卖骑手对站长说：“站长，不会是让我们都在头上戴猫耳朵吧？” “不会。”站长说。 “那就好，女孩子戴猫耳朵好看，我们这些大男人头上戴一对猫耳朵，这让人笑话啊。”另一个外卖骑手说。 站长走到墙边，把那里的一个大箱子拖到了屋子中间，又找了一把裁纸刀把箱子上的胶带割破，然后对孙菲菲说：“菲菲，你来打开箱子，让大家看看。” 孙菲菲把纸箱子打开，众人都围拢过来要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人们看到里面装的东西时，都很吃惊。一个外卖骑手对站长说：“站长，你这是买了一箱子玩具吗？” “不是玩具，这些都是让你们戴到头盔上面的。有猫耳朵、兔耳朵、老虎耳朵、小鸡、小鸭、机器猫、小飞机等等等等，你们喜欢哪个，就粘到头盔上。”站长说。 “不是吧，站长，你来真的？”另一个外卖骑手说。 “当然是真的。这是公司最新的规定，每个人都要戴。”站长说。 “谢谢站长，这样我以后就不用每天都戴猫耳朵了，可以经常换。”孙菲菲对站长说。 “还是菲菲最懂事。大家都来挑吧，不会戴的就问问孙菲菲。”站长说。 几十个外卖骑手都来到箱子前面，挑选了一样东西。虽然有的人觉得头上戴一个装饰物，样子有些可笑，但站长要求这么做，也只好照办。 几分钟后，每个外卖骑手的头盔上都有了一个或一对可爱的装饰物。宋达仁选了一个小鸭子，孙菲菲也把自己头盔上的猫耳朵摘下来，换成了一对兔耳朵。 所有人都粘贴完毕，把头盔重新戴到头上。站长看着一屋子全新造型的外卖骑手，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是普通的外卖骑手了，是超级外卖骑手。好了，都出发吧，让市民们看看你们的新造型。” 头戴可爱装饰物的外卖骑手们一上街，就立刻吸引了行人们的注意。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外卖骑手们的头盔。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小女孩问孙菲菲：“阿姨，你头上的兔子耳朵是头盔上本来就有的吗？” “不是，这是今天才粘到上面的。”孙菲菲说。 “这两个兔子耳朵真漂亮，你能把它们送给我吗？” “不行的，我还要戴着它们上班呢。如果给了你，我就没有了。” 小女孩的妈妈对她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孙菲菲对女孩妈妈说：“没事的。”又对小女孩说，“兔子耳朵我不能送给你，不过我还有一对猫耳朵，你想不想要啊？” “想。”小女孩说。 孙菲菲从口袋中拿出猫耳朵，给了小女孩。小女孩说：“谢谢阿姨。” “小姑娘，不要叫我阿姨，叫我大姐姐。” “谢谢大姐姐。” 只改变造型还不够，孙菲菲又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要住的离高士源近一些，最好是在一个小区里，那样她就可以每天都去找高士源。 于是她开始在网上找租房信息，什么赶集网、5八同城、玮城信息港等等都找了，也没找到东武小区有合适的房子。 在和东武小区只隔一条马路的阳光小区，有一个房子引起了孙菲菲的注意。那是一条合租信息，房间精装修，很干净，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可以拎包入住，价格也不贵，而且仅限单身女生入住。 那个房子的位置、室内条件和价格，孙菲菲都很满意，而且她是一个单身的女孩，完全符合出租人的要求。那时是下午三点多，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孙菲菲当即给出租人打了电话，约好了二十分钟后去看房间。 出租人的声音，显示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让孙菲菲去阳光小区的沿街房找一家名为“梦雨”的理发店，然后找一个叫乔梦的理发师。 阳光小区就在东武小区对过，孙菲菲对路线非常熟悉。她骑上摩托车向阳光小区驶去，十几分钟后到达了梦雨理发店。 走进理发店，孙菲菲看到有两个顾客正在理发，给他们理发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 看到这两个女理发师，孙菲菲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她们俩竟然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这对双胞胎就是经常给晏超然和高士源理发的二乔姐妹。 乔梦看到孙菲菲，以为她是一个顾客，就说：“你是来理发的吗，先坐一会儿吧。” “我不是来理发的，我是来看房子的，你们谁是乔梦啊？”孙菲菲说。 “你就是刚才打电话说来看房间的那个人吧？”乔梦说。 “对对，是我打的电话，我是在网上找到的信息。”孙菲菲说。 “听声音就知道你是年轻女孩，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外卖小妹啊。”乔梦说。 “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对双胞胎。”孙菲菲看了看乔梦，又看了看乔雨，“你们俩长的也太像了吧，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我是姐姐。”乔梦说。 “我是妹妹。”乔雨说。 “那你们俩谁是乔梦？”孙菲菲说。 “我是乔梦。”乔梦说。 “你们这个理发店的名字叫梦雨，姐姐叫乔梦，妹妹不会是叫乔雨吧？”孙菲菲说。 “真让你说着了，我就是叫乔雨。”乔雨说。 “你们姐妹俩可真是姐妹情深，理发店都用两个人的名字来命名。”孙菲菲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乔雨问孙菲菲。 “我叫孙菲菲。”孙菲菲说。 “孙菲菲，你先坐下等一会儿。我马上就理完了，一会儿带你去看房子。”乔雨说。 “好。”孙菲菲说。 孙菲菲坐在沙发上等着，一边等一边观察面前的这对双胞胎。她们不仅相貌一样、衣服一样、鞋子一样，甚至连给客人理发的动作都一样。她越发觉得，和她们合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第47章 各位好兄弟，明天上午我要搬家 几分钟后，乔雨的客人理完发离开了。她对孙菲菲说：“我带你去看看房间，你要是觉得好，就租，要是觉得不好，就不租。” “行。我想我应该会租的，我是在网上看了照片，觉得还不错，才来看房子的。”孙菲菲说。 两个人离开理发店，步行到了阳光小区。阳光小区比东武小区修建年代晚，小区内的环境也要更好一些。 乔雨把孙菲菲带到了她和姐姐租住的房子，然后带她在室内走走看看，边走边说： “我和姐姐原本住在另外一个楼上，前段时间房东把房子卖了，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我们又租了这个房子。这个房子三室一厅，两个人住有点浪费，我们就想找一个合租的人。我们俩都是单身的女孩，就想也找一个单身的女孩合租，大家年龄差不多，在一块儿住方便，也有话说。你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孙菲菲说。 “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严的要求，就是有男朋友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把男朋友带过来住就行。” “我是真没有男朋友。乔雨，你们姐妹俩今年多大？” “二十四了。你呢？” “我二十三。你们姐妹俩这么漂亮，都没有男朋友吗？” “都没有。我们俩商量好了，要找男朋友就一块儿找，要结婚就一块儿结。” “真羡慕你们俩。你们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孤单。不过，你们俩是不想找男朋友吗？” “不是不想找，我们也想找男朋友。我和姐姐都相过亲，不过那几个人连我们姐妹俩谁是谁都分不清，后来就不谈了。要想和我们姐妹俩处对象，得先分清楚我们俩谁是谁，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这个要求好像并不容易，我就分不清楚你们俩谁是谁。有人能分得清吗？” “有啊，不过他们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们姐妹俩这么漂亮，以后肯定会遇到合适的人。” “你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一个喜欢的人，就住在对面的东武小区，我想搬到这条街上来，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原来是这样。那他喜欢你吗？” “现在还不喜欢，不过以后会喜欢上我的。” 乔雨带孙菲菲参观完了房间，问她：“孙菲菲，你觉得房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合租？” “其实到了理发店，看到你们姐妹俩之后，我就决定要租这个房间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姐妹俩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留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就连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你们姐妹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融洽。和你们俩生活在一起，肯定很有意思。” 乔雨笑了笑，说：“那你就留下来住吧，以后我们就是三姐妹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上午就搬过来。” “好。要我们去帮你搬家吗？” “不用，我有一帮好兄弟呢。” “你说的是外卖小哥吧？” “对。我找几个好兄弟，一会儿就能搬完。” 孙菲菲说的一点都不假，站点里只有她一个外卖小妹，一众外卖小哥都把她当妹妹看。 孙菲菲临走时，交给了乔雨两个月的房租，乔雨给了她一把大门的钥匙。 晚上下班后，孙菲菲先给站长打电话，说了第二天要搬家的事情，要请一天假。然后，她在站点的微信群里发消息：“各位好兄弟，明天上午我要搬家，需要几个人来帮忙，谁有空来帮我啊？能来帮忙的出来冒个泡。” 消息刚发出，群里的外卖小哥们一个接一个都出来“冒泡”了，几乎所有人都说要来帮忙。 孙菲菲又发消息：“兄弟们，你们是要把我家的门槛踩烂吗？不需要这么多人，有六七个人就足够了。现在重新报名，前六个人可以来帮忙。我再单独发地址。” 外卖小哥们重新报名。孙菲菲单独给前六个人发了地址。 宋达仁忙于审稿，没有看微信，不知道孙菲菲找兄弟们帮忙搬家的事情。等他看到消息的时候，“报名”已经结束了。 宋达仁曾经是孙菲菲的师父，站点里两个人私交最好，而且孙菲菲还帮他搬过家。如今孙菲菲要搬家，他不帮忙，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他给孙菲菲发微信：“菲菲，你搬家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去帮你。刚刚我在看《超古》杂志的稿子，没看微信，才看到消息。” “宋大哥，你这么忙，又要审稿，又要准备自考，不用来帮我搬家，已经有六个人确定来帮我，足够了，你就不用过来了。”孙菲菲回复。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搬家，我能不去帮忙吗？对了，你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搬到阳光小区，就在你们住的东武小区路对面。” “和我住的地方这么近，那我更要去帮你了。把你现在住的地址发给我，明天上午我去帮忙。菲菲，你这次为什么搬家？” “都是为了老高啊。” “明白了。” 孙菲菲知道，以宋达仁的性格，他是一定要来帮忙的，只好把地址发给了宋达仁，并约定八点半开始搬家。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宋达仁提前十分钟到了孙菲菲住的地方。他这还是第一次到孙菲菲住的小区里来，那是一个很好的高档小区，环境和条件远非东武小区可比，比阳光小区也要好很多。而且，孙菲菲一个人租了一套两居室。 另外六个外卖小哥看到宋达仁，调侃说：“宋达仁，你昨天晚上可没冒泡啊，怎么今天也来了？” “我们的关系不一样，宋大哥是我师父，你们不知道吗？”孙菲菲说。 “是什么类型的师父啊？唐僧也是师父，还不是有那么多女妖精喜欢他。”一个外卖小哥说。 “别胡说了，我和宋大哥都有喜欢的人了。”孙菲菲说。 “都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咱们站点里只有你一个女的，宋达仁喜欢的人不可能在站点里，除非他是一个同性恋。菲菲，你喜欢的人在咱们站点里吗，不会是我吧？”一个外卖小哥说。 “就臭美吧你，我喜欢的人不在站点里，你们都不认识。”孙菲菲说。 “我更不是同性恋。”宋达仁说。 八个人说说笑笑搬家。孙菲菲把各种东西装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分别放在外卖骑手们骑的八辆摩托车上。 之后，八个人向阳光小区出发，一直骑到孙菲菲住的楼下面。他们扛起箱子，到了孙菲菲租住的房子。乔梦、乔雨已经去理发店里上班了，房子里没有人。 孙菲菲对外卖小哥们说：“各位兄弟帮我搬家，都辛苦了，今天这里太乱，回头我请大家吃雪糕吧。” 外卖小哥们纷纷说：“没事。”“不用客气。” 包括宋达仁在内，七个外卖小哥都还要上班，也就没有过多停留，只简单看了看室内的环境，就下楼骑上摩托车走了。 第48章 我网恋了 高士源回淄博的第十天上午，肖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和晏超然订的车到4s店了，让他们带着尾款去提车。高士源没有说他在淄博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打算好了要在这几天就回玮城去。 挂断电话之后，高士源给晏超然打了一个电话：“超然，肖锋给你打电话说车的事情了吗？” “没有啊，是我们订的车来了吗？前几天我还在微信上问他了，他说让我再等等。”晏超然说。 “是我们买的车来了，让我们带着尾款去提车。” “那我明天就去提车，正好明天是星期六。” “别着急，等等我，我们一块儿去。说好了是两个人买的车，你自己去把钱都付了，那成你一个人买的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就坐高铁回去。学院也快开学了，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就回去的。” “那行，等你回来，星期天去提车。别忘了带钱。” “我缺那几万块钱吗？” “不开玩笑了，你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吧。” 打完电话，晏超然打开微信，想问问肖锋车的事情，发现肖锋已经给他发了消息：“晏编辑，你和高老师订的车已经到店里了，你们抽个时间来提车吧。”后面还配了几张新车的照片。 晏超然恨不得马上就去4s店把车开回来，因为他太需要有一辆自己的汽车了。和吕晓红约会，没有一辆汽车，非常不方便。但是既然高士源说了要等他回来一起去，晏超然也只好等着。 时间很快到了星期五的下午。晏超然下班之后返回东武小区，打开门看到高士源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晏超然问高士源。 “回来一个多小时了。”高士源说。 晏超然走近之后，发现高士源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五香花生米和两盘凉菜、几个馒头，桌子下面还有几瓶啤酒。 “这些都是你买的？”晏超然说。 “当然是我买的，不是我，难不成是鬼吗？坐了一下午的火车，晚上不想做饭，也不想出去吃，就在楼下买了一盘花生米、两盘凉菜，又买了几瓶啤酒。” “可以，这顿饭挺丰盛。” 晏超然去卫生间洗了手，重新来到客厅里。高士源打开了两瓶啤酒，他们一人一瓶。 两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说话。高士源问晏超然：“我走这些天，你和吕晓红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开始正式交往了。” “就是说她已经答应你做你女朋友了？” “对。” “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了没有？” “你想多了。” “没接过吻？”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嗨，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和晓红现在只是拉拉手、拥抱一下什么的，感情的事情不能着急，要顺其自然。” “你和吕晓红交往了，臧雪没什么反应吗？” “她现在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没有事情我也不主动和她说。你还不知道，臧雪和周焰也开始交往了。周焰经常来找臧雪，有一次我和吕晓红去看电影，还碰到他们俩了。” “没想到他们俩还真开始处对象了。” “别说我了，你回家这些天做什么了，听你昨天打电话说的话，我怎么觉着你爷爷没生病呢。” “你猜对了，我爷爷是没生病。我妈是为了骗我回家相亲，才那么说的。她知道如果说让我回去相亲，我肯定不会回去。” “难怪。不过相亲也是好事，真遇到合适的女孩，你们谈就是了。” “关键是我心里有人了，介绍的女孩不管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不起来。” “你真该把那个程芳玉给忘了才行。” “这太难了。” “说起程芳玉，我倒是有件事想和你说说。前些天我见到她丈夫陈思忠了，还一块儿喝了酒。” “你们怎么在一块儿喝酒了？” “编辑部不是聘请了三个特约编审嘛，前些天我和你说过，一个是退休的副局长，一个是陈思忠，另一个是宋达仁。主编请他们三个人吃饭，我们编辑部的人都去作陪。” “原来是这样。” “你见过陈思忠本人吗？” “见过照片，没见过本人。” “陈思忠是一个胖子，少说也有二百斤。他非常能喝，我们两个人加在一块儿也喝不过他。” “久在生意场上的人都能喝，这并不奇怪。” “那天陈思忠就坐在我旁边，我想起来你说过程芳玉一家三口非常幸福，我就问陈思忠：你有什么幸福秘诀吗？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了三个字：多挣钱。一个男人只要事业成功，让老婆孩子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就会幸福了。” “他还说别的了吗？” “我那天喝多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在酒桌上说了很多话，我都没记住。” “他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我觉得，这个程老师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幸福。”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过，程芳玉是一个很知性的人。知性女人都有独立的思想，她们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往往都不高，她们更在意的是精神陪伴。很显然，这个陈思忠是一个物质上很富有但精神世界非常贫穷的人，他和程芳玉的思想难以同步，甚至相差万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种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和谐。”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发现程芳玉最近一年多更新朋友圈的频率越来越低，或许就是她不开心的表现。” “我就说吧，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和她还是有希望的。不过他们俩会不会离婚，这就很难说了。” “不说程芳玉了，有件事想和你说说，不过你不要笑。” “什么事？” “我可能网恋了。” “我没听错吧，你网恋了？” “没听错。” “不是，这也太离谱了吧。你妈让你回家相亲，面对面相见的女孩你没看上，网上见不着的人你倒是喜欢上了。网恋太不靠谱了，你连对面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龄都不知道，没准那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很知性而且很贤惠的女人。” “那你说说吧，你们俩怎么联系上的？” 第49章 你还是可以爱上别的女人的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我回到家之后才发现，我妈让我回去是相亲。让我相亲，我也不能不见呀，就去见了。见完面之后，我的心情很糟糕。我和你说实话，我连那个女孩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你说这话我信，你除了能记住程芳玉长什么样子，别人都记不住。”晏超然说。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开玩笑！” “说正经的，网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我每天都会在手机上看新闻。最近这段时间，每次打开新闻客户端之后，都会弹出一个名为sul的app的广告。sul就是灵魂的意思，我就想下载下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软件，会取这么一个名字。” “结果你的灵魂就被勾走了？” “听我往下说。我下载之后，注册了一个账户，设置了自己的爱好，就是读书、、历史、足球这些。注册完，翻了翻上面的内容。我发现都是人们发的各种消息，就类似朋友圈。但是人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发什么消息，都不用担心熟人看到。” “这也没有多大意思啊，就像贴吧一样。” “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就想卸载掉。但就在我打算卸载的时候，有一个人关注了我，网名是团子姐姐。” “团子姐姐？” “对，就是团子姐姐，她说是小时候长的胖，所以才取了这个网名。” “这个网名有点意思，她不会是一个很胖的女人吧？” “不知道。她加我之后，我就想看看关注我的是个什么人，于是就到了她的主页。看了她之前发的消息，我发现她不仅是一个生活很幸福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球迷。” “一个女球迷？” “对啊，就是这么巧。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在注册时，兴趣爱好里就填了足球。我注册之后，系统把我推荐给了她。” “那个女球迷也是山东的？” “不仅是山东的，还是玮城的，她支持的球队当然也是山东足球队。她发的动态里就有山东队比赛的事。” “女球迷太少了。要这么说的话，足球还是你们俩的媒人呢。要是她没发足球比赛的动态，你会和她聊天吗？” “不好说，如果没有那条足球动态，我和她可能会聊天，也可能不会聊天，因为当时我已经有想法要卸载那个软件。因为看到了那条动态，我才知道我和她是有共同话题的，才聊了起来。” “伟大的足球！” “我也这么觉得，能碰到一个女球迷也是缘分，就也关注了她，然后和她聊了聊天，问她喜欢哪个球员啊，看足球多长时间了等等。” “她说她是一个伪球迷，看比赛的时候，看的是场上的帅哥。” “女球迷都这样。” “我说我也不是一个真球迷，因为真球迷会熬夜看欧洲五大联赛，我不熬夜看球。” “没那么多真球迷。要工作，要学习，谁有那么多精力熬夜看球啊！球迷也要工作，也要挣钱养家，不然怎么活着？为了看比赛，把身体搭上，那太不值当了！” “我们聊足球就只聊了一会儿。再后来我们就聊个人的生活，我和她说了我的苦闷。” “说你爱上有夫之妇的事情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和她说，我爱上了一个女同事，但是她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而且家庭很幸福。她很同情我，也很理解我的痛苦。两个人都不认识，我和她说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就是你网恋的开始吧？” “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生活很苦闷，那个女网友的生活怎么样？是真的很幸福吗？” “我以为她很幸福，因为她发的那些动态都特别温馨。但是她告诉我，她的婚姻只是表面上幸福，实际上一点都不幸福。” “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她非常喜欢看书，她说书中有人生的智慧。最近她在看的是佛教的书。” “看佛教的书？” “对，不是佛经，是佛教的高僧写的书。” “她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对，她和程芳玉一样，是一个知性女人。” “她的不幸来自哪里？” “她的丈夫做生意，很有钱。但是她和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她喜欢看书，能够发现生活中的美，她的丈夫却非常粗俗，不仅自己不看书，还想让她也不要看书。” “这就不对了吧，自己粗俗，还想让妻子也俗。不过这可能就是嫁给有钱人的代价吧。” “不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丈夫的事业还不像现在这么成功。最让她难以忍受的还不是没有共同语言，而是他的暴力。” “家暴？” “对，每次他们吵架，或者他丈夫喝了酒，都会对他用暴力。” “她可以报警啊。” “不好报警，因为每次他丈夫打她的时候，打的都是女人身体比较隐私的地方，而不是脸、手这些明显的地方。她要是报警的话，难以启齿。这个男人可真够混蛋的，他已经让我无法评价了。” “那她为什么不离婚呢？是舍不得钱吗？” “不是，她想过离婚。但是他们有一个孩子，还很小，她不想让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为了给孩子留住一个原生家庭，她宁愿忍受所有的痛苦。” “唉，离与不离真是两难啊！” “谁说不是呢！她如果不是一个贤妻良母，而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女人，就不会考虑孩子的事情，离婚就很简单了，但她不是那样的人。聊着聊着，我们就成了亲密的朋友。她说，她懂我的无奈，我懂她的欢喜。” “难怪你会网恋，换成是我，十之八九也会陷进去。不对，你让我捋捋啊，你说那个女网友爱读书，很知性，她老公是做生意的，怎么听着这么像程芳玉呢？你刚才说她也是玮城的是吧？” “对，是玮城的。” “也是玮城的，那她不会就是程芳玉吧？你没问她别的信息吗？” “不会，她不是程芳玉，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我问过她多大年龄，她说三十八岁，程芳玉三十七岁，不是一个人。网上聊天，没必要骗人的。别的信息，她都没有告诉我。我们约定了，谁都不问对方姓名、地址、单位、电话号码这些信息。” “你们俩还挺有意思。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你现在的感情更复杂了。你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三十七岁的已婚女同事，一个是三十八岁的已婚女网友。也就是说，除了程芳玉之外，你还是可以爱上别的女人的。” 晏超然的话让高士源陷入了思考：难道我真的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除了程芳玉，我怎么会爱上别人呢？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啊！ 第50章 团子姐姐 下午四点。 源来缘去（高士源）：“看了你的动态，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女球迷啊。” 团子姐姐：“其实我是一个伪球迷，看的是场上长得帅的球员。（一个偷笑的表情）” “女球迷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你也是看的中超山东队的比赛？” “是啊。” “你是哪里人啊？” “玮城的。” “我也在玮城上班，我们是在一个城市的。不过，我现在回老家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玮城。” “噢，这还真是巧啊。” “你为什么关注我了呢？” “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用这个软件的，系统给我推荐了你。我看了看你的兴趣爱好，你喜欢读、历史方面的书，还是个球迷，我觉得我们可能会有共同话题，所以就关注你了。” “我想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我用手机上的搜狐新闻看新闻，最近几乎每次打开搜狐新闻，都会弹出这个软件的推广页。我就下载下来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软件。注册之后，浏览了一下，觉得用处不大。如果你晚几分钟关注我，我可能已经把它卸载掉了。” “所以这是巧合啊，也可以说是机缘。” “对，是机缘。我今年30岁，你呢？” “你才30岁啊，我都3八了，是老阿姨了。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3八岁一点都不老啊，我觉得女人到了35岁以后才是最好的年龄，3八岁刚刚好。”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对啊，我一直这么认为的。” “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 “有女朋友了？” “也没有，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爱上了一个女同事。” “那个女同事已经结婚了？” “对。” “能和我说说那个女同事吗？” “可以。我们互相都不认识，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一个大笑的表情）她比你小一岁，今年37岁，有一个孩子，婚姻很幸福。她是一个很知性也很善良的女人，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觉得特别亲近。” “然后呢。” “天长日久，我就爱上她了，而且爱的不可救药，难以自拔。” “可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啊。” “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非常苦闷。” “你父母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他们一直在催我找女朋友结婚，但是我只爱那个女同事一个人，对别的女人都没有感觉。我这次回老家，就是被父母骗回来相亲的。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爷爷病了，让我回家。回到家才发现，原来是要我相亲。没有办法，爷爷、奶奶、父母都让我去相亲，我也只好去了。” “结果你没看上那个相亲的女孩？” “我心里只有那个女同事，对别的女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没说几句，我就说不合适，然后分开了。” “你这样下去可不好，人总是要结婚的。你陷在一段错误的感情里，总要想办法出来才好。” “我出不来，也不想出来。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是一个女球迷，你丈夫也看球吗？” “他也看球，我一开始看足球比赛，就是为了陪他看。时间长了，看球成了我的一种生活习惯。” “你人真好。多少男球迷的梦想就是娶一个女球迷。” “我是一个伪球迷。（一个笑哭的表情）” “伪球迷也是球迷啊。” “可是我丈夫并不这么看，他还经常说我。” “说你什么呀？” “说我连比赛规则都不懂，还瞎看比赛。”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呢？真是太过分了！” “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不过我看你发的动态，你的生活应该挺幸福的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取团子姐姐这个用户名吗？” “为什么？” “你看过《熊出没》吧？” “听说过，没看过，你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 “动画片挺好的呀！其实我是陪我儿子看的。（一个偷笑的表情）《熊出没》里有一只大白熊是山神。我觉得我就是山神，是超人。” “这么厉害呀！” “嗨嗨，其实我是骗你的，我用团子姐姐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小时候长的很胖，别人叫我团子。” “哈哈，不过我觉得，你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的妈妈。” “唉，这既是一件让我自豪的事情，但同时也让我觉得非常可悲。”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有事要去忙了。晚上我再和你聊。” “好的。” 晚上，高士源一直在等团子姐姐的消息，但一直到十点半，对方也没有发消息过来。他太困了，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高士源醒来，打开手机，看到团子姐姐发来的两条消息： “你睡了吗？” “这么晚了，你肯定是睡了。晚安。” 高士源看了看两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半夜零点二十八分。他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三十八岁的女网友睡觉也太晚了吧！ 他回复了一条消息：“我晚上一般在十点到十点半之间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你的消息是半夜发的，你睡觉这么晚吗？” 高士源本以为网络那头的女网友起床肯定会很晚，因为她睡的太晚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团子姐姐马上就回复了：“我每天都是到凌晨才睡的，有时候一点，有时候两点，还有时候三点。” “你现在已经起床了？” “我五点半就起床了，现在要带孩子出去锻炼。” “你的睡眠时间也太少了！” “不聊了，我得带孩子出去锻炼了，锻炼完还得做早饭。有时间再聊。” “好。” 高士源又看了看刚才的聊天记录，团子姐姐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她昨夜发消息的时间是半夜零点二十八分，就算她发完那两条消息就马上睡觉了，她这一夜不过也才睡了五个小时！ 如果她是半夜一点、两点睡的，那她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睡眠如此少，她早上还要做那么多事情！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妻子这么累，她的丈夫又在做什么？…… 高士源忽然明白了，这个三十八岁的女人为什么会用山神的名字，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特别神奇的人。他对这个女网友的生活更加充满了好奇，期待着她再次出现，和他聊天。 第51章 你知我的欢喜，我懂你的无奈 晚上九点。 团子姐姐：“在吗？” 高士源：“在。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给我发消息。” “嗯。” “你现在不忙了吗？” “不忙了，孩子睡觉了，老公出去应酬。” “你每天都是下半夜才睡觉吗？” “差不多每天都是。” “每天早上也都是六点之前就起床？” “对，每天早上六点多都要带孩子出去跑步或者骑自行车锻炼，然后在外面吃早饭，或者回来自己做。” “白天不睡觉吗？” “白天不睡，白天睡了，晚上会更睡不着。” “可是你每天睡眠也太少了吧？也就是三到五个小时的样子。” “嗯，少的时候两三个小时，多的时候能有五个多小时。” “每天都睡这么少，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没事，我是超人。” “你一直睡这么少吗？” “也不是一直这样，是最近两年才这样的。原来的时候每天晚上也能睡八个小时左右。” “现在为什么睡这么少了？” “我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起来看书。” “一直看到半夜？” “嗯。” “你失眠，你丈夫呢？” “他在呼呼大睡。” “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失眠的？” “婚姻不幸福。” “能说说你的婚姻吗？” “我老公开公司的，事业还算成功，也有不少钱。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很好，我的父母、亲戚都说我找了一个好老公。他们都觉得我的生活肯定非常幸福，可是实际上我一点都不幸福。” “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年轻女孩都想嫁一个有钱的老公，然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我想要的是一个灵魂伴侣，我们每天一起读书，手拉手散步，欣赏外面的风景，每天晚上睡觉前，相互拥抱一下说晚安。你觉得我这样想是不是很矫情？” “不矫情啊。” “是啊，我也觉得我的要求并不高。可是他却说我矫情。” “这怎么能是矫情呢！这是知性，你是一个知性的女人。” “可是他觉得我矫情。我和一个女同学说过我的想法，她也说是我不对，还说你老公那么有钱，还给你买那么多礼物，你该知足了。可是我并不想要那么多钱和礼物啊。” “你老公平时不看书吗？” “他不看书，我让他看看书，他就说：看书有什么用？是能吃还是能喝？他自己不看书，还想让我也不看。看书现在是我最大的乐趣，也是心灵的归宿，如果不让我看书，我觉得我会憋死的。” “为什么会这样！你和你老公是相亲认识的吗？” “不是相亲，是在一次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不是一个班，那次聚会是好几个班在一块儿的。” “后来他追的你吗？” “嗯。后来我们就结婚了，现在想起来，当初结婚是一个巨大的错误。那时候，我的父母都觉得他很好，我也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样的，就糊里糊涂结婚了。” “很多不幸福的婚姻都是这样开始的。” “对。我的婚姻和家庭，现在表面上很幸福，其实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你是全职太太吗？” “我不是全职太太，如果我不上班，在家当全职太太的话，说我矫情我也认。可是我不是全职太太，我一直都有自己的工作，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虽然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别人眼里的阔太太。” “你做什么工作啊？” “我们都不要问对方做什么工作、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个小区，也不要看照片，好吗？” “为什么？” “我们之所以能够畅所欲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是因为我们是完全陌生的，走在路上就算碰到了，也不认识。一旦我们相互之间了解的太多，陌生感就没了。举一个极端的例子，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些具体的信息之后，发现对方竟然是楼下的邻居或者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以后还怎么相处？” “你说的有道理。那可以告我你的电话号码或者加你的微信吗？那样方便联系。” “还是不要保留电话号码了，也不要加微信。那都会让我们变得更加熟悉，但同时也会让我们的距离拉远。” “嗯，不问了，保持现在的关系就挺好。” “对，现在我们无话不谈，但都不会走进对方的现实生活。你知我的欢喜，我懂你的无奈。不聊了，我老公回来了。” “好。有空再聊。” 第二天早上六点，高士源看到了团子姐姐发来的消息：“你睡了吗？”消息发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九分。 高士源回复：“我晚上十点多就睡了，刚看到你的消息。你昨天又失眠了吗？” “嗯，到两点多才睡着。” “那你总共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啊！真担心你的身体。又要带孩子出去锻炼了吗？” “对，一会儿就去。” “你丈夫也去吗？” “他从来都不锻炼，现在还在睡觉呢。不聊了，要忙了。” “嗯。有时间再聊。” 晚上九点零五分。高士源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在吗？” 团子姐姐：“在，孩子刚睡着。忙碌的一天结束了，剩下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了。” “你丈夫在家吗？” “他到外地出差去了，明天回来。” “今天可以多聊一会儿了。” “嗯。” “能和我再说说你的婚姻吗？” “嗯。其实你不问，我也想再和你说一说。我觉得我快崩溃了。” “为什么呀，是因为失眠吗？你每天都只睡那么少的时间，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没事的，我和超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他长得漂亮。” “别开玩笑了好吗？我是真的担心你。” “嗯，我知道，谢谢你。” “不用谢。你失眠这么严重，没有治疗吗？” “西医、中医我都看过了，吃了各种药，都没有改善。” “可以吃安眠的药，强制身体睡觉。” “安眠药会有依赖性，而且有副作用，我才三十八岁啊，还不想吃安眠药。” “可是你的身体受得了吗？白天会不会昏昏沉沉的？” “是有些疲倦，不过也还好，不会昏昏沉沉的，只是有时候会头疼，可能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吧。除了睡不着觉，我的身体还是可以的。我很自律，每天都做运动。” “但是你的睡眠实在是太少了。现在身体只是暂时没出问题，以后可能会垮掉的。” “不会的，我是超人。” “只能这么想了。” “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孩子是你一个人看的吧？” “基本上是我一个人带大的，他爸爸就没有管过。” “我一猜就是这样。” “其实我对婚姻的要求真的不高。我不想要什么大房子、好车子，也不想要很多钱。我只想要两个人一起读书，分享快乐。爸爸带孩子出去踢踢球，跑跑步，锻炼身体，我在家把饭做好，等他们回来，为他们准备好出门要穿的衣服。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你的要求真的不高。” “可是为什么实现不了呢？” 第52章 也许我合适吧 团子姐姐的话让高士源感到了莫名的悲哀，并不高的要求，为什么要实现就那么难呢？究其原因，还是选错了伴侣！他回复：“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你遇到了一个不合适的人，走进了错误的婚姻。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就能实现。” 团子姐姐回复：“到哪儿去找那么合适的一个人？” 高士源想都没想，回了一句：“也许我合适吧。”发完他自己都乐了，但也没有撤回来，因为他想知道团子姐姐会怎么回复。 过了一会儿，团子姐姐的回复发了过来：“可能吧。不过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我有丈夫，有儿子。我们俩是不可能的。”这个回答显然是她思考过之后才发的。 “我明白，我也是这么说说而已。你们结婚多久了啊？” “快十年了。” “你们的关系一直这样吗？” “也不是一直这样。大概是从两年多以前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了严重失眠。” “两年多以前正是你们结婚七年多，或许就是七年之痒吧。多数夫妻到了这个时候都会产生问题。之前两个人之间还有感情，在那之后，如果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感情就会越来越少，最后夫妻之间就只剩相互嫌弃了。”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七年之痒。如果只是感情变淡了，我喜欢读书，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失眠这么严重，生活这么痛苦。” “还有别的原因？是他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吗？” “不是，如果他外面有别的女人的话，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离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外面有女人，然后回家主动提出离婚。” “那是什么原因？” “是很难启齿的原因。” “不能告诉我吗？” “和你说说吧，不然我也憋的难受。他经常出去应酬喝酒，每次喝了酒回来，如果不高兴了就要打我。吵架吵得很厉害的时候他也会打。”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他不是打脸上、手上这些看得到的地方，而是打的身体很隐私的地方。如果报警的话，我也难以启齿，也不能让警察看被打伤的部位。” “他打你的时候，孩子在场吗？” “不在，每次他都是在卧室里打我，别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他们一直以为我的婚姻很幸福。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的婚姻状况吗？”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的父母、亲戚、同学、朋友、同事，他们都以为我的婚姻很幸福。他经常买礼物给我，而且还总是当着别人的面送给我。别人都很羡慕我找了一个疼我爱我的老公，没有人知道我受的苦。” “真是太气人了，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为了我把你的手机摔坏了，不值得。（一个偷笑的表情）” “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总得找一个办法解决才行。你没想过要离婚吗？” “想过离婚，可是如果离了婚，孩子的原生家庭就没了。他才只有八岁，就要生活在单亲家庭里，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而且如果我提出离婚的话，按照我老公的性格，他一定会拼了命地抢夺孩子的抚养权。要是法院把抚养权给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要是抚养权给了我，他也会到我家来闹。孩子会怎么看他的爸爸、妈妈啊！” “可是不离婚，你就得一直受苦，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要受苦的，如果我们把所受的这些苦都当作是一种修行，也就不会抱怨了，因为那就是生活。” “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现在的处境，特别是你的身体。你失眠这么严重，你丈夫也不关心吗？” “他不关心。我和他说我失眠，他就说：我们住这么大的房子，睡这么大的床，你为什么失眠？我怎么就不失眠呢！我看你就是看书看多了，太矫情，才睡不着觉。”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看书能失眠的。” “他理解不了我为什么失眠。他觉得他让我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应该睡得很好才对。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听着他的呼噜声，有时候我都感到很害怕，怕他会突然起来打我。” “你们家住的是大房子，为什么不能分开睡呢？” “我和他提过，说我失眠太严重了，分开睡会好一点。他说他不理解，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睡就睡不着，所以坚决不同意分开睡。” “他对男女那方面的事很什么吗？” “嗯，而且有时候很过分。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打我。” “你这么一个知性又贤惠的妻子，他竟然这么对你，真是一个人渣！你们真的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你超凡脱俗，而他却躺在粗俗的泥潭里打滚，根本难以和平相处。” “嗯。如果只是思想上有差异、没有共同语言的话，我还可以忍受。后来又加上了身体的伤害，这才让我无法忍受了，也就开始了整夜整夜的失眠。” “你活的太累了，也太苦了。” “你也一样，活的太苦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有爱不能释放，有痛苦无处倾诉。” “对，我们两个痛苦而无奈的人，正好可以相互倾诉。能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我也是。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说点别的。” “嗯。” “你也喜欢读书，是吗？” “对，我喜欢读书，、历史、哲学、社会学等等，我都喜欢读。” “你读书的范围可真广啊。” “还行吧，主要是在大学里的时候读了不少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读的就少一些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多读书才好。” “对，应该多读书。你应该读了很多书吧？” “嗯，这两年读的书比较多。白天空闲的时间很少，主要是晚上读。每天晚上他睡着以后，我睡不着就起来看书。书能让我的心情平静下来。到凌晨的时候，身体极度困乏，我就去睡觉。” “听你这么说，我真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伤心。读书本来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然而却成了你深夜里灵魂的避难所。” “不用为我伤心，真的，这些失眠的日子让我读了很多好书，给了我很多的人生智慧。” “你最近在读什么书啊？” “最近读的是佛学的书籍。” “是读佛经吗？” “不是佛经，是高僧写的书。你读佛教的书吗？” “我读这类的书很少，不过我对宗教的书还是很喜欢的。而且我也喜欢和宗教界的人交朋友，玮城教堂的牧师就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佛教衰微，真正的僧人很少，也就没有机会认识了。” “我给你推荐两本书吧。” “好啊，哪两本？” “一本是一行禅师的《你可以，爱》，另一本是希阿荣博堪布的《次第花开》。这两本书你读过吗？” “没有读过，我对当代的佛学书籍几乎一无所知。” “那你有空就好好读读吧，里面有很多人生的智慧。” “好。” “聊着聊着就把时间忘了，你每天都是十点多睡觉的对吗？” “对。”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快睡吧。” “这么晚了，你也睡吧。” “我还不困。” “不困，我也希望你能躺到床上去。你真的太累了。你要是还想聊天的话，我就继续陪你聊。” “你乖乖地睡吧，我也躺到床上去。” “那就好。晚安。” “晚安。” 高士源打开玮城图书馆的，在上面检索《你可以，爱》和《次第花开》两本书，都没有找到。玮城现代职业学院图书馆的藏书还不及玮城图书馆，十之八九也不会收藏。 高士源和晏超然都是喜欢看书的人，也经常买书，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书多数是新的。工作以后，买的书却多半是二手的了。图书馆没有那两本书，高士源就打开孔夫子旧书网，在上面下了订单。 第53章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晏超然和高士源还在喝酒聊天，宋达仁回来了，身上还穿着外卖骑手的工装。 宋达仁看到高士源回来了，就说：“士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回来的，你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坐下来再吃点，正好还有啤酒，你也喝点。”高士源说。 “菜不够了，我再去楼下买。”晏超然说。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宋达仁说。 “吃过了，也再坐下喝杯啤酒吧，正好我们再说说话。”高士源说。 “行，我先把衣服换下来。”宋达仁说。 宋达仁说完就去换衣服，高士源突然看到了宋达仁头盔上的小鸭子，就问：“达仁，你头上的小鸭子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回到玮城，突然发现每个外卖骑手的头盔上都安上了什么兔子耳朵、狗耳朵、小鸡、小鸭子这些。” 宋达仁换下来衣服，走过来对高士源说：“士源，这件事真说起来和你还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不会吧，这些天我一直在淄博，今天刚回来。”高士源说。 晏超然也不知道这些外卖骑手头盔装饰物的最初来历，也对宋达仁说：“达仁，你不是说这些装饰物都是外卖公司买回来让你们戴上的吗，怎么又和士源联系上了？” 宋达仁坐在沙发上，高士源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宋达仁说：“你们知道谁是玮城第一个在头盔上粘贴装饰物的外卖骑手吗？” “不会是你吧？第一个戴这种东西的外卖骑手如果是你的话，你和我住在同一个房子里，这么说起来，和我还真有关系。”高士源笑着对宋达仁说。 “士源，第一个戴的人不是我。”宋达仁也笑着说。 “我觉得也不可能是你，你就不是一个喜欢在衣服上粘这些东西的人。女孩子和小孩才会喜欢这些装饰物。”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超然，你说的已经很接近了，第一个在头盔上戴装饰物的外卖骑手就是一个女孩，而且我们都认识。”宋达仁说。 “我们都认识的外卖骑手，是一个女的，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孙菲菲啊。”晏超然说。 “没错，就是孙菲菲。”宋达仁说。 “达仁，你说第一个戴的人是孙菲菲，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高士源问宋达仁。 “是啊，这听起来没什么关系啊。”晏超然也对宋达仁说。 “乍一听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追根溯源就有关系了。”宋达仁看向高士源，“士源，你知道孙菲菲为什么要在头盔上安装一个装饰物吗？” “不知道，不过年轻女孩都喜欢这些东西，她可能就是喜欢吧。”高士源说。 “不是，她之所以想到要在头盔上安装一个装饰物，是为了改变造型。而改变造型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宋达仁对高士源说。 “我明白了，老高啊，你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学院里一个，网上一个，还有一个外卖小妹。”晏超然笑着对高士源说。 晏超然刚说完，外面先是一个闪电，紧接着传来巨大的雷声，大雨顷刻间就下了起来。 高士源对晏超然说：“再乱说，小心让雷劈死你。”又对宋达仁说，“达仁，你没有开玩笑吧？” “没有，这些都是孙菲菲亲口告诉我的。她一开始的时候在网上买了一对会发光的猫耳朵，戴到头盔上，没想到点餐的顾客都很喜欢，纷纷给她好评点赞。 公司领导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就给每个外卖骑手都买了装饰物，让戴到头盔上。其实，孙菲菲改变造型的计划不只是在头盔上戴一个装饰物，她还要留长发。”宋达仁说。 “看来，孙菲菲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了。你喜欢的那两个人都几乎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不如就考虑一下孙菲菲好了。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孙菲菲不仅要改变造型，她还有一个行动呢。”宋达仁说。 “什么行动？”晏超然问宋达仁。 “她搬家了，搬到了对面的阳光小区，距离我们这里很近。”宋达仁说。 “她为什么要搬家？”高士源问宋达仁。 “为的是离我们近一点，更确切说，士源，是离你近一点，那样她就可以经常过来找你。这也是她告诉我的。”宋达仁对高士源说。 “士源，孙菲菲对你真的是走心了，你真该认真考虑一下她。别老想着那些不着边际、没有可能的人，而忽视了眼前的人。”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也这么觉得，士源，你应该考虑一下孙菲菲。我和她认识这些天，发现她还是很不错的。”宋达仁也说。 窗外又是一个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镇得窗户直颤，高士源叹了一口气，说：“正确的人在错误的时间出现，错误的人却在正确的时间到来，上天为什么会如此安排！” “士源，程芳玉和那个女网友是不是正确的人，我们不知道。孙菲菲究竟是正确的人还是错误的人，你也不要急着下结论，不妨和她交往一段时间试试。”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可是我对孙菲菲真的没有那种感情，如果我和她交往，那对她是不公平的。就算勉强在一起，我和她都不会幸福。明知是一个错误，为什么还要开始？”高士源说。 “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孙菲菲已经摆好了架势要来追你，你们如果有缘，就会在一起。如果没有缘，就不会在一起。”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士源，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一开始就把孙菲菲拒之千里，可以尝试去接受她。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要伤了人家的心。”宋达仁也说。 “你们俩说的话，我都明白。”高士源说。 宋达仁对晏超然说：“对了，超然，女网友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听你说了好几次女网友。”又对高士源说，“士源，是你认识了一个女网友吗？” 高士源又把团子姐姐的事情对宋达仁说了一遍。三个人又说了一些同情团子姐姐和批判她野蛮丈夫的话，感慨错误的婚姻真是害人不浅！ 九点半的时候，宋达仁去洗澡，高士源和晏超然回了自己的卧室。 入殓师灵异录 第54章 抱抱 高士源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和团子姐姐说早安，晚上睡觉前再和她聊会儿天，然后说晚安。早上的时候，高士源就对她说了，他今天要返回玮城。 回到卧室，高士源马上就拿出了手机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我已经回到玮城了。你今天过的好吗？” “还好。”团子姐姐回复。 “你丈夫在家吗？” “他没在家，又去应酬了。他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要喝酒应酬。” “那他喝了酒回来以后，会不会又伤害你？” “应该不会，上一次他喝酒回来打我。白天我很认真地和他说了，如果他以后再打我，我就带孩子回娘家去住。他承认了错误，还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我。” “这就好。团子姐姐，你以后就叫我缘来吧。我取源来缘去这个名字，就是觉得自己的缘分永远不会到来了。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不应该失去生活的勇气，对未来应该抱有希望，我的缘分终会到来的。” “这样想就对了，你还年轻，而且又这么优秀，肯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和你共度此生。” “嗯。希望我也能遇到一个像你这么知性而又贤惠的妻子。” “一定会的。不过，你也不要总拿我当标准，每一个人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有时候我也是一个恶魔，有点坏的时候，我会发脾气，和他吵架，最坏的时候，我会希望他出事，甚至诅咒他在外面被车撞死。” “再善良的人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团子姐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你和他的思想差异太大了，想的做的都不一样，根本没办法交流。” “虽然这么说，但每当我反省自己的时候，还是为那些不好的举动和想法而自责。” “越是优秀的人对自己的要求越高，懂得自省的人都是高人。你真的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要赞美你的好女人。” “我并没有那么好，不然我的生活为什么一点都不幸福？”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世上没有几个妻子能像你做的这么好。” “但也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从我们的角度出发，我是对的，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即使不能用完美来形容，如果满分是100分的话，你至少可以得90多分了。或许，从他的角度出发，他真的没有错。但是你们在一起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嗯，就算是都很善良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婚姻也未必就能幸福。” “是可以这么说，但也要看到每段婚姻的不同之处，你和他的婚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说自己没有错，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他打你都是他不对。” “或许吧。他有他的问题，我也有我的问题，不能把责任都推给他。” “团子姐姐，你真的是太善良了！” “哪有啊，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团子姐姐，你就是这么好，你的好，你自己并不知道。” “嗨嗨，谢谢你。不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有什么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吗？” “我是遇到了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团子姐姐，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拥有无穷的智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虽然我不是无所不能，也没有什么智慧，但我想听听你的事情，或许我真的可以给你提一点建议，毕竟我经历的事情还是比你要多一些的。” “有一个女孩说喜欢我，她比我小七岁，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她相处。” “有一个女孩喜欢你，这是好事啊，而且她还那么年轻。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你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是讨女孩子喜欢的。她长得漂亮吗？” “还算漂亮吧。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很看重外表的人。” “我明白。那就是你们的三观差异太大，没有共同语言吗？” “也不能说差异太大，主要是我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我觉得你对感情真的太执着了，你应该学会舍，舍就是让你放弃执念，用平等的心去看待每一个人。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贸然拒绝那个喜欢你的女孩。你试着用平等的心去观察她，或许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你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去看待生活中的人，那样你会活得开心很多。” “谢谢你，你真的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女人，能认识你，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 “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想马上就见到你，然后拥抱你，不说话，就拥抱一会儿。我回到玮城了，我们能见一面吗？” “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害怕我们一旦见面，就会破坏现在这份纯粹的情感。如果上天真的有意让我们相见的话，我们终会见面的，也不必执着于现在或者将来的某一个时间。” “嗯，你说的对。” “你知道吗，我现在每次想到你的时候，嘴角都会微微上翘。虽然不能见面，不能真的拥抱，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抱抱（一个抱抱的表情）。” “抱抱。” “不聊了，我听到他回来了。” “嗯。你晚上一定要早点睡觉。” “嗯。你也是。你坐车一定也累了，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睡觉前再抱抱。” “抱抱，乖乖睡吧。” “嗯，我最乖了。” 团子姐姐没有再回复消息，她真的离开了虚拟世界。高士源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团子姐姐的出现让他的虚拟世界变得充实，同时也让现实世界更加空虚，仿佛两个世界进行了互换。 高士源躺在床上，回想刚刚聊天的内容，“抱抱”两个字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如果这个“抱抱”不是虚拟的，而是真实发生的，那该有多好！又想起再过几天学院就要开学了，他即将见到程芳玉，内心既喜悦又紧张。 团子姐姐、程芳玉，这两个名字在高士源心中交替出现，两个人都让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就像团子姐姐说的，想到她们时，他的嘴角会微微上翘。他猛地想起晏超然说的话，不禁对自己说：“高士源，你也许真的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第55章 一块儿出钱娶的媳子 星期天是高士源和晏超然去4s店提车的日子。 早上一起床，晏超然的心情就非常激动，因为这辆汽车对他太重要了。 国内一个汽车大亨说过，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两个沙发。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自行车、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就是一个板凳加两个轮子。满大街都是会跑的沙发，用板凳接送女朋友，太丢人了！ 相比之下，高士源就没有那么激动了，他还在想着程芳玉、团子姐姐和孙菲菲这三个女人的事情。晏超然口中的“桃花运”，对他而言，是无穷的忧愁。 尤其是团子姐姐，让高士源最为牵挂，因为早上的时候，她发消息说，她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高士源非常担心她的身体会出状况，担心她白天过得不开心，到晚上的时候又失眠，陷入恶性循环。 尽管晏超然和高士源两个人心情完全不一样，但提车总归是要一起去的，因为那辆车是两个人一起买的。 4s店上午九点才正式上班。八点半，晏超然、高士源和宋达仁一起下楼。宋达仁是去上班，晏超然和高士源的打算则是先到小区门口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出租车，如果没有的话，就在手机上约一辆车去4s店。 三个人刚来到门口，就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车，副驾驶位置坐着孙菲菲，而且孙菲菲还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才下来啊？” “菲菲，你怎么会在这儿？”高士源说。 “我来和你们一块儿去4s店提车啊，我把车约好了，就在这儿等着你和晏编辑呢。高老师，你这次做的事儿可不对，走的时候也没和我说一声，回来了也没说。”孙菲菲说。 “不说我的事儿，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回来了，现在要和晏超然去提车的？”高士源说。 “那不能告诉你。”孙菲菲笑着说。 高士源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孙菲菲在他身边安排了“奸细”，就把目光转向了晏超然和宋达仁，他们俩至少有一个是“奸细”。晏超然摇了摇头，宋达仁说了声：“我该上班去了。”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高士源不知道，晏超然和宋达仁都已经答应了孙菲菲要帮她追高士源，两个人都是“奸细”。 晏超然对高士源说：“既然孙菲菲已经约好了车，我们就上去吧。甭管是谁约的车，能把我们送到地儿就行。” 说完，晏超然就打开车门上了车。高士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也上了车。 司机发动汽车。在路上，高士源问孙菲菲：“菲菲，你怎么不去上班？” “我请了半天假。”孙菲菲说。 “你不用请假陪我们去4s店提车啊。”高士源说。 “我乐意去不行吗？”孙菲菲说。 “行。我听说你搬到阳光小区了是吗？”高士源说。 “是啊，才搬过去两天。高老师，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了。”孙菲菲说。 “我听宋达仁说的。”高士源说。 “宋达仁不仅说了搬家的事情，把你为什么搬家也说了。”晏超然对孙菲菲说。 “宋大哥的嘴怎么也没有把门的啊。”孙菲菲说。 “他不是没有把门的，是故意说出来，要帮你。”晏超然说。 孙菲菲笑着对晏超然说：“明白了。”又对高士源说，“听到了吧，高老师，你的两个好兄弟现在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还不赶快投降吗？” 高士源并不怪晏超然和宋达仁，他知道，这两个室友也是一番好意。 他把头转向车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心中感慨：世上的人有几十亿，玮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市，城区人口也接近一百万，然而想要遇到一个相知、相爱而又不存在障碍的伴侣，又是何其困难！ 感慨过后，高士源拿出了手机。虽然他知道团子姐姐在这个时间段不会发消息，但还是习惯性地点开了sul，又习惯性地看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对话。 当高士源看到“你试着用平等的心去观察她，或许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他不由地抬眼去看副驾驶位置上的孙菲菲，不带任何偏见地去看，重新给她做一个评价。 孙菲菲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留着短发，相貌虽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肯定不属于难看的行列，性格直爽，为人仗义，年轻有活力。她和程芳玉、团子姐姐，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 晏超然发现高士源盯着孙菲菲的背影看，就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士源，你在看什么，想什么呢？” 高士源微微一笑，说：“看我所看，想我所想。” “话中有禅机啊。”晏超然也笑着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高老师，你看什么，想什么了？”孙菲菲回过头来说。 “我在看众生相，想解脱的法门。”高士源说。 “士源，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要出家当和尚了。”晏超然说。 “你才出家当和尚呢。”高士源说。 “正常了。”晏超然说。 “高老师、晏编辑，现在我知道你们俩为什么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了。”孙菲菲说。 “为什么？”高士源和晏超然几乎同时说。 “因为你们俩对另一个人都太了解了，像什么呢，像双胞胎，不对，是像连体婴儿。”孙菲菲说。 晏超然和高士源都笑起来。 几个人说着话，汽车行驶了十五分钟，把三个人送到了4s店。车是孙菲菲用自己的手机约的，到了付钱的时候，尽管晏超然和高士源想要付钱，但是他们付不了，也只能让孙菲菲付。 三个人一下车，就看到4s店门口停着一辆披红挂彩的汽车，看型号和颜色，正是高士源和晏超然订的那辆车。 晏超然和高士源相视而笑，孙菲菲对他们说：“高老师、晏编辑，这就是你们俩一块儿出钱娶的媳子吧？” 晏、高二人都转过头看向孙菲菲，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高士源说：“把买车说成是娶媳妇，这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就是你和晏编辑教我的呀。”孙菲菲说。 “是我教的？”高士源说。 “还有我？”晏超然说。 “没错。你们俩一块儿出钱买车，还说谁先结婚，车就归谁，这不就和娶媳妇一样吗？”孙菲菲说着，笑出了声。 “真有你的！”晏超然笑着说。 高士源也笑了出来。 第56章 你对汽车了解很多吗 高士源、晏超然和孙菲菲到4s店门口的时候，肖锋就在店里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他在店里看到一辆车在门口停下，高士源和晏超然从上面走下来。他没想到的是，孙菲菲也会一起来提车。 上一次来4s店的时候，孙菲菲穿的是外卖骑手的工装，这次来穿的是平时的衣服，似乎还有意化了妆。这些变化都没有引起高士源的注意，但却被肖锋看在了眼里。 换下工装的孙菲菲，让肖锋更加确定了她就是曾经在照片上见过的那个人，追求她的心也更加迫切。而孙菲菲特意化的妆，则让他误以为是“女为悦己者容”。他并不知道，孙菲菲确实想要一个“悦己者”，但并不是他。 这些天来，肖锋和孙菲菲一直通过微信保持联系，虽然每次说的话都不多，肖锋也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几次约她吃饭也都被她以工作忙、没时间为理由拒绝了，但孙菲菲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如今孙菲菲特意打扮了到4s店，肖锋在卖车之外又多了几分期待。他先去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才出来迎接门口的三个人，特别是孙菲菲。 肖锋对高士源、晏超然说：“高老师、晏编辑，欢迎你们来提车。知道你们要来，我一早就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又对孙菲菲说，“菲菲，也欢迎你来店里。” “这就是我们的车吗？”晏超然对肖锋说。 “对，就是你们买的车，来了有三四天了。你们要不先到店里面喝喝茶，然后再出来验车？”肖锋说。 “不用了。”晏超然说。 “先看看车，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把钱付了，然后提车。”高士源也说。 “我帮你们把把关。”孙菲菲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 “菲菲，你对汽车了解的很多吗？”肖锋问孙菲菲。 “对低端车没什么了解。”孙菲菲说。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对高端车了解很多吗？”肖锋说。 高士源和晏超然也看向了孙菲菲。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低端车没什么了解，当然了，对高端车更没什么了解。但是我在网上看过汽车的资料啊，对汽车多少有一些了解。我堂堂一个95后，对汽车感兴趣，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孙菲菲说。 “我们这些八0后，真是老了，跟人家一比，变成大叔了。”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你才知道啊！”高士源说。 肖锋带着高士源、晏超然和孙菲菲验车，孙菲菲处处都表现出比高士源和晏超然更加了解汽车，似乎她曾经和汽车打了很多年交道一样。 验完车，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晏超然和高士源就各拿一张银行卡付了尾款和各种费用。除了原有的赠品之外，在肖锋的争取下，店里又多送了一些赠品。随后，举行了交车仪式。晏超然和高士源都感到非常高兴。 肖锋有意要留三个人在店里多坐一会儿，因为他想和孙菲菲多接触接触。但晏超然和高士源都不想停留，想马上就把车开走，试试这辆车的性能。 肖锋也不好强留他们，就把孙菲菲叫到一边说：“菲菲，你今天很漂亮。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今天啊，今天不行，我只请了半天假，中午就要上班了。等我下次休假的时候吧。”孙菲菲说。 “你下一次休假是什么时候？”肖锋说。 “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联系吧。”孙菲菲说。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微信上联系。”肖锋说。 “微信联系，微信联系。”孙菲菲说。 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高士源突然想起来，他和高士源的驾驶证尽管已经出了“实习期”，但是并没有实际的驾驶经验，都还是实实在在的新手。 于是高士源对肖锋说：“你们店里有没有新手标识，能贴在车上的。我和晏超然都是新手，但已经过了实习期，还是贴上新手两个字放心点，别的司机看到也会让着点。” “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晏超然也说。 “高老师、晏编辑，你们说的很对，但也不全对。好司机看到新手两个字会让着你们，但如果是坏司机，看到新手两个字，可能会专门欺负你们。”肖锋说。 “还有这样的人吗？”晏超然对肖锋说。 “当然有，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人没有啊！”肖锋说。 “不过我觉得还是贴上新手两个字更安心一点，后面的司机看到，知道我们技术不好、车开得慢，就会离远一点。每个时代都有好人和坏人，坏人毕竟还是没有好人多，不然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高士源说。 “也对。”肖锋说。 肖锋去拿了一个新手标识来，贴到了汽车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新车开走。晏超然自我感觉驾驶技术和心态都要好于高士源，而且他也更急于熟悉驾驶。相比之下，高士源就没有那么迫切了。把车开走的任务最终就交给了晏超然。 验车的过程让晏超然和高士源都认识到，孙菲菲对汽车的了解远比他们要多得多。 晏超然虽然自夸能够把车平安开回家，但终究是刚买到的新车，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高士源驾驶技术还不如他，于是他对孙菲菲说：“菲菲，你坐副驾驶，我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你。”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孙菲菲说。 高士源原本是打算坐副驾驶位置的，他有自知之明，听晏超然这么说，也就主动让贤，坐到了后排。 三个人坐进汽车，晏超然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发动汽车。孙菲菲对他说：“晏编辑，你打算第一次开车就被罚吗？” “怎么了？”晏超然说。 “你没系安全带。”孙菲菲说。 “忘了。”晏超然不好意思地说。 “超然，行不行啊你，不行就换我开吧。”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我是谁啊，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能干大事的人，不就是开车嘛，又不是开火箭。”晏超然说。 “晏编辑，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能吹牛的啊！”孙菲菲说。 “菲菲，你以后别叫我晏编辑了，我听到你管宋达仁叫宋大哥，我比宋达仁还大，你也叫我大哥好了，叫老晏也行。还有高士源，也不用叫他高老师，叫高大哥或者老高。”晏超然说。 “好啊，晏大哥。”隋菲菲回头看高士源，“还有老高。” 高士源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晏超然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三个人向肖锋挥手告别，汽车缓慢驶出4s店停车场，来到了大路上。 第57章 从拿到驾驶证第一天就这么开 4s店在城区外面，路上的车辆不多，晏超然对进入城区开车还是有些心虚，就对孙菲菲和高士源说：“我们不着急回市区，外环路路面很宽，而且车也没有那么多，我们不如先在这里转上几圈，熟悉熟悉车况，顺便去加上一箱油。” “这个主意好，一会儿我也试试车。”高士源说。 “我也开开试试，我还真没开过国产车。”孙菲菲说。 孙菲菲的言行让晏超然觉得她的身份有些可疑，就笑着说：“菲菲，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隐藏的富二代呢。” “晏大哥，我怎么可能是富二代？你想多了，哪个富二代骑摩托车送外卖？”孙菲菲说。 “菲菲，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高士源问孙菲菲。 “我不想说他们。”孙菲菲说。 “为什么？”高士源说。 “我就是不想说。”孙菲菲有些激动。 孙菲菲的态度表明了，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父母可能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那些都是她不想提的隐私，既然她不想说，高士源和晏超然也不好再问。 在孙菲菲的指点下，晏超然把车从北外环开到西外环，然后向南开，一直开到了南外环。一路上车速都不快，多数时候是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最快也没超过六十。西外环与南外环交界处有一个加油站，晏超然把车开到那里加油。 晏超然从未到过加油站，把车开到了自助加油区，想退又退不回去，想到以后免不了要经常加油，就下车去办加油卡。高士源和孙菲菲也从车上下来活动活动。 几分钟后，晏超然拿着新办的卡回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给汽车加油。尽管加油机上有操作说明，但晏超然和高士源还是不敢下手。 最终还是孙菲菲站了出来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啊，真不让人省心！得亏是我跟着你们一起来提车，要不然你们俩得推着车回去。” 说完，孙菲菲拿过加油卡开始给车加油，动作非常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给车加油的样子。一边加油，她对高士源说：“老高，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知道你有多厉害了。菲菲，你以前开过车吗？”高士源说。 “开过，也给车加过油。”孙菲菲说。 “难怪你比我们都熟练。”晏超然对孙菲菲说。 “开过，但是时间不长，主要是见过的车多。”孙菲菲说。 “还是要多学习啊，争取早日成为老司机。”晏超然说。 “晏大哥，成为老司机，你想干什么？”孙菲菲笑着说。 晏超然尴尬地笑了笑，对高士源说：“士源，我开了一大圈了，加满了油，你来开吧。” “好，我也来试试车，不能白出钱了。”高士源笑着说。 油箱很快加满。高士源坐到了驾驶位，晏超然坐到了后排，孙菲菲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 高士源开车，比晏超然更加小心谨慎，正常行驶的时候，就把车速控制在三十五上下，绝对不超过四十。遇到路口，速度稍快一点就可以通过，他也是提前减速，等下一个绿灯。 晏超然对高士源说：“士源，你开的也太慢了。这么开，能把我们后面车上的司机给气个半死。” “没事，我们车后面贴着‘新手’两个字。新手开新车，两边都是新，我不认识车，车也不认识我，可不就得慢一点嘛。”高士源说。 “你们俩谁也别说谁，五十步笑百步，等一会儿你们看看我开车。”孙菲菲说。 高士源开车顺着南外环路向东开，一直开到了东外环，之后向北拐，又一直开到了北外环，然后才停车，又换孙菲菲开。孙菲菲下车坐到了驾驶位，高士源则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高士源看了看手机，对孙菲菲和晏超然说：“我们都开车把外环路转了一圈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菲菲，你中午还要上班吗？”晏超然问孙菲菲。 “我中午不上班，下午再去。”孙菲菲说。 “那好，回去以后，我和士源请你吃饭。”晏超然说。 “晏大哥，我不用你请，我要和老高单独吃饭。他答应过要请我吃饭，一直都没请。上次艺术团演出的时候，我们去甜品冷饮店，老高的钱也是我付的。”孙菲菲又转向高士源，“这么算下来，高老师，你欠我两顿饭。”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行，中午我请你吃饭。”又对晏超然说，“你中午就自己解决吧。” “晏大哥，你为什么不去找晓红姐一块儿吃饭？”孙菲菲说。 “她跟着团里去外地演出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她这几天不在，我正好一个人练练车。”晏超然说。 孙菲菲发动汽车，掉头又向南开。她对高士源和晏超然说：“我要开了。” “车不是已经开了吗？”高士源说。 “我说的是开车。”孙菲菲说。 高士源和晏超然还没明白孙菲菲到底要干什么，却真切地感到乘坐的车在提速，而且速度是他们不敢开到的。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菲菲，你开的太快了，都超过一百了。” “这才是开车啊！不过这辆车的动力真的是太弱了，提速太慢。”孙菲菲说。 “菲菲，你开了多长时间的车，才开这么快的？”晏超然说。 “我从拿到驾驶证的第一天就这么开。”孙菲菲说。 “服了！难怪你骑摩托车那么快，敢情你是开什么车都快。”晏超然说。 孙菲菲开车前进，不断超车，在距离南外环不到一公里的一条路上向西拐弯，进入城区。 车速有所降低，但依然很快，孙菲菲几乎就是在按照每条路的最高限速开，凡是加速能通过的路口，绝不停车等待，凡是能超的车，一定要超过去不可。 孙菲菲的高速驾驶和不断超车，带来的是高士源和晏超然的东倒西歪，尤其是坐在后排的晏超然。他们两个人只好用力抓住车顶拉手，然后轮番对孙菲菲说：“开慢点，注意安全！” 孙菲菲当然是不会听的，还是快速行驶，说：“我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你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我知道你们新买的车爱惜，放心吧，不会出事的，真发生了事故，修车的钱我出。” 高士源和晏超然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孙菲菲炫车技。 三个人很快就回到了东武小区。东武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所有的车主都把车停在小区内的空地上。孙菲菲把车停在了晏超然和高士源住的楼下。 第58章 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为了“成全”孙菲菲和高士源，晏超然说他要回楼上煮水饺吃，其实是回去吃方便面。他们的住处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不想做饭又不想到外面去吃的时候，就泡一包吃。 高士源则带着孙菲菲在附近找一家餐馆吃饭。 走出小区，高士源向左右两边看了看，问孙菲菲：“菲菲，你想让老师我请你吃什么？” “我知道北边有一家陕十三，味道还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吃好了。”孙菲菲说。 “可以，那家店我和晏超然也经常去吃。没想到，你才搬到阳光小区两天，就对周围这么熟悉了。” 两个人就往陕十三的方向走。孙菲菲说：“高哥哥，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吧？我是玮城鼎鼎大名的外卖小妹，全市第一个在头盔上戴小装饰的就是我，还没有哪家快餐店是我不知道的。” “也对啊，你是外卖骑手，最熟悉的就是餐馆饭店。你今天没穿外卖的衣服，我就把你的工作给忘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又把你当成学生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学生啊。不过，说真的，你觉得我今天的这身打扮怎么样？” 孙菲菲停下来，面向高士源。高士源也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孙菲菲，她今天的装扮似乎的确与之前不同。 “你今天的打扮与以前大不相同，简单点说就是更像一个女孩子了。当然，你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只不过你原来的衣着打扮都偏中性，包括上大学是时候也是，而今天则全然是一个女孩子了。”高士源说。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今天的打扮很好了？”孙菲菲说。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高士源又说：“菲菲，其实你原来的样子也挺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改变造型了呢？或者说，我们之前一直误会你了，你是故意用中性的打扮来掩饰你的性别特征？” “的确有后面那一个原因，至于是为什么，我不想说，而且那也不是重点。我要重新做一个女孩子，这才是重点，而且我已经打算好了，要留长发。待我长发及腰的时候，” 孙菲菲故意只说了半句，然后去看高士源，看看他会不会接下半句，会接一个什么样的下半句。 然而高士源却没有顺着那半句往下说，而是说：“其实留长发还是短发，本身并不重要。一个女人，当然还有男人，最重要的都是心灵要美好，外表并没有那么重要。” 高士源想起了同样留短发的程芳玉，她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但眼睛仍然非常清澈，就像一个少女一般，这都是因为她有一颗纯净美好的心灵。 对高士源的话，孙菲菲也找不出什么好反驳的，于是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的心灵美好吗？” 高士源突然想起了团子姐姐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就对孙菲菲说：“每个人都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美好的，一部分是邪恶的。当美好的那一部分占上风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善良的，反之，就是邪恶的。” “我没说别人，我说的是我，你觉得我的心灵是美好的，还是邪恶的？” “你是一个好女孩。” “意思就是只好不美？” “我的意思是说，好的就是美的，美的就是好的。这句话说的是人的心灵，不是外表。” “那我的外表呢？” “你长的挺好看的呀。” “真的？” “当然。” 高士源说这样的话也并不全是敷衍，论相貌，孙菲菲自然并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美女，和臧雪、吕晓红是没法比的，但也绝对不能归入难看的行列，她属于那种虽不十分好看但比较耐看的一类。 实际上，程芳玉的外表也属于这种类型。她和孙菲菲一样，也留着短发。但她们两个人的性格气质又是完全不同的，孙菲菲没有程芳玉身上那种成熟的智慧之美，简言之就是知性，而这恰恰是高士源之所以喜欢她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陕十三。他们各自点了餐，选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去吃。 孙菲菲虽然不会像团子姐姐那样，和高士源有说不完的话，但他们两个人毕竟是曾经的师生，还是有很多共同的往事可以回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说起了他们在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一些往事，比如谁和谁谈恋爱、谁毕业之后去了哪里、哪个老师有什么绯闻等等，当然也包括哪几个女生喜欢高士源。 吃完了饭，两个人又原路返回，各回自己住的小区。分别时，孙菲菲并没有忘记提醒高士源：“高哥哥，你还欠我一顿饭，别忘了。” 高老师、高大哥、老高、高哥哥，孙菲菲似乎是随意使用着这些称呼，完全没有规律可寻，说出哪个是哪个。高士源笑了笑说：“忘不了。” 回到住处之后，晏超然和高士源又说了孙菲菲的事情，他是真的希望高士源能和孙菲菲处对象，即使没有孙菲菲，他也希望高士源能够找一个奔着结婚去的女朋友。 然而高士源的回答却是：“看到孙菲菲，我就想起她是我的一个学生。即使不把她当学生，我也更愿意把她当妹妹。” 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晏超然虽然有心要撮合高士源和孙菲菲，但是有劲使不上，也不好再说什么。 刚买了车回来，两个人都还在兴头上。他们决定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养足了精神，下午再一起开车到外面转悠，熟悉车况，锻炼驾驶技术。 躺在床上的高士源并没有睡着，他很想和团子姐姐聊一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如何与孙菲菲相处。 然而，团子姐姐白天很忙，虽然偶尔会有空闲时间聊天，但高士源并不想去打扰她，给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晚上，才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下午，晏超然和高士源轮流开车，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负责提醒。两个人开着车去了远离城区的植物园。 不知不觉中一下午就过去了，晏超然和高士源驾驶汽车的感觉都比原来好了很多，不像上午时那么胆怯了，也敢把车开的快一点，虽然在孙菲菲那样的司机看来，他们俩开车还是像老牛一样慢。 第59章 上天在有意告诉你什么吧 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四十分。高士源知道，这个时间的团子姐姐应该已经停止了忙碌，她的孩子也该睡了，于是就给她发消息：“团子姐姐，你在做什么？” 消息发出，马上就显示已阅读，随即就有了回复：“我在看书。” 高士源非常高兴，不仅是因为团子姐姐在线，可以聊聊天，她“秒回复”，说明她有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打开了软件，等待他上线。 “还是你和孩子两个人在家吗？” “嗯，他又外出应酬去了。” “孩子已经睡了？” “睡了。” “团子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嗯，有什么事情，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都可以和我说一说。我毕竟比你大八岁，经历的事情还是要多一些。” “还是感情上的事情。昨天我和你说过一个比我小七岁的女孩，她说喜欢我，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改变了造型，还说要留长发。” “她也是留短发？” “你用了一个也字，这么说，团子姐姐，你也是短发？” “我现在是短发，不过以前是留过长发的。我最近也有重新留长发的打算。” “为什么呢？” “留长发才像小公主啊。（一个笑哭的表情）” “对，团子姐姐还是小公主。我想起了《围城》里的唐晓芙，团子姐姐，你和她一样，都是真正的女孩子，虽然年龄上已不再是孩子。”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一个偷笑的表情）” “当然是夸你啊。说起来特别巧，我喜欢的那个比我大七岁的女同事，她也是短发。” “还真是巧啊。” “团子姐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情？” “我觉得我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一个是那个女同事，另一个就是你。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渣男？” “你不是渣男啊，你又没有欺骗别人的感情，更没有骗人钱财。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真的。只不过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在现实中有爱的人，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没有和她表白过吧？” “没有表白过。” “你对她的爱不能表达，只能藏在心里，说到底你内心的情感世界还是空的。这时候我们相遇了，你把我当成了一种精神寄托，所以才会觉得爱上了我。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连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什么样、甚至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对我的爱只是一种情感错觉。要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女的，而是一个男的，你还会爱我吗？” “团子姐姐，你不可能是男的，我知道，你和我说过的话都是心里话，都是真的。我也想对你说，我和你说的所有话也都是心里话，包括刚刚说的那一句，没有一句是假的。” “嗯，我知道。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不过，前面的话是真的，我觉得你对我的爱真的是一种错觉。” “或许是吧。不过尽管我们没有见过，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至少在精神层面，你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也是。你看，你喜欢的女同事是短发，你刚才也说喜欢我，而我也是短发，那个说喜欢你的女孩同样是短发，为什么会这么巧呢？或许就是上天在有意告诉你什么吧。” “或许是吧。可是，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可能就是要你去接受这个女孩吧。” “团子姐姐，你知道吗，那个女孩除了要留长发之外，还搬家到了距离我很近的地方。” “那她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做。” “我们今天在一起吃了午饭，她很早就说要我单独请她吃饭，我也答应了，直到今天才算请了。不过按她的算法，我还欠她一顿饭。（一个笑哭的表情）” “这个女孩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继续相处。” “你用我说的平等的眼光观察她了吗？” “观察了。” “那你和我说说她有什么优点？” “她为人很直爽，也很仗义，是瘦高挑的身材，长的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不难看，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 “这不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嘛。” “可是，我总觉得她身上缺了些什么。” “是什么？” “就是那个女同事和你身上都有的知性，更确切说是智慧和淑女气。” “每个人的性格气质都是不同的，你说我知性、智慧，可是有的人觉得我很矫情、活得不现实呢。听你描述了一下，我反而觉得那个女孩的性格很好，而且还是瘦高挑身材。我虽然也不胖，但是和高不沾边。（一个笑哭的表情）” “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知性和智慧啊。” “我觉得，你是接触的女人太少了。而且你也未必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更适合你。” “那我该怎么办？” “把仓央嘉措的几句话送给你：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明白了。” “缘来，男女感情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其实我并不像你说的那么有智慧，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么好的话，我的婚姻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团子姐姐，你的婚姻出现问题，真的不是你的错，至少主要责任不在你身上，不要再把责任扛在自己身上了，你已经够累了，该放下的就放下，知道吗？” “嗯，谢谢你。和你聊聊天，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我也是。” “我听到他回来了，不聊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知道吗？ “嗯，你也别太晚了，我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习惯了，晚安。” “晚安。” 和团子姐姐互相说过了“晚安”，对高士源而言，这一天就真的结束了。 他又打开了程芳玉的微信朋友圈看了看，她已经很久没有发过新的消息了。他想给她发个消息，问她最近好不好，也说一声“晚安”，然而他不能那么做。程芳玉不是团子姐姐。 高士源忽然明白了，团子姐姐为什么不和他见面，还要两个人都不问对方具体的信息。如果真的见了面，团子姐姐或许就会变成程芳玉，两个人想再说“晚安”都不可能。 第60章 我们先做一个实验 玮城现代职业学院即将开学，高士源决定去理发。宋达仁休了一天假，也想去理发。于是，两个人结伴而行，高士源要带宋达仁去二乔姐妹的梦雨理发店理发。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在路上，高士源就对宋达仁说：“等一会儿，到了理发店，你会看到一对双胞胎姐妹，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一般人很难分清她们俩。” “她们俩穿的衣服、鞋、发型什么的也都一样？”宋达仁说。 “难就难在这儿，虽然她们都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但还和小时候一样，穿的一样，用的一样，发型也一样。她们俩视力还都正常，都不戴眼镜。” “难怪不好区分。” “世界上就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长的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话是这么讲，但要靠人眼分清你说的那两个双胞胎，的确太难了。” “我就能分清楚。” “是什么地方有差别？” “我先不告诉你，等会儿到了理发店里，你看看能不能看得出来那对双胞胎的差异。” “我试试吧。” 来到理发店时，里面还没有顾客，二乔姐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到高士源和一个陌生人走进店里，二乔姐妹都站了起来。乔梦说：“高老师来理发了。” “来理发，还给你们带了一个新顾客来。”高士源说。 “谢谢高老师。你们两个人，谁先洗头？”乔雨对高士源和宋达仁说。 “先不着急理发，我们先做一个实验。”高士源说。 “做实验？高老师，你又开玩笑了吧。我们这儿是理发店，可不是实验室啊。”乔梦笑着说。 “不是那个实验，其实很简单。你们俩不是双胞胎嘛，我这个朋友研究水平很高，观察能力也很强，他是第一次见你们，实验一下他能不能分得出你们俩。”高士源说。 “怎么个实验法？”乔雨说。 “很简单，你们俩先介绍一下自己是姐姐还是妹妹，让他记住了。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个二楼嘛，然后你们俩就上二楼去，接着再下来，让他来辨认。辨认的时候，你们俩不能说话，晏超然最开始就是听声音把你们分开的。”高士源说。 “这简单，我是姐姐乔梦。”乔梦说。 “我是妹妹乔雨，你可得好好看看我们俩。除了我们的父母，还没有几个人看到我们，马上就能把我们姐妹俩区分开。”乔雨说。 “我试试吧。”宋达仁说。 乔梦和乔雨并排站好，宋达仁走到她们正前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对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然后说：“现在你们上楼去，再下来，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们分开。” 二乔姐妹转身向楼上走去，楼梯上先后传来上楼和下楼的声音。姐妹俩很快又回到了高士源和宋达仁的面前。 高士源对宋达仁说：“考验你眼力的时候到了，来看看吧，哪一个是姐姐，哪一个是妹妹。” 二乔姐妹都觉得这个“实验”很有意思，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们都以为宋达仁一定分不出来她们俩谁是谁。看着姐妹俩笑，高士源和宋达仁也笑了。 看了一下两姐妹，宋达仁说：“我分出来了，”指着乔梦，“她是姐姐乔梦，”又指着乔雨，“她是妹妹乔雨。” “可真有你的，没想到你只见了一次，就把这对姐妹花给分出来了。”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你是怎么看出我们俩的？”乔梦对宋达仁说。 “是啊，我们俩穿的一样、发型一样，你是怎么分出来的？晏编辑那么厉害的人，一开始都是听声音才能分得出来，刚刚我们俩又没说话。”乔雨也说。 “其实很简单，你们俩虽然发型一样，但是刘海不一样长。而且你们俩都穿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也不一样。”宋达仁说。 按理说，理发师要经常站着，穿平底鞋会更好一些。但是二乔姐妹都长得比较矮，如果穿平底鞋的话，给个头比较高的顾客理发时就会非常不方便，因而她们不得不穿高跟鞋工作。为了不扭脚，她们穿的高跟鞋都是粗跟的。 “那如果我们都光着脚走路，把刘海都剪的一样了，你是不是就区分不出来了？”乔梦说。 “还是可以分出来。”宋达仁说。 “怎么分，是听我们俩的声音吗？”乔雨说。 “不是听声音，而是看你们的相貌。你们姐妹俩虽然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终归是几乎，而不是完全一样。世界上就没有相貌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你们俩的鼻子、嘴、眼睛都有细微的差别，仔细看，是可以分开的。”宋达仁说。 听了宋达仁的一番话，二乔姐妹惊得目瞪口呆，心里都在想：他不就是那个能一眼就能认出我们姐妹俩谁是谁的人吗？ 高士源为宋达仁鼓掌，说：“你说的太好了，难怪你能自学成才。” 二乔姐妹反应过来，乔雨问宋达仁：“你怎么称呼，也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老师吗？” “我姓宋，叫宋达仁。我不是老师，要到大学里当老师，最起码得是研究生学历才行，我就没上过大学。”宋达仁说。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听你说话，完全不像是没有文化的人啊。”乔梦对宋达仁说。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只上过中专，没读过大学，就是一个普通的外卖骑手。不信，你们可以问高士源，他可以作证。”宋达仁说。 二乔姐妹还是不太相信，都把目光转向了高士源。 高士源对她们说：“他的确没上过大学，只是一个外卖骑手。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超古》杂志的特约编审，也就是晏超然上班的那个杂志。你们别看宋达仁没上过大学，但是写文章的水平很高的，我和晏超然都比不上他。” 对宋达仁没有学历这件事，二乔姐妹深感意外，但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感到非常开心。 乔梦和乔雨有自己的想法，她们虽然相貌不错，但个头比较矮，而且只有初文化，她们明白，一个大学毕业生是很难看得上她们的。 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多数又没有什么“出息”。就算能很快区分开姐妹俩，她们也未必看得上。 宋达仁“水平”很高，没上过大学，工作还是外卖骑手，和她们从事的理发行业是一个层次的，正好可以深入交往。他不就是老天爷安排来的一个标准男朋友吗？ 第61章 你觉得姐妹俩怎么样？ 二乔姐妹重新审视宋达仁，都觉得面前的这个男青年很不错。 乔雨对宋达仁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一个外卖骑手能当杂志的编辑，这可真是太难得了。”乔梦也说。 “不是编辑，是特约编审，说白了，其实就是帮工的，晏超然才是真正的编辑。”宋达仁说。 “不管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那都太难了。”乔梦说。 “对，我们都不敢想。”乔雨说。 “实验结束了，很成功，该理发了。”高士源说。 “对，理发。”乔梦说。 “谁先洗头？”乔雨说。 “宋达仁，成功的人是你，你先洗吧。”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好。”宋达仁说。 乔雨去给宋达仁洗头，很快便洗完，去理发。乔梦又给高士源洗头。 理发的时候，乔雨问宋达仁：“你送外卖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宋达仁说。 “结婚了吗？” “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哪有女孩会看得上我啊？” “这么说，你还没有女朋友？” “没有。” 乔梦给高士源洗完了头，两个人也到镜子前理发。 乔梦对宋达仁说：“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宋我知道，后面两个字就是达人秀的那两个字吗？要真是那两个字的话，也挺好，我觉得你就是一个达人。” “不是那个达人，达是那个达，后面是仁义的仁。”宋达仁说。 “我跟你说个人，你看看认不认识。”乔梦说。 “是谁，也是一个外卖骑手吗？”宋达仁说。 “是一个外卖小妹，叫孙菲菲。”乔梦说。 “玮城的外卖小妹有不少，要说别的外卖小妹，我们可能一个都不认识，单单就是这个孙菲菲，不仅宋达仁认识，连我都认识。”高士源对乔梦说。 “孙菲菲和我是一个站点的，说起来，她刚上班的时候，还是我带的她。”宋达仁说。 “这么说，孙菲菲还是你的徒弟了？”乔雨对宋达仁说。 “也可以这么说。你们姐妹俩是怎么认识孙菲菲的？”宋达仁说。 “孙菲菲和我们住在一块儿，她前几天刚搬过来的。”乔雨说。 “这可真是太巧了，我们只知道孙菲菲搬到了阳光小区，原来她是和你们住在一块儿啊。”高士源说。 “孙菲菲搬家的时候，我还去帮忙了，也到了你们那儿。那时候你们都不在，就没有见着。”宋达仁说。 “我们白天都不在家，要一直在店里。”乔梦说。 “大乔、小乔，你们还不知道，宋达仁也是和我还有晏超然住在一块儿。”高士源说。 听到“大乔”、“小乔”，宋达仁觉得很有意思，他不知道两个“外号”的来历，更不好意思这样称呼她们，只是说了一句：“是高士源和晏超然有意要帮我，让我住过来的。” “高老师和晏编辑都是研究生，都是高学历的人才，和他们住在一块儿，对你肯定有好处的。”乔雨对宋达仁说。 “对。”宋达仁说。 “宋达仁太谦虚了，虽然他没有学历，但是写文章、做研究的水平比我和晏超然都高。也正是因为他水平很高，《超古》杂志才聘请他当特约编审的。”高士源说。 在说说笑笑中，二乔姐妹很快就给宋达仁和高士源理完了发。两个人付了钱，离开了理发店。 看着他们走远了，乔雨对乔梦说：“姐，你觉得宋达仁这个人怎么样？” “他第一次见我们，就能分得出我们俩谁是谁，真是太难得了。要是高士源不是大学老师就好了，他们两个人刚刚好。”乔梦说。 “是啊，高老师学历太高了，而且也有喜欢的人了。姐，难得遇到一个宋达仁这样能分清楚我们俩的人，而且条件也合适，再遇到下一个这样合适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想和宋达仁交往一下，处一处。” 乔雨的话其实也是乔梦想说的，然而乔梦是姐姐，虽然她只不过比乔雨早出生了几分钟而已。姐姐要让着妹妹，这是乔梦从小就一直在做的事情。 “我支持你。” 离开理发店，宋达仁问高士源：“士源，你为什么管乔梦、乔雨叫大乔、小乔呢？” “这个呀，是我和晏超然给她们姐妹俩取的外号。经常在那里理发，都很熟悉了，开个玩笑什么的，也没有关系。”高士源说。 “原来是这样啊。” “你觉得二乔姐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长相、性格什么的。” “她们俩长得挺漂亮的，特别是皮肤很白。性格嘛，只见过这一次，不好评价。” “把她们两个中的一个给你当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让人听到不好。” “一半是玩笑，一半不是。乔梦和乔雨长得挺漂亮的吧，身材也不错，当然了，身高有些矮，但也不是特别矮的那种，她们俩二十四岁了，都没有男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们开理发店，理发技术又很好，应该是平时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对象吧。”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 “主要原因是她们姐妹俩长得太像了。” “这不合理啊。如果她们俩长得很难看，这无疑会妨碍她们找对象，可问题是她们俩长的很漂亮啊。” “其实问题的关键也不在于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而是她们对恋爱的对象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能够分得清她们两个人谁是谁，不能认错。” “我明白了。对于一般的姐妹而言，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可是乔梦和乔雨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话说回来，她们俩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造型呢？如果两个人穿不同的衣服，留不一样的发型，那不就很好区分了吗？” “问题就在这儿啊，她们姐妹情深，不肯改变造型。而且对她们俩来说，如果造型不一样了，那她们和不是双胞胎的姐妹也没多大差别了，认出她们俩也就不再存在什么难度。她们俩作为双胞胎的独特性也就消失了。” “也是啊。” “她们俩以前相过亲，处过对象，但都因为对方不能分辨出她们俩谁是谁而告吹。” “一般人想快速分辨出她们两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你就做到了啊。上帝在关上一扇窗户的同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户。二乔姐妹今年二十四岁，你二十七岁，年龄正合适，而且你第一次见她们就能辨认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你说这会不会是缘分呢？” “这种事情真的不好拿来开玩笑的。” “我刚刚说了不是玩笑。我知道你喜欢臧雪，可是现在臧雪已经和周焰交往了。” “士源，你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们两个人还是不太一样的，我喜欢那个女同事好几年了，你认识臧雪前后总共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放不下很正常，你应该没到放不下的程度吧？” “我和臧雪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是现在我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过上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再考虑二乔姐妹也不迟。” “可能吧。别说我了，你也该考虑考虑孙菲菲才是。” “顺其自然吧。如果两个人有缘，终究会在一起。如果没有缘，做什么都没有用。” 第62章 一起读书的朋友 傍晚的时候，高士源网购的书送到了菜鸟驿站。把书拿回来后，他拍了两本书的照片，发给团子姐姐，并留言：“团子姐姐，你推荐的两本书我已经买来了，我们一起读书吧。（一个开心的表情）” 晚上回到住处后，二乔姐妹见到了孙菲菲，三个人又说起了宋达仁、高士源和晏超然的事情。乔雨对孙菲菲说：“你猜今天谁来理发了？” “谁啊？”孙菲菲说。 “你师父。”乔雨说。 “我师父？你可别告诉我是唐僧。”孙菲菲说。 “当然不是唐僧了，你又不是孙悟空。我说的是宋达仁。”乔雨说。 “他还真是我师父。我刚开始送外卖的时候，就是跟着他学的。”孙菲菲说。 “和宋达仁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大学老师，他也说认识你。”乔梦对孙菲菲说。 “你说的是高士源老师吧？”孙菲菲说。 “就是高老师。”乔梦说。 “你和高老师是怎么认识的？”乔雨问孙菲菲。 “这太简单了，和宋达仁一样，高士源也是我师父。”孙菲菲说。 “两个人都是你师父？”乔梦不解地说。 “高士源是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老师，我是那个学院毕业的学生，高老师曾经教过我，不就是我的师父嘛。”孙菲菲笑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只说上过大专，没说过是什么学校。”乔梦说。 “既然说到高老师了，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搬到这边来住，就是为了他。”孙菲菲说。 “你说喜欢的人住在东武小区里，原来那个人就是高老师啊。”乔雨对孙菲菲说。 “对啊，就是他。我原来觉得你们肯定不认识，才没说是谁。今天听你们一说，原来认识啊。”孙菲菲说。 “不光认识高老师，还有他的好朋友晏超然编辑，我们也认识。他们俩经常来理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乔梦说。 “你们知道他们三个人最初是怎么认识的吗？”孙菲菲说。 “怎么认识的？”乔雨说。 “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一大群僵尸在街上走着，要去找脑子吃。”孙菲菲说。 “好好说话，讲他们三个人怎么认识的，怎么讲起鬼故事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三个人都是僵尸。”乔梦笑着说。 “这回说正经的，就是有一天晚上，高老师和晏编辑在街上走，宋达仁骑着摩托车去送外卖，不小心把他们俩给撞了。撞了之后，三个人一聊天，晏编辑和高老师发现，这个外卖小哥是一个人才啊，于是就成了朋友。 晏编辑还让宋达仁写文章去投稿，后来他还成了特约编审。晏编辑和高老师不是住在东武小区嘛，他们那里空出了一个房间，就邀请宋达仁过来一起住，他就搬过来了。”孙菲菲说。 “这么说的话，宋达仁这一撞还撞出好运来了。”乔雨说。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孙菲菲说。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撞到晏编辑和高老师的不是宋达仁，而是别的外卖骑手，他不会写文章，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乔梦说。 “乔梦姐，你说的太对了。”孙菲菲说。 “菲菲，宋达仁是你师父，你对他一定很了解吧？”乔雨问孙菲菲。 “也不能说很了解，反正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一些。乔雨姐，你这么问，不会是对宋大哥有什么想法吧？”孙菲菲说。 乔雨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孙菲菲又说：“乔雨姐，看你的样子，你真有情况啊。”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姐姐长的太像了，以前我们相过几次亲，也有男的追过我们，可是他们都分不清我们俩谁是谁，总是认错人。后来我和姐姐就定下了一个条件，找对象必须找不能把我们俩搞混的人。”乔雨说。 “这个我知道，你们以前说起过。”孙菲菲说。 “今天高老师和宋达仁来理发，高老师故意让宋达仁来认我和姐姐。我和姐姐都没有想到，他真的认出了我们俩谁是谁。”乔雨说。 “所以你就对宋大哥动心了？”孙菲菲说。 乔雨点了点头。 “要说宋大哥，他人真的很好，为人正派，吃苦耐劳，喜欢读书，文章写的也不错。要说你们俩，各方面还真挺合适，可就有一点。”孙菲菲说。 “哪一点？不会是我长的太矮了吧？”乔雨说。 “不是身高的事情，是宋大哥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孙菲菲说。 “原来是这样啊。”乔雨非常失落。 乔梦握住乔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孙菲菲又对乔雨说：“不过，乔雨姐，你也别伤心。宋大哥虽然有喜欢的人，但是他是单相思，从来就没有表白过。而且那个女孩的家庭条件很好，宋大哥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也不敢去追。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现在已经开始谈男朋友了。我觉得宋大哥和她，基本上是没戏了。所以说，你如果真的看中了宋大哥，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而且我可以帮你。” 听孙菲菲如此说，乔雨马上转悲为喜了。她从孙菲菲那里要了宋达仁的微信号，之后添加了宋达仁为新的朋友，宋达仁也很快就通过了。 晚上吃过饭后，高士源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看书，并时不时地打开手机，看看团子姐姐有没有回复消息。 八点三十八分，团子姐姐的消息终于来了：“一直都希望能有一个一起读书的朋友，现在终于等到了。你开始阅读那两本书了吗？” “刚开始读。虽然只读了很少一部分，但我觉得这两本书真的很好。” “嗯。这两本书都是佛教高僧写的，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但是两本书又有所不同，我在读的时候，感觉《次第花开》有种挣脱的力量。《你可以，爱》不是，上善若水。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嗯。遇到你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也是，以后我每读一本书都推荐给你好吗？” “好啊。团子姐姐，我要把你读过而我没有读过的书都读一遍。” “嗯。你要是读到了什么好书，也推荐给我。我们一起读书，一起进步。” “嗯，一言为定。” 第63章 你生活得幸福吗 玮城现代职业学院开学的日子即将到来，老师比学生要早一天到校。 那天早上，高士源穿上了最新的衣服，还选择开车去上班。晏超然打趣说：“士源，你是要去相亲吗？” “相亲是你前些天干的事，就凭我，用得着相亲吗？”高士源说。 “你就嘴硬吧你。都知道你要见的是谁，不过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最好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知道。” 高士源开着车来到玮城现代职业学院的停车场，倒了三次才终于把车停好。他下车后，刚好看到程芳玉的车开了过来。于是，他有意站在路边，等程芳玉停好车，再一块儿走。 程芳玉在车上就看到了高士源，还主动向他挥手。高士源也微笑着向她挥了手。 程芳玉下车后，向高士源走来。他终于又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程芳玉，一个完整而真切的程芳玉。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大，笑容透着温暖和真诚。高士源同时还发现，她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 “士源，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吧？”程芳玉对高士源说。 “我还好。程姐，今天到学校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很开心。”高士源说。 “看到我有什么开心的？” 高士源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心里话：“这么多天不见你，我想你了。” 程芳玉笑了笑，说：“士源，你还挺幽默的嘛。咱们去教学楼吧。” “好。” 两个人边走边继续说话。程芳玉说：“士源，刚刚我看你从车上下来，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暑假刚买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和一个好朋友一块儿买的，两个人各出了一半的钱。我们说好了，以后谁先结婚，这辆车就归谁。” “用这个办法确定汽车归谁，可真够新鲜的。不过，士源，你可真得抓紧找一个女朋友结婚了，不然汽车就归你那个朋友了。” “女朋友好找，可想找一个心灵相通的人，太难了，可遇不可求。” 高士源看着程芳玉，程芳玉也转过头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感觉到尴尬，很快又分开。 程芳玉是一个敏感而智慧的人，高士源喜欢她，她早就感觉到了，但是她不想也不能去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她明白，高士源所说的“心灵相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指她，但是她必须假装不知道。 “我刚才也没注意看，你买的是什么车，花了多少钱？”程芳玉转移了话题。 “买了一辆国产的车，总共花了九万多，比程姐你开的车差远了。” “汽车就是个交通工具，国产车就挺好，还支持国货。如果我以后换车的话，也买国产的。” 两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高士源停下了脚步，程芳玉停下来问他：“士源，怎么不走了？” “程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程芳玉的内心既兴奋又紧张，她怕高士源会向她表白。她虽然对高士源也有好感，但是她是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已经没有再接受别人追求的权利。然而，她又能对高士源说什么呢，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高士源停顿了一会儿，说：“程姐，你生活得幸福吗？” 他之所以会问程芳玉这个问题，都是团子姐姐的触动。她们两个人太像了，团子姐姐的婚姻那么痛苦，程芳玉的婚姻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他不能不去想。 听到这个问题，程芳玉一下就轻松了，她对高士源说：“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你真实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你这么好，也应该获得幸福。” “士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的生活很幸福，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丈夫事业有成，儿子身体健康，品学兼优，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说是吧。”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为你高兴。接着走吧。” 程芳玉的回答，让高士源放心了心，但同时又感到了悲哀，他和程芳玉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晚上高士源还是在卧室里看书。八点四十分，他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在吗？” “在。”团子姐姐很快回复。 “你丈夫又出去喝酒了吗？” “没有，他到外地出差去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和你关系不错的一个同事问你：你生活得幸福吗？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说我很幸福。” “为什么？” “生活中的苦难不能和自己周围的人说，人性不能凑近了看，都是半人半鬼。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周围的人，还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千千万万的人都在外人面前假装幸福，到了离婚甚至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人们才忽然发现，原来那个人一直都不幸福。” “你说的太对了。多数人在外人面前展示的都不是真实的自我，而是一个按照别人的期待而伪装出来的形象。” “嗯。你为什么要问我刚才那个问题呢？” “我今天问了一个同事那个问题。” “是一个什么样的同事？” “就是我一直喜欢的那个37岁的女同事。” “她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很幸福，还说她家庭美满，丈夫事业有成，儿子身体健康，学习也很好，品学兼优。我想她应该没有骗我，因为她的丈夫真的事业有成，儿子也很好。” “你是在办公室里问的她这个问题吗？” “不是办公室里。是今天上午，我开车去上班，停车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其实我一直都想问她那个问题，因为她实在是太好了。她和团子姐姐你一样，知性、贤惠、善良，你们都应该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惜，她生活幸福，而你却要忍受命运的不公。” “你开车几年了？” “驾驶证考出来好几年了，不过车是前些天才买的。” “买的是什么车？” “就是一辆国产车。” “花了九万多吗？” “就是九万多，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国产车价格多数都不贵，都在十万块钱以下，我想你是第一次买车，肯定不会买太贵的，八九万的车正好。而且我有一个朋友前些天刚买的车，也是国产的，就是花了九万多。” “我们俩真是心意相通。此时此刻应该有一个抱抱。” 团子姐姐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而且消息一直是未阅读状态。 第64章 你是我最大的领导 等不来团子姐姐的回复，高士源又发了一条消息：“团子姐姐，你不在了吗？” 很快，团子姐姐回复了：“还在。给你一个迟到的抱抱。” 高士源没有问团子姐姐为什么晚回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他觉得团子姐姐可能是去卫生间了，也可能是家里的孩子叫她，没有必要问那么清楚。他只发了一个字：“嗯。” “你问那个女同事幸福吗，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她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问了。” “她告诉你幸福或者不幸福，对你和她而言，又能有什么用呢？” “一个世上少有的好女人，她应该获得最幸福的生活。如果她幸福，我会由衷地为她高兴。” “那如果她不幸福呢？你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办，也许我会等她离婚，再去追求她，和她在一起。如果她遭受不幸，我会鼓励她帮助她离婚，再和她结婚。也有可能，我现在就向她表白。我要给她幸福的生活。” “如果她和我一样，虽然婚姻很痛苦，生活一点都不幸福，但是有苦难言，无法选择离婚，天天假装幸福呢？当然，你刚刚已经说了，那个女同事是真的很幸福，我说的都是如果。”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会非常难过，就像我心疼团子姐姐你一样。” “嗯，我都明白。其实你大可不必难过，因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就算她的幸福真的是假装出来的，如果她不告诉你真相，你就会一直以为她是真的幸福，也就不会为她难过。” “对，就算她生活不幸福，也不会告诉我的。但如果她真的不幸福，甚至很痛苦，我一定会去解救她的。” “你要怎样去解救她呢？没有人能去解救他人，每个人最终都要靠自己来拯救自己。” “你说的对，每个人都要靠自己来拯救。但如果我知道了她生活不幸福，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真的爱她吗？” “对，是刻骨铭心的爱。曾经我以为男才女貌是最好的爱情，当我遇到她以后，我才发现，如果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的美好心灵所打动，这种爱才是最要命的。” “或许是吧。不过，既然你真的爱她，应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且你也说了，她是真的幸福。她肯定不想看到你因为她而耽误了自己，你说对吗？” “对，她的人真的太好了，还有团子姐姐，你也很好。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们俩好像是一个人。有很多地方，你们两个人都太像了。” “别开玩笑了好吗？我和她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我只是这么感觉罢了。我当然知道，你们俩不是一个人。虽然你们都在玮城，在很多地方都很像，但是你们的年龄不一样，除非你的年龄是骗我的。（一个偷笑的表情）” “你明白就好。我当然没有骗你，我们并不认识，而且年龄是在相互之间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告诉你的，没有骗你的必要。” “嗯。所以我才更加觉得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想对她说而又不能说的话，都可以对你说。” “这也是我想说的话。现实生活中充满了无奈，有很多事情是想做而不能做的，甚至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互相诉说喜悦和苦恼，这实在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抱抱。” “抱抱。” “你丈夫在家的时候，你每天都睡不好，今天他不在家，要早点睡。” “嗯。你也要乖乖地听话，好好睡觉，知道吗？” “现在你是我最大的领导，别人的话我都可以不听，你的话我肯定听。” “这才乖。” 时间一天天过去，艺术团结束了在外地的演出，回到了玮城。晏超然又开始和吕晓红频繁见面，现在他有了汽车，两个人约会也就更加方便。 艺术团里的演员多数都有车，有的开的还是奥迪、宝马这样的豪华品牌。吕晓红并没有因为晏超然开的车档次低而说什么不好的话。他越发觉得吕晓红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女孩。 与此同时，周焰也每天变着花样给臧雪送礼物。臧雪不再为晏超然的事情而感伤，她觉得周焰虽然不像晏超然那样风趣，但他有一个好处却是晏超然不具备的，那就是听她的话。 无论是吃饭、看电影、买东西等等等，不管什么事情，周焰都会听从臧雪的想法。如果换成晏超然，是绝对不会这么让着她的。再加上周焰家庭条件优越，在花钱的事情上从不计较，臧雪愈发觉得他也不失为一个比较理想的结婚对象。 孙菲菲则继续实施她的计划，常常以各种名义到高士源、晏超然、宋达仁他们那里串门。通常情况下，是在晚上下班的时候去。 在这段时间里，变化最大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宋达仁。搬到东武小区之后，晏超然和高士源给他讲解了很多做研究和写文章的规范，还教他如何给玮城和省内的其他报刊杂志投稿。 宋达仁果然没有辜负晏超然和高士源的期望，他写的几篇研究玮城历史文化的文章先后被《玮城晚报》、《半岛报》采用。刊登有宋达仁文章的那一期《超古》杂志也在九月八日交到了他的手中。 即使是一个有名的学者或者作家，短期内要发表这么多文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达仁并没有骄傲自满，他深知，如果不是巧遇晏超然和高士源，之后得到他们的帮助，他不会想到投稿，更不会发表任何文章。即使发表了文章，他也仍然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小哥。文化圈对他而言，可望而不可即。 至于臧雪，宋达仁几乎已经放弃了幻想。因为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每隔一段时间能见上臧雪一次，他就知足了。事实上，这个愿望他已经实现了，特约编审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超古》杂志编辑部。 另外两名特约编审并非每次都去，尤其是陈思忠，他几乎就不露面。只有宋达仁把特约编审的工作看得非常重要，每个星期都去编辑部，既为工作本身，也为了见臧雪。 宋达仁身上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孙菲菲，她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乔梦和乔雨。 二乔姐妹更加觉得宋达仁是一个靠谱的好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潜力股，如果不早出手，等他真成了玮城的名人，她们就高攀不上了。于是，两姐妹决定，等宋达仁休假的时候，请他来家里吃一顿饭，把事情说破。 第65章 明天请你到我们家吃饭 为什么不请宋达仁去饭馆里吃，而选择在家里自己做呢？二乔姐妹有她们的考虑。 姐妹俩是开理发店的，附近认识她们的人太多了，去任何一家店吃饭，都有可能遇到熟人。再者说，去饭馆里吃饭，付钱也是一个麻烦的问题，女人请男人吃饭，男人多半会抢着付钱，而以宋达仁的性格，他百分百会这么做。 相比之下，在家里自己做，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还可以顺便显露一下姐妹俩做饭的手艺。 二乔姐妹的爸爸是一个厨师，所以两个人从小就学了一些菜的做法。虽然后来她们俩去学了理发，之后开了理发店，做饭的时候也不多了，但厨艺还是有的，她们有这个自信。 宋达仁实在是太累了，决定九月九日那一天休假。九月八日下午，孙菲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二乔姐妹。 当天晚上，乔雨在微信上给宋达仁发消息：“下班了吗？” 乔雨知道宋达仁已经下班回到东武小区，因为他是和孙菲菲一块儿回来的。孙菲菲今天上的早班，早上七点就“上线”了，忙了一天，身体太疲惫了，就没有去高士源他们那里，而是直接回了住处，打算早点睡觉。 自打那天晚上乔雨加了宋达仁的微信之后，乔雨就会时不时地和宋达仁聊上几句，问他：“还在送外卖吗”、“累不累呀”、“吃饭了没有”等等。 宋达仁并没有多想，也会对乔雨说：“中午不要总吃方便面”、“如果太累了，就早点关门”等等，表示关心。 乔雨问宋达仁下班了吗，他一点都不奇怪，回复：“下班了，刚回到小区里。” “听臧雪说你明天休班了，是吗？” “对，太累了，休一天假。我们一个月有三天假，这个月我还没休。” “是啊，累了就应该休息一下，不然身体吃不消。” “嗯。” “你明天休班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什么安排，就是在家里学习，还有审稿。” “你真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我没有上过大学，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我只嫌时间不够用呢。” “休假本来是要休息的，也别太累了。” “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不用谢。我和姐姐想明天请你到我们家吃饭，你有时间吗？” “时间是有，不过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请我吃饭呢？是请我一个人吗？” “请你吃饭，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只请你一个人。” “这可能不方便吧？有事情在微信上说就行了。” “这件事情在微信上说不清楚，必须当面说才行。” “那好吧。” “我们家你还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孙菲菲搬家的时候我去过一次。” “那就好，你明天中午十二点过来吧。”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平时，乔梦和乔雨中午是不回住处的。如果有顾客的话，就轮流吃饭。如果没有顾客，就一起去外面吃饭，或者买了东西在店里吃，然后留一个在一楼看店，另一个去二楼休息。二楼是一个临时休息和放杂物的地方，和一楼是一起出租的。 二乔姐妹打算请宋达仁吃饭，十点多就把店关了，之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食材回了住处。两个人相比，乔梦的厨艺要好于乔雨。因而这次请宋达仁吃饭，乔梦是主厨，乔雨打下手。 宋达仁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二乔姐妹为什么要请他吃饭，难道她们俩对玮城的历史文化也感兴趣？还是她们俩也想写文章？又或者她们俩也想参加自学考试？好像每一个理由都成立，但细想一下，似乎又都不对。 尽管想不通，但既然答应了二乔姐妹，就要按时去赴宴。只有去了那里，才能知道她们姐妹俩到底要说什么事情。 宋达仁提前十分钟就到了阳光小区，但想到，如果太早登门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就在小区里转了转。 路过一个水果摊时，他忽然想起来，虽然是二乔姐妹要请他吃饭，但去女孩子家里面做客，还是应该带一点礼物才对，于是就买了一些水果。 这样一来，宋达仁到二乔姐妹家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点。他敲了敲门，很快乔雨就来开了门。 “欢迎你来做客。刚想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来呢。”乔雨说。 “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我买了一些水果来。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意买了些。”宋达仁说。 乔雨接过水果，说：“你来就行，不用买东西的。饭马上就好了，快进来吧。” 宋达仁走进屋里，发现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盘菜。厨房里的油烟机还在响，传达出明确的信息：乔梦正在里面炒菜。 乔雨把水果拿到了茶几上，对宋达仁说：“你先坐会儿吧，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我去厨房里看一下。” 乔雨刚走进厨房，油烟机就关闭了。一会儿，乔梦和乔雨就各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乔梦看到宋达仁还在站着，就说：“你坐下就行。” “菜都炒完了，现在就开饭。”乔雨说。 宋达仁坐不是，不坐也不是，就说：“我先去洗个手。” 乔雨把菜摆在桌子上，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对宋达仁说：“卫生间就在那儿。” 宋达仁觉得，独自面对二乔姐妹有一些尴尬，洗手的时候就有意放慢节奏。 洗完手出来时，乔雨正在盛米饭，乔梦则在倒水。宋达仁走到餐桌前，乔雨对他说：“坐吧，已经都准备好了。” 说话的时候，乔梦、乔雨已经把手里的活干完了。宋达仁坐在一把椅子上，对二乔姐妹说：“你们也坐吧。” 餐桌是正方形的，乔梦和乔雨坐在了宋达仁的两侧。乔雨对宋达仁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就炒了这几个家常的菜，吃米饭。” 宋达仁看了一下桌上的菜，说：“我不挑食的，能吃饱就行。平时送外卖，没时间吃饭，都是随便买点就吃了。像这样的饭菜，对我来说就是大餐了。” “我们开理发店，平时很忙，做饭的时候也不多，都快忘了怎么做了。要是做的不好吃，你就说。开始吃吧。”乔梦说。 宋达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香茄子，吃完说：“你们做的很好吃啊。” “你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吧。”乔雨说。 第66章 小乔摇了摇头 三个人真坐在一块儿的时候，都感觉有点怪怪的。 宋达仁本来就少言寡语，又不知道这姐妹俩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乔姐妹终究是女孩，要主动说处对象的事情，也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于是一开始的时候，三个人都埋头吃饭，谁也不说话。 但是，该说的话终究还是要说的，不然二乔姐妹请宋达仁来吃饭，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乔梦是姐姐，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替妹妹把该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不然她不放心把妹妹介绍给宋达仁。 “宋达仁，你今年二十七了是吗？”乔梦问宋达仁。 “对，二十七周岁了。”宋达仁说。 其实，宋达仁的年龄、家庭、学历等基本问题，孙菲菲已经对二乔姐妹说过了，但是乔梦还是想再亲自问一下。宋达仁不知道乔梦问这些问题是什么目的，但也都一一做了回答。 宋达仁的家庭条件，往好了说是一般，往差了说是很穷。二乔姐妹的家庭虽然也说不上多么富裕，但相比宋家，还是要好很多。 如果宋达仁不是本人很“优秀”，没有高学历，却是一个“文化人”，二乔姐妹是不太可能愿意和他处对象的。 姐妹俩觉得，虽然她们在才智上比宋达仁要差，但家庭条件的优势，正好可以弥补这个不足，相互抵消之后，反而门当户对了。 说完了基本情况，二乔姐妹又开始和宋达仁说工作的事情，比如一天工作多长时间、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最后又问未来的打算。乔梦对宋达仁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对宋达仁来说，过去和现在的事情都容易回答，未来的事情就很难回答了，因为他对未来虽然有很多想法，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可供执行。 那些想法，也可以称之为理想，看起来是那么的飘渺，就像海市蜃楼，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切实际，甚至宋达仁自己也觉得遥不可及，索性也就不说了。他对乔梦说：“具体指哪方面？” “各方面都有吧。”乔梦说。 “先说说工作吧，送外卖是个体力活，虽然一个月挣钱不少，但不是长久的营生。等以后年龄大了，就干不动了，所以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乔雨问宋达仁。 “我还真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虽然发表了几篇文章，也是《超古》杂志的特约编审，但是我没有学历，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到年底，我应该就可以拿到自考的学历了，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宋达仁说。 “你这么有才，等有了学历，到时候肯定能找一个好工作的。”乔梦说。 “也不好说，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太多了，研究生数量也很多。放在以前，像晏编辑、高老师那样的高材生，是不会到玮城这种小城市来工作的。不过有了自考的学历，机会还是会多一些。”宋达仁说。 “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乔梦说。 “你想过在玮城市区买房子吗？”乔雨问宋达仁。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我一直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宋达仁说。 “如果你要结婚了，没有房子总不行吧，你让媳子住在哪儿？结婚了，以后会有孩子，没有房子的话，孩子落户口、上学什么的都麻烦。”乔雨说。 “我都没有女朋友，哪里就说到结婚的事情了。”宋达仁说。 “我是说，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们要结婚了，房子总是要买一套的吧？”乔雨说。 “如果真要结婚的话，房子肯定是要考虑的，我不会让喜欢的女孩居无定所的。我上班也有不少年头了，也有一些积蓄。现在玮城的房价很高，真打算买房子的话，要再想想办法。”宋达仁说。 “这才对嘛。”乔雨说。 “说到结婚的事情了，宋达仁，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乔梦问宋达仁。 “找女朋友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标准。”宋达仁说。 “你以前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谈过吗？”乔雨说。 “没有谈过，也遇到过喜欢的女孩，但我没敢告诉她。”宋达仁说。 宋达仁说的“喜欢的女孩”，并不是单指臧雪。读中专时，他也很喜欢班里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班花，喜欢她的男生起码有十几个，个个都比他条件好，他只有暗恋的份。 “为什么呢？”乔雨对宋达仁说。 “因为我条件太差了，家里很穷，工作又不好，相貌也很普通，谁能看得上我呢？”宋达仁说。 “其实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很勤奋，还会写文章，这都是优点。你没有女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乔梦说。 “给我介绍女朋友？”宋达仁疑惑地说。 乔梦刚想对宋达仁说，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就是乔雨，乔雨却拽了拽她的胳膊，又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往下说。 乔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好再说乔雨的名字，于是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我会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好姑娘，如果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当女朋友。” “乔梦、乔雨，谢谢你们，其实我现在并不着急找女朋友。”宋达仁说。 “宋达仁，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这种事情很正常。过一阵子，就好了。”乔雨说。 “你们知道我的事情了？是孙菲菲说的吗？”宋达仁说。 “我猜的，刚刚你自己说的，遇到过喜欢的女孩，没敢告诉她。”乔雨说。 “对，我自己说的。”宋达仁说。 说到这里，三个人其实都已经吃饱了。乔梦看宋达仁的碗空了，想给他再盛米饭，也被他谢绝了。于是二乔姐妹收拾了餐桌，宋达仁帮忙擦了一下桌子。 收拾完，三个人又到沙发上坐着。乔雨打开了电视。乔梦洗了葡萄，拿来给宋达仁吃。宋达仁吃着葡萄，内心却很不安。 乔雨邀请宋达仁来吃饭时，说的很明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他说。吃饭时，乔梦、乔雨说了很多话，但是宋达仁不确定那些是不是乔雨所说的重要的事情。 此时，三个人似乎都无话可说了。但是宋达仁还是觉得，临走之前最好问一下，于是对乔雨说：“乔雨，你不是说，叫我来吃饭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的吗，究竟是什么事情？” 第67章 你真不要他，我就要了 听了宋达仁的话，乔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就看了看乔梦，让她说。 乔梦只好接着刚才吃饭时说的话，对宋达仁说：“叫你来，就是想请你吃顿饭。还有就是，想问问你找女朋友的标准，我们好给你留意。”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乔雨也说。 “找女朋友的事情，是要看缘分的，我不着急。而且我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要送外卖，要审稿，要写文章，还要准备自考。就是真有合适的，我也没时间谈。不过，你们两个人这么关心我，我真的要谢谢你们。”宋达仁说。 “不用谢，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晏编辑、高老师、你，还有孙菲菲，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乔梦说。 “都是朋友。”乔雨说。 宋达仁站起来，说：“乔梦、乔雨，谢谢你们的招待。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们下午还要去店里，中午休息一下吧。” “不再坐一会儿了吗？”乔梦说。 “不坐了。”宋达仁说。 “有时间再来玩。”乔雨说。 二乔姐妹站起来，把宋达仁送到了门外。走在回去的路上，宋达仁越想越觉得，这顿饭吃的有点莫名其妙。 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还有乔梦，宋达仁一离开，她就对乔雨说：“乔雨，我们今天请宋达仁来吃饭，不就是为了把你介绍给他吗？刚刚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姐，现在我的想法变了。”乔雨说。 “变了，怎么变的？” “你看啊，宋达仁到我们店里理发的时候，马上就认出了我们俩谁是谁。我当时觉得他特别厉害，后来又听说，他那么有才，那时候我看他，他身上都是放着光的。可是，现在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 “今天我们坐在一块儿吃饭，我才发现，宋达仁虽然挺有才的，但是他这个人有点土，穿衣打扮一点都不时尚。而且，他这个人很木讷，不爱说话。我们问他话他才说，不问他就不说，一句玩笑都不会开。真要和他在一块儿过日子的话，会很闷得慌，没有意思。我么俩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妹妹啊，你变的也太快了吧？” “长痛不如短痛。” “你嫌弃宋达仁土，不爱说话，我反倒觉得这都是他的优点，说明他这个人很朴实。而且吃饭的时候他也说了，不会让喜欢的女孩居无定所，说明他是一个对感情很负责的人。你要是真不要他的话，那我就要了。” “我真不要了。诶，不对啊，姐，你喜欢宋达仁吗？什么时候的事？” “他来理发的那天，我就觉得这个人不错，后来你说你喜欢他，我才没有说。现在你不喜欢他了，我就可以喜欢他了。” “姐，你可真是我的亲姐姐。” “我当然是你的亲姐姐啊，要不，我们能长的一模一样吗？” “早知道你喜欢宋达仁，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该替你告诉他。” “这个事情不能着急。刚刚他不是说了嘛，他这段时间太忙了。送外卖、审稿、写文章、复习考试，这四件事情每一件都很累，他要同时干，那得多累啊！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这样也好，再过段时间，他也应该从失恋里走出来了。到时候，姐姐，你正好趁虚而入，然后一举拿下。” “没正形！” 宋达仁没有把二乔姐妹请他吃饭的事情告诉高士源和晏超然，因为他觉得整件事情有太多讲不通的地方，匪夷所思。 晚上，孙菲菲没有来东武小区，她不是不想来，而是在酝酿下一天的计划。而且她对二乔姐妹请宋达仁吃饭的结果和过程都很关心，和她们聊天的时间也就长了些。事实上，即使没有下一天的计划，孙菲菲也没有时间再去东武小区。 孙菲菲为什么是选择下一天才去行动呢？因为下一天是教师节，高士源是一个老师，她是他的学生。打着教师节的名义请高士源吃饭，自然也就师出有名。 回到阳光小区以后，孙菲菲先把二乔姐妹请宋达仁吃饭的全过程都问了一遍。听到那个几乎是大反转的结局之后，孙菲菲忍不住笑了起来说： “两位姐姐，你们俩可太有意思了！不过，我还是要为乔雨姐的果断点赞。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很重要。乔梦姐，你善解人意，我也为你点赞。放心，我会替你看着宋大哥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随时告诉你。” 说完了这些事情，孙菲菲才说她想了一天的计划，让二乔姐妹提提意见。 高士源是梦雨理发店的常客，二乔姐妹都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尤其乔梦还曾经一度喜欢上了他。如果不是高士源的学历和社会地位比她们俩高出太多，她们是有可能向他表白的。 如今孙菲菲要倒追高士源，二乔姐妹虽然在心里都觉得她和高士源并不是那么般配，一个外卖小妹和一个大学老师，差距还是有点大。但既然孙菲菲决定这么做了，姐妹俩也就全力支持她，给她提了一些意见。 晚上十点三十分，孙菲菲给高士源打电话。那时候高士源已经结束了和团子姐姐的聊天，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高士源原本会在睡觉前把手机关机，但自从认识了团子姐姐之后，就不再关机了。团子姐姐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有时会在很晚甚至是下半夜给他发消息。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如果夜里醒来，就看一看手机上有没有团子姐姐新发送的消息。要是睡觉前关机，夜里醒来还要重新开机，太麻烦，索性就让手机一直开着。 高士源把手机调成了振动，嗡嗡嗡的振动声把他吵醒了。他拿过手机来，并没有看来电姓名，就接听了：“喂。” “喂什么呀，老高，我是孙菲菲。你的手机上没存我的号码吗？”电话另一头的孙菲菲说。 “噢，是菲菲呀。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你的声音，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我这个电话打的正是时候啊。” “菲菲，你是有什么事吗？真该睡觉了，你也该睡了。” “打完电话就睡。明天晚上，你有什么活动吗？” “暂时没有。” “那你明天晚上就归我了。” “什么意思？” “明天是教师节啊，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我要给你庆祝教师节。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菲菲，还是不用庆祝了吧，教师节不是什么大节日，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不用专门庆祝。” 第68章 安德烈和娜塔莎的故事 高士源说完，手机里没有传来孙菲菲的声音，他看手机才知道，原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回拨过去，孙菲菲的手机已关机。他明白，这是孙菲菲有意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睡了。 在睡眠中，高士源梦到了程芳玉，她和丈夫、孩子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快乐。 他又梦到了和团子姐姐聊天，还和她见面。她的面貌是那么模糊，他想努力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即使面对面站着，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仍然看不清她。他问团子姐姐：“我应该怎么办，应该怎样面对程芳玉和孙菲菲？” 团子姐姐没有回答，高士源在呼喊中惊醒。他看了看手机，是凌晨一点十五分。他打开sul，想看看团子姐姐有没有发消息来，她没有发。 高士源觉得非常苦闷，很想和团子姐姐聊聊天，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团子姐姐，你睡了吗？” 团子姐姐很快就回复：“还没有。缘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高士源感到既高兴，又难过。他希望团子姐姐能和他聊聊天，但更希望她能真的早一点睡觉，而不是按照她所说的“早”：她在凌晨一点之前睡觉，就算是“早”。 “我睡了，做了一个梦，又醒了。你还没睡，是又失眠了吗？” “嗯，睡不着。你做了一个什么梦？” “我梦到你了，我们见面了，还拥抱，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怎么都看不清。团子姐姐，能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吗？这样再梦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就不是模糊的了。” “不能。因为我很珍惜我们这份单纯而美好的情感，真的。生活已经很累，就让我们互相保留一点神秘感吧。我不想失去唯一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嗯。我也不想失去你。” “你有喜欢的女明星吗？” “有几个。” “那你就把我的样子想象成一个女明星吧，虽然我远没有女明星漂亮。（一个笑哭的表情）” “嗯。” “其实我长的很丑的。（一个偷笑的表情）”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一个女明星都更加有光芒。她们再明亮，也只是星星，而你是太阳。” “嗯。抱抱吧。” “抱抱。” “那个比我小七岁的女孩约我明天，不对，现在已经是今天了，她约我今天晚上一块儿出去玩。” “这是好事儿啊，去就行。”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难接受她。如果是你约我见面，就是现在，我也会马上出去。” “看来我们以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你不该喜欢我，女人比男人老的快，我是即将奔四十岁的老女人了，而且还有家庭。如果你因为我而不恋爱不结婚，我就把这个软件卸载掉，再也不和你聊天了。” “团子姐姐，你一点都不老，你还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你能懂我欣赏我，我很开心，可是你不能喜欢我。” “嗯，我明白。我对你的喜欢，只限于网络，不会带到现实里。” “那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同事，让你放不下。” “嗯。每天都能见面，想放下太难了，越想放下，对她的感情越深。” “我明白。” “我知你的欢喜，你懂我的无奈。” “嗯。会好起来的。先放下那个女同事的事情不说，我觉得，你明天晚上应该去赴约。我也说错了，我还没睡，就觉得一天还没有结束。” “其实，她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没给我拒绝她的机会。（一个笑哭的表情）” “这样正好，你不用再纠结了，去赴约就是了。” “去赴约可以，可是我该怎么面对她呢？如果她说要我做她男朋友，我该怎么回答？” “这是有些麻烦。” “嗯。” “还记得《战争与和平》里安德烈和娜塔莎的故事吗？” “记得，他们是相爱的，只是阴差阳错，才没有在一起。好在娜塔莎陪安德烈走完了最后的时光，他死的时候没有遗憾。” “我说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年约定。虽然那个约定最终导致了不幸，但是对你可能有借鉴的意义。” “你是说让我也对那个女孩提一个一年约定？” “对，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她，因为你心里装着那个女同事，需要时间去放弃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同时，那个女孩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能够长期保持，这也需要时间来验证。有了这个一年的过渡期，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 “团子姐姐，你真是一个有智慧的好女人。” “当然啊，我是超人。（一个偷笑的表情）” “说了这么多我的事情，再说说你的事情吧。团子姐姐，你这么晚还没睡，是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吗？” “嗯。” “是什么事情？” “我们又吵架了，他又打了我。” “他不是保证不再打你了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他现在在干什么？打完你，就呼呼大睡了？” “嗯。” “我要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如果我是武侠小说里写的大侠，现在就去揍他一顿。”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团子姐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一点伤害了，你离婚吧。” “睡不着觉，我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我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没有体谅他，他才会这样对我。”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知性又贤惠，而且经济上也是独立的，并不依靠他活着。如果你真有责任的话，就是太惯着他了，让他变成了一个偏执的巨婴，不，他应该本来就是一个巨婴，只知道索取，而不知道关爱是相互的。”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他也没错。” “团子姐姐，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如果对每一个人都按照他自己的逻辑去考虑的话，那么所有的犯罪贩子就也没有错了。” “你说的对。” “团子姐姐，你离婚吧。” “离婚太难了，而且还有孩子。” “即使不离婚，也不能再让他伤害你了。这应该是婚姻的一个底线。” “嗯，我要强大起来，要坚持住这个底线。只有我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孩子。” “嗯。都快两点了，你快睡吧。” “你也是。” “睡前来一个抱抱吧。” “抱抱。” 第69章 我要调工作了 夜里没睡好觉，早上起床后，高士源很没有精神。晏超然和宋达仁都着急上班，都没有在意。 到玮城现代职业学院之后，高士源再次见到了程芳玉。他发现，程芳玉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似乎昨晚的睡眠也很不好，就问她：“程姐，你晚上没有睡好觉吗？” “你看出来了？”程芳玉说。 “你眼睛里有血丝，一看就是没有睡好觉。” “昨天夜里不知道哪里有几只狗一直在汪汪叫，吵的我没睡好。” “是这样啊，你中午再补上一觉吧。” “嗯，你晚上也没睡好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吗？” “你今天很没有精神，还有点黑眼圈。” “是没睡好。” “晚上早点睡。” “嗯，你也是。” 程芳玉的话，让高士源产生了莫名的感动。他没有睡好觉，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或者是没有注意到，只有程芳玉发现了，她真的是一个细致入微的女人，而且对他也是关心的，不然也不会看出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五点，高士源正准备下班回去，孙菲菲给他打来了电话：“高哥哥，晚上的事情你没有忘记吧？” “没有。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本来还想和你说不用庆祝的，结果你关机了。” “哈哈，我是故意的。” “不过我也确实有一些话想对你说，晚上见面正好可以说一说。” “那就晚上六点，在东武小区集合。” “好。” 晏超然要和吕晓红约会，把车开走了。高士源上班是乘坐的公交车，下班本来也是要坐公交车返回的。等了十几分钟，公交车还没来。 程芳玉开车路过公交车站牌，看到了高士源，就停下车对他说：“士源，今天没开车吗？” “没开。”高士源说。 “这个时间不好等车，上车，我带你回城里吧。” 程芳玉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东武小区南面的那个路口。在玮城现代职业学院工作的几年里，高士源没少搭程芳玉的便车。 高士源非常珍惜每一个能和程芳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很开心地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程芳玉重新发动汽车。 在路上，程芳玉对高士源说：“士源，和你说个事，我要调工作了。” “你要调工作了，是要去哪儿？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高士源非常惊讶。 “我要调去中专部了，今天才和院领导说的，院领导已经同意。” 玮城现代职业学院分高职部和中专部，各有一个校区，高职部在市区外面，中专部在市区内。有相当一部分学生，都是中专、高职连读的。 “程姐，你在高职部，工作一直都是好好的啊，而且中专部老师的工资也比高职部低，你为什么要离开高职部，去中专部呢？” “高职部的工作是一直好好的，也有你们这些熟悉的同事。” “那你为什么要调工作呢？” “高职部离市区太远了，每天往返很不方便。而且我的孩子也上小学了，每天的功课越来越多，需要辅导，工作还是离家近一点好。中专部在市区里面，生活方便。工资会少一些，但也无所谓了，我又不缺钱。” 程芳玉说的话句句在理，高士源虽然有千般不舍，也没有任何理由让她不调工作，更何况她已经和学院领导说过了调动工作的事情，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她晚一点调动，如果下个学期再调动，那才最好不过。 “程姐，你什么时候去中专部上班？” “下个星期一正式上班，不过明天就不用来高职部上班了。” 高士源非常失落，程芳玉就要离开了，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城市，但想再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有可能几年都碰不到一次，甚至有可能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高士源不再说话。 程芳玉知道高士源很难过，就对他说：“士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以后你想见我，可以来中专部找我。你叫我程姐，我也把你当弟弟的。” 高士源看着程芳玉，缓缓地说：“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工作，把自己照顾好。还有，早点找一个女朋友，你真的应该成个家了。” “我会的。”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汽车来到了东武小区南面的路口，高士源对程芳玉说：“程姐，你还把我放在这个路口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我把你送到小区门口吧，以前每次带你回城里，都没有送到过地方，这次要求一个圆满。” 求一个圆满，多么好的一句话啊！可是高士源感到的却是悲凉。他勉强笑了笑，说：“好啊。” 程芳玉把车开到了东武小区门口，高士源下车，程芳玉又把车开走。从阳光小区门口路过，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程芳玉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强，她当即就认出了那个女孩是她以前的一个学生。 走在小区里的路上，高士源失魂落魄。看看周围，原本非常熟悉的地方，此时却只觉得陌生。不只是这个小区，整个玮城，不，是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因为他存在的这个时空塌陷了，他变成了一个悬空的人。 当初为什么要来玮城工作？！如果没有来玮城，也就不会认识程芳玉，不认识她，也就不会爱上她，生活也不会变得这么痛苦！可是如果没有认识程芳玉，又怎么会明白爱情是什么？ 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和程芳玉相遇太迟了！如果两个人在都没有结婚的时候相遇，会相爱吗？会在一起吗？未来究竟是怎样的？…… 到了居住的那个楼，高士源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已经走过了地方，他的脑子里只有程芳玉。 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说：“老高，你想什么呢？你走过头了，都不知道！” 高士源转身去看，发现是孙菲菲，就说：“是菲菲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老高，你不会是傻了吧？我来找你去吃饭啊！” 第70章 教师节私人订制造型 听了孙菲菲的话，高士源这才如梦方醒，想起了晚上的“约会”，于是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刚才一下没想起来。”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老高，你这是要去哪儿？是回家，还是刚从家里出来？我怎么看你像丢了魂一样，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孙菲菲笑着说。 高士源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敷衍说：“没事，就是太忙了，累的。” “我看你也是真累了，我们俩说了半天话，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高士源这才发现，今天的孙菲菲换了一个全新的形象，头发拉直了，穿了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与以前那个“假小子”截然不同。 “老高，看看我这身教师节私人订制造型，你觉得怎么样？”孙菲菲又说。 “教师节私人订制”这几个字让高士源觉得很有意思，他明白，孙菲菲是为了“约会”特意去拉直了头发，打扮成现在的样子。可是，他看惯了孙菲菲的中性造型，面前的这个女孩让他觉得有点别扭，就说： “菲菲，你这身造型好是好，但是和你的气质好像不太搭配吧？” “我也不习惯这样，你不喜欢女汉子，那我就只能假装淑女了。别管搭配不搭配，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变好看了？” “是比以前好看，不过你没必要这样。”高士源并非完全是敷衍，换了新造型的孙菲菲确实比以前要好看。 “比以前好看就行，出发吧。今天这个造型不适合骑摩托车，你的车在这儿吗？” “车被晏超然开走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不开车也好，这样就可以喝酒了。我们走着去吧，不行，走着去太远了，还是约个车吧。” “行，那就约个车，去哪儿吃？” “吃自助水饺。” “是太远了，还是我来约车吧。” “今天是你过节，所有的钱都是我来出，你别跟我抢。” 高士源也不好再说什么。 孙菲菲下单约车，两个人往小区门口走。几分钟后，一辆黑色suv驶来，把他们俩送到了鲁东自助水饺馆。 孙菲菲在大堂交了钱，之后选了一个位置。 两个人去拿了很多吃的东西过来，还拿了啤酒，边吃东西边说话。 孙菲菲拿起一杯啤酒，对高士源说：“高老师，祝你节日快乐。” “谢谢。”高士源说。 两个人各喝了一大口啤酒。孙菲菲笑着说：“上了十几年的学，今天还是第一次请老师吃饭。” 高士源微微一笑，说：“当了好几年的老师，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学生庆祝教师节。” 孙菲菲哈哈大笑，说：“看来我今天请你还真请对了，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庆祝教师节，你觉得怎么样？” 高士源明白孙菲菲的意思，他自然是不能答应的，就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孙菲菲知道高士源是在回避，就转移了话题：“老高，高哥哥，你觉得我今天的样子好，还是以前的样子好？” “今天的样子更好看一些，以前的打扮过于中性了。” “看来你也是喜欢淑女，不喜欢女汉子。” 孙菲菲说的没错，高士源的确更喜欢淑女。有位女作家说过，淑女必然是书女。真正能够打动他的就是程芳玉、小团子那种爱书如命的知性女子，而不是仅仅打扮得像一个淑女的样子。 高士源不想打击孙菲菲，就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你原来的样子也挺好的。” “老高，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我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孙菲菲喝了一口酒，说：“上学的时候，我知道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还有的给你写过情书，都被你拒绝了。她们都是因为读了你的诗才喜欢你的，还有就是你讲课的时候很帅。” “我讲课的时候很帅吗？”高士源笑着说。 “是啊，你这个人吧，虽然长的说不上多好，也就中等吧，但是讲课的时候很帅，很招女生喜欢。再加上你还会写诗，时不时地在班上朗诵，就有好几个女生迷上你了。” 孙菲菲说的没错，高士源的确在班上朗诵过他写的诗，也的确有女生因而对他表示了爱慕之情。但他的心里只有程芳玉，就一一拒绝了。 “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我的？” “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我对诗歌不怎么喜欢。说起来可能很好笑，真正让我对你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有一次我看到你在校园里喂一只流浪猫。当时我就想，这个老师这么有爱心，如果结了婚肯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高士源这才明白，孙菲菲为什么会喜欢他，原来是因为他的爱心。玮城现代职业学院里有不少流浪猫，以垃圾桶里的剩饭为食。高士源有时候会带些饭去喂它们。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确在学院里喂过流浪猫，其实不仅是在学院里，在东武小区，我也喂过流浪猫，因为我觉得那些猫太可怜了。” “你那么关心流浪猫，为什么就没有关心过流浪人呢？” “流浪人？”高士源睁大了眼睛，看着孙菲菲。 “就是我啊，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我。”孙菲菲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高士源。 “我对班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同样关注，而且你也不是流浪人啊。” “我就是一个流浪人。” 看孙菲菲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她为什么自称流浪人呢？高士源对她说：“菲菲，我总觉得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和你家庭有关吗？” 孙菲菲喝光了杯中的酒，说：“是和我的家庭有关。老高，你真的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难怪你第一次见乔梦和乔雨的时候就能区分开她们俩。” “你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或许我也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我现在还不想说我家的事情，以后吧，我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也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孙菲菲看着高士源，郑重其事地说：“老高，我是真的想谈恋爱了，想找一个男朋友。我觉得你是一个好男人，能做我男朋友吗？” 第71章 一年之约 高士源想到了孙菲菲会再次向他表白，但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看着激动而又有些哀伤的孙菲菲，高士源的内心有些动摇了。孙菲菲说的话，肯定是出于真心。要接受她吗？肯定是不行的，他的心里装着程芳玉和团子姐姐，已经没有位置再给别的女人。 可是，面前的孙菲菲又是这么“可怜”，而且还为了他专门改变了造型，他又怎好强硬地拒绝她？高士源猛地想起了“一年之约”，就对孙菲菲说： “菲菲，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现在心里有一个坎还没有过去，而且你对我的感情有可能只是一种错觉，并不能持久，你并不了解我真正的生活。” “老高，你是拒绝我了吗？”孙菲菲很是伤感。 高士源喝了一口酒，说：“我不是拒绝你。” 孙菲菲的眼睛又现出了光芒，她激动地说：“不是拒绝，那就是你接受我了？我就知道，你接受我的。” 高士源摇了摇头，说：“菲菲，我没有拒绝你，但我现在也不能接受你。” “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那是什么？”孙菲菲疑惑不解。 “我们立一个一年之约好吗？” “什么一年之约？” “你读过托尔斯泰写的《战争与和平》吗？” “没有。” 本来孙菲菲改变造型，又现出了“可怜”之态，让高士源对她产生了一些额外的好感。现在听到她连《战争与和平》这么经典的文学着作都没有读过，好感又迅速消褪。他对孙菲菲说： “《战争与和平》是俄国作家托尔斯泰写的最好的小说之一，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学作品之一，足可以与我国的《红楼梦》、《三国演义》相媲美，写的是19世纪初期的俄国。 书中曾经写到了一个一年之约，一个名叫安德烈的人喜欢上了一个叫娜塔莎的女孩，因为男方家里反对，两个人订婚之后就分开了，并约定若是一年后两人仍相爱就结婚。” “男方家里为什么反对，后来他们结婚了吗？” “男方家里反对，最主要原因是男方是大富大贵之家，觉得女方的家庭不够富有。” 孙菲菲由悲转喜，说：“要是别的原因，我还有些担心，这个问题，在我身上不存在。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世的。” 孙菲菲的话，让高士源更加确定了，她的家庭肯定存在很大的问题。但他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如何与孙菲菲相处。他对孙菲菲说：“除了家庭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女孩的年龄太小。不过，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年龄不是问题啊，我都二十三岁了，《婚姻法》规定，女人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你说的那两个人，后来结婚了没有？” 听着孙菲菲的话，高士源觉得有些无奈，但还是要继续往下说：“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他们本来是可以结婚的。但是阴差阳错，那一年中娜塔莎被另一个男人欺骗了感情。再后来他们虽然相遇，但安德烈已经死期将至。” “这个故事不好，太惨了，他们如果没有那个一年之约该多好！老高，你说的一年之约就是我们也像他们一样，一年不见面，一年之后我们就结婚吗？” 高士源还没开口，孙菲菲又说：“真是那样也没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像娜塔莎那样，再和别人谈对象，更不会被欺骗感情。这个娜塔莎也太不自爱了！” 娜塔莎很不自爱吗？高士源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娜塔莎不是因为不自爱，才会背叛安德烈，根本原因是她太单纯太纯洁了。她就像是一个天使，不知道人间还有丑恶，所以才会上当，被坏人欺骗了感情。这怎么能说是她的错呢？ “菲菲，娜塔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有时间你真该看一看《战争与和平》。如果你不想看书，看看改编的电影也行。” “好，我一定找时间看。你刚才说一年之约，是我们也像书中写的那样吗？” 高士源很想直接拒绝孙菲菲，因为她侮辱了娜塔莎。可是他既然已经提了一年之约，就不能反悔，但要做一些修订。他本来是想说，两个人用一年考验感情，一年之内都不能谈恋爱，现在变了： “不用像安德烈和娜塔莎那样一年不见面，还可以来往，但是给对方充分的自由。” “充分的自由，是有多自由？”孙菲菲看着高士源。 “就是完全的自由，像以前一样，我们是师生，也是朋友。我的心里可以装着别人，你可以喜欢别人，去和别人谈恋爱。如果一年后，我们都是单身，就在一起。如果一方或者双方不是单身，约定就作废。”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孙菲菲的语气非常坚定。 “菲菲，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没有经历过，最早喜欢的人，往往都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匆忙在一起，有可能会铸成大错，甚至造成一生的遗憾。” “好，既然你说了一年之约，那就给你一年好了。你都三十岁了，都不着急，我才二十三岁，有什么好着急的？来，我们干杯，庆祝我们达成约定。” 和孙菲菲说了一年之约，高士源也感觉轻松多了，就端起酒杯和孙菲菲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两个人继续吃饭，聊天。在交谈中，高士源意外知道了二乔姐妹请宋达仁吃饭的事情。但孙菲菲并没有说乔雨、乔梦对宋达仁都是什么样的心思，因为她们让她保密。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又约了一辆车原路返回。 回到住处的时候，晏超然和宋达仁都在那里。晏超然知道高士源晚上是和孙菲菲“约会”，见到他回来，马上就问他“战况如何”。 高士源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就算他自己不说，孙菲菲也会说，于是就和两位室友说了他和孙菲菲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说，一年之约是团子姐姐的主意。 晏超然和宋达仁听到一年之约，都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晏超然并没忘了提醒高士源： “士源，一年之约说到底是一个缓兵之计。一年内，你和孙菲菲可以这样友好往来，互不干涉内政。一年之后呢？你真要和孙菲菲在一起吗？” 一年之后怎么办？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高士源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就说：“一年之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72章 原生家庭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高士源想起孙菲菲说的二乔姐妹请宋达仁吃饭的事情，就对宋达仁说：“达仁，孙菲菲说，你昨天去她们那里吃了一顿大餐，是大乔和小乔请你去的，有这么回事吗？” 宋达仁原本不想说这件事情的，现在高士源问到了，他想隐瞒也不行了，只好说：“是去吃了顿饭，是乔梦和乔雨自己做的。” “她们俩为什么请你吃饭，还是亲自下厨，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啊。”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们请我吃饭，究竟是为了什么。”宋达仁说。 “她们俩都和你说什么了？”高士源问宋达仁。 “她们先问我的工作、收入、家庭等等，后来又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宋达仁说。 “原来她们俩是要当媒婆啊。不过，这倒也是一件好事。她们俩给你介绍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晏超然笑着说。 “是要介绍一个，但还没介绍呢。她们说会帮我留意，如果有合适的，就介绍给我。”宋达仁说。 “这事儿不合理啊，她们帮你留意，给你介绍女朋友。那应该是你请她们姐妹俩吃饭才对啊，怎么她们还上赶着亲自做饭给你吃呢？”晏超然说。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想不明白啊。”宋达仁说。 “我觉得，最合理的解释是她们已经有了一个对象要介绍给你，而且那个女孩和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高士源说。 “那她们为什么没有说是谁呢？”宋达仁说。 “可能她们觉得时机不对，或者临时改变了主意。你还记得上次理发时我说过的话吗？我怀疑大乔、小乔要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就是她们中的一个。”高士源说。 “这不可能吧？我和她们俩一点都不熟，就是那次理发才认识的。”宋达仁说。 晏超然也觉得高士源的话存在比较大的合理性，就对宋达仁说：“达仁，你先别否定，我倒是觉得，士源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乔梦、乔雨姐妹俩找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能很快地区分开她们俩。 你第一次见到她们就把她们分得明明白白的，肯定把她们俩给惊到了。她们因为惊讶而对你另眼相看，进而产生感情，这是很有可能的。” 高士源一直就想撮合宋达仁和二乔姐妹中的一个，听到晏超然也支持自己，他又对宋达仁说：“大乔和小乔姐妹俩都是不错的女孩，你喜欢哪一个？”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对她们了解的太少了。”宋达仁说。 “如果乔梦或者乔雨喜欢你，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尤其是乔梦。”高士源说。 “我的感觉也是，乔雨有一点任性，乔梦要更加温柔一点。”晏超然说。 没有发生的事情，是讨论不出结果来的，对话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三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一回到房间，高士源就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你在做什么，是看书吗？” “我在听书，你今天和那个女孩见面了吗？”团子姐姐很快回复。 “见了，晚上一块儿吃的自助餐，也说了很多的话。” “你提一年之约了？” “提了，她也接受了。” “这就好。” “她平时的打扮很中性，今天把头发拉直了，还穿了连衣裙，像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嗯，她应该是特意这么打扮的，想引起你的好感。” “应该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心里没有什么秘密，最近发现，并不是这样，她的心里可能装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她不肯说。应该是和她的家庭有关，似乎她的父母曾经给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她不愿意提及他们。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假小子，有可能不全是性格的原因，还有可能是为了隐藏内心深处的脆弱。”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童年的经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的性格，甚至造成人生的悲剧。那个女孩的原生家庭肯定存在严重的问题，才会让她觉得家里一点都不温暖，想要逃离那里。” “你分析的很对。” “这也更加说明了，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是多么的重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努力维护我的婚姻。” “可是，团子姐姐，你的婚姻虽然完整，但并不幸福。这样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成长究竟是有益还是有害呢？” 有一分钟多的时间，高士源在手机上看到的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他以为团子姐姐打了很多字，但最终收到的消息却只有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团子姐姐，我觉得你的婚姻和家庭都必须做出改变了。而且这种改变必须是你和他两个人共同努力，如果一直是你一个人努力，他一点都不努力，甚至起反作用，婚姻还是长久不了的。这个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我知道。” “他对孩子好吗，有没有打骂过孩子？” “他很少管孩子，没有打过孩子，但有时会发脾气。” “团子姐姐，你觉得你能改变他吗？” “很难，几乎没有可能。我们就没有办法沟通，我想做的事情，他觉得毫无意义，他想做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我想改变自己，去适应他，可是我也是有底线的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不应该无止境地让步，那样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根本不把你当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来看待，而是把你当作是他的附属品。”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一起生活虽然很痛苦，但要离婚更难，他是不会同意的，还会让孩子跟着一块儿受苦。” 高士源和团子姐姐聊天，是没有什么忌讳的，完全可以说心里话：“真的很心疼你。多少人都是盲目地走入婚姻，等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资格。如果我能早生几年，我们能早一点遇到就好了，那样我们就都可以获得幸福。” 团子姐姐会怎样回复呢？ 第73章 至少还有你 高士源非常期待团子姐姐回复他：“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这样直接的话不好说，回复一个“嗯”字，他也会觉得很好。 然而，团子姐姐并没有马上回复。过了有一分钟多，高士源才收到她的消息：“或许吧，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正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这个回复并不像高士源预想的那样“有力”，但仔细想想，这样的回答才更加符合团子姐姐的性格，而且也足够让他兴奋，因为那个回答说明了，她是想过与他一起生活的情景的。 高士源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团子姐姐的丈夫外出喝酒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现在团子姐姐还可以自由聊天，说明她丈夫有可能出差去了。 高士源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它今天没在家吗？”发出去之后，才发现，“他”错打成了“它”，但不想改动。 “它？”团子姐姐并没有明白高士源的意思。 高士源突然想到，团子姐姐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她的丈夫却不知道珍惜，对她那么残暴，他根本不配做人，用“它”字再好不过！他回复说： “团子姐姐，我说的它就是你丈夫。你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能够娶到你的男人，是非常幸运的，应该好好对待你才对，可是你的丈夫却要折磨你，这样的人不配用他这样的字，我以后都会用它来称呼这个混蛋。” “好吧。不过，其实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的。” “还不差劲吗？团子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管你怎么想，以后我不会把它当人看了。它是不在家吗？” “嗯，不在，出差去了。” “这样最好，真希望它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他不在，我心里就很平静，觉得安全了。” 高士源明白，团子姐姐的丈夫只是短暂出差，不可能永远不回来，团子姐姐的安全只是这一两天而已。想到这里，他非常难过，说：“我都明白，我恨我自己不能去解救你，让你永远安全。” “每个人最终都只能依靠自己来解救自己，靠别人是不行的。不论是配偶、朋友还是家人，都不行。要做一个有智慧而且有独立人格的人。” “对，你会成为那样的人的。”高士源尽管这样说，但是他对团子姐姐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因为她太善良了，背负的责任也太多了，不可能轻装上阵。 “嗯。”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同事调工作了，非常突然。” “调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我知道，可是太突然了，以后很难再见到她了。” “她既然选择调动工作，就肯定有她的理由。” “是。她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孩子，我们的单位离市区很远，她的新单位是在市里面，离家近。” “对吧，她说的理由很充分啊。我每天要管孩子，知道其中的难处。” “可是，我总觉得她还有别的原因。她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为什么前些年她没有想到调工作，现在突然就想到了呢？她也许是知道了我有多么爱她，才故意调走的，目的就是让我忘了她。” “或许吧。” “虽然我没有对她说过我喜欢她，但她一定能感觉到。” “嗯，能感觉到。女人的心思都细，而且她又是一个很知性的人，就更能感觉到了。” “今天我坐她的车回市区，她对我说，希望我早一点找个女朋友，早点成家。” “现在很明显了，她调动工作就是要走出你的视线，让你把看她的目光去看别的女孩，早日结婚生子，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 “可是，她调走了，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就空了。想起以后见不到她，我觉得非常失落，感觉未来的每一天都没有了盼头。以前每天上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她。” “我能理解，时间长了，你就会放下她的。” “团子姐姐，你说我要不要也调动工作，去她的新单位？那样，我又能每天都看到她了。” “千万不要。” “为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调动工作可能就是为了离开你的视线，让你看不到她，你如果也调工作，和她到一个单位上班，那不就辜负了她的好意了吗？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内疚，她没有了退路，如果选择辞职回家，以后再也不见你，那样你不是会很后悔吗？” 团子姐姐说的没错，程芳玉会那么做的。高士源必须接受现实，他回复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她是一个知性而善良的人，和团子姐姐你是一样的。你能想到这样做，她自然也会想到。我不调工作了，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这才对。” “团子姐姐，抱抱。不管怎样，至少还有你。” “嗯，至少还有你，抱抱。”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九月下旬。 有一天，《超古》杂志编辑部开会。主编尚雪峰对大家说： “明年就是玮城市成立三十周年，市里决定开展一个征文比赛，主要是面向玮城，外地的作者也可以投稿。这个工作划给了文化局，局领导研究之后，决定把具体负责的工作交给我们编辑部来完成。” “主编，就我们几个人，忙不过来吧？”晏超然说。 “肯定忙不过来啊。”周方平说。 尚雪峰摆了摆手，说：“我们编辑部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用的，局里会协调几个人过来帮忙。超然啊，会后你起草一个文件，就写为庆祝玮城成立三十周年如何如何，决定组织征文比赛，收稿邮箱就写咱们杂志的。” “有没有什么参考的文件？”晏超然说。 尚雪峰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晏超然，说：“征文比赛的时间安排、奖励标准、收稿范围什么的，这个会议纪要里都写了，你好好看看。” “没问题。”晏超然说着，快速翻了一下会议纪要。 会议纪要上面是市里和文化局开会讨论征文比赛所做的记录，起草文件需要的核心素材上面差不多都可以找到。因为还在开会，晏超然并没有细看内容。 第74章 征文比赛 晏超然看文件的时候，尚雪峰接着说：“这次征文比赛，机会难得，我们编辑部又负责初审，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大家也抽空都写一篇文章参加。可以是散文，也可以是论文。 咱们拿不了一等奖，也得争取拿一个二等奖、三等奖什么的，最次也得拿一个优秀奖，要不然说出去不好听啊。超然，你是咱们编辑部里唯一的研究生，你研究水平最高，好好准备一篇。” “好。”晏超然说。 “主编，我是学美术的，让我画画容易，让我写文章，这也太难为我了。”臧雪对尚雪峰说。 尚学峰笑着对臧雪说：“写不出来，让晏超然帮你写。我听说，你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让他帮你写篇文章，那还不应该吗？好了，散会吧，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说完看了看晏超然。 晏超然想推辞又推辞不了，毕竟是主编亲自说的话。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办公室，臧雪对晏超然说：“晏超然，刚刚主编可说了，让你帮我写一篇文章，你必须得帮我，我是真不会写。” 晏超然和吕晓红交往后，有一段时间，臧雪对晏超然很冷淡，晏超然也有意与她保持距离，两个人就很少说话。后来，臧雪知道了晏超然是真的爱上了吕晓红，而她也和周焰谈起了恋爱，两个人在编辑部里又重新开始说话了。 “我听得很明白，主编说的是让我帮你写，而不是替你写。你想一个题目，写一个初稿，我帮你改一改。这个忙我是愿意帮的。”晏超然笑着说。 “我要是能想出题目来，还写个初稿，那还要你帮什么忙？你真是忘恩负义啊，白把闺蜜介绍给你了！哼！”臧雪撅起了小嘴。 “我跟你开玩笑的，帮你写或者替你写，都不是多大的事情。最重要的问题不在于谁来写，而在于写什么。” “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个研究生想不出个题目来。你每年都发表好几篇论文，都是偷的不成吗？” 晏超然和高士源到玮城工作以后，每年都会发表几篇论文，有的还是发表在核心期刊上。他们不仅自己单独写论文，还经常合作，所以有不少论文署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因为发表的论文多，晏超然在编辑部里很有鹤立鸡群之感。其他人发表的论文加起来，也没有晏超然一个人的多。 臧雪知道晏超然发表过很多论文，但是她几乎没有看过，因为她看不懂，觉得非常枯燥。所以，晏超然究竟善于研究什么主题，她根本不知道。其实，晏超然也是有自己的难处的。他苦笑着对臧雪说： “臧雪啊，你别看我发表了不少文章，但是绝大多数都和玮城没有一毛钱关系。这次的征文比赛，文章选题必须和玮城有关才行。我是有那么两篇文章是写玮城历史文化的，但也是东拼西凑来的，完全没有价值可言。 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有题目和参考资料，我分分钟就能给你写一篇论文出来。问题是，我自己要写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呢。如果硬要给你写一篇的话，八成也能凑出来，但水平肯定在地平线以下。” “我不需要多好的文章，别说是地平线以下，就是海平面以下，也没有关系。”臧雪笑着说。 看到桌子上的一本《超古》杂志，晏超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就对臧雪说：“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他肯定乐意帮你写文章，而且写出的文章，质量还有保证，一准比我写的好。” “是谁？” “特约编审啊。”晏超然笑着说。 臧雪马上就想到了宋达仁，因为陈思忠和王副局长根本没有可能性，而且宋达仁也确实有那个能力。她对晏超然说：“你说的是宋达仁？” “没错，就是他，肯定不会是另外两个啊。”晏超然笑了出声，很有些嘲讽的意味。 “可是我和他的交情又不深，找他帮忙，不合适吧？” “我帮你和他说。” “你千万别和他说，你帮我写一篇就行了，不管水平怎么样，不管你凑的还是偷的，有一篇就行。写完了，我请你吃饭。”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也不行了。投稿截止之前，保证给你一篇文章。” “这还差不多，姐姐看好你。” “没大没小！” 和臧雪说完，晏超然再次翻看会议纪要，这一次看得非常仔细。 征文活动从十月一日开始，十二月底截稿，明年二月出结果。要评选一等奖三人，每人奖金一万元，二等奖十人，每人奖金五千元，三等奖二十人，每人奖金三千元，另设优秀奖若干，没有奖金，只颁发证书。 为了确保征文比赛能够收到足够多的稿件，产生足够的影响，要求全市所有独立的机关事业单位、各类学校、医院都必须投稿，每个单位至少一篇，大的部门还要多投。 看完会议纪要，晏超然不禁又笑了起来。臧雪问他：“晏超然，你乐什么？不会是又反悔了，不想帮我写文章了吧？” “我这是乐吗？我这是苦笑，我笑你爸爸要把我们累死。”晏超然说。 “什么意思，这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这次征文比赛，要求全市所有的机关事业单位都投稿，还有学校、医院也要投，小单位至少投一篇，大单位还要多投，不少于三篇。光是这些，可能就有上千篇稿件。这次征文奖金还很高，肯定还有很多人会以个人身份投稿。搞不好，最后我们会收到两三千篇稿子，你说这能不把我们累死吗？” “没事儿，主编都说了会调人过来帮工。” “你回家以后，见到你爸爸，和他说多调几个人来，十个八个不嫌少，三十四十也不嫌多。” 周方平打断晏超然的话，说：“不可能调那么多人来的，以前也办过征文，能调三四个、四五个人来就不错了。” “所以啊，臧雪，你必须让你爸爸多派几个人来帮忙。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呦。”晏超然笑着对臧雪说。 第75章 真正的作者要保密 下班回到东武小区之后，晏超然先见到了高士源，和他说了征文的事情，让他也参加。 要论研究水平，高士源还要略高于晏超然，而且征文比赛还有那么高的奖金，他自然是要参加的。 他们自己决定参加征文比赛的同时，更加希望宋达仁能够参加。要论对玮城历史文化的了解，两个人远不及宋达仁。宋达仁才是最应该参加征文比赛的一个。 晏超然和高士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等宋达仁回来。晚上八点四十，宋达仁下班回来了。 晏超然对他说：“达仁，你换完衣服，过来坐坐，有件大事要和你说说。” 宋达仁去换了衣服，重新出来，坐到沙发上，问晏超然：“什么大事？” “你出人头地的一个好机会来了。明年是玮城市成立三十周年，市里决定组织一个征文比赛，奖金很多，一等奖金一万，二等奖和三等奖分别是五千和三千。你好好准备一下，写一篇研究玮城历史文化的文章，以你的水平，至少能得个二等奖，再好点，没准能得一等奖。”晏超然说。 “我的水平够吗？”宋达仁说。 “你的水平绝对够，玮城市经常上电视台的那几个文化专家，我见过几个，他们的水平也就那样，不一定有你水平高。这次征文比赛，如果能把握住，没准会改变你今后的人生道路。”高士源说。 “士源说的没错，这次征文比赛，市里很重视，市领导有可能会亲自颁奖，的确是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好机会。”晏超然也对宋达仁说。 两位好友是一番好意，宋达仁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小哥，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事故，才侥幸和文化圈沾上了边。别人可以这么说他是专家，他自己却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这次的征文比赛，你们俩也会参加吗？”宋达仁说。 “会参加，有那么多奖金呢，为什么不参加？得这个奖总比买彩票容易多了吧。就算是三等奖吧，三千块钱的奖金，也是我半个月还多的工资了。”晏超然笑着说。 “我们两个人都会参加，奖金是一个方面，还有是什么呢，就算没有征文比赛，我们平时也要写论文，因为评职称的时候要用。”高士源说。 “我们俩都不是本地人，不管是历史文化，还是风俗民俗这些，都没有你知道的多，更没有深入的研究，写文章也就是泛泛而谈。达仁，你不一样，生在玮城，长在玮城，又读了那么多的书，还做过实地的调查，写出的文章必然会高人一筹。”晏超然又说。 “那我就试试吧。”宋达仁心里还是没底。 “好好准备一篇，不用着急，到十二月底征稿才结束。”晏超然说。 “写完，我和晏超然帮你看看。”高士源说。 “好。”宋达仁说。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肯定愿意帮的。”晏超然说。 “什么事？”宋达仁说。 “是臧雪的事。主编让我们编辑部里的每一个人都写一篇文章参加征文比赛，臧雪是学美术的，不会写论文，就找我帮忙。找我帮忙，还不如找你。这也是你和臧雪拉近关系的一个好机会。”晏超然说。 “是臧雪的事啊。她的忙，我肯定愿意帮。她知道你找我帮她写文章的事情吗？”宋达仁说。 “我和她提过，本来是想让她亲口和你说，她不同意，也不让我和你说。其实呢，她就是不好意思麻烦你。”晏超然说。 “她不同意，我还帮她写文章，不太好吧？”宋达仁说。 “没什么不好的。”晏超然说。 “达仁，这件事情太好了，你应该帮臧雪写一篇文章，而且要写得很好，这样她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发现你的优点。你身上的优点有很多，只不过都没有展现出来。”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刮目相看，又能怎么样呢？对臧雪，我已经不抱有幻想了。我和她，不可能的。”宋达仁很沮丧。 “错了，只要臧雪还没有结婚，你就还有希望。”高士源说。 “超然，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帮臧雪写一篇文章，你转交给她，就说是你写的。”宋达仁对晏超然说。 “这是为什么？”晏超然说。 “我不想让臧雪觉得欠了我的人情，我帮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我愿意帮她做任何事情，她没有找我帮她写文章，说明了，她并不觉得她和我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找我帮忙的程度。”宋达仁说。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说说我的态度，如果你帮臧雪写的文章最后没有获奖，那篇文章就是我写的，如果获奖了，我会找机会告诉臧雪，真正的作者是谁，但会让她保密。”晏超然说。 “达仁，我觉得超然说的这个办法可行，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高士源说。 宋达仁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能帮臧雪写一篇文章，他求之不得。他希望臧雪知道这件事，又不想让他知道。晏超然和高士源帮他做了决定，他也就不再纠结了，点了一下头说：“好吧。” 决定了要参加征文比赛，晏超然、高士源和宋达仁都开始查找资料，撰写文章，准备参加即将开始的征文比赛。三个人还经常坐下来讨论一下研究思路。 几天后，臧雪看到晏超然在写文章。她知道文章不可能这么快就写好，还是故意问他：“晏超然，我那篇论文，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放心，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篇。”晏超然说。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如果需要买什么参考书，就告诉我，我去买。” “不用，我自己找就行。” “你突然这么好了？” 晏超然停下打字，转过身去看着臧雪，说：“我一直都是这么乐于助人，好不好？” “我真不能夸你，你呀就是属猴的，给你个竿，你就往上爬，也不怕摔下来。能告诉我，你给我写的论文是什么题目吗？” “这个啊，要保密，等写完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行，等写完了，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你选。”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76章 怎么突然开二手车行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九月三十日，宋达仁、晏超然、高士源和孙菲菲的微信都收到了肖锋发来的内容大致相同的消息。 给宋达仁的信息是这样的：“达仁，明天上午九点，我的二手车行（天龙精品车）开业，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一定来帮哥们捧个人场。完了还有礼物赠送。对了，再帮我个忙，把高老师、晏编辑和孙菲菲也叫来。”后面是车行的地址。 “我一定去。肖锋，你不是在4s店做销售吗，怎么突然开二手车行了？”宋达仁回复说。 “今天太忙了，明天来了告诉你。” 这四个人，只有宋达仁和肖锋有一些交情，是老朋友。 另外三个人和他本来谈不上有什么私交，但是在买车过程中和买完车之后的一段时间，肖锋和晏超然、高士源经常联系，要说没有交情吧，似乎又有那么一点。 至于孙菲菲，她虽然不想和肖锋在一起，也很少回他的消息，但肖锋还是经常会在微信上嘘寒问暖。 肖锋原本是4s店的一个销售人员，冷不丁地就开了一个二手车行，收到消息的四个人都大感意外。他们都非常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转变为什么会如此之快。 孙菲菲原本就打算在国庆节这天休假，和二乔姐妹一起到街上去购物。不过她们三个人是下午去购物，和肖锋的事情并不冲突。知道肖锋的二手车行要开业，宋达仁就也休了一天假。 十月一日上午八点半，孙菲菲来到了东武小区门口，和另外三个人一起乘坐汽车去肖锋的二手车行。高士源习惯了坐副驾驶，孙菲菲和宋达仁坐在了后排。 去的时候是晏超然开车。他的驾驶技术虽然已经比刚买车时好了很多，但依然不敢开太快，在孙菲菲看来，就如同蜗牛一般。她对晏超然说：“晏大哥，这么多天了，你开车还这么慢？” “我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了，好不好？”晏超然说。 “菲菲，不管汽车还是摩托车，都要慢一点才好。像你那样属于暴力驾驶，容易出事故。”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老高，我倒是想暴力驾驶，可是这辆车的实力不允许，动力弱，提速慢，操控差，底盘也不行。”孙菲菲说。 “菲菲，你说的怎么好像我们是从废品收购站淘了一辆车回来一样。”晏超然笑着说。 “差不多吧。”孙菲菲说。 “我觉得这辆车挺好的呀。”宋达仁说。 “你们三个是没坐过也没开过好车，才会觉得这个车不错。”孙菲菲说。 “菲菲，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呢？你家是干什么的，你究竟开过什么好车？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晏超然说。 “我不是富二代，后面两个问题都保密。非要我说的话，你们三个谁愿意娶我，我就说。”孙菲菲说。 晏超然已经有了女朋友，高士源和宋达仁虽然是单身，但也心有所属，三个人就都没有回答。 孙菲菲其实知道，车内的三个人都不可能现在娶她。但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非常失望，就在车门上用力砸了两下，说：“太伤自尊了！” 为了缓和车内尴尬的氛围，高士源对宋达仁说：“达仁，你这个朋友肖锋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前些日子还在当销售，不声不响突然就开了一个二手车行。最近他的微信朋友圈天天发一些二手车的照片，我还以为是给4s店做推广呢，原来是给他自己做宣传。” “我也觉得很突然，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太忙了，也没说。”宋达仁说。 “这个肖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晏超然问宋达仁。 “他呀，脑子很活泛，胆子也大，一直就想干自己的事业，现在终于如愿了。”宋达仁想起来答应过帮肖锋追求孙菲菲，就对她说，“菲菲，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肖锋。” 孙菲菲没有回答宋达仁，而是问高士源：“老高，你觉得呢？” 高士源和孙菲菲有一年之约，但他真正希望的还是，在这一年内孙菲菲能够和别人在一起，肖锋正可以成为那个人。他对孙菲菲说：“肖锋本来就不错，现在又有了自己的事业，我觉得你应该很认真的考虑一下。” “你说真的？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你不后悔？”孙菲菲说。 “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们现在都是自由的。”高士源说。 “实话对你们说，如果肖锋是干别的工作，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可是他是卖汽车的，我绝对不会找一个卖汽车的人当男朋友的。”孙菲菲说。 高士源、宋达仁几乎同时对孙菲菲说：“为什么？” 晏超然也回头看了一下孙菲菲，说：“卖汽车挺好啊，为什么不考虑？你可别告诉我你晕车。” “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说。”孙菲菲说。 孙菲菲的话那么坚决，另外三个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晏超然一直把车开到了玮城二手车交易市场。肖锋的天龙精品车就在这里面。 二手车交易市场里有大大小小几十家二手车行。天龙精品车的门面不大，但当天新开业的店只有这一家，门前有大红的充气门，还播放着音乐，也就很容易找到。 四个人来到天龙精品车行门前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有接近二十个人。门前的停车场停着十几辆等待出售的二手车。晏超然把车停好，四个人下车。 正在人群中说话的肖锋看到了他们，就连忙走了过来说：“就等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给我捧场了。” “怎么会？你的店开业，我们当然会来了。”宋达仁说。 “肖锋，你在4s店里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自己开店了？”高士源对肖锋说。 “这个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到时候，我再详细告诉你们。”肖锋说。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宋达仁说。 “有，需要你们四个人帮我一个大忙。”肖锋说。 “是什么样的大忙，有多大？”孙菲菲说。 “一会儿剪彩的时候，你们四个人加上我，我们五个人一块儿剪彩。”肖锋说。 第77章 我不是一个大侠 肖锋在微信上发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说剪彩的事情。他想过邀请玮城的知名人士来剪彩，但试着找了几个，一个也没有请到。 因为没有名人来剪彩，加上肖锋的流动资金非常有限，所有的仪式也就都从简，甚至包括取消剪彩仪式。 看到孙菲菲的时候，肖锋忽然想到了，要邀请孙菲菲和他一块儿剪彩。但面前站着的是四个人，只邀请孙菲菲一个，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就一次邀请四个人。 “剪彩都找有名、有权的人，我们剪彩，不合适吧？而且，我们也没换身正式点的衣服。”晏超然对肖锋说。 “请什么样的人剪彩，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表面工作，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后面的工作都还得自己干。剪彩，请谁也不如请朋友，你们说是不是？”肖锋说。 “说的好。冲你刚才这句话，我们和你一块儿剪彩。”高士源说。 “你这个忙，果然够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找我剪彩呢。”孙菲菲笑着对肖锋说。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到肖锋面前，说：“经理，该讲话了。” 肖锋对年轻人说：“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去。”又对宋达仁等人说，“今天的仪式很简单，就是讲话，放鞭炮，然后剪彩。不瞒你们说，我这个店里，现在包括我在内，就只有两个人。刚刚那个小伙子是我唯一的店员。” “刚开始的时候规模都很小，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会有很多店员。”孙菲菲说。 “菲菲，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肖锋说又转向其他三人，“一会儿鞭炮响的时候，你们就过来剪彩。” 四个人都点头答应。 肖锋走去了店门口，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天龙精品车行的开业典礼，我名叫肖锋，但我不是一个大侠，只是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人物，是这个城市里千千万万的奋斗者之一。我之所以能开这个店，都是各位朋友的帮忙，以后还要靠各位贵人鼎力相助。我也将和大家一起，共创未来，迎接美好的明天。” 下面的人都不约而同鼓起了掌。鼓掌结束，肖锋又接着讲话，足足讲了有十几分钟，最后宣布：“天龙精品车行正式开业。” 年轻的店员点燃了鞭炮。肖锋走进店里，拿出了一根红色彩带和五把剪刀，彩带上面印有天龙精品车字样。 高士源等四人来到肖锋身边，每人各接过一把剪刀，依次站好，一手拿彩带，一手拿剪刀。肖锋剪下去的时候，其他四个人也都跟着剪了下去。 剪彩结束，肖锋又拿起话筒说：“大家进店里看看，每个人都有小礼物。” 门前的来宾陆陆续续走进了店里。肖锋和高士源他们也走了进去。 店里的面积并不大，一次进入二十几个人，太过拥挤。多数人都是拿了礼物就离开了，肖锋特意留高士源他们到最后。 其他来宾都走了，肖锋才对高士源他们说：“今天多谢你们四个好朋友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一定要来。” “不用这么客气。”宋达仁说。 其他人也跟着说“不用”，但肖锋坚持说要请客吃饭。宋达仁、高士源和孙菲菲也就答应了下来。只有晏超然没有答应，因为他晚上要和吕晓红一块儿吃“最后的晚餐”。 这时，肖锋接到了电话，有顾客要来看车，高士源他们也就乘车返回了。 回去的时候，是高士源开的车。路上，几个人说起下午的安排。孙菲菲要和二乔姐妹上街购物，高士源和晏超然也要去买些东西，准备第二天回家时带着。孙菲菲就提议五个人一起去购物。高士源和晏超然欣然答应。 宋达仁太忙了，下午要在家写文章和看书复习，不能出门，其他三个人也就没有勉强他也去。 孙菲菲又提议，让晏超然把吕晓红也叫上一起去逛街。 如果只是晏超然、高士源两个人去购物，晏超然是不好意思叫上吕晓红的，那样会让高士源变成“电灯泡”。现在是五个人一起，也就不存在谁是“电灯泡”了，但这样又有了新的问题：一辆车能坐开六个人吗？ 晏超然对孙菲菲说：“我们五个人开车去逛街，开这个车正好，再多一个，就坐不开了。” “这简单啊，你们坐车，我骑摩托车去，要不然，就再约一辆车，我和乔梦、乔雨本来也是打算约个车出去的。”孙菲菲说。 “也好，那就这样吧。我还没给晓红买过衣服，逛街的时候正好买一套送她。”晏超然说。 “其实，用不着约车，这个车后排的座位，要坐四个大男人的话，肯定坐不开，但你们四个女孩，一个比一个瘦，在后面挤一挤，也就坐开了，没有必要再约车。”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对啊，老高，你真是太聪明了！挤挤也没有关系，路又不是很远，实在不行，我就躺在后备箱里。”孙菲菲笑着说。 晏超然也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事情就定了下来。他开着车先把孙菲菲送到梦雨理发店，然后再回东武小区。 到了理发店里，孙菲菲对乔梦和乔雨说了下午一起逛街的事情。 二乔姐妹与晏超然、高士源非常熟悉，而且她们也很想看看晏超然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于是也都很愉快地同意了。 晏超然在微信上给吕晓红发消息：“晓红，下午我和高士源、孙菲菲还有两个朋友去逛街买东西，你也一块儿去吧。” “那两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吕晓红回复。 “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长的一模一样，是开理发店的，技术很好，我和高士源经常在她们那里理发。人也不错，很好交往，而且更巧合的是，孙菲菲搬到阳光小区来以后，是和她们俩住在一起的。” “那好吧，几点去，到哪个地方？” “去市中心，我们商量好了，下午两点出发，一块儿坐车去。到时候，我们去你家接你。就是人有点多，你们四个女孩要在后面挤一下。” “没关系的。如果坐不开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挤一下能坐开，你们几个女孩都很瘦。” 第78章 就这样悄悄地上去 下午两点，孙菲菲和二乔姐妹一起来到了东武小区，朝晏超然他们住的楼走去。乔梦、乔雨虽然和晏超然、高士源很熟悉，也知道他们住几号楼，但是从来没有去过他们住的房子里。 路上，乔雨对孙菲菲说：“晏编辑、高老师都是研究生，都很有学问，还有宋达仁，也是编辑部的特约编审，也很有水平，他们住的地方怎么样，也很干净吧？” “两位姐姐，你们俩没去过他们住的地方吗？”孙菲菲说。 “没去过。”乔雨说。 “我们就是理发的时候才能见到，平时都很忙，没串过门。再说了，他们也不可能邀请我们俩来做客呀。”乔梦说。 “这回我带你们俩去开开眼界，看看这几个有学问的人住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孙菲菲笑着说。 三个人很快走到晏超然他们住的楼下，乔梦说：“我们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再上去吧。” “千万别打，就这样悄悄地上去，跟我走。”孙菲菲说着，就走进楼内，带头上了楼梯。 二乔姐妹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晏超然他们住的房子门口，孙菲菲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晏超然的声音：“是谁啊？” “来查水表的。”孙菲菲故意粗声说。 乔梦和乔雨想笑又不敢笑，怕屋里面的三个人听见。一会儿，晏超然走过来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大吃一惊说：“不是查水表的吗，怎么是你们三个？” “晏大哥啊，我就是查水表的。你也不想想，真是查水表的，还能国庆节来查吗？你放假，人家也放假。”孙菲菲笑着说。 “你们在门口等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晏超然想把门再关上，因为屋里太乱了。他并不怕孙菲菲看到，因为孙菲菲早就看过很多次了，他是不想让二乔姐妹看到，然而孙菲菲一推门就走了进来，二乔姐妹跟着也进来了。 宋达仁、高士源听见声音也都走到了客厅里，看看是谁来了。 晏超然和高士源因为要外出购物，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有宋达仁穿着居家的衣服，脚上也穿着拖鞋。看到走进门来的三个女孩子，宋达仁赶紧又回到了卧室里换衣服。 孙菲菲指着桌子上、沙发上随意摆放的东西，对二乔姐妹说：“现在知道这三个大能人住的地方什么样了吧？是不是和想象的不一样？” “是不大一样。”乔梦说。 “晏编辑、高老师，你们平时也不收拾一下屋子吗？”乔雨对晏超然、高士源说。 “是不怎么收拾。”晏超然尴尬地说。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菲菲，你们到了这里，打个电话叫我们下去就行了，要上来也提前打个招呼啊。”又对晏超然说：“现在收拾一下吧，屋里这么乱，让乔梦、乔雨坐哪儿啊？” “高老师、晏编辑，不用收拾了，我们就是来叫你们下去的。”乔梦说。 孙菲菲看了看高士源和晏超然，笑着说：“不用收拾了，我就是带两位姐姐来参观一下。现在参观完了，两位大哥，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就下去吧。” “菲菲呀，你也太皮了你！”高士源苦笑着说。 “放心，老高，以后出事的时候，我会告诉警察，我是你的学生。”孙菲菲故意板着脸说。 二乔姐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乔雨对孙菲菲说：“你怎么这么和高老师说话呢？你不会上学的时候，也这么和学校里的老师说话吧？” “老高以前是我老师，现在又不是了，我就算造反，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话说回来，我倒是希望他能把我怎么样呢。”孙菲菲说。 高士源对孙菲菲说：“越说越离谱了。”又对二乔姐妹说，“乔梦、乔雨，别听孙菲菲胡说八道，咱们现在出发吧。” 这时候，宋达仁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孙菲菲对他说：“宋大哥，我和两个姐姐已经参观完了，现在要走了。真的不和我们这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出去吗？” “我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是真没时间去。”宋达仁说。 “他的确是太忙了，晚上我和高士源都睡着了，他还在忙。”晏超然对孙菲菲说。 “宋达仁，你在家里，也别光想着看书，写文章，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要劳逸结合。”乔梦说。 “乔梦说的很对，达仁，别忙过头。”高士源也对宋达仁说。 “我有数。”宋达仁说。 “不打扰你了，我们走了。”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晏超然、高士源和三个女孩走出了大门，向楼下走去。 乔梦对高士源和晏超然说：“高老师、晏编辑，你们家真是有些乱，几个男人在一块儿住是不行，要不要我和乔雨抽空来帮你们收拾一下吧。” “乔梦，不用，要说忙，你和乔雨比我们忙多了，要说累，你们姐妹俩是我们所有人里最累的。”高士源说。 “我们不是没有时间收拾，也不是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收拾。”晏超然说。 “晏大哥，晓红姐来过这里没有？”孙菲菲说。 “没有。”晏超然说。 “如果晓红姐姐来这里，你也不收拾吗？”孙菲菲说。 “那当然不。”晏超然故意只说了半句。 “晓红姐来，你也不收拾？”孙菲菲说。 “我还没收完呢，我说的是那当然不能不收拾。”晏超然说。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到了楼下，来到了汽车旁边。因为要绕道去接吕晓红，所以还是晏超然开车。高士源坐副驾驶位置，三个女孩坐在后排。 二乔姐妹是第一次坐这辆车，晏超然发动汽车以后，就问她们：“乔梦、乔雨，你们觉得这辆车还凑合吗？” “还可以吧。”乔梦说。 “晏编辑，你不会打算用这辆车结婚吧？我虽然没有开过车，但现在满大街都是车，常来理发的也有很多司机，经常说车的事，我对汽车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结婚的话，这辆车的档次，说实话有点低了。”乔雨说。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晏超然说。 “晏编辑，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乔梦问晏超然。 “我告诉你们吧，晏大哥的女朋友叫吕晓红，是玮城艺术团的演员，不仅有才，长的还跟天仙一样。”孙菲菲对二乔姐妹说。 “这样的话，晏编辑，你更不能用这辆车结婚了。还有，结婚要买房子的话，你想好买哪儿的房子了吗？”乔雨对晏超然说。 第79章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乔雨的一番话，真把晏超然问住了。他和吕晓红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说过结婚的事情。 如果要结婚的话，房子和车是绕不开的话题。首先，房子肯定是要买的，不然结婚以后没地方住。其次是汽车的问题，这辆车虽然自己开着感觉还不错，但吕晓红是那么好，要和她相配，车的档次确实有些低了。 晏超然一时没有回答，孙菲菲对他说：“晏大哥，你不会都没有想过吧？” 晏超然灵机一动，笑着说：“以前没想过，现在开始想，也不晚吧？” “晚不晚，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呀，得去问你女朋友。”孙菲菲笑着说。 “钱的事不用担心，需要的时候，有兄弟我呢。”高士源对晏超然说。 “还有我。”孙菲菲也说。 五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吕晓红住的小区。晏超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一侧空地上的停车位，又给吕晓红打电话，让她出来。车上的人都下车来等待，顺便活动一下。 几分钟后，吕晓红走出了小区大门。晏超然还没有说话，孙菲菲先向她打了招呼：“晓红姐，几天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菲菲，你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啊，以前你就是太不注重穿衣打扮了。”吕晓红说。 “老高也说我以前像男孩子，我以后要做女孩子了。”孙菲菲笑着说。 “老高是谁？”吕晓红说。 “就是高士源啊。”孙菲菲看了看高士源。 吕晓红也看向高士源。高士源尴尬地笑了下，没说什么。 乔雨明白，来的这个女孩就是晏超然的女朋友。她有意要开一个玩笑，对晏超然说：“晏编辑，这个美女是谁，你给介绍一下呗。” 晏超然对二乔姐妹说：“她是吕晓红。”又对吕晓红说，“这对双胞胎姐妹花是乔梦和乔雨，人称今世二乔。” “晏编辑，你又拿我们姐妹俩开玩笑！”乔梦说。 吕晓红走到二乔姐妹近前，说：“你们俩长的也太像了吧，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 “我是姐姐乔梦。”乔梦说。 “我是妹妹乔雨。”乔雨说。 “晏超然跟我说有一对双胞胎，我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你们俩长的这么像，还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真羡慕你们俩，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姐妹就好了。”吕晓红说。 孙菲菲走过来，挽着吕晓红的胳膊，说：“晓红姐，以后我们俩就是双胞胎姐妹了。” “好啊，以后我们也是姐妹，你是妹妹，我是姐姐。”吕晓红说。 “晓红，你们四个在后面挤一挤吧，好在去市中心也不远。”晏超然对吕晓红说。 “好。”吕晓红说。 人们重新上车，四个女孩都不胖，挤一下就坐下了。七八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市中心。 玮城虽然是一个小城市，但市中心也是非常繁华的，超市、商场、电影院、书店、古玩书画市场等等一应俱全。几个女孩要去商场里买衣服，晏超然就把车停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晏超然和高士源平时很少来这个商场里买衣服，而且他们也不喜欢逛商场，但女孩子们却非常喜欢，他们也就得跟着走。 两男四女这样的组合，在商场里还是不多见的，四个女孩有高有矮，头发有长有短，颜值虽然有差距，但也都称得上漂亮，再加上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一路走去，回头率相当高。 女孩子们买衣服总会不厌其繁地挑选，几乎要把商场里的女装店铺转一个遍才肯买。 不出意外，二乔姐妹还是买的同款服装。孙菲菲让三个姐姐帮她挑选了两套衣服，都是“淑女范”的。 至于吕晓红，她本来没有买衣服的计划，但既然到了商场里，而且另外三个女孩也都怂恿她买。晏超然也对她说：“晓红，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给你买过衣服。今天正好补上，你看中什么衣服，我来付钱。” “晏大哥，我的衣服，你也一块儿给报了呗。”孙菲菲笑着对晏超然说。 “还有我们姐妹俩的衣服。”乔雨也对晏超然说。 “你们三个，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晏超然一本正经地对三个女孩说。 “是什么？”孙菲菲说。 “就是抓紧时间找男朋友，让他们给你们报销买衣服的钱。”晏超然笑着说。 孙菲菲抓住吕晓红的手，说：“晓红姐，你得管管晏大哥了，替我们三个单身狗报仇。” “我管，一定管。不过，超然说的也没错，你们三个人是都该找男朋友了。”吕晓红说。 “一言难尽。”孙菲菲说着，看了看高士源。 “想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不是那么容易的。”乔梦说。 “像我们这样的双胞胎，找男朋友最难了。想遇到一个能把我们姐妹俩分清的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找两个人了。”乔雨说。 “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着急，要看缘分，该来的人，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就会出现了。”吕晓红说。 几个女孩说了一会儿话，继续买衣服。吕晓红挑选的衣服，价格并不很高，晏超然完全买得起，就用支付宝付了钱。 女孩子们买完了衣服，她们又催促乃至用手推着高士源和晏超然也去买。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迈步向前走。 六个人很快又来到了卖男装的楼层。 正在一家男装店铺试衣服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高士源的耳中：“士源，你也来这儿买衣服啊。”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让人一听就觉得非常温暖，它曾经多次在高士源的梦里出现过。拥有这个声音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程芳玉。 高士源回头望去，果然是程芳玉，旁边还站着陈思忠和他们的儿子。程芳玉的眼睛放射出光芒，透着喜悦和温馨。 “程姐，是你啊，很多天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我和几个朋友在这儿买衣服。”高士源说。 “你身上穿的这件外套挺好的，看起来很帅气。”程芳玉说。 晏超然和陈思忠都看到了对方，也互相打了招呼。 高士源发现，程芳玉往前走的时候，左腿好像有点跛，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便问道：“程姐，你的腿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第80章 想背起她直到生命尽头 听了高士源的话，程芳玉内心非常感动，她知道高士源是真的关心她。她微笑着对高士源说：“不小心扭到了。” 高士源真想跪在程芳玉的面前，挽起她的裤腿，看看她的腿究竟怎样。然而他只能想想罢了，最终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不要紧吧？”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过几天就会好的。”程芳玉脸上还带着笑容。 陈思忠看了看高士源，对程芳玉说：“芳玉，这个帅哥是谁，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他是我的同事，姓高，叫高士源。”程芳玉说。 “陈经理，高士源是我同学，我们在一块儿租房子住。”晏超然也对陈思忠说。 陈思忠对晏超然说：“噢，这可真是巧啊。”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高士源，“高老师，我是芳玉的老公陈思忠。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尽可以找我。” 高士源接过名片，说：“陈经理，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师，没有名片给你。” “没关系，芳玉有你联系方式。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陈思忠说。 高士源看了看面前的陈思忠和程芳玉，虽然他们俩站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协调，可是他还是违心地说：“你和程老师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这样的夫妻，现在真是不多见了。” “哪里哪里。”陈思忠说。 孙菲菲走过来，对程芳玉说：“程老师，你还认识我吗？” “你是孙菲菲吧？”程芳玉说。 “我是孙菲菲，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记得我。上学那会儿，我们就都知道，你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特别好，没人敢逃你的课。”孙菲菲说。 “我那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知道？对了，菲菲，我记得你以前打扮的经常像个男孩子，现在变了样子，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才好。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恋爱中的女孩子都会变漂亮。”程芳玉说。 “我还在实习期呢，过了一年的实习期，才能谈恋爱。”孙菲菲说。 “什么工作啊，实习期还不让谈恋爱？”程芳玉说。 “不是工作实习期，是恋爱实习期。”孙菲菲说。 “恋爱还要实习期，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程芳玉说。 孙菲菲没说话，眼睛看向了高士源。 “士源，你和孙菲菲谈恋爱了？”程芳玉问高士源。 “没有。”高士源说。 “士源，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程芳玉说。 “程姐，我真没有。”高士源说。 “我都明白。”程芳玉点了点头，两个大眼睛温柔如水，好像在说：士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高士源不好再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逃不过程芳玉的那双大眼睛。 孙菲菲走到程芳玉儿子面前，说：“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家源。”程芳玉儿子说。 “是动物园的园吗？”孙菲菲说。 “不是那个园，是源头的源，就是三点水加一个高原的原。”陈家源说。 “老高，程老师的儿子和你的名字是同一个字啊。”孙菲菲对高士源说。 “是巧合。”高士源说。 陈思忠对高士源、晏超然说：“高老师、晏编辑，你们忙着，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转转。”又对程芳玉说，“芳玉，我们走吧。” 程芳玉对高士源说：“士源，我们先走了，你慢慢看着。你是该好好挑两身新衣服穿了。”又对孙菲菲说，“菲菲，你会成功的，我会祝福你们。” “程老师，我会努力的。”孙菲菲说。 高士源看着程芳玉，虽然有千言万语想和她说，却又无法开口，最终只是笑了笑，一个字也没有说。 程芳玉一瘸一拐地走了，陈思忠就在她身边走着，没有给她一点帮助。看着程芳玉的背影，高士源心中突然一阵难过，他想过去掺着她走路，不，是背起她，永远地背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程芳玉也回过头来看高士源，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程芳玉微微一笑，又转过了头。高士源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几个人继续看衣服。 晏超然和高士源都挑选好了衣服。吕晓红的衣服，是晏超然付的钱。现在晏超然买衣服，吕晓红又对他说：“超然，你送了我衣服。你的衣服我来付钱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晏超然心中非常喜悦，但嘴上却说：“晓红，我送你衣服，是应该的。” “我送你，也是应该的。”吕晓红说。 孙菲菲对他们说：“晏大哥、晓红姐，你们两个人就不要撒狗粮了好吗？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 吕晓红不觉羞红了脸，对晏超然说：“超然，我来付钱吧，你别和我争了。”说完，她就拿出手机付了钱，晏超然没有再说什么。 程芳玉让高士源挑两套衣服，他真的挑选了两套。高士源拿着服务员开的小票到柜台付钱的时候，孙菲菲也跟了过来，一把抢了小票，交给收银员说：“你看看，一共多少钱，我来付。” 收银员看了看小票说：“总共是一千二百六十块钱。” “菲菲，你别胡闹了，一千多块钱也不少呢，你帮我出哪门子钱？”高士源对孙菲菲说。 “老高，放心，我有钱，就是钱数后面再加两个零，我也拿的出来。”孙菲菲说。 一千二百多后面加两个零，那就是十几万，高士源看着孙菲菲，心中对这个女孩的身世又多了几分怀疑：难道她真的是一个富二代？ 就算孙菲菲真的是一个富二代，高士源也不可能让她付钱的，他对孙菲菲说：“菲菲，你忘了我们的一年之约了吗？” “那就你自己先付吧，明年我再给你报销。”孙菲菲笑着说。 听着高士源和孙菲菲的对话，收银员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跟着笑了。最终，还是高士源自己用手机付了钱。 买完了衣服，六个人又去超市里买了些东西，然后才乘车返回。晏超然有意先送高士源、孙菲菲他们回去，最后再单独送吕晓红，两个人一起吃晚饭。 晚上六点，肖锋开着一辆哈弗h6来接宋达仁、高士源和孙菲菲一起吃晚饭。 第81章 你以前见过我？ 几个人见面之后，宋达仁发现肖锋开的不是以前的车了，就问：“肖锋，你换车了？什么时候换的？” “我告诉你，我每天都换一辆车，你信不信？”肖锋说。 “每天都换车？”宋达仁很吃惊。 “对啊，你忘了我现在是干什么的吗？卖二手车，店里的每一辆车，我都要试驾一下。开上几次，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肖锋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呢。”宋达仁说。 “真中大奖就好了。不过要我说，真正的中大奖不是彩票，而是找一个女朋友。”肖锋看了看孙菲菲，“就像菲菲这样的。” “我这样的，上赶着都没人要呢！”孙菲菲说着，看了看高士源。 孙菲菲和高士源的事情，宋达仁对肖锋说过一些，因而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对孙菲菲说：“菲菲，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看别的地方。” 孙菲菲、宋达仁和高士源都明白肖锋说的话是有所指的，宋、高二人不便点破，孙菲菲回了一句：“我就喜欢长在高处的狗尾巴草，不行吗？” 另外三个人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可乐，也知道“高处的狗尾巴草”是谁，但都不好再说什么。四个人都上了车，肖锋要带他们去一家海鲜自助餐厅吃饭。 肖锋是卖汽车的，常年与汽车打交道，驾驶技术相当娴熟。路上，孙菲菲对肖锋说：“你驾驶技术可以啊，比老高可强多了。” “路上开车的司机，驾驶技术比我差的没有几个了。”高士源自嘲说。 肖锋对高士源说：“高老师，你可真会说笑。你就是开车开的时间太少了，过上个一年半载的，你的驾驶技术肯定就上来了。”又对宋达仁说，“达仁，你想过考驾驶证吗？” “没想过。”宋达仁说。 “宋大哥，你真该考一个驾照了。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不会开车的。不会开车，真的不方便。你看晏超然大哥，他如果不会开车，今天晚上就只能骑自行车或者打的去和晓红姐姐吃饭了，吃完饭，还得再想办法把晓红姐姐送回去。自己开车，就方便多了，你说是不是？”孙菲菲说。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我就算学了驾驶证，也买不起车啊。”宋达仁说。 “达仁，你只管去考驾驶证，车的事情有我啊。不用买新车，先开个几万块钱的二手车练练手就行。我店里的二手车，你看中哪一辆，直接开走就是了。钱不钱的，以后再说。”肖锋说。 “达仁，我觉得肖锋说的很有道理。”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孙菲菲也说。 “我考虑考虑吧，不过年前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学开车。等我拿到了自考的学历再说吧。”宋达仁说。 “那行，你想学车的话，我认识驾校的几个教练，什么时候想报名了，就找我。”肖锋说。 几个人说着话，汽车很快来到了自助餐厅的门口。肖锋让三个人先下车，然后又把车停到了停车位上，之后也来到门口，四个人一起上楼。 肖锋付了四个人的钱。他们走进餐厅，拿了满满一桌的各种食物。肖锋要开车，不能喝酒，就拿了加多宝。宋达仁和高士源拿了啤酒来喝，孙菲菲也要喝，还不断和宋达仁、高士源碰杯，肖锋只能以凉茶代酒。 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肖锋开店的事情，宋达仁问他：“肖锋，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开二手车店了？” “我们都很好奇，肖锋，一个多月前你还在4s店里卖新车，怎么突然就卖上二手车了？”高士源也说。 “这说来话长了，我在汽车销售这个行当里混了也快三年了，在玮城的好几个4s店都干过，合资的、自主的、豪华的、低端的，各种车吧，我都卖过。在4s店里，不管你卖的是多少钱的汽车，都是给别人打工。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店。”肖锋说。 “那你怎么不开一家卖新车店呢？”宋达仁问。 孙菲菲对宋达仁说：“宋大哥，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开一家新车店，投资非常大。”又对肖锋说，“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应该真的开不起。” “菲菲，你对汽车行业还是挺了解的嘛，我是真开不起，只能开一家二手车店，门槛低。”肖锋说。 听着孙菲菲的话，高士源觉得有些吃惊，就问她：“菲菲，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不懂的事情，学生就不能知道了吗？孔子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吗？”孙菲菲说。 “菲菲，你说的那三句话，第一句是孔子说的，后面两句是韩愈说的，不是孔子。”宋达仁对孙菲菲说。 “都一样，反正都是一些不说普通话的人。”孙菲菲说。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卖车的事情，你不会也是从网上学的吧？”高士源笑着说。 “对呀，老师又不教这些，我只能在网上自学啊。”孙菲菲说。 “菲菲，我以前见过你。”肖锋突然对孙菲菲说。 “你以前见过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孙菲菲说着，脸上变了颜色。 肖锋发现了孙菲菲神态的变化，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但既然她隐瞒了这件事，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当面说出来，可能会让她难堪，还可能会刺激到她。 于是他说了一个谎：“就是去年，你在路上走着，我开车看到了你。那时候可能你还在上学呢吧。” “真的是在路上看到的，不是在别的地方？”孙菲菲说。 “当然是路上，要不然你希望我在哪儿见过你？”肖锋说。 “去年在路上见过一次，你现在还能认出来？”高士源问肖锋。 “你不了解我，我常年做销售，专门看人脸，如果记不住客户长什么样，叫错了名字，那多尴尬，搞不好，还会把生意弄丢了。菲菲是瘦高个，又是留的短发，很容易辨认的。”肖锋说。 “原来如此。”高士源说。 孙菲菲也相信了肖锋的话，打消了疑虑。 第82章 人活着都是要受苦的 “肖锋，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我有两个好姐妹，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我和她们住在一块儿，有时候还会叫错，你也能把她们俩分开吗？”孙菲菲对肖锋说。 肖锋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触孙菲菲，现在她主动提出要他去她的住处，去看一对双胞胎，他当然要答应：“没有两个人是长的一模一样的，肯定有区别。找个时间，我去你家玩，告诉你她们俩哪儿不一样。” “好啊。”孙菲菲说。 几个人就这样边吃边聊，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离开。时间还早，他们又去了k里唱歌，之后才返回。 高士源、宋达仁和孙菲菲回到各自小区时，已经九点多。 高士源有太多的话想和团子姐姐说一说。洗刷之后，进入卧室，他马上给团子姐姐发了消息：“团子姐姐，在吗？” “在。”团子姐姐很快回复。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和朋友外出，遇到那个已经调走的女同事了，还有她的丈夫和儿子。” “玮城这么小，是很容易碰到的。” “看见她，我的内心起伏不定，到现在也无法安静下来。” “我理解，你对她是动了真心了，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 “我觉得我永远都放不下她了。” “不会的，想要放下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当你有了女朋友，自然就会放下她的。” “团子姐姐，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觉得那个女同事也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眼睛告诉我的。” “她的眼睛？” “嗯，是眼睛。她有一双非常清澈的大眼睛，她看我时眼睛里是充满爱意的，而且她的笑容也是甜美的，是发自内心的甜美，那是一个人看到心爱之人时才会有的眼神和笑容。” 界面显示“已阅读”、“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好几分钟都没有新消息发出来，最终高士源看到的只有一个字：“噢。” “团子姐姐，她是爱我的，是吗？” “也许吧。但是，就算她是爱你的，又能怎么样呢？你是自由的，可是她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她不可能放弃这一切，和你在一起的。” “我明白，恨不相逢未嫁时。今天见面时，我发现她的腿受伤了，她说是扭伤了脚。我真的很心疼。” “我明白。” “我觉得，她说的话可能不是真相。” “你希望真相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 “不要想太多了。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都是她想告诉你的真相。她那么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嗯。还有一件事情，我原来以为她的婚姻很美满，夫妻和睦，但今天我发现，她也许并不幸福。” “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腿受伤了，走路时一瘸一拐的，看着就很疼，可是她的丈夫并没有扶她，而是让她自己走。如果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的话，丈夫是不可能这么对待妻子的。” 界面上显示“未阅读”，一分钟后，两分钟后，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仍然是“未阅读”。高士源实在熬不住了，就睡了。 同一时间，孙菲菲躺在床上看微信朋友圈，肖锋发的动态最多，全是卖车的。她忽然想起了他晚上说的话：我以前见过你。那神情，分明在说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万一肖锋真的真相，怎么办？孙菲菲很不放心，就给肖锋发了一条消息：“肖锋，不管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身世，都不要泄露给别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半夜，高士源起来上厕所，打开手机看了看，团子姐姐仍然没有阅读那条消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高士源做的第一件事还是看手机，那条消息的状态仍然是“未阅读”。 他不知道团子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去找她，但没有地址、没有电话、没有微信，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无从查找。 高士源隐约觉得，团子姐姐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便给她留了言：“团子姐姐，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到消息，就回复一下，我很担心你。” 十月二日上午，晏超然自己开车返回了老家胶南，而高士源则乘坐火车返回了老家淄博。他们的那辆车，谁开都可以。胶南距离玮城更近一些，晏超然的驾驶技术也好于高士源，高士源不敢自己开车长距离驾驶，就把车让给了晏超然。 一路上，高士源都在想着团子姐姐的事情，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上午九点多，他终于看到了团子姐姐发来的消息：“不用担心我。” “团子姐姐，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是灵魂伴侣，我感觉到了，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告诉我好吗？”高士源回复。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甚至不想活了。现在平静下来了，觉得也没什么。人活着都是要受苦的。” 人活着都是要受苦的，这一句深深地刺痛了高士源的心。他回复说：“团子姐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是它又伤害你了吗？” “嗯，你猜对了。” “真的是这样，这个混蛋！你这么好，它还要打你，真不是一个男人！不对，它本来就不是人！”高士源已经出离愤怒。 “昨天晚上，他又喝多了。一回来，就把我拖进了卧室。然后那样，又打我，还骂我吃饱了撑的，天天看些没用的书，想一些不着边的事情。” “它不是发誓不再打你了吗？” “我没有告诉你，其实他前天晚上喝醉了酒也打了我。白天他酒醒之后，又向我道歉，还说再也不会打我了，再打我，他就不是人。昨天晚上，他要打我，我问他说过的话为什么不算数，难道你真的不是人吗？” “它还打？” “我不说还好，说完，他打的更狠了。到现在我身上还疼。他打完我，发泄完欲望之后，就呼呼睡了。我睡不着，心里非常害怕。我觉得自己是和一个魔鬼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喜欢看书有什么错，我喜欢诗情画意又错在了哪里。那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人间不值得！” 第83章 假想的对话 团子姐姐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高士源又何尝明白！可是他不能这么说，他要给团子姐姐希望： “团子姐姐，你不能死，要好好活着。如果你不在人世了，我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人生最后一缕阳光也会消失。这个人间，有你有我，有我们都喜欢的书陪着我们，就是值得的。” “谢谢你。” “我们是知己，是灵魂伴侣，用不着说谢谢。” “你不知道，当时我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就想跳下去，死了算了。我回头看到了墙上孩子的照片，才放弃了死的念头。他是那么可爱，我真的舍不下他。我走下楼，一个人在街上走，走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回来。他还在睡，根本不知道我出去过。” “它现在在家吗？” “他去公司了，孩子去学画画了，我一个人在家。” “它国庆节不放假吗？” “他的工作，假期的时候最忙。” “它不在家更好。团子姐姐，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吧，我马上回玮城去找你。我不能再看你这么受苦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就算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离婚，我娶你，我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 “缘来，别说傻话了。我都3八岁了，我们不合适。而且，他也不会同意离婚的。” “可是，团子姐姐，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看着你受苦，我心如刀绞，我宁愿受苦的人是我，也不想看你这样痛苦。”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真的。能有你这么一个知己，我觉得是我后半生最幸运的事情。” “团子姐姐，我们见一面吧。我们一起想办法，拯救你脱离苦海。” “没有用的，如果真有办法的话，我们不见面，也可以想的出来。缘来，你忘了吗，我们做过约定的，不问姓名、地址、电话号码和微信，不见面，就做纯粹的灵魂伴侣。” “可是，团子姐姐，我真的很担心你。” “没事的，我还撑得住。你回老家了是吗？” “嗯，现在就在火车上。”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以后，给我发条消息，报个平安。” “嗯。” “一晚上没睡觉，我有些累了。” “嗯，你快休息会儿吧，我们有时间再聊。” “嗯。抱抱吧。” “抱抱。” 火车继续向前开。高士源一直想着团子姐姐的事情，她的身体和心灵都饱受摧残，失眠这么严重，早晚会病倒的，必须想一个办法帮助她才行。不能见面，有什么办法呢？ 火车到达淄博火车站时，高士源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团子姐姐离婚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能以治疗失眠为理由，暂时分开睡呢？他决定替团子姐姐设计一个谈话的模板，让她去和丈夫说。 走出车站之后，高士源在路边停了下来，先给家人打了一个电话，说火车晚点，然后设想了一段团子姐姐与丈夫（他）的对话。 高士源设想的对话 团子姐姐：老公，这段时间我们分开睡吧。 他：你又想说你失眠睡不着觉？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睡，你就睡不着。夫妻分开睡，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团子姐姐：我也不想分开睡，但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失眠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再这样下去，我会得抑郁症的，心脏也会受不了，还有可能会猝死。 他：心脏出问题和睡不着觉有什么关系？还说会猝死！别拿这个来吓唬我。 团子姐姐：长期失眠对人的身体会造成重大伤害，不信你可以自己在网上查一查，你自己去问一下医生也可以。 他：就算和失眠有关系，分开睡就能睡得好了？ 团子姐姐：分开睡，环境会比较安静，有利于睡眠。要改善睡眠，环境越安静越好。 他：我不管那些，我就问你，为什么你守着我就睡不好觉？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团子姐姐：我不是讨厌你，我的失眠真的太严重了，如果不治疗后果很严重。 他：我就问你，为什么你守着我就睡不好觉？为什么？我理解不了！ 团子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不出来，那就不能分开睡。 团子姐姐：你理解不了，我为什么会失眠，我也理解不了你为什么不断地对我使用暴力。 他：我为什么使用暴力，那都是你逼的。再说我已经发誓不再使用暴力了。 团子姐姐：夫妻应该相互理解，这样婚姻才能长久维持。我的失眠真的太严重了，难道你想看着我哪一天猝死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我没想让你死。我就是理解不了为什么要分开睡，为什么你和我在一个床上睡觉会失眠。 团子姐姐：理解不了，可以不理解。就像我理解不了你对我使用暴力，我不是也一次次原谅你了吗？我们是夫妻，你就不能真正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吗？如果让你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你能受得了吗？ 他：我就是理解不了，夫妻为什么要分开睡。 团子姐姐：分开睡不等于我们不是夫妻了，而且这只是暂时分开睡，等我睡眠调理好了，就马上一起睡。虽然分开睡，我们还可以过夫妻生活。如果你实在想不通，过完夫妻生活，我可以等你睡着，再到别的屋睡。 他：我还是理解不了！你不是心里有别人了，才要和我分开睡吧？ 团子姐姐：当然不是，如果你要这样说的话，我还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才会对我使用暴力。老公，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遇到了一个难关，需要你来帮我度过这个难关。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 他：我愿意帮你，可是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睡不着！ 团子姐姐：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好吗？就算是为了儿子，我们暂时分开睡，好吗？他也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 他：那好吧。暂时分开睡，是多少天？ 团子姐姐：半个月吧。 他：不行，最多十天。 第85章 你离婚，我娶你 sul界面上显示消息“已阅读”，但高士源一直没有看到团子姐姐发来新的消息。他知道，团子姐姐每天都太忙了，也就没有在意。 吃早饭之时，高士源的微信收到了孙菲菲发来的消息：“老高，想我了没有？我昨天梦见你了。” 高士源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里想：如果这条消息是程芳玉或者团子姐姐发来的，那该多好！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能在一起的却又不喜欢，人生为何总是如此！ “菲菲，不要开这种玩笑了。”高士源回复。 旁边的父母看着高士源一会儿笑，一会儿发愣，还以为他谈恋爱了。高母问他：“士源，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要是有女朋友了，就告诉我们一声，省得我们老记挂着。”高父也说。 找女朋友的事情，高士源的父母已经说过不知多少遍，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拖着：“爸、妈，找女朋友的事不能着急，如果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肯定不会幸福的。” “爱情真有那么重要吗？以前的人不谈恋爱，不也都结婚了？我和你爸也是别人介绍的，一辈子不也过来了吗？可以先结婚，再慢慢培养感情。”高母说。 “妈，现在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三十多岁，没结婚的人，多的是。”高士源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找个对象结婚，不好吗？”高母说。 高士源心里想：我又何尝不想结婚？如果程芳玉和团子姐姐有一人能够脱离现在的婚姻，变成单身，我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和她结婚。可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和你们说呢？你们会支持我吗？唉，肯定不会！ 一整天，高士源都在想着程芳玉和团子姐姐的事情。一个在现实中，一个在网络上，性格相似的两个人都真实存在。虽然他们的生活大不相同，但同样让高士源牵肠挂肚。 程芳玉的微信朋友圈现在已经很少更新，偶尔更新也是到了某个节日发一些祝福的话，想要获得她最近的消息，已经变得越来越难。 主动联系她，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她是一个婚姻幸福的女人，至少她展现出来的是这样。高士源提醒自己，不能和她太过亲近，最好是互不来往。 团子姐姐与程芳玉不同，高士源和她可以无话不说，偏偏她的婚姻又是那样的不幸，让人无比牵挂，让人心疼，然而两个人在现实中却互不相识，不能见面，甚至连真实的姓名都不知道。 晚上八点四十二分，高士源终于等来了团子姐姐的消息：“你就是白天想太多了，才会做那样的梦。” “或许吧。团子姐姐，它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又打你了吗？”高士源回复。 “没有。不过我还是担惊受怕，怕他半夜会突然起来打我，所以不敢睡，到了两点多才睡的，五点就起来了。” 团子姐姐的回复，完全在高士源的预料之中，可是他仍然觉得难以接受，忍不住摇头叹息，然后回复说：“团子姐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会出问题的。” “也许已经出问题了，今天我感觉胸口很闷，有一阵还很疼。不过，时间不长又好了。” “你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吧。如果是比较严重的病，就赶快治疗。” “我现在甚至希望我能得一种非常严重的病，这样他就不会再强迫我和他那样，不会再打我，我也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不用再害怕。” “团子姐姐，你太苦了，太累了。这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高士源痛苦万分，他知道团子姐姐现在过的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两个痛苦的人能在一起，那该多好！ “这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呢？就算真的离婚了，谁又能保证下一段婚姻一定会幸福呢？婚姻太难了，我已经绝望了。” “拯救”团子姐姐的想法在高士源的心中被再次点燃，迅速膨胀，他颤抖着双手回复消息： “团子姐姐，不要绝望，人生还有希望！如果你离婚的话，我娶你，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我没有很多钱，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看书、一起散步、一起做饭、一起照顾孩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sul界面显示消息“已阅读”、“对方正在输入中”，仿佛对方打了一条很长的消息。一分钟后，高士源看到了新的消息，却只有五个字：“我们不合适。” 团子姐姐的回复在高士源的意料之中，然而他心中“拯救”她的信念还是无比强烈，就回复道：“为什么不合适？你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我们是异性知己，是灵魂伴侣，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 “我3八了，而你才30岁。我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有一个孩子，而你还没有结过婚，这对你太不公平了。而且，到了我这个年龄，已经很难再怀上孩子了。你应该和一个年轻的女孩结婚生子，那才是你应该有的生活。” “团子姐姐，我不在乎你的年龄，不在乎你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孩子，我在乎的是你。有好几个年轻的女孩说过喜欢我，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对她们没有感觉。活了这么久，我真正喜欢过的就只有你和那个女同事。” “不要再这么说了，好吗？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 高士源原本就清楚，他和团子姐姐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团子姐姐的话，让他更加明白了这一事实。 与团子姐姐在一起的意念之火熄灭了，但“拯救”她的想法还在，必须想办法让她脱离苦海。高士源又给团子姐姐发消息： “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团子姐姐，我也希望你能离开那个家。你还记得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吗？就像娜拉一样，你离开这个根本不爱你的丈夫吧。” “他说，他爱我。我说分开睡的时候，他说他非常爱我，无法忍受身边没有我。” 高士源非常愤怒：这个混蛋，它也配说爱这个字吗？！ 第86章 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高士源对团子姐姐说：“它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打你呢？它一点都不尊重你，只是把你当作一个发泄欲望的对象。团子姐姐，找一个律师和它谈判吧，离婚是你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真的离了婚，孩子该怎么办？他还这么小，要变成一个没有爸爸的人吗？”团子姐姐回复。 “离了婚，孩子仍然可以见它，孩子还有爸爸。” “如果孩子的抚养权没有判给我，而是给了他，我该怎么生活？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孩子的日子。” 高士源非常理解团子姐姐的心情，一个世上少有的好女人怎么会不疼惜自己的孩子呢？他万般无奈，只能说：“孩子的事情，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是啊，如果没有孩子，我肯定会更勇敢，和他离婚的。” 高士源还是希望团子姐姐能够离婚，就在网上迅速查找离婚抚养权判决的问题，然后给她发消息：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离婚时抚养权的判决，是以有利于孩子成长为原则的。孩子一直是你带，而且你也是有工作的，从你看的书来判断，你的文化水平应该也很高，再加上你的丈夫经常喝酒，还有家暴的行为，只要你配合律师搜集证据，孩子的抚养权大概率会判给你的。” “你真是一个有心人，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不用谢，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你不了解他，如果我主动提出离婚，他会闹的非常厉害，就算我打赢了官司，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我，他也还是会来找我闹的。你让他不痛快，他会让你更不痛快。” 团子姐姐的话，让高士源感到眼前漆黑一片，一个好女人嫁给了一个无耻的偏执狂，难道就只能一辈子受苦，没有任何办法摆脱吗？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发了一句：“你生活的太苦了。” “我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是团子姐姐最常说的一句话，本来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话，她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凄凉。要想摆脱这种痛苦的“习惯”，唯有离婚！高士源说：“团子姐姐，它来找你闹，我们也不怕。不行，我们就报警。” “那样好吗？毕竟夫妻一场，他还是孩子的父亲。” “团子姐姐，仁慈是用来对待仁慈的人的，对待像它那样的恶魔，不能心软。你越心软，它越猖狂。”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团子姐姐，勇敢一点，强大一点，行动吧。早日从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离婚终究是一件大事，一旦离了婚，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还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呢？它不会改变的，不可能珍惜你！” “我知道他很难改变了，这段婚姻的结局必然是离婚。” “那你还等什么呢？早日脱离苦海，不好吗？” “我想等他倦怠，厌倦了这段婚姻。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不用打官司，心平气和地就把婚离了。真的打官司，时间会很长，我和他的关系也会闹的非常僵，难免会影响到孩子，可能会对他的心灵造成伤害。” 高士源既高兴，又悲哀，一个人的善良成了她受苦的原因！他回复说： “团子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处处为别人考虑，为什么就没有替自己想一想呢？你太善良了，活得太苦了。人的一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能够获得幸福。” “能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我听到他回来了，有时间再聊。” “它又出去喝酒了吗？” “嗯。” “一定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害。” “嗯，我会的。” 聊完天，高士源仍然睡不着。团子姐姐有多么不幸，他就有多么痛苦。 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高士源想到，团子姐姐每个夜晚都遭受欺凌，靠读书来安慰受伤的心灵，等待黎明到来。他将心中的牵挂写成了一首诗，发给了团子姐姐： 《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当你深陷痛苦的时候 我的朋友，你要知道 我也同样在饱受煎熬 因为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你的每一次心痛 都会扯动我的心跳 请相信吧，我的朋友 所有的夜晚都会过去 光明的时刻终将来到 让我们一起迎接曙光 那温暖的怀抱 国庆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肖锋以辨认双胞胎为名，去看望了一次孙菲菲。让孙菲菲略感意外的是，肖锋和宋达仁一样，也是马上就分清了这两姐妹谁是乔梦，谁是乔雨。 肖锋学历不高，有自己的事业，人也够时尚，年龄也合适，还能很容易地分清她们姐妹俩，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二乔姐妹的择偶标准。乔雨随即就心动了，将原本用来倒追宋达仁的计划，放到了肖锋身上。 肖锋的心思在孙菲菲身上，但孙菲菲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也没有办法。乔雨相貌还算漂亮，收入也很可观，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肖锋就把她当作了备胎，先谈着，以后再看。 十月七日，晏超然和高士源都回到了玮城。晏超然满脸喜悦，高士源则是心事重重。 以前，晏超然和高士源一样饱受催婚之苦，如今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自然也就不再害怕家人的盘问。家人高兴了，他自然也就轻松了。 当然，晏超然更高兴的是，回到了玮城，就能见到分别多日的吕晓红。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已经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然后在外面散散步。 高士源很羡慕晏超然，可以和喜欢的人经常见面，谈情说爱。他自己虽有喜欢的人，但一个能见得着，却不能经常见，见了面也不能表达真实的情感，另一个虽然经常“抱抱”，却根本见不着。 程芳玉和团子姐姐是高士源的两个月亮，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中。天上的月亮每天变化着形状，让人无限向往，却只能远远地仰望。水中的月亮，随着水波摆动，仿佛近在咫尺，你伸手去碰，却立刻碎成了一片，不过是一场幻梦。 第87章 不淘汰，还等什么？ 说话的时候，高士源把团子姐姐的事情告诉了晏超然。晏超然说： “你说的这个团子姐姐，生活真的太苦了。女人要想轻松活着，其实比男人要容易。而她却选择了要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这样的女人的确值得去爱。士源，你说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了性格相似而命运截然不同的两个女人，程芳玉很幸福，这个团子姐姐却如此不幸。” “这是上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高士源苦笑着说。 “不管她们幸福与否，都几乎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感情的事情，你还是要另作打算才行。” “我明白。心里原本只有程芳玉，我就已经很难放下，现在又多了团子姐姐，而且她是那么不幸，我又怎么放得下呢？我必须帮助她离开现在噩梦般的婚姻。” “可是她不肯见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只是在网上交流，终究还是缺少力度。” 高士源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晏超然说的事情，正是他痛苦的根源。 晚上，晏超然开着车去和吕晓红约会。两个人更加亲热。 孙菲菲下班后，来到了东武小区，和高士源见了面。孙菲菲有多热情，高士源就有多冷淡。 高士源有些后悔和孙菲菲说了一年之约，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十月八日，重新上班。《超古》杂志编辑部来了五个“新人”，他们是文化局派来帮工的。 一上班，尚雪峰就把编辑部的人和五个帮工召集到了一起，说了征文比赛的事情： “这次的征文活动，我们负责初审，就是收到稿件以后，看看有没有违反国家政策和历史事实的内容，还有水平太低的文章。说白了，就是把严重抄袭和凑字数的文章直接给排除掉。还有，文章中出现的错别字，要改过来。之后，把符合标准的文章打包发给专家评审，确定最终获奖名单。” “都去忙征文了，杂志的审稿怎么办？”晏超然问。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征文收到的稿子，肯定会有不少质量不错的，看到有好稿子，就报给我看看，再和作者联系一下，在杂志上刊登出来。能多拿一份稿费，没有作者不愿意的。”尚雪峰说。 接下来，尚雪峰又给每个人做了分工，晏超然、臧雪、周方平加上五个帮工，每两个人为一组交替审稿，他自己担当协调员和总指挥。孙艳是临时工，水平也有限，就不让她参与征文比赛的事情了。 最后，尚雪峰又补充说：“肯定有很多稿子在初审的时候就会淘汰掉，不要直接淘汰，拿来我看一下再做决定。” 开完了会，晏超然就去登录编辑部的邮箱，看看有没有新投来的稿件。按照以往的经验，假期之后第一天上班，应该是没有什么稿件的，因为作者也要放假。征文活动又是从十月一日开始的，应该也不会有人投稿。 登录之后，晏超然才发现，他的想法非常错误，虽然没有什么人给《超古》杂志投稿，但参加征文比赛的文章却有八篇。 他对编辑部其他人说：“举办征文比赛的通知是九月二十九号才下发的，今天一上班，邮箱里就有八篇。看来这个国庆假期，有不少作者并没有放假。” “那倒不一定，有的作者可能是把以前写的稿子改了改，甚至一点都没改，就投过来了，不过是应付公差罢了。如果真想写一篇好文章的话，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写得出来，除非是水平很高的作者。”周方平说。 “有道理。”晏超然说。 国庆节假期前，尚雪峰就已经知道了有五个人要来帮工，还向文化局申请了五台计算机来。 燕然楼上空置的房间很多，但分开办公不利于审稿工作的交流。编辑部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足够十个人办公用，于是尚雪峰就让五个帮工和晏超然他们一起办公。 所有人都有计算机，收到的稿件不用打印出来，也可以审。但尚雪峰让把所有的稿子都打印出来，因为市里面为这次活动下拨了经费，必须得花出来，要是花不完，还得退回去。编辑部难得获得这么多经费，不花白不花！ 晏超然把八篇稿子打印出来，四个组，正好一组两篇。 和晏超然一组的人，是从玮城市文联借调来的，是今年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姓刘，别人就管他叫小刘。 晏超然打开自己要审的第一篇稿，看了一眼题目和作者的单位，发现稿子刚好是文联发来的，署名作者是文联的主席。 征文比赛的通知里面明确要求，每个单位提报的文章，有一篇要署名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文联是一个很小的单位，只有一篇稿子的任务，文章的署名自然是一把手。 那篇文章的实际篇幅并不长，但字号和行距很大，表面上看起来也就是一篇“大作”了。晏超然看了一遍，发现文章不过是从网上复制粘贴了一些内容，东拼西凑而成，毫无新意，心里说：这种稿子不淘汰，还等什么？ 文章上写着文联主席的名字，小刘刚好是来自文联，正可以问问他。晏超然对小刘说：“小刘，你们主席的这篇文章是他自己写的吗？” “不是。”小刘说。 对这个回答，晏超然一点都不意外。虽然“一把手”这三个字上面有个手字，但是除了签名字以外，他们常常是只动口不动笔的。一个单位的一把手还亲自写文章或者文字材料，那才真的意外呢。 “是谁写的？”晏超然说。 “写的怎么样？”小刘说。 “不怎么样。谁写的？” “说实话，这篇文章是我写的。” “是你写的，不会这么巧吧？”晏超然想到了文章的作者另有其人，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就在面前。 “没错，就是我写的。我刚刚参加工作，又是从外地考过来的，玮城的每条街道叫什么名字我还没记全呢，就叫我写征文，我又不能不写，只能在网上抄。” 晏超然觉得匪夷所思，就问小刘：“你们单位里就没有别人了吗，非要让你这个刚来的外地人写？” 第88章 身份地位也是一种水平 小刘感到很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们单位的人本来就少，除去领导，再除去老同志，真正年轻的就俩人，那一个还生孩子，回家休产假去了。我不想写，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写。” “也够难为你的。”晏超然笑着说。 “我知道写的不好，肯定也得不了奖，现在直接淘汰就行了。” “得拿给尚主编过过目再说。” 除去文联主席的这一篇，晏超然看的另一篇稿子是一个小学老师发来的，文章非常平庸，也有一部分内容明显是从网上复制下来的，但相比小刘代写的那一篇，还是要好一点。 如果按照晏超然的标准，这两篇文章都应该淘汰。小刘完全同意他的意见。 晏超然和小刘把两篇文章拿给尚雪峰看。 尚雪峰没看内容之前，先看了看两篇文章的作者和所在单位，然后对小刘说：“小刘，这是你们韩主席的文章，你怎么也给淘汰了？” “尚主编，跟您说实话吧，韩主席这篇文章是我凑出来的，都是在网上抄的。什么水平，我太清楚了，直接淘汰掉就行，不用再拿给专家审稿，白浪费人家的时间。”小刘说。 “话可以这么说，但事情不能这么做。文章上面写的是韩主席的名字，那就是他的文章，初审就给淘汰了，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面子往哪儿搁？还有，小刘，你回去以后，韩主席问起来，你怎么回答？还能告诉他初审就给枪毙了吗？”尚雪峰说。 听着尚雪峰和小刘的对话，晏超然觉得很有意思，一个是体制内的老江湖，另一个是刚进来的新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他问尚雪峰：“主编，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韩主席这篇文章不管水平怎么样，都不能淘汰，要进入下一轮的专家审核。还有，超然，这篇文章你编到下一期《超古》杂志里用。”尚雪峰说。 文联主席的文章初审不能淘汰，要保送进专家审核，这个结果晏超然是可以理解的，但要刊登在杂志上，他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于是说：“把这篇文章放到杂志里？主编，这篇文章真的很差，获不了奖，也达不到杂志录用的标准。” “超然啊，你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你想啊，韩主席也是一级领导，从来没给我们投过稿。参加征文比赛吧，得不得奖是人家专家最后说了算。既然获不了奖，我们的杂志上再不用，那人家不是白参加了？要顾全大局！”尚雪峰说。 尚雪峰的话让晏超然无言以对，他又问另一篇文章怎么处理：“韩主席的稿子要留着，另一篇文章怎么处理，您给个意见，是一个小学老师发过来的，写的比韩主席那篇稍微好一点。” “那一篇淘汰。文章水平不够，又不是什么领导职务，这样的文章可以直接淘汰。”尚雪峰说。 “好，明白了。”晏超然说。 “超然，你回去和别人说一下，凡是市里各单位的主要领导署名的稿子，不管水平怎么样，都不能淘汰，而且都要录用到杂志里。”尚雪峰说。 “明白。”晏超然说。 晏超然的确明白了，他太明白了，在征文活动中，甚至是在所有的活动中，一个人的业务水平是一回事，身份地位是另一回事，或者也可以说，身份地位也是一种水平，一个人只要达到了足够高的地位，做什么都是对的。 当然，一般而言，一个人在职业上能达到某种高度，成为或大或小的领导，工作能力应该是比较强的，但能力与职务完全不匹配的人自古就有，而且数量很多。 古代的不用多说，看看明朝一朝的皇帝们都在干什么，就一目了然。 至于现代的例子，晏超然更是亲眼见过，而且不止一个。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被借调到另一个单位去，那里的一把手既没有工作能力，也没有领导能力，做事没有计划，朝令夕改，导致工作拖沓，效率极低，然而领导自我感觉还非常良好。 下班以后，晏超然把他明白的事情告诉了高士源和宋达仁，几个人都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 后面的日子里，《超古》杂志的邮箱每天都会收到数量不等的稿件，只有少数文章写的很好，多数都是拼凑而成，还有很多稿件是抄的网上的同一篇文章。晏超然见怪不怪了。 十月下旬，省里在烟台组织了一个文化出版方面的培训班，时间是一个星期，实际是五个工作日。《超古》杂志编辑部要派一个人去参加，而且只有一个名额。 周方平年龄大了，对外出学习的事情向来都不热衷。臧雪是局长的千金，让她一个人外出，怕出意外。孙艳是临时工，没资格去。尚雪峰又有一堆事要处理，脱不开身。最合适的人选也就是晏超然了。于是，去烟台培训的机会也就给了他。 能外出培训，晏超然的心情有些矛盾。烟台是着名的海滨城市，他一直想去那里看一看，但始终没有得到机会。 虽然十月下旬已不是到海边旅游的最佳季节，但去看一看总还是可以的。而且举办培训班的地方就是海边的一家酒店，吃饭、住宿也是在那里，虽然不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面朝大海却是实实在在的。 去外地培训，意味着要离开玮城，和吕晓红分开一段时间，这又让晏超然觉得有些失落。吕晓红也没有去过烟台，他们两个人就商量好，培训最后一天，吕晓红也去烟台，两个人在烟台过周末，玩上两天再回玮城。 到了报到的那一天，晏超然乘坐火车到了烟台。到滨海东路的酒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在酒店一楼完成了报名。 会务组安排的住宿主要是两人间，不喜欢合住的可以调换单人间。晏超然以往参加培训时，和别人合住过，有两次遇到的室友都是打起呼噜来震天响，吵得他完全睡不着觉。 这次培训需要住五天，晏超然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万一再遇到一个打呼噜的室友，别说培训了，他白天睁眼都困难。要不要换成单人间呢？ 第89章 偶遇前女友 每个单位都是有明确的差旅费标准的，《超古》杂志编辑部也不例外，执行玮城的通用标准。晏超然要住的酒店，双人间的价格符合标准，单人间的价格稍稍超标，费用中均包含了一日三餐的钱。 虽然单人间价格超标，但开发票时却可以只写住宿费用。选择住单间，晏超然回到单位以后，除了按照差旅费最高标准报销住宿费之外，还可以领取额外的伙食费，两项加起来，等于是变相地全额报销了培训期间的所有费用，而且自己还能剩一点。 晏超然并不想占公家的便宜，但别人都这么做，他也不能跟别人对着干。而且他也确实害怕遇到打呼噜的室友，于是就加钱换成了单人间。 报完到，晏超然拿着培训材料和房卡向电梯门口走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超然。”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晏超然转身看去，那是一个中等身高、留着波浪形黑茶色长发的女人。看着这个女人，他一时间愣住了。 女人拉着行李箱走过来，说：“超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晏超然怎么会不认识她呢？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前女友刘一柳。时隔多年，再次相见，晏超然虽然没有了当初的激情，但仍然会心跳加速。他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说： “我当然认识你啊，一柳，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超然，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参加培训班的吗？” “对，你也是吗？” “我在出版社工作，社长让我来参加培训。你是在玮城上班是吗？” “对，我在玮城一家小杂志社上班，杂志都没有刊号的。比不上你，在青岛的大出版社。” “超然，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你才不愿意回青岛工作。如果当年我们本科毕业，一起回青岛，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把行李箱给我吧，你先去报上名。一会儿，我帮你把行李箱提到房间去。” “超然，你对我还是这么好。我先去报名了。” 刘一柳把行李箱交给了晏超然，之后去接待处报名。 看着刘一柳的背影，晏超然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大学时，他们两个人是同班同学，刘一柳家在青岛市区，晏超然家在胶南，也属于青岛市管辖，说起来，他们算是同乡。因为是同乡，一入学，两个人就互相感觉很亲切。 是晏超然主动追求的刘一柳。刘一柳往返济南、青岛两地，是坐火车。胶南和济南之间不通火车，晏超然只能乘坐汽车。放假回青岛的时候，他有意坐火车去青岛，然后再回胶南。开学的时候，他又去青岛坐火车，这样也就可以和刘一柳同路。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刘一柳办完报到手续，来到了晏超然的身边说：“超然，你住315房间是吗？” “对，我住315，你住几号？”晏超然说。 “我住你对面，316。你只带了这一个背包？”刘一柳没有告诉晏超然，她是看了他的房间号之后，有意选的这一间，和他做邻居。 “对，只有一个包，就带了两件换的衣服，别的都没带。” “你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刘一柳每次外出，都会带很多东西，包括衣服、化妆品等等，能带的东西都带上，行李箱是必不可少的。晏超然则是轻车简从，能不带的东西就不带，背包其实都太大了，一个手提袋就够用。 “我们去坐电梯吧。我送你去房间。”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电梯，刘一柳站的位置距离电梯按键更近。两个人都以为对方会伸手去按，就都没有动。他们醒悟过来，明白对方在等自己按时，又一起伸出了手，不经意间有了身体接触。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按。”晏超然笑了笑说。 “我也以为你会按，这些事情以前都是你做的。”刘一柳说。 听刘一柳这么说，晏超然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时，每次乘坐电梯，的确都是他按按键，于是再次伸手按了键。 电梯启动，刘一柳又对晏超然说：“超然，你以前不是很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呢？” “没有啊，我现在不就在和你说话吗？”晏超然笑着说。 “超然，还是你说的话能让我开心。”刘一柳也笑了。 只说了几句，电梯就已经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刘一柳先走了出去，晏超然拉着行李箱后出。 电梯正对面的墙上就有指示牌，刘一柳看到指示牌，用手指了指右边，对晏超然说：“我们的房间在那边。” 两个人向右边走去。晏超然又回想起了大学时代。他和刘一柳是同居过的，那时候他们在节假日经常会外出去旅游，免不了去宾馆住宿，也就形成了很多个“我们的房间”。当时的情形，恰与此时相似。 “超然，你在想什么？”刘一柳问晏超然。 “想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我们又住进了同一家宾馆里。要是我们在玮城或者青岛遇到，还好理解，偏偏是在烟台。”晏超然说。 “这很好理解啊，都在一个省，又都是文化部门的，很容易遇到的。你不会是不想见我吧？” “哪里？我为什么不想见你？” “你想见我？” “想见啊。” “一直都想吗？” “一直都想。”晏超然刚说完，就意识到这句话有问题，连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不想见你。”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晏超然看了一眼刘一柳，想问她：你明白了什么？又想到，两个人现在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没有必要问那么清楚，于是也就没有开口。 两个人来到了316房间门口，刘一柳打开门，晏超然把行李箱交还了她。 “超然，你不进来坐坐吗？这是一个单人间，不会有别人进来住的。”刘一柳说。 “你一个人住，就是闺房，我更不能进去了，不合适。”晏超然笑着说。 “那我等会儿去找你吧，我知道你的房间也是单人间。” “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命，不行吗？” 第90章 已经不是当年的恋人 晏超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他把带的东西放好，就躺在床上，又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新闻节目。各种新闻一个接一个的播，他都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刘一柳的事情。 晏超然知道，刘一柳说的“过一会儿”，时间可长可短，并不确定，可能是一个多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他还没等到前女友过来，现任女友吕晓红的电话打来了。他这才想起来，忘记了给女朋友报平安。 “超然，到烟台了吗？”吕晓红在电话里问。 “到了，刚在酒店报完到，现在已经住进房间了。会务组安排的本来是两人间，我怕遇到打呼噜的人，就换成了单人间。” 晏超然还想说：你来烟台以后，要是觉得这个房间还不错的话，我们就住在这儿好了。他和吕晓红还没有同居过，想着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也就没说。 “换成单人间最好，和陌生人住在一块儿，是觉得别扭，要是那个人打呼噜，就更不好了。超然，你睡觉不会也打呼噜吧？” “我不打呼噜。” 晏超然的确不打呼噜，刘一柳曾经对他说过，他不像别的男人一样打呼噜。 刘一柳在高中的时候谈过男朋友，晏超然是知道的。她对他说过，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那个男朋友。她说，那时候她年龄太小，太糊涂了。晏超然爱刘一柳，也就不计较这些。打呼噜的男人就是刘一柳高中时的男朋友。 “在外边，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不在身边，你也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到了晚饭开始的时间。晏超然正想过一会儿要不要去叫刘一柳一块儿去吃饭，就传来了敲门声。他想到，来的可能是刘一柳，于是急忙穿好衣服，去打开了门，果然是她。 刘一柳的穿着和梳妆已经与下午遇到时非常不一样，显然是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超然，去吃饭了。”刘一柳说。 “现在吃晚饭，可能还稍微有点早吧？”晏超然说。 “吃自助餐，早点去好。吃完饭，我们一块儿去海边散散步。” 虽然晚上的海边有些冷，晏超然还是想去海边散散步的，但和刘一柳一块儿去，他总觉得有些别扭，而且几天以后吕晓红就要来烟台了，她如果知道了自己和前女友一起在海边散步，会怎么想？ 于是晏超然假装没听到散步的话，只说吃饭的事情：“我们去吃饭吧。”说完，转身关上了门。 两个人很快来到餐厅。晏超然空着手，在门口拿了餐具，就去取餐。刘一柳提着一个包，先把包放在一个餐桌上，然后才回来取餐。 晏超然喜欢吃什么，刘一柳喜欢吃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 以前在一起时，每次吃自助餐，晏超然都会先挑选刘一柳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再选自己喜欢吃的。时隔几年，再次一起吃自助餐，晏超然竟不自觉地又挑选了很多刘一柳喜欢吃的东西。 晏超然取完餐，拿到刘一柳放包的那个餐桌放好，又去盛粥。他给自己盛了一碗大米粥，给刘一柳盛了一碗小米粥。回到餐桌时，刘一柳刚好取完餐回来了。 看到小米粥，再看看晏超然取的食物，刘一柳说：“超然，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啊，拿的都是我喜欢的。你对我真好。”又看着自己取的餐，“你看，我也拿了你喜欢吃的。” 晏超然看了看刘一柳盘子里的食物，的确有不少是他所喜欢的，一时间心里非常感动，恍惚回到了大学时代，但今时终非往日，他很快又返回现实。 “那我们就一块儿吃吧，不用分你我了。”晏超然说。 “不分你我，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分开就好了。”刘一柳说。 见面之后刘一柳的言行举止，让晏超然越发觉得，她对自己似乎还有感情。然而，两个人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恋人，一个已经嫁为人妻，一个也有了女朋友。 尽管面前的刘一柳仍然对晏超然有着很强的吸引力，但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有两道障碍，那障碍代表的是责任，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都不应该再产生什么男女之情。 晏超然没有直接回应刘一柳的话，而是说：“这么多东西都是你和我喜欢吃的，我们天天这么吃，等培训结束的时候，恐怕都要长胖了。我们回去以后，单位里的同事一看：你是谁？” “超然，你是觉得我变胖了吗？”刘一柳说。 “没有啊，和当年在学校时一样，身材还是这么好。我刚刚是开玩笑，你是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人，我会变胖倒是真的。”晏超然笑着说。 “我知道我生了孩子以后变胖了，不过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你下次少给我拿一点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吃多了，真的会变胖的。不过，你应该多吃点，你现在这么瘦。” “哪儿啊，我一点都不瘦，比当年在大学时重了十几斤呢。” “那也太瘦了，你本来就瘦，还是要多吃点。” 两个人吃着饭，刘一柳又说：“超然，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俩一块儿吃自助餐吗？” “吃过很多次，你说的是哪一次？”晏超然说。 “就是那一次，我们上大三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在学校北边的自助餐吃饭，就和现在差不多，你拿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来，我说，如果我吃胖了怎么办？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 “我们毕业都七年多了，这么多年以前随口说的话，现在怎么还能记得？” “你说，如果我吃胖了，你会负责，而且是一辈子。” 刘一柳说的那次对话，晏超然其实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不想再提起，因为那是他的伤心记忆，而且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再提那件事，也毫无意义。 “可能是这么说的吧，不过现在你已经有别人负责一辈子了，我们那时候说的话，就让它随风飘散吧。”晏超然说。 第91章 我和他结婚是一个错误 晏超然的话，让刘一柳感到愧疚，没有再往下说。两个人在比较沉闷的氛围中吃完了饭。 要起身离开餐厅时，刘一柳说：“超然，你晚上有什么计划吗？” 晏超然并没有多想，随口说：“没有什么计划。”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晏超然其实是想出去走一走的，但要和刘一柳一块儿出去，会比较尴尬，便说：“晚上海边太冷了吧？” “没关系的，就散散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有很多话在这里不方便说，我们散步的时候，正好可以聊一聊。” “要不明天中午吧，中午暖和点。”晏超然之所以说中午，不只是因为暖和，还因为白天比晚上更“安全”，不容易发生什么事情。 “不行，我就要现在去。天都黑了，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外面走吗？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谈恋爱的时候，晏超然就拿刘一柳没办法，现在依然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一起去散步。 二人走出酒店，很快就到了海边。晏超然和刘一柳没有在烟台的海边一起散过步，但没少在青岛的海边散步。刘一柳对晏超然说：“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海边散步吗？” “记得，和现在差不多。”晏超然说。 “那时候多好啊。时间过的真快，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毕业的时候我们二十三岁，现在转眼三十岁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超然，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很好啊，我在编辑部里上班，和高士源在一块儿租房子住。高士源，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就是你那个最好的朋友。你说，你们俩一块儿租房子住？” “实际上不仅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儿租，还有一个朋友和我们一块儿住，一人一间。” “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和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块儿，你觉得会是一个女孩吗？我和高士源租了一套三居室，剩下的一个房间就租出去。以前倒真的有一个女孩住过几天，本来交了一个月房租，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搬走了。 因为什么呢？不方便！不光她不方便，我们也不方便。后来我们就不租给单身女孩了，除非她是高士源的女朋友。不过，高士源要是真有女朋友，还要住进来，我就要搬出去了，不当电灯泡。” “你们是三个男的一起住？” “对，三个男的，我、高士源，还有一个外卖小哥。” “你和高士源都没有结婚吗？” “没有，要不也不会一块儿租房子住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有一两分钟没说话，刘一柳又说：“超然，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过的好不好呢？” “那是你的私事，我不方便问。”晏超然不是不方便问，而是不想问。刘一柳抛弃了他，和别人结婚，他有什么好问的？如果问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我知道，我对你伤害太深了，你一定还在恨我。” 晏超然恨不恨刘一柳呢？当然是恨的，尤其是在她刚结婚的时候。可是晏超然对她，更多的是爱。随着时间的推移，爱一点点降温，恨也随之消失了。所以，他对刘一柳说： “没有，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真的。” 刘一柳停下脚步，看着晏超然，说：“那你和我说一句，一柳，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晏超然也停下脚步，看着刘一柳，说：“行。一柳，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刘一柳的话透着伤感。 晏超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尽管和刘一柳分开了，还是她抛弃了他，但面前这个女人毕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不论怎样，他都希望，她能生活幸福。他对刘一柳说： “一柳，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当年不是和我说，我们不合适，你和他才是最合适的吗？” “超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嫁的人是谁吗？” “你没有和我说过，我只知道，他才是你最爱的人。” “错了，都错了。”刘一柳情绪非常激动，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其实他就是我在高中时的那个初恋。” “原来是他。既然是初恋，你们在一起，不是应该很幸福吗？” “你听我继续往下说。当初，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你读了研究生，我回了青岛工作。我们本来是说好，等你研究生毕业，回青岛工作，我们就结婚。” “对啊。”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读研究生就好了，我们一起回青岛，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世事难料。” “我回青岛工作不久，就遇到了他。他刚从国外回来，我们聊过之后，我才知道，他高中毕业以后去了国外读大学。他家条件很好，想送他出国，是很容易的事情。” “噢，原来你的初恋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晏超然的心情很烦躁。 “超然，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因为他比你有钱才和你分开的。” “我知道，是因为你爱他胜过爱我，你和我说过。” “我现在才知道，当时自己是多么的糊涂。我们重逢之后，他经常来找我，还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想和我重归于好。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因为我有你。” “可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我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和死缠烂打，就和他在一起了。超然，我错了，真的错了。” 晏超然对刘一柳本来是很爱护和同情的，但听了这些细节之后，越听越愤怒，就说：“我没听出有什么错啊！他有钱，是海归，还是你的初恋，你们在一起，不是天作之合吗？”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头脑发热，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和他在一起纯粹是一个错误。”刘一柳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晏超然心中虽然感到愤怒，但刘一柳终究是他曾经的爱人，他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于是说：“为什么这么说？你们结婚以后发生了什么？” 第92章 说吧，我房间，还是你房间？ 刘一柳看了看大海，叹了口气，说：“超然，你知道吗？人的眼睛有时候会被假象所蒙蔽，他早已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高中生，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们结婚以后，哪哪都不合适，没过多久，就天天闹矛盾。不管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让着我。再后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以为生活可以安定下来，没有，变得更糟糕了。后来我发现，他还有外遇，而且不止一个。” 听了刘一柳的遭遇，晏超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他问刘一柳：“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我现在正准备离婚，过不了多久就会离的。” “那还好，错误的婚姻就应该早一点结束。” 海风吹过来，刘一柳抱紧胳膊说：“超然，我好冷。” “你该多穿点才对。”晏超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刘一柳披上，说，“先穿我的吧，我们现在就往回走。” “超然，你对我还是这么好。”刘一柳微笑着说。 晏超然笑了笑，没说什么。海风吹在身上，他感到瑟瑟寒意。 两个人往回走，走了一段，刘一柳突然说：“超然，你还爱我吗？” 问题太过突兀，晏超然措手不及，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刘一柳停下脚步，抓住晏超然的手，说：“超然，我错了，我现在知道了，你才是最爱我的人，我最爱的人也是你。不是因为今天遇到了你，我才会这么说，我早就想明白了。 之前，我以为你肯定已经结婚了，我们很难再遇到，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在一起。我们在这里重逢，而且你还没有结婚，这或许是上帝给了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吧。等我离婚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晏超然猜到了，刘一柳对他或许还有感情，却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他没有认识吕晓红的话，他是很有可能与刘一柳重新在一起的。然而现在，吕晓红已经取代了他心中刘一柳曾经的位置。 “一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的话，我现在最爱的人的确是你，而且有可能一辈子爱的都是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我有女朋友。”晏超然说着，把自己的手从刘一柳的手中抽了回来。 刘一柳没有再去抓晏超然的手，她看着晏超然，说：“你爱她吗？” “爱。”晏超然回答得很干脆。 “你还爱我吗？和我说实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晏超然只好看着刘一柳的眼睛，放慢语速说：“一柳，说真心话，我没有忘记你。在今天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忘了，可是就在下午，我发现没有，我甚至还爱你。” “超然，既然我们都还彼此相爱，我们在一起吧。”刘一柳脸上现出了笑容。 “一柳，我对你的爱是一天天在消逝的，而对现在女朋友的爱却是在一天天增长的。我们不能在一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没有月光宝盒，可以让我们穿越回去，重新来过。”晏超然说完，把头转向了大海。 “我明白了。”刘一柳也看向大海，仿佛大海能把他们带回大学时代。 晏超然把外套给了刘一柳，身上很冷，想快点回到酒店去，就说：“一柳，海边风太大了，我们快回酒店去吧。” “好，我们快点回去。你把外套给了我，太冷了，要不我再给你穿上吧。”刘一柳说着，迈开了步子。 “不用，你上大学时就身体弱，容易生病，我没事，扛得住。”晏超然说。 “超然，还是你对我好，他从来不会这样关心我，只会叫我让着他。” 晏超然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和刘一柳结婚了，会怎么样呢？大概也会产生不少矛盾，但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他会尽可能多地照顾好她。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刘一柳又问：“超然，你女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培训结束那天，她会到烟台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两个人走回了酒店。晏超然想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看看电视，再给吕晓红打个电话，或者在微信上聊聊天。 来到两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晏超然以为刘一柳会主动把他的外套还给他，然而她丝毫没有归还的表现，而且也没有去开她自己的房门，而是对他说： “超然，现在时间还早，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情，你不请我去你房间里面坐坐吗？” 晏超然不想说真话，就编了个借口：“房间里太乱了，还是不要过来了。” 刘一柳没有放弃，又说：“都是一样的房间，要不你到我房间吧。” 晏超然没有办法，只好说：“一柳，和你说实话吧，不是乱不乱的问题，我们的关系特殊，我怕我女朋友来了之后会误会。”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误会的呀。好了，超然，不要这样绝情好不好？我们就只是一块儿看看电视，聊聊天。说吧，我房间，还是你房间？” 刘一柳是摆明了，只有两条路可选，没有其他的选择。晏超然知道拗不过她，就说：“那就你房间吧。我先回自己房间一下，一会儿去找你。” 晏超然之所以选择去刘一柳的房间，因为他明白，不管去哪个房间，他们都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如果刘一柳去他的房间，保不齐会落下什么随身之物，而且她身上喷了香水，所过之处，都会留下香味，容易让人误会。 刘一柳去开自己的房间，身上还披着晏超然的衣服，并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晏超然只好主动去要：“一柳，我的衣服。” 刘一柳回身一笑，说：“我把衣服留下当人质，一会儿你来了，我再还给你。” 晏超然无可奈何地回自己房间，先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换上拖鞋，估摸着刘一柳也换好了衣服，才走出房间，去敲了对面的门。 一会儿，门开了。刘一柳已经换好了轻便的衣服。 “欢迎来做客。”刘一柳说。 第93章 不幸福的家庭也是相似的 晏超然走进房间，坐到了窗边的一个沙发上，刘一柳也过来，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 刘一柳问晏超然：“超然，你喝水吗？” “我不渴。”晏超然说。 “我想喝了。”刘一柳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两瓶纯净水，交给晏超然说，“超然，你帮我拧开吧，我去烧开。卫生间的自来水可能不干净。” “还是我来烧水吧，酒店里的电热水壶不好用。” “超然，还是你最好。” 听着刘一柳夸奖自己，晏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有点甜，还有点酸，有点苦。他不想将刘一柳拒之千里，而且他也做不到，但他又不能和她太亲密了，这个度很不好把握。 晏超然拿着两瓶纯净水去烧开水。烧水的时间，他拿起两个杯子去卫生间洗了洗，之后放在了两个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水很快就开了，晏超然拿过电热水壶倒了两杯水，然后才重新坐下。 晏超然忙碌的时候，刘一柳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翻了翻，找了一个相亲类节目看。 刘一柳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对晏超然说：“超然，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很简单，你现在正在看着呢。”晏超然笑了笑说。 “你们俩是在电视台的相亲节目认识的？” “一柳，你很了解我，我会到电视台去征婚吗？” “你不会。你会觉得，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刘一柳说了那么多的“好话”，晏超然的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浪，反倒是刚刚这句让他产生了很大的感动，因为她还是了解他的。 “这么多电视台都有相亲节目，就没有一个主动来找我去参加的。我等不及，就只能在外面相亲了。”晏超然笑着说。 “超然，你还真想过到电视台相亲啊？”刘一柳并不相信晏超然的话。 “和你开玩笑的，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会去电视台相亲啊。” 刘一柳伸出手在晏超然身上拍了一下，说：“就知道你在开玩笑！谁给你介绍的女朋友？” “是一个同事。” “你女朋友长什么样，给我看看照片。” “过几天她就来了，到时候你就看到了。” “不行，我就要现在看。” 晏超然最怕刘一柳撒娇，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没有办法，他打开手机，找出了吕晓红的照片给她看。 “你看看吧，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刘一柳拿过手机，一边翻看上面吕晓红的照片，一边说：“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 “叫吕晓红，是玮城艺术团的伴奏演员。” “难怪这么有气质。”刘一柳还在翻看照片，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好吧。” “超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 “你女朋友长的和我上大学时很像，身材和相貌都很像。” 吕晓红和刘一柳的确有几分相像，这一点晏超然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她们不过是有几分相像而已，更多的是不同。他想通过开玩笑的方式，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就笑着说： “没看出来你们有哪里长得像啊，除了你们都是人类，而且性别一样。” 刘一柳显然并不想让晏超然蒙混过去，很严肃地说：“超然，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真的，你也别说假话。” 晏超然依旧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俩是有一点像，不过程度很低，不到两分，顶多一点七五。” “超然，你就不能严肃点吗？” “我还不够严肃吗，都具体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了。” 刘一柳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就好了，你总是能逗我开心。” 晏超然不再开玩笑了：“一柳，别再这么说了好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回不去了。” “超然，你不觉得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是一种机缘吗？”刘一柳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晏超然没想到，刘一柳会这么“执着”，只好再次开玩笑：“很好理解啊，我们在同一个省，又都是文化部门的，培训的时候遇到，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下午的时候我说的话。超然，你太坏了。”刘一柳伸手，在晏超然身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谢谢夸奖。” “超然，你不觉得眼前的情景非常熟悉吗？” 晏超然明白刘一柳的意思，何止是眼前的情景，两个人重逢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似曾相识，然而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他对刘一柳说： “我们说点别的吧，比如你的工作。” “工作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出版社，你在编辑部，都是文化部门，没有多大的区别，天天和文字打交道。” “那就说说你的生活。”晏超然确实想更多地了解刘一柳的生活。 “我的生活，”刘一柳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好说的。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要我说，这句话不对，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福的家庭也是相似的。前者夫妻相知相爱，后者夫妻之间没有爱或者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刘一柳并不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她刚刚说出这一番话，让晏超然感到有些惊讶。他更加明白了，这些年刘一柳的确不幸福。他不能再开玩笑了，对刘一柳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婚姻千姿百态，有各种因素在发挥作用，但是否幸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夫妻之间是否是真心相爱的。真心两个字非常关键。动情和动心之间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但很多人并不明白二者之间的本质区别。” “超然，你说的动情和动心两个词真的太对了。我和他就是动情，而不是动心。我们在青岛遇到，以为对方还是当初的那个初恋，就动了情，而没有用心去观察，不知道对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超然，我们两个人才是真正动心的。” 晏超然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对刘一柳说：“一柳，水温正好，你喝点水吧。” 刘一柳也喝了几口水，然后说：“超然，你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第94章 每个人走的路都是注定了的 刘一柳说的对不对呢？晏超然又回想起当初两个人的甜蜜往事，停顿了片刻才说： “你说的都对。我们当年或许的确是动了心，但你的心最终还是动摇了。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晏超然，而你也不再是当初的刘一柳。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我也不了解现在的你。” “那你说说，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这么问，还真不好回答，把这些经历都写下来，能出一本一百万字的小说。”晏超然笑了笑说。 “超然，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刘一柳也笑了。 “我也没有夸张，我们大学毕业七年多了，你结婚也有五年多了吧，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写一百万字一点都不多。你看现在的网络小说，一百万字甚至几百万字的，比比皆是。” “那你写吧，写出来，我给你出版。”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了，超然，别再开玩笑了。不说工作了，工作的事情都差不多，那就说说你的生活吧，说一个具体的问题，我结婚以后，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和我说实话。”刘一柳目不转睛看着晏超然。 “全部加起来得有，让我想想啊，”晏超然假装用手指头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完了，十个手指头都不够用。” 刘一柳知道晏超然说的大概又是玩笑话，但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就问道：“五年多的时间，你谈了这么多女朋友？你是一个月就换一个吗？” “骗你的，我是那种花花公子吗？就算我想当花花公子，也没有钱啊。”晏超然一摊手，装作很无奈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又在开玩笑，你最重感情，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说真的，谈过几个？”刘一柳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喜悦。 “说真的，你结婚以后，很长时间我都非常难过，没谈女朋友。去年，高士源介绍过一个同事给我认识，没成。几个月以前，我编辑部的一个同事介绍了她的闺蜜给我认识，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我对你的伤害太深了。” 晏超然站起来，摆动胳膊，笑着说：“没事了，你看，我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已经痊愈出院了。” “你还开玩笑，你越这么说，我越恨自己！” 从刘一柳的语气和她的表情，晏超然明白，她的话都是真的。他不想再伤害刘一柳，重新坐好，说：“一柳，每个人走的路都是注定了的，我现在和女朋友的感情很好。你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你和现在的女朋友，比我们当初在一起时还好吗？” “这个真不好回答，感情的深浅，没有一把尺子来衡量。” “你们发展哪一步了，那样了吗？” “这个问题就不回答了吧。” “就是说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晏超然没有回答。刘一柳又说：“那就是还没有做？” “一柳，不说这个问题了好吗？” “我就要说，偏要说，不行吗？” “你再说这个问题，我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那就不说了，说说你未来的打算吧。” 晏超然知道，刘一柳问的未来是什么，还是说：“未来的打算，估计会在玮城一直工作到退休了。退休之后干什么呢，暂时还没想。” 刘一柳又伸手在晏超然身上打了两下，说：“谁问你退休的事了？我说的是你对婚姻的打算，你三十岁了，你女朋友多大？” “她二十五。” “二十五，真年轻啊！我就是在二十五岁时结的婚。” 如果不是刘一柳提醒，晏超然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刘一柳是二十五岁彻底离他而去，而吕晓红则是在这个年龄走进了他的生活。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还真是。”晏超然说。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了吗？” “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表，不过我想也不会太久了。”晏超然随口说了一个时间，“大概就是明年后年的吧。” 正说着，晏超然的手机响了，是吕晓红打来的电话。晏超然对刘一柳说：“我女朋友打来的。” “她查岗吗？” “不是查岗，是关心。时间不早了，我得回自己屋里去了。” 晏超然右手拿手机接听电话，左手顺手拿起了床上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返回了315房间，316房间只剩下怅然若失的刘一柳。 培训一天天进行，晏超然和刘一柳每天一块儿吃饭、上课、散步、聊天。虽然刘一柳每天都在试图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重建关系，但是晏超然始终坚持自己的底线，不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时间很快来到了星期五，培训即将结束。 酒店退房时间最晚是下午两点，如果是一般的房客要延迟退房的话，是要多收费的。但晏超然参加的这次培训，主办方是省直机关，面子足够大，还是酒店的长期大客户。主办方与酒店沟通之后，后者随即就答应了将退房时间免费延迟一个小时。 培训班在下午并没有安排课，只是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结业仪式，然后给每个学员发放了证书，培训也就结束了。此时不到下午两点半。 学员们陆续退房，离开酒店，或乘汽车，或乘火车，返回居住地。 吕晓红请了一天的假，坐火车到烟台。她下午三点半左右就能到烟台。 晏超然要去火车站接吕晓红。看上去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但万一路上再堵个车什么的，就很紧张了。 培训结束，返回房间的路上，晏超然走的很快。刘一柳穿着高跟鞋，跟不上，就对他说：“超然，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我去火车站接人。”晏超然说着，放慢了脚步，和刘一柳一起走。 刘一柳马上就想到了晏超然要接的人是谁：“接你女朋友？” “对，她三点半就到站了。” “你对她可真好。” 晏超然想起和刘一柳的一些往事，说：“以前我也这样接过你呀。”忽想起这句话有些伤人，又说，“一柳，你不是正好也要去坐火车吗？我们一块儿走吧。” “我不和你去。” “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第95章 香水味 晏超然着急去火车站接吕晓红，没有看刘一柳，也没有多想，就回了一句：“还是生气了。” “我们去的不是同一个车站，快去接你的女朋友去吧。等一会儿，我会自己走的。”刘一柳也没有看晏超然，语气很不平静。 说到这里，两个人来到了房间门口，各自去开门。 晏超然回头对刘一柳说：“一柳，我就不等你了，放下东西就走。我们回来，应该见不着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再也不见了。”刘一柳没有回头。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用不着你管！” 刘一柳进入房间，用力关上了门。晏超然也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马上又走了出来。来到酒店门口，没有路过的出租车，只好又约了一辆车去火车站。 在路上，晏超然想起刚刚刘一柳说的话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想到：我一直以为，刘一柳离开我，和别人结婚，是把痛苦留给了我，把幸福留给了她自己。没想到啊，她同样是一个不幸福的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柳啊一柳，如果我没有认识吕晓红的话，我们或许还可以在一起，因为我并没有忘记你。然而如今，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幸福与否，已经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希望你的生活能够好起来，我们就此别过吧。 晏超然感到有些难过，就去看窗外的风景。 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刚好三点。晏超然给吕晓红打电话：“晓红，火车正点吗？” “正点，可能还会早到十几分钟。前面的站都是提前到的。” “得亏我提前来了。” “你到火车站来接我了？” 晏超然忽然想起，吕晓红还不知道培训已经结束了，就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说：“培训刚结束，我还在酒店呢。” “我怎么听着你那里那么吵？” “培训结束了，在排队领结业证书呢，所以很吵。” “噢。我到了之后，自己过去就行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晏超然在出站口外面来回溜达，眼睛不时看一看有没有旅客走出来。二十分钟后，吕晓红乘坐的火车抵达了车站，旅客们陆陆续续从出站口出来。 吕晓红在快到出站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晏超然，又惊又喜。一走出来，她就对晏超然说：“超然，你不是在酒店等我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飞过来的。”晏超然笑着说。 “我知道了，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火车站了，那些声音就是火车站的声音，你还说是在排队领结业证书。” 吕晓红假装生气的样子，让晏超然觉得特别可爱。他想开一个玩笑：“我是排队领结业证书啊，证书已经领完了，就是还差一个章。” “证书上没有盖章？”吕晓红很是疑惑。 “这个章很特殊，要你来盖才行。”晏超然故作平静地说。 “什么章，怎么还要我来盖？”吕晓红看着晏超然，更加困惑。 晏超然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笑着说：“章要盖在这儿，当然只有你来盖才行啊。” 吕晓红这才明白，晏超然是要她亲他的脸，就用小拳头在他身上轻轻打了两下，说：“超然，你太坏了。” 晏超然趁势把吕晓红揽入了怀里，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吕晓红闻到晏超然衣服上有香味，就松开了胳膊，说：“超然，你的衣服上怎么有一股香水味？” 晏超然闻了闻衣服，说：“有吗？” “有。是怎么回事？”吕晓红看着晏超然，表情有些严肃。 晏超然来烟台培训，带了两套衣服，两件外套全让刘一柳穿过了。他也不知道，刘一柳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出去都穿的很少，让她多穿一件，她不肯穿。走一段就说冷，要穿他的外套。 晏超然穿的这一件，他自己是闻不出香水味的，但吕晓红闻出来了。他非常尴尬，就说了一句：“居然还有味！” “究竟怎么回事？” “晓红，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所以才给你解释的机会呀。” “我和你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先说，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如果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吕晓红，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没准会发生很大的误会。反正刘一柳应该已经离开了酒店，吕晓红是没机会见到她了，自然也不会知道刘一柳前女友的身份。晏超然决定只讲一半的事实： “是这样的，一块儿培训的学员，有一个是我大学同学。前天晚上，我们在海边走了走，她穿的衣服少，很冷，我就把衣服借给她穿了。”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喷香水的当然不会是男同学。晓红，别多想了，就是遇到了一个大学同学，性别恰好为女。”晏超然笑着说。 听晏超然这么说，吕晓红也被逗乐了。 “晓红，我们都是学文科的。文科专业，一个班里都是女生占大多数，碰到女同学的概率比男同学大多了。”晏超然又说。 “就只是一块儿散散步？” “还一块儿吃了饭，说了话。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在一个餐厅里吃饭，我又不能闭着眼，假装没看见。说真的，晓红，我这几天每天都在想你。” “我知道。我们去酒店吧。” 晏超然和吕晓红乘坐出租车，前往酒店。 来到酒店门口，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进大厅。他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径直就往电梯走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超然。” 晏超然的注意力全在吕晓红身上，在给她讲这几天培训的事情，并没有听到声音。 吕晓红是伴奏演员，听力特别好，她听到了那个声音，对晏超然说：“超然，是不是有人叫你啊？”说完，就去找声音的源头。晏超然也转身去看。 叫晏超然的是坐在大厅沙发上的一个女人，吕晓红不认识她，晏超然认识，是刘一柳！ 晏超然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心里说：一柳，你怎么还没走？你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着我和晓红的吧？是想害死我吗？ 第96章 脸上画小狗 晏超然真想假装不认识刘一柳，拉着吕晓红赶快回房间去。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吕晓红听到了刘一柳叫他的名字，更让人无奈的是，刘一柳已经站起来，向他和吕晓红走过来了。 “一柳，你怎么还没走啊？”晏超然硬着头皮向刘一柳打招呼。 晏超然、吕晓红分开牵着的手，向刘一柳走去。两边是相向而行，很快就到了近前。 刘一柳打量了一下吕晓红，对晏超然说：“超然，这就是你女朋友吕晓红吧？” 吕晓红起初以为，晏超然只是遇到了培训班上的一个同学，现在却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还知道她就是晏超然的女朋友，她看着晏超然，顿生疑惑：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晏超然非常尴尬，看了看吕晓红，又看看刘一柳，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女朋友吕晓红，这是我大学同学刘一柳。” 刘一柳向吕晓红伸出手，说：“你好。” 吕晓红也说：“你好。” 两个手握在了一起，刘一柳说：“年轻就是好啊，手这么光滑，我听超然说，你是在艺术团做伴奏演员是吧？” “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演员，没人认识。”吕晓红的心里很不舒服，晏超然所说的性别为女的大学同学，十之八九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自己的事情？都是晏超然告诉她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很平和。 “超然和你说过吗，我是他的前女友。”说完，刘一柳松开了手。 吕晓红转头看向晏超然，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超然真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他不敢看吕晓红，而是对刘一柳说：“一柳，你不是赶火车的吗？再不走，就赶不上了吧？” “对，是该走了。你们俩在这儿玩吧。”刘一柳又看向吕晓红，“妹妹，再见了。我回青岛去了，我和超然是老乡呢。以后到青岛的时候，找我玩。” “好啊。”吕晓红强作欢笑说。 刘一柳一走出酒店，吕晓红马上问晏超然：“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性别为女的大学同学？” 看着吕晓红生气的样子，晏超然反而笑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她真的生气。 “你笑什么？”吕晓红说。 “晓红，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晏超然说。 “别跟我耍贫嘴！我是问你，她是怎么回事？不是女同学吗，怎么变成前女友了？” “我们到房间里再说吧。” “不行，现在说。”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好说，我们还是回房间说吧，末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不满意，我提头来见。” “谁叫你提头来见啊，讨厌。” “你是我的元帅大人，我就是你的一个小兵。” “我不要你提头来见，我要在你脸上画小狗。” “行，那就画小狗，要是觉得狗太小，画藏獒也行。好了，晓红，元帅大人，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 两个人重新走向电梯。晏超然想拉吕晓红的手，她没让拉，因为她要等一个满意的解释。 回到房间，吕晓红先是看了看里面，然后坐在了床上，问晏超然：“我要听你的解释了。” 晏超然站在吕晓红面前，没有解释刘一柳的事情，而是说：“晓红，你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样？” 晏超然还没有和吕晓红同过床，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大床，他这么说，其实是有所暗示的。 “不说房间的事，我要听的是解释。”吕晓红的气已经消去了很多。 “元帅大人请问。” “刚刚那个女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一块儿培训的女同学吗？” “回禀元帅，是那个女同学。” “一块儿散步、还披你衣服的也是她？” “禀元帅，是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你前女友？” “禀元帅，末将是怕元帅大人会误会。” “你们这几天真的只是一块儿学习、一块儿吃饭、散步，没干别的？” “禀元帅，确实没有干别的，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也不能说一点没有，有一次坐电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吕晓红又给逗乐了，马上又严肃起来说：“你们以前有联系吗？” “她结婚以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已经五年多了。她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是这几天新存上的。晓红，相信我，我对爱情是非常认真的，我不会背叛你，更不会抛弃你，除非你不想要我了。” 吕晓红知道晏超然和刘一柳谈恋爱最后被抛弃的事情，也明白他是一个感情很专一的人。晏超然的话，她是相信的。 “这次我相信你，不过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不能再和她单独见面。”刘一柳说。 “谢元帅大人信任。我保证，不会再和她单独见面。这一次是培训碰上了，没办法，躲不开，又没有其他的大学同学一起。早知道她会来参加培训的话，我就不来了。” “你说的解释我还算满意，不过本元帅还是很生气，我还要在你脸上画小狗。” “多谢小主赐画。” “我不是元帅的吗，怎么又变成小主了？” “元帅只管一个人，不好，还是小主好。” 吕晓红真的在晏超然的脸上画了一只小狗，又拉着他去照镜子。 晏超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吕晓红说：“晓红，我原来只知道你琴弹的好，没想到你画画也这么好，小主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吕晓红笑着说：“那你把脸上的小狗一直留着，我们到外面去的时候，你也别擦。” “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我画的很好吗？” “我脸上画着小狗，我们牵着手在外面走，别人看见会怎么说？” “会怎么说啊？” “他们会说，你们看啊，这个美女的老公脸上画了一只狗。” “你是谁的老公？” 吕晓红伸手要打晏超然。晏超然顺势把她抱在了怀里，亲吻她，吕晓红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晏超然把吕晓红抱到床上，又拉上了窗帘…… 第97章 灵魂双胞胎 什么时候和吕晓红有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对这个问题，晏超然想过很多种情况。 最近的一次就是去火车站接吕晓红的时候，晏超然觉得如果吕晓红同意和他住一个房间，晚上就有了发生肌肤之亲的可能。如果吕晓红不同意两个人住一个房间，他就在酒店里再给她单独开一个房间。 要说晏超然对那件事没有期待，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和刘一柳相处的这几天里，后者没少拿话来撩拨他。如果不是对吕晓红的感情非常坚定，他没准真会犯错误。 虽然没有再次投入刘一柳的怀抱，但晏超然的心却也变得非常烦躁。一想到吕晓红要来，他就会不自觉地向那方面想，心怦怦直跳。然而，他更希望这件事可以自然而然的发生，不带有任何勉强的意味。 与吕晓红的第一次，可以说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但又过于突然了。结束的时候，晏超然还不知道，如此重要的时刻怎么就这样到来了。 晏超然对待感情是非常认真的，他抚摸着怀里的吕晓红，想到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他就应该为她的一生负责，而且他也想这样做，于是说：“晓红，我们结婚吧。” 吕晓红没有回答。晏超然以为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嫁给他，低头看时，却发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晓红，你怎么哭了？我不该欺负你，都是我不好。”晏超然说。 “超然，我不怪你。” “那是为什么？”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说到了结婚。” “我爱你，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要对你负责，当然会娶你。你还没有想好吗？” “我想好了。” “嫁给我，还是不嫁给我？” “你说呢？” “我说嫁。” “谁要嫁给你这只小狗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晏超然把吕晓红更紧地抱在怀里。 星期六和星期日上午，晏超然和吕晓红在烟台旅游，把能看的景点都看了一遍。 面对大海，晏超然说：“让大海来见证我们的爱情。从今往后，我晏超然，将一生一世只爱吕晓红一个人。” “我吕晓红，此后一生也将只爱晏超然一个人。”吕晓红说。 星期日下午，晏超然和吕晓红回到了玮城，还从烟台带了一些特产回来。在返回的途中，晏超然在朋友圈发了他回玮城的消息。 回到东武小区，满心欢喜的晏超然想和高士源分享带回来的美味，却发现好朋友愁容满面，完全高兴不起来。 晏超然非常清楚，高士源的烦恼要么来自程芳玉，要么来自团子姐姐。他想帮助这个深陷痛苦之中的好友，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他深知，感情的事情，别人无法代替当事人给出答案。更何况，高士源的事情就像一道极其难解的数学题，没有任何有效的公式可以拿来用。 高士源的情绪已经非常低落了，他需要一个人来做倾听者。 晏超然半开玩笑对高士源说：“士源，我走了这一个星期，你怎么抑郁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真得抑郁症，那样就可以住进精神病院里去，省得这样天天痛苦。”高士源说。 “怎么这么消沉，发生什么事了？” 高士源注意到晏超然的心情似乎很好，就说：“看你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发生什么事了吧？” “终身大事已定。” “吕晓红接受你求婚了？” “我没求婚，她就同意了。” “唉，这个世道啊！” “这个世道挺好啊，晓红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很认真的。” “我说的是这个世道不公平，你可以和爱的人双宿双飞，我却要忍受双重的痛苦。” “你是说你和程芳玉还有团子姐姐的事情？” “是。”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爱而不得，是很痛苦的事情。不过该放的还是要放下，别为难自己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和程芳玉不在一个单位，平时很难见面，还好一些。我现在的痛苦更多的是因为团子姐姐。” “你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陷得这么深。”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感觉她就在我的身边。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就是另一个程芳玉。如果不是年龄不同，我甚至怀疑她们是一个人。” “士源，你就是把对程芳玉的感情转移到了团子姐姐身上，产生了错觉。” “或许吧，不过她们两个人的性格爱好真的非常像。” “这种现象也并不奇怪。中国有十四亿人，每一种性格气质的人，大概都能找出成千上万个来。” “哪有那么多？人与人之间有共同点，同样有不同点，就是乔梦和乔雨，她们俩虽然长的一样，但是性格气质就大不相同。乔梦和乔雨是身体的双胞胎，团子姐姐和程芳玉是灵魂的双胞胎。” “灵魂双胞胎，”晏超然笑着说，“这个词太妙了，你就是遇到了一对灵魂双胞胎，团子姐姐是姐姐，程芳玉是妹妹。你这么忧愁，是因为姐姐还是妹妹？” “因为团子姐姐，她的生活太苦了。”高士源非常伤感，而且无奈。 “你以前说过。” “以前她还只是睡不好觉，现在身体也出现了状况，精神抑郁不说，心脏也出现了问题，消化功能也变差了。她和丈夫沟通，毫无效果，而且情况越来越糟。我想去帮她，她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真实信息。我每天忧心忡忡，睡眠也变得很差，每天晚上都失眠，一睡着就做梦。” 晏超然和高士源聊了很久，从程芳玉说到团子姐姐，又从吕晓红说到刘一柳。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来。 高士源越说越难过，晏超然就提议说：“不如，我去买两瓶酒回来，就着我带回来的这些烟台海味，我陪你喝几杯吧，一醉解千愁。” “好，我和你一起去。你已经出了菜肴，酒我来买。”高士源说。 第98章 婚姻的泥潭，痛苦的深渊 （一） 高士源：“团子姐姐，你身体出现了这种严重的问题，它还不同意分床睡，还要责备你矫情，真是太混蛋了！” 团子姐姐：“没事，我都习惯了。” “人的精神世界是没有极限的，但身体却是有极限的，这样下去不行的，你的身体受不了！团子姐姐，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找它沟通。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们见面，那就把它单位的地址告诉我，我只和它见面。” “我们不能见面，你也不能去见他。” “为什么？” “他本来就怀疑我出轨，在外面有了人，所以才要和他分开睡，如果你来了，他就会以为，你就是我出轨的那个人，我就更说不清了。” “我快要气炸了！团子姐姐，我求你告诉我吧，你到底住在哪里，我要去救你！” “你救不了我的，每个人都只能自己救自己。”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心痛，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没有啊，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了。每天你能陪我聊聊天，我们说说心里话，我就特别开心，真的。” （二） 高士源：“团子姐姐，你睡的好吗？” 团子姐姐：“不好，一点睡，四点醒的。” “你吃安眠的药了吗？” “吃了，不管用。身体和心里的伤都太重了，药物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它又对你用暴力了？” “嗯。我和他说，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心理医生。他说他没病，心理非常健康，还说心理医生都是神经病。要看心理医生，我一个人去，他不去。” “这个偏执狂！我如果知道它住在哪儿，我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在它身上捅上几刀。就是判我死刑，我也认了。” “我有时候也会这么想，如果他出差的时候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那该多好！可是，缘来，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们和他是不一样的。” “团子姐姐，你报警吧。” “不行，如果警察来了，我和他就彻底撕破了脸，孩子会怎么看我们？” “可是，总得找办法解决啊！” “嗯，明天我就去看心理医生，我真的抑郁了。” “该看心理医生的不是你，是它！” （三） 高士源：“团子姐姐，看过心理医生了吗？” 团子姐姐：“看过了。医生说我轻度抑郁，只要按时吃药，可以治好的。” “可是，如果它不改变，你的生活状况不改善，病根就始终都在啊。” “我想过了，我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真的应该多理解他。” “婚姻是夫妻之间相互理解、相互爱护才行，它只片面强调，让你理解它，却从来都不去理解你，团子姐姐，这种婚姻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太苦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如果真的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还会每天失眠，还得了抑郁症呢？” “是我做的不够好。” “团子姐姐，不要这么说自己，不是你做的不好，是它太差了！如果换成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就算是让我做所有的家务，我也心甘情愿。团子姐姐，你需要一个真正理解你、欣赏你的人来照顾你。” “这一生我没有那个福气了。” “不，团子姐姐，你还有机会的。你离婚吧，我来照顾你。” “别说傻话了，我们不可能的。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好吗？就算我的婚姻真的是一个错误，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哪怕错误，也要一错到底。” （四） 团子姐姐：“缘来，你说的很对，我的身体真的要垮了。” 高士源：“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严重吗？” “我胃口很差，吃下饭很难消化。心脏也出现了问题，供血不足，经常心慌，有时候胸口还很疼。” “去医院看过了吗？” “看过了，医生开了药，还让我要多休息，别熬夜。” “这些都是因为失眠导致的吗？” “失眠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和它说过了吗？” “我告诉他了。” “它怎么说？” “他很紧张，说要带我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去看病，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把病治好。” “它难道还不明白，你的病真正的病因是它吗？” “嗯。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误，要说有错，就是我不理解他，不够爱他。” “这都是什么混账逻辑！” “没事，我习惯了。不过也有一点好消息，他同意暂时分开睡了。” “嗯，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它同意分开多久？” “十天。” “还是太短了。到了十天，再和它沟通，争取多一些日子。” “嗯。” （五） 团子姐姐：“这两天分开睡，我感觉好多了。以前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现在不用担心他伤害我，也听不见他的呼噜声，我能睡五个小时左右了。” 高士源：“还是太少了。” “嗯，慢慢调理吧。不过，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会更好的。” “嗯。” （六） 高士源：“团子姐姐，昨天睡的好吗？” 团子姐姐：“睡了两个小时。” “为什么？分开睡以后，不是已经改善了吗？” “我们分开睡了三天，昨天晚上他又把我拖到了他的屋里，我想反抗，又被他暴力了。” “不是说好了分开睡十天的吗？” “他说他爱我，分开睡他受不了，再分开睡，他就要疯了。” “我要是有枪，现在就想一枪打死它！不，用枪太便宜它了，我要用刀捅死它！” “为了我，不值得。” “团子姐姐，为你做任何事情，都值得。” “别说傻话了。缘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的事情，你真的帮不上。我能每天和你说说心里话，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真的，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坚持着活下去了。” “团子姐姐，我请求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吧，我想见你。” “你忘了我们最初的约定了吗？我们要保持这份纯洁的情感，不能见面。” “可是，看着你这样，我真的非常痛苦。” “我婚姻的泥潭，不应该成为你痛苦的深渊。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责任。” 第99章 告诉她，你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晏超然和高士源走出门，去外面买东西。刚走到楼下，晏超然就接到了孙菲菲打来的电话。 “菲菲，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晏超然说。 “晏大哥，你已经回来了，是吗？”孙菲菲说。 “已经回来了。你看我朋友圈了？” “对，看你朋友圈了。老高和你在一块儿呢吗？” “在一块儿呢，正准备出去买酒，喝几杯。对了，我从烟台带了海味回来，有时间来吃啊。” “哈哈，我知道你回来了，正想晚上去找你们俩喝酒呢。你们俩晚点吃，慢点喝，等等我和宋大哥。我们早一点回去，去了以后，再一块儿喝。” “行，那就说定了。几点能回来？” “八点左右吧。” 挂断电话，晏超然笑着对高士源说：“这回热闹了，孙菲菲说，她和宋达仁晚上下班以后，要和我们一块儿喝酒，双雄会变成群英会了。” “什么双雄会，我们俩也算英雄吗？”高士源说。 “青梅煮酒论英雄啊，我们一会儿买酒的时候，顺便买两袋溜溜梅。” 听到溜溜梅，高士源一下就想到了那句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广告词：“你没事吧？”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高士源和晏超然的酒量都不大，他们本来的打算是买两瓶白酒，又加上了宋达仁和孙菲菲，两瓶白酒大概是不够了，得多买一点。 商店里的白酒整箱买可以优惠，高士源索性买了一箱。晏超然真的买了两大袋溜溜梅。回去的路上，他们又买了馒头。 因为要等宋达仁和孙菲菲，回到住处以后，高士源和晏超然没有马上就开始喝酒。晏超然把从烟台拿回来的海味一一拿出来，盛在盘子里。他们的住处就只有两个盘子，不够用，放不下的就直接撕开包装，放在桌子上。 无论高士源、晏超然还是宋达仁，都没有买过专门的酒杯，平时喝酒都是用喝水的杯子，还有几个备用的玻璃杯，都是以前吃完罐头、果酱、香菇酱等食品剩下的，扔了可惜，卖了不值钱，也就留下了。 喝白酒用水杯，太大了，谁也不是武松、李逵那种喝不倒的人，高士源洗了四个以前盛果酱和香菇酱的杯子，拿来喝酒，虽然还是有些大，但至少比水杯合适。 等到七点半，两个外卖骑手还没有来。晏超然和高士源饿得受不了，晏超然提议说：“我中午就没吃饱饭，咱们先吃着吧。” “我倒没有多么饿，就是想喝点酒。反正酒喝不完，这些海味也足够，不等他们了。” 高士源说完就打开了一瓶酒，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给晏超然倒时，也想倒满，晏超然拦住，说：“士源，这个杯子，一杯赶上正常酒杯的一杯半了，给我倒半杯就行了。” “你不是要青梅煮酒论英雄吗，半杯算什么英雄？”高士源笑着说。 “英雄不是靠喝酒多少来论的，”晏超然拿起一个溜溜梅，“靠这个。” 高士源把酒瓶放到了晏超然手里，说：“爱喝多少喝多少吧，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不像我这孤家寡人，喝多少都没人管。” 看着面前的好友，晏超然觉得他特别可怜，又想起当初自己失恋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于是说：“我也倒满，舍命陪君子。反正是在自己家里，真喝多了，爬也能爬到床上去，爬不回去，就躺在地上睡。” “这才是好朋友，好兄弟。” 高士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晏超然也喝了一大口。 吃了两口海味，高士源说：“你说，每个人的命运是不是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一出生就注定了，有点夸张，不过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倒是很有道理的。”晏超然说。 “我的命运是什么？” “不到人生最后一天，没人知道命运是什么。” 高士源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不说人生的终点，走在路上会被车撞死，高空抛物砸在头上会被砸死，终点在哪儿，谁能说的清啊！” 晏超然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人生无常。” “说无常，但似乎又有常。我现在就觉得，痛苦就是我的常态，也是团子姐姐的常态，是一个死结，没有办法解决。” “凡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你说有什么办法？” “你的痛苦是和程芳玉还有团子姐姐密切相关的，现在主要是来源于团子姐姐。程芳玉生活幸福，不会离婚。你觉得，团子姐姐会离婚，和你在一起吗？” “不会。不过，她应该离婚，她生活得太痛苦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就垮了，我真怕她哪天会突然离开人世，再没有消息。那时我却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她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的结局，我一这一辈子都将生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因为我明知道她身处苦难，面临险境，却没有去救她。” 说完，高士源端起酒杯，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瓶中剩余的酒全倒上了，刚好倒满。 晏超然也喝光了杯中酒，说：“士源，你真的爱团子姐姐吗？”说完，他又开了一瓶酒，也倒满了酒杯。 高士源没有任何停顿，脱口而出：“是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既然她不肯把真实的个人信息告诉你，那你可以先把你的信息告诉她啊。” “我和团子姐姐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有约定，不能问对方真实的信息。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很多次她住在哪儿，我要和她见面，她始终不肯告诉我。” “遵守约定重要，还是拯救团子姐姐的性命更重要？现在事情很明显，团子姐姐自己解决不了她的问题，需要别人来帮助她。” “我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她，她不肯告诉我她的，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见不到她，帮不了她。”高士源无可奈何地说。 “至少是摆明了一种态度，告诉她，你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她有危险，随时都可以来找你。还要告诉她你是多么爱她，可以接受她的所有过去以及全部的未来。” 第100章 我喜欢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个 晏超然的话，让高士源恍然大悟，没错，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告诉团子姐姐。这样即使不能给团子姐姐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表明了他的立场。万一团子姐姐遇到什么急事，想要找他的时候，就可以打电话，甚至直接来找他。 高士源拍了拍晏超然的肩膀，说：“对，你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给她发消息。” “也不急在这一时啊，等喝完了酒再发也不迟。” “我已经等不及了，再等，我就要疯了。” 高士源拿出手机，在sul上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我要把我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还要告诉你，我爱你。” 下面是他的真实姓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号、邮箱、工作单位、在玮城的住址、老家地址、毕业的大学等等等等，能想到的信息，都写上了，最后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发送完个人信息之后，高士源意犹未尽，觉得还有很多话要和团子姐姐说，就又写了一条消息： “团子姐姐，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并不是仅仅存在于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如果你遇到危险，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有多少钱，但却是一个懂你、爱你的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sul的界面显示，发送的几条信息都处于未阅读状态。高士源知道，此时的团子姐姐一定是在辅导孩子学习，是没有时间和他聊天的，也就不再等回复。 发送完消息，高士源的情绪仍然非常激动，他端起酒杯，对晏超然说：“来，把这杯干了。”说完就喝起来。 一杯酒实在是太多了，高士源喝到一半，晏超然夺过他的酒杯，说：“士源，这么喝可不行。这么一会儿，你都喝了半斤酒了。等不到孙菲菲和宋达仁回来，你就得喝醉。” 晏超然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宋达仁有钥匙，孙菲菲是故意敲门，让里面的人站起来开门。 晏超然把酒杯放下，去开门。高士源又拿起了酒杯，把剩下的酒一口喝下。 此时的高士源已经有了醉意，但依然可以自己拿酒瓶倒酒，就又倒了一杯。他是真的想大醉一场。 晏超然一打开门，孙菲菲就问：“晏大哥，你和老高喝了多少了？” 几个人向屋里走，晏超然说：“一瓶已经出来了。” “啤酒还是白酒？” “你自己看。” 看到桌子上的酒和海味，再看看歪坐在沙发上、醉态尽显的高士源，孙菲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老高，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个样？” 高士源看了看孙菲菲，说：“我喝多少酒，和你有关系吗？” 孙菲菲没脱外套、没洗手，就坐在了高士源的旁边，说：“我们没有关系吗？” 高士源喝了一大口酒，说：“有什么关系？” 孙菲菲从桌上拿起高士源的酒杯，也喝了一大口，说：“你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不知道我喜欢你？” 高士源苦笑了几下，说：“你喜欢我，我喜欢她。”说完，又笑起来。 孙菲菲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她到底是谁？” 晏超然对孙菲菲说：“菲菲，士源他喝多了。” 高士源拿过晏超然的酒杯，喝了一口，说：“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又对孙菲菲说，“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个。”伸了两个手指，“是两个，一个你认识，就是学院里的程芳玉老师，另一个叫团子姐姐，你不认识，”笑了几下，“我也不认识！” 说完，高士源哭了起来。 晏超然对宋达仁说：“士源是真的喝醉了，我们把他抬到床上去休息吧。” 晏超然和宋达仁把高士源抬到了他的床上，又给他脱去外套，盖上了被子，还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回到客厅里，孙菲菲对晏超然说：“晏大哥，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菲菲，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士源非常痛苦，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的痛苦已经到了如此的程度。”晏超然说。 “晏大哥，你都知道，是吗？我求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超然把高士源与程芳玉、团子姐姐的情感纠葛详详细细告诉了孙菲菲。 孙菲菲听完，拿起酒瓶，打开盖，直接喝了起了酒。宋达仁见状，连忙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瓶，说：“菲菲，你不能这么喝！” 孙菲菲没有说话，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宋达仁和孙菲菲的关系好于旁人，晏超然怕孙菲菲出事，就让他去送送孙菲菲。宋达仁赶快跟了出去。到楼下时，发现孙菲菲已经骑在了摩托车上。 孙菲菲喝了酒，宋达仁对她说：“菲菲，你喝了酒，我骑你的摩托车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我没事。”孙菲菲说着，发动摩托车就离开了。 宋达仁不放心，就也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跟了上去，看着她平安地到了住的楼下，才返回东武小区。 高士源喝多了酒，睡得很早，而且只吃了很少的东西，再加上心里有事，记挂着团子姐姐的回复，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就醒了。他强忍着头痛，打开灯，起来喝了几口水，然后打开了手机。 sul界面显示，团子姐姐已经阅读了那几条信息，但她并没有回复。 高士源浮想联翩：团子姐姐为什么没有回复呢？难道她怪我破坏了约定？不会的，她不会怪我的，她应该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又读了一遍前一天晚上发的消息，内心仍然非常激动，就又给团子姐姐发了消息：“团子姐姐，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才给你发了那些信息，你不要怪我。” 出乎高士源的预料，他发出的消息，马上就显示已阅读，而且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我知道。” 高士源先是感到喜悦，随即又变成了忧虑。到了凌晨三点，团子姐姐不是在睡觉，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事情。 第101章 凌晨的心灵 高士源问团子姐姐：“团子姐姐，这个时间你怎么没睡觉？” 团子姐姐回复：“缘来，现在才三点，你怎么也没睡，是醒了吗？”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睡得很早，可能不到八点就睡了，也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半夜就醒过来了。” “那你多喝点水，也找点东西吃。” “我刚喝了水，等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你为什么没睡觉？是已经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 “我能说还没睡吗？” 高士源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明白，团子姐姐会那样问，就说明她肯定是到现在还没睡。然而，他仍然希望这不是真的，如果是晚上十一点睡，第二天凌晨三点醒来，也好过现在还没睡。 他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不出所料，团子姐姐回了两个字：“真的。”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你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再不睡，都没有时间睡了！是它又伤害你了吗？” “嗯。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了”是高士源最不想看到的一句话，因为那说明了团子姐姐已经放弃了抗争，要逆来顺受，独自忍受所有的痛苦。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他怎么能忍心看到她这样度过后半生？ 高士源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还是写道：“不，团子姐姐，你没有习惯，也不应该习惯，如果真的习惯了，为什么还会失眠？” “你说的没错，我没有习惯，也习惯不了。我说已经习惯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虽然隔着无形的网络，但透过文字，高士源还是看到了团子姐姐心中的伤痛。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消息，你都看了吧？” “看了。我非常感动，真的。这也是我到现在还没有睡觉的一个原因。” “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他和你，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如果他有你一半的好，不，是三分之一的好，我也会非常幸福。我一次次原谅他，给了他那么多的机会，我的身体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他还要伤害我，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团子姐姐，我和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它不是一个人，我又把它当人看了！我和你是同一个世界的，它和你是两个星球的，不可能理解你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和他的思维或者说智慧，完全不在一个频段上，他理解不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我为我自己感到不值，为什么会在这个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而对我的内心一无所知的人身上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带孩子，把家里也整理的干干净净，他一个星期每天穿的衣服，我都会提前搭配好，给他挂在衣柜里。不管我做多少，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他是挣钱很多，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啊，我并不靠他活着！” “团子姐姐，我非常理解你的痛苦。在它的心里，你就只是一个可以任意驱使的女仆，是一个不能有思想的工具，不能有半点违背它的意志。它是一个暴君，离开它吧，找一个懂得你、欣赏你的人。” “可是我都3八岁了，马上就要到40岁，还会遇到那样的人吗？” “你已经遇到了，就是我啊！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住在哪里，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我带你离开那个痛苦的家庭，我们结婚。” “缘来，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你有你的未来，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你有未来，而且可以有幸福的未来，只要你同意。团子姐姐，我是真的爱你。” “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比你大太多了。那个追求你的女孩，你和她才应该在一起。” “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同事，她婚姻幸福，我不能破坏她的生活。我和你的相遇，是上天可怜我，给了我一次通向幸福的机会。你和她不一样，你的婚姻不幸福，应该离婚。而且，我昨天喝多了，已经对那个女孩说了，我喜欢的是团子姐姐你。” “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可是，你真的不能喜欢我，我配不上你。” “不，要说配不上，是我配不上你。我想过了，如果你不离婚，我会一直陷在对你的牵挂之中，不可能和别的女孩谈恋爱。团子姐姐，我真的希望你能离婚，逃离这段痛苦的婚姻，哪怕你最终不选择我。” “让我再想想吧，好吗？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团子姐姐，你睡一会儿吧。” “嗯，我睡一会儿。你多喝点水，吃上点水果、点心什么的，也再睡一会儿吧。” “嗯。” 和团子姐姐聊完天，高士源再也睡不着，也没有心思吃东西，喝了一杯水，就下了楼，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凌晨的城市，行人非常少，偶尔会有汽车和骑车的人从旁边经过，反而更衬托出了此刻的安静。 四点多，环卫工人就开始上街清扫街面了。卖早餐的店铺和路边摊也陆陆续续打开了灯，开始干活。高士源突然很羡慕他们，做一个为生计而忙碌的体力劳动者有何不好？身体的忙碌可以让人没有时间思考，也就没有了烦恼！ 天渐渐地亮了，六点十几分，高士源来到了一个公园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早进入过公园，原来清晨的公园是如此的接近自然，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来到一对石像旁边，高士源停下了脚步，那是李清照、赵明诚夫妻二人的塑像。两个人手捧书卷，仿佛是在一起读书。 高士源不禁心生感慨：志趣相投的灵魂伴侣真的是可遇不可求，而有缘能结为夫妻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己虽然与程芳玉和团子姐姐都可以称得上是心灵相通，然而却无一人能携手而行，时也运也命也！ 正发呆之时，高士源先是听到了“你慢点”的声音，接着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孩把足球踢到了他身上。小孩正是程芳玉的儿子陈家源，再看不远处，是程芳玉。 第102章 一起读书的人如此难得 意外与程芳玉重逢，高士源严冬一般的内心瞬间就变成了春天。只是这春天来得太过突然，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只剩下呆呆地笑。 程芳玉走过来，对高士源说：“士源，怎么是你？”又对陈家源说，“叫叔叔。” “叔叔好。”陈家源对高士源说。 “把球踢到了叔叔身上，是不是要道歉？”程芳玉对陈家源说。 “叔叔，对不起。”陈家源对高士源说。 程芳玉母子俩的一番对话，让高士源清醒了过来。陈家源是如此有礼貌，让高士源对程芳玉更加敬重和爱慕。他微笑着对陈家源说：“没关系，叔叔一点都不疼。” “士源，你怎么来这个公园了？我和家源天天早上来这里锻炼，还是第一次遇到你。”程芳玉说。 高士源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程芳玉，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两只大眼睛似乎很没有精神，眼睛里满是血丝，周围还有黑眼圈，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我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程姐，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高士源对程芳玉说： “是睡得不太好。你怎么知道的？”程芳玉说。 “看你的脸色和眼睛就知道了。没有休息好，早上就多睡一会儿啊，为什么还要这么早起床呢？” “不行，时间是定好了的，每天早上陪儿子锻炼，然后吃早饭，送他去上学。” “程姐，你这样太累了，身体受得了吗？”高士源非常心疼程芳玉。 “受不了也得受啊，没办法。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听到“我已经习惯了”这几个字，高士源心中咯噔一下子，马上想到了团子姐姐，她们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他低头看到了程芳玉的腿，想起不久前她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就问：“程姐，你的腿好了吗？” “都已经好了。你还想着啊？”程芳玉面露喜悦。 “一直想着呢，也一直都想问问你好了没有，但是……”高士源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什么？” 高士源笑笑说：“没有什么。”看到不远处有石凳，又说，“程姐，你在那边的石凳上休息一会儿吧，我陪你儿子踢球。” 程芳玉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那是不带任何伪装的笑容，高士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 “家源，让这位叔叔陪你踢一会儿球，好吗？”程芳玉对陈家源说。 陈家源看着高士源，问：“叔叔，你会踢球吗？” “叔叔当然会了，我小时候经常踢球的。你很喜欢踢球吗？”高士源说。 “很喜欢啊，我还看足球比赛呢。”陈家源说。 “我也看足球比赛，以后我带你去济南看现场的足球比赛，好不好？”高士源说。 “太好了，我一直想去现场看比赛呢，还想和球员合影。”陈家源说了山东队几个球员的名字。 “行，我们以后就找他们合影。现在，我们去踢球吧。”高士源说。 “好。”陈家源又对程芳玉说，“我和叔叔去踢球了。” “去吧。”程芳玉再次露出了笑容。 陈家源带高士源去了公园里的一处小型免费足球场，两个人在那里踢球。程芳玉走到另一边，坐在了石凳上休息，看着高士源和陈家源玩。 二十分钟后，高士源和陈家源踢完球，回来了。踢球的过程中，高士源从陈家源的口中知道了，每天都是程芳玉带他锻炼，送他上学，陪他学习，带他外出游玩，他的爸爸陈思忠几乎没有管过他。 “和这个叔叔一块儿踢球，开心吗？”程芳玉问陈家源。 “开心。”陈家源说。 “这个叔叔好不好？” “好。” “爸爸和叔叔，哪一个好？” 高士源没想到程芳玉会问陈家源这样的问题，不禁转头去看程芳玉，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高士源又去看陈家源，想听听他会说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叔叔好。”陈家源思考了一会儿说。 “为什么？”程芳玉说。 “因为爸爸从来不和我玩，叔叔和我一块儿踢球，还答应带我去看比赛。” 程芳玉笑了，高士源也笑了。程芳玉对陈家源说：“家源，我们今天不回家吃早饭了，在外面吃好不好？” “好。那爸爸呢？”陈家源说。 “他是大人，自己会买早饭吃，不用我们管。叔叔陪你踢球，我们请他吃早饭，好不好？”程芳玉说。 “好。”陈家源又对高士源说，“叔叔，我请你吃小笼包，那里的包子可好吃了。” “好啊，我们一块儿去吃。”高士源说。 高士源跟着程芳玉和陈家源到了一家店里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高士源抽时间给团子姐姐说了“早安”，后者并没有回复。吃完之后，他直接乘坐公交车，去了学院。 一路上，高士源都在想，如果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可以延长为一生，他是程芳玉的丈夫、陈家源的父亲，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一直这么想着，又想起李清照夫妻的塑像，他突然心生灵感，就写了一首诗《看李清照、赵明诚夫妻塑像有感》： 你那明亮的双眸 藏着无尽的失落 然而年少时的你 也曾经满是快乐 像所有女孩一样 是无忧少女一个 你有写不完的诗 把美好的梦诉说 命运待你何其厚 它仿佛是听到了 你的期盼和心声 一个心意相通的 青年来到你身边 从此你们开始了 琴瑟和鸣的生活 世间只剩下欢乐 命运待你又何薄 那幸福如此脆弱 在战火中的你们 开始了流离失所 终日相对的丈夫 也被无情的病魔 交到了死神手中 曾经美好的世界 从此只剩下萧索 原来昨日的一切 都只是为给今天 充当痛苦的底色 对人最大的折磨 并不是苦难太多 苦难再多也不过 是大海的小潮波 世间男女千千万 心有灵犀有几个 那一起读书的人 竟是如此的难得 写完之后，高士源把诗发到了朋友圈里，很快就有人点赞，说他把李清照的一生浓缩成一首诗，写的不错。 没有人知道，高士源表面上写的是李清照和赵明诚，实际上写的却是他和程芳玉。程芳玉就是李清照，而他却不是赵明诚。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和程芳玉一起读书的人，然而他会有那个福气吗？ 第103章 孙菲菲就像消失了一般 孙菲菲搬来阳光小区以后，宋达仁经常和她一起去上班，而且多数时候都是孙菲菲到东武小区来找宋达仁，当然顺带着也会看看高士源。 这一天到了上班的时间，孙菲菲没有来。宋达仁就骑摩托车去了阳光小区门口，然后给孙菲菲打电话，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宋达仁又打电话给乔梦，问孙菲菲在不在。 “孙菲菲一大早就背着一个包，骑摩托车走了。”乔梦说。 “她没说去哪儿了吗？”宋达仁说。 “只说有事要出去，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她昨天晚上回来以后说什么话了吗？” “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比我和乔雨早，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我们还纳闷呢，平时菲菲睡的都很晚，怎么昨天八点多就睡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晚上，她在我们那里受了一些刺激，喝了酒。现在我是来找她一块儿去上班，打她电话，关机了。” “也许手机没电了吧，发微信问问。” “对，发微信。” 挂断电话，宋达仁打开微信，给孙菲菲发消息，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下面还有一行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这行提示意味着什么呢？宋达仁在网上找到了答案：对方已将自己加入了黑名单！ 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宋达仁感觉不妙，孙菲菲为什么要将自己拉入黑名单呢？她是临时有事出去了，还是不辞而别，再也不回来了？ 宋达仁赶紧在玮城520群里发消息：“孙菲菲一早就骑摩托车走了，不知去向，电话关机，微信上也把我加入了黑名单。大家给她发微信，问一下她去哪儿了。” 群里的人看到消息之后，都陆续给孙菲菲发微信，无一例外都被拒收了。乔梦、乔雨、肖锋还有外卖站点的人，也全部进入了黑名单。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孙菲菲实际上把她在玮城认识的所有人都拉黑了，而且她还换了手机号码。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孙菲菲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玮城人的视野中。 乔梦、乔雨没有把孙菲菲的房间转租出去。就算没有感情的因素，只讲道理，那个房间里面还有孙菲菲的很多东西，而且她还交了半年的房租，二乔姐妹没有理由转租。 高士源知道，孙菲菲的突然消失很有可能与他有关，他很自责，但又想到，这个结局是早晚都会出现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发生了而已。这对他对菲菲，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在烟台的时候，晏超然和吕晓红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晏超然觉得，他要为吕晓红负责，返回玮城不久，就到吕家认了门。 晏超然家庭条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有多差，他没有多少钱，但学历高，工作稳定，又能说会道。吕晓红的父母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谈话之时，吕晓红的父母免不了就对晏超然说到了以后结婚的事情，最关键的问题是房子。吕家人的态度非常明确，结婚没有房子是不行的，必须要在玮城市区买一套像样点的房子。 晏超然对房子的事情并非没有打算。事实上，国庆节回胶南老家的时候，他在和父母说起女朋友时，后者就提到了在玮城买房子结婚的事情，他们愿意拿出积蓄，给他当首付。 玮城的房价在省内来说，是属于中等水平，要远远低于青岛、济南这样的大城市。晏超然工作几年也有一些积蓄，再加上父母的支持，他完全可以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既然有了买房的打算，晏超然就利用空闲时间和周末，开车带着吕晓红转遍了玮城的各个楼盘。 买房子毕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要综合考虑位置、价格、户型、物业管理水平等等各种因素，而且晏超然还是一个外地人，一时之间很难做出决定。 晏超然正犹豫不决时，周方平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一天上午，周方平一来到编辑部，就对晏超然说：“超然，你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看了很多，位置好的太贵，价格便宜的位置又不好，各种户型也看的眼花缭乱。周老师，你是本地人，这些事情应该比我懂得多，正想请教你该怎么选呢。”晏超然说。 周方平在编辑部里一向没有多少存在感，他到了可以做领导的年龄，却不是领导，而且因为学历不高，又没有后台，实际地位还要低于晏超然和臧雪。 编辑部里的人，对他的称呼时而是周编辑，时而是周老师，偶尔是老周。各种称呼的选择，视不同场合而定。 “我给你说一个事，绝对是好事。”周方平说。 “周老师，什么好事？”臧雪问周方平。 “臧雪，你用不上，你婆家那么有钱，这个好事对你没有用，对我们这些穷人才有用。”周方平笑着说。 “周老师，我还没结婚呢，哪有婆家？”臧雪说。 “迟早的事。”晏超然对臧雪开玩笑说。 “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审稿呢。对了，晏超然，你给我写的论文怎么样了？”臧雪说。 “快了。”晏超然说。 “这可是你说的。最后，要是交不上，我可找你算账。”臧雪说。 “跑不了，包在我身上了。”晏超然又对周方平说，“周老师，到底是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是买房子的事。我一个亲戚在住建局上班，昨天他和我说，他们住建局要在开发区那边的百合花园团购房子，价格比市场价低一千多块钱。你想啊，住建局就是主管房地产行业的，他们团购的房子，价格肯定是最低的。”周方平说。 在计划经济时代，玮城的机关事业单位按照职务和职称分配房子，后来进行了改革，但仍然可以用很少的钱购买房子。尚雪峰、周方平在文化局家属院里都有自己的房子，只是面积不同。再后来，玮城才完全取消了福利分房。 晏超然常常感慨，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要完全靠自己买房子。如果他也有那么一套福利房的话，现在完全可以卖掉，用卖房的钱当首付再去买一套新的，那样生活该多轻松！ 第104章 我离婚了，现在自由了 没赶上福利分房，团购房子也不错，能省下不少钱，而且晏超然也听说过税务局团购房子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疑问，就问周方平： “住建局团购房子，开发商肯定会给最低价，这是肯定的。那个百合花园，我去看过，倒也还可以，而且名字很吉利。可是，咱们是文化局下属单位，和住建局没什么关系啊。” “这还不简单！住建局上上下下职工有好几百，又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买房子，很多人都不买，名额就空出来了。我那个亲戚可以帮忙，我已经决定要团购一套了，你不要一套吗？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了。”周方平说。 “我得和女朋友还有家里人商量一下。” “你要打算买的话，得尽快决定，晚了就没有名额了。” “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说这件事。” 晏超然觉得周方平说的办法太有道理了，团购房子也确实是好事一桩，就马上给吕晓红打电话，说了团购房子的事情。 吕晓红看过那个百合花园，无论位置还是户型，她也还算是比较满意，房价一平米能省一千多，以后还贷款压力也会小很多，她自然是很高兴的。 至于晏超然的父母，他们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买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半个月后，晏超然和父母一块儿凑了二十万当作首付，团购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团购的房子都是期房，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开发商把楼盖起来。 十一月初，宋达仁交给了晏超然两篇文章，一篇是他自己参加征文比赛，另一篇是让晏超然转交给臧雪。 晏超然自己的文章其实早就写好了，他一直在等宋达仁把给臧雪写的文章交给他，然后一块儿投稿。 拿到晏超然给她的文章之后，臧雪终于了却了这桩心事。看完以后，她更加觉得满意，因为文章的水平很高，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写成的。 晏超然没有告诉臧雪，文章真正的作者是宋达仁。 就在转交文章的那天下午，晏超然的微信收到了刘一柳发来的消息：“超然，我离婚了，现在自由了。” 在烟台培训时，刘一柳就说过她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婚。现在收到这样的消息，晏超然并不感到意外，而且他也确实希望刘一柳能够尽快离婚，开始新的生活。他给刘一柳发消息： “祝贺你离开了错误的婚姻。你条件很好，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以后再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嗯。我听你的。你现在在单位吗？”刘一柳回复。 “在。” “我寄了一个礼物给你，你下来取一下。” 刘一柳离婚，晏超然并不意外，她给他邮寄礼物，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什么东西？” “你下来就知道了。” 晏超然离开编辑部，到了楼下。快递员来燕然楼送包裹时，通常都会放在门口的保安那里。 门口没有包裹，晏超然就问保安：“有快递员来给我送快递的吗？” “没有啊，我一直在这儿，没有快递员给你送件。快递员给你打电话了吗？”保安说。 “没有，可能是还没来吧。” 晏超然走出燕然楼，看看有没有快递员过来。突然，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身看去，发现竟然是刘一柳，感到很惊讶：“一柳，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了给你邮寄了一个礼物啊。”刘一柳说。 晏超然又向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快递员过来。再看刘一柳，她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礼物，如果有礼物的话，就只能是在她背的包里。 “礼物在哪儿？”晏超然问刘一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一柳笑着说。 晏超然大概猜到了刘一柳的意思，但假装不明白，故意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你送给我的不是那边那棵树吧？” “超然，你再好好想想。” 在门口说话，很不方便，晏超然向那棵树下面的石凳走去，说：“一柳，我们去那边坐下说吧。” 刘一柳跟着晏超然走到了树下，坐到了石凳上，又说：“超然，我知道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没有把话说完，她还是希望晏超然能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是要把天空和大地送给我。”晏超然故意说。 刘一柳忍不住了，说道：“我就是把天空和大地送给你，顺便把我也送给你。” “我明白了，你是给我送来了一句诗：我把天空和大地送给你。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份礼我收下了。”晏超然说。 “还有后面的一句呢？” “哪一句？” “顺便把我也送给你。” “这句诗也很好。” “你收下了吗？” “收下了。我都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从青岛到玮城来，是带着同学和朋友的友情来的，要我把这份情谊收下，没问题啊。” “超然，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晏超然当然知道刘一柳说的是什么，可是他不能收，故意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见刘一柳面色难看，就又说，“一柳，我明白你说的礼物是什么，我不能收。” 刘一柳从背的包中拿出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说：“超然，其实我也真的带了礼物给你。在烟台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手机太差了，应该换一个好的用，这次来就给你带了一个苹果手机当礼物。” 晏超然和高士源在精神上都有强烈的理想主义，但生活上却是实用主义。不管买什么东西，都以实用为原则，绝不会为了显示身份就花高价去买某个品牌的商品。 当然，一种品牌能卖很高的价格，自然有它的道理。只不过，那个道理并不足以说服他们去花高价购买。 晏超然用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是国产品牌，用过最贵的一部价格也没有超过两千元。苹果手机的价格，他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用过的所有智能手机的价格之和，也未必能买的下刘一柳手中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第105章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晏超然想要那部苹果手机吗？当然想要。他能要吗？当然不能要。收下这个礼物，就意味着他和刘一柳之间多了一个联系。而且这个礼物也确实太贵重了一些，他是万万不能收的。 “一柳，谢谢你来看我，但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晏超然说。 “没什么的，就是一个手机而已。”刘一柳说。 “手机和手机是不同的，你如果送我的是一百多块钱的老年机，我还可以收下。其实，现在说的老年机，要是放在七八年以前，就是最高端的手机了，没人说那是老年机。 出了更好的手机，就把几年前还很高端的手机称作老年机，这个逻辑也真够吊诡的，分明是在歧视老年人！我就不信，这些卖手机的人以后不会变老！”晏超然说。 “超然，不要转移话题了好吗？” 晏超然当然是在转移话题，可是他不能承认：“我没有转移话题啊，你拿的是手机，我说的也是手机。”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而且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过就是送你一个手机，你就收下吧。” 晏超然决定说实话：“一柳，我真的不能收。不仅是这个手机太贵的问题，还有，我不想让我女朋友误会。” “你不告诉她，不就行了吗？” “我做不到。她发现我换了手机，还是苹果的，肯定就会问，我不能骗她。” 刘一柳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说：“那好吧。我从青岛来看你，你不请我吃顿饭吗？” 手机不能收，但吃饭还是可以请的，但要避免单独见面。晏超然这次还是想瞒着吕晓红，依然是怕她误会。最合适的“第三者”，毫无疑问是高士源。 晏超然对刘一柳说：“当然请啊，晚上我请你吃饭。叫上高士源一起，我们三个是同学，难得聚一次。” “我们两个人，不好吗？”刘一柳非常失落。 “一柳，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上一次在烟台，你穿我的衣服留下了香水味，临走的时候，又说你是我前女友，我女朋友非常生气。你知道生气的后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她在我脸上画了一只小狗。如果这次再让她发现我们俩单独见面吃饭，后果会更严重，她说不定会在我脸上画一只癞蛤蟆。” 刘一柳先是笑，接着又严肃地说：“超然，她对你一点都不好，还在你脸上画狗。我知道，你喜欢她是因为她长的想我，是把她当成我的替身。现在我离婚了，孩子也归了男方。我们还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一柳，你错了，她在我脸上画狗，是我让她画的。她长的确实有几分像你，但是她是她，你是你，她和你毫无关系，更不是你的替身。” 刘一柳并不相信晏超然的话，更确切说，她不愿意相信。她对晏超然说：“你一定要这么骗自己吗？” 晏超然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就说：“快到下班时间了。一柳，你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来的，车就在西边的停车位上。” “找好宾馆了没有？” “已经找好了，就在这附近。” “你晚上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海鲜就不吃了，你从青岛过来，肯定不稀罕海鲜。” “吃什么都行。” “那就还是吃自助餐好了。我回去接上高士源，玮城还有不少齐鲁大学的校友，要不要再多叫上几个同学？” 高士源在刘一柳看来都是多余的一个，她当然不想再看到别的同学，就说：“叫上高士源一个就够了。” “那就只叫上高士源吧。现在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先回去接上高士源。” “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晏超然的本意是独自开车回去，见到高士源之后先商量一下晚上吃饭的事情。如果刘一柳也去，他就没法和高士源单独交流了。 他不想刘一柳跟着去，就说：“一柳，你就不用去了吧。你开车从青岛过来，肯定也累了，先回宾馆去休息一会儿吧。要不就在这里坐着，等我和高士源过来。”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刘一柳说。 “就是一个旧小区，没什么好看的。” “不欢迎我吗？” “老同学要去，当然欢迎啊。”晏超然又找了一个理由，“我是怕你坐不惯我和高士源的车。” “什么车，我坐不惯？” “你就说说你开的车多少钱买的吧？” “不包含各种费用，车价差不多三十万。” “我的车，落地价不到你那辆车的三分之一，车价也就是你那辆车的四分之一，你能坐得惯？而且，那辆车是我和高士源各出一半的钱买的。” 听了晏超然的话，刘一柳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晏超然明显并不富裕，甚至还很缺钱。高兴的是，晏超然缺钱，而她不缺，两个人正好可以互补。 “超然，你很缺钱吗？要是缺钱的话，你和我说。”刘一柳说。 “我缺钱，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缺钱。”晏超然说。 “你缺多少？” “缺八千亿美元。” 刘一柳想到了晏超然缺钱，却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一个天文数字，不禁有些惊讶：“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有那么多钱，就把阿里巴巴买下来，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晏超然笑着说。 刘一柳在晏超然身上打了一下，说：“讨厌，就知道你又在开玩笑。不管你开的是什么车，哪怕是拖拉机，我也要坐。” 晏超然知道拦不住刘一柳，就只好说：“行，那就走吧，去接高士源。” 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车。上车之后，晏超然对刘一柳说：“怎么样，坐得惯吗？” 刘一柳尽管一上车就觉得这辆车档次太低了，舒适度也很差，但还是微笑着说：“坐得惯。” “行，我先给高士源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出发。” 晏超然给高士源打电话，说了和刘一柳吃饭的事情。 高士源下班时间比晏超然早半个小时，坐公交车返回，此时已经快到东武小区。他为刘一柳的突然到来感到吃惊，但电话里不方便多说，简短说了几句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打完电话，晏超然又给吕晓红发微信，说晚上有个酒局，两个人就不见面了。 第106章 女人的黄金岁月 在刘一柳看来，高学历白领都应该买裸车十万元以上的合资汽车才符合身份。晏超然却买了一辆总价还不到十万元的国产车，而且还是和另一个高学历白领一起出钱买的，她觉得难以理解。 车启动了，刘一柳问晏超然：“你和高士源两个人一起出钱买车，为什么不买个好点的车？” 上大学时，刘一柳就比较看重品牌，从来不买地摊货。只不过那时候还是学生，她买不起高端品牌。 晏超然知道，嫁入豪富之家之后，刘一柳对品牌的看重肯定也水涨船高了，从中低端品牌变成了高端乃至奢侈品牌。 他和高士源“合资”，却没买好一点的合资品牌汽车，而是买了国产汽车中的低端车。这辆车在刘一柳看来，大概是上不了台面的，就和她当初看不上的地摊货没什么区别。 “正因为两个人出钱买车，才不能买太贵的车，再说了，我们也没觉得这辆车有什么不好，价格便宜，配置高，性价比超高。”晏超然对刘一柳说。 “你们觉得好，那就好。”刘一柳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不赞同晏超然的说法。 “我和高士源说好了，谁先结婚，这辆车就是谁的，算是另一个人送的贺礼。” “那你赢定了！” “何以见得？” “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你不需要出彩礼，房子我也有。我们可以回青岛去，青岛不比玮城好多了吗？” 青岛的确比玮城好多了，可是，一个城市之所以会比其他所有城市都更有吸引力，除了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等这些看得见的外在因素之外，更重要的是人！ 如果你爱的人在北上广这样的大都市，那么这个大都市就是最好的地方。如果你爱的人是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甚至是在沙漠里，那这个小山村和沙漠就是最好的地方。一个地方会因为爱而不同，爱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青岛好是好，但是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晏超然说。 刘一柳并没有晏超然的意思，接着说：“你要是还想在玮城，我可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的。” “一柳，你很有钱吗？”晏超然转头看了看刘一柳。 “也不算是很有钱，我自己本来就有一些存款，离婚的时候又分到了一些财产。” “那你就是传说中的小富婆了。”晏超然其实并不想这样说，但他的大脑似乎控制不住嘴了，还是说了出来。一说完，他就感到了后悔。 “超然，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同意，我的钱就是你的。”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每个人都想有钱。但是一柳，你应该明白，错过的就是错过了，不会因为你有钱或者没钱就发生改变。”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了。” 晏超然不敢去看刘一柳的眼睛。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两个人的眼睛相对，就是两颗心在相互注视。晏超然的心里还有刘一柳，正如他说不出爱，他也说不出不爱。 “一柳，我在开车呢，看着你的眼睛，这就不必了吧？我和现在的女朋友，感情真的很好。”晏超然说。 “那要是你们的感情不好了呢？”刘一柳看了看晏超然，又转回头看外面。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还付了首付，买了婚房。” 刘一柳看着窗外，没有再说什么。 汽车很快到了东武小区。高士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停好之后，他随即上了车。 刘一柳对高士源说：“高士源，你还认识我吗？” “刘一柳，我当然认识你啊。几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高士源说。 “什么没变啊，都三十岁了呢。你们男人到了三十岁，正是好时候，女人三十就是豆腐渣了。”刘一柳说。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说的是，三十岁的女人有二十岁女人的脸蛋儿、四十岁女人的智慧，是女人的黄金岁月。”高士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程芳玉。对他来说，接近四十岁的她仍然处在女人的黄金岁月。 “真会说话。”刘一柳说。 “他是大学老师，能不会说话吗？不会说话，难不成用哑语给学生们上课？”晏超然对刘一柳说。 “高士源，你是大学老师啊，真厉害。”刘一柳对高士源说。 “厉害什么呀，就是个民办高校，光有个虚名。”高士源又对晏超然说，“去哪儿吃饭？” “还去吃自助水饺好了。”晏超然说。 “行，那里就不错。”高士源说。 晏超然重新发动汽车，刘一柳对高士源说：“高士源，我们还不是微信好友，加一下你的微信吧。” “好啊，我扫你。”高士源说。 两个人各自拿出手机，很快互加了微信。 晏超然曾经说起过，高士源还没有结婚，但刘一柳还是问了一句：“高士源，你还没结婚吗？” “没有，我不是晏超然，没人看得上我。”高士源说。 “不是啊，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刘一柳又对晏超然说，“高士源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高士源不想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感情问题，那是他的隐私，也是痛处。 在这个问题上，晏超然和高士源是有默契的。他对刘一柳说过高士源没有结婚，但并没有说过原因。 晏超然半开玩笑地对刘一柳说：“对，高士源就是眼光太高了，老是拿女明星当标准，所以才会一直单身。” “是吗，高士源，你眼光这么高？你是喜欢哪一个女明星啊？”刘一柳对高士源说。 “你听晏超然胡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喜欢的女明星。”高士源说。 “真喜欢也没关系，爱就要说出来，要大胆去追求，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刘一柳说。 高士源看了看外面商场大楼上巨大的广告牌，突然想起了一个影视明星，也想开一个玩笑，就说：“我想起来了，我还真有喜欢的女明星。” “是谁？”晏超然说。 第107章 士源，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高士源和晏超然是球迷，要说有喜欢的明星，大概也是齐达内、梅西、罗这样的男球星。女子足球本来就不普及，谈不上有球星。 要说影视明星，他们两个人一个也没有追过。实际上，他们就很少看影视剧。所以，晏超然也不确定高士源会说出谁的名字。 高士源笑着对晏超然说：“我喜欢的女明星是苏菲玛索，超然，你安排我和她见个面，怎么样？” 见高士源开玩笑，晏超然也开玩笑：“我看行，除了年龄大了点，别的都还勉强能配得上你。等我有时间给苏菲玛索打个电话，让她来中国见你。” “我等着，你不把苏菲玛索给我找来，我可跟你没完。” 高士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苏菲玛索当然很好，她是全世界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可是在我看来，程芳玉却胜她百倍，团子姐姐也比她更好。把苏菲玛索换成任何女明星，结果都一样。 能和程芳玉相比的大概只有作品中理想化的女性形象，比如《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史湘云、林黛玉，《战争与和平》中娜塔莎，然而她们又只具备程芳玉的一个或几个侧面。将她们所有的优点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程芳玉。 三个人说着话，汽车很快到了自助水饺馆。 吃饭之时，晏超然和高士源说的最多的是“欢迎老同学”，回忆共同的大学时光。 刘一柳有心要提她和晏超然当年谈恋爱的事情，晏超然总是想办法叉开。 晏超然和刘一柳的事情，高士源再清楚不过了。是刘一柳对不起晏超然，晏超然好不容易放下她，开始了新的感情，这个时候她却回来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如果晏超然想和刘一柳复合，高士源还想劝他三思，何况现在晏超然没有那个意思，高士源更不会帮着刘一柳了，就始终顺着晏超然的思路说。 面对两个老同学，刘一柳无可奈何。 晏超然和刘一柳都要开车，不能喝酒。高士源心中满是忧愁，有心一醉解千愁，但当着刘一柳的面，也不好喝太多，也就只喝了一瓶啤酒。 大约一个小时，三个人吃完了晚饭，原路返回。 回到东武小区，过了一会儿，高士源就收到了刘一柳发来的微信：“士源，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不要告诉超然。” 高士源明白，刘一柳要见他，是为了晏超然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见一个老同学，就回复：“你等我一会儿，几分钟就到。”发完消息，就换好衣服下了楼。 见到刘一柳，高士源明知故问：“刘一柳，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聊一聊。在门口不方便，我们边走边说吧。”刘一柳说。 “行。” 刘一柳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高士源走到了她的身边，跟着走，等待她开口说事情。 离开小区门口十几米，刘一柳说：“高士源，我知道，你和超然的关系最好，现在又和他住在一起，他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 上大学时，高士源对刘一柳的印象就不是太好。后来她抛弃晏超然，和别人结婚，高士源对她的印象就更不好了。他不想看到刘一柳回来破坏晏超然和吕晓红的感情，回答她的问题，必须讲究策略。 “不能说都知道，只能说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一些。”高士源说。 “我想问你一些超然的事情，你不要瞒我。” “他的事情，你应该直接问他才对。” “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很特殊。当初是我对不起他，我问他问题，他总是躲着，不直接回答，问他东他说西，问他天他说地。” “刘一柳，你应该知道，那就是他的风格。你想知道什么？” “超然这些年过得好吗？” “有好有坏吧，每个人都一样。” “工作顺心吗？” “据我的了解，工作虽然不是非常顺心，但也还算安定。体制内的工作，都差不多。” “感情呢？他谈过几个女朋友？” “上大学之前不知道，那时候我们不认识。从上大学到现在，正式谈过的女朋友，包括你在内，就两个。” “我明白了，超然没有骗我，我们分手以后，他就只谈过现在这一个女朋友。” “应该是这样。” “他们是七月的时候认识的吗？” “当时我还在放暑假，差不多吧，应该是七月。” “我结婚以后，超然非常痛苦吧？” “何止是痛苦，简直是痛不欲生。” “我伤害他太深了，只怪自己当初太糊涂了，才会和他分手。” 高士源心里说：你不是糊涂，而是对待感情太不认真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就反问刘一柳：“你真的想重新和他开始？” “对，我和超然以前的感情有多好，你都是知道的。其实，结婚以后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上次在烟台见到超然以后，我更加确定了，他才是我最爱的人。” 听了刘一柳的话，高士源觉得很可笑，如果他是你最爱的人，你当初为什么要离他而去？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就只陈述了一下事实： “如果在几个月以前，超然还没有遇到现在女朋友的时候，你来找他，有很大的可能，他真会重新接受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是他们认识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和超然的感情有好几年呢。而且，我见过他的女朋友，长的和我有几分像，超然就是因为她长得像我，才会喜欢她的。” “不排除有你说的那个原因，但是根本原因并不是长相。” “那是什么？” “我对他女朋友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不过我看过她现场的演出。如果你去看一次她的演出，可能就会明白超然为什么喜欢她了。” “她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伴奏演员吗？又不是什么明星。” “工作确实很普通，但是她在演出时，尤其是弹古琴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魅力。超然真正喜欢上她，就是因为这种魅力。” 第108章 艺术团的不速之客 第二天上午，吕晓红正在玮城艺术团排练，为几天之后的一场演出做准备。一个女人悄悄地走进了排练室，坐在了观众席，观看排练。别人都不认识她，只有吕晓红知道，她是刘一柳。 吕晓红不明白，刘一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了玮城艺术团，但隐约觉得，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应该和自己有关。 那个节目排练完之后，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吕晓红走到了刘一柳面前，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刘一柳微笑着说。 吕晓红尽管猜到了刘一柳的来意，但要接受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下意识地说：“来看我？” “对，看你，顺便请你吃饭。”刘一柳脸上仍然带着笑。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吕晓红非常疑惑。 “有些事情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是关于我和超然的。” 见到刘一柳的那一刻，吕晓红心里就觉得很别扭，现在更觉尴尬，更不想和她吃饭，就说：“你们俩的事情，他都和我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只告诉了你一部分，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而且关系着我们三个人的未来，你不想听一听吗？” 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是什么呢？吕晓红心中充满了疑惑，对刘一柳说：“好，什么时候？” “就今天中午吧，我下午就要回青岛去。” “好。” 吕晓红假装去卫生间，离开了排练室，到了排练重新开始的时候才又返回。 接下来的排练中，吕晓红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一下刘一柳，心里想：晏超然的这个前女友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和晏超然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们俩是不是一直都藕断丝连…… 刘一柳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好像在欣赏艺术团的演出，然而又透着诡异。 上午的排练终于结束了，吕晓红再次走到了刘一柳的面前，强装大度地说：“排练结束了，你是从外地来的，今天中午的饭应该我请你。” “一开始就说好了，是我请你。下一次再换你请吧。”刘一柳说。 吕晓红心里想：还有下一次吗？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说：“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一次就你请了，下一次我请。” “好。我对玮城不熟悉，不如你选一个地方吧，哪儿都行，最重要是环境要好。”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我们去那里吃好了。” “好。” 吕晓红原本和晏超然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她先在微信上给晏超然发了消息，说她中午有事，不能一块儿吃饭，然后才和刘一柳下楼。 一走到艺术团的门口，刘一柳就对吕晓红说：“你开车来的吗？” “我没有驾驶证，就没买车。”吕晓红说。 “你这么年轻，应该去考个证的。我的车就在那边，”刘一柳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红色汽车，“就是那辆宝马2系，我们一块儿坐车去吧。” 吕晓红听出了，刘一柳的话里似乎有炫富的意味，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并没有带出来，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去的餐厅很近，距离艺术团也就是一百多米，走着去就行，没有必要开车。” “行，那就走着去吧。” 两个人就步行前往餐厅，几分钟就走到了。 那家餐厅虽然不是特别高档，但环境和设施很好。她们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刘一柳点了餐，都是店里最贵的东西。 点完餐，吕晓红对刘一柳说：“为什么来找我，要告诉我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不是今天才到玮城的，昨天就来了，晚上和超然一块儿吃的饭。”刘一柳说。 晏超然并没有告诉吕晓红刘一柳来玮城的事情，听了刘一柳的话，她心中很是不悦。但在此时此地，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吕晓红微微一笑说：“那很好，你们是大学同学，你到了这里，超然是应该请你吃一顿饭的，不能冷了同学之间的情分。” “我和超然的关系，他都和你说过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相亲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过了，他在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大学毕业以后，他被保送读研究生，你去了青岛工作。他读研二的那一年，你结婚了。是你背叛感情，抛弃了超然，我说的没错吧？” “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当初的确是我抛弃了他，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有他，而且他心里也一直有我。从我结婚那一年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你知道超然为什么一直不找女朋友吗？” “他和我说过，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个坎没过去，我知道那个坎就是你。现在他已经迈过去那道坎了，你已经彻底变成了过去时。” 服务员把点的餐一一端了上来，刘一柳和吕晓红对她都表现得很有礼貌。两个人边吃饭，边说话。 “你应该知道，人的感情是很难放得下的，我和超然在大学的时候谈了四年，感情有多好，是你想象不出来的。我们每天一块儿上课，一块儿吃饭，可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我家在青岛，超然家在胶南，每次放假，他都是先送我到青岛，然后再回胶南。返回学校的时候，他也是先到青岛接我，再一块儿去济南。”刘一柳说。 “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有多好，也是你想象不出来的。而且，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说当初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时候感情再好，你不是也放弃他，和别人结婚了吗？”吕晓红说。 “现在我离婚了。” “你离婚了？”吕晓红非常诧异，刘一柳为什么离婚，和超然有关系吗？ “对，离婚了，上一次从烟台回到青岛之后，我就离婚了。” “为什么？不，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结婚、离婚都是你个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晏超然表面平静，但心里已经非常不安。 “和你是无关，但和超然有关。” “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和超然在烟台一块儿培训的那几天都做什么了吗？” 第109章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无非就是一起上课，吃饭，还在海边散了步，他都和我说了。”吕晓红对刘一柳说。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就是我和他当年在大学时每天都在做的吗？”刘一柳说。 吕晓红心中不免一惊，晏超然和刘一柳在烟台那几天做的事情，如果不去细想，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经刘一柳这么一说，似乎又真的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看吕晓红不说话，刘一柳又说：“我和你说几件事，都是我们在烟台时发生过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超然。” “你说。” “我和他一起吃饭，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自助餐，他每次拿的东西，都是我喜欢吃的。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吃饭，他都是这样。” “这说明不了什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总是拿我喜欢吃的。你和她毕竟在一起很长时间，他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很正常。”吕晓红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充满了酸意。 看吕晓红表情发生了变化，刘一柳又说：“已经五年多不见，他仍然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而我也记得他喜欢吃什么，这不是巧合，这说明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一直都有。” “这也不能说明他对你还有男女之情。”吕晓红说。 “如果这件事还不能说明的话，我还可以举出别的事情。” “什么事？你说。” “我们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会到海边散步。” “我知道，他晚上有时候会外出散步，你们在一块儿培训，是老同学，一起散步，不奇怪。” “冷的时候，他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这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和我说过。” “你不生气吗？” “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很生气，他和我说了之后，我不生气了。我觉得他做的没错，当时只不过你恰好和他在一起散步而已，换成别的女人，他都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人好。” “你要这么说，那随你，我再说一件事，如果你还能这么想，我就真的佩服你了。” 吕晓红刚刚说的那些话，要放在以前，她理直气壮，因为她相信晏超然的为人，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然而现在，她真的很怀疑，晏超然真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吗？听了刘一柳的话，吕晓红更加怀疑了，问：“什么事？” “培训的那几天，我的房间正对着超然的房间，他是有意选的住在我对面。晚上的时候，他会去我房间里，很晚才会离开。这你知道吗？” 吕晓红并不知道刘一柳说的事情，更不知道她是在说谎，但嘴上却说：“我知道。” “也是超然和你说的？他说在我房间里我们做什么了吗？” “你们不过就是老同学，还能做什么？” 刘一柳注意到，吕晓红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都已经变了，这个时候应该继续“进攻”，于是故意说：“可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自己去想吧。” 吕晓红陷入了沉默，她想不出也不敢想，刘一柳的话到底要表达什么，可以发生的都发生了，究竟包括哪些事情？他们在大学时代，可以发生的都发生了，显然是有所指的。他们谈了那么久，不可能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 在烟台时也是可以发生的都发生了，二者莫非指的是同一件事情？吕晓红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越想越觉得非常可怕，汪喆身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又要在晏超然身上重演。 “吕晓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刘一柳又说。 “什么事？” “你知道晏超然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 “因为我们之间有缘分，能互相看到对方的优点。” “你真以为你们两个人是天作之合吗？” “不是吗？”吕晓红的话非常没有底气。 “不是。”刘一柳站起来，走到吕晓红身边说，“我们两个人拍一张合影，我再告诉你超然为什么会喜欢你。” 吕晓红没有反对，刘一柳用手机拍了合影，然后加了吕晓红的微信，把照片发给她，说：“我把照片发到你微信上了，你仔细看看我们两个人的相貌，看看有什么发现。” 吕晓红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了那张照片。 烟台那次相遇，是吕晓红第一次见到刘一柳，此前她从未见过刘一柳的照片，不知道后者长什么样子。 见面之时，吕晓红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刘一柳的相貌，如今看着两个人的合影，又经刘一柳提醒，她忽然发现了一些端倪，但又不想说出来，因为那个“真相”是她不敢面对的。 “看出什么了吗？”刘一柳说。 “没有。”吕晓红假装没有任何发现。 “你没发现我们两个人长的很像吗？超然之所以会喜欢你，不是你弹琴弹得好，或者长的好看、性格好什么的，而是因为你长的像我。说白了，他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现在我离婚了，你这个替身就没有用了，他肯定会回到我身边来的。” 吕晓红心里堆积了太多的问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好，我也要回青岛去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高士源的话不能全信，因为他和超然的关系太密切了。”刘一柳说。 吕晓红低头走出了餐厅。在路上，她给晏超然打电话。刘一柳结完账，也走出了餐厅。看着不远处的吕晓红，她满意地笑了，因为最终的胜利注定要属于她刘一柳。 吕晓红在电话里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吃饭呢，你知道我中午不回去的。你的事已经办完了吗，是不是想我了？”晏超然说。 “我想问问你，你究竟爱我还是爱刘一柳？我是不是她的替身？” “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就回答我，你究竟爱谁？” “晓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回答我！” 第110章 她说的话不是真的 吕晓红的电话来的太突然，问题也太突兀，晏超然想回答“我爱你”，但旁边还有别的人在吃饭，这种私密的话不方便讲，他就站起来向餐厅外走去。这家店吃饭是先付钱点餐的，晏超然已经付过了钱，所以并没有人拦阻。 来到门外，晏超然对电话那头的吕晓红说：“晓红，我爱的当然是你，我和刘一柳只是同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听筒里没有声音传过来，晏超然看时才发现，吕晓红早已挂断了电话。他打回去，无人接听。再打，还是不接。第三次打时，对方手机关机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晏超然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刘一柳有关系？他顾不得再回去吃饭，赶紧跑到了停车场，开上车就直奔艺术团而去。 到了艺术团，晏超然问了门口值班的人，后者说吕晓红下班离开之后没有回来。他给吕晓红打电话，后者手机依然关机。 晏超然并不知道，此时的吕晓红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一边走一边想吃饭时刘一柳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刘一柳说的话是真的，越想越觉得晏超然会和汪喆一样弃她而去，不然刚刚打电话时，他为什么不回答究竟爱谁？ 他们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汪喆滥情，见一个爱一个，有很多女朋友，而晏超然只钟情于一个人，那就是刘一柳，而结果是相同的，就是她吕晓红要离开。 晏超然开车沿着艺术团周围的路转了一圈，没发现吕晓红，又想起有一个公园是他们两个人平日里经常去的，便开车去了公园。 到了公园，把车停在门口，晏超然就跑着进去了。他打定了主意，如果公园里还是没有的话，他就返回艺术团，一直等到上班的时间。 公园的面积虽不是很大，但要把所有地方都走一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晏超然焦急地寻找着吕晓红，心中还在想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去了哪里。终于在一公园西北角的长椅上，他找到了吕晓红，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晏超然来到吕晓红面前，坐了下来。 吕晓红显然是刚哭过，她擦了擦眼泪，对晏超然说：“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爱的人又不是我！” “晓红，是谁说的我不爱你？我不爱你，还能爱谁呢？”晏超然说。 “你爱的人是谁，你自己知道。我就是一个替身，现在真身来了，我就没用了，我自己退出还不行吗？”吕晓红背对着晏超然。 吕晓红是谁的“替身”，“真身”是谁？毫无疑问，只能是刘一柳。但是晏超然还是希望，吕晓红没有见过刘一柳，就对吕晓红说：“谁说你是替身了？我爱的人就是你，我发誓。” “那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吕晓红转过身来。 “我回答你了呀，可是你把电话挂了，没听见。” “那你也是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回答的，说明你心里对那个问题还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没有犹豫，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吃饭，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吃饭，我不方便说那句话。” “如果你爱我，会害怕别人知道吗？” “我们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我爱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 “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一个影子。” 吕晓红的话，已经足以说明，她已经见过了刘一柳，而且后者和她说了很多的话。晏超然不能再回避，就主动点破：“这都是谁说的，是刘一柳吗？她找过你了？” “如果她不来找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她的替身。” “她说的话不是真的。” “你说她的话不是真的，那你告诉我，刘一柳什么时候来的玮城？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和谁一起吃的饭？” 晏超然心中慨叹：不想让你误会，反而生出了更大的误会！刘一柳，你来玮城干什么？他摇了摇头，说：“我明白了，问题全出在刘一柳的身上。她昨天就来了，晚上我和她吃了饭。” “原来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刘一柳又转身背对晏超然。 晏超然暗自庆幸，没有和刘一柳单独吃饭，高士源可以为他作证。他对吕晓红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和她两个人单独吃饭，还有高士源，是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吃的。我现在就给士源打电话，让他给我作证。” “高士源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让他帮你说谎骗我，他一定会帮你的。” 吕晓红的话，让晏超然始料未及，他暗暗摇头，说：“那行，不找高士源，等一会儿我们去昨天晚上吃饭的那家餐厅，那里是有摄像头的，我们看看监控视频，是不是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吃的饭，一目了然。” 那家餐厅有没有摄像头，晏超然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希望那里能有，至少在大堂里应该有摄像头。 “就算昨天晚上你们三个人吃的饭，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刘一柳来玮城了呢？” 吕晓红的话，让晏超然知道了，他想象出来的摄像头起了作用，于是又接着说： “刘一柳现在就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她本来是不想让士源参加的，是我一定要叫上他，刘一柳才同意了。刘一柳在玮城只待一天，现在可能已经走了。我是不想因为她生出什么误会来，所以没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刘一柳为什么从青岛来玮城？”吕晓红转过身来，看着晏超然。 “她是来找我。” 晏超然决定把事情完整而真实地回答吕晓红的所有问题，不再有任何隐瞒。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吕晓红心中所有的误会。 他先是详细说了一遍刘一柳昨天来玮城找他、给他送苹果手机、晚上一起吃饭的经过，特意强调他没有收下手机，晚上吃饭是三个人一起，他是有意叫上高士源，避免和刘一柳单独见面。 第111章 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晏超然说的很详细，很清楚，吕晓红从心里是愿意相信他的。但是她和刘一柳吃饭时，刘一柳说的话虽然不够详细，但似乎也足够清楚。况且吕晓红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开，此时她对晏超然最多也就是半信半疑，又问他在烟台的事情。 晏超然又把他在烟台怎样偶遇刘一柳和之后培训、吃饭、散步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特别说明： “在去烟台之前，刘一柳的婚姻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打算要离婚。她离婚不是因为我，而是她的婚姻本身出了问题。不管有没有遇到我，她都会离婚。 她来找我，完全是她一厢情愿。在烟台的时候，我就明确地和她说了，我和她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为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晏超然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是吕晓红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刘一柳说的话给她留下了太多可以想象的空间，也可以说是陷阱。要把所有的陷阱都填平，她才能完全信任晏超然。 “在烟台的时候，你和刘一柳是不是住对面？”吕晓红问晏超然。 “是。”晏超然说。 “晚上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去她的房间？” “是去过。”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就不是我想的，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故意选择住在她的对面，这样你们就有机会多见面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 “还有，你们俩孤男寡女，又是曾经的恋人，在一个房间干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她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你们把可以做的事情都做了。” “我真的太冤了！晓红，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就只是聊聊天，看看电视，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刘一柳是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你往那方面想。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把事情说清楚。” 晏超然拿出手机，给刘一柳打电话，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他叹了口气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无法接通了呢！”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吕晓红说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因为你是一个好姑娘，长的漂亮，有气质，性格也好，还会那么多乐器。”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是什么？” “是我长的像刘一柳。” “又是她告诉你的吧？” “不用她告诉我，难道我看不出来我和她长的像吗？” 晏超然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晓红，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你知道，我和刘一柳大学时谈了好几年，感情一直很好，即使后来她和别人结婚了，我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忘记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可是你没有和我说过我长的像她！” “晓红，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发现了你和刘一柳有几分像，但也只是几分而已。这个因素也的确让让我对你很有亲近感，但是我真正的喜欢上你，并不是因为你长的像她。” “那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我真正爱上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就是那一次在和平广场的演出，你弹古琴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仙子。在那之前，我对你是有好感，是喜欢，在那之后，就是爱了。我每天都在想你，连梦里都是你。” “你既然爱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刘一柳来往？” “晓红，我们交往了这么久，你应该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和刘一柳早已经断了，就是有来往，也只是单纯的同学和朋友。” “就算你真的把她当同学，可是她却想和你重归于好！而且，你自己也说了，你们的感情曾经是那么好，这怎么能让我放心呢？我是被人伤害过感情的人，真的不想再被伤害一次了。” “我也是被伤害过感情的人啊，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晏超然在心里暗骂刘一柳：你不好好在青岛过你的日子，到玮城来到什么乱啊！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真心呢？把心掏出来的话当然是可以说的，但是没有意义，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马上结婚！ “那好，晓红，我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妈把户口本快递过来，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等楼房建好了，我们再办婚礼。”晏超然说。 吕晓红本来就是相信晏超然的，只是受了刘一柳的刺激，情绪一时间调整不过来，如今听了要领证结婚的话，她更加明白了晏超然的心，但是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下的，就说：“谁说要和你领证了？” 看吕晓红的表情，晏超然知道，她已经不再生他的气，就微笑着说：“领了证，我们就都放心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这么好，我担心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啊。不行，明天还领不了证。” “为什么，这么快你就反悔了？” “明天是星期六，民政局不上班。不过，有件事你明天要陪我去做。” “什么事？” “明天我们去趟青岛，去找刘一柳。” “找她做什么？” “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块儿，把所有事情都说开，我要让她知道，我爱的人是你吕晓红，我马上就会和你领证结婚，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你说的没错，我们三个人是该在一块儿把事情都讲明白。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晓红，还不相信我吗？我保证，这次和刘一柳把话说清楚，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来往。如果因为工作必须见面的话，我一定提前找您请示。” “这还差不多，不过，办婚礼的时候，还是可以请她来的。” “你同意我们领证了？” “谁同意了？” 吕晓红已经完全消了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晏超然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吕晓红说。 “你脸上都哭花妆了，跟一只大花猫一样。” 吕晓红用小拳头打晏超然，说：“都是你害的！” 第112章 这的确是尘封的往事了 哭花脸的吕晓红，另有一种可爱之态。看着她，晏超然突然春心荡漾，将她抱在了怀里。 吕晓红用手拍打晏超然的后背，说：“谁让你抱我了？” “是我的心让我抱你的。” 听了这句话，吕晓红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感动，就也伸开双臂拥抱晏超然。 拥抱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分开，晏超然说：“都是我不好，我错了！”看看手机，“晓红，现在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我们下午都请假吧。” “请假干什么？”吕晓红说。 “我陪你去宾馆里，把脸洗干净。” “洗脸为什么要取去宾馆？”吕晓红没有听懂晏超然的话外之意。 晏超然笑而不答。 吕晓红这才明白了晏超然是话里有话，又挥起拳头打在他的身上，说：“太坏了你！” 晏超然趁势又把吕晓红抱在了怀里，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吕晓红起初是不想请假的，但耐不住晏超然软磨硬泡，两个人就都请了假。他们中午都没有吃饱，就先找了个餐厅吃饭，之后才去了宾馆。 路上，吕晓红不经意间在副驾驶座位下面发现了一部全新的苹果手机。晏超然这才知道，原来刘一柳前一日乘车之时，偷偷将他拒收的手机藏在了车上，让他没有机会拒绝。 晏超然让吕晓红把手机收好，见到刘一柳时再还给她。 刘一柳来玮城，本意是要拆散晏超然和吕晓红。然而，天不遂她意，经历了一场风波之后，晏超然和吕晓红的感情比之前反而更好了一些。 两个人商量之后，决定先不领证，如果要领证的话，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而且还要租房，最好还是在购买的房子建好之后，再领证，然后办婚礼。 晚上，见到高士源和宋达仁之后，晏超然和他们说了自己的事情。 高士源说了几句玩笑的话，慨叹命运不公。 宋达仁心中对晏超然也有几分嫉妒，但是没有说出来。吕晓红、刘一柳、臧雪都喜欢晏超然，这是为什么？当然有学历和工作的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他很会说，能让女孩子开心。 宋达仁羡慕晏超然学历高、工作好，更羡慕他说话的本事。他甚至常常想，如果自己是晏超然就好了，那样他肯定会主动追求臧雪，然而自己只是一个外卖哥，什么都做不了，面对爱情，只能沉默。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九点多，晏超然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他正想给刘一柳发微信，问问她住在那里，他要去青岛看她。 不想，刘一柳先发了消息过来：“超然，我想你了。我把苹果手机放在你的汽车座椅下面了，你看到了吗？” 晏超然并不想在微信上和刘一柳聊太多，以免再造成什么误会，还是三个人坐在一块儿把事情说开更稳妥。他对刘一柳说：“手机我看到了。你在青岛的地址是哪里，给我发个位置过来。” “你是想通了，要来青岛找我吗？” “我是要去青岛找你，明天就去。”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才最应该在一起。” “把位置发过来吧。” 刘一柳发了位置过来，又问晏超然第二天什么时候到。他回复说：“大约会在中午之前吧。到了青岛以后联系你，我对青岛不是很熟悉，你找个地方，中午我们一块儿吃饭。” “好，我请客。你和女朋友已经分手了吗？” “我有事要去忙，明天见面再说。” “好，明天见。” 在微信上发送的文字，没有温度可言。然而，晏超然心中对刘一柳却充满了愧疚，毕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保存在他的心中。 在晏超然的卧室里有一本相册，里面是他和刘一柳在一起时拍的照片。两个人分手之后，晏超然曾经无数次翻看那些照片，不知流下了多少眼泪。 和刘一柳聊完天，晏超然又找出了那本相册。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相册上面甚至还落上了一层灰尘。他不禁感慨，这的确是尘封的往事了，是时候彻底放下刘一柳了。 晏超然翻看了一遍相册里的所有照片，之后将相册放在了书柜最里面。 从玮城到青岛，直线距离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多时的车程，但进入青岛市区以后，因为车流量大，行驶速度会大大降低。对这一点，晏超然是深有体会的。 为了确保在吃午饭之前到达刘一柳住的区，晏超然和吕晓红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就出发了。路上，两个人对见到刘一柳之后如何谈话，又做了一番交流。 就像晏超然和吕晓红担心的那样，进入青岛市区之后，汽车行驶得很慢，一条路上还发生了交通事故，造成交通拥堵。晏超然无可奈何，只能排队缓慢前进。刘一柳几次给晏超然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十一点四十分，晏超然终于把车开到了刘一柳发的位置。那是一个高档区，位置和环境都很好，一看便知，这里的房子价值不菲。 区门口的保安不让晏超然开车进去，门口也不让停车。晏超然在开车在区外面的公共停车场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就把车停在了那里，然后给刘一柳打电话，说他已到区门口，让她出来。 晏超然让吕晓红在车里休息，他自己去门口等着。吕晓红的心里对刘一柳有几分忌惮，也不想第一时间就见到她，等晏超然见了她把来意讲清楚，再见她也不迟。于是，吕晓红就待在车里，没有下来。 十几分钟后，刘一柳从区里走了出来，穿着比之前更加时髦漂亮。 见到晏超然，刘一柳就想上来抱他。晏超然躲开，说：“一柳，你今天很漂亮。” “我当然漂亮啊，还和我们上大学时一样，你也和那时候一样。”刘一柳说。 “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已经毕业七年多了。” “是啊，如果我们毕业那年结婚的话，孩子可能都上一年级了。不过现在也不迟，我们都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第113章 见到刘一柳 晏超然明白，刘一柳一定是误会了他的来意。可是，他并不急于解开这个误会，而是对刘一柳说：“找好地方了吗，在哪里吃饭？” “离这里不远，我们走着去就行。你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现在就出发吧。” 刘一柳说完，要来挽晏超然的胳膊，一块儿去吃饭。晏超然再次躲开，说：“一柳，我没和你说，还有一个人和我一块儿来的，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去吃饭。” 刘一柳感到有些惊讶：“是高士源吗，他人在哪儿？” “不是高士源，是吕晓红，她还在车上，没有下来。” “她怎么会来的，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刘一柳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 “今天来，就是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要再有什么误会。” 刘一柳有些心虚，但仍然相信，更确切说是只愿意相信，晏超然和吕晓红不可能再在一起。除此之外的结果，她不愿意想。她对晏超然说： “其实没有必要叫她来的，不过，来也行，我们把话都讲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纠缠你了。” 晏超然没有纠正刘一柳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给吕晓红打电话，让她过来。 晏超然打完电话之后，刘一柳又对他说：“超然，我们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回青岛来吗？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住的区是全青岛最好的区之一，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进去看一看。” 晏超然之所以迟迟不说明来意，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他和刘一柳毕竟是曾经的情侣，如果没有吕晓红，他也许真的会和她旧情复燃。如今即使有了吕晓红，但他对刘一柳也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因为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在心中，想擦都擦不掉。他想把事情往后推，最好是吃完饭以后再说。 “我们的事情不着急，等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吃完饭以后再说。”晏超然说。 “也好。” 吕晓红很快走了过来。刘一柳主动上去打招呼：“妹妹，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欢迎你来做客。” 吕晓红以为晏超然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她没想到刘一柳会这么坦然地接受，心中对她反而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情，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谢谢姐姐。” “我们去吃饭吧。” 刘一柳说着，挽起了吕晓红的胳膊，三个人往餐厅走。餐厅距离区门口很近，他们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家很高级的西餐厅，环境相当好。 刘一柳提前预订了位置，到了之后，却发现如何坐成了问题。 她原本的计划是，两个人吃饭，她和晏超然面对面，正好是情侣的样子。现在多了一个吕晓红，就有些麻烦了。身为晏超然女朋友，此时应该坐在他的旁边，而不是对面，更不能是斜对面。 刘一柳让晏超然先坐了一个位置，然后就坐在了他旁边，吕晓红只好坐到了对面。晏超然想起身，坐到吕晓红旁边去，但又想到，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刘一柳了，又何必再在乎坐在什么位置呢？于是也就没有动。 等餐的时间，刘一柳又问了晏超然和吕晓红在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 晏超然是想把来的目的放到吃完饭以后再说。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刘一柳主动提及了此事，她对吕晓红说：“妹妹，谢谢你成全我和超然，你年轻漂亮，条件这么好，不愁没有追求者。” 吕晓红不知道刘一柳为什么会这么说，就看着晏超然。晏超然只好转入了正题，对刘一柳说：“一柳，你理解错了我和晓红我们两个人的来意。” “超然，你还没说吗？”吕晓红问晏超然。 晏超然点了点头。 刘一柳意识到，事情也许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但仍然不想接受。她看了看吕晓红，又转头看着晏超然说：“要说什么？” 晏超然意识到，必须要说明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于是对刘一柳说： “一柳，我本来是想吃完了饭再和你说的，但现在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也就只能把话题提前了。我没有一个人来找你，而是和晓红一块儿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结束了，在五年多以前就已经结束了。我爱的人不是你，而是晓红。” 刘一柳愣了一下，又看着吕晓红说：“你真的要和超然在一起？难道你不介意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当然会介意，可是你们之间没有发生出格的事情，都属于正常的交往。你们上大学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更没有必要计较。”吕晓红说。 “我说的是在烟台的事情，你怎么会觉得正常呢？”刘一柳又说。 “不正常吗？”吕晓红说着又看了看晏超然，意思是让他来回答。 晏超然明白吕晓红的意思，就对刘一柳说：“一柳，你对晓红说的那些话，她都告诉我了。那些事情，我想我也有必要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再重新说一遍，都讲清楚。” “超然，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刘一柳说。 “一柳，我想的很清楚，很明白，没有一点含糊。一柳，我想告诉你，我们的确曾经相爱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当初选择放弃我们的感情，和你的初恋结婚，我觉得也没错，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活。”晏超然说。 “超然，你别再这么说了，好吗？”刘一柳说。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要报复你或者怎么样。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在当时看来最优的一项，我没有理由怪你。有几件事情，我必须当着你和晓红的面说清楚。”晏超然说。 “你可以不用说了，还是我来说吧。”刘一柳又对吕晓红说，“超然是一个好男人，是我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要告诉你，昨天我对你说的事情，是我故意那么说的，就是要让你生气，让你觉得超然对你的感情是假的，从而离开他。那样，超然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来。你别怪我。” 第114章 巨大的关系网 刘一柳的一番话，让吕晓红的心结彻底打开，她对刘一柳说：“我不怪你，甚至我还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还不知道我对超然的感情已经那么深，也不能确定超然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真。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我和超然都是彼此的唯一。” “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难怪超然会这么喜欢你。你不是我的替身，因为你比我更好。”刘一柳说。 此时此刻的晏超然，心中对刘一柳充满了怜悯，虽然他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但仍然要说一点什么。他对刘一柳说： “一柳，我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不好。如果说真的有错的话，那就是天意出了错。过去的无法重来，未来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我们都要好好的。” 天意出了错，并不是晏超然突然想出来的话。他和刘一柳曾经相爱，刘一柳结婚以后，他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这的确是一个再续前缘的机会，然而他们的缘分已尽。 完整的爱情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时过境迁，当初被拒绝的人，现在又变成了提出拒绝的人。这不是天意，又能是什么呢？ 刘一柳强作笑颜，说：“对，就是天意出了错。不管未来是什么样，我都会好好活着。”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三个人都不再主动开口。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吃完了饭，要离开餐厅。 吕晓红翻看自己的包，看到了里面的苹果手机，就让晏超然把手机还给刘一柳。 刘一柳不肯收，还说如果晏超然不想用这个手机，那她就送给吕晓红用。晏超然和吕晓红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手机。 晏超然不玩手机游戏，他用的手机虽然性能已经有一点落后，但他还没有换手机的打算。在回玮城的路上，晏超然说，要把苹果手机给吕晓红用。 吕晓红已经原谅了刘一柳，但要她用刘一柳买的手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就对晏超然说：“那是刘一柳送给你的手机，还是你自己用吧。你们俩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不过就是一个手机，我不在乎。”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下一年的元旦。在这段时间里，晏超然、高士源、宋达仁等人的处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经过刘一柳的考验之后，晏超然和吕晓红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他们唯一期盼的事情就是楼房赶快盖起来，那样他们就可以领证结婚了。隔上一段时间，他们俩就会去工地上看一看楼盖得有多高了。 高士源的情感世界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团子姐姐，她还在痛苦的婚姻中饱受煎熬，高士源想帮她，却无从着手。他为此忧虑万分，但又无可奈何，因而常常失眠。 另一半是程芳玉，自从知道程芳玉每天早上都会带儿子去那个公园里锻炼之后，高士源几乎每天早上都五点多起床去那里，和他们一块儿锻炼。 高士源和陈家源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有的人以为他们三个人是幸福的一家子，说：“看看人家这一家三口，多幸福啊！” 高士源多么希望，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可是那个残酷又无奈的现实，又能对谁说呢！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炸开了。 宋达仁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十月的时候，他通过了自考全部课程的考试，马上又申请了论文答辩，到了十二月顺利通过，之后就申请了毕业，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学校发放毕业证了。 送外卖、审稿、自考，每一件事都马虎不得。宋达仁每天从早忙到晚，没有时间去想感情的事情。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他才会拿出那张美女画，看看上面画的那个女孩，他越来越觉得她就是臧雪。 相比晏超然和吕晓红这对情侣，臧雪和周焰的关系发展得更快，他们没有经历任何波折和考验，直接就“快进”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恋爱可以不考虑经济问题，但结婚却需要很高的成本，不是说结就能结的。晏超然在玮城没有房子，也没有钱全款买房，要等团购的房子建好以后才能谈结婚的事情。 周家是大富之家，周焰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在玮城的一个豪华区里给他买好了一套上下两层的复式楼房，当作他的婚房，而且还是全款购买。周焰是实打实的房主，而不是房奴。 臧雪和她父亲臧永官去看过那套房子，两个人都觉得很好。尤其是臧永官，他觉得女儿能嫁到有钱的周家，婚后的生活水平会很高，肯定会幸福的。 周焰的父母对臧雪的条件是非常满意的，长得漂亮，工作稳定，当然最看重的是她有一个当局长的父亲。通过一个局长，会和很多个局长联系起来，这是一张巨大的关系，对周家也大有帮助。 商人和官员联姻，再好不过，周焰的父母很希望他和臧雪尽快结婚。 周家人很信“命”，订婚、结婚都要找黄道吉日才行。周焰母亲找“大师”算了最近一年的黄道吉日，“大师”说，今年腊月二十六和下一年三月十六最适合。周家就定下来，腊月二十六订婚，明年三月十六结婚。三月十六那天正好是五一劳动节。 周家提出了日子，臧雪觉得，她和周焰相处时间还太短了，两个人年龄也不大，不着急结婚，但是她的父亲却很赞成周家的提议，臧雪也不好再反对，就答应了。 到了元旦的那一天，大家都没什么事情，最忙碌的宋达仁也休了一天假。那天早上，晏超然向高士源、宋达仁提议，叫上朋友们，晚上一块儿聚一聚，一是庆祝新年，二是祝贺宋达仁通过自考。 高士源、宋达仁都非常赞成。 宋达仁天天送外卖，对玮城的餐饮行业再熟悉不过。他看到一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名为“四合院”的餐厅，建筑很有特点，就提议去那里吃饭。晏超然和高士源也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元旦聚会的事情就确定了下来。要邀请哪些朋友呢？ 第115章 叫程芳玉参加聚会 三个人商量元旦聚会邀请朋友的事情。 吕晓红、臧雪是必须要请的，宋达仁又提议叫上肖锋。臧雪既然要来，自然要叫上周焰。叫了肖锋，也就少不了乔雨。 孙菲菲失踪以后，肖锋虽然猜测她是回了老家，也知道她的老家在哪里，但是以孙家的条件，是断然看不上他的，最重要的是，孙菲菲完全不喜欢他，再想也没有用。于是，肖锋让乔雨备胎转了正，两个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乔雨和乔梦是形影不离的，乔雨来了，不叫上乔梦，也不是那么回事。何况晏超然和高士源也有意撮合宋达仁和乔梦，宋达仁对此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如此一来，聚会的人就是五男四女，三对真情侣，一对潜在的情侣。如果孙菲菲还在玮城的话，把她叫上，和高士源正好凑一对，可是她一直杳无音信。 肖锋虽然知道孙菲菲家在哪里，父亲是干什么的，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也不敢说，别人也就无从知道。 如此一来，高士源就成了多出来的一个。 晏超然有意要凑个“十全十美”，也想再近距离了解一下高士源心中的完美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就对高士源说： “士源，你最近不是经常和程芳玉见面吗？可以把她叫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高士源没想到晏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第一感觉是程芳玉不会来，就说：“她和你们都不认识，叫她来，这不合适，她也不会来参加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来了就合适。再说，你没叫她，怎么知道她不会来呢？”晏超然说。 对晏超然的提议，高士源的确心动了，他想邀请程芳玉，但又害怕邀请她，既想她同意，又害怕她同意，心中非常纠结。 看高士源的表情，晏超然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又对他说：“我说的你不听，要不然你问一下团子姐姐，听听的她的意见？” 高士源没有回答，但真的拿出了手机，给团子姐姐发送了消息：“团子姐姐，我有个事情很矛盾，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高士源并不确定团子姐姐这时候有没有时间聊天，但他期盼她能够快点回复。 上天仿佛是听到了高士源的心声，他的消息刚发出去，sul界面就显示“已阅读”，而且马上就有了回复：“什么事情？” 高士源非常欣喜，不仅是为了团子姐姐秒回复，更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团子姐姐在白天是很少上线的，而今天，就在此时此刻，她恰好就在线上，这不是默契，又能是什么呢？他给团子姐姐发送消息： “今天是元旦，我们晚上要聚会，我是多余的一个，朋友让我叫上我喜欢的那个女同事来。我和你说过，我和她最近经常见面。你说，我可以叫她吗？她会同意吗？” “你希望她能来吗？” “我有些矛盾，既想让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你更希望她能来，还是更希望她不来。” “更希望她来。如果更希望她不来的话，就不会纠结了。” “那你就邀请她吧，也许她真的会答应你。” 高士源想发一句：其实我也想叫你来。但他知道，团子姐姐是不可能和他见面的。而且，既然决定了要邀请程芳玉，再邀请团子姐姐，显然非常不合适。于是，他只回了一个字：“嗯。” 看高士源不住地打字，脸上的表情也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晏超然问他：“团子姐姐怎么说？” “她说，让我邀请程芳玉试试。”高士源说。 “那就听团子姐姐的，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和程芳玉说。”晏超然说。 “下午再说也不晚。”高士源还是有些犹豫。 “不要犹豫了，趁热打铁，现在就说。”晏超然说。 高士源把心一横，又打开手机，在微信上给程芳玉发消息：“程姐，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程芳玉很快回复。 “我们晚上有一个聚会，你来和我们一起聚聚吧。” “行是行，不过……” “是陈经理不同意吗？” “不是，他到外地出差去了。我说的是，如果我去参加你们的聚会的话，我不能待太晚。我把家源先送到我爸妈家去，最晚八点半就要去接他回来。” “好，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你想几点走都可以。其实，你把家源带过来也可以。” “还是不带了吧，不方便。” “嗯。我现在把那家餐厅的位置发给你，时间是晚上六点。” “好。” 高士源把位置发给了程芳玉，两个人结束了聊天。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脸上就露出来喜悦之情。 晏超然马上就猜出了结果，对高士源说：“程芳玉答应了，是吗？” “对，她答应了，我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高士源说。 “也许还有更多的事情，是我们没想到的呢。” 晏超然只是随口一说，高士源却记在了心里，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没想到的呢？ 高士源抽空把程芳玉答应聚会的事情告诉了团子姐姐，她回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想起程芳玉晚上要来参加聚会，高士源把程芳玉拉进了玮城521群里。 臧雪觉得如果把周焰拉进群里，说话会不方便，就没有把他拉进来。至于肖锋、乔梦、乔雨，则没有人想到要把他们拉进来。孙菲菲退出，程芳玉进来，群里的人又变成了六个。 下午五点多，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本来就是假期，又加上晚高峰，路上的车比平时更多，晏超然刚过五点就开车去接吕晓红。 高士源和宋达仁虽然都不想当“电灯泡”，但天冷了，骑摩托车很不方便，况且那辆车本来就有一半属于高士源，晏超然不可能撇下他不管。 再者，晚上的聚会免不了要喝酒，晏超然开车不能喝酒，肖锋和周焰都是要开车来的，前者要接二乔姐妹，后者要接臧雪，这两个人自然也不能喝。 如果宋达仁骑摩托车的话，也不能喝酒了，那就只剩下高士源一个男人可以喝酒，那就太没意思了。 晏超然把这些道理讲给了高士源和宋达仁，他们就都上了车。因为路上的车很多，晏超然开得很慢。 第116章 灯下看美人 坐在车上，想起晏超然一次次接送吕晓红，高士源心中有些难过，他何尝不想开车去接程芳玉！ 可是程芳玉晚上还要早走去接孩子，而且她自己有汽车，档次还要比他和晏超然买的这一辆高得多，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开车去接她，更何况晏超然还要开车。 此时的高士源，心中突然特别渴望成功，渴望自己像陈思忠那样，是一个有很多钱的成功人士。那样他就可以买一辆豪华汽车，开着接送程芳玉，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有团子姐姐。要是团子姐姐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把钱给她送去，不用她还。 然而，高士源明白，就像他可望不可及的爱情一样，以财富为标准的成功，对他而言同样是难以企及的。 虽然车开得很慢，但是晏超然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他们接上吕晓红之后，马上前往聚会的餐厅，最终提前五分钟到达了那里。 这家餐厅名为“四合院”，也的确有一个院子，院内院外都有停车位。院外有空余的停车位，晏超然就把车停在了外面。停车时，晏超然和高士源都发现了周焰的车，显然周焰和臧雪已经到了。 停好车之后，晏超然他们四个人下车，往院里走。一辆陌生的车开过来，车上的人摇下窗户，冲他们喊：“等等我们一块儿进去。” 四个人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肖锋带着二乔姐妹来了。 大多数人，人与车之间是一对一或者多对一的关系，而肖锋与车之间则是一对多的关系，而且这个“多”在理论上可以是无穷尽的。 他几乎每天都会开不同的车，甚至有时候一天之内开的车都不一样。想通过车来“识别”肖锋，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肖锋和二乔姐妹下车，七个人一块儿走进四合院的院子。 院内有几间平房，是厨房和仓库，还有一座三层的楼房，是用餐的地方，平房和楼房之间连在一起的，院内还有一个小池塘，所有的建筑都带有仿古的痕迹。 一走进院子，高士源就看到了站在楼房门口一侧的程芳玉。程芳玉是三分钟之前来到的，她已经给高士源发了微信，高士源还没有看到。 门口另一侧站的是臧雪和周焰。臧雪、周焰并不认识程芳玉，他们也就没站在一起。 高士源看到程芳玉的同时，程芳玉也在看着大门的方向，等待他到来。看到高士源走进院子，程芳玉迎了过来，说：“士源，你们来了。” 高士源也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程芳玉的面前，说：“程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程芳玉说。 臧雪和周焰也走了过来。臧雪对晏超然和吕晓红说：“你们今天可是迟到了啊。” “路上车太多了，我该抽空去考个飞行员驾驶证，以后开飞机，不堵车。”晏超然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吕晓红来到臧雪身边，挽起了她的胳膊。 臧雪、周焰、肖锋、宋达仁和程芳玉没见过面，晏超然、吕晓红、二乔姐妹都和程芳玉见过，但相互之间并不熟悉，高士源就把所有的人一一介绍给了程芳玉认识。 程芳玉和他们都握手问好，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得体，显示着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 高士源看程芳玉，原本就是充满爱意的欣赏，如同看一件世上仅有的奇珍异宝。在爱的目光下，程芳玉全身散发着光芒，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 如今在灯光下，高士源看程芳玉，更有了几分“灯下看美人”之意，程芳玉的光芒又多了几分色彩。在她看来，她不仅性格气质超凡脱俗，相貌也美丽动人，吕晓红、臧雪、二乔姐妹都无法与她相比。 程芳玉是一个调皮可爱的女孩子，同时又是一个大方得体的知性女人，而且还有一双温柔清澈的大眼睛，这样的一个完美女人，叫他如何不想念，如何不爱？ 高士源欣赏程芳玉，一时入了迷。晏超然故意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高士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好在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十个人一起走进了餐厅，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三对情侣自然是要各自挨着坐的，高士源主动和程芳玉挨着坐，乔梦坐在了乔雨的外侧。这个包间可以坐十六个人，还有七个座位是空着的。 宋达仁最想坐的位置是臧雪旁边，那里也的确有一个空位置，但坐在那里显然不合适，而且隔着一个位置，另一边就是乔梦。他把所有位置都看了一遍，似乎坐在哪里都很别扭，都有当电灯泡的嫌疑。 乔梦看宋达仁不坐下，就对他说：“宋达仁，坐在这里来吧。”说完，指了指身边的空座位。 宋达仁又看了一下，相对来说，乔梦旁边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位置之一了，况且人家女孩发出了邀请，不过去也不礼貌，于是就坐了过去。 晏超然又让服务员把多余的椅子和餐具撤走，人们都或者向左或者向右挪动了一下，以获得更大的空间。 十个人都各就各位了，服务员又把菜谱交给他们，让他们点菜。有女人在场，男人们自然是要让她们先点的。 程芳玉是在场的人中年龄最大的，又是女人，那四个没结婚的女孩子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都让她先点。 程芳玉不想第一个点菜，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笑着说：“真是不服老不行啊，你们几个女孩都是漂亮的小姐姐，我已经是老阿姨了，眼看着就要变成大妈。” 臧雪对程芳玉说：“程姐姐，你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如果我们不认识你，说你二十五岁我都能相信，一点都不老，和我们是同龄人呢。”又对吕晓红说，“晓红，你说程姐姐是不是很年轻？” 吕晓红对臧雪说：“对，很年轻。”又转向程芳玉，“程姐姐，你这双大眼睛也太让人羡慕了。等我们到这个年龄的时候，一准没有你这么好看。” 第117章 我们都喝快乐水吧 听了臧雪和吕晓红的话，程芳玉脱口而出：“眼睛大也没有用，还是会看错人。”说完，马上又意识到了问题，随即改口说，“我是说眼睛再大也只是两个普通的眼睛罢了，也不能像孙悟空那样看出妖魔鬼怪来。” “程老师说的不对，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其实是在太上老君的炉子里被烟给熏出来的眼病，并不能识别妖怪。要是有一个人长了火眼金睛，那就得天天滴眼药水了。”晏超然打趣说。 人们都笑了出来，只有高士源没笑，他对晏超然说：“程姐读过的书比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多，怎么会不知道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神奇？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程芳玉看着高士源，笑了笑说：“士源，不用这么认真的，我是读过不少书，但不可能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多的。而且，《西游记》的原著是很多年以前读的，火眼金睛的来历是知道的，能不能识别妖魔鬼怪，却真的忘了。” “程姐姐，你可真厉害，难怪你气质这么好，原来是读过了这么多书。”吕晓红对程芳玉说。 “你的气质才真是好呢。”程芳玉说。 “程姐，还是快点菜吧，你不是还要去接孩子吗？”高士源对程芳玉说。 “那我就倚老卖老先点菜了。”程芳玉说。 程芳玉第一个点了菜，之后按照先女后男的原则，每个人都点了菜。 晏超然、肖锋、周焰、程芳玉都开车，不能喝酒，十个人要喝点什么呢？没想到程芳玉先提议道：“我们都喝快乐水吧，今天要快乐。” 在场的人都知道快乐水就是可乐，如果这三个字是二乔姐妹、吕晓红和臧雪说出来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从三十七岁的程芳玉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那么自然，就多少有些让人意外了。 只有高士源知道，三十七岁的程芳玉有一颗少女心，她提议说喝快乐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对大家说：“今天就都不喝酒了吧，就喝快乐水。新的一年了，都要开心快乐。” 十个人里有两个人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都表示同意。 服务员拿着菜单，交到厨房去做，然后拿来了可乐。包间里有卫生间，人们又陆续洗了手。 人们一边等着上菜，一边聊天。程芳玉对晏超然和臧雪说：“晏编辑、臧编辑，市里组织的征文比赛，现在已经结束了是吗？” “对，已经结束了，昨天是投稿的最后一天。最近就会打包发给济南的专家复审。”晏超然说。 “程姐姐，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看到你投的稿了，写的很好，已经进入下一轮的复审了。”臧雪对程芳玉说。 “过奖了，我喜欢读书，但是平时很少动笔写东西，这一次还是士源告诉我有这个征文比赛，催着我写的。”程芳玉说。 “程姐，你就是太谦虚了，你写文章一向都很好的。”高士源说。 “我是有很多想法，但就是太懒了。”程芳玉笑着说。 “你不懒，一点都不懒，如果程姐你都算懒的话，那普天下就没有一个不是懒人了。”高士源说。 高士源说的话一点不假，但正因为是真话，程芳玉才更不知道怎么接。此时刚好服务员端了两盘菜上来，她就拿起装有可乐的水杯说： “菜也上来了，我们就开吃吧。今天是第一次和大家聚在一起，我先以可乐代酒，敬大家，祝我们所有人都快乐，正在恋爱的早点修成正果，单身的在新的一年里全部脱单。” 几个女孩带头鼓掌，其他人就也跟着鼓掌，然后大家都端起了杯子说：“新年快乐！”然后碰杯喝可乐，吃菜。 服务员继续上菜，晏超然又说：“你们猜猜，这次的征文一共收到了多少篇稿子。” 臧雪本身就参与征文活动，她知道收稿的数量，但不能说，也想看看大家都猜多少。 “我猜至少五百篇。”肖锋说。 “低了。”晏超然说。 “我猜六百篇。”乔雨说。 “还是低了。”晏超然说。 “我猜一千篇。”程芳玉说。 “程姐姐，你猜的已经很接近了。”臧雪说。 “超然，你快说吧，到底是多少篇？”吕晓红对晏超然说。 “一共是一千五百二十八篇。”晏超然说。 “这么多啊！”乔雨说。 “一个人只能投一篇稿，看来咱们玮城能写的人还是挺多的。”程芳玉说。 “程老师，你不了解内幕，征文的总数很多，但是质量好的并不多。这几个月审稿下来，臧雪差点累死，我差点笑死。”晏超然说。 “你们俩同样是审稿，死法怎么还不一样呢？”周焰问晏超然。 “你盼着我死吗？我这几个月有多累，你不是不知道。”臧雪对周焰说。 “不是，我怎么会盼着你死呢？我希望你长命百岁，不对，是两百岁。”周焰说。 其他几个女孩都笑了出来，吕晓红对臧雪说：“你看把周焰给吓的，都说胡话了。” “他说错了话，就要纠正，就要认错。这几个月审稿，我真的是累坏了，说差点累死一点不夸张。”臧雪说。 “超然，你差点笑死，到底是个什么梗？”肖锋对晏超然说。 “大家再碰一个，然后再说。”晏超然说。 大家又碰杯，喝了可乐，然后晏超然才说：“和你们说说，你们也得笑。一千五百多篇论文，真正有水平的文章最多也就是百分之十，剩下那百分之九十都是滥竽充数的，有相当多的文章都是在网上抄的，有很多明显是复制的同一篇文章。 我甚至怀疑有很多人就像某个伪学霸明星一样，连知网、万方这些数据库都没听说过。只不过他们不是明星，舍不得花钱找人代写，也不用担心败露，可以放心大胆地抄袭。有很多人的文章连错误都是一样的，叫小学高年级的学生来写，也不会比他们更差了。” “不会写，不投稿不就完了嘛，为什么还要投呢？”乔梦说。 第118章 不老的少女心 “市里下了文件，要求每个单位都要投稿。其实不管什么单位，想找一个写文章的人，都是可以找的出来的，关键是大部分单位的领导都没当回事，写文章的人也没有认真对待，随便凑了一篇就发过来了，算是完成了任务。”晏超然说。 程芳玉一直在仔细地听着别人的对话，晏超然说完，她说：“滥竽充数，也不全是南郭先生的错。” 其他人都觉得程芳玉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完全可以当作晏超然那一番长篇大论的总结。 十个人边吃边聊。 乔梦想起了孙菲菲，就说：“菲菲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大家都没有她的消息吗？” “孙菲菲走了两个多月，还没回来吗？”程芳玉也说。 最近两个多月，高士源和程芳玉经常见面，但两个人并没有说起过孙菲菲的事情。高士源觉得有些奇怪，就问程芳玉：“程姐，你怎么知道孙菲菲离开玮城两个多月了？” 程芳玉镇定了一下，说：“这不是刚听乔梦说的嘛。国庆节的时候，我见过你们一次，后来就没碰见过她，我就猜她可能是十月离开的。她真是十月走的？” “对，孙菲菲是十月二十五号走的，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高士源完全相信程芳玉的话。 程芳玉是那样的有智慧，仿佛能看得出世上所有的事情，高士源愿意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怀疑程芳玉，就是怀疑人生，就是怀疑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 “为什么走的？”程芳玉说。 “可能是因为一些误会吧。”高士源说。 肖锋知道孙菲菲应该是去了济南，但他答应过孙菲菲，不能对别人说她的身世。孙家有多大的能量，他是知道的，万万不可得罪孙菲菲。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孙菲菲的事情，让人有些伤感，为了调节氛围，晏超然说：“我觉得，孙菲菲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今天是元旦，我们说点高兴的事情。宋达仁通过了自考，马上就可以拿到本科毕业证，以后也是有证的人了。我们共同祝贺他。” 说完，晏超然拿起了水杯。乔梦第一个对宋达仁说：“宋达仁，你太厉害了，祝贺你。” 其他人也都拿起水杯，站起来和宋达仁碰杯，祝贺他通过自考。 喝完了可乐，肖锋对宋达仁说：“达仁，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是一个达人。咱们上学那会儿，你就特别能学，现在又拿到了自考的学历，以后有什么打算？不如别送外卖了，我这里缺人手，你不如到我店里上班吧。” 宋达仁摆了摆手，说：“不行不行，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看书行，写文章也凑合，但是嘴太笨了，让我卖东西，非得赔死不可。你的店里，我不能去。” “那你打算一直送外卖吗？”乔梦问宋达仁。 “还没想好，先拿到自考的学历证书再看吧，看看有没有机会参加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考试，进入一个文化单位工作。到学校里当老师也行，不过那得先考教师资格证。”宋达仁说。 “你的想法很好，我听我爸说过，今年文化局应该会招人，还有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这些文化局下属的单位，我都帮你留意着，如果招人的话，我提前告诉你。”臧雪对宋达仁说。 “谢谢你，臧雪。”宋达仁说。 晏超然想对臧雪说：我给你的那篇文章，就是宋达仁写的。但又想起当初和宋达仁说的话，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笑着对臧雪说：“臧雪，你还算是有良心，宋达仁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尤其是对你这么好，你是该帮他的。” “我一直都是一个有良心、有爱心的姐姐，好不好？”臧雪说。 晏超然看着周焰，笑着说：“这个问题，周焰最有发言权，你来回答一下吧。” “对，臧雪不仅漂亮，还有良心，有爱心。”周焰说。 臧雪对周焰说：“你还真回答呀！”又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太坏了！”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晏超然身边，要打他。 晏超然搂住吕晓红说：“晓红，救命！” 臧雪在晏超然身上打了两下，对吕晓红说：“晓红，你回头管管这个人，太坏了。” “好，我回头用胶带把他的嘴粘上。”吕晓红说。 程芳玉哈哈大笑起来，是那么纯真，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笑过之后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有意思了，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程姐，你本来就很年轻。你既然喜欢和我们在一起，下次聚会的时候，我再叫你。”高士源对程芳玉说。 “好啊。其实我挺喜欢热闹的，和你们聚一聚，真的很开心。以前是每天带孩子，脱不开身，有人叫我，我也都推掉了。现在孩子大了，也有时间聚了，反而没人叫我了，可能是别人都把我给忘了吧。”程芳玉说。 “正好啊，程姐姐，我们以后聚会的时候，每次都叫上你。”吕晓红对程芳玉说。 “行，只要你们不嫌我老就行。你们几个女孩，都比我十几岁呢。”程芳玉说。 “程姐姐，别说年龄的事了，你这么好看，还有气质，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以前听说过逆生长，但没见过，今天见了程姐姐你，才知道了什么是逆生长。程姐姐，你是怎么做到逆生长的？”臧雪说。 “哪有人会逆生长啊！电视广告上宣传，用了某种化妆品，吃某种保健品，就会逆生长，永远年轻，都是夸大宣传。要说经验，我确实是有一点点，就是生活要自律，每天早起锻炼，有时间练练瑜伽什么的，饮食也要注意。”程芳玉说。 “难怪程姐姐的身材这么好，还这么好看。”吕晓红说。 程芳玉说的确实是她的经验，但在高士源看来，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程姐之所以永远年轻，是她长了一颗不老的少女心。” 第119章 钱已经付过了呀 程芳玉万万没想到，高士源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动，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像高士源这样了解她的内心，了解那个最真实的程芳玉。 晏超然笑着大家说：“大家都听到了吧，要想容颜不老，女人要有一颗少女心，男人要有一颗少男心。我们为少女心干杯。” 大家纷纷站起来，与程芳玉碰杯，喝可乐。 喝完之后，乔雨又问程芳玉：“程姐姐，姐夫是做什么的，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程芳玉原本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冷了许多，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他呀，是做生意的，对我很好，嗯，很好。” “程姐姐，你真是好福气呢。哪天把姐夫带来让我们见见？”臧雪说。 “国庆节的时候，我们几个在商场里见过姐夫，人高马大的，一看就特别有男人味。那时候，孙菲菲也在。”乔雨对臧雪说。 “是吗，那我有时间更得见见了，周焰就是缺少男子汉气概，让他跟姐夫学学。”臧雪说。 “跟他，没什么好学的。”程芳玉对臧雪说。 程芳玉的话让人很难接着往下说，好在旁边是高士源，他补充说：“程姐的意思是，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是不同的，都要做好自己，没必要学别人。” 程芳玉看着高士源，微笑着点了点头。她非常庆幸，高士源在她身边，也很欣喜，他的确是懂她的，关键时刻可以为她解围。不然，她一时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说。 众人正说笑之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包间，说：“打扰各位几分钟。” 人们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来包间里是要做什么，就都停下来去看他。 中年男人笑着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非常感谢各位到我们四合院来吃饭，今天是元旦，我们推出了一个活动，叫作欢乐过元旦。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给客人拍几张欢乐的合影，选一张最好的挂在一楼大厅的墙上。 当然了，也不是每一桌都拍。主要看什么呢？看形象。我们拍过好几桌了，都没有你们这桌的形象好，女孩都年轻漂亮，男孩都潇洒帅气。当然了，我们不白用你们的照片做宣传，如果你们同意拍照的话，买单的时候直接打八折。” “老板，你太会说话了。”晏超然对老板说。 “老板，你说的话很好，就是有一句不对，我们这一桌别的女孩是年轻漂亮，我可不年轻了。”程芳玉说。 “这位美女太会开玩笑了，我看你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你们这桌五个美女年龄都差不多。”老板对程芳玉说。 “这回你真看走眼了，不过真实年龄就不说了，我怕说出来吓着你。”程芳玉笑着说。 “老板，我姐姐和你开玩笑呢，她就是二十六岁，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臧雪对老板说。 晏超然、二乔姐妹也跟着说，程芳玉就是二十六岁，老板也就相信了。别人说她年轻，程芳玉心里自然也很高兴，就不再解释。 拍张照片就能打八折，人们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但要老板把拍的照片发给他们一份。 餐厅老板拍了几张照片，加了晏超然的微信，把照片发给了他，他又转发给了其他人。十个人继续聊天。 欢乐的时光总是让人感觉过的特别快，因为在欢乐的时候，你不会想到去看时间，也不会意识到时间在流逝。 正在说话之时，程芳玉的手机响了，不是来电，而是闹钟响了。他和儿子说好了晚上八点半去接他，为此定了八点十分的闹钟。 程芳玉把闹钟关上，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去接我儿子。”又看着高士源，“士源，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你先帮我垫上，回头你告诉我多少钱，我再转给你。” “程姐，我们的关系不用算这么清楚的。我去送送你吧。”高士源说。他不仅想把程芳玉送到门口或者外面汽车旁边，还想把她送到娘家，接上孩子，再把他们俩送回家。 “不用，你们在这儿聊聊天，不用管我的。我娘家离这里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程芳玉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有聚会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程姐姐，放心吧，一定叫你。”吕晓红说。 “一定少不了你，程姐姐，快去接孩子吧。”臧雪说。 程芳玉转身向门口走去，高士源也站了起来，跟着走了过去。来到走廊里，程芳玉对他说：“士源，回去吧，不用送我。” “天这么黑了，你开车一定要慢一点，安全最重要，到家以后记得给我发个微信。”高士源说。 “士源，不用担心的。我又没有喝酒，而且每天都开车，也是个老司机了，不会出什么事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回去吧。到家以后，我一定给你发微信。” “好，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程芳玉向楼梯走去。高士源看着她下了楼，才回到包间里。 人们继续喝可乐，吃东西，聊天。又过了三十多分钟，桌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聊天也聊够了，众人就起身离开包间。 下楼的时候，高士源说，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他先把钱付了，然后每个人再算钱。别人都同意了。 到了前台，高士源对柜台里面的收银员说了包间号，问这顿饭总共是多少钱，他先垫上，然后别人再给他转账。没想到收银员说：“钱已经付过了呀。” “是谁付的？”高士源说。 “一个女的，眼睛特别大，不是你们一起的吗？” 高士源马上就想到了，是程芳玉走的时候把账给结了。他转身对大家说：“程姐把钱已经付完了。” “那我们把钱发给你，你再转给程老师吧。”肖锋对高士源说。 “我问问她吧。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要我们的钱的。我想，她可能是第一次和我们大家聚会，玩得很开心，所以才想到了提前结账，算是送给我们的礼物。这也是她的一番好意，我们就收下吧。”高士源说。 第120章 当好这个护花使者 谁也没有想到，提前离开的程芳玉会把账给结了，又听了高士源的话，人们对程芳玉的印象更好了。 臧雪知道高士源喜欢程芳玉，就对他说：“程姐姐真是太好了，既漂亮，又温柔，还知性，我要是一个男的，肯定也会喜欢上她。” 高士源喜欢程芳玉，是不能公开的，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臧雪说的话本身当然没有错，但是场合不对，高士源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开玩笑的晏超然帮高士源解了围，他笑着对臧雪说：“你要是一个男的，周焰就得跟你做兄弟了。” 臧雪感到很尴尬，就对吕晓红说：“晓红，你看看你们家晏超然，太坏了，你也不好好管管他！” “管，一定管，你说怎么管？”吕晓红说。 “把他的嘴缝起来，除了吃饭、喝水的时候能拆开，其他时候都缝起来。”臧雪说。 “那不如在嘴上安一条拉链了，用的时候拉开，不用的时候就拉上。”晏超然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天就买一条拉链，带到编辑部去，缝到你嘴上。”臧雪说。 “太狠了你！”晏超然说。 人们说笑着就向外面走，很快到了停车场。 晏超然要先去送吕晓红，然后才回东武小区。肖锋要送二乔姐妹回阳光小区，他提议让高士源和宋达仁坐他的车，一是顺路，二是看看满载的情况下汽车的性能如何。 高士源和宋达仁也不想当晏超然和吕晓红的电灯泡，肖锋的车里本来就有乔梦，也不多他们俩，更何况那两个理由也特别合理，于是两个人就上了肖锋的车。乔梦恰好有事想和宋达仁单独说。如此一来，也就各得其便了。 乔雨坐副驾驶，高士源、宋达仁、乔梦从左到右依次坐在后排。几个人各怀心事。高士源还在想着晚上的程芳玉，宋达仁在想臧雪，乔梦则思考该怎么和宋达仁说她的事情。 肖锋驾驶技术很好，而且有心要测试汽车的性能，开车的速度就很快。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阳光小区门口。 宋达仁难得与乔梦同坐一辆车，高士源有心要撮合他们，就对肖锋说：“肖锋，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和乔雨散散步再回去吗？去看电影也行啊。” 听了高士源的话，肖锋对乔雨说：“对呀，乔雨，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俩去看电影好了。” “好呀，去看电影吧，很久没去电影院了。”乔雨又对乔梦说，“姐，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看吧。” “我不去，你们俩去就行。”说着，乔梦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高士源也打开了车门。肖锋回头说：“达仁、士源，我把你们送回小区吧。” “不用，就这么几步了，走一走更好。”高士源说着，下了车。 宋达仁对肖锋说：“这么近，我们走过去就行。”说着，也下了车。 肖锋、乔雨再次挥手告别，汽车向前驶去。 乔梦有心要和宋达仁单独说说话，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对宋达仁、高士源说：“你们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如果是宋达仁和乔梦两个人去乔梦的住处，那当然很好。可是，高士源很明白宋达仁的为人，如果他不去的话，宋达仁肯定也不会去。于是高士源对乔梦说：“不去了，不如我们三个人一块儿散散步吧。” 高士源的话，正合乔梦的心意，她说：“好啊。我回去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三个人一块儿散散步。” 于是，三个人就在街上走。 乔梦说：“今天我们一起聚会，可真开心。我和乔雨平时太忙了，很长时间没参加这种聚会了。那个程姐姐三十七岁了，还这么好看，我不知道自己到了那个年龄，会是什么样子。” 听了乔梦的话，高士源忽然想起来程芳玉的事情，不知道她接上孩子没有，现在有没有到家，于是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程芳玉五分钟前发来了消息：“士源，我和孩子已平安到家。” 高士源这才放了心。 高士源说散步的目的，是要给宋达仁和乔梦创造独处的机会，借着看手机，他说：“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们俩继续散步。达仁，当好这个护花使者，乔梦就交给你了。天黑了，外面坏人很多，你们散完步，一定要把她平安送到家。” 说着，高士源在宋达仁肩头拍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宋达仁根本就没有机会拒绝，只得继续陪乔梦散步。 走在路上，高士源就给程芳玉发微信：“程姐，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我们说好了我先替你垫上钱，你为什么走的时候把账结了呢？” “我和你们第一次聚餐，而且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大，结账也是应该的。主要是和你们在一起真的特别开心，我觉得又找到组织了。这顿饭就算是我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程芳玉回复说。 看了程芳玉发来的消息，高士源满心欢喜，就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过去。程芳玉不明所以，又回复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高士源解释道：“程姐，你知道吗，我们吃完饭下楼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你已经结过了，别人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结账。我和别人说，你可能是第一次和我们聚会，觉得很开心，所以提前结账，算是送给我们的礼物。” 两个人的想法竟然如此一致，程芳玉不知该说什么，就回复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对这个回复，高士源感觉不过瘾，太隐晦了，就直接问程芳玉：“程姐，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呀？” “嗯，你说的完全就是我想说的话。” 程芳玉的话给了高士源勇气，他又写道：“我一直觉得，我也许是这个世上最了解程姐的人。” “也许是吧。”程芳玉回复。 两个人都没有再发新的消息。 高士源明白，程芳玉是有婚姻束缚的，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她不可能把话说得很直接，她刚刚说的几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程芳玉那几句话让高士源精神亢奋，他甚至还跑着跳着走了一段路。 第121章 美好心灵抵得过最美丽的容颜 回到住处之后，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高士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看了一遍微信聊天记录，心中仍然非常激动。他忽地又想起了团子姐姐，想和她分享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问问她身体和心情如何。 高士源给团子姐姐发消息：“团子姐姐，在不在？” “在呢。”团子姐姐回复。 “我刚和朋友聚餐回来，你呢，今天开心吗？” “嗯，我也和几个朋友聚餐了，也很开心。而且他最近几天都不在，我心里觉得很安全。” “嗯，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日子，那就好了。” “我已经不奢望了，一个月能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我就知足了。” 聊到这里，高士源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变成了失落。那失落就像窗外的黑夜，无边无际。他给团子姐姐发送消息： “团子姐姐，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生活太不值得了。你失眠抑郁，心脏又出了问题，长期这样，我真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没事的，我是超人呢。” “超人也是人啊！” “没有那么严重的，我一直都在吃药，最近感觉好多了。” “是真的好多了吗？团子姐姐，你不要为了怕我担心，就瞒着我。” “嗯，是真的好多了。最近这些天，我和他还睡在一起，但是他没有再用过暴力。我们是知己，是灵魂伴侣，我瞒着谁都不会瞒你的。” 我们是知己，是灵魂伴侣，这短短的十个字，让高士源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他觉得，他应该相信团子姐姐，就像他无条件相信程芳玉那样。他写道：“嗯，如果病情恶化，或者它再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高士源突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就问团子姐姐：“团子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它真的改了，不再打你了，你还会爱它吗？” “我早已想明白了，他的暴力只是婚姻问题的导火索，并不是原因本身。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根本原因是三观不合，思想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我理解不了他，他也理解不了我。” 看了团子姐姐发来的文字，高士源突然产生了一种战胜情敌的喜悦。他马上又告诫自己，不应该这样，关心爱护团子姐姐不应以占有她为目的，又对团子姐姐说：“所以你不爱它了，是吗？” “嗯，不爱了。如果他没有打过我，我对他大概还有亲情，现在亲情也没了，见到他只觉得恐惧，还有厌恶，甚至恶心。” “婚姻到了这种地步，离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缘来，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能离婚，也离不了婚。我们不说离婚的事情了，好吗？” 高士源非常希望团子姐姐能够离婚，而且越快越好，那样她就可以少受一些折磨。可是他也深知，团子姐姐的婚姻太过复杂，她又是一个对孩子、父母极其负责的人，想要离婚，真的太难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回了一个字：“嗯。” “说说你们今天的聚餐吧，开心吗？” “嗯，很开心，加上我在内，正好是十个人。” “你喜欢的那个女同事，她也很开心吧？” “嗯，团子姐姐，你说的很对，她今天来非常开心。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样的聚会了，以后再有聚会的时候，还叫上她。” “嗯，我和她年龄差不多，我特别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 “她因为要接孩子，就提前走了，走的时候还把我们的账都给结了。” “那是因为她很开心，要感谢你们带给了她快乐。” 团子姐姐的性格气质与程芳玉很像，可是，她说的话竟然与程芳玉如出一辙，这还是多多少少出乎了高士源的意料。他回复说：“团子姐姐，你说的太对了。你们两个人真的特别像，想法完全一样，就像是灵魂双胞胎。” “这只是巧合罢了，我和她是同龄人，都有家庭，都有孩子，想法一样很正常。说我和她是灵魂双胞胎，还是有些过了。” “年龄、家庭、孩子，这些还是次要的东西，关键是你们两个人的性格气质也特别像。” “你又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的气质是什么样的？” 对团子姐姐的相貌和她在现实生活中的性格气质，高士源都有过想象，参考标准就是程芳玉。他对团子姐姐说：“虽然没有见过，但我想，你一定和她一样，是一个贤淑智慧的女人。” “她长得漂亮吗？” “她有一双大眼睛，特别温柔，而且眼睛中还有小星星，很好看。” “只是眼睛好看吗？” “不是，都好看。她留的是短发，用流行的话说，很飒，很可爱。”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和她差不多。”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又黑又胖还很矮、眼睛特别小的女人呢？你还会和我交往吗？” 高士源不假思索，就回复：“会，我会和你继续交往。” 团子姐姐也马上说：“为什么？” 认识团子姐姐之后，高士源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进行了再思考，对网恋也有了新的认识。他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团子姐姐： “因为你有一颗美好的心灵，那心灵抵得过世间最美丽的容颜。网上聊天有这样的好处，可以不用见面，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也就不会被外表所迷惑，而是更多地关注对方的心灵。” “嗯。” “团子姐姐，如果我长的很难看，你会和我交往吗？” “当然会，因为我们心意相通，是知己。人世间最难得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知己。你真名叫高士源，就算你长的像三国时期的庞士元，我也会和你交往。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的。更何况，我已经见过你的照片，还蛮帅的呢。（一个偷笑的表情）” “团子姐姐，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我们能不能见面，也不管你是好看还是难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至少在这个网络的世界里，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打出这几行文字，高士源非常激动，眼睛也湿润了。 第122章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团子姐姐回复了一个字：“嗯。” 上聊天虽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终究比面对面说话少了很多真实感。高士源多么想从络上爬到团子姐姐的身边，去看一看她此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这个愿望当然无法实现，高士源转而说：“对了，团子姐姐，你喝快乐水吗？” “你说的是可乐吗？” “对，是可乐。今天聚餐的时候，她提议说喝快乐水，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快乐水是什么。” “我有时候也喝可乐，还和孩子碰杯。你知道吗，喝可乐的时候，真的会快乐，我喜欢气泡在嘴里爆炸的感觉。” “嗯，喝可乐的时候的确有快乐的感觉，特别是想起她说的快乐水三个字。” “嗯，人的快乐是累积的，要从生活中的事里去寻找快乐。” 正聊着时，大门响了，高士源猜想，可能是宋达仁回来了，就对团子姐姐说：“团子姐姐，我有点事，等会儿再和你聊。” “嗯，你去忙吧，我看会儿书。” 高士源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就看到晏超然和宋达仁一起进了屋。他问两个室友：“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回来的？都陪完女朋友啦？” 晏超然对高士源说：“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有情况啊！”又问宋达仁，“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你听士源在那儿胡说，我哪有女朋友？”宋达仁对晏超然说。 “我把肖锋、乔雨支出去看电影，然后我又自己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和乔梦创造机会啊！你别告诉我，你们俩就是在风里走路，什么话都没说。”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晏超然先对高士源说：“是吗，士源，你觉悟提高了啊。”又对宋达仁说，“说说吧，有进展没有？坐下慢慢说。”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宋达仁说：“我和乔梦散步的时候，也说了一些话。” “你向她表白了没有？”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我表白什么？你们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宋达仁说。 “臧雪都快结婚了，该把她放下了。乔梦是一个好女孩，应该重点考虑。”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士源说的没错，乔梦是一个好女孩。乔梦和乔雨两个人长的一样，但是姐姐的性格比妹妹要好。”晏超然说。 “你们两个人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看出来了，乔梦是一个好女孩。有一件事我很意外，我们两个人散步的时候，乔梦说她喜欢我，让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和她处对象。”宋达仁说。 “还真是有情况啊。”晏超然说。 “今天晚上没白给你们创造机会，你是怎么回答乔梦的？”高士源也对宋达仁说。 “我说，处对象是很重要的人生大事，我要好好想清楚，然后再回复她。”宋达仁说。 “你还想什么呀！我们俩一直都和你说，乔梦是一个好女孩，你要找机会去多和她接近，没想到，你还没去接近她，她先对你表白了。这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没什么好犹豫的，立刻马上就回复，说你同意当她男朋友。”晏超然说。 “重点是说你喜欢她，而且很早就暗恋她了。”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这怎么能行呢？我现在心里还有人。”宋达仁说。 “要我说，你们俩最合适了。别看乔梦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性格特别好，也会照顾人，开理发店，每个月挣的钱比我们所有人都多。千万别犹豫，等她被别人抢走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高士源说。 “对，这次你得听我们俩的。乔梦绝对是一个好女孩，不管你将来是继续送外卖，还是做别的工作，乔梦都不会辱没了你，不会给你丢脸。你不会是嫌弃她吧？”晏超然对宋达仁说。 “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正如你们俩所说的，乔梦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工作也不错，我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子，没有理由嫌弃她。”宋达仁说。 “那就别犹豫了，现在就告诉乔梦，你已经考虑清楚了，要和她处对象。”晏超然说。 “这么快？”宋达仁说。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高士源说。 “好吧，我现在就给她发微信。”宋达仁说着，拿出了手机，给乔梦发微信：“乔梦，我考虑清楚了，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也喜欢你，能做你的男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 乔梦很快回复了消息：“我太高兴了。现在我和乔雨都有了男朋友，我真的太开心了。” “嗯，我也很开心。我没想到，我在一夜之间就有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的。” 发完微信，宋达仁抬头对晏超然和高士源说：“按你们说的，表白了，说喜欢她。这个表白，我觉得很心虚。” “做贼才心虚呢，你又没做贼，只不过是把未来一定会培养出的感情提前说了而已。”晏超然说。 “对，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臧雪马上就要订婚，结婚也不远了，肯定会放下的。而且，要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和乔梦在一起，是一举两得。”高士源对宋达仁说。 “但愿如此吧。”宋达仁说。 “士源，现在我们三个人里，就剩下你一个人是单身了，是不是该有一个b计划了？”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的事情是一个死结，解不开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高士源说。 “地球上有四大洋呢，百分之七十的面积是海水，陆地上还有不计其数的江河湖泊，不是没有水的。”晏超然说。 “我特别欣赏贾宝玉对林黛玉说的一句话：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高士源说。 “贾宝玉的情并没有那么专，他即使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也是同时喜欢很多女孩，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而且士源，你说的话也不成立。 你事实上是喜欢程芳玉和团子姐姐两个人，现在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她们两个人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想过没有，如果她们同时离婚了，还都说要嫁给你，你娶哪一个？”晏超然说。 第123章 迟到者 高士源的确没有想过晏超然说的这个问题，如果不去想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真要仔细想的话，晏超然说的话又似乎非常有道理。假如真出现了那种情况，该选择程芳玉还是团子姐姐呢？ 虽说高士源认识程芳玉远早于团子姐姐，从心理上来说，他更偏爱程芳玉。然而真要让他放弃团子姐姐，他又于心何忍？若是反过来，选择团子姐姐，放弃程芳玉，他更加做不到！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高士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直在听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宋达仁突然说：“士源，我特别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想，你是把团子姐姐和程芳玉当成了一个人去爱，一个属于现实世界，一个属于虚拟世界。” 宋达仁的话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高士源看着他说：“确实是这样，她们两个人的性格气质太像了。不过，超然提的那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想过，真的很难回答。好在，那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士源，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问问你，假如真出现了这种极端情况，你怎么选择？”晏超然说。 “你就拿我开玩笑吧你！走桃花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睡觉去了，不跟你们两个有女朋友的人闲扯了。”高士源说着，站起来，去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嘴上说要去睡觉，但高士源并没有睡，而是拿着手机接着和团子姐姐聊天：“团子姐姐，还在看书吗？” “嗯，看的杨绛写的《我们仨》。”团子姐姐回复。 《我们仨》写的是杨绛与丈夫钱钟书、女儿钱瑗一家三口的故事，既有相聚的温馨，又有天人永隔的痛苦。高士源在读那本书时，就曾被深深感动。他对团子姐姐说：“那是一本让人读了很感动的书。” “嗯，生离死别，人生无法弥补的伤痛，特别是失去真正爱的人。” “人生短短几十年，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高士源写下这些文字，内心非常矛盾，就像是《我们仨》所蕴含的感情，既有欢喜，又有痛苦。他与程芳玉、团子姐姐相遇相知，如果后二者有一人单身的话，都可以与他成为志同道合的爱人，然而人生太凄凉。 高士源觉得非常悲哀，随口吟出了四句诗：“莫道不相知，相知亦何迟。弗如化青烟，翛然随风去。” 他想把这四句诗发给团子姐姐，但打完字之后，要发送的时候，又放弃了，因为这四句诗体现出的感情太绝望了。团子姐姐的生活本来就充满了痛苦，他又怎能再给她增加烦恼？ 团子姐姐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是啊，三观差距不能太大，至少有一个对两个人来说都非常重要的共同爱好，才能够求同存异，一直有共同语言。年轻的时候不明白，现在明白已经晚了。” “还不晚，人生才过了还不到一半。” “没有机会了。” “还有的，只要你愿意。” 高士源知道，团子姐姐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没有回复。 高士源又想起了晏超然说的那个问题，就问团子姐姐：“一个朋友知道我的事情，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他问我，如果我喜欢的那个女同事和你都离婚了，同时向我表白，要嫁给我，我会选择和谁结婚。” “哈哈，你朋友竟然能想出这个问题来，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你和她哪一个都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要嫁给我，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结果，我是说如果，你就和那个女同事结婚，不用管我。你可以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真的。” “为什么？” “你不是也说过嘛，我和她特别像，甚至觉得我们是一个人。你和她结婚，就是和我结婚了。” 高士源想回复一句：那对你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说，那对程芳玉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程芳玉和团子姐姐都不能与他在一起，反而要好过两个人都要和他在一起。他真正想要做的，并不是得到两个人中的某一个，而是希望她们能够幸福。 团子姐姐的婚姻是非常痛苦的，程芳玉的家庭也不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美满，至少她的丈夫陈思忠对孩子几乎没有陪伴。不是一个好父亲的人，会是一个好丈夫吗？ “团子姐姐，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你乖乖地睡吧，我再看上几页就睡。” “你别骗我。” “嗯，姐姐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看到“姐姐”二字，高士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就说：“我不想叫你姐姐了。” “那你想叫我什么？” “我想让你叫我哥哥。” “为什么？” “因为哥哥可以保护妹妹，弟弟却总是给姐姐添麻烦，需要姐姐保护。” “这个想法很好，可是我比你大那么多呢。” “但是你心理年龄小啊。” “好吧，我以后叫你哥哥。” “嗯。” “那你叫我什么呢，不会是叫妹妹吧？” “以前我叫你团子姐姐，以后就叫你小团子吧。” “小团子，这个称呼我喜欢。” “嗯。小团子，我睡觉去了。” “好的，哥哥，我一会儿也睡。晚安。” “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高士源并没有马上躺下睡觉。他之所以说“晚安”，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催促团子姐姐快点睡觉。 高士源又看了一遍刚刚的聊天记录，寒风吹得窗户咣当响，他心有所感，就写下了一首《迟到者》： 虽然入冬已很长时间 但寒冷来得仍很突然 树叶来不及回归大地 我也没有来得及向你 向变换的自然说晚安 送去我最真诚的祝愿 在人生的旅途，我们 注定是彼此的迟到者 这一迟，就是很多年 以至于青春已经悄然 从我们的生命中走远 然而我对未来仍充满 期盼，因为还有余生 因为冬天之后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