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只想做演员》 第一章 盲井 《盲井》的原著叫《神木》，是作家刘庆邦根据1998年三大特大矿洞诈骗杀人团伙案改编，讲述了“打点子”这种杀人手法。 点子是行话，指的是合适的活人，他们一旦把点子物色好了，就把点子带到地处偏远的小煤窑办掉，然后以点子亲人的名义，拿人命和窑主换钱。 很多人抱怨纯文学没意思，其实，你认真看了，真的还可以！ 刘庆邦老师的风格有点像余华，就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很冷漠客观的讲一个真实到让人后背发凉的故事，不做任何评价的把事情甩在你面前让你自己去感受。 《神木》这帮人犯罪的动机是什么？ ＂回家抱着老婆儿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最恐怖的就是这种：无法无天丧心病狂的恶行背后却有一个貌似合情合理的理由。 就跟爽姐想生不想养差不多… 这个故事拍成电影，都不用怎么改剧本的，直接照着记录就行。 内在的戏剧冲突太强烈了。 刚好，李扬看到了《神木》原著，彼时他正决心要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他以前在德国拍纪录片的… 每个影视从业者都有表达的想法，尤其是自诩知识分子的家伙们！ 李扬也不例外。 看了《神木》之后，大受触动，于是定下了《神木》… 买下改编权，他决定自己重新写剧本，就叫《bldshaft》，翻译成中文《盲井》。 盲井这个词应该是李扬臆造的，本意也许就是“看不见的罪恶”的意思。 之后的《盲山》、《盲·道》统统用了这个东西。 李扬去德国之前就在国家话剧院混了好些年，还算有点人脉，找人借了笔钱，回国，先花了半年实地勘察，完善剧本… 期间辛苦自不必说。 你要拍煤矿发生的事，最起码，你得了解这玩意是啥！ 凭空想象，闭门造车，那不成了《白粥流星》？ 还没混成大导演呢，就先得了大导演的病？ 那可还行？ 当你想认真干一件事，而且还是不错的事，肯定会有人愿意帮你！ 于是，拉来了制片人胡晓晔，副导演包振江，摄影刘勇宏，录音王玉，都是业内相当有资历的家伙，算组成了团队核心。 然后，当然是拍摄了。 联系了原著作者刘庆邦，想让他帮着介绍一家取景地… 刘庆邦是《中国煤炭报》的高级记者和编辑，这个年代，记者那是体制内的人，跟底下煤矿说句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于是，他跟自己的好友，义煤集团宣传部副部长杨晓东说了下这个事，然后，杨部长给他们安排了国营大厂，不仅如此，还特地让宣传统战部的一位科长负责跟剧组接洽。 这位科长据说曾经受过刘老师的照顾，安排得特别地道，帮着找了一家叫义马常村煤矿的现代化矿井，全矿停产，因井下光线太暗，又临时布置了防爆灯。 还特意准备了几十人担任群众演员。 煤矿宣传部的同志全力协助拍摄，并安排专人拍摄剧照。 活干的那叫一个漂亮！ 终于，演员聚齐，正式开拍… 一个星期后，拍不下去了！ 不是条件不好。 而是…太好了！ 别的不说，剧组居住的地方，煤矿方面特地安排了当地一家条件设施非常好的宾馆供剧组下榻——这待遇也就有领导来视察才有的。 但李扬总觉得不对味，包括摄影师还有几个演员… 《盲井》… 你丫条件这么好，下什么井？ 我拍的是《盲井》，不是宣传煤矿工人多美好！ 刚开始，只是有点小纠结，到后来，演员们根本没法进入状态。 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 你怎么营造出又土又脏的罪犯，草菅人命的感觉？ 这就跟40岁的老女人硬凹少女感一样别扭！ 李扬又联系了刘庆邦，说了自己的要求… “咱们必须要找个小一点的煤矿，最好是私营的，这样，置身其中，你就有那种感觉！” 刘庆邦表示爱莫能助… 他是正儿八经体制内的人，这么说吧，虽然写煤矿小说，但他住在京城… 李扬只好自己想办法，好在他之前调研写剧本的时候认识几个干煤矿的小矿主… 于是，剧组前往山西大同zy县。 …… 中国四大煤都，抚顺、唐山、大同、神东。 大同占了一个！ 但你要算十大产煤城市，山西占了五个，朔州、长治、吕梁、大同、晋城… 其实，建国初期是没有私营煤矿的！ 私人煤矿的出现，是因为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時期內，国内能源需求小，煤矿赔钱。 国家觉得是负担，于是，开始给私人发放煤矿开采许可证… 然后…很多人就走上了致富路！ 沈林的父亲沈梦溪就这样。 从88年开始，先后在zy县、大同南郊区购买经营过左云店湾镇红窑沟煤矿等7个煤矿的经营权… 然后发了！ 再然后就是离婚，沈林跟了他母亲… 沈林一直跟着母亲住在北京，这次回大同是为了处理父亲的葬礼还有他的煤矿生意。 毕竟他是独子，享有继承权！ 沈林对煤矿经营没啥想法，受母亲影响，一身的艺术细胞——母亲是歌舞团演员。 他从小学跳舞，发育之后，身材过于高大，干脆退团，在母亲的‘建议下’，去年考了中戏。 …… 丧事办的很顺利… 毕竟沈家在大同也算小有名气，在家庭方面，沈梦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做人方面，没的说！ 别的不说，他们老家的小学，沈梦溪每年都会捐赠一批图书… 名声很好！ 沈林一直跟他二叔有联系，在二叔沈星移的帮助下，七家煤矿的经营权作价七百万转手给了一位姓刘的大佬… 肯定被压价了。 “你要不急着出手，我多联系几家…现在煤炭价格涨得快…” 沈星移对沈林着急处理煤矿的行为不能理解。 沈林摇头：“二叔，刚才那位姓刘的在咱大同？” “地下皇帝…” “人家现在愿意花钱买，是因为跟我父亲生前关系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巧取豪夺了，这叫先礼后兵！”沈林换了个话题：“不过，二叔，你真的对煤矿经营没兴趣？” “我还要上班，哪有闲工夫管理煤矿？而且我也不懂…” 沈星移是大同这边一名大学老师，教微积分的，确实不懂煤矿经营… “…可惜了，中国入世，能源需求激增，煤炭价格至少能涨个十年…” “…你还研究这个？”沈星移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大侄子：“央戏教这些？” “那叫中戏或者戏剧学院…至于能源消耗，这东西看书看得多了，自己总结的…” 沈林表情有点有点不太自然… 沈星移没想那么多，叹了口气：“我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 话说了一半，有人急冲冲跑了过来：“沈老师，有人找你！” “找我？” “他说他是你之前在德国的朋友，姓李…” 第二章 我不是大水毛 二叔去见老同学了，沈林则有些无精打采… 毕竟他爹死了。 虽然他跟沈梦溪不熟，压根没见过几次面… 只知道他是个挺有本事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时代的弄潮！ 沈林还是很佩服这类人的。 有魄力加上好的机缘，很了不起！ 走出房门，叫了辆出租车，他准备好好看一眼这个时代的市。 原时空，沈林看过一部《中国市长》的纪录片，讲述的就是市长耿彦波。 现实版达康书记，市长任上，耿彦波干了5年，提出了“复兴历史文化名城”这一目标，在他的任期内，大同曾投资数百亿元，大力推动古城保护恢复和若干城建工程。 现在的大同还没有大搞造城工程，到处都很破败… 对了，沈林是重生的… 上辈子是写的，小众类型，华娱文，你可能知道他，绰号大水毛… 写了好几百万字，只为了黑一个女明星。 真·死忠粉！ 某天跟书迷面基，喝的醉醺醺的，醒来就成了沈林… 按理说，他这样的，应该对重生、穿越很熟悉，毕竟他书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穿越重生，然后肾虚，顺便走上人生巅峰。 但就像叶公好龙，他只能畅想，真的让他穿越二十年，重生在别人身上，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真的挺恐怖的。 连说话口音都不一样！ 好在，保留了大部分记忆。 经过大半年的熟悉，差不多了解了情况，然后得知了父亲的死讯… …… 大同有冈石窟，可惜，这个年代，只开放了少数几个洞窟，有的洞窟风化很严重，佛像有种煤灰渗入石头里的黑。 天都是灰蒙蒙的，整个城市飘洒着煤灰… 法华寺周围都是棚区，只剩下一座白塔。 远远看了一眼，里面尿味、鸟屎混杂，砖块都被偷走不少。 啧啧，还国家保护古建筑… 怎么保护的？ 真是个糟心的城市！ 想一想耿彦波挺了不起的，愣是坚持实干兴邦，五年时间，把大同换了个样。 当然啦，这一切跟沈林没啥关系，他只是中央戏剧学院的一名学生。 他的未来在北京！ 按照他的规划，毕业之后先去考话剧院，拿个编制。 尝试一下做演员是什么样的体验。 原时空各种臆想，瞎几把写，好不容易有机会真的做了，当然要把握机遇。 没错，他要亲身尝试一下做演员！ 不一定非得大红特工，但一定要坚守初心——就不信了，混娱乐圈，就能把良心给弄丢了？ 他一定恪守本心，做一个让人尊敬的表演艺术家！ 可以写进书本里的那种… 他要试试，娱乐圈的纸醉金迷能不能腐蚀他！ 来吧，潜规则我，拿钱砸晕我吧！ 咳咳… 这些只是他的预想而已。 事实上，他并没有觉得演员有什么了不起的，更没有觉得低贱到哪。 都是打工人，凭手艺吃饭而已。 逛了半圈，他准备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回北京… 对了，他爹还有两套房子，这个就不准备卖了，囤着——就算卖，现在也值不了几个钱！ …… 接到了二叔的电话，沈林有点莫名其妙… 二叔说要介绍自己的同学给他认识。 他的同学… 一起研究微积分？ 沈林虽然是重生的，但技能树点的跟上辈子差不多，别说微积分了，他连一元二次方程解起来都有点费劲！ 资深学渣！ 这种就属于学术造假都困难的品种… 这么想着，沈林到了二叔说的饭店。 沈星移拉过来沈林：“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子，沈林！” “这位是李扬导演！我之前在德国留学时候，跟他很熟。” “…我大侄子在央…中戏学表演，我想着让你认识他一下，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考虑他！” 沈星移一点没客气… 李扬苦笑一下：“有机会的…” “李导演…” 沈林很有礼貌打招呼，然后坐下… 刚刚看了一下李扬导演，确定了，他不认识这位。 但李扬…这名字好熟啊… 家暴狂魔，疯狂英语李阳？ 不对，这是神经病… 李扬导演，我爱你？ 不对，那是张扬！ 哦… 他想起来了，这位李扬导演是在微博上怼休斯顿影后的那位，然后还被蜜姐粉丝围攻过… 好像是转载了一篇自媒体稿件：‘休斯顿电影节影后，杨蜜拿这种奖丢了谁的脸？’， 被一堆营销号蹭热度——著名导演李李扬痛批杨蜜演技！拿个野鸡奖还晒！ 嗯，他记得大蜜蜜的一切东西，毕竟靠她赚钱的。 沈星移示意沈林倒酒，后者很懂规矩地起身，倒酒，然后沈星移问李扬：“咱俩多久没见了？” 李扬也有点小感慨：“快十年了吧？” “你现在回国了？” “嗯，准备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品…” “…那很好啊…” “好个屁！拍不下去了!”李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制片人跑路了！” “啊？” “还把女主角带走了，顺便带走了剧组三分之一的幕后人员！” “钱呢？我听说制片人是管钱的？” 李扬叹了口气：“他拿走了劳务费，没敢多拿…” 这倒是真的，拿走劳务费跑路，那叫民事纠纷，要是把剧组所有钱一扫而空，就叫刑事案件了！ 有胆子做法外狂徒的毕竟是少数… “那…” “我让剧组先解散了，等我筹到资金，再接着拍！” 沈林忍不住插了一句：“…制片人跑路？” “我们拍摄时候遇到了矿难…” 事情是这样的，李扬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了一座私营的小煤矿… 拍摄条件非常的艰苦，为了拍摄的更加真实，演员们必须在井下进行拍摄，而且一拍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刚刚拍摄完，煤洞就塌了，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一次矿难，死了俩群演，制片人胡晓晔心态崩了… 顺便把女主角拐走了… 可能他愿意给李扬做制片人，除了觉得《盲井》是一部好作品，未尝没有借机捧一下自己女朋友的想法… 没错，女主角是他女朋友。 但他没有把命搭里面的想法，寻了个机会，直接溜了… 两杯酒下肚，李扬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还有电影拍摄… “我在德国生活了14年。学习，打工，跑龙套，有一个电影梦。很多届的柏林电影节，我都在现场当义工…” “这个电影，我在筹备的时候，采访过一个矿工，他为了省钱和省时间多赚钱他一年从井下上来大概不会超过4次。因为你从底下爬上来花一两个小时，再走下去一两个小时。他对我说，我们就是两片石头夹的一块肉，他们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生命，而是一片肉。” 沈星移打断他：“什么电影？” “我叫它《盲井》，根据刘庆邦老师的《神木》改编…” 第三章 第一桶金？ 《盲井》… 沈林抬头，有点惊讶… 上辈子就是写华娱的，很多有名的华语作品，就算没看过，那也是听过的！ 毕竟他不止自己写，还大量阅读… 《盲井》就是如此。 从没看过，但对剧情滚瓜烂熟——我从看电影！ 现实是王寳强的出道作品… 《文艺时代》好像是青帝拿影帝的作品呢！ 貌似《盲井》还在柏林电影节拿过奖… 突然心中一动，他记得两千年左右，但凡在国际拿奖的电影，版权买卖都不错！ 也许… 他能投资？ 第一桶金？ 那边沈星移还在跟李扬聊《神木》… 沈星移虽然在大学任教，但对矿上的很多事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当年留学的钱就是沈梦溪出的！ “所谓砸点子，先在异地物色“猎物”（矿工），将其骗至煤矿在井下作业，乘其不备将“猎物”打死，再伪造矿难事故，向矿方骗取巨额赔偿款的犯罪行为。小煤矿发生个别人员死亡事故后，煤矿主一般采取给付死者家属一笔赔偿金，以私了的方式瞒报事故…只负责善后，不负责真相。” “我们拍摄的那个煤矿就是这样，出了事，先封锁消息，根本不可能报警！”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报警，矿主说以前报过一次警，直接封锁了煤矿，禁止继续生产…后来花了二十几万疏通了之后，才让继续生产，你自己算账，报警，小二十万没了，私了的话，最多十万块！” “这些小煤矿本身安全性就不达标，一旦警察来了，监管部门就肯定关注，到时候等着被关停吧！” 然后又扯到了政府… 都是不能写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国的，对社会，对那个时代有太多不满！ 越是自诩知识分子，越是如此。 所以，第六代的作品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真实！ 话题转移到了《盲井》… “我跟刘庆邦老师有分歧，他的《神木》结尾，男主角元凤鸣把在井底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矿主，还说宋金明根本不是他二叔，矿主给了元凤鸣一点路费就把他打发回家了，他说了要保持元凤鸣心底的纯洁，认为他不该变成那样。 我觉得不真实，元凤鸣拿走六万块抚恤金，然后站在火葬场门口看着烟囱里的烟袅袅冒起…这样的结尾才符合预期！” 沈林忍不住插了句：“…为什么不让元凤鸣出现在最开始的火车站？让元凤鸣学着宋金明的样子物色点子？” 李扬立刻来了兴趣：“…你是说剧情轮回？” “元凤鸣尝到了甜头，用人命换钱比它下井来钱更快，既然他能拿走六万块‘抚恤金’，更进一步，在自己寻找点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行！”李扬摇头：“这么一来，人物就得修改了，元凤鸣也不再单纯，剧情张力，对比力度就没了。” 《盲井》之所以评价那么高，除了真实，最主要剧情、人物对比鲜明——单纯的元凤鸣成了最大的赢家… 如果拍成喜剧那就是科恩兄弟的《师奶杀手》。 “是我想岔了…” 沈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李扬摆了摆手，问他：“你是中戏的学生？” “嗯，表演班。” “你看过《神木》？” “看过，一般拿过奖的作品，我都有拜读过！” 这是着的。 《神木》，老舍奖获奖作品。 老舍奖、茅盾奖、鲁迅奖、曹禺戏剧奖并称中国四奖。 算是这个年代最优秀的纯，很有阅读价值！ 后世，互联网技术的全面演进，走入了数字化时代，人类开始习惯大量的接受信息，对文字的敏感度大大下降，有时候一天读的文字量会超越十六世纪的知识分子一生所阅读的。 而作为一种精神载体，依托于文字，它已经不是从前主宰人的精神世界的主要介质了，取而代之的是图片、视频、社交网络。 它的生活性已经和其它的精神载体一致，而超越性大大下降了。 经典的纯诞生的难度太大了！ 迎来了惊愕的年代，没有来得及转身，然后就被抛下了… 聊到这，沈林点了点头，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 没有手机的年代，都得靠固定电话！ 沈林想投资《盲井》，需要征求一下自己母亲的意见，虽然钱在他这边，但用法还是要报备一下自己母亲的。 毕竟这笔钱是给他娘俩的！ 包厢内，李扬很惊讶地跟老同学谈论起了沈林，毕竟沈林刚才的表现一点也不像20出头的少年。 沈星移还在安利沈林：“我大侄子不错吧！” “长得真英俊！” “我嫂字跟我说，他考中戏，直接特招的，他以前是跳舞的…” “可我的电影不适合他，而且我现在都不一定拍的下去！” 沈星移：“半途而废？你不是那种人！” 李扬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放弃。所以，准备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那你老婆孩子…” “他们很支持我…” 沈星移忍不住，问道：“缺多少？” “怎么？你想想借钱给我？” “想办法帮你凑一点…” “这不止钱的问题。”李扬摇头：“最关键，现在缺一个取景的矿洞！” “之前你们拍摄？” “矿长把我们赶走了…给钱都不让我们拍摄了！” “为什么？” “他们担心我们把事情抖出去…而且之前那个矿太危险了，就算让我接着拍，我也不敢了…” “哪的矿场？”沈星移问他。 “长治那边西火镇的西掌煤矿…” “长治？”沈星移惊呆了：“那地方那么乱，你们也敢去？” “你知道那地方？” “当然，去年长治那边，九天内连续发生五起小煤矿瓦斯爆炸事故，造成九十九人死亡…我们这边还整改了一下…” “整改了吗？” “嘴上说说而已，要发展就要卖煤，要卖煤就得开煤矿，有煤矿就有事故！”说到这，沈星移转移话题：“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你想找煤矿取景，我们家就有啊！” “你们家？” “我大哥就是卖煤的…” 李扬脸上一喜：“那太好了！” “…你来晚了，我大哥去世一周，煤矿经营许可证都卖了…” “啊？” “我大侄子从北京过来就是处理这个事…” 第四章 大环境是真不好 “不是什么大制作，文艺片，我估计几十万就差不多了！” “李扬之前在德国拍纪录片，应该认识几个柏林电影节的选片人，《盲井》肯定会拿到柏林电影节的。万一拿了奖，那就是一本万利，随便卖卖版权，也赚翻了！” “退一万步，就算亏了，我也入圈了！” “怎么不算入圈？都是地下电影…他们算一个派系的…” “他跟二叔之前在德国认识，其实我也听说过，他在去德国之前之前好像在国家话剧院工作过…” “您放心吧，我不会被人骗的！” 费了半天劲，才说服了母亲… 投资电影不是小事，虽然是文艺片，那也小几十万呢！ 主要他不姓王，没有五个亿练手。 挂断电话，沈林重新回到包厢… 包厢内，李扬跟沈星移已经聊到了当年在德国的峥嵘岁月，幸亏沈林进来了，否则，估计要聊为国争光之类的东西了… …… 饭局散了，李扬给沈林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打车去了宾馆… 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见刘大佬。 刘大佬手底下二十几家煤矿，李扬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刚刚沈星移联系了他，刘大佬很爽快，表示不要钱，当然有条件：大佬要出镜——本色出演矿长… 李扬当然答应了… 沈林则跟着沈星移上了车，他忽然道：“二叔，我想投资《盲井》…” “你投资？” “嗯…” 沈林把说服母亲的那套东西搬了出来，顺便说了一句：“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在投资地下电影，送去欧洲参加电影节，但凡拿个小奖，直接就赚翻了！” “地下电影？” “就是没有总局颁发的拍摄许可证的电影…” 沈星移惊讶反问：“你是说《盲井》没有拍摄许可？” “肯定没有啊…” “那？” “没事，欧洲那块就喜欢这类地下电影，越地下越好！”沈林丝毫不在意：“越地下，越容易拿奖！” 沈星移很怀疑：“我怎么听你的话，拿奖好像很容易？” “也没那么容易，得认识人！” “…你说说。” “全世界都一样，所有的奖项没有一个是规矩的，全部都有猫腻，全部都是人际关系！你有本事搭上选片人，你的电影没拍，就有机会入围三大电影节！二叔，你要信我，咱们就一起投资《盲井》，你也挂个制片人…” “李扬认识谁呢？” “你不是说他在德国拍纪录片嘛，那肯定认识柏林电影节选片人，当年李胺的《喜宴》也是在柏林拿了金熊奖，直接就卖了两千多万美元的版权。” “他以前在柏林电影节做过义工，有可能认识几个人吧…”沈星移纠结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还知道这些？你们学校教这些？” “怎么可能？我都是自己看书看的…” 沈林又有点尴尬了… 废话，这是一个华娱写手必备的基本功。 李胺诶，导演界的华人之光，他的崛起，代表作、时间段，每一部作品盈利情况，这玩意，写华娱的都知道！ “我还没跟他仔细聊，要不，明天咱们一起？” “…行，我给老师打个电话，续个假…” …… 沈林是中戏01级表演班，导师叫常丽，就是培养出96班，中戏八大金花的那位老师！ 就是那位逼着梅亭退学的老师——大一大二禁止外出拍戏，后来电视剧《北方故事》剧组找梅亭出演“梅朵”一角，跟学校做了很多疏通工作，老师一开始同意让梅亭出演的，后来还是拒绝了，放下狠话：“要么去拍戏就不要再回来，要么就老实在学校呆着”。 梅亭只能退学了。 常丽是个狠人！ 表演班第一堂课，她就直接放话‘除了张艺某、陈楷哥找你们，其他人找你们，不许请假！’ ‘大一大二，打基础的时候，任何人不得外出拍戏！’ 这句话显然夸张了点，去年，李大伟导演找了沈林的同班同学牛懵懵拍《红粉世家》，常丽老师就批了假… 所谓‘好的作品，你们才能参演…’ 评价依据在哪呢？ 什么才是好的作品？ 好导演就一定能带来好的作品吗？ 请问《无极》算好作品吗？ 反正沈林到现在都还没贡献荧幕处子秀呢。 找了个借口续完假，不可能说他要投资电影… 沈林躺在床上琢磨这次的决定靠不靠谱… 他手上有数据：2001年，也就是去年，国内院线一共上映了3八2部电影，平均票房只有可怜的2万，总收入为八9亿，不足美国的五十分之一——同期，老美的年票房是八49亿美元！ 从这个角度，投资电影显然是一件想不开的事情。 真的是大环境不好！ 你自己看一下数据，今年国片票房超过1000万的，只有四部，《大碗》4300万，《我的兄弟姐妹》00万，《蜀山传》2000万，《浪漫樱花》1000万… 然后… 没了！ 当然，沈林知道历史，眼下是振兴电影业重要起始点，一堆改革，比方说开放民营公司对电影的制作和发行权利。 博纳，就是于胖子的博纳，成为首家获许电影发行经营许可证的民营公司。 同时间段，获得单片拍摄许可证的就更多了，像新画面影视、华宜兄弟、世纪英雄等等。 老谋子在拍的《英雄》，直接拉开了华语电影大片时代… 这些跟沈林没有关系… 无论是华宜兄弟还是博纳影视，亦或者老谋子，跟他的距离都太远了。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他现在想的是，投资《盲井》之后，他要不要跟组拍摄… 按理说投资人不需要跟组，找个信得过的制片人就行。 问题是，哪来的信得过的制片人？ 是，《盲井》制作成本不会太高，最多也就一百万左右，沈林不可能全部投资… 他只会投一半，另一半当然让李杨自己出。 毕竟这个电影是李扬的梦想，沈林最烦的就是拿别人的钱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也有好几十万的资金呢！ 就这么把几十万交给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 难怪后世那帮大明星喜欢用自己的亲人做经纪人、助理之类的，用外人，真的不放心啊… 怕就怕亲人坑爹，比方说爽爹、国际哥之类的。 纠结了好半天，沈林才睡着… 第五章 回北京 沈林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迷迷糊糊起身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是母亲刘菲，身后还跟着陈阿姨，是她的闺蜜。 “还不是你要投资电影的事…” 刘菲进门，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沈梦溪的照片，很快收回视线，然后问：“房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留着呗…你等我先洗脸、刷牙…” 沈林已经走进洗漱间，依稀听到刘菲跟闺蜜聊到了沈梦溪… 他知道父母分开的原因，按照沈林的记忆，父母分开，并不是沈梦溪拈花惹草之类的，应该是性格不合… 都很强势，都有自己的坚持… 挺好的，否则这本书前面就得变成争夺家业了或者《年轻的后妈》… 沈林回到客厅：“幸亏我昨晚烧了两壶水…” 一边说着，一边给陈阿姨泡了杯茶，然后问自己母亲：“有我二叔在呢，您何必跑这一趟？” “你二叔这辈子都待在大学，懂电影吗？懂投资嘛？” “你懂？” “我不懂，但你陈阿姨门清！她之前跟过剧组，知道怎么核算成本，知道剧组怎么运转的，待会让她跟李扬导演谈谈！” 沈林肃然起敬：“…阿姨是制片人？” “做过几年…”陈阿姨很谦虚：“之前电影厂效益不错的时候，我跟过《银蛇谋杀案》、《血色清晨》…” “李邵红导演的两部作品？” “对…” 沈林很想问一句‘那你怎么没加入荣信达？’ 太唐突了，没好意思问… 能有什么原因？ 无非是觉得贸贸然下海，没有铁饭碗端的稳健！ 陈阿姨忽然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盲井》有拍摄许可证吗？” “…这部戏的主题是人性之恶，符合欧洲那边的调性…” 沈林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盲井》根据《神木》改编，我大概说一下剧情，讲述了煤矿工唐朝阳和宋金明想出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他们在偏远地区的车站、集市附近闲逛，盯上那些懵懵懂懂、想找工作的年轻人，骗他们将其认作亲人，然后带到矿井下工作，几天后趁其不备，下手刺杀，这时就能以亲人的身份诈得矿主的赔偿金，溜之大吉。” “…您觉得这样的电影能拿到拍摄许可证嘛？” “那就是地下电影了…” 陈阿姨不是很在意这些，点了点头，看了眼刘菲，示意自己知道了。 刘菲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沈林：“儿子，你是出于什么考虑想着投资这个电影？” “赚钱啊…” “不是因为被打动了？” “打动？” “揭露现实、批判社会…” 沈林摆了摆手：“您想多了，我就觉得《盲井》在柏林应该能拿个奖，然后我也能赚一笔…我对这帮人的理想没有兴趣，他们忧国忧民，好像不让他们拍电影，就是反动，就是不自由，其实，即便让他们的电影公映，也拿不了几个票房…” “那就好…” …… 上辈子，沈林是写华娱的… 出道比较晚，应该是16年才写了第一部作品。 从一开始，他对第六代就是批判多过赞扬——没办法，那几年，所谓的第六代们基本上消失殆尽，嗑药的张远，票娼的王全胺，再到疑似约火的张阳，第六代大导演似乎总是和社会新闻走得近一点。 他们的电影，从来不是沈林的菜！ 当然，人家不在乎，人家的电影是给电影节评委老爷们看的，观众怎么看，愿不愿意看，管他们屁事！ 电影，大众艺术… 大众却看不懂，也不愿意看！ 导演们却说是大众不懂？ 这样的创作态度，沈林当然不喜欢… 再后来，混得好的第六代们从地下转入地上，在国外的盛名被平移回国内，和好几位第五代大师挂了同样的官职，比方说老贾，前几年还拍过任务片，主题是宣传二胎——《时间去哪儿了》… 李扬也一样，《盲井》、《盲山》之后的《盲道》，那叫一个烂！ 水平暴露无遗，同样是任务片，看看《山海情》… 哦，沈林已经坐上回北京的火车了，投资《盲井》的事情定好了。 李扬算了一笔账，拍完大概需要四十万，参加电影节的一系列开支需要差不多十万块，刘菲直接注资五十万，占了一半的投资额，顺便让沈林挂名了制片人，可以一起参加柏林电影节的那种… 钱当然是沈梦溪的遗产。 而且妈妈还有陈阿姨会跟组拍摄… 沈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倒是那位刘大佬对刘菲很殷勤，估计是她年轻时候的舔狗之一… 长得好看的人，谁还没有几个备胎？ 就好像沈林，才走出火车站，迎面就走过来他的女性朋友，张婧初… 真的是女性朋友。 本着精研咽技的想法，实践出真知，两人交流了不少床戏姿势… 都是技能储备嘛，否则，怎么演床戏？ 但没有确定关系啊！ 只是好朋友… …… 很自然挽起沈林的胳膊，两人打车回家。 “听说你续了一周假？” “嗯，遇到一些事情…必须要多留几天，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就解决了…” 沈林言简意赅说了一下… “那你这周的功课？” “…待会你帮我补习一下…我们下周要汇报《曹操与杨修》…” 没错，两人其实是师生关系。 常丽老师要求很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课下的作业，必须严肃认真对待。 这么说吧，汇报作业不及格，开除；学风不佳，停课，回去反思；不出早功，处分。 刚穿越的时候，沈林还挺用功，后来觉得他是天选之子，位面皇帝，各种浪荡，然后被处分了好几次… 大一汇考，实在没招了，找了学姐、学长支招，然后请了张婧初专门担任他的课余老师… 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沈林长相俊美，中戏压根没有管他的为文化课成绩，面试一轮，免试录取——长得帅的人，就是有上天眷顾，颜值即正义，相信读者们都有体会… 所谓的混熟就是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 “我过两天要去试镜《爱情宝典》，没什么时间啊…” “…那我找汤惟学姐帮我补习？” 张婧初翻了翻白眼：“…你找她帮你补习什么？她是导演系的！” 沈林无语：“您也是导演系毕业的！” “我是老师，她是老师吗？” 好吧，张婧初确实老师… 第六章 我爱学习 沈林是个好孩子。 公认的！ 没开玩笑，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一垃圾写手。 写的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除了比一般人快一点，我指的是手速！ 不可能是渣男… 即便穿越重生，也没有胡乱交配——他对这些完全不懂，什么打两个，打三个，时间管理，只能意淫一下，以调侃的方式写一写，真要实际操作了，他就是个弟弟！ 所以，他真的有认真学习… 请的这些老师，都是后世有名的演技派… 他可以对着读者起誓，最开始单纯只是想学习，毕竟他基础比较差。 当然，也抱着交好这些未来之星的目的。 混娱乐圈，重要的是混… 多认识几个人，将来落魄了，她们也能拉一把…哪怕演不上主角，演个配角，打打酱油，片酬也是六位数起步呢！ 实在不行，也能推荐他担任综艺节目导师之类的——孟眉岐都能给周传雄做导师，他应该没问题吧！ 只不过，这些老师们很不检点，馋他的身子，明明说好了学习的… 比方说现在，沈林在大同呆了十几天，回来之后准备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的，洗到一半，张老师自告奋勇要给他搓背… 你个南方人懂什么叫搓背吗？ 想要治水就直说！ …… 《曹操与杨修》是大二汇课的项目，原本是京剧院京剧作品，改成了话剧，而且是必修课。 取材《三国演义》中的第七十二回“诸葛亮智取汉中，曹阿瞒兵退斜谷” 大概故事就是赤壁之战后，曹操力图东山再起。他求贤若渴，以名士杨修为曹操赏识重用，最终却因无法携手共事而酿成的悲剧故事。 全是对白，长达二十分钟！ 光是记这些词就是难点… 更何况还得顺利演出来… 很难的！ 沈林的搭档是老王，王龙正… 这家伙一脸坑坑洼洼，很难让人注意到不错的长相。 但他的台词是真好，经常被台词老师表扬。 王龙正就是《白夜追凶》里的周游，后来搭档李一峰出演《隐秘而伟大》，成功把配角演成主角… 不是特别红，但他的机会非常好，因为波叔没了，小银幕特别需要他这样既有颜值，又不油腻，还有演技的四十岁左右的中生代演员！ 当然，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认真学习，听老师的话的好学生… 沈林跟他关系挺好，两人算是固定搭档，一般排练小品、话剧，需要两个男演员的话，他俩自动组队。 其实沈林也很不错。 声台形表，声乐、台词，形体，表演，都在平均水准之上，尤其是形体——毕竟是学跳舞的。 台词很重要的，中戏的台词书光绕口令就有十几页，按照台词老师的说法：在嗓子发炎的情况下八百标兵奔北坡念得能让25楼关着窗户的住户打开窗户骂你小点声，这才算是入了个门。 绕口令之后，还要进行诗朗诵，散文朗诵，经典对白等等练习。 牛逼演员读到大海了，观众就看到了大海。 这才叫声情并茂！ 老师说一个合格的演员，做到在舞台上不借助任何扩音设备的情况下能让最后一排的观众清晰地听见他每一句台词甚至一声叹息。 插一句，中戏招演员是按照生旦净末丑的标准，北电则比较统一，所以才有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的说法。 …… 这是沈林买的房子，年初买的，山水文园复式3居室… 全款下来没到八0万！ 沈林缠着刘菲买的，把他将来娶媳妇的钱全搭里面了… 笑话，他又不是大金毛，有房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为什么买这房子？ 作为重生者，房价会涨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 某种意义上来讲，重生了，你手上全是王炸还是挺正确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买房，然后坐等升值。 此时，沈林拿着《曹操与杨修》，背了一会，然后跟张婧初对了一段… “你断句不对，这地方不应该这么断…” “…全是文言文…行，再来一遍…” 沈林真的在学习！ 是，他没想过大红特红，但演员嘛，必要的技能储备还是得具备的… 也就是演技的意思！ 总不能啥也不懂，哭笑不分吧… 杨小蜜虽然演戏模式化，人家好歹也有演技储备——没点演技，你怎么模式化？ 差不多过了三小时，沈林心里有底了，合上书：“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张婧初点了点头：“我觉得咱们不用这么急的！” “…我后天就要汇报表演了，明天找老王排练，怎么能不急？” “你不是请假了嘛！” “…戏…戏比天大，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不？” 张婧初斜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是，我还没演过戏，但基本态度得有啊！” 张婧初忽然问他：“你们班牛懵懵可以外出拍戏，你们不羡慕吗？”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人家是童星出道，有自己的人脉资源很正常…” 沈林起身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张老师一瓶，然后才道：“我们最羡慕的还是章紫怡学姐，大二就拍了《我的父亲母亲》，直接成了国际章！” 中戏表演班学风还行，至少现在的年代是这样，虽然有牛懵懵这样的早拍戏早出名，或者至少是早点挣钱… 但在常丽老师的压制下，课余时间，普遍都在讨论作业，毕竟一旦汇报作业不及格，真的会被叫家长的。 “对了，《爱情宝典》是什么戏？” “我我正要跟你说呢！”张老师道：“这个戏是邹静之先是编剧的作品，小婉姐说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个镜？” 小婉姐，李晓婉，张婧初的经纪人，她去年签给了荣信达… “邹静之？” 邹静之，沈林当然知道，《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一部》、《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编剧。 《康熙微服私访记》，纯粹的爽文套路，你自己分析一下，遇到恶霸，康熙化身为侠客。遇到贪官，天龙人，康熙摇身一变，嘿嘿，原来人是皇帝，啪啪打脸不要太爽。 果断来了兴趣，问她：“有剧本吗？” 张婧初摇头：“没有，我是小婉姐推荐的…” 主动靠了过去，介绍道：“这个好像是单元剧，你去试镜，应该能拿下一个单元的男主角…” “哇，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他们说这部戏的选角要求就是俊男靓女…” 第七章 风云（流）少年沈林 沈林有想过自己的出道作品。 电影不可能… 大概率应该是古装电视剧。 这个时间段，现代戏基本被港台剧垄断了，内地现代戏基本上都跟年代有关，或者家长里短的伦理剧，偶尔有几部反应大院子弟们少年时光的作品，也轮不到他… 挺好的，现在的古装戏大都很精致。 不像后世的古装，各种玄幻逆天改命，各种大女主权谋… 而且普遍很长… 举个简单的例子，去年热播的《上错花轿嫁对郎》，短短二十集，除了两对男女主角，还有三对配角的恋情… 而且人均绝色！ 别的不说，单说造型… 现代古装剧的女主造型，大都是飘逸的披发或者丸子头，明明一个个不是仙女就是公主，却好像穷得买不起钗环。 可能是现代观众更习惯极简风格吧… 但是十部戏，一个风格——最常见的就是一袭白衣，飘逸的长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洗发水广告。 按照尔冬升的话来说就是‘都很漂亮但没有个性’！ 原时空，沈林跟大部分90后一样，童年神剧除了特别有名的那几部，其他时间都用在了日苯动画上面… 唉，突然好怀念小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没有性需求，没想过乃子，什么都不用考虑，只想着今天的动画片好不好看！ 《爱情宝典》，真的没听过… 沈林摇头：“算了吧…” 张老师还想劝他：“去试试呗，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她真的很喜欢沈林，想让自己的小男友赶紧出名… “…你在教我做事？” “呸！” 即便沈林试镜成功了，常丽老师也不可能准假的。 学习，我爱学习！ 张老师身材很有料，尤其是腰，第一次握着的时候，沈林不自觉想到了嬛嬛一袅楚宫腰… 娘娘演芈月还是差了点，真应该交给张老师… 不是，张老师教学水平很有料，两人通宵学习。 就有一点，张老师不愿屈人之下，尤其是自己学生，她更喜欢女尚位… …… 早上七点，沈林简单冲洗一下，回到卧室，看了看还在酣睡的张老师，轻轻掩上门。 有点羡慕啊！ 学习到凌晨五点，他只睡了两小时… 张老师可以补觉，他却不行！ 没办法，还得去排练！ 学生狗没有天理了… 骑上自己的坐骑——永久牌自行车，朝着东城区赶去，中途还买了五分早餐。 他自己吃一份，老王一份，几个一起排练的同学一人一份… 01届没出什么大明星，不像02届，出了纹章、唐妍、童瑶、白百何… 但关系都挺不错，至少都跟沈林关系不差！ 性格豪爽，很随和的那种，而且很开得起玩笑，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很大方，有事没事就请大家吃点儿零食之类的； 最主要的，他很有才，懂得东西很多，几乎哪个小圈子在聊天都能插得上话。 积极向上，有表现欲。 最后就是外貌条件不错… 这个很加分的！ 长得丑的男人跟长得好看的男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也不是没缺点… 自我评价，表演班风人物！ 但常人说他是风流人物… 少年慕艾，风流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而且他很少主动出击，基本上都是女方表露好感，他奉行不拒绝原则——也不是来者不拒，最起码得长得好看！ 还有，同班同学表露好感，他会拒绝… 兔子不食窝边草，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 中戏… 如果不是校门口写着中央戏剧学院，任何人都想不到这玩意居然是艺术类中国最高学府！ 就两栋楼… 踏马，连三流技校规模都比不上！ 跟地主大院似的。 不过听说学校已经在选择新校址了… 轻车熟路找到了话剧排练厅，王龙正、郑皓原、尚于博、张进四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四人聚在一块正在讨论待会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沈林，毕竟他父亲没了… 看到沈林推门进来，张进赶紧小跑着过来，接过沈林递过来的伙食，感慨一句：“知道你肯定买早饭了，我们都空腹来的！” “对，前几天你不在，我们好不习惯！” “老王买的粥就是没有你买的好吃！” 七嘴八舌… 沈林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四个… 然后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你们赶紧吃吧…” “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父亲离世，按理说是人生最悲痛的事情… 问题是，沈林跟沈梦溪真的不熟啊， 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到哪一步了？” “词都记熟了，昨天老师过来看了一遍…” “那咱们来一遍吧·！” 说着话，沈林脱下外套… 王龙正忽然抬手指了指他：“脖子！” “脖子？” 沈林反应过来，赶紧重新穿好外套——麻蛋，张老师给他留了好些印记… 随口解释了一下：“被蚊子咬的！” 小处男张进疑惑问：“山西蚊子很多吗？” “还好，主要我皮肤比较嫩…” 三言两语打发了张进，沈林正准备接着问，王龙正道：“前两天有剧组来我们学校挑演员…” “什么剧组？” “《聚宝盆》，好像是张卫建主演的！” “你们去试镜了吗？张卫建的电视剧，观众会把所有焦点放在他身上，一般小角色很难出名…” “人家剧组只选女演员，好像要演丫鬟、小妾之类的!” 沈林随口道：“港台剧组都这样，我们内地科班出身的演员只能演小角色…” 都知道沈林说的是实话，但依然觉得不爽… 很早之前，大伙对港台演员的超国民待遇已经不满了…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几年的内地电视剧真的够厉害，港台剧、韩剧都有引进的前提下，纯粹的内地剧居然还能略占上风！ 郑皓原忽然问他：“你下午有事吗？” “我？” “对，咱们要去试镜一部戏，叫《爱情宝典》，你陪我们一起吧！” 《爱情宝典》？ 这不是张老师推荐他试镜的剧组吗？ 沈林纠结了一下… 他下午确实没啥事，不过他一直想入手几套房子——做生意是不可能做生意的，他不懂，只能勉为其难买几套地段好点的房子，日后就算不能金屋藏娇，那也能坐等升值嘛！ “老师允许你们去试镜吗？” “咱都大二了，也该积攒一点见组经验了…” “就是…” “要不然，到时候毕业了，见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林有点意动… 其实，他跟班里大部分同学一样，除了学习，内心也有焦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第八章 同学们 表演班的学生们毕业之后干什么？ 都做演员嘛？ 想多了，演艺圈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年拍摄的剧集虽然很多，但用到的演员却不会太多… 尤其是一号角色！ 所以，诗糖幂才会一段时间霸占小银幕。 后世，即便启用新人，用的也是资本看重的人，或者自带资本… 比方说富二代、星二代之类的。 正统科班表演系毕业后，其实大部分还是从事相关工作…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被公众认识，他们会进入各个省的演艺集团或者是各大剧院、话剧院之类的，跟一般工作没什么两样… 虽然说只要演技好，就有机会走向主流圈子。 但是什么圈子都不缺人才，想要火还是得有些资源与背景。 非一流表演院校学习的劣势还是很大的，这个具体也说不清，但这是事实。 想要大红大紫，除了本身的本事，机缘更重要！ 像邓朝、黄小明那种出道就是男主角的待遇太少了… 这种其实就是好几年前华娱文的套路——出道被资本或者大佬看重。 当然啦，人家本身把握住了机会，出道即巅峰… 没本事的人，即便你爹是贾平凹，你写的诗能出版，那也是垃圾！ 沈林没指望天降大运… 后世的四大中生真的是时机加上本身实力，小银幕缺少有相当高颜值要求的正统小生… 更走运的是，当他们转战大银幕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中国电影飞速发展时候！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人出生就住在罗马！ 扯回来… 其实在座的几个人对演员这份职业个还是抱有一丝憧憬的。 演员这份职业还是蛮值得尊重的！ 你想想他们职业特性，他们要饰演他人，“魂穿”角色。 老实说，一个人去代入另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 演员本身，离观众很近又很远，观众自以为对他们很了解，实际并不了解。 因为他们的作品，以及他们在媒体上频频出现，观众们对他们了解到有足够的谈资和足够的情绪。 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我们身边真正熟识的人，我们又可以无所顾忌。 随着媒介的发展，观众从原来只是对演员专业能力的评价，发展到对“人设”的树立或攻击，蓄意制造传播舆论热点，甚至造谣抹黑，有煽风点火者，有跟风盲从者。 很多围观群众的情绪被放大、传染、互相影响，要么极端的爱，要么极端的恨。 …… 练了三遍，效果还可以，沈林拍了拍巴掌：“先到这，咱们去吃点东西！” “隔壁在排练《晚餐》，去看看嘛？” “…去呗。” 多几双筷子的事… 隔壁排练室，也被表演班占用了。 中戏也就大一管理比较苛刻，你想拍戏，只能利用假期… 大二主要让同学互相排练小品、话剧… 算是随堂实践 大三都没什么课了，大四就是实习和论文了。 这么算起来，跟技校差不多，偏理论应用的学校，后期需要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 《晚餐》… 希腊很有名的话剧，主题是反战。 属于舶来品，这类话剧需要表演者尽可能的夸张，否则，没法让观众代入… 沈林非常不习惯这种风格。 他比较擅长偏内敛的角色… 打心眼里觉得过于夸张的表演上不了档次！ 这个算是他的软肋——说白了，还是不够解放自己，不够相信自己的角色！ 好比《曹操与杨修》，他扮演的杨修不够张扬… 但好在其它方面都在八十分以上。 …… 01级表演班也有大明星，张欣亦，二姐… 就是有一个孩子的华成宇的二姐… 也不算大明星，但比较起班里其它同学，已经算混的相当不错得了！ 后世，按照咖位来算，也能称一句二线女明星！ 二线女明星的大腿，可不可以抱一下？ 好吧，沈林有点怕她。 不是性格方面，而是她太热情了，表面上以哥们自居，各种大大咧咧，勾肩搭背的，实际上，她也馋沈林的身子，而且光明正大的馋… 这让沈林很痛苦… 一方面同学一场，他完全可以不遗余力的帮她实现愿望，不就是精力嘛，他并不缺少那东西； 另一方面，有几个哥们对这样的女汉子很感兴趣… 他可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情！ 其实，01级表演班，公认长得最好看的是李艳冰… 姑娘是按照大青衣招进表演班的，骨骼偏大。 适合演一些美艳反派，气场很强大。 但她的心态跟另一位中戏校花，也是他们的学姐曾莉比较像，就是偏佛系，没啥出名的欲望，不争不抢的。 在娱乐圈打拼，但凡有点名气的，人淡如菊根本不现实。 沈林第一次见李艳冰，惊为天人！ 可惜，她有男朋友，而且是高中就开始谈的，关系很稳定… 挖墙脚？ 想多了，沈林诶，写手，不被绿就不错了，哪懂这种高段位操作？ 其它的女同学，吕夏、陈洁、曹艳之类的，沈林真的不知道这些人… 他一个写华娱的居然对这帮人毫无印象，说明这些人都没混出名堂… 但现在，大家都是平等的，小饭馆里，找了个包厢，几个人边吃边聊。 插一句，这帮人都挺有钱的，虽然不让他们接戏，但接一些外拍小广告，当个平面穆特，老师们是不管的。 总不能耽误大家赚小钱吧！ 曲珊珊先说话：“我打听清楚了，《爱情宝典》是北京电视台下属的影视达节目中心出品，华新影业负责制作，铁定会放在北京卫视播出！”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有人试镜成功，老师给不给假？” “咱们有硬性规定，大一大二不许外出拍戏！” 张欣亦：“可以请假嘛…我觉得沈林要是找老师说，应该没问题！” 沈林则在跟老王讨论明天汇报表演的事，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道：“我没兴趣…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觉得老师的说法没错，我们现在是在夯实基础的阶段，就跟建房子一样，先打好地基…” 他真这么想的，有一辈子的时间做演员，没必要这么急… 张爱林说过一句：出名要趁早？ 他是不同意这句话的，所谓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中国古有三大悲剧，其中之一就是少年得志。 王龙正：“我可以证明，大林子确实没有想法，是我们硬拽着他，让他陪我们一起去试镜的！” “你们拉他一起试镜？” “…不行吗？” “你们就不怕被抢了风头？ 第九章 主角待遇1.0 江湖上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很多陪同试镜的会被导演看上，然后一鸣惊人，成为天皇巨星！ 陈昆就这样… 当年他陪同学试镜《国歌》，同学被刷了，他反而成功拿下男二号，饰演聂耳… 再之后，被荣信达看上，签约，主演了《像雾像雨又像风》，成为当红小生之一。 为什么这种更容易成名？ 有种说法叫汲取气运… 其实，这种属于极少数！ 影视剧选演员，如果是比较有追求的导演，首先看的不是演技，而是此人的外貌和气质本身是否与剧中人物相符，所以普通人有机会出演，甚至做主角。 如果电影里的某个角色需要看上去是个底层普通人的样子，那么有可能会出现专业演员大量落选而最后选了一个普通人的情况。 《盲井》的寳强就是这样！ 其实，导演平时不太容易接触到普通人，所以陪演员朋友来参加试镜的普通人就有了相对较高的机会。再加上心理学的什么什么效应，你会对这种情况印象深刻，所以就会认为有“很多”。 满打满算，也就几个例子。 大部分还是专业院校毕业，然后被选中… 沈林… 跟他这帮朋友比较起来，说一句鹤立鸡群不为过！ 长得太帅了… 中戏不缺俊男靓女，所以，很多大款从大一就开始物色… 沈林都接到过很多赏菊邀请，当然被他拒绝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沈林的魅力值依然可以吊打这帮人！ 不止帅，还有内涵，简直居家旅行，必备良伴，即可日用，也能夜服… 所以，张欣亦的话不无道理… 应验了！ 负责选角的应该是副导演，叫孙梦泉，好家伙，一看到沈林，立刻推开一帮试镜的演员走了过来，问他：“你也是来试镜的？” …… 《爱情宝典》这个项目的立项很明显受到了去年热播剧《上错花轿嫁对郎》影响！ 众口皆赞，包括业内！ 《上错花轿》真的是很用心拍摄的古偶剧。 从选角开始，导演张子恩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起用了从五所艺术院校挑选的一批刚毕业或未毕业的少男少女担纲主演。 这些人都没啥背景的。 《爱情宝典》类型方面对标《上错花轿》，喜剧、古装、爱情… 邹静之先生负责主笔，单元剧，五个故事，其中《救风尘》、《绿牡丹》、《风筝误》出自元、明杂剧经典。 《救风尘》改编自元代关汉卿所作杂剧剧本，《绿牡丹》改编自明代戏剧家吴炳的作品，《风筝误》则是清代戏曲家李渔的作品； 还有两个故事《小棋士》、《卖油郎独占花魁》出自明清话本小说，其中《小棋士》改编自《二刻拍案惊奇》第二卷“小道人一着饶天下，女棋童两局注终身”，《卖油郎独占花魁》改编自《醒世恒言》第三卷“卖油郎独占花魁”。 主演清一色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演员… 好吧，还是比不上《上错花轿》，张子恩真的全新人阵容：黄亦、聂元、小李琳包括老白，这四位，那都是第一次担纲主演！ 《爱情宝典》，电视台下属单位直接投资，已经被相关人士分走了一块蛋糕。 比方说范兵兵、张婧初、任荃、李解、沈晓海、乐珈彤已经定好了角色。 乐珈彤就是《情深深雨蒙蒙》里的梦萍，那古装扮相，堪比路人！ 这颜值居然是《卖油郎独占花魁》单元里的花魁？ …… “我跟朋友一起过来看看…” 孙梦泉打量了一下跟着沈林的一帮人，问他：“你们都是演员吗？” “对，中戏01级，今年大二！” 孙梦泉点头，然后道：“来都来了，去试试呗！” “…我们中戏大二不让外出拍戏…” “傻了吧？你们就去试个镜，给导演留下印象，日后他有什么戏适合你，会第一时间想起你来！” 沈林赶紧递烟：“老哥，您给我们这些生瓜蛋子上上课，我们都是第一次过来试镜。” 孙梦泉接过烟，想了想，道：“你们中戏的规定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人家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想让孩子出名，你们倒好，大一大二不让见组，不让请假，多少机会白白流失了？” 孙梦泉开始上课，逮着中戏校规各种喷… 他喷的有道理吗？ 甭管有没有道理，沈林都不会反驳，反而会顺着他的话扯几句蛋… 这是聊天技巧。 人家是副导演，业内前辈，哄着他说话，你又不会少块肉！ “你们现在都没签公司，那就要多跑组，选不选的上另说，首要前提，你们得认识人，咱们圈子其实就是人际圈子，咱就说《还珠格格》，那玩意谁演谁红！” “跑组，混酒会…你们得学会做人…” 孙副导演越聊越起劲，主要是沈林捧哏艺术到位。 瞎几把侃了半小时，沈林一包华子抽完了，然后孙副导演领着一帮人去见了导演——没有排队，直接见导演。 《爱情宝典》两位导演，张多福还有朱德承，前者代表作《快嘴李翠莲》，后者则是长影厂的老牌导演，代表作…《风流少年唐伯虎》，还没拍呢… 他们见的是张多福。 这位是演员转行的导演，主演过八5年电影版的《书剑恩仇录》，他饰演乾隆… 演员转行的导演，特别看重演员！ 我指的是有责任心，想拍一部不错作品的导演。 沈林的长相天然适合演一些贵公子、俊俏书生… 刚好《爱情宝典》五个单元，除了《卖油郎独占花魁》，其他四个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插一句，一般根据古典改编的故事，才子肯定是主角！ 甭管《聊斋》还是《三言》、《二拍》，绝大多数出场的男主角铁定是才子书生… 为啥？ 意淫嘛！ 这帮作者就是读书人啊，他们追不到好看的女子，只能靠意淫，动不动就在荒郊野外遇到好看的狐女死皮赖脸倒贴，他们还要坐怀不乱！ 所以《金瓶梅》才尤为珍贵，主角居然不是书生诶… 扯回来，张导一眼就看上了沈林！ 直接问他：“你今年多大？” “我？”沈林有点懵，因为王龙正排在他前面… “对，就是你！” “19岁，我八3年生人…” “哪个学校的？” “中戏…” “中戏？”张多福皱眉，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你今年大几？” “大二…” “张导，我问过了，他们这几个都大二…” 孙能泉笑着插了一句。 “不能拍戏，你带他们进来干什么？” 孙副导演赶紧解释：“咱们的《小棋士》单元需要几个有特写的书生…而且，我觉得把他安排在《小棋士》单元，挺养眼的！” 第十章 出道作品 他们说的是《小棋士》单元… 这个单元男主角是三德子赵良，女主角则是朱圆圆。 朱园园是沈林的直系学姐，算是《爱情宝典》为数不多的实力派！ 9八年，凭借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拿下bj市电视艺术春燕奖优秀女主角奖、第十八届中国电视金鹰奖“观众最喜爱女主角”奖… 这个时间段的金鹰分量十足，还没沦落成后世粉丝的玩物… 回到《小棋士》，两位主演，赵良69年生人，朱园园也接近三十。 没错，《小棋士》是五个单元里面唯一一部中年男女的爱情故事！ 也是唯一一部不算特别传奇的故事：汝南小棋士周国能，十年寒窗却连《三字经》也不曾背得，但对下棋却颇有心得。 后来更是凭借高超的棋艺同时赢得了大宋女棋童秒观还有临安城流院艺妓红拂的芳心，尽享齐人之福！ 嗯，这是一部后宫剧！ 前辈们已经告诉你了：你只要有一技之长，不用当皇帝，你就能开后宫… 奈何赵良的长相缺乏说服力啊… 不是丑帅的问题，而是…让人出戏… 怎么看都是三德子！ 所以，需要一个颜值高一点的新鲜面孔，充当一下门面，至少能让观众看得舒服一点… 沈林很合适！ 奶白奶白的，看着就很书生… 对了，这是个配角，也算男二叫张生，出场大概两集——整个单元才五集。 按照张多福给的剧本，张生身份是女棋童秒观的学生，在围棋方面很有天赋，但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牛逼了… 男主角周国能心仪妙观，于是他在秒观的棋肆对门的店家住下，挂出“汝南小道人手谈，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先”的招牌来，向妙观挑战。 妙观自知国能是在向自己挑战，但见识过国能的棋艺，怕自己不敌，毁了自己的声名，遭人笑话，于是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张生去试一试国能的棋艺。 张生大败而归，并告诉妙观，恐怕老师您也比不过他… 主角升级路上的道具！ 属于典型的工具人男配。 对了，不止沈林，同去的几人全都被选中了，演一些酱油角色，也就是跑龙套… 导演很体贴，说了可以周末过来拍摄… 沈林他们也没仔细想，直接就同意了。 人家剧组已经这么迁就你了，你还拿乔？ 你是大牌嘛？ 回去，几个人打了辆车，沈林还拿到了剧本，大概翻看了一下，努力寻找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惊讶了：“吻戏？” “哪里？” 小伙伴们很激动… “你看这段…” 剧本确实写了一段张生跟红拂的互动环节，口口相食——写的很详细，女方嘴里含着桂圆干，嘴对嘴喂食张生，两人滚作一团… 按照剧本描写，红拂是临安城最有名的青楼艺妓，因为喜欢下棋，所以经常跟临安各大公子哥们手谈，谁要是能赢，谁就能成为入幕之宾。 张生好歹师从天下第一女棋手秒观，打不过男主，打赢女二问题不大！ 真的是工具人，不仅是师傅秒观跟男主的中间人，还帮着红拂跟男主勾搭上了——向红拂介绍了男主高超的棋艺，引得红拂对男主感兴趣… 红拂觉得男主周国能可以托付终身——因为他为人忠厚，是个老实人。 这就是早期国产剧，老实人能收获大性福。 “对食？” 小处男张进有点激动地抢过剧本… 就一段描写，应该是《二刻拍案惊奇》原有的选段：‘此时天已昏黑，各房寂静。红拂悄悄摆出酒肴，两人对酌，四目相视，甜语温存。三杯酒下肚，欲心如火，偎偎抱抱，共入鸳帷，两人之乐不可名状。 为旅馆孤栖客，今向蓬莱顶上游。 偏是乍逢滋味别，分明织女会牵牛。’ 张进脸色通红… 王龙正无语：“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就有反应了？” “…看看大林子，一点都没当回事！” 那是，原时空，沈林好歹也是第一版主、19论坛、草榴社区的会员… 这点东西，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还是有点小兴奋，毕竟是小银幕初吻啊！ 也不知道会贡献给谁… …… 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张老师的电话，非要见面… 沈林有点为难——不是因为精力不济。 虽然麓战了一晚，但他回蓝速度惊人，此时，应该已经蓄满精能！ 问题是，按照规定，大二学生是要出早课的，一次不去就记处分！ 累计三次，是要公开批评的… 这玩意太丢人了。 反正沈林接受不了！ “就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小饭店！” “那没问题。” 只有不需要过夜，都好说… 到了包厢，张老师点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干炸带鱼，沈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怎么这么客气？” “你昨晚很用心嘛！这是奖励你的！” “…应该的…” 沈林坐下，正准备开吃，张婧初问他：“你去试镜《爱情宝典》了？不是说不去吗？” “他们都去了，我不去有点不合群…” “选上了吗？” “嗯，《小棋士》单元的男二号…” 张婧初微微皱眉，然后拿出笔记本，翻了一下，才道：“《小棋士》单元基本上用的都是军艺还有空政的演员…” “…赵良是军艺的一面旗帜，他是《小棋士》单元的男主角，肯定要照顾自己人，你真应该听我的，试镜《风筝误》单元！” 沈林耸了耸肩，继续吃饭——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不过，《小棋士》的女主角是媛媛学姐，她应该会照顾你…” “媛媛学姐？” “朱园园啊！” 朱圆圆很有名的，她老师更有名，高景文先生，培养出了巩利、姜闻… 沈林点头，张老师接着道：“你到剧组之后，表现得乖一点，嘴放甜一点，但也不要过了，尤其是别总跟女演员说话，会被人误会的…” 沈林不置可否，他知道张老师是担心他第一次进组… 在教他剧组规矩。 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戏订好了年底播出，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周期，演员们忙着拍摄，哪有空勾心斗角？ 终于，该交代的差不多交代完毕，沈林见张老师闭嘴，关切道：“…你也吃点东西啊！” “我不饿，你吃吧。” “…你减肥？” “嗯，我得维持身材，晚饭吃一个苹果就够了！” 第十一章 我的真实身份是学生！ 吃饱了，张老师强制沈林帮着她减肥… 怎么帮助，当然是让她多运动。 先是锻炼口腔肌肉，然后是扭腰运动… 总之，二十分钟时间，消耗了差不多150卡路里——燃烧我的卡路里！ 拽了几张纸，清理了一下运动场地，沈林想起什么，赶紧看了看四周墙壁… 还好，并没有用监控摄像头。 但他忍不住抱怨一句：“老师…下次你先看看有没有监控！我可不想成为国产自拍区的明星！” “什么？” “…没事。” 好吧，02年的网络还没有这么流行… 你想想，大摄影展是0八年的事情！ 之后，自拍、偷拍技术才逐渐发扬光大，更是诞生了果冻传媒、麻豆传媒、sag等厂牌！ 甭管演技假不假，文对白、文剧情还是让人觉得很亲切的。 张老师已经习惯了沈林偶尔会冒出来她听不懂的词，拍了拍他的手，后者松开，她从他身上起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道：“…也不晓得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咱们不是拍同一部戏吗？” “我拍《风筝误》要去扬州取景，你拍《小棋士》，就在怀柔…”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拍完戏了就回来呗…” 张婧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林也沉默了一下。 但很快换了个话题，聊起了朱园园学姐… …… 很明显，张老师想要一个承诺… 哪怕是嘴上说说的确认关系。 火包友关系毕竟违背道德… 沈林… 并不想走女主路线。 张老师，只是他人生阶段的练习目标。 没错，逐渐变渣中！ 还不算特别渣，真正的渣男，承诺随口就来，而且不仅骗身子还骗钱，时机成熟了，还要送你坐牢； 虚假的渣男，只图你的身子，养养鱼… 嗯，他还是有底线的。 什么原因让一个原本老实本分的写手，穿越之后，成了自己最鄙夷的那种人？ 这个大概就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你没有变渣，只是没有条件而已… 而且，他觉得自己不能随便介入每一位的人生轨迹… 这是每一位穿越客应该遵循的时空准则：不能改变重要人物的历史走向嘛。 如果没记错，明年张静初搭上顾常卫，一部《孔雀》拿下惊艳影坛，拿奖拿到手软。 再之后，《花腰新娘》、《芳香之旅》，分别拿下金鸡奖提名和开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势头直追四大花旦… 转战港圈，《门徒》、《证人》，势头不减，更是主演了《尖峰时刻3》… 《尖峰时刻》系列诶，上一个主演《尖峰时刻2》的是国际章！ 张婧初，差一点就打进了好莱坞！ 当然，之后被京圈导演太太团集体封杀… 要是因为跟沈林谈恋爱，把一切都给耽误了… 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 沈林，身份是学生。 他的计划就是毕业了加盟人艺或者青年话剧院，也就是传说的考编制。 现在的情况，算是提前出道…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张生这个角色就是吃吃喝喝，外加一点激情戏而已。 难度应该不大… 片酬两万块钱。 对于刚出道的新人来说，两集电视剧给你两万块，不少了！ 这就是正常价码！ 他们出去拍小广告、封面杂志，一般收费都是八九千左右，沈林要贵一点，他的价码一万五上下… 沈林对封面拍摄兴趣不是很浓厚，否则，他完全可以签约瑞丽，没住能跟未成名的偶像来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 常丽老师知道这帮孩子去试镜了《爱情宝典》，也不是很生气——都是利用假期工作赚钱。 其实，这几年的中戏、北电都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表演系学生们大二下学期或者大三会集中拍摄一部电视剧。 今年，常丽老师联系的兰小宁老师，正在撰写剧本，叫《青春抛物线》，原时空，大部分中戏01级都是通过这部电视剧出道… 就好像北电的97级的《明星制造》、00级《北京假日》之类的。 后来，这类剧集很难找到播出渠道，就停了这项传统… 比方说《青春抛物线》就只能在地方台播出！ 常丽很看好沈林，这几年影视剧缺少他这样的正统小生形象… 而且沈林真的很用功，也会做人… 这样的学生一旦放出去，绝对会遭到市场疯抢！ 越是这样，她对沈林的要求越是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 老一辈的表演老师都这样，希望大家能够拍好戏，沉下心，当好演员。 所以，尽管同意沈林他们外出拍戏——主要《爱情宝典》的编剧是邹静之，导演团队也不错，幕后制作，美术、灯光、造型设计都是业内有名的人物。 别的不说，美术设计石文生先生，国家二级美术师——比许大佬高一级。 两岸三地赫赫有名，去年任贤齐版本的《楚留香》找他做的美术指导，张大胡子拍《天龙八部》，美术指导也是他… 但她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不要好高骛远，多学学，打好基础，不会有错的！” 沈林赶紧打包票：“…老师，您就放心吧，咱们都是配角，主要目的是习惯剧组运作方式，免得到时候毕业了拍戏，连走位都不会…” “这部戏之后，你们几个回来给我写份心得报告，算在学期考核学分里面！” 沈林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 不是吧，演个配角也要写报告？ 写啥报告：演员演激情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从办公室离开，几个人表情有点复杂… 谈不上情绪低落，毕竟老师批了假。 但一想到要写报告… 没错，一帮人全是学渣！ 想想也是，正经学霸谁踏马考表演系？ 张进忽然拍了下沈林：“大林子，跟你说个事！” “说呗。” 他神神秘秘道：“我们打听到了，演红拂的是丁刘元老师！” 红拂就是沈林饰演的张生口口相食的对象… 沈林点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 当然是张老师告诉他的… 张婧初听说沈林接的是《小棋士》里的张生，帮他查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有对手戏演员名单。 丁刘元也是实力派女演员，军艺在编演员，有军籍的！ 按理说，这样的女演员跟华娱文应该绝缘才对，但是沈林就是知道她，因为她跟水后是同一届金鹰奖最受观众喜爱女演员，不同的是，水后还有最具人气女演员奖，也就是水晶杯… 第十二章 卖房子的人 正常情况下，一个演员能演一部大戏，有很重的戏份，是要跑很多年龙套的 像巩利、夏宇、国际章这种，没毕业就冲出亚洲的，或者第一部戏就拿了国际上封帝夺后的，凤毛麟角 那个时间看重的除了演技、形象，还有就是资历！ 你有没有那个沉淀、积累… 有了这些，自然就起来了。 你像《小棋士》的三位主演，赵良、朱园园、丁刘元，其实形象不算特别突出。 尤其是丁刘元，让她演青楼的头牌，虽然是艺妓，也有点说不过去… 她的形象明显端庄多过妩媚… 赵良，那是三德子… 很难让观众不出戏啊！ 但没办法，这三位无论资历，咖位，必须演主角… 即便如此，不妨碍沈林他们有压力——都是好演员啊！ 想到跟他们搭戏，就有压力… 才出新手村就要跟六十级大佬对线… 当然，用后世的眼观来看，他们都不红… 其实，没有资本肆虐的时代，科班出身的演员，不红有可能是时机不对，或者单纯就是真的不想红… 只想好好演戏。 没那个命是真的，但大部分演员根本就是拿演戏当上班当工作，红不红都不耽误挣钱养家… 现在这个时代，能在大戏里拿到很吃重的戏份，就是得到了导演和剧组的认可，就是红了… 沈林他们挂碍在嘴边讨论的除了刚挑演员，就剩这帮拿奖的实力咖了！ 内地演员们还没被大众认为是明星呢！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沈林一直在研究角色性格… 毕竟是自己的出道作品，沈林肯定希望尽善尽美。 首先是性格方面，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坏… 初露面就以家母急病为由请假离开棋肆，其实去了流院，去见红拂… 没错，他算是红拂的仰慕者，也就是舔狗。 只不过他成功舔到了一次。 下棋方面没什么天分，学棋更多是图个棋士的虚名… 毕竟他文不成武不就，有个棋士的名声，更容易混饭吃。 剧本没有关于他家庭的介绍，想来家境不算太好，否则，红拂的侍女铃子不可能对他恶语相向！ 看了这些介绍，突然觉得这个张生有点像曹雪芹笔下的清客——清客也叫“篾片”，指传统中国在富贵场中帮闲凑趣的知识分子，“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但能货与帝王家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读书人，或因世风浇漓，或因命运多舛，为稻粱谋为妻孥计，才具不显，又傲岸不能彻底的，就只好依附豪门，打秋风，充串客，以闲情逸趣取悦财势，为主人东家脸上贴金。 这个张生应该算红拂的清客… 记了不少笔记… 真正拍摄了，用处不大，因为这个角色就是小配角，道具人，但提前做足功课，做到胸有成竹，这是一个成熟演员必须要做的事情！ 就跟考试前，你必须要复习一下一样，否则，心虚！ 他很忙，以至于中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差点没直接挂了… 什么中介？ 当然是房产中介咯！ …… 仔细想想，还是买固定几个位置的二手房比较划算，因为会有拆迁！ 做拆一代比买房更划算一点… 毕竟拆一套，瞬间手里多出若干套房产！ 但是得选好位置！ 四合院是没戏了——这几年开发房地产，拆了一大片古建筑。好点的四合院已经成了保护单位，差一点的都被拆得差不多了。 倒也有几处，勉勉强强凑合，但必须翻修重建。 沈林有那闲钱翻修重建吗？ 他又不是许大佬，对四合院情有独钟… 地段好，拆迁一套能分五套房子… 比单纯买新房划算的多！ 插一句，买房是他跟母亲刘菲定下的发家策略… 北京诶，首都诶，买房本身就是一种保值的投资策略！ 刘菲不是那种把钱放在银行，坐收利息的女人，她很有投资眼光的。 北京房价一天比一天涨的凶，她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然，肯定想不到短短十年价格会翻二十倍左右！ 中介通知他周末看房，房主正好有空… 沈林有点为难：“我这边周末刚好有事，没空啊！” “…但房主也很忙，她也很着急…” 想了想，沈林问：“你先跟我大概说一下情况！” 位置好，价格合适，他就直接拿下了！ 至于装修什么的…他又不住，等着被拆迁… “房子就在你说的y区…就是面积有点大，130平米…” “130？是有点太大了。” 沈林有点犹豫… “对了，这家的房主你应该也知道！” “谁啊？” “您看过《小李飞刀》嘛？” “…当然。” “它的房主就是俞妃鸿，演惊鸿仙子的那个！” “啊？” …… 惊鸿仙子，俞妃鸿… 这个角色大概是她留给所有观众最美好的记忆… 至少要比《喜福会》好得多！ 这是大众对她的了解… 沈林…写华娱的，稍微深入了解了一下，知道她人脉关系很硬… 早些年也是京圈的缪斯女神，还是舔不到的那种… 也知道她为了拍摄《爱有来生》费了很多心思… 但…现在就卖房子了吗？ 如果没记错，《爱有来生》是09年的电影啊！ 好吧，事实上，早在1996年，俞妃鸿还在美国求学期间，一次暑假回国休假，偶然获赠一本须兰的短篇小说集，随后在返回美国的飞机上当作消遣阅读，竟在旅途中意外地一口气读完了整本小说集，其中的每一个故事都让她喜爱有加。 而在这一集子的故事里，又唯独《银杏银杏》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魂牵梦绕。 也许是江南长大的孩子，从小都有听鬼故事的经历，鬼故事里头透着的那一股子凄美和怅婉，留给小孩们无尽的遐想… 而当时尚在求学的俞妃鸿也只是个20出头的学生，远没有那样大的抱负立即想要把一部短篇小说改编成电影搬上银幕。 在随后的年月中，俞妃鸿经历了回国拍戏，《牵手》的一炮走红，各种的片约接踵而至…在繁忙的演戏生活中，她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银杏银杏》这个故事。 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在不断地演戏过程中和不懈地自我学习中专业经验的积累，《银杏银杏》逐渐幻化成日渐清晰的电影画面，在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并得到了身边很多朋友的支持和鼓励… 去年，她已经很明确了自己想要把《银杏银杏》的故事改编成电影并搬上银幕的念头，并在当年找到须兰，拿到了《银杏银杏》的电影改编权。 然后就是筹钱的过程… 对了，《银杏银杏》就是《爱有来生》… 卖房子是第一步！ 第十三章 进组 资本还没有席卷娱乐圈的时候，拍电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划分成《英雄》前后… 《英雄》之前，我们当然也有电影，但那个时候电影是一种工具，拍电影是一种特权！ 《英雄》之前，大部分非体制内的导演想要拍电影，只能自负盈亏，所以，大部分第六代的第一部电影都是卖房子拍摄的！ 你像李玉、王晓帅都这样… 即便《英雄》横空出世，拍电影依然是很多人独享的一种荣誉… 投资电影依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中小投资不赚钱，大投资、大片则是大导演的专利… 想要回本，要么走地下，拍禁片… 这条路马上被封堵了：明年出了新条例，没有厂标，没有手续，剧本没过审的地下电影，投资人会有追罚，最高五十倍以上的罚款！ 所以，禁片也没几个人敢拍了… 都得转型正规渠道，接受总局的指导… 要么跟电影频道合作，投资制作一百万以下成本的小电影。 俞妃鸿的《银杏银杏》，怎么也要好几百万制作成本！ 厂标问题好解决，她是北影在编教师，可以把电影挂在青影厂旗下，现在就差钱了… 《银杏银杏》，01年开始第一次筹备，她写好剧本，准备拉投资… 然后发现没人愿意给她钱，原因很简单，她自己也清楚——这电影很有可能赔钱！ 那怎么办？ 卖房子还有努力接戏攒钱… 文青很可怕的，尤其是有执念的那种，真的会不惜一切完成自己的想法！ 卖自己的房子都算小事，懂点营销套路的，能忽悠着别人把房子卖了，投资他的电影——真有这种牛逼的，逮到一个大水喉，各种侃，理想、志气，把自己包装成有为青年，今年戛纳，明年奥斯卡，让他觉着，不给你钱都他妈的是傻逼！ 这其中有好些人甚至把自己说的话都当成了！ 真的就认为别人不给他钱是他们的遗憾… 从这个角度来看，俞姐姐是好人啊… 花自己的钱追求自己的梦想！ 独立追梦人。 …… 俞妃鸿… 沈林没有特别的想法，毕竟他是2021年重生的，那个时间，俞姐姐已经五十岁了！ 参加《浪姐》都嫌老的年纪… 等一下，她好像比伊嫩婧、叶赫那拉·英年轻一点… 不重要，沈林还得拍戏，定好了周末进组，第一次拍摄，第一次进组，合同都签了… 请假？ 真把自己当郑霜了？ ——我是特别不争气的那种人，我想不拍就不拍了。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肯定会被剧组的人骂，但我觉得，那不重要。 翻译一下，我是特别自私的人，我是宇宙的中心，我不爽了，全世界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所以，推迟到了下个礼拜的周末… 安心上了两天课，两天日常后，沈林还有他的小伙伴乘车赶往怀柔——这次他开了车，二手捷达。 甭管是不是二手，至少是个代步工具！ 《爱情宝典》，《小棋士》单元就在怀柔拍摄，直接驱车前往。 到了之后，沈林直接被化妆师领走，上妆… 很着急啊！ 毕竟待会就要上戏… 他可是《小棋士》单元的大配角，直接跟三位主演对戏，写进演职员名单里的！ 特别匆忙，沈林也很紧张… 赶紧做好，任由化妆师施为… 上好妆，走出化妆间，看了看时间，尼玛，才七点半！ 导演都还没来呢！ 小伙伴们也都过来了，全都换上了长袍古装… 王龙正无语：“用得着这么急吗？” “就是，导演、主演们都还没来呢！” “太不公平了！” 沈林摆了摆手：“咱们是新人，就应该提前到场，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等你们混成老资格了，也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小伙伴们也只是随口吐槽一下，都是懂规矩的人！ 真要特别牛逼，沈林也不会跟他们玩… 张进揉了饿揉肚子：“有点饿了，剧组有没有早饭？” “肯定有，我去问问！” 哥几个凌晨4点出发，没吃早饭… 剧组的早餐很简单，工作餐，稀饭加馒头、咸菜还有鸡蛋。 早期纯粹国内的剧组很少搞什么区别对待，主演、配角吃得差不多，实在想吃点新鲜玩意，可以自己下馆子… 打好饭，聚在一块，开吃。 张进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道：“…我以后要是混出名堂了，拍戏就在北京拍…” “为啥？” “人熟，不用乱跑…” “但这么一来，会失去很多机会…” “我不在乎…” 完美诠释一几句歌词：赚的并不多，但人熟地熟还算落个自在！ “那你还不如跟大林子一样，考个编制，进话剧团。” “哪有那么容易啊…” 才聊了没几句，沈林赶紧站起来… 有人来了。 李法曾老师、谢园老师、刘禅老师，三位老师都过来吃早饭了… 这些都是《小棋士》单元的配角们… 身份不一般，别的不说，单说李法曾老师，那是中央实验话剧院的副院长——实验话剧院和青年话剧院后来合并了，新成立了一家国家话剧院！ 沈林的第一目标是人艺，也就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第二目标就是国家话剧院… 要是跟李老师搞好关系… 嘿嘿。 谢园、刘禅，那也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大前辈！ 沈林起身，小伙伴们跟着站起来：“李老师、谢老师、刘老师…早！” 李法曾开口：“小张跟我们说找了中戏的演员们演配角，就是你们吧？” “对…” “吃饭吧…” 简单说了一句话，三位老师离开… 王龙正忽然感慨一句：“…这个戏不简单啊！” “废话，要是一般质量，老师会同意让我们过来跑龙套吗？” …… 《爱情宝典》当然不简单，《小棋士》单元全是实力派+老戏骨，随便拉个配角那都是话剧院的大佬！ 北京电视台做这部剧主要是为了对打《还珠格格第三部》… 自然全力以赴！ 对了，《爱情宝典》的制作方，华新影业，老牛逼了，制作过《子夜》，《绍兴师爷》、《亲密爱人》，都是收视率很高的作品… 但是听张老师的语气，这家公司的老板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具体她也没说，只让发沈林安心拍戏… 潜意思就是别想着跟制片方搞好关系，没多大用… 毕竟不是每个制片人都是石雪大佬！ 第十四章 你要摆正好心态！ 现阶段的内地男演员很难混出名堂… 做多只能在电视圈混口饭吃！ 电影圈有港台型男压制，楷哥大导演拍《无极》，刘火华已经是金马影帝了，也只能演个不讨喜的配角； 就你看四小花旦、四大小生，基本上都是同一批出来的，但四大花旦慢慢成了四大花旦，所谓的四大小生——第一届四大小生：陆亦、黄垒、李亜朋、胡冰，现在谁还活跃？ 也就黄垒的演艺道路走得顺当一点… 为什么？ 除了因为港台演员的压制，还因为新人层出不穷。 新人为什么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角？ 投资人看好！ 投资人为什么看好？ 这个有点复杂，反正江湖流传甚广：石雪八美… 不知道真假，但肯定有这种情况，因为沈林也接到过类似暗示… 大概就是小伙子真俊、屁股挺翘的啊，我给你介绍个人… 这种人，沈林向来直接表明性取向——老子是直男！ …… 朱园园看到沈林他们一帮人，还挺开心的… 毕竟整个剧组都是空政、军艺的演员，演员名单里，也就沈林、朱园园出身中戏。 很自然的，小伙伴们算是朱园园派系… 如果这个剧拍个两三个月，或者主演之间闹矛盾，小伙伴们铁定支持朱园园… 当然啦，这种事也就在小说里面才会发生或者有明星制度之后… 不是说现阶段所有演员都是品德高尚之辈，而是大家没这方面的想法，就聚在一起演一部不错的作品而已！ 都是体制内的演员… 同事关系！ 《爱情宝典》当然属于制作精良的作品。 单说《小棋士》，不光服饰设计飘逸靓丽，色彩夺目，而且专门请了围棋教师作围棋顾问。 沈林看剧本的时候，不得不佩服邹静之，每一段台词都很有古意，台词相当隽永。 不像后世的古装戏，那台词，完全大白话，就给你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你再看看《小棋士》，沈林对丁刘元说了：“姐姐头上有白头发了，我来帮你揪掉！” 丁刘元，也就是红拂随口就是一句‘莫染亦莫镊，任从伊满头。白虽无耐药，黑也不禁秋！’ 这段是齐己的诗，不百度一下，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出世之人何妨以入世之心看世界。”、“红尘中人何妨以出家之心看大千。” 这两句也是经典！ 反正沈林想破脑袋也写不出这种话的。 还有，本来以为朱园园的颜值饰演女主角扛不起来角色… 也还可以，一袭道袍，素净、典雅，颇有出尘之气！ 甚至连丁刘元老师的红拂… 咋一看，血盆大口，一点也不媚，但跟她对了了一场戏，沈林不自觉就被带进去了。 眉宇之间自带风情！ 一上午拍下来，沈林颇有收获。 没有发生什么新手被资深演员压戏的桥段，也没有看主角不爽，故意打他脸的剧情… 想想也是，这个戏就一个月的拍摄时间，谁尼玛有空找茬？ 男主角赵良正当红呢，一堆戏等着他。 是，沈林的颜值把他压的死死的，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配角，专门用来衬托男主的！ ……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平衡心理，张进还有王龙正有点小郁闷。 他俩是跟着沈林一起来的，但是沈林演了男二号，戏份颇多，他俩只能演一些浪荡公子，几分钟的镜头… 就是红拂在流院摆下棋局，以一当四与公子哥对局，他俩饰演的就是其中的两位公子哥… 剩下的时间，则饰演路人或者王爷下属之类的出场不多的角色。 换句话说，他俩都是跑龙套的！ 一样都是中戏的学生，凭什么沈林上来就是男二号？ 感觉有点不公平… 片酬也不一样，他俩算是跟组的特约演员，按天结算，一天600块… 五天时间，三千块！ 沈林呢，同样也是五天时间，却有两万块！ 这个大概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了… 而且，他俩觉得沈林也有点过分。 休息的时候，沈林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他们，而是先跟几个主演、老前辈道别，然后去找了灯光师… 扯了几句淡，塞了两条烟，最后才跟他俩汇合。 一起吃中午饭，沈林解释：“现阶段的古装剧，尤其是内场戏，很依赖灯光的，灯打得好，人物形象更鲜明一点！” “…所以你就送烟？” “我总不能直接给钱吧…” 《小棋士》大部分都是室内戏，这个时间段的内地剧组，大部分剧组拍摄都是用自然光，只有比较精良的制作才用的起专业的灯光。 新人想出头，又不能抢戏，当然要跟灯光、摄影打好关系。 只要，你在小荧屏上面的形象才会好看！ 灯光很重要的，尤其是古装戏。 有些演员明明颜值很高，古装镜头看起来却鬼气森森的，就是灯光没打好！ ——这是每一个写华娱文作者必备的常识！ 小伙伴有不同意见：“我觉得演员最重要的还是演技，咱们来这个剧组，目的就是熟悉剧组运作方式，主要目的还是学习！” 沈林立刻反驳：“…跟灯光摄影打好关系，也能熟悉剧组啊！” “那也不用塞烟…” “就是，你这种做法太谄媚了！” “丢了我们中戏的人！” “啊？” 沈林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能感觉到小伙伴们有点情绪低落，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他自己太突出了… 毕竟在他看来，张生这个角色并不算什么主角。 …… 小伙伴们甩开沈林，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沈林有点郁闷，坐在演员休息室看剧本。 虽然不知道他俩发什么神经，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们俩呢？” “不知道…师姐！” 沈林赶紧站起来，是朱园园…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对，但他俩不知道去哪了？您要找他们？” “没事，我主要跟你说两句！” 朱园园坐下，然后才道：“你们常丽老师给我打过电话…” “…真的吗？” “当然，她说这是你们第一次进组？” “嗯，第一次试镜，第一次进组…” “是你自己试镜的吗？” “我们三一起…” “那你还挺厉害，张生这个角色算男二号了！” “…导演觉得我形象合适…哦！” 沈林这才反应过来… 朱园园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明白他俩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 “意见？” “…没事，您说您的…” 第十五章 挨骂的博哥 如果有可能，常丽更愿意自己的学生们电影出道… 概率太低！ 就算能演电影，要么是大制作的龙套配角，要么是地下电影… 他们能自己找到《爱情宝典》这样的精良制作，很不容易。 圈子就这么大，打听了一圈，常老师拜托朱园园多照顾一下… 毕竟朱园园是《小棋士》的女一号。 而且她是那种非常正派的演员，单说一点，她跟她的丈夫辛博青大学开始恋爱，毕业之后结婚，一直也没有什么出轨、感情变质之类的消息流出… 理想中爱情的样子！ 回到话题，朱园园原本想着沈林一帮人都是第一次进组。 甭管谁，第一次肯定很生涩！ 她想着等导演受不了了，喊停的时候，她再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一下、安慰一下… 但一上午拍下来，沈林完全没有新人常见的出画、镜头不适应的特征… 天赋确实可以！ 而且…沈林没有那股子戏剧腔！ 通常来说，中戏培养演员，主要目的是输送给话剧、舞台剧舞台的，这类演员的表演为了在舞台上突出一点，有时候会展现的略微夸张化。 一旦移植道影视拍摄，每一个镜头都会显得不自然，带有一丝丝的戏剧味道。 一句话，不够生活化！ 但沈林… 自带松弛感！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所以，才能一上午拍下来，没怎么暂停过… 还有，沈林给人的感觉，既殷勤，但又不油腻… 让人很容易亲近起来… 这种就叫会来事！ 事实上，沈林之所以没有‘油腻’，是因为整个剧组没有日后的大明星。 没有必要耗费多余的精力。 插一句，新人进组，没那么恐怖的，给老前辈们端茶递水这种事轮不到新人的，那是工作人员的事，沈林就是态度端正而已… 其实，即便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概率也会被原谅——因为颜值。 长得丑的做错事，就叫丑人多作怪，长得帅的，则会得到一句评价：‘有上进心是好事，可能方法用错了’… …… 沈林不知道这些啊，他还以为师姐是过来提点他的… 可能自己在表演的时候有一些小毛病之类的。 朱园园笑了笑：“我也没什什么要交代的，好好看看剧本吧！” “嗯…” 沈林拿起剧本，又看了一遍… 下午没他的戏。 但他也不会随便离开剧组。 他现在差不多明白小伙伴们为毛对他换了个态度…… 也明白为什么后世那么多同班同学，为什么没能一起走下去。 圈子真的很残酷，或者说社会就这样，能出人头地的就那么几个，有的人则是手捧鲜花站在路边等待英雄的归来… 能手捧鲜花还是好的境遇，至少能有一个正面大热写，大部分可能连特写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事，怎么说呢？ 真的就看天的。 这个行业是少有的完全不讲道理的行业，可能你很努力很努力，最后还是没有用。所以你只能一直努力，并且不报有任何希望。 命运也很奇妙的，01级、96级都是常丽的学生，但是01级偏偏没出一个叫响名号的明星。 沈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总不能跑过去告诉他们‘哥们是这本书的主角，注定飞黄腾达，你们跟着我混吧…’ 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 估计这部戏之后，沈林跟他们的关系就要变质了，从之前的好基友，无话不谈，变成纯粹的同学了… 怪不得都说高手寂寞… …… 《小棋士》有几个小配角，有名有姓的基本上都给了军艺的在读学生，倒是有几个没人认领的角色，需要现挑！ 也就是传说中的从群演里挑… 比方说狱卒、送酒菜的… 剧情是这样的，周国能叫红拂下棋，红拂见国能为人忠厚，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有意随他从良，无奈周国能对妙观情有独钟，对红拂的柔情蜜意只作不懂。 红拂由爱生恨，在康王面前诬陷国能为辽国密探，将国能送进大狱。 这时候就需要群演了！ 临要拍摄了，副导演孙梦泉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送酒菜的呢？’ “来了，来了！” 一个穿着很休闲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举手，一边走了过来… 孙梦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谁让你来的啊？” “…您让我过来的啊！” “…你这长得也太丑了，你是演员嘛？” “我是北影配音班的…” “配音班？”孙梦泉差点没炸毛… 这不是胡闹嘛，你一配音班的，来演什么戏？ 还张这样？ 各种嘀咕：‘这不是胡闹么？这哪能行！’ “孙哥，导演在喊了…” “行了，你去见导演吧…” 孙梦泉嘀咕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那男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导演正在讲戏，这段剧情很简单，周国能被下狱，但他自得其乐：在这牢狱之中，破获为局，瓦砾为子，地为谱，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然后送酒菜的就进来了，再之后，张生上场，跟周国能抱怨自己能力不行… “导演，送酒菜的来了！” 张多福抬眼扫了一下，点头：“…行了，带他去换个装，咱们试一段…” “你带他去去换个服装。” “好唻！” 那男的头发很长，眯缝眼，脸型很尖，颧骨有点高，一般这种面相的人，看起来都有股刻薄之意。 很适合演那些来自底层的反派… 当然啦，《小棋士》里面没有反派，全是好人。 孙梦泉领着男的去换服装，一边走一边嘀咕：“待会拍的时候千万别笑场，也不要一直盯着镜头…你懂不懂这些？” “…懂，我之前拍过戏…” “你这长相，还能拍戏？” 沈林没忍住抬头看了眼‘送酒菜的’，然后，惊讶了… 这男的，就那个送酒菜的… 他太认识了！ 这不是博哥嘛！ 每个写华娱的，绕不开的名字：黄博… 而且跟他的关系都不会太差，最次，也不会抢他的角色出名… 你怎么抢？ 黑皮？耿浩？高博？ 咱这些娱乐问作者，哪一个男主角是丑男？ 第十六章 套近乎？ 问个问题，如果你重生到两千年，怎么跟将来注定成名的明星套近乎？ 如果是女明星，最好发展成友谊关系… 命运所有的馈赠，其实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白嫖是不可能白嫖的，你得拿出自己的东西… 或者姿势，或者其它！ 如果是男明星，那就… 沈林暂时还没遇到过注定成名的男明星… 《盲井》，他没见过演员，所以，也没跟寳强打过照面。 这次遇到博哥了，老实说，他也有点懵。 怎么才能快速拉近关系呢？ 得想个办法！ 当然，先把戏拍完… …… 这次拍《爱情宝典》，沈林发现了一个规律，或者说一个大的现实：现阶段的国产剧，即便是邹静之加持的，也很儿戏！ 就完全经不起推敲！ 你比方说《小棋士》，整个故事就很像童话，女二号红拂说周国能是辽国汉奸，然后王爷就把他下狱了？ 就凭妓院头牌一句话能让一个名满临安城的棋士下狱？ 证据呢？ 完全为了剧情推动… 为什么周国要被下狱？ 因为需要一个大剧情解需要秒观、红拂斗棋，这是剧情的终极：谁赢了，谁才能嫁给周国能… 周国能被红拂诬告，秒观也找了王爷，想证明周国能的清白，王爷的谋士安排两人手谈一局？ 这玩意… 居然有79分？ 你跟我说没有童年滤镜加持？ 好吧，其实《小棋士》的原著也就那样… 《三言和二拍》在艺术水平上和表现力上，不算什么高深之作！ 五本书都是中短篇小说集，其中一些篇目反映了明代社会中下层人民的生活百态，还有一些志怪的篇目或者白话传奇等，主要目的都是用鲜活的事例劝诫世人，平日行善积德，谨遵忠孝廉耻，明了因果报应，远离酒色财气，除了一些封建糟粕和迷信内容，主体思想还是比较积极向上的。 但不少篇目有比较露骨的描写，比如绿帽休妻蒋兴哥，为妻复仇贾秀才，勤炼内丹甄员外，闻人生等篇目，还有一些&039;两片皮中拔得出&039;，&039;可怜数滴菩提水&039;等等类似的粗鄙之语。 放现在，那叫黄文！ 为什么能流传下来？ 老色批多呗！ 不信？你自己买本《二刻拍案惊奇》翻翻看，里面里面大部分故事都很套路，明明是黄段子，最后却强行升华，无论多黄多毁三观的段子，最后都能强行总结出劝人戒淫邪的中心思想，具体操作：先写的尽可能黄，玩够了就让配角挂掉几个人，显示出淫邪是不对的，最后再感叹一句：“啊，做人不能太淫邪啊！” 就你你感觉仿佛一只日天日地的泰迪狗，摇身一变成了戒色吧吧主。 先开车后说教，放下方向盘立地成佛… 至今记得里面的冷肚皮贴着热肚皮这句话！ …… 沈林一直注意博哥… 他想知道早期的博哥怎么演戏。 如何脱颖而出的？ 呃，有点失望，并没有演技炸裂，就很配合的说完词。 “周爷，您说这红拂小姐费了那么大劲把您送到这来，又是好酒又是好菜的给您送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现在这女人啊，心思太复杂，我也懒得管，有的吃咱就吃，吃吧…” 黄博笑了笑… 镜头结束… 就这？ 沈林很不爽，这尼玛就结束了？ 啥玩意啊，博哥一点个人色彩都没体现出来… 一个人有没有天赋，真的能一眼就看出来吗？ 请问在场所有人有谁能想到黄博会成为日后的国内一线大演员？ 演员这个行当真的没有道理可讲，你红了就是红了，不红就是不红… 同样班底打造的三部戏，《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宸汐缘》，为什么只有《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红了？ 没什么时间细想，他也得上场了… …… “您好，您是黄博吧？我看过您主演的《上车，走吧》…” “啊…你好，你好…” 黄博还在剧组，没走——他得等财务结账啊，突然有个帅的不像话的男人走过来主动打招呼，迷迷糊糊接过他递来的烟… “我叫沈林，中戏大二的学生…” 黄博咧嘴一笑：“你看过《上车，走吧》？” “嗯，去年金鸡奖最佳电视电影嘛…我们班好多人看了都说这是纪录片…” 插一句，这两年电影市场不景气，很多导演想拍电影只能选择电视电影。 电视电影，顾名思义，电视播放的电影，很少上院线，电影频道投资，电影频道播出… “我演这个之前没拍过戏，导演说这叫原生态…” 沈林赶紧接话：“对，我们老师也说了，这就叫原生态演技…还建议我们学习一下…您真的了不起！” “…谈不上，就是觉得有意思…但你想接着走，还是得多学多看…” “我刚听他们说您是北影的？” “别‘您’、您的，就说‘你’吧…”黄博点了点头：“我今年才考进的北影…还是配音班！” “配音班？为什么不考表演系？” “我这长相考表演班太难了…” 这倒是真的，演员嘛，首先得好看，是，生旦净末丑，标准应该尽可能丰富，但实际情况，长得好看的就是容易被录取！ 别的不说，现在北电表演学院院长王劲松，也考了好几年才考到北电90级表演本科… 不管北电还是中戏，都一样，当年姜文丽考中戏考了三次！ 而且，黄博不是没有报考表演系，报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上！ 也算是老天给开了一扇窗，读了北电的配音高职，这个班就开了一次而已，到现在也没有开新的班级！ “诶，你们中戏学表演的都学些什么？” “台词还有形体…之后会开一些研究课题，电影研究、大师研究之类的…你们呢？配音专业一般教些什么？” “纠正我们的一些发音…” 沈林就是在套近乎… 而且竭尽所能，既不让对方厌烦，又能拉近关系… 傻啊，知道这是大腿，还不抱？ 等什么呢？ 没错，这个时候的沈林更多把自己当成一个混饭吃的，抱紧各路大腿是他现阶段的目标… 就完全没想过把爱自己混成大腿！ 太难了！ 第十七章 《十八岁的天空》 《小棋士》算是《爱情宝典》五个故事里最短的一个，沈林出场四个镜头。 张生分别跟红拂、秒观、周国能对戏。 三天时间结束所有戏份。 剧组就按照邹静之先生的剧本吗，一个字没改，直接就演下来了！ 拍的特别快——整部《爱情宝典》两个导演，三个副导演，十五天完成所有拍摄工作… 就这么有效率！ 但就在这种效率下，范小胖还是跟李捷好上了——他俩是《救红尘》单元的女一号还有男二号，之后还合作了《婀娜公主》、《尘埃落定》甚至还有黄垒导演的《天一生水》… 对了，李捷就是《笑傲江湖》里的林平之。 后来，他还出演了《武媚娘传奇》，饰演吴王李恪，见证了前女友找到大黑牛… 挺好的，优质前男友！ 沈林跟黄博也没怎么混熟，甚至没有一起吃饭，毕竟黄博忙得很，跑完《小棋士》的龙套，他还得接着试戏拍龙套… 但认识了，也算好事。 三天后，沈林还有王龙正、张进离开剧组，回学校… …… “你跟那个跑龙套的聊得挺起劲？” “跑龙套的？” “就那个…送酒菜的！” “你是说黄博啊…”沈林这才反应过来… 张进忽然问了一句：“他也是剧组的关系户？” “…关系户？不是，他是青岛人，去年咱们…”沈林停车，看了眼张进：“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剧组关系户？” “…我就挺好奇的，不是关系户，你这么上杆子巴结…” “你是不是有病？”沈林直接怒了：“下车，个脑惨玩意！” “…谁稀罕做你这破车？” 张进拉开车门，真的下了车，还看了看王龙正，后者一脸尴尬… “我…我不下车！” 老王没有下车的想法，张进一个人搁路边等车，沈林一脚油门，直接开走了… “大林子…” “那个黄博是去年咱们看的《上车，走吧》的男主角…我就想问问他，怎么才能演的那么真实，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不是，在你们看来，我就只会巴结人吗？” “…也不是这么说，但你一上来就是男二号，小张有点想法很正常。” “丫就是脑子不好，我进剧组了，抱着学习的目的跟前辈们、剧组工作人员混的熟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也不用这么放低姿态，咱们都是中戏的…” “…中戏又咋样，比咱们高一级的00级，谁演上主角了？” 00级… 出了周芸，第一部电影就是《天地英雄》，然后跟姜闻对上线了！ 那也是明年的事情！ 至于谷至鑫、高鹿、王磊那是后世才混出的名气… “别把自己想的多牛逼，中戏、北电、上戏，加上军艺、南艺，还有各大省市的专业艺术院校，每年输送多少毕业生？这些人里面不缺少会演戏的，更不缺乏颜值高的…《爱情宝典》这个戏，随便拉出来一个工作人员都在业内浸淫已久，跟他们认识一下，有什么没坏处吗？万一人家有什么戏想到你了，一个电话的事！” “你这也太社会了…” “我懒得说服你，你还是赶紧想想报告怎么写吧…” 说到这，沈林看了看后视镜，然后打方向盘重新开回去… “你这是？” “看看他死了没！” 好吧，这句是气话，不过沈林也不是那种直接开车一走了之的人。 毕竟这破地方打车也不容易，现在不是二十年后，各种打车软件… …… 先说个大前提，这几年内地电影市场低迷，相反，电视剧市场很繁荣。 港台剧、内地剧，甚至包括海外剧引进… 君不见张娜拉、蔡琳、秋瓷炫都在中国电视剧市场打工呢！ 虽然如此，但题材还是有点单一。 要么是古装戏，要么就是年代戏，年代里面加上一点家庭伦理。 古装戏戏分成很多类型，什么啼笑因缘、古装偏偶像、武侠之类的，当然还有戏说历史… 缺乏年轻人关注的校园类型… 但这个很难打开，一方面电视剧市场就是被家庭妇女垄断，她们不可能对校园青春剧感兴趣； 另一方面，电视台也未必愿意接受这样的题材！ 那怎么办？ 拿来主义！ 抄袭…不是，应该叫模仿创作。 开创古装探案题材的《少年包青天》，不就是抄袭，应该叫借鉴了《金田一少年事件薄》，取得了满堂彩！ 那咱们的第一部青春校园剧也可以借鉴日苯同类型嘛！ 借鉴哪一部呢？ 当然是《热血教师》最合适了！ 这是台湾制作团队的想法… 两千年之后，不对，应该是19八八年开始，台剧开始风行大陆… 上世纪90年代的台剧主要以翻拍作品为主，其中ip主力则来源于琼瑶、古龙、金庸所著作的小说，因此当时的台湾电视剧以言情和武侠为主要内容。 《青青河边草》、《一帘幽梦》、《婉君》、《苍天有泪》、《梅花三弄》、《新月格格》、《还珠格格》、《望夫崖》、《哑妻》… 但有点资历的直接就跟电视台或者有实力的制作单位合作了。 刘德洪能接触到的只有二线团队！ 他们提出了想制作一部主打青春、校园、教育的剧集。 还拿出了剧本——《十八岁天空》… 直接跟他说了，这个戏模仿了《热血教师》！ 刘德洪是华录百纳的总经理，公司去年成立，他有固定的渠道人脉——之前是辽宁电视台的购片部副经理… 他决定做这个剧！ 倒不是说多喜欢这个题材，或者说他对《热血高校》偏爱… 而是看到了卖点，九十年代内地风靡市场的《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不哭》… 现在有一部《十八岁的天空》… 太尼玛合适了！ 当然，先得搞定播放渠道，然后才能正式开启——否则你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 跟几个大佬达成py交易后，立刻开启了选角… 第一站就是中戏… 直接找到了表演系的教务主任，也就是常丽老师，想让她帮忙推荐演员… 常丽先要看剧本，刘德洪还有导演李济昌坐下来先翻看学生资料，然后李济昌就注意到了沈林… 没办法，沈林的证件照过于平平无奇，想不吸引人都难！ 第十八章 不许拍！ 沈林，生于19八3，今年19岁，无论年纪、长相，都特别适合剧里的石延枫。 李济昌一眼就看中他了！ 没设么卵用，李济昌本身没什么太大名气，之前在台湾也是二线不到的电视剧导演，参与制作、导演过的作品只有一部《白衣侠女》… 还是在大陆合拍的… 《白衣侠女》剧情很老套，评价也不怎么样… 九十年代的老套——农民起义还是正面形象，满清鞑子是反动腐败形象。 很现实的问题，在常丽面前，李济昌包括刘德洪，都属于被动求合作者… 换句话说，常丽如果拒绝，他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常丽只看了一下这个剧本的大纲，大概就明白这玩意讲的是啥了：《十八岁天空》，典型的学生式作文，完全把人民教师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来讴歌！ 太不现实… 不可能有古越涛这样的老师！ 幽默风趣，愿意倾听学生，帮助所有学生… 他把一切都放在了教育还有学生身上，那他没有自己的人生的吗？ 插一句，其实《十八岁天空》、《机灵小不懂》都属于借鉴了《麻辣教师》的剧集… 常丽老师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得意门生演这种剧！ 所以，她只看了大概介绍，就不再往下翻了，抬头看了看刘德洪：“你要多大年纪的演员？” “二十岁上下最好，要有少年感！” “…你自己看吧，有想看的，跟我说一下，我帮忙联系…” 常丽其实跟刘德洪也不熟，见过几面，知道他不是骗子… 也没有特别优待，就简单提供了资料… 其实，中戏表演系的老师们相当于各大剧组的选角导演，有责任心的会帮忙筛选合适的角色… 因为有这样的权力，所以才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嘛！ 尤其是当这项工作交到男老师手上，那… 感兴趣的查一下黄定宇老师，这位是巩利、徐凡、陶红、章紫怡、袁圈等人的老师，可以说演艺界大半壁江山都是他的学生，这些大腕儿都公开夸过黄定宇是个特别有魅力的老师。 张墨、佟谣这个事，中戏力保黄老师！ 最后，张果立跟中戏较量博弈的结果是黄定宇因经济罪被免职，张墨也因为打人被开除学籍… 老张明显不是脑残护犊子的那种家长，在儿子明确打了人的情况下，记者采访的时候，他居然用了“鸣冤叫屈”这四个字… 细思极恐啊！ 别说什么佟瑶不是啥好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另一个则是身经百战的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就算她不是啥好东西，老师就能用身体交换这种规则了吗？ …… 李济昌拿着沈林的资料：“常老师，您能让我们看看这个演员吗？” “他叫沈林…不过他今年大二，按照我们中戏的规定，不可能外出接戏，你看看别的人选吧！” 李济昌还想争取一下：“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他？” “…这是我们中戏的规定，硬性的，谁也不可能通融，除非导演是张艺某、陈楷哥！” “老师！” 非常巧的，沈林、王龙正还有张进敲门进来交作业… 就是他们三人的第一次剧组体验报告。 三人都是学渣… 费尽脑汁，后来花了顿饭钱，找了研究生学姐、学长们帮忙指点，才算理清思路，然后又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才写完… 这个年代真尼玛垃圾，连个知网都没有，想抄袭，都找不到地方！ “你们怎么来了？” “交报告啊…您有客人啊，那我们就不耽误了！” 交完报告，三人准备开溜… “等一下！” 有个男的喊住了沈林：“你是沈林吗？” “…对，怎么了？” 有点懵，难道是舞蹈学院某位学姐的父亲？ 不可能啊，他都处理的很好，不可能出人命的！ “我们是来挑演员的…” “挑演员？”沈林先是面上一喜，然后注意到了常丽老师面无表情，赶紧改口：“我现在才大二，需要打好基础，不接戏！” “…你要不要看看剧本？我们这个戏真的很适合你…” 真的吗？ 很适合？ “老师？” “我们中戏有规定，你要么去拍戏就不要再回来，要么就老实在学校呆着！” “那我肯定在学校待着，我还想接受老师的指点呢…” 听到老师这么说了，沈林只能朝两位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人… …… 办公室外，三人下楼。 “那俩人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他们三关系恢复到可以说话的程度了，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又不是啥仇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小矛盾而已！ 当然恢复到之前那种亲密无间有点困难。 “人家摆明看上大林子了！” “…” 王龙正：“你不看看剧本吗？” 沈林：“看个屁…反正不可能接，看不看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也是…” “走吧，你们去排练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当然是见一下俞妃鸿咯… 办公室内，李济昌还想说点什么，刘德洪抢先问了：“常老师，咱们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可能的，这个要通融，那个要通融，那我们还怎么带学生？” “…这是个校园剧，我们可以多选几个！” “你还想多选几个？” 李济昌：“常老师，在我们台湾…” 常丽直接怼了一句：“那你可以去台湾需选演员！” 一句话堵死了… 说白了，常丽看不上这个剧，这个团队！ 什么破玩意，《十八岁的天空》… 她都这么说了，刘德洪和李济昌告辞离开。 刘德洪劝了下李济昌：“专业院校就这样，眼高于顶，实在不行，咱们去上戏那边看看？” “…那个沈林，我觉得他真的适合石延枫，长得又帅又干净，还带着贵气，是个巨星苗子！” “…你要是实在想用他，那咱们私底下了联系一下试试…但咱们先把其他演员选好吧！” “行，先找其它演员吧…” 当导演、制片人都看好一个演员的时候，真的会千方百计促成合作… 第十九章 文艺女青年 《十八岁的天空》不是第一部找沈林，被他拒绝的戏… 不对，应该说被常丽拒绝掉… 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作品想通过常丽联系沈林，都被老师直接拒绝了。 其实，没有所谓的硬性规定，只是不鼓励，还有相关的惩罚措施：大一大二课比较满。你如果出去接戏就相当于你翘课了，翘课的下场嘛…不及格都是小事，让你重修一遍，或者直接开除也是有的！ 沈林肯定想演戏… 不说别的，多赚点钱也是好的嘛。 但他确实承担不了翘课之后的后果。 老师根本不会管你是谁，说了开除真的就开除！ 所以，这次的《十八岁天空》，他也没怎么细想，再说了，他也不认识李济昌、刘德洪，压根不知道找他的戏是《十八岁天空》… 他忙着攻略俞姐姐… 不是，应该说快速跟俞姐姐拉近关系。 原时空，大概知道她的一点信息：性格独立、自主，其它的没了… 就很神秘！ 这样的阿姨，不好弄啊！ 善良？ 再怎么善良，人家也不会主动跟你亲近起来的。 聊房产信息？ 他懂个屁的房产！ 还是聊《银杏银杏》吧… 校门口的书店，买了本须兰的《银杏银杏》，然后看到了旁边的《沙僧日记》… 那是他的作品，销量还行。 就是一部蹭《悟空传》热度的作品！ 《悟空传》之后，《唐僧日记》、《天蓬传》，很多人跟风写，沈林照着整了个《沙僧日记》，是以沙僧的视角写的日记，记录西游途中种种琐碎的事… 反正赚了一点钱。 名声没有… 他甚至不敢用本名！ 太丢人了！ 没办法，穿越没带优盘，实在写不来经典巨著，《沙僧日记》这种全篇不到五万字，段落简单的文字最合适！ 为什么要出书？ 赚钱，顺便混个文艺青年、才子的名号，好约火包…不是，好跟人沟通嘛…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混成摇滚青年，可他不爱喝酒，更不爱放纵自己… 更没有觉得不自由啥的。 摇不起来！ …… 赶紧把《银杏银杏》读了一遍，然后回忆一下以前看过的小说——他没看过这电影，只知道是段亦宏和俞妃鸿主演。 但他在很多华娱小说都看过《爱有来生》，甚至他自己都写过… 反正故事框架就在那！ 对比一下，老实说，看完原著，第一想法俞妃鸿真的不合适角色。 她年纪太大了… 书中的阿九二十岁上下，俞妃鸿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 虽然她保养得好，阿九的形象偏冷淡，但…还是不合适。 这玩意不是演技可以弥补的… 年龄感很直观的！ 就你看松下纱荣子就适合轻熟女造型，你让她去演萝莉、女学生，太扯淡了… 暗黑界都明白的道理，不知道咱们的娱乐圈为啥不懂？ 而且，他第一感觉，这个故事改编成电影，不能这么直接改编，尤其是《爱有来生》这种改法很不合适… 故事的主视角应该是阿明，也就是段亦宏的角色，既然他已经明白了不应该打扰转世后的阿九，为什么还要告诉阿九这个故事呢？ 舔的不够彻底啊！ 或者说深情的程度不够！ 当他跟俞妃鸿见面，后者看到他手上拿着《银杏银杏》，两人初步交流了一下，沈林说了自己的看法，后者反驳：“如果不告诉她，这个故事怎么展开？” “用阿明的视角，阿明等了50年，为了再续前缘。可是就在这最后的关头悟到了这个道理，于是放弃了相见…” “但如果放弃相见，这个轮回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沈林见她急了，赶紧解释：“这只是一个男性读者的内心看法…” 他哪知道这么多… 人家俞妃鸿为了《银杏银杏》筹备了快五年了，他只看了一遍… 只是最低端的键盘侠而已。 俞妃鸿这才打量了一下沈林：“你是大学生？” “我是中戏表演系大二的学生…” “表演系？” “嗯…” “那你应该认识我吧？” “当然，俞老师嘛…” 俞妃鸿：“这房子你要买？” “嗯…我妈在山西呢，好像在跟组一个叫《盲井》的电影，她让我自己做主就行。” “你妈？她是做电影的？” “不是，” 这个事怎么解释呢？ 想了想，沈林总结了一下：“我妈很喜欢看小说，去年看了一篇叫《神木》的作品，很有感触，刚好有个导演要拍这个戏，她就担任了投资人还有制片人…” “电影？” “嗯…”说到这，沈林叹了口气：“我也劝她别投资电影，因为做电影就是白白扔钱，我给她看了去年的中国电影盈利报告，90以上都在亏钱…” “她怎么说？” “她说她是为了精神上的满足，一件东西从无到有，这种成就感会很大…我就任由她折腾了…反正我明年就大三，可以外出拍戏补贴家用，总不会饿死的！” “你爸爸呢？” “…爸爸不在了…” …… 俞妃鸿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跟这个叫沈林的聊了一下午！ 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是晚上约了人，估计要秉烛夜谈了… 甚至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是她的私人联系方式啊… 不可思议… 可能这就是倾盖如故？ 好吧，也不算，她感觉自己对沈林的妈妈更有兴趣，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而且远比自己出色——毕竟她养育了沈林这么一个独立、有想法的年轻人。 废话，沈林完全就是根据俞妃鸿的一些访谈虚构的母亲形象。 或者把这些人设加在刘菲身上… 总不能聊电影或者导演吧… 他只是写华娱的，虽然在中戏学了一年，但对圈子、电影的认知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 这么说吧，连赵括都能吊打他，人赵括好歹还能纸上谈兵呢。 他呢？ 最多纸上开开车… 所以… 还是树立一个独立、有理想的母亲形象吧，方便拉近距离… 毕竟俞妃鸿也算隐藏的大佬之一，人脉、圈子都是沈林现在可望不可及的，跟她搭上关系，对将有好处。 单纯就是抱着比较尊敬的想法… 毕竟年龄悬殊有点大，沈林并没有非分之想… 人家什么人没见过，跟她玩心眼，立人设，有用吗？ 第二十章 戏剧节 跟俞阿姨的第一次见面暂时告一段落… 沈林并没有直接付账，说了等妈妈从山西回来，再具体商议一下… 俞妃鸿听他聊了一下午，也有点收获——关于《银杏银杏》… 沈林其实对比的是《胭脂扣》、《人鬼情未了》… 按理说《爱有来生》还是有机会做到中国版的《人鬼情未了》… 可惜原时空，俞妃鸿对这个故事太熟了，她拍的《爱有来生》患了新手导演的通病，每每镜头上出现男女主人公的面部大特写，缺乏节奏控制，只要有一点空间，导演都会采取正反打中近景，摄影机对着两边人物旋转，陪着煽情的音乐，一两次还行，次数一多有点大于电影的意思。 当然，沈林没看过《爱有来生》，他是从《胭脂扣》的角度谈谈改编《银杏银杏》的可能… 就这个给了俞妃鸿很多启发！ 她决定整理一下思路… 倒也不急着拍摄，反正她已经等了快七年… …… 表演系，常规加起来25人！ 早些年，还有些素人考进中戏，再过几年就难了，名额全被星二代、童星们占据了。 没办法，都知道娱乐圈好圈钱，只要你认识人，即便演不了主角，配角总没问题吧，配角的片酬也不一般上班族辛辛苦苦半辈子高得多！ 当然，现阶段的星二代们还没那么猖狂… 01级，除了牛懵懵、严崑童星出道，大部分都是纯素人… 牛懵懵90年就出演了《战争子午线》、《17岁不哭》… 严崑则是《孝庄秘史》，饰演顺治皇帝。 他俩算是特例，01级双杰… 不仅《杨门虎将》集体参演，还被选中参演《魔术奇缘》，会跟安七炫、苏有朋、林欣茹一起合作。 沈林对他们的境遇不是很羡慕… 有什么可羡慕的？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现在你俩的势头强劲，但未来二十年的娱乐圈变迁史，哥们虽然不算一清二楚，但谁红，谁不红，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经常跟王龙正说‘爱比克泰德说过：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选择的剧本。人生其实就是剧本，别人的人生有时候固然值得羡慕，但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自己的人生没得选，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努力，让自己的剧本变暗的精彩！’ 老王很容易被他影响，甚至把这句话当成了座右铭！ 不过现在呢，整个宿舍都在忙着去戏剧节… 沈林回来的时候有点懵：“你们去去戏剧节干嘛？” “帮忙啊，帮忙宣传、搭建舞台…你去不去？” “咱们不是大二吗？这种活让大一学弟、学妹们做不就行了？” “今年不一样…” “哪不一样？” “今年好像有剧本大赛…” “不是剧本大赛，是咱们可以上演自己写的作品！” “自己的作品？” “对，戏剧节那边提供道具…” 沈林来了兴趣：“我去问问…” 问谁？ 当然是汤惟学姐！ …… 去年，沈林花钱买攻略，学长推荐了汤惟… 他就找到了她，聘请她教导自己话剧相关知识。 最开始，当然也是最正经不过的补习工作，一个花钱学习，另一个拿钱补习。 后来嘛… 都是俊男靓女，沈林性格又好，身体也挺棒… 一来二去，就那啥了。 起初，沈林是拒绝的，因为当时他已经跟张婧初老师发生了骑师蠛祖的友情… 但是架不住汤老师… 一时不慎，着了道！ 还好，老师们都有自己的尊严，没有逼着沈林硬要他承认关系，许下承诺啥的… 所以，还是朋友关系！ 汤惟跟戏剧节的关系很紧密，第一届大学生戏剧节是由戏剧策划人袁鸿举办，汤老师为了熟悉舞台就去报名做义工。 然后就跟袁鸿结下了不错的友情，也是在袁鸿的推荐下，汤惟开始在赖声川的话剧《如梦之梦》中饰演五号病人的妻子。 再后来，赖声川把她推荐给了李胺，出演了《色，戒》，一步登天！ 她现在挺忙的，一直跟台湾相声瓦舍那帮人演话剧呢，就在北京表演工作坊。 但沈林约见她，还是很轻易就见面了。 穿的依然是牛仔裤、白衬衫，简单的单马尾。 不是她心仪简单、朴素的装扮… 主要还是穷！ 看到沈林，冲他挥了挥手，走过去：“听说你前段时间拍戏去了？” “嗯，跟老王他们一起，演了个《爱情宝典》，电视剧，我演的小配角，出场两三集。” “两三集不错了…” 呃… 确实不错了，汤惟这几年没怎么正儿八经演过戏，偶尔也只能跑跑龙套，更多是广告模特或者在广告剧组干干美工，打打杂… “我们主要是体验一下剧组的拍摄流程…”这个话题揭过：“咱先吃点东西吧！” 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个回锅肉、凤尾虾、孜然炒蛋还有一盘烧鸡，基本上都让汤老师给吃了… 这女的食欲特旺盛，三碗起步！ 反正沈林第一次跟她吃饭，差点没被吓到… 你不是最爱香菇菜心吗？ 而且她还喜欢抽烟！ 这个… 文艺青年都爱抽烟？ 反正沈林不怎么喜欢！ 听到沈林打听戏剧节的事， 汤老师边吃、边抽还一边回答：“今年戏剧节确实不太一样，我们中戏有专门的分会场，给学生们提供舞台…” “剧本不需要审核吗？” “不需要，你们只要愿意演，我们就帮着排！” 沈林若有所思：“那我要是写个话剧…” “你还能写话剧？” 沈林急了：“我怎么不行？我都出过书！” “…《沙僧日记》？” 汤老师无语… 那也叫书？ 那不是段子集嘛？ 段子就不能出版了吗？ 写书人的事情，你懂个屁！ “你要是有本事写话剧，那就让人排练嘛！”汤惟倒也给了建议：“效果好的话，袁鸿老师会推荐给他在话剧圈的朋友的…” “再说吧…” 袁鸿是话剧圈的大佬，跟很多话剧导演都有联系。 汤惟现在表演的北京表演工作坊就是他跟赖声川一起筹备组建的… 第二十一章 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 从酒店回到宿舍… 不是沈林吝啬精力，也不是不能再战，或者对汤老师有什么意见，主要明天要上早课，今晚必须要到校… 学生会要点名的！ 汤老师本来就是中戏的，对这些也很理解，所以，梅开二度之后，也就放他离开… 感谢老师通情达理，毕竟食髓知味… 回宿舍的路上，沈林就想好了话剧作品——《大唐安西的最后一笔军费》… 他最开始想的是《驴得水》、《喜剧的忧伤》或者《罗密欧与祝英台》、《21克拉》之类的… 但后面几部明显太长了！ 插一句，原时空，沈林写华娱的时候，写过热吧，就很奇怪《21克拉》这样的电影为什么是郭景飞搭档热吧，查了一下才知道《21克拉》原本是话剧作品，导演、编剧何念是郭景飞的老搭档，两人合作过一些列作品，他带着好奇心搜了一下，然后点开了《罗密欧与祝英台》… 从那之后，从话剧就产生了兴趣。 《喜剧的忧伤》、《驴得水》都是非常不错的话剧作品，尤其是《喜剧的忧伤》，由rb话剧《笑之大学》改编而来，人艺请来了陈导明、何兵… 沈林早就写好了这个——这是他进入人艺的敲门砖！ 问题来了，这玩意光凭他们几个学生很难演出来… 就像打牌一样，哪有人一上来就出王炸的？ 综合考虑一下，《大唐安西的最后一笔军费》最合适。 时长不到二十分钟，讲述一个关于使命必达的故事——老兵郭元正，奉命从龟兹押解军费前往西州。 故事背景，很多人可能不知道。 补充一下，这个故事发生在安西军主力内调平叛30多年后的公元790年，此时的安西都护府，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由于主力内调，留守的安西军陷入吐蕃几十万大军的围攻，但仍以孤军坚守西域几十年，至此仅剩龟兹、西州两座孤城仍未陷落。 率领安西孤军坚守西域几十年的最后一任安西大都护，就是名将郭子仪的侄子郭昕。 几十年里，曾经英姿焕发的年轻将士，已经变得白发苍苍。 更为艰难的是，由于连接安西与关中的河西走廊和陇右被吐蕃攻占，安西军在这些年里与朝廷失去了联系。 但就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安西军自行筹措粮草，自行联络附近少数民族部落援助，自行解决一切困难，以一腔孤勇扛住了敌军一波又一波进攻，为大唐坚守西域半个世纪！ 等到最后的据点龟兹被攻破时，城中将士已经满头白发，最后全数殉国而死。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真正的历史，并没有人运送军费… 这群在万里之外独守西域的孤军，终其一生…也没有等来朝廷的援军。 《资治通鉴·唐纪四十九》记载：“安西由是遂绝，莫知存亡…”。 寥寥数语，将一支孤军的故事永远尘封在史册中。 但是千载以下，肝胆血气，依然鲜活如昨；忠肠铁骨，依然铮铮作响。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这个剧本其实是一广告，中国银联的广告片，原本叫《大唐漠北最后一次转账》，沈林把名字改了… 明明是广告，但看得沈林热泪盈眶。 记忆犹新！ 查了一下历史事件，真的就这么悲壮！ 最后的安西军，孤守西域五十年，最后一战，大雪纷飞中尽是白发老兵。 写完剧本，沈林又在开头加了一段张籍的《陇头行》： 陇头路断人不行，胡骑夜入凉州城。 汉兵处处格斗死，一朝尽没陇西地。 驱我边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 去年中国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 谁能更使李轻车，收取凉州入汉家。 算是《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的开篇讲诉人剧情。 …… 王龙正、张进、尚于博三人走进宿舍，沈林把写好的剧本发给他们看，让他们‘指点’一两句… 或者说‘表达一下崇拜之情！’ 三分钟看完，王龙正很激动：“哇，这剧本是你写的？” 沈林反问：“…你看过？” “那到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是我写的！” 斩钉截铁！ 是，哥们没带优盘穿越，写不了大长篇，也没有签到系统，可以通过签到拿到价值百亿的剧本，但一些记忆犹新的东西还是能提前搞出来的！ “真以为我跟你们似的，学渣一枚，哥们高考语文考了…及格了！” 本来想说130分的，改了口… 毕竟这个时空的沈林真尼玛学渣一枚… 没办法，沉迷练舞还有跟舞蹈团的学妹、学姐们打成一片，充分发挥一技之长的优势。 果然，女人影响了他学习的效率！ 被大金毛占据身体后，沈林立刻挥剑斩情丝，除了个别一起研究过姿势的学姐，其它的都被他狠心甩掉了… 毕竟大金毛没学过时间管理，实在没法做到一对四！ 张进还有尚于博脸色复杂… 尼玛，没天理了！ 长得帅，运气好，我认了，现在又开始点才华属性？ 给不给他们这些老实人活路？ 合着，我们不是主角，就只能拥有姓名，连一点戏份都没有？ 那边，王龙正提议：“要拿给老师看看嘛？” “…行，拿给老师看看，顺便问一下，我们需要什么道具…” “咱们就排这个话剧吗？” “这个挺好啊，”沈林看了看张进：“你们有别的安排？” 张进还没开口，尚于博道：“我们还要帮忙布置舞台…可能没什么时间。” 张进赶紧道：“对…” 沈林看了看王龙正，后者道：“那…我们去找王垒师兄吧…” “你去找师兄，我去找戏文系的杨哲学长，让他帮忙个润色一下…” “润色？” “废话，我这通篇白话文，当然要修改一下…” 毕竟是上辈子的记忆，沈林能记得大概剧情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每一段台词都记得住？ 当然要找专业编剧帮忙斧正，杨哲编剧在后世大放异彩，《法医秦明》、潘悦明参与的《鬼吹灯》系列的主编剧都是他。 沈林没有理张进他俩，拿着自己写完的剧本，直接出了宿舍… 第二十二章 这是只是建议 沈林并不只和学姐、老师们打成一片，毕竟人力时有穷，底子再怎么雄厚的男人，也扛不住啊！ 主要是忙不过来，毕竟他只有一技之长 而且老师们也好，师姐们也罢，不愿意共享… 喜欢一对一传捣收液… 所以嘛，沈林偶尔也会跟学长们交流一下。 这个是纯粹的交流！ 闲暇时间没事一起起吃个饭，畅谈一下理想啥的… 戏文系一帮人喜欢高谈阔论，巧了，沈林喜欢听别人吹逼… 单纯觉得很有意思。 就你听他们动辄费里尼、英格玛·伯格曼… 他们从来不谈阿某，楷哥，哪怕偶尔聊一下国内导演，那也是姜闻… 不是姜闻多牛逼，他是咱自己人！ 沈林跟戏文系不少人关系都还可以。 插一句，中戏戏文系看起来很像编剧培训班，但实际水准，仅说教学水准，根本比不上正经大学的系。 很鸡肋！ 毕竟各大高校的系，那是需要正经高考考进去的… 后来，中戏、上戏干脆把戏文系起取消了。 所以，并没有诞生几个有名气的编剧——除了93届，93届有兰晓龙、闫刚、汪海林… 几乎全班都是有代表作的编剧们！ 杨哲，挺有才的，曾获第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韩函是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郭景明则是第三届… 反正都是才子——至少现在是才子！ 杨哲很好说话，主要他挺闲的——不想跟组。 跟组多累呀，跟个傻比似的，听从导演，主编剧，演员，制片人的瞎逼逼… 他准备写自己的作品——人家是正儿八经畅销小说家。 看了看沈林的《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很有感触，立刻同意了帮忙润笔，还主动提议加盟话排演… 沈林当然求之不得，多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 第二天，沈林把剧本交给常丽老师，说了自己要用这个作品参加戏剧节。 常丽翻看了一下… 也没怎么脸色变化，简单点了点头… 沈林有点失望！ 就这？ 不倒吸一口凉气，感慨一句‘此子恐怖如斯’啥的？ 你不吹一下，我怎么往下写？ 呵呵，也不想想，常丽在中戏见过多少惊才绝艳的本子。 《大唐》这个虽然厚重、悲壮，但在常丽那里，只是一段历史的记录与回顾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不像《暗恋桃花源》、《如梦之梦》或者《恋爱中的犀牛》、《柔软》、《琥珀》那样迷人！ （有机会大家真的可以去看看话剧，另外说一句，《如梦之梦》就算了，即便有老胡，也不要随便买票——长达八小时，真的很累！） 沈林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老师，您觉得我写的这个剧本怎么样？” 特备强调‘我写的’！ “还不错，但你们演起来有点难…毕竟角色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兵…”常丽合上剧本：“你写的？” 终于注意到了重点！ 沈林很矜持点头：“我写的第一版，找了戏文系的师兄改了一下…” “…你跟我来一下！” 常丽拿着他的本子走了出去，沈林跟上… 排练室，一帮小伙伴们赶紧围上了王龙正，询问剧本的事，老王表情很得意，宣告了他会跟沈林搭档一起参加戏剧节的事，还说了需要好几位助演的事… 尚于博：“我觉得咱还是我现实一点，找个剧组试镜或者努力考话剧团比较好！” 张进搭岔：“就是，参加戏剧节，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呢？” 王龙正正色道：“多演话剧，对我们打好基础有好处，而且参加戏剧节，如果拿奖了，我们也可以到北京各大高校巡演啊，也有钱赚的！” “拿奖？你想多了吧？” “…你不是也觉得这个剧本不错吗？” “谁说的？” “就是，谁知道他从哪抄来的！” “…” 王龙正无语… 他也搞不懂，怎么一次剧组实习，就让整个宿舍分崩离析了呢？ 这个沈林也有责任，谁让他没像爸爸似的努力维持宿舍关系呢？ 办公室，常丽第一个问题：“这真是你写的？” 沈林无奈：“真的！” 真的是他动笔写出来的，就这玩意，点娘历史频道都没几个作者写！ “没想到你还有编剧的能力啊！” “…一段小故事而已。” “行，你们先排着，”常丽忽然提议：“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导演？” “不用，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戏，我们自己排练就行，不需要导演…” 排个话剧还要导演？ 连镜头都没有，要什么导演？ “真的不要？我准备找唐烨帮你们看看！” “…唐烨老师？”沈林立刻改口：“她能来指点一下，那再好不过了！” 唐烨是人艺的导演，现在还在攒资历的阶段… 毕业于中戏，跟常丽关系特别好。 沈林第一志愿就是人艺，对人艺各大导演了如指掌… 常丽挥手：“行吧，你先回去，我再看看这个本子！” 可惜现在不能对口直接招生，否则，沈林想进人艺，常老师一句话的事。 现在还得考试！ 除非沈林能拿到特招名额——这个也很难，除非你是人艺演员们的儿子、女儿… 所以，宋铁、蓝盈盈都挺了不起的。 当然啦，这两位都辞职了… …… 山西，《盲井》拍摄总算结束了！ 杀青当天，刘大佬做东邀请整个剧组吃了一顿，当然，他主要目的是想单独宴请刘菲… 毕竟是年轻时候的女神！ 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韵味更足… 可惜，女神一点机会也不给… 留下一句‘下次一定’，然后就跟闺蜜一起回了酒店… 她的闺蜜就是《盲井》的制片人陈婧，也就事沈林的陈阿姨。 李杨也在。 主要就是谈《盲井》的发行。 陈婧很专业，她直接道：“我觉得这个电影过审够呛…除非你把结尾改成元凤鸣报警，然后警察处理了这个事！” “改成皆大欢喜的结尾？” “对！” 李扬摇头… 陈婧看了眼刘菲，后者翻了翻白眼，这个是可以预料的。 毕竟他连原著刘庆邦的结尾都给改了——《神木》原著结尾，元凤鸣把在井底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矿主，矿主给元凤鸣一点路费就把他打发回家了… 这个结局是刘庆邦写的，他觉得必须要保留元凤鸣内心的纯洁！ 李扬直接改成元凤鸣拿了抚恤金——他认为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元凤鸣啥也没有，有钱不赚？ 单纯不是傻！ 这样的结局他都受不了，更别说改成光明结局了。 第二十三章 不就是配乐嘛… 这个时间段的很多导演很硬。 不让公映，过不了审？ 老子直接去参加电影节，扬名海外。 反正哥们的电影，国内也卖不出去。 陈婧也知道这个——《盲井》这样的片子，别说过不了审，就是一个镜头不改公映，又有几个观众愿意买单？ 所以她点了点头，然后说了第二点：“既然不改，那就去参加电影节吧…” “我的要求是你尽快做完电影，下个月，王庆锵会来北京，到时候，你带着剪辑完成的《盲井》，先让他看看！” 李扬：“王庆锵？” “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 王庆锵，柏林电影节亚洲选片人，宁昊早年间的的两部片子就是托他的光… 陈婧好奇问了一句：“你之前在柏林电影节做志愿者，跟他熟吗？” “见过几次面，但不是很熟…” “见过几次面就可以了，总比咱们直接带着电影去柏林强一点！” 没头苍蝇似的，只能指望运气… 陈婧不认识王庆锵，但她听说过，知道他下个月来北京，已经提前约好了…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你得补拍一段…” “补拍？” “对，补拍一段正能量结局，我好交差…” 插一句，刘菲加盟投资，陈婧担任制片人，顺便花了几万块钱卖了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制片额名额，《盲井》挂在了正规制片厂旗下… 陈婧毕竟是体制内的人，他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上面决定下大力气整顿地下电影… 她可不想让自己和闺蜜成了炮灰。 有正规制片厂加持，算是有了体制背书。 “过审用一版，参加电影节用另一版…” 只要没人举报，双结尾，没多大事… 李扬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他不是那种为了满足自己，一点也不考虑其它人包括投资方意见的导演。 人家花了钱，总得给个交代！ 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刘菲总结了一句：“好了，你也累了，回去睡个觉，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工作吧！” 啧啧，一开口就是资本家… 休息一晚？ 尼玛，这都凌晨了！ 李扬告辞离开，刘菲起身，翻了自己的包包，拿出一瓶红酒，找到开酒器，拧开，然后拿出两只红酒杯：“来，尝尝！” 陈婧很好奇：“哪弄的？” “欢姐送我的！” 欢姐是刘大佬媳妇！ 所以说刘菲厉害，既能跟老舔狗做朋友，顺便还能跟老舔狗媳妇成为好友… “哇，罗曼尼·康帝诶！”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好喝的！” …… 沈林他们正在排练… 唐烨老师提了道具方面的小建议，比方说‘可以用滚筒式画布表现一路前行’、‘两个人站着，扛两个棍，前面戴着马头，就后面戴个马尾…’ 这些东西，沈林他们没怎么经历过，确实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导演帮忙协调一下。 他们之前排的话剧，有张桌子、椅子就算有道具了！ 王龙正、沈林是两位主演：运款小队在半路与敌人同归于尽，一名流民在偷摸财货时，被之前晕倒的唐兵制服。于是，唐兵押解流民踏上了送钱的旅程，故事由此展开… 沈林是流民卢十四，王龙正则是唐兵郭长安… 郑晓东还有张欣亦是路途遇到了一对开客栈的夫妻——不可能整一队人马告诉两人‘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了’… 几个师兄则是抢劫的敌兵； 师弟们则最后出场，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白发，升华一下主题。 这个戏需要的演员不多，但是过来帮忙的不少… 当然，大部分都是学弟学妹们。 沈林也没跟他们客气——不要钱的劳动力，越多越好！ 每人管一瓶水就行。 排练的很顺利——二十分钟不到的小品，能有什么难度？ 摘下头套，沈林还是有点不满意，他提议：“要是有大气磅礴的背景音乐就好了！” 立刻有一个师兄回了一句：“…你要求怎么这么高？咱是学生！” 另一个师兄：“学生怎么了？学生就不能出好作品了吗？” “问题是这个东西怎么配乐？” “不是在讨论嘛？我觉得可以加《热血面对万重浪》” “傻逼，那叫《男儿当自强》…” 吵成一团… 沈林都无奈了… 这个也是他威望不够… 毕竟他除了长得帅，并没有什么作品。 但是，《大唐漠北最后一笔军费》，确实是他的作品，所以，他如果发火的话，还是有效果的。 “别吵了…” 沈林吼了一嗓子，然后四周安静了下来，他道：“我弹几首，你给我们提个意见，看看哪个合适！” 排练室就有钢琴，沈林坐了上去，想了想，先弹了一首‘sepsfrhell’，这是《勇敢的心》的配乐… 没等他们开口，沈林自己否决：“不行，太柔和了一点…” 然后他又弹了一首‘hekgfheglenhall’，《指环王》里的插曲… 他自己挺满意的，问：“这首怎么样？这是《指环王》里的插曲！” 王垒装模作样点了点头：“…我觉得不错，你们呢？” 问他们？ 他们早就楞住了！ 王龙正忍不住问：“你还会弹钢琴？” “我当然会，我五岁学跳舞，六岁学琴，也就比周结伦差一点…” 好吧，《听妈妈的话》还没出来，这帮人没法领会沈林的梗… “那就用这个配音？老王，待会咱俩找个音乐工作室，让他们帮忙完善一下！” 毕竟原本是交响乐，沈林的钢琴独奏版本显得有点单调… “…能用原创的配乐吗？” “你怎么不让我写首歌呢？” 翻了翻白眼，沈林无语… 他要是能原创，还演戏？ 早踏马混音乐圈了，混个曲爹的名头… 王龙正：“那咱们先休息会，我跟大林子出去一趟！” 沈林也来了句：“这两天辛苦一下，毕竟咱后天就要开演了…” 学长a：“没事，你们先去忙吧！” 沈林笑了笑，转身跟王龙正离开排练室… 才走出校门，王龙正忽然来了句：“真没想到，咱们学妹质量这么高！” 沈林随口回了句：“…那你就下手啊！” “难搞啊…” “我跟你说你学校的时候不抓点紧，等你走出校门了，更完蛋！” 王龙正不置可否，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你呢？没有心仪的学妹？” 沈林不屑摆手：“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但是，姐姐、老师、富婆会让你的剑更好… 第二十四章 意想不到 其实，排练话剧也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这玩意讲究一镜到底，没有ng重来的机会，一旦出错，全段垮掉… 老王，王龙正还是有点压力的、 但沈林…对这玩意，感觉很没所谓！ 做完音乐，拷进磁带里，两人回到车里，王龙正问沈林：“…你就这么自信？” “反正就在学校演出，也没几个人看…” 呃，大学生戏剧节… 听起来很唬人，实际也就那么回事！ 谁踏马对戏剧感兴趣？ 连个明星都没有… 想了想，沈林又来了一句：“即便失败了，也没所谓，不影响咱们，就当是一次经验积累呗…现在这个时代，谁看什么话剧、戏剧，都爱追电视剧！” 他真这么想的。 混圈子嘛，机遇最重要。 你能出演爆款剧，你就有机会爆红！ 什么话剧表演艺术之类的，那些属于加分项，不是必要条件。 你有话剧相关经验，那更好，粉丝多了一个吹捧的点，没有…也没所谓。 就好像老胡，难道他没花两年时间扎根话剧舞台，演了《琅琊榜》，就不能火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没所谓吧！” 沈林有点委屈：“我每天都有排练啊…上个周末我都没离校！” 你知道沈林不离校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失去了跟老师交流咽技的机会！ 虽然说交流咽技也就那几个姿势点，看开了，也没多大意思，很单调的运动，但…人生在世，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这才能证明你活着啊！ 就好像登山一样… 为什么要登山，勇攀高峰？ 因为山就在那里！ 他就这么一个爱好，为了排练《大唐》，都给放弃了… 这个牺牲还不算大吗？ “行吧！”王龙正也不好再说什么，系好安全带，突然换了个话题：“咱们师妹们都在讨论你，你知道吗？” “讨论我？” “…感觉她们都挺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哥们天生讨人喜欢！ 沈林歪嘴一笑，道：“我不跟还在上学的小屁孩们谈恋爱！” “对，你只跟已经毕业的姑娘发生关系！” “…这话啥意思？”沈林急了：“我跟张老师那就是普通朋友，除了师生之情，没别的！” “就好像杨过跟小龙女？” “…” 沈林有点无话可说，王龙正又来了句：“真没想到你居然跟张婧初学姐好上了，他们都说她难相处的很！” “呵呵…” “呵什么？” “但凡你觉得不好相处的女人，那是因为人家没想跟你相处，否则，人家不仅好相处，而且还很可爱！” …… 其实一开始参加戏剧节，只是为了给无聊的上学生活找点事干！ 一天到晚排练话剧，好没意思… 沈林… 确实也有点躁动了！ 一想到明年的热播剧，《粉红女郎》、《射雕英雄传》、《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他全都没有份… 就很着急。 ——这些剧集，别说他去试镜不一定能拿到角色，即便拿到了，常丽老师也不一定准假。 干脆报名戏剧节吧！ 一举成名，没准被各大话剧圈大佬相中，以后的路也好走很多… 想多了！ 就没几个人知道沈林鼓捣了一个叫《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的新剧… 中戏… 大学生戏剧节，影响力毕竟有限。 连报道都很少… 而且沈林也觉得有点不太顺利，走位、节目编排大家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最终还是顺利解决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谁也不知道试演效果会怎么样。 所以，在沈林看来，这个《大唐》并不算什么大事，虽然还没演呢，但他的新鲜劲已经过了。 但在很多学弟妹看来，沈林已经很了不起了——尤其是整个剧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甚至还包办了配乐！ 崇拜！ 当这种情绪慢慢演化，就是爱慕… 当然沈林的长相确实触动了这个情绪演化的效率。 反正排练间隙，沈林总能收到一堆邀请，或者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甚至还有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都在馋他的身子啊！ 其中就有唐妍… 她也是过来帮忙的学妹之一。 沈林对她态度很好——毕竟是未来起飞的大佬，诗糖幂，并列八5后三大笑话！ 好吧，是小花… 现在打好关系，将来也能拉一把，再不济，《燕台》找他演男二号耶律贤，他还是能胜任的——至少让他做髡发造型，他是愿意做的！ 插一句，《燕台》选题不错，讲述了萧绰萧太后的生平——16岁入宫，29岁为皇太后，摄政长达40年。皇帝丈夫将江山交给她，青梅初恋辅佐她成就太平盛世。促汉化，定中京，缔结澶渊之盟。硬生生改成了除了情情爱爱什么都没有的玛丽苏神剧！牛逼，真牛逼！ 回到现实，沈林对学妹完全没想法。 包括唐妍，真的就当成学妹正常相处，即便是关照，又能关照到哪？ 但学妹们不是这么想的啊… 谁不想在大学谈一段香香的恋爱？ 好色不分男女嘛！ 比方说现在，几个学妹聚在一起讨论沈林学长，唐妍也在旁边偷听： “沈林学长没有女朋友…” “对，听说他跟前女友分手之后，一直单身…” “分手？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学姐就这么说的…” “那他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不知道…你们谁知道？” “我！”徐百惠举手：“我听其它学长说过，沈林学长觉得中戏的学生将来都要做演员的，校园恋情不稳定，他拒绝发展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 没错，这个确实是他的原话… 当然，他说这个话，主要是为了避免同班女同学们的纠缠…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徐百惠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 才聊到这，王龙正跑进来：“走，吃饭去！” “…吃饭？” “大林子清客，明天最后一次排练，大家肯定没心思吃饭，干脆就今天吃吧，提前吃庆功宴！” “还有这种说法？” “这就庆功了？” 几个学长围了过去。 “好吧，我说实话，刚刚我们遇到常老师了，她跟我们说，唐烨老师看上了咱们这个剧，而且推荐了人艺的老师们一起过来看剧…大林子有点紧张了…” “这好事啊！” “对呀，老师们现场看看，给我们提点意见，挺好的！” “…不是私底下看，是我们正式开演第一场！” “啊？” 这下换学长们紧张了… 第二十五章 学妹… 沈林也没想到会有老师、前辈们专门来看这个剧！ 一开始有点懵，然后开始紧张… 因为《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从写完剧本到参加戏剧节，只有两星期！ 他们只是初步熟练了台词，排练了几遍，连一次正式表演都没有呢… 尤其是具体的舞台设计，他们也很朴素，压根没想到用什么高科技——就一块白布写着字，算是转场… 如何更好的表现，一瞬间，他的想法太多了… 比方说片尾加一段元稹遇到逃跑士卒的剧情——《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缚戎人》… 这个不算诗，就是一篇记述，原原本本复述了安西都护府的陷落… 或者用强灯光、造雪机等机器… 但…时间来不及，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现在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情、舞台设计，来得及熟悉吗？ 就这样吧… 爱咋咋地！ 话虽如此，吃饭时候，一直盯着沈林学长的唐妍学妹还是注意到了他有点不自然… 饭局结束时候，她立刻追了过去，然后发现沈林学长边上已经围了好些个同班同学… 就很遗憾，默默转身离开… 大一时候的唐妍非常不自信，主要源于她专业技能方面的不熟练，内向，就是打不开自己——后来也没多少进步！ 单说现在，她就做不到入戏，没法进入设定的剧情，必须强硬的让她身体感受到：她自己也说过，演一段内心焦急的戏，但是有个强有力的人阻碍她，她怎么都演不出来那种绝望感，老师就让杨硕一直压着她，让她在地上爬行前进… 沈林摆脱学妹们的围攻，结完账，看了下王龙正，后者正在跟学长们瞎侃。 沈林笑了笑，准备自己先回排练厅，再熟悉一下台词。 才走出饭店，看到了落单的唐妍，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跟她们一起吗？” “没有，我刚上完厕所…” “…那你急着回宿舍吗？” “不着急，怎么了？” “我去排练厅再演一遍，你帮我看看。” “好啊！” 唐妍笑的很明朗，一点也没有刚才黯然神伤的样子。 …… 就是单纯的排练一遍——即便想发生什么也不可能，其他演员们马上就过来。 沈林的台词功力还不错，按照他自己的评价标准属于‘过得去’的程度。 毕竟真的有认真学，基本能做到发音自然，表演的时候才不会有爆破音、嘶吼、气短等问题。 按照他的标准，过不去的典型例子就是那帮台湾演员，比如言程旭、黑泽志玲：当你的声音显出不符年龄的幼稚时，你就是台词过不去的演员。 ‘萌萌，站起来！’ 起来你麻痹，你踏马四十了！ 一点进步没有，跟柳岩没法比！ 沈林只说自己的词： “你说这么多钱，干点啥不好，买它几十亩地，买几个漂亮女人，再买个大宅子，天天大鱼大肉吃着，夏天穿绸，冬天穿貂！岂不痛快？哈哈哈…” “城没了，人全都死了，我还能干什么？还让我送家书？字都没了，全让血给盖上了，我踏马往哪送？” “某，大唐宣威军，卢十四！”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唐妍赶紧鼓掌：“好！” 沈林无语，刚刚还沉浸在剧情里呢，直接出戏了，强忍住吐槽的心态，蹲下身子，问她：“怎么就好了？” “…台词没有错…” “那有什么用，照着剧本念，谁都不会出错！” “我就不行…” 沈林拍了拍边上，示意她过来，后者把手递给沈林，沈林一使劲，她就上了舞台，乖乖坐下，沈林问她：“你是上海人吧？” “嗯…” “那怎么不考上戏？” “我想离开父母，觉得他们限制了我的自由！” “…” 真乖，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一个南方姑娘来北京，真挺不容易的。” “还好吧，反正我就是来上学的…” “嗯，好好努力，你外形条件确实很适合做演员…” 还没来得及聊一些题外话——不聊题外话，怎么加深关系？ 王龙正领着一帮演员们进了排练厅。 沈林赶紧起身：“来啦！” “你怎么提前溜了？” “再熟悉一下舞台嘛…” 唐妍…被无视了。 毕竟02级的学妹们，唐妍确实不怎么起眼，中戏02级真的是美女如，白菁、赵冉、佟瑶、徐百惠、沈佳尼、郭帧霓甚至包括白百合，各个盘根条顺，水嫩至极！ 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很润… 咳咳… 沈林拍了拍手：“咱们完整的再来一遍，不能出错啊！” “…放心吧！” 唐妍则把位置让了出去，躲在一旁，托着腮看着一帮人表演，当然，她主要看沈林… 脑海里全都是刚才沈林学长的身影！ …… “你明天回北京？” 排练还可以，回到宿舍，沈林接到了刘菲的电话… “我明天没空，我报名参加了戏剧节，明天最后一天排练，后天就得上台表演了！” “…你跟陈阿姨一起回来的吧？” “我觉得你应该打电话给你们单位的领导，感谢他给你批了两个月假！” “辞职？为什么要辞职？”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投资电影有意思？” “废话，当然有意思，你是投资人，大家肯定尊重你…” 听完刘菲的话，沈林无语了… 他妈妈居然要辞职开什么影视投资公司，以后专门投资影视剧… 沈林直接炸毛了！ 你以为你是谁？ 投资电影？ 你知道这个圈子水有多深吗？ 别说你有700万，就是这个数字再增加一百倍，都不够赔的！ “再说了《盲井》的尾款还没收回来呢，你…” “…你哭什么，我真服你了…等你回来咱们再说，你现在在舞蹈学院当老师不是挺好的嘛！” 无奈挂断电话，沈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真不应该怂恿妈妈投资《盲井》，咱们就买房、囤房。 这种投资方式既稳健，收益还高！ 现在好了，妈妈对投资电影产生兴趣了… 不对呀，算算时间，《盲井》刚刚拍完，还没到产生收益的时候呢，她怎么突然有兴趣了？ 第二十六章 舞台的魅力（上） 呃… 还是不埋坑了，刘菲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她的欢姐对电影投资有想法，想入行跟着刘菲一起做… 人家开口就是先拿两百万试试水。 刘菲跟陈婧深入交流了一下，觉得这个事可以做！ 陈婧本身在北京电影制片厂，认识的人多… 当然，北影厂早就不存在了，和另外八家单位合并组成中国电影集团公司。 中影做的项目，基本都有固定的收益渠道，再不济，电影频道也能购买电影的电视播放权… 投的项目就算赚的不多，保本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只要成本在100万到200万之间，她就有把握做到收回成本… 刘菲又不傻，她要是真一点渠道都没有，投资电影？ 脑子进水了？ 这玩意水太深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两个项目，一个项目导演主演你一个都不认识，而且项目就快黄了，另一个项目导演拍过数个爆款，主演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明星。 你考察过后，选择投哪一个？用屁股想都知道投后一个吧？ 前一个叫《流浪地球》，后一个叫《上海堡垒》… 沈林之前看过一句话：影视投资的风险远远大于股市，和赌博差不多。 光凭一个剧本，你根本不知道最终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有的剧组能化腐朽为神奇，更多的剧组能化神奇为腐朽，比例大概是2:八，大部分剧组是化神奇为腐朽的。 非常神奇的二八定律！ 通过电影赚钱真要那么容易，王撕葱干嘛还要费劲心思做他的香蕉计划？ 而且还没成功… 沈林一个重生者都要把大赚的电影记在本子上，有机会投一笔… 刘菲，凭什么？ …… 戏剧节… 还挺热闹。 现在还是草创阶段，2006年之后，市委教育工委、市教委开始介入，由原本的自发性活动变成了每个大学必须要出节目的宣传活动——营造健康向上的校园文化氛围，展示高等学校美育成果。 就很多东西，一旦上层介入，立马就变味了！ 就跟小品一样… 因为一旦登上了大雅之堂，处于庙堂之高，它的服务对象就变了… 负责审查的老师真的会问你：你要表达什么？你要歌颂什么？ 你说《卖拐》、《主角配角》歌颂了啥？ 咳咳，扯回来！ 《大唐》是第一个节目！ 负责开场的… “安史之乱爆发后，驻守安西的军队被调了回去，只剩下几千人在数十万敌人的围困下坚守，安西和北庭两大都护府，已经与外地隔绝了长达25年的时间。” “由于常年的战争，这两大都护府只剩下了龟兹和西州两座孤城，这两大古城互相搀扶着，保卫着唐朝的疆土。” “我们的故事是龟兹的第九骑兵队郭长安率领一众士兵，将一些军用资金转送到西州开始的！” 伴随着一段旁白，《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正式开始！ 开场就是一场遭遇战，一堆尸体，沈林饰演的卢十四兴奋的翻着尸体的口袋… 先是找到水袋，灌了几口水，然后找到了大饼，大口咀嚼，最后找到了三袋铜钱。 “我草！这…这是…这是钱？” “发财了…发财了…” 然后翻到了王龙正身上，后者立刻拔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军爷饶命，我就是饿得不行了，来这里找口吃的。” “你是唐人？” “对对对！军爷，您放了我吧，小的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滚！” 沈林立刻转身，蹑手蹑脚准备闪人，胸前鼓鼓的——偷偷拿了一袋钱… 然后，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龙正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驮着两袋铜钱的马，然后把他的手绑上，拿出一袋挂在他的脖子上：“走！” “军爷，您让我背这么多钱，您这是要去哪啊？” “走！” 然后是转场，王垒和张欣亦饰演的客栈两口子出场… 王龙正：“一路走来，盘缠花完了，能否赊口水喝？” “可以…晓东，给他俩倒两碗水！” 沈林接过水，一边喝着一边盯着张欣亦的大白腿，看得出神，然后…背着铜钱的袋子漏了… 立刻，王垒还有两个店小二表情变了… 王龙正赶紧丢下碗：“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已经迟了，他俩才离开，王垒还有两位店小二骑上马追了过来…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王垒从背包里拿出粮食还有两袋水：“我们是大唐的商人，敢问两位可是我大唐的军人？” “敢问军爷，是不是大唐的人马…从长安回来了？” “军爷可有长安的消息？” 王垒见王龙正一直不说话，有点遗憾，上马准备离开，临行前交代了一句：“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了！保重！” 王龙正忍不住喊了声：“诸位且放心，我大唐终会光复安西，守卫安西！” …… “诶，这么多钱，你哪来的？我说你有这么多钱，干点啥不好，买它几十亩地，买几十个女人，想吃啥吃啥，天天喝酒，顿顿吃肉，谁还啃这个啊！” “你是不是不会花钱？” “花钱很简单的，咱都不用…” 王龙正突然站起来：“不好！沙尘暴！”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急忙躲在马背后面… 然后，灯光一黑，再亮起时，马已经死了——马已经服了！ 王龙正爬起来，先是一脸悲伤看了看自己的马，然后解开盔甲，背起地上的钱袋… 还把两袋钱挂在了已经爬起来的沈林脖子上，后者无语：“你疯了吧？要钱不要命吗？” “马都死了，这不丢下几袋，你能走出去吗？” “这踏马是沙漠！” 王龙正从口袋掏出一张纸：“这钱，是龟兹送往西州城的军费，军令如山，分文都不能少！” “少扯那没用的，我就问你，背得动吗？” “就算爬，我也要爬到西州！” “…” 然后两人用绳索拖着六袋钱，继续往前走… …… 台下，看表演的除了戏剧学院的学生，还有一些人艺的老师们… 老实说，沈林他们的这个剧的道具明显过于简陋——一顶假发就叫老兵了？ 就很难让人直接入戏！ 这个真没办法，沈林他们实在搞不到更好的道具了… 也没啥人脉，全靠自己采买——除了那一身盔甲，真的从学校租的！ 而且说实话，这个剧，也不适合他们来演，按照设定，郭长安、卢十四都是年过四十的人！ 他俩，一个十九，另一个二十一… 再怎么演技精湛，没有阅历、经历，单凭想象，你很难确表达。 但是，好就好在这个剧简单。 不要以为简单的剧集没啥意思，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能直戳心窝！ 第二十七章 舞台的魅力（下） 台下看戏的有个叫何冀平的编剧老师… 她现在还是人艺的专职编剧。 她从这个剧看到了大格局——爱国！ 尤其是王垒演的商人出来的时候‘敢问军爷，是不是我大唐的人马要来了’？ 何冀平了解这段历史，她当然知道你大唐已经衰败… 别说派兵西征了，就是稳固自己的统治都很难！ 她决定待会好好跟这个戏的编剧聊聊！ 剧集继续。 灯光变暗，夜景。 沈林扮演的卢十四想趁夜色溜走，然后被郭长安抓获，从他腰间搜到了军牌… “宣威军？你是逃兵？” “我不是！”沈林声音放大：“大唐在这还有几个兵？” “所以，你就做了逃兵？” “城没了，人全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我还能怎样？” …… “城破之时杀声四起，兄弟们都把家书塞到我手里，说我年纪最小，要是宣威军只能活一个，也该是我活着，好把这些家书带回长安，送到他们家人手中…” “一整个宣威军，就成了这几张纸，让我送家书回长安…踏马的，全都是血，我连个地址都看不清楚，往哪送啊！” “是啊，被困二十五年，每个人都是杳无音讯！”王龙正压低声音：“郭将军几次派兵回长安，都死在了路上，有一次终于联络上了，才知道连年号都改了！” “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建中十一年了吧！” （唐朝“建中”这个年号，只用了四年。所谓“建中十一年”，其实应该是“贞元六年”。） “我管你建中几年，你知道咱们敌军有多少人马嘛？我给你算算，北方是葛逻禄、南方是吐蕃，西方是黑衣大食，东北方是回纥，可谓是四面环敌，其余还有白服突厥、沙陀突厥、黠嘎斯…”沈林摇头：“这点钱够干嘛的？给人塞牙缝，人都嫌不够！” “哪怕换一车粮草，一把刀，一支箭，也要让敌人知道，这儿是我大唐！” “这几年，好多商人、百姓给我们提供粮草，被敌人抓住后杀了，他们是为了钱吗？不是，他们认的不是钱，是钱上的“大唐”这两个字。” 王龙正看了眼沈林：“等把钱送到了，我让杨将军给你派匹快马，也帮西州城的兄弟们送封家书…顺便，你也给我送封家书！” 好了，一般来说，话说到这，就是刀的时候了！ 继续往前，果然遇到了拦路的匪徒！ “大唐武威军玄戈营，第九骑兵队郭长安！” “宣威军，卢十四！” 然后，郭长安死了… 到了沈林表演的时间，他先是疯狂的拖动钱袋，嘴上说着：“我的，全是我的，老子发财了！” “都是我的了！” 状若癫狂！ 就在这一刻，沈林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就是卢十四… 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忽然叹了口气，眼泪哗哗流下，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用说话，台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帮着郭长安送军费！ 灯光再次关闭，再照亮，沈林爬在地上，拖着六袋铜钱硬生生往前爬… 场景变换，舞台上出现一座简易的城池——塑料制成，上书两个大字‘西州！’。 沈林看了看来接他的杨将军，说了台词：“武威军玄戈营第九骑兵队，全体报道。” …… 最后一幕是杨将军送他离开——给了他一匹快马，让他送家书，沈林嘴里哼着《缘分一道桥》的片头，就那段‘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他唱了开头，然后所有演员上台摘下帽子，满头银发一起接唱‘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沈林站在城门口，满脸微笑看着远方，灯光变暗，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嘴上喊了一句‘十四哥’！ 沈林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下彻底死了！ 台下掌声雷动！ 已经死去的深林赶紧爬起来，汇合演员们鞠躬致敬… 散场，沈林没能快速出戏… 他还沉浸在角色里！ 这个很正常——当你全心全意扮演一个人物，哪有那么容易快速抽身？ 戏剧，从古希腊算起来，差不多两千五百年历史了！ 打从一开始，戏剧一旦开演，导演基本就可以歇了，因为从那一刻起，一切都要看演员的发挥。 一段或高亢或深沉的表演，观众如醉如痴，演员自己也魂游物外，真实和虚幻水乳交融… 酣畅淋漓的演完戏，台下掌声雷动，演员半沉浸在角色中，半沉浸在观众的欢呼中，这种感觉很难表达出来。 他跟电影不一样！ 电影是团队的艺术，甭管你演的咋样，肯定有剧务和灯光照着你，说两句台词就听导演喝道：换景别，推轨道、推特写… 立刻就出戏了！ 舞台的魅力，不是剧组可以替代的！ …… “我最开始是想创作一个人两种人格，卢十四代表卢长安的贪欲，一道歪念…” “我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像郭长安这么忠贞，他身上肯定有过一丝动摇的念头，只不过，经过交融后，郭长安代表的信念战胜了卢十四…” 沈林在跟何冀平老师解释为什么最后那句会是‘武威军玄戈营第九骑兵队，全体报道…’ 从这个角度，这故事从头到尾就没有卢十四，卢十四是另一个郭长安！ 当然，最终郭长安选择跟随自己的信仰，爬也爬到了西州城！ “创作灵感？应该是翻看《旧五代史》里面有一段‘唐使者赴西域，途中“见甘、凉、瓜、沙等州城邑如故，陷蕃之人见唐使者旌节，夹道迎呼涕泣曰：‘皇帝犹念陷蕃生灵否？’其人皆天宝中陷吐蕃者子孙，其语言小讹，而衣服未改”。’” “就很感慨，于是想到了创作这个故事！” 何冀平点头：“很厉害啊！” 沈林赶紧摆手：“…没有，我就是瞎编一下…” 何冀平，大神级别编剧之一，《投名状》、《天下第一楼》、《新龙门客栈》、《新白娘子传奇》都是她担任主编剧的作品… 还有《邪不压正》，可惜没压过姜闻… 第二十八章 《七剑下天山》 总有人说影视圈编剧权利过小… 某种意义上也对，也不对。 大部分剧组，导演、演员、编剧都是打工人。 有权利很大的导演，当然也有编剧组的剧组！ 于麻麻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何冀平当然也算大编剧，离开人艺之后，她合作的导演那都是陈可欣、许安华、徐克、姜闻这类一线大导演！ 能跟她认识，得到她的认可，就算没有好处，至少不会有坏处嘛！ 沈林跟何老师简单聊了几句，后者夸赞了几句… 依然没有发生惊讶主角经世之才的沙雕情节。 也不想想，何冀平的《天下第一楼》，那种万事皆空的悲剧基调，沈林真觉得不弱于巴金的《家春秋》，有道是：好一座危楼，谁是主人谁是客，只三间老屋，时宜明月时宜风… “老师，您觉得如果结尾时候加一个讲诉人，告诉大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情况？” “真实情况？” “就是…加一句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生是汉家人，死亦大唐兵！” “没有必要，话剧这种东西是演给懂得人看的…”顿了顿，何冀平又道：“不过，你要是改编按成小说，可以加上这句！” “嗯，谢谢老师指点。” …… 首演当然算很成功！ 汤老师领着袁鸿走了过来，恭喜他； 常丽老师、唐烨老师也领着很多人到了后台，专门称赞他… 沈林很有礼貌各种道谢，顺便说了些不足… 最高兴的是唐烨老师说了她准备在人艺排练这个作品，准备放在人艺演出！ 按照惯例要询问一下原作者的意见，沈林有点懵，随口道：“我没啥要求，您能看上我的作品是我的荣幸…” “…要不到时候排练，你也一起过来？” 沈林有点受宠若惊：“我？我行吗？” “你当然可以，你可是原作者！” “就这么说定了！”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就出了后台，还有剧目等着上场呢… 汤老师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跟着离开… 沈林这才有空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庆祝一下——演出没出问题，当然要庆功… 至于能不能加入巡演，还得看情况。 通常来说，只有毕业大戏才有机会巡演… 大学生戏剧节影响力并没有很大，这又要说到上层介入的事情了——没有上层介入，你想做大一件事，就很难，但是上层介入了，性质就变了… 当然啦，北电、戏曲学院、舞蹈学院包括音乐学院之类的艺术类学院还是可以去的。 如果真能被选中巡演，沈林应该也不会拒绝——反正他也没事干！ …… 这边，沈林还处于惊喜中… 北京，西四石老娘胡同，徐克下车，跟自己媳妇施楠笙一起进了一个小院子。 熟悉的人都知道的，这是马景武老师家！ 马景武老师，那真的是泰山北斗级别！ 呃，他是北电的泰山北斗… 也是徐克很佩服的人，徐克每逢来北京，肯定要拜访一下。 这次也不例外！ 话说，进入新千年后，徐老怪开始走背运，《蜀山传》亏得一塌糊涂！ 投资近亿，票房大概三千万。 这不是重点，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都说《蜀山传》现在是神作，其实大部分人只是在抖音上看了片段而已，《蜀山传》人物太多，故事穿插得很混乱，并不算什么优秀作品… 当然啦，对比一下近几年荧幕上的仙侠大作，《蜀山传》确实拍出了仙侠该有的东西，有东方仙侠该有的大气磅礴！ 回到现实，《蜀山传》失败后，徐老怪的电影工作室接不到活了！ 现实不是小说，徐老怪并没有遇到许大佬，有《病毒》翻身… 那怎么办？ 北上啊，一堆大水喉呢！ 马景武直接提议：“你还得拍武侠！” “…武侠？” “嗯！” 马景武说了大胡子的事… 张大胡子跟金庸勾搭上之后，那真的是起势了！ 《笑傲江湖》之后，去年鼓捣的《射雕英雄传》已经卖出去了，现在正在拍《天龙八部》，还有《神雕侠侣》、《碧血剑》、《鹿鼎记》等着他呢！ 赚的那叫盆满钵满！ 事实上，这几年真的是武侠最好的时代！ 古龙、金庸、梁羽生、温瑞安的作品各种被改编搬上大荧幕——时代都一样，大ip意味着稳定！ 这几个武侠名家的作品就是大ip… “电视剧？” 施南生：“可以套拍嘛，同时启动电影、电视剧…你不是一直对梁羽生的武侠感兴趣吗？” “对呀，监制一部电视剧，同时把精力用在电影上面！” “我考虑一下！” 徐克犹豫了，看了看坐在一旁安静听讲的俞妃鸿，转移话题：“你那电影怎么样了？” 俞妃鸿头也没抬：“推翻重写了！” 施南生很惊讶：“啊？” “直接推翻了？” “嗯！”俞妃鸿点头：“碰到一个小男孩，他也很喜欢《银杏银杏》，但他非常不喜欢我的思路，贬的一文不值！我当时虽然不赞成，但仔细想想，他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 “谁呀？这么厉害？” “…一个演员，今年才大二！”俞妃鸿放下筷子，看了看他们几个，挑了挑眉，问：“你们猜我是在哪碰到他的？” “剧组？” “不是！”俞妃鸿没有吊人胃口的习惯，直接道：“我是卖房子时候碰到他的，他是买主！” “哟？是个有钱人？” “…不太像，他自己说卖房子是为了保值，说什么银行的利率太低，比不上买房子…” “演员？多大了？” “二十岁左右吧…” “长得怎么样？” “这还用问，肯定不差，否则，我们妃鸿怎么可能有兴趣陪他聊天？” 俞妃鸿也没否认：“长得确实挺俊的…” “你要是对梁羽生感兴趣，我觉得咱们可以跟央视聊聊！” “央视？” “对，张大胡子不准备跟央视合作了，嫌央视给的钱太少…” 徐克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了想法… 施南生：“你想改梁羽生的哪一部？” 马景武来了兴趣：“《萍踪侠影》？《白发魔女》？” “《七剑下天山》吧！” 第二十九章 约戏 《七剑下天山》，梁羽生的作品… 梁羽生这个武侠写手挺尴尬的！ 作为“公认“的武侠小说三大家之一，其著作的评价、影响力、衍生作品量均远逊金古，号称新派武侠开山鼻祖，结果也不知道新了啥。 其实，相比较金庸，梁羽生真的是写手，完全把自己当成写字谋生的人——一个套路写了几十本！ 跟我们的作协副主席一模一样！ 别的不说，围绕着天山派，梁羽生写了二十本书！ 每本书的主角，他们的儿女，几乎钦定是下一本书的主角； 每本书的大侠，他们的弟子，基本也都是下一本书的大侠； 每本书的反派，他们的传人，也常常就是下一本书的反派… 而且，可能是因为缺钱，他…很喜欢同时开书，《海玉弓缘》《女帝奇英传》《联剑风录》三书基本一起写的，然后《联剑风录》就特么是一坨屎。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公认的！ 插一句，写故事，难免写情，情到深处，难免不可描述。 金庸写到这里，常用“心中一荡”，古龙则会写“嘤咛一声”，黄易则写“虎躯一震”，梁羽生字数最多，因为他是“生命的大和谐”。 没错，老梁算是和谐一派最早的开创者！ 内地最早的武侠电视剧，其实原著作者是萧逸，《甘十九妹》，在90年代火遍大江南北，知名度不亚于香港的那些金庸剧。 后来萧逸的作品《无忧公主》、《长剑相思》也被改编… 马景武说的没错，现在确实都在做武侠改编！ 古龙、金庸的作品固然流行程度很高，但梁羽生也不差！ 徐老怪要是不抓点紧，梁羽生的作品那也要被挑完了… 这是真的，《萍踪侠影》、《白发魔女》、《大唐游侠传》、《侠骨丹心》、《游剑江湖》、《海玉弓缘》… 据说已经排上了日程！ 其中《大唐游侠传》还是张纪中、赵箭搞的。 于是，徐克认领了《七剑下天山》！ 《七剑下天山》、《海玉弓缘》、《白发魔女传》、《萍踪侠影录》，公认梁羽生四部最有名的作品。 跟另外三部不一样，《七剑》肯定要改编… 《白发魔女传》、《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是一整个系列，《七剑》男主角楚昭南是一个品行卑劣、见利忘义、两面三刀、卑鄙龌龊的小人——只有蛮力，没有头脑。虽然狠，却不绝。最开始楚昭南是反清志士，后来降清，成了坏人… 怎么改的让人信服，这玩意是一个工程，暂时不急… 至于选角，演员人选… 那更不用着急。 都还没开始制作呢！ …… 小酒馆，包厢，《大唐》团队三十几个人，包括过来帮忙的学弟学妹都在。 这次是真正的庆功！ 《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毫无意外的拿到了优胜名额，主办方，也就是袁鸿老师说了会安排《大唐》在他的剧场演出！ 有钱赚的，演一场给整个团队2000块呢。 市场价就这样… 袁鸿的话剧剧场一直在亏损经营，当然，这是另外的事。 大家都很高兴，于是，聚在一起又吃了一顿。 都在讨论刚刚的表演。 “你刚刚跪下的时候，磕到膝盖了吧？” “演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感觉是真疼！” “戏比天大嘛！” “大林子，你觉得怎么样？” 沈林琢磨了一下，然后道：“我感觉也还行，就是舞台、道具有点太简单了，” “咱演的怎么样？” “当然很好啦，没看观众都在鼓掌嘛！” 说不到两句话，沈林就被其它学妹拉走了… 别误会，就是单纯敬酒。 “学长，我敬你一杯！” “好！” 沈林也高兴，来之前他都计划好了，今晚不醉不归！ 至于醉酒之后会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 总不会一个打十个吧——醉里挑灯夜战… 手机响了，沈林掏出来看了一下，又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个电话！” 沈林拿着手机走出了包厢… 这是他半个月前买的手机，毕竟要接活的，没有手机很不方便！ 王垒看了看离开包厢的沈林，拍了拍正在跟人拼酒的王龙正：“诶，我问你，咱们这几次聚餐都是大林子付的账吗？” “对呀！” “他家里做什么的？” “阿姨是舞蹈老师…” “那他哪来的钱？” 王龙正很老实回答：“我们大林子随便接个杂志广告就有一两万收入，他又不怎么花钱。” “一两万？为什么？” 王垒惊讶了！ 一般来讲，表演系学生不缺少拍广告的机会，大部分都是几千块的酬劳… 旁边的谷智鑫插话：“什么为什么？” “小王说大林子拍一个广告片酬就有两万，我问他为什么！” “还用问？人长得帅，广告方愿意给更多的钱！” 王垒无语了… 我…我不帅吗？ …… “李导演…不是我不识抬举，我们有规定的，不能翘课…” “12月开拍？” 这个借口看用不上了… 12月开拍的意思就是寒假拍摄！ 老师管得再宽，总不可能限制你假期拍戏吧？ 总不能放寒假拍戏，还得回学校让老师潜规则一下？ “那你把剧本…” “行行行，就明天…” “我没经纪公司，我们学校有规定，大三之前不许签约…” 挂断电话，沈林都无奈了，又是那个李济昌，他就认定了沈林，非他莫属了！ 那就…看看剧本再说！ 沈林已经倾向于接拍了，只要剧本不脑残，不毁三观… 进了包厢，王龙正看了看沈林，问他：“又那个台湾导演？” “嗯…” “台湾导演？” “就有个台湾导演，最近一直联系大林子，说有个角色适合他…” “谁呀？这么执着？” “不出名，不认识，常老师都没听过！”王龙正问沈林：“你拒绝了吗？” “没有！” “啊？” 沈林道：“他说了等我放寒假在进组拍摄，我觉得没什么好拒绝的！” “剧本都没看啊！” “没事，我又不出名…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最好，咱俩一起出演！” 真不是李济昌执着，而是…找的演员没有一个合适的！ 原时空，最后找了个酷似大张伟的李志楠… （我真以为石延枫是大张伟演的） 先入为主的概念太重要了，每次李济昌挑选演员的时候，都能想到沈林那张脸… 第三十章 石延枫 饭局结束，学妹唐妍找到了沈林，向他请教几个问题… “学长，你说我以后能演戏吗？” “肯定能啊，你长这么漂亮！” “真的吗？”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林耸了耸肩：“自信一点，每年报考中戏的好几十万人，你能入学，说明你已经比几十万人好了！” “可是，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好难啊！” “我们也觉得难，我跟老王因为大一汇演，差点都想退学了！” “你也这样？” “当然，班里优秀的学生太多了，他们都是童星，我们起点就不一样，根本比不上他们，没得比！” 这是真的，沈林算是零基础，但有一点比较好，他排小品的时候，整个人很投入，不会有那种夸张的表情… 顺便说一句，他们排练的小品都是自己瞎编的，就是一段小故事之类的。 有时候也会截取一段电影片段。 跟《我就是演员》里的小品差不多… 所以，章紫怡看到霜妹子笑场才那么生气。 “反正多看看，体验生活、深入了解一下…就比方说你排一段谈恋爱的戏，你得真实谈一次，知道双方会说些什么，否则，你演的谈恋爱就成了过家家…” “…怎么体验生活？” “没事约几个同学去公园、什刹海那边转转，写一下观察日记啥的…你们没写过吗？” “写过，但我写的不好…” “没事，我写的也不好，主要是学习…” 沈林把她送到宿舍门口，挥手离开。 正好碰见张欣亦，后者挑了挑眉：“你想泡咱们师妹？” “什么泡不泡的？就正常交流，你们这些人啊，就是鲁先生口中的思维跃进的人！” “思维跃进？” “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继而想到生殖器…我就单纯送她回宿舍！” 这是学校诶，学风呢？ “什么破玩意？”张欣亦摆了摆手：“反正我告诉你，你有没有想法我不知道，但她肯定有想法！” “什么想法？睡我？” “…对呀！” “呵呵，我还是喜欢勇攀高峰！” 这话不太对！ 有诗： 自古豪杰爱高山，未闻骏马踏平川； 婀娜多姿好娇娥，板上钉钉略寒酸！ 但也有诗是这样说的： 莫道英雄不看峰，平川秀岭荡清风； 密幽谷处寸草茸，便有雏鸡化怒龙！ …… 又是校门口的饭馆，沈林见到了李济昌以及他拿来的剧本。 “《十八岁的天空》？” 沈林有点惊讶… 这个剧他知道！ 挺有名的…抄袭剧，《麻辣教师g》嘛！ 剧情忘得差不多了，但《红色石头》还记得：‘…你的心就像一颗红色石头，将爱情全部打破’… 这部剧要是放现在，那就是保健锋跟李志楠组p的剧！ 太好嗑了！ 算了，我也没有女读者… 沈林翻了翻剧本，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拍？” “12月，我们在上海租了一个高中，可以拍三个月！” “…我没什么意见，一放假，我就进组！” “你不问问你的角色吗？” “肯定是石延枫…我总不可能演古越涛老师吧！” 李济昌笑了笑：“古越涛我们找了保健锋…” “我知道他，上戏的演员…” 关于保健锋，沈林大概知道一点，挺傲的一个演员，好像还是插刀兄弟… “导演，这个石延枫，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冷面、霸道那种？” “对对对，就这种！” “…行，我试着往这方面找状态…” 冷面，霸道，不就是面瘫嘛！ 想不到老子一身演技，毫无用处啊！ 陪着李济昌的是这部戏的编剧王博，他盯着沈林看了半天，然后问：“沈林，你有经纪公司吗？” “…没有，我准备考人艺或者国家话剧院。” “你要考编制？” “嗯，有编制才好评级，将来退休了，也能享受国家补贴…” “你才多大就考虑这个了？” 沈林嘿嘿一笑，没接茬，突然想到了王龙正，一把把他薅住：“导演，你看他怎么样？” “他是你同学？” “嗯，他演技挺棒的，长相…化化妆也挺帅的…” 李济昌打量了一下王龙正：“行，那楼凯或者武历平，你让他挑一个吧！” “给你，你自己看！” 真不是李济昌随意… 这个剧大部分演员都是模特——人家主打的就是高颜值青春校园。 王龙正虽然颜值方面比主角差亿点点，但也是眉清目秀的小帅哥！ 再说了，他是正经的表演系学生，演技也不用调教… 挺好！ …… 陪着李济昌还有编剧聊了几个小时，送他俩上车，沈林和王龙正返回学校。 老王问他：“这就试镜结束了？” “…嗯…”沈林拿着剧本一边看，一边随口回答了一句。 “这也太简单了，也不试试咱们的演技？” “这就是部青春校园剧…你该不会连演个学生都演不好吧？” “那倒不至于…” “行了，好好准备一下，我回趟家…” “现在？” “我妈从山西回来了…” 王龙正拿着剧本也可离开了，对了，沈林觉得武历平这个角色更有呈现价值，但是他选了楼凯，这个角色一句话概括：石延枫的小弟！ 为什么选这个？ 因为这个角色属于贯穿始终的… 可以多拿片酬！ 他的片酬应该是单集4000块，沈林是他的一倍… 都是学生，也没好意思还价… 所以，真的需要一个经纪人！ …… “破车，明年，哥们就把你换了！” 开到一半，熄火了… 沈林一边熟练地打火，一边抱怨了一句… 没办法，这破车也有些年头了！ 沈林拿到驾照，刘菲买给他的，好像是她同事的旧车子。 这么一算，都不是二手车，没准已经转了好几手… 才发动，手机响了，沈林接通，是张婧初：“喂，张老师…你在北京？” “我就不去了吧…” “我…我不习惯那种场合。” “主要我现在有点事，也走不开呀！” “…嗯。” 张婧初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去蓟门桥，顾常卫要拍新电影，正在选角… 李晓婉带着她赴宴。 就你说，那种场合，沈林去了怎么说？ 他压根就不属于那个圈子！ 死皮赖脸过去，又能怎样？ 第三十一章 靠谱！ 沈林其实知道顾常卫准备拍《孔雀》，他还知道顾导演会来中戏选角色… 原时空选了吕聿莱，沈林的同班同学。 沈林铁定没机会——他的长相太英俊了，毫不掩饰的帅！ 文艺片男演员最好别那么好看，得有味道！ 所以很多人说彭宇唱长了一张台湾新浪潮的脸。 而且，沈林真的不喜欢《孔雀》！ 这电影，他还真看过原片！ 而且记忆犹新。 完全不是他的菜… 不是因为《孔雀》没有男演员的发挥空间，也不是他觉得《孔雀》拍摄艰苦，更不是嫌弃片酬… 他就是不喜欢《孔雀》… 或者说不喜欢这类套路题材！ 这类题材的主人公往往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处房产，一桩婚姻，婚姻通常是二手的。 他们对待这三样的欲望非常认真，以至于你要描述清楚这些欲望，非得把它们与人生理想、个人梦想等充满情怀的次于组合起来！ 但他们往往不可得… 所以，他们会因此痛苦，痛定思痛，出于个人尊严，或者仅仅是出于日子还得往下过的无奈，他们就以同样的手法去与下等人交换，这次他们总能万无一失地获取一把小胜利，然后故事就这么不光明也不暗淡地收场了。 这就是圆圆、池莉们搞了十几年仍在搞的新写实主义。 《孔雀》跟《万箭穿心》、《真实的日子》本质上属于一类货色！ 你看着很憋屈，觉得作品很深刻，其实，深刻的并不是作品，而是你觉得… 好吧，即便沈林跑过去，他又能说什么呢？ 自我介绍：我是张婧初老师的学生兼床伴，导演，我试过了，张老师很润，你可以放心了！ 他现在啥也不是… 连个作品都没有呢！ …… 心情不是很好… 毕竟他跟张老师算是很和谐的关系。 干脆不想了，打开收音机，准备听会广播，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常丽老师。 他赶紧接听，后者问他《大唐》的情况——下周戏剧节中戏会到北电交流，《大唐》算是压轴戏剧… “您放心，我肯定不给咱中戏丢脸！” “…班里同学最开始不愿意相信我，我就找了师兄、学弟们帮忙…” “那不能怪我，他们自己没眼光，分不出个眉眼高低，我给啥机会，总不能把已经熟练地师兄们撵滚蛋吧？” “下次吧，下次我再写个剧，到时候带上全班…” “嗯，老师再见！” 切，想让全班同学共享《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 凭什么？ 他们最开始怎么对自己的，沈林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至于什么生死仇敌，但他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让他们现在加盟剧组？ 想多了！ 谁来说情都没用… …… 沈林到家的时候接近晚上八点，推开门，饭菜已经摆好… 刘菲是跟陈婧一起的。 沈林愣了一下，这是明目张胆的公开了？ “妈妈，陈姨…” 陈婧看了他一眼，随口道：“回来啦，赶紧吃吧！” 确定了，是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沈林坐下，拿起筷子：“你们怎么没不吃？” “你吃你的，我跟你陈阿姨不饿。” “…” 那…就不客气了。 十五分钟后，沈林满足的放下碗… 他饱了。 刘菲这才道：“我跟你陈阿姨注册了一家公司，叫时光影视投资…” “你们真要做影视投资？” “当然，”刘菲拿起一沓纸递给他：“你看，这是我们准备投资的新项目！” 沈林无奈：“不是我说…你们有认识的导演吗，哪怕有认识的摄影师也行，啥也不懂…要我说，您要是真想做影视，还不如买成片…诶，《绝对隐私——当代中国人情感口述实录》？” 《绝对隐私——当代中国人情感口述实录》，源于《北京青年报》开设过一个栏目：当代中国隐私口述实录情感状态个案调查。 后来，负责这个栏目的记者安顿，把它写成了书，也就是《绝对隐私——当代中国人情感口述实录》。 这东西正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八卦。 很适合改编成电影~ 安顿拉上廖一梅，成立编剧团队——她俩也是话剧《恋爱中的犀牛》的编剧！ 确实，电影频道主控投资，准备做十部数字电影，分别是《生死劫》、《兄弟》、《幸福在邪恶中穿行》、《人在北京》、《渴望一份真爱的感觉》、《绝对隐私》、《陈越的婚纱》、《别提过去别问将来》、《冯齐的忏悔》、《赵军的秘密》… 这是电影频道的大工程！ 沈林对这玩意很熟悉，穿越之初，他刚好完本了一部叫《我的梦幻年代》的小说，前期怼过李邵红，知道这个系列… 应该是中视传媒跟荣信达接手的项目…真没想到，被刘菲截胡了？ 还挺靠谱，没有一上来就投资院线电影，而是从电视电影做起来… 刘菲：“你真以为我们什么也不调查？就像你说的，这两年做院线电影，咱也不认识什么大导演，贸然闯进去，死路一条…电视电影不一样，虽然收益不高，但胜在稳定，而且可以多认识人，算是前期筹备吧！” “可以啊，这个小说挺有名的，电影频道给了多少资金？” 陈婧：“他们出一半，我们自己出一半，看电影质量给钱！” 刘菲则说：“…这个是你陈阿姨的姐姐拿过来的，让我们选择一部制作…” “大姨？” 陈婧接过话：“嗯，你大姨在电影频道工作！” 啧啧，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不是全部都交给我们？” 刘菲：“咱是家新公司，连个签约导演都没有，凭什么全部交给咱们?” 那倒是，即便是自家亲戚，也得干活啊… 刘菲接着道：“我跟你陈阿姨商量了一下，决定拿下《绝对隐私》，她说这个故事拓展一下，可以再拍一部电视剧…” 沈林有点惊讶第看了眼陈婧，这就是传说中的ip运作！ 厉害啊！ 陈婧：“你买一本《绝对隐私》看看，我们准备让你演男主角！” “什么时候拍？” “等你放寒假啊！” “寒假？”沈林无奈：“…我今天上午才跟一个剧组签了约！” “什么剧组？” “叫《十八岁的天空》，是一部校园青春剧…放寒假我就得进组拍摄！” 陈婧立刻道：“剧本呢？我看看！” “…我放在包里…”沈林拿过自己包包，找到剧本，递了过去，补充道：“这导演找了我七八回，就一直缠着我，非要让我出演，主动提出我可以寒假进组…我实在不好拒绝。” “下次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推给陈阿姨…” 陈婧翻了翻剧本梗概，然后问：“这个剧有早恋情节？” “…应该没有吧，有暗恋，但绝对没有正大光明的恋爱戏！” 第三十二章 这是个心酸的故事 “那还好，教育部有规定的，校园剧不许出现恋爱戏！” “大学也不行？” “只要是校园，就不行！” “啧啧…” 大学是象牙塔嘛，大家只想着学习… 真纯洁！ 你说这玩意有什么用？ 连本水毛都是17岁没了第一次！ 现实一点好不好？ 不行，学坏了怎么办？ 没看韩函的《三重门》都被改成了原作者都不认得的大作了嘛！ 所以，别总抱怨新版《流星花园》弱智，那是因为在编剧看来，中学生就是这种智商… 刘菲问他：“你收了多少片酬？” “不到十万…”沈林很奇怪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嘛？你缺钱啊？” “…关心一下下现再表演系学生的片酬！” “那你不应该用我作参考，我比一般学生收费贵一倍！” “呸，瞧你那不要脸的劲！” “我长得好看，这年头，长得好看的收费都贵…颜值即正义…” 刘菲没有理他，拍了拍旁边的闺蜜：“剧本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扯淡…” 沈林耸了耸肩：“肯定扯淡，这玩意是照搬日剧《麻辣教师》，原剧根据漫画改编…我接这个剧，没什么想法，一方面导演有诚意，另一方面，也想跟台湾制作团队合作一把，看看他们是怎么拍电视的！” 刘菲：“那…到时候我陪你进组吧？” “你陪我进组？开什么玩笑，我拍戏就是上班，哪有带着妈妈上班的？” “说什么话？我是说我去照顾你！” “不用，我挺好的…” “你这孩子…” “好了！”陈婧插话：“我打个电话问问这个剧组的幕后情况！” 也不知道她打给谁，十分钟左右，她挂断电话，对刘菲点头：“没事，这个剧组很正规，投资人和制片人是刘德洪，没什么不良嗜好，可以放心！” “不良嗜好？” 沈林都快无语了：“你们都想哪去了？人家导演就是就觉得我适合角色，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陈婧一脸严肃：“我对现在的圈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你下次接戏之前前一定要通知我一下！” “…行行行，我知道了。” 我一个大男人，明确表示拒绝，还能把我怎么样？ 沈林收拾了一下饭桌，随口问了句：“《盲井》怎么样了？” “还在后期制作…” “那，报名柏林电影节了嘛？”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 “我怎么不应该操心，这个项目都是我找到的！” 陈婧：“那你知道柏林电影节报名流程吗？直接把电影寄给官方？全世界每年有好几千部电影寄给柏林官方，他们凭什么选中《盲井》？单凭质量？” “…这个…” 他知道个屁，他就是一写的… 刘菲笑了笑：“我们已经联系了柏林电影节选片人王庆锵…” “选片人？” “选片人负责向电影节官方推荐作品…” …… 现阶段，电影环境真的很差劲！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电影投资主要是国家拨款还有政策补贴… 这叫计划经济！ 九十年代之后，全中国16家制片厂失去了国家拨款，必须面向市场自筹拍摄资金；同时中影也不再负责影片统一购销，所有制片厂都需要自己开掘销路。 但是个人、私营企业原则上不能设立影视制作经营机构。影视投资仍处于半地下的灰色状态。 2002年，国务院颁发推行的《电影管理条例》，完成了中国电影业最重要的制度改革。 放宽了民营资本的渠道！ 但，资源依然集中在大导演和港台导演身上… 顾常卫，虽然第一次当导演，但人家出身7八届摄影班，跟阿谋、楷哥都合作过！ 他要拍电影，各色资源流入… 就跟现在宁昊如果要拍电影，一堆资本涌上前寻找投资机会一样！ 那对圈内来说，尤其是演员，这年头，谁不想拍电影？ 电影演员的咖位默认比电视演员要大！ 更何况是顾常卫的电影！ 张婧初能加入这个饭局，完全是托了李晓婉、李邵红的人脉关系… 当然啦，像这种局，她参加，基本上就是陪酒的！ 投资人、导演、制作人、摄影… 反正一圈都是上等人！ 喝的是烂醉如泥！ 好在李晓婉没有提前走人，扶着她一起上了车，否则，等着被捡尸吧… 就这样，角色还没定下！ 她要跟很多其他女演员一起接受培训，最后再选择最合适的！ 其中就有江·建筑师·宜燕… 当然，我们建筑师忙着谈恋爱，对训练不上心，那是另外的故事。 …… 第二天，沈林没有住校，偷溜出来了… 张老师给他打电话，说了要见面。 语气很强烈！ 那就违反一次校规咯… 他都大二了，夜不归宿，怎么了？最多记个过罢了！ 见面，没有多余的废话，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贪欢一晌！ 流程过后，沈林给老师点烟… 她脸上红晕未散：“你不抽？” 沈林摇头：“…我不抽烟，对身体有害！” “你真是…你想活一百岁？” “…” “杜月笙说过一句话“不抽烟不喝酒的人最自私，不值得托付！”” 沈林无所谓道：“可能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对智障的容忍度没那么高，容易让某些相信这种话的群体产生疏离感。我不抽烟，是因为烟太呛，抽完之后难受，早晨起来还有黑痰。不喝酒是因为酒量不行，一瓶啤酒就吐，还头疼。” “那‘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这话你怎么反驳？” 这话出自张岱的《陶庵梦忆》… “…张岱是个傻逼，自己是亡国遗民，少年时风流过，到老了写了本《少年风流录》，被很多人引以为知己，其实古代那帮所谓的名士都是神经病！” “呵呵…” 张老师没有反驳他，朝他吐了个烟圈。 沈林看了看她，然后问：“…你心情不好？” “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成名？” “…这谁知道呢？” “唉！是啊…” 想了想，沈林劝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做演员，不一定非要成名，怎么都是过一辈子…” “可是，没有名气，就只是被挑选的对象！” “怎么都是被挑选，即便你到了章紫怡、巩利的份上，也得被挑选！你看章紫怡，《蜀山传》给张百芝做配角！” 第三十三章 心态 其实，单论知名度，国际章狂甩张百芝好几条街！ 这时候，《卧虎藏龙》已经拿了全球两亿美金票房；《尖峰时刻2》全球狂收347亿美元… 张百芝有啥？ 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 顶什么用？ 《蜀山传》的导演、制作团队也知道，所以，海外版的海报，章紫怡就站位… 但实际拍摄，张百芝是绝对女一号，徐克想尽办法展示她的气质美貌，甚至还原林清霞当年的造型！ 相比较之下，章紫怡只是特别演出，人物造型跟村姑没啥区别… 可能《蜀山传》的幕后团队觉得内地女演员只配扮演村姑？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叫洗脚婢，专门用来抬番的！ 张老师道：“张百芝跟徐克导演关系好，所以，让她演女主角…” “不是…这跟导演没关系，现阶段，大众普遍认为港台演员比较高贵，大陆演员只能演配角，你看张艺某拍《英雄》，章紫怡也只是配角。” “顾常卫跟张艺某是同一批的人…” “没错，据说蒋文丽跟顾常卫就是张艺某他们撮合的！蒋文丽这个人不简单的，事实上，顾常卫那几年去美国发展，就是蒋文丽鼓动的…” 嗯，这两年，顾常卫、蒋文丽的身份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吧，在国外混迹了多年的顾常卫，事业一无所获，全靠蒋文丽照应——从最开始的男强女弱变成了女强男弱！ 通常，我们说这种关系叫‘吃软饭’… 包括《孔雀》这部电影，也是蒋文丽动用的人脉帮忙，拉起了一支队伍… 沈林接着道：“他们这个圈子，密不透风，除了他们自己培养的人，其他人想打进去，很难！” 看了她一眼，认真说了句：“…蒋文丽很厉害的！” 沈林还是有点舍不得… 虽然说什么朋友之情… 但就算是朋友，也不想她走老路。 张老师看了看他：“我知道了…我会避嫌的！” “你…” 算了，好多事，不用挑明的~ “行了，跟我聊聊你排的戏？听说被人艺看中了？” “…这你都知道？” “人艺很少吸纳别人的作品，他们有自己的编剧团队…跟我聊聊创作来源！” “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在学校待着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下，其实我们历史上很多事件都适合改编！” “嗯，你说…” “就比方说《天门八部》里的慕容复的祖辈慕容垂，参合陂之战，功败垂成！” “参合陂？” “金庸就喜欢胡搞历史，《倚天屠龙记》，朱元璋被写成那样…” 沈林真准备长谈阔论一番，他的腰已经被夹住… 闭嘴吧，先干活！ …… 说个现实问题：新千年伊始一直到200八年，内地小生们只能在各大天王巨星主演的大制作里打酱油，或者自己主演一些小制作文艺爱情片。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导演们是很少会看一眼这群上位期小生的。 现在的四大中生代，都是这么一步步躺过来的！ 前有尚未退休的一帮子香港天王巨星们压着，后有台湾以天庭宴为代表的无演技无长相无观众缘却有后台的“三无一有”们虎视眈眈。 真尼玛不容易！ 相比较这帮人，沈林又差了一辈… 他出道的时候，这帮人已经有了国民度。 而且背后有自己的资源！ 一句话形容：拿到手的就是噩梦级别副本！ 能怎么办？ 以前吧，他觉得无所谓，一年接几部戏，甭管电影还是电视剧，有钱赚就成。 娱乐圈嘛，只要赖着不走，就会有好事发生！ 没准就赶上一部好戏了呢！ 但现在，老实说，他有点难受… 第二天回到学校，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不是精力不济啊，他才19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以打一整天！ 他也不是埋头苦干派，干活间隙还是跟张老师聊了一些… 提醒了她一下蒋文丽的厉害，后者倒也没说什么，但估计没听进去… 就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你看啊，张老师，长得好看，天然适合文艺片女主角——胸小、话少、表情屌！ 好吧，其实是长相、演技都很有看头… 标准的大青衣脸！ 就这，还像个货物似的，任人挑选… 为了上位，各种那啥… 沈林有点不想做演员了… 或者说，单纯做演员，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就比方说他最想演的杨过，他有机会跟小明哥争嘛？ 还得想办法出名！ …… 食堂，《大唐》几个演员聚在了沈林边上：“我们要去北电公演诶！” “听说柳亦菲也在北电…” “你想什么呢？人家忙着拍戏，一年能有几天待在学校？” “…那倒是。” “大林子，你想什么呢？” 沈林回过神：“没啥，在想待会的排练！” 他还能想啥，想怎么快速成名嘛… 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 一没钱，二没人，三没宣传渠道… 即便是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可以抢在李压鹏之前，宣布王非的所有权，或者搞定辣音也行… 靠他精湛的口技，做天后背后的男人！ 刺激吧？ 那边师兄们还在聊天，谷志鑫问王垒：“王垒，试镜通过没？” “…导演看不上我！” “…没事，就当积累跑组经验了！” “什么戏？” “刘新刚导演的都市剧，叫什么《好想好想谈恋爱》…” “刘新刚导演？” 刘新刚，那是国家三级美术师，跟许大佬一个等级，冯晓刚电影早期御用美术师《一声叹息》、《大腕》… 《好想好想谈恋爱》，别看名字傻逼，这电视剧参考了《欲望都市》，算是国内最早的以女性为主视角的作品。 也是蒋文丽拉起的拍摄团队，编剧李樯，就是《孔雀》的编剧… 演员群体可谓群星汇聚，蒋文丽，辣英，罗海穷，梁婧主演，演男配角的那都是陈昆、廖番、郑军… 谷志鑫提议：“你还是跟我一起去《鲁班大师》剧组吧…” 王垒摇头：“算了，我还是先忙《大唐》吧，暂时就不跑剧组了！” 00级学长们，成名之路也不尽相同，其中，谷志鑫、张铎成名最早，谷志鑫没考进中戏之前就已经主演了电视剧版的《骆驼祥子》，而且是主角祥子！ 张铎则是《情深深雨蒙蒙》，之后更是主演了谢飞导演的《豪门惊梦》，跟斯琴高娃、秦汉、王斑、牛莉搭戏！ 王垒要差一点，按照记忆，他要等到《金婚》饰演大宝，才算小有名气… 真正出名则要等到《永不磨灭的番号》、《金太郎的幸福生活》… 沈林突然想到《绝对隐私》还差男主角呢，他开口道：“师兄，我给你个电话，你去试镜，有个剧组缺演员，就说是我推荐的！” “…你，你靠谱吗？” “呵呵…” 第三十四章 交流（上） 靠谱？ 这不是废话嘛！ 《绝对隐私》，那是刘菲投钱做得戏！ 至于王垒合不合适？ 其实《绝对隐私》系列，就是社会与法。 你用现在的眼光看，就跟法治报道似的，纪录片风格，把故事赤果果摆在你面前，谁来主演都一样… 还是荣信达牛逼，拍个电视电影，都是周讯、陈昆担任主角。 对了，张老师有过提议，让沈林签进荣信达，直接被他拒绝了… 尼玛，一签就是十五年，还是一九分成，他才不干呢！ 江湖传言：荣信达风水好，捧一个红一个… 你这不是废话嘛！ 早些年，资源集中，荣信达有人脉，电视、媒体相对倾斜，互联网没有介入前，连个黑粉你都看不到，你可不是捧一个红一个… 连陈昆未婚生子的事情都能隐瞒！ “什么剧组？” “电视电影，叫《绝对隐私》，导演可能是齐星导演或者胡安导演…” 这两位导演都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都是陈婧动用的人脉… 也挺好，两位都很闲。 大概率应该是胡安导演执导，毕竟齐星导演升职了，已经调入中国电影集团公司策划部，担任第三室主任，负责所有集团公司影视策划及剧本审查，同时负责电视剧题材规划。 胡安导演也不错，代表作《西洋镜》… 说她，可能很多读者不知道，她老公，大家应该都晓得：薛蛮子！ 就那个朴昌的薛蛮子… 王垒疑惑问：“可能是？” “还在联系中…毕竟是电视电影，在很多导演看来，不上档次…” “你怎么知道这个《绝对隐私》在招演员？” 沈林‘老实’回答：“我有个亲戚参与剧组创作，她推荐我去试镜，但我寒假要去拍戏…” 王龙正：“对，我跟大林子放假一起去上海！” 谷志鑫看了看王垒：“电视电影…” 王垒倒是很洒脱：“有的拍就不错了，现在的条件咱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哪有那么多好剧组？ 好剧组凭什么用你？ 大一、大二还能用打好基础强行替自己开脱一下，大三了，还找不到剧组要你，那就很成问题了… …… 中戏、北电，同为两大艺术类专业院校，互相比较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从规格上来讲，北京电影学院隶属bj市教委，中央戏剧学院隶属教育部，档次不一样的！ 但实际情况，差不了多少。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不过，互相拆台是很正常的事情，沈林他们台词老师杨旭有次开玩笑说了‘你们以后要是丢脸了，就说你是北电的！’ 估摸着北电差不多也是这种说法——丢脸了，就说自己是中戏的！ 其实北电主要以电影、电视为主，很多院系的系主任要么是知名编剧，要么是知名导演，教育偏向电影，很多学生在大一大二就能接到活，不管是一些电影宣发公司，传媒公司，广告公司等等，都能轻松适应，因为本来就是学这个的，相对来说会容易一些。 中戏，全称中央戏剧学院！ 办学目标就是戏剧舞台！ 学校的各个专业，包括到大学之后所学的东西也更偏向于舞台。 所以，人艺、国家话剧院，很多导演都是中戏毕业的！ 资源和电影学院差不多… 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这话不太对啊！ 不能用个例代表普遍性，幸存者偏差要不得。 不过呢，从毕业大戏题材选择来看，中戏多是话剧，《眉间尺》、《孟丽君》、《屠夫》，包括9八级的《思凡之后》，也是根据孟京辉的话剧《思凡》改编——9八级有邓朝！ 北电的毕业大戏多是联合作业，即故事短片… 反正沈林没怎么听说过北电出了话剧方面牛逼的人！ 所以，戏剧节，中戏天然占优势！ 就比方说沈林他们去交流，带了好几个节目，除了《大唐》，还有戏文系的《最后的小丑》，导演系《血红的绶带》，其实学弟们也有《理发店》，没能入选… …… “说实话，我对清朝历史不感兴趣，我对盛唐、强汉更有想法…” “翻看历史，《旧唐书》，根本不用编造剧情，随便拿来一段，用心演绎和还原，即成一部史诗！” “郭长安口中的建中十一年，是因为与中原通讯断绝，早已不知年号改了，建中年号只有四年。他们认为的建中十一年，实际上应该是贞元六年。”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生是汉家人，死亦大唐兵！” “我们不知道安西都护府是在哪一年陷落的，郭昕是在哪一年牺牲的；但爱国主义精神、保卫祖国领土完整的意志，以及作为中国人的荣誉感与自豪感会刻在中华民族的精神中永远传承下去的。” “这个戏剧虽然简单，但我创作的时候，想到的确实是这些。” 散场，沈林拿着话筒，回答了一些北电老师、学生的提问… 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是唐烨导演总结出来的，告诉他，让他背诵… 说了对他有好处！ 还劝他改编成小说… 有个女老师问他：“从头到尾都是你写的？” “那倒不是，我找了戏文系的师兄帮忙个润色了一下…” “很不错啊。” 女老师夸奖了几句，沈林退场… 后台的王龙正赶紧围了过来：“问你什么了？” 沈林：“就问我创作灵感啥的…” “然后呢？” “然后就让我下场了…” “就这？” 最烦这俩字了！ 沈林无奈：“…你还想咋地？” “…” 王龙正叹了口气，正准备说点啥，王垒跑过来：“快，收拾一下，大林子，卸妆去！” 沈林愣了一下，然后才问：“怎么了？你有事？” 王垒挑眉：“我刚跟北电的约好了，一起去唱歌…” 王龙正摇头：“唱歌？我不想去，我还想吃饭呢，大林子，你吃了没？” “我也没…” 沈林也有点饿… 王垒急了，但还是压低声音：“吃什么饭，好多北电的姑娘也一起去…” “那我也要吃饭啊…”沈林才说话，王龙正一把捂住他的嘴：“真的吗？马上好，赶紧去卸妆！” “…不是，我饿呀！” “给！” 王龙正从口袋摸出一块糖… 第三十五章 交流（下） 糖… 也行吧，先垫垫肚子。 在沈林看来，中戏北电，学生素质差不多… 你在中戏校园随便逛逛，一米七以下的姑娘都不多见，一水儿大长腿，夏天的时候都直晃眼。 沈林一边嚼着糖，一边摘下头套，顺便问王垒：“是哪一届的同学？” “不知道，反正不少人！” “…那你怎么知道有姑娘的？” “人跟我保证了！去看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那可不一定，我这么好看…” 说实话，沈林非常不喜欢这种交际，跟不认识的人聊天，就觉得别扭！ 有什么意思？ 难道三两杯酒下肚，就能成知己好友？ 北电这帮人没什么好交流的，跟他们聊什么？ 聊契诃夫？ 插一句，中戏所有人都喜欢契诃夫… 也爱莎士比亚、老舍、曹禺… 毕竟剧场门口立着莎士比亚、契诃夫，图书馆门口立着老舍、曹禺，教学楼门口立着斯坦尼… 其实，在学校待着没事干的话，每到晚上，大剧场小剧场黑匣子剧场的灯都会亮起来，临近期末时几乎每晚都会有汇报和大戏的演出，你只要有时间，愿意看，基本每个晚上你都可以挤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感受戏剧艺术的魅力，还是挺有意思的… …… 很多事，沈林不知道。 毕竟整个大一，他的活动范围也就校园、学校，偶尔还有酒店… 比方说，他挺有名的！ 第一天报道，他的长相就已经成了传说… 即使在好看的人扎堆儿的中戏里，他也是道风景线。 偏儒雅俊美的五官与轮廓，大写的帅！ 否则，哪有那么容易打动张老师、汤老师专门一对一辅导？ 除了这些，还有他的才华！ 大二就能创作《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 这个剧本被人艺收录… 而且，听说最近西北那块不怎么平静，好像这个话剧要做成慰问演出的项目！ 说明什么？ 说明上面知道沈林这个人了！ 反正韩山坪知道他了，更知道《十八岁的天空》，他有出演… 对了，《十八岁的天空》，中影也有参与，韩山坪还是出品人之一呢！ …… 是一家叫帝豪的k，沈林忙着吃西瓜，一边跟一男的闲聊，他说他叫马大元… “我听说你们中戏的学生不怎么上选修？” 沈林摆手：“必须课都修不过来了，哪有空上选修？我们每天起点必须要出晨功，每周出一个观察笔记，还得随堂检测，我给你说说我们都得学什么：戏剧理论、表演、台词、形体、声乐、视唱练耳、大学语文、导演基础、舞台化装设计基础、中国话剧、中国戏曲、外国戏剧、艺术概论还有一堆公共必修课！” “这么多课？” “所以嘛，大一、大二不让外出拍戏…你们北电呢？” “我们还行，学校鼓励外出跟组…诶，你那个《大唐》真的是出于弘扬爱国情绪做出来的？” 沈林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写的…被我们宿舍俩二逼气到了，他们说什么在戏剧节帮忙，我一想，干脆写个本子，我也去参加了！” “那你真厉害啊，随便写就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没有，我主要对‘龟兹白发兵’感兴趣，早些年看历史的时候，就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了…” “那也是你有本事…” “别，你这么夸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男的笑了笑，正要换个话题，王垒走过来：“大林子，跟我去接人！” 沈林冲马大元笑了笑：“那我先出去一下！” k门口，王垒掏烟递给沈林，后者摆手：“学长，我不抽烟！” “你不抽，我抽！” 王龙正也溜了出来，满脸写满幽怨：“学长，姑娘们呢？” “…急什么？再等一会！” 沈林看了看四周，刚好有家面馆，他眼睛一亮：“老王，你饿吗？” 王龙正点头：“有点…” “咱去吃碗牛肉面吧，我请客！” “走…” 王垒一把拽住他俩：“来了，就来了！” 沈林无奈：“…学长，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好饿…” “人家就是来看你的，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跟卖脸似的…” 说到一半，沈林突然注意到一群姑娘真的走了过来，重要的是，其中有个特别脸熟！ 杨瞪姐？ 不可能啊，这才2002年，瞪姐也穿越了？ 没等他开口，王垒迎上前，招呼道：“来啦，赶紧进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 包厢坐了二十几个人，差不多一半男的，一半女的，互相自我介绍… 真有点联谊会的影子！ 就是中戏这边才三个人… 人数处于绝对劣势！ 要怪王垒，非要保密，就带了他们俩一起参加，说什么人多了，不好分… 就跟人少了，就有你的份似的！ 北电那边负责对接的叫崔波，看到一群人干坐着，起身，拿着话筒：“唱歌，你们谁唱的好，上去唱啊！” 顺便还挑衅的看了看沈林：“不是说中戏的声乐水准可以吊打我们北电吗，你们出个人！” 王龙正站起来，一脸义愤填膺：“谁说的？这不是扯淡嘛，应该说中戏音乐剧班的可以吊打北电！” 干系到学校的荣誉！ 不能怂啊… 然后把话筒递给沈林：“沈林，你来唱一首！” “…我…我不行，我好久没唱歌了…” “你就随便开腔，让她们见识一下！” 沈林看了看王垒… 行吧，捍卫中戏荣誉，还得靠他！ “…那我来一首《直到世界的尽头》，献丑了！” 每次去k必点歌曲，好想大声说爱你，《灌篮高手》片尾曲，既能装逼，还不难唱——没啥高音。 关键唱错了，别人也不知道… 谁踏马没事学日语？ 一曲结束，北电那边还没什么反应呢，王龙正激动了：“你会唱《男儿当入樽》嘛？” “啥玩意？” “…rayfryu…” 沈林无语了：“那叫《好想大声说爱》…” “你会唱吗？” “…还行吧…” “那你再唱一首吧！” 王垒拽了王龙正一下，瞪了他一眼，眼神蕴含了一句话‘麻蛋，咱来这飙歌？你怎么不去参加青歌赛？泡妞，中心思想不能丢！’ “你们谁唱？你来一首？” 沈林直接走到那个长得像瞪姐的姑娘面前，把话筒递给她… “我不会唱歌…” “那你叫什么名字？” “杨樰…” 第三十六章 变现渠道… 杨樰… 《江玉燕传奇》女主角。 据说是瞪姐的模板… 瞪姐火的时候，沈林跟风写过她，自然也百度过杨樰… 她的资源挺好的… 今年才演完《血荐轩辕》，女主角哦，b剧，跟郑绍秋、汪明全一起合作… 没卵用，就大环境而言，2000～2010年这一段时间，港台明星绝对比内地艺人更吃香，常常可以看到内地很优秀的演员只能给港台明星捧戏、演反派、当背景板之类的。 能在这种状态下突围出来的内地花旦也只有双冰四旦外加一个孙丽和柳亦菲，别的内地女演员基本都炮灰了… 沈林看了看她，然后道：“杨樰，名如其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王龙正无语：“你把话筒先放下！” “哦…激动了，不好意思…”沈林赶紧把话筒递还给了王龙正，老王看了看杨樰，又看了看坐在她边上的几个女孩… 很想说一句‘帮主，品位太差了吧！’ 单从相貌来看，坐在她旁边的董玄、韩文文一点也不比她差到哪… 沈林嘴角微微上扬，和煦的微笑，正准备开口，杨樰忽然说道：“我有男朋友…” 沈林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委屈道：“…不是，我真觉得你很眼熟，有点像陈德容…” 杨樰：“好多人这么说过…” “是吧，所以说美女都是相似的！” 有男朋友怎么了？ 有男朋友就不能跟大林子交朋友了嘛？ 再说了，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 她有男朋友，你的对手是一个人；她没有男朋友，你的对手是全世界。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 往大了说：不能因为果党执政，我党就不建立革命根据地了嘛。 当然啦，沈林还是会注意一下的，毕竟礼义廉耻之类的东西，他还是很在乎的，他不是曹阿瞒… 然后旁边的韩文文忽然开口：“还有人说她长得像陈昆！” “…还真是…你们都是欧式双眼皮，鼻子很高！” “你们中戏没有这样的吗？” “…哪样的？” 韩文文问他：“就你一看就很喜欢的？” 沈林点了点头：“…很少，不过我不信一见钟情，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真的吗？你不信一见钟情？” “我觉得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走肾，跟见色起意其实差不多！全球60亿人，你看一眼就觉得她是你的rrigh？可能吗？都是多巴胺惹的祸…” “你还研究这个？” “…老师布置课题，有恋爱课题，但我就谈过一次恋爱，而且还不算成功，所以找了很多书，研究一下…” …… 其实，这帮北电的女孩来之前打听过沈林，知道他单身。 长得帅、有才华，据说还挺有钱，关键单身… 完美的大学恋爱对象！ 这么好的恋爱对象，居然单身诶！ 说明什么？ 中戏的女孩就是不行，还得我们北电的出马！ 拿下他，事关学校的尊严！ 杨樰不在其内，她是进修班的，单纯过来凑个人头… 撑场子！ 她当然蛮欣赏沈林——长得帅的男孩子，总能轻易收获好感！ 否则，西门庆为毛能吸引潘金莲？ 不过沈林不是那种进攻型选手，他不会撩妹，他就一写手，通常都是别人撩他… 从爱情心理学谈到演技困惑… 聊《演员的自我修养》，甭管北电还是中戏，都是斯坦尼体系… “那书我看过，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 这是真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太尼玛高深了！ 随便截取一段：“只要你所划出的界线开始动摇和消失，就应该赶快把圈子紧缩到视觉注意所能达到的界限之内。” “生活在角色中，间接地用意识去下意识…” “通过演员的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 诸如此类，不是画线就是画圈，要不就是意识来意识去，一点具象化的操作都没有！ 周星弛太坑爹！ 也就瞪姐有本事，能从中领会到‘做演员首先要学会做人’… 好吧，他发现跟韩文文越聊越投机了… 靠！ 西门，对不起了… 还好，马大元走了过来，喊他过去，继续聊《大唐》的事… 接过他递来的烟，沈林没抽：“我闻闻就行，我不能抽烟，嗓子疼…《大唐》人艺已经收录了，下周会彩排，年底正式卖票，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迟了的话，赶不上五个一工程奖的报名了！” “啊？” “你这个话剧很厉害的，契合当前环境…” “不至于吧…” “你好好努力…” 拍了他的肩膀，马大元离开… “…” 沈林很想问一句，大哥，你谁啊？ …… k内，王龙正拿着话筒，正在嗨唱：“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沈林挺惊讶的：“…这不是《老鼠爱大米》嘛，已经出来了？” 韩文文：“网络歌手唱的，还挺好听，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挺好…” 沈林忽然笑的很开心… 《老鼠爱大米》，王大治的作品，彩铃单月600万次的下载量，收入超过2000万！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林总算找到了变现渠道：他完全可以写歌、唱歌赚钱啊！ 对了，《老鼠爱大米》早就有了，属于最早一批的网络歌曲，01年年底上传到网络，跟《丁香花》、《孤单北半球》属于同一批，之后还有《你到底爱谁》、《别说你的眼泪我无所谓》、《猪之歌》… 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迎刃而解。 为什么一开始要做演员？ 为什么要稳健发展？ 归根结底，还是没钱！ 他要是有钱，自己花钱捧自己，绝对能快速起飞！ 毕竟是重生者… 还是知道什么剧能火，什么电影能赚钱的！ 问题是，知道了也没卵用，他没有渠道加入…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快速成名，甚至想过等到05年参加《我型我秀》，拿个冠军，或者等《快乐男孩》… 没有这个必要嘛！ 他完全可以写歌、录歌… 发唱片就不必了… 最好唱一些电视剧的主题曲、插曲… 《十八岁天空》就是很好的机会啊！ 王龙正把话筒递过来：“要不要再来一首？” “…来个屠洪刚的《霸王别姬》，我给大家掀个高潮！” 沈林豪气漫天。 第三十七章 确定选送 12点钟，沈林还有王龙正告辞离开… 不走不行啊，有校规的！ 沈林倒是加了杨樰、韩文文、董玄的联系方式… 但他很少主动约一个人。 要是谁都来一火包，那这本书干脆改名《金陵岂是》那啥了… 他也没空… 接下来的几天，他忙着写歌。 适合《十八岁天空》的歌曲！ 《红色石头》肯定合适，《最后的夏天》、《被风吹过的夏天》也合适… 写到一半，他打电话问了下李济昌。 后者告诉他这部电视剧的插曲已经交给台湾有名的音乐制作人马兆骏了… 马兆骏真的是台湾知名音乐制作人，制作过费翔、巫启贤、张信哲、伊能静等许多名歌手的专辑… 也看得出，《十八岁的天空》幕后班底的华丽！ 他话锋一转：我只是署名导演，真实导演是杨玄，你到时候要听他的安排… “为什么？” “他是导演啊！”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他要放弃署名？” 那头李济昌叹了口气：“这个剧原定是台湾、内地两边共同制作，共同播出，但现在台湾三立都会台内部出了矛盾，挺严重的，撤了资…” 好吧，其实这个牵扯到两岸关系——2002年，两岸关系挺紧张的，你等会公开说：钓鱼台是日苯领土… 简直比汪精卫还要周佛海！ 这样的大前提下，《十八岁的天空》能顺利开拍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剧除了打光师之外的全部班底都是来自台湾。 不好署名的，你要是署名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呢？ 刘德洪也够狠，你们不投钱，老子自己做！ 花钱请了他们… “放心吧，刘老板有一套的，他跟中影搭上线了，播出渠道没问题…” “我知道了~”沈林接着道：“李叔，我写了几首歌，你拿给咱们的音乐制作人，让他看看…” “你还会写歌？行，你寄给我，我让他看看…” “嗯…我先录个e，然后给您寄过去！” 挂断电话，沈林琢磨了一下，还是把《红色石头》拿掉吧，万一人家已经写好了呢？ 加上一首《纪念》吧！ 插一句，杨玄，《紫禁之巅》的导演，疯狂尬舞桥段就出自他的手笔，当然啦，《放羊的星星》、《三生三世枕上书》也是他的作品… 有水平的打工人！ 就说《十八岁的天空》，质量不俗，李济昌这么个三无人士凭什么拍出来？ …… 小型放映室，正在播放《盲井》，王庆锵、陈婧、李扬是观众。 电影结束，王庆锵也没说满不满意，反倒问了李扬：“小红这条线为什么断了？” 李扬老实说：“拍到一半，女演员跑了！” 小红这条线，原本是一条很完整的故事…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小红干的就是婊子的买卖，可就是这样的女人，却把自己卖身的钱邮寄回家里。 电影有一段：在邮局碰见元凤鸣时，小红一改在洗发店的作风和妆容，朴素的如邻家女孩，元凤鸣看见她羞红了脸，扭过去头。 哦，小红就是让寳强尿尿的女孩… “跑了？” “摄制条件有点艰苦，第一个制片人带着女演员跑路了，然后陈女士加入进来…” 李扬言简意赅说了一下《盲井》的情况… 王庆锵点了点头：“这电影不错，有种粗粝的真实感，入围没什么问题…” “真的吗？谢谢王老师！” “没必要谢我…我就是干这个的。” 王庆锵摆了摆手，然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婧：“这是我在日苯的公司，一直负责东亚电影海外出口，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合作！” 陈婧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刘菲颇有先见之明，来之前就跟她说了‘如果他要合作，答应他！’ 所以，陈婧笑了笑：“那当然好了，我们参加电影节的目的就是推广这部《盲井》…有王老师亲自推广，求之不得！” 王庆锵解释：“主要公司也要养人，如果只是我个人，肯定不会占这个便宜…不过，你们放心，我们推广只收分成…” “您这说的，王老师这些年一直负责电影节选片，您对华语电影的贡献，又岂是一点钱能代替的？” 没等王庆锵说话，陈婧接着道：“…对了，我们投资人刘菲在隔壁准备了一点粤菜，王老师，我们边吃边聊！” …… 饭局结束，刘菲叫了一辆车，亲自送王庆锵上车，回头又送走了李扬，然后才跟陈婧道：“这是个理想主义者！” “世界电影公民嘛…” 这话原本是褒义词，形容那帮电影节的核心人群… 比方说戛纳的皮埃尔-里斯安，威尼斯的杜阿梅，他们把全世界的电影，尤其是第三世界国家的电影带去欧洲电影殿堂！ 但从陈婧口中说出来，就有点讽刺的意思了… 你看啊，这帮人辛辛苦苦几十年，提携新人，发掘遗珠，怎么也不应该讽刺吧？ 但是呢，他们发掘的电影是根据他们的审美判断的！ 他们喜欢什么类型，讨厌什么类型，有志于扬名欧洲的那帮导演们就拍什么类型！ 戴锦华在《电影理论与批评》写过一句话：‘欧洲国际电影节荣誉、资格摆在那，确乎存在某些第三世界艺术家‘为国际电影节拍片’的事实，即，将欧洲国际电影节评委的视点、预期与艺术准则充分的内在化，甚至将某一特定国际电影的品味与标准配方化，通过它、运用它，以组合、调制本土的文化素材与资料。’ 所以，越地下、越人性的电影越容易被这帮人接纳！ 从这个角度来说，第五代、第六代们的中国电影确实在自我他者化，以西方观众在场为前提进行创作！ “这两年，能入围欧洲电影节的华语电影版权买卖都不错，你觉得有可能把《绝对隐私》也弄进柏林嘛？” 陈婧想了想，摇头：“…算了吧，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电影节。我前几天看新闻，911之后，纽约办了个翠贝卡电影节，咱们可以把《绝对隐私》带去那里碰碰运气…” 刘菲：“也行，咱也别一条路走死了，胡安之前的《西洋镜》好像被二十世纪福克斯买走了…” “…对了，我姐跟我说电影频道想做一个关于白血病题材的电视电影，她建议我们拿下…” “白血病？” “对，只要质量过关，铁定会被高价买走！” “…行，你去搜集剧本…” 第三十八章 关爱白血病人？ “陈姨，您认识专门做音乐的嘛？” “我写了几首歌，想录个小带，寄给音乐制作人！” “出什么唱片，现在市场这么不景气，是我要拍的《十八岁天空》的插曲，我想试试嘛…” “嗯，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沈林看了看时间，拍了拍王龙正的肩膀：“老王，吃拉面吗？” “…我待会有事。” 王龙正扭扭捏捏…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你不会谈恋爱了吧？跟谁？” “就那天的韩文文…” “可以的！” 老子没绿西门，你倒是抢先一步了… 呃，韩文文是朱啸天的老婆。 老王有一点不好意思：“她还没答应我，就是先处处…” 沈林也不好给建议，通常他都是被逆推的，只能干巴巴给了个鼓励：“加油！” 老王吹好头发，换了套新衣服，出去约会了… 沈林看了看有点空的宿舍，干脆也出去了，才走了没两步，电话响了，是唐烨导演，约他明天去人艺，《大唐》第一次排练，沈林一口答应。 毕竟唐烨说了，《大唐》的编剧是他… 参演就算了，他的年龄确实不适合这个剧。 对了，沈林问过唐烨，得到了肯定回答，《大唐最后一笔军费》确实要申报评奖… …… e即小样。 指的是一首歌里面，最简单的样子，人声不修，混响不调，编曲用键盘接导出，最多加几个吉他伴奏。 沈林之所以找陈阿姨一起，原因很简单——避免流出！ 她介绍的录音室是很正规的那种。 学校门口的那几家录音室，修个音，或者翻唱几首歌还行，万一他们把自己唱的东西发到网上，或者偷偷拷贝卖给音乐公司… 不是不可能啊！ 录制结束，陈婧亲自看着工作人员把母带交给沈林，然后陪着他寄去了上海，这才道：“…你还会写歌？” “我妈教育的好，钢琴、吉他我都会一点！” “你妈妈真了不起，听说她当年为了把你带莱北京，吃了不少苦？” “…应该是吧。” 可以想象嘛… 刘菲原本只是大同的舞蹈演员… 陈婧开车来的，白色的本田雅阁，拉开车门：“走吧，陪我去喝咖啡！” 沈林上车，系好安全带：“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带你去吃西餐？” “…吃西餐规矩太多，还要用叉子，太麻烦，咱就吃拉面吧！” 陈婧无语：“行，吃拉面！” …… 陈阿姨跟刘菲同龄，结过婚，但离异了。 性格很强势。 长相也能看出来，很瘦，鼻尖长，脸上肉也很少，髋骨很高，细唇，下三白眼，有不好接近感，眼神或冷或凌厉。 有点像老照片的夏梦，但绝对没有夏梦那么有肉感！ 反正沈林有点怕她… 车子停在一家拉面馆门口，两人下车，要了两碗牛肉面。 陈阿姨道：“王庆锵昨天来了，他很喜欢《盲井》，会全力运作。” “全力运作？” “他自己公司也参与版权分销，大概占25的比例，能拿奖的话，他赚的也多一点！” “他不是选片人吗？这么操作算不算违规？” 陈婧：“这算什么违规？电影能不能拿奖，除了运作，还要靠质量的…他是选片人，当然希望自己选中的电影能拿奖！” 顿了顿，陈婧接着道：“艺术电影运作得好，票房前景一点也不差，尤其是能够获得欧洲三大奖的话！日苯的市山尚三也是电影节的常客，他就专门投资制作文艺片！” 沈林点头：“这个人我知道，侯晓贤，贾章柯好像都是抱了他的大腿。” “欧洲三大电影节不仅仅是电影节，也是电影交易平台。电影节为期一周左右，除了开幕式和颁奖礼，剩下的时间其实大家都在谈生意。一部电影的版权能够卖出多少，自然和这部电影的知名度息息相关，越是知名导演和获奖电影，能够卖出的价钱就越高。” “…嗯。” “但现在上面不许投资制作地下电影…” “偷偷做也不行？” “会有罚款的，50倍，谁能受得了？” 陈婧转移话题：“对了，你介绍的王垒挺不错的！” “是吧，他是我学长…” “挺好的，我本来以为你要介绍女主角呢！” 沈林表情有点不自然：“…我介绍什么女主角？” 陈婧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两个老师吗？” “咳咳…” 靠，这么隐秘的事情，她是从哪知道的？ 没等他说话，陈婧接着道：“我们已经请了汤惟饰演女主角，她没告诉你吗？” “我这几天忙着写歌，没空外出…” “我倒不是反对你现在谈恋爱，但我觉得…” “阿姨，我没谈恋爱…” “算了，我又不是你妈，不说这个了，吃吧！” 拉面端了上来，沈林立刻低头开始吃东西… 他的饭量，一碗拉面显然不够。 …… 陈婧在打电话，语气很平静… 看到沈林一脸关心，她笑着道：“公司新接了一部电影，关于白血病…” “白血病？” “宣传抗癌…” “哦！” 就跟《盲人电影院》似的，任务片！ 插一句，《盲人电影院》是导演陆洋第一部电影，真人真事改编，故事讲的稀碎… 明明震撼人心的一个故事被编的乱七八糟，春晚小品水准。 就这还被做成关爱残疾人的电影宣传… 还拿了金鸡奖导演处女作奖，入围了最佳故事片奖！ 特殊题材特别对待嘛。 “什么时候拍？” “这个不急，等你有有时间再说！” “我？” “我们准备找个好编剧、好导演，用心拍一部，然后申报金鸡奖…” 陈婧解释道：“这种题材的电影很适合拿奖，没准能给你弄个最佳新人！” “这不是电视电影吗？” “…我们用胶片拍，争取能上院线…这你就不用管了！” 沈林忽然想到了什么：“题材是什么？关爱白血病人？” “嗯…” “那我来写剧本！” “…你哪会写…你可以试试…” 陈婧下意识拒绝，突然想到了《大唐》… 《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这个话剧算是出圈了，中戏大二学生创作，人艺收录，据说要申报奖项… 陈婧最开始不关心这些，偶然间听说作者是沈林。 这才开始了解。 第三十九章 见闻 白血病的电影… 沈林脑子里立刻想到了《星运里的错》、《送你一朵小红花》、《五尺天涯》还有…《北京童话》！ 他对《星运里的错》最有感触，因为这个片名：《hefaulursars》源自莎士比亚的《凯撒大帝》：‘hefaul，earbru，isnursars’，翻译应该是‘命运无罪，自己有责’，《hefaulursars》这个名字表示无法同意莎翁的观点：有时就是命运弄人。 皂化弄人啊！ 绝症少男与绝症少女的爱恋，生与死的瞬间幻灭，戏剧冲突感十足… 这把稳了！ 他对这几部电影可谓记忆犹新！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阵子《送你一朵小红花》上映，他为了跟某些人争辩这是一部平庸的电影，把类似电影都看了一遍… 甚至还有《北京童话》！ 嗯，大蜜蜜早期的电影，搭档严宽，那时候的大蜜蜜下颚线还是很硬朗的… 当然啦，那场辩论，他还是输了，因为对方完全不听他的，就一句‘你行你上啊！’… 好，沈林现在要上了！ 沈林琢磨了一下，还是围绕《星运里的错》改编。 甭管怎么编，这类电影形式单一，绝症少男少女的爱情故事，永远是三幕戏的结构：相识、相恋然后永别… 记忆最深的是《星运里的错》里的激情戏，女主角从小就被诊断出肺癌，常年要背着一个氧气罐子，带着软管才能呼吸，男主角则是患有骨癌被截肢的乐观少年… 这两位的床戏既有激情又有缺陷——两个人身体都有缺陷，原本充满生命力的激情戏，看得人各种心酸… 相比较一下，《送你一朵小红花》拍的太纯了… 就你站在观众的角度想一想，两位主角都是尝遍人间疾苦、随时会挂掉的癌症患者，于情于理，真的应该让他们享受到初尝禁果的人间之乐！ 你家人间之乐是在雨中表白后抱了一下？ 过家家呢？ 来段激情戏怎么了？ 《泰坦尼克号》告诉所有人：爱情越是你侬我侬，生离死别就会让人越心痛！ 对了，《星运里的错》还有最后互相写追悼词，直接变成了跨越生死的情书。 这电影整好了，没准真能撸个奖… …… 写剧本好难啊！ 尤其是这种电影剧本，就你明明已经知道剧情了，但你还是得一点一点琢磨台词… 难怪六个编剧，《唐探3》依然一坨屎… （我没跟风，我去看了，提前离场…为我两年的等待感到不值！真比不上《你好，李焕英》，连《刺杀小说家》都比它好多了！） 沈林没写过剧本，他之前是写的，勉强算小说家… 小说跟剧本是两个概念！ 《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那玩意很简单，几千字就搞定了… 而且台词少啊。 这回不一样嘛！ 怎么才能整一部投资少，还能让人觉得牛逼的剧本呢？ 大林子写了个开头，介绍了一下双方背景，然后很难下笔了… 这么说吧，剧本编写讲究留白，小说是偏化的，它从想象力和联想力上汲取营养。 它是一句台词接一句台词！ 《星运里的错》最经典的台词：男主角：“我总以为我跟别人不一样，会上报纸，会被很多人记住，但是一直到现在…” 女主角‘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为什么你总想要被那么多人记住？’ 因为男主角是那种充满幻想，觉得自己跟芸芸众生不一样的男人！ 剧本干巴巴这么写就行，但是小说则可以加很多心理描写… 总结一句话：小说可以用文字来渲染各种气氛、环境，描写各种心理活动，感情等，文字给人的想象空间很大，影视作品的剧本主要靠人物的台词和动作来呈现心理、动机和感情，需要更直观的表现。 所以，沈林写完开头… 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 “你完全可以写一本小说，然后找人改编！” 第二天，中国美术馆隔壁，人艺小剧场，沈林见到唐烨导演，说了自己的困惑，后者给了建议。 “《大唐》小说版，我也看了，写的很好，不比话剧差到哪！” 中戏有自己的出版社，全称就叫中国戏剧出版社，他们约的稿，沈林把《大唐安西最后一笔军费》扩充到了五万字，上个礼拜出版了… 首印两万册，卖的…也还可以…反正首周卖了两千多册呢！ 毕竟没什么宣传渠道… 还没跟沈林结账，但至少几万块版税是可以肯定的。 “找人改编？” “术业有专攻嘛，人嘛，不可能全才，否则，我们也没有必要设编剧职位了！” 沈林点头：“那倒是…” 唐烨：“你有认识的编剧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沈林果断摇头：“…不用了。我去找戏文系的师弟、师兄们帮个忙就行！” 唐烨：“他们…他们水平不行吧！” “您给我介绍的，肯定是我的前辈，那他能听我的吗？” 唐烨琢磨了一下，笑了笑：“确实，这帮人都觉得自己厉害…” 文人有傲骨嘛… 随便举个例子：宋金方，编剧界刘信达，没作品，还喜欢蹦跶，动不动就反抄袭，站在舆论制高点…他自己的作品呢？不管评分还是收视率，都不及格，就蛋壳那句：啥也不是！ 还是新人好使，找几个工具人，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描写… 最后整合一下，挺好。 唐烨：“你要见一见主演们嘛？” “…都有谁？” “杨力新还有濮存昕…” 沈林：“都是老师诶，你们排练，我在底下看看就行，学习一下…” “行！” …… 说实在的，沈林原本想着自己跟这帮大演员的差距… 有肯定有，但更多应该是经验或者形象方面。 自己觉得自己还可以，反正他演卢十四的时候，自己挺入戏的… 这就很了不起了，通俗来讲，体验派的要求就是：从演员到角色！ 意思就是：演员要进入角色，感受角色的喜怒哀乐，产生一种共情能力… 翻译成波叔的话：真听、真看、真感觉。 他演卢十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模仿中年男人，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中年男人，沉浸在情境中！ 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外貌上的差异，那没办法… 他就十九岁！ 但现在看了台上的杨力新老师… 就你听他说台词，那声音和语感把握，即便是喃喃低语，也能让每个字清晰传到你的耳中！ 真的就是心悦诚服… 也不是一点毛病没有… 花活太多，有点戏曲遗痕，尤其是饰演杨将军的苏民老师，就他亮相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有点拿腔作势… 第四十章 指点 这个很正常，科班演员演戏大多匠气重… 算是学院风！ 其实香港演员也要一样，你经常能看到港片港剧中角色说话时的夸张手势，这就是匠气… 只不过他们跟我们的距离很远，很多人就忽略了… 老一辈演员演了一辈子戏，早就陷于程式化了！ 就他下意识的动作，你看了，都觉得程式化… 为什么呢？ 没有生活了… 博哥也一样，特别是他最近的几部戏，明显没有惊喜，甚至觉得有点假… 尤其是那个《被光抓走的人》，那都什么破玩意？ 人类消失了一半，还踏马纠结着真爱不真爱？ 这玩意跟地球要毁灭了，我在想要不要给你发短信有什么区别？ 《上海堡垒20》… 为什么？ 地位太高，感受不到生活了呗！ 很多演员都一样，尤其是有自己一套理论的演员，有走形不走心的通病，台词节奏固定，整体表演大开大合，程序化。 当然，沈林是晚辈，他不可能提出来批评。 第一遍排练结束，他立刻热烈鼓掌！ 唐烨：“别光鼓掌，有什么建议吗？” “…我哪有什么建议，光顾着欣赏了！” “那我刚才看你一脸沉思…想什么呢？” “…我在比较自己跟杨老师的差距。” 台上的濮存晰道：“你别拘谨，有什么想法大胆说…” “唐老师，要不咱们在开头加一段旁白？” “旁白？什么旁白？” 沈林也不客气了：“满城白发兵，死不丢陌刀。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唐。有他们在，大唐就在！” “或者加一段卢十四做梦的剧情，内容我都写好了‘“头儿，你说长安远，还是太阳远？”“废话，当然太阳远。只听过有人从长安来，没听过有人从太阳来”“那为什么，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你我就是长安。”’” “还有…最后收尾时候能不能梦回一下，就是卢十四和郭长安出征时候…我们叫上尽可能多的演员，每人扛一支火把，组成我们历史书上的抗美援朝跨过鸭绿江的阵型？” 唐烨拿着本子记了一下：“还有呢？” “…我就想到这儿么多…” “行，那我整理一下，下午再重新排练！”唐烨点了点头，看了看沈林：“你好不同意来一趟，这都是专业表演艺术家，有什么问题想请教，还不抓紧机会？” 沈林赶紧上前：“杨老师，濮老师…” …… 其实最适合郭长安的是胡君，但他太忙了，《蓝宇》之后，火的不行，又是《无间道3》又是被张继忠钦点主演《天龙八部》饰演大侠乔峰… 没空来人艺排练！ 随着影视剧行业的发展，很多演员心思都飘在了外面… 也正常，搁话剧院，一个月收入很固定，一千四百多。 即便有剧场收入，也少得可怜，一场剧下来最多分你两百块钱！ 出去演戏，随便一部电视剧，一集的片酬就好几千块钱了！ 财帛动人心啊。 这种大前提下，谁还愿意待在话剧院？ 除了对表演真的热爱，还有…在话剧院有戏演！ 不是说你进了人艺，就给你排戏，剧场每年公映的剧目是固定的，年轻演员很难演上角色… 即便参演，大多数也都是配角——人艺后台门檐处，挂着一块匾，写着“戏比天大”。在人艺，要学会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寒，坐得住冷板凳。 达康书记跑了四年龙套，才有机会主演《今晚照常演出》… 耐不住寂寞的，或者有更好选择的，就走了… 这点真应该学习上海话剧院，郭景飞才毕业，直接给了《肮脏的手》男一号！ 包括徐争，也是初加入上戏，直接主演《说谎人》、《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 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不能重点培养？ 不过，即便如此，沈林也想考人艺，至少找个单位挂靠一下… …… 沈林真的在请教演技方面的知识。 他真的有很多认知障碍。 “我就是觉得有些台词好羞耻，太中二了…” “羞耻？” “琼瑶戏！” 杨力新看了看濮存晰，两人都笑了，然后杨力新道：“琼瑶剧里的感情戏，大都情节拖沓、哭哭啼啼、无事生非，不符合现实主义逻辑，你觉得自己演不了很正常，我也演不来！” 沈林点头，然后说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寒假有一部戏找我，演的是孤傲的校草，这个剧是根据日苯漫画改编的，我这个角色的台词写的那叫一个浮夸，我也知道这个剧，这个角色的性格说这种话很正常，但我就是没法接受…” “日漫风格？” “就那种…”想了想，沈林来了一句：“我们是一体的，但又各自独立，永远为正义而努力。我们是三剑客…就这种台词到处都是…我现在想想都觉得羞耻，真怕拍摄的时候笑场…” 杨力新笑了笑：“这个涉及到演员的信念感……” 濮存晰点头：“我们之前去英国，看过一场《指环王》的话剧，如此魔幻，如此脱离生活的戏，需要演员极大的信念感，有大量的脱离生活的幼稚的台词，但是从人家嘴里说出来是那么铿锵有力，感人肺腑！” “这种东西就叫演员的信念感！” “你这属于解放思想解放的不够彻底，或者你对角色没有共情！” 杨力新：“你得理解人物，梳理一下角色性格，慢慢走近他，感受他的感受，不要用自己的逻辑，要用角色、剧本的逻辑…” 濮存晰：“我看了在中传的表演，挺好的，有时候你换上戏服，状态就不一样了！” 沈林若有所思… 话说，《十八岁天空》，石延枫的装逼语录其实不算太多，跟另一个逼王武历平对比一下，明显后者更有中二之魂… 挺感谢编剧的，至少没有‘你们不要再打了’这种鬼畜剧情… 想了想，沈林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如何饰演一个距离自己很远的人物呢？” “…这个就要靠想象力了…” “我很喜欢莎士比亚，也喜欢他的《哈姆雷特》，但我自己演得时候，总觉得很难感受到人物，尤其是还得记那些绕口的台词…” 这个濮存晰最有资格回答，他接过话：“我之前演过《大将军寇流兰》…” 第四十一章 校园日常 沈林给自己的定位是演员，有机会跟大演员请教演戏经验，当然要珍惜。 也是这两位性格好，不吝赐教… 聊了一个多小时，沈林这才告辞离开。 才上车，准备回学校，接到了汤老师的电话… 约他见面，说是要当面感谢他。 她自带工具了！ 别误会，不是学习工具。 还有，也不是沈林善假于物，他一直觉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自器，能自己动手的，绝对不会假借物品，也不需要！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事关男人尊严，甭管原时空还是这个时代，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爽了吗？’ 怎奈，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东西… 啧啧，又要操劳了！ …… 汤老师不容易啊！ 79年出生，比张老师还大一岁。 老张马上就要主演《孔雀》了，汤老师还只能在《中国女足》里面跑跑龙套… 原时空也一样，被逼的没办法，04年参加了“环球小姐”选美比赛，但也只拿到了北京赛区第五名的成绩——那个比赛，冠、亚、季军各1名，以及八个单项奖，11个人拿奖，没有她的份… 插一句，那届的冠军是张蒙，就那个喜欢道歉的张蒙… 所以，《绝对隐私》找她演女主角，真的就是雪中送炭一样！ 不是出不出名的问题，关键解了燃眉之急——毕竟她现在的生活确实很难… 京城米贵，居大不易！ 总不能感谢刘菲吧，那就请他儿子吃一顿饭吧！ 女体盛りにょたいもり… 挺好… 反正沈林有点吃撑了！ 二八佳人体似酥，不削功名也削年… 庆幸的是，汤老师凌晨五点就走了，她要进组拍摄了！ 沈林躺在床上，约莫睡了两小时，然后开车回了学校… 很忙啊，写小说。 要把《星运里的错》、《北京童话》、《送你一朵小红花》糅合起来写… 名字叫就叫《北京童话》，毕竟《童话》这首歌太适合推广了… 而且一起去北京看演唱会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契机… 2002年，张雪友、刘得华在北京都有演唱会… 蹭一下刘得华演唱会的热度挺好的！ 没准还能联系到他，做一波宣传… 老刘挺乐于助人的，想必不会拒绝一次双赢的合作！ 《星运里的错》有点绕口。 《送你一朵小红花》也有值得借鉴的部分，比方说家庭负担这块——毕竟白血病的治疗费用挺贵的。 骨髓移植的收费是10万到50万不等，不是一般家境可以承受。 所以，女主的家境可以设置的好一点，男主角稍微差一点，但也不能太差，如果太差的话，估计直接就放弃治疗了。 男女主在互助会认识，一见钟情… 然后聚在一起经常聊一些人生… 第二段就用梵高写给提莫的心做开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后来，有了一切。 毕竟写了那么些年的，还是有点东西的！ 越写越顺，差不多一个星期： ‘朱珠病着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我不想这样告诉她。她在加护病房的时候，我溜了进去，在她旁边坐了十分钟左右才被发现，她的双眼紧闭，皮肤苍白，但她的手仍然温暖。指甲上涂着接近黑色的深蓝色指甲油。 我握着她的手，试图想象一个没有我们的世界，那会是个多么没有价值的世界啊！她那么美丽，你怎么看也看不厌，你不必担心她是否比你聪明，因为你很清楚她就是。她风趣而不刻薄…我真幸运能爱上她！’ 这段追悼词写完，沈林的《北京童话》也画上了句号… …… 下课，沈林喊了下王龙正：“…走，吃饭去！” “你不去图书馆？” “我东西写完了，不用去了！” “你又写小说？” “嗯…”沈林不太想谈《北京童话》，毕竟这玩意还没立项呢，转移话题：“你跟韩文文怎么样了？” 老王有点不爽：“不怎么样，见了一次面，聊天的一半内容都是你！” “…怪我过分优秀，走，我请你吃晚饭。” “你是应该好好补偿我一下…” 老王已经习惯了… 当你跟沈林这样的人做朋友的时候，就要坐好活在他阴影下的思想准备。 “过两天老谋子的《英雄》放映，去看吗？” “…看看吧，毕竟投资3000万美元呢！” 老王点了点头：“确实要看看，老谋子转战商业片，听说拍的是春秋战国时期？” “嗯，秦始皇嘛！” “他也拍秦始皇？楷哥导演不是才拍过《荆轲刺秦王》嘛？” “…我估计他俩在互相较劲！” “咱那么多历史人物，都拍秦始皇，有什么意思…” “那现在电视剧还都是辫子戏呢！” “…反正我现在不看电视剧！” “影响智商！”沈林点头，然后道：“其实要我说，还是三国有意思！” “三国？英雄辈出啊…”老王感慨一句，问他：“有机会让你演三国，你想演谁？” “你猜。” 老王想了想：“曹操？刘备？关羽…都不行，你的长相挺适合赵子龙的！” “赵子龙？” “白马银枪赵子龙，长坂坡杀他个七进七出！” 沈林摇头，神秘兮兮道：“我最想演吕布！” “…吕布？三姓家奴？”王龙正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这个人物确实有些复杂性…演起来也很过瘾…” “不是，”沈林摆了摆手：“你想哪去了？我主要觉得吕布可以骑貂蝉！” “骑…骑貂蝉？” 老王无语，直接反驳：“那董卓也骑过貂蝉啊，你怎么不想演董卓？” “形象差太多…” 已经道校门口了，沈林问他：“吃啥？拉面还是炒几个菜？” “炒菜吧！” “行…那还是老几样？” “…可以！” 才进小酒馆，就碰到了张欣亦还有李艳兵，她俩明显在等人… 第四十二章 我有个人选 “你俩干嘛？” “一起吃？” “不了，我们待会还有事…” 对方都这么说了，沈林还有王龙正闭嘴，找了个位置坐。 老王：“你猜她俩有啥事？” 沈林摇头：“不知道…你说呢？” “我猜她俩待会要去试镜！” “…有可能吧…” 沈林点好菜，看了眼张欣亦她俩的桌子，把单买了，然后才道：“我这半个月忙的跟孙子似的，班里面发生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牛懵懵、严崑去了《杨门虎将》剧组…” 《杨门虎将》，华新影视和天文化负责制作，华新影视就是《爱情宝典》的制作方，天文化不简单，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当年刘得华的助理，天文化起家，靠的就是刘得华在内地的业务。 对了，张含芸也是这家公司的签约艺人，否则，他俩怎么搭上的？ “他俩好像准备签给天文化！” 沈林点了点头：“李艳兵呢？” 即便已经同学一年多了，沈林偶尔看到李艳兵，还是有种惊艳的感觉… 真的挺漂亮的… 可惜，没混出名头！ 圈子的竞争太激烈了，没能抢到资源的人，渐渐就过气了。 男演员还能上一些综艺，制造一些笑点，重新翻红，女演员怎么办？ 相比较来看，女演员之间的竞争更加惨烈！ 胶原蛋白充裕期，就那几年… 所以，要费尽心思炒作嘛！ 王龙正回答：“不知道…她天天神经兮兮的，也不跟我们玩，我哪知道！” “…吃饭吧。” 三个菜，没喝酒。 老王一边干饭，一边提议：“待会打篮球？” “行啊，反正我也没啥事。” “昨天火箭打马刺，姚明拿了27分，真牛逼！” “那是，移动长城不是白给的！” “我现在期待第一次姚鲨对决，感觉姚明打湖人很有心得！” “…奥尼尔也不是吃素的，啥时候第一次对决？” “我看了赛程，明年1月17号！” “到时候一起看…等会，我接个电话…” …… 长得帅的人就是容易被人记住！ 当然，也不能仅仅只有皮囊，毕竟有个词叫‘苗而不秀，银样镴枪头’… 你看，古代能打仗的武士都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 健美和健壮是两个概念… 问你个问题，潘驴邓小闲，让你选，只能先选一个，你选哪个？ 肯定是驴啦！ 咳咳，扯回来，这个电话是俞妃鸿打过来的，说有个戏需要一个演员，让他过来试试… 沈林也没问什么戏，一口答应，然后看了看老王，想了想，问：“我能再带一个人嘛？” “…你先过来吧！” 挂断电话，沈林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王龙正：“走，试戏去！” “…去哪？” “有个前辈说缺个角色，让我去试试…” 王龙正：“那我就不去了…” “你有病啊，咱去试试不行吗？” “…人家找你…” “找我，你就不能去了？” 喊来服务员，结完账，直接拽着老王先回了宿舍——得换套衣服，穿着校服去试镜？ 老王话虽然有点不情愿，依然被强征跟他一起去了朝阳那边，俞妃鸿等他俩，然后直接见监制，也就是赵寳刚… 这个戏叫《风吹云动星不动》，赵寳刚担任监制，现在还在选演员阶段。 他跟侣海岩闹掰了… 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其实，从经济效益上来讲，他俩闹掰很正常，你看啊，侣海岩是海润的股东，寳刚自己有公司，鑫宝源嘛！ 前几年，《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永不瞑目》，让赵寳刚和侣海岩声名鹊起… 但是，你算账，海润其实赚的不多！ 海润自己就能做剧，没有必要再找我外人！ 所以就分开单干了嘛… 这几年呢，寳刚拍了《像雾像雨又像风》、《别了，温哥华》，效益也不差… 成立公司后，当监制，捧新人。 这部《风吹云动星不动》，就是鑫宝源独家出品的影视剧… 寳刚跟俞妃鸿的关系很铁！ 剧本才出炉，筹备阶段，寳刚就找了她，俞妃鸿最近忙得很——忙着拍戏赚钱。 所以，没空出演重要角色。 当然，她接寳刚的戏，基本都算友情客串… 她挺喜欢剧本里的银杏，算是女配角，性格很王熙凤，很作的一个女人！ 她没演过这类角色，想挑战一下，然后直接认领了。 按照剧本，她痴迷一个叫张知秋的戏子，被他骗了身子不说还倒贴了好些钱… 能让俞妃鸿赔了身子还赔了钱？ 这样的演员不好找啊！ 形象、气质，得跟俞妃鸿搭得上。 你像《乱世桃花》，俞妃鸿跟吴孟达——俞妃鸿饰演的柳絮美貌无双，因为父亲被隋炀帝杨广杀死所以一心复仇，结果刺杀失败被擒。杨广为了报复，设计让天下最美的人被天下最丑的人侮辱，于是给柳絮喂下春药，又找来吴孟哒饰演的又丑又脏的乞丐二蛋… 最后柳絮还嫁给了二蛋… 一个被侮辱被欺凌并因此毁掉一生的女人，能够对这种噩梦一般的过往毫无阴影，还能愉快地跟侮辱自己的人在一起？ 都不用女拳师出手，正常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寳刚让俞妃鸿自己挑演员，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林… 所以就给他打了电话。 …… 一路上，王龙正都在问谁给沈林打的电话，关系如何… 沈林无奈：“你管这么多干嘛？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不是，我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那倒是，于是，沈林说了：“是俞妃鸿…” 老王震惊了：“谁？俞妃鸿？你跟她怎么扯上关系的？” “就家里亲戚介绍认识的…” “…我说嘛！” “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不着急跑组，原来有门路啊！” “我有个屁门路，我估计角色也是临时找不到别人，咱俩就是去救场的！” “…你可拉倒吧…俞妃鸿诶，你跟她认识，这得少走多少路… 老王逐渐嫉妒… 深林懒得理他，到地方了，下车，敲门走进去，沈林一眼就看到了俞妃鸿，赶忙上前打招呼：“俞老师！” “…你来啦，这位是？” “这是我同学，王龙正，很优秀的青年男演员！” 正说话呢，有个男人走了过来：“来了吗？” “就他，你看看！” 沈林扭头，是…赵寳刚，身后还跟着张欣亦… 第四十三章 主角待遇2.0 看到赵寳刚，沈林挺淡定的… 毕竟他重生那会，火的都是拍电影的，赵寳刚早就是过气导演，代表作《青春斗》，合作爽姐。 礼貌性握手：“导演好…” 赵寳刚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问：“你会唱戏嘛？” 沈林摇头：“不太会，但我听戏…” “那你得学学…”没等沈林说话，他又道：“…你是中戏的？大二？” “嗯。” “那欣亦是你们同学？” “对…” 那边，俞妃鸿带着一点夸耀的语气：“怎么样？不错吧！” “确实可以！” 沈林、王龙正已经跟张欣亦聊上了… 张欣亦确实跟李艳兵一起来试镜了，尴尬的是李艳兵直接被淘汰了——她的长相偏艳丽，胸太大了！ 这是部民国苦情戏，主演是杨贡茹、李晓路… 胸大的女孩不合适！ 就这几年吧，港台演员，甭管当红还是过气，但凡北上发展，直接就是主角。 原因很简单，电视台就觉得这帮演员高贵，有他们参演，收视率高。 反正李艳兵没选上，张欣亦入选了，好像还要跟鑫宝源签约。 “咱们大三之前，不允许签约的吧！” “…你笨啊，等拍完戏，咱就大三了，对了，你俩演啥角色？” 沈林摇头：“不知道，听导演的语气，应该是个唱戏的！” 老王尴尬道“我就是陪沈林过来…” “那个…王龙正，你来一下…” 才说到这，旁边的赵寳刚忽然喊了句话… 老王有点激动地跑过去，张欣亦一把拽住他：“一定要自信，不管导演说啥，一定要自信！” “…好！” …… 是这样的，刚刚试镜，赵寳刚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说：“凭我多年导演的阅历，你做不了演员，你红不了。” 张欣亦很不服气，转身就走，越想越气，回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导演，咱们走着瞧！” 然后，赵寳刚说：“丫头，我逗你呢，咱们签约…” 沈林翻了翻白眼，这就叫pua… 你怎么不让来试镜的女演员脱光了，然后你拿尺子一个个试试深浅，太深了不要，太浅了不要… 中年油腻男！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恶趣味！ 这玩意就跟你把裤子脱了，然后有的女演员生气离开，有的直接滚下，有什么区别？ 事后，都能用一句‘我是在考验你’解释… 当然，沈林肯定不能这么说，他顺着张欣亦的话：“哇，你可真勇敢！” 张欣亦摆手：“没有，我也被气急了…不过那个副导演说被气走、气哭好多人了，还说我是第一个敢跟导演说走着瞧的人…” “所以说你厉害嘛！” 张欣亦笑得很更开心，然后想起了什么：“诶，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试镜啊！” “算是不是张铎跟你说的？” “张铎？” “他拿下了男三号，跟杨贡茹演情侣…然后跟我还有李艳兵说了有这个戏，让我们过来试镜…” “这家伙…” 沈林才要吐槽一句，突然想到自己也没把《十八岁的天空》公开呀… 半斤八两！ 像中戏这种娱乐圈预备役的地方，就算是同窗，小团体也是一个赛一个。 谁跟谁关系好，谁跟谁玩不到一块… 再正常不过了！ 张铎跟沈林就不怎么没说话，人家凭什么要告诉你？ “沈林，你来一下！” “好的！” 俞老师喊他… …… “明年开机…导演，我跟老王寒假要去上海拍戏…” “寒假？那没事，我们这个戏大概四月开机…” “那没问题了…” 赵寳刚看了看他，问道：“你要不要试试胡章文？” 沈林有点为难：“…导演，我没看过剧本…” 胡章文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这样，我给你说个戏…” 俞妃鸿忽然开口：“你就别跟我抢人了，我还想推荐他演另一部戏呢！” 赵寳刚很惊讶：“什么戏？” 俞妃鸿看了眼沈林，然后才道：“徐克准备拍一部电影，顺便监制一部电视剧…我觉得有个角色挺适合他的！” “你跟他什么关系，对他这么好？” “别瞎想，我跟他妈妈关系不错！” “行，那我就不跟你抢人了！” 这两人说话，完全没有避开沈林的意思… 大林子先是有点小激动，徐克导演诶！ 然后听到了俞妃鸿提到了他妈妈… 卧槽，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刘菲，你也太过分了，有陈阿姨还不够？ …… 角色定下了… 老王也拿到了大配角，热血青年顾雄汉，出场八集左右！ 沈林的角色叫张知秋，唱戏的。 出场三集… 人设：小白脸，骗财骗色，害的俞妃鸿的角色自杀，尤二姐的死法，简称土豪死法… 王龙正整个人有点迷茫，跟着沈林往外走，俞老师叮嘱沈林：“你回去多听听京剧《贵妃醉酒》，最好找个老师学学手势之类的东西！” “嗯…” “还有，最好做一些武术培训！” “这个您放心，我之前是跳舞的。” “…今天的事，你别告诉你妈。” “俞老师，您怎么跟我妈妈认识的？” “…她来看房子，我跟她聊了几次。”俞妃鸿不想聊太多：“你先回去吧！” “那…谢谢俞老师了。” “等一下！” 张欣亦拿着剧本，朝这边跑过来… “你也回学校？” “当然…俞老师…” 张欣亦很有礼貌跟俞妃鸿打了声招呼，然后钻上车… “那我先走了…” 俞妃鸿转身回了屋子。 沈林想到了刚才俞老师说的徐克的戏… 很想问问。 还是算了，等回去再打电话吧！ 发动他的二手捷达，车子往前窜了一阶，然后熄火了… 司机沈林熟练扭头：“老王，下去推一把！” “你这破车，什么时候才能换？” 骂骂咧咧几句，王龙正下车，推着车屁股，约莫推了两米，车子重新打着火：“好了，快上来…” “…有的坐就不错了！” 叽叽歪歪那么多… “大哥，我求你了，能不能换一辆车？” “这不是没钱嘛，再说了，我还是大学生呢，得发扬艰苦朴素的习俗…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是三年嘛！” “你少扯这些…等我拍完《十八岁的天空》拿到片酬，高低整一辆不熄火的车！” “你那点片酬够买啥的？” 张欣亦忽然问：“什么《十八岁天空》？” 第四十四章 被安排 “是一部校园偶像剧…” “台湾那边拍的？” “差不多，制作班底应该是台湾人…” 张欣亦不说话了… 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憋不住问了：“那你是男一号嘛？” 沈林看了她一眼，然后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十八岁的天空》，策划人是蔡清珠，也是保健锋的经纪人！ 从一开始，这个剧就是为了捧红保健锋才做的… “进组之后，你老实点，别跳，跟着我就行！” 王龙正有点委屈：“我很老实的…” 沈林转移话题：“…这个《风吹云动星不动》剧本咋样？有原著吗？” 张欣亦：“不知道，我刚大概看了一下，民国剧，通过一个家族的兴衰反映时代吧…” 王龙正问：“《雷雨》？” “有点那个意思…” 沈林随口说了一句：“该不会又是男主角爱上女主角，然后发现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这种吧？” “…你怎么知道？” “…真的？” “嗯，主线剧情好像就是这样…” “怪不得我没听说过！” “什么？” “没事…” …… 《风吹云动星不动》，是有原著的，而且是很少见的电视剧剧本比原著好很多的例子。 原著就是一闹剧，着眼于爱恨情仇，纠葛不清，剧中人物除了复仇就是复仇… 而电视剧却没有于此，更多的展现了人性的美好与民族大义，爱轻易的战胜了恨，虽然有些不太现实，但至少让人更加相信真爱、相信人性的美好，至少它传递给人积极的思想… 没用，上限、下限都很低… 播出时间是05年，那年电视剧大年，《亮剑》、《汉武大帝》、《宝莲灯》、《大宋提刑官》、《八大豪侠》、《天下第一》都上了… 这个剧明显参考了《像雾像雨又像风》还有《似水年华》… 就感觉在这帮人眼里，民国就是换个环境谈恋爱，顺便夹杂一些民族大义… 至于恋爱的桥段，越狗血越好！ 可惜，这几年已经有了狗血集大成的作品《情深深雨蒙蒙》… 《风吹云动星不动》的大招，男主角爱上杀父仇人的女儿，就这种虐恋剧情，早就出现好几百次了… 谈不上新鲜！ 想要新鲜感，真不如借鉴韩剧，女主角是男主角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而且发现的时候，女主角已经怀孕了！ 狗血程度+1！ 难怪沈林没听过这个剧… 其实，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风吹云动星不动》还不错，狗血桥段虽然不少，但是一点也不雷人，重要的是尺度挺大的，大少奶奶跟仆人偷情，三少奶奶也就是俞妃鸿的角色跟戏子偷情，拍的都让人心痒痒… 主题也是批判封建礼教… 要是再晚几年或者早几年播出，效果肯定不一样… …… 一辆红色的轿车兜兜转转，驶过繁华的京城，穿梭在高楼大厦间，在朝阳咖啡厅门口停下来。 熄火，刘菲和陈婧一起下车，后者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俞妃鸿已经在角落位置等她俩了… 三人见面，先是一阵寒暄，俞老师直接说了：“寳刚有个戏，我介绍了大林子！” “…重要角色吗？” 俞妃鸿摇头：“这个剧，我不喜欢，还是等徐克的戏吧，到时候我尽量帮他争取一个重要角色！” 陈婧：“《七剑下天山》我看了原著，没有一个角色是我喜欢的，除了凌未风这个角色称得上有血有肉…” “看看编剧怎么改吧…” 俞妃鸿：“让寳刚认识一下他，挺好的，寳刚捧人有一手的！” “那要把经纪合约签给鑫宝源吗？” “没必要…” 陈婧把文件袋打开，拿出一沓纸：“…这是他写的小说《北京童话》，你看看！” 俞妃鸿：“就你们说的关于白血病主题的作品？” “嗯…” “他还写了首主题曲，叫《童话》，我觉得蛮贴合这个戏的…” 俞妃鸿接过《北京童话》，翻开看了一下，开篇作者，也就是沈林引用了莎士比亚《凯撒大帝》：hefaul，earbru，isnursars，但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造化弄人，hefaulisursar，bunurseles！ 一下子就让她感兴趣了，往后翻看… 刘菲在跟陈婧交流：“其实，这几年做电视剧明显要比做电影赚得多…” “…我知道，所以，做几部电视电影，然后再做电视剧！” “你想好题材了嘛？” “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 “我要是有建议，还问你？” 陈婧翻了翻白眼：“服了你了！” 看了眼正在阅读的俞妃鸿，陈婧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刘菲：“…你听过你儿子唱歌吗？” “听过！” “怎么样？” 刘菲一脸骄傲，当然，语气很客观地回答：“还行吧，当时想送他去音乐学院的，但他更想去中戏…” “…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我觉得咱可以先让他发一张唱片…” “你有渠道嘛？我是说宣传渠道！” “我没有，但我可以介绍几个人给他啊！” “对对对，你认识的人多…” …… 话分两头，同一时间的沈林在跟王龙正看电影。 《英雄》！ 阿谋的电影，沈林当然已经看过《英雄》，原时空，作为阿谋的舔狗，他写过好几篇《英雄》的影评… 当然啦，没在电影院看过… 买票的时候，沈林感慨一句：电影票真贵！ 一张65块钱，即便是学生价，也要40块… 什么概念呢？ 沈林他们一顿饭，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也才三十几块钱… “半小时后才开演呢，陪我去逛逛书店，我得买本书！” 王龙正：“什么书？” “《七剑下天山》？” “你还看武侠小说？” “突然感兴趣不行吗？” 随便找了个借口，两人到了旁边的新华书店。 沈林挺喜欢逛书店的， 他跟绝大多数人去书店的原因一致，只为看书，绝不买书！ 现在有的书别看厚厚几百页，但字数却并不多，每个字都被撑得方圆一厘米大，字距更是被拉得放一个手指盖不住一个字，两个字天各一方，看一页不过是扫一眼。 原时空，他是在高一才知道书店的妙用，当时是同班同学带他去的，眼神示意让他拿起《人体艺术》… 看得才16岁的大金毛直咽口水！ 后来开始白嫖《收获》，里面绝大多数小说，女主人公一路从第一章作爱作到最后一章，乐此不疲。 大肆描写母子什么的，还注明是纪实！ 当然，更牛逼的是希腊神话，赫西俄德的《神谱》里天神乌拉诺斯肥水不流外人田，娶自己老母盖亚为妻，物尽其用，生得六男六女，也就是泰坦十二神… 每次都看得邦邦硬… 进了书店，老王直奔纪实，沈林则去了武侠小说书柜，才找到梁羽生，手机响了，是陈婧，让他赶紧来咖啡店… 麻蛋，电影看不成了！ 第四十五章 毕晓世 “你要走？电影不看啦？” “…临时有事嘛，真憋屈，才买的电影票！” 沈林也有点不爽，还想着第一时间在电影院欣赏一下《英雄》呢！ 王龙正：“电影票给我吧！” 沈林掏出电影票，递给他，随口问了句：“…你要干嘛？” “你都不看了，我还不能找个人陪我看电影啊！” “你带身份证了吗？” “看电影还要身份证？” “…你都对不起你这个姓！” 沈林愤愤离开，当然，没忘记结账… …… 陈婧约了毕晓世… 之前跟俞妃鸿见面，主要想让她介绍一个合适的导演。 俞妃鸿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次，则是介绍沈林加盟北京海蝶… 毕晓世就是北京海蝶的负责人。 他是大陆很有名的音乐制作人，注意，他是内地音乐制作人，而且发迹于广州… 最开始也混体制，担任广州交响乐团的指挥演出及录音工作。 后来给很多歌手写歌，岗岗的《让我轻轻告诉你》，辣音的《山沟沟》等… 去年加盟海蝶音乐，任职北京海蝶总经理。 海蝶总部在新加坡，19八6年成立，但直到2000年才正式进军台湾，2002年才正式进军中国大陆。 毕晓世出任北京海蝶总经理，大致定位相当于一个中转站，用来输出海蝶总部签约的歌手，比方说阿杜、林骏杰之类的… 毕晓世肯定想签几个能打的歌手，原时空，他第一个签约的是金沙。 陈婧为什么约毕晓世？ 其实北京有很多音乐公司，她跟高小松也认识，完全可以介绍沈林加盟麦田音乐… 但她了解高小松，也了解沈林，根本不是一类人！ 而且沈林的工作重心肯定是影视，音乐，玩玩还行，不可能成为主业！ 所以，还是签给毕晓世吧！ 这个人很好说话… 最主要，海蝶的渠道很广阔， 两岸五地都有自己的人脉，可以很好地推广沈林… 否则，完全可以自己成立一个音乐部门，专门给大林子唱歌玩！ 刘菲为什么要转行做影视投资？ 就是为了自己儿子嘛！ 那为了大林子路走得很顺，当然要尽可能的推广他… 陈婧把沈林的几首歌拿给毕晓世，后者大概听了一下，眼睛一亮：“这家伙很有才华啊！”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介绍给你！” “几首歌都能做主打！” 毕晓世赞不绝口… 肯定的，《被风吹过的夏天》、《夏天的风》、《最后一个夏天》、《倔强》还有《童话》… 每一首歌都是精品！ “这首《被风吹过的夏天》很明显是合唱歌曲…”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写给剧方的！” “这几首都是？” “《童话》不是，《童话》是写给一个电影的！” 毕晓世点头，然后问：“形象怎么样？” 陈婧拿出照片：“给你，他的照片！” “哇，这么年轻…这…这就是巨星苗子，只要他不是五音不全，我有把握把他做成巨星！” 毕晓世激动了：“这长相，太适合打造青少年偶像了！” 陈婧摆了摆手：“…你等他来了，亲自跟他谈！” 然后，毕晓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 “海蝶音乐？” 沈林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海蝶，许嵩、薛芝谦的经纪公司。 他更知道海蝶有点坑——海蝶有个传统习俗，要跟海蝶签约，必须要跟海蝶的子公司大石音乐签约，大石音乐定位是保障词曲创作人利益，但大石的版税剥削可是高到令人发指的50还要扣税的程度… 当然，人家确实保障了音乐人的权益。 毕晓世以为沈林没听过海蝶，赶紧介绍：“我们海蝶总部在新加坡…阿杜你知道吧…我为很多艺人制作过专辑，你身上有那种味道，怎么说呢，通俗点讲就是帅气、有艺术感觉，最重要的是清新自然，这样的气质很少见…” 沈林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想做专业的歌手，我写歌单纯是为了影视剧推广…” 毕晓世看了看陈婧，后者摆了摆手，问沈林：“大林子，这些歌是你唱吗？” 沈林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我写的歌，当然我自己唱！” “你自己怎么推广？” “我…我可以发在网上啊，而且影视剧也可以出原声带啊！” “太浪费了…” “不是浪不浪费的问题，”沈林看了看毕晓世，想了想，还是说了：“我觉得音乐市场看得见的萎靡，盗版还有互联网的冲击，以后做音乐，越来越不靠发唱片赚钱，而是靠走穴跑行程敛金。我可不想被公司逼着撅起屁股，马不停蹄的撵行程。” 毕晓世听到这，反而很不以为然：“你想多了，看好你归看好你，但不管怎样，说一千道一万，你也只是个新人而已!” 呃，也对，人家是专门做音乐的，沈林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听过的歌都没到人家一半——人家每天小样都不知道得听多少首。 “那…” 毕晓世：“这样吧，明天你来一下公司，咱们先录歌…” 沈林有点疑惑：“明天…就录歌？” 合约还没谈呢… 毕晓世换了话题：“我听你陈阿姨说了，你把歌曲小样寄给了马兆骏？” “…嗯，他是我要出演那部剧的音乐总监…” “所以说你做事情不够稳重，人家要是看上你的歌，但不让你唱呢？” “不会吧，我好歹也是那部剧的男二号，颜值担当…” “什么值？” 沈林解释：“颜值，就是长相…” 毕晓世：“…那有什么用，你是个新人，台湾音乐圈欺负新人那是传统，就对外说是他自己的作品，好点的，给你几个钱，不好的，直接踢开你…你能怎么办？” 沈林看了看陈婧，后者点头，他道：“…好，那我明天去一下海蝶…” “这是我电话，到了就打我电话…你这几首小样我带走了，太简单了点，我回去重新编个曲…” 毕晓世喝完咖啡，起身离开，估计要回去大干一场… 陈婧看了看沈林带着的《七剑下天山》：“这是俞妃鸿推荐你的戏？” “嗯，俞老师建议我看看原著…” “没用，我听说徐克已经找了张志成，准备大幅度改编…” 第四十六章 陪学妹体验生活 《七剑下天山》，也是悲催货色。 2006年播出，沦为陪衬… 不是它不能打，而是对手太能打！ 那年古装电视剧有《神雕侠侣》、《武林外传》、《乔家大院》、《天外飞仙》、《封神榜凤鸣岐山》、《薛仁贵传奇》… 这是电视剧。 电影，更惨！ 投入资金高达14亿，徐克的电影工作室制作，每个细节都要求尽善尽美。 2005年暑期上映后却票房疲软，最终仅收获八3453万元票房，除去分成，保守估计投资方亏损1亿。 沈林看过《七剑》，记忆最深的就是韩国女星金素妍的那句台词：过了天山，就是鸭绿江… ？？？ 天山不是在xj嘛？ 那是天山，不是长白山！ 地理白痴！ 沈林再怎么大胆，也想不到俞妃鸿想帮他争取电影里的角色！ “…我就看看角色，大概了解一下剧情！” “你看了也没用，《东方不败》你能看出《笑傲江湖》改编的影子吗？” “…能看到一点啊，孤独九剑、任盈盈都是原著里的…” 陈婧无语，看了眼翻书的沈林：“你看吧！” “我回去再看…对了，陈姨，您认不认识唱京剧的，最好是梅派，我想学一点姿态，有个戏要演唱戏的！” “这个简单，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师，你跟着学。” “嗯…” 沈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听到陈婧问：“你觉得《北京童话》那个戏找谁做导演好？” “不知道，但我觉得最好找个女性导演，心思细腻一点…” “我也这么想…”陈婧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跑俞妃鸿会推荐谁。” “俞老师？” “前天，我跟你妈一起去见她了，她挺喜欢《北京童话》的！” “那就让她当导演呗！” “她？” 沈林随口回答：“俞老师一直在学习导演相关知识，为了《银杏银杏》…对了，你跟我妈怎么认识俞老师的？” “她当导演…也不是不可以，她在圈子里混了快十年了，有自己的人脉、渠道…没准能把《北京童话》做成院线电影，说实话，我也觉得《北京童话》这么好的剧本只拍成电视电影有点浪费了…你这主意不错，我回去找你妈商量一下…” 说着话，陈婧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猛地想到了面前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问：“你刚刚问什么？” 沈林愣了好几秒：“没事，您走吧…” 靠，总算知道您为啥离婚了！ …… 《七剑下天山》，真的很难读进去… 一会出现一个人物，沈林看了都快三章了，愣是不知道谁是主角。 《倚天屠龙记》前三章虽然也没有张无忌，咋看第一章还以为主角是张君宝，但金庸笔锋一转‘…一番大笑，竟笑出了一位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和九阳真经中所载的内功相发明，创出了辉映后世、照耀千古的武当一派武功。后来北游宝鸣，见到三峰挺秀，卓立云海，于武学又有所悟，乃自号三丰，那便是中国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张三丰。’ 看得人心旷神怡！ 《七剑下天山》太平了… 梁羽生也不管读者受得了受不了，一通输出，各种名字… 心累，完全看不进去… 沈林合上书，干脆离开宿舍。 给老王打了通电话，他没接… 估计应该在用用得着身份证的地方放肆冲击或者埋头苦干呢！ 挺好，沈林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快慰… 去哪呢？ 要不，去网吧撸两把s？ 正想着呢，手机响了，是唐妍，沈林接通：“喂，准备去酒吧体验生活？” “你们老师有病吧？” “…我陪你去吧！” 她要写观察日记，准备去酒吧… 沈林无语，酒吧这种地方，他都不去，你一个小姑娘去写什么观察日记？ 唐妍穿的很清凉——相比较穿了厚厚的羽绒服的沈林… 呢子大衣加牛仔裤。 毕竟已经是冬天了！ 见了面，沈林直接问：“你们老师真让你们去酒吧写观察日记？” 唐妍赶紧解释：“没有，他让我们多观察观察青年男女的日常生活…” “所以，你就去酒吧？” “我没去过酒吧…” “…你赢了，走，我开车带你去！” 又是那辆蓝色的二手捷达，啧啧，这破车，承载了沈林所有的故事！ …… “学长，酒吧真的很乱吗？” 沈林摇头：“怎么可能，也就是音乐有点大，很吵人罢了！” 突然想到原时空抱着向往的心态进了酒吧，然后…喝了几杯酒乖乖滚了出来。 什么很乱，酒吧里的女的随便摸，随便就能找个一夜青对象… 都尼玛扯淡！ 那天晚上，唯一的收获，听了三小时歌，耳膜都被吵的有点疼… 唐妍问他：“学长，你之前去过酒吧吗？” “去过几次，当时想找个酒吧卖唱…就是做驻唱歌手，积累经验…” “然后呢？” “然后，没成呗…” 这个主要是刘菲不允许，还有大一禁止学生晚归… 唐妍看了看开车的沈林，然后问：“学长，听说你们开始拍戏了？” “嗯，中戏管的虽然很严，但有剧组来找，剧本不错，团队也还可以，老师会放人的，但不能太耽误课程，最好利用寒暑假…” “这样啊…” 唐妍闭嘴，沈林问她：“怎么了？想拍戏？” “嗯…” “不用急，你考了中戏，有一辈子的时间做演员…”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做演员…” “我不是说了嘛，你很出色…”想了想，他又道：“这样吧，我放寒假会去上海拍戏，你到时候去找我探班，我向导演推荐一下，争取让你演个角色…” “真的吗？” “…骗你干嘛？不过，不太可能是重要角色，重要角色估计已经选好演员了！” “能演戏，我就很满足了…”唐妍鼓起勇气，靠近沈林耳朵：“谢谢学长！” 沈林整个身体麻了一下，好容易重新控制车辆，忍不住骂了她一句：“你想死吗？我在开车！” “对不起…” “没事，我第一次演戏…也挺激动的…” 激动个屁，他第一次演戏，都不知道咋地，直接就过了… “学长，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沈林舔了舔嘴唇：“我还指望你将来红了，能拉我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