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弃妇有点田》 001章垂死前的逆袭 南倾二年。 随着轰隆一声,雷电闪过天际,掠过栖身山脚之下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叫作柳叶村,听到雷声后,村里的人们纷纷关上了门窗,闭户在家。 然而,一个黑影却在风雨雷霆的掩饰之下,悄悄地推开了宋家老院的暗屋小门。 嘎吱…… 随着门儿打开,黑影停在了床前,向躺在床上一奄奄一息的可怜少女伸出了罪恶之手。 “唔……”少女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喉咙透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强烈的求生欲令少女倏然睁开了双眼,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闪过亿万星辰。 她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世界和眼前的人。 这是一间简陋破旧的古屋古木床,还有一个满脸干皮,衣着古装布衣,目露凶光的老太太。而此时,老太太一双干枯如柴的爪手正死死的扼着少女的喉咙。 少女脑海里还不及细想,努力挣扎。 “放开我……” “乔以柔,你可别怪我狠心,是你自个儿要寻死,老身现在不过是成全你罢了。”老太太阴阴一笑,加重了力度。 少女被扼得快要窒息,脑海迅速吸收了眼前的信息。 老太太是谁?她为什么要加害自己?等等,她刚刚好像喊自己乔以柔! 脑海中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一个被老宋家透支十几年青春的童养媳。在丈夫考上秀才勾搭上刘家千金,便被弃之蔽履。其婆婆老秦氏为了给儿子扫清障碍,便使出一招毒计,找人爬上了乔以柔的床,上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在视贞操为生命的封建社会,乔以柔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所以她便寻湖自尽,以此了结清苦凄凉的一生。却不曾想被当地的一个名渔夫救起没死成,腔里吊着一口气。这才送回来,就被老秦氏痛下杀手。这对母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我不想死……你放开!”乔以柔踢了一下床铺,努力挣扎。 “呵呵呵……你的存在只会阻碍我儿普元的大好前程。你现在就是不想死也必须给我死。”说罢,老秦氏加重了力道。 “休书……”断气前一刻,乔以柔虚弱地闷出了两个字。 “休书?”老秦氏听到“休书”后,便停止了动作。但是眼中的杀意不减。 不行,眼下事情已经做了一半,绝不能节外生枝。 正当老秦氏犹豫时,乔以柔勉强才缓和了一口气,呼哧哧道:“老婆婆……杀人要尝命……咱犯不住冒这个险。你给我一张休书,咱们从此各不相干。” “此话当真?”老秦氏心动了。毕竟杀人实在太冒险了。之前小浪蹄子死活不肯和离,说是生生世世都要赖在老宋家。所以才痛下杀手。但眼下她既然同意了,那这件事情也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真。” 见乔以柔点头,老秦氏这才松开了手。 终于脱险,乔以柔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阿娘,小浪货死透没有。”一个年纪不过十九,身材丰腴的女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嘘。”老秦氏将妇人挡在外头,小声嘀咕道,“小浪蹄子答应和离。预防有变,大丫你在外头给我看着。” “是,阿娘。”大丫谨慎地点了头,退了出去。 乔以柔趁她们出去的时间,手忙脚乱的从鬓上取下了一个簪子,藏于袖口。 刚好,这时老秦氏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走进了屋。 乔以柔长吁了一口气,故自镇定道:“老婆婆,休书可备好?” “急什么,你我又不识字,休书需要找人代写。” 乔以柔眼珠一转,不动声色道:“那咱们就找族长吧。” “为什么找他。”老秦氏目光阴寒,多了一个心眼。 这小妮子一觉醒来,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她不得不防。 “老婆婆像和离这种大事,咱们找族长做个见证,这才叫作明正言顺不是么?” “原来如此。”老秦氏颇为赞成的点了点头。 小贱蹄子提出的这事儿可以说对老宋家有益无害,老秦氏没有理由反对。 唯恐乔以柔中途有变,所以老秦氏这一路跑得格外勤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族长请到了家里,顺带吸引了村里一些吃瓜的乡里相亲。 “咳,休书写好了。”族长起草好了休书,甩手空干后,便晾在了众人眼前。 “要不我就给……大伙儿念念?” “族长,您甭客气。念便是。”老秦氏脸上推着笑道。 “咳。”族长轻咳一声,起了个调念道起来:“老宋家童养媳乔以柔,在丈夫远出期间做了不守妇道之事。本族念乔以柔身在老宋家勤勤恳恳持家,照顾丈夫一家老小,免去重罚。从此她与老宋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一家。”族长发完话后,底下一片肃静。 “当事人若没有异意,可以签字了。” “乔以柔,有异意否?”见当事者不出声,族长戳胡提醒道。 乔以柔默了个眼,举手道:“有。” 002章唇口相争 老秦氏顿时炸了个眼:“小浪蹄子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说完后,老秦氏才意识气氛不对,赶紧紧捂实了嘴。 “咳。”族长抬起个头,声音严骇响亮道:“老宋家的,你可以等她说完再开腔。” “……好,好。我就想看看这小浪蹄子能翻起什么浪来。”说完,老秦氏狠狠的剜了乔以柔一眼。 “族长。”乔以柔咬了下拇指,眼珠有些涣散,显得更加敦实:“和离这事儿其实也简单,前提是老婆婆给够例钱。” “例钱?”老秦氏听到这里,一双眼珠子鼓起,上嘴唇瓣和下嘴唇瓣开始打架。 相比乔以柔,神色却显得异常平静:“对,就是例钱。” 老秦氏眼袋颤了颤,呛声道,“凭凭什么给例钱!” “就凭我为老宋家做牛做马十三年。” 听到这里,老秦氏这会儿不急了,阴里陪着笑:“乔以柔,我看你的如意算盘莫不是打错了。你是我们花钱买来的童养媳。这在外头,我就是把你转手卖了,你乔以柔也不能吱半声。” “呵。”乔以柔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抹璀璨星辰。 老秦氏双手一颤,这才意识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小贱蹄子一觉醒来后心眼多,防不胜防。 “众所周知,眼下由于种种原因,本人即将结束这段童媳契关系,也就是说咱们就之间没有情份。 所以你儿子若要休我,就只能依照本地雇用童工的费用标准来结束这层媳契关系。这算起来一天半文,一个月就十五文钱。一年就一百八十文,我乔以柔入住老宋家整整十三年有余,算起来也就是两千三百四十文。” “两…两千三百四十文?”老秦氏的干裂嘴角直抽抽。 小贱蹄子是参加了茶楼当铺速成班吗,算术突然变得这般利索。 老秦氏眯了个眼,阴阴一笑:“呵呵,小贱蹄子,你还想找我算帐?我且问你,你在老宋家这白吃白喝了十几年,就这笔帐少说也够你乔以柔喝一壶的吧?” 乔以柔歪了个脑袋瓜子,幽幽道:“想必大家伙儿都知道,在这十五年里我就如一个下人般勤勤恳恳伺候着宋家的一家老小。 我手里边这不止要做家务还要田耕和烫饼。敢问大伙儿一句,我吃着自个儿做的食,用着自个儿挣个钱,怎么就成了白吃白喝十几年略?”说到这里,乔以柔两手一摊,这一双与年纪格外不符的黑皮老手显得格外刺眼。 “……” 这回,老秦氏没敢吱声。 见证了一切的乡里相亲。沉默间,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族长,您说话真的算数么……”乔以柔瑟瑟发抖,有意无意的抖出了两筒袖管里触目惊心的鞭痕。族长瞧见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宋家虐待童养媳的事情早就远声在外。看得出乔以柔也是个苦命人。 “咳,闹了这么久,依我看这件事情也该是时候有个了结了。”沉默了许久的族长终于开口。 “嘤嘤嘤,族长,我作为一名弃妇,我要求的真的不多。”乔以柔抖了抖手里的脏帕子抹抹眼角,情绪实分不平,双瞳含水,颤颤黯然,吧啦了小嘴软软道,“实在不行,用房屋抵押也成。” “小贱蹄子,你想得倒是挺美!咱就一个破院子,给你了我们住啥?”老秦氏气不打一处来。暗恨着,小贱人野心不小,竟然惦记老宋家的房产。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把小蹄子扼死在床! 乔以柔抖了一下帕子,两眼一红,软软糯糯开口:“族长,您看我就一个弃妇。身无分文。离开宋家,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去哪儿?我还有活路么。要不,您收留我?” 族长吓了一跳,赶忙甩祸:“老宋家的……我记得十里坡你家不是还闲置着一个茅屋么。反正空着也是荒废,赶紧给人安排一下。这事儿便算了了。” “族长……”老秦氏已经骑虎难下,索性便咬咬牙豁出去了:“得得,乔以柔,今个儿既然是族长开腔了,我就给卖族长一个面子。”说罢,老秦氏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阵旧发锈的钥匙,哐叮叮地扔在了脚下。 “赶紧的签字画押滚蛋。” 003做饭的人呢 “一言为定!”乔以柔心里暗乐,她唱的这出戏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作为一名专业的农科院研究生,她深知,不管你到那儿,房屋土地才是革命的本钱。 如果没记错,茅屋外围的那块地先前乔以柔就在那儿种满了红薯。就等着冬天大丰收了。先不说远的,近的多少也可以解决眼下的粮食问题。 “好了,字据已经立好。”族长沾墨漂亮地写了一手好字,随即递给婆媳俩各自签了字画了押。这件事情终于了了。 老秦氏随即阴阳怪气地喊高了大嗓门:“大伙儿都瞧好了啊。我老宋家自今日起与她乔以柔从此不在有任何的瓜葛。 但是我老宋家却不曾亏待于她。该给的房和地,一样都不少!” 见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族长抹了抹汗,暗松了一口气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大伙都散了吧。” “从今往后,以柔不在,老婆婆您请多多保重。”乔以柔嘴上柔柔的应了句,见对方没搭理。也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拿了钥匙、休书和房屋字据不动声色地回了自己的房屋。 进屋后,乔以柔左右翻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是几件粗布衣衫和针线活儿。乔以柔将东西三下五除一的打包好,扛着包袱出了老宋家大门。 雨过天晴,脚下泥巴混战,却阻挡不了乔以柔前进的步伐。 吱,吱,吱…… 一路上,鸟儿在耳边鸣叫, 天边挂起了一道彩虹,给贫瘠的山丘渲染了一层绚丽的色彩。 乔以柔循着旧主的记忆,一路小跑,很快找到了十里坡。 说来也是不巧。 茅屋的对面山头,竟然住了一个猪肉郎。 远远站着,便听到一声杀猪的嚎叫。 声音太过凄惨,刚上山的乔以柔着实被吓了一跳。 确认对面有屋有人有烟后,乔以柔便收回眼,没再搭理。只是自顾自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嘴唇微微扬起。 “乔以柔,从今天起,你现在也有房有地的人了。” 然,村里的人,待乔以柔离开村子后,都暗暗的替她掐了一把汗。 十里坡那个地方四处荒凉,小茅屋又年久失修。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 并且,传闻十里坡一带夜里常有野兽大虫出没,喜欢叨孩子。 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只怕挨不了几天就要玩蛋。 “要我说吧老秦氏这一狠招,用得实在是妙啊。” “是啊。表面看似乔丫头字面上占了上峰,实则吃了大亏啊。” 正当众人纷纷叹息之时。 乔以柔早已经将茅屋重新整修了一番,并且用简单的竹签做陷井,准备抓几只野味来填饱肚子。 但是,因为本地地势贫瘠,野味儿不是很多,好在有一只不走运跑来偷番薯的竹鼠刚好被捉到。把可怜的小东西宰杀扒皮后,洒上一层自带盐分的岩石沫现烤,那香喷喷的味道早就馋哭了隔壁村的小孩。就连对面杀猪郎也不另外,悄悄地放下刀子,暗咽了一记口水…… 然,已是晌午,老宋头家里的人却依旧空着肚子。 这平日里做饭做菜的活儿都不用吩咐,饼和面附带两菜一汤早已上桌。这多要归功于勤劳能干的乔以柔。但眼下不一样了,童养媳被撵走了。 直到吃饭的点儿,老秦氏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更可怕的是,出门做工的老宋头提早返屋了。 “老太婆,我回来了。”老宋隔院丢了下锄头,简简单的洗了手,上桌后,发现桌上空空如也。原本因为操劳憋的火气因为饭菜迟迟未上桌,腾腾上涨。 “饭呢。” 正在厨房忙着生火的老秦氏听声不禁打了个抖。平日里老宋脾气不上,特别是喝酒后,那暴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今天赶工回来,指不定又要“轰炸”一番。 “老太婆。”老宋加大了声量。 “来来了!”老秦氏好久不做家务,都忘记了该做什么。光是生个火,就搞得灰头土脸。想起做包子馒头时,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发面的材料。 老宋一言不发地冲进了厨房,原本以为可以找点吃的。但是打开锅盖,除了一瓢子过夜水外,再无其他。 “饭呢?” “还,还在做……”老秦氏强装镇定地和着面,但是手上稀泥般的和面技术,直接出卖了她。 “做饭的人呢?”冷不丁的老宋头这才发现了问题。 004农妇有好手 平日里,做饭的事情都落乔以柔头上。今天饭做迟不说,老太婆还亲自上阵。这里边,只怕有文章。 “休了。”老秦氏原本以为儿子跟老宋头打过招呼,所以便自作主张的休掉了乔以柔。因为平日里家务事,老宋头就算知道,也不会过问太多。 “休了?人做饭做得好好的,你休了她作什?”老宋头平时不问家务事。但不代表,他没有发言权。乔以柔平日里为人本本分分,并无大错。这老太婆突然说休了,他一时之间,心头不免有些窝火。 “孩子他爹,休她是咱普元的主意。难道咱孩子没有跟你提过么。” “说什么说。我出去赶工连续几天,家里的事情不是一直都由你操持。 你这个做娘的就由着儿子这样胡来?走出家门你就不怕被大家戳脊梁骨啊。”老宋提起了烟斗,走到老秦氏身边。 老秦氏顿时吓得没招,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脱盘而出:“孩子他爹你只管放心,咱们也没有亏待她,当着族长的面,连着送了十里坡那屋。” “还连着送了屋?”持家能干的儿媳妇没了,顺带茅屋子也没了。 “我怎么娶了你这这么个败家老娘们儿!”老宋头顿时怒气腾腾,抬手便是一记拳头。 “啊!”老宋是个蛮人,这一拳头下去,老秦氏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轰通一声撞翻了椅子,连带着面粉散了一地,打了两个转转后,终于屁股落地,还不敢哭。 “限你半柱香的时间,把饭做好。否则,老子就休了你。”老宋头人狠话不多,转头便昂首阔步的出了厨房。 “嘶……”别说,老宋头的拳头劲儿足,隔了小半会儿,老秦氏嘴巴还直抽抽,整个人晕转转向的,找不着北。 “阿娘,我饿了。”大丫饿了肚子,照例上厨房找吃的。 “嘶,大丫你来的正好。”老秦氏搀住了旁边的灶台,艰难起身,“这都晌午了,快赶紧把面和下,可别饿着你妹妹了。” “阿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饭。”大丫肚子饿,只顾着填饱肚子。随眼一瞟,便在炕上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地瓜,拿起菜刀麻利地削了皮,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和面这种小事。 “你这丫头,不会做可以跟娘学呀。”老秦氏打定了主意,要让女儿上手接上乔以柔的活儿。 “唔……阿娘,我肚子疼,我撒尿去了啊。”大丫生性懒惰,怎肯听从。照常寻了一个借口,便匆匆的离去。 “嘶,这丫头还真是懒人屎尿多。”无法,老秦氏只好忍着身上疼痛继续和面。 做好饭时,已是一柱香后。 “饭菜上桌了。” 看着一桌上的歪歪扭扭,不成形状的馒头。 吃饭前,老秦氏又挨了一拳头。 “啊!” 只可惜,十里坡太远,乔以柔根本听不到她的惨叫。否则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此时,乔以柔正在附近的竹林,准备挖些竹笋到市集去卖。 翻遍了整个茅屋,终于找到一把勉强能用的锄头。又找了一个旧箩筐,这才踏上挖笋的旅程。 这时已是临冬,能挖到冬笋的概率微呼其微。正因如此,冬笋作为大自然的馈赠,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时,作为山珍海味中的“山珍”一词,就足够奠基它在人们餐桌上的位置,弥足而珍贵。 好在乔以柔在现代那会儿,曾经跟中医爷爷上山挖过竹笋。老人家说,先通过竹叶茂盛的朝向找到竹子的“根脉”,再顺着根脉便能找到竹笋。所以,这对乔以柔而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很快,她便找到了一根主脉,顺着这条主脉,她又顺利地找到了一根未冒头的竹笋。 一个锄头下去,乔以柔欣喜万分。 005章捡到一只土汉 细看之下,土中这头竹笋成色金黄,体形硕大。简直就是竹笋中的王者。 乔以柔挖到“王者”后,陆陆续续无数的“王者”相继挖出。 “这是今天挖到的第八根,这个数字好。”乔以柔准备挖完这一根,便收工。 但是,当她挖出来后,发现竟是一个腐臭空笋。乔以柔有些傻眼,两小手插腰,憋闷了一小会儿。 强迫症犯了,便将笋头从根到脚都刨了个干干净净。再将烂笋剔除,扔到了一旁。 乔以柔拍了拍手,准备收工。 却不想,土刨中竟然出现了水源!并且连绵不断的往外冒。 乔以柔倾身掬了一潭水,喝进嘴里后,一股竹香的甘甜瞬间在唇舌之间融化。 “我早就该想到了。竹子是水性植被,有竹子的地方定有水源。”乔以柔欣喜之余,又将水刨扩大到了足有一口井的大小。 原本,她还苦恼取水的问题,现在好了,她也不用跑到山下二里地挑水了。水源的问题,也算是解了。 为了方便取水,乔以柔劈了两根均长的竹筒,陶心后中间砍出一个卡位,两板交插“十”字,用一根木条固定后,便成功的制作了“风车转轮”,而后又砍几根硕长的榜竹,再陶空竹心,条条拼接,再利用水流的微小力量,通过“风车转轮”,将那水流往半山腰的茅屋那边引,也算是恰到好处。 好在地方不太远,所以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等水路打通后,乔以柔便从库房里翻出一口老缸。好在缸体没有遭到损坏,只是缸口处有一点破损,便并不影响蓄水使用。 乔以柔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便用一束竹枝叶将缸刷了个干干净净,光亮透底。放置于外屋篱笆的阴凉处。 做完一切后,天色渐晚。 乔以柔突然想起自己的竹笋还在山上。以便防身,乔以柔在茅屋乱草里翻找出了一把柴刀,这才往山上赶。 费一翻功夫后,乔以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竹笋。 乔以柔掂了掂竹框,小嘴微微上扬。 就这份量,明天应该能换不少文银。 想好后,乔以柔便转身往山腰赶。走到半路时,不远处坑下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呼叫。 “谁?”乔以柔握紧了手中的柴刀,往坑边走去。 坑里的人一听有人回应,顿时喜出望外:“是二丫吗?二丫你绳子带来没有?快拉哥上……” 毫无疑问,来人是乔以柔。 “唔,原来是人掉坑里了。”透着天空鱼肚白微弱的光线,乔以柔迅速锁定了目标。 只见幽深的泥坑里,赫然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土汉子。 土汉子看到来人后,面色有些僵硬。 “敢问好汉从那里来?”乔以柔留了个心眼。 住在在大山林里,姑娘家最怕的就是遭遇山贼。 “我也住这……山上。”土汉子绕了一下后脑勺,言行举之间,透着一股腼腆和窘迫。 今个儿他老远嗅着香气便犯了馋瘾,原本上山抓野味儿,不曾想野味儿没抓着,差点丢了一条小命。 “老汉,你腿没事吧。”乔以柔目观了一下山坑的高度,足有五米高。这样一失足,骨折也算万幸。 “姑娘是问在下?”土汉子有些尴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就成老汉了? “这里除了老汉还有别人么?”乔以柔初来乍到,看这个人出没在后山,保不齐是这附近的村民。索性便施了援手,就近取了藤萝,三根打藤,费了一会儿功夫才编好。随后扔了下去。 “老汉你莫着急,拉住绳,我拽你上来。”乔以柔将绳子捆在旁边的树上,随后辅助着坑里的“老汉”慢慢爬上了坡。 “老汉你莫着急,你多看看,土坑壁上面应该该有猎户留下的梯土子。踩着那个梯土子能少出错,减少打滑。” 土汉寻迹一扫,脸上顿时一喜。果然,在一片空白区域,一层叠一层的梯土子。这是猎人给自己留的后路。 外行人稍不留意,很难发现。 但是左腿上坡时,明显发出一声脆响。 土汗子抹抹汗,没敢吱声。 “老汉莫急,你腿不方便。我拽你上来。”乔以柔显然听到了,索性便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助他。别说,或许是乔以柔平日干活太过卖力,无形间练就了一身力大无穷的本领。所以将人拽出坑后,乔以柔感觉身上还留有余力。 “谢谢姑娘。”土汉子道完谢,额头早已布满密汗。 “老汉你莫出声,让我看看你的腿。”乔以柔前世跟开中药铺的爷爷学习了针对骨折脱臼等一些应急疗法。所以,听到那嘎嘣脆的声音后,她就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异样。 咔呲! “啊嘶。” 随着乔以柔重心推拿,土汉的脚踝便疼得全身一抖。 “老汉你的腿好像受伤咯。”这里就离自家院里近,乔以柔索性将人扛回家里。给了他一个瓢,冲洗了一下腿。 土汉仔细瞧了缸水引流系统,眼晴顿时一亮。 刚想问话,回过神来时,屋主人早已经走远。 这会儿,乔以柔已经跑去山上摘了草药,回来便给人用石捣碎敷上伤口。再劈了几片木头给人用绳子固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腿只是有轻微的挫伤,回头修养几天就好。” “姑娘懂医术?”土汉对眼前姑娘的一通操作,颇为惊异。 印象里,乔以柔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一介村姑。不曾想,竟然还懂医术。 “哦,我小时候见隔壁大夫伯伯干过这活儿。看多了我就学会了。算不得什么本事。”乔以柔不动声色道。 俗话话,树大招风。身在乱世,低调行事总没错。 “呸!臊蹄子,刚被休就跑到山里偷汉子,真是不知羞。”土汉子家的丫头循声找到了家里,二话不说便将乔以柔推到一旁,又将土汉子护在身后。 “你说啥。”乔以柔坐稳了身子,挖了挖耳朵,放在眼前,轻轻一吹。 “二丫,你莫胡说。她可是哥的救命恩人。”土汉拉扯了一下二丫,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但是乔以柔豪不领情,当即便对两人下了一道逐客令。 “哼,那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识趣的把嘴闭上把老汉扛走,莫脏了我的院子。”说罢,勺起瓢泼向了兄妹二人。 “啊!乔以柔你个贱蹄子,你给我等着!” 006第做生意的一天 “莫废话,赶紧走。”乔以柔开始劈柴火。那手起刀落,一分为二,场面相当骇人。 “哼,走就走,谁怕谁呀!”二丫又气又急,赶紧护着自家哥哥退出了破旧的院子。 轰走他们后,乔以柔乐滋滋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肥肥的野兔子。 野兔子是在陷阱边拾到的,发现时兔子身中一箭。如果没有猜错,这名土汉子该是拾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坑里。这才让路过的乔以柔给捡漏了。 乔以柔把兔子简单的处理后,便将其一分为三。两块腌制好,挂在了悬梁上风干腊肉,最后一块做了兔炖蘑菇和麻辣兔头,顺便还扒了皮毛烤干后,缝制成了一条小围脖,用来冬日御寒。 午夜将临,乔以柔关上门后便在小灶里取了两根烤好的红薯,搭配着兔子肉开始享用美食。 彼时夜色正浓。 月亮弯弯升起,给柳叶村上染上了一层银纱。 宋家老院,老秦氏早早的做好晚饭,迎接老宋头的归来。 嘎吱…… 听着声响,老秦氏急忙拉着位上两个女儿站了起来:“孩儿他爹辛苦了。饭做好了,咱们快坐下来用饭吧。” “嗯。”老宋头例行丢了斧头冲手。上桌后,总算是看得过去的一盘面食。另旁边,还附了一碟子花生和咸菜。 “吃饭。”老宋头上桌后,娘儿俩三这才敢落座。 不过,饭没刚吃到一口。老宋头突然放下了筷子。 “老太婆,今天羊圈里的牛羊喂了吗。” “喂了!”老秦氏答得好不迟疑。但事实上,她下午只记得搞了家里的卫生,之后早早的和面做了面条这才把晚餐勉强准备好。却忘记了割草喂牛羊这一荐儿。 “阿娘说谎。”三丫是家里最小的,也是老宋老来得女。已经六岁,却依旧当个宝护着,“回来时,我明明看到咱家牛羊在撞棚。” 牛羊只有饿了才会撞棚,这是习性。 “三丫快坐下闭嘴吃饭,这畜牲撞棚有什么了不得的,那是因为被蚊子苍蝇咬了。”老秦氏面无改色心不跳的,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刚要夹面,却被老宋头强行夺碗扔在了一旁。 哐叮一声,碗儿在桌上打了个转才停了下来。 “嘶,老太婆老子看你又想找揍了是么。”老宋头随即撸高了袖管,老秦氏吓得赶紧抱住了脑勺子,瑟瑟发抖。 “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咱家田里的活儿都指着这头牛出力,你不喂它是打算累死老子么啊!?”随着老宋头的一声叫喝,老秦氏早已溜之大吉。 出了院子后,老秦氏抹抹汗提着手中的镰刀,趁着月色上山割了一捆牧草。 这个时候,天夜已是子时。因为老眼晕花,回来时老秦氏一脚踩进了坑里,“哎哟!”又被旁边一只发光的四脚蛇吓得一阵打滚,落跑时还弄丢了镰刀…… 这个时候,老秦氏早已饥肠辘辘。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牙背着牧草回村,但因为绳子没捆好,回到家时草料溜得只剩下半捆。 她将牧草放下,“我说越背越轻,敢情全漏地上了。”老秦氏一屁股累倒在地,片刻不敢休息,坐地起身后便将为数不多的草料扔进牛棚。但是旁边羊还空着肚子。 老秦氏转头,瞧见隔壁邓婶家存了不少粮草。眯了个眼,利索的抽了一捆下来,来不及坼绳,便抛进了羊圈。 次日,隔壁传来邓婶子的叫骂声。 “那个乌龟王八羔子,偷了老娘的粮草!缺德缺到屋外头了。我家的草可是放了老鼠药的,有种多偷几次。吃不死你。” “嘶……这老娘们儿,都骂到街上来了……”老宋头扛着犁头准备耕田。刚好撞到邓婶儿在嗓街。 邓婶子舔了舔骂干的嘴皮,搓了搓手。 等老宋头牵着牛离开后,她又开始骂人。 老秦氏只是默默地关了了门。继续烫饼。烫好后,她便用筐子装好准备拿街上去卖。这活儿,隔过去都是莫芷离做的。但眼下不行了。家里的丫头不顶事,什么事情她都得亲力亲为。 “烧饼,卖烧饼咧,香喷喷的烧饼,一文钱两个,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小镇的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商品丰富。有文人骚客,有贩夫走卒,还有一群追着糖葫芦大叔嬉闹的孩童人,好不热闹。 “哟,有冬笋卖。”老掌柜一大清便出来采买一些茶馆食材,一眼便瞧见了对面街边站着的一小姑娘。 “大叔,这是早上刚出土的冬笋,要不要来一筐?”小姑娘脸上笑吟吟的,模样十分讨喜。 特别是那一双宛如皓月星辰的眸子,一娉一笑都透着内秀慧中的灵气。 细看之下,眼前小姑娘衣着简陋,粗糙的布衣包裹着干瘦的小身板,但全身上下还还算整理的干净,看着就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村姑。 “小姑娘,你这笋怎么卖呀?”老掌柜眯着眼问道。 乔以柔马上从老爹椅上站了起来,掂起一头笋王,热情介绍道:“叔,这笋只有运气好的人才能挖到。我今天运气好,又在街上碰到了您。 我看您是个识货的主儿。不如,您就出个价吧。小丫头没经验,全凭您一人作主。”乔以柔知道,这一带,消得起冬笋的无非就是茶楼酒店。而这个镇子,生意好的也就仅有两家。 眼前这个掌柜,身后的小厮拎了一大筐新鲜蔬菜和一些上好猪排,腿猪肉。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就是当中的一家茶楼采办。 这一单若做成了,往后自个儿便不用再愁销路。 “嘿嘿,这小丫头说话倒是挺伶俐还招人喜欢。” 老掌柜摸了摸胡子,点点头道吧,“成吧。我看这一筐有二十斤的笋,连带你旁边的那一小筐大红薯,我一同要了。我出十五文,小丫头觉得如何。” “大叔,您可别光顾着看这素菜。其实我这儿还有野味儿。”乔以柔将藏在身后一扎山鸡野味,如珍宝似的递给了掌柜。 老掌柜炸了个眼,随即接过掂了掂,好家伙野鸡还是活的,足足有八斤重。 “小丫头,这野鸡可是稀罕物。我看它身上并未有伤口,你是如何捕得?” 007章嫉妒 乔以柔微微敛唇,憨实的眨了眨眼道:“大叔,您只管放心反正东西不是偷的。 这些野味儿啊可是山神见我可怜,便显身救济。您要是想得,也可以去拜拜我们村的山神伯伯,可灵了。” “啧,你这小丫头的嘴不止甜还带贫。得,今儿的采办我可全隔你手里了。小六,快把这些东西全部包起来。” “是,掌柜。” 半晌,乔以柔的箩筐便已经被清得得干干净净,连一根毛都没剩下。 “小丫头,你看我这里仅剩下三吊钱,你觉得如何。” “大叔,今天是我头一次开张。您照顾我生意,我格外欢喜。”乔以柔兴然接下了三吊钱,“给您打开八折,退您五文,咱们来日方长。”说完,她从中取下五个铜板,退给了老掌柜。 老掌柜浑沌的眼晴为之一亮。 见乔以柔提了筐子离开,顿时霍然开朗。 别说,这小丫头办事还挺利索,可比旁边斤斤计较的老太太醒目太多。 “行,小丫头,我记住了你了。” 乔以柔见时机已到便蓦然回首,微笑着抛出一个问候:“大叔,您明天还来吗。” “哈哈哈,你来我便来。”老掌柜摸了摸胡子,默而点头。 “必须来。”说完后,乔以柔便扬着唇角挑着箩筐悄悄地离开了街边。 “走,打道回府。”掌柜收回眼,悄悄揣紧了五文,准备做私房钱。 “烧饼,一文钱两个烧饼。”旁边传来一声吆喝叫卖。 老掌柜摸了摸饿扁扁肚子,便一步上前,询问道:“这饼子还热乎吗?” “热乎着呢。”大丫刚刚的视线还停留在在远处,这头突然来了生意,心头顿时一阵欢喜。 “行,那就给我两块饼。”老掌柜递给了她一文钱。 大丫这头已经包好了饼,笑的合不拢嘴递给了对方。等了一早上了,眼下终于成交一单。 老掌柜转手将饼分给了旁边出力的伙计:“来,填饱肚子好赶路。” “谢谢掌柜的。”伙计面色一喜,放下担子,便咬了一口。 “嘶……掌柜的,这饼不会是石头做的吧。”伙计咯牙后,表示接受不好了。索性便还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狐疑之余,换了位置啃了一口,这一啃差点把老牙给打了。 “嘶。”掌柜直接丢了这块饼。顺便退回给了大丫一块:“丫头,你看这饼我吃不了。还是给退了吧。” “怎么可能!您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这半文钱的事。”大丫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饼是软是硬,早已心知杜明。此前,来的半道上她还扔了一只废饼。 不过,眼下的任务是把它全部卖出去。至于别人吃不吃得,干不着她事。 “啧,同样是丫头你办事乍这么不得劲儿呢。”说完,老掌柜便将饼子扔给了边上的狗子吃。 但是,狗子并不买账,嗅了下,啃了下,便松开了嘴。 “看到没有,连狗都不吃的玩意儿。亏你敢拿出来做买卖!”老掌柜可气了,白白损了一文钱。 “老掌柜,这饼是给人吃的。您给狗吃,那不是侮辱了自个儿吗。要我说吧,您这又何必。”说完,大丫径直翻了个大白眼,瞥脸便没再搭理老掌柜。 “啧,你这丫头会不会做生意,敢情都是我的错了……”掌柜气得不轻,好在今天另外收获了五文,所以这一回老掌柜只当是吃了个哑巴亏。临走前,怪眼的瞅了大丫一眼。 “她是……那家的丫头。” “好像是老宋家的。”伙计点点头。这个大丫头在村里可是个远近闻名的懒婆。正因这个原因,所以一直没人敢上门提亲。 “记住她。往后她的售卖的东西咱们以后绕着点儿。”老掌柜吩咐了一声。伙计便认真的记下。 说来也是怪,这件事情出来后,这一天再也没有人敢买大丫的饼。 回到家中后,大丫气呼呼的将那包饼子直接丢在了灶上。 “嘶,大丫,这一回来的你又闹什么脾气。”老秦氏正在和面,被大丫发了一通脾气,直接打断。 “这是什么。”狐疑间,她翻开了那包饼子,顿时炸眼。 “大丫,咱家的饼乍剩这么多?” “娘,往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您自个儿做,反正女儿干不了。”说完,大丫便酸溜溜的,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竹椅上。 竹椅有些年头,经她这么一霍霍,直接开裂,崩塌。 “啊。连椅子也欺负我呜呜……”大丫奔了一上午,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免不了要发泄一番。 老秦氏恨铁不成纲的收了饼,悄悄地藏进了橱柜。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 看这个点老宋头也该回来了。 如果被他看到,指不定又要挨一顿爆揍。 “真是不省心的丫头。”老秦氏怪嗔的扶起了肥墩墩的女儿,左右询问,“说吧,谁欺负你了。” 大丫头闷了闷嘴,拍拍敦实的屁股一阵牢骚:“娘,您还说呢。您烙的饼跟铁块似的。也怪不得卖不出去。还有啊,您知道我在街上碰到谁了。” “谁?”老秦妇将和好的面,揉成了团团,开始做包子搭馅。 “除了那个丧门星还能有谁。”大丫两胳膊抱胸,闷闷不乐道。 老秦氏眯了个眼,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你是说乔以柔?” “对,就是她!娘,你知道人家现在生意做得多响亮。好家伙,一个上午就稳赚了三吊钱!”三吊钱便是三十两,这对于寻常的人家,算是不小的收入。 老秦妇双手一抖,怪眼道:“三吊钱?她卖什么了这么有钱赚?” “娘,我跟你说,您当初就不该把咱们十里坡的房屋送给这个丧门星。 您不知道,她光是在山上就挖到了不少的山货,光是竹笋就一大箩筐。还不加上红薯和一扎的野味儿,可真是馋人。” “十里坡光秃得跟屁股似的,怎么还能薅到野味儿。” 大丫撇撇嘴道:“哼,要我说吧阿娘您可别自个儿骗自个儿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一定相信呢。” 听到这个消息后,老秦氏整个人都不痛快了。 “嘶,别说,这小贱蹄子跳河醒来后,还真是鬼精得狠。” 下午,她便悄悄地带着锄头和工具前往十里坡…… 而住在十里坡的主人,此时正徒步前往村头小市。 因为镇上有点远,为了方便,住在村口两户家很快寻到商机,早早便设了两间土货商行。别看商行小,但凡家里需要用到的布匹和油粮样样齐全。 008王二丫的烦恼 为了节约时间和力气,村里的人都喜欢在这里采办商品。乔以柔当然也不另外。 因为这里的东西除了挨着村里地方近,节省力气外,最主要的是物美价廉。 采完一代面粉和一斤白盐后,乔以柔顺便裁买了一块青花布料。因为是旧款,所以格外便宜。裁剪了两丈尺布,仅花了五个铜板。 乔以柔手上的钱不多,刚刚交易完的三吊钱因为采买布粮已经花去了不少。经过猪肉摊时,揣了揣兜里的仅剩下来的五个铜板。 嘶,这钱不管是在那个年代,都不经花啊。 “看什么看,这里的肉,你又吃不起。”王二丫很不屑地瞟了乔以柔一眼,态度显得十分恶劣。 “谢谢,我家不缺肉。”乔以柔说的是实话。家里还挂着两块用盐腌制兔肉,不过眼下还不急着吃。 今天售卖野鸡时,乔以柔原本打算留一只自己食用。但是事后想想,两天难得存下几只,赶集便全数卖尽也好。 眼下手上只有五个铜板,肉是今天是不指望了。乔以柔的目的是旁边挂着的那块板油。 俗话说“人多礼不怪,油多不坏菜。”做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盐油够足,眼下盐是有了,就差点油水。 只要有油,食两天素菜她也是可以下饭。 “这块泡泡肉,多少钱。”乔以柔想了想手上的五文钱,即使板油买不到,这泡泡肉应该不是问题。 “姑娘,这泡泡肉都是没人要的。你若要,只管带走便是。”一旁的白面小哥乐呵呵的看着乔以柔。 乔以柔顿时心头一喜,但面上还是平静的,瞥眼这一瞧才发现小哥有些面善。 细看,这位小哥虽着一身粗布简衣打扮,在热闹的村头人群,却显得鹤立鸡群。 特别是那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紧抿的唇透着一丝烈性的痞味,肃然时璨若寒星。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王二丫直接挡住了视线,一脸护崽的样子,实在可笑。 乔以柔心头一动,这才想起那日扛回家的土汉,唇角微微一敛。 原来是他啊。 别说,这土汉子洗干净了,就跟那洗净宰好的小肥猪般意外的白嫩可口。 哧溜…… 不过,乔以柔可没有心情贪图美色。她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拿下那此泡泡肉。 “二丫,泡泡肉积得太多实在占地方,赶紧扔了吧。”土汉话说的及时。 乔以柔见时机到了,便开口道:“咳,泡泡肉除了占地方外还会给大家招苍蝇,不如交给我,我帮大家做无害处理。”说完,乔以柔便抓了两把泡泡肉,利索地扔进了筐里,转身就走。 “这姑娘看着心眼儿好。”旁边的肉摊大爷,见乔以柔人美心好,便不禁一阵夸赞。招手道:“我这儿还有,就一道顺了吧。” 乔以柔心头一喜,但并不表现在面上。只是转头,将筐子递了过去。 大爷心里挺高兴的,除了泡泡肉,还把一块不成形的板油一道扔进了框里。 大爷笑眯眯道:“那就麻烦姑娘了。”这些泡泡肉,以往扔地上,因为软质问题,狗都啃不动。最后只能任它腐臭,倒是招来了不少的苍翼臭虫。如今有人愿意带走,再好不过。 “不麻烦,举手之劳。”乔以柔含羞莞尔,担着家伙,悄悄离开。 二丫冲着路边唾弃了一口,“呸,狗都不吃的玩意儿,她还当宝了。果然是个下贱的货。”转身差点跟身后的狗蛋撞上。 “嘶,二丫,你嘴咋这么损呢。哥都快不认识你了。”狗蛋的猫眼眯成了两条缝,熊退两步,回了位上。 二丫冷眉一笑:“咳,老实说,狗蛋哥你是不是看上那浪蹄子了。” “怎么可能。”狗蛋收回眼,提了刀,狠狠地锤在了边上的筒骨上。 “再说了,别人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哥呢。” “这还差不多。”二丫这才满心欢喜的坐回了档子上,寻思一会儿,感觉不对,“哥,你刚刚这话儿是什么……”回过神来,狗蛋已经不见踪影。 乔以柔可没管身后的谩骂,她只顾着快点把东西担回家。好在乔以柔本身就练就了一身力大如牛的本领,所以一路担着,并没有多少负担。 巧的是,刚刚经过村里时,碰到了刚赶牛回村的老宋头。 乔以柔没在意来人,只是礼貌的让开了过道,等牛牵走,才动身。 见乔以柔本人退避三舍,老宋头脸上欲言又止。 再回过头来之时,乔以柔已经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嘶,这孩子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老宋头摇摇头,将牛关进牛棚。 回到家里,肚子因为劳作早已经饥肠辘辘。 喊了两声“老太婆”并无人应答,老宋头便自顾跑进了厨房,翻找吃食。 但是,打开祸盖只有仅剩的半块馒头外,并无其他。 老宋头啃了半个馒头,转身打开了橱柜继续寻找食物。 这一翻不好,直接翻出了一大包的硬饼。 “这败家娘们儿,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老宋头倒吸一口冷气,狐疑之间,拿着饼,咬了一口。 这一咬,原本就不平复的心情,瞬间点燃了怒火…… “嗯,终于有像像家的样子了。”回到十里坡后,乔以柔将自己买的存货分置了一番。面粉压进了缸里,盐和糖块则吊在了梁上,布匹则归置于柜子。 至于那泡泡肉,乔以柔趁着新鲜的劲儿,仔细浸洗一番,便扔进了锅里慢慢熬制。 趁着泡肉熬制的时候,乔以柔转身便出了门口,霹了些木头加固了一下院子外的篱笆墙。等干的差不多时候,乔以柔便又进屋翻弄了下油祸。 这时因为现炸的油水,屋里早已经飘香四溢,,打开盖后,油水已经已经熬出了三分之一。 嗅着着股香气,乔以柔心情也便晴朗了几分。 “日子一定会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乔以柔便将油炸从祸中捞出。而原本不被人们看好的泡泡肉,大小也熬制出了半壶香喷喷的油水来。 将油盖上瓷碗归置灶头,乔以柔抽了毛巾,抹了抹汗。 转身提了一块泡泡内存货和一个筐子出了门。 乔以柔站在山顶,四处瞟了瞟。这个时候,山林寂静如斯。偶有几只秃鹫飞在空中觅食,发出骇人的叫声。 没办法,这个时间临近冬天,这里山林贫瘠的不毛之地。眼看着山货越发吃紧,气温越发塞冷。乔以柔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抓紧时间攒钱存货,以免被困死在山上。 走了很久,终于寻了一处溪边,乔以柔将泡泡肉绑好固定在筐子里。顺道扔了一块石头进去,防止筐子被水冲走。 一切就绪后,乔以柔唯一能做便是静静等候。 009章老秦氏的主意 干冷的风吹得乔以柔的脸红朴朴的,一只麻雀百无聊赖的停在了筐子上,乔以柔挥了挥手,以最小的动静将其赶走。 半盏茶功夫过去,乔以柔见时机到了,便悄悄的接近了筐子。不动声色间,利索的捞起了筐子。 好家伙! 满满一筐肥鱼,有红色鲤鱼、草鱼,甚至还有一条黑鱼,上串下跳的,十分喜人。 乔以柔扬着唇角,迅速将筐子里的鱼儿拔在地上,再仔细的拔了几根芦苇就地串起,掂了掂足有六斤重。 有这几条肥鱼,足够对付晚餐。 欣喜之余,乔以柔又将筐子放入了水中。又往里头加了两块石头,确认无疑后,乔以柔便吊着一串鱼儿往家的方向赶去。 刚到山头,耳边传来几丝响动。 乔以柔停下了步子,瞥眼,便看到一抹笨拙的身影不慎掉了坑里。 乔以柔眼晴一转,看着那身形似有几分熟悉,。狐疑之间,乔以柔便走近了几步。 只听到洞里传来几声“救命”嚎叫,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不怕是老秦氏吧。 再确认一遍,别说,听那嗷嗷的嗓门还真是她! 乔以柔没有停留太久,直接绕开了那个大坑,回了家里。 直到天黑,山林中似乎还传来几声叫唤。 乔以柔只是听着声音冷笑。 对于这个曾经想谋杀自己的凶手,她可不会心软。 乔以柔只是喝完了全部的鱼汤,默默的收拾了碗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喃。 警惕之余,乔以柔提了镰刀,贴着门道:“谁?” “是我,老宋。”老宋站在门外,因为深夜赶路,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老宋?”乔以柔脑子一转,很快捕捉到了一个憨实的老汉面孔。 “叔,有事吗?”因为是深夜,乔以柔可不管对方是谁。心头提着八分警惕。 “你先开门,我就问几句话。问完就走。”老宋抹抹汗。心头默念了两声,到底是分家,生了生分。 “哦。”乔以柔握紧了镰刀,打开了一条缝隙。 “咳,丫头,叔上山来只是顺道看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这是叔的一点心意。”老宋将一包的烧饼,塞到了乔以柔的面前。 东西左右也卖不出去了,放着也没用。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而这个时候,应该没有比乔以柔更需要粮食。所以,老宋便做了眼下这个决定。 乔以柔狐疑之下愣是没敢接,只是道:“叔,咱无功不受?。你这又是何必。” “叔知道,之前委屈你了。我代我们家啊不懂事的普元啊,正式的向你道个歉。”老宋脾气不小,但对于本本份分的乔以柔没有二话。如今分了家,他还是心里存了几愧疚。 “叔,谢谢您的关心。我挺好的。您不必放在心上。”乔以柔只是礼貌性的回拒了一下,但是老宋头并不打算放弃。 “哦对了,听大丫说我那婆娘上山来了。但是自打这婆娘下午出门后就没了动静,我这不寻找到山上来了,顺道送饼子与你。 叔还是希望丫头大人不记小人过,收下叔的这份心意。这样,叔的心里也好过些。” 乔以柔点点头,为了尽快将人打发走,只是接下了两个饼子。 “饼子两个够我吃了。谢谢叔。”说完,乔以柔便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后,老宋绕了绕脑门。也没多话,只是悄悄的将饼子挂在了门口,转身离去。 乔以柔悄悄打开了门缝,见一包的饼,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叔,往东边找找。兴许有老婶子的动静。” 老宋听后,心头有丝触动。 看吧,丫头原本心善。到底是老宋家对不住人家。 老宋心头默默的叹了一口老气。 顺着乔以柔的提点,老宋很快找到了自家不争气的老婆娘。之后,也是费了好大一股子劲儿才将人拖出土坑。 老宋头一路上骂骂咧咧,老秦氏也不敢吭声。 只是路过乔以柔的茅屋时,屋里吹来一股馋人的鱼肉之香。老秦氏不禁咽了咽口水。 但下一秒,就被老宋一栓绳子直接拖走。 “哎呦,当家的你慢点……” “哼,你还有脸看。把人赶走了,可是你对不住人家。”老宋将人训斥了一番,老秦妇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刚刚嗅着好像是鱼香。 嘶,这臭丫头自打离开了老宋家,倒是变得鬼精了不少。嗅着刚刚那味儿,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滋润。 盘算了一下,老秦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今天忙活了一天,愣是没捞到一丝半点儿的山货。指不定就是让这小贱蹄子给刨光了。 老秦妇眯了个眼,心里便有了主意。 “快走!” “啊!老宋,你等等我!” 贴着门,耳听着响动。乔以柔啃着刚刚烧烤“开花”饼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次日,乔以柔提了一只小木桶下山。随后她回到了昨日下饵的溪边,不出意外的,捞一筐子的鱼虾。为保鲜,小木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除了一桶子的鱼外,还有五头冬笋、半篮子用芋荷叶包好的硬饼和几块炭火。 到了集市后,乔以柔依旧固守在之前的摊位。 果不其然,守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天来福”老掌柜如时带着伙计出现在街头。 “大叔。”乔以柔远远的便站起来,向其挥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旁边的宋大丫,怪慎的白了乔以柔一眼。 “什么东西!尽抢生意……” 乔以柔没把宋大丫的嗔骂放在心上,只是等着老掌柜上前。便推荐了自己两桶鲜鱼和一筐冬笋。 老掌柜看着桶里那鲜美,活蹦乱跳鲤鱼儿,一双眼顿时变得贼亮:“别说,活这么大岁数了。赶集也有不少年头,这活鱼上街的情况还真是头一次。” 往常街边的都是一些渔民,他们网回来的鱼,基本都是脱水直接贱卖。 价格虽说便宜,但是对于鲜菜馆而言,总差了那么点鲜劲儿。 “掌柜的,这鱼你给个市场价就好。”乔以柔憨实一笑,两只冰凉的手掌儿相互拢进了袖管中取暖,在寒风肆意的街边,显得格外娇小可人。 老掌柜笑眯眯的,觉得这丫头没什么心眼,能在大冬天里,不辞辛苦的将一桶鱼挑到集市,也算史上第一人了。 老掌柜扬手道:“成,小六把鱼……不对,没了这桶这鱼回去不就翻肚皮了。” 010招村姑惦记的人 正当老掌柜犯愁时,乔以柔主动开口道:“叔,您看这样行吗。东西您若全要了,本人愿意送货上门。” “哦,这个好!”老掌柜听的心头一阵热乎,眼前的小丫头片子实在越看越讨喜。心情大好,他又瞅了瞅她边上的一包东西。好奇之余便伸手掀开了一块布包。 眼晴随之一诧,连连后退:“这饼饼我不能收,不能收。” “大叔,这饼是我新制作的烤饼。现烤现吃,要不您先尝尝再做决定。”乔以柔快速的掀开了准备已久的老婆子炭炉,风儿一吹,里头的炭火发出滋滋的响。 摆在竹子面上干裂的饼儿受到高温烘烤后,像花儿般喷涌而出。一时间香气四溢,马上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客人。 “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乔以柔拿了事先准备好竹签,稳稳的叉在了饼儿的中间,这才递给了老掌柜。 老掌柜上因吃一次亏,这回不敢轻易冒险,只是鼓眼让伙计代为尝鲜。 “咳,小六。” 小六闻着香气,早已馋死。二话不说,便拉过竹签,吧唧吧唧的啃了两口。 “小心烫嘴。”乔以柔温柔提醒道。 伙计可不管那么多,第一口香出后,剩下的三口两嘴直接吞完。 “怎么样啊小六?”老掌柜抚须问道。 伙计咽得有些难受,来不及回复,只是竖了个大拇指,答案无以言表。 “那就先来两个吧。”老掌柜忙不倏道。 他打算自己先垫垫肚子,顺便给自家乖孙儿也带上一块。 乔以柔马上现烤了两块,随即递给了大叔:“大叔,您要趁热吃。冷了饼子就硬了。” “那怎么办,我本想给家里孩子带一块。”老掌柜咬了一口,果然这外焦里嫩的饼子那滋味儿可以说相当有味儿。 “大叔,您忘了,咱不是约定了要跑一趟馆子么。”乔以柔笑呵呵的,一双杏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线,格外讨喜:“等下,我给您再现烤一个便是。” “哦这个可以。”老掌柜吃得嘎嘣脆,直呼“好食”。 “给我来两个!”围观的人开始加入烤饼队伍。 眼看着乔以柔的饼子瞬间脱销,旁边的宋大丫恨得那个两排牙齿直戳戳。 她来得比乔以柔早,但是等了一早上,眼下一个饼子未曾售出。原因除了饼子过硬,最主要的是经历昨天的事情后,早已信誉扫地。 街里的人抬头见低头见的,谁也不会做冤大头。但是大丫不好好的反省自己,还将这股怨气全算在了乔以柔的头上。 乔以柔销完了饼子后,便收拾了一下筐子,挑着一桶子鱼和笋子送往与老掌柜约定好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瞥眼,“天来福”已经大门敞开。 来往宾客进进出出,一身破布打扮的村姑打扮的乔以柔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乔以柔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静静的等侯着通报的小二回话。 小二说掌柜忙着收钱,让乔以柔先把东西送进厨房再说。 乔以柔没拒绝,将东西送屋后。碰巧撞到了正在监工的老板娘。 “哎呦,那里来的乡下蛮子,都蹿到咱家厨房来了。说吧,是不是旁边派来的奸细。”老板娘甩着帕子插着水桶腰炸炸呼呼的,令乔以柔陷入一阵尴尬境地。 “这位大婶,麻烦您让让。我放下东西结帐就走人。”乔以柔也没怯场,放下东西后,便出了屋,守在了门外。 老板娘眯了眼,拽了小六问话:“门前那野蛮子,谁放她进来的?” “老板娘,这位姑娘是掌柜叫来送货的。”小六如实答之。 “嘶,都把商贩招到厨房来了。”老板娘眯了个眼,甩着帕子抿鼻走到了乔以柔跟前。 “小丫头,那里人?” 乔以柔见是刚刚找荐儿,便没多作搭理,只是道:“我等掌柜结帐。” “哦,想结帐啊。”老板娘甩了个帕子,随即将掌柜的叫了出来。 “当家的,结帐。” “哦,差点忘记了这荐儿。”掌柜马上步出门,给乔以柔结了帐。 “十斤鱼,六斤笋,你看市场价是这个数。姑娘觉得如何。”掌柜的给乔以柔掐了个数。 “没错,是这个数。”乔以柔点头。 掌柜给了她三吊钱,乔以柔收下后,又将现烤的一只饼递给了掌柜。 “掌柜,您的饼。” “哦哦,差点还忘了这荐儿。”掌柜将饼儿收下,随后又补给了乔以后两个铜板。 “谢谢掌柜。”乔以柔收下铜板后,便挑着筐子和桶子,迅速离场。 “小丫头,你等等。” 乔以柔转头,莞尔一笑:“掌柜?” 老掌柜笑吟吟的抚着长须:“从今往后,你送来的山货我全包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请您赐教。”乔以柔仔细的放下了担子,悉心聆听。 “称,乃商人之本。”老掌柜气定神韵,作了个掐称的手势,眯了眼,“想与天来福做长久生意,你必须准备好一顶称。丫头,你能办到吗?” “晚辈谢谢掌柜提醒。”乔以柔微微作了个揖,转身挑着桶子迅速离去。 因为称的成本还不小,听说商价起码得五吊钱。作为刚刚创业的乔以柔而,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乔以柔便想等存到一定的富余再去定称。不过眼下经掌柜的提点,买称的事情已经迫在眉间。 想到这里,乔以柔便加快了步子。 经过村头时,乔以柔再次来到猪肉摊前。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借称。 见乔以柔过来,猪肉郎便开始磨刀霍霍,一刀砍了一块断骨扔在了一旁。 等乔以柔走近了,便问道:“姑娘今天鱼卖得不错。” “你乍知道我卖鱼了。”乔以柔多留意了土汉子一眼。 土汉子今天一身布衣,外套着一身皮围裙,脸上还沾了一滴新鲜的血质。但丝毫掩饰不了他秀气青俊的五官,文人气质。还老爱招隔壁村花的掂记。 这不,村花经过时,有事没事总要上前叨叨两句,多瞅上两眼。 “狗蛋,今天的肉新鲜吗。”村花扶着鬓上的一朵刚编的鲜艳大红花,搔手弄姿的,引得隔壁大爷狂咽口水,往这边挤。 “让让。” “嘶。”乔以柔被顶开后,后退了两步。 011章呆子纯情 村花卖了两陀大肉蹄子,便转身走了。离开还不忘记向狗蛋抛眉眼。 狗蛋老脸一红,缩了个脖子,不敢多看。 “噗。”真是一个呆子。 乔以柔见村花走了,这才重新回到了猪肉档。 “哟,这不是昨天拾泡泡肉的小姑娘吗。”大爷满心欢喜,赶紧招手道,“来来来,把这些都带走。” 大爷很热情,乔以柔不好拒绝,只好担着筐子任他装抛。 狗蛋这一次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乔以柔。 乔以柔也没有找狗蛋,只是问大爷:“大爷,租称吗。就一天。” “租称?那不成,称是生意之本,你拿走了,大爷可没法做生意。”大爷连连摆手,当即拒绝。 乔以柔这才将目标重新转移到了狗蛋的身上。 狗蛋站了起来,乐呵呵道:“姑娘可是要租称。” “嗯。”乔以柔原本是死心的。不过这土汉主动搭话,她也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我这儿有一把老称,别的毛病没有,就陀坏了。你若急用,尽管拿去用。”土汉主动向乔以柔伸出了橄榄枝。 但是坐在旁边的二丫,怒瞪瞪的眼神实在有些刺眼。 乔以柔只当没瞧见,认真询价:“租金多少。” “二文一日。姑娘觉得如何。”狗蛋开了价,这桩生意也便做得名正言顺。 “可以。”乔以柔诚然接受。 狗蛋便将大刀扔在了一旁,马上给乔以柔取称。 二丫只是嗑着瓜子,静静的看着。 “另外,给我砍一斤整数的精肉。” “好。”狗蛋下手准,手起刀落,过了称,刚好一斤。 “给。” “谢了。”直到乔以柔付了钱,二丫一嘴的壳子终于吐了出来。 乔以柔提了称,笑容灿烂:“多谢。” 狗蛋没只是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乔以柔起身担起家伙,转而前往十里坡。 但是经过村里时,老宋家不时的传出老秦氏的嚎叫谩骂。 “呜我不活了,家里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好好的饼子无你老宋咋就转头便宜给了那个扫把星!” “不给她,难道你能给我咽下去啊?”老宋头没好气的,转身夺过大丫刚端回来的一打饼子,直接扔在了老秦氏的手里,“败家娘们儿,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这事儿真不能赖我。刚出锅时都好好的,但是一上街,它就硬了。我能怎么办。”老秦氏抹抹汗,这事儿她自己也犯难。 以往乔以柔做好的饼,口感酥软。但不晓得自己的饼如何做出来,就成了一块“硬铁”。 “不会干你就给我滚蛋!”老宋直接掀了桌子,冲出了家门。 恰好撞到了路过的乔以柔。 “咳,让丫头见笑了。”老宋尴尬的扯了扯嘴,转身就走。 乔以柔小声嘀咕一句:“叔,你家有糯米粉不。” “嗯?”老宋当场愣住。 “叔家若是有糯米粉,我想买两斤做点米糕。”乔以柔浅浅一笑,并无异样。 老宋见乔以柔主动开了口,便没有拒绝,转身回了屋子。 “行,你等着。” 老宋头回到屋里,只找到半包面粉,至于糯米粉,他记得十月底的时候从镇里带回半包做年糕用。但是,在厨房里翻找了一番。都未找到糯米粉半点踪影。 “老宋,你这一出门又回屋的,在厨房瞎翻找啥?”老秦氏听着厨房嘭嘭响响的动静,便走了进来。 “老太婆你来的正好,我带回来的那一袋子糯米粉你放哪儿了。”老宋关了上粮柜,转头问道。 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兆。 乔丫头自打分家后,一般不会主动跟宋家有往来。但是今天她竟然主动向自己交易糯米粉。糯米粉虽价格不菲,但街市上并不缺售卖。她为何主动开这个口? “糯米粉?”老秦氏愣作一团,仔细想着,“老宋,咱家有糯米粉吗?” “有的,阿娘。我记得阿爹十月份做工回来,从镇里带回来一袋子糯米粉。是做年糕用的。我可喜欢吃年糕了。”三丫肯着一串糖葫芦,小眼眼子轱辘转的,着实像个人精。 老秦氏手底一颤,顿时渗了不少汗。“嘶……还有这一荐儿。”但故作镇定,左右翻找。 “不用找了。”老宋手里捏着一袋空布包,扔在了老秦氏的脸上。 “哎呦……”老秦氏摘开布袋,脸上洒了不少的粉沫。 “这是啥?”老宋已经翻开了袖管,准备干活。 老秦氏面色一颤,如临大敌,将三丫头挡在了面前,“大当家的,这不是刚用完的……面粉吗。” “呵,面粉?你是挣着眼说瞎话嘛!”老宋直接丢了搓衣板在地面上。 “当家的!咱有话好好说……”老秦氏捂着脑袋瓜子,瑟瑟发抖的跪在了搓衣板面上。 “自打乔丫头离开后,咱家多久没有进帐了。你做的这饼,卖不出去就算了,还糟蹋了我的米。你说,你该不该死?” 老宋一板一眼的坐在了竹椅上,他实在是拿这败家娘们儿没则。眼下得另找出路攒钱。否则,宋普元来年进京赶考的银两可要打水漂了。 “当家的,我……我真不知道,那是糯米粉。”老秦妇欲哭无泪。 往常家里的存粮都是乔以柔负则规置的,这面粉和糯米粉都是粉沫状,常人是很难分晓。 也怪不得饼子发硬,原来是错把糯米粉当面粉使了。 说多了,就是小娇蹄子的错!没有她,眼下哪儿来的这么多事情。 老秦氏一想起乔以柔,心头便一阵牙痒痒的。 刚刚还听大丫赶集回说,她嗅着小贱蹄子把自家的饼转卖出了好价钱。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心头一动,赶紧叉开了话题。 “当家的,我见山上有不少山货。回头,我就挖来拿到镇上去卖,也好填补一下这段时间的亏空。你看这样行吗?” “就你,还挖山货?上回闹到坑里又失忆了?我告诉你安分点,你可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老宋头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只是想着该去回话了。 随后便出了门,但是门外哪里还有乔以柔的身影。 “这孩子,走也不说一声。” 他不知道的是,回家后的乔以柔可一刻都没有闲着。 她先是翻出了几条破网,缝补好后,便带着一兜子的泡泡肉,往山下的小溪边赶。 这一次,乔以柔准备干票大的。 到了溪边后,乔以柔便弯身将筐子里剁好的泡泡肉沫均匀的洒在了一个相较静面的湖面上,不到片刻,引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鱼儿。 乔以柔见时机到了,便抛了个网下去,见好就收。 好家伙,整整一大瓢子几十斤的鱼儿虾米,甚至还有几只大螃蟹! 收网后,乔以柔起身选了就近的一个小水潭,用泥土封口后,一个临时储鱼室就地完成。她将鱼儿放入其中后,鱼儿的保鲜问题便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乔以柔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见鱼儿数量足够,便收了网。临走前给储鱼室添加了一些干草加以掩藏。 走前在溪里清洗了一遍小脸,刚要上坡时,突然被一块石绊住。 “哎哟!” 012章被刁难 “嘶。”乔以柔跳了个脚,余光扫过,眼前顿时一亮。 乔以柔捡石头,这是一块基础正好的陀形硬石,稍加打磨,做个秤砣刚刚好。乔以柔又掂了掂份量,随即满意的丢进了筐子里。 上岸后,这才提着一扎的螃蟹,踏上了返程。 回家后,时间还早。乔以柔这边没停歇,她背了锄头和柴刀再次前往竹林。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正是笋儿疯长时期。后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乔以柔便顺腾摸瓜很快便挖到了数十根笋头。 每次挖完,乔以柔都会把翻上的土就地掩埋。以免影响根竹的二次发育。 回来的路上,乔以柔又择了一根实心铁梨良木。据书上记载,铁梨质地坚硬不易开裂的,用于做称再好不过。 回到家中,她稍做加工,有旁边的旧称作比。她很快便用刀子削出了一个雏形。 称陀这一块,乔以柔以猪肉郎割下得那一斤肉作为一个参考,用“曹冲称象”的故事原量,很快复制出了一到十斤的石块,以此累加,很快她便顺利的霹出一个称陀的雏形,丢进缸里木板上,与旁边石块基线做参考。最后她用匕首稍加打磨,终于磨出了一个漂亮的陀。 乔以柔先用土汉家的旧称拭陀,顺便称了那一斤肉刚好。随即,一把“乔氏称陀”正式面市。 做完这一切后,乔以柔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她做了一碗面条,加了半叠子肉末,剩下八两肉乔以肉再次用盐腌好,挂在了屋梁上。 吃完晚饭,乔以柔掂着小布袋里的一吊钱,瞥了梁上挂着十条鱼干,两块兔肉,和今天的八两猪肉,眼底闪过一丝星星点点。 次日一早,乔以柔便担了两大捅的活鱼准备上街。刚到村头,碰巧遇到了赶车送肉的狗蛋。 乔以柔喊住了他,对方拴住了驴,转头发现了村里最勤快姑娘。 憨厚一笑:“哟,原来是乔姑娘。看样子,这是出街卖鱼?” “嗯。”时月放下担子,随后将那杆老称还给了狗蛋。 “给。” “嘶,这一天还没到呢。”狗蛋显然有些意外。 “我知道。”乔以柔只是默默地归还了称,便担着鱼继续赶街。 “乔姑娘,你看这称你没用上。这两文钱我还是退给你吧。”狗蛋赶着驴子,快速地追了上去。 乔以柔抹抹汗,瞥眼道:“不必了。” “那我怎么好意思呢。”狗蛋绕了一下后脑勺子,腼腆一笑,“你看这样成吗,这两文钱就当作是路费如何。反正咱们一路,不如我顺道送你上街?” “这合适吗?”虽说这两桶鱼不足百斤,但是赶往镇子的路足有一公里远。这对于一个姑娘家,还是有些吃力。乔以柔虽然力大如牛,但是担久了肩酸不酸另说,就是这双腿还有点打漂 “有啥不合适的,反正都是顺路。”狗蛋说罢,便跳下了车,主动替乔以柔卸下了一担子鱼。 别说,还挺沉,足有七八十斤! 狗蛋这才意识到,乔以柔的沉重能力远远超出了一般姑娘的水平。 随后,他提手相继将鱼桶放上了驴车。 乔以柔提了笋,自顾跳上了驴车。 “我拽你上来吧……”狗蛋后知后觉的手扬在了半空,随即收回,转而抓了抓后脑勺。 “坐稳了。”狗蛋扯了扯胸前的皮围裙,握起了鞭子,狠狠地抽打了驴子。 驴子很快掠过村头,狗蛋跳下车快速地卸下了两边猪肉。瞥眼,乔以柔的身影已经走远。 狗蛋摇摇头,暗叹着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原本可以送她一程,但是对方却不给机会…… 乔以柔没管别人的想法,只是将剩下的半公里路走完。 上街后,乔以柔直接将担子挑到了“天来福”门口。 不巧的是,这个时辰遇到掌柜出街采办。所以这一次乔以柔直接面对是酒店的老板娘牛三娘。 “哟,这么多的鱼,小丫头你收获不小啊。”牛三娘甩着牡丹帕子,围着乔以柔转了一圈。愣是没有打算要接货的样子。 乔以柔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两能鱼,起码得有六十斤。” “六十斤?你莫不是逗我吧。你带称了吗。”牛三娘捂着鼻子,怪嗔的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您放心,是掌柜交待的,不敢不带。”说罢,乔以柔便忙不倏地从筐子里取出了那杆称。 “老板娘,您瞧好了。我给您称鱼。”乔以柔收了桶里的网,将鱼顺利瓢出后,便稳稳的挂在了称勾上。两网子下来,刚刚好六十斤。 牛三娘阴阳怪气的眯了个眼,凑上去,又瞧了称数,“嘶,六十斤的重量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拎起来了。”说完她瞅了瞅鱼,又瞅了瞅乔以柔。随即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缺斤少两的鱼我店里不收。赶紧拿走!” “老板娘何出此言?”乔以柔将鱼重新放入两个桶里,背上早已湿透。 “听到没有,赶紧拿走。”这一次牛三娘加重了语气,行语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味。 乔以柔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追问到了门口:“我这称没有问题。老板娘若不信,可以拿自个儿称过上一遍。” 牛三娘没多作解释,只是甩了个帕子怒指着乔以柔嗔骂道:“小贱蹄子睢你那狐媚的样儿,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我就要报官了!” 因为牛三娘这么一吆喝,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 “她怎这样啊?” “就是啊,别人不愿意做她生意,她还站着不动。” 乔以柔咽咽口水。感觉脚底漏风,瞥眼。原来是担了一路,足上的布鞋尖都打出一破洞。 再看看老板娘刻薄刁钻的样子,原本的信心满满瞬间沉到了谷里。 心虽有不甘,但也只能就此放弃。 “老板娘,你不做我生意可以,但是我乔以柔从不做缺斤少两的事儿。既然这单生意做不好,我不做便是。”乔以柔只能担着鱼,重新回到了街头。 但是,也不晓是日子没挑好,站在风中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愣是没有成交过一单。 倒是旁边同是卖山货的村民,已经全部售出,准备收担回家。 乔以柔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遇到了赶街的族长。 乔以柔便礼貌性的甜甜的问候了一句:“族长好。” 族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但是背上没有小娃娃。 听到有人喊,转头便瞧见是乔以柔。 “哦,原来是乔丫头啊。”族长今天收获颇丰,心情挺好。 013章攀亲戚 “嗯。族长,您这是家里可是有了喜事,竟购置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乔以柔自来熟的跟族长拉起了家长,顺便给自己拉单生意,“俗话说,年年有鱼。您看您鸡鸭都有了,是不是还缺条鱼啊。” “哦!你别说,还真是缺条鱼。”族长仔细的挑了一条大红鱼,“这鱼怎么卖?” “族长,您眼光真好。这鲜艳的颜色,无论办什么喜事都可以挂个好彩头呢。”乔以柔一边夸,一边给他用荷叶包起。 “嘶,小丫头这大早上的你嘴是沾蜜了吗。”族长笑得合不拢嘴,不过等到乔以柔过称时,称上的鱼瞬间就不香了。 “乔丫头,实话跟你说吧,你这鱼我不能要。” “为什么?”乔以柔苦巴了个脸,抹了抹脸上的汗,“实话跟您说了吧,今天守了大半天了都没开张呢。这好不容易遇到族长,就指望您顺带开个张,图个彩头呢。” “哈哈哈,原来如此。”族长摸了摸胡须,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如果我帮你解出这道难题,你如何感谢老夫啊。” 听出了苗头,乔以柔一双眸子顿时泛得贼亮,“哦,您要是帮我解了这道难题。这条鱼就是您的了。”说完,乔以柔将红鱼直接塞到了族长的手里,随后双眼眯成了两条弯月。 “咳,你这么懂事,老夫很难拒绝啊。”族长倒是很不客气的收下了鱼,随后指了指东边的一间铺子道,“你这称虽然没有瑕疵,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私制品。丫头,这私制货称,在咱们这里可是犯法的哦。” “这么严肃。”乔以柔这才悟出了门道。怪不得天来福的老板娘不买帐。 “就是这么严肃。咱们商贩之间追求的是一个公平公证,只有官商亲自盖过商章的称,才叫真正的商称称。 你这称呀,顶多只是个半成品。再说了,谁能证明,你的称是否缺斤少两啊。”族长抚须给乔以柔上了一堂深刻的一课。 “除了称还有尺,只要是用来衡量器物都需要经朝廷盖章许可,这就比方说咱们花的铜板,金银,都需要官家亲证盖章才能正式流通于市。乔丫头,老夫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乔以柔开心的上完课后,又给族长包了一根笋头。 “族长,这是我孝敬您的。以后,欢迎您常来。” “唔……乔丫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丛命了。”族长眯了个眼,随即握住了笋头转身走了。 乔以柔挥挥手,目送族长离开。随后便花钱向旁边商铺租来了公称,因为鱼儿肥美又新鱼,鱼儿很快便脱销。 到了晌午,眼看桶里的鱼销得差不多了,乔以柔便尽数泼了桶里的水,准备收工。 就在这时,路面上突然跑来两个布衣妇人,对着乔以柔的摊子上指指点点。 “二姑,你瞧,那不是乔以柔吗。” “是啊,几年不见,小丫头本事见长啊。竟然跑镇里卖起了山货。” “喂,乔以柔,二姑来看你了。你作为晚辈难道不表示个吗。”一旁的三婶娘,操着一身的肥腰,厉声喝斥道。 乔以柔倒完了水,将余出的三条鱼用芦苇串起,准备拿回家做腊鱼。 听到两婆子呼啷,转过头,幽幽瞥了一眼:“二姑好。” 乔以柔对这两婆娘表示不熟,只是收了筐子桶子,再归还了称子。等收档时,两婆子竟然还在。 “二姑子,她是不是傻了。竟然对娘家的亲戚视而不见。”三婶娘煽风点火着,目光却时不时的瞟着乔以柔拴在腰带上鼓鼓曩囊的钱袋子和边上的三条肥鱼,眼底直冒精光。 早上赶集时,她就认出了乔以柔。起了贪心。便兴冲冲地跑回了家,将闹事最厉害的二姑拉了出来捞东西。 二姑见对方不搭理自己,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便操起了袖子叫啷道:“乔丫头,你六岁那年,二姑还抱过你略。乍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二姑,你抱的一定不是我。我五岁就被卖去做童养媳了。”乔以柔头也不抬,只是将剩下的山货装进了一个筐子里,转身离开。 “乔丫头,就算二姑记错了。但是你嫁出去后你祖母和你娘都怪想你的。你现在有整了好东西了就不想想孝孝敬敬她们?”二姑舔着一张老脸一跟随,一糙双手胡乱的扯着筐子,死不罢休的样子。彻底地打乱了乔以柔制称步伐。 “我娘?”乔以柔五岁就被卖出去做童养媳,对于娘这个字眼,还是有些模糊。 只记得一双含泪送别的老母泪,再无其他。 见乔以柔终于有所回应,三婶子赶紧也凑了过来,附合道:“是啊,这事儿你三婶子可以作证。你娘都病了好几天了,你作为女儿是不是应该带两条鱼回去给你娘补补身子呢。” 乔以柔也是半信半疑。 只是脑海时不时的闪过一张温柔苦楚的妇人脸。 仔细想来,分开了十几年,确实没有回过娘家。不管眼前目的二姑三婶目的是否单纯,但是作为女儿,确实应该尽一分孝道。 “乔丫头你快把东西给我吧。反正一路,姑给你娘稍过去不挺好。”二姑话落,就要夺人筐子。目光一瞅,好家伙,除了三条肥鱼,还有两根价值不菲的冬笋。这东西好,往常也只有馆子和富贵人家才有得食。眼下可有口福了。 “嘶,二姑,你别急。”乔以柔使劲才将两膀子扯开,转身又要防备准备上手的三婶,连连后退,“反正我也好久没回过娘家,这事情就劳您费心了。我自己送。” “乔丫头这点忙咱们还是能帮的。再说了,这都十几年没见着了,你找得到地方吗。”三婶眼疾手快,三步两步便扣住了筐子。咬着一口铁牙,硬是不放手。 嘿,只要她们坚持,就是硬抢这小丫头头片子也不定是两人的对手。 乔以柔眼底一动,随即松开。 “哎呦!”三婶子防备心过强,见乔以柔动了便玩命的扯着筐子。不曾想乔以柔突然松手。连带着筐子扑在了街边,笋头正好砸在了她脚上,鱼儿还没过新鲜劲儿,三条尾巴“啪啪啪”响地来回的在她脸上扇着,场面可以说是相当狼狈。 014章生意一门经 “三婶,您看看您一个长辈,眼下两条鱼的事情,咱们也犯不着这样又夺又抢吧。 再说了,这些东西您若真想要,直管向侄女开口要便是,也用不着这样强娶豪夺的,这传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经乔以柔这么一吆喝,过路的人纷纷对着地上的妇人一阵指指点点。 三婶赶紧捂紧了老脸,忙不條地拍走了山货起身:“没有的事,这次也就是碰巧在街上碰到你,想给你娘顺便带些东西回去。你这孩子乍不知好歹呢。”三婶赶忙的向旁边的二姑使了个急眼色。 二姑回过神来,心虚之余赶紧附合道:“就是啊,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们不过是想帮忙而已,你又何必草木皆兵呢。” 乔以柔转头,冲二姑微微一笑:“还有二姑,就我这些山货啊说实话还真不够您俩分的。我若给了,你们不是要打起来了,那真是晚辈的不是了。” “怎么可能!”二姑一板一眼的,赶紧从鱼儿上收回目光。 “你的东西就是送姑,姑也不能要。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二姑觉得丢人,连忙撇清关系。 “呵呵,我也觉得您不会要。”乔以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三婶身上。 三婶顿时心虚,连连摆手:“你放心,这东西我也不能要!” “就是,今天这街头上下有这么多双眼晴盯着,我相信二位长辈一定会帮把鱼顺顺利利地带到以柔母亲的手中。”乔以柔将鱼儿重新冲洗了一遍,提给了二姑。 但是二姑的目光又从鱼的身上,转到了笋头上面。 这东西可是传说中山珍海味,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便宜了这丫头。 “笋就算了,生性太寒,我娘要吃了只怕要伤身子。”乔以柔的话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 二姑也只能磨磨牙齿,乖乖收回眼。 三婶扯了二姑一把,暗戳戳的跺跺脚,“二姑啊,咱这就白给人跑腿来了?” “那还能咋的?”二姑白了她一眼,眼下众目睽睽,就算要东西也不能挑这个时候。 “走吧,来日方长,咱们之后再找机会,好好的治治这不听话的鬼丫头。”二姑提着鱼儿,转过过脸陪了个笑脸,“乔丫头,回头有空多跑跑娘家。你那祖母可掂记你了。” “嗯。”乔以柔甜甜一笑,心头却一阵作呕。 五岁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乔家祖母名声在外。 当年坚持将乔以柔卖掉减少乔家开支的人,就是这位重男轻女的祖母。 事隔十三年,在乔以柔午夜中恶梦回中老巫婆,祖母的那副嘴脸就是原形。 不过,心里虽有些不适,但乔以柔还是以礼还人:“二姑三婶,回去记得替我给宜母和母亲问个好啊。” “嗯嗯……”吃了哑巴亏,纵然不愿,但二姑三婶还是骂骂咧咧的将鱼儿给稍给了乔以柔的娘亲。 见二人被打发走,乔以柔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便提了笋头,上了称行。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整理了一遍仪容,随即敲了敲门。 “掌柜。” 掌柜的人看到一个瘦弱年轻的小姑娘,衣衬单薄的站在门口,还以为是个要饭的。 赶紧收回神,使了个眼色让店里伙计打发走。 “走走走,这里不是饭馆。没饭吃。”伙计推搡了乔以柔一把。 “小哥,我不是叫花子。”推搡中,乔以柔手中的筐子突然摔出了两棒子笋。 伙计看到东西后眼珠一转,“哟,敢情你是卖山货的?”这才将乔以柔扶起,给人赔礼道歉。 “是啊。我不止卖山货,我还卖鱼。”乔以柔将笋头拾进了筐子,转头打量了商称行。 “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您请。”伙计是个识眼的人,只要是做生意的,别管是小摊商贩,都是门下客。 乔以柔这才进了商行。 伙计将情况与掌柜说道,掌柜这才重新的审视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 别说,看似弱不禁风小姑娘,言行举止间透着一丝不平凡。特别是那一双清澈的眼,一笑一颦都透着灵慧和坚毅。 “小姑娘,咱是称商,你可是购称而来?”掌柜移柜,将人请到了售物台的位上坐下。 “请坐。” “谢谢掌柜。”乔以柔坐下后,借着一杯茶,和了一下冰凉的小手。 “掌柜的,一把称需要多少银两。” “那要看小姑娘需要的是什么称。咱们这里有大称中称小称,小称称茶叶小沫,中称称菜果,大称称粗粮米食。”掌柜彬彬有礼的,递出一张草纸毛字落字的价目表。 乔以柔瞟了一眼道:“自然是中称。” “中称五十两。”掌柜微笑道。 乔以柔站了起来,左右瞧了瞧:“我想看看东西。” 掌柜的看有戏,便命伙计递上了中称。 乔以柔摇摇头道:“嗯,这称太普通了。连本人造的小娃玩具都不如。” 掌柜诧然,黑着脸,凝了伙计一眼。 伙计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 “您不必质疑,我所言非虚。”说罢,乱以柔便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自己的那杆称,摆放在了台前。 “吁……”老掌柜识货,看到称后一双慧眼顿时变得贼亮。 “这木质可是三十年以内的铁梨花木所制。” “掌柜的您真是厉害。”乔以柔不动声色的给掌柜的续上了一杯热茶。 “不错,不错。看得出来,这雕工和打磨,做这称的人应该是花了一番心血。”掌柜的颇为夸赞了一烟,他店里的称都是批量赶制出来的,除去材质上的差异,作工上肯定没有手上这杆称花心思。 “小姑娘,你这是来销称的还是来买称的?”掌柜瞟了乔以柔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两者都有。”乔以柔仔细的盘算了一番,山上应该还有不少的铁梨木。虽说做一杆称花人工心血,制作过程起码得两个时辰。但是物有所值啊。她刚刚看了价目表,单只是一杆上好的称,卖家就超过了百两。 如果一天能制出一把,那不是相当于两天的苦作了? “嗯,这样吧。你开个价,这杆称我买了。往后姑娘若还有这样的好称,我这儿都可以高价回收。不知小姑娘意下如何?” 乔以柔犹豫了一番,倒不是心疼那称。只是眼下生意还要继续,称必不可少。 “掌柜的,就我手头上的这把称,您出价多少。” “一口价三十五两。”掌柜语气坚定道。 015章是谁在偷盗 乔以柔笑了:“掌柜的,不满您说,您店里的称和价目我都过了眼。 您若真心想跟本人合作,价位最好是再提提。毕竟这造把好称,实在费人工。 您看,就为这把称,我这双手都磨破了。”乔以柔量出了受伤的手指。 别说,这大冬天的,单是上面的刮痕就触目惊心,还不说是深一点的刀口了。 “嘶,这样吧。”掌柜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放下时,便敲了桌面。 “小姑娘,如果交的货都能达到现在这杆称的做工和质量,咱就再提十两,这已是本店最高收购价了。您看着好吧。” “那就愉快的决定了。”乔以柔很爽快的握住了掌柜的手。 老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小姑娘大气。 “喏,姑娘把钱收好。” 乔以柔收了四吊钱结款,另外附加五杆称月单的订金三百碎银。神色并不轻松,目光瞥了店里的各个角落。 “另外,掌柜的,咱这里有低价处理的商称么。” “有有,这里刚好有一把,是回收的二把称。换个陀就好。”掌柜的从柜台底下,提了一杆称,放在了桌面。 “咦……”乔以柔盯着那半碎的陀,神色有些微妙。 “这个出价多少。” “主人出价二十两。”掌柜的笑眯眯的。 “我这里刚好有二十五两碎钱,算是中介费。掌柜的,你看中不?”乔以柔直接陶出了两吊钱,附加五个铜板置于台面。 “噗嗤。”称陀是肯定是要另外配的,成本刚好五两。掌柜的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见小姑娘是个做生意的苗子,也是看破不说破,“姑娘聪慧过人,本人也不好拒绝啊。” 乔以柔只是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掌柜的,您虽然做了我生意,给了我单子。但是,您不能就只凭一纸合同就让我给您变出称来是不?” “小姑娘这个意见提的好。”掌柜笑而不语,只是瞥了旁边的桌面摆放整齐的制称五件套,“这不,我早就让伙计把工具准备好了。这些工具,就当是我店租给你用的。押金十文就在工钱里扣吧。回头,你交回来时可别给我弄坏咯。” “当然。”乔以柔高高兴兴的收了工具,放入筐子。 “掌柜的,祝您生意兴隆。”乔以柔说完,便挑着筐子出门门。 伙计见乔以柔离开,便围了上来:“掌柜的,这小姑娘看起来面生。咱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交了三百钱订金。您就不怕她跑路了。” “嘶,真是少见多怪。没见着我们是签了合同的。她敢跑路,我们不会报官啊。”掌柜做的是官商,与官府合作往来密切。一般人还真不敢挺而走险。 “话虽如此,但总觉得咱们太冒险了。”伙计替掌柜的捏了把汗。 那小姑娘看起来就是从村里爬出来泥腿子,虽说只是做了卖卖,也不过是跑个山货罢了。再说了这山货完全是靠天吃饭,眼瞅着就是大雪封山季节。这山货只怕要吃到头了。 “哼,目光短浅。”掌柜的摸了摸底下藏着的两陀冬笋,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下午关店后,掌柜便提笋回了家,进屋后便迅速的带了皮围裙,进了厨房。 戌时,家人已经围着桌面。配着一碗鱼头汤,掌柜海富龙拿着窝窝头包起一勺子的“笋头炒酸菜”小菜,狼吞虎咽起来。桌面上,一家人屏屏点头:“好久没吃过这道山珍海味了。” “嘿嘿,喜欢吃就多吃点。”掌柜的笑得合不笼嘴,喝了一口鱼汤,很是满足。 “嗯,今天这鱼挺鲜,应该是溪边打来的吧。” “是啊。我今天出街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条带气的野生鲜鱼。”老婆婆咽了咽窝窝头,点头道。 “哦,带气儿的鲜鱼可不容易。起码得挑着桶水养着翻山跃岭方可抵达咱们小镇上呢。”掌柜喝碗汤后,摸着七分饱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是啊。小姑娘可伶俐了,虽然费了不少力气,但是售价上不高于市场鱼价。所以,我就多带了一条,眼下还在缸里养着。” 老掌柜喝了一茶,清清腥气,“哦,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实诚的姑娘。”眼底,随即闪过一丝精光。 晚饭的时间,乔以柔这头同样也没闲着。 自中午从称店出来后,她先将三百碎银存进了当地的一家诚信钱庄。回去的路上,也就买了一只饼子得以充饥。眼下,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到了夜里,早已饥肠辘辘。 她也顾不上太多,赶紧将早上发好的面团子,放进了小灶里蒸熟。 掉头,又跑到缸里抓了一条鲫鱼,下了个汤,赶紧垫垫肚子。 不曾想,抓了个空。 乔以柔诧然一扫,不止缸里的鱼没了,就连梁子上的腊肉存货,全部都被小偷一扫而空。 “啧……”乔以柔记得回来时,门是上锁状态。 这茅屋虽然久而失修,但在入住的第二天,乔以柔就用泥砖重新加固了一番。所以,贼人若想要进来,只能从门口进来。 后来,她也仔细检查了一番锁头,发现并没有损坏。看到这里,乔以柔的心里约摸有个数了。 谨慎之下,乔以柔又检查了一遍面粮和布匹,好在东西都在。乔以柔这才舒了一口气。 次日,乔以柔上山用烟熏法在附近的竹林里捕获了两只竹鼠,将一只宰杀后用盐制好后吊在了梁上。另外一只则关进了笼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乔以柔将半浸低缸里的一扎螃蟹,提起后便散放在了锅里,倒了半勺子水养着。 随即,掩上盖板。做完一切后,乔以柔拍了拍手。转身提着柴刀,关上门再次上了山。 她在林子里,仔细寻找做称的材料。 上回是运气好,寻了一根半枯足有一年的铁梨木。自然过滤了水分,所以做起来毫无瑕疵。 如今她要在森林里寻得良木,必花费不少时间。 走了一路,乔以柔蘑菇、栗子倒是捡了不少。 所以乔心柔打算翻过这座山,去隔壁山看看。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乔以柔累扒在了地上。便拧开了水壶,补充了一丝体力。 瞥眼,突然在旁边的榆木上发现了一顶红通通的东西。 016章黑白颠倒 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块足有巴掌大小的火灵芝。 “柳暗花明又一村。”乔以柔趁四处无人,快速的摘下了灵芝,装进了篮子,用蘑菇压住。 起身又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然不早,乔以柔准备打道回府。不巧在叉路遇到了族长老两口。 “族长。”乔以柔挥手打了个招呼。 族长闻讯转头,原来老两口子是为了大宝贝孙子出来捡栗子。 “哟,乔丫头,看来你这一次应该又收获不小吧。”族长频频抚须点头。再看看自家筐里,寥寥几颗,简直惨不忍睹。 “别提了,族长。实话跟您说吧,我今天的目标不是栗子。”乔以柔抹了抹汗,大吐苦水。 “哦,你要找木材制称?” 乔以柔点头:“嗯。” 族长笑了笑:“据我所知这称的原材料除了铁梨木,也可以用枣木、槐木黄、花梨木都可以代替。” “嗯。”乔以柔点头,但脸上依旧愁眉不展。族长说的这些木头,都属于罕物。 “老头子,咱们院里不是有颗老枣木么?都死一年多了,我还寻思着今年再不发芽,就让老三霹了做柴火。”老婆婆无意间的话,瞬间点亮了乔以柔的一双美眸。 “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族长扶须点了点头。 “族长,依我看,这时间都不早了,您和婆婆就不必再费心思捡栗子了。 要不,我就用我的这些栗子跟您的木头交换如何?”乔以柔提起包鼓鼓囊的栗子包,转手递给了族长。 族长笑盈盈接过,在手里掂了掂。 好家伙,足有两斤重。 这一包足够自家宝贝孙子吃几天的了。 “行,跟我们走吧。”族长发话了,乔以柔便很快跟上。 到了族长家,果然一颗惨天大枣子树,座落在族长的大宅院中。 “这树有点壮,可能需要费点功夫砍呢。”老婆婆约莫有些担心。 这大枣树之所以在大宅院里弥留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树木年久硕大,盘根错节。不是汉子出马,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定。 “婆婆,您家可有锄头?” “有有有。”老婆婆很快气喘吁吁地从柴房里找来一把斧头,随即交给了乔以柔。 乔以柔唾了一口唾沫,戳了戳手掌,操起斧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大枣树颤动了一丝,回声很快传遍了各个角落。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时候,足有两尺宽的大枣树瞬间倒地。 “不错不错。”族长和老婆婆纷纷给乔以柔树起了大拇指。 乔以柔没管太多,她只是快速的削掉掉了枣树的支根末稍,有些直线长度恰在好处的,乔以柔都加以回收利用。剩下的残枝末梢都给留给了族长家做柴火。 她将所以的枝条捆好。 好在这些柴木通过一年时间已经干透,所以对力大如牛的乔以柔而言,扛起来并没有什么压力。 “族长,我先回去了。”乔以柔打了声招呼,便扛起了木桩,提起了捆木准备打道回府。 “等等。”族长见这孩子挺实诚,便上前替她分担了一捆的末枝。 “谢谢族长。”乔以柔甜甜一笑。 这样一来,也减轻了一丝负担。 “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大蛮劲儿。老头子可真是自愧不如。”族长乐呵呵的,跟着乔以柔上了十里坡。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见门锁被开,便轻手轻脚的放下了枣木桩。 随即,转身又接下了族长的那捆木条小心放好。 “乔丫头,那老夫先走了。”族长拍了拍身上的粉尘,准备离开。 乔以柔目光一转,莞尔笑了:“族长,您别急着走。我家里刚好有一只现杀的竹鼠,我一个人吃不了。反正您都来了,就替我分担一些吧。” “哟,还有竹鼠这好东西。那我可真要好好瞧瞧。”一提起竹鼠,族长瞬间打起了精神。 没办法,近两年都是荒灾之年,荤肉匮乏,山上野味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族长,您请进屋。”乔以柔不动声色道。 族长点点头,便率先进了屋子。 “哟,这门都没锁。乔丫头你可真够粗心大意的。” “族长,肉在灶台梁上,您取下便是。”乔以柔勺了半瓢子水,喝了两口。 随即,灶台便传来一声惨叫。 “哎呦,这是什么情况!”族长捂着胸口,惊吓间连连后退。 “乔丫头,我瞧着你这屋里大门开着不怕是遭贼了吧。” “贼?贼人在哪!”乔以柔不暇思索,操起旁边的扫帚便朝着柴堆里人影一阵猛打乱锤。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族长救命……”一声哀嚎响起,乔以柔打累了,这才松开了扫帚。 “出来,出来我就不打你。” 随着柴火倒置一旁,终于露出了闯入者的真面目。 族长眼尖:“哟,这不是老宋家的媳妇吗?” “嘿嘿,族长,让您见笑了。”老秦氏捂着老脸转了过来。通过缝隙,贼眼闪烁。 “先别说这些。老宋家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族长有些疑惑。 “我就是路过,进来喝口水就走。”老秦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很是可恶。 乔以柔笑了笑:“族长,您可别惊讶。老婆婆也不是第一天不把自己当外人。 前两天不声不响的跑进了我的屋,拿了我梁上的吊肉吊鱼不说,还把我的兔围脖一同拿走。如果不是看在往日的情份,昨个儿我就报官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屋子都是老宋家看你可怜才送你的。进来喝口水怎么了。 再说了,梁子上挂的肉不吃,眼看都发臭了。这不我怕浪费,才取了去。 族长不是一直提倡杜绝浪费么。我这是听从族长的话,你怪不着我。”老秦妇越发说得理直气壮,脸都不要了。 “乔丫头,你确实不该浪费。”族长点点头。 乔以柔又盯了梁上,果然一块不剩。 “族长,这不是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么。”乔以柔分外委屈,抹了眼角的泪花,“那些肉都是本人用盐腌制好准备冬日食用的储肉。老婆婆这样贸然取走,这不是要断了我的冬粮。” “用盐制,挂致风干。”族长若有所思,随即通了,“这不是川蜀那边的腊肉的制法。” “族长好学识。”乔以柔点头。 族长笑了笑:“老宋家的,你取了乔丫头的储粮,难道别人就不用过冬了吗。” “族长,那肉都臭了。难道还能吃。”老秦氏一炸一眼的,昨个儿只顾着偷肉,带回去,嗅着那呋儿差点当场晕倒。 后来,她为了掩人耳目,便随手将肉扔进了马草堆,迅速掩盖。 今天赶早来,她就是趁着肉的新鲜劲跑来取肉。不曾想,竟然被抓个正着。 017章惨遭黑手 “是啊,既是臭肉,你留着也没用,不如还是还给乔丫头吧。这件事情,老夫便当没瞧见。”族长为人宽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啧,也不是啥好东西,我都扔草推里了。你要,就自己去取吧。晚了,我可保不准东西还在不在。”老秦妇毫不知悔改,态度恶劣。 乔以柔瞥了一眼锅里,锅盖明显有打开的痕迹。 于是道:“族长,看来给您预定的竹鼠肉,送不了了。” “……”族长默而不语,脸色变得严肃。 老秦氏惊汗,随即从怀里陶出半块竹鼠乖乖地递给了族长。 族长炸眼,这老秦氏还真是贪心。竟然把自己的那块也盯上了。 乔以柔见时机已倒,便走到了灶前:“族长,走前我记得蒸了一锅螃蟹。您看您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享用吧。” “不……”蹦出一个字后,意识到不对,老秦氏赶紧捂紧了嘴。 乔以柔只是抿唇一笑,随即打开盖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哎呦。”随着一阵哀叫,几只螃蟹从乔秦氏的袖管里爬了出来,给老秦氏直接甩进了锅里。 “你这是什么情况。”族长的螃蟹大餐再一次落空。 “我也不知道,那螃蟹自己爬身上,真是拦都拦不住。”若换作旁人被揭穿,早就无地自容。但是老秦氏却不同了,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依旧自圆其说。 族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乔丫头,你好好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丢失的物件。如果有,赶紧提出来。老夫给你作主。” “嗯,应该不会有了。如果有,我会看着报官处理。”乔以柔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如果她敢再来盗窃,族长就是证人。 “嗨,瞧你这丫头说得这么严重作什。我不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不是。你等着,我回去就给你把臭肉送来。”老秦氏抚平了下抓伤的胳膊咧嘴暗恨着,屁颠屁颠的奔出了屋子。 “乔丫头,老夫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也该走了。你辛苦了一天,自不必送我。” “族长慢走。”目送族长离开后,乔以柔的屋子终于清静下来。 乔以柔没有停歇,忙活了一天,她需要尽快的填饱饥饿的肚子。 之后,乔以柔将螃蟹简单处理干净,再用小簸箕装好放入了锅里,做清蒸螃蟹。 做完一切后,她又剁了辣子蒜头加入盐油和两勺子开水做成了酱料。等待就绪时,屋外传来一声叫敲门响。 此时午夜来临,乔以柔便通过门缝留意了外头一眼。 发现来者竟是老宋。时月便打开了门。 “叔,有事吗。” “哦,乔丫头,此番叔是来替老婆子还东西来着。”老宋低着头将一提子腊肉交给了乔以柔,顺便还加了一袋子的干饼。 “这肉我收了,但是这饼我不能要。”乔以柔连忙推拒道。 上回她收了都没吃完,还是拿了街市上才消完。这次的干饼,估计是老宋家现在全部家底了。 “乔丫头,你别客气。”老宋坚持送饼,一边塞东西一边苦恼,“叔知道,老婆子这段时间净闯祸。招待不周的地方叔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但是,这饼可是叔家里的存粮。给了我,您怎么办。”按平时的乔以柔,她大可以欣然接下。但是据她所知,糯米的进价可不低。这项损失对老宋家而言可不轻松。 “没办法。这饼太硬卖不出去,咱们家也消化不了。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交给你处理。”老宋坚持将东西留下。 乔以柔眼晴一转,便将上次的售出的饼钱,塞给了他:“宋叔,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老宋有些诧异。 “这是饼钱。”乔以柔塞完后,便关上了门。 屋外,老宋握着手中的二十文钱,心头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虽有些羞涩,不过,对于半个月入不敷出老宋家,也算有了一丝进帐。 儿子的路费,也算是有了一丝的着落。 老宋最终欣然接受了乔以柔的好意,转身离去。 乔以柔这边,手中的蟹肉已沾上了酱料,放在嘴里,仔细品尝。 而放在炭火边现烤的饼子发出呲呲的声响,终于开花。 乔以柔起身倒了一碗刚烫好米酒,放入几片姜丝。乔以柔小酌了一口,小脸瞬间熏如桃红。她左手拎起的饼子,酥脆的咬了一口,香软在舌间融化…… 许是香味吸引了林子里的野兽,乔以柔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几声嗷呜狼叫。但是,乔以柔这一夜,睡得也是相对比较安心。 次日醒来,乔以柔简单的洗刷了一番,便匆匆地上山。 刚到山坡,便听到一丝小兽哀吼断断续续传来,乔以柔握紧了手中的镰刀,往陷井口挪去。 好家伙,只见坑里蹲着一只灰不溜秋,可怜巴巴的小土狗。 乔以柔目光四扫,确认没有大兽出没后,这才在树桩上栓上了绳子,缓缓爬入深坑。 “小东西,昨晚不会是你叫在山头叫了一夜吧。”乔以柔抱起呜呜鸣叫的土狗儿,顺势爬上坡。 却不想,刚爬到一半,绳子突然断裂。 “啊!”乔以柔连狗带人,不慎摔回了深坑。 好在乔以柔屁股着地,所以并无大碍。 只不过这坑足有五米高,是上回狗蛋和老秦氏都摔过跤的老地方。 乔以柔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力和时间,沿着梯土子,艰难的爬上了坡面。 爬上后,乔以柔便将出捆在腰上的小土狗解了下来。 目光一扫,便落在了一旁断开的绳索上面。眸子一动,发现了一丝端异。 乔以柔抱着狗子冲了过去,摸着那断裂的光滑的口子,眼底闪地一丝冷色。 目光四扫,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人,故意跟自己作对。 山头偏僻,难得遇到人迹。 要不是自己命大,只怕就要被困死在这土坑里。 018章农妇卖饼 不过,乔以柔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她只是将狗子放进了筐子,又收获了附近陷井里两只可怜野鸡,扎起带回了家。 回家后,乔以柔将两只野鸡关进了笼子里。随后挖了几根红薯,剁碎了一把洒进了笼子里。 两只野鸡便咕咕的啄了起来。 乔以柔拍拍手面,唇角微微一勾。 旁边的小土狗儿,蹭了乔以柔,“嗷呜呜”的打了个抖儿。 乔以柔这便进了厨房,带开锅盖,拿了早上焖熟的肉包子。分碎后,放入一只破碗里。 “汪!”小狗子便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好在小狗子已经长了乳牙,在嗅到一丝肉沫香后,小狗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乔以柔盯着欢快刨食的小狗子,胃口大好。随即抓了两只大包子,大咬了一口。清澈的眼,随即闪过一丝光点。嘴角微微一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吃完早饭后,她将小狗子安顿好。这才提了那筐子饼子,炭婆灶子和两只小桶,匆匆出门。 到了溪边,乔以柔照例收了鱼网,再将鱼货放入桶里,匆匆上街。 路上,乔以柔碰到了赶着驴子上街送肉的王二丫。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王二丫赶在前头,路过老宋家后,正瞧遇到出门赶街的宋大丫。 两人热乎地打了招呼后,王二丫便盛情邀请宋大丫上了自己的驴车。 “太好了。”宋大丫自然欣然接受,两人一路上吆吆喝喝的异常高调。 她们狼狈为奸,交头接耳。但乔以柔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担着自己的鱼,迅速赶路。 宋大丫捂紧了自己的饼子,冷扫路过的乔以柔一眼。 “你瞧,这贱蹄子跑得倒是比驴子的四条腿还快呢。” “噗嗤!可不是么。”王二丫撅唇一笑,毫不客气诋毁人,“也不知道是从那里修练出来的狐媚劲,到哪儿都能招峰迎蝶。连糟老头都不放过,简直就是饥不择食。” “哈哈哈……别说,大丫你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宋二丫嚎嗓门瞬间冲破了乔以柔的耳膜。 但是,乔以柔并不作声。只是悄悄地踢翻了旁边暗坑的木头,提步就走。 下一秒,身后传来两声嚎叫。 “哎呦!那个缺德的玩意儿竟然在这里挖了个大坑。真是害人不浅!”说完,王二丫便跳下了驴车,准备上手推车。 推了一下,驴车稳丝不动。 “二丫你快加把劲儿。这一大早上,可别耽误时候。” 王二丫微微抬头,瞟啊落肥头大耳的宋大丫一眼。 王二丫眼底微微眯起,有丝不满,冷斥道:“给我下来。” “嘶,下来就下来,谁稀罕坐你的破车。哼!”宋大丫牛脾气也大,跳下车后,顺带揣了无辜的驴子一脚。 “呜……”驴子嘶叫一声蹬腿,毫不知情的王二丫无辜受了一脚。 “哎呦!”王二丫捂着肚子,扑倒在地。样子极是郁愤。 “这事儿可可跟我没关系!”宋大丫心虚,慌忙撇开关系。 “是吗?”王二丫死死的盯着对方。 宋大丫不慌不忙,一阵怪眼道,“是啊。二丫,你的驴子实在是太欠了。” “我的驴子我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宋大丫你个损货!” “啧,你咋不听好呢,真是……”宋大丫被盯得难受,眼皮跳了跳。掉头就走。 王二丫捂着肚子,怒气冲天道:“宋大丫你个挨千刀的,我好心载你一程,你反倒害我……你有种别跑……” 宋大丫知道自己闯了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又没干嘛,我跑什么。”话虽如此,但是脚下飞快的步子出卖了她的作为。 乔以柔可没管她们撕逼,只是自顾自的加快的步伐,很快来到了集市。 因为是野货新鲜,又有回头客,鱼儿很快哄售一空。 售完鱼儿,乔以柔才开始现烘烤饼子。 “哟,小丫头,你终于来了。” 听着熟悉的嗓门,确定是天来福的老掌柜,乔以柔便默默的站了起来。 “哟,眼瞧着我还没到,你的鱼这就全卖完了。”老掌柜直摇头,表示遗憾。 “叔,这次真是不巧。前两天送到店,但是碰巧您又不在。老板娘她又拒收。所以就……”乔以柔低下头,稍微的解释了一番。 虽然不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掌柜待人和善,她这心头难免还是有丝歉意。 老掌柜抚了抚胡子,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行了,你不必解释,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老掌柜扫射了乔以柔的摊子,目光最终落在了她前面的饼子上,微微一笑:“这样吧,咱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吧。就先来二十斤饼子吧。” “什么?二十斤?” 掌柜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行吗。” “行是行,不过这饼子我都是现烤现卖,散卖为主。您确定全部都打包回店?”乔以柔有些质疑。 老掌柜笼紧了袖口,目光一瞥,“嘶,咱们这生意今天还能做吗。”似有些不满。 乔以柔果断将饼子称好,整整一袋,刚好十斤。 “刚好十斤,叔,您看剩下的要不一块带走?”乔以柔问道。 “哈哈哈,可以。不过,多出的二斤我可不付钱。” “嗯,那成吧。”乔以柔店掂过重量,三饼子刚好一斤,也就是说,卖出了三十个饼子,需要扣出六个饼子的成本。但是这饼子原本就不花成本,所以对乔以柔而言,她能接受。 “不过,这饼子现烤起来的可能有点费事儿。”乔以柔是因为有经验,才掌握了炭火大小。 若换作旁人,她可不敢打包票。 “那怎么办?”掌柜开始打退堂鼓。毕竟,这些饼子,他打算拿回店里做客人点心食用。如果掌握不了火候,便是浪费食材。 “您等我一下。”乔以柔用竹签扎了一个饼子,走到一个油条摊上,冲着炸油条的小哥甜甜一笑,“小哥,我可以借您的香油现炸个饼吗。” “嗨,炸个饼也费不了什么油。要哥说呢妹子你可别害臊。 哥知道,妹子炸饼是假,想跟哥交朋友才是真。嘿嘿,哥说的对吧。”油条小哥油嘴滑舌的,看起来确实是街边的一根“老油条”了。 乔以柔抿唇一笑,不可置否:“是呢,小哥您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既然现在咱们都是朋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行,没问题。往后,你要想跟哥哥说话,可不带这么含蓄了。”油条哥夹过她签上的饼,放进了油锅里,很快一股脆香从锅里传来。 见饼面已炸金黄,乔以柔便让小哥将饼捞出。临走时,小哥还小馋的咽了咽口水。 “嘶,这饼真香。” 乔以柔扬着唇,闷不作声的接过了饼子,转身递给了老掌柜。 “叔,您看换作油炸会不会更入味,更简单。” 019章抓小偷 “我尝尝。”老掌柜今天依旧是空着肚子上街,别说这么一嚼,格外香脆。 “嗯,除了费油,这种做法确实比烤的还要香上一番。”老掌柜笑了笑,随即让伙计打包了整包的饼子。 “叔,您慢走。”收了两吊钱,乔以柔转身整理了一番桶子篓具,准备打道回府。 然,刚挑起箩筐,胳膊却被一个来势汹汹的老太太死死揪住,不由分说上前便是狠狠一锤:“我打死你个白眼狼!” “哎呦。”乔以柔愣了一下,捂着脑袋退到了一旁,左右扫了扫:“嘶,谁家跑出来的老婆婆,家属赶紧栓好了,别在街上乱伤人。” “臭丫头,她可是你的祖母。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二姑的出现,便点醒了老太太的身份。 乔以柔眼晴一转,这才重新审视了眼前这凶巴巴老太婆。 果然,那张干巴透着刻薄的脸与恶梦中的老巫婆的形象,完美契合。 乔以柔,下意识的打了个抖,赶紧甩开了她的胳膊:“放开我。” 老太婆似识破了乔以柔的痛点,紧拽不放。干巴的脸上,眼皮微耸却不失狡猾的眼,随即闪过过一道精光。 呵,看来小丫头片子还记得自己。那自不必客气了。 “小丫头,乖乖的把孝敬祖母的钱交出来。”老太太阴森森地露出两颗松鼠牙,吓得乔以柔冷的一个激令。 别说,她还真怕这半揭入土的老货。 不过乔以柔却没有自乱阵脚,只是大吼一声:“老宋家的钱我可作不了主。要钱您自管找我婆婆要去。”说完,乔以柔扔下了筐子,脱了破衣,迅速逃匿。 “哎呦,这小贱蹄子竟然还跟老婆子玩金蝉脱壳。”老太太倒霉被桶子砸到了脚,手里的一件补丁衣服迎风招展。 “看看,小贱蹄子胆儿真肥,瞧把您老人家给砸的。我就说的没错,这乔以柔狡猾得很。”二姑将桶踢到了一旁,赶紧扯掉了那破衫,扔在了地上踩了又踩,还不够解恨。 老太太也不含糊,提了提腿,抖抖半鞠的腰,滋牙道:“不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阿娘,您太高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儿呢。” “哼,小贱蹄子跑得贼快,看来近日卖山货怕是挣了不少钱吧。”老太太老谋深算的掐了掐手指。 “是啊。小贱蹄子自五岁嫁到老宋家后,就没再孝敬过您一分一豪。”二姑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阴阴的笑了,“咱们这一次,一定要在老宋家连本带利的捞回来。嘿嘿。” 说完,两人便踢翻了桶子,往老宋家走去。 乔以柔远远躲在一旁,等她们走远了,才回来拾自己的篮子和桶子。 衣服反正也破了,她没再要。只是挑起了桶子来到了村口。 乔以柔今天准备做饺子吃,所以便打算到肉摊子买块五花肉回家做陷儿。 到了地方后,第一个肉摊狗蛋显然不在,今天是二丫守着肉摊。乔以柔径直越过,来到大爷面前。 “哟,乔丫头来了。”大爷见乔以柔来了,赶紧将自己的泡泡肉给乔以柔的筐子里装的满满。 “大爷,您今天的泡泡肉这么足,都快超过两头猪肉的份量了。”乔以柔一边笑着,一边挑选合适的五花肉。 “嘿嘿。”二爷只是笑而不语。 “丫头,今天要来点肉吗?” “大爷,给来半斤五花肉。” “成,叔这就给你切。”大爷笑眯眯地割了半块五花肉,四处瞅瞅,一时之间竟找不到称。 “嘶,我的称怎么不见了。” “大爷,我这里有称。”乔以柔赶紧递过了自己的那杆称。 大爷点点头拎了称,眯着眼道:“乔丫头,叔刚手抖了一下,就多砍二两。你看?” “可以。”乔以柔知道肉档的套路,所以故意说要半斤。而他多砍了二两,正好在自己接受的范畴内。 “来,把肉装好。”大爷将肉用芭蕉叶包好,这才递给了乔以柔。 “多少钱。”乔以柔摸了摸兜子。 “八文。” “好的,大爷,给您钱。”乔以柔付了钱,左手提肉放进了筐子。右手拿称时,手突然被扣。 乔以柔微微转头,便看到二丫头目不转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老称。 “你干嘛?” “笑话。你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二丫依旧没松开称,甚至将问题抛给了乔以柔。 “这称我的。”乔以柔脸上依旧保持着一抹微笑。 “二爷,您都听到了吧。”眼睛一转,二丫阴谋得得逞的吆喝道:“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小偷!” “有小偷!”路过的村民,闻声纷纷围了过来。 “王二丫,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乔以柔冷眉质问道。 自打从坑里救治了她哥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等机会找自己荐儿。这不,盯上称了。 王二丫双手抱胸,噗之以鼻:“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乔以柔只是笑而不语,等她把话说完。 “老早我看乔以柔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狗蛋哥偏不信,好心借称给她用。却不曾想,她用着用着用习惯了,竟然就想占为己有!你们说这是不是强盗逻辑!” “行啊,你哥不在,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乔以柔从兜里摸出十钱,塞给了王二丫手里边,“不过就一把二手称而已,也犯得找我偷?” 王二丫没想到乔以柔会出钱。给人一种占便宜的错觉。 “乔以柔,你别以为你给了钱,就能洗清偷盗的行为。” “王二丫,你听好了。我给你钱不代表我是小偷。我不过是不想让一些不安好心之人,胡说八道而损了我的相助声誉。 这十文钱,买我一人声誉已经足够。至于这称,到底是不是我偷的,还真不能由你王二丫说了算。目前有两个证人。一个是你哥,一个是称行掌柜。大伙儿要不信,自管问他们。 我乔以柔若是有半句虚言,本人愿意接受官府的制裁。”说完,乔以柔便夺了称,径直离开。 “乔以柔你个小贱蹄子!你有本事偷东西你别走,小偷就是小偷,给了钱也是小偷!” 020章狗咬狗 “咳,二丫,要我说句公道话吧。你要不等你哥回来问个清楚再吆喝。你看看,人都花钱买了你那把二手称,你还得理不绕人。”一旁的猪肉摊大爷烧了个烟斗,呼哧哧的吹了起来。 王二丫听了心里顿时不痛快,两手叉腰,指三喝六道:“二爷你说这话,你了解她吗。我告诉你,乔以柔她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家宋普元给休了!” “了解不了解我不知道,但是就这件事上,你真的小题大作了。都是街坊邻居,俗话说和气生财。我看乔丫头做事挺玲利的,回头说不好有你求别人的时候。” 大爷说完,便退回了自己的摊子,晃了晃手中的苍蝇扫,赶了赶苍蝇。 王二丫没把话听进肚子里,只是眯了个眼道:“嘶,我说二爷,你替小贱蹄子说了这么一大捅好话,不会是看上别个了吧。” “胡说八道!”大爷被王二丫话一时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看看,咱们二爷急了。”二丫坐回了椅上,掂了掂手中的十纹钱,唇角微微扬起。 “哼,我真傻,竟然妄图说服女人。”大爷被呛直摇头,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了二丫,哥一会儿不在,你又呛二爷了。”狗蛋姗姗来迟,刚到肉档就听到两人在互呛。 “哼,别问我。”二丫只是默默地将十文钱收进了兜里,小脸扭到一边。 “嘶。”狗蛋无法,只好求教了旁这的大爷。 大爷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简述了一番。听完后,狗蛋顿时诧了眼。 “不是,二丫,那称是哥哥先前放到了称行早已经脱手。你现在凭什么收别人钱。” “是吗?你卖称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二丫毫无悔改之心,反而是变本加厉,两手插腰怒指着狗蛋责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隔壁二爷一样猪油蒙心。一心向着咱家对门那伤风败俗的糟娘们儿,就问你们贱不贱啊?” “嘶,二丫,哥是就是论事,你怎么挺能扯事儿。黑的都被你扯成白的。算了,我就不该跟你讲道理。”说完,狗蛋便割了一斤肉快速地跑出了肉档。 “汪狗蛋!” 二丫嚎叫的声音,响彻了一整条街。 乔以柔听着觉得撅了个眉,赶紧加快了步伐。 突然,担子上筐子好似多了一份重量。 目光一瞟,筐子里竟多了一陀大腿肉。 好奇之余,乔以柔转头。当头便看到是笑容灿烂的狗蛋,疑惑道:“咦,我没买肉。” “我知道。但是这是二丫欠你的。”狗蛋说完后便抓了后脑勺子,潇洒的转了个身。然,只是帅一秒,下一刻便被石头绊了直接跌了个狗吃屎。 “哎呦。”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乔以柔淡淡地收回眼。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将肉规制好,重新出发。 刚路过老宋家时,便听到老秦氏的一声嚎叫,还有渗夹着一阵鸡飞狗跳,几人撕扯谩骂的声音。 乔以柔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唇角微微一勾,默默的收回了眼,继续赶路。 “啊!” 乔以柔前脚刚走,乔家母女便被老秦氏母女一扫把扫地出门,扑街在门口地上。 “呸,一群没眼力劲儿的老妪泼妇,就你们还想占我儿普元的便宜。也不出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再说吧。哼,还想把田挂老宋家,做梦吧你!” 在南倾与其他朝代耕地分配不同,百姓们虽然有地,但是高昂的税足够扣掉一大半的粮食。但是今年老宋家与往年不同,因为宋普元考取了秀才,算是半个公务员了。 所以,国家对秀才以上学历的学子,都有免一半赋税的福利。 这乔家祖先人口众多,钱没留下多少,但拥土量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田农大户。母女正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攀关系。 “嘶,秦氏你你有种……”乔家老太太脸上的肉皮颤了颤。 两母子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东西没摸着,还被扫地出门,这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便开始哭天喊地吆喝。 “我的老天爷啊,这天底下到底还没有王法咯。相里相亲大家伙都过来听听看看,看看老宋家现在的刻薄嘴脸和做派,这就是欺负我们乔丫头娘家没人啊! 乔丫头这些年给老宋家当牛做马,没有功劳有有苦劳吧,好不容易守到她相公考取了秀才,她是不是该回报一下娘家这些年的扶持?但是再看看他们一家,这是翻脸不认人啊。” “就你……还扶持?我问你,乔以柔自嫁到我们宋家这些年,娘家来个人没有?”老秦氏叉了个腰,眉飞色舞的,在气势上就占了优势。 乔家老太太被呛了一口,但是做了乔家大院主母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口“泼罗功”,起身便叉了个腰,指着对方鼻子呛声道:“你,你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有种你拉乔以柔出来当面对质,看看这些年娘家没有扶持过你们老宋家!” 乔以柔天性软弱,她相信只要把小贱蹄子喊出来。稍稍威逼一下,对方一定会速速就擒。 “呵呵,就你们这样的还称之为……娘家?”老秦氏翻了个白眼道,唾弃道,“呸,一群狼性狗肺的混蛋东西。就不要侮辱了“娘家”这个字眼了。实话跟你们说吧,乔以柔早就被老宋家休了。识相的,我劝你们啊赶紧给我滚蛋!”话落,老秦氏接过身后女儿准备好的一盆子洗脚水,朝着乔家母女二人泼了出去。 哗啦! “啊啊!!”乔家母女欲愤交加,回过神来时,老宋家砰的一声大门紧闭,隔绝了一切纷扰。 “你看看,乔家人也太不像话了。这算起来乔以柔被休了都好些时日了,这老太太想讨好处时才想起这个可怜的孙女。真是讽刺。” “可不是嘛,你看看她们刚刚嚣张的样子,判断到老秦氏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听着围观群众的指责和鄙夷,二人最终只得捂脸,剥开围观的群众,狼狈离开。 “阿娘,咱们这不是是着了乔以柔的道了。”路上,乔二姑终于反应过来。 021章山里来了一个客人 “嘶,这缺德丫头,老婆子早就知道她不是善荐儿。”乔老太太一个烟斗锤了树上,敲出烟草来才罢手,干皮起皱的嘴唇直抽抽,“还有老二,今天要不是你炸炸呼呼的喊老娘出来,老娘至于被人戳脊梁骨吗。” “阿娘,这事儿您真不能赖我。都是三嫂子起的头。您要怪就怪她。 还有,咱们吃了这么多的哑巴亏,总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那个小贱蹄子吧。”乔二姑揉着脑勺子皱眉头直摇头。 十几年没见,胆小怕事的小贱蹄子突然变得鬼马精灵。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呸,还真是,老太婆只要一碰到乔以柔这丫头就要犯晦气!”乔老太太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放在鼻尖,直犯干呕,赶紧捏紧了鼻子道,“这笔帐,迟早都要在小贱蹄子身上讨回来。” “对了,阿娘。老六那边有消息没?”乔二姑突然眯了个眼。 乔老太太眼皮子一动,怪眼道:“老二,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六从前年到边关打仗后,就一直没消息。这眼看着战争都结束了,这朝廷战报公文上依然没有老六的名字。老六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乔二姑不瑕思索道:“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应该早点把老六的“征兵绝户钱”给办下来,好说有也百两,省得日后节外生枝。” “绝户钱嘛……”乔家老太太脑海中随即闪过老六那张憨实的模样,眼底闪地一丝情绪。 老六是老太太意外怀上的,生在逢荒灾年本就不讨喜。老六讨的媳妇也是一副德性,生的女儿也是这个德性,真是全家一个德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全家一致认同让老六征兵,给家里免些税粮。 想起这个儿子,乔家老太太鼻子里,哼出了一口闷气。 加上今天乔以柔算计姑娘儿两出丑的事情后,老太太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走吧,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阿娘高明。” “少拍马屁。对了,这事儿最好不要让老六媳妇知道。” “知道了阿娘。” 两母子离开后,村里再次恢复了祥和一片。 天色转暗,乔以柔回到家中后,便将衣衫收回了家中。 这时已是晌午,乔以柔将五花肉剁碎,包了饺子,随手放入锅里蒸熟。 旁边的狗子,嗷呜呜的蹭了蹭乔以柔的小腿。 乔以柔便将前些日子存下来的油渣,剁碎后便扔在了地上。小狗子嗅着味儿,便慢慢嚼食了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咕咕”鸣叫,乔以柔知道,应该是母鸡饿了。转身便抓了一打面包糠,洒进了笼子里。 母鸡亢奋的挥动了翅膀,亢奋的琢食起了面包糠。 余光一扫,乔以柔蹲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有鸡蛋吃了。”乔以柔开心的打开了笼子拾起了两颗野鸡蛋,关上笼子起身,心情大好。 狗子从屋里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旺财,从今往后咱们就有蛋吃了。”乔以柔高高兴举的收起了鸡蛋,回到屋里,存进灶头上的小罐里。 乔以柔掐了一把时间,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饺子应该熟了。于是便将取了自己秘制好的酱料倒在了碗里,加入一丝的酱油和醋。 转身,乔以柔打开了锅盖后,从中端出了一碟子的饺子,迅速的放在灶台,“嘶。”她抓了抓耳朵,缓和好后,便将东西放在外头的小桌上放下。掉头拿了佐料,准备开吃。 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饺子就被洗劫一空,乔以柔整个人的神经都沸腾起来。 “啊,是谁,谁偷吃了我的饺子!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知以柔轮起了扫把,便怒气汹汹地冲出了门外。 只见一个笨拙呆小的身影,随着时月的追赶,心慌意乱之下突然被石块绊住,怀中的破碗哐叮一声摔了出去,碎了一地。 瘦小的孩子呆了眼,小小年纪似乎承受了太多,脸色瞬间一垮:“……哇!” 乔以柔眼瞅着终于追到了人,不曾想竟然发生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仔细看,小家伙看起来目光呆滞,青白瘦小的脸还没巴掌大,小身板衣衫褴褛,更夸张的是衣上一层又一层不同颜色叠加的补丁,简直比当今的乞丐还要落魄。 “哇……大家都欺负我,姐姐也欺负我!”小家伙的这声嚎,甚至还有种反客为主的错觉。这令乔以柔冷猝不防, 看小家伙实在可怜,乔以柔只好将饺子重新装好,随后拽着人回了屋子。 好在清洗一下,再过过锅中的开水,绊着酱料还能吃。 “好吃吗。” 小家伙张嘴尝了一口,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乔以柔给她夹了一碗,放在小家伙的面前。 小家伙便拿起筷子,插起饺子,便嗷嗷的吃了起来。简直比底下的狗子吃得还要带劲儿倍香。 “小布点儿,你那个村的呀。” 小家伙哽了一下,干喘的嗓子吐出两个字:“我和娘就住在隔壁村。” “哦,不过隔壁村离这儿挺远的。你长途跋涉跑到这里就不怕被野兽叼走么。”乔以柔并不是吓唬她,十里坡附近有野兽出没并非虚言,在夜里乔以柔就听过不下十几种野兽的怪叫声。 所以,一到夜里,乔以柔都会将门紧紧反锁,又推柜子抵着才敢闭眼。 “我娘在山上拾柴火,我跟她走散了。”小家伙放下了筷子,眼眶蹲时变得通红。 乔以柔觉得这小家伙的眼里有故事。 “这么说,你娘应该要着急了。”时月微微撅眉。 这偌大不平的山头,想要翻身越林的找到人,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乔以柔便让小家伙坐在自己家中,守珠带兔。 下午,小家伙坐在门槛上,与小土狗嬉闹。 乔以柔则拿出了准备已久的锯子,开始锯木。 锯完六段,乔以柔的背上早已经大汗淋漓。 这时,山头顶上的那大片灰色的云朵朝着这头涌了过来。天色渐暗,天空响起了一声轰响,一道闪电接踵而来。 轰隆! “姐姐我怕。”小家伙缩了脑袋,冲出来抱住了乔以柔的小腿。 乔以柔放下了据子,随即带着人进了屋子,摸了摸小脑袋瓜子安抚道:“乖,只要打雷,你娘应该就能找过来。” “真的吗。”小家伙琉璃的眼微微一亮。 023章意外收获 “嗯,姐从不骗人。”乔以柔松开了她的头发。目光四扫。 这里偏僻,如果是在附近走失,又临下雨。对方接下来一定临近找个避雨所。而距离这一片空地,也就乔以柔的茅屋比较显眼。 轰隆! 乔以柔眼瞅着就要下雨,忙不倏地拾起了刚刚砍好的枣子桩,陆续搬进了茅屋。 随着雨声降临,乔以柔随即将缸前的引水竹筒取下,逐渐浊黄的混水迅速阻断,转崦往山下方向泄流而去。 做完这一切后,乔以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头一动,想起了山下的鱼网兜,乔以柔便扔掉了手里东西,匆匆交待小家伙,“你乖乖的守在家里等娘。我去去就回。记住了,不要乱跑。”说完后,乔以柔反手将门关上。 带了兜里,撒腿就跑。一股作气的冲下了山头,跑到了溪边。 好在雨水才刚刚开始,洪水还在聚集前流淌的路上。 乔以柔暗暗的松了一口,随后将网收尽,收获足足十来斤多的鱼儿。 这么多的鱼能换不少钱呢,乔以柔可不想便宜洪水,扭起网扎便扛在了肩上,腔里憋足一口气,快速地爬上了十里坡。 然而,刚到家,乔以柔就发现自家的门竟是向外敞开着。眼皮一跳。 走近一瞧,小狗子趴在门口嗷呜低吼,好似有发泄着过度惊吓的情绪。 乔以柔抱起了地上的狗子,抚摸着的同时冲进了屋。 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屋子,乔以揉心头猛地一沉! 除了面粉和悬挂在梁上的干腊肉还在,她的新制的衣衫和多余的存粮统统都被洗劫一空!甚至连上午存下的一碗生饺子也不放过! 乔以柔没心思考太多,只是手忙脚乱的挖了旁边的砖头,掏仅有的一包家伙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之后,乔以柔便将一网子鱼放进了桶里。果然遇水后,大多鱼儿都活蹦乱跳的经得起养活。 乔以柔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后舍的鸡崽,好在都在。阴郁的心情这才逐渐转好。 算了,破财消灾。 乔以柔顾不得悲冬伤秋,只是拿起了一旁的据子开始刨木制称。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刻,乔以柔已经据分了整整三段大桩枣木条。细数之下,三段条桩直接分裂出了整整十八条大称规格的大小木条,整个人屋里散发着枣木的香甘味儿。 乔以柔微微扬起唇角,抹抹汗,即便将木条一一规制好。 放好木条后,乔以柔又将其余的两段放在了厨房边上,这才收工。 乔以柔摸了饿扁扁的肚子,清洗了一遍双手,这才来到了灶前。 乔以柔打开了橱柜,意外的发现,猪肉郎送的那块大腿肉还在! 欣喜间她翻出了盐罐,好家伙,这小偷可能走得急,还没来得及清扫橱柜。所以收纳在橱柜的东西大多都在。 乔以柔日常擀面,擀好后托在手里,提起一旁的菜刀,放在铁锅边沿暗力一削。 铁锅瞬间发出磨耳滋响,然而菜刀却在她的手里瞬间削得锋利。 乔以柔将刀扔进了锅里用开水浸洗了一番,随后便提起朝着肩上面团犀利一削。 面瓣儿便一片接着一片,落在了水中,荡起了几丝涟漪泡沫。 直到够一碗的数量后,乔以柔手中的的面团才放了下来。 一盏茶功夫,一碗香喷喷的猪肉刀削面端在了餐桌上。 乔以柔见天色已晚,便将门紧紧反锁后,这才开始回到小桌上享受晚餐时间。 吃到一半,脚底下的小狗子开始蠢蠢欲动。 乔以柔随即将锅里剩下的面碎碎,和了渗着肉香的面汤,倒在了狗盆里。 狗子闻着肉香嗷嗷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乔以柔从次锅里勺了水,舒舒服服的在木盆里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后,乔以柔穿着旧衣衫上了炕,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次日,雨过天晴。乔以柔上山拾了一些蘑菇,刨了一筐冬笋,可以说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乔以柔带上昨个儿收获的鲜鱼,前往镇上。 路上,乔以柔又碰到了村里死对头。 “哼。”王二丫栓了驴子,再次无视了乔以柔的存在。 乔以柔也依旧没把王二丫的轻傲放在眼里。 经过村头时,乔以柔突然被猪肉档二爷当头拦住。 “乔丫头,有好东西不给爷留点儿。” 乔以柔愣了一下,想起这段时间拿了大爷不少泡泡肉。虽说不花钱吧,但也总是欠了别人人情。所以,乔以柔便接受了他的诉求:“行,大爷,您挑两条鱼吧。” “嗯,这鱼看起来比街上的还新鲜。叔儿就挑两条。”二爷很挑了一条大黑鱼和一条大头鱼。 “大爷,您收好了。”乔以柔给他抓好,并且勺了半瓢子水给他养起。 “乔丫头,你这鱼什么行情价啊。”大爷乐呵呵的问道。 “黑鱼三文一斤,大头鱼二文。”乔以柔说完后,重新挑好东西继续赶路。 “等一下,我过过称。”大爷过了称,随即点头,“嗯,黑鱼一斤,大头鱼两斤。刚好七文。” 收到七文钱后,路上的的乔以柔神色还有些恍惚。 到了“天来福”后,乔以柔找到小六,令其传话掌柜。 老掌柜收到消息后,便乐呵呵的走了走来,定神一瞧。 “哟,今天的山货还挺多。” “是啊。因为有别的任务在身,所以就赶早烦劳掌柜替以柔分销山货。”乔以柔现在的任务除了卖山货,主要是制称为主。所以,乔以柔必须节约时间,只能尽快卖掉山货。 “嗯,这些山货我们店平时都有需求。不过比起这些常货,昨个儿你那个烧饼我店推出还受到了不少客人的喜好。可以说是供不应求。”掌柜扫了乔以柔担里的山货,略略有些发愁,“但今个儿,姑娘似乎没有带烧饼上街?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掌柜的,我实话跟您老说实话吧,烧饼的原材是糯米。制作成本较高,我若以之前的行情价继续售卖,恐怕要亏本。您看……”乔以柔有些为难。糯米饼是老宋家的,虽说自己也能做。但是糯米成本实在太高了 023章可怜的妇人 “丫头,你看这样……这往后烧饼是我店推出来的新品,你只要做出来,咱就按糯米市价再拟出个新价格。 但是,我这边唯一要求便是,你这饼在这条街边只许在我店售卖。你看这样成吗。”掌柜微笑道。 乔以柔想了想,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实不相瞒,叔,这饼的制法不止我一人知渞。我只能保证自己的饼。” “我知道,你是指老宋家对吧。”老掌柜乐呵呵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天,他可是在宋大丫摊子上吃了大亏,记忆深刻。乔以柔就是不提,他大概也知情。 “是。”乔以柔点头。 “你放心,老宋家的东西我还真看不上。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老掌柜的一番话,随即打消了乔以柔的顾虑。 “成,那我尽力而为。”随后,乔以柔顺利地成交完了这一次带来所有山货。 掂了一下手中的五吊钱,乔以柔悄悄的收进了怀里。 随后挑起了空担子,打道回府。 刚到街边,突然遇到一个被人拳打脚踢胖揍的可怜女人。 “啊……不要打,不要打了……我这都是万不得已才……啊!” 这若换作平时,乔以柔并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她瞟了一眼那可怜人,眼底微微一动。 仔细看,那妇人身体干瘦,皮肤蜡黄,脸颊还出现了两窝凹陷,样子极为可怜。当然,妇人的外貌并不是乔以柔所关心的问题。 她关注的是那妇人身上穿着的那身青花布料衣衫。 走近一瞧,上面的针法完全就是自己亲手缝制。 乔以柔便推测,那天闯入家中圈走衣面布料和存粮的贼人正是眼前这个被人扯着头皮被棒揍的干柴妇人。 “看什么,你认识她?”打人者停下动作,转头凶神恶煞道。 “不,我不认识她。”乔以柔摇摇头,转身离去,继续赶路。 衣服不仅被穿过了,还弄破了不少洞。乔以柔可不想因为一件破衣衫而徒增烦恼。 但是乔以柔刚走了几步,恰好经过了衙门,耳边突然传来乔家母女的声音。 “阿娘,咱们让老六当兵这注意没不错吧。” “是啊是啊。” 乔以柔避之不急,赶紧躲到了一旁。等她们穿过,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谁也想不到老六绝户后,咱能换这么多钱。”乔二姑开心收起了一袋子银子,眉飞色舞的,心情大好。 “嘘,这事情咱要保密,低调些。”乔老太太心思缜密,随即夺过了银子稳稳档档的揣进了怀里,这才满意点头,双眼随即眯成了两条线。 “哼,养了这么年,也就这值三百文银,也不枉费老娘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的生下这老六。回头,记得清明给老六多烧天纸钱过去。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凄凉。” 乔老太太话说的含蓄,但是脸上笑意却出卖了她丑陋的嘴脸。 乔以柔眼睛一转,仔细想来,记忆中乔以揉的父亲似乎就是排行老六。 十指一收,乔以柔的眼底一阵冷寒。 看来这乔家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好歹身体里流淌着的是乔老六的血,乔以柔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正寻思着把这三百两的仇悄悄给乔家人记上,却不曾想,乔老太太突然会跟刚刚被胖揍的妇人纠缠到一起。 “娘!您来的正好,求您看在六郎的份上出钱救救以沫吧。您知道的,就她那小弱身板,离开补药她一刻都活不了啊。”夫人抱住了对方的小腿,鬼哭狼嚎大叫。声音很快吸引了一行路人。 “嘶,咱们出门来一趟真是晦气。怎么偏又碰见这贱人。”乔老太皱着吊眉,眼瞅着地上可怜妇人,真叫那个一脸嫌弃。 “阿娘,她跟咱们分家都一年多了,咱们可不要理她。就她生下来的那药罐子赔钱货,早死早超生,免话得在世上多受那份罪。”乔二姑眼皮不带眨下的,一阵吐槽鄙夷,恨不得把乔家母女踩到泥巴里。 “她二姑,你还有人性吗?以沫她再不济也是你的亲侄女儿啊。”妇人抬起头,浑浊透红的眼,闪一丝诧异。 “呵呵,人性是什么?我告诉你,人性就是你现在挡我们的道儿,咱就是踩你一脚你也不能吭一声。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蛋!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二姑扬三喝六的,甚至还撸起了袖管。 乔老太太只是眯眼冷冷的瞧着,并不吭声。 妇人吞咽了一口苦水,转眼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老太太身上:“娘,您倒是说两句话啊。以沫她现在就躺在床上,一刻都等不了。” “老六媳妇儿啊,可别说咱们不讲人情。之前吵吵啷啷的着要分家的是你。现在回来索钱的也是你。你教娘如何是好啊。” 乔老太太眉毛扬得高高,并没有一丝的怜惜,鼓眼道:“之前让你给老六办个绝户赶紧改嫁不肯,现在好了,你落得无依无靠,就知道这钱的重要性了吧。 算了,跟你说这些作什。实话跟你说吧,你就是求我也没有用。你和你生的那个赔钱货就自求多福吧。”说罢,毫不客气地踢开了可怜妇人,快步离去。 “娘!”妇人被踢一边,苦不能自仰。 “啊老天爷……谁来救救我可怜的以沫,谁来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啊……”妇人嚎啕大哭并没有吸引街边人的施舍援助,他们对于这样的穷苦人,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 见乔老太太离开,乔以柔随即便放下了担子,伸手将妇人扶起。 妇人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抱住了乔惟柔的胳膊:“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给你跪下了。” 说罢,妇人便要给乔以柔跪下。 “您别这样。”乔以柔赶紧扶起,这妇人可是自己的生母。这一拜,她还真受不起。 妇人抹抹红肿的眼眶子,吊着一口气道:“那姑娘是愿意帮我了吗。“ 乔以柔点了点头。 “太好了!”妇人破涕而笑,随后主动帮乔惟柔提家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精神气。 乔以柔没有拒绝。眼下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她需要弄清楚更多的事实真相。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用五文钱便断送了五岁的孩子的一生。 024章真相 “以沫三岁时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足足三天三夜高烧不退。好不容易花钱治好,却落下了严重的病根肺痨。你知道的,像肺痨这种病除了需要精心的调养不可着凉外,还要靠药养着。”在前往药店的路上,妇人开始唠叨起小女儿的身体现状。 乔以柔点点头,随后扬眉示意道:“姨,咱先抓药。” “哦,差点忘记了这一荐儿。咱抓的这副药需要花费十文钱。”妇人言语弱弱的,偷偷的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行,咱抓药吧。”乔以柔到了药店,爽快的自陶了十文钱,递给了药掌柜。 “来一副药。” “什么药?”掌柜的眯了个眼,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哦,是我的药。掌柜的,您记得我吧。”妇人掂了掂步子,露出半个脑袋。 “哦,是你呀。”掌柜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写了个方子,递交给了店里伙计。 很快,一副中药十全补药打包好,压在了桌面。 “呐,这药可要拿好了。一个月三副,这副药足够吃个十来天了。下次记得按时抓药,可别耽误了孩子治病。”掌柜的交待完后,转头又瞧了乔以柔一眼,“这是你大女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不,不是。”妇人有些尴尬。 但是乔以柔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的接下了药包和自己的担子,转身便出了门。 “走吧。” “哦哦。”妇人受宠若惊的跟了上去。 “姑娘,我家住在七湾口的山头,姑娘你呢。” “我家住在十里坡。”乔以柔转头道。 “十里坡……”妇人十指一颤,再也没吱声。 “反正都是一路,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乔以柔主动开口。 “哦哦哦,那就麻烦姑娘又跑这一趟了。” 乔以柔默而不语,只是绕过村头,前往了七湾口。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便放下了担子,把药交给了妇人。 “您去熬药吧,我进屋看看孩子。”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本人无以为报,唯有扣头谢恩。”妇人再次跪了下来,乔以柔拦都拦不住。 “姑娘,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私自借了您家的东西。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了才出此下策,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娘儿俩吧。”妇人一脸苦楚,泪面两行,实在可怜。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道:“您只要不再跪下来,我就原谅你。” 乔以柔扫了一眼旁边破旧不堪的草屋,这样的坏境能活着就是奇迹了。也不知道两娘儿两,这些年怎么挨过来的。 “哦,好好好。我就听姑娘的不再跪了。”妇人这才起身,拍拍膝盖。等回过神时,乔以柔已经进入了房里。 妇人便迅速进屋,搬了个勉强能坐人的破凳子。双手有些拘束,挥着袖子仔细的擦了擦。随即递给了乔以柔。 “姑娘先坐,我先忙去了。” “嗯,您去吧。”乔以柔接了凳子,发现这脚都是斜的。 只怕一坐下就要报废的样子。索性便找了块石头,给凳子做了修补。做好后,凳子结实多了。 想起了小家伙,乔以柔便放下了凳子,悄然地来到了床前。 小家伙脸色赤青,眉头紧锁,好似在轻受恶梦轻扰 乔似柔抬手给其疏展了一下眉头,小家伙才平静了下来。。 “药,药都好了。”因为是成品粉末打抱的药包,所以并不需要大量时间熬制,只需用开水稍加煮沸,即刻服用。所以不到一盏茶功夫,药便被妇人熬制好。 乔以柔见状,便扶起了小以沫,再接过药碗,给人慢慢服下。 许是习惯了这种汤汤勺勺,小以沫即便昏睡着,却仍旧能够配合服下。 “药药是救命的好药药,以沫会乖乖服药,乖乖睡觉,不给阿娘添麻烦……” “呜……”听着女儿的喃喃之语,妇人捂住了硬着的喉,泪水瞬间填满了两个眼眶。 “行了,药已经服下,相信她会好起来的。”乔以柔前世跟乡下的爷爷学过中医,对于乔以沫的情况,她只是稍稍的掐了一把脉便了如直掌。 这孩子,只是患了轻微的哮喘。 虽说是慢性病,但是发作起来也是恼火。不过,只要加以调养,适当进补提高免疫,保证呼吸不畅是可逆的。 “我记得,上回遇到她时,精神状态挺好,手里还握着一只碗。”乔以柔不动声色道。 拿碗就说明有备而来,所以这孩子应该是以讨百家饭为生。这也就说明,除了病弱得不到及时救治不说,还要经常挨饿。长此以往,这病只怕要越拖越重。 “是……那天,我上山准备砍些柴火上街售卖。谁知半路与孩子走散。之后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了,咳咳。”妇人垂头丧气,惭愧不已。 “怪我贪心,没给娃儿做好榜样。” “姨,这事儿咱先不提了。”乔以柔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您除了这个小女儿,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孩子吗?” “其他的孩子吗……”妇人想了想,脸色苦涩道,“确实还有一个大女儿,但是五岁就被她奶卖给了隔壁村里某户人家做了童养媳。细算下来,她应该也有姑娘这么大了。” “那您怎么不去找她?”说道这里,乔以柔对夫人浅浅一笑,脸颊便露出了两个酒窝。 妇人含着一丝苦涩,欲言又止:“做娘的当然想去看看女儿……但是,不管我们如何苦苦哀求,她奶就是不肯说出女儿的下落。说是为了她好。所以,这事儿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原来如此。”乔以柔仔细的扫射了这个破旧茅屋,比自己家的还要荒废。破旧的墙面漏风漏雨不说,斜歪的屋顶,腐蚀的桩子早已不堪负重,他们随时都有面临着房塌的风险。 乔以柔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里实在不宜长久据住,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这些日子其实都一直只盼六郎平安回来。只要他回来,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再重新拿回属于我们的那块地。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恢复起过去“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妇人浑浊的眼微微的看了远方,透着一丝期许。 知以柔不忍打破她心中希望,只是点头道:“这事儿值得等待。不过咱们能不能在等待时间里,再好好改善一下眼下的生活呢。” “姑娘,实话跟你说吧。我眼下真的没则了。”女子差点又给乔以柔跪下,直到乔以柔的双眉毛竖起,她才停止了鞠身。 “对不起,我差点又犯了个错误。”妇人垂下了脑袋。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就先不谈相认的吧。省得给她造成压力。眼下,只要能帮衬到母女俩。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相处,结果一样就好。 025章孩子不见了 乔以柔眼睛一动,主动开口道:“本人目测今天晚下有雨,姨不如先带人到我的屋里小住几天。等雨过天晴,咱们把这个屋子整修一番后再回来住可好?。” “好姑娘……这这会不会给您的生活带来不便?”妇人捂着哽咽的喉咙,感动肺腑。 自打离开乔家大院后,岂今乔以柔是第一个不问缘由就母女伸出援手的人。不是亲人,却胜是亲人。 妇人甚至痴心妄想着,如果眼前的姑娘是自己的女儿那该多好。 “不防事。”乔以柔没有时间跟她悲冬伤秋,只是让其准备好母女换洗的两身衣衫,背上熟睡的孩子。而自己则打包了一打棉被扛在肩上,锁了门后,三人趁着匆匆离去。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便将棉被扔在了床上。 好在这个土坑面积较大,足有一米五宽,足够体形瘦弱的娘儿三睡下。 乔以柔简单铺好床后,便让其把孩子放入床上休息。 “把孩子放在床上吧。” “嗯……”妇人仔细的观察了房里的阵设。 上回跑得急,没仔细看。但是现在回头看看,这个屋子虽然有些破旧,但是经过后来者精心维修加固后,起码遮风挡雨不是问题。 再加上屋主人拥有一双勤劳双手,房里不止被打理纤尘不染,整齐有序,还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烟火气。似乎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体现着屋主人智慧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妇人不禁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女儿。眼眶微微地眯成了弯月。心道:和这样热情奔放姑娘相处在一起,以沫应该很高兴吧。 “姨若饿了,锅里有现热的馒头。” 乔以柔交街完后,便出了小房,关上小门。便开始今天的制称任务目标。 她取出上批次据出桩木条,放在卡座上,开始刨形。 整整一个下午,乔以柔都在研木。 到了午夜,乔以柔将刨好的称条归放好。抹抹汗,厨房陆续传来了剁剁碎碎的忙碌声音,只是一盏茶功夫,香味四溢。 乔以柔勺了一瓢子水简单清洗了双手,转身进了厨房。 进去后,发现除了馋人的饺子香,似乎还有飘散着一缕熟悉的檀木香味儿。 “哟,什么味儿这么香!” “姑娘,你再等等,饺子马上就下好了。”灶台里烧木发出啪啪滋响,妇人喜笑颜开。 乔以柔心头微微一暖,果然有娘就是家。 从前,她独来独往惯了。没尝过有娘的好。 眼下家里多了一个帮手,也不失为坏处。 至少,在她饥肠辘辘的时候,家里的灶火已经升起。 想到这里,乔以柔便低头给灶火添加了一打松针。 火苗准间蹿上上来。 但是,盯着灶火的乔以柔却再也笑不起来。 “姨,饺子熟了吗。” “嗯,我看看。”妇人打开锅盖,看到吸足水分饱满刚好的饺子已经飘在了面上。 “好了。咱们可以叫上饺子了。”妇人高兴坏了。赶紧捞起了饺子。 乔以柔快速地打灭了炭火,看样子这两根已经烧成了炭火桩是没法用了。 乔以柔肉疼的叹了口气。 “姑娘,你看这饺子香吧。”妇人喜滋滋端着一大碗肉饺子,放在餐桌上,抓了抓双耳。 “香……”白白折了几百两,不香能咋的。 “哇,好香的饺子呐。”乔以沫闻着香气,光着脚丫径直跳下了床。 因为喝了补药,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 看到乔以柔后,乔以沫呆了一秒,随即躲在了妇人的身后。 妇人将摸摸孩子的脑袋,温柔道:“以沫,这位姐姐你还记得吧。今天也是她向咱们伸出的援助之手,咱们才能喝上药,住上这么好房子和香喷喷的饺子。” “嗯。”乔以沫懂事的点了点头。瞥眼,偷偷的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缩了缩脖子,糯糯道:“姐姐,对不起。” “没事。”乔以柔走过来,蹲下来给她穿上草鞋。 “那件事情,早就过去了。” “嗯。”乔以沫吸了吸鼻子,开心的抱住了乔以柔的脖子,蹭了蹭。 “嘶……好了,咱们先坐下来吃饭吧。”忙碌了一天,乔以柔早就饿了。 就这样,原本寂静无声的小山头,因为母女的加入,增了几分热闹。 “来,沾点我秘制的酱料。”乔以柔放了一小碟沾料,唇角微微上扬。 “哇,好好吃啊咳咳就是有点辣。”乔以沫嘴唇涨红,看来呛得不轻。 “以沫别贪吃,你吃蒜酱就好。”妇人拍了拍女儿,随即给她喂了一口水。 “可是小姐姐的酱料好好吃。”乔以沫咽咽口水,一双宛如黑葡萄的眼镜在眶子里轱辘转了转。 “噗嗤。你多喝汤。”乔以柔勺了一小碗鱼汤,递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咯咯咯……谢谢小姐姐。”乔以沫格外满足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妇人默默的给女儿擦了擦嘴,转眼之间,乔以柔已经起身收拾了碗筷。 妇人连忙起身,加入上收拾的队伍。 “姑娘,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忙了一天了,也该歇息一下了。”妇人忙不倏地夺了洗碗盆。 乔以柔愣了下,随即退后了两步。 如果能够让她心安一些,交给她做也无防。 耳边传来鸡子和小狗的叫声,乔以柔这才想起,喂食家蓄的时间到了。 于是,她便从碗里取了两个隔夜馒头,又勺了半瓢子麦糠,前往屋后鸡舍。 狗子听到声音后,好奇的冒出了一只可爱的脑袋。 乔以柔俯身给它的狗盆里,放下了馒头。 小家伙便开心的摇晃了小尾巴,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最近家里添了两双筷子,就委屈狗兄你几日。”乔以柔摸了摸它的脑袋,转身给鸡舍倒了米糠。 “呜……”狗子似有些情绪低落。 乔以柔拍拍它的脑袋,加以安抚,“乖,荤素有宜才健康。” 狗子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尾巴,乔以柔便收起了手,起身离开了后舍。 没办法,家里住了个病患,她不得不提前做好预防。 回到屋里后,乔以柔见天色已晚,便反手关上了房门。 “姑娘等一下,以沫还在外头。”妇人刚洗好碗,就着围裙擦了擦手,转身出来。 “她在外头?”乔以柔心道不好。赶紧打开了门。但是偌大的院子,哪里还有乔以沫的身影。 026章致富的生活才开始 “哎哟,我的以沫哟!!”妇人顿时急了。 “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话刚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叫。 妇人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办!听闻这里时有野兽出没。孩子不会是给狼叼走了吧。”妇人拍了拍手面,顿时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不急,我们找找看。”乔以柔带了一把镰刀和一个松油火把,两人成队,在附近的山头展开了搜寻行动。 但是,找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寻到乔以沫的半点踪影。 乔以柔喘着气回到大院里,仔细的想着。刚刚院里的小门明明关着。小家伙不可能独自一人跑到外头。 更何况,这孩子天性怕生,不可能黑夜乱跑。 只有一个可能,她在家里。 “姑娘,这可怎么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再弄丢了。等六朗回来了,我这可如何向他交待啊。”妇人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捶打胸口,泣不成声。 “嘘。”乔以柔捂住了她的嘴,果然屋后传来狗的叫唤声。 两人担着神经,冲到了后舍。 果然,一个小身影正蹲在地上,把玩着蹦蹦跳跳的小狗崽。 “阿嚏!”以沫抓了抓鼻子,起身时闪了身子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乔以柔这才松了口气。 几步上前,提起了小家伙的后领,转身塞给了妇人道:“这孩子的病不宜与毛绒动物接触。往后这个问题一定密切注意。” “哦哦。”妇人失而复得,心酸间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怪我粗心大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时月摇头,随即将狗子送回了笼子。 “姨,你不必自责。这个山头野兽的确不少,咱们先回屋再说。” “好好。”妇人这才忙不倏地抱着孩子回了屋子。 时月则快速的关闭了大门,反锁后,三人很快回到了炕上。 “以沫,从今天起,你不许擅自离开大人视线知道吧。”时月拍拍小家伙,面色严肃道。 “嗯。”许是药性的原因,乔以沫吊着双眼开始眼困。 “先别睡啊以沫,咱们还没洗澡呢。”妇人拍了拍孩子的脸。 孩子勉强打起了精神。 “锅里有水,姨你先带着她去洗澡。我还有活儿要干。”乔以柔见时间还早,便夜里加班加点 以此加快制称的进度。 “好好,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妇人点头,随即抱着孩子去了浴房。 “等娘一下。马上回来。” “嗯。”乔以沫点点头,一脸乖巧。 等妇人倒水回来后,孩子已经靠在边上睡着。 妇人有些无奈,只好在昏睡中给孩子简单的做了清洁。 清洗完后,用一件缝着补丁的大人衣衫把孩子包起抱至坑上,盖了被子。 中途想起了一件事,马上到厨房继了火。继续烘烧热水,用于冲浴所需。 做完后,妇人勾了一缕垂下发丝。 耳边传来嗦嗦嘘嘘的声响,妇人转头,便捕捉到了外屋的一抹忙碌的身影上。 “姑娘,我看你忙碌了一天了,这是在刨制什么木具吗?” “嗯。我在制称。”乔以柔停下了动作,瞥了妇人一眼,“孩子睡了吗。” “嗯。洗前就睡了。”妇人有些无奈。 “以后多注意饮食进补,是药三分毒。长期饮用,不止会损脾伤肝,还会给身体带来严重的依赖性。”乔以柔说完后,便继续埋头干活儿。 “哦哦,姑娘言之有理。妾身日后一定注意这个问题。”妇人抹抹汗,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她原本以为病了吃药就是最直接的方法,可是药贵不说,但是女儿的病却越来越重,如此说来,眼前姑娘说的话确实在理。 妇人悄悄下了一决定,她要跟眼前的姑娘好好学习。争取改善一下孩子的生活。 “姑娘,你这个称是用枣木做的吗。”靠近后,妇人才发现一个核心的问题。 “是啊。”乔以柔点头。 妇人顿时哭丧了脸:“姑娘,我今天……我这是有多蠢啊。”说完,便准备自扇耳光。 乔以柔忍无可忍道:“够了。与其悲冬伤愁,不如省下力气好好干活儿。”说完,乔以柔扔给了她一把成品称杆。 “会造吗。” 妇人够强接住了称,用力点头:“不会。” “……” “那就跟我一起学吧。你若能学会刨光制称,我便依市场付你工钱。” “真的吗!”妇人一双浑浊无光眼瞬间变的烁亮。 不知为何,自打遇到眼前这位好心姑娘,她感觉原本暗无天日的生活好似重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从来不跟别人开玩笑。”乔以柔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个认真生活的姑娘。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妇人大大发感慨了一番。 随后擦干了眼泪,认真的学习了起来。直到半夜,二人才结束了晚上刨称的工作。 “今天就到这里吧。”乔以柔取下了手套,扔在了一旁。 “好。”妇人学得有些吃力,但是努力的把东西做好。 时月上前查看了一番,漂亮的眉毛瞬间撅起。 “我的一百两……” “怎么了?是不是做得很差劲儿。”妇人咽咽口水,一脸期许。 “明天换个木材训练吧。”时月随手将歪七扭八不成形的称杆直接扔进了灶台,一时间火光四溅。“好……”妇人像做错事的孩子,眼浮起一丝泪光。 “忍住。”乔以柔眼皮不抬,径直越过妇人,打了一桶水,进了浴室。 疗伤最好的办法便是强大自己,光靠哭泣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而像妇人这样柔弱的传统女性,早就被旧社会的思想严重地缚住了自身可塑性。 她可没有多少时间安慰人。 她只是静静躺在浴盆里,享受百忙之中挤出来的一丝休闲时光。 洗完后,乔以柔便套了打底睡衣,出了浴室。 出来后,妇人还坐在一旁认真的刨制一根柴火。 “姨,还是洗洗睡睡吧。明个儿有的是时间学习。”乔以柔放下了桶,转头瞟了一下床上的乔以沫。 “哦,好。”妇人接收到了乔以柔提醒,终于松开刨制的双手。 然,手里边传来阵阵刺痛,令她顿时有些无措:“啊嘶……” 027章糯米团子 “等下用针头通破,抹点金疮药即可。”乔以柔递了药,这便回到了卧室。 挂好毛巾后,乔以柔微微浅身,给炕底加了一些炭木。加完后,乔以柔打量了炕上妹妹一眼。 只见小家伙难得舒开了眉头,并且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 看来,小家伙今晚该是个好梦。 乔以柔掀开了另一头被褥,睡了上去。 妇人这时已经清洗了一翻,小心翼翼的睡在了她女儿的边上。随即吹灭了旁边的烛台。 夜很轻…… 次日,乔以柔率先起床仔细洗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乔以柔赶紧系好了领口,整理了发鬓,打开了门。 “乔丫头。”老宋扛着一大包东西,出现在门口。 “哦,是叔过来了。有事吗。”乔以柔打开门,仔细问道。 老宋放下肩上的东西,揪着脖子上巾帕抹了抹脸上的汗液道:“上回不是说要糯米粉吗?喏,叔这就给你送过来了。”老宋交了东西后便转身离去。 乔以柔小步追了过去,塞给了他一块碎银,“叔,谢谢您专程给我送糯米过来。”说完,乔以柔便回了屋子。 “嘶,这孩子怪懂事的。”老宋掂掂银子,卖这袋面粉绰绰有余。 心里越想越惭愧,“有这么好儿媳妇,老太婆有什么不满足的,真是硬生生的拆了一门好亲事。” 老宋离开没多久,茅屋便传来一声低唤。 “姑娘,是来客人了吗。” “哦,是村里的一个邻居给我送糯米来了。”乔以柔近来确实有糯米需求。不过,她原本打算今上街后回来时再买。却不想,那天她就随口一说,老宋便记在了心里。 “哟,这么一大袋从市面上送过来,应该走了不少的路呢。”妇人给孩子梳个包子头,转头笑了。 “确实挺难得。”乔以柔随即提着糯米粉简单地过了把称,眼底微微一闪,与自己预诂的重量差不多,整好六十斤。 这按市场价,一块碎银足够。另外折出来的十文,算是给老宋的路费。 “姑娘,今早上我就给大伙下个面条吧。”妇人把孩子打理完毕后,便转身进了厨房。 “可以。”乔以柔点头,随即扛了锄头准备上山挖笋头。 “姑娘,你这是要忙呀。”妇人连忙从屋里追了出来。 “嗯,我上山准备挖点笋。家里就交给您打点了。”说罢,乔以柔便提了一只筐子上了山。 “阿娘,我想吃饺子。”乔以沫趴在了妇人的小腿上,撒了撒娇。 “嘘……今个儿可不许再提饺子了。”妇人捏了捏她鼻子道,“姑娘心善,咱们可不能再给姑娘增加负担。”说完,她便抱着孩子守在门口。等待乔以柔归家。 半柱香后,乔以柔拾了一筐的栗子和一只野鸡下了山。 “阿娘,姐姐下山了。”站在院子的毡望的乔以沫,转身扔下了石子,飞快地冲进了屋里向妇人汇报情况。 “好好好,那咱们赶紧做面。等姐姐回家了,咱们就能一起吃面了。”妇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随即把面丢进了锅里。 乔以柔回来后,远远望着自家屋里生了烟火。唇角微微上扬。 “终于有点像家的样子了。” 待乔以柔顺利到家后,三碗热腾腾的面随即上桌,葱香四溢。 “姑娘回来了。”妇人上前主动接过了她手里一筐子栗子,慈爱的脸上一双眼眯成了两道弯月。 “嗯。”乔以柔松开手后,左手边的野鸡突然发出一声打鸣。 妇人顿时大喜:“哟,这是一只公。” “嗯,我打算让它跟咱家的母鸡配对。回头养一窝的鸡子。” 山里的鸡子不多,所以乔以柔需要另找途径。随后,乔以柔便提着野鸡放入了后舍。 “这个主意好。”妇人点头称赞,等乔以柔来后,连忙招呼道,“姑娘,咱先洗个手吃饭吧。”乔以柔点了点头,就地冲洗了双手后,便回了屋子,上了餐桌。 “阿娘,我们可以吃面了吗。”乔以沫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的。 “噗。成,大家都吃饭吧。”随着乔以柔的一声令下,一家人终于开餐。 “阿娘做的面真好吃。”乔以沫连着汤一道喝了个干净。喝完后,还哧溜一声舔干净了小嘴。 “必须好吃,面里可是放了不少猪油的呢。”妇人扬眉,轻笑着给孩子擦了擦嘴。 “让姑娘见笑了,怪我没本事,可怜的孩子跟了我,都忘记猪油的香味了。” 乔以柔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唇角微勾道:“不要紧,跟了姐有油有肉吃。” “太好了,以沫最喜欢吃油了。”乔以沫抱着乔以柔的脖子,蹭了又蹭。 “姑娘,孩子和你亲呢。”妇人有些无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从乔以柔的身上分开。 乔以柔却默而不语。 都是骨肉血亲,不亲才怪。 “好了,吃了早餐我该干活了。”乔以柔起身提了糯米便开始和饼。 碗筷自有妇人收拾。她可以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烹饪美食。 为了能让制出来的饼子又香又软,乔以柔延用了老秦氏制饼的基础上,做了两种规格。 一个白色珍珠甜丸子,另外一个则加入一扎从屋脚下采摘剁碎的鲜嫩的艾蒿。随即拧出绿团后,便放在手面上压扁成陀,再放入簸箕蒸笼。放下后,整整五层全部放满。 “姑娘,我拾了一些松针回来,给你添柴加火。”妇人在附近拾了一大筐子的松针返回了家中。随即扎入厨房,开始给灶头添火。 “姨,东西放下就好。糯米饼只需要用中火蒸制即可。”乔以柔提醒道。 “哦,好。差点又帮倒忙了。”妇人擦了擦汗水。 “也没有,开始用大火烧开,您做得刚刚好。”乔以柔眼底含笑,倾身抽了一根柴火,调整了一遍火势。 “好了,只要半柱香的时间,艾蒿饼便完成了。” “姑娘真能干。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妇人闷下了头,又进入了自省模式。 “姨,其实你不用妄自菲薄。像洗衣做饭事情,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乔以柔说的是实话,平时,她就是在这些小事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如今有妇人替自己收拾,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对了,姨,我出街后,除了做制称训练,记得给后舍的生畜喂食。” 028章偏见 “姑娘只管放心,妾身会看着办的。”妇人点头,也算是融合了乔以柔的生活节奏。 乔以柔见开锅的时候到了便进屋取下了四层艾蒿饼,摊放在了桌面上散热冷硬,以免中途发生沾连。 因为天气温度过冷,只放了一盏茶功夫,表面的便形成了一层硬块。乔以柔便将饼子收纳进了布篮里,以免挤压发生粘连,乔以柔又在上面洒了一层干面粉。 一切就绪后,乔以柔便跳着一小担子的栗子和饼子准备下山。 临走时,瞧了瞧地上玩泥粑粑的乔以沫,别说她做的泥粑粑一陀陀,还挺像那么会事儿。 “姨,外头有狼,我出门后记得把院外门带上。” “嗯嗯。”妇人放下了扫帚,微笑着向乔以柔挥了挥手,“姑娘路上多加小心。” “嗯。锅里给姨和妹留了几只艾蒿饼,还是热乎的。饿了咱就吃,苦谁不能苦孩子。”乔以柔笑着交待完后,人已出了院门。 “多好的姑娘。”妇人面带笑意,默默的关上了篱笆门。 乔以沫突然冲了过来,抱住了母亲的小腿道,“阿娘,我想吃艾蒿饼。” “嘘……咱们刚肚子里的面条还没消化呢。艾蒿饼咱们留着做午餐,可不能再给姑娘添负担。” 乔以沫眼珠转了转,随即糯糯的点了点头:“好,那就听阿娘的,咱们午餐吃。” “哦,对了,姑娘交待过阿娘要给鸡狗喂食。娘这就去准备。”说罢,妇人便拖着孩子折进了厨房。 等喂完家畜后,妇人便背了锄头松了一下屋前的两块地,准备种些小菜。 就在这时,有人从十里坡经过。听到响动后,便好奇地往前瞻了两眼。 “哟,这不是柳家娘子吗?你不好好的在家绣花做羹,怎么跑到这贱蹄子门来了。可别告诉我,娘子打算和这小贱蹄子过家并户咯。” 叶霜琴听到声音后,放下了锄头,眼底闪过一丝窘措。 “哦,原来是婶子啊。”不想难堪,叶霜琴知到嘴边,赶紧撇开了话题,“婶子走得这么急,可是准备赶集?” 老婶子目观门路,耳听八方,确认无人手,这才贼头贼脑地走进了篱笆内,一脸神秘道:“你不知道这茅屋住的是谁吧?我告诉你,她可是隔壁村臭名昭彰的下堂妇。” “下堂?那不是……被休的门妇!”叶霜琴大吃一惊,赶紧捂实了半张的嘴。 在她们这个朝代,被休是件给家人和祖宗都要蒙羞的事情。一般遇到这种人,人们都是退避三舍。 “是啊。你不知道吧。这小贱蹄子在柳叶村的名声可臭了。听说是趁丈夫外出的时间,竟然把野汉子都招回了炕上。好家活,竟被婆婆当场抓奸。你猜,她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叶霜琴震惊不已。她是一个传传旧社会女性,显然对此有所不耻。 “这个小贱蹄子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她先是投河表演了一场苦情戏,以退为进,还主动要了休书。但是前提是让老宋家送茅屋落脚。你说这招绝吧?”老婶子眯着眼,忿忿道。 “……”叶霜琴手中的锄头,顿时握不住了。 “这事儿,我猜小娘子应该是不知情对吧。否则也不可能跟这种人来往。” “是是啊……”叶霜琴扯了扯嘴角,神色回避。 老婶子说的绘声绘色的,临了还不忘记煽风点火:“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呢。你这贸然的住到她家里来,就不怕她坑上你?” “怎么会呢,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叶霜琴讪讪的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郁结,“再说了,我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就算不是长住,也不能久呆。我跟你说,你带着孩子跟这种人搅合在一起,小娘子就不怕被惹闲话吗。”老婶子摸着边上无辜孩子的脑袋,语重深长道。 “嗨,这两天不是刮风又下雨嘛。家中因年久失修,穿风漏雨的,所以才带着孩子在这里暂避一晚。 我寻思着今个儿等太阳出来了我就回去,再好好的反修一下我那破房子。您只管放心,这里我一定不会久住。” 经过叶霜琴一番解释后,老婶子才微微地合上了干巴的嘴。 “成,总之小娘子对她,还是小心为好。” “婶子您慢走。”目送老婶子离开后,叶霜琴便迅速的扔下了锄头。 她拽着孩子快步回了屋,匆匆收拾了自己的被褥和包袱退出了屋子,关上门后,不作一丝停留。 “以沫,咱们快走!”话落,便拽起孩子的后,拔腿就跑。 “呼呼……阿娘,我想吃艾蒿饼。”乔以沫跑得有些气喘,脸色都变了。 叶霜琴见身后没有人,便渐渐放松了下来。扶着孩子,小声道:“以沫乖,艾蒿饼不好吃,咱惟后都不吃了。” “那以沫要吃饺子。” 叶霜琴微微拧起眉头,严声厉色道:“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了。能吃饱饭已经老天的恩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乔以沫当时便被母亲的这张脸给吓到了,嘴巴一张便嚎啕大哭起来。 哇……” “嘘,以沫你别哭了,再哭我就把扔野地里喂狼!”经叶霜琴这么一恐吓,乔以沫便缩了脖子,搂紧了母亲的脖子。 叶霜琴只是抱起了孩子,吃力的赶往自家草棚。 “好了,只要以沫乖乖听话啊。咱家面条会有的,饺子也会有的。” 对于叶霜琴而言,这两天的生活除了“人品”是道瑕疵外,她还真没找到一丝的缺点。但是,有这道瑕疵就够毒了。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节,这个姑娘别的挑不到毛病,但是贞节过不了关,那自己就沾不得半点关系。否则,自己就是万死不惜。 “嗯。”乔以沫这才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叶霜琴的眉头却凝结霜,离开了那位姑娘,自己只怕又要恢复风餐露宿的生活。 不过,比起这些,她宁愿抬起胳膊挺着胸做人。坚定了想法后,她便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不曾想,刚回到家里,便看到一抹忙碌的身影。 定神一瞧,不是乔以柔又是谁。 乔以柔清早送完货后,便花了三文钱雇了一辆驴车赶了回来。 目的就是给叶霜琴一家,加大力度,强修住房。 “姑娘……”见状,叶霜琴并没有惊喜,反倒是心头多了几份惊吓。 “哦,姨,你怎么回来了?”乔以柔刚刚整修完屋顶,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看到叶霜琴扛着棉被和包袱,眼底闪一丝不解。 029章欺人太甚 “哦,是这样的。今个儿不是雨过天晴了。妾身就觉得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咱们也不过认识几日,又没有沾亲带故的,总不能老是麻烦姑娘是吧。”山下气温低,但是叶霜琴的额头却出了不少的汗。 “既然如此,本人也不勉强。”乔以柔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寻思着,或许是自己平日太过于严苛,给别人造成了一定的心理负担。眼下漏雨的问题已然解决,只要再稍微的缝合一下开裂的泥墙即可。 “烦扰姑娘。”叶霜琴默默一允,便带着孩子进了屋。 看着他们进屋,乔以柔长叹了一口气。 也罢,只要确保她们母女平安无事即可。 随后,乔以柔便自制了一个木泥铲,给那些残缺的漏风口,稍稍的加固了一下。 等一切都做完后,叶霜琴忙给乔以柔端上了一杯白开水。 “谢谢姨。”乔以柔喝完后,便留下了两吊钱,便匆匆告辞。 “嘶……”叶霜琴盯着手里的两吊钱,感觉有些烫手。眼中复杂的情绪难以消化。索性便把这两吊钱用一块破破包起,就地挖了个坑,直接给埋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嬉笑。 “嘻嘻,在干嘛呢。” 这声吓了两母女一大跳! “啊。”时霜琴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推倒在地。 来人狠狠地扔下了酒罐子,徒手挖开了小坑。 “小妹,你这是埋了什么好东西,怎么不给你哥留着。” “大哥,你不能这样。这钱咱不能用!!”叶霜琴拼命揪扯,然如何拦得住力大如牛的壮男人呢。 啪!“啊。” 叶霜琴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早已经米糊了一脸,泣不成声道:“大哥,你非要这样对妹妹又打又抢吗。你就不怕遭报应。” 这时的老大已经成功地挖到了两吊钱,一双眼直乏着光,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妹情分。 他只是神色满意的拽了拽钱,冷眼扫射,十分鄙夷:“呸!真是灵顽不灵。有钱揣着埋了不用也不不贴补下娘家。咱叶家怎么出了这你这么个白眼狼。” “啊!阿娘,我怕……”一旁的乔以沫被舅舅这么一恐吓,吓了一个哆嗦。 叶霜琴赶紧将女儿护在了怀中,苦口婆心的规劝道:“大哥,咱们说话可要讲人良心。咱家叶家早就已经被你刨光了。 你怎么连妹妹落魄的小家都不放过。难道,你的心里除了自己,就不考虑别人的死活了吗。” 老大虎眼一瞪,腔里还喘着一口浓烈的酒腥气:“我告诉你,叶霜琴。老子是看得起你,才借你的两小钱花花。就你眼前这破屋子破碗,你就是送给我,我也不稀罕。”说完,老大便拂袖而去。 “呜……”叶霜琴捂着哽咽的嘴,身子一恍,差点哭晕过去。 “阿娘……”乔以沫赶紧搀扶了一把,抱着母亲的脖子,拍了拍背懂事得令人心疼。 “哟,这又是喝得那一出啊。”随着一声吆喝,几名嚣张妇人,将母女两人层层围堵成了一个圈。 “二姑,三婶……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叶霜琴怎么也没想到,乔家办理了老六的绝户后,便找上门来收屋。 “叶霜琴,你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眼下老六已经被衙门敲下绝户,我们不们不过是听从官府老爷的旨意,来回收老六房屋和剩下的遗产来的。 识相的给我乖乖的从这破屋里搬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们乔家对你不客气了。”二姑撸起袖管,气势汹汹。 旁边的三婶等人,也是目露凶光,杀机重重。 “你说老六被官府老爷绝户了……”不曾想,叶霜琴一时间无法接受老六的绝户当场气晕。 “阿娘!!”乔以沫抱紧了可怜的母亲,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那些大人。 “你们都是坏人!!” “哟,这赔钱货还活着呢。”三婶揪了乔以沫的耳朵,恶狠狠道,“小贱蹄子,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别啷啷。否则,婶子有你好看。” “嗷……”乔以沫歪头,便抓住了三婶的手指,用力一咬。 三婶缩回了手,吹了吹“哎呦,小贱蹄子力气还不小呢。”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直接揪起了乔以沫的头发,“小贱蹄子你有种再咬啊。你看看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啊啊…………”乔以沫的声音,很快惊动在附近拾栗子的乔以柔。 “你们在干什么。”乔以柔的及时出现,几人虎视眈眈。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老宋家不要的下堂妇来了。”二姑两手插腰,架式不减。 “哈哈哈,你们除了说些没用的,还会做什么。”乔以柔可没有被她们激怒,相反的她精神饱满,适合干一番大仗。 “你干什么。”二姑三婶等人看着乔以柔提着一把镰刀,朝着她们默默的走了过来。 这可没把她们给当场吓坏。 小贱蹄子不会破罐子破摔要干架了吧? 眼下自己几个糙婆娘的武力拿下她一个弱女子,自然不是问题。 但是小贱蹄子手里有凶器啊。 等下真干起来,搞不好就要误伤群众啊。 “放开乔以沫。”乔以柔双手抱胸,淡淡挑眉。 “哼,我又没伤着她,咱也犯得着这样紧张。”说罢,三妽忙不倏地松开了小可怜。 乔以沫挣脱后,便躲在了乔以柔的身后:“姐姐,她们都不是好人。她们把阿娘都吓晕了。” “你们都干什么了。”乔以柔走到跟前,几人很快戒备散开。 “是她自个儿不自争气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我们可什么事儿都没干。我们不过是收回老乔家的房产罢了。”三婶子滔滔不绝,脸上毫无一丝悔意。 “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就么官府老爷那里去告你们,图财害命。”说完,乔以柔便探了一下叶霜琴的脉搏,发现是气血攻心导致的短暂性休克。 于是便掐了掐对方的人中,对方嘴里啊的一声,胸口的呼吸随即变得平顺了不少。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好在眼下的小命是保住了。 三婶子提高了大嗓门啷啷道,“小贱蹄子,你可别无中生有。就这穷得只剩一层皮的小寡妇,咱们就是想图也图不着什么油水来。” 030章找麻烦 “事情真是这样吗。”乔以柔扫射了乔家一行人,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乔家人当头被射得有些心虚,二姑怕事情露馅,赶紧打发了去。 “得得得,今天就趁着你在。我们不如一次把话说清。识相的你赶紧带着叶霜琴和这小拖油瓶赶紧从这屋搬走。否则,下次你就是般出官府来我们也照样照单全收。”说完,二姑便一个眼神招呼了众人,迅速离开。 等她们走后,乔以柔便将人送进了屋里躺好。 叶霜琴醒来后,乔以柔正在给她覆上一层湿帕。 “啊。”叶霜琴下意识的后缩了两步,眼底还携着一丝怪恼。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乔以柔知道她是个病人,刚刚受了不少惊吓,便没有跟她计较太多。 倒是旁边的乔以沫,歪着脑袋替姐姐说话:“阿娘,是姐姐替咱们赶走了那些坏人。” “是吗。”叶霜琴并无感激之意,甚至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姑娘与我母女非亲非故,实在消受不起姑娘百般照料。妾身也无以为报。” 乔以柔沉默了一下,许是没有表明身份,让对方感受到了一丝的压力。真当准备开口,挑明自个儿身份时。叶霜琴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浇灭了乔以柔眼底刚勾起的一缕希望。 “姑娘,咱家真的穷得揭不了底了。您就是有所图,也该挑个值档儿的人家。就咱家的家底,您真的犯不着。请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说罢,她便跳下床来,刚要跪拜求饶。 乔以柔当场喝住,“够了!”直接阻止了她的愚蠢行为。 “对您好是本人的一厢情愿,姨不必有心理负担。 当然,既然姨不欢迎本人,本人尊重姨的决定便是。”说完,乔以柔便转身离去。 胸口堵了一口气,乔以柔从来没有被人成功激怒过。这还是头一回。而且对象竟然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出门后,乔以沫追了出来,拽了乔以柔的手:“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乔以沫苦苦哀求,泪水糊了一脸。 乔以柔蹲下来,抽了身上的布帕给小家伙擦了擦鼻涕。 “以沫,你要紧强。往后若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偷偷告诉姐姐。”乔以柔并非心软。她这么做不无非是报道答原主生母十月怀胎的恩情。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 乔以柔正准备贴补一线散钱给孩子做零花时,乔以沫却出手拦住了乔以柔。 “姐姐你不要再给阿娘钱了。” “为什么。”乔以柔觉得这孩子话说的奇怪。 “姐姐送阿娘的儿,阿娘都埋地下了。”乔以沫是个感恩的,她心疼姐姐辛苦劳作的钱,却得不到最好的利用。最后还便宜了大舅那个白眼狼。 “……”乔以柔到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小瞧了古人的顽性思维。 乔以柔只好收住了钱袋,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嘱咐道:“保护好自己。” 随即,大步离去。 回到家后,乔以柔拾起了陷在土中的锄头,随即规置好。 又将山上拾到一扎野菜,放在了灶台。 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打开锅盖。果然,留给她们母女二人的艾蒿饼一只未动。 乔以柔没有多少时间感慨,自己尽力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的,她管不着。 随后,她清洗了双手,抓了一只,含在嘴里,依旧香软可口。 填饱肚子后,乔以柔便勺了麦糖给鸡喂食,喂完后,乔以柔手里多了两个鸡蛋。 嘴角上扬,乔以柔打开了狗笼子。 小土狗蹦蹦跳跳的甩着尾巴十分讨喜。 乔柔回到屋里,给狗子扔了两块饼碎。好在狗子不挑食,吃得相当有味儿。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噪声谩骂。 乔以柔竖起了耳朵, “族长,你看吧,咱这山头里的竹笋是不是都给人挖绝了!这挖笋的真是够缺德的。这是要让咱山里山竹断子绝孙啊。” “老宋家的,你这骂了一路,我这耳朵都要长出茧来了。你有什么话就不防直说吧。”族长原本是在附近给孙子拾栗子,不曾想栗子没拾到,却被挑了锄头挖山货的老秦氏跟了了一路。 她在耳边唠唠个不停,甚是烦扰。 “族长,我可是为了听全村的着想啊。不是有句老话叫作“前人载树,后人乘凉。”嘛。就咱村有多少村民要依靠这山竹编筐,您不会不知道吧。 眼下乔以柔在咱们眼皮底下,将这竹笋全部挖绝咯,咱们以后的筐筐箩箩岂不是只能花钱到市集买?”老秦氏滔滔不绝,族长也是听着长长叹气。 别个都找上门来算帐了,乔以柔自然不会装笼作哑。 随手搬了个板凳,出了篱笆。 “族长,一路走来您累了吧。来,您先坐下。”乔以柔给族长买足了面子。顺当,递上了一杯热茶。 “瞧,人家孩子多懂事。”族长乐呵呵的接受了乔以柔的热茶,掀衣坐了下来。 倒是老秦氏,这跑了一路,双腿早就累得不行。 但是,乔以柔视而不见。 只是先入为主:“族长,这一次又麻烦您了。” “不要紧,都是乡里乡邻,难免会有一些芝皮蒜麻的小事啊找上门来。”族长吹了吹热茶,浅饮了起来。 “小贱蹄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的存在。”待遇有落差,老秦氏心头不痛快。两手插腰,挤眉瞪眼,“哼,竟敢目中无人。我问你,这时的寸土寸瓦那一片不是老宋家给你的!” 031章报案后 “挖笋绝孙?这词儿听着可真新鲜。”乔以柔不以为然,转头看了看族长,“族长,说实话,我长这么还真没有听过挖了冬笋还能断子绝孙的。” “别说是你,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族长抚了长须,也挺匪鱼所思。 “族长,您到底是站那一边的。”老秦氏拧起了眉,老脸松垮。 “族长自然是站理字边的。”乔以柔接了话,双手抱胸,索然开口道,“老婆婆,你不识字我不怪你。但是冬笋只长冬天的土里,长不过春天冒头便死在了土里。这是常识,别说您活这么一大岁数了竟然不知道。” “呵呵,族长都不知道,你知道。”老秦氏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哼,族长不说,是不想驳你面子。咱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小贱蹄子你有种!”老秦氏理上站不住脚,便扛起锄头悻悻而去。 族长递回了杯子给乔以柔:“好了,事与至此,老夫也该走了。” “族长请等一下。”乔以柔折进了厨房,取了干荷叶干包起了两个艾蒿饼,出门塞给了族长。 “族长,真是又辛苦您跑这一趟。” “嗨,你这孩子怪懂事的。得,来都来了。你家还有鲜鱼吗。” “哦,有。”乔以柔马上在缸里捞了两条存货,用稻草扎着,递给了族长。 “过称了吗。”族长问道。 “族长,您这是要买?”乔以柔这才明白其意。 “怎么,不可以吗。老夫总不能每次都占你便宜吧。”族长顿时哈哈大笑。 “当然可以!”乔以柔快速的过了称,刚好三斤半。 族长留下了一吊钱,便离开了十里坡。 叶琴霜母女离开后,生活似乎又恢复起了往日的忙碌状态。 乔以柔吃了两个艾蒿饼后,便又开始给称造形打磨。 经过一周时间的制作,乔以柔顺利造出了两杆大称,三杆中称。 另外配对的称陀,称行依五文的造价,从中扣除。这样一来,乔以柔也算是在节约了时间。第一次交货便得了两百四十钱。 收到钱后,乔以柔满心欢喜。加上这些天卖山货的钱,她足足存够了八百两。当然,这些钱在还没有想到新投资项目之前,她都全部存进了钱庄。 这一天,乔以柔刚刚刚返回家中,远远便听着院子里传来一声孩子凄惨啼哭。 乔以柔觉得奇怪,进到院子后,只见一个青瘦的孩子坐在地上一阵哭声呛地,抽泣喊着,“阿娘阿娘!” 乔以柔定神一瞧,这人不是乔以沫又是谁。 “以沫,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乔以沫转过头,一把扑到了乔以柔的怀里一阵诉苦:“呜呜……姐姐,阿娘她不要我了。是不是以沫不乖,是不是……” “怎么会?”乔以柔觉得古怪,瞥一眼地上的一打包袱。打开后除了剩下的药包外,便是乔以沫的几套缝了补丁的布衣袄子。 “姐姐,你帮以沫找找阿娘好不好。”乔以沫泣声哀求着,好不可怜。 乔以柔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通过孩子的只言片语,大概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大舅听说妹户已经绝户。大舅便以娘家的名誉,逼叶霜琴改嫁。 叶霜琴原本就因为丈夫绝户的事情大为受挫。再经大舅这么一闹腾,精神备受打击。绝望之下便将乔以沫强丢给下,自个儿跑了。至于人去了哪里,平安是否,不得而知。 “不哭,咱们先回家找找。”乔以柔抽了手绢给妹妹檫了檫的鼻涕,随即抱起赶到叶霜琴家中,不曾想茅屋早已经被乔家人霸占上锁。 盯着那把锁,乔以柔了陷入了沉思,甚至还有些自责。 或许,这把锁就是压死叶霜琴的最后一根稻草。 “姐姐,我娘她不在家吗。”乔以沫掂着旁边的乱石,拼命的往室内探望。 “走吧,你娘不在家里。” “姐姐,那一定你知道我娘去哪儿了是吗。”乔以沫双眸一颤,似有清泉即光喷涌而出。 乔以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回叶霜琴的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啊。否则也不可能扔下了孩子跑了。保不齐要闹出人命。乔以柔觉得这事情自己再也不能再准眼旁观下去。 于是,乔以柔简单的写了一页状纸,告到了衙门。 然,虽然报了官,但是官府根本就没把这一桩失踪案当回事。毕竟,当今乱世,一天之内失踪的人不计其数。如果你家底一般,他们一般都是直接将状子转手便丢进了旁边的篓子里。 “官差大哥,您这样操作算不算玩忽职守。”乔以柔面无表情的盯着篓里的状子,陷入一阵恶寒。 “你这姑娘,你是不识字吗。没瞧着咱们边上贴着,失踪人口需在失踪起止七天后方可立案。你这才失踪一天,再等等吧。” “但是七天后,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乔以柔就不信了,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那不属于我们衙门的管理范畴。你若不服可以直接找县太爷受理此案。谢谢,下一位!”官差白了她一眼。就这山里爬出来的野丫头,实在不值得一提。 “哼,找就找。”乔以柔受尽了白眼,火气一上来,便打算一扛到底。 “呵呵,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身无分文就敢跑到衙门里指三喝六,还真当自己是个葱啊。”面对管差的冷嘲热讽,乔以柔不为所动。 银两她不是没有,但是她知道,就眼前的这些酒囊饭袋,估计扔出去了也是白搭。 生在乱世,攒钱属不容易。即使需要花钱,也应该花在刀刃上。 于是,乔以柔闲来无事,便独自一人找到县太爷的府邸,四处转了转。看看是否寻到机会接近这位大官。没成想,竟然在这里也能遇到猪肉郎。 “乔姑娘。” 乔以柔转头,原来是给县太爷送大猪排的汪狗蛋。 乔以柔眼波一闪,随即走了过去:“狗蛋哥,你这是要给谁送肉啊。” 狗蛋一听别人喊哥了,整个个飘飘欲仙起来,嘿嘿一笑道:“县太爷给老母亲办八十大寿。这不,在我这儿定了上百斤的猪肉呢。刚宰好我就给人送过来了。” “哦,那应该挺重的。您的脚伤上回好了没?要不我帮你一道送吧。”说完,乔以柔直接上手。 汪狗蛋见乔以柔挺热心的,也便没有拒绝。 两人齐力将猪肉从后门进入厨房,交完货后,狗蛋抹了抹汗。但是,乔以柔愣是没喘一口气。猪肉郎便不禁多看了乔以柔一眼。 032章突发事件 今天的乔以柔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她身材娇俏,头上扎着双蝶鬓用一根银钗固定,脑后黑发如瀑用一条红色的线束好,垂以香肩。 从侧面看,她肌肤如脂,脚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性感中带点小憨厚。这张容颜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是看上去却是舒服,甚至越看越好看。 “狗蛋哥,有人喊你呢。”乔以柔提醒道。 汪狗蛋当头一愣,原来是厨子在喊。憨憨道:“成,我先结帐去了。你等哥一会儿。” “好。”乔以柔莞尔点头。 狗蛋便开开心心地了厨房。 乔以柔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过看这后厨房忙忙碌碌的样子,若混入当中应该不是问题吧。 正当乔以柔心头盘算时,身后突然泼了一把灶水。 哗啦! “啊……”乔以柔当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喂,你是从那里跑来的小丫头。”肥硕的老厨娘端着盆子,出现在厨房门口。 “哦,我是送猪肉来的。”乔以柔整理了一下发鬓,转过身来。 老厨娘眼波一闪,见人长得机灵便开口道:“咱们今天客满,需要后厨帮工,有没有兴趣加入。” 乔以柔歪了个头,憨憨一笑:“几钱?” “中午时工,十文一刻。爱干不干。” “干!”乔以柔点头道。 十文不算多,但是对于乔以柔而言,这是一个接近县令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算你还有点眼利劲儿。”老厨娘收恹恹的收回了眼。 “跟我走吧。” “嗯。”乔以柔折了袖口,便跟了上去。 进去后,狗蛋刚好结完钱准备出来。 见乔以柔在一旁刷盘子,便猜到了几分。 “乔姑娘,你可真勤快。” “嗯。反正来都来了,做点小工无妨。狗蛋哥你没事就请先回去吧。”乔以柔匆匆转头冲人甜甜一笑。 “不急,反正今天没事。”狗蛋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加入后厨工作。 “你也加入后厨?”乔以柔有些奇怪。 “难道你也缺钱。” “不缺。”狗蛋毫不犹豫的,加了一句,“才怪。” “……” “嘿嘿,不怕你笑话,我也要攒钱娶媳妇。” “好吧。”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彩礼是婚姻的敲门砖。 “狗蛋,你别光顾着跟人家姑娘聊天,这里也就你蛮劲足。赶紧过来帮老娘砍猪骨。”老厨娘走过来,拽了他的耳朵。 “啊嘶,厨大姐,你轻点儿。” 狗蛋较好的五官被厨大姐粗暴地挤在了一起,这可没把乔以柔逗晕。 “噗,真是一个呆子。” “这位姑娘是你带来的对吧。”老厨娘扔给了他一把大厨刀,稳稳地扎在了他裤档前的砧板上。 “呀……”狗蛋直感觉一股凉风蹿进了裤衩,吓得脸都白了。 “厨大姐,你悠着点儿。咱们狗蛋可是村花都惦记的猪秀才,村里多少姑娘哭瞎。”厨手摘了几笼子的饼子放置一旁。随即又给灶头叠加了几笼的东坡肉,盖上蒸盖继续烹饪。 “嗯,这饼子不错,怪不得官老爷喜欢。”厨子摘了一颗,糯软糯软的,相当馋人。 “干什么呢。”老厨娘拍掉了他的抓手,将饼丸子归于原位。 “嘶,厨大姐,就这一个糯丸子,您也犯不着这么严防死守吧。”厨手直摇头。 “你懂什么。知道这东西多贵吗。在市面上可是五文一只。就你这点工钱,消费得起吗。”老厨娘将几笼子递给了身后的乔以柔道:“小丫头,你去,把这个丸子送上桌。给桌上的那些老少爷门先垫垫肚子。” “哦,好!”乔以柔起身擦了擦手,随即接上了左右各托五层蒸笼,稳稳的出了厨房。 出了厨房后,乔以柔跟着进出的丫鬟小工步伐,穿过了流溪走廊来到了,绕了好大一个圈,终于来到了深宅大院内的坐席宴上。 “喂,送来的是珍珠丸子吗。”管家远远就盯上了乔以柔。 乔以柔点头:“是。” “快给布上。”管家啷啷着的同时,将眼前乱跑乱跳的孩子赶到一旁。 “走走走,别挡道儿了,影响上菜。” 孩子盯着笼子里的东西,直流口水。 乔以柔将东西布上桌后,突然一怔。 这珍珠丸子不是自己售往天来福的商品之一吗。上面还盖了天来福的“福”字,不曾想,辗转了一个市场,竟然又落在自个儿的手上。 “来。”乔以柔将丸子放了放,突然撞到了一双熟悉的面孔。 定神一瞧,原来是称商行的掌柜。 “掌柜好。”乔以柔大概心里有数了。 因为商称的原因,称行的掌柜跟县太爷是有往来密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钱掌柜忡怔片刻,随即笑了:“哦,原来是你呀。” “嗯。我在这里打零工。”乔以柔微笑着退了出去。 “嗯嗯。”钱掌柜扶须,频频点头,“真是一个勤快的姑娘。” 乔以柔小脸一红,嫣然莞尔:“掌柜的您慢用。我先忙了。” “去吧。” 乔以柔之后给前十桌都布上了小丸子。 正在这时,老太太上了桌。 因为肚子饿了,随手便抓了两个甜丸子,狼呑虎咽起来。 “老太太!大夫交待了咱们要少吃点糖。”一声提醒响起,太太机械地咽下了两个丸子。突然出不了气了。 “我……哦哦……”老太太突然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让您别贪吃。”丫鬟将人扶起,却没有发觉老太太气色明显不对。 老太太指着丫鬟,发出咕噜咕噜的求助声:“哦…………” “老太太,您是不是要喝水。”丫鬟以为老太太口渴,便连忙倒来了水。 但是老太太却当头打翻了水,眼底瞪怒着,脸色发青跟中毒似的,整个人的身子斜歪了出去,双腿一蹬,便翻起了白眼。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这是?”丫鬟顿时大惊失色,六神无主,哭腔着脸四处求助,“刚刚好好的,怎么就发病了?” “走走走。”管家马上做出来了反应,驱赶人员,送人入房,“老太太病了,快传大夫!” “娘!”这声震荡不小,马上引来了县太爷。 “怎么回事?” 丫鬟咽了咽口水,嘴巴直打颤:“老太太……刚刚在席上吃了两个珍珠丸子……突然就病发了。眼下,还处于休克状态。不知道……能不能……挨到大夫过来……” “管家!马上给本官查查这批珍珠丸子到底是谁做的,务必将此人押过来。” “是。”管家随即招了几个人,出了厅里,马上把隔壁的天来福的老板娘架了进来。 “啊,丸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牛三娘又哀又嚎,超级刺耳。 乔以柔闻声也围观了过来。正好被牛三娘一把抓住。 “就是她!丸子就是她做的!” 033章真香 管家的目光马上注意到了乔以柔的存在,冷了冷色,随即招手:“一同带走。” “是。” 乔以柔被带进了屋,门外老厨娘见状,赶紧跑回了厨房将乔以柔出事的消息支会给了汪狗蛋。 狗蛋一听,手中的刀哐叮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去看看。”随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正院大门。 他刚想进入,却被管家推到了门外边,小声警告道:“汪狗蛋,里边可能就要闹出人命。你冲进来瞎凑什么热闹?这里人多眼杂,赶紧的那里凉快那里呆着去。” “不行,是我把她带到这儿来的。出了事,我不能不管。”江狗蛋义正言辞,倒有几份读书文人的一份担当。 “去去去……你只要不吭声,没人知道你跟谁来的。赶紧走!否则,第一个被关进去的就是你。”管家使了个眼色,便有两名家丁一步上前将人架走。 “刘伯,你不能这么做。” 很快,汪狗蛋在走廊吵吵啷啷继而惊动了官老爷。 “管家,怎么回事?” “老爷,他说里面那个丫头是他的朋友。”管家微微低下了头。 家里办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身为管家,他罪责难逃。 官老爷的面色十分阴沉:“汪狗蛋,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情你朋友若想活命。除非里面发生奇迹。” 说完,官老爷调头便进了屋子。汪狗蛋也默默地跟上了去。 进去后,发现乔以柔和牛三娘都罚跪在一边。 “大夫来了没。”官老爷问道。 “还没有。”官夫人微微撅眉。 “夫人,已经没有时间了。”乔以柔突然起身。 “要不,就让我试试吧。” 夫人和官老爷面面相窥,对眼前的乡下丫头表示怀疑。 汪狗蛋站了出来,面色沉肃道:“乔姑娘,这事儿你有把握吗?” 这种事情如果一旦做了,发生了意外,乔以柔就必须负全责。 乔以柔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拭拭吧。” 她不是不知道后果,但是不管是给自己责任开脱还是为了叶霜琴,她都必须博上一博。再者,像老太太的这种情形,只怕越脱越麻烦。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是为自己为家人积福了。 “大人,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我相信她。”狗蛋随即点头附和道。 官老爷当即瞟了狗蛋一眼,挑眉道:“狗蛋啊,你怎么还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呢。在本官这里,你的人格不值钱。” “但是老夫人的命值钱。”狗蛋不为所动,甚至抓住了官老爷的痛点。 “……”听完后,官老爷和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官老爷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 乔以柔点头应允,随即走到老太太跟前。捏了把脉,又探了探她呼吸,眼底变得沉重。 “呼吸疑似扼断,疑是异物堵喉。” “是的!”小丫鬟呼吸沉重,紧张提醒道:“我们老太太就是吃了你门做的珠珠丸子才会晕倒。” “吃了几丸。”乔以柔将老太太从床上慢慢地扶了起来。 “当时……事出突然!老太太不顾奴婢的阻拦,一口气便吞了二丸。”丫鬟眼眶通红似有涌泉喷涌而出,自责不已。 “我知道了。”乔以柔摆手,转头道,“我需要马上对老太太实施救援,请无关人员回避。” “大家回避。”官老爷一声令下,全部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只留下了夫人一人。 “夫人,为免感官不适,您最好背过身去。”乔以柔是作善意的提醒。 夫人半信半疑的转过了头。乔以柔便从身后将老太太抱起,快速使用了过去团建学习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将老太太堵在喉咙中的团子生生的给逼了出来。 “啊!”随着老太太一声嚎,马上将屋外围观人群吸引了进来。 “小丫头,你把老太太怎么样了。”官老爷几乎是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屋里。 进去后,夫人对他作了个噤声。 只见老太太青白的脸上已在恢复了一丝气色,闻声转头神色哀怨的凉扫了儿子一眼。 “兔崽子,给你办个大寿,老娘快要被你饿死了。”老太太只顾着抱怨宴席进间过长,饿了肚子。早已将刚刚命悬一线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我的亲娘啊。您这一折腾可真是把儿子给吓坏了。”官老爷上前揖手请了安。 他见老太太终于平安无事,终于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使了个眼色于管家,“都散了。” “是,老爷。”管家点头,马上便将多余的人赶出了屋子。 “传老爷的令,大伙儿都散了,散了。” “老太太,我舍不得您。”乔以柔却紧紧地握紧了老太太的手,不肯离去。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小丫头,打发了儿子道:“你先忙你的,娘还要跟这有趣儿的小女娃唠叨几句知心话。” “这……好吧。”官老爷狐疑的打量了眼前的小丫头一眼。 谁知,乔以柔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官老爷甜甜一笑:“干爹。” “咳咳……”官老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扶正了发鬓,挺身立正,小戒的瞟了乔以柔一眼。 “胡闹。” “奶奶,干爹他不认我。”乔以柔一脸乖巧,拽了拽老太太的手肘糯糯地撒了个娇。 老太太手里烟斗一锤,神色微怒道:“丫头怎滴胡闹了。她救了娘一命,做娘的干孙女儿有错儿吗?” “嘶,我的娘呀,您下手轻点。”官老爷摸着后背,暗苦不已。 稍不留神,就着了小丫头的道了。 小丫头实在不容小觑。 “老爷,吉时到了,咱们还开宴吗。” “开。”出门后,官老爷又瞟了官家一眼:“咳,等宴席一结束,你让屋里那小丫头过来找我。 管家点头一揖:“是。” 宴席开席,现场好不热闹。 乔以柔则在老太太的盛情邀约之下,坐在了老人家身旁。 “丫头啊,这些东西奶奶一下子都吃不完。你自不用客气,好好吃哈。”老太太表现的异常热情。但是官老爷的脸色却越来越发阴沉。 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把一向刁钻刻薄的老太太哄得一副团团转的。这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乔以柔可没管别人怎么看,稍稍地抓了几个包子简单地填填肚子。等到宴席一结束,她便跟着管家的步伐,来到了官老爷家的后院。 “老爷,人已经带到。”管家请示完后,便退到了一旁。 乔以柔见对方在下棋,也没有怯场。 “民女乔以柔,拜见大人。” “怎么,这回不叫我干爹了。”官老爷吃了一枚黑棋,眼皮不抬。 034章神秘男子 “大人言重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乔以柔则默默地站在了官老爷的身后。 “我猜,你费劲心思的接近老太太是因为有事相求对吧。”官老爷终于吃完最后颗黑子,转头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大人英明。” 乔以柔揖首,眼底黯然,委屈似要从一双清澈喷涌而出,但是迟迟不出,看着有些急人。 “说吧丫头,可是有冤情需要鸣冤。”官老爷饮了一口茶放下手,又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坦白说,当民女知道大人是一个奉行道孝的好官。民女就知道此行必不会白跑。”乔以柔抹抹眼角,走到了官老爷的面前,半揖着递上了自己状子。 官老爷接了状子,翻开后娟秀的繁体字,令官老爷微微有些震撼,“这些字,是你写的?” “嗯。”既然是要刷存在感,肯定是要把自己的优点体现出来,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真看不出来,你一介村姑竟然给还能写得一手好字。柳叶村果真是卧虎藏龙的好地方啊。” 官老爷大概的默读了状子,随即笑了:“除是寻找失踪的母亲叶氏外,你还要状告祖母一家。乔以柔,虽说你是出于孝道,替母亲鸣冤。但是你状告的是你的祖母也就是你的奶奶。这不是同样也有违孝道?” 乔以柔微微抬头,一双眼微微在在红色的眶中打了转,似有无尽的苦楚咽在喉咙里,难以开口:“大人,不满您说。当年,就是祖母嫌我是女儿身,便偷偷的背着我的父母将本人转卖给人做了五岁童养息。” “想不到你的身世也同样坎坷。”别的小娃娃,五岁还穿开裆裤呢。难以想象,这当中的心酸。 乔以柔默了头,恢复了一丝清明。 “乔家兄弟众多,就是祖母将我的父亲送到了战场,至今音讯全无。之后,她又在我父亲未确认认身死的情况下,悄悄地办下了绝户,私吞了官府抚恤金。 后来,祖母她们又借此回收了可怜母女唯一的落脚之地。此番接二连三的打击,这才将我母亲逼得走投无路之下,便将年幼的妹妹丢在了我这儿,岂今音讯全无。” 说到这里,乔以柔霍然抬头,悲愤控诉:”敢问大人一句,就这样的祖母,这样的亲人,我还需要继续纵容下去吗。” “这……”官老爷当是便被问住了。 “但是,叶氏才失踪一天。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本官无法断案。” “大人,拭想一下如果您是本人。您的老母亲将要被人逼死,您作何感想?您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从容判案,冷眼旁观。” “大胆乔以柔!你竟敢藐视本官,大放厥词。”官老爷被乔以柔成功激怒。 乔以柔见时机到了,便真热打跌:“哼,外头都传百姓民不聊生,各方官府不作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大人,算民女看错您了。民女告辞。”说罢,乔以柔便揖首告辞。 “站住!”官老爷站了起来。 几名家丁闻讯便迅速地围了上来。 乔以柔不为所动,只是冷冷一笑:“大人,您这是作什?难不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姑,能对您造成一丝一豪的伤害损失不成。” “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一个青衫锦服男子,丸着扇子默默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公子,让您见笑了。”官老爷微微作揖。 看得出来,对方来头不小。 乔以柔闻讯转头,仔细的打量了来人一眼。 只见那青衫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威风凛凛。男子走出的每一步都稳如秦山,却又透着一股文人的高风亮节,俨然不是一介凡人。 “就刚刚小姑娘的所述,我觉得没有问题。”男子坐在了棋子旁,抬手之间,放下了一枚黑子。 官老爷的手指微微冻住,竟无处下子。 “公子棋艺高超,本人甘拜下风。”官老爷作手揖,心悦诚服。 “哈哈哈,李大人无须谦虚。本人也不过是投机取巧险胜。”男子双手落膝,转头打量了乔以柔一眼,“这样吧,只要姑娘赢我一局。这个忙,就算李大人不帮。本人愿意代劳。” “唉,看来这个案子下官非接下不可了。”一旁的李大人则显得有有些无奈。 乔以柔见对方来头不小,索性便陪他走一步棋子。 男子清理了棋盘,作了个君子请:“姑娘先。” “谢谢公子。”乔以柔莞尔允之,抬手便下了一枚白子。 男子挑眉,瞄了一眼乔以柔,抿唇一笑。随即下了一颗黑子。 如此往复,棋盘的局面有些复杂。 只见他们进,却不见他们吃。对此,官老爷大为称奇。 最后,有个虚空位置。乔以柔迟迟没有下脚。只要她放下去,她便率先赢局。 但是,乔以柔却另外落了一个虚位。 男子揉额,瞥眼,随即落了脚。 “公子,您赢了。”乔以柔浅浅一笑,一双灵慧的杏眼熠熠生辉,随后退出了位置。 “不,是你赢了才对。”男子只是摇头,对于眼前这毫不起眼的小村姑,眼底多了几份欣赏之色。 乔以柔微微揖身,这便匆匆告别。 她相信,剩下的事情男子会替自己搞定。 男子目送乔以柔的身影离开,收眼,随即给官老爷使了个眼色,“李大人,你明白了吗。” “下官孤陋寡闻,还真没看明白。”李大人眯了眼,就是没看明白。 “你靠近一点就明白了。”男子拍了折扇。 好奇之余,李大人向前一步。顿时称奇。 只见棋盘里白子的走步连起,刚好是一个“公”字。 看着这个“公”字,李大人终于点头:“嘶,下官终于明白了。” “哈哈哈。”男子顿时哈哈大笑,随即默而离去。 “大人,这小丫头胆子不小,竟敢当着公子的面打您的脸。”夫人自替自家大人叫屈。 “是啊,本官做官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李大人懊悔不已。早知道这丫头如此难缠,宴席一结束他就应该将人赶出府。现在好了,案子砸手上不说,还被将了一局。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就一个“公”字咱们怎么就输了。大不了咱再摆个“母”字上台。”夫人盯着棋子,百思不得其解。 “……”李大人脸色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输在那儿了。 035有人欢喜有人愁 自己的心胸竟然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小丫头无意间救下了老太太,这个忙自己于情于理都是要帮。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落人话柄。 官老爷眼底微微一动,气定神韵,拍案而起。 “传师爷进来。” “是。” 很快李大人派人核实了叶霜琴一家的情况。 最终以最快的速度,写下了民述裁决文书,最后盖上公章。 “经核实,乔六朗目前还在远征北部服兵,与绝户条件不符。现,取消乔六朗绝户案底,并且收回绝户银两。 考虑到乔六郎兵役家属条件,特令其当家祖母即刻归还乔六朗基名下的房屋和土地,不得有误!本公文一经发出,即可生效。”衙役颁发完公文后,乔家老太太直接从位上栽倒在地,连翻白眼。 “老太太!”寂静的院子里,瞬间闹哄。 “来呀,快扶老太太回屋休息。”三婶子吆喝着,给乔家老太太掐了一把人中。 毫无疑问,因为这一张状子便彻底的打破了乔家大院的一片宁静。 这一天,乔以柔领着自家妹妹,代父母收回了属于自家的院子和土屋。 院子住着的乔氏一家,宛如哄水猛兽般,死死的盯着乔以柔的到来。 “二姑姑好。”乔家老太太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所以负责接待姐妹二人的是正是见面三分熟的乔二姑。 “呐,这就是你老六的屋子。”乔二姑恹恹冷扫了乔氏姐妹一眼。 乔以柔盯着眼前的泥巴小院,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记忆。 再拼揍一起,日子虽然艰苦了些,但一家三口齐凑一堂,也算其乐融融。 “烦扰二姑。” 在乔以柔坚定不移的目下,二姑冷冷地扔下了一串钥匙。鼻子里还哼着一口闷气。 乔二姑虽然嫁人,但是因为性子烈,同婆家不和,索性便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娘家小住。 不曾想,这一住便是十几年。但是老是跟母亲挤一个堂屋,两口子多有不便。所以便打了最不讨喜的老六家的主意。 刚好大前年遇到朝廷招兵,乔二姑便捣串乔老太太商量给老六服兵役事情,老六离开后,他们便千方百计的将母子二人撵出了乔家。目地就是想占为己有。 眼下屋子才空出一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乔以柔出来。 别说,谁能想到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竟能翻出这么多的浪来。其心计,实在不能小觑。 “哼,乔家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一群白眼狼。”二姑狠狠地剜了姐妹二人一眼,转身就走。 乔以沫吓得一个哆嗦。 乔以柔握紧了妹妹的小手,不卑不亢道:“二姑,莫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哦,差点忘记了老六家还有分地。不过,你娘现在不在,就你们俩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有力气耕地吗。”乔二姑说的是实话,古人一般的家庭,像这种地的事情大多是男人操持。女人只负责洗衣做饭织布带娃娃。 “再说了,像你们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耕地种田了。 就是门前刮出一阵风,指不定都飘哪儿去了都不晓得。就别浪费乔家的那块良田了。” “二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公文是朝廷颂的,您若不肯给,找朝廷说去。”乔以柔可不管这些。 反正,今天她是拿着公文来的。乔家人就不能拒绝。 “好好好,要地是吗。成,二姑这就给你划分。”随后,二姑划了一块地给乔以柔。 “乔家院的老少爷们儿都给我听好了,往后东边那块地便归老六家耕种。” “多谢二姑。”乔以柔拾了钥匙,进屋简单的搞了下卫生。下午,又搬来了一床被褥,两姐妹便住了一个晚上。 次日,乔以柔给房子重新上了一把锁。 随即便带着妹妹出了冷清的乔大院。 “哟,这才住了一晚。怎么不熬不住了。”三婶子磕着瓜子,吐了一地。 “三婶,乔家院挺好的。您也挺好的。回头爹娘回来,一家团聚。一定记住您的好。”说完,乔以柔便收住了笑容,牵着妹妹便出了院子。 “呸!还想一家团圆。等战事一结束,公文下来,我看你能嘚瑟多久。”三婶子怨毒的瞟了姐妹一眼。 乔以柔可没把二姑的话放在心上,耽误之急。她还需要回去赶工。 这几天只交了五把称,眼下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剩下的十杆还。 所以乔以柔便加快了制称日程。 到了交货时间,乔以柔终于紧赶慢赶的终于将十杆称给赶制了出来。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因为好久没有出售山货,天来福的掌柜可没少惦念。 在城里头的的下馆子都喜欢吃山货。而像竹笋这种开胃小菜,自然成了一道特色菜。 眼看就要到腊月,野味儿更加难寻。 这不,老掌柜正愁着收山货的事情。逛完了早市,却一无所获。 “掌柜的,那不是许久未露面的乔姑娘吗。”小六远远瞧着,乔以柔刚从钱庄出来。 “哟,确实是她。不过小姑娘近来,许久不搞山货了。找到了也解决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叔儿,在逛早市啊。”乔以柔出来后,便热情的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是啊。但是你不在,咱这不是一无所获嘛。”杜掌柜抓了抓发痒的面皮,有些急躁。 乔以柔眼睛一转,莞尔开口:“山货最近确实没有,不过前些时日宅在家中,屯了不少的野味挂肉。起码有上百斤了。” 因为赶工,所以空出来的下半月从山中陷井,获得野兔、山鸡、竹鼠倒是积累了不少。 不过,因为家里储粮不多,若全部食养,这对本不富裕的家中压力不小,乔以柔只好将野味儿现宰后用盐腌制后做了挂肉。 “挂肉好吃吗?”杜掌柜摸了摸胡子,有些质疑。 “好吃。叔,您或许不了解。在南方,有一种名菜叫做“腊香白玉”指的就是腊肉炒冬笋,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除了烧冬笋还可以炒干萝卜、干豇豆,干香菇,总之并不影响口感,甚至比原味儿多了一丝嚼劲和风味儿。” 036章狗蛋的烦恼 听着乔以柔口中滔滔不绝,杜掌柜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样吧丫头,你现在就雇一辆驴车回去,给我稍十斤肉过来。路费我出。东西带来后最好是由你亲自制一道腊味美食。上桌后,咱们交给客人判断再作定夺,你看这样成吗。” 乔以柔点点头:“成,我这就跑一趟。” 乔以柔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借雇驴车。只是掂了掂刚取出来的五百钱银子,前往马市。 到了马圈后,乔以柔随即看中了一匹黑马。市价刚好五百钱。 “姑娘,您看这匹马如何?” 乔以柔拍了拍马儿了背,马儿嘶鸣了一声,后脚一蹬,棚子瞬间倒塌。 “姑娘小心。” 乔以柔被护在一边,训马人随即上前栓住了烈马。抬手便狠狠地补了一鞭子。 啪! “哩哩哩……” 马儿十分反抗,前脚一蹬,反头一甩,直接脱僵。 驯马人手忙脚乱的掐住了绳子,却不想马儿力气大,连人带绳一起拖走。 “啊……”可怜的驯马师差点被拖死。 乔以柔见状,两步三步追了过去,稳稳的踩住了马绳。趁着马儿没有反应前,死死的握住。 马儿猛的一个激令,杀住了前进的双腿。这才稍稍的安静了一些。 “姑娘,您看,这马儿烈得很。要不咱们换一匹马试试。”老板嘿嘿陪笑着,转头又冷冷的扫了驯马师一眼。 “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将这匹马送酒楼做菜下酒。” “是!”训马师一拐一拐的拽着马儿离开。临了马儿默默转头,幽幽地看了乔以柔一眼。 “掌柜的,这匹马我要了。” “是吗!”掌柜的眼晴一亮,随即吆喝一声,“马儿留下!” “不过这价格能否再低些。毕竟,就这马儿的烈性咱买了要担风险不是。”乔以柔又补充了一句。 “成,姑娘你开个价吧。”老板摇摇头,盯着这匹烈马头疼不已。 乔以柔不瑕思索道:“三百八。” “……”空气微凝。 “还是送酒楼吧。”老板招了个手。 驯马师只好又将马儿拖走。 “老板,您可别唬我。这马儿就算扔酒馆换肉价顶多只能四百文银。但是,我还配车呀。” “配车?”老板随即招了手:“马儿留下。” “马车的价格另附一百,恕不议价。”老板吹胡子瞪眼道。 “连马带车四百六,不能再多。” “……” “老板,依我看,您还是将它拖酒楼下酒吧。”说完,乔以柔掂了掂自己沉颠颠钱袋子转身离去。 “等等!”老板垂头丧气的招了手。 乔以柔唇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这一刻自己赢了。随即转身愉快的付了马钱。 “驾!”随着一辆崭新的马车,宛如风池电雷般掠过了街头。 “嘶,这谁家的马车,这速度快赶得上将军的“黑风战马”了。” 酒楼的帘子微微掀开,露出一张青俊不失儒雅的脸。 男子闻声瞥了路边消失成一线的身影,俊眉微微扬起。 “是吗。” “嗯。”小厮点头。 “可是,黑风不是被偷了吗。”男子似若无意的冷了眉,透着一丝惆怅。 小厮面色一诧,站了起来:“主子,咱们追吗。” “算了。都说晒翁失马,嫣知祸福。既然这马儿已经丢手里了了,它也遇到了新主人。咱们就不要再去打搅别人了。”说完,男子便自顾地酌了一杯酒。 “主子,客人到了。”小厮回回禀道。 男子嘴角微微抿紧,抬手道:“哦,请他上来。” “是。” 随着一声上梯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骨髂均匀,行步有力的布衣男子,着手取了身上的沾着腥气的皮围裙,蹬步稳稳地出现在二楼雅阁厅。 “这位公子,请坐。”男子起身谦礼让坐。 来人,炯炯有神的眸子微微一扫,唇角微微孤起:“我就一个杀猪朗,实在担当不起先生盛邀。” “咳,既然你喊我一声先生。公子就更应该知礼还礼,莫起了生分。”男子出了椅,杀猪郎狗蛋这才勉情入坐,随将那皮围裙放在了一旁。 “先生此番下乡,可是带来了家父的消息?”汪狗蛋摸着手中滚烫的杯沿,发光的眸子微微散出一丝期许。 男子微微撅眉,起身给狗蛋续了一杯茶,索然开口道:“楚烨,你爹的事情,这些年我都有派人跟杳。但是,自打恩师被冠上“谋逆”之罪后,一夜之间犹如人间蒸发般,再也寻不到一丝半点的踪迹。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在跟咱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啊。岂今都没有人再见到过你爹。” 彭!“既然如此,我便上京亲自查看。”狗蛋拍板而起。 但被男子出手扣在了位上,男子见狗蛋心情郁结,眸底一闪:“狗蛋,作为恩师的学生,本人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和感受。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以你现在的身份回京只怕非但找不出一丝头绪,反而还会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但是,我不能再坐以待毙!”狗蛋好看眉目勾起一丝阴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严骇肃然起来。 “楚桦,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场再来找我。”男子只是扔下了一块玉板指,便速速离去。 狗蛋握住了扳指,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狗蛋回到档子后,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脑海中一直在闪烁着先生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 “狗蛋哥,切肉。”说罢,王二丫便扔给了狗蛋一陀大肉。 汪狗蛋操起大刀,狠狠地锤在了肉陀上。 轰! 摇摇欲坠的摊子,瞬间崩塌。 “哎呦。”很不幸的,倒霉的狗蛋被摊子砸到双腿。 “狗蛋哥!”王二丫则心疼不已。 “嘶……”狗蛋旧伤复发,额头冒汗,用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腿扯了出来。 “狗蛋哥,你腿又受伤了,咱上医馆吧。” “二丫,这点伤我自己去就好。摊子需要你看着。”此时的狗蛋与平时幽默风趣的样子很是同,全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王二丫又急又脑:“这可怎如何才好。!” 037章跟你不熟 “哥,你慢点儿走……”二丫只好重拾了摊子,守在地原。 狗蛋则瘸着左腿,自驾着驴车,往城里赶去。 正在这时,一辆光鲜亮丽的马车像风儿一般从眼前刮过。 狗蛋恍了一下眼,随即加快车速。 “驾!” 到了城里,狗蛋在医馆做了药敷,打了几包中药便出了门。旁边的酒楼,吹来一阵风味,醇香扑鼻,还透着一丝酒香。 “唔,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能吃到巴蜀的风味儿。” 楼上发出几声赞叹。 随即,耳边传来一声青脆银铃般的少女甜嗓。 “多谢叔儿夸赞。您如果吃着好儿,得空多上咱酒楼坐坐。” 汪狗蛋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咬咬牙,便上了馆子。 “掌柜的,来道腊香白玉,附一碗小菜配米饭。” “哟,瞧,咱这又来了一位懂行的吃客。”杜掌柜笑得合不笼嘴。 乔以柔只是将刚刚上锅的菜,端出了厨房交给了小二。 余光一扫,发现了边上多了一位郁不得志的少年。 “客官,您的腊香白玉和米饭。”小二上菜。 狗蛋便夹着吃了一口,熏红的眼,微微眯成了一条缝。 “不错,有那味儿了。” 乔以柔只是解下了围裙,交回给了大厨。 “下一道小菜,给他上一道醋溜黄瓜。” “好嘞。一道醋溜黄瓜。” 厨房哐哐叮叮,厨外好不热闹。 “乔丫头,今儿手艺真不错。”掌柜的赞不绝口。 因为来往镇子的有不少是南方的文人旅商,他们吃惯了南方的口味儿。来了北方,短时间还行,但是时间久了,便难以适应这天天啃馒头窝窝的饮食习惯。 所以,作为综合南北口味的千来福酒馆,则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多谢掌柜抬爱。不过,与咱们店里大厨还是差了点。”乔以柔默了个眼,为人谦虚低调。 隔壁的大厨,侧乐乐呵呵摇了摇头。 小姑娘不止厨节好,还懂得分寸。就这一点已经胜出了几分。 “好了,把钱收好。”结完十斤腊肉钱后,杜掌柜又在乔以柔这里预订了一百斤的挂肉。 “谢谢掌柜。”乔以柔掂了手中的结银,眼底眯成了两弯新月。 之前的存款大部分用来勾置马车,所剩不多。不过家里的挂肉还多,够换不少银两。还趁着大雪封山之前,还是多搞些山货吧。 打定主意后,乔以柔又在城里购置了两匹低价布料和十斤大米。 自糯米团子出事后,千来福便中断了点心采购。乔以柔打算研制些旁的小食出来。而大米,则是她研究副食主食。 将东西搬上马车,顺道途还载了两波客人,挣了路费二十文。 乔以柔扬着粉瓣唇儿将钱揣好,便赶路十里坡。 “驾!” “老乡,老乡,咱们同一个村的,能不载小生一程。”身后赶来一个年轻的读书文人,看着眼生。 乔以柔瞟了他一眼:“不认识。”话落,便拴着马儿扬长而去。 “驾!” 村里事非多,还是一个大男人。乔以柔可不想惹人闲话。 哒哒哒…… 车子飞过老宋家,惊动了屋里的老秦氏。 “啧,这谁家的马车,搞得七隆八咚响不怕把咱们这小道儿给踩塌了。”说完,老秦氏便将手里脏水泼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传来一声脚步声。 “我回来了!”游子归客终于在每年大雪封山之前,回到了家中。 听着声响,老秦氏愣了一下。 探出头,便看到一个身材中等,容貌出众的布衣少年,背负书竹赶在门口呼呼喘气。 “哎呦,这不是咱们未来的状元朗回来了嘛。”老秦氏哽咽着嗓门又哭又笑着,步履蹒跚的冲下了坡,赶紧抱紧了儿子生怕是幻觉。 “阿娘,是我回来了。对了,爹在家吧。”宋普元前年出的门,便一直在外书读。两三年的时间没回来,已经初落成了公子哥儿的模样。别说,沾了外头的书香气,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爹还在外赶工。中午这个点,也该回家吃饭了。”老秦氏紧紧的拽着儿子,入了家门。 “对了阿娘。那个,她应该走了吧。”宋普元抓了抓头发,在腼腆书生气之下眼底闪过一丝薄情。 “哦,你是指乔以柔是吧。你放心,娘一收到你的信就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那咱们家的农活儿岂不是全又落在阿娘的肩上了。”宋普元关心亲娘累身是假,实则担心自己的旅费才是真。 眼下虽然身中秀才,但是出来后这读书研字哪一个不需要花钱?之前是在心烦意乱,鬼迷心窍之下才写了那封家信。 如今,虽心倾刘家小姐,却因为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定情物而苦恼。 回头想想,在这种紧要时候将能干的童养媳赶走,家中岂不就因自己的莽撞而失了一份劳力?何况,正在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少了乔以柔这个童养媳,家里便少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这个你就不必替娘担心了。家里有你爹你姐和娘三份劳力,难不成真缺了她乔以柔一个不可。” 老秦氏明眼是这样说,实际心里也是暗暗苦涩。不过,比起这些,有个孝顺的儿子足于平复一切。 “阿娘,她除了呆咱们家还能去哪儿。”显然,宋普元还不死心。 但是,老秦氏的一句话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管她死哪儿去。反正已经把她休了。她跟咱们家已经挨不着边。” “阿娘,你你真把她给休了?”宋普元心头一沉,计划落空滋味真不好受。 没有勤劳能干的童养媳替自己打拼,这出行的旅费和刘家小姐的信物岂不是要落空了。 “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娘可是看了你的信儿才替你除掉了后顾之忧。再说了,你不是跟城里头的刘家小姐对上眼了……”老秦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普元死死捂住。 “嘘,爹回来了。” 老秦氏听后一惊,赶紧扯开了儿子加紧时间做饭。 “爹。” 老宋放下了锄头,简单地冲洗了双手。闻声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随即脸色微沉:“别喊我爹。我宋家可没你这么个缺德玩意儿。” 038章狗蛋的决定 “孩儿他爹,咱普元难得回家一趟。你就少说两句吧。”忙碌了大半天,老秦氏终于端着两罩子的包子馒头上桌。同时使了个眼色于宋普元。 “儿子,过来帮娘一把。” “哦哦。”宋普元马上轻手轻脚地接过了一层罩子,稳稳地放于桌面。放完后,讪讪的抓了抓耳朵退手热:“爹,咱吃饭吧。” “哼。”老宋哼了一口气,檫干了手这才上桌。 “大丫,二丫,赶紧上桌吃饭。” 随着老秦氏的吆喝一家人很快上了桌,十分热闹。 “以沫,我回来了。” 乔以柔回到家后,乔以沫正在院子里玩泥巴巴,弄得满脸都是。 乔以柔将东西放下后,随即将泥娃子提到了缸子前仔细冲洗了一遍小手。 “啊呜呜,姐姐……轻点,点点。” 洗完手,又回屋给她仔细的洗了泥呼呼小脸。 “小沫,今天没到处乱跑吧。”刚回来时,围栏有被打开的痕迹。所以,乔以柔便留了个心眼。 “没有出去。”乔以沫擦了擦鼻子,糯糯应道。 “那是谁进来了吗。”乔以柔突然觉得好似将这孩子丢家里也不太稳妥。 虽然,妹妹已经适应了这样留守的生活。不过作为姐姐,还是尽可能的给她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 “不知道。”乔以沫一脸懵懂的看看了乔以柔。 “姐姐,我饿。” “成,姐马上给你下面吃。” 烟囱很快冒出了缕缕白烟,给平脊的山林添加了一丝的烟火气。 吃完中饭,乔以柔便将孩子送到村里的大院子学堂。 学堂因为是族长亲办的,所以村里的人大多都放心将孩子交给他。因为离家远,乔以柔顺当给乔以沫包了中餐。 “呜呜……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惊恐的表情细缠着乔以柔的双腿,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胆小。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摸了摸孩子。 “你要坚强。这里有小伙伴,还可以读书学字。”乔以柔能理解孩子心理的感受。 叶霜琴失踪后,乔以沫弱小的内心早就恐不安稳,不止恐社交还缺乏安全感。 “可是……我怕。”乔以沫吸了吸鼻子。 “乖,晚点我就来接你回家。总比你一个人独守在家里强。”乔以柔拥抱了一下孩子,给于一丝勇气,随即便起身出了院子。 “姐姐!姐姐!”乔以沫笨拙的追了出来,闹出的动静挺大。 族长婆婆随即在门口将孩子抱起,十分慈祥拍了拍她的后背,乐呵呵道:“娃子你放心,姐姐会来接你的。” 乔以沫揉揉鼻子,随即哼出委屈的鼻音。 “呜……呜……呜……” “女娃娃莫哭,你姐若是不来,婆婆便亲自送你回去,要得不?” 乔以沫涣散的眼,微微一闪,最终妥协:“嗯。” 离开学堂后,乔以柔便驾着马车前往分地的方向。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变得昏暗,寒风肆虐,吹得乔以柔脸颊青白,头发纷乱。 “吁……”到了地方,乔以柔便叫停好马,随即跳下车。 望着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乔以柔憨实的脸上,清澈的一双眼瞬间变得骤亮,唇角微微上扬。 她刚要迈开腿,到土里小跑一番,来场胜利的狂欢。然,却有人在身后吼住了她。 “站住!你不要命了!” “哈?”乔以柔微微转头,撞上一双憨逗愣青的双眼。 “狗蛋哥。”乔以柔随只好从田埂上退了回来,转头道,“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下自己的地。” “这是你家的地?”汪狗蛋抓了抓南脑门,表示有些意外。 “嗯。”乔以柔别了一下乱飞的发,莞尔一笑。 汪狗蛋不禁有些疑惑:“但是这快地已经荒废好些年头了。你知道原因吗。” 乔以柔摇了摇头。 汪狗蛋犹豫了一下,不大忍心打击小姑娘。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不得不做这个恶人。 “这块地是沼泽地。” “不是吧……”乔以柔盯着这黑实的广阔地表,至少表面看起来不像。 “你等我。”于是,狗蛋便在旁边的篱笆地拔了一根竹篙,随即捅进了那块地表。 看着那足有三米高的竹篙瞬间扎进了泥里,乔以柔顿时瞪大了双眼。 她扫了一下这块偌大无边的黑土地,心头猛地一沉。显然,自己被老乔家给算计了。 “乔姑娘,你原本是打算这块地上种点什么。”为了避免乔以柔伤心,汪狗蛋急忙转移了话题。 “之前原本打算种些高梁玉米土豆,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说完,乔以柔轻快地跳上了车子,小抽了一下马鞭。 “谢谢你的提醒。” “你买马车了!”对眼前的姑娘,狗蛋再次亮了眼。 “是啊。”乔以柔一双星耀发光的眸显得十分夺目,唇角微微扬起,给憨实的模样添了几分灵气。 “我这马车,可比你的驴车快我多了。”说完,乔以柔大力的挥了一下鞭子,吔咤而去。 “咦……”狗蛋盯着那急驰而去的马车,原本沉重的心情微微一震。 次时,狗蛋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什么,狗蛋哥,你要当兵?”王二丫一听顿时炸了,一脚揣翻了桌子,大吼一声,“不行!我不答应!” “没人过问你的意见。”王伯敲了一下烟斗,白了女儿了眼。 “整天炸炸呼呼的不怕把方五百里的雄性动物都吓跑了。看你还怎么嫁得出去。” “爹,你别打叉。”王二丫气得泪眼汪汪的,移步转到了正埋头苦干的汪狗蛋面前。 “狗蛋哥,咱好端端的为啥要当兵?” 汪狗蛋瞥了王二丫一眼,神色变得内敛了许多,就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兵自然是奋发图强,以此报效朝廷。” “狗蛋狗,你说慌!我问你,你是不是嫌二丫闹得烦了,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溜走。”王二丫两胳膊揣着小腰,虽然盛气凌人,但是底气不足。 汪狗蛋只是默不作声,继续挥刀分裂排骨。 王伯眯了个眼,听着孩子手里跺出的声音,听起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慷锵有力。 “哥,你快回答我。是与不是?”王二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就是不肯服软。 王伯快听不下去,眯着眼吹了一口烟缕:“二丫,少给自己加戏。你哥总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山里做个杀猪郎吧。” “做杀猪郎怎么了?您不也做了一辈子杀猪郎还不是娶了了老婆生了娃。咱跟城里人混得差哪儿去了!” 039不速之客 面对王二丫声声质问,咄咄逼人。狗蛋只是默默的收起了刀,取了皮围裙挂在一旁。转身进了弄堂。 “这这这都哪儿跟哪儿。”王伯被炸得心浮气躁,抓了抓一头白发刚要发作。却不想,看到泪水糊了一脸,泣不成声的女儿,顿时收住了脾气。 王伯只是摇了摇头,拍拍女儿的背安抚道:“二丫,你可别再一厢情愿了。咱狗蛋,注定跟你就不是一类人。” “怎么不是一类人了?我王二丫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可是狗蛋就是看不上二丫……”说到这里,王二丫闷着头,大声的嚎了起来。 “哇……” 屋里的狗蛋听到声音,赶紧揉了纸团塞紧了俩耳朵。 到了夜里,狗蛋趁着一家人熟睡,背起包袱,摸出了大门。但是,他刚出门,便遭遇了今年降下的第一场雪。 呼呼呼……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 狗蛋拢紧了身上的狐狸斗篷,扣上连帽,勉强上路。 要看这山头的雪越下越大,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狗蛋只是抖了一下身上的雪花,继续前进。 咕咕咕~ 次日,随着鸡舍里雄冠威风的公鸡一声打鸣,十里坡便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来,穿好衣服。”她给乔以沫穿好衣衫,下了床,开始洗漱。 “姐姐你快点,快点。”乔以沫欢腾跃雀,催促着乔以柔带她去上学堂。 看到妹妹高兴的样子,乔以柔有些无奈,但阻挡不了她的嘴唇微微上扬。 看来妹妹已经适应了学堂的生活。 “好了。先吃完早餐再出发。”乔以柔只是烧了火,蒸了一笼的小笼包。 半柱香后,一笼喷香扑鼻的小笼包新鲜出炉。 “汪!” 狗子嗅着香气,跳了跳脚。 乔以柔随即扔给了他一个包子。狗子摇着尾巴,吃的忒香。 “姐姐,外头下雪了。”乔以沫大眼睛透过门缝看到外头的世界白雪一片,茫茫无边,甚是好奇。 “是吗。”乔以柔捉两个包子,放在了她的碗里。随即推开了门。 呼呼呼…… 雪花吹落,乔以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放眼一瞧。 只见偌大的丘陵和平原,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鹅毛纷飞,宛如仙境。 “看来,大雪封山了。”看着美丽的风景,乔以柔的心情可不轻松。 家里虽然米粮都够,不过这封山后,就意味着村里与外头交通可能会断绝,所有的商贸活动即要停止。 吃完早饭,乔以柔匆匆的喂完了鸡和马,便给妹妹披上了件袄子,背起下了山。 将妹妹送完学堂,乔以柔便回家带着狗儿,背着柴刀上了山。 因为大雪覆盖,很多陷井已然失去了性能。所以,想用陷进捉山货的计划暂时落空。 乔以柔上山,目的只为一个,找制称的可用木头。毕竟,封山的日子,她也只能闭户做称了。 砍了两头铁梨木回家后,乔以柔便赶着马儿到附近的田里,拾些干草,准备给马儿过冬备用。 “乔丫头,在拾草呀。”族长婆婆出门,刚好经过了田梗。一双脚踩着雪地,发出索索的响。 “嗯。我给马儿备些干草。回头等雪下满了就找不到了。”这些干草一般农民没有用处,顶多等到来年春天,就地焚烧做肥。 “乔丫头,正瞧碰见你。你妹妹刚被她舅接走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舅舅?”乔以柔将最后一捆草,堆上了马车。 “是啊。我听以沫喊他舅舅,所以就没拦着。” “婆婆,您干嘛不拦着!”乔以柔心乱了,变得有些心急如焚。 据了解,叶霜琴的娘家可没个靠谱的。特别是大舅舅,专门占小亲戚的便宜。 “怎么了?他说是你让他接的。难道是谎言?”婆婆炸了眼,分外自责,“这可如何是好。” “婆婆不要紧。”乔以柔却格外镇定。“咱们只要知道来人是谁,我就能找着他。” “好。听你这么一说,我觉这心里就有谱了。对了,我当时还问了他身份,他说他叫叶大贵。” 婆婆的话,立即点亮了乔以柔的双眼。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乔以柔只是赶着马车,往家里赶。 她将马儿拴好,顺便将手头上的所有散钱全部包好埋进了马圈。做完一切后,便开始日常制称。一切都按步就班。就这样,连着过了两日。 第三天,一行陌生面孔自顾闯进了家门。 他们进来时,乔以柔正在砍柴。 “姐姐!” 听到妹妹的声音,乔以柔提了斧头站了起来。 “呜呜……姐姐,舅舅他抓了我。你快救我!”乔以沫正被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双手死死的捆着拎在一旁。除了那个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的壮丁和一个妇人。 “你就是乔以柔。”开口的正是抓乔以沫动作粗暴的男人。 “是我。阁下有事?”乔以柔瞥了个脑袋,打量了男人一眼。 “大外甥,我是你大舅。”男子向前一步,挺了挺胸脯。 男子旁边的妇人也上前一步,怪眼一笑。 “哟,这大雪封山的,我们都只能守在家里吃空晌,挨饿受冻。竟不知,大外甥你这里还有发家制富的门道。 大伙儿快看,这梁上挂地,厨里藏着的可都是粮食啊。” “咳!”叶大贵眯了个眼,理直气状开口道:“大外甥,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今儿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才投靠到你家里。目的,就是想一家人挤挤过完这个年。我想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乔以柔没作声,只是目光定定一扫,落在了旁边壮丁的身上。 “哦,我们都是你的大表哥。我叫老大,他是老二。”为首的壮丁上前一步,拍着胸脯介绍起了一番自己和兄弟。 “这么说,旁边的应该就是我大舅母了。”乔以柔的笑容有些微妙。 “咳,对,她是我婆姨。也就是你大舅母。你大舅母给你大舅生了两大小子。这功劳在叶家算不小了。你作为霜琴的大女儿,大外甥,你是不是应该给婶子包个大红包呀。”叶大贵挑着胡子斜了个眼,一脸贪婪之相。 “大家都是亲戚,一切好说。”乔以柔赶忙在院里搬来了几张凳子,笑嘻嘻的,“舅母,来坐,赶了一路,都走累了吧。” 任谁都没想到,乔以柔还会主动将人请进屋。 “那就多有叨唠大外甥了。”大婶子又惊一喜。看来他爹说的果然没错,乔家母女都是软柿子。 只要稍稍一恐吓,应该就能陶到钱财。 “爹,你看咱们大表妹如此知书达礼,咱们也别处着了。外头还下着雪呢,要不咱们也进屋烤火吧。”老呼了双手搓了搓,大原地跺了跺脚,舒缓了一下麻痹的双腿。 可想而知,这恶劣的雪天,有多寒人。 叶大贵眼色暗喜,拍了手道:“成,那咱们就恭谨不如从命,都进屋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