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有酒》 第一章 小白 宗庆年间,繁荣昌盛,兴国安邦,各行各业如雨后春笋般兴起,无一不章显在京城地界的繁华。 “你们听说过琅城杏花小镇吗,那可谓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代表。” “咱们京城最富饶的地界长盛十里巷开了一间杏花酒肆知道吗,那里的老板娘就是琅城杏花小镇君家的小女儿。” “君家是我所知道的君家吗,那个世代酿酒的世家,绝佳的酿酒工艺使君家酒闻名于世,若是那杏花露让我小酌上那么一小壶,此生足矣。” “我等凡人是喝不上了,不知道那宴小侯爷会不会光临他对头未婚妻的酒肆喝酒呢。” “那酒肆未开张就酒香四溢,定是好酒,他那般爱酒的人说不准说不准,这也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来喝酒喝酒。”客栈的坐客们在津津乐道,把酒言欢。 长盛十里巷杏花酒肆二楼,一位身着蜜桃粉轻萝衫,身披浅桃色翠烟衫的女子,衣摆绣着半开的朵朵杏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说的便是君酒了。 也不知是何等的喜爱杏花,院子里垂钓的杏花枝也是她窗中的景色。 弹奏过的琵琶随手搁置于桌中,酒香传来,杯中的酒已然没了一半,想来也是个懒散的性子。 像是小丫头咋咋呼呼惊扰了此景。 女子如梦呓般开口道,小孩子不能打扰别人清酒美梦,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说吧什么事? 小丫头缓了口气,拍了拍气缓的胸口,“姑娘,你未婚夫易小少爷进了赌坊,那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坊顺平赌坊。 里面鱼龙混杂,各道齐聚,易小少爷白白净净的肯定会被骗的很惨,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去半路拐走他吧,省时省力,你说好吗小姐?” “想来那平阳王府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不是傻子,找了我这么一个商女做他们的世子妃,可谓是精打细算。” 天家心思难于琢磨,还是暂避风头为妙,所谓狡兔死走狗哼,明哲保身最好不过。 既然这平阳王府能有如此觉悟,这易小世子想必就更不可能是傻子了,由他去吧。 “顺平赌坊不敢太过造次,他不会亏多少的,相反还能有的赚,你放一百个心好了,小孩。”君酒道。 “姑娘真坏,明知易小少爷会没事,反倒是让芝儿急急慌慌的,闹了笑话,得不偿失。 那小姐什么时候见他一面呢,两次错过岂不可惜了,婚约在身总不见得见不了人,也不怕别人说道不是。” 不知京中有多少贵家女子心怀慕意于易小少爷,等着看小姐笑话呢。 她们都说商家女子不端慧,气死个人,都是女子反倒是自己先坏了名声,以为谁不知道呢。 “是小孩你太笨了,去厨房多吃点核桃补补就能想到了。” “如今京城局势混乱,倒是赚钱的好时机,什么易小世子什么婚约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去睡觉了,今天想太多了头疼,明儿再说吧。” 说罢女子便起身走了,慵慵懒懒躺在了贵妃椅上,以袖遮脸,便睡了去。 小丫头跺了跺脚,无可奈何的神情像极了幽怨的小可怜儿,便又跑去打听消息了,看看易小少爷是否如同小姐说般,否则就拐了他,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可谓是的率真的性子。 京城行事的规矩,一向是一行起一行落,行行如此。 只见贵妃椅的美人翻了个身,便也由她去了。 黄昏将至,彩霞照耀,护城河边,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知女子何时起身,静坐在阑珊上,美人如画,恰是流水时刻,静影清波微动,美不胜收。 君酒把小脚微晃,微微露出脚腕,莫不是有点儿无聊,目光微动,眼神闪烁,像一只狡黠的兔子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跃身而起,瞄准了前面的小东西。 偷偷跟上,瞅了下长相,噢原来是易岚啊。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好看的人儿总是喜欢跟好看的人儿站在一起。只见君酒跟了上去后,放出了衣袖里面的小东西。 它便有小手掌大小,通体白色,小巧精致,但又不像一个女子养的东西,豆大的眼睛瞅了瞅眼前,惊奇般懂了主人的意思。 小东西刺溜就跑了过去,停在了易岚的脚面,抓住了衣袍。 易岚停了脚步,看着眼前一亮的白色圆形不明物体,好奇居多。 易岚身后提着小食的小斯瞪大了眼睛瞧着“小世子,这个白色的东西是什么,跑的这么快,为何从来没见过,还停在小世子你的脚上,需要我赶走吗?”说着便想弯腰伸手拿住它。 说时迟那时快,易岚已经小心的拿了起来,手掌大小,正好奇的看了看,两个眼睛对视,相互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又看看。 “清风,你先别动它,我倒是特别好奇这个小东西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倒是小巧的人,有灵性,应该是有人圈养的,我们且等等它的主人,倒是个有趣的人,认识一下也无妨。”易岚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松散,豪无拘束。 “是,小世子,这小东西看起来也无害,倒是个有趣的动物,怪灵动的”清风摸了一下脑袋,露出几条呆毛,一脸茫然,尤为搞笑。 易岚也不提醒他,呆呆的清风最为有趣,犹如棕熊的神情别人可模仿不来,易岚便笑的更开心了。 君酒在街边的小摊儿里大摇大摆的观察,偶尔看看东西,摸摸小摊儿的小物件,假装正经。 实则心想:易岚这模样到时尤为清秀,翩翩公子也不为过,眼力劲也挺好,小白也很给力,不愧是我调教的小东西,就是不一样。就是小斯有点呆,君酒无奈的扶额。 小摊儿老板眼光犀利看到了这位姑娘,心里感叹这位姑娘眼睛真好看,白色面纱下的脸定是绝色。 便吆喝道:这位姑娘,这种是现在京城最流行的小玩意,您瞧这扇子,玉色丝线攒成坠,青色玉纱铺扇面,上好的檀香芊芊骨,送来送人最合适不过,自己用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的扇子恰好能送给易岚,市面流行,不会显得唐突,也不会很贵重让人不好接受,就当是暂时接手小白的回礼了。 “老板,便宜点我就买了。”君酒笑意盈盈看着小摊儿老板。 “姑娘真会行情,这样吧,就五两银子,这价格已经非常公道实惠了,您看合适不,合适我就给装起来,再送你一个精装的盒子,小本生意,童叟无欺。”小摊儿老板笑呵呵的说。 “包起来。”说罢就从精美的蓝冰丝荷包放出了十两银子在摊位上。 “哎,姑娘,用不了这么多,我给你找钱罢。”话还没落,君酒已经拿着她的扇子走远了。 凌波微步清风徐来。 第二章 见易岚 “三二一”,刚好数完,转身。 “姑娘,总算找到你了。”芝儿气息微喘。 “小孩,你来晚了两秒噢,下次记得准时点,不过嘛,现在你帮我干件事。” 君酒凑近芝儿耳边悄悄讲了一些话。 “好嘞,姑娘。” 芝儿说完,便收起来她跳脱的气息,转眼神色如常,稍转即逝,气质如兰,踏着凌波微步,缓缓走去。 停在易岚前面,“易小世子,麻烦你把小白还给奴婢,作为回报,这是我家姑娘给你的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公子笑纳。” 说着便把精美的小盒子双手托了起来。 这边还没有等到易小世子的回应,芝儿疑问的望向他,正看到易小世子对小白特别感兴趣,像是想知道这个奇怪的小东西是不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叽叽喳喳的,小爪子巴拉着他的手指,稍微紧抓。 像刚出生的动物拥有的粉嫩的小爪子,易岚终于看向了芝儿“这个是什么品种,能送给我吗,需要多少银子,卖给我吧,它吃什么东西的,需不需要伴侣,要什么样的伴侣,好养活吗?” 芝儿在想这易小少爷怕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小纨绔吧,哪有谁一见面就想吧人家的宠物拿走的,奇奇怪怪,京城的文化程度也不高吧,君子还不夺人所好呢。 芝儿刚想出声,便又传来声音“这丫头一动不动怕不是个傻子吧。”易岚嘴角微扬,眼神却又清明,不似寻常的纨绔样子。 “对了,你先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品种吧,不会是塞外的吧,那会不会更便宜,还是先告诉我价钱吧。”说完随手拿起来了芝儿手上木质雕刻颜色黯淡的小盒子。 手上动作不减,续着打开了盒子“好丑的扇子,你们主子的品味着实不怎么样。”话落还微微摇了摇头。 十分不情愿的打开了扇子在胸前扇了两扇,十足十做作的小魔王。 “小白是来自于迷之城的迷你刺猬,此地位于沙漠地区的中心,常年风沙覆盖,寻常人难以找到具体方位下。”芝儿一口气说完,就想看看易岚什么反应。 意料之外,易岚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神情。 抬手把小白扔给芝儿,堪堪接住,易岚便转身走了,合起扇子,不留下一点云彩。 清风终于抬头看了看,觉得无关己事,便也跟着走了。 这两个主仆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谐,给别人一股迷离扑朔的错觉感。 君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芝儿后面,就这么轻轻一拍,芝儿的脸色就换转了,小家子气息这就出来了。 “姑娘,你说易小少爷出了这顺平赌坊,怎么还是感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难不成他有赌技的吗,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赌技这种东西,肯定不可能,那就是运气,这运气也不会这么好吧,不会还赚了吧” 芝儿忿忿不平。 “小孩,他可不是什么蠢人” 小白吱吱叫唤着,似乎在附和君酒的语调。并且同步从芝儿手上跳到君酒的衣裙上,巴拉着爬到肩膀上坐着。 “还是高处风景好,不用抬头仰望。等日后我们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走吧。”说完君酒踏着微步缓缓走去,向着顺平赌坊方向。 还没到顺平赌坊,单单沿着道路就听到许多留言。 不过都是说易小世子十堵九输,偏偏又在最后一把赚回来了本金还捎带了一半利息。倒是运气啊,说好的十局,顺平赌坊到是没地说。 “姑娘,易小少爷这运气说好吧,连输了九场,说不好吧,最后还赚了,确实挺迷的。”芝儿扬起额头,微微思考,这倒是不同寻常啊。 君酒正好走到顺平赌坊门口,往门口看了一眼心里想到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我想复杂了。 一更天时,君酒带上面纱出门了,顺平赌坊二楼,单独小间里,易岚看着眼前之人。 “君酒,你可算回来找我了,这么多年,你就当真没想过回来看看,我们的婚约都不能让你有所动容吗,当真绝情啊。” 易岚手持扇子,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说这话是确实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罪名就这样倒扣下来了,细看眼角却是带着笑意。 “怎么,扇子可还满意?”君酒看着易岚手上的扇子正是她送的一把。 “这扇子嘛也就一般般,这般平常的手艺你也敢给我。”言语中的不屑差点溢出来。 “只是这盒子是个好东西,差点眼拙没看出来这青檀木的巧妙之处。”易岚语气懒洋洋的,一点都不像刚刚字面意思的婉转千伥。 “许多年不见,易小世子还是如此的欠,怎得不见京中趣闻,让你受点搓呐,还以为昨儿个顺平赌坊能让你出点血,那般背后之人不知多气人呢。” 君酒喝着小茶,轻轻淡淡的说出这番话,偶尔望向窗外,看看黑夜笼罩的青石台,心里微憾京城地界果然不像表面般平静,沉于水底不显露风声。 “啊,绕是我忘了,这部你自导自演的戏,是打给京中看的吧,既能让背后之人知道你易岚不学无术,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输的如此惨烈,偏偏靠一点儿运气赚了满怀。” “平阳王府这是招惹是非被惦记上了吧,你这个嫡出的继承人就玩上了这么一出,顺平赌坊这么大的产业流水账不少吧。” 君酒悠悠慢慢的说,仿佛自个在背后指导似的,像个军师般,不骄不躁,缓缓道来,也不像说书般突然顿悟,平平淡淡再无其他。 “京城局势动着一盘皆输,不动声色却使人不敢小觑才是正道。”易岚看着面前的少女,依旧聪慧,偏偏是不以为然,嚣张极了的脸,日后做事也定会像这般不计得失罢。 君酒不可否认,易岚确实有这个能力撑起平阳王府的一片天,就算当今王府被猜忌,依旧闻风不动,随意的让自己化解了。 “君酒,你初次来京,小心宴家人。” “好” 这场对话,并非各自为营,恰恰是因为两人本就是互相关注,最好的掩护就是两人门第豪不搭边的门第,以及这婚约而已。 第三章 青檀木 据说开国之初,有一位老者精鬼神之说,能跨千年与已故帝王对话,通惊世之能,预言福祸,并能窥探前朝福地,心诚则取得前朝帝王的治国之道。 老者虽有大能,然天道宁论,在帮得先皇预福祸之后,就坐化了,留下来一根拐杖,名为青檀木。 这青檀木经过其弟子供奉,俨然已经成为镇国之宝,而其取材之地在于苦寒之地,鲜少能得,缺氧而又难以生长,一般上百年才有可能孕育出一颗,而后能有安神镇宅之效的青檀木少之又少,需色泽暗沉,呈现檀色,有清香。 而易岚手上那个精美的盒子,有一凹槽,里面存有一颗木珠子,手指粗细,檀色,清香。 易岚的外祖易老王爷这几年来难以入眠,每日要靠苦汤婆子安神助眠,最近几月越发不好了。 青檀木恰好能治这一病寒,而易府一直暗中寻找,都无疾而终,君酒送的这颗青檀木刚好让易岚承情,以报易老王妃和易王妃当年从龙甘寺途中救下君酒的母亲之情。 当年,君夫人在怀胎二月的时候去龙甘寺祈福,在途中遭遇了家族死士,君夫人身边只有一个丫环和两个护卫,两方厮杀下,君夫人不慎动了胎气,恰好易老王妃和易王妃去龙甘寺还愿,随从有会医术的医女,帮忙安抚了胎,再细细照料着,恰逢他乡遇故知,两位夫人在龙甘寺的一个月的修养中一见如故,奉为知己,君夫人知书达理却有洒脱是个有主见的主儿。而易王妃在此期间感受到了诸多乐趣,连带着病意都好了许多,就差没有结拜成为姐妹。 继而定下了娃娃亲,以续她们的缘分,直到现在,两家人也没说改变。只因两家人实为相聚较远,路途实为不便,继而逢年过节都会捎人给易岚送上厚礼,连带着易王妃那份。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的孩子都长大了,现如今两家长辈决定让两人自由发展一下促进感情,以便于婚后和睦。 在京城,能人贤士倍多,各方人马齐齐而聚,相貌绮丽者,灼灼生辉者皆不嫌多。 最近的新科状元白辞,受到皇帝的赏识直接跳级到大理寺少卿,今儿个刚上任,可谓是后世的一颗明珠,而又长相俊朗,翩翩公子模样,不知吸引了多少的闺阁少女芳心暗许,请求媒人的说亲呢。 街道下方,大多人都唏嘘这位刚上任的白辞运气真好,不然按照惯例都是四品,现如今直接三品官员,前途无量啊。 君酒望向窗外,白辞的队伍刚好经过,可谓风光无限,有众多胆大的女子往马上丢手绢,几个女子成团差点儿就能擦出火花继而打起来。 这边白辞感受到楼上传来的视线,抬头望上瞧,对视了一瞬间,嘴角带笑,像是给楼上之人打招呼,稍稍寒暄一下,女子点额,以示意受礼。 白辞忽然觉得京城的天空没那么无趣了,忽而笑了一下,她总算是来了,这京城也还不错。 “易岚,你觉得白辞是怎么样的人,亦或者是怎么样品格?” “白辞嘛,据说其才华了得,精通文礼,策论,有惊世之才,这是来人称赞的,具体的,还未曾接触过。”易岚顿了顿,忽而想起了什么。 “你莫不是就这么看上他了吧,还是在未婚夫面前,祸哉,祸哉!”易岚狡黠一笑,等着面前女子的回答。 “看看这后梁之才如何风光无限罢。”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人捉不住把柄,看问者如何想了,亦或者当笑话一场,无畏。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心,小小调侃。 “易小世子可要多多保重啊。”君酒这句话就有意思了,且说道了平阳王府的道路,亦说道了这京城之霜,悲寒且无望。 说罢君酒就回酒肆,就差没把酒肆当家了,阁楼之上,有一处风景最为突出。那便是镇北侯府的所在之地。 信北侯府中有一颗银杏树,有着四百年的高龄,树之所及,皆是鹅黄景色,无限风光皆在此,银杏叶随风飘逸,树中人的舒坦无可赎之。 倒真想近距离看一下这银杏树啊。 黄昏时刻,宴栖在躺在银杏树上荡漾着小腿,衣袖放在脸上,豪不恰意。 “小侯爷,吃饭了,你怎么又在这睡觉了呢,黄昏了,再晚一点就起风了,容易着凉。”侯府管家福伯踏着步伐,往上喊道,临近五十岁的高龄丝毫不见颤颤巍巍老爷子的样子,不愧是信北侯府该有的品行状态。 说起宴栖,作为一个潇洒的小侯爷,侯府的事一概不理,嫡亲姑母是为太后,作为太后唯一的嫡系苗苗,有着太后的宠爱,高贵的身份与地位,奉承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一直无所事事,活脱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哥,没有大家族需要管理,家庭组成简单,唯一祖父宴老侯爷。 据说宴栖的父母在其六岁的时候,为了边疆的安定,战死沙场,连尸身都找不到,唯有一个衣冠冢。 为此宴栖小时候所受的是百姓的爱戴,出门的时候都不怕丢,大家伙儿都认得这小孩是宴家的独苗苗。 老侯爷虽然不拘束他,但是给他请了两个师傅,武将张扬与大儒左筠之,据说当时大家伙都觉得宴栖能长成惊世之才,好歹也能继承一下父母的荣光,恕不知道,在宴栖十五岁之时失足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持续了一年,伤了许久,醒来后便不愿意学习任何东西,性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倒是向往游山玩水,跟着老侯爷又过了几年闲散人家。 直至老侯爷病逝,再也没人管的住他,就连当今太后也宠着他,不舍得责怪,毕竟是母家唯一的独苗苗,将来诺大的家族就只有他一个人帮衬了,该玩的年纪还是不要年少老成的好,便留着他的性子在京中潇洒,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求惊世才能,灼灼生辉,平安便罢。 第四章 初见 在京城,每天万众瞩目的地方,莫过于在信北侯府,几乎全京城未嫁的姑娘都在等着宴栖这个祸水出府。长相完美的遗传了宴家一贯的作风,倾国倾城,美艳无双,传言宴栖母亲在世时,那也是京城顶顶的美人,后来被宴栖的父亲求取成功,羡煞了众人,再后来香消玉殒后,人们说起来都会唏嘘了一下。 再说说宴栖这个人吧,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那是怎样的一张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无一不彰显着宴栖的那张脸,就是他本人最大的优点,不说别的,就说脸,被默认为京城的第一人,且不说他能力如何,就是在京城待字闺中的女子见到他都忍不住震撼一番,这位公子长相惊为天人啊。 听多了这些话,君酒也对这宴小侯爷也有点儿好奇了,在京城许久都未曾见过真人,偶尔听闻宴小侯爷嗜酒并且与自己的未婚夫易岚有点儿矛盾,也没人知道这矛盾时怎么来的,就知道由来已久,只要两人见面就会有点儿小火花发生,也不事什么大事情,无非是当个刺头,小小的玩闹一下,也没人敢管罢了。 今儿个杏花酒肆正逢着装修,君酒就趁机出来溜达溜达,躲避一下芝儿的唠叨,再者就是听听说书儿,说书老头讲的确定是挺好的,怪吸引人的,好奇心也够了。磕磕瓜子,吃点茶,时间倒是过去了很多。 忽然间门口动静有点儿大,这便是常客宴栖了,宴栖倒是经常来这里的包间听故事,并且是固定的,所以这里不乏有等候见宴栖一面的花痴少女,给这本来就不大的大厅挤满了位置。 听着频频唏嘘的少女声音,倒是有点儿感觉到动静之大,只不过宴栖一米之内不可有女子出现,宴栖有洁癖,靠近的女子下场一般不好,不过就因为这样,宴栖的洁身自好倒是得到了更多喜爱。 见到了宴栖本人的君酒,不得不说一句,真好看啊。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远赴尘世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宴栖自小就生的粉雕玉琢的,极为好看。不过自从生病以后就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唯一的乐趣就是出门听个说书,喝喝茶罢了。 君酒盯着宴栖看了一会,宴栖就就自顾的进了天子一号房,谁也不理会,就那么一会功夫,堆积在门口的姑娘也尽数散了去,一段事也就这么没了。 宴栖倒是感受到了一股视线,探究般的,并无恶意,好像是个姑娘,也未曾停留多久,戴着面纱的脸看不清模样,也就不当回事了。 君酒听着听着就了无生趣了,拍了拍手就走了,一路上在想,宴栖终于出来了,正主终于不在了,应该可以偷偷进信北侯府看一眼那四百年的杏花树了吧。 那杏花树竟然不是在院子中央的,它屹立在后院的院墙旁,倒是给街道上的人们都能欣赏一下它的姿容。 君酒找了个地方把面纱摘了,露出绝美的脸,拿出瓶瓶罐罐,小手在脸上涂涂抹抹,再看时,俨然已经换了模样,像是别人家稍微有点儿清秀的姑娘,乍一看不起眼的那种。 接着就是正儿八经的走到信北侯府门口,四处瞅了瞅,若无其事的走了到了后院围墙那里,正好瞅见了属下早早准备好的梯子,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爬上了围墙,一跃而下,随即高兴的点点头,拍拍手,跃跃欲试,说干就干,下定决心准备爬那颗杏花树。 终于爬到了树干上面,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随即就躺下了,还是宴栖经常躺着的那个位置,即平敞又舒服,刚刚好一样,看着随风飘舞的杏花杏叶,满天都是黄色的影子摇曳,古灵精怪的,缓慢的听着它的声音。 躺了一会儿,享受够了的君酒突然想起来,没带酒,暗自懊恼了一下,终究是对不住这满眼杏啊,亏了亏了,丝毫没有自己是在别人家的觉悟,坐起来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宴栖应该是要回来了,像是猛地清醒了一般,拍了拍衣间的杏叶,准备溜之大吉。 不曾想到宴栖回来的这般迅速,没等君酒重新爬上围墙,就听到了宴栖过来的动静,君酒默的在想,下次一点过要留有足够的时间跑路才行,被捉到就太丢脸了。 在宴栖进来的一瞬间,君酒刚好爬了下去,没等宴栖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了一片衣角一闪而过,人却不见了踪影。 宴栖来看杏树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身边并没有人手叫唤。待到小厮上前去查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什么都没有,连梯子都消失了。 宴栖觉得这贼人倒是搞笑,什么都没做,只是爬了个墙头,也怪不得偷跑的那般迅速。该不会是女子吧,如此胆大妄为,以后更加嚣张了怎么办,想想就觉得慎的慌,应该不会吧,我朝女子应该没有如此开放之人,应该是没有的,可能是看花眼了吧,自己自顾的安了心。 这边的君酒跑得迅速,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不得不顺了口气,还好跑的快,为何今日得宴栖回来得快了一刻钟,才出了纰漏,不然哪能搞得这么狼狈,也就是这杏花树长得太符合眼缘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我安慰道。 下次一定好好计划,不会被发现,就再去一趟吧。 第五章 开业 待到君酒慢急慢赶的回到酒肆时,芝儿已经急急忙忙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了许久,时不时的还跺跺脚,无一不彰显着小丫头的焦急。 “小孩,你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干嘛呢,整的怪喜感的。”君酒装扮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提溜着花生米,时不时的抛起来一下用嘴接着吃,看着芝儿就想打趣。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的酒肆倒是准备装修好了,只不过还差了一样东西。”小丫头明显的感觉到有点儿着急。 “那是缺了什么,把你着急成这样,难不成是丢东西了,还没开业就招贼了不成。”还没有恢复本来容貌的脸,显得格外滑稽的动作的脸有说不上来的和谐。 要说芝儿是怎么认出来的,莫过于君酒时常易容偷溜出去玩,都习惯了,只要没有特意隐瞒声音,芝儿都只能见怪不怪了。 “哎呀姑娘,这倒没有这么热严重,咱们的酒在哪里都能闻到味道,不怕偷的。就是我们这个牌匾,杏花的花字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个大口子,补救不了了,重新做的话赶不上开业时间。” 乍一看,旁边的椅子上有块牌匾,看着就有气势昂扬的光景,只是光滑的匾额下有个口子极为明显罢了,倒是失去了本来的美观。 “小孩,说过多少次了,做事不能一惊一乍的。即使是大事,也要有着平常心。”这也就是君酒从小到大干过的大事小事,给练出来的无所谓的作风。 说完君酒就拿起来旁边装修工人遗留下来的刻刀。走到匾额面前给那个缺口刮刮画画,一刻钟过后,拍拍手,随手把刻刀丢给芝儿,自顾得回房间了。 “完事了。” 芝儿倒是忘了,姑娘本就极会画画只不过许久未曾动手,那也是会的,这牌匾也还是能在姑娘的手里起死回生的。 这个插曲过去了,一切都待装完毕,就等着开业了,酒肆的大伙儿脸上都有着少许的期待。 今儿一早,君酒准时的在辰时醒来,待到芝儿整装完毕,顶顶的美人,稍施加点粉黛,就是绝色佳人,不过一会儿,女子就带上了面纱。 今天是杏花酒肆的开张之日,这种时候君酒作为这个掌柜,还是得出面宣布一下,也不枉费酒肆得名声。 走出房门。到处都弥漫着烟火味,这便是人间的香火气息罢了。待到吉时,剪了红绸,这杏花酒肆便是正式开张了。 小小的酒肆也不算大,在这长盛十里巷也就算个中上等吧。前来捧场的人很多,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易岚这个名义的未婚夫了。 这易岚倒也是给面子,不仅亲自过来了,还让清风扬言“今儿个我家公子高兴,给诸位的捧个场了,今天的菜式平阳王府请了。” 杏花酒肆本来慕名而来的人就很多,这话一出,就更加火爆了,除了酒水钱,菜式随便吃,加上本来的厨子就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种类之繁多不算,美味首当其次。 酒肆的二楼,易岚坐在君酒的对面,一如既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没算抹黑他平阳王府的面子。 “怎么样,小酒儿,今儿个哥哥给你足够的面子吧。”易岚眼神有点恹恹的说道。 “那就多谢易小世子的捧场了。”君酒心理暗自笑道,杏花酒肆的菜式可不比酒水便宜多少,来自各地的美食,各种菜肴,可要这易岚出点儿血了,不过今儿个倒是让众人知道了她君酒就算是一介商女,也照样让平阳侯府接纳了。 听说易岚手里的资金因为他性情顽劣,被易夫人给停了,也就是说易岚现在手上的钱都是私房钱了吧,能有如此大方,着实不容易。芝儿在心理默默的念叨易岚的好,好灌输给她家姑娘听。 ”只不过今天的花销怕都是易夫人的报销吧,怎得不连酒水也一并免了呢。”易夫人可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惦记她呢,这怎的不可能让易岚多关照她呢。 “小酒儿太聪明也不好啊。”易岚这句话,就是默认了,就连装出来的恹恹的神情都消失了。 这就顿时让芝儿断了这条给自家姑娘说好话的心思,还以为易小少爷能让姑娘有点儿女儿家的心思呢。 “这话说的,尝尝我这酒肆的酒如何,再配上好菜再好不过。”君酒说完便让掌柜的把杏花露给满上了。 现桌面无比的和谐,说说笑笑的,倒像是老友的见面促膝长谈。 这时说巧不巧的,正准备动筷子,新科状元白辞也来捧场了,正往他们吃饭的这个包间走来,恰巧遇上了,凑个热闹,也准备凑成一桌子。 这边白辞刚坐下,就听到说宴栖也来了,也正在往这边走来,你说好巧不巧。 现如今京城三个最热门的三大人物都坐在一起了,这种情况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有点儿纳闷,不会在这里给整出什么幺蛾子吧,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得楼上的雅间有什么动静,便自顾的转换了话题又吃喝了起来。 雅间这头,“白辞祝杏花酒肆常年宾客不绝,年年有余。”白辞说完便自顾的喝了一杯祝贺的酒水。 “宴栖也祝杏花酒肆繁华依旧。”宴栖也恭恭敬敬的先敬了一杯酒,一杯酒下肚,果不曾想这杏花露名不虚传啊,酒香四溢,香气冲刺着味蕾,让口感更佳,劲度也是很上头,比外面的酒更是好喝很多,说不上来清甜。 君酒戴着面纱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以示尊敬,便回话道“君酒在此多谢各位的捧场,这顿已经免单,请慢用。” 说完就端庄的行礼且退出了雅间,暗自费神,这京城的男子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真有种百花争艳的感觉。 即使君酒道现在都没有摘下面纱,几位公子也不曾说道一二,便足以见得都是极为有教养的,如今楼下大堂已经有人在开赌局了,就赌按照往常的惯例,易岚和宴栖这两个对头在这里会不会产生什么矛头。 第六章 约定 不仅楼下的宾客在关心雅间,就连芝儿也担心。毕竟他们俩以前从来不会在一家酒肆出现,有也是别人家不得推脱的邀请中出现过,这下子好了,易岚和宴栖不仅同时出现,还同桌吃饭。 “小孩,你放心吧,楼上绝对不会出事。”君酒转身对担忧的芝儿说道。 一来,易岚作为她的未婚妻不会主动拆她的台,二来,宴栖嗜酒,断然不会舍弃这杏花露,再则,白辞作为新进状元,也不会在这期间搞点什么,想来应该是相安无事的。 雅间里,三位男子都自顾的喝,偶尔白辞问一句,剩下的人就回复一两句,白辞也没看出来传言中的火药味,倒是礼仪完整的,恭恭敬敬的,没出现什么陋习,毕竟,平阳王府和信北侯府都大家族,总归打小的教育是难免的。而白辞家里的家教也十分良好,这次来断然就是为了当面恭贺一番,恭贺完了,吃一顿饭也无妨。 楼下的宾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楼上的发生事端,难免有点儿可惜。 倒是不妨有人借着点微醺的酒意说道易岚和宴栖之间的事,据说他俩小时候还事十分和善的,自从两人为了一样东西而反目了以后。再也没看到有过这和善的场面,为了什么东西呢,那人又在卖关子不肯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亦或者是为了什么人,总之有宴栖的地方,易岚就会嫌弃,反之亦是,在京城都不算怪事,凡是遇见,两家的书童就会打嘴仗,互相讽刺,语出难免有点儿毒辣,毕竟当事人没有亲自出口,想来是不屑于出手,但两家书童的互相掐架也是蛮有趣的。 京城的新鲜事不少,但是这一件就显得格外的出奇罢。 酒肆的宾客不算少,客人们的饭后茶谈很快就转换了成了牌匾下方的杏花,刻工栩栩如生,不知出之哪位大家手笔。 宴栖和白辞自然也注意到了,为此还询问店家小二,小二却说大隐隐于市,无法告知。 本来以为易岚、白辞、宴栖等人的送礼就足够稀奇的了,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人也送来了礼,但是人却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是易凛世子,与易岚同宗,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也许只是爱凑热闹罢了。 今天的开业尤为顺利,芝儿下意思的缓呼了一下,见君酒还是坐在阁楼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杏叶,手微撑着脸,似睡未睡,夕阳的余光打在脸上,尤为好看。 “今天没出事吧。”君酒在芝儿的注视下缓缓地说,散漫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有姑娘坐镇,哪里有人闹事,再说长盛十里巷的治安管得条条有理的样子,也不会你有人闹事,再则贵家公子都比较注重颜面,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制造事端。”芝儿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就好,记得给管理这十里巷的人送个两坛杏花露,以免来日好说话不是。”君酒对芝儿吩咐道。 “好的,姑娘” “行了行了,我累了,小孩要早点睡觉,你赶紧回去吧。”君酒显得一脸的不耐烦,整个人散发着懒漫。 等到芝儿走了之后,又自顾的喝起了小酒,还是在宴栖院子里舒坦啊,那颗杏花树躺着真的是舒服极了,真想再去一趟,喝着小酒,极为快活。 总从有了这个想法,又借着有点儿酒意,恍恍惚惚间像见到打大杏树在向着自己招手,踉踉跄跄的向着信北侯府走去。 熟练的抄起梯子往院子后的围墙一放,慢悠悠的爬上去,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巴适的很啊,历经万苦的那几分钟,总算是下来了。 摇晃着晕乎乎的小脑袋,面容依旧是稍微有点易容后的样子,毕竟出门在外的原则,还是要有的,不能做了坏事就这么快被人认出来是吧。 熟练的身手三二两下就爬到了树干那熟悉的位置,舒服,往怀里拿出小酒壶,悠哉游哉的又继续喝了起来。 这下子酒香一下子就溢出来了,在别人家这么嚣张也只有君酒了,香味自然就吸引了爱酒的宴栖。 宴栖看着树干上的黄色身影,穿着的一般富贵人家的鹅黄色罗衫,姿容尚佳,摇晃着小手,喝着小酒,一副俨然自家的悠闲,且不说着女子有什么企图,光是这姿势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家能干出来的事。 倒是显得与树相互融洽,十分的和谐,一点儿也不显得唐突,倒有点儿相应得彰的样子,但是,你以为就这么完了吗,当然没有。 君酒有的是小计谋,在早就发现了宴栖的到来,不慌不忙的等待着后续,哪能想到宴栖酒在下面直勾勾地看着她,什么事也没有干,过了一会,君酒是时候觉得该邀请酒友一起来品尝了。 便喊道:“这位小哥,接着。”随即把另一个酒壶给丢了下去,里面装的倒是清酒泉酿,就是那个分量不多,君酒也没能想到还需要把酒分享的存在。 宴栖自然而然的接手酒喝了一口,是个好酒。很符合他的味蕾,不同于今早杏花露的醇香,倒有种别样的清甜,怪好喝的。 忽而然的就原谅这姑娘在这府上的所作非为了,毕竟好酒难得,然而杏花树却是一直在的,没有半点的不适应,画面一往的和谐,美酒美景使人心情愉悦,让这姑娘躺一下也无妨。 过了一会儿功夫,君酒的酒没了,本来是没有这么快喝完的,奈何分了一半,只能灰溜溜的默默哀嚎一下,在人家的地盘给点贿赂也是应当的嘛。 “这位小哥,景也观赏过了,酒也喝过了,回见。”君酒儿坐起来拍拍手,自然而然地当着主人家的面就这么爬下了树,并且从容的翻了个围墙。 自此自终宴栖都没有出过声,不出声就代表着不婉拒。 宴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君酒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一个给了酒一个喝了酒,这样协议酒莫名其妙的定下来了。 一个喜杏,一个喜酒。 等到君酒走了一会儿,宴栖再把剩下的半壶酒带到了树上枕着手臂,悠哉悠哉的晃着小腿,还是那个姿势,悠悠的喝着,风景如画。 第七章 君睿 宴栖这个人确实不喜欢女子,一来是觉得聒噪,二来是觉得麻烦。但是君酒并没有往他跟前凑,也就勉强能接受。 很多时候宴栖都没怎么出过门,自然不清楚现在的女子作风,只觉得君酒好似无关紧要之人,又不会影响到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君酒悄无声息的回到酒肆,见到没有动静也就放心了。也不是在这京城中没有宅子,关键还是被各位兄弟姐妹给管着过的一点都不潇洒,虽然说没有在琅城管的这般严实,但是询问起来还是要好一会儿功夫,怪麻烦人的。 君酒的堂哥君睿就是这样子的人,自从家族的长辈不放心将君酒一介女子流放在京城的杂乱之地,就把君酒的堂哥君睿给派遣过来了。 刚开完张,君睿就赶到了,她堂兄这个人极为聪明,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迂腐。 女孩子家家就应该生惯养的,抛头露面这种事情,本就不应该女子做,因此君睿对君酒极为不满又无可奈何,小时候就经常帮忙收拾烂摊子,没有办法,就只有只一个妹妹,只能宠着呗。 为此君睿一来,就管理了酒肆账本,把帐是记得条条有理,要是她大哥对自己婚事这么上心就好了,明明就比她大了两岁,如今怎的这般老成。 君酒暗自摇摇头,真的应该是遗传问题吧,大伯他也不苟言笑,但也是极为圆滑的一个人,两父子总归是有相像的地方的。 今天还是在酒肆呆着吧,夜了太晚了,回去不好交代。 “妹妹老是在外面住着也不太好吧,你让她最近回宅子里住吧。”君睿怎么会不知道他妹妹什么德行,今天就是他给君酒最后的期限,这段时间耍也耍够了,是时候回家住了,天天呆在酒肆像什么样子。 君酒远在阁楼就听到了她家大哥在跟芝儿谈的话,还询问着她最近的去向,芝儿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君酒可是特地的瞒过了芝儿的,所以她大哥是注定问不出什么来的。 终于忍耐不住君睿的询问了,芝儿火急火燎的找了个借口就跑了,连带着腿脚都利索了,这就是君睿的杀伤力。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抗的过君睿的询问,要是把他扔去询问犯人,绝对是杠杠的好用,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想法了。 君酒只得自己亲自下楼跟他讲,今晚开始一定回君家住,虽然酒肆里距离君家不远,但是总有一种不安心的情况。 杏花酒肆本就有着前皇帝打响的御赐名号,所以每天的客人都络绎不绝,这就要使得君睿每天看账本了,所以在君酒说完肯回去之后,满意的走进了账房开始算账。 不得不说,君睿的经商天赋也是遗传的,做的有条有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异常的放心交予他手。 君酒对君睿还是带着有点崇敬的心理的,小时候君夫人布置的作业,把时刻都安排的满满的,还是君睿监督的,丝毫不得放松。 以至于有了她这个前车之鉴,后来君家弟弟妹妹都怕君睿这个大哥,生怕被管理。 君酒走出酒肆的大门,呼吸一下长盛十里巷的空气,感受到京城的烟火气息,也就是宣布准备营业了。 猛地看到一个人,在街角对面的巷子有个人影。 不是宴栖是谁。 大早上的喝酒也不太现实吧,那就应该是吃早点吧。 正想转头的时候,宴栖直径的走了过来穿过她,直径走了进去坐在了大堂上,叫了两个招牌菜,必要点的杏花露,梨花酿,准备就绪后直径吃了起来。 君酒未免感到奇怪,很少有人大清早就去喝酒的,一般都是在晚上喝到大清早的。 不过出门就见到好看的脸实际上也不错。 宴栖喝着杏花露就在想,昨晚喝的酒味道与这杏花露怎得,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再者说京城里的酒大部分都难逃他手,竟也品不出来那酒出自何方。 “掌柜的做这行这么久了,有没有见识过这酒瓶中的就出自哪里。”宴栖招来掌柜的就拿起昨晚那个酒壶询问道。 掌柜的就势拿起酒瓶用手扶风过闻了闻,心理也搞不清楚这位小侯爷要干点什么,今儿个也拿不出准头,希望不会闹事就好,毕竟主人的未婚夫与之有点矛盾。 如今这四十岁的脑子现在还得跟上现在的年轻人的思维才行,人老了脑子还不是不能退休啊。 心理想着是一回事,表面做的还是要有点理子。 “小侯爷的这个酒瓶里的酒味我确实没闻到过,小的做这行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见,着实不知道来历。”掌柜的摸不清套路,只得在跟前恭恭敬敬的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宴栖见掌柜的确实不知道也就放弃询问了,自顾的又喝起来了酒。 掌柜心里到是虚摸了一把汗,没闹事就好,没闹事就好。 君酒在楼上倒是瞅见了这个画面,一番询问下,运来是这样。 不禁觉得有点儿搞笑,总之那个酒还没出产,应当时询问不出来的,并且也并无二处,便放下了心。 只不过,昨天晚上着实是有点罔顾礼节,今后还是要注意,以防秋后算账才好。 刚对自己进行完思想教育,君睿刚好出了账房,看到了大堂中极为耀眼的宴栖,独自一人饮酒,身边也不带侍卫。 君睿品承着在京城处处留一道的做法,自主的就给宴栖免了单,然后就回去了。 等到宴栖吃饱喝足了,才知道自己被免单了,理由是东家觉得他今儿是那个幸运客人,就只给他免了单。 但是宴栖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君酒也就一介女子,这么做生意不会亏本吗,懒得理这件事情,但回去还是让小厮给送来了酒钱。 这事君酒还不知道,毕竟打理这种事情一般都不需要他出手,掌柜的都能做好,毕竟事君家的老人,做这行水清理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心理的算盘。 第八章 知情 小白被寄养在琅城君家也有许多天了,刚好君睿把它一起给带过来了。 小白这个迷你小刺猬吧,就没有一点它自己是寄养的觉悟,也没有像别人家的宠物那样子的自觉,也不会卖萌。 顶了天也就是充当一个吉祥物,君酒适宜的就把它给举起来观察一下,不禁感叹道还是像极了白团子,名如其物。 “姑娘,这小白今早就一直叫唤隔壁的鹿肉了。”芝儿适宜的提醒君酒。 “小酒儿就带着它去吃吧。”君睿哪里听不懂这个不成文的借口,无非就是芝儿帮忙着打掩护,以证明着君酒不出门的决心。 打小,他这个妹妹就是管不住的人,再者也管不了。 方圆百里,三教九流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也是个人物。 小时候可没少给收拾烂摊子,起来就是一把心酸。 君酒征得大哥的同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马场,挑选出一批好马,准备去骑射。 吃鹿肉当然不能吃酒楼的,没有那个味道,自然是自己狩猎的吃起来最香,肉质肥美。 放养的梅花鹿烤的是一等一的棒,香飘十里不为过。 换上飒爽的骑装,给马儿换上上好的动物皮毛,极为柔软,不会损伤皮肤,可谓是娇气极了。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往君家后面走,芝儿首当其次,终于是让她感受到外面的空气都比府里头的不知道新鲜多少倍, 就连路上的花花草草都是新奇的不一样的,虽然说以往也没少出来玩儿,总归是来自京城的新鲜感,不太一样罢了。 新奇百态的事物总是引起好奇,怎得出城这么久了,连个鹿影子都没出现,附近这几座山头一眼望过去都空荡荡的呢。 甚是无趣甚是无趣,没得果腹解馋了。 君酒骑着小马,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芝儿聊着天。 忽而,前方有队人马,众多的娇娇子,相遇而团聚,只不知什么缘由,刚黯淡神灭然后又有说有笑,不得言之。 芝儿兴致匆匆的就向前讨个说法,说谈许久,不得让君酒有点好奇。 “小姐,前方是众京城的纨绔们,准备打猎呢,恰巧有一临产期是梅花鹿为之觅食,见到有人追斩射杀,跑动间动了胎气,无力挣扎,跌倒在地,嘴中苦苦哀求,然后众多纨绔子弟可为此恼了心神,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倒是为此忙前忙后的,竟还给哪母鹿喂了温水和吃食。” “那吃食还是一帮子弟去寻割的,尤为搞笑,整的那是一个乌头垢面的,倒是极为有善心呐。”芝儿说的那是一惊一乍的,可谓吸引人了。 君酒兴趣一起,便过去一旁静悄悄的看,果不其然,一群小纨绔们相聚的笑容真是极为耀眼,似冬日骄阳,在一连续的阴天风月间,忽而洒下来的骄阳,扬言之际,对面有一人不经意间望了过来,倒是给羞红了脸。 看来今天是没有梅花鹿可以猎了,在这帮小纨绔的突击下,怕是早早的就逃离了这边的狩猎地,深入丛林了。 君酒这边的几个人逗留了一小会,便走了。 恰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地上一坨白白的团子,这么凑巧就留下来了,极其的不受待见似的,噗呲噗呲的就悄悄混入队伍中。 一波三折之后,倒是给京城的纨绔们好一番吹捧,据说得到了母梅花鹿的感谢,在梅花鹿的生产过后,母梅花鹿就把其中一个小鹿用头拱给了他们,寓意着让其所收养,是为母鹿的一大谢意。 京城的纨绔子弟倒是十分有良善,听说是在平德王府的小世子易凛的带领下,众纨绔子弟一改之前的市井气息,不做腌臜勾当,每日就喝喝酒,狩狩猎,除了不思进取,倒是没有丝毫坏处。 在很多时候,倒是还给了京城众街道一介去除人心惶惶的颤动,待没有担心有不良强贵强买强卖的事件,不得不说还是有易凛小世子的一份功劳啊。 在长盛十里街最大的首饰店铺莱饰楼内,便有一娇小伶俐的女子在吵吵闹闹,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说,便是平德王府的小郡主也就是易凛的嫡亲妹妹易末。 一个娇小的女子手拿一个小白团子,嘴中絮絮叨叨:“不就是一颗小挂饰嘛,给我的小宠物戴着怎么了,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本郡主在这是先给了银两的,凭什么你说要回就给你啊,本郡主是不要面子的吗。”娇气的易末便是有她娇气的资本。 对弈的便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柳禾骦,本来是易末早观察有没有挂饰合适,挑挑选选的,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白团子的小挂饰,刚要付款,却被柳家二小姐阔气砸银钱,誓要抢一番。 原本两人就多有不和,现如今可是两两相见分外眼红,两两争执间,使得掌柜的直流冷汗,谁也不敢多加得罪,真真是叫人为难。 正在紧张之时,精明的小白出手了,非常得有眼力劲,胖乎乎的小爪子在窜上小托盆的一瞬间,以不及迅雷之势,伸手便把小饰品往脖子戴。 众人一度恍惚,这小刺猬似有灵一般,先宣誓主权,这下子众人也不用争吵了,毕竟小白手里还抱了一颗小金豆,顺势放在了饰品原来的位置。 掌柜见好就收,一溜烟就跑,东西卖出去了,然后钱财也到账了,可不美哉,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大伙也散了,没有戏可以看了,再者这也看不起。 就是在事后,小白成为了推崇之物,据说,众多爱好宠物的闺阁子弟都在寻找这种动物,往往是无疾而终,便使得小巧的宠物极受欢迎。 在这件事之后,小白便溜回去了杏花楼,当日便接受了主仆两人的不尽白眼。 实在事没得办法了,只好准备准备着去给易末这个小妮子赔个不是了。 君酒实在事想不到她的人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 本姑娘想兢兢业业的在这恒京城快活一段时日,也罢也罢,本就不是安静的人啊,如何能叫人省心呢。 第九章 易凛 适时相邀一处,实乃是在百里飘零之处,一处不可多得的慰籍。 君酒手上好东西可谓是多的是,适曾作谏,便让芝儿挑了一些女儿家的中意的小东西送去给易末小郡主。 平德王府内,易末正在她大哥院子里,苦苦述说的当时的情况,十分断定小刺猬就是自己跑掉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弄丢的。 倒是易凛心里不可为之,当时小白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被他给摘下来了,想必是有人圈养而为的。 莫不就是那位路过的带有头纱的姑娘,白白浪费了一段相遇的机缘。 实属悲叹,又失去了一段相遇街角的趣事。 谁能想到易末能如此有能耐,称他不在的这一片刻,就带小白溜出去了,又回不来了。 正在这时,芝儿带着小白来到了府内,待到小厮的通报,易末赶紧就跑出去,仿佛时救星一般。 “小郡主,这是我家姑娘给您的小小谢礼,感谢你对小白多加照顾,适逢小白当时嘴馋,当日吃梅花鹿不成,在之后便偷偷溜走,我家姑娘追寻许久,方才知晓这个小东西又闯了祸,着才来向姑娘道谢。”芝儿对易末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时候易凛刚走出门口,“适逢姑娘送礼,不知你家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姑娘,我可上前感谢一番,实在是这个小刺猬给我们带来了一段的欢乐,实在是在下要感谢你家姑娘,养了一个这么惹人喜爱的宠物。” “我家姑娘是最近长盛十里巷新开的杏花楼老板,君家的小女儿君酒。”芝儿很是自豪的说道,便是那种气势都变得宇宙不同起来。 易末脑瓜子转的快:“是酿酒世家君家姑娘吗,那个易岚堂哥的未婚妻吗,最近可出名了呢,就是不见得真容,是面相丑陋吗,否则怎么不见得人呢。” 看自家小妹越说越离谱,易凛忙忙解救:“小妹说话大大咧咧,并非有意为之,有言语得罪之处,多加见谅。”又用眼神示意自家小妹,说多错多。 易末委委屈屈不敢出声,便拿上芝儿手上的谢礼欢欢喜喜的跑了,还不忘给自家大哥翻个白眼。 “淘气。” “小郡主活泼可爱,实在是真性情。”芝儿笑道。 “在下任务完成,便先行告退了。” 芝儿说完,示意了一下小白,小白便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言道感谢之意,作为一个宠物也是知恩的,有始有终,便心满意足了。 待到君酒听说了这一事情后,不免觉得有趣,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众说纷纭。 “小孩,这个易凛是什么样的人?”君酒有点儿好奇。 “姑娘,据说易凛啊,生性懒慢,满腹经论算不上,但是小有成就,也就是有点儿墨水,长得谦谦君子,又似清秀,就是多年以来订婚的女子都不太长命,据市井传言,君凛世子的命格不好,刚好又生在平德王府,这些年君凛的母亲为了劝其成婚,使得京中女子都避而远之,唯恐得到君凛青睐。” “第一人未婚妻是张家长女张菡之,自小体弱多病,没等出阁就亡故了,第二任未婚妻没出三个月就染了豆疫,也去了,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总不是了吧,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易凛有鳏夫的命格,实属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清秀佳人。” 芝儿天生就有这么一个八卦的命,方圆百里没有她不知道的事,说完还不禁感叹一番。 “以至于易凛的性格越发的散漫了,常常与众纨绔厮混,隐隐约约以他为首,倒是改了这京城纨绔一贯的作风,可是良善多了。”就是没有这个名声就好了。 君酒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世间什么人都有,世间走一遭,只为快乐即可。 杏花楼里每日的流水不少,闻名而来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便是每个人都有故事,或重或轻,终归是如蜉蝣。朝朝暮暮,春秋间归于天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寂然忧天,可能是处于浮沉太久,不知不觉中就觉得了然无味了。 京城的天快变了,也许道时候能牵扯出许多的是非争端,亦或者在很多地方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事。 小心宴家人,宴家到底能有什么能耐呢,能让人几番提醒,真是不可得知啊。 君家多和谐啊,还是琅城好,非要我来京城历练,何苦呢,君酒不忍哀叹道。 原本之前看君酒笑话的人一i经笑不出来了,一介商女,向来都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洞庭花之人,竟是也稳稳当当在京城扎住了脚跟。 多少人看不起商女啊,但是金银钱财所能带来的好处不落后于权力。 佳人成双,待不久及竿后,没准也要学着管家之事了,啊真真是难为人了。 楼下一阵轰动,总算是把君酒的思绪从十万八千里拉了回来。 随即掌柜的就来请示道,“姑娘,有人要定二十坛杏花露,可是我们规定了一天只出售一坛,我们商议着换成仅仅次的海棠醉,那人不肯,我们这也没法子做,所以来请教一下你。” “要定酒的是哪家的人,竟然有如此阔气的人,倒是把我们存量一并拿了去,定金有没有带来。”君酒不免想道可能是人傻钱多的傻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来人好像不是京城中人,也可能是这样以至于不懂得京城的规矩。”不过是京城里面来路不明的人,亦或者是谁家隐瞒的吓人罢了。 在很多时候,这种人的对付之道,那就是答应他,顺其道得其意。 “我们酒肆没有欺瞒客人得道理,但是下不为例,顺势打响一下招牌,原价卖了罢。就二十坛,顺便送上一壶,以示意我们店家得诚意。” “你去吧,然后完事后,今天酒水钱减半,告诉酒肆的人,下不为例,之前定下这个规矩,如今破了终归于是给众人一个交代,顺便说道我们酒窖里面的杏花露已经没有了,再也没有这么多的存货了。”君酒漫不经心的道。 掌柜得心算着不知道今天又损失了多少的钱财,有得有失不算太亏罢,晃悠晃悠脑袋下楼处理了。 第十章 不得始终 萧萧君兮,自当由此长盛。 京城得是是非非总算是要把我拉进去了吗,真当是急不可耐。 京城凶狠么多家酒肆,偏偏刚开张不久得杏花酒肆成了别人眼里得香饽饽,名声刚出是一,百年传承是二,但是在这京城,这么多间百年传承得酒肆,偏偏找了一家新开张的。 虽说琅城君家有名,但是初来乍到的恒京城,酒有点儿难耐人寻味了。 还指定要二十坛昂贵的酒,看来有人要迫不及待了,还得静待下家才是。 楼下的事情倒是方便解决,算了,不想了,还是喝酒罢了,杏花好看杏酒也好喝就是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时倒是有一个情况,易岚母亲易王妃送来了请柬的,赏菊宴,邀请了众多的京中贵族女儿,受王妃的邀约,大部分人都会去赴宴。 到了这种情况,不得不去了,一介商女可不好拂了易王妃的好意,应当是易王妃给君酒拥立的威望。 到了受邀这天,芝儿正在纠结着要穿着哪套首饰衣裳才好,对了,杏花的颜色酒很合适。 鹅黄色纱衣雪裙配上杏花样式的头饰,清爽不失个性,芝儿对自己的搭配满意极了,适逢酒要夸夸自己。 待芝儿满意后便带上面纱出门了,从君家的大门到平阳王府,两条街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当初君家在房屋这块酒选择了比较清净的地方,实在是走路不方便。 君酒又是个娇娇儿,坐马车是为不二选择,便是掩盖住能坐马车就不走路的性子。 好不容易走到了王府,准备进门之初,就撞见了易末郡主,易末这个小妹妹淘淘气气的,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易末小郡主拉着君酒就进去了。 丫环通报之际在座各位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君酒,面覆纱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脚步生莲,簌簌而立,肤若凝脂,亭亭玉立,在众多女子中极为出色。 “是小酒吧,快来我这里,让我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乖乖,真好看。”易王妃保养的还是很好,这个年纪没有小女儿家娇气,没有老态龙钟的老气,是一种历练过风雨的干练,豪气,不失体面。 “王妃可是真年轻啊,您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哪家未出阁的姑娘呢,真真是好看至极啊。”君酒顺势而道,既提醒这个婚约是其乐融融的情景,两家人都是极为满意的。 众位夫人都很给面子的附和道,果真是家庭和睦,郎才女貌的,甚是般配啊。 只见有几位夫人不屑的说着悄悄话,说着这易岚整天游手好闲,不知世事,学又学不好,用不在仕途上,能多少前途,未婚妻还是一介商女,看来平阳王府距离落寞已经不远了。 话落几许,看来在众多人眼里,皆是这样认为的,甚好才是,这场戏究竟是在那里做重点。 由于男方在另一边的席地,众多女子间的争锋斗艳在这边便已经开始了。 坐在正主左下角的女子便是君酒了,主角就应该在主角坐的位置,这样才不辜负这场双簧戏。 易末郡主在其下方颇为无聊,唯有吃吃酒说说笑话把众人逗乐活跃活跃气氛,小辈的本分所在嘛,看看,那个稍微嘟起来的小嘴,可是有点儿不满呢。 君酒的视线看久了,使得易末微微一哼,像极了那个不着调的小白,渴望着投喂的不屑,以抬高其高傲的下巴,装作高人一等的小卑微,实则惨。 于情于理,实在是不好拆穿这行为,罢了,还是争奇斗艳值得观赏。 心绪作祟,张家二姑娘张荇之便开始了“王妃,既然是赏花宴,没有才艺怎么可以呢,小女斗胆向各位助兴一下。” 张荇之站起来用着清秀嗓音说着这话,丝毫没有胆怯的样子,眼中有着闪烁的星光,是花季少女的该有的洋气迸发,配上一张可人的脸蛋,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着吸引的光亮点,好看且自得。 “荇之献艺,可谓是为这宴会平添了许多的看头。”易王妃附和着,便是默许了这意思。 一曲下来,不出意外的赢得了在座夫人的欣赏之意,便让自家姑娘也上去演示才艺,这就变成了各家才艺的高低争艳了,平平无奇,也该到这府中主场君酒了。 时机恰当,是时候适宜开口“各家姑娘的才艺层出不穷,不知道准世子妃有什么可以展颜否?”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种种声音都在附和着这话,大家都想看看一介商女有什么能耐做好这世子妃的位置。 君酒戴着面纱,唯有炯炯有神的眼睛流露在外,杏花流苏恰当的随风摇摆,实为一副不可多得的美人图。 易王妃也在等着君酒有没有应这个胆的能力,顺便看着时机出来圆场。 见君酒许久不曾出声“莫不是难为姑娘了?也就不要强求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君酒身上。 张荇之倒是准备开口帮着圆场,正准备出声之际。 “真是扫了各位的兴了,在下近日偶感风寒,正逢涵养之际,这才佩戴面纱出来,是小女的不是,没有实现告诉各位,没了这等雅兴。” 笑话没看成,怎酒能让你们看我的笑话呢,君酒嘴角带笑,却又是笑非笑,实则无聊的紧。 张荇之倒是好奇的看了她好几眼,君酒也不足为惧,来者皆是客,一向都是好意相对。 看来今天的主角就是张荇之了,是了,她长姐张菡之去世了两三年之久,张家也是该有了接上的女儿家了,易凛的婚事不成,难不成是要另觅不成,幼替长嫁未尝不得。 是也这宴席非得出点事,才能对的住今日这遭才对。 上方果然易于观察,才叫人等着看戏才尽兴,叫人有所期待。 没见着有什么小动作便有人发作了,丞相之女柳影影忽然倒在桌面上,众目睽睽之下,事情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直至王妃急忙喊道府上的医者救治。 第十一章 不得始终(二) 各位夫人小姐都被吓到了,丞相家的女儿怎会发生如此的状况。君酒在此也不适合有什么动作,只得静坐着这般,等待结果诊断出来。 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意外,在场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这就叫人耐人寻味了。 通常在场的人需要有点丝毫的反常,才能叫人有可迹可循。 “小姐,我发现柳姑娘的婢女有些许奇怪啊,倒像是十分惊讶的模样,不像惊吓。”芝儿这话说的有理,倒是长进了不少。 “小孩,我们先看着。”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再幕后出一下手也无妨。 张荇之的动作也异常奇怪,以往她与柳影影关系是最为要好的。平时张大小姐张菡之还在时,虽然体质柔弱,但是嫡女名声和才情在,大伙儿还是挺看张菡之的。 柳影影为丞相嫡女,闹出此等大事,大伙不明所以的同时也再纷纷讨论平阳王府的待客之道竟然是如此的骇人,平阳王府难逃其咎。 好不容易诊断出结果,竟然是中毒之相,最后检查时发现,在柳影影的茶杯中发现。此毒就是来源于杯中,但是良久以来这还是第一例,平阳王府的处理之道必须要慎之又慎。 君酒发现事态超出预料之时便已经把世家夫人贵女移步亭中,起初,各位夫人还扬言说道要给一个交代,但是很奇怪,张荇之并没有任何担心其交好的意思,倒是颇为冷静。 各世家夫人不禁纷纷议论,这事闹得确实是有点儿难看,纵目睽睽之下,众人也不好退身,真是时代艰难,飞来横祸,赴宴就赴宴,闹出这等事也真是难堪。 君酒在那里坐着,看着这些人,出事了都是推心置腹的,甚是好看,就是糕点略微的强差人意,芝儿缓缓为她说着在坐各位发生过的众多矛盾,不免稀奇。 果然,八卦是最好听的,几房姨娘如何如何,便都是怪谈八卦之列。 讯息传来了,柳影影在服下解药之后在无大碍,只是很好奇,为何这里这么多人,可为什么就只有她中了毒呢。 大伙纷纷不可置信,就连张荇之也不免惊讶了一番。 柳影影明显是不需要交代的,但是事出于王府,难于收场啊,得给诸位有个交代。 免不得需要柳影影跟大伙儿说声让各位担心了,“是影影不好,扰了各位得雅兴,影影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 是了,出了这档子事,也不好的留人,以免惹祸上身罢。 见柳影影有点儿躲闪,众人寒暄过后也不好说什么,总归不是王府得错就是了,看王府好戏得心思便是落空了。 剩下的环节张荇之明显的心不在焉,这是想到了什么吧,君酒便有意无意的引导众人看向她这边,不经意的咳嗽,倒是使得张荇之解围了。 张荇之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便对君酒会心一笑,整理整理姿态恢复状态。 重头戏可不是在这。 芝儿这就没看懂了,自家小姐对张荇之这般接济是为何,君酒悄悄跟她说:“在京城就交友也是一种学问,解难也是。” 是了,张荇之此人有主见,懂是非,以后交际的事情,少不了要多参与。 宗庆年间的风气倒是不拘谨,男眷那边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事情,以至于开席之时也是有说有笑的,把氛围活跃了许多,众女眷也是侃侃而谈起来。 这时不少男眷已经听闻了张家小姐的风气,不少青年贵子未曾婚配之人纷纷望向其,巡视一番,不少男子因此红了脸颊。 张荇之应该要的目的达到了吧,今天除了她这个见不得人的带着病气未婚妻,就是面若桃花,文文静静的气质美女张荇之了。 看来今儿个的总算是没有她的矛头了,又是一桩成人之美。 易岚看向她的时候,温文尔雅有带着点不出意料惊喜,看来君酒果真是君酒,稍稍就带过了她矛头,意思需要有个人比她更能显示这宴会的存在感了。 世家女子见不得别人出风头,自然是争相斗艳,谁不不比谁差,既然君酒已经是实打实得世子未婚妻了,虽然商女不太入目,但是要紧得还是要不得比张家姑娘的差,以彰显各大家族的教养。 瞧瞧,主事的王妃已经认可了,安置众人有条有理,在众人面前已经是坐实名分了,又让得矛头不在于自己身上。 果然是能让人放心的一介女子。 这顿饭是能够安心的吃了,易岚心里想着。 青风终于有点儿脑子了,主动给君酒一桌子送上第一份瓜果糕点,瞧着看是易岚的想法,因为刚刚还是易岚世子身边站着的呢。 笑话王府的事情是说不得了,不免一阵唏嘘,君酒在王府威望有是有了,至少没有人质疑这件婚事。 男眷边有一处探究的目光在望着这边以纱遮面外形明艳的女子,是了,就是君酒,察觉过去,竟然是易凛,真是怪了。 君酒自问,应该是不曾相识的,直到芝儿出了动静,才幡然醒悟,芝儿去给易凛送过礼,难怪有探究。 易凛这边倒是诧异这女子竟然是他未过门的堂嫂,能有那般宠物的人应当不是个端庄贤淑的无趣人才是。 一天下来,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也没有质疑君酒的存在,竟是个巧人。 倒是有点儿可惜小白那个勉强算灵宠的宠物,不过在这种人身边也不算是埋没了,后续应该会很精彩的。 他堂哥虽然顽劣了一些,但是人应当还是不错的。 宴会上的其他人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张荇之还稍微有点儿看头,似乎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怪。 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好像是气质就忽然间上来了,比以前没得存在感的时候看着好多了。 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还是老老实实吃吧,视线转去看着易末,果然,她妹妹这吃相就是比较下饭。 嘴角自然的勾起弧度,微笑。 第十二章 轻巧 丞相之女中途离席的事情明显已经是京中的新鲜事了,众说纷纭,说的更多的便是张荇之一改以往的俗气装扮,变得正常了许多,没准就是世家女的种种纠纷呢。 坊间传闻当年柳影影给张荇之下过一次毒,这是要报复回来了,报应来得还真快。 当年,张菡之还在的时候,柳影影便是与张菡之玩的要好,张荇之那时还没有过继到主母名下还是个庶出之女,曾经冲撞过柳影影,据说是把她绊倒了,摔得四脚朝天。 被柳影影教训过以后,便变得有点智商下降了,据说是当初柳影影给的一碗不知明东西的后果,随后便盲目的听从柳影影的话,说是非常忠心的小跟班都不为过,以至于税后发生的事情就有了解释的缘由。 这档子事谁能说的准呢,真真假假,亦假奕真。 时光总是匆匆,艳阳又高照,阁楼沉浸在艳阳的余晖中,寂静而祥和。 朱帘斜斜地垂挂在软软的金钩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弯曲而柔软,静悄悄的,没有一缕清风吹来,如同慵懒的身体不愿挪动半步,亦如它的主人君酒。 正巧君酒半倚着看着窗边,张荇之进了酒肆,没过多久,芝儿就来告知“姑娘,张家姑娘在雅间有请您过去。” “姑娘要不要过去见见,也不知道找姑娘什么事。”芝儿不免又点儿好奇。 “去吧。” 待君酒过去雅间,明显纹丝未动的饭菜,“张二姑娘怎得还不动筷子,可是我这酒肆的饭菜不符合你的胃口?” “君姑娘不如坐下与我一同品尝。”张荇之倒是显得热情,面带微笑说道。 “只怕会折煞姑娘。”君酒缓缓落座。 “哪里的话。” “芝儿,上点儿杏花果酒,这果酒香甜,轻易不醉人,姑娘可以品尝一道。”君酒丝毫不掩饰她是主家的模样,有客上门,便是招待,礼数周全。 “君姑娘这样说那我便试试罢。” 张荇之看着前面的君酒,半拿着酒樽,细细品尝,薄妆浅黛(1),惊艳脱俗,美丽不可一方,这便是覆面之下的她啊,这般动人,淡妆出行却丝毫不会影响她的风姿。 饭菜品尝到一半,君酒也不着急,静静等着来意。 “荇之对姑娘昨日的相助,实在是感激万分,今日过来一则为感谢姑娘,二则是询问姑娘一点儿事情,姑娘对平阳王府这桩婚事还满意吗。” 看来是沉不住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不上什么满意否。” “我原以为姑娘也是个不听约束的人,看来姑娘亦又一番见解。”张荇之脸上是意料之外的神情。 “张姑娘装了这么些年,毅力和手段都有了,那便静候佳音了。”君酒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品着酒。 张荇之能从庶女到嫡女的位置,自然是她自己功不可没,没了张菡之,她就是张家唯一的嫡女,会不会沦为家族的牺牲品全靠自己争取,此毅力不可小觑。 柳影影之事,怕也得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早已经发现了张荇之在张菡之逝去以后的变现明显压抑不住了,便想接我这商女之势警醒她。 不曾想,上酒前她们的顺序被莽撞的丫头正好调换了一下,以至于有了现在的结局,自作自受罢了。 张荇之亦没有想到柳影影会如此兵行险招,莽撞行事,才会有她的丫环脸上惊的神情,以及她自己也咽下了这口气。 只怕张荇之原本的目的是易岚,见到自己便又转换了目标,虽然易岚此人在外人面前不思进取,但为人纯实,家庭关系简单,势力也大,实为上举。 京中的局势在现在看来还没有开始恶化,亦说是还没有显现出来,或许张荇之便是这个契机。 “君姑娘,洒脱很好,但是要适度。”张荇之是笑非笑的说,语气中有些许的调皮。 “看破不说破便罢了。”君酒适当的抬起酒杯敬酒道,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可谓是慵懒。 待三巡酒过,也便散了,张荇之走的时候有些许的不同。 倒是眼神犀利了一些,比以前好看了,当真是改了性子了,就连以往的方方面面都改变了许多,这一趟应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复。 “姑娘,张荇之这一趟是来感谢你了吗,我倒看着不太像呢。”芝儿一脸的疑惑。 “小孩,张荇之这一行已经有了她想要的知道的答案了。” “姑娘,这怎么就能懂呢,也就吃了顿饭,喝了点果酒,饭还是白嫖的,怪客气了,怪亏的。”芝儿拿着随身小算盘,专注的低着头算着,嘴里喋喋不休,怎么算还是亏了,唉。 “小孩,咱就不算这么准确算了啊,费脑。”君酒笑着对芝儿说,真是可爱的紧啊。 “她点的还多,还贵。”芝儿那个小表情还是没收回去,就讪讪的答应了。“听姑娘的。” 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再去了解别人的事才好。 “芝儿,把小白找过来,挺久没见这小伙计了,估计没有你的管辖,胖了不少吧。” 小白这小刺猬平日在芝儿的恐吓下,一度以为自己吃多了就会被芝儿会抛弃掉。 因为芝儿总是眼盯盯的看着它吃东西,实际上只是芝儿好奇它的小身子吃这么多不会坏吗,怎么能吃这么多,还不胖,不能是消化不良吧。 然后还尝试过只给它为青菜,还盯着人家吃下去,小动物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完事还给人家端来一碗有助于消化的苦口良药。 给小家伙整的差点装死,一度瞅着芝儿都怕,还看到芝儿一看到它就流露出魔鬼般的笑容,吓得够踉跄。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它在怀疑世界,是不是它上辈子做了什么的得罪了芝儿,以至于今生被芝儿善意的对待。 芝儿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小白,就是小白心里有那么一点阴影,看着像是披着小白羊的大灰狼似的,两两相望,怪之谬哉。 第十三章 凑活 正等到芝儿与小白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君凛来了,一个文绉绉拥有风骨文墨的贵族小公子。 君小世子来到,当然得好吃好喝招待着了,这起码也是君岚的堂兄弟,开酒肆就有个开酒肆的样子,顾客就是上帝。 “君姑娘,听我家小厮说,那个迷你刺猬现在还在这里,我能看一下吗。” 君凛这老借口都用上了,就是细看脸有点红,芝儿都能看出来。 “是的小世子,芝儿,把小白拿出来,给瞧瞧。”芝儿顺势就把小白放在了君凛面前。 小白,我认为它是个机灵的刺猬,它也确实是,看谁谁亲切,那爪子那小手,本来耍个帅,就这么卖了个萌。 没办法,它耍不了帅,就只能这样了。 易凛便是依顺着它,也不加以嘲笑,给足了面子,让小白得了些许喜感。 “不知姑娘是如何照料这般小小的动物,我府中照料着一只梅花鹿,刚出生没多久,不知道该如何照料的好。” 那个梅花鹿应当就是当处打猎之处的来的,不知为何竟是到了易凛手里。 “我府上有着专门的饲养员,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就让其去你的府上传授一番,待倒没有问题时再回来即可。”君酒笑意盈盈的说道。 “那在下便谢过君姑娘了。”易凛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更甚,只耳根更红了。 “只是不知道那只梅花鹿可否是那个打猎之地拾得的。”君酒故意问道。 “正是,不过不是拾得的,是那只母鹿的谢礼,应是信任更佳,”易凛便是一一道来那日所发生的事,侃侃而谈,有一副文人风骨的范儿。 至今在外人的面前,君酒都没有露出过她的真容,成日里都是以纱覆面,只露出宴晶莹剔透的眼睛,明亮纯净。 以甚于纱面下的脸,有些的不自在,君酒倒是心想着这人未免也太能说了吧,竟是不知道文人大家都事如此的能说会道。 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诗词歌赋,自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一命当造七级浮屠,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如此种种,使得君酒那股慵懒劲头又上来了,一介商女要不得文人墨画,还是品酒赏花自在些,还不如运筹帷幄得商机得当多了。 芝儿见势便在君酒耳边小声的说些什么,君酒也趁机配合,易凛见状亦是停下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还是芝儿通透,“易小世子,酒肆账房又些纰漏,余姚我家姑娘去查看一番,真是不凑巧叨扰了易小世子得雅兴了,烦请见谅。” “那便不耽搁姑娘了。”君凛未免有尴尬,这么多年都没让他有如此窘迫,竟是差点儿闹了笑话,这下子可不能有如此多话了。 终究是不辜负芝儿做出的这一番苦心,以及我浪费的这些时间啊。 “芝儿,多亏了你那股机灵劲儿,解救了我于水火之中啊,可算是离开了那个嘈杂的地了。” “姑娘,芝儿都看出来,你那股不耐烦的劲儿了,这才说了这番话,没曾想小世子如此能说呀。” “记得给他送人教他的小鹿,我就先去睡会了,催眠到我都困了。”顺势就在贵妃椅躺下了。 芝儿应声,转身就去安排了。 易凛坐了一会儿,喝了一会茶,等到脸红消淡了,才敢走,不禁在想他这般的借口是不是太老套了些。 应该是不曾看的出来的,毕竟当出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他那帮兄弟手里才拿到了这只小鹿。 美名其曰照顾,还顺带出了好一顿酒钱,当时还推脱了好一下,就为了这次机会。 虽然没有聊到几句,但是起码留下了印象也是好的,总归不是默默无闻的路人了。 也罢也罢,凡事急求不得,总是要慢慢来的。 刚走在大街上,易凛就感觉是来了不速之客。 迎面撞向一位可人,接着那位女子的丫环倒是一惊一乍的,明明看起来就没有什么事,非要装作什么惊人大事件。 他又不是什么莽夫,又不是土匪,一个弱势子弟,又有什么好意思说欺负人的话。 只见那位姑娘的丫环的说道“这位公子,你撞到人你都没有感觉的吗,还硬要往上走,还好我家姑娘善良,不与你计较,这就算了,没有下次了。” 话倒是说的义正言辞的,占尽了上风,可谓是小人多作怪。 易凛的小厮差点儿就被说的哑口无言,“欺人太甚了,撞到明明就是双方的责任,再说了,马路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公子,嚣不嚣张。” 情况是越演越烈,仿佛是大战过后的硝烟,愈发的奔向道德问题。 两家的丫环和小厮仿佛能干架似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还有着狼性的人呢。 不服输的精神真的是非常值得被称赞,真不错,像极了那个刚开智力的小孩子掐架。 这两家的主人,早早的坐在的旁边的茶楼,开始看戏,时不时还讨论着两家丫环小厮的语言漏洞。 相谈甚欢啊,差个瓜子就圆满了,等到一盏茶喝完,终于停止了战火。 找各家主人的时候,两两相望,略显置泄,连空气都静止了,差点给两人说不着话。 略微拜见过后,易凛带着他的小厮就走了,走着走着,就看到他的小厮,耷拉着脸,一脸的颓废。 “没有吵过别人家的姑娘不是你的错,差一点你就成功了,作为一个男人,要勇于承担失败。”易凛说着说着,愈发有了那种训人的快感,美妙不可言哉。 “可是,公子,我这是在为你出头啊,你怎么还训我呢。”小厮一蹶不振的神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家公子这是在指点你,你说你丢不丢人,跟一个姑娘家的就当街吵架,关键还没吵过,我啊差点都不敢说你是我家的人。” “你看我最后还不是当街吧你带回来了吗,又没有丢下你,你家公子我真是个大善人。” 三言两语就忽悠过去了,还愈发坚定了主仆的情谊,双收啊。 君酒的酒肆阁楼看的一清二楚,还嘟囔到“还凑活。” 第十四章 闻声 “二姑娘,你怎得也在看热闹呢,在这大街上跟一男子吵架好生丢脸,那也是姑娘的脸面啊,会不会影响京中的风评啊。” “没有关系的,你啊倒是替我做了一件好事,我夸奖你还来不及呢,怎生的会怪罪你呢。”说着女子便刮了刮丫环的鼻子,自在的很。 “二姑娘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此时自然也不像方才那时的泼辣劲儿,倒是瞧着可人多了。 两人相走谈着走到张府门口。 府中守门的小厮见到此女子便换了往常的恶嘴脸,一副谄媚的样子看的人新生恶寒。 “二姑娘好,二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奴,奴一定鞠躬尽瘁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迟。” 站在门口看这偌大的张府,富丽堂皇的外表之下是虫蛀的空巢罢了,如此假象的现状,府中的主人依然不自知。 “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难怪永远只能当个守门的。” 看自己的丫环大有追究的意向,滔滔不绝的样子只怕不制止的话能一口气吃上一个时辰,也不需要降低身价理论这番。 “好了,走吧。”说完女子就直径向里走去。 小婢女嘟着嘴就气嚷嚷的走了,自家姑娘真是好心,明明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当年是如何侮辱姑娘的,姑娘怎就不计较了呢。 现在二姑娘的地位变好了之后,就换了这副嘴脸,瞧着都能让人不舒服极了。 罪恶的源头来源于嫉妒,嫉妒一切比他自身条件还好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被欺压转身再而欺压,生生不息。 穿过前方开阔旷撩的前院,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屋里陈设虽然不太精致,但生在整洁,小院子的僻静安宁是前院那等吵杂之地无法享受的,看着院子里的小秋千是何其温馨。 院中唯有一介妇人,虽穿着朴素,但胜在容颜俏丽,三十年华,亦挡不住其原本的风华,素净的银钗使人看起来干爽历练。 小妇人看了过来,露出惊喜的笑容,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期许,忙急开口道“是荇之啊,快过来吃点东西吧。” 看到妇人的招呼,张荇之便把刚刚的思虑放下,转而走了进去,“姨娘,怎得做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知道我会过来吃饭啊。” “瞧你这话说的,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儿小暑啦,快来净手喝碗解暑的绿豆汤,姨娘放了好多糖,可甜了,快来尝尝。” “好嘞,我这就来。”仔细地净过手后,便坐到餐桌面前,这才看清了前面丰盛的菜。 回想起前几年的时候,她们娘俩过的生活可谓是不如意,月钱被克扣,冬天没有炭火,吃食也是下人的份例。 只有过年的时节才能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可那些衣服偏偏都是老气秋横,嫡母的压制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能顺从。 为此之前市井一度说张府的二姑娘自小就打扮的老里老气,不像个姑娘家,倒像是乡下丫头老实憨厚,任人叫唤,实为张家的黑点。 要不是张菡之张家大小姐病弱去世,府中再无其它姑娘,也不会轮的上把她过继给主母,得了个嫡女的名声。 如今为了避嫌,张荇之被迫与姨母分开来住,竟是有一段时间都不曾见面了。 虽然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张家的下人们也不会轻易的小瞧她们了,但好在姨娘不会再为她低声下气的求人了。 刚用膳到一半,前院便来了人叫唤,“二姑娘,老爷请你去前院一起用膳,请尽快移步。” “是只叫唤了我吗,就再无其他人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正悄无声息时,传话之人也不好出声,许是已经默认了。 “荇之,老爷叫你就去了罢,姨娘这没有关系的,姨娘见你好好的就放心了。”妇人脸上波澜不惊的,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沉默片刻,张荇之才起身前往,出门之际还回头望着目送的姨娘。 待到通报之时,座上的三人才看到她,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嫡母,一个便是她名义上的嫡兄。 那母子两人都不曾对她的到来有半分欢迎,唯有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看了她两眼。 若她不是个女子身,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张府的大夫人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否则家里这么些个通房小妾唯-哪能生不出孩子。 “荇之啊,先过来用膳吧,这些日子换了个地方住还习惯吗,缺些什么就和你嫡母说,再添办些。” 话还没落,就被张大夫人瞪了一眼,以至于话的最后声音都变小了。 “荇之都好,便不用为荇之操心了。”迟来的关心已经弥补不了小时的遗憾了,还是在张大夫人面前。 即使落座在这前院,依旧是容不进去这个场景,也不知她姨娘现在会不会惆怅她的孩子在被人面前惺惺作态。 张大夫人突然出声,“二姑娘也快到及竿的年纪了,是时候该物色适合的夫家了,老爷有什么提议呢。” “荇之都这么大了啊,没想到啊,竟然都快到出嫁的年纪了,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啊。”逢景伤怀这种事竟也能做的像些模样,看着差点是要吟唱诗句了吧。 是了,当年他就是用那两句抒情的诗词赢得姨娘的芳心的,结果不倒一年就娶了大夫人,并早早的产下了子嗣。 刚开始那几年都还好,后来大夫人就变本加厉,无所忌惮起来,因为嫡子傍身,就算是犯错,也无人敢说。 姨娘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父亲也不管不顾,只顾自己逍遥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愧疚。 想来是没有的,只有儿子能给他带来荣耀,女儿一向只是用来给家族牺牲的。 “听闻二妹妹最近与易凛世子闲谈甚欢,可有此事。”她这个便宜大哥的消息是真灵通,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哦,是真的吗。”座上几人齐齐望向她,等待答复。 第十五章 计划 思虑片刻。 “不曾相识。” “方才在街上饮茶之人就是易凛,你竟然还不承认。” 逼问之下,实属无奈,“我并不认识,只是刚好不小心撞到这才赔礼罢了。” 座上人各有心思,这就不关乎她的事了,这顿饭还是得吃的,安静吃饭后便自行离开了。 虽然现在的院子比之前的住所好了不少,但是相比于张菡之的院子还是还差了不少,这就是差别。 跟易凛这盘棋就该是有交际线了,张家外虚中空多年,张焕之为了入朝为官就费了不少物资。 原本张家为官就是有点儿运气使然,当年张家跟随还不是皇帝的二皇子,夺嫡之争下机缘巧合救了二皇子,使得这几年来张家上到了一个高度,却又外虚中空,天家为非也是给个名头 养兵一日用在一时,张家就是一个嘘头。 可怜她姨娘,少时看的人终究是错付了。 “无双,安排一下。”张荇之眉目突然之间舒展开来,刚刚的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好的,二姑娘。” 这边杏花酒肆中的小阁楼里,小桌上放着一副画卷,画中是一颗银杏树,像是有高龄,画中并无一人,却有韵味。 自己姑娘许久未曾动手,今儿个怎得又画上些了,还是收好了吧。 慢慢的卷起画卷,系上,放好。只见柜子上都是一些画卷,许久未动,隐隐有些泛黄。 纸墨笔砚一一皆是上品,才不算辱没这画卷与手艺。 “姑娘,你这是去哪里了。”刚打理好的芝儿,忙忙沏一壶茶,侍奉着果盘点心。 “小孩,你可否知道这世间哪里还有这样一颗银杏树,要四百年的。”君酒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拿着茶盏细细的品味。 “姑娘,只唯有信北侯府处了,其的确实少见,” 除了京城,或许也是有的呢,天道苍苍,谁又说的准呢。 “小孩,你去帮我把它挖过来吧,我又梦见它了,真想对它一探究竟,毕竟树是在别家的,不方便探究。” 难怪姑娘许久没动笔画画,今儿却突然作画,原是又做梦了,难怪今儿姑娘脸色比昨天差了一点,许是这个原因。 “算了,有朝一日我会知道的。” 今天是搬到京城之后,第二次梦见那颗杏树了,第一次翻墙去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无非是舒适些喝酒。 想来也应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只是不知道这梦是否有什么含义或者又什么暗示,算了,静待时机为妙。 “今天又什么事情发生吗。” “姑娘,一如平常,只是易凛世子又来了,说是来感谢姑娘的慷慨相授,说的也许是前几日给的那个饲喂之人,还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只是当时姑娘不在,就回绝了,可礼物却被世子留下来了。” 说完芝儿就端上来了礼盒,打开后有荧荧光亮,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属实不是太重了的礼物,收下也无妨。 “放进库房吧。” “对了,姑娘,今儿是京城的采桑日,各家的姑娘今天都允许出门游玩,是奖励劳作的节日,公子哥儿也会出去相约游湖,观光赏花,我们也去逛逛京城吧,还有没正式逛过呢。” 芝儿兴致勃勃,期待着这游玩美景,以及美食,京城美食味道极佳,实为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把小白带上,就出去看看吧。”既如此,天天呆着也不是事,出去看看也还不错,景色宜人,入乡随俗。 “好的,姑娘。”芝儿倒是掩饰不住的傻笑,特别是出了房门后,蹦蹦跳跳的就去找小白了。 待姑娘以纱覆面后,便跟着出发了,虽然芝儿小白还是干瞪着眼,却丝毫不影响向往外界的美好想象。 京城果然是业界翘楚的繁华之地,各路商贩在售卖着来自各国的精巧物件,热闹的烟火气息笼罩着这座城市。 富饶的土地孕养着繁华与富贵,承接之初,亦是平民百姓的安居乐业,方为富足。 眼之所至,目之所长,落英缤纷,四周是侃侃而谈的商贩,推销着摊位的精巧玩意儿。 姑娘们出门游街,笑意与讨论的声音充斥整个街道,意气风发的少年追逐打闹着。 “姑娘,今儿个街道好生热闹,商贩都格外的多呢。”说着芝儿便跑去找好吃的了。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还是为了小白圆滚滚的肚子做铺垫,更是为了不浪费这些美好的食物能得到更好的品尝。 斋品堂的各色糕点,糖画干果蜜饯,糖葫芦都是小白的最爱,也是她自己的,食物的美好可让人心里的小人雀跃欢呼。 “小孩,你去吧,我自己看会儿。”君酒看着前面的芝儿跑跑跳跳,洒脱的性情真的很不错嘛。 走到街角的芝儿忽然回头“姑娘我去了。”差点就忘了告诉姑娘,光顾着吃的了,没发生什么事就没有事。 这京城街市场景还是不错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君酒看着这个场景,跨着碎花小步,缓缓前行,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清风徐来,罗衫随风摇摆,吹动着额头上的碎发。 时不时观看着些精巧玩意,有许多是没有见过的,惬意自在,舒适恬然。 如果没有人打扰那就更好了。 有一丫环过来便朝着君酒说道“君姑娘,我家姑娘有请。”说完便望向旁边的酒楼。 顺势望去,果然有一姑娘在坐着等候,只是距离太远,瞧不清楚模样,也罢,找上门来相邀,见见也无妨。 “你家姑娘可有说是因何缘故。”君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说姑娘去了,自然会知道。”丫环谦卑的回答。 “那便带路吧。”问不出缘由,那就只能自己揭露了罢。 去到二楼的雅间,才知道竟是丞相之女柳影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柳姑娘别来无恙啊。”难怪小丫环看着眼熟,也算是打个照面了。 “君姑娘坐下歇歇,再去逛也未尝不可。” 柳影影拿着茶杯吹了吹,细细品尝道“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尝尝。”便用茶杯示意道。 第十六章 商量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意思,敌不动我不动,相敬如宾也是个好策略。 这僵局终究会打断,看谁的心底里沉不住气罢了,本就是被寻来的,还得看柳影影的作为。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柳影影亦没有多余的动作,只静静的喝茶,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淡漠,恹恹若缺。 窗外是街道,来往的都是些百,姓,鲜少些商人,吆呼着生意,市井气息蔓延着,与往日并无异常。 说是睹物思人也并没有可赏的地方才是,竟然也可以坐这么久,大家闺秀原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出练就的,这也就不奇怪了。 一杯茶吃过了,今儿的街道还没走过一遍,不能就在此坐着度过这大半天,还是先沉住气为妙。 堂堂的一介准世子妃,不能丢了脸面,特别是平阳王府的颜面,当然君家也有颜面。 淡绿色衣袂闪过,“你怎的比我等还入神,也只不过是市井商贾片刻。”柳影影看着君酒笑意盈盈道。 君酒也就回神了,也不过是出神了片刻,也没想多少事情,感慨着这人流量,确实比琅城多了不少。 “商人之道,也就看呆了一会儿。”君酒淡笑,原财道也是从摆摊做起观察民意。 “瞧我还以为这茶不合姑娘的胃口。” 这柳影影今日倒是口齿伶俐的很,一点都不给还嘴的模样,瞧着像极了炸毛的母鸡,处处啄人。 当然,这是芝儿后期知道的评价,这么一看,着实像极了母鸡,爱炸毛。 “柳姑娘这会儿可以说说找我的缘由吗。”饮茶也饮够了,是时候说正事了,面子也给足了。 “君姑娘的生活实为惬意,不知能否告知一下这其中的奥妙。” “柳姑娘这话说的,我等商贾行的的经商之道,比不过官家,还得处处向官家低头,实在是看不到好处所在,经营之事尚且不宜。” “自由就是我最为向往的天地,你做到了,我还是挺羡慕你的。”柳影影的眼神看起来倒是极为真诚,一副向往的模样。 世上能言会道的人尚多,真诚骗人也不稀奇,没准过了一段时间就改了主意,也是常有的。 有一些话,听听便罢了,当不得真,人心难测,就是这个理。 “柳姑娘可否说一下此行目的?”君酒漫不经心的等候着,双眸明亮清澈,像是意料之内的事,惊不起波澜。 层层涟漪的浪花都在明面上停歇,继而造作,不负众望。 “我这般贸然拜访实为唐突,便是有一事相求,我家在杏花酒肆买了二十坛杏花露,原想着送礼,可今日我前去查验,竟发现有两坛参杂了水,与同行的酒香味暗淡许多,不知君姑娘能否给个解释。” 坑摸拐骗是商家的大忌,就算是攀上了王府的准世子妃又如何,但凡在京城攀上点贵族,撞上这等子事,名声尽失事小,为人唾弃的流言蜚语亦能无形中‘杀人’。 至君酒进京这几个月,大事小事频频躲过,什么事都难不她似的,这次便看她怎么躲过了。 毕竟是大庭广众下买的,热度还没有褪去,差点垄断的杏花露事件还历历在目,大众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特别是在煽风点火的情况下,愚昧是人之常情。 君酒这会儿才想,原来是来历不善啊,竟然没想到竟然是丞相府买下了,原曾想是谁财大气粗相信一个新开的酒肆,还一掷千金。 原是在这里下了套,等着人上钩呢,在京城想做点儿生意还真是不容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交易条件是什么。”君酒依旧是一副慵懒的语气,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映射不到她,使人琢磨不透。 柳影影只当君酒这是死鸭子嘴硬,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她特别清楚舆论的伤害性,就像是上次她自己的晕倒,全部都是负性伤害,得不到一点了好处,平白无故挨了笑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j经,从百姓到高官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遇事快则不达,慢则难以翻身,甚至于连机会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柳影影最终的目的,总的来说,好事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需要知道平阳王府易老王爷的死期的集体时间。”柳影影这话说的尽是薄情之意,语气间满满都是淡漠,果然人心都是冷的,特别是在京城的贵胄,极尽凉薄。 “据我所知,易老王爷年轻的时候待丞相府不薄,甚至还提携过丞相府,恩将仇报可不兴啊妹妹,万一反噬了呢。” 纹丝不动地姿态与火药味硝烟渐起,不服输是祖宗一贯的传统,两人之间的较量还得看谁先妥协。 “好奇害死猫,你只需要回答做不做得到就好,杏花酒肆的名声与你的前途婚姻就在此一举了,泯灭是人间常态。” “那么你就一定有把握能够相信我这个无利不商的商人吗,玩意我给的是假消息呢。” 交道得打,但是无利不做的事情不做事真的,看柳影影车的条件又多诱惑人了。 “我知道君家不缺钱财,即使没有了王府这条路,你也有别的路子可走,但是京城你是混不下去了,没有在京城的地位,那么君家永远是小啰喽上不了台面。” “平阳王府是我未来的夫家,我不可能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无形的伤害都在言语之中了,应变自由便是更高一筹。 “我想君姑娘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对平阳王府不利,只是需要一个准确是消息,我可以答应你,事后丞相府会对君家事物事事方便。” “既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君酒的语气略显不耐烦,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亦不知道什么想法。 “当然可以,请便。”柳影影这话倒是接的实为快速,也像是巴不得君酒离开的样子。 含沙射影的模样在君酒看来依旧是不放在眼里,一介商人一贯的传统,行不改性坐不改色,让人琢磨不透。 “先行告辞。”话落君酒便离席而去,步伐矫健看不出一丝慌乱。 第十七章 光临 摒开这个插曲,热闹的街市还是要逛的,烟火陶熏的乡间气息十最为难得的,打拼的这些年间,安然的时间屈指可数。 很难得的闲时怎可浪费,芝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在哪个旮旯抢吃的呢,也罢,自己走走先。 许是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过于瞩目,竟然引得商贩们的推销过于热情。 单看这身穿着就不简单,没准是个冤大头,且无丫环小厮跟随,应是带足了银两出来游玩的,是个大生意,得使劲吆嚯生意,吸引财路。 到处都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倒是没有什么稀奇新鲜的台词,怪可惜的,不如美食的香味吸引人。 前方有一小店主,才支起招牌便热闹起来,许是香味太吸引人了,路人们纷纷光顾,生意竟是好极了。 走近一看,是地道的小面,经过浓郁的高汤加持,三两肉片,翠绿色的葱花点缀,极为引诱味蕾,价钱也地道。 不鱼肉百姓,赚的都是辛苦钱,店家是一个小老头,人手不够,上菜的速度自然就慢,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催促,是有一套方法。 横观众旁,也没有人只在下午这个不应景的时间段出摊,一天黄金时机已过,旁的摊贩销售额已然赚足了当日的钱财。 做生意这果真讲究天使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驻足了一会儿后,便继续往前走了,前方都是些耍杂技的,有喷火的,钻火球,杂耍戏人,众人看热闹不亦乐乎,美哉美哉。 幸好没有莽撞的小孩子,跌跌撞撞难免磕磕碰碰,得不偿失。 正想着这事,竟被说中了,后方被一个小孩子给撞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有人事先拦住了小孩子,蹲下身子,细声安抚,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看这身段与衣衫材质,也是个富贵家庭,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那人转身,是个熟人,“君姑娘,好久不见,你现在还好吗。”好与不好当然是指刚刚发生的那个小小的意外。 或者说连意外都算不上,“易凛世子,我无碍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那便好,见君姑娘一个人,怕也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吧,需要我来当个导游给你介绍一下京城吗。”易凛充分发挥着他地主的能力。 “你怎的就知道我是君酒,我的面纱可没有掉落。”君酒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世子,等待着他的答复。 “你的发簪是独特的杏花样式,在京城唯有你如此独爱杏花,我没有说错吧。” 君酒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是有点儿惊讶,毕竟也没有正式的见过几次面。 “是,天色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要挨骂了,先告辞了,拜拜。”说完便行驶了一个大家闺秀标准的作揖礼,双手叠抱胸前拱手致意。 易岚颔首授意,也不多做挽留,有一次遇见就有第二次,急不得,凡事须得循序渐进。 君酒便原路返回,世间百态,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变得多姿多彩,街道上已然蜕换成夜晚的模样。 夜晚的京城,俨然比白昼时期宁静,幽幽寂然,极有一番风味。 回来的路上不禁细细琢磨,柳影影一介女子,怎会有如此的惊人的想法,只怕是来者不善。 虽说没有什么阴毒的想法与行动,就因为如此,才觉得实在是蹊跷极了。 还得想想该怎么应付柳影影,听芝儿说丞相府的人整日里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总爱出些幺蛾子,彰显他们家的那一点点威风。 虽不是芝麻大的官,总爱逞威风也不是个事,这行为举止颇有遗传柳相那个倔老头一贯的作风。 据说柳相为官这么久,这个倔可是出了名的,小老头在朝堂阴阳怪气了不少时日,平白惹人笑话不说,还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也难怪柳影影这般嚣张,这般有持无恐,谁让人家有一个丞相的爹呢。 比不得,比不。 那柳家家大业大也不必再争夺些什么吧,放大来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是存在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肚量还是要大些。 究竟是要做些什么呢,真是奇怪极了。 “姑娘,怎的这般魂不守舍,都回到家了,还有什么值得烦忧的呢。”芝儿看着自家姑娘呆住,忍不住问候一声,时不时缺乏了什么物件儿。 猛地回过神来,原来已经这般晚了。“无妨,原不过是思虑了一些事,传膳把,我今儿想吃些海味粥。” “姑娘,海味粥清甜,最为合适不过了,这虾肉可口有嚼劲,最为合适不过了,我这就为姑娘传膳。”芝儿话落便去吩咐厨房了。 芝儿是走了,但是小刺猬小白还在,瞅桌面上这一下小团子,白白嫩嫩,大有一副无忧无虑的倾向。 一个小宠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不过是为了口腹之欲罢了。 瞧瞧这望眼欲穿的小眼神,摩擦着粉嫩的小手掌,垂涎着面前的虾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芝儿,你们不是去找吃的吗,怎得你也跟这小白一般哈喇子直流。”看芝儿此刻灰头土脸的样子,相比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把。 “姑娘,我在路上遇到了小偷,把我身上的钱给偷了,我原以为是小孩子冒冒失失,想着先不躲接接他,谁曾想,是我大意了,小孩子也怪可怜的,就没有再追究了。”芝儿一脸的郁闷,像极了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算了算了,一块吃吧,好在我没跟你们一道。”君酒摇了摇头,实属无奈,遇上这事谁也说不准,随缘把,总不能杀了小偷助兴把, “姑娘,可别嘲笑我了,月银都没有了,很可怜的。”往日里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如今可是颓靡的很,就不要在打击她了。 “来吧一起吃吧,也是怪可怜的。”瞧瞧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啊,谁让姑娘我心善呢。 “谢谢姑娘。” 为了这一日三餐,就是这般奔波的命,大意不得,否则一时之间覆舟难翻。 第十八章 转机 夜色寂静,窗外竹影斑驳,人影寂寥,入睡的人儿纷纷熄灯,只留下一抹残影。 待到天蒙蒙亮,勤劳的人儿早就起床赚钱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是君酒,一个极为慵懒之人,今日竟是早早的起床了。 真是八百年难见的稀罕事,排除特大事件之外,小时候可没给君夫人骂需要早起的事,至今都没改过来, “姑娘,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现在才辰时,需要再睡会吗,我待会喊你。”今儿姑娘难得早起,断不能降低姑娘的积极性才是, “不用了,洗漱传膳吧,待会我要出去一趟。”君酒抬起手吩咐道。 “好的姑娘。”姑娘今天好生奇怪,也没见过姑娘起床这么早是为了出去啊,算了吧,姑娘准没错,听姑娘的就是了。 “从小库房拿上一点上好的药材,装好盒子。” 芝儿听令便挥手吩咐旁边的小丫环去了。 待到君酒洗漱完毕,便开始梳妆了,“姑娘,今儿芝儿给你梳个凌云髻,配这两只白玉簪最为合适了,配上小姐的淡绿色广绣罗裙再好不过,显得人儿娇贵。” “行,听你的。” “芝儿平心而论,小姐的美貌着实好看的惊人。只是来到京城这般久了,怎么出门还需要以纱覆面,怪可惜的。” 京城娇贵的女子这般多,姑娘半点都不输给她们,还要被嚼舌根,说什么姑娘怕是见不得人,原本的那庄婚事,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夫妻。 明明是易岚世子配不上我家姑娘才是,姑娘这般好,容貌绝佳,七窍玲珑心,定时那般人胡说八道。 君酒倒是知道芝儿心里所想,不由得笑道,“时候未到。” 姑娘说的时候又不知道要多久了,不过总归是有个盼头,倒也无妨。 娴雅的吃完早饭后,便换芝儿备上马车,需要出去一趟。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能让姑娘早早的起床,待会就能见到了。 只见君酒整装待发,唤芝儿拿好药材,便吩咐好车夫去往平阳王府。 芝儿乍得一听,心里不由得美滋滋得,姑娘还是对世子很上心得嘛,婚期有望了。 不一会了,就叩门通告君酒来了。 奇怪得是,姑娘竟然不是前往大厅看望易王妃,也不是前往庭院看望易岚世子,竟是直径往后院去了,后院能有什么人呢。 君酒打探得清楚,易老王爷每天都是在辰时起床,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变,即使现在身体不利行,但是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着。 这会儿老爷子应该也是刚用完膳不久,也就是现在该是消化消化的时候。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君酒特地没有通传老爷子,下车前便摘了面纱,进了院子。 “老王爷,我来看你了,现在身体可还好。” “这位是。”中间停顿了一下,“君家丫头吧。”瞧了一眼老伙计,也就是老王爷院子里的老人,只见老伙计重重地点了个头,这才确认下来。 “老朽身体硬朗多了,倒是多亏小丫头你啊。”老王爷刚好在庭院里晨走散步,正是清醒地好时候。 “哪里的话,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若没有老王妃,我这会儿怕是已将不在世上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说完君酒招呼着芝儿,把礼物拿上来,“这是百年老山参,特地拿来给你补补身体的。” 得到了老王爷的许可,院里的老伙计便接过了礼盒。 “小丫头有心了,难得还舍得来看望老朽,下回就不用带这些身外物,人来了就可以了。” 老王爷看到君酒的孝心笑的更加开心了,乐呵乐呵的。 君酒看到这幅场景,原想着老爷子身体也像外界传闻的一般不太好,现在看好,老爷子能吃能喝,满面容光,果然,传言不可信。 “看到易爷爷这般好,我便放下了心,原本前次我来这王府便想来看看你,哪能想前院根本脱不开身,这才今日叨扰。”原本上次的宴会便着实为一场闹剧,实在是不方便离席。 老王爷也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上次发生的事情,小打小闹都不成问题,也就接受了。 突然君酒又想到了什么,便问“易爷爷,不知道那青檀木的效果好不好,我这实在是好奇的紧,因这物难寻,旁人也不知道它的用途,因而,我才想问问君爷爷。” 贸然来访,肯定是不能直接带大夫前往,其一,居心叵测,其二,一个未过门的孙媳妇如此在意这病情,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其三,老王爷自有府内血亲照顾,犯不着她管。 这都是段段不能得,那就唯有利用这青檀木得药效了。 老王爷看着眼前的姑娘,形貌迤逦,在京城都是一等一的绝色,老头子我这一生阅人无数,竟是有点儿瞧不透君酒,眼睛明亮如雪,正用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坏心思,青檀木这般的神物都送过来了,其真心实意,看来是真想知道这功效。 便娓娓道来“世人皆知老爷子我彻夜难以入睡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那段时间都是靠药物助眠,一开始还是有好的兆头,可后来这药物对我也是不尽管用了。 我知道易岚那臭小子四处寻找偏方与妙药,已经寻了有一段时日了,都没有什么很好的效果,直到拿到了你手上的青檀木珠子,这才有所好转,现在已经比往时好上了许多,大有好转的倾向,真是神奇的很。” “有用便好,一切都是值得的。”君酒也听出这意思了,显然这副模样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样子了,怎得柳影影对老爷子此事如此的执着。 “现如今老朽瞧着你便心生欢喜,病情都好了许多呢,你也不必太过于哀叹。”老爷子是越瞧君酒越满意,怪自家孙子不争气,没有早日把这姑娘娶回家当孙媳妇。 “当然是健健康康的老爷子更讨人喜爱啊,哪个人喜欢病怏怏的老头子呢,所以您不要妄自菲薄,要快些痊愈才是。”君酒笑呵呵的打趣道。 “没想到老朽还有被说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