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我不做包子》 1、穿越就挨揍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 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丢去填河。 要说水浒传梁山上,哪个人物最菜,那必定就得属是自己穿越过来的人了! 菜园子,张青! 水浒一百单八将,张青“荣登”倒数第七位! 本来穿越成张青,这事情已经叫人够绝望的了,可偏偏还能有个更叫人绝望的事情来! 自己正被挨揍着! 还是被个不知从哪来的老翁,拿着扁担给痛扁的一顿! “好你个家伙,敢打老夫的主意来,老夫年轻时专一剪径的时候,你这小儿还不知在哪呢!” “怎么,如今倒是不敢说话了?莫不是还当真被老夫一下给打死了不成?” 张青趴在地上,听着那身后老翁说话,心里也算明白咋穿越而来的了。 怕是这原主,还当真就被这一下给敲死了。 而继承原主记忆的张青,也算明白自己现在处境如何了。 这张青本在孟州道光明寺种菜,因为这种菜的功夫不错,种出的菜是美味可口,因此被唤做“菜园子”。 嗯这外号来的就是这般容易。 “看来也是因为这张青实在也没其他能耐,这才得了这般一个外号来。” “但凡还能有些能看的地方,总不至于因为种菜种的好而得名。” 心里默默腹诽了两句,张青便是接着记忆起后头事来。 本来这张青,种菜种的好好的,大不了就当个农夫便是。不想却因为小事杀了光明寺里的僧人,又一把火烧了寺庙。 出走之后,身上无一技之长,这才来了十字坡当个土匪。 前头那老翁说的剪径,便是拦路抢劫的意思。 “哎!” “这说的半晌,自己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外加来个拦路抢劫,已经妥妥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了!” 不得不说,这初来乍到,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穿越成这么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对张青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还没开始做起那毁灭人性的黑店生意来。 只不过 虽然这会包子还没开始做,契机却已经来了。 若是自己猜的不错,这身后的老翁,便是这契机 “嘿,怎地就是不说话了,莫不是当真被老夫一担子给打傻了不成?” 背后那老翁还在说话,更拿着那扁担又抵了抵自己。 张青心里默默思量片刻,终于还是在心头叹息一声,这才趴在地上嗡声回道:“老英雄,此番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若是当真要拿在下这一身膘肉,尽管拿去便是。” 那老翁听着先惊疑了一声,又旋即说道:“好家伙,倒是不想,你这小子还有几分硬气。” 说着,又是拿着视线上下扫了扫这张青,看着那一身的腱子肉,心头暗道:“这小子虽然身手稍逊,但也算颇是健硕,手脚也麻利。何况听其说话,倒是也颇有一二胆气,不似寻常人。若是能带回店里,也是个好帮手。” 如此想来,便是一收那扁担,反是扶起张青,见其稍微有些显黑的脸庞,更是满意道:“好小子,见你也算有些能耐,可愿跟老夫走?” 张青听得这,心头是越发沉重啊! 要不是自己实在走投无路,那是当真不会跟着这老翁去! 若是自己所料不差,这老翁该就是母夜叉孙二娘的爹,也就是自己未来的老丈。 可自己若不跟着这老翁去又能去的何处? 自己可是个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货色啊! 走到别处,若是被官差捉了,便是一刀“咔嚓”的命运。 还是先跟着这老翁去了,稳住这初来的迷茫再说。 只是那包子可是千万不能做了! 心头定了定主意,也算给自己鼓了鼓劲,张青这才自我介绍起道:“在下张青,孟州人士,在光明寺里犯了事,这才来了十字坡,做起这剪径的事。” 张青说着,也摸了摸手腕。 忍不住啊! 疼啊! 瞧瞧自己这手腕,这会那是被打的通红通红,再看看边上掉在地上的朴刀,明显是被这老翁给生生打下的。 明摆着,这两人就说功夫上的差距,那是明显的很! 老翁见张青报了姓名,也是回礼而应道:“老夫乃是山夜叉孙元,孟州人,在这十字坡上开了个酒家,做些来往客的生意。今日见你小子手脚还算麻利,也有些气力,可愿随老夫归店,帮衬些许,也有个落脚地方?” 张青自是相应道:“原来下便是山夜叉,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勿怪!” 说着也是拱手拜道:“既然是看的起在下,在下哪能不应?还下请带路,在下这便同去。” 那孙元见这张青不卑不亢,又对自己尊重的很,心头更喜。 当即便是摒弃前嫌,就带着张青往自家那酒家而去。 这水浒的世界就是这般。 前头二人还你死我活,转头就能成忘年之交。 一路上,那孙元也是问的不少,如是张青在那光明寺里到底犯的何事,又如何来的这十字坡之类。 张青也是一一所应,只是没说的太过详细,只说当日那光明寺的僧侣是如何欺压的自己,自己无奈之下,才是杀人放火。 也叫那孙元听得连声唾骂,还当真以为这张青在光明寺里被欺压的不轻。 只是张青自己知晓,原主完全只因是口舌之争,起的一二小小争端,就是杀人放火来了。 “哎!” “总之就不是个好人,洗不白的!” 心里又是明确了下那原主的秉性,张青这才一路跟着孙元,来的其那酒家之中。 说起这十字坡,乃是孟州的交通要道。来往之人那是络绎不绝,多的很。 只不过在这宋徽宗的年头,朝廷似乎对境内的掌控力实在不怎么样。 就拿这十字坡来说起,虽说是个交通要道,可治安却不怎么太平。 莫不然,这张青也不会来此做个劫匪来了。 张青随着那孙元一路行的约莫小半时辰,到十字坡边看时,却见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门口坐着一姑娘,仔细瞧去,却见那姑娘开着绿纱衫儿,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鬓边插着些野花。 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 得,就见这颇是有些风浪模样,不是那孙二娘,却还能是谁? ps:新人新书,求推荐,求收藏 2、今夕是何年 那女子自是孙二娘。 其候着店外,正瞧着那往来客,忽见二人归来,倒是颇有些意外。 拿眼看了看张青,才是拉着其父孙元问道:“爹,这黑面汉子是何人?” … 老实说,自这张青穿越来此,那时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 只来得及心中反反复复默默记忆起水浒传的情景,想着后头如何处事,倒是根本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的外貌。 如今听那孙二娘所言,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好像在这水浒里,那张青外貌也确确实实不咋样。” 至少前世里那白白净净的青年,这会就是只个黑面汉子了! “妈呀!” “不能靠脸吃饭,这可太可悲了!” 心头再度为自己默哀了两句,却听那孙元向着自家女儿介绍道:“这好汉名唤张青,爹见其走投无路,更无处可去,这才带回来,也好帮衬店里一二。” 孙二娘听得这才又盯着张青见了两眼,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 说实话,张青面对这孙家父女,此刻是又是心虚,又是心里稍有底气。 别看这心态有些矛盾,却当真真实存在张青心里。 夜叉,佛经中一种形象丑恶的鬼,勇健暴恶,能食人。 是一种极度凶恶的鬼怪。 面前这夜叉虽然是个母的,但张青却清楚明白,这母夜叉的名号来的不是浪得虚名。 就说孙二娘未来的行径,也当的起这名号来。 再说她爹孙元,别看这会好言对着张青,然张青自己知道,能培养出孙二娘这么一号人物,怕那孙元是更狠。 面对这么两个夜叉,张青初来乍到,心头能不虚么? 能坚持到这般时刻,说真的,可是当真不容易的! 而唯一还叫张青心里有些底气的,也是因为知道张青未来成了孙二娘的丈夫,总不至于被害了才是。 莫不是有这底气,张青怕是也坚持不到现在了。 这会见了孙二娘,亦是颔首回礼,不多言一句,也是怕言多必失。 只想在此先安顿一下,好好整理整理思绪。 前头只顾应对孙元,张青这会脑子还是一片混乱,甚至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其实这也难怪。 不管是谁,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被一通猛揍,随后发现自己成了菜园子张青,总得要时间消化一番才是。 可惜… 那孙元似乎不打算给张青消化的时间来。 却见其颇有些高兴的说道:“今日咱家新入一人,往后便是自家人了,二娘快去备些酒水,今日爹要与这好汉不醉不归!” 言罢,也不顾张青意愿,拉着张青便往店内而去,是压根不给张青半点说“不”的机会。 张青架不住这孙元的热情,只得跟着入店,这才开始看起这中华最著名的黑店之一。 却见整个店不算太大,拢共也就摆了五六张桌子,边上围着些许凳子。 每张桌子上,放着水壶与瓷碗,看样子是叫客人自用。 “只是也不知这些水壶之中,是不是已经放了蒙汗药了。” 也实在是对孙二娘有些偏见,张青看着看着,脑子中忍不住就冒出一个这般的念头来。 … “好汉,咱家这店,才是开张时日不长,店内也没备多少好酒好菜,你可莫要嫌弃。” 张青正是在那胡思乱想,却被孙元开口打断了思绪。 见其当真热忱,亦是好言相与道:“前辈莫要客气,直叫我张青便是。” 说着又再问道:“只是前辈,咱们这酒家,可当真没是开张多久?” 要说张青来此,最是关心的,莫不在于两件事。 其一,乃是这孙家父女的黑店生意到底做到哪般程度了。 要是当真已经开展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那就算张青再是没个去处,那也断不能留在此地了。 不管原主到底有多“黑”,自己总是不能再入此道。 心里这关,那实在过不去啊! 好在这会听得这店铺才是开张,总该还没整起了黑店生意。 心里安定大半,却忍不住再追问一句,想要求个准。 孙元倒是不疑有他,直实诚应道:“确实没开张多久,也叫前些日子我在孟州城里实在寻不得活,这才开了此店,寻个生计。” 说着,见孙二娘已备了酒水,也唤其入座,顺便与张青介绍道:“还没与你介绍,此乃小女孙二娘,江湖人称母夜叉,也算与我习了些许功夫,不算辱我名号。” 张青自然早知这孙二娘是谁,只是当下也当做初次听闻一般,又是站起行礼道:“孙姑娘,此番在下无处可去,还多亏了你与前辈收留。” 孙二娘见得稀奇。 本以为这张青在山上做的剪径,也是个粗犷汉子,倒是不想,这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些彬彬有礼的气质。 就听其说话,便是与寻常山野中人,稍有不同。 这点孙元也早是看出来了。 张青身上,少带着山野之人的气息,细微之处,尤其突显其的不同。 直给那孙元些许感觉,这张青像是个读过书的人。 只是叫二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张青记忆虽有,人格却已变化。 根本就是变了另外一人,这才气质不同。 那边张青谢过孙二娘,当即又关心起自己还时刻念叨的另一事。 却听其道:“这些日子犯了事,万般无奈跑来山中,日子过得颇是昏聩。只顾得求生,也不晓得今夕是何年。” “如今既得了前辈所救,还当晓得已是哪般岁月了。” 张青本来是不想问这种问题来的,毕竟这理由听上去也不靠谱。 你是当的土匪,又不是当原始人,哪能不晓得岁月的? 实在也是因为记忆中着实没这概念,为的未来打算,张青必须要问起此事。 前世里,张青只依稀记得,这水浒传的故事发生在宋徽宗的年代里。 但具体是哪一年,倒是还当真记不得了。 好在这问题虽是怪异却总算不是什么私密问题。 孙元虽觉着奇怪,却还是老实应道:“如今,乃是政和三年,秋。” 3、夜叉们的考验 政和三年? 那又是哪一年? 林冲受了那高衙内设计没有? 鲁智深下了山没有? 大郎吃药了没有? 也怪不得张青听得孙元回话还是一脸懵逼,实在是他无法记得政和三年换作公元历是哪一年了。 张青对于北宋末期的唯一准确印象,便是靖康之耻乃是发生在1127年。 而水浒传初期,该是与靖康二年差不过十来年。 唉… 这是个充满悲情的时代,也是个混乱无比的时代。 靖康一难,叫整个大宋王朝的皇族,从上到下皆经了一番苦难,而对于自己这平头百姓来说,更莫不如此。 只是初来乍到的张青,脑袋里却还没什么上梁山啊,投朝廷啊,诸如此类的想法。 目前的状况,只来得及叫张青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再好好思虑思虑如何活下去。 … 是夜,面对两个夜叉,张青话自不多。 多数时间,皆是听着有些高兴的孙元说话,以期慢慢摸清些许线索,好晓得如今大概是个什么状况。 可惜这孙元虽然外号叫的响亮,真叫其说点一二三来,也是难事。 说来说去,皆是些江湖莽事,哪能真有些有用的情报。 只是说的高兴的孙元却不觉着,直与张青吃食到夜幕降临,才算作罢。 晃晃悠悠,独自先回了屋子,倒是真把张青当是自己人,直叫其与孙二娘独处了。 面对这母夜叉孙二娘,张青从内心来说是不愿多是接触的。 一来这女人总给张青一副风浪感觉,虽没与其成家,却叫张青总感觉自己脑袋上带点绿。 二来也是受原本印象所影响,总觉着母夜叉心狠手辣,非是良人。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种,却不妨碍张青嫌弃这母夜叉。 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心里不愿接触,面上却不得展露。 却见张青直与那孙二娘又是行了一礼道:“孙姑娘,在下也有些疲困,可否给在下寻个角落,好暂且歇上一歇。” 张青自觉是礼数周全,不想就是这礼数,又叫孙二娘觉着奇怪。 “这已是这家伙第二回给自己行礼作揖来了。” 心下一动,孙二娘直与张青招呼道:“二楼第一间便是空房,你自去就是。” 张青听得也不客气,拔腿便去,是丝毫不停留。 其是当真需要些许时间,好好消化消化这穿越千年的事实了。 这头张青需要时辰来消化,那头的孙家父女,却也在议论那张青。 此刻那孙元,哪里还有先前醉醺醺的模样,见得孙二娘推门而入,便是笑道:“看来当爹的算是没看错人,那张青算是个是憨厚实诚的人物,莫不然此刻二娘该是带的一把带血的刀来了。” 孙二娘听得却是甩的一白眼,颇有些带气的刺道:“说什么没看错人,那前遭两个来送死的,还是爹你给带回来的。” 听得自家闺女毫不留情的揭穿,孙元这才讪笑一句,颇是无奈的应道:“这山野之人,多也是贪恋美色,背信弃义之辈。爹当真已是好生挑选,不若选个十个八个,都选不着张青这般的人物。” 好家伙,原来这张青可不是孙元头一个带回来的人物。 在他先前,已是有了两个前辈来了! 可惜这两个前辈怕是没经过孙家父女最后的考核,来的这店中,却没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张青还当真以为这黑店没开张,却不知黑店确是没开起来,却也实际早开始见血了。 对如今这水浒的世界,张青实在还是没能适应,更没能给到应有的心里准备。 不过还好,其至少先是过了夜叉们的第一关,不至于才是穿越,又被打死了。 孙二娘听了父亲所言,又是不禁好气道:“当真不知爹是如何想法,能叫你给带回来的,皆是功夫不及你的。就这些人,即使真是心性不错,也是无用啊!” 孙元听得连是摇头道:“二娘万不能如此想,咱们行走江湖,功夫固然重要,却也不能皆是依赖这功夫。” “再说了,爹如今年岁已大,总要寻个人来帮衬。二娘虽是功夫不弱,也到底是女儿家。爹趁着还能动弹,自要先给你寻个依靠。” 这话父女二人也早是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孙二娘倒是也没多少抵触心理。 如今这年头,可不讲究婚姻自由。 见女儿不说话,孙元心中有数,再跟着一句道:“二娘观那张青如何?” 孙二娘听着稍一思量,才是摇头道:“只觉着与咱们这寻常江湖人的做派有些不同,其他能耐,倒是没看出来。” 孙元听得却笑道:“我倒是看出些许端倪。” 说着,也是压低声音道:“那张青说自己前些日子昏聩,说的该是做剪径的日子。以其那话里意思,俨然是不愿涉及此道。” 孙二娘听得却有些不屑,直是冷声道:“愿不愿的皆是做了,还能后悔了不成?我看那张青行为怪异,也不像咱们这道上的,留不得其人,也是空做打算。” 孙元听得却道:“正是那张青不愿上此道,我才更要把他给留住了。咱们这整日里刀口舔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那张青真有抱负,也好叫咱们摆脱这岁月。” 说着也是叹息道:“爹这年岁大了,本也无所谓,只是二娘到底年轻,哪能一辈子就干此行当。”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不到这山夜叉一辈子都漂泊在江湖上,到老了,却直想叫自己闺女摆脱此路。 只可惜其却不知道,他废的如此心神,日后自家闺女比起他来却更加狠厉。 孙二娘却直满不在乎道:“此般日子又有何差,至少能养活的自己,也过的自在。” “若是其他平头百姓,也不过是受官差欺压,就这情景,咱还见得少了不成?” 孙元见一时也说不通自己闺女心思,也只得先是作罢。 也怪其自己培养的太凶,总是灌输那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才叫孙二娘个性如此。 如今这性子已是养成,想是再要改回来,也是难咯! 4、广惠和尚 孙家父女在屋里议论张青的时候,张青却总算大概弄明白政和三年大概算哪年了。 靖康前头该是宣和,宣和前头乃是政和。 而张青费劲心思,也是好不容易记起,宣和总归也只有七年。 既然靖康之耻是1127年,那往前推导八年,就该是宣和元年。 至于政和这年号,一共有的几年,张青当真记不清了。 只依稀大概记得,也就是七八年的光景。 这般推导之下,也总算算出今年差不多该是公元1113年了。 不过就算算出是哪年也无用,就像前头说的,那水浒之中也没写潘金莲给武大郎吃药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情。 没个基本线,张青也不知如今情节发展到哪一步了。 又是自有些悲切,想想前世里也没犯下什么错误,咋就偏偏能成了这张青? 实在没的选,那没羽箭张清,也比菜园子张青好啊! 多个三点水,就能怎地了? 只是再多悲切,也改变不了现实。张青躺着床上,乱七八糟思虑了一通,终究还是乏了,沉沉睡下过去。 然熟睡中的张青却不知,等再是天亮,其就该晓得,若是不抓紧适应这时代,这时代可不会适应他来的! “砰!” 次日,沉睡中的张青乃是被一声巨响给吵醒的。 一时之间,张青还因为身在前世,直到睁开眼,看着有些破败的四周,才陡然意识到,如今已在千年之前了。 “哎!终究是回不去了!” 心里长叹一声,张青瞬间甚至有些不愿动弹。 直到楼下传来一声高呼,又听个粗狂声音响起,才是打破了张青的“疲赖”。 却听下头人道:“好你个小娘子,倒是泼辣的很,只是和尚今日定要尝尝鲜,那是哪个皆拦不住!” 旋即却听孙二娘的声音响起,怀着那狠厉声道:“秃驴,想占老娘便宜,你可是想的美!” “如今还敢逞口舌之勇,却不知早是着了老娘道来!” “秃驴你好好感受感受,可是觉着脚上有些轻浮?” 此话一落,却听那粗狂声音又是响起,只那声音,比先前更是狂躁的多。 “娘的,敢是给我下药!看我不杀的你!” 言罢,旋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显然已是打了起来。 张青这可坐不住了,忙是起身,就要冲出屋子。 却又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眼靠在边上的朴刀,连忙回身拿起,心中多的些许安全感,才再冲出屋子。 一到外头,果然见大堂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被打的稀烂,瓷碗更是保不住。 再是定睛一瞧,却见那和尚却是头陀打扮,持这一根禅杖,武的呼呼生风。 说起来,这和尚与头陀还是不一样的。 和尚一般穿的皆是僧衣,头陀则更偏向是苦行僧,穿的皆是五粪扫衣。 所谓五粪扫衣,乃是纳衣的一类。 纳衣通常有五种,一有施主衣,二无施主衣,三往还衣,四死人衣,五粪扫衣。前头四种,也算僧衣,只有第五种的五粪扫衣,即拾取人家弃之不用与粪扫一样的贱物来缝纳而成的法衣,为专门的十二头陀行之一。 那和尚功夫很是了得,虽说中了蒙汗药,却依旧逼的孙二娘一时没有招架之力。 只是张青环顾了一圈,倒是没见那孙元影子,也不知这老头大白日的又往了哪里去。 再说张青心里虽是看不上那孙二娘,却到底亲疏有别,总比个莫名出现的头陀是好。 心下定了定主意,却听张青即刻扬声道:“哪里来的秃驴,敢在我这酒家造次!” 张青喊的是中气十足,也是担心自己稍有一露怯,便被那和尚识破。 那和尚见又楼上出现一人,面色黝黑,一双冷眼直直看着自己,手上拿着一把朴刀,上身赤裸,露出精壮身子。 乍看之下,倒是不敢小视。 以为此人乃是这酒家之主,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便是高声应的一句道:“贫僧法号广惠,出自平凤岭少林寺,今日有些误会,便就此别过,来日再来赔罪!” 言罢,便是收了禅杖,就要向外而出。 刹那间,张青便是做出判断。 必定是那和尚身子里的药物已然发作,这才见了人就想走。 若是叫其真心走了,待其药物一过,必要回来寻仇。 可不能给其机会! 有了此般判断,张青当即就高呼一声道:“二娘把人拦住,可不能叫那和尚走脱!” 至于这和尚口中的少林寺,为何会在平凤岭,张青倒是一时顾不得了。 那边的孙二娘哪用张青招呼,见那广惠要走,当即就持刀上前逼迫,不让其轻易走脱。 广惠心里有气,却又没什么办法。 有力使不出,便是这会的真切写照。 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广惠也是起的那最后些气力,持着禅杖,朝那孙二娘就硬生生的砸过去。 来的楼下的张青见状大惊,赶忙朝那广惠被后袭杀去。 孙二娘没了命,就该轮到自己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张青还是懂的! 而在这时刻,张青脑袋里压根想不得太多,全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直挥刀而去。 “啊!” “啊!” 两声高呼接连响起。 第一个是孙二娘为了拦住广惠,吃了一击,难是支撑,即倒飞出去。 第二个却是那广惠和尚,背后被这张青生生劈了一刀,吃痛难忍。 只是张青见那广惠吃了自己一刀,却还没倒下意思,心里更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又是紧紧跟着一刀,直奔着脖子补去。 “唰!” 手起刀落,人头飞起。 大和尚广惠,就被张青这么一刀,给砍的脑袋搬家了! 而张青出手归出手,出手完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的!” “这来的才有一日啊,就如此开始杀人了?” 先前身体的本能,此刻皆化作了心灵上的恐惧。 若是没个人打断,只怕张青这就要陷入臆症之中,不可自拔了。 “嘿!莫看那人头了,赶紧来扶我一把。” 张青正是愣神之际,还是那孙二娘把张青的灵魂给揪了出来。 回了心神,强忍住心头的恶心,张青也是一把扶起了那孙二娘。 却见那孙二娘喘着粗气,半是依靠在张青身上,缓缓说出一句叫张青差点崩溃的话语。 “倒看不出来,你看着敦厚,实际却是面善心狠。这杀起人来,倒是毫不留情啊!” 5、和尚杀手 听得这话,张青心里真叫是一个哇凉哇凉的。 不过总算这秃驴也非良人,虽然有些心里负担,也不至于太过严重。 扶着那孙二娘坐下,张青也是心叹一口气,才是问道:“孙姑娘伤情如何?” 却见孙二娘摸着胸口,喘着粗气道:“那秃驴当真厉害,我这已下了如此多的蒙汗药,还能叫其坚持到这会。” 说着也是宽慰起了张青道:“我倒是没多大事,这秃驴最后一击虽是用劲力气,不过也只是皮外伤,修养两日,便是无事了。” 张青听了这才安心了些,想着前头这和尚自报的家门,再想想少林寺那三字,又不由叫人有些发虚。 好在不是嵩山少林寺,张青心里还有些许指望,指望这广惠是个冒牌货。 却听那张青问起道:“这广惠是个什么来头,孙姑娘可晓得?” 那孙二娘听得却面露几分无奈,与那张青道:“你我二人都是过命交情了,为何你还如此生分,直叫我二娘便是。” 这话听得却叫张青心里直叫一个委屈。 他还不是刻意为之,想与这孙二娘保持一点距离么。 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成了过命的交情来了。 却也知此刻非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颇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句,又再问道:“二娘,这广惠说的什么…什么平凤岭少林寺,可是当真有这地方?” 张青问起这话的时候,是多么期盼那孙二娘就应一句这秃驴是在扯谎。 可惜孙二娘却连连摇头,一脸肯定的应道:“平凤岭少林寺乃是嵩山少林寺的分院,方丈乃是粉面如来法都,监寺法号广恩。” “这死了的秃驴广惠,与广恩乃是师兄弟,皆师承那粉面如来。” “我虽是从未见过这广惠,可见其有如此本事,所言该是不虚。” 完犊子了! 这特么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少林寺和尚! 虽然这水浒里的少林寺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张青明白,那帮秃驴多半都不好惹。 听听那粉面如来的称号,可不比自己这菜园子牛逼多了? 要是被那帮秃驴知道广惠死在这,还是被自己给亲手劈掉的,那自己必然没的清闲日子可过。 尤其是自己还是个有前科的人啊! 别忘了自己怎么来的十字坡的,也是因为前头都把光明寺的和尚给杀干净了。 虽然讲道理真不能算是自己干的,但别人哪能听你所辩。 顶着一个“和尚杀手”的称号,真被人来寻上,那唯有拼命了! 不行,可不得叫人发现这事实了! 当即就道:“这秃驴死有余辜,然若是叫人发现,咱家店内怕多生麻烦。” 孙二娘听得点了点头,也认可道:“不错,这秃驴武功厉害的很,若是其没中了那蒙汗药,怕是我爹来都敌不过他,只是如何才能叫其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难事。” 张青听得心下忽然猛然一跳,忽的有种感觉,感觉此事似乎是某种开关的开启。 连忙抢先一步,关上那开关道:“二娘勿要忧心,我有法子,可撇清了咱们这酒家的干系,必不叫人怀疑。” 孙二娘听这张青要主动抗事,虽有意外,却也不会不应。 只还多少有些疑虑道:“你当真已有了法子?” 张青哪能露怯,直点头道:“二娘到底受了伤,就莫再管此事。何况这人到底是我杀的,就叫我来处理便是。” 孙二娘听得这才应下,又觉胸口一阵闷气,也怕被那广惠伤及内里,当下即先独自回屋看伤。 只留张青,忙不迭的先是闭了店。 所幸今日往来人不多,张青往外见了见,连叫半个人影也无。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有人见了这店中正在争斗,不愿参合,便转身就走了。 张青实在也顾不得这些,才闭了店,就强忍心中恶心,把这秃驴扒了个干净。 将那衣物,禅杖,经书堆放在一旁,再是把尸首抗的后院之中,拿着铁锹,随意挖了坑,就将其埋入土中。 忙活完了这一切,再是把这一身头陀装扮装进一包裹之中,把禅杖搁在一旁,一下就坐在那后院里,心里想着后头该如何应对。 “广惠的师兄弟,见广惠失踪,总要来查。” “虽说这广惠来此该是偶然,可谁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其消息。” “要是一旦暴露,面对什么粉面如来,可丁点胜算都没有,还得想个法子,去了这尾巴!” “娘的,还真是倒霉的没边了,穿越第二天就杀人,还杀了个少林寺的和尚!” “普天之下的穿越者,该是没个比自己还骚气的了!” 想着想着,张青不禁又在心头暗骂,却见后院墙外一人影翻入,正是终于归了家的老翁孙元。 … 孙元在外办完自己差事,一归了自家店,却见白日里店门紧闭,当即就晓得出了事,也不往正门走,直就绕行来了后院。 一个翻身入内,就见张青正是独自暗思,边上的土地明显才被翻整过。 当下心里有数,忽的就直问道:“张青,倒是哪个不开眼的,被埋在咱们这后院里了?” 孙元倒是也不担心自己那闺女,要真是自家闺女出事,那张青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后院发呆,早就该是跑了。 就张青这般模样,定然该是个倒霉蛋,被埋在了此地。 张青听得心头那叫一个气啊! 本来自己想的好好的,看孙家人还没开起黑店生意,在此安顿些时日,再寻机会出走。 结果却不曾想,特么第二天就给自己来了个现实暴击。 如今为了彻底摆脱广惠可能带来的影响,自己还当真一时走不了了。 以孙家父女的节操,根本不用怀疑。 要自己当真跑了,等少林寺人追来,必然会把自己给卖了。 一旦少林寺的和尚晓得自己曾经火烧光明寺,就更不会有其他怀疑,定会直直盯着自己。 偏偏自己还确实不干净,简直就说不清! 所以要彻底摆脱,如今也只能与这孙家人一起下水! 先前早是想明白的张青,面对孙元所问,瞥了眼那孙元腰间,便是直应道:“平凤岭少林寺的广惠和尚,见色起意,调戏了二娘。” “也叫二娘机智,早下了药。那和尚扛不住药力,直被我和二娘联手砍了。” “如今埋着这土里的,便是他!” 6、捡回了个宝 听得这,那孙元才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本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蠢货,不想却是个少林寺的和尚。 和尚这玩意,向来颇有些棘手啊! 当即不由就叹道:“往日我都不愿招惹这些秃驴,如今死在此地,也确实麻烦。” 张青听得这孙元一时没主意,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当下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处理,不知前辈可能信过?” 孙元自是能信,当即道:“有什么主意,说来便是。” 却听张青忽问道:“前辈可知,这孟州城里,哪里最是热闹?” 孙元虽不知为何张青又有此问,却还应道:“孟州东门,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的客商们,都去那里做买卖。” “兼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往日里是热闹的很! “要说孟州里哪里最是人多,必是属那快活林。” 快活林? 那该是金眼彪施恩的地盘! 唉,自己在这孟州待的,怎地把他给忘了! 那可是个好去处啊! 心中微微一定,张青有了些打算。 再瞅了瞅那孙元腰间多出的木牌,忽的问道:“前辈可是在那快活林寻着了活?” 孙元听得这,终于实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自己可没露半点口风啊! 这张青怎么猜着的? 疑虑还未问出口,却听张青先说道:“此事好猜,前辈来去一日,总共也就温县与孟州两地能去。” “再看前辈腰间多的那木牌,显然是某地身份,只是却非官家的。” “思来想去,再听前辈如此喜欢那快活林,怕只能在那快活林里寻了活来。” … “这张青到底有多少能耐!” 若说前头孙元只是觉着这张青性子不错,如今可当真觉着这张青非是凡人了! 这一块木牌啊,就猜的自己去了何处,去做了何,这能是个普通人? “捡着宝了!” 心里感叹一句,孙元亦当即点头应道:“老夫总算还有些本事,当了一班儿差管头领,今日本想回来知会一声,不想却出了这档子事。” 张青听了孙元这话,当即就晓得这山夜叉只怕早就搭上那快活林了。 莫不然哪能自己才到,这孙元就去当了个头领。 只是现在既然孙元去了快活林做个小头领,倒是方便了自己行事。 却听张青当即就道:“好,前辈先去那快活林,等回头,我再叫那广惠去走一遭!” “也叫那什么粉面如来,日后报仇也知道去往何处。” 孙元听得惊讶的都快麻木了。 这死了的人,还哪能去快活林走上一圈? 只是看这张青说的肯定,孙元也知道张青怕已有了什么主意,再问一句道:“当真不用叫我留下帮忙?” 张青这会是脑子飞速运转,直就应道:“前辈不可留下,直去快活林就是。若是说定了不出现,反容易叫人心疑。” “好在这广惠完全是头陀打扮,显然正在游历四方。如此一来,即使消失个几月,必不叫其寺内之人起疑。” “等是反应过来,我已做了布置。届时人人都知广惠去向,哪能寻我张青麻烦?” 孙元见张青说的玄之又玄,心下却更是佩服。 其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岁,他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是实是虚,还是能明辨的出。 至于技巧,也是简单。 旁人说话时候,这孙元往往不在意说的有多真切,只是盯着那人眼睛来看。 如此做法,总能见得一些端倪。 就说先前张青说话时候,眼神里闪出的自信,那是做不得半点假的! 虽不知张青到底欲要使什么法子,当下却叫孙元又高看了张青不少。 本以为只是寻了个手脚麻利,性子敦厚的人入了店,却不想,似乎“捡”回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 其实张青对广惠的判断很准确,甚至有些低估了那广惠和尚的师傅,粉面如来法都。 这法都出自正统少林寺,作为分院住持,身份更是了得,乃是四大神僧之一。 虽然排名最末,然只要能排进这四大神僧里,也可见其到底有多少能耐了。 广惠是其徒弟,亦得不少真传。 是以孙二娘连鲁智深都能一下迷晕的蒙汗药,却叫广惠硬生生的挺了如此长的时辰。 也是最后蒙汗药起了作用,叫广惠功力松懈,张青才能一刀得手。 要是正实打实的对砍,有硬气功的广惠,可不会被张青一刀给砍了脑袋。 只是虽然有些低估了广惠身份,张青在战略上却没丝毫放松。 不管这少林寺是不是如同武侠小说中一般是个巨无霸,张青都不敢打这赌来。 那是一夜的思量,到底该如何叫是天衣无缝,不叫人所觉。 想想也当真是命苦。 打死张青都想不到,自己穿越来的第二日,就是如是过山车般的度过了。 也更不想到,那是啥都还没干呢,就已然刀口见血了。 … 张青感觉自己来的两日啥都没干,那边的孙家父女却各自都觉着张青很不一般了。 孙元与张青商量过后,自然也得看看自家闺女伤的如何,顺便再与其说说张青的事。 敲开房门,却见那孙二娘眼神定定的,显然正有心事。 好在看上去伤情倒是并无大碍,孙元放下了心,也是打趣道:“二娘,不过杀一和尚,怎地有些魂不守舍的。” 孙二娘倒是也大方,见自己爹来打趣,当下就直白应道:“谁能想那脑袋搬家的秃驴,只是想那张青罢了。” 孙元听得这,不由暗自高兴。 二娘如此说,岂不是正入自己下怀? 自己才是欲来说说张青的事,不想自家这闺女倒是先念叨起了。 心道自己闺女总算开窍,孙元忙是坐了那孙二娘边上,试探问道:“怎么才过一日,又是心思变了?” 孙二娘哪不知其父意思,听得无奈道:“昨日只觉那张青面相敦厚,却有些过于实诚,乃至有些懦弱。” “今日见其动手,才知也是心狠之人。虽说功夫确不行,性子倒是合我胃口。” 说着也是抬眼看了看那有些过于明显高兴的父亲,忍不住甩了白眼,再问道:“爹,你看那张青如何?” … ps:编辑,我站短呢? 7、跟着张青不会错 看那张青如何? 看那张青好啊! 总算有个人是二娘能看上的了,孙元更也是觉着不错,哪还能不说好? 直是与孙二娘说道:“张青那混小子,除了功夫稍微差点,其他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间翘楚。” “可谓人中龙凤,秉性难得。” 就这般夸着,孙元又把前头张青在后院与自己的对话说的一遍。 说的是一气呵成,当中根本没个停顿的。 临结束了,还跟着评价一句道:“就看其只见爹我这腰间的木牌,就能推测我这一日的行程,就可知其有多厉害了。” “那少林寺的和尚交了他手里,反是叫我安心。” 张青自己都还在盘算怎么才能甩干净少林寺,不想这孙元倒是对其信心十足。 孙元夸完了,也是看了看自己闺女神情,见其没多少厌烦情绪,才接着道:“爹明日便要去那快活林里做事,你安心跟着那张青,定然不会错的。” 孙二娘听了这话,却当下一改前头咋呼性格,直直思虑半晌才道:“总算这张青也不叫人厌恶,便是先留在这店里再说。” 孙元知道,这留下的意思可不是单纯留下,也是这孙二娘总算接受了张青。 当即连是点头,又是叮嘱道:“二娘往日性子急切,容易起的争端。我观那张青性子沉稳的很,待爹明日去了,你多听那张青言语。” 孙二娘这下又恢复了冲动个性,听得只不耐道:“爹安心去了就是,好好在那快活林里做活,早日寻的机会,拿下一二店铺,也可不再守着这十字坡了。” 好家伙,孙家父女到底是闲不住。 原来这孙元往那快活林去,面上是去当个差管头领,内里却还存着夺人家业的心思。 也是张青这会是一门心思扑在那广惠身上,若不然也该想明白,就是孙元这般人物,哪能安心就在快活林里做活? 而孙元听得闺女督促,直就哈哈大笑道:“安心,那快活林真切是个好地方,爹可不能是错过了。” 说着也是眼睛一眯,接着道:“只是那里的赌坊兑坊,酒家客店,都要给金眼彪施恩上供。如此就算夺个地头,那活的也颇不自在。” “若是能把那施恩给弄下台来,想来是最好事。” “这事情回头还可叫张青想想主意。” 如今这孙元,当真快把张青当个智多星来用了。前头的广惠还没解决呢,心里却已经想着要叫其来夺取快活林了。 只是就真要与张青说了此事,张青也不会当那蒋门神去啊! 谁晓得那武松会不会不按套路出牌,要是陡然出现,自己成了那个蒋门神,岂不是自找麻烦? 好在孙元也不会此刻就与张青说起自己打算,与自家姑娘又叮嘱两句,次日一早,便往那快活林里而去。 只留下了张青与孙二娘,张罗着这十字坡的酒家。 虽说有些波折,但这历史,好像还是按着那原本的步调在走。 孙元走了十数日,张青也没着急处理那广惠的事情。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北宋这个年头到底如何,张青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搞不清楚。 自己都活不明白,还能想着处理那广惠么? 好在就如前头说的,这广惠头陀打扮,显然正在下山苦修,一时半会,没人会在意其踪影。 张青还算能有时间,好好适应这北宋生活。 而这十日里,张青也大概明白这十字坡的酒家是个什么情况了。 简单来说,这酒家还做的正常生意,只是光靠着这酒家,基本也就是个勉强度日的水平。 每日里,吃的多是粥、羹等流食,或食各式面饼,带点蔬菜。 其他的肉食,基本就没有的份。 至今为止,张青也就在初来乍到的那一天吃了一些肉食。后来的日子,那是半点荤腥都不沾的。 就这生活,似乎也与和尚没多大区别。 至于你说其他人,基本也皆如此。 这十日来,多数来路过往来之人,皆不过是讨一碗水来喝。难得要些酒的,也是光吃酒,不要菜的那种。 至于如是那种入了店,就要羊肉牛肉的桥段,张青还当真没遇上过。 总之,这年代的生活水平比起张青想象中的还苦一些,多数人也就是这般寒酸生活。 就是这般过了十数日,正是张青适应北宋生活的时候,却又来的一客,叫张青的步伐,不得停下分毫。 “呦!这是哪里来的大和尚,看你这一路来此,也是辛苦,不若来的店内歇上一脚。” 自张青来此之后,与孙二娘也是分工明确。 一个专门在店外揽客,一个则负责店内。 不过孙二娘说是揽客,也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若是发现有和尚装扮,便是高声呼唤,也算提醒张青,好早做准备。 毕竟这和尚,在这会是尤其敏感不是。 张青听得孙二娘一声唤,心下一紧,连忙从身上摸出个瓷瓶,就要往一酒坛里倒出些许粉末。 不错,这便是孙二娘的蒙汗药。 这也是二人提前说好的,只要那孙二娘喊的和尚来,甭管其是不是来自少林,先迷晕了再说。 不想自己才有动作,却听外头那人高声应道:“洒家走的一路,早就有些累了,这倒是正好,能进去歇歇脚。” 张青这边瓶口都打开了,听得外头的高呼,却猛然手上一停。 只因为那门外的高呼,口音着实有些不同。 在这孟州一地,一般用的都是“俺”“咱”如是这般的自称,“洒家”这般的称呼,通常是出现在关西地区。 而要说水浒最著名的关西地区人物,还偏偏个和尚的,那直想到的便是鲁智深啊! 不说鲁智深出身在渭州经略府,本就属是关西地区,就说那鲁智深开局揍的人,名号便是“镇关西”,岂不已经明白说的其出身来了? 就这口音,可不叫张青心下一动? 当下停手,只再店内又高呼一句道:“外头来的可是鲁智深?” 外头那人听得惊疑一声,旋即高声应道:“店内是何人,怎能知洒家名号?” 张青听得当即大喜,还真特娘的是那鲁智深来了! 心下赶忙紧了紧心神,收了那蒙汗药,深吸两口气,昂首阔步就向外迎去。 心中只怀的一个念头。 “必要这那鲁智深给拿下!” ps:站短来了,催催编辑还是管用。 8、让花和尚叫哥哥 张青早知鲁智深会来此地,毕竟其后来去二龙山,原本就是张青给的主意。 只是倒是没想来的如此快。 至于如何算是拿下花和尚? 自然是要叫花和尚喊哥哥。 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对于渴望真情实意的好汉们,自然会亲切地将身边的人当作手足来对待,以兄弟相称。 称年长的,有威望的人为哥哥,其实都是叫兄弟! 张青现在的目标,就是要与鲁智深成为亲密兄弟,叫那鲁智深喊自己哥哥来。 怀着这般心思,张青也是昂首而出,却见来人果然仪表不凡。 穿的皂直裰背穿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 戒刀灿三尺春冰,深藏鞘内。 禅杖挥一条玉蟒,横在肩头。 再见鹭鸶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 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 好一个粗狂汉子,好一个鲁智深啊! 张青也是爱屋及乌,听名爱人,就算这鲁智深是个糟粕模样,怕也是要心生好感,还何况是这般万丈豪情之状。 当即就是行礼道:“早闻智深名号,今日得见,果真是豪气万丈啊!” 鲁智深听人夸赞,自是高兴,只是来人自己当真毫无印象,心头纳闷,直就开口问道:“洒家印象之中,当真没的兄台。说是早闻,却可求好汉名号。” 张青也不着急应,只是引着那鲁智深往堂内而去,又是观察了下鲁智深那肩头的禅杖,略是一看,就知怕也有六十斤重。 心里暗自佩服,面上却还是淡风轻。 后头的孙二娘见张青熟络模样,也当真以为二人乃是旧日相识。 当下也是放下心来,自觉去准备起了酒水。 只是心头也是不免有些诧异,暗自腹诽道:“倒是不想,这张青竟然还能有个和尚朋友,当真稀奇的很。” “只是看那和尚,一杆禅杖比起那广惠还是厉害,怕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看来爹的判断当真不错,这前脚来了广惠,后头就来了这张青的助力,也不知这张青先前在江湖上到底如何。” 孙二娘是心里脑补了一出,又把那张青地位生生拔高了一些。 张青哪里晓得这孙二娘的脑补能力这么强大,其是一门心思要叫鲁智深叫起哥哥。 引了这花和尚入座,便是主动言道:“你我二人倒是当真未见过,只是这相识已久,倒非是我张青平白说的。” 张青? 这名字却叫鲁智深更是陌生了,也是奇异道:“这话可叫洒家听不明白,素未谋面,哪能叫相识已久?” 张青听得却笑道:“只因听过智深行事,早就晓得江湖上有一花和尚,有情有义,乃当世豪杰,更是与林那林教头交情笃深。” 鲁智深听得又奇道:“你还晓得林兄弟?” 张青一听心里便是有底,笑容更甚,直说道:“智深野猪林救那禁军教头林冲,一直送到沧州城外七十里。先前更是拳打那恶霸镇关西,只为民除害!” “就是这般豪杰,我张青又哪能不晓,哪能不知呢?” 鲁智深被夸的心情大好,连是大笑道:“倒是当真算不得,这孟州里,还有人晓得洒家鲁智深。” 说着,总算也想起来问张青来头。 只是高呼道:“且不知兄台名号,哪能知晓的我如此清楚?” 此话一出,却见张青猛然面色一正,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在下张青,人称江湖百晓生,这江湖上的事情,莫有我不知的。” 这名头唬人,张青说的更是唬人。 什么江湖上没有不知的事情,岂不是成了神仙不成? 鲁智深心中颇是不信,却又不敢当真怠慢了,直就开始试探道:“可是当真无事不知?” 张青听得只是淡然点头道:“当真如此!” 就这般自信,却又叫在边上一直听着的孙二娘,心头不由捏的一把汗。 “弄得半晌,张青与这鲁智深,根本就不相识啊!” “再说什么江湖百晓生,多半也是诓骗人的。要是被那和尚看穿,以那和尚脾气,指不定要如何了。” 怀着这般心思,孙二娘甚至都开始做好准备,要与那大和尚再是一搏了。 只是这会可没下的药,也不知能不能抵过这大和尚。 孙二娘这头心里着急,张青却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着那鲁智深道:“智深若是不信,大可问些问题便是。” 鲁智深也不客气,当即就问道:“那你可知洒家原先在哪里出家?” 张青听得心里大定,这问题他可是熟悉,当即应道:“先在那五台山,后去了相国寺里倒拔垂杨柳,这才结识了那林冲。” “后来却因救了林冲兄弟,再留不得相国寺内,这才再是出走,如今不知该去的何处,可是如此?” 鲁智深听那张青说的的一字不差,哪里还能不信,当即就道:“哥哥当真好本事,这说的半点不差啊!” 好家伙,鲁智深也是个实在人,知道张青有能耐,这便是改口,叫起哥哥来了。 言罢,更是期待道:“只是敢问哥哥,洒家那林冲兄弟,后头怎地了?” 鲁智深到底重情重义,知道张青有这本事,当即就问起了林冲状况。 不过鲁智深都叫自己哥哥了,那张青也不会推辞,当即打蛇上棍,混了熟悉无比。 却听那张青道:“自兄弟与那林冲在沧州分别,那林冲便去了当世孟尝君,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 “在庄上住了些许时日,亦得了柴大官人好好招待。” “只是既然已得了罪名,自不能停,在那庄上歇了几日,还得往管营而去。” “本来林冲兄弟去了管营,便在那受了拘管便是。然其却不知,此番会如此受罪,皆是因为受人设计!” “虽是老实去了管营,然那歹人,岂能如此轻易放了他?” … “砰!” 鲁智深听得此处,哪里还能忍住,当下猛然拍桌而高呼道:“早知林冲兄弟此劫有些蹊跷,倒不想还当真是有人设计!就不知那歹人是谁,洒家那林兄弟后又如何了?” 张青听得即刻宽慰道:“林兄弟吉人自有天相,总算是未叫人得逞。只是其在沧州杀了官差,自再留不得下去,如今该是去了梁山,已落草矣!” 9、咱们开始整活 鲁智深听得林中已是落草,心中不由一叹,旋即也无奈道:“落草便是落草,总比丢了性命是好,就说洒家如今,怕亦无处可去,终究也只得落草。” 说着又问道:“只是不知那歹人是谁,洒家落草之前,还当去给兄弟报个仇才好。” 张青听得却再是连连摇头道:“那歹人便是高俅养子的高衙内,那人专一爱调戏淫辱良家妇女,人称“花花太岁”。因东岳庙烧香垂涎林兄弟妻子,便与那陆谦,富安合谋设计诱骗其妻,使其险遭不测。” “林兄弟去了沧州之后,那高衙内却不肯放过那林娘子。只可怜这林娘子,面对那高衙内的凌辱,是宁死不屈,最终自杀身亡!” 鲁智深听得一双眼睛瞪的通红,再忍受不住道:“天下还有这般不平事,可怜那林冲兄弟,怕不知此事啊!” “洒家这便立刻往那梁山去,告诉我那兄弟此事,定是要为那林娘子来报仇!” 张青哪能放那鲁智深离去,当即就阻止道:“兄弟切莫冲动,且不说如今林冲兄弟已然落草,哪能轻易进了东京。” “就说当真进了城,那高衙内身边必是层层防卫,就算能杀了那歹人,自家性命必也保不住。” “咱们都是英雄好汉,哪能与这歹人极限一换一,还当缓缓图之。” 鲁智深虽然听不懂什么叫极限一换一,不过大概也能晓得这张青话里意思。 稍是一沉凝,当下又道:“那洒家就去梁山寻了我那兄弟,反正如今也没个去处,去那梁山也成。” 张青哪能叫鲁智深去了梁山,他可还有自己打算。 就说现在去,不过也是给他人做嫁衣。 自己出身不好,又没个后台,到时候一排座次,还得给自己往后排去。 这可不行,自己可是要拿头把交椅来的! 当下再是劝说道:“那林兄弟虽是去了梁山,如今却也受那山上王伦所妒。智深若是信的过我,我倒是有个想法,可叫林兄弟不再受分毫委屈。” 鲁智深虽是一腔热血,然并不代表其是只具有热血与理想主义的勇夫。 就说去找郑屠麻烦的时候,鲁智深最初只是买肉,左挑剔右挑剔,让郑屠按捺不住,主动找他麻烦,这样鲁智深便理所当然地还手。 只从这上来看,这鲁智深确是个粗重有细之人。 如今鲁智深听得张青所言,当下便知这张青心中有些打算,忙问道:“哥哥可是有个好去处?” 张青点头道:“梁山之地,倒是不急着去,咱们势单力薄,去了不过也寄人篱下罢了。尤其是梁山之主王伦,乃是个嫉贤妒能之辈,咱们就是去了,也不过是虚度时日,还何提报仇之事?” “而就说今日这世道,若不是自己做主,迟迟早还有受苦之日。” “只是若要叫自己当家做主,定要取那山寨头把交椅!你我二人可先往那青州的二龙山去,那二龙山的寨主邓龙,不过一地痞贼子,我稍稍用计,就能拿下。” “咱们就以那二龙山当个基业,再寻林冲兄弟来,定不叫其受了委屈。” 张青话说的是肯定无比,里头却多半算是诓了那鲁智深。 其为何不去梁山? 哪是其嘴里的缘由,只因为比不过那晁盖啊! 张青还是有些自知之名的,就算当真能先进了梁山,夺了寨主位子,他那根基却还浮动的很。 届时那托塔天王一上山,自己还能安稳坐住头把交椅么? 位子坐的不安稳,早去又有何用? 是以张青先瞄准了那二龙山,直打算先立了自身再说。 鲁智深听得有心想去寻那林冲,却又觉着这张青说的也有道理。 那王伦既然嫉贤妒能,去了也是委屈了自己,何不自己占了山头,再寻林冲兄弟来? 存的这般心思,鲁智深当即也下定主意道:“就按哥哥说的,洒家就去那二龙山去!” “好!兄弟果真爽快,只是要去也不能如此心急,我还欲要请些人共去,智深在此地歇息几日再说。” 鲁智深短短时间的接触,就晓得这张青必然有些门路。 不说对自己的行事清清楚楚,就是那林冲后头的情况也如数家珍,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啊! 至于会不会是胡诌的,鲁智深倒是没点怀疑。 这话要是扯谎的话,也太容易被戳破。这张青已然有这般本事,又何必说谎? 鲁智深本就无处可去,如今这有了目标,心情更是大好。 又是倒下一大碗酒,直就一饮而尽,旋即畅快道:“哥哥当真是有好本事,这人在孟州,却把沧州事知晓的一清二楚。就说这江湖百晓生的名号,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张青自然是占了水浒传的便宜,尤其是鲁智深,林冲这样主要人物的故事,哪能不知晓。 要是换个什么不知名的人物,那他可当真什么不知道了,也装不出江湖百晓生来。 只是当下却还谦虚道:“再是知晓天下事,那也比不过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的智深兄弟啊!” “今日得见,也当真算是了我心愿,乃我张青所幸。” 言罢,又端起酒杯,直与鲁智深道:“咱们兄弟二人莫再多说,这情义皆在酒中,兄弟且看我一滴不剩,皆入心中!” 鲁智深见张青如此豪迈,更觉这张青性格契合。 当下也是端起酒道:“哥哥如此豪情,兄弟哪人落的后面。” 言罢,也是一饮而尽,倒是心头觉得与这张青更是亲近了。 这便是仪式感的好处了。 张青自然不能叫初次见面的鲁智深来个歃血为盟,只能就用的这般法子,稍稍做一点仪式,叫二人这心是更加贴近。 这初来乍到,实在人生地不熟,能拉一个,便先拉上一个。 而鲁智深一来,也总算叫张青知道这会剧情走到哪里了。 林冲该是才上梁山,还在王伦下头憋屈着。 生辰纲事件还没发生,杨志还存着最后期望。 大郎快是吃药了,武二还没开始他的剧情。 大幕正在拉开,水浒的世界,也逐渐在张青面前,缓缓展现。 10、先甩锅再说 有了鲁智深,二龙山也不能急着去。 一方面人还没凑齐,武松与杨志还等着自己呢。 另一方面少林寺的尾巴还没甩干净,自己就去二龙山,总是心里还有根刺,麻烦的很。 是以张青怎么也得先把广惠的锅给甩了再说。 而要甩锅,现在倒是可用起这鲁智深了。 当日,虽是初次相会,然张青也与鲁智深说起了自己的烦恼来。 … “唉!” 鲁智深正是与张青相谈甚欢,却听那张青忽然长叹一口气。 顿时有些不明所以,直问道:“哥哥怎地突然叹息,莫不是还有什么烦心事?” 张青听得面色又暗了几分,直是一副可惜模样道:“也是可惜未能提前几日遇上兄弟,莫不然前些日子对那好色和尚,也不会叫二娘受伤。” 孙二娘倒是与张青心有灵犀。 在边上听了张青如此说,忽的也是猛咳两声,直就配合起了这张青。 直把张青听得也是一头冷汗,暗叫这孙二娘是演技浮夸。 就是这浮夸的演技,还不如就去楼上躺着拉倒。 只是这会也纠正不了这孙二娘,张青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虽说也杀了那好色和尚,叫其死有余辜,却不想那人竟出自少林。如今只是担忧,少林知道消息之后,要来寻仇。” 鲁智深听得不疑有他,直就宽慰起了张青道:“少林也非蛮不讲理,若是来了知道前后经过,总不能随意问罪。” 张青哪里能与鲁智深说是自己原本底子就有问题。 要是真说了,那与鲁智深才建立起的兄弟情,怕当场就要有些裂缝! 只得遮掩道:“我就怕个万一罢了,总还得想个法子,好不叫那少林怀疑。” 鲁智深反应也快,知道张青怕已有主意,也是问道:“哥哥有何法子?” 话说这份上,张青也遮掩了,当下就道:“想叫兄弟扮做一头陀,当的那死去和尚,往众人面前走一遭,此事便算了了。” “就算那少林要一查到底,也难查我身上来。” 本来张青是打算自己扮做头陀,当是广惠在那快活林晃悠上一圈,再是就地留下一身家当,装作广惠是平白无故消失在快活林里。 只是广惠到底是个和尚,还得剃发来扮。 若是被有些人察觉,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如今来了这鲁智深,倒是正合适了! 却见张青面色一正,是亲自给那鲁智深斟的一杯酒,旋即道:“此法子,却要叫兄弟委屈一些了。” 鲁智深见状,哪能退缩。 直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哥哥且吩咐,兄弟去做便是!” 张青听得大喜,忙与这鲁智深细细说起自己打算。 当然也拉上了边上的孙二娘,免得当中出了岔子。 只是那孙二娘听着听着,却有些偏了心神。 其活到今日,见得多是些莽夫,耍刀弄棒倒是行,要叫他们这般细细想些主意,却是难事。 而张青这会侃侃而谈,细细谋划,直叫孙二娘感受到别样魅力。 这人还得是有智慧来啊! 张青当日与那鲁智深说定,次日就先行一步,带着孙二娘往孟州而去。 倒也不是张青非要带着孙二娘,只是此去孟州总归寻个理由才好。 女儿看望父亲,这理由够正当吧! 所以张青虽不说太愿意,也只得带那孙二娘去。 再者说了,这张青来的这些时日,也就待在十字坡里,第一次在这北宋的年代出门,还真得有人来带才好。 至于鲁智深,则稍许比张青二人晚行一步。 孟州城这会所在之地,可不是后世孟州地方。 此时的孟州城,是紧紧靠着黄河北岸,要直到金大定二十八年,孟州城因河患,北向十五里筑今城,你才能看到今日孟州所在的地方。 之所以是用金朝年号,是因为那时候孟州已不在宋朝手里。 不错,就是张青今日所在位子,在数十年后,已经非是宋人的地盘了。 只是张青现在也顾不得感慨这些,其只来得及体验这千年前的古城。 孟州城墙本用土夯筑,后经修葺之后,改了砖城墙。 全城共设四个城门,分置东西南北。 城内主要大街,都通自城门,大街互相交叉,分隔成十八段。 因在黄河北岸,是以孟州城南门不远处就是个码头,多有渔民,亦有不少走水路的往来客。 西门和东门分置两市,其中东门因为有那快活林,比起西门,更是热闹些。 北门则是官家地方,如是官府,管营,皆在北门。 如今乃是秋天,除了春日,这是最好的扑鱼时刻。黄河水也不至于过于湍急,水温也不会过低,是以整个河岸上,那是热闹非凡。 正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齐纨鲁缟车班班,男渔女桑不相失。 张青甚至从灵魂上感受到直接的冲击一般,瞬间就叫自己融入了其中。 从南门而入,张青与孙二娘一对夫妻打扮,看上去人畜无害,倒是没受什么盘查。 直行了小半时辰,到了东门,却又完全换了个景象。 拿眼看去,赌坊,兑坊不知几何,勾栏,酒家相对而立。 用起现在话说来,便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嗯正是一个甩锅的好地方。 张青心里正暗自思量,却见孙二娘已寻了一人来问路。顺着方向,便直往在中心的一座酒家而去。 正要入内,却见酒家外头立着几个差管,其中领头那个拦着去路,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青与孙二娘,再是开口问道:“见你二人面生,来此作何?” 倒是稀奇,这快活林里还不接生客的模样。 好在张青谨慎,带了孙二娘共同来此,此刻倒是有了由头。 当下却见孙二娘上前好声应道:“前些日子我爹来应了大差管之位,今日特来相见。” 大差管之女? 那人听得也不怀疑,更不敢怠慢,直先引了二人入内,再是好言道:“前头的兑坊里有人闹事,大差管正带人去,二位莫不先入内等待一番如何?” 张青听得也不想多事,便要入内等待,孰料孙二娘一听还有这般事,止下脚步就道:“闹事的在哪处,我也一同去瞧瞧。” 这孙二娘,也当真是个闲不下的主啊! 11、兑坊里的争端 孙二娘要去,张青也拦不得。 二人未在快活林歇下脚,就转头往那闹事的兑坊去。 行的不过两百米,却见前头一兑坊门前,围聚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用人招呼,便知道此地就是闹事之处。 孙二娘一步就要上前,还好张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再是低声道:“不知情况,勿要贸然出面,二娘安心跟着我来。” 若是放在先前,这孙二娘可不会听那张青的。 只是经历这些时日,孙二娘那暴烈性格在张青面前倒是能收敛,被这张青拉着,便是不做声了。 张青则是扮做常人看的热闹,有些八卦模样的寻一人问起道:“这兑坊中出了何事,怎么如此热闹?” 说起这看热闹,也是分人的。 有些人是匆匆看过,瞥见一眼就算作罢。有些人是钉着就不走,非要把事情结果看完。有些人不仅是自要看,还尤其热心与旁人说起。 而张青这会问的人,恰恰就是最后一类。 听得张青问起,那是尤其兴奋的应道:“前头来了一人,身上没了钱财,去兑坊里压了个宝贝,换了些赌本。” “可等是其赢下了钱,再去换回宝贝的时候,却说兑坊里给出的乃是假货。” “兑坊人自是不认,说此货就是那人抵押之物。” “如今两方人各执一词,皆说的有理,也是难断啊!” 那人三言两语,倒是也把话给说明白了。 所谓兑坊,功能倒是与当铺有些类似,只不过这兑坊除了“抵押借款”,却也做“无抵押借款”的生意。 至于说要是全给赔了如何还钱,那兑坊自然有能连本带息的拿回来。 那亏本买卖,可不会做。 而这会张青听得过程,倒是本能的相信是那兑坊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这里头的看货师傅都是身经百战,哪能如此容易看错。 何况就算真叫打眼了,收了个假货,那人还有必要来兑换回去么? 还不拿着银两去偷摸乐去,哪里还能把假货给兑回去,自寻麻烦的? 是以当下张青的判断,是这兑坊出了问题。 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人是贪到根子里了,已经兑了个假货出去,还要再拿一笔赔偿。 只是按照常理想来,应该不会如此。 这会人群之中,张青也能见到孙元是一脸头疼的神情。 这老头脸上的褶子都快完全挤在一块去了,显然面对此景也是毫无办法。 “娘的!老子好好一个传家宝,就这么给你掉包了!才是一百两银子,就要拿去,你这想的倒是美!” 张青也正看着热闹呢,里头又传来一声高呼。 接着人群猛然后退两步,旋即就听刀剑出鞘之声。 “这般的黑店,我定要砸了!” 果然都各个不是好惹的人物,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其实这年头,对刀剑还是有些管制的,一般来说,是不可随随便便就舞刀弄枪的。 在崇尚武力的隋唐年间,老百姓私藏铁叉子也是要论罪处理的。 到了唐朝,不但禁止私藏长矛盔甲,就连旌旗也不能有,被发现了最轻的罪也是要流放一年半的。 后来随着宋王朝的统治渐渐稳定,对武器的管制也变得松动。 宋太宗年间就对宋朝法律做了补充说明:“军用的盔甲强弩等装备,依然属于严禁,但是弓箭刀短矛之类的武器,民间百姓则可以持有。” 所以这会在民间,一言不合拔刀相见的场景,还是经常可以看着的。 只是前头争吵的事情孙元是没法管,但这动武起来可就不一样了。 见已动刀,孙元当即一棍上前,便是将人拦住,直呼道:“有事说事,莫要动刀。” 张青见得真切。 这人既然能被孙元一下给拦住,估摸着与孙元水平也差不得多少。 正是思量这人是谁,却听其倒是自报家门了。 “哪个敢是拦我杨春速速让开,莫要叫我把那少华山的兄弟都给带下来!” 少华山? 看来那人是白花蛇,杨春! 张青听得当即心下一动,不由多看那人几眼。 却见那人是腰长臂瘦,倒是当真不枉其白花蛇的称号。 只是别看此人样子瘦长,力气却实在不小。 使一口大杆刀,倒是也分毫不让。 只是杨春虽也有名有号,却不叫张青在意。 张青在意的,乃是那少华山的大寨主,神机军师,朱武。 这朱武可不是个普通人,地煞七十二星,他排名头一个。 说真的,若是宋江排座次的时候好生排,不考虑嫡系关系,那朱武咋也得进了天罡三十六将。 且不看有诗: “道服裁棕叶,冠剪鹿皮。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阵法方诸葛,阴谋胜范蠡。华山谁第一,朱武号神机。” 虽说把这朱武与诸葛,范蠡相比,肯定是夸大的没边了,却也好歹能说明这朱武有些本事。 这是个人才,最好能拿下! 尤其本来梁山上就压根没几个有文化的,这会兵阵的朱武,就更是难得了。 张青心里的天平就瞬间就转移了,微微一思虑,直与边上的孙二娘低声交待了一番。 孙二娘听得连连点头,看了看众人注意力都在前头,便是独自转身离去。 只是张青交待事情的当下,场面上却越来越是火爆。 孙元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头,可不会被一个山寨吓唬住,拿着铁棍,直直对着那杨春,又是呵道:“今日别说是少华山,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得动手!” 看不出来,这孙元当个大差管,倒是还挺有责任心的样子。 只那杨春早早落草,脾气更是暴躁。 前头与那兑坊人磨了半天嘴皮子,早就不耐烦了,这会更忍不住,便是抽刀来打。 眼看这二人就要开打,张青可不得叫二人真就结下了仇。 再忍不住,赶忙一步上前,嘴上更高呼道:“只为赎回自家宝贝,怎就打起来了!” “这案子好断的很,若是你们都不行,不若就叫我来一试!” “我定然断个明明白白,叫你们每个都心服口服!” 12、长得黑都会判案 “哗啦!” 这一听有人出头,一看还有热闹看,适才因为拔刀有些慌张,稍稍退散去的人群一下又围聚起i了。 “看看那黑面人如何断案。” “我见是难,这各自说的有理,压根就没个头绪,哪里能轻易断案i?” “这你就是不懂了,这一般长的黑的都能断案,也不想想昔日的包待制,便是这般人物。” “有理有理,倒是看面相就能知道。” … 张青听得是一头汗。 那人说的包待制,自然就是包拯。因曾任天章待制、龙图直学士,故世称“包待制”、“包龙图”。 只是自己再是黑,也没有包拯那般黑吧! 张青也是仔细看过自己外貌的,说黝黑是有些黝黑,但完全是健康的肤色好不,哪里能与那黑的如炭的包拯相比。 只是这会张青也顾不得后头那些闲言碎语,看着一脸惊讶的孙元和稍有诧异的杨春,也是好言道:“若是各位没办法,还是叫在下i试试吧!” 孙不知这张青葫芦里是卖的哪出,不敢随意接话,边上的杨春却早耐不住,上下打量了翻张青,见其也非书生打扮,更不像个文化人,心下略是迟疑,便直问道:“你是何人?当真能有此般本事,断下案i?” 张青心里虽说没有百分百的自信,但在面上可是胸有成竹。 直笑着与那杨春道:“兄台且安心看i就是。” 言罢,便是几步向前,看起了那所谓的传家宝。 却见乃是个白色珠子,看上去像是某种玉打磨而成,只是这年头的工艺水平自不能与后世相比,这珠子也不是那么圆润。 只是张青虽然面上看的仔细,但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天地良心,他对着玉什么的压根就没半点研究,要是真能说出个什么,也是见鬼了。 不过张青细细琢磨的模样,倒是也叫人不忍打岔。 就是那孙元,看张青这自信模样,也不由觉着说不得真能叫其看出什么i。 半晌,却见张青忽的一本正经的抬头道:“这当真是个假货。” 兑坊的人听得当即就嚷嚷道:“自然是个假货,只是这就是当时这厮i兑之物,如今要赎,必然只得赎回此物i!” 张青听得心里越发有数,转头问起杨春道:“若是真货去卖,这货该卖多少银子?” 杨春收起大刀,眼里对张青还是透露着一股不信神情,却还是老实应道:“怎么也该三百两银子。” 张青听得奇道:“这扣了那么多银子,你倒是也愿兑了银子?” 听得这话,杨春却是换了个自信神情,傲首道:“我白花蛇向i十赌九赢,就算就兑个五十两,我也能给赎回i!” 这说的就算大概明白了。 杨春看i必然是对自己的赌术极为自信,这才愿意折了那么多换些钱财。 不想这兑坊之人,却觉着这笔买卖赚的太多,不愿只吃那利息,反是要吞了此物。 张青心里捋着思路,又问那兑坊人道:“若是这是个假货,却又值当多少?” 兑坊人听得只是冷笑一声,旋即再敷衍应道:“若是假货,自然是一文不值。” “呜” 此话一出,却叫边上看戏的人也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实在是两者价值差异如此之大,哪能不叫人惊叹呢? 张青听得倒是不慌不忙,又问起那人道:“敢问你就当日那看货之人?” 那人却摇头道:“非也,只是这兑坊掌柜罢了。” 说着又是不耐道:“你断案便是断案,管我是何人!” 张青听得点了点,也不恼怒,直接着道:“既然如此不值钱的假货,那这杨春兄弟i兑时,你们倒是一扫而过,看不出i,还大大方方,给了百两银票。” “等其i赎回去了,你们却是仔细研究琢磨,还给看个真假i了,岂不怪哉?” 张青此言一出,如是拨见雾,叫看热闹的众人也是齐齐惊疑一声。 这话说的对啊! 咋就收货的时候不好好验? 有这念头,看戏的众人当下便是议论纷纷。 人的心思就是这般,多数少有主见,容易被人引导。 尤其这看热闹的人,那就更是没个主意,自然有人说的什么,便说是有道理。 兑坊人听得周围人的舆论变了,当下也不得再迟疑,忙解释道:“不对不对,是这厮说的假货,我们才仔细一观。” 说着又是强调道:“如今其要赎回,就只得赎回这个,这便是当日其所兑之物!” 杨春听得可再忍不住,几乎都要把自己那脸贴在那说话人的面前,口水是直直向外喷道:“你说的什么废话,老子i时正儿八经把那传家宝押在你这,你转手便是换了,如今还想把这假货换回,可当我瞎了不成?” 那兑坊人虽是有些怕那杨春气势,然此众目睽睽之下,倒是也不害怕,直就呼道:“说的可笑,那兑票上头写的清清楚楚,玉珠一颗,形状哪般,模样几何,与此颗珠子,是一模一样。” 说着也是朝着众人吆喝道:“大家伙也i评评理,这天下哪家兑坊不是认的兑票,可有听其空口白言之理?” 得,似乎又陷入了前边那种死循环,是一点没有半点进展的样子。 孙元不由担心的看了看那张青,这问题要是叫他i客一点想不出如何做好,也不知道自己这未i女婿要如何i断。 却听张青长叹一气道:“哎,光以这物证,倒是真就难判谁说的有理。” 兑坊之人一听这话就得意不已,只觉那黑面汉子已没了法子,直有些讥讽道:“听你口气颇大,也就这点本事。” 言罢,又是对着孙元道:“大差管,咱家都做的正经生意,如今就叫人这堵着门口,怕是不合适吧!” 这是要那孙元赶人了! 孙元心下无奈,暗道自己也是倒霉,才i就遇到这档子事。见张青似乎也无话可说,只得欲要赶走那杨春。 熟料才要说话,就见张青又是抢先一步,高声而呼道:“物证虽无,却有人证啊!” 说着是一边拉着那杨春,一边又是两步上前,拉起兑坊之人,直是斩钉截铁道:“这杨春就在此地,还叫当日那看货的也出i一见,若是再各执一词,就请送那快活林去,好好拷问。” “咱们这叫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