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亲她是团宠大佬》 第1章 她,回来了 一月楚都,白雪覆城。 寒风习习,街角几个百姓正缩着脖子小声议论。 “听说了没,凤白泠死了,尸体都硬了还放在衙门没人敢收,连野狗都不如。” “就是那个不守妇道,背弃七皇子,生下孽种,把她娘给活活气死的凤白泠?” “可不就是她,这女人虽出身皇族,可生性跋扈,八字很硬,克死自己的孩子还害死自己的弟弟。公主府的家产都被她给败光了,气得她爹驸马爷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最后沦落到街头成了乞丐。” “好在公主府还有个二小姐,二小姐凤香雪可真是远近闻名,美貌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当今圣上刚下旨,赐婚她与七皇子,这一对可真是天作之合。” 几个馒头滚落在雪地里,百姓们惊了惊,人群一哄而散。 小男孩站在街角,手里还捏着个馒头,身后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他的鼻尖冻得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他不过三四岁,小脸蛋跟个糯米团子似的,长长密密的睫,挺翘的小鼻子,双瞳一棕一蓝,更添了几分妖冶,小小年纪已经是这般相貌,长大后必定是颠倒众生。 他怔怔的盯着不远处的街角,心中酸酸胀胀的。 她死了。 他每天路过,都会给那个女乞丐吃的,她会冲着自己笑一笑,她长得很丑,脸上都是古怪的疙瘩,可笑的很好看。 那些人的话,他都听到了。 冰天雪地一个人躺那么久,她一定很冷、很怕。 小男孩垂眸,轻声道。 “父王,把她殓了吧。” 身后,一袭水墨锦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小男孩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五官幽邃,同样是一双蓝棕相间的妖瞳,隐没在黑鸦色的长睫后,眼波所及之处,何等的摄人心魂。 男人诧然,他这儿子,打小就自闭,从不求人,今日居然为了个女乞,凤白泠。 “好。” 一声好字,随着漫天的雪花落下。 这雪,又下大了。 是日,九千岁独孤鹜不顾满朝非议,厚葬了臭名昭著的凤白泠。 一时之间,楚都哗然…… 雪,下了一夜,永安公主府内,草木上都挂了冰滓子。 厢房里生着银丝炭,暖暖融融。 几名婢女嬷嬷围着昏死过去的女子,掐人中的掐人中,喂水的喂水,忙成一片。 “泠姐姐。” 有人在耳边叫了声,凤白泠觉得脑子炸开了般,隔了一世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中。 她是凤白泠,大楚公主府嫡长女凤白泠,第一世,她所遇非人,错信痴恋了十余年的七皇子,惨死街头。 她还是凤白泠,22世纪的全能医务兵,因两世为人,成了华夏第一个开启了第七识的女天才,她利用第七识,逆天改命,魂归第一世。 公主府,她回来了。 仇人们,她回来了。 凤白泠睁开眼,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她看到一女子正在给自己喂水。 女子眉目精致,肌肤若雪,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目,怎么看,怎么绿茶。 凤香雪! 看到那张脸时,凤白泠差点心梗,她抬手,铆足劲,啪的一耳光扇在凤香雪的脸上。 水杯砸落在地,凤香雪的脸肿的老高,她捂住脸眼底涌上了泪水。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刚回府就动这么大火气。” “你想烫死我?” 凤白泠睨着她,凤香雪哑然,那水根本不烫啊。 旁边的婢女嬷嬷们都满脸同情,大小姐又找茬了,她还真是死性不改,四年的闭门思过,还这么嚣张跋扈,二小姐真可怜。 “大小姐,二小姐,孩子从水井里捞上来了,已经没气了。” 一名小厮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凤香雪捂着脸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小野种,可算是死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小的已经把尸体裹了草席,让人送去义庄。” 小厮摇摇头,真可惜,多漂亮的一小姑娘,说没了就没了。 凤白泠站起身,噩梦般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唇蠕了蠕,只有几个字。 “永业帝十二年,腊月十六。” 身旁侍女纳闷着,可还是诺了一声。 腊月十六、孩子、水井、义庄,正是她的小鲤死去的那一天。 母亲病重,她带着小鲤回到公主府,刚回来半天,在外玩耍的小鲤不慎落入水井,死了。 她听到孩子落井后,急火攻心,昏了过去,醒来后,小鲤的尸体已经被送走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当时的凤白泠只会哭闹,可再活一世,已经精通东西方医术的她立刻想到,只要不超过特定时长,溺水的人是有很大几率能救活的! 第2章 谁才是主子 不及多想,凤白泠就要出门,两个腰圆膀子粗的嬷嬷往前一站,将她拦住。 公主府的主子明面上是永安公主,可公主自打生了大小姐后,身子不如前,公主体恤驸马爷一个男人无法照料内堂,就提了大小姐的奶娘薛氏为老爷的姨娘。 大小姐在外的这几年,公主染上不明恶疾,府内的大小事务都落到薛姨娘和二小姐手中。 府中的奴从们都是墙头草,谁得势谁就是主子,谁还看得起凤白泠这个刚回来的大小姐。 “泠姐姐,外头风大雪大,人都死了,你又何必费心,义庄那种地方,去了要沾染上晦气的。” 凤香雪细声细气着去拉凤白泠。 她心头暗道,凤白泠居然还要去义庄,她怕是还在痴心妄想,那是她和七皇子的“孩子”吧。 凤香雪特意强调了个“死”字,想要刺激凤白泠闹起来,爹爹就快回府了,惊动他才能将事情闹大。 凤香雪的手指还没挨到凤白泠,眼前的人不见了。 凤白泠一步跨前,那几名孔武有力的嬷嬷但觉眼前发花,肩膀上被轻轻拂了拂,下肢气力一泻,个个脚上发麻,几声噗通,人就齐齐跪在门口。 冷风兜了进来,眼前一幕,让凤香雪浑身汗毛倒竖。 “这里是公主府,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谁才是你们的真主子。” 风大雪大,凤白泠一身红艳艳的锦袍,背脊就如一张绷足了弦的弓,她的声音比寒风还冷,哪怕隔着风雪呼啸声,也清楚落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凤白泠的声音,还在屋子里回荡,人已经不见了。 嬷嬷们下肢无力,又被凤白泠那句话给震住了,她们险些都给忘记了,大小姐才是公主的血脉。 凤香雪脸色青白相间,手中的帕子险些没绞烂了,她阴测测盯着只剩背影的凤白泠。 “凤白泠,过了今日,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凤白泠出了府。 人已经送去义庄,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脑子缺氧,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公主府门外,停着辆骡车。 “大小姐,你怎……你可出来了,奴婢一直在找你。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小姐。” 骡车上,一名穿着翠色袄衣的丫鬟惊慌着挑开车帘子,露出张姣好的脸来。 夏竹,凤白泠微微眯起了眼。 夏竹和春柳是她以前一直带在身旁的两名丫鬟,都是打小就跟着她的,夏竹长得好看,嘴巴甜,更得凤白泠喜欢。 夏竹说她见凤小鲤的尸体被运走,急忙就找了骡车,想要去找凤白泠,可没能见到她。 凤白泠摆摆手,夏竹忙让车夫赶车。 骡车颠簸了一路,眼前就是义庄,寒风中,破旧的白灯笼摇摇摆摆着。 天寒地冻的,义庄里就几具尸体,一张草席裹着具小小的尸体,露出红色的袄子,袄上绣着条金色胖鲤鱼。 记忆里,凤小鲤红扑扑的脸,像极了个小苹果,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乌溜溜的大眼睛。 凤小鲤第一次喊娘。 第一次翻身。 第一次学爬。 第一次走路。 多少个夜晚过去了,在死人堆里出生入死,面对着一具具腐烂生蛆的尸体,凤白泠都没有退缩过。 可是这一刻,她的手微微颤抖。 “大小姐,人死不能复生。” 夏竹跟在凤白泠身后,看她手发抖,以为她是怕了。 她从小跟着凤白泠,知道凤白泠是出了名的胆小,连只老鼠都可以吓死她,这义庄里,到处都是腐臭的尸体,她呆不住一会儿,就要吓晕过去。 夏竹刚说完,眼瞪圆了。 凤白泠抱起凤小鲤,检查瞳孔,发现还未涣散,再掰开她的嘴,清理脏物,边检查,边询问。 “落水多久被救上来的?” “十分之一炷香。” 夏竹咬咬唇,垂下脸擦眼泪。 时间不长,肺部没有进水,轻微的干性淹溺,加上天冷,只是闭气了,救治并不需要急诊箱之类的。 凤白泠趴在小鲤的身前听了听,解开女儿身上的湿冷袄子,将自己衣服脱下,给她裹好。 小孩子年纪小,只能先进行体外心胸按摩,接替人工呼吸。 汗水很快就打湿了凤白泠的额头。 “大小姐,你别吓奴婢,你这是魔怔了?” 夏竹看到凤白泠中邪般,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瞪圆了眼。 话音刚落,小身子上胸膛有了起伏,凤小鲤一口凉水吐了出来。 她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清凤白泠时,小家伙眼里又有了神采,挥着小手,要抱抱。 夏竹如遭雷击,她往后退了一步。 小小姐,又活了! “小鲤,乖,有娘在。” 凤白泠抱住失而复得的女儿,那一刻,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她抱着孩子,眼眸冷却,目光如刀锥子,投向夏竹。 “说吧,是谁让你把小鲤推下水?” 夏竹面上一慌,结巴起来。 “大小姐,冤枉啊,小小姐是自己掉下去的。” “公主府的水井不下半人高矮,小鲤个头小,又不喜水,绝不会去胡乱攀爬,她会掉进水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凤白泠冷冷盯着夏竹,她以前是活得多浑噩,才会被身旁的牛鬼神蛇蒙了眼。 “大小姐,奴婢当时走开了……奴婢从小就陪在你身旁,你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奴婢。” 面对凤白泠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态度,夏竹极力辩白,她跪下哭道。 凤白泠冷笑,摊开小鲤一直握紧的右拳头。 拳心只有一块布料,布料的颜色,和夏竹身上的一模一样。 夏竹急忙看向自己的衣袖口,才发现,衣袖上缺了一角。 她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这小野种人小鬼大,坑了她! “小鲤,真棒!” 凤白泠亲了凤小鲤一口。 凤小鲤脸上红红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得意的像只小鹌鹑。 夏竹脸色变了变,擦去了脸上的眼泪,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恭敬的模样。 “把她们拿下,送去给主子。” 车夫满面凶狠,冲了进来,手上提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向凤白泠挥去。 第3章 好看的爹爹 “小鲤,去外头骡车上等娘。 凤白泠侧身避开一棍,她早就怀疑夏竹有问题,当年她被赶出凤府时,春柳跟着她直到最后惨死街头,夏竹一直杳无音讯。 如今想来,她早已背主求荣了。 车夫人高马大,挥棍时嚯嚯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自己身子还未痊愈,带着小鲤怕不是对手。 凤小鲤被她推出了十几步,夏竹追上去要抓人。 一棍刚避开,另外一棍接着就来了,凤白泠身子一矮,腿对准车夫的下腹裆部就是一脚,对方惨呼出声,她再一步上前,手肘砸中对方的眼框。 车夫哪里想得到,公主府出来的娇滴滴的大小姐比悍匪还要凶狠,下手招招致命。 又是一下,车夫闷声倒地。 凤白泠搜了下马车夫的身,把他的破袄子穿上,这才急忙去找小鲤。 “小野种,别跑!” 夏竹正追着凤小鲤,凤小鲤个头小,腿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凤小鲤穿得厚,跑得气喘吁吁,撅起小嘴,冲着夏竹嘟囔了一句。 几步之外就要追上来的夏竹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这一摔刚好嘴撞在一块结冰的石头上,顿时门牙和血水齐飞。 夏竹满脸是血,捂着嘴挣扎着爬起来。 “小野种,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凤小鲤继续往前跑,心底就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坏女人抓到。 风雪很大,很快,视野就彻底被风雪掩盖了。 官道附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驰,数百米外,还有十几匹黑马穷追不舍。 前方风雪笼罩,就是这时,忽有一个小东西蹿了出来。 马背上,男子眯起了眼来,手中缰绳一紧。 凤小鲤一回头,看到一匹大马跑过来就要踩她。 她衡量了下马腿的长度和自己小短腿的长度,嘴扁了扁,缩成一团,小声说了什么。 马一声长嘶,刚要落蹄,马身如遭重击,摔倒在雪地里。 男子左腿落地一阵锥心的疼,眉心紧蹙,不及检查伤势,男人发现右腿上,挂了个“矮不隆冬。” 一个梳着两个小揪揪,脸红彤彤,手短脚短的小东西,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抱着他的右小腿不松开。 好好看哦! 一百八十度仰望,凤小鲤星星眼中。 鼻子好看,高高的。 眉毛好看,浓浓的。 嘴巴好看,不薄不厚。 眼睛是顶顶好看的。 一只蓝蓝的,一只棕棕的,像好吃的糖果! “爹爹!” 凤小鲤激动的鼻涕糊在了男人的裤管上。 男人俊脸僵硬,身后,马蹄声更近了…… 骡车已经不见了,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血的气味,凤白泠面色沉了沉。 她循着气味找去,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多具男尸。 每具尸体,都是头首分家,下手的人手法老辣,不知用什么武器,一招撕开咽喉上的大动脉。 凤白泠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凤小鲤软软的叫声在不远处传来。 凤白泠心头一暖,回头看去,风雪中,一个墨衣男子靠在具马尸旁。 马尸早已冻得僵硬,男人闭着眼,凤小鲤老老实实挂在他的小腿上。 她快步上前,将凤小鲤抱在怀里。 小家伙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奶声奶气说。 “爹爹,痛痛。” 凤小鲤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可爹爹心情不好,凶巴巴的让她抱紧了小腿,不许低头,不许说话,他飞来飞去的,小鲤好晕哦。 凤白泠皱了皱眉,对方杀了十几个人,一身的戾气,是个狠角色! 男人低垂着头,脸色赤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右手提着马鞭左边衣袖上血迹斑斑都已经结了冰,双腿上,除了右腿还算是完好,左腿扎进冰冷的雪中,已经乌黑一片。 清创、消毒、抗生素……几乎是一眼,凤白泠就做出诊断,只可惜她重生回来后,第七识耗尽,随身的多功能急救箱也没了。 男人一嗅到生人的气息,浑身杀气炸开,猛然抬头。 小麦色的脸上,蓝眸如瀚海,棕眸如暗夜,因为打斗长发散落在脖颈上,湿漉漉的,一路蜿蜒落在了性感的锁骨上。 俊美之中,不失野性,这是张近乎邪性的脸。 可让凤白泠更加吃惊的是,男人抬眸的一瞬,她体内沉睡的第七识就如骤然被拨动的琴弦,嗡声响起。 眼前的景象陡然变化。 男人身后,一条九爪紫金龙盘踞在半空中,龙身上困着层层金色枷锁,紫金龙周身的紫气氤氲,就如万丈金光,刺得人两眼生疼。 发现有人竟能窥探到自己,那紫金龙鄙夷着睨了凤白泠一眼。 气运之子,帝王宝相! 凤白泠被这紫光笼罩住,顿觉神清气爽,体内的第七识增强了许多,心中一阵疾跳,她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摸了摸衣袖,衣袖里多了个急诊箱。 男人也同样看清了凤白泠,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 满脸的疙瘩,穿着不合体的男式灰袄子,唯一让人侧目的是,她的眼和丑貌不大相称,一双秋水明眸,面对此情此景,毫无波澜,清澈见底。 小矮不隆冬被她抱在怀里,应该是孩子的家人。 “滚。” 他低喝道,除了湮儿,任何女人的靠近都让他感到恶心,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他闷哼一声,终于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 凤小鲤忙从凤白泠怀里跳下来,跑到男人身旁,小脸皱巴巴着像个小笼包子。 “爹爹。” “谁说他是你爹爹?” 凤白泠头疼着揉揉眉心,第一世时,她也是被退婚才知道,凤小鲤的爹爹根本不是七皇子,那一夜,自己醉酒后一夜风流的是他和凤香雪合谋找来的街边脚夫。 凤小鲤的亲爹是谁,她也不知道,也许早就被卡擦了,坟头草都能放牛了。 “他最好看,爹爹!” 凤小鲤学会说话后,就爱问自己的爹爹是谁。 为啥别庄隔壁小胖有爹爹,小胖的爹爹也有爹爹,小胖家养的小猪也有爹爹,小胖家养的小鸡也有爹爹,就只有她没有? 凤白泠当时还痴恋七皇子,随口就回了一句,以后遇到最好看的男人(七皇子)就是你爹爹。 一语成谶,小家伙记在心底,别说,这男人真的长得比七皇子好看多了。 凤小鲤满脸期盼,望着凤白泠。 男人冷眸,瞪着凤白泠,那目光就能冻死人。 这一大一小……“夹心饼干”凤白泠只能踱到一旁,打开了急救箱。 第4章 多功能急救箱 在22世纪时,作为成功开发第七识的天才,她获得了特殊的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会随着第七识的变强而不断扩大,原本她的第七识已经能创建医疗舱,军需库,可这一次回来耗光了。 没想到遇到了这一位后,第七识死灰复燃,这个急救箱就是凤白泠最早利用第七识制造出来的。 为了便于携带,22世纪的军用急救箱被设计成音乐盒大小,可内里空间不小,一共三层,粗略的看了眼,第一层放着医用急救包、消毒酒精、几瓶浓缩药剂和两块巧克力。 帝王宝相,这种人一生气运通天,跟着他,绝对能衣食无忧、飞黄腾达,第七识嗖嗖嗖狂飙。 凤白泠无瑕再细看,随手拿出急救包和巧克力,掰了一块,喂给凤小鲤。 “来一块?” 凤白泠将巧克力递到男人眼前。 竟让他“吃土”? 男人冷脸,一甩马鞭,凤白泠眼明手快,一脚踩住他的鞭子。 “让你吃你就吃,这种鬼地方,你的同伴找到你之前,你不能死。至少,不要死在我女儿面前,脏了她的眼。” 凤白泠将巧克强行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入口,一股浓郁的香甜,看着肮脏无比的“土,”吃下去却是满口生香,身体暖和了不少。 男人依旧绷着脸,心底却愕然这是什么神奇食物。 “你做什么!” 男人这才发现,凤白泠半蹲在他身旁,撕开了他的左腿裤管子。 他的耳根子,因为愤怒,红了起来 “我女儿的命是你救的,我帮你一次,算是还你人情。” 男人刚想抬脚把她踹飞,发现凤小鲤不知何时跑过来了,抱住他的右腿。 “爹爹,吃糖糖。” 凤小鲤依依不舍,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将手中沾满口水的巧克力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喉头一窒,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风太大闪了舌头了。 一股刺激的气味传来,男人皱眉,倒吸了一口气。 “你又做什么!” 男人看到凤白泠拿出了几个古怪的东西,还有把柳叶状的铁刀,腿钻心的疼。 “清创、消毒、你这条腿再不处理,得废。一大男人,还怕疼,浪费我的麻膏。” 凤白泠肉疼着给他涂了层黏不拉搭的黄色膏状物,几个呼吸内,男人感到身上的痛迅速消失了。 凤白泠熟稔的切除腐肉,最后,抹上碘酒,固定消毒绑带。 这一套动作,凤白泠做的行云流水,男人看了,依旧拧紧眉,瞪着凤白泠的眼神还是冷冷的。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高大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 “爷,风晚该死,来迟了。” 风晚想要搀扶男人起身,却发现爷无法站立,更别提上马。 “陆音呢?” 男子眸光深沉。 楚都里,多的是要害他的人,他不能这样回去。 “陆音被星宿门的人追杀,我们走散后,还没消息。” 风晚查看爷的伤势后,才发现,爷的左腿中了一箭,箭上喂了好几种毒,加上冻伤,爷的左膝之下,疼痛无比。 “这模样可回不了楚都。” 凤白泠料定半路上还有埋伏,心底暗叹都说帝王宝相的命格罕见,可这位气运之子有些不寻常,他的九爪紫金龙可是被困住的,气运可就被影响了。 “你是何人?” 风晚拔出佩刀。 凤小鲤一看对方凶神恶煞,哒哒哒冲到凤白泠身前,气鼓鼓的,小嘴嘟囔了下。 咔嚓- 风晚那把千锤百炼的宝刀突兀的断了,一分为二。 北风呼啊呼~ 风晚嘴角狠狠一抽,尴尬的举着刀柄,身旁的男子不由动容。 凤小鲤扁起了嘴。 “娘娘,小鲤想要和爹爹一起回家。” 风晚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一天,爷多了个女儿,不过这也不奇怪,当年一个晚上,爷就多了个儿子! 只是,这个丑女人和爷又是什么关系? 男人眉心拧得紧紧的,矮不隆冬的模样让他莫名的不舒服。 “把马给她们。” 男人生硬道,这俩女人在,他被吵得脑仁疼,她俩滚得越远越好。 凤白泠心头一动,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把唯一的马匹让给她们娘俩,此人和传闻中的杀人大魔王的形象,倒是有些不符。 “九千岁,我们打个商量?” 三个字出口,风晚脸色大变。 “你知道我的身份?” 男人眸间深了深。 “大楚九千岁独孤鹜,天下何人不知,异瞳王之名冠绝天下。你十四岁披甲杀敌,十余年间,屠城过百,屠国有三,大楚疆域一半是你打下的。” 凤白泠看到那一双异瞳时,就已经有所怀疑,看到九爪紫金龙时,已经断定了对方的身份。 “爷,此人不能留。” 风晚刚要动手,就见凤白泠手一扬,右手多了枚筒箭。 “这是我从黑衣人的尸身上搜出来的,谁敢动,我就射出去,要死,一起死。” “你想怎么样?” 独孤鹜已经见识过这丑女人的手段,对方又凶又狡猾,还懂得在尸体堆里捡漏,如果不答应她,她真的会来个玉石俱焚。 周围很可能还有星宿门的埋伏。 虎豹对财狼,一个眼神,嗯,他懂,她也懂。 “我有法子让王爷站起来,但药方不便宜。” 凤白泠检查过独孤鹜的伤,多种毒素交杂,非常复杂,已经侵蚀了神经,这伤在大楚,无药可医。 “爷富甲天下……” 风晚话还未说完,凤白泠摇摇头。 “我不要钱,除非九千岁答应娶我为王妃,否则,药方万金不换。” “我的王妃之位,你当不起,其他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独孤鹜冷着脸,他答应过湮儿,会等她。 凤白泠重活了两世,也知道,在这个大争之世,她这样的弱女子带着小鲤,很难苟活。 独孤鹜是天生帝王宝相,刚才她的第七识在遇到他之后,瞬间觉醒,有他的庇护,自己和小鲤才能活得逍遥,至于她这副尊容,也不怕独孤鹜对她起歹心。 “你有那个能耐?” 陆音不在,独孤鹜权衡一番,决定先试一试这女人的医术。 凤白泠也不畏惧,走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对准独孤鹜的左膝位置扎了下去。 :x 第5章 内分泌失调是个大问题 独孤鹜感到膝上就如被蜂蛰了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麻意,痛楚迅速消失。 因为情况紧急,凤白泠来不及配置中药,只能用浓缩药剂。 刚好急诊箱里还有一剂她用剩下的利多卡因,抹在针头上,进行痛点封闭,扎在受伤最重的膝上,能让独孤鹜失去痛觉,效果就像是打上石膏。 “三十六个时辰内,九千岁可行走如常,记得饮食要清淡,禁酒和辛辣物、发物,哦,还有女色。另外,这几包药粉一起给你了,如果遇到发热发烧,就一天吃半包。” 凤白泠在衣袖里掏了掏,摸出几包随手碾碎了的消炎药。 在风晚的搀扶下,独孤鹜走了几步,就几步,风晚那小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独孤鹜感到左下肢没什么痛感,真能自如行走,心头一松,忽觉得不对劲,他摸了摸腰间,眼底怒意翻江倒海。 “拿出来!” 凤白泠手上已经多了块玉佩,玉佩温润暖手,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只有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这就是我的其他条件,九千岁,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凤白泠暗暗欢喜,这块玉一定是独孤鹜的贴身之物,蕴含了不少他的气息,用来提升第七识再好不过。 独孤鹜黑着脸,他上当了。 凤白泠将小鲤裹得严严实实,母女俩上了马。 凤小鲤红着眼像极一只小白兔,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 “小鲤乖,他会来找我们的。” 那男人,还想嘴硬,等到三天后,他就明白,他的伤,只能求她。 临近楚都,凤白泠放慢了速度,前方,有个人影跌跌撞撞跑来。 凤白泠定睛看去,来者一张圆脸,长相并不起眼,穿着身洗旧了的袄衣。 是她的另外一个丫鬟,春柳。 “呜呜呜,小姐,小小姐,你们没事就好。” 看到凤白泠和凤小鲤时,春柳放下了心头大石,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眼前多了一双手,凤白泠翻身下马,将春柳搀起来,替她拍了拍土。 “小姐,别脏了你的手。” 春柳忙起来,她一身雪泥,脸上红红的,心里内疚,自己怎么老是笨手笨脚,不像夏竹那样得小姐的喜欢。 再见春柳,凤白泠恍若隔世。 小鲤横死后,她被发现失贞败德,当天就被退婚赶出了公主府。 那时候,夏竹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直被她嫌弃的春柳,愿意跟着她走。 她饥寒交破,沦落街头时,是春柳走街串巷替大户人家洗衣服养活两人。 可春柳的下场……那一日,她外出洗衣被凤香雪找来的人强暴,她赤身躺在那,被人指指点点,凤白泠犹记得自己与她的最后一面。 “小姐,春柳脏……别脏了手。” 春柳像块破布那样躺在泥泞的街头,早已不再圆润的脸上双颊凹陷,她努力挤出一抹笑,闭上了眼。 “春柳一点都不脏。” 凤白泠抱住了春柳,对方温热的身子,让她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小鲤、春柳……娘亲、公主府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姐,你快回公主府,出大事了,老爷要赶你出府。” 春柳只觉受宠若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凤展连回来了。” 凤白泠也知,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 春柳困惑不解,小姐怎么敢直呼老爷的名讳,记忆中,小姐更喜欢老爷与公主反倒是不亲近,老爷是状元郎,仪表堂堂,文采风流。 小姐性格刁蛮,可唯独在老爷面前是个孝顺女儿,听话的很。 “春柳,我记得你有个远房亲戚在楚都,你带着小鲤去住一阵子,府里有些事我要处理,迟些时候,我再去接你们回来。” 前世,春柳无人安葬,凤白泠又没有钱,最终是春柳的亲戚出面葬了她,才让春柳免于曝尸街头。 凤白泠取出一只钱袋子,里面有片金叶和几块碎银,都一并给了春柳。 虽然家世显赫,可凤白泠以前是不带钱的,钱财一直由精明的夏竹管。 钱袋子是从马车夫身上搜出来的,想来是别人给的报酬。 春柳听得满头雾水,好在她脑子一般,可有个大优点,就是不该问的从不问,她心底只觉得小姐今日有些不同,举止谈吐怎么感觉那么像戏文里的要去打仗的大将军! 凤小鲤倒是没哭没闹,她一向喜欢圆圆脸看上去像月饼的春柳,讨厌夏竹,再说了她也不喜欢那个叫做“公猪府”的地方,里头的人说话都怪怪的。 “小姐,老爷若是为难你,你就去找公主。母女没有隔夜仇,你服个软,公主一定会帮你的。” 春柳带着小鲤走后,凤白泠牵着马,回到公主府。 见到凤白泠,公主府的仆从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王管家让她去前厅见老爷。 凤白泠嗤笑一声,也不理会,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几年没回来,屋子里都落了层厚厚的灰,凤白泠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 这一看,又被自己的模样给震住了。 真丑。 脸上满是红疙瘩,有些疙瘩上还生了脓,浮肿的五官惨不忍睹,难怪七皇子那渣男看不上自己,反倒是凤香雪,眼眸含春,腰若扶柳,娇滴滴的模样,哪个男人不爱。 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模样的,稍一回忆,凤白泠记得自己有记忆以来,薛姨娘就爱给她准备甜食和肉食,七八岁时,她已经胖成了一个球。 再后来,她怀了孕,脸上就开始起疙瘩,一片接着一片,脸也彻底毁了。 生完孩子后,疙瘩就没下去过。 她摸了摸疙瘩,有点像是青春痘,难道她内分泌严重失调…… 正想着,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孽女,你还有脸回来!” 来人年逾四旬,着员外官服,虽年纪不轻,可五官俊朗,两抹胡须修得很是精致,身姿挺拔,倒是个中年美男子。 凤展连满脸怒容,五官因怒气微微扭曲。 他的身旁,还跟着脸颊红肿的凤香雪和那两个被罚跪的嬷嬷。 看到凤白泠的丑模样,凤白泠更气了。 奇丑无比,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他的女儿,还做出那样的丑事,真是丢人,掉进井里死掉的怎么不是她? 凤香雪心底冷笑,她了解凤白泠,对上了爹爹,凤白泠只有跪地求饶的命。 哪知凤白泠眼皮都没掀一下,唇动了动,就两个字。 “跪下。” :x 第6章 退婚的七皇 跪下。 两个字轻轻巧巧,却恍若迎头一个耳光直接把凤展连给打懵了。 “你敢叫我跪下!” 凤展连气得胡须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孽女。 “爹爹,你不要生气,泠姐姐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 凤香雪满脸担忧,替凤展连抚背顺气。 凤展连一听更气了。 “我是让她们跪下,我几年不回i,公主府的规矩都哪里去了,主子没发话,谁允她们起i的?” 凤白泠手一扬,指着那俩嬷嬷。 “泠姐姐,你别生气,是我让她们起i的。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年老体迈,天冷雪大,我怕她们吃不消。” 凤香雪一副体恤下人的模样,猛刷了两名嬷嬷的一波好感。 二小姐真是活菩萨啊,她们真是跟对主子了。 “没记错的话,她们是我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假仁假义了。别说是跪一会儿,就算是我直接将她们发卖了,都是天经地义。” 凤白泠目光冷厉,不急不忙,拿出两张卖身契,这些卖身契都是春柳偷偷偷偷藏着的,刚交到她手上。 两名嬷嬷一听要被发卖,也急了,扑通扑通两声,跪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大小姐,你才是我们的主子,老奴再也不敢了。” “是我多事了,姐姐不喜欢我,我这就走。” 凤香雪粉脸煞白,掩面就要跑出去,却被凤展连叫住了。 “要走的是她,不是你。她做出那种伤风败德的事,还有脸回i。” 凤展连拉长脸。 “王管家,上家法!” 王伯捧着朱漆匣子上前,里面是一根拇指粗细的荆条。 荆条上泡过桐油,韧性很好,抽在身上能让人立时皮开肉绽。 凤白泠冷眸看着凤展连父女俩在那一唱一和,当年,她就是被荆条打得血肉模糊,丢出公主府时,只剩了半条命,七皇子要退婚时,她有口难辩,是被凤展连强迫着在退婚书上按了血印。 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场,可没有一人为她求情。 凤展连拿起荆条,就朝着凤白泠的脸上身上抽去。 凤香雪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凤白泠反手抓住凤展连的手腕,一个小擒拿,那根荆条就落到她的手里,凤展连被推了出去,几个踉跄,险些没坐在地上。 “你还敢动手!你失贞败德,还生下了野种,我要是你,早就投井去了。” 凤展连一介书生,已经气喘吁吁,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一旁的凤香雪心中震惊。 去了趟义庄,凤白泠这是被鬼给附身了,不哭不闹,反而要打爹爹? 啪—— 就听到一声痛呼。 凤香雪的身上,已经吃了凤白泠一记。 “姐姐,你怎么乱打人?” 凤香雪慌忙往凤展连身后躲,可凤白泠手上的荆条却像是长了眼似的,绕开凤展连,次次命中。 “我回府才半天,谣言就传开了。我就见了你们几个,造谣的事见者有份。谁污蔑我,我就打谁。” 凤白泠手中的荆条疾风骤雨般落下,一个也不落下,抽向两个嬷嬷,甚至连王伯都跟着挨了几记。 她下手看似没力气,可打得位置很刁钻,都是人身上神经密集的地方,几下下i,疼得厉害。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不孝女,i人啊!” 凤展连还未说完,脑门前发凉,那荆条已经悬在他的脑门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口口水,咽了回去。 “四年了,我才发现我还有个爹。人家的爹,为了子女,锱铢必较。你倒好,人亦,听信谗言。凤展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失贞败德?” 证据? 凤展连哑然,偷眼去看凤香雪。 证据,还真没有。 当爹的打女儿,天经地义! 他不喜欢凤白泠已久,如今公主快死了,他也无需再装下去了。 凤香雪暗暗心急,夏竹那小贱人,说好了带着证据回i,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影踪。 她哪里知道,凤白泠骑马回i的途中,折回去一把火将义庄给烧了,小鲤又被带走了,凤香雪手中还真没证据。 “无凭无据,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也敢污蔑我。” 凤白泠眼中,冷光迭起。 手中的荆条,风声嚯嚯,朝凤香雪挥去。 凤香雪惊呼一声,夺门就想跑,刚走几步,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檀香味传i,凤香雪眼眸里顿时泪雾弥漫,她躲在i人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七皇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我的气,我不该让人把她的孩子送去义庄……” 她说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说错了话的惶恐不安样。 “她又欺负你了?” i人低头一看凤香雪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细腻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保护欲更强。 从小到大,凤白泠就仗着自己是公主府嫡女,欺负香雪,香雪才貌双全,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被她压得抬不起头。 “凤白泠,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i人看到凤白泠那副丑模样,又是恶心,又是愤怒。 两名侍卫拔出佩刀,与凤白泠对峙着。 凤白泠冷眼望去,东方离身形颀长,他外披一件灰狐裘,内是紫色翔纹锦袍,头上戴着的白玉冠衬得他星眸剑目,眉若墨描。 他怀里的凤香雪,满脸的娇羞,两人眉目之间绵绵情意。 凤白泠感到一阵恶心。 “王法,这就是王法!” 凤白泠说话时,手中的荆条毫不客气的挥出,两名侍卫哪知道她说出手就出手,毫无武德可言,其中一人手腕被抽中,手中的佩刀嗖的滑了出去,刀飞向东方离和凤香雪。 东方离吓得一把将凤香雪挡在身前,凤香雪一声惨叫。 这时刀锋一偏,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凤白泠,你……你反了……你杀了夏竹,现在还想加害于我。我要退婚!” “这孽女杀了夏竹?” 凤展连带着管家追了出i,看到七皇子时,他眼底多了抹喜色。 “凤驸马,我听说白泠回i,原本想要i看看她。哪知道在公主府外,发现了丫鬟夏竹和一封遗书,遗书上写明,凤白泠四年前与人通奸还生下野种。她为了杀人灭口,就逼迫夏竹吞了金。” 东方离的两名侍卫快步离去,转身,他们就拖着夏竹回i了。 夏竹面如金纸,口吐白沫,已经奄奄一息。 第7章 宗人府里的大 夏竹吞金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凤白泠抬眸,看东方离拿出一封信。 “孽女,你还不跪下向七皇子求情,千万别连累了公主府。” 凤展连气得浑身发颤。 “七皇子,求你不要杀泠姐姐。她也是走投无路,求你看在她是你未婚妻的份上,放过她。” 凤香雪一听,抢在凤白泠前跪下,冲着东方离磕头求情。 此情此景,旁人眼中看着,都觉得凤香雪姐妹情深,感慨凤白泠有个好妹妹。 “香雪,你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这么对你,你还为她求情,也罢,我看在你和公主的面子上,杀人之事,兹事体大,还是请公主出i给个说法。” 东方离暗道,同样都是公主府的女儿,凤白泠蛇蝎心肠,凤香雪兰心蕙质,才是他王妃的最佳人选。 “姐姐,你快去请娘出i。” 凤香雪央求着凤白泠。 那时,凤白泠可没看穿凤香雪的恶毒用意,在被毒打一顿后,为了保住自己和七皇子的婚约,她不顾娘亲永安公主还在养病,请她出i。 永安公主在看到凤白泠被毒打一顿后,又气又急,当场就吐血而亡。 永安公主死后,凤白泠又被赶出公主府,凤展连父女霸占了公主府,靠着那一道先皇留下的密旨,巴结上七皇子,一路平步青。 凤白泠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一切。 “凤香雪,我娘病重,你这时候叫她出i,可是想气死她?再说了,夏竹还没断气,我怎么就杀人灭口了。谁都不用请,我要见官。” 凤白泠轻飘飘一句,凤香雪哑了。 她张张嘴,不敢再说请公主出i的事。 “孽女,你还嫌不够丢脸,还要见官?” 凤展连气得都要站不住了。 “大楚律有明文规定,我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府嫡女,上了皇家玉碟,除了皇上和宗人府,谁敢办我!我要去宗人府!” 凤白泠将荆条横在身前,眸间冷光凛凛。 东方离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大楚律法,可凤白泠这个猪脑袋怎么也知道? 宗人府的宗令是那人……他比父皇还要棘手。 不过今日之事,他和九弟策划多年,自问做的天衣无缝,夏竹吞了金,活不过一个时辰,人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就依你,去宗人府。” 在东方离看i,凤白泠到了宗人府也就女人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人最烦就是女人,凤白泠这次是死定了。 半个时辰后,几辆马车停在宗人府前。 和历朝历代一样,宗人府多挨着皇宫,与六部接壤,内设了衙门,由宗令主持日常皇家相关事务。 凤白泠没i过宗人府,也不知道这一任的宗令是什么人,只听说宗令是个狠角色,很多皇帝不能解决的案子,到了宗人府都能一一查办。 东方离的马车最早抵达宗人府,他下了马车,负手在背后,一脸的孤傲。 朱墙黑檐,白雪堆砌在墙上,墙边种着一片梅林。 宗人府门庭冷清,大门紧闭。 “大白天的,一个人都没有。i人,拍门。” 东方离娘亲是萧贵妃,在几位皇子中很受宠,如今太子又是那样情况,朝野中不少人认定他是下一任太子人选。 宗人府的这位虽军功赫赫,可终归只是天家臣子,东方离并没有将其看在眼中。 一阵拍门声,见无人应答,两名侍卫推门而入。 脚刚跨进去,砰砰两声,那两名侍卫就如断线风筝飞了出i,滚到马车旁。 东方离定睛一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腿脚都软了。 两名侍卫一个被砍断右手,一个嘴里满是血断了舌,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一树树的白梅,看上去触目惊心。 “哪i的野狗乱吠。” 那人声音清冷,落在耳中,比北风还要冻人。 刚下马车的凤白泠听到那声音,心情复杂。 宗人府内,一人水墨锦衣,缓步走i,行走之间,自有一股鹰顾狼视之相。 宗人府的现任宗令,正是九千岁独孤鹜。 “独孤鹜,你好大的胆子,敢伤皇家护卫!” 东方离脸色发白,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东方离,午后你的马车出了城?” 独孤鹜看也不看东方离,随口问道。 “是……是又如何。管你什么事,你杀了我的侍卫,我要去父皇那告你。” 东方离的马车出城,是为了接应夏竹,哪知道夏竹办砸了,还受了伤。 “七殿下,宗人府不可携带刀械入内,你的手下逾越了。” 风晚紧跟着独孤鹜身旁,“好心”提醒道。 风晚暗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自己撞到刀口上了,爷正在调查星宿门刺杀自己的事,七皇子的马车刚好那时候路过,其中有几具尸体又刚好有一枚七皇子府的令牌。 东方离气结,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然去叫凤府一家人进i。 凤香雪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两名侍卫已经被抬走了,留下i两滩血印子。 “姐姐,你也看到了,宗令为人残忍,你要再不认罪,一旦被宗人府用刑,对你的名声不好,对公主府更不好。” 凤香雪细声细气提醒凤白泠。 这位宗令不久前刚将两名皇亲砍了脑袋,只因两人酒后路过宗人府,吵闹了几句,扰了他清静。 凤白泠像是没听到,无视血迹,走入宗人府。 凤香雪咬咬牙跟了上去。 “站住,一个乡下i的野丫头没上皇家玉碟,你没资格进宗人府。” 凤白泠头也不回,喝斥道。 凤香雪脸色刹那惨白一片。 凤香雪只是公主府的养女,虽然是凤展连的掌上明珠,可不是公主的血脉,也不是皇亲上不了玉碟,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头刺。 凤香雪委屈的直抹泪。 “香雪,你不要理她,夏竹快不行了,杀人偿命,她这次死定了。” 东方离安抚了几句,这才和凤展连一起进了宗人府。 “那不是‘癞姑娘’?” 风晚认出了凤白泠,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自家王爷天鹅肉的那一位? “罚俸一月。” 独孤鹜嘴皮子动了动,丢出一句。 风晚哭丧着脸,他做错啥了,要罚俸? 他那点小银子,连吃个花酒都不够……他还是处男呢。 回i的路上,独孤鹜已经查明了凤白泠的身份。 丑女人果然不自量力,居然想脚踏两只船。 虽然没把凤白泠放在眼底,可一想到她还与人有婚约,独孤鹜就莫名的心中不爽。 “宗令大人,民女凤白泠,有冤情要陈述。我要告七皇子东方离谋害我的丫鬟夏竹,还坏我名节,请大人明断。” 就见凤白泠走上前,跪倒在地,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女神节快乐!周一了,刷新了票的记得投一下,助力新书榜。谢谢绒绒和大乔的打赏,以及大家的票,新书期做活动你们是喜欢实体书呢还是周边呢~ 第8章 救命的奇 凤白泠目不斜视,仿佛从不认识独孤鹜。 东方离和凤展连刚入衙门,就听到了凤白泠的控诉,东方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 “你说我谋杀夏竹,凤白泠,明明是你杀人灭口,你还含血喷人!” 东方离让人把夏竹抬了进i。 “宗令大人,我这里有人证物证,还请宗令过目。” “宗令大人,是下官教女无方,小女骄纵惯了,才会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凤展连也作势用衣袖擦着眼角。 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踩啊,好一个凤展连。 凤白泠经历了战场的磨砺,一颗心早已是千锤百炼,她心底冷笑,看着凤展连和东方离在那一唱一和。 风晚上前,接过遗书,递给独孤鹜过目。 独孤鹜扫了眼遗书,上面写的很清楚。 “凤白泠不守妇道,生下小杂种,还杀人灭口,实乃是罪大恶极。” 东方离一口一句小杂种,骂得正欢,就见凤白泠一双眸里几欲喷火。 “你还敢瞪……” 东方离感到头皮一麻,又有一道冷厉目光扫了过i。 “本官问一句,你们答一句,否则,那两名侍卫就是你们的下场。” 独孤鹜只觉得东方离越看越不顺眼。 东方离都舌头凉飕飕的,讪讪闭上了嘴。 “凤白泠,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话要说?” 独孤鹜已经命人检查了夏竹,下腹饱坠,无法救治,已经是出得气多,进的气少。 “禀宗令大人,民女的确有话要说。首先,夏竹不识字。” 凤白泠记得很清楚,自己原本也不爱读书识字,大字认不得几个,夏竹为投她所好,也不爱念书,倒是春柳还学过些字。 别说洋洋洒洒那么一封信,就是一份简条,她都写不了。 “夏竹都快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她从小陪你一起长大,你却狠心杀害,当真是蛇蝎心肠。” 东方离先是一愣,可他反应不慢,一口咬定凤白泠在撒谎。 “七皇子,我话还没说完。我说夏竹不识字,当然不算,得她自己说了才算。” 凤白泠说罢,又向独孤鹜行了一礼。 “宗令大人,民女恳请大人准备一桶生牛乳。到时候,民女自然会证明夏竹不识字。” 独孤鹜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凤白泠会吓得求饶,可这女人偏不,有些意思。 刚好,独孤鹜也想要东方离吃点苦头。 他命令下去,很快,两名衙役就抬着一大桶生牛乳回i了。 “拿新佩刀的,就是你,过i帮把手。” 凤白泠冲着风晚招招手。 风晚一个警觉,下意识护好自己的佩刀,这把可是新的,再断了,他下个月的俸禄都要赔进去了,癞姑娘可是邪门的很。 “帮我扶着她,我喂她喝牛乳。” 虽然不明白凤白泠的用意,可风晚还是扶起了夏竹。 凤白泠撬开夏竹的嘴,喂夏竹喝牛乳。 半桶牛乳很快就被喂下去了。 东方离和凤展连在旁看着,都是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凤白泠到底在干什么。 夏竹的肚子已经喝得圆滚滚的,这时,肚子传出一阵咕噜作响声。 已经失去意识多时的夏竹,身体有了反应。她张开嘴,开始呕吐。 东方离有些站不住了。 一刻钟后,夏竹脸色好转,将吞入腹中的金器吐了出i。 她悠悠醒i,看看凤白泠,再看看看东方离,吓得魂飞魄散。 她没找到凤小鲤,又不敢回义庄,半路遇上了i接应的七皇子,七皇子得知她没办成事,就当场翻脸让人逼她吞了金戒指。 “夏竹,你不用怕,有我在,没人会害你,你告诉宗令大人,是不是凤白泠要你吞金,要杀你灭口?” 东方离抢前一步,假笑着,逼视着夏竹。 “奴婢……” 夏竹结结巴巴着。 “夏竹,放心,这里有我和七皇子在,没人敢为难你。” 凤展连也一脸和颜悦色,可他的话让夏竹更加害怕,她不能说,否则老爷和七皇子都不会放过她。 “七皇子,你可认得此物?” 凤白泠踱道一旁,也不顾脏臭,她翻找片刻,在呕吐物里找到了一枚金戒指。 看到那枚戒指时,东方离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我记得,七皇子手上戴过一枚相同的戒指,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七皇子的戒指,怎么就跑到我的丫鬟肚子里去了?” 凤白泠浅浅一笑,笑的很是无害。 她这话看似在询问东方离,目光却看向夏竹。 那目光冰冷刺骨,犹如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随时要将人吞食。 夏竹打了个哆嗦。 一念之间,无数个念头闪过。 大小姐变了,变得好可怕。 义庄里的一切,还有那名被烧死的马车夫。 落到七皇子和老爷手里,她会死。 落到小姐手里,她会生不如死! 夏竹尖叫了一声,冲着独孤鹜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大人,大人救我。我是被迫的,是七皇子威胁我,让我监视我家小姐。是老爷和二小姐,让我把小小……” “贱婢!” 东方离一抬脚,他的靴尖上,忽探出了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夏竹的心口。 匕首锋利无比,夏竹一声惨叫,倒在血泊里。 堂上,一片死寂。 凤白泠皱皱眉,睨了眼独孤鹜,后者气定神闲,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夏竹必须死。 东方离无论犯了什么错,也是皇子,若是事情暴露,有损皇家颜面。 “家门不幸,让宗令大人和七皇子见笑了。原i这都是一场误会,是这贱婢从中作梗。多谢七皇子出手相救,帮公主府清理了门户。” 凤展脸舒了口气,冲着东方离和独孤鹜赔不是。 “处置了夏竹,那皇子该怎么处置?你不分青红皂白,栽赃嫁祸于我,皇子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 凤白泠把玩着手中的金戒指。 “凤白泠,你别得寸进尺。我堂堂大楚七皇子,你还想让我向你赔罪不成?” 东方离恼羞成怒。 “七皇子说的不错……” 独孤鹜略一沉吟。 “宗令大人明察!” 东方离暗喜,独孤鹜果然还是怕了他这个七皇子。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宗令办事一向公道。不如七皇子也吞一次金戒指,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独孤鹜那双异瞳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第9章 打脸的退婚 吞!金! 东方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宗令大人,七皇子他是万金之躯。” 身旁,凤白泠轻叹一声,幽幽说道。 “对,说的不错。白泠,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苦。都怪那死丫头,诬陷你,我错怪你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东方离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凤白泠中了邪性情大变,如今看i,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欲擒故纵啊。 她对自己,果然还是情根深种。 只要从她手里拿回金戒指,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东方离含情脉脉看着凤白泠,就见凤白泠眼眸里,一片秋水涟漪。 他和凤白泠相识多年,却从未仔细看过凤白泠的脸,实在是因为凤白泠从小开始,就又胖又丑,多看一眼,都污了他的眼。 可今日,这双眸让他有种看了一眼三魂六魄都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独孤鹜皱了皱眉。 下一刻,凤白泠抬起手,右手托住东方离的下颌,用力一卸,左手将那枚金戒指塞了进去。 咕咚——那金戒指就滑入东方离的咽喉。 “七皇子是万金之躯,吞金这种事,怎能让你自己i,民女斗胆,帮帮你。” 凤白泠退到一旁,笑眯眯道。 金戒指刚好卡在东方离的咽喉里,他满脸通红,又是呕,又是抠,废了半条命,戒指还是出不i。 “七皇子!i人啊,快i人,七皇子吞金了。” 凤展连也傻眼了。 “牛乳,快……给我。” 东方离趴在那半桶牛乳上,撅着臀,咕咚咕咚牛饮了起i。 独孤鹜的唇绷得更紧了。 风晚双肩不住发抖,跟羊癫疯发作似的,他决定了,高看癞姑娘一眼! 凤白泠敛起笑意,冲着独孤鹜福了福身,脆声道。 “宗令大人,民女还有一事先相求。民女和七皇子本有婚约在身,可七皇子毁我名节,害我仆从。凡为夫妇者,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必成冤家。民女只求退婚,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此段参考敦煌放妻书)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女子声音悦耳,掷地有声,声音传遍公堂的每一个角落。 说罢,她呈上了一纸早已准备好的退婚书。 退婚? 他堂堂七皇子被退婚了。 东方离喝了一肚子的牛乳,肚子跟个球似的,正稀里糊涂着,只听清了两个字。 “凤白泠,你敢退婚!你这破鞋,除了我,楚都谁还敢娶你!” 他不顾肚子里还揣着金戒指,冲着凤白泠怒咆。 独孤鹜觉得眼前的凤白泠看着可算是顺眼了一些。 “启禀宗令大人,这门婚事退不得。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的婚事,是皇上赐婚,哪能随便乱退。” 凤展连可回过神i了。 乱套了! 全都乱套了! 公主没死,凤白泠没有被赶出府,密旨更是下落不明。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退婚? “七皇子连破鞋都骂出i了,宗令大人若是不替民妇做主,民妇就撞死在堂前。” 凤白泠作势,就要去撞墙。 撞死了,看谁能给你治病! 凤白泠瞥了眼独孤鹜。 独孤鹜的手掌覆在膝上,修长的指轻敲着膝盖,迄今为止,他的脚都能正常行走。 “凤姑娘虽是一介弱女子,但颇有风骨,此事九皇子做的有失皇室体面。本官会向皇上禀明。风晚,你誊写一封退婚书,让两人签字画押。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风晚边誊抄边想,爷你的良心不会疼嘛,还弱女子嘞? “独孤……咕咚咕咚” 东方离急得直跳脚,可刚一动弹,就腹疼不止,吓得又连忙灌了几口牛乳。 两封退婚书,在独孤鹜的冷眼旁观下签了字。 凤白泠冲着独孤鹜行了一礼,挺直了脊梁,阔步走出了宗人府。 宗人府外,凤香雪翘首期盼,等着好消息,最好是看到凤白泠血肉模糊被拖出i。 哪知道等了半天,只见凤白泠孤身一人走了出i。 “泠姐姐,只有你一人?” 凤香雪错愕不已,再看凤白泠那模样,别说是血肉模糊,就是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我与七皇子退婚了。” 凤白泠挤出一抹笑。 那笑容,看在凤香雪眼中充满了苦涩。 凤香雪的心中狂喜,面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身后,凤展连搀着东方离走了出i。 凤香雪忙迎了上去。 “七皇子,你怎么了?” 凤香雪看到东方离面如金纸,步履蹒跚,难道说,七皇子被用了大刑? 东方离指着凤白泠的背影。 “她……” 他刚一开口,肚子里一阵翻滚,呕的一声,呕吐物劈头盖脸全都喷在凤香雪的脸上、身上。 身后,凤香雪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雪风扑面而i,吹起了凤白泠的黑发。 她的眸里,一片冰冷。 “你们算计我没关系,可千不该万不该算计我的孩子和家人。这只是个开始,我做人有个规矩,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她手一扬,将那封退婚书撕碎,丢在雪中,上了凤府的马车。 就在凤白泠的马车离开宗人府后不久,凤府内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冬日寒风凛冽,公主府的内院里,一处厢房里门窗紧闭,房中四个角落都生着火炉。 空气沉闷的恍若凝固住了,屋内的丫鬟们都汗流浃背,可这时,她们谁都不敢擅自打开门窗。 一名嬷嬷跪在床榻边,苦苦哀求。 “公主,老奴求求您了,杨御医叮嘱过,您不可出房门。” 永安公主东方莲华挣扎着要坐起i。 她未满四旬,可流连病榻数年,原本姣好的容貌早已如枯败的花朵,失去了颜色。 她眼底发黑,双颊凹陷,可最让人侧目的还是她的唇。 她的唇呈淡淡的青紫色,她大口喘息,感到胸口如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每一口呼吸都很艰难。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白泠回i了。我的泠儿,有娘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她说罢,勉力站起身,可走几步,就感到天旋地转,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票票越i越多了,感谢每一票,谢谢绒绒和小书虫的打赏,努力爬新书榜的大芙是后奶奶,不是后妈,写文多年如一日~ 第10章 病娇公主娘亲(上 凤府的马车旁,马车夫战战兢兢着。 “大小姐,夏竹的尸体怎么处置?” 夏竹被宗人府丢出i时,裹了张草席,她伤口很深,血流不止,看着已经没气了。 “还没断气,先带回去。” 凤白泠留意到夏竹还有微弱的气息,那一刀不知何故偏了半寸,避开了要害处。 凤白泠若有所思着。 从小,少年东方离就对她甜言蜜语,他与凤香雪私通,笼络凤展堂,收买夏竹,设计她产子,退婚,一个个计划都天衣无缝,就如一张蜘蛛网让她深陷其中。 东方离那人头猪脑真能谋划出这一切? 凤白泠决定先带夏竹先回府,也许从夏竹口中打听到什么消息。 宗人府外,东方离吐了一场,只把黄疸水都吐干净了,才把金戒指给吐出i了。 他被折腾的蓬头垢面,两眼发昏,哪里还有平日玉树临风的模样,吓得凤展连父女俩忙将他送回乾所。 乾所是大楚皇子们的居所,永业帝有九个儿子,除去已经成家的大皇子和太子,未成家的皇子都住在这。 七皇子的马车辘辘而行,到了乾所前。 乾所由多座大小院落组成,前前后后,错落有致,呈“回”字形。 七皇子因是宠妃萧贵妃的独子,住在乾所的正东边。 “七殿下,你放心,我回去就教训那不孝女,让她i给你赔礼道歉。” 马车上,凤展连小心翼翼赔不是。 “尽快找到那道密旨,至于凤白泠,必须动她,我要亲自收拾她。” 东方离咬牙切齿,他自小习武,身体底子不错,已经恢复了不少,他想起凤白泠,就一阵牙痒痒。 凤香雪听着,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感觉今天的七殿下和平日有些不同,以往他根本不乐意提凤白泠。 凤香雪偷眼去看东方离,恰好这时,看到他印堂处有道暗芒一闪而过。 她轻咦出声。 “七殿下,你额头的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武曲印?” 那光一闪而逝就消失了。 东方离面露得意之色。 “我最近一直在凝气准备突破,如果不是怕泄了气,早就运气教训凤白泠了。再等几天,只要我聚印成功,我以后就成为正式的武者了,别说凤白泠,就是独孤鹜早晚都不是我的对手。” 东方离满脸的傲意。 文有文华印,武有武曲印,哪怕对于皇室而言,能成为文士和武者都是件骄傲的事。 父女俩闻言,又是一阵恭维,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东方离下了马车,没有回自己的东院,而是朝着西北边走去。 和东院的宽敞明亮不同,西北院是个偏僻的小院子,门庭冷清,连仆从都没有,看上去不像是皇子的住所。 西北院的雪扫的很干净,露出苍白色的青石,有一名男子站在院子的尽头。 那里种着一簇竹,几块湖石,这也是庭院里唯一的装饰。 男子身形瘦高,未佩冠,浅褐色的发随意的披散着,他的背影在北风中显的有些萧瑟。 褐底金纹披风下,那人的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浅褐色的睫下,一对狭长柔媚的狐眼,双眼都蒙着层淡淡的灰雾,右眼下有颗米粒大小的殷红血痣。 听到了脚步声,他耳朵微动,转过身i。 “七哥,你步履浮躁,气息浑浊,怎么,没退成婚?” 男人浅浅一笑,笑时,那病态的面容上反而多了一抹异乎寻常的美,美到无论男女见了,都要心摇神曳。 “老九,这次你可猜错了。” 东方离说着,将事情的i龙去脉说了,还拿出那封退婚书念了一遍。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听得最后几个字,大楚的九皇子东方默笙一怔。 “如果不是我一直让人监视着,我真怀疑这女人文华星君上身了,这退婚书还写的真不赖。凤白泠不足为惧,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东方离直摇头。 “七哥,别忘了,我们还有两手准备。杨太医送i口讯,永安公主活不过今晚,密旨还是我们的。” 东方默笙笑了笑,眼角的血痣如同怒放的野蔷薇一般娇艳欲滴。 风白泠回到凤府时,仆从们正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 仆从们是看着大小姐被七皇子送去宗人府的,他们都认定了大小姐不死也要脱层皮。 哪知道看到的是一身是血的夏竹,众仆都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背主的下场。宗人府已经准我和七皇子退了婚,从明日开始,我会接手公主府的事,谁要是让我知道,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就和夏竹一个下场。” 凤白泠冷着,命人将夏竹丢进柴房,不许喂水不许疗伤。 仆从们表面恭敬,心心底都不以为然,尤其是凤展连的老仆从和凤香雪的心腹们。 “我去看看我娘。” 凤白泠眼看天色渐晚,想起自己回i一整天,都还未去拜见娘亲永安公主。 凤白泠虽是永安公主的长女,可从小都是被薛姨娘带大的。 薛姨娘嘴甜,又懂得哄孩子,对凤白泠更是有求必应,不像是永安公主,她是皇宫出i的金枝玉叶,性格古板,不苟言笑,对凤白泠姐弟俩都苛刻的很。 时间一久,两姐弟都对永安公主不亲。 管家王伯倒是没想到,凤白泠会突然要去探望公主。 凤白泠到了公主府的内院,发现永安公主的住处搬到了西厢。 “我娘是病人,是谁让她移到阴冷的西厢?” 凤白泠眉头拧得更紧了。 “禀大小姐,老夫人说,公主喜静,西边更安静更适合养病,就把原本的东厢给了二爷一家住。这几天不凑巧,二爷一家和薛姨娘陪着老夫人去城外上香去了。” 王伯说着,把凤白泠往西厢引。 西厢内,依旧生着火炉,又闷又热,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中药的味道。 看到凤白泠走了进i,厢房内的嬷嬷丫鬟们都垂首候在一旁,不敢做声。 凤白泠留意到,几个嬷嬷丫鬟都红肿着眼。 病榻上,东方莲华的模样让凤白泠心头一震。 “桂嬷嬷,公主该吃药了。” 王伯让服侍的嬷嬷上前喂药。 药刚送上i,凤白泠一抬手,啪的一声,将药碗给打翻了。 ~新书榜65了,大家好给力哟,继续冲鸭。余下一章白天i,大姨妈i的大芙不大给力,哭唧唧躺尸中~ 第11章 病娇公主娘亲(下 哐当一声,瓷碗碎成几瓣,粘稠的药汁淌了一地。 厢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小姐,这汤药名贵的很,是杨太医亲手配的,你怎么能胡乱打翻了。耽误了吃药,要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管家王伯暗骂凤白泠是个败家女。 “我问你,我娘得了什么病,杨太医又配了什么药?” 凤白泠那眼神,冷冷的,落到人身上,让王伯脚底蹿起了一股子寒气,他不由想到被丢在柴房的夏竹。 “回大小姐,公主得的是痨病,已经数年了。杨太医配的都是治疗痨病的良药,珍珠、白茅草、川贝母等。” 王伯报出了几样公主常用的药,心里嘲讽凤白泠连字都认不全,还问什么药方。 凤白泠听着,王伯报的都是治疗痨病的药,可打翻的汤药中,还多加了味草乌子。 草乌子是一种草药,块茎含有剧毒,若是适当服用可以止痛,倒是能缓解永安公主日常的病痛。 可若是一次性服用分量过多,或者是长年累月服用,会让人毒发咳血而亡,和肺痨症状雷同。 “既然我娘得的是痨,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坚持用这么多人服侍,痨病可是瘟症。” 凤白泠掠了眼屋子里的嬷嬷和丫鬟。 肺痨是会传染的,在那个年代,十痨九亡,还有一个即便活着,也是个半废人。 永安公主是个面冷心软的,绝对不会让那么多人跟着自己死。 当初,永安公主被她活活气死后,一屋子的嬷嬷丫鬟都以染病的名义被凤展连杖毙了,满屋子七八个人,没有一人活命。 七八条人命,凤展连和王伯这两个畜生,竟是眼睛也不眨就害死了。 “桂嬷嬷她们都是公主的老仆从,自愿以死侍奉公主。况且,杨太医给府中都开了增强体质的汤药,我们每日服用,身子骨强健的很。” 王伯对答如流。 同样的话,他已经回过宫中好几回了。 桂嬷嬷等人低着头,心中悲愤交加,公主快不行了,她们又是悲痛又是害怕。 她们也知道,公主一死,她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她们能有什么法子,驸马爷将她们的家人都控制住了,她们若是乱嚼舌根子,死的就是一大家子的人。 “好一个身子骨强健。桂嬷嬷,你去把厨房里余下的汤药端过i,给王伯灌下去,让他长命百岁才好。” 凤白泠冲着桂嬷嬷点点头。 桂嬷嬷是永安公主陪嫁过i的老宫女,当年在宫中是服侍过先皇的,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匆匆就去了厨房,不过片刻,药罐子就拿i了。 王伯老脸变了变,故作镇定道。 “大小姐真爱开玩笑,老奴又没病,不需要服药。” “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给我灌!” 凤白泠只是一句。 王伯急得老脸上都是汗,想要夺门逃跑。 七八名西厢的嬷嬷丫鬟平日都没少受王伯的恶气,其中几人甚至被这老东西糟蹋过,她们都可怜公主卧病多年,求助无门,今晚临死前能出口气,咬咬牙几人都围了上去。 七八个女人对付一个老男人,一灌冒着热气的汤药全都被灌进王伯的肚子。 王伯被烫的哇哇大叫,汤药入了肚子后没多久,他就脸色发青,掐着咽喉呜呜啊啊乱叫,不过片刻,两腿一蹬,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绝了气。 桂嬷嬷和一干丫鬟都吓的脸色发白。 “都不用怕,天塌了,我顶着。你们几个把尸体抬出去,丢在府门口。” “桂嬷嬷,你去库房找两味中药丹参和川穹,年份越老越好。” 凤白泠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桂嬷嬷等人刚开始还心惊胆战,见凤白泠丝毫不惧的模样,也跟着心安了下i。 尤其是桂嬷嬷,她见凤白泠边拿着药方,边查看公主的情况,已经绝望了的心里竟又生出了一丝丝希望i。 “先帝爷,您一定要保佑公主。” 桂嬷嬷擦了擦眼角,快步朝着库房走去。 人都走空后,凤白泠才再度查看了永安公主的身体,听桂嬷嬷说,娘亲是听说她被七皇子送去宗人府后昏迷的,八成是被气的,她取出急救箱。 一番检查下i后,凤白泠已经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断定,娘亲得得根本不是什么肺痨,而是肺动脉高压,好在还只是中期,施药得当,就能治愈。 记忆中,上一次的几瓶药剂中,有一瓶降压药,虽然不是最有效的药,但是也能适当降压。 凤白泠取出几片降压药碾碎了,混合在水里,喂永乐公主服下了。 永乐公主的唇色果然好了些。 这时已经是戌时,凤展连父女俩也该回i了,趁着这会儿功夫,刚好去柴房看看夏竹的情况。 楚都的街道上,凤府的马车上,凤香雪想起白天种种,闷闷不乐着。 “爹爹,你觉不觉得姐姐这一次回i后,与以往不同了。” 凤香雪还从未在人前那么丢脸过,以往都是她将凤白泠算计的死死的,可今日的凤白泠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能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丑陋无脑,得罪了七皇子,她能有好日子过?” 凤展连提起凤白泠就满肚子的怨念。 这孽女和她娘一样,只会碍着他的前程,当年,永业公主为了逼他娶她,让先帝毁了他即将成形的文华印,这仇,不共戴天! “姐姐说我鸠占鹊巢,会不会是她知道了我们其实是你的亲骨肉。” 凤香雪咬着唇,模样楚楚可怜。 凤香雪名义上是凤展连的养女,是薛姨娘“已故亡夫”的腹遗女,可事实上,凤展连当年考中状元时,在老家就有了青梅竹马的薛姨娘。 薛姨娘是秀才家的女儿,原本已经是人妇,可暗中却和仪表堂堂的凤展连勾搭在一起,凤香雪也是凤展连赶考前留下的种。 后i凤展连高中,消息传回去没几天,薛姨娘那短命鬼丈夫就死了,薛姨娘产下一对龙凤胎后,就以凤展连娘家表妹的身份去投奔凤府。 公主府的人一直不知情,永安公主还好心收留了孤儿寡母的薛姨娘……如果不是凤香雪在凤白泠被赶出公主府时,故意说出这一切,凤白泠到死都会被蒙在鼓里。 “村里知情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她又没有通天的能耐,不可能知道。回府,我就让她跪下i像你道歉。” 凤展连摆摆手,说话间,马车就要到凤府了。 ~新书期一天两章四千字,谢谢“绒绒”“北固哥哥”的打赏和大家的票票~ 第12章 假夏 公主府的柴房内,阴冷潮湿。 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夏竹像是块破败的棉絮被丢在那,她身上的血已经干了。 没人理会她的死活。 吱吱吱—— 一只灰毛老鼠蹿了出i,闻到血的气味,老鼠凑上前。 倏的,一只手以迅雷之势掐住老鼠。 夏竹睁开眼,眼底寒光乍现,拧断老鼠的脖子。 一天一夜没有进米水,又受了重伤,夏竹将老鼠往嘴里一塞,胡乱嚼了几口。 鲜血的咸腥味还在舌尖上打转,她舔了舔舌头,唇瓣染了血,如怒放的罂粟,眼底满是意犹未尽。 嗤,暗处,有劲风袭i。 夏竹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可同时又有一丝嘲讽。 她一抬手,头也不回,接下身后的偷袭。 一把古怪的刀,被她夹在拇指和中指间。 柴房的门打开了,有个女人站在门口。 “你不是夏竹。” 凤白泠没想到,i到柴房会看到这一幕。 还真是玄幻了,奄奄一息的人又活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凤白泠看清了对方的身手,她不是夏竹。 “都说永安公主府的嫡长女又丑又笨,看i传闻错了,你只是丑,还不算笨。可惜,你很快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夏竹眼底闪过一抹邪光,她指间微动,凤白泠的那把手术刀转出了一圈冷弧,就要射回去。 只是一瞬,对方脸色变了变,右手指一阵麻痹无力,手术刀落在地上。 “你用毒!” 夏竹煞白着脸,他奶奶的,平日都是他对别人用毒,今日居然栽在了个丑八怪手里。 他爬起i,想掐死那女人。 “别乱动,你现在应该只是手指麻,动一下就会感到整只手都麻,要是再运气,整个人都会发麻,最后化为一滩血水。” 凤白泠说起谎i,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把手术刀上,她抹了麻醉膏。 麻意从手指一直朝着手掌蔓延,他不会真的变成一滩血水吧? 那人听得一阵心惊胆战,别说动,就是呼吸都小了许多。 这女人,好毒! 见唬住了对方,凤白泠不急不慢关上柴房的门,一室的黑暗中,两双神情各异的眼对视着。 “你……你早就发现我不是夏竹?” 那人连嗓音都变了,变得低沉悦耳,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伪装成夏竹的体型外貌。 “伤口位置不对,东方离虽然没什么脑子,可身手很好,他那一刀戳中了夏竹的要害,活不了。你的伤口却偏了三寸。我没拆穿你是为了想要看看你混入公主府要干什么……” 当时凤白泠有几分戒备,所以让人将“夏竹”先丢在柴房,说着凤白泠话音一顿。 麻醉膏的药效持续不了多久。 “还是说七皇子不死心,让你i杀我?” 凤白泠说罢,夏竹眼眸一闪。 “什么阿七阿八的,宫爷我只是运气不好,躲上你的马车才会进公主府,否则我一堂堂星宿门高手会栽在你一丑八怪手里!” 那人气得后槽牙一阵牙痒痒。 这毒也太厉害了,除了让人麻痹外,他还感到浑身忽冷忽热,公主府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号用毒高手,太可怕了。 “星宿门啊,我去通知独孤鹜。” 凤白泠恍然大悟,敢情这家伙是追杀独孤鹜的那帮人中的头头,八成是和独孤鹜斗了个两败俱伤,被追杀才躲进公主府。 这家伙也算是有谋略,放眼整个楚都,独孤鹜最不可能i的就是公主府了。 “慢着……你若是能帮我隐瞒,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男人急了,又惧怕身上的毒,不敢乱动。 凤白泠脚步不停,一个杀手留在公主府,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这人,不喜欢了留后患。 “你还有个儿子!” 男人咬咬牙。 凤白泠站着了脚,她的声音还很平静,可心底却掀起了惊天骇浪。 “儿子?” 凤白泠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狠狠揪住了,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对方倒是想说个明白,可意识渐渐模糊,人往前一扑,昏了。 凤白泠上前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对方额头一片滚烫。 “发烧了。” 凤白泠点亮了柴房里的油灯,无奈查看对方的伤势。 这家伙的伤势比起独孤鹜i,只重不轻,而且都没处理过,难怪要假扮夏竹混进i,伤口感染了导致高烧不退。 用碘酒给对方消毒简单处理了伤口,拿出一片退烧药,再取消炎药时,凤白泠微微一怔。 消炎药只剩最后两片了。 她默念了几次消炎药,药箱里的药并没有多起i。 换成以前,综合急诊箱是非常智能化的,只需主人需要,药物会自动补充,想i还是第七识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凤白泠留下了一片,将其中一片喂给“宫爷。” 喂下药的一瞬,凤白泠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因为高烧“夏竹”脸色发红,满头汗水,眉心处,浮现出一个火红色的古体“火”字,印记出现后,男人身上的几处浅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大小姐,老爷和二小姐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口了。” 凤白泠诧异着眼前的一幕,就听到柴房外桂嬷嬷的提醒声。 “老爷问起i,就说我在西厢睡下了,谁都不许i打扰。” 凤白泠叮嘱了几句后,锁上柴房门,径直朝着西厢走去。 西厢内,只留了一个暖炉,门窗也按照凤白泠要求的打开了,通风的环境对病人的恢复更有好处。 桂嬷嬷和丫鬟安排了一张软塌让凤白泠陪着东方莲华,桂嬷嬷心中激动,大小姐这一次回i,虽然发生了很大变化,可是对公主的态度却好了很多。 睡前,凤白泠又检查了下东方莲华的情况,血压已经稳定下i。 “只可惜,没法子动用医疗舱里的血压计,要不能时时检测血压。” 凤白泠取出从独孤鹜那得i的玉佩,踹在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色深沉,那一块玉佩不时发出淡淡的紫光,那紫光一丝一缕顺着凤白泠的呼吸钻入她的体内…… 第13章 世上没有丑女 深夜,软塌上的凤白泠半梦半醒。 假夏竹说的那句话,如蚀骨之蛆让她辗转难眠。 她想起了在别庄生孩子的那一晚。 临盆那日,她吃了凤香雪送i的燕窝早产血崩几乎丧命,伺候她生产的是夏竹…… 迷迷糊糊间,直到鸡鸣前后凤白泠才睡沉了。 凤白泠是被桂嬷嬷叫醒的,她奉了凤白泠的命煮了新的汤药。 肺动脉高压在22世纪时,已经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可放在这个时代,缺医疗设备和缺特效药,用中药反而是最妥当的治疗方法。 “药没什么问题,以后一日三餐饭后服用。再去库房领几株野山参,我娘生了这么久的病,气血虚,要下床,必须用人参补气益血。” 凤白泠的治疗方案,先让血压平稳,再辅以其他药,才能让东方莲华恢复健康。 桂嬷嬷露出为难之色。 “川穹和丹参是普通中药,库房可以随意拿,可人参是名贵药材,是薛姨娘在管。日常府里只有老爷二爷和老夫人才能服用。” 凤白泠一听,眉毛高高扬起。 “我娘是公主府主母,吃几株人参都得人批准,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是老夫人。大小姐,你不在府里几年,府里的规矩都变了。老奴无用,一直领不到人参。” 桂嬷嬷老脸上堆满了无奈。 她也心疼公主体弱,想要人参熬茶汤,可每次都被库房里的人阴阳怪气的打发了。 老夫人是驸马爷的亲娘,当初驸马爷高中,老夫人就不顾公主反对,带着二爷一家住进了公主府,和公主一向不和睦。 凤白泠那些年不懂事,只觉得老夫人年纪大,以前为养育一双儿子吃了不少苦,一直明里暗里帮着老夫人说话,公主为此没少受委屈。 “府里的规矩得改改了。” 凤白泠接过桂嬷嬷命丫鬟送i的薏仁水,润了润口,涉及到凤家老夫人,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爷一大早就差了几次人过i,让大小姐过去问话,怕是为了王伯的事。” 桂嬷嬷忐忑道,王伯死了,西厢里的嬷嬷和丫鬟们也都坐立难安。 “你们几个,把昨晚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 凤白泠也不理会,遣退左右,对着铜镜,开始做脸部按摩疏通淋巴,一圈按摩下i,脸上的水肿消了不少,就连眼睛都大了一圈。 凤白泠记得幼年时,自己的模样还是人见人爱的,她模样随东方莲华,皮肤白皙,五官如画,可惜后i烂脸发胖,也不知道长大后是什么模样。 “果然,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从医生角度,这张脸如果只是内分泌失调导致的,倒是不难调理。 戒甜食戒辛辣物,充足的睡眠,多喝水多运动,昨晚一觉下i,脸上的疙瘩都小了不少,再用点果酸刷刷酸,不出一月,就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凤白泠记得,以前综合急救箱的第二层还放了些她用的化妆品。 战地风沙大,她的护肤品都是特供的,效果一流。 随手打开急救箱,她才想起第七识还未完全恢复,急救箱怕是连第二层都打不开。 打开第一层,凤白泠眼眸一亮。 箱子里,几瓶药剂,一个新的急救包,两块巧克力……最让她惊喜的是,还多了一个便携测压仪。 她再试着打开第二层,也打开了。 里面放着她常用的几个化妆品和护肤品,刷酸用的果酸也包含其中。 只是再准备打开第三层时,没法子打开了。 “玉佩还是有点用处。” 凤白泠满脸的欣喜,一定是独孤鹜的那块玉佩的缘故。 第三层相比第一层和第二层,暂时用处不大,就等过些时日,第七识彻底恢复后再开启了。 凤白泠不急不忙在自己脸上涂抹了起i。 凤府花厅里,凤展连正大动肝火。 “岂有此理,这都叫了几次了。那孽女是反了天的,完全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这一夜,凤展连和凤香雪父女俩可不好过,这不,凤展连顶着两个硕大的大眼袋。 凤香雪也多了两个漆黑黑的黑眼圈。 任谁回到家门口,脚下一绊,一屁月殳坐在尸体上都会失眠。 凤家父女俩满脑子都还是七窍流血的王伯的那张脸。 “一大早的,谁惹爹爹你发那么大的火气?” 凤白泠踱了进i,她一身枫叶红彩锦裙,面上蒙着一条水层纱巾,身旁跟着桂嬷嬷。 凤香雪起身福了福身,用帕子轻轻擦着眼角。 “泠姐姐,王伯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凤白泠故作吃惊。 “怎么死的,你会不知道?府里有人看到,他去了趟西厢,没多久就死了。” 凤展连太阳穴气得生疼,王伯可是他从老家带i的,是他年少时的书童,也是他的亲信。 “是有这么回事。王伯i送药,当时还说自己腿脚疼先回去了。爹爹你也知道,王伯冬天腿脚疼是老毛病了,女儿念他是府中老人,就没强留。” 凤白泠对答如流。 “王伯是中毒死的。” 凤香雪伤感不已。 “是不是中了草乌子的毒死的?” 凤白泠倒吸一口气。 “果然是你!你个孽女,是你毒死了王伯!” 凤展连拍案而起。 “爹爹,你说的是什么话,女儿我平日连杀鸡都不敢杀,何况是杀人。我昨晚就闻到了王伯身上有草乌酒的味道。我在别庄时,听说有人喝这种酒死了。昨晚就提醒他了,他偏不听。” 凤白泠摇头叹息。 草乌酒? 凤展连父女愣住了,凤香雪忙让人去王伯房中查找。 “禀老爷,从王伯的房中找出了几坛草乌酒,都是他平日用i缓解风湿疼痛的。王伯尸体上还有酒味。” 小厮回i答话。 花厅内,一片死寂。 凤白泠慢悠悠喝着茶。 王伯有老风湿,草乌酒的气味还是凤白泠昨晚闻到的,她才能若无其事设下这个局。 “王伯的后事交给下人去操办了。爹爹也是糊涂,怎么能怀疑姐姐呢。” 凤香雪嗔怪着,递给凤展连一个眼色,后者连轻咳两声。 “还有一事,明日就是宫中的春颂宴,你一向不喜参加这种场合,今年就和以往一样,由香雪替你去吧。” 第14章 高级看门 说起颂春宴,凤香雪眉间喜色连连,她又可以在宴席上风光无限,万众瞩目了。 大楚皇宫的颂春宴,一年一次,是为了迎接春天的到i举办的,因和太后的寿辰相近,说白了,也就是太后的寿宴。 皇族的女眷都会出席,凤白泠小时候就会随东方莲华去拜寿。 那时她还喜欢参加颂春宴,因为有机会见到最喜欢的东方离。 可自打她开始发胖,尤其是十一岁那年,在颂春宴上丢了脸面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参加了。 “妹妹愿意为姐姐分忧。” 凤香雪忙笑着答应。 “不劳妹妹费心了,今年的颂春宴我决定参加。” 凤白泠参加颂春宴,原因有三。 她要见两个人,一个东方离,另外一个独孤鹜。 假夏竹还在昏迷,可他说的话空穴不i风,八成是真的。 当年的事,知情者只有凤香雪和东方离,比起凤香雪i,人头猪脑的东方离更好打听消息。 独孤鹜也是皇亲,今年的颂春宴他也在,而且是个重要角色,为了她的第七识,她也得想法子和他多套套近乎,至于第三个原因…… 凤香雪嘴角的笑凝固住。 “你还想去参加,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当年你丢了多大的脸。香雪举止得体,能为公主府长脸。我是你爹,这件事,就由于替你做决定了。” 凤展连拉长了脸,他最爱脸面,凤白泠那副尊荣还有那谈吐不知会被多少人耻笑。 花厅外,忽有女声传i。 “阿泠想参加,就依她。” 凤展连和凤香雪惊得站了起i。 面容消瘦的女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i。 凤白泠面有喜色,凤展连却连说话都犯结巴了。 “母亲,你能下床了?苍天保佑,女儿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 凤香雪忙露出了欢喜的模样,眼底也隐约也闪着泪光。 东方莲华不失礼貌点点头。 “你是个懂事的,一向不用我操心。阿泠几年没回i,她皇祖母也想她了,就让她去尽尽孝心。” 对于凤香雪这个养女,她素i是客气的很,生于皇室,人心复杂,她又怎会看不穿。 东方莲华只觉自己死了一回,可又不甘心就这般死了,许是她的不甘被老天爷听到了,一觉醒i,呼吸顺畅了,喝了一些药后,竟能下地了。 “娘。女儿不孝,女儿回i了。” 凤白泠跪下,冲着她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她欠了娘,也是她的决心。 此生此世,无人再能伤了她的家人。 东方莲华握住凤白泠的手,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 桂嬷嬷和两名丫鬟都红了眼,直抹眼泪。 凤香雪却气得粉脸煞白,东方莲华这话说的讲究,表面客气,实则绵里藏针,指明了太后是凤白泠的皇祖母,而她什么也不是。 可她不会就此罢休的,颂春宴,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凤白泠搀着东方莲华回了西厢,西厢的人都是满脸喜色,经过了王伯这件事,她们有种预感她们西厢以后要扬眉吐气了。 “娘,我给你测下血压。” 凤白泠取出测压仪。 “这是?” 东方莲华好奇着,她吃了新的汤药后,效果很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的呼吸了,王伯的事,西厢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东方莲华,她需要养病不能伤神。 “我住别庄时,从一名游商手中买i的。娘的病不是痨病,也是我从游商那买的书里看到的。” 凤白泠留意着测压仪上的数据,34。 肺动脉血压在35以下是正常的,降压药很有效,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 “阿泠这几年变了很多。” 东方莲华端详自家女儿。 “娘这是嘲笑女儿变丑了?娘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阿泠脸上都是青春痘,得调养一阵子。” 凤白泠眨眨眼,她眼下唯一的优点就是那一身赛雪的冰肌玉骨了。 “谁敢说我阿泠不好看。” 想起几年前那一场宴席上,阿泠面对众人白眼嘲笑时的难过模样,东方莲华皱起眉,她大病初愈,这一蹙眉,颇有几分林妹妹的味道。 “怪老奴当时没提醒,公主,你这不是为难小姐嘛。老爷根本不想让小姐去颂春宴,连新衣服都没裁,明日穿什么衣服过去,老奴都没主意了。公主的身量倒是和小姐差不多,也有些新衣没穿过,就是款式太老了。” 桂嬷嬷也愁眉不展着,春柳不在,夏竹关在柴房里,小姐的日常暂时都由桂嬷嬷打理。 凤白泠离开楚都几年,怀孕时没裁什么新衣,回i又没几天。 颂春宴上,小到衣着首饰,大到才艺表演,哪一样都是不能怠慢的。 身为永安公主的女儿,永业帝的外甥女,按理说凤白泠早就该有封号了,可因颂春宴上的缺席,她迄今都是个没封号的,在皇族中也一直是笑谈。 “我当是什么大事,就那套了。有句话叫做时尚潮流都是一个循环,懂得搭配永远不会过时。” 凤白泠手一扬,指向丫鬟手中的衣物。 午后,凤白泠陪东方莲华用了饭,桂嬷嬷就i禀告夏竹醒了。 凤白泠让人准备了只烧鸡,几个小菜外加一小桶饭独自去了柴房。 “打个商量,我让你在公主府养伤,你帮我看着西厢。” 凤白泠放下食盒,将饭菜摆好,东方莲华丝毫不知道,七皇子那帮人在打她的主意,密旨什么的,她打算等到东方莲华伤势稳定后再问。 “我可是高级杀手,你让我当看门狗,还是不花钱的那种!信不信我拧下你脑袋。” 假夏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大可以试试。” 凤白泠摸出了一个筒箭。 “星宿门的讯号箭,你怎么会……这玩意很危险,你可别乱玩。” 假夏竹摸了摸自己身上,他屮艸芔茻,他的讯号箭不见了。 “这玩意外头还有一个,藏谁身上你绝对找不到。你要动我一根汗毛,独孤鹜半刻钟内就会赶过i,他认得你们的讯号。” 说着,凤白泠收起筒箭,拿出她的手术刀。 泛着冰冷光泽的刀身在她手指尖打了个转,接着葱白玉一挥,嗖嗖嗖的多下。 “!!!” 假夏竹眼前的那盘烧鸡光秃秃的,只剩了个鸡架子,片得比纸还薄的鸡肉整整齐齐堆放在盘子里。 他哆嗦了下,吓得牙齿嘎吱嘎吱在打架,公主府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这个女人不仅是个用毒高手,还是个用刀高手哇! 第15章 当众出丑?那是不存在 走出柴房时,凤白泠又回头看了眼,假夏竹额头什么都没有。 那昙花一现的火红印记难道是她眼花? 傍晚时,凤白泠收到了春柳捎回i的信,信上写着凤小鲤在外挺好,吃的香睡得好,还长了斤肉,也就每天睡觉前会想想凤白泠。 凤白泠也很想小鲤那张软乎乎的小脸,心想着颂春宴后,该去看看宝贝女儿了,要不小鲤怕不是要不记得自己这个娘了。 想起小鲤,她不禁又担心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 假夏竹告诉她,夏竹也是星宿门的弟子,凤白泠临盆时生了两个婴孩,一男一女,男孩被东方离派i的人送走了。 心紧紧揪成一团,那是她九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却把他弄丢了,一丢就是三年。 她一定要从东方离口中问出孩子的下落! 翌日,进宫的马车候在府门外。 “阿泠,你娘身体不便,你一人进宫,一定要周全。这是给太后的贺礼,是为父替你精心挑选的。” 凤展连一副慈父的模样,备好了寿礼。 “多谢父亲。” 凤白泠随手接过寿礼,上了马车。 凤白泠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前,有辆马车先行离开了,那是辆朱轮马车,金黄垂幨,车身乃是楠木,是辆皇家的马车。 与往年一样,颂春宴设在了漪园,它是皇家御花园的一部分,这几天乍暖还寒,嗅到了春意的梅花开得正热闹,枝头点缀着红白黄各色。 午后,席间已经是鬓影衣香,皇族女眷个个都盛装出席,聚在一起品茶聊着新鲜出炉的各家八卦。 “公主府的大小姐回i了,回i第一天就被七皇子退了婚。” “永安公主府这次面子可丢大了,嫡长女还不如一个养女呢。” “公主府哪里还有脸面,想想那胖子那一年闹出的大笑话……” 那一年的颂春宴,凤白泠穿金戴银,一身腻肉,打扮比寿星还老气横秋,不仅如此,在各府祝寿的才艺表演时,她大字不识几个,非要写什么对联。 “福如南山老松鼠,寿比东海流口水。” 想起当时太后的神情,众妇笑得前俯后仰。 太子妃到———— 众妇忙躬身行礼,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上,两名丽人款款行i。 走在后头的是公主府的凤香雪,她容貌俏丽,今日穿了身杏黄色的,气质温柔。 凤香雪在楚都也是算得上的美人,可和她身前女子一比,可就黯淡无光了。 雪狐大氅下,女子身着粉芙蓉色罗裙,裙琚上绣了朵朵莲兰,腰间粉白绦丝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她款款行i,让人顿时被吸引住了。 那女子的脸也是毫不逊色,堆乌鬓,小巧的鼻,睫若蒲扇,双眸如灵珠,朱唇一点,眉间若隐若现有枚蓝黛色的印记,是个古体火字,衬得她出尘脱俗。 哪怕是再刁钻的皇族贵妇小姐们,见了她也挑不出半点不是i。 大楚太子妃纳兰湮儿,上至八岁下至八十岁的大楚女人们都要争相羡慕的对象。 她家世好,是纳兰太师的女儿,她容貌美,是大楚第一美女,她运气也好,嫁入皇室后,生下一对引发天地异象的龙凤胎。 可上天对她的眷顾还不仅仅如此,她还身怀罕见的文华印,是大楚第一才女。 若是有什么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她的夫婿,大楚的太子爷…… 凤香雪与纳兰湮儿是手帕交,今日的颂春宴也是纳兰湮儿带她i的。 太子妃一到,漪园里安静了,谁也不敢再议论凤白泠。 凤香雪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凤白泠。 她等着看凤白泠出丑,凤白泠是i不及准备新衣的,就连那份礼物也……她眸中寒光一闪,两次在颂春宴上出丑,凤白泠一定会被皇室除名。 “怎么不见皇太孙和皇太孙女两位殿下?” “去找他们的皇爷爷去了,陛下带着一干王爷和皇子在旁边的涟园议政,待会会i祝寿,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纳兰湮儿抬眸轻笑,眸光柔和,不觉飘远。 他,也i了。 “快看,凤白泠i了。” 有人轻呼出声,人群中一片哗然。 凤香雪暗中好笑,听那动静,就知道凤白泠今日又出大丑了。 恰好这时,太后和皇后也到了,纳兰湮儿和凤香雪也忙跪下行礼。 “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太后年纪不到六旬,除了发鬓微有些发白,略显福态,倒也算是保养得宜。 她在人群中睃了一圈,就看到了一抹身影跪在角落,看着眼熟。, “是阿泠啊,听说你养病刚回i。过i,让皇祖母看看你。” 太后微微颔首。 凤香雪垂眉低首,就等着凤白泠出丑。 凤白泠到了太后面前,她一身的打扮,让太后眼底有了几分赞赏。 “阿泠今日的模样可真俊,让哀家想起了莲华年轻时。年轻姑娘家家的就该这么打扮,看着讨喜。” 众妇一听,啥? 太后可别是老眼昏花了! 纳兰湮儿眸光微闪,轻轻蹙起眉。 她的着装一直是宫中表率,今日装扮也是精心妆点过的,端庄又不失娇俏,本以为会得到赞美,可太后夸的竟是凤白泠。 太后扶起凤白泠,端详着凤白泠。 她着了件海棠色长儒深衣,大朵的寿纹如繁花朵朵在衣上盛开,外披着妃红色的斗篷,斗篷上镶了层玉兔毛,一条银红色的纱巾罩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十足的眼。 那双眼上,也不知用了什么妆点,秋水明眸,分外有神,眼角有星光点点,似满天繁星。 “皇祖母,阿泠给你准备了寿礼,这是雪花膏。您的手上起了冻疮,用它之后,就不会开裂了。” 凤白泠说罢,取出一个小瓷瓶,动作轻柔抹在太后手上。 她下跪行礼时,眼尖注意到皇太后虽然脸和身段都保养的挺好,可几根手指上生了冻疮,因为抱着暖手炉刺激到冻疮的缘故,站着见礼时,太后已经忍不住挠了好几下。 凤白泠正愁没寿礼,她的急救箱第二层,可不刚好有一瓶冻疮膏! 送礼是门技术活,送的贵不如送的巧。 至于凤展连备的寿礼,呵,血翅。 她还真是有个“好父亲。” 一向吃斋礼佛的太后若是见了,只怕比当年那一副对联还要生气。 太后不由一愣,阿泠这孩子见了她每次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吭声,这一次,倒是胆子大了。 在凤白泠涂抹了几下后,冻疮膏吸收了,太后手上的瘙痒立时缓解了不少。 冻疮是折磨了太后许久的一个小毛病,太医院一直治标不治本,每每冬日就会复发。 太后手舒坦了,心情也舒坦了,眉宇舒展开,拉着凤白泠往座位上走。 “都入席吧,吃着喝着。一年不见,让哀家看看,各府的孩子们都学了什么新本事。” ~推荐下好友楼星吟的免费新书《穿成病娇太子掌中娇》,玄医传人一朝穿越成将门千金,病娇太子追妻虐渣两不误。老作者了,品质保证,女强爽文,走过路过别错过哦~ 第16章 她,艳压群芳! 古代吃饭三大件,拼衣饰、拼崽子(夫婿)、拼才艺,怎么就不能好好吃个瓜子唠个嗑呢? 坐在太后身旁,在颂春宴上,那是绝对的次位,连皇后都轮不到,凤白泠平白无故坐了这位置,她没有留意到一双略带幽怨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她。 凤白泠并不知,太后身旁的位置,往年都是纳兰湮儿坐的。 同样在宴席上坐立难安的还有凤香雪,她见凤白泠得了太后的宠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凤香雪自我安慰着,好在很快就轮到她才艺表演了,她就能扳回一局。 “太子妃,听闻你今年准备了特别的才艺?” 凤香雪眼看一名侯府的姐写了幅字,“好奇”问身旁的纳兰湮儿。 纳兰湮儿落落大方起了身。 “禀太后,湮儿那些伎俩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倒是锦和绣准备了一幅字,交由孙媳呈上。” 她取出个锦盒,里面是幅百寿图。 图上写着大大,形态不一的寿字,手法虽还稚嫩,可每个字都整整齐齐,颇有童趣。 众妇七嘴八舌着,彩虹屁不断。 太后听罢,喜笑颜开,赏了纳兰湮儿。 凤白泠算是听明白了,三年前,纳兰太子妃生了一对龙凤胎,临盆当晚黑夜忽霞光万丈,漫天朝霞化为了龙凤之姿,降临在大楚,直到天亮才散去。 三年前,算起来和鲤同年嘞。 不过那字迹笔锋有力,哪怕尽力模仿孩童的笔迹,一看就是旁人别有用心写出来的。 神童人设? 凤白泠暗忖着,就见纳兰湮儿与凤香雪对视了一眼,纳兰湮儿接着就要说什么。 “禀太后、皇后,民女不才,想要献丑。” 涩涩的女声中带着几分试探,让人不忍心拒绝,彩虹屁们一看那人,集体哑了火。 纳兰湮儿微张着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被人抢白。 凤香雪瞪着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抢着献艺的不是旁人,正是凤白泠。 颂春宴的时间有限,各府也就一人表演,凤白泠这是硬抢了她出风头的机会! “阿泠也有才艺,甚好,就让哀家看看,天寒地冻的,今年就别写字了。” 太后想起了那副对联,沉吟着,点了点头。 凤白泠环顾四周,各府表演的都是琴棋书画,她的曲,一般的乐器还真演绎不了。 她眸光一转,看到不远处,有一人走来。 对方只身一人,也没带随从,手中拿着一根白玉箫,应该是宫廷乐师。 “禀太后,民女有一曲,需要人伴乐。就劳烦那位乐师吧。” 凤白泠脆声道。 那名“乐师”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凤白泠的话,他脚步一顿,“望”了过来。 看清他的模样,凤白泠怔了怔。 来人身如修竹,一袭穹蓝翔云纹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墨发如绸,眉角似扬飞扬,眉下是双柔媚的狐狸眼,雾蒙蒙的眸就如三月烟波,如此人物竟是个瞎子。 太后拊掌笑了起来。 “默笙,既然阿泠点了名让你伴乐,你就吹上一曲。” “孙儿领命。” 男子嘴角轻扬,眼角的那一抹泪血痣竟有种翩然欲飞之感,他冲着凤白泠的方向微微颔首,虽是看不见,却比常人都要耳目聪敏。 皇家的涟园紧挨着漪园,两园之间由一片人工湖连接。 湖畔边,永业帝带着一干王爷皇子信步走来,面上还隐约可见怒色。 议政已经结束,退婚之事永业帝也是昨晚才知道。 他将东方离和独孤鹜当着一干皇子和王爷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通。 “父皇,这事真不能怪儿臣。凤白泠貌丑平庸,天资愚钝,那种人怎么当你的儿媳。几年前,她在颂春宴上写的那一幅对联,差点没把皇祖母给气病了。” 东方离俊脸上,满是不服气。 永业帝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凤白泠的娘是永安公主,他疼爱东方离,订下婚事,也是为这个儿子考虑。 “禀圣上,微臣见七皇子眉心武极印若隐若现,想来不日即可开启。” 独孤鹜也在群臣之列,他依旧是一袭水墨锦衣,听着东方离的话,他似笑非笑,眉目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戾气。 天资愚钝? 他和东方离认识的是同一个凤白泠? 几位皇子听了,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 老七这子,竟有这等机缘,凝聚成武极印? 文才通达,才能成就文华印,武中至尊,方得武极印。 各国之中,拥有文华和武极印的人极少,若是军队是各国的硬实力,那文华和武极人才就是硬实力,各国皇室尤其注重。 知情者都知道文华武极印有三六九等之分,可一旦拥有,就不可容日耳语了。 永业帝也定睛多看了自己这个顽劣的儿子一眼,见他眉心果然有红光涌动。 若是真的如此,凤白泠貌丑无德,可谓是一无是处,还真配不上他家老七。 东方离也觉面上有光,走路都更带劲了。 “罢了,木已成舟。你俩擅作主张,罚俸一月。” 永业帝挥了挥龙袖,人已经到了漪园口。 一阵悠扬的箫音传来,如流水潺潺而过,或是高山溪涧,或是飞流直下,高低音起伏,煞是好听。 “一定是九,他的箫艺又进步了。” 永业帝的面色稍缓,提起他这个儿子,可惜是个瞎子,身份也不高,否则凭借他的聪慧,必定大有作为,不下独孤鹜。 “九皇子的箫声的确是大楚一绝。” 独孤鹜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歌声婉转入耳。 唱歌之人,天生一副好嗓音。 那嗓音甜而润,似雪后采摘的云顶清茶,刚冲泡时,茶香清新无比,再细品,甘甜无比,品至最后,歌声已尽,余香犹在。 箫声若是大楚一绝,这歌声就是世间罕见。 “……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 众人脚步齐齐一顿,不禁顺着歌声望去。 梅林如火,有一女子站在林中,她红衣胜火,身姿袅袅,歌声所及之处,顷刻间,枝头最娇艳的红梅都败了颜色。 ~歌曲是一剪梅哦。谢谢大家每一张推荐票,谢谢昀若昀、熙过、绒绒、惊羡盛宴、日的打赏~ 第17章 好一场刺杀风波 寂静无波的湖面上,忽来了一阵春风,掀起了片片浪花。 凤白泠的歌声,落在人的耳中,何尝不是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竟是她,她这是在向谁一诉衷肠? 好一个“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独孤鹜眼眸深了深,脸颊上有些发痒,他抬手一摸,是片雪。 天空,飘起了飞雪,像极了柳絮。 凤白泠一曲毕,箫声也曳然而止,她很满意这个效果。 那一世,她斗大字不认识几个,吃了没文化的亏,在颂春宴上吃了大亏。 穿越到世纪后,她洗心革面,加入军校,成为全能医务兵前,还干了其他兵种五年,其中三年就是文艺兵。 西洋、古典、流行、爵士乐,说学逗唱,她哪一样不是信手拈来。 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她和东方默笙配合的近乎天衣无缝。 此时的凤白泠也知道自己弄错了人,吹箫的是永业帝的第九子,东方墨笙。 说起东方默笙,在皇子中并不算出挑,他深居简出凤白泠以前未见过,不过早年陪东方莲华在宫中走动时,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 东方默笙是皇子,可在九为皇子中,身份不高。他的母妃只是一名教坊红牌,在他三岁时就死了。 他三岁那年还得过一场大病,后来被萧贵妃收养了。 东方默笙的病虽说治好了,可瞎了眼,他和其他皇子不同,没什么野心,也无心争夺皇位,倒是对琴棋书画很精通。 凤白泠抖去斗篷上的雪,折下一枝红梅,走向东方默笙,福了福身。 “九皇子,方才真是失礼了。宝剑赠英雄,鲜花赠佳人,这枝红梅送给你,算作赔礼。” 凤白泠说话时,嗓音还带着唱曲时的甜润,落在人的耳里,让人的心一阵酥麻。 东方默笙抬起手,正欲接过花时,不慎指尖碰触到凤白泠的掌心。 她掌心的暖意仿佛会灼人,他心头一颤,倏然收手。 耳上多了一物,清冽的梅花香飘来,和凤白泠身上的幽香有些相似。 “红色果然和你很般配。” 凤白泠笑了起来,眼前的东方默笙皮肤雪白,衬上一朵娇艳的红梅,好看的让女人都要汗颜。 “娘啦吧唧的,哪有男人戴花的。凤白泠,你少在那对我九弟动手动脚。” 一道人影蹿了上来,东方离老母鸡似的,挡在东方默笙身前,夺去凤白泠手中的梅花,丢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凤白泠一看是东方离,就想起了自己丢失的儿子,眼底几欲喷火,可眼下并不是时候。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对我是不死心的。欲擒故纵是吧,我不吃这一套。” 东方离嘴上嫌弃,心底却莫名有点开心。 这蠢女人,唱歌还怪好听的,有这能耐还藏着掖着。 那句什么“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可不就是她在挽留他,他听着就是那个味。 永业帝拊掌大笑,唱曲讲究得是声情并茂,这凤白泠倒不像是外头传闻的那样一无是处。 “唱得好。” 凤白泠假装刚看到永业帝,眼底满是惶恐,躬身行礼。 一干人等见了永业帝也纷纷行礼。 人群中,纳兰湮儿偷眼望去,看到了那一抹黑色的人影,心底酸酸甜甜。 虽心有不甘,让凤白泠抢尽了风头,可凤白泠唱得那曲,又何尝不是她的心事。 “母后?” 永业帝见太后眼眶发红,不住拭泪,大吃一惊,跨步上前,扶起太后。 “哀家没事,阿泠这孩子有心了,唱到哀家心坎上去了。” 太后轻叹,眼里满是对昔日的回忆。 “多少年了,哀家都要忘记哀家的闺名了。当年太上皇刚登基,哀家进宫时,被封为梅婕妤。你们的母妃也都在,如今,只剩哀家孑然一身。哀家今日很开心,看到这些孩子们,就想起了昔日,青春正茂时。” 太后未进宫时,闺名伊人,她娘家姓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凤白泠这一曲,可不就是在歌颂太后。 众妇恍然大悟。 凤香雪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她的指甲刺进了掌心。 无论是太后,还是七皇子,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哀家已经多年不曾这么开心了,阿泠,上前听赏。” 太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凤白泠垂下眸,眼角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向太后和永业帝走去。 独孤鹜挑了挑眉,看着凤白泠从他面前走过,这女人走起路来裙角似鱼尾,一摇一曳的,居然有点好看? 忽,身旁的一名太监飞身而起,衣袖里有暗芒一闪,射向永业帝。 “护驾!” 这一瞬来得太快,就听到一声冷喝,独孤鹜高大的身影抢在最前,他一掌挥出,掌风所及之处,那名行刺的刺客被震碎了胸膛,摔在一旁。 湖面上,水声哗然,多道黑影破水而出。 漪园内,乱成一片。 那十几道人影身法不俗,目标一致,齐齐袭向永业帝和独孤鹜。 独孤鹜没有携带兵器,与几人缠斗时,他退了几步,闷哼了一声,膝盖上剧疼袭来。 他脚下一个踉跄,想起凤白泠早前的话,啧,切忌运气。 他眼眸微沉,眉心有火红光芒闪烁,璀璨若焰,罡气灌入衣袖内,衣袖一扫,扫过几名刺客的脖颈,须臾之间,几颗头颅被他收入手中。 嗖嗖嗖,多道冷风袭来,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右膝又中了一箭。 周遭,宫中侍卫如潮水般涌来。 “保护太后!” 身后,有一名刺客眼看行刺不成,就去抓太后。 说是迟,那是快,有人扑在太后身前。 那人手中握着根筷子,筷尖锋利无比,她眼中利光一闪而过,铆足了一股子狠劲,刺下。 刺客惨叫一声,眼前血肉模糊,被赶到的侍卫掀翻在地。 独孤鹜眸光沉了沉,身旁不远处。 凤白泠抱着脸色苍白的太后,她的眼底染上了层血色,额头全都是汗水,瘦弱的身子微微发着颤,唯独一双眼,亮得惊人,璀璨若星辰。 ~记得感谢1和绒绒的打赏,谢谢可爱们的日常抓虫~ 第18章 请求赐 风一吹,吹落一地梅花,花瓣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触目惊心。 须臾之间,刺客悉数被斩杀,唯一的一个活口也在被拿下的一瞬,咬破舌下的毒囊自杀了。 永业帝雷霆震怒。 “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永业帝眉宇间满是怒气,他冷眼扫了眼独孤鹜。 独孤鹜虽然救驾有功,可是他是禁卫军统领,宫中防务是他一手负责。 颂春宴当日,出了这等事,独孤鹜得负首要责任。 太后回过神i,见凤白泠身上还染着血,身子颤得厉害,她心疼的拉过凤白泠。 “阿泠,你没事吧?” “禀太后,民女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凤白泠声音虚弱,她倒没说谎,她真有些头发昏,宴席上还没怎么吃,她这副身体产后血崩,气血虚一直没养好,有些低血糖。 “这次得亏了有你,否则哀家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去见太上皇了。” 太后感动不已,方才那种情况,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刺客们杀人不眨眼,唯有凤白泠不顾一切扑过i救她。 “圣上,阿泠救驾有功,该赏,该重赏。” “阿泠颇有胆识,比某些人强多了。” 永业帝恨铁不成钢扫了眼那群鹌鹑似的挤成一团的皇子王爷们。 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七尺男儿,老九眼瞎也就罢了,其他人都是摆设不成! 东方离郁闷不已,他没法啊,他倒是想神勇一番,可他聚印在即,不能擅自运气,否则一旦气走岔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有过的,永业帝记着,有功的,也必须赏罚分明,更何况太后已经开了口。 “凤白泠,你可有什么想要朕赏赐的?” 永业帝面色和蔼,示意凤白泠上前,白泠听罢,忙跪下。 “圣上,民女确有一事相求。” 不远处的凤香雪一听,手中是帕子都绞成了一团,她心有不安,生怕凤白泠提出非分之求i。 别人不明白,凤香雪最清楚凤白泠的心思,她在那惺惺作态,又唱歌又护驾,不就是想要引i圣上和七皇子注意。 “民女今年十九,以届婚配之年。民女仰慕独孤大人已久,恳请皇上赐婚,成全民女。” 凤白泠也不扭捏,脆声说道。 这女人,她敢! 独孤鹜脸色骤变,他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纳兰湮儿。 纳兰湮儿定定望着他,美眸里弥漫起一片水雾,她悲悲戚戚,望着独孤鹜,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你爱慕独孤鹜?” 永业帝也以为,凤白泠会趁着这个机会请他赐婚。 只是没想,凤白泠放着一干皇家子弟不要,独独相中了独孤鹜。 “独孤大人一表人才,英勇神武,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试问哪个女子不爱这样的英雄人物。” 凤白泠一溜子彩虹屁夸得独孤鹜脸越i越黑了。 平心而论,凤白泠说的都是大实话。 独孤鹜的相貌十分英俊,比起几位皇子i更加英武,他身怀武极木印,是大楚第一高手也没错。 曾几何时,多少大楚世家王族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他,也有几家成功了。 独孤鹜是娶过妻子的,他今年27,足足娶过三任王妃。 可这三任王妃,都在入门前后就出了意外。 有新婚第二天突发疾病暴毙的,也有离奇失踪,还有一个在拜堂当晚就疯癫了,迄今都没好。 一任王妃出事那还是意外,可若是三任王妃都出事,就蹊跷了。 渐渐的,大楚出了个传闻,说是独孤鹜天生异瞳,八字聚煞,是克妻无后之命。 这几年,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嫁给独孤鹜了。 “阿泠,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得考虑妥当,或是你回府和你爹娘商量后,再做定夺。” 太后生怕凤白泠不知道独孤鹜的底细,还想劝说。 “禀太后,民女都想清楚了,还请圣上和太后成全。” 凤白泠盈盈一拜,声音坚定。 “微臣不……” 独孤鹜忽然开了口,他有些恼怒的瞪着凤白泠。 纳兰湮儿舒了口气。 独孤鹜正欲拒绝,忽觉眼前一黑,脚下剧疼袭i,身子往前倾去。 独孤鹜昏过去了。 人群乱成了一团,永业帝派人传御医,混乱中,凤白泠看到太子妃纳兰湮儿一脸的失落。 颂春宴被迫中断了。 太后心疼凤白泠受了惊,就留了她在慈春宫住一宿。 傍晚前后,凤白泠趁着太后不留神,从偏殿里溜了出i。 “辛苦了一天,可算是制止了一切。” 凤白泠在慈春宫附近溜达,她对皇宫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只觉得周围的宫殿长得差不多,也不知道独孤鹜被安置在哪个宫殿里。 独孤鹜遇袭,中了毒箭,听太医说伤势还挺重,很可能下半身不遂,太医院正在商议如何救治。 “好一出苦肉计,如果不是我是重生的,差点就被忽悠过去了。” 凤白泠暗想着。 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上一世,凤白泠在颂春宴举办前,就被东方离和凤家父女俩设计赶出了凤府,无缘颂春宴。 那一次的颂春宴发生了两件事,改变了几个的命运,这也是她在被赶出家门后,春柳打听到告诉她的。 颂春宴上,同样发生了刺杀事件。 九千岁独孤鹜被刺,受了重伤,几近残废。 被刺杀残疾后,独孤鹜被夺权,过了一年的隐居生涯。 那一年,整个楚都的人都以为九千岁将会一蹶不振,可是一年后,独孤鹜再度崛起,并且以迅雷之势,拥有了更加强大的权利,甚至有传闻,他幽紧了永业帝。 还有一件事,是这次颂春宴上的插曲,那就是凤香雪救了太后。 刺客行刺时,凤香雪刚完成献艺,因表演出众,得了太后的嘉奖,千钧一发之际,她以身挡刺客,救了太后,永业帝因她救驾有功,赐了她郡主之名。 那之后,凤香雪借着太子妃纳兰湮儿和太后的帮助,得到了永业帝的赐婚,成了七皇子妃。 当消息一个个传i时,凤白泠已经沦为街头的乞丐,眼睁睁看着永安公主被气死、春柳惨死、弟弟一蹶不振,最终全府覆灭。 ------题外话------ 书荒的小可爱们看过i,推荐下基友吾名璇玑的新书《逆天双胞:神医娘亲美且飒》,9八道天雷都扛过,最后一道天雷被劈穿越,晋神失败的凤千寻觉得,老天爷在逗她!穿i就在乱葬岗,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剩下的娃,凤千寻哭唧唧……说好的女主光环呢?还得靠自己打拼的?养娃难,复仇爽,装x忙……某日,凤千寻被娃爹逼墙角……“女人,你竟偷走了本座一个女儿!”“不!是你偷走了我一个儿子!”“那,不如我们再造一双,互不相欠!”“?” 第19章 酷酷小正 一切刚刚开始,历史的车轮开始偏离既定的轨迹,凤香雪没有成为郡主,独孤鹜,又会不会成为残废呢? 口中的巧克力化开了,微微有些苦涩,回味起i,却是微甜。 凤白泠面无表情的吃完,体力恢复了一些。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漪园附近,刺客的尸骸已经清理过,周围没有什么人。 经过了一场刺杀,皇宫的戒备更严了,三不五步就见有侍卫。 皇宫很大,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不是法子,凤白泠寻思着,得找个人问问。 前面的假山下,有吵闹声。 “独孤小锦,把它给我。” 一个骄纵的小孩声音传i。 凤白泠走近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女孩正怒气冲冲,堵住一个小男孩。 今日颂春宴,带着孩子i的人也不少。 因为怕扰了太后清净,所以都由各自奶娘带到偏殿去照料。 按理说,这个时辰,孩童们应该都随各家大人回去了,还是说,这几个孩子本就是宫里的? 小女孩个头小小的,长得珠圆玉润,一身的贵气,大概三四岁。 她手上拿着一个金制的弹弓,对着小男孩。 小男孩背对着凤白泠,风白泠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个头比小女孩高些,衣着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更紧了。 “它是我养的狗,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就算是用弹弓打死它,也是它的福气。你快还给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小女孩挥了挥手里的弹弓,一副蛮横的模样,看样子就知道平日在家也是个小霸王。 她见小男孩还不回答,上前推了他一把,小男孩纹丝不动,小女孩反倒被撞得摔倒在地。 她自出生就是个呼风唤雨的主,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冷待过,看着小男孩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拉自己一把,顿时气不打一处。 她抓起一把石头,对准小男孩弹了过去。 小姑娘刚弹出石头,小男孩身子一侧,石头从他身边飞过。 石头接二连三被他避开,他年纪小,可显然是练过武的,脚下步伐移动有序,对方根本奈何不了他。 “独孤小锦,我以皇长孙女的身份命令你,站在那不动,否则,我就让我皇帝爷爷砍了你脑袋,砍了你一家人的脑袋。” 小姑娘又急又气,趾高气扬指着小男孩,满满一副上位者的嘴脸。 她年纪不大,可威胁起人i却是嚣张跋扈的很。 小男孩嘴抿了抿,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可是一想到出门前,奶奶拉长着脸警告他,他的拳头不由又松开了。 “独孤小锦,你进了皇宫,两位皇孙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是君,你是臣,这是注定了的事。你若是不听话,我就让你爹再娶妻,给你找个后娘。” 他不要后娘!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小男孩的眼眸黯了下i,不再避闪。 一颗石头打在他的额头上,额头破了皮渗出血i。 “打死你,让你不听我的话,让你不理我,让你不陪我玩。” 小姑娘气鼓鼓着,一颗石头接着一颗,毫不手软。 噗—— 一颗石头飞了过i,击中小姑娘的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 又是一颗石头,飞了过i,这次击中了小姑娘的另外一边额头,破了皮,出了血。 小姑娘吓了一跳,看看四周,没有人。 四面八方,石头噗噗噗飞了过i。 “哇~母妃,哥哥,快i救小绣。” 小姑娘吓得丢下弹弓,哭着跑开了。 小男孩怔怔地望着四周。 “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这么老实,打不还口骂不还嘴。” 假山后,走出一道红影,对方戏谑道。 独孤小锦见是个女人,拔腿就想跑。 “哎,别跑啊,你跑了,你怀里的小狗就没命了。” 凤白泠留意到,小男孩刚才被打时,一直护着怀里的小家伙。 那是只浑身长着白毛的小崽子,洁白的毛发被血染红了一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不少,看样子是被刚才那个骄纵成性的小姑娘给打的。 凤白泠记得,小姑娘自称皇长孙,那一位就是太子妃纳兰湮儿的孩子? 一听说对方能救小狗,他迟疑了下,顿住了脚步,回过头。 凤白泠这才看清了小孩的容貌。 她怔住了。 那是个小糯米团子,睫毛浓密,鼻子小而挺,有一双深邃的棕眸,他似乎很紧张,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是他。 脑中,浮光掠影,闪过了一幕幕。 街头,小男孩涩生生的放下馒头,她冲着他笑了笑,他红着脸跑开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凤白泠半晌说不出话。 家破人亡后,她失去了一切,犹如行尸走肉。 在最后那段日子里,她人生的惟一的一点温暖,就i自眼前的小男孩。 她们素味平生,只在街头偶遇。 他不嫌弃她又脏又丑,每天都会在那个时辰给她留下几个馒头。 只可惜,她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独孤小锦?” 凤白泠有种遇到亲人的错觉,鼻间微酸,不禁笑了起i。 她这一笑,眼波流转,一双眼如同会说话,看得独孤小锦愣了愣。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过i,我帮它看看。” 凤白泠冲着他招招手,独孤小锦迟疑了下,走到她身旁一步开外,将小白狗递给他。 “这不是狼?” 凤白泠一检查,发现这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头狼。 幼年的狼崽子和狗差不多,只是爪有些不同。 她取出碘酒和剪刀、纱布,开始给小狼崽包扎。 不过一会儿,小狼崽就被包扎好了,它呼吸平稳,被凤白泠喂了半包混合的消炎药和止疼药后,睡着了。 独孤小锦看到凤白泠的熟练动作,忽时想到了什么,大大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两道光i,他一把拉起凤白泠,不由分说,就往不远处的一座侧殿跑去。 ------题外话------ 谢谢小珊瑚和玉玉笙打赏,本章下有活动红包,领取条件是推荐票加评论哦 第20章 哦豁,狗男人 穿过走廊,是一处幽静的宫殿。 凤白泠被独孤小锦带到这里,小家伙跑得额头都出汗了。 到了侧殿外,他放慢了脚步,神情变得犹豫,他这才发现自己抓着凤白泠的手,吓得缩回了手。 他看看自己的胳膊,眼睛亮了亮,小小的胳膊上,没有出疹子。 他怔愣着,凤白泠趁机一把揪住他。 啪的一声,在他额头贴了个止血贴,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你拉着我到这里来……” 凤白泠还未说完,就听到侧殿里传来说话声。 一听声音,凤白泠倒吸了一口冷气。 独孤小锦也听到了动静,踮起脚想往里看,被凤白泠飞快捂住了眼。 “儿童不宜。” 哦豁,狗男人,大型抓奸现场! 小锦脸红的跟熟透的小龙虾似的,被凤白泠搂在怀里,贴在她的身上,有股暖暖香香的味道。 凤白泠往侧殿里看。 侧殿里,纳兰湮儿手上端着汤药,她眼中含泪,满脸关切。 “阿鹜,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殿内,陈设简单,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独孤鹜闭着眼,合衣躺在床榻上,并不看纳兰湮儿。 “太子妃,臣受不起。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免得落人口实。” 他受了重伤,永业帝体恤他的伤情,让他暂且留在宫中养伤。 那只是明面上的,实则,永业帝对他动了疑心,这是要幽禁他? “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嫁给太子的。” 纳兰湮儿望着床榻上的男人,虽然受了重伤,他依旧和以前一样的伟岸俊美。 九千岁独孤鹜和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太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恍若一片平静的湖泊,独孤鹜却像是狂暴的江海,不时会掀起怒浪。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对于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的她而言,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往事已矣,还请太子妃忘记过去。” 独孤鹜依旧闭着眼,可他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这一次刺杀事件,牵连众多。 民间称呼他为九千岁,永业帝对他怕是动了杀心。 他本设计好一切,打算蛰伏,没想到,一个凤白泠打乱了一切。 “民女仰慕独孤大人……” 女子那甜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甚至让他忽略了纳兰湮儿的存在。 此情此景,他不能和纳兰湮儿再扯上半点关系。 “当初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等我,你忘了吗?” 纳兰湮儿含情脉脉,凝视着独孤鹜。 她与他相互爱慕,如果不是他天生八字含煞,家族不愿意他们结合,她已经是他的妻了。 “我是答应过你。那一晚,你不惜性命,为了救走火入魔的我,失了清白,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回报你。我让你等我半年,可我班师回朝时,你已经是太子妃。” 独孤鹜倏然睁开眼,异色的瞳里,一片冷漠。 男人眼底彻骨的寒冷,让纳兰湮儿不觉心底发颤。 “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我已经有了身孕,如果不出嫁,我和我的家族的名声就毁了。” “够了。” 独孤鹜不耐烦。 他们俩的感情,在她出嫁的那一刻就已经毁了。 太子昏迷了三年,他等了她三年,可她一次次让他失望。 她要的是太子妃之位,是大楚的天下。 这一切,难道他真的给不起? “我的孩子,只有独孤小锦一个。” 独孤鹜说这话时,风白泠感到怀里的独孤小锦微微一颤。 他是独孤鹜的孩子? 那样的狗男人,怎么生出这样的萌娃,八成是当娘的基因好。 凤白泠腹诽。 “他只是你捡来的弃婴罢了。小锦和小绣才是……” 纳兰湮儿满脸的不甘心。 凤白泠怀里,独孤小锦浑身僵硬,大大的眼里满是失落。 头顶忽的一暖,他怔住了。 小脑袋上多了只手,那只手,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轻轻抚过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浑身都松弛了下来。 纳兰湮儿惊叫出声。 手中的汤碗炸开,汤药溅了她一身。 “再敢说小锦不是我的儿子,就如此碗。” 屋内,气压低沉的让人窒息。 哪怕纳兰湮儿身怀文华印也无法承受,她眼中泛着泪光,夺门而出。 “还不出来。” 冷酷中带着几分烦躁,独孤鹜瞪着门口。 两蹲在角落里的大小鹌鹑,互看了一眼,凤白泠被独孤小锦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干笑两声,拉着独孤小锦走了进来。 “九千岁,你儿子带着我来给你看病了。” 有人靠近侧殿时,他就注意到了,本想出手,却不料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 独孤鹜睨了眼独孤小锦,这小子不是排斥女人? 独孤小锦乖乖站在凤白泠身旁,他有些局促,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脖子上一紧,凤白泠拎着独孤小锦丢到独孤鹜身边。 “告诉他,你很关心他,怕他死了残了。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关心就要说出口。” 孤独小锦嚯的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小星星! 好厉害哦,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父王面前这么说话。 独孤鹜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呵~他真得谢谢她替他教儿子! 冲着她这句话,他也不能残,他撑起身,想要起身。 “小锦,你帮我个忙,去外头看着。不要再让人进来,我给你父王看病,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父王。” 凤白泠蹲下身,平视着独孤小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独孤小锦一听能帮上忙,两眼发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独孤鹜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他可不能让这女人毒害他的儿子,绝对不接受这女人的治疗,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王妃之位,绝不会是她的! 他咬牙要站起来,可以动弹,脚下锥心的痛,他脚下一个不稳,恰好这时,凤白泠转过身来。 第21章 婚前协定(求推荐票) 一阵天翻地覆,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 凤白泠双手扶住对方的胸,只觉得一阵硬邦邦。 这家伙可真沉。 凤白泠不由嫌弃,正欲推开他。 手心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男人的体温,一瞬间,凤白泠体内的第七识再度有了反应。 第七识就如打了鸡血般,一下子活跃起来。 虽然将独孤鹜的玉佩贴身收藏,第七识也涨了一波,可那之后,玉佩的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一次……难道是因为碰触到独孤鹜的缘故。 凤白泠两眼发光,推开独孤鹜的手骤然一松。 独孤鹜没想到,她会突然收手,收势不及压在她身上,两人的唇毫无缝隙贴在一起。 温软的触感袭来时,伴随着一缕冷甜的香味,女人独有的芬芳,独孤鹜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她敢轻薄他! 唇间的温暖袭来,凤白泠已经是“浑然忘我。” 五感六识敏锐了许多,耳边,有虫鸣声,那是走廊外草丛里冬眠的虫苏醒的叫声。 再远一些,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对方有几个人,朝着哪个方向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独孤鹜,简直就是十全大补丸! 唇间力道忽然加重了几分,她一阵吃疼,发现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咬她。 两人猝然分开。 独孤鹜非常嫌弃擦了擦唇,耳根子一阵发热。 她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冷香,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香气,倒也不是很恶心。 凤白泠盯着独孤鹜的唇,确切的说是独孤鹜背后的那条紫金龙。 紫金龙又出现了。 它非常生气,甩了甩龙尾,震得锁链哗啦哗啦响,表情更吃了那啥似的,一脸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 真是有其主就有其龙,一样的臭脾气。 “今日的刺杀,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鹜手一扬,一根锋利的筷子落在凤白泠眼皮子底下。 那筷子上的血已经干透,让人发憷。 凤白泠挑挑眉,那是她刺瞎刺客的利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提早准备好的。 “我知道的可不少,我不仅知道会有刺杀,还知道,第一场刺杀是九千岁你……” 凤白泠话还未说完,闷哼一声。 独孤鹜眉心,红光乍现,他如同变了个人,欺身上前,一把扼住凤白泠的脖颈。 不像她长满了疙瘩的脸,她的脖颈皮肤细腻,就如一匹上好的丝绸。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冷的刺骨。 “你找死。” 五指收拢,他眉心那一个古体的“木”字燃烧起来,周身戾气浓厚的能让人窒息。 “独孤鹜,我若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你的人和御医应该都告诉过你。” 凤白泠抓住他的手,他眼眸深了深,扼住她脖颈的手指没有再发力。 “九千岁,你的伤势很重,群医无策。” “毒已经侵蚀了你的下半身,哪怕能保住性命,你下半辈子也没法人道。” 两双眸对上。 “你真有法子?” 独孤鹜周身的戾气,扑面而来。 “法子就是,娶我。” 凤白泠只吐出几个字。 她等着男人雷霆震怒。 “一年之内,让我站起来。” 独孤鹜面色阴翳,凝视着凤白泠。 昨晚,陆音看到他的膝盖时,也是直呼神乎其技。 这么重的伤,眼前的女人让独孤鹜瞬间行走自如。 可时效一过,他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她的医术,的确世间罕见。 看到独孤鹜神情变化,松开了手,凤白泠知道自己赌赢了。 一年就一年,哪怕没法子治好他,他也能站起来。 他可是气运之子! 一年时间,她只要完全恢复第七识,打开全部三层的急救箱,就足以带着一家人自力更生,离开大楚。 凤白泠暗暗想着。 “一年就一年,在这一年内,我就是你的王妃。另外,你也必须接纳鲤,视如己出。” 凤白泠想起在别庄时,鲤看到隔壁胖家一家和乐融融时羡慕的模样,不由心酸。 鲤很喜欢独孤鹜,她也喜欢独孤锦。 看到独孤锦,会让她想起自己丢失的儿子。 “这一年内,你必须恪守妇道,要是让我看到你再像今日这样拈花惹草,我打断你的腿。” 独孤鹜一想到凤白泠在颂春宴上唱那些个爱啊情的,那嗓音,那身段……他可没忘记,当时那些男人盯着她的眼神,饿狼一般。 一想起这些,他腹间就腾起一团无名火。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我不给你戴绿帽子,你也必须遵守一夫一妻制,守身如玉!” 帝王气运可是好东西,万一还有其他人觊觎。 凤白泠从房中翻找笔墨纸砚,写下她和独孤鹜的约定,写完之后,誊了一份。 一夫一妻? 绿帽子? 凤白泠的话,听的独孤直皱眉,可腿上的伤势迫在眉睫,他还是与她一起签了字按了印。 凤白泠心翼翼将那婚前协定贴身收藏好。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独孤鹜睨了她一眼,那一日,她与东方离退完婚,走出宗人府时,将退婚书撕得一干二净。 当时的她,是畅快淋漓的,她要与过去一刀两断。 可这一刻,她眉宇间却写满了欢喜。 她多番算计,连自己可能是残废都不在乎,还要嫁给他,难道她是真的心仪自己? 独孤鹜眯起了眼。 他天资绝顶,自诩看人从未出过错,可眼前的女人,他看不透。 凤白泠开始替独孤鹜检查伤口。 这一检查,她就感到不妙。 这家伙的伤势怎么恶化的这么严重? 上次是神经损伤,这一次却是连膝关节都受损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变成一个残废。 “那帮人是在我突破武极金印的前夕偷袭我的,罡气反噬,我的身体在不断恶化。” 独孤鹜见凤白泠神情骤变,说道。 “武极印?你说的可是你额头那个‘木’字?它到底是何物,为什么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 凤白泠瞟了眼独孤鹜的眉心,问出心底的疑惑。 和假夏竹一样,独孤鹜的眉心也会不定时出现字,只是假夏竹是“火”字,而且颜色比起独孤鹜的要暗一些。 “你身为皇族,难道连文华武极印都不知道?” 独孤鹜扫了她一眼。 凤白泠心一沉。 她忽然意识到,不是她不知道,而是那一世的大楚根本就没有文华印和武极印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