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雾散尽后》 第一章 诡异的香水 破旧的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外并没有别的家具摆设,显得十分空旷,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大片,甚至还长了斑斑霉迹。 地面更是有着厚厚的尘埃,看样子是许久没有扫过地了,因为是地下室的缘故,使得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阴沉,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唯一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子,从那瓶子的样式可以看出应该是香水瓶,而且还是价格不菲的香水。 只不过那瓶中的液体却有些古怪,不似市面上卖的那些香水,虽有不同的颜色但都是清澈透明的,桌上香水瓶中的液体都是黑黄色,看起来十分粘稠不像是香水倒像是油脂。 这时,一名头发卷曲,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推开早已是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发出金属摩擦声的铁门,他下颌上的胡茬看起来与身上的西服极为的不符。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流浪汉穿着旁人丢弃的西服,尽管穿着得体,但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与身上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走到桌边,拿起一瓶古怪的香水瓶闻了闻,神情陶醉的样子不禁让人觉得那瓶中之物是什么稀世珍宝。 下午五点,室外温度依旧很高,虽不至于像正午那般热的像是蒸笼,可待久了依旧是能够将人给热出一身汗来。 幼儿园放学的早,去接孩子放学的爷爷奶奶在把自家孩子接回来后就带到小区里的游乐设施处玩耍。 孩子有伴玩他们也能够跟同样带孩子来玩的其他爷爷奶奶聊天,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几个孩子在滑滑梯边挖沙子玩,说是玩寻宝游戏,家长们叮嘱几句倒也没多加干涉,可谁曾想那坑是越挖越大。 最后竟然还挖出了点奇怪的东西,摸着像是白色的小石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就拿着东西献宝似的拿去给自家大人看。 谁曾想,孩子手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石头,明明就是骨头,而且看那骨头的形状不像是动物的骨头倒像是人骨。 为了防止吓着孩子,在震惊过后立马跟孩子说那是赶忙让他们扔了,并称时间不早了要回家吃饭了,任凭孩子们怎么哭闹也无济于事,家长们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自家孩子带走。 其中一个家长在带孩子回家后慌慌张张的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接到电话的社区民警很快就赶了过来。 经过一番探查,发现那确实是人骨。 出警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期间,外出上班的年轻人回到小区就看见一堆警察在沙堆里搜查着什么,新西路的天华小区里出现尸骨的事情很快也就传开了。 那速度简直堪比火势蔓延,因为有人拍了警察出警的照片,所以很快在网上就引起了热议。 此时的临城市公安局因为接到一起报警,称一化工厂里发现一具尸体,队长阮沭跟着局长喻扬去缉毒大队谈事情,警情来得急阮沭赶回去也来不及了,所以此次出警喻扬就让副队长应笙笙带队出警。 第二章 突发命案 应笙笙,年二十五,长着一张林妹妹的娇美容颜却有着炸药桶属性的女版魂斗罗,曾在局里举行的比武大会中以二十三胜一败的成绩成为局里武力战斗值第二名的刑侦警察。 至于这第一名嘛,就是那有着市局老流氓之称的队长阮沭了。 应笙笙和阮沭两个不仅仅是大学同学,还都出自同一个军区大院,没想到毕业分配还都给分到了同一个辖区。 对此除了一句缘分使然,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词来形容了。 “副队,死者的资料出来了,死者名叫赵宝华,男性,今年三十六岁,上溪村人,三年前来临城务工,是这家化工厂的仓库管理员。” 队里新来的实习生梁鸿夏抱着平板电脑从车里走过来,在走到应笙笙面前后将局里刚查到的死者资料念了一遍,一抬头看到她嘴里叼的狗尾巴愣了一下。 此时的应笙笙嘴里咬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正蹲着身子查看死者。 ”那个……笙姐,你哪来的狗尾巴草?” 梁鸿夏表情有些微妙的问道。 “相亲对象送的。” 说起这个应笙笙不禁叹了口气,想她半个小时前还在餐厅里跟相亲对象在那吃饭,结果一个出警电话就给她叫到现场来了。 她这二十五岁的未婚女青年容易吗? 这好不容易请了个假出来相亲,竟还遇到阮沭临时去缉毒大队,他那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了,只能是把她这副队长给叫来了。 梁鸿夏当即黑人问号脸,相亲送狗尾巴草? 还真是挺特别的一小伙儿。 死者赵宝华中等身材,衣着邋遢,他的双手很脏,地面上有手掌爬过的痕迹,结合他指头出血,且有一个指甲直接剥落,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看来死前是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于此同时,应笙笙还闻到尸体上传来一种极为古怪的味道,不像一般尸体的尸臭。 而梁鸿夏还在滔滔不绝的念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别看应笙笙现在在看尸体,可她耳朵也没有闲着,这一心二用的本事也是让队里的一干人马相当佩服。 “赵宝华的以前吸毒被抓进过戒毒所,两个月前才从戒毒所里被放出来,因为有吸毒史,所以找工作很难,现在的工作还是家里的亲戚托了关系介绍的,谁曾想刚干没多久就死了,也不知道该算是谁倒霉。” 闻言,应笙笙忍不住插上一嘴。 “给他介绍工作的人是谁?查背景了吗?” “已经让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梁鸿夏推了推自己那往下滑的眼镜,十分乖巧的模样说道。 “行了,把尸体带回去给法医检查,现场都把照片给拍好了,注意别破坏现场,还有,这工厂的老板还有和死者住一起的工友都带回警局了吧?” “人都带回局里了,现在向哥在审着呢。” 现场的事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该取证的取证,该带走的带走,一行人行动倒是十分的迅速,赶在中午吃饭前他们就回到了队里。 第三章 化工厂的悲剧 刚进了局里,应笙笙就闻到了一股子泡面的香味。 “卧槽,哪个天杀的竟然在局里泡泡面,真是岂有此理,也不知道给我来一份,真是饿死爸爸了。” 接到出警电话的时候才刚上完菜,她连汤都没喝上一口的就赶过来了,在现场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闻到了泡面的味道,那后知后觉的饥饿感简直有种要驾鹤西去的既视感。 “咕噜噜……咕噜噜……” 应笙笙看了眼桌上冒着烟的面,又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于是乎也不管这泡面是谁的端起来就喝了口汤。 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人间美味,在现在饿疯了的应笙笙眼里,这碗泡面简直比长生不老的仙丹更加有诱惑力。 “额……那个,笙姐。” “放!” 后勤小杨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应笙笙在吃的泡面觉得甚是眼熟。 “你这碗面是向哥的吧?” 当即小杨同志只觉得脑袋上有三条黑线,他们这副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 好好一女孩子,开口就是放? 拿他当屁了? “是吗?一会儿我在泡一碗给他,饿死老子了。” 梁鸿夏同志则是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后就非常识趣的赶紧去审讯室找向阳,应笙笙则是以极快的速度吃完泡面后去监控室看化工厂的监控。 看那死者的惨状应笙笙还以为是什么杀人案件,没想到视频将死者的死亡情况都给拍了个一清二楚。 死者赵宝华晚上喝醉了酒走到死亡地后不知怎么突然全身开始抽搐,先是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快要喘不上气来到底后手脚开始疯狂的蹬踹扒拉着地面,那感觉就好像是中邪一般。 挣扎了许久,赵宝华就这么死了,死的可以说是非常的离奇了,看的应笙笙那叫一个满脑袋疑问,虽说她进刑侦队也没多久,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离奇的死法儿。 最后经过法医的检查,赵宝华是死于新型毒品,这货刚出戒毒所没想到又犯了老毛病,许是点被,这次的药对他的体质不服,尽管量非常注意却还是死了。 缉毒警察辛辛苦苦的禁毒,却总有那些个自己找死的,拦都拦不住,这下可好,赵宝华的死因找到了,案子也就能了结了,虽说动静闹得不小总归不是什么杀人事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案子结了,应笙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刚要起身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来电。 “笙笙啊,今天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啊?” 当即她这脑袋瓜子里只有三个大字儿“完蛋了”,他们家这个太后娘娘要是知道她相亲相到一半丢下男方跑到警情现场看尸体去了,怕是要好好跟她探讨一下人生了吧。 “嗯……那个,挺不错的。” “是吧,是吧,我就说了那个小伙子很不错的,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长的还是清秀漂亮,你肯定喜欢。” 虽说和那相亲对象没接触多久,可应笙笙对他却是有不少的好感,刑侦警察这个职业说实在挺危险的,她又是个女孩子,做这一行难免对方心里会有所顾及。 第四章 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可今天她在接到出警电话的时候那男生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开心,反倒还亲自送他过来,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客套,这样的行为总归让她觉得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嗯,还不错吧。” “刚刚思安那孩子也打电话来了,说你们处的挺愉快的,很期待和你下次见面,看来是有戏啊!” 听到这话,应笙笙是愣了,她没想到相亲对象不仅帮她打了圆场,还给她台阶下,着实是不错。 不过……他叫什么来着? 她只记得他是个大学教授,除了个性别男外其他应笙笙是一概都没记住,要想记住怕是得等下次见面了。 次日一早,临城市公安局。 早上七点半,局长喻扬一大早就到了局里,在职这么多年他都是第一个到局里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快可谓是让不少新人都为自己的赖床行为感到羞愧,但也只是羞愧,早起自然是不可能早起的。 七点五十几分,各科室的人员也都陆陆续续的到场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喻扬隔着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向外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然而每一次有人路过,他的表情都要从期待变成失望,失望过后脸色就黑一分,等到八点零一的时候,喻老局长那脸色跟烧黑的铁锅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喻扬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老旧手表冷哼一声:“好你个阮沭,刚检讨完就迟到,一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个时候应笙笙刚好从门边路过拿着水杯准备要来接水,喻扬想起了昨天的出警。 “笙笙,进来一下。” 应笙笙正在等着后勤小杨给饮水机换水,听到声音后小杨同志明显是吓了一跳,险些没扶住水桶。 好家伙,这水桶要是没扶住掉下来那可就要在市局上演一场水漫金山了。 看到小杨这反应,应笙笙一个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年轻人,不稳重啊!一会儿帮我接杯水,我先进去了。” 应笙笙将水杯放下后就进了办公司,小杨则是长叹一口气就冲那喻老局长那宛若包公在世一般不苟言笑的脸,要是看见水漫市局,怕是要当场让他来一场思想汇报了。 小杨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的将水桶放好。 “喻局,有事?” “昨天出警记录做好了吗?一会儿拿来我看看。” “好,还差一点儿马上就写好了,一会儿我就拿来。” 应笙笙见他没什么事了就要出去,她刚走到门边喻扬就叫住了她。 “我刚看了打卡记录,阮沭这个月迟到了十五次,等他来了让他去财务室把罚款交了,交完罚款后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没问题。” 闻言,应笙笙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就冲阮沭这迟到次数,估计他们下次队里聚餐他肯定是赞助商了,毕竟他们每次聚会用的钱那可都是犯了错后(迟到后)罚的款。 全队上下谁不知道阮沭上班就没有一天是准时的,能赶在八点十几分到局里都已经算是早起了。 第五章 阆苑奇葩的队长 在门口听到对话全过程的小杨心想,这老局长长的本来就有些委婉,这生起气来就更加吓人了,整个市局除了一个阮沭敢跟他嬉皮笑脸外,也在没有旁人了。 光是敢对老局长没个正形就足以让他们对阮沭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这新升职的队长在局里可谓是人气非常的不错。 应笙笙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小杨正拿着她的水杯,应笙笙接过后道了声谢,在见他那别扭的表情不由心生调侃之意。 “我说,知道的你这是在门口偷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儿要生了在产房门口等消息呢!” 闻言,小杨一脸悲愤。 “这要是真等媳妇儿生孩子倒也好了,等多久我都乐意,可还是条狗,别说媳妇儿和孩子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姑奶奶您老这话我不配。” 应笙笙将刚喝的那口水艰难的咽下,一张俏丽的小脸给憋的通红,亏得她耐力好,不然这喷出来了还得去拿拖把拖地。 “还有心情开玩笑,不错不错,年轻人有想法。”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阮沭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从门口走进来。 那大摇大摆的模样,要不是身上还穿着警服,怕是要以为他是来警局买菜或者观光来着的。 “呦呵,这一大早的学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在喻局办公室门口拉瓜?” 应笙笙呵呵一声。 “阮沭,喻局说了你这个月迟到十五次,人来后就去财务室把罚款交一下。” 听到这话,阮沭差点没被一口包子给噎死。 “我靠,你们村青年妇女就这思想觉悟?不说爷是你顶头上司客客气气叫声队长或老大,你也该叫我一声哥吧!” 应笙笙倒是极为淡定的喝了口水,全然没被他的话给影响。 “我就一传旨太监,没那阿谀奉承的特殊功能。” 阮沭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应笙笙端着水杯极为淡定的样子不由在想这青年妇女对自己的形象认知还真是相当透彻。 看到阮沭来的那一刻,小杨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欣赏的一个人竟然不是姑娘,而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 虽说这大汉长的还挺不错的,那也架不住他是个男人不是。 “欸欸欸,咱不过就一晚上没见不用这么热情的看着我吧!” 看见小杨望着自己那如痴如醉的眼神,阮沭极为客气的说道,亏的豆浆在进门前都给喝完了,要不然他这小眼神火辣的,他怕是要被豆浆给呛死。 “我这是对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屁快放,别耽误爷吃包子。” “喻局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在不进去市局怕是要大地震了。” 阮沭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什么,可小杨好像没听清楚,他就进了办公室。 “阮队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一旁看了许久戏的应笙笙点了点头。 “他说,你这点出息!” 小杨汗颜,在这俩大佛面前他要出息有何用。 第六章 现场上了头条 阮沭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脸黑的不成样子的喻扬,脸上扬起了一抹痞笑。 “嘿嘿嘿。” 那小表情别提有多猥琐了。 “你上班的很准时啊!” 阮沭嬉皮笑脸道:“还行还行,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不惧辛劳。” “你要点脸吗!” “要啊,挺好看的脸,干嘛不要!” 阮沭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一八八,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健身,身材好的没话说,虽有八块腹肌给人的感觉却不会显的非常壮硕。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腹肌线条好的让人嫉妒,偏生脸还生的非常精致,用他的好友宋祁言的话来说那就是他要是哪天被单位开除了,靠着他那张脸在外边还能混口饭吃。 阮沭的父亲和喻扬是老朋友了,所以他也算是从小看着阮沭长大,深知这小子的脾性,办事倒是挺靠谱的,就是这爱迟到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为此他可是没少做检讨,奈何他怎么就是早起不了。 “少给老子嬉皮笑脸,昨天会上检讨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不是保证以后准点上班的吗?今天你看看都几点了才来?” “喻局,我想起来着,奈何床离不开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分开,我这长情又专情的人怎么好意思留它一个独守空房不是,所以就多陪了它一会儿,都是年轻过来的,您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理解个屁。” 喻局这一声吼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就算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都不一定有他这气足,可见老局长身体着实保养的不错,骂人都这么有精神。 外边儿办公的同事听见局长这平地一声吼后不由虎躯一震,在为队长默哀的同时还在庆幸还好办公室里的人不是自己。 阮沭往后退了一些,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老局长数落人的时候口水险些喷他脸上,也亏得他刚刚站的不算太近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正当喻扬要给阮沭这个刺头好好说说教的时候办公司的电话响了,喻扬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喂,……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出警不知道拉警戒线还让人拍了高清图像,你怎么不自己出警的时候带个大炮筒拍照,说不定还能抢占媒体的独家头条赚笔新闻投稿钱!” 听着这话,阮沭不由的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家伙,一大早的就来喻局这里触霉头。 警方出警被拍照传到网上那可是大忌,尤其是老喻同志现在明显因为他的缘故脸色不太好,只能说小伙子们这是撞枪口上了,真真儿是倒霉呦。 喻扬听着电话里的人汇报情况,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两条眉毛都快要皱的打结在一起了,而且还是朝着中国结的形状在打的感觉。 “管好你手下人的嘴,我让阮沭立刻带人过去,这个案子由他接手了,在他到前把资料都给准备好了,要是在出什么别的事端等着省领导来听你的检讨吧!。” 第七章 临危受命 扣了电话,看到恨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阮沭他这气是更不打一处来,奈何现在又案子要他去处理,否则非得好好说道他一顿。 “刚刚的话听见了?” “听见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说完阮沭根本就不给喻扬说话的机会,动作那叫一个麻溜的就从办公室里跑了出去。 “那个喝水的,你和老幺跟我走一趟,新西路有案子要我们过去接手。” 闻言,应笙笙则是动作极快的放下水杯那好东西跟着出门,能让他们这市局超级玛丽没了流氓样的除了有案子发生外她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公安局上班时间比一般的上班族要早,毕竟是政府部门,和私人企业一个上班时间那像什么话不是,还不到九点的时候,正好是那些个上班族赶着上班的早高峰。 在加上天华小区还是临城市着名的学区房小区,这个时间点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在返程,上班族在赶着上班,车堵的和春运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又起那么晚?” 应笙笙好奇的问道,他们两家住隔壁,她就算是想不知道阮沭回家晚都不行。 “别提了,去蹦了个野迪。” “你还有这爱好呢?还真没看出来啊!” 应笙笙着实好奇,阮沭这个人随性惯了,喝酒ktv那都是常态,就算要蹦迪以他的性子也该跑去夜场,这蹦野迪着实与他的风格不搭。 “哪啊,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看照片文文静静的一小姑娘,第一次见面竟然约着我去跳广场舞,想小爷这高大威猛的形象去跳广场舞像什么样子,可没办法谁让咱是人民公仆,丢下一小姑娘大晚上在外面也不合适,我就那一边陪着,等把人送回去自己在回家都要十一点了。” “你就没跟着蹦一下?” 遥想阮沭跳广场舞,也不知道是何等的风姿,应笙笙对此着实是好奇的很。 “蹦个屁,一晚上爷的脑瓜子都嗡嗡的,这还没喝酒就被那酒醉的蝴蝶给飞的脑瓜子跟宕了机似的。” 似乎是想起了昨晚了喝醉酒的蝴蝶,阮沭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一副非常头疼的样子。 闻言,应笙笙笑的那叫一个猖狂,能让他露出那么头疼的表情,那姑娘看来也是一绝啊。 “行了,废话少说,派出所那边的资料传过来没有?” 阮沭将车窗给摇起来,要开始说案情了这车窗这么大张旗鼓的开着总归不太好,若是车是开着的也就罢了,偏偏堵在原地半天都不动一下,知道的他们这是真警车,不知道的以为是警车模型,光有样子不能动弹。 梁鸿夏看了眼自己的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点开查看果然是派出所那边准备好的电子版资料。 “有了有了,在新西路天华小区儿童游乐设施的沙坑里发现一句白骨,从骨架的大小来看判断是五到六岁的孩子,从照片上来看骨头上没有任何的皮肤和肌肉阻止,目前无法判断死者的身份,死亡时间还需要法医做进一步的确认。” 第八章 白骨案资料 “五六岁的孩子,什么人啊这么丧心病狂连孩子都不放过,派出所那边有接到过孩子失踪的报警吗?不局限于近段时间,尸骨上若是一点别的组织都没有应该死亡时间不短了,往前几年的失踪报警去查。” 前方的车子终于开始动了,阮沭放下手刹开启动车子,等稳定行驶后插嘴问道:“不觉得奇怪吗?若是死亡时间不短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才被发现。” “资料上说,发现尸骨的是几个在沙池边玩寻宝游戏的孩子挖出来的,那些孩子年纪最大的都没有上一年级,这样年纪的孩子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就算是挖沙坑也不会深到哪里去。” 梁鸿夏紧接着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点,孩子的年纪小力气也小,沙子还会滑动,他们就算是挖了坑,被堆放在旁的沙子也会很快的在陷下去,这样的情况还能轻易的挖到尸骨,这尸骨是埋有多浅啊。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老天开眼觉得该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尸骨重见天日,要么就是这尸骨是刚埋下去的,可不就这么简单。” 在没见到现场前倒是什么都不好做出判断,如今他们手头上行的资料实在是少的可怜,除了这般解释目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东西。 “我说队长,你这信奉老天,想靠老天给真相的想法若是给喻局知道了,怕是又少不了给你一顿思想教育了吧。” 梁鸿夏提醒道,他刚来市局也才两个月,照理来说新人来队里应该是最容易被叫去做思想教育的,可在他们队里,因为有阮沭的存在,所有新人被找去做思想教育的次数被大大减少。 毕竟队长就是个刺头,连他都这副鬼样子,手下的人说道再多也没什么用,改造队长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喻局的思想教育,阮沭不仅头疼连牙都要疼了,他这思想教育每周最少一次,哪一周要是没有要么是喻扬不在局里出差去了,要么就是阮沭一周都在外面忙活儿根本见不到他人,否则这每周一次雷打不动的思想教育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快到了没有,屁股都坐疼了。” 从市局到天华小区,他们以龟速在挪动,愣是挪了一个多小时,结果现在还°在路上。 “快了,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阮沭技术十分老练的将车开进小巷子里,这天华小区附近没有停车位,要是就这么停在大马路边上等他们出来怕是就要跟交警部门的兄弟打个照面了。 上班时间,住在这小区的年轻人要么已经在公司里,要么就在上班的路上,那些还在小区里晃荡的也就剩些带孩子的老人。 在加上前一天游乐设那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每人说个一嘴也就知道了,这不他们这三个穿着警服的刚进小区立马就吸引了一众大爷大妈的视线。 看着他们那眼神,堪比在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按着派出所民警给的路线,阮沭直接先到了发现尸骨的现场。 第九章 事关命案的愤怒 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不过因为是沙坑,在加上发现尸骨前都是孩子在这边玩所以这现场怕是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尸骨已经被法医带回去就检测,现场也只有个沙坑可以看看罢了。 惊动了市局,早上又被喻扬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所以这派出所的所长可是挂了电话就来这现场等着了。 毕竟市局刑侦队有个炸药桶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别看应笙笙是个女孩子,在办起案子来却是非常的果断,有的时候就连男人都要自愧不如。 而那阮沭则也不是好惹的主,虽说这小子平日里爱迟到,办起案子来那叫是雷厉风行,一旦要是哪个地方做的不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劈头盖脸的就骂了。 有次办案市局那边出了点差错,阮沭直接一个电话就打回去朝着局长就开喷了,当时场面可谓是震慑了不少人。 喻扬虽说被他骂的没面子,但也知道阮沭在现场需要有绝对的领导性和威严性,所以也极为给面子的立马将出差错的人给收拾了换了人过去,这才算是让小插曲结束。 插曲虽然是结束了,可阮沭却也给不少人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压力,这办起案子来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能骂的主可不不好惹。 派出所的所长李志文今年四十几岁,身材十分高大人到中年也开始发了福,不过从站立的姿势就能看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站姿那叫一个标准挺拔。 只不过在一众的民警中看起来有些自视甚高的感觉,不过局长嘛发号施令惯了有这种感觉倒也是正常。 看到身穿警服的阮沭走过来后,李志文立马迎了上来,他虽不止一次听过阮沭和应笙笙的名字,说市局有对多了不得的一对搭档,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还当是个老江湖,没想到竟然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李志文不禁在想,他们三个都看起这么年轻莫不是传言夸大了不成,年轻人再怎么能耐也不至于像传言中的那么神乎不是。 虽说心中在犯嘀咕,可李志文到底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表示在脸面上,在面对阮沭的时候脸上立刻展露出了笑容,并伸出手一一与他们握了握。 “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还以为是这群众看错了,想着小区里怎么会出现尸骨,这才让过路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还惊动了市局真是抱歉。” 原本态度还算是不错的应笙笙在听到这话脸色就冷了,什么叫以为是群众看错了,合着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后就这么不当回事的? 这也怪不得喻局直接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了,就这办事的态度是该骂,还骂的轻了。 “我说所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不管是不是群众看错了,警察出警到发现案情后保护现场不是基本原则问题吗?你这话说的未免就有些太不当回事了,还有这人命的案子到了市局刑侦队的手里就是我们该做的事,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至于这抱歉你是该说抱歉,不过不是对我们,而是因为你这没保护好现场造成社会恐慌做抱歉。” 李志文被应笙笙说的汗是一个劲往外冒,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客套两句竟然还被她这不给情面的一顿数落,还是在一众手下面前,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可奈何她说的却是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倒是让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市局来的,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给的。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还请副队见谅。” “昨天出警的警察是谁?” 应笙笙问道。 “是孙胜和孙文星。” “老幺,去跟他们俩了解一下情,我去看看现场,你跟李局长问情况吧。” “好。” 阮沭知道,若是她在和李志文聊下去,以她那脾气怕是要骂人了,阮沭余光瞥到李志文那快要挂不住的脸色,心里不禁暗笑。 “抱歉抱歉,孩子不懂事,从小就这脾气,平日里对我也是这态度,您多担待些。” 听到这话,李志文的脸色才算缓和些,应笙笙的直白让他挂不住脸面,也亏得阮沭还算上道。 眼见民警们都在忙,阮沭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顺手给李志文递了过去,李志文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抽,见此他则是自己点了根抽了起来。 “所里查了管辖区域是否有失踪孩子上报的情况吗?” “已经查了,是有一起上报的儿童失踪案,那孩子失踪的时候是五岁,已经让人去联系那孩子的家长了,等人来了后就去做个dna比对。” 李志文看了眼在沙坑旁蹲着的应笙笙,明明心里都清楚不可能找到什么东西,可她依旧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他是过于认真还是说她傻。 过了一会儿,烟也抽完了,李志文也找了个理由遁了,阮沭掐了烟走到应笙笙边上蹲下。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看她神情严肃的模样还以为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应笙笙自然是感觉到他过来了,但眼睛却还是盯着沙坑看。 “什么都没有。” 说完,应笙笙就站起身来松松自己蹲麻的双腿。 “李志文人呢?” 应笙笙看了眼周围,除了几个在现在的民警外哪里还有李志文的身影。 “说是有个会,先走了。” 说是这么说,可这会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他在不在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从跟他讲那几句话来看李志文就是个办公室油子,即使他留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走吧,去所里看看。” 过了上班的早高峰,阮沭那车开的那叫一个顺畅,要不是那车子构造十分熟悉,应笙笙他们都要怀疑自己坐的是航母。 下车时,应笙笙看了眼手表,他们从现场到派出所总共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们过一会儿可能会接到交警同事的电话,真是相当抱歉他们这不省心的队长又给人家增加工作量了。 第十章 家属反常的态度 阮沭他们到所里的时候那家里有丢失孩子的家长已经到所里问话了,男人的衣着很是考究,可以看出家庭状况应该很不错,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三人到了后隔着玻璃窗看了眼后就到办公室喝茶去了。 因为找到的是孩子的尸骨,警方他们也不好说的太过直接,所以在通知人来的时候直说有了点消息,需要先跟他采集血样,要是等人找到了才能做个dna比对,看看是不是他丢失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倒也是非常的配合,在接到这个消息后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阮沭他们到所里纯粹就是等消息和拿资料的,等手里头该接手的资料都拿好后他们也该回市局了,毕竟这孩子身份没确定,总不能把孩子父亲叫到市局里去提取dna不是。 在派出所里提取样本和被市局刑侦队叫去提取血样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们还不至于蠢到没消息的时候就叫人去市局。 男人提取好了血样出来正好与应笙笙他们打了个照面,应笙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衣着很好可面容却显得十分憔悴,眼神交汇男人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三人则是同样点头回应。 “那男人家境应该相当不错。” 男人走后,阮沭说道。 “嗯?阮队,这人的资料你都没看到怎么就知道他家境不错?” 阮沭直接给了他个白眼,随后看了眼应笙笙道:“给他上一课。” 应笙笙深吸一口气,这个懒鬼每次要解释的时候就把活扔给她,莫不是多说两句话能累死他不成? “那男人手表是卡地亚的,衣服是阿玛尼今年款,口袋里别着的笔是奥罗拉,可都是奢侈品大牌。” 梁鸿夏闻言,目光在两人间流转,就一个照面的功夫他们就看出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不禁感叹这两人的老道,同时他也觉得十分的好奇。 “队长,我有个问题。” “问。” 梁鸿夏先是看了眼应笙笙,随后才说道:“笙姐虽说是个女版魂斗罗行事作风也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可她到底也是个女孩子,知道奢侈品大牌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梁鸿夏眼里,应笙笙和阮沭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平日里上班都是穿警服也没机会穿自己的衣服,他们队里也约着一起出去玩过,两人就连跟他们出来玩都是穿的非常随便。 突然间对奢侈品大牌如此了解,倒是让他非常的意外,听到梁鸿夏的话阮沭那叫一个不客气的就笑出声来,对应笙笙的评价那可谓是相当的中肯。 不过他这么直接说就不怕被应笙笙当场给灭了? 还是年轻啊,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呵,你要是觉得社会的毒打还不够我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来自笙姐的关爱。” 梁鸿夏闻言咽了咽口水,明显往后阮沭身后躲了躲。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你以为我想认识的吗?没办法谁让我有个暴发户的兄弟,他那衣服可没一件是便宜货看的多了我不也就记住了。” 关于奢侈品的牌子,应笙笙和阮沭的知识来源那可都是拜宋祁言所赐,那可是个有钱到让他们叹为观止的主。 奢饰品的话题过,梁鸿夏则是感慨道:“他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头发就白了一大片,他那两鬓边都是花白的,眼睛里也没有年轻人的神采。” “哪那么多的感慨,那孩子家长的资料赶紧去要一份,还有孩子的尸骨送回市局了吗?” “孩子的尸骨已经送回市局了,现在应该在路上,我马上去要资料和血样。” 说完,梁鸿夏跑的那叫一个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追他。 “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对孩子有点耐心?瞧给他吓的要是吓出点什么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市局是什么压榨实习生的黑工厂,影响多不好。” 应笙笙勾唇一笑,看的阮沭不禁眯眼,这小丫片子明摆着一副不怀疑好意的表情。 “放心,您老这么恐怖都没有吓坏他们我这点道行还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再说了,我们市局的脸早就被您老这一篇篇的检讨给丢光了,影响什么的喻局也早就不在意了。” 说完,应笙笙轻笑看着阮沭吃瘪的模样她那叫一个心情舒爽,觉得今天的天气都格外的明媚了。 可她这副表情在阮沭眼里就是个随时要谋夺他这父皇江山的不孝子,真是总有刁民想谋夺朕的江山。 两人这斗嘴的功夫梁鸿夏很快就将资料给拿了回来,男人名叫周谷年,三十二岁,临城人,目前是一家上市公司分公司的总经理,家境富裕。 周谷年的妻子张娜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是在高中毕业后在一起的,大学毕业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感情一直都很好是同学朋友羡慕的对象,丢失的孩子是他们的女儿名叫周锦。 “资料上说周锦是在幼儿园放学后下楼找小朋友玩时不见的,以前孩子也是一放学就下楼,到了点就回家,很是守时家里也对她很放心,可谁曾想那一次周谷年他们七点下班回家孩子都没回来才想着要去找,当时调了小区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踪影。” “周锦下楼玩儿一般是几点回家?”阮沭问道。 “幼儿园是四点放学,家里的保姆将孩子接回来后是四点十五分,周锦回家的时间一般在五点左右。” 听到这,应笙笙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么大点的孩子也敢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玩,家里大人也不陪着,也真的是心很大,虽说是在小区里,可万一孩子小不懂事跑了出去到大马路上可怎么是好。 “五点没准时回家他们怎么没去找还偏等到了六点?” 应笙笙对此觉得很奇怪,一向守时的孩子突然迟了还没回家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去找,怎么会在两个小时后才发现? 第十一章 离奇的失踪 “五点的时候孩子没回家,保姆还以为她是去别的小朋友家玩了,也就没在意,又回了家里给那些常在一起玩儿的小朋友家里打电话问问周锦是不是在他们家里。 谁知问了才知道周锦跟他们玩了没多久就走了,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这时候保姆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她担心被周谷年他们责骂第一时间不是给他们打电话通知父母报警而是自己出去找人,这一来二去时间就给耽搁了。” 梁鸿夏在看到这资料的时候也觉得非常的无语,要是保姆在第一时间就给孩子的父母打了电话,又或者上心一些陪着孩子去玩也许周锦就不会丢了。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周锦确实是丢了,在那以后的一个月里,周谷年夫妻两个特地请了假出去找孩子,警察那边也在全力搜索依旧没有消息。 “在外面找了整整一个月实在是没有任何消息周谷年就回去上班了,妻子张娜也被他强行拉了回去,张娜人虽回去了可精神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差,整天就是在房间了看着女儿的衣服玩具,周谷年给她请了心理医生都没有任何的好转。” “孩子都是当妈的命,好端端的丢了能不出问题就怪了。” 阮沭揉了揉眉心,他最不愿意办的案子就是和孩子有关的,一个个那单纯又无辜的小眼神看的他那叫一个揪心。 “那后来呢?张娜今天怎么没有被一起叫过来?” 应笙笙问道,若是知道可能有自己孩子的消息了,张娜怎么可能会坐的住。 “她来不了了。” “什么意思?” 应笙笙脸色一变,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锦失踪三个月后张娜也失踪了,同样视频监控没有她离开小区的记录,也没有监控拍到了她去哪里。” “也失踪了?周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梁鸿夏却是摇了摇头,当时调查这个案件的民警也去和阮沭想的一样立刻去排查了周家的人际关系。 “张娜失踪后周谷年很快就报警了,警方也立刻根据周家的人际关系开始去查,周谷年的脾气非常好,不仅是亲戚朋友就连公司的上司下属都对他有非常高的评价,很难想象这种人会跟什么人结仇。” “那张娜呢?她的人际关系去查了吗?”应笙笙问道。 “查了,张娜这人性子有些张扬说白了就是娇生惯养大的,嘴上没有个把门的经常言语上得罪人,同事们也都知道她什么性子平日里也就跟她接触的少。” 阮沭摸着手里的车钥匙思索着,张娜的失踪若真的是因为自己嘴上没个把门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那得是有多损才能导致积怨深到让对方不惜杀人。 反过来想,若是真如此在被激怒的情况下凶手很难做到安排的如此缜密,光是让监控一个都拍不到这一点就得对这小区非常的熟悉才是。 “张娜的同事有住在这个小区的吗?” “没有,天华小区是临城有名的学区房小区,又在市中心价格非常贵一般的上班族买不起这里。” “嗬,扎心了。” 听到这,阮沭不由的嘴欠了一句,应笙笙则是对他们这没什么正形的队长相当的无语。 “这么看来同事杀人的可能性不大,除了公司同事外张娜还有别的相处比较密切的朋友吗?” “没有,张娜的生活圈子很简单,基本上就是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就算平日里有外出也是和老公孩子一起出去。” 阮沭刚刚那个问题明摆着是想到了能够完美避开监控作案的应该是对天华小区地形非常熟悉的人,张娜的同事都不住在这里,犯罪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很多。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先过来踩点,可若是真如此的话只要往前多调查一段时间的监控就会发现频繁出入小区的人,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了一些。 因为监控的问题,所以激情杀人和不熟悉地形的熟人作案这两条路明显是走不通的,可无论是张娜还是周谷年的人际关系都太过简单干净,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这个案子自然也就成了悬案,一直到现在张娜和周锦失踪的案子都没有破。 “张娜失踪的时候周谷年在做什么?” 虽然在妻子和孩子失踪后还怀疑他显得有些不讲情面,可事实就是如此,要是周围的人际关系都找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身为家属的周谷年自然会成为嫌疑人。 “张娜失踪的时候周谷年在公司开中高层会议,有公司的同事给他作证,不在场证据成立。” 周谷年的不在场证明公司的同事都可以给他作证,他的嫌疑程度也就降低了许多,失踪案件没有任何的突破口久而久之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血样拿了吧?我们先回市局吧,一直在这待着也打扰派出所的同事干活。” 阮沭他们几个都是市局来的,有他们几个在这里其他人难免拘谨了些,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人家找不痛快。 更何况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他们还是赶紧给人家腾地方别搁这碍事又碍眼了。 从派出所出来,阮沭麻溜的去把停在车棚子里的警车给开了出来,也亏的他车技了得,竟然能把车子停到那有铁杆子杵着,拐角处还有大树的车位里去。 看着某人极尽风骚的将车给开出来后还不忘给他们招手的样子,应笙笙只觉得亏得他考了警校当了警察,要不然这厮放在社会那绝对就一骚气的小流氓,而且还是流氓中的大刺头。 刚回到局里,别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连屁股都还没沾到椅子阮沭和应笙笙就又被喻局叫进了办公室。 这两人刚回来还以为老喻队长是想听听他们的案件汇报,可谁曾想进去后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喻扬外还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和阮沭一般高,一八八的个头穿着警服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英气威严不可侵犯,五官更是漂亮的出奇,可给人的感觉和阮沭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第十二章 局长办公室的意外来客 “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省厅总队队长,同时江城市刑侦支队重案组的组长陆斯昂同志。 他在负责一起案子,现在查到一个可疑人员是我们临城人,你们先认识一下,要是斯昂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都帮衬着些。” “斯昂,这是我们局里刑侦队的队长阮沭,副队长应笙笙。” 陆斯昂打量两人的目光没有做丝毫的遮掩,可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失礼,他的打量坦坦荡荡,却又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 “久仰。” 短暂的相互打量后,陆斯昂先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客气。” 阮沭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陆斯昂的身上,别看他年纪轻轻的手腕可是相当的了得,重案组接手的任务那可都是硬骨头,没点好牙口根本就啃不动,可陆斯昂这人凭借他那过硬的实力只要是他接手的任务可都是以高效的速度破案。 几个案子下来,重案组有个鬼手神探的名头也就此打响,在见面之前阮沭还在想这陆斯昂定然是个老气横秋的主儿,谁曾想竟然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东西。 一身警服穿的那叫个一身正气,上下打量了眼后阮沭感叹道这小腰可真不错,还没等他多想就听耳边传来了应笙笙的咳嗽声。 “你注意点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听到这话,阮沭回头就是白了她一眼,他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感受到了某人的眼神,应笙笙一副你就是如此的坦荡表情,两人的眼神交流自然是没有逃过喻扬和陆斯昂的眼睛,老局长没有反应则是习惯了两人的斗嘴,要是他们不斗反倒是要觉得奇怪。 而陆斯昂没反应这是纯属是在以往的案件中锻炼出了强大的承受能力,这点小把戏还不至于崩碎他的面具。 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办陆斯昂来打过招呼后很快就离开了,阮沭和应笙笙则是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开始办公。 从天华小区带回来的尸骨被送去解剖室,经过媒体这一传播,导致天华小区白骨案关注的网民格外多,为了尽可能的降低事件所造成的影响市局方面自然也是非常的重视。 市局法医邱宁从尸体的肋骨上提取dna后与阮沭他们所带回来的dna样本进行比对,根据比对结果可以确定幼儿尸骨的身份就是周谷年失踪多年的女儿周锦。 “阮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周谷年的女儿周锦。” 老幺梁鸿夏在拿到比对结果后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通知了阮沭,而此时的阮沭却在和应笙笙说些什么,光是从两人那严肃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是公事。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的梁鸿夏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别看这俩人平时一副不斗嘴会死的样子,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那是相当的吓人。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应笙笙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却是尽可能的放平稳。 “尸体白骨化过程已经完成,再结合周锦失踪的时间,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两年左右。” 根据法医学原理,人体死亡后在自然状态下身体的有机成分会被分解腐烂,而骨骼却因无机物的组成成分在自然状态下会被保存下来。 周锦尸骨上并没有软组织成分保留下来,人体软组织腐化、液态化消失的过程称为白骨化,正常埋在土地的尸体2到3年时间白骨化完成,若是在土质干燥的情况下则需要7到八年时间,大约10年尸骨才会脱脂干涸。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周锦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两年,也就是说她在失踪后不久就已经遇害,是可以这么理解吧。” “是,并且根据所发现的尸骨白骨化程可以变相证明尸骨完成白骨化的地点并非天华小区的沙池的看法成立。” 关于沙池是抛尸点而不是白骨化完成的地点这一结果不管是阮沭还是应笙笙都不觉得意外。 一方面是因为能造成如此快速的白骨化需要潮湿微生物活跃的环境,另一方面尸体腐败会散发出异味,若沙池是尸骨完成白骨化的位置不可能会到今天才被发现。 所以在勘察现场时,阮沭等人所得出的沙池是二次抛尸地点这一结论是成立的。 “那死亡原因有线索了吗?” 话音刚落,应笙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许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信息,她也就没在意,毕竟若真有什么要紧事首选联系方式应该是电话。 “死亡原因目前无法确定需要法医处进行进一步的分解才能得出结果,不过邱法医说周锦的尸骨上有很多的裂痕,肋骨有三处断裂。” 听到这里,两人皆是脸色一变,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恨才能狠得下心来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 震惊过后,阮沭沉声道:“给周谷年打个电话,将事情说明一下。” 孩子走丢在没找到前也许父母心里还能存点期颐觉得那个孩子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的好好的,如今尸骨的出现自然是将最后的一丝期待都给打碎了。 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自然是落到了梁鸿夏的头上,毕竟在场的三个人中就属他最卑微了。 就算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让阮沭去打这个电话,而另一边的应笙笙同样也不是好惹的主不是,到底是卑微的实习生啊。 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周谷年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最后打到公司去才知道他去国外出差了,最快也要下周才回来,对于秘书的解释梁鸿夏觉得很是奇怪,却又不能因为人家出差不接电话去把人家给调查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根据法医给出的线索,阮沭立刻安排人去调遣天华小区周锦和张娜失踪的监控录像,同时应笙笙带着梁鸿夏根据周家的人际关系开始走访调查。 应笙笙和梁鸿夏可以说是将能问的人都给问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阮沭那里也如陷入了僵局,监控都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同样没有新的发现。 第十三章 一骑绝尘的原因 “笙姐,我们能走访的都走访过了,要么就说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要么就是七七八八的瞎扯一堆,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两人刚从校长办公室问话出来,午饭也就只能坐在车上草草的啃汉堡解决。 听到梁鸿夏的话后,应笙笙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堡。 “大爷的,等抓到凶手老子非把他吊起来打个九九八十一天不可。” 梁鸿夏喝了口冰可乐后幽幽的说道:“友情提醒,我国法律明文规定罪犯人格不受侮辱,其人身安全、合法财产和辩护、申诉、控告、检举以及其他未被依法剥夺或限制的权力不受侵犯。” “……” “哦,还有人民警察不得刑讯逼供或者体罚、虐待犯罪,虽然凶手有罪但这种私下殴打罪犯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应笙笙长叹一口气,怪不得阮沭老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别看这小子长的一副机灵相骨子里却像个小脚老太太似的刻板的很,连她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当真是半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看着梁鸿夏一连单纯的模样,应笙笙不禁感叹道。 “什么怎么办?” 闻言,应笙笙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道:“你知道为毛阮沭才二十五岁就要去相亲吗?” 梁鸿夏猛的摇摇头,在他看来阮沭家世背景良好,属于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虽说人是流氓了一点,但家里都是从军的管的严,就算在怎么不靠谱本质还是好的。 更何况他还长了张堪比娱乐圈顶级流量小生的脸,长得好、家世背景清白,有车有房,这样的条件怎么都轮不到去相亲才是,可他却从大学一毕业就开始相亲到现在。 当初在听到这点的时候梁鸿夏就觉得很奇怪,如今应笙笙愿意主动说起他自然是乐意去听的。 “那是因为市局平均结婚年龄就在30岁以上,而我们刑侦队的平均结婚年纪更是在35岁以上,目前隐隐有往40岁发展的趋势。” 闻言,梁鸿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阮队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将队里平均结婚年龄给拉回来。” 应笙笙呵呵一笑,果然是年轻啊,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想法就是这么的单纯。 “你错了,是我们公认阮沭是那个会将我们队平均结婚年龄带向40岁以上的人,所以才一致建议他早早相亲,果不其然,他是一点都没让我们失望,从大学毕业相亲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为什么啊?” 在梁鸿夏看来,阮沭这种人绝对是相亲市场上的唐僧肉,怎么会相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而且还是惨到一次都没有成功过,难不成是现在的小姑娘都不好长相好看的这一口? “为什么?就他那满嘴跑航母的破嘴,自夸起来说他一句老畜牲都是委婉了,人家姑娘得多瞎才能看上他啊!” 当即梁鸿夏好像想到了表情有些微妙,他们家队长在自夸方面的能力确实是……一骑绝尘。 “刚刚那句可怎么办是说阮队?” 一时间梁鸿夏没反应过来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好好的在说殴打罪犯的事,怎么突然就就转移话题到相亲上了。 “看在你叫我一声姐的份上姐姐友情提醒你一下,回家跟爸妈说早点给你安排相亲吧,不然你就快要向你队长靠齐了。” 这娃子如此没有幽默细胞,找对象可是相当的难办啊。 他们这刑侦队还真是家门不幸,有了一个满嘴跑航母的队长也就算了,手下的队员是一个比一个能祸祸。 不过想想也是,能进刑侦队还是在阮沭手底下干活的多年不跑路的能有几个是正常人。 梁鸿夏是单纯,可不傻毕竟受了国家这么多年的教育智商还是没有问题了,很快就反映过来应笙笙的话是什么意思,奈何打不过这个女版魂斗罗,只能委屈巴巴的咬着汉堡。 青涩单纯的小人儿委屈起来的样子当真是可爱的紧,若是换了旁人许是会动些恻隐之心安慰一下才是,免得伤了孩子的心。 然而眼前的人可是应笙笙,将无动于衷与铁石心肠展示的淋漓尽致,毕竟魂斗罗战士是没有同情心的。 两人在这么外面耗下去也无济于事,啃完汉堡后两人就开车回了警局,应笙笙刚想去找阮沭问问监控那有没有什么发现时却被告知他出警了,并且出警前交代视频监控由向阳负责,等应笙笙回来将情况给她做汇报。 应笙笙眉头一皱,能让阮沭这么急的出警还放下手头的事情只怕又出了什么大事。 “他什么时候走的?” 向阳手边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各种笔记,零零碎碎的可能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写的是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十一点被叫走的。” 可在回局里的时候他们刑侦队的人除了他以外都在,阮沭出警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他自己去的?你知道他是被谁叫走的吗?” “阮队自己去的,听他讲电话叫人的好像是重案组的陆组长。” 陆斯昂时在十一点十分左右来的电话,当时监控室里也只有他和阮沭,电话一来原本在讨论事情的两人立刻噤声,所以他才依稀听到了些东西。 阮沭没有开免提,可向阳还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吵杂声,各种奇怪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阮沭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大概三十秒左右电话挂断,随后阮沭拿了外套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见他形色匆匆的样子向阳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就应了声好后继续查看监控。 另一边。 夜晚的希菲尔酒店,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欢声笑语,宴会厅中的舞池中轻盈而舞的男女宛若神仙眷侣。 阮沭和陆斯昂拿着酒杯在人群中看着这些人笑里藏刀的寒暄显得格格不入,两人的气质、身高甚至是样貌都太过的出挑,在人群中很难不被注意到。 第十四章 骇人的尸检报告 “这商业酒会最是无趣,迎面而来的都是笑意可这被后是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阮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明显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虽说吃的喝的都是顶级的,可在这充斥着虚与委蛇和阿谀奉承,就算杯中的酒价格不菲在他看来也是如同喝水般无趣。 “都是用虚名装饰出来的战场,他们的算计往往比刀枪更加血腥。” 话音刚落,两人视线交汇,阮沭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玩味,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陆斯昂竟然能搭他的吐槽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人来了。” 还没等他出言调侃,陆斯昂的视线就锁定了大门边刚进来的男人。 “就是他?” “嗯。” 阮沭的视线就好像红外线般扫描着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过却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是重案组怀疑的嫌疑人。 男人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看了过来,对视半晌男人隔着敬酒的人群朝两人微微一笑,点了个头后继续与身边人叙话,情绪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我觉得他不是凶手。” 短暂的照面后阮沭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因为他觉得男人的反应太过冷静。 若他真是凶手绝对是个智商极高的恶徒,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露出马脚而且还被警方给盯上。 可他若不是凶手,案发现场鞋印和留下的指纹却又都是他的,偏偏在案发当时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陆斯昂侧目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同样是一线摸爬滚打的人,阮沭能看的出来的东西他又怎会看不出,只是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他,就算他潜意识里觉得再怎么不可信也不允许他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专属的心理画像师。” “所以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是找市局刑侦队帮忙,实际上是看上我的人了。” 对于某人的指控,陆斯昂倒也没表现出不自在的神色。 “是也不是。” “最讨厌你们这种读书人了,说话文绉绉的,说点阳间话不行吗。” 阮沭不满的哼哼,说话的空挡还拿起桌上的蛋糕往嘴里塞。 “我需要他的分析来走出案件僵局,另一方面,在临城办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巧,那厮出国旅游了,没个把月回不来。” 陆斯昂皱皱眉,显然是没想到宋祁言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临城。 “能找他回来吗?” 闻言,阮沭两手一摊,宋祁言外出旅游的时候可都是切断联系方式的,除非他主动联系否则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再则若说别人他还能舔着个老脸去让人回来,可面对宋祁言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老宋的凶残程度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宋祁言虽被特批可以参与刑事案件可到底不是局里的人,没有随叫随到的义务。 两人在宴会场地盯了一晚上,嫌疑人愣是没有半点的可疑举动,从会场回来后阮沭就接到了应笙笙的电话。 “你什么情况,一连那么长时间不见人影去哪了?” “老子盯个王八蛋的梢去了。” 阮沭没好气的说道,盯了两天,那黑眼圈重的堪比功夫熊猫,胡子也明显长出了些,在加上凌乱的头发他能有好脾气就怪了。 “别管老子了,你那情况怎么样,有线索吗?” 应笙笙呵呵一声以示回应。 “监控多看几遍,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应该快出来了,这两天你跟进一下情况,有什么紧急情况给我电话。” 应笙笙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手也是没闲着,动作极为熟练的剥开桶装方便面的包装,一边泡面一边和他说着话。 “你什么意思,还要在外边浪?” “是啊,老子我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健硕的肱二头肌威武雄壮,一个背影都够迷倒一大片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们都还在等着爷的拯救,回不去喽,你这糟糠就自己咯凑合过吧。” 得,阮老畜牲又开始满嘴跑航母了,听到自夸后应笙笙不由的翻了个白眼,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夸起来脸皮的坚韧程度堪比国内顶级防弹玻璃。 有的时候应笙笙就在想,国家怎么没把这厮抓去研究防弹技术,若是将他带去这防弹技术怎么着也得迈进一个新的里程碑。 两人哔哔赖赖的起劲,在一旁听着斗嘴的陆斯昂表情则有些怪异,想来应该是被阮沭这不要脸的行径给吓到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一下就接受这么不要脸的自夸。 应笙笙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在和阮沭斗嘴,这个时候还是泡面对她的吸引力比较大,于是乎不顾某人在电话里不讲道义的指责强行挂断了电话。 可还没等她开吃梁鸿夏就来说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让她过去一趟,应笙笙自然是不耽搁的就往解剖室里去,独留下一桶飘香的泡面在办公室里孤独的安放。 法医邱宁见应笙笙来了将尸检报告递到她手上,并解释道:“死者颅骨左侧有个长八厘米的裂缝,根据颅磨片观察骨裂缝周围骨质有出血情况,出血后造成组织侵染,是生前伤。” 应笙笙边听边翻看尸检报告,夹在报告中的还有骨裂缝的伤痕照片,那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颅骨伤是造成死者的死亡原因吗?” “是的,从伤痕的形态来判断应该是钝器所致。” 正常情况锐器所造成的骨折线整齐,骨折边缘也相对平整,而钝器造成的骨折线走形毫不规律,骨折边缘也是不平整的,若是被钝器反复打击将会造成比较复杂的骨质破坏。 周锦颅骨处的骨质破坏严重,骨折线繁密,应该是生前受到多次钝器撞击所致,这也是她的致死原因。 “那她其他骨骼处的损伤也都是生前伤吗?” 第十五章 谁是他的嫌疑对象 应笙笙还记得当时梁鸿夏来说明情况的时候提到了周锦的尸骨上有诸多裂缝,就连肋骨处都有三处断裂。 “除了颅骨伤周围的骨质有明显的血红素浸染外其余40几处骨折线中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都是死后伤。” 应笙笙的脸色变了变,法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凶手不仅多次残忍的用钝器打击周锦的头部造成其死亡,并且在她死亡后依旧对尸体进行击打造成多处死后伤。 这得是有多深的积怨才能下次狠手,应笙笙想不明白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与什么人有深仇大恨才会被人以如此凶残的手段杀害。 从解剖室出来后,应笙笙就立马让梁鸿夏着手去整理资料,她会有这番怀疑自然也是无可厚非,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凶手要么是与周家有仇,要么就是凶手有着严重的人格障碍,否则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 “周家的关系网再仔仔细细好好的查一次,肯定有什么遗漏点,另外去调取近几年来的恶性案件,查看是否有和周锦相似的案件,周谷年那边……盯紧点。” “是。” 听到这句话梁鸿夏不由变了变脸色,真的会是他造成了女儿的死亡和妻子的失踪吗,他的心里虽带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正当她要准备给自家母上打个电话报备一声今晚可能要加班回不去时就见值班的小李走了过来,说门口有个年轻小帅哥找她。 应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市局门口的时候看到来人虽然见过一面,但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这不就是被她放了鸽子的相亲对象。 上次见面是在餐厅里,还没等她仔细打量对方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尽管只是一个照面应笙笙对他仍旧是有印象的。 他的身材很是高挑,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显得整个人极为的清新,他的手里还拿着个保温盒,在看到应笙笙走出来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乌黑细碎的发丝搭在额头,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精致如雕刻半的面容,浅笑盈盈的样子温柔到了极点,眼眸澄澈的犹如泉水般干净。 值班室的小李在看到他室就被惊艳到了,如今在看还是觉得十分的亮眼,尽管阮沭长得也很好看,可他们两人的好看却是截然不同的。 “我没有打招呼的就过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笙笙。” 他的声音清冽动听,听一次便会记住的那种,在听到他说话时应笙笙身上就如同过了电流一般。 应笙笙愣在原地,双颊不知为何随着他的靠近竟然染上淡淡的红晕,红彤彤的如同傍晚边的火烧云,十分的惹人怜爱。 在他靠近时还想隐隐有栀子花的气息飘过来,不似香水的浓烈,就好像是身上带有鲜花,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倒映出她的身影。 只是……他们已经熟悉到这么亲昵的叫名字了吗? 他们貌似也就见过了一次吧 “不会,你是刚好路过吗?” 闻言,予思安笑了笑,他的笑就和他给人感觉的一般温暖,让人不自觉的会对他敞开心扉,尤其是在望着应笙笙的时候眼中温柔的笑意越发的浓重。 “晚上阿姨电话里说你这几天都很忙,连家都很少回,正好我在附近半点事所以过来看看你。” 这个理由明显是有些蹩脚的,倘若真的只是路过手里又怎会拿着保温盒,难不成他外出办事还要带着保温盒准备打包东西吗。 “那进来坐坐吧。” “好。” 应笙笙将人带去了休息室,予思安表现的倒也随遇而安,目光也不打量周围的环境,视线只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 刚说完吃过了的某人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就好像在对应笙笙忙的忘了吃晚饭的抗议,原本她是泡了一碗泡面的,奈何去解剖室太久出来后面都坨了。 最后那碗红烧牛肉面也只能魂归垃圾桶,最后一桶泡面都被祸祸了,其余人又都没有存货她也就想着一个晚上对付过去得了。 谁曾想,他这一问倒是让她觉得饿着肚子过一夜甚是难熬,尤其是饥饿感一上来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应笙笙都觉得有些尴尬,这都哪跟哪啊,也太不争气了些。 “我带了夜宵来,要不要尝尝?” 气氛安静的有些微妙,应笙笙在做了一番的思想斗争后点了点头,予思安不可能看不出她余光中的欲言又止,随后自顾自的打开保温盒推了过去。 盖子打开后香气扑鼻而来,光是闻闻味道应笙笙就知道保温盒里装的是什么了,是前街王叔店里卖的馄饨。 别看那馄饨店小,可光顾的人却非常多,很多时候为了吃上他们家的一碗馄饨都得提前半个小时去排队,不只是应笙笙,可以说他们整个市局都是王叔店里的常客,但凡吃过他们家馄饨的就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应笙笙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对于自己爱极了的美食她是真的做不到对它说一个不字。 在光速的解决完馄饨后应笙笙长叹一口气,果然验证了那句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饱喝足后一脸满足的模样全都落尽了坐在对面的予思安眼中,对上他的视线时应笙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如今这吃的肚子圆圆往后靠的样子有些不雅,连忙坐直了身子全然一副刚刚的姿势不曾出现过一般。 予思安也是好修养,见她有意掩饰故意将视线移向一边,给了应笙笙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坐姿。 “那个,谢谢你的馄饨。” “不客气。” 说完两人则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予思安就提出时间不早自己该走了,免得在这里打扰应她工作,应笙笙点了点头后送他出去。 人刚送走,值班室的小李就开始八卦起来。 “笙笙啊,好漂亮一小伙儿啊,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第十六章 十字架的审判 从小李脸上那慈爱的神情中,应笙笙就好像看到了家里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感觉格外的熟悉。 “他好看吗?” 应笙笙笑着问道。 “好看啊,咱们局里也就阮队的颜能跟他有一拼,说来阮队也不错,但你俩是哥们没戏,这个就很好,从你出现后他那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你,这么痴情的小伙儿可难找喽。” 闻言,应笙笙来了几分兴趣,脸上也流露出了八卦的神情,走到值班室的窗口一手撑在桌台。 “喜欢他吗?” 看应笙笙的表情还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劲爆消息,谁曾想竟然这么一句话,当即给他雷的是外焦里嫩,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没有掏干净导致听力不太好。 “啊?” “喜欢也没用。” 随后应笙笙看了他一眼后就笑着走了,徒留某人愣在原地蒙圈。 回到办公区后,应笙笙突然想到人家好心来看自己,上次又被自己放了鸽子,是不是该主动跟人家示示好才是。 毕竟这还是她相亲这么多次以来相处的算是最为舒服的相亲对象,他看着她的眼神是欣赏和温和,不似一般的相亲对象,虽对她的工作嘴上说着尊敬和觉得光荣,背地里却是隐隐的谨慎。 在不熟悉他们这个行业的人看来,刑侦警察危险系数极高,打交道的要么是各种离奇死亡的死者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凶手,看着他们的事迹会觉得光荣,可若是真的要处对象大多数人心里还是会犯嘀咕的,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她拿起手机,找到予思安的微信后不是先发消息,而是先打开了他的朋友圈,从加好友到现在她都没有时间好好的了解他一下。 进入朋友圈的页面,里面除了几张工作中的照片外倒是没有什么内容,点开其中一张图后应笙笙的目光便被照片上的人给吸引了。 两次见予思安他都穿的很是清爽,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若不说他是个大学教授,潜意识里都会认为他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可照片里的男人却是真的有几分学识渊博的教授影子了,予思安的身高虽没有阮沭一八八的高挑,却也过了一米八的线,目测身高实在一b1左右,毕竟应笙笙净身高就有一七五,要找对象自然还是要往高一些的找,不然在她面前也太有压力了。 予思安坐在位置上,神情温润一如他在应笙笙面前时那般,严肃的会场也没有让他有半分的紧张感,一身西服穿的整齐英挺,修长的手指拿着钢笔在纸张上写些什么。 照片是当时参会的记者抓拍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钢笔的样子竟看的她有些心痒,这个男人尽管什么都不做也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人的注意。 直到监控室里的向阳拿着水杯出来准备接水的关门声响起,这才将应笙笙从照片的沉沦中唤醒。 “真是个妖精。” 对于自己被照片吸引的行为,应笙笙坚决不承认是自己难抵美色诱惑,于是乎就将名头怪在了予思安的头上。 关掉了照片,应笙笙打开了聊天窗口,给予思安发了条信息。 应笙笙:谢谢你的夜宵,还有上次放了你鸽子,等过几天事情结束我请你吃饭吧。 消息刚发过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立马就回了。 予思安:好,我等你。 看到消息后应笙笙不自觉的嘴角微微扬起,将手机放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应笙笙,回神了。” 装水回来路过办公区的向阳看到某姑娘在拍自己脸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听着她那打脸的声音就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 向阳心想,这姑娘可真能下的去手,看着都肉疼怎么她就一副没感觉的样子? 莫不是脸皮比较厚? 应笙笙这边算是比较风平浪静,阮沭那头却又掀起了腥风血雨,在挂断电话后没多久,陆斯昂就接到了组里同事的电话,案件又一次的发生了。 尽管没有听到电话里在说什么,光是看到陆斯昂那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和紧绷的身体阮沭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吗?” 陆斯昂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安全带系好,温滨小区再次发生命案和南海市万德小区凶案现场情况高度相似,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情况。” 说完,陆斯昂扭动车钥匙驱车离开地下停车库,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阮沭则是在旁边没忍住的低骂了一声。 “我靠,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陆斯昂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距离他接手这起案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可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被视作警方重要嫌疑人的男人也是今天才从警局放出来,却没想到人刚出来没多久就立马又发生了案件,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了一些,巧合的让人想不起疑心都难。 阮沭在被陆斯昂叫出来后在前往嫌疑人所在地时就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案情,起初发生命案的地点不是在临城而是隔壁的南海市。 在南海市的万德小区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因为屋子里发出了恶臭味被邻居投诉,小区物业去查看情况时发现了屋内被吊死在房中不知多久的尸体,报警后当地的派出所民警立刻就赶了过去。 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连民警都是觉得背后一凉,房间被拉上了窗帘,不开灯时屋内光线十分的昏暗,散发的阵阵恶臭让人止不住的想要作呕,尽管已经带着口罩,可浓重的尸臭味还是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 由于物业已经到现场查看过情况,在加上不明情况时周围邻居围观的数量较多,所以现在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死者被发现时穿着白色长裙被吊在用木板简易搭建成的十字架上,双臂不知所踪,被砍下双臂后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她正下方的地面,场面十分的血腥可怖。 十字架源自于拉丁文rux,是叉子的意思,是流行于古罗马、波斯帝国和迦太基等地处死犯人和奴隶的刑具。 第十七章 被惩罚的叛徒 后来渐渐的演变成基督教的信仰的标记,象征着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受难死亡,救赎罪人。 而死者被吊死在十字架上又是什么意思? 更人警方觉得奇怪的是,女孩儿被吊死时身上穿着的长裙时反着的,脚上更是搭配了一双与长裙不搭的运动鞋。 在案件发生后在南海市参加交流学习会的陆斯昂被临危受命接手这起命案,一方面是希望他拿出以往处理案件的手腕迅速破案,另一方面则是希望通过这场案件让参加学习会的同事们学习一下重案组破案的方式和切入点。 陆斯昂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经过现勘和法医给予的情报,现场虽有一定程度的破坏,但大部分的证据还是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其中除了进入屋内的物业人员的脚印外还有存在着一个人的大量鞋印,同时还在现场提出到了除了死者和物业人员以外的指纹。 结合现场情况的搜索,在死者鞋柜中发现了一双男式皮鞋,皮鞋底部的花纹和鞋子的大小经过比对后发现与现场留下的大量血足迹吻合,且皮鞋底部是带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从皮鞋中法医通过指纹提取和擦拭提取脱落细胞,最后指纹的提取和脱落细胞的检测都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临城市经营服装公司的高崇。 这个高崇也就是今晚阮沭和陆斯昂在酒会上盯着的那个人男人,虽然对案件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若是还是觉得非常的奇怪。 等到现场时,因为案发现场与南海市的情况一直,所以当地派出所民警在看到情况后立马上局里报告,通知了重案组的成员过来。 陆斯昂和阮沭赶到时重案组成员已经开始着手勘察,现场取证拍照,指纹提取,血样保存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陆队,阮队。” 陆斯昂的副手重案组副组长周谏立刻发现了两人的身影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和他点了点头。 “案件发现情况简单说一下啊。” “好,案件第一发现人是外卖员,他接收到死者的外卖订单来配送商品,到屋外后先是拨打了死者的电话屋内传来了手机铃声,但电话没有人接起,外卖员敲门时发现房门没有锁,这才发现了案情报了警。” 这一点倒是让陆斯昂没有想到,上一次的案件是因为有尸臭味被投诉才引来了小区物业探查情况从而发现了案情,而这一次现场情况虽然和上一次高度的相似,但在案情的发现速度上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巴不得警方赶紧发现情况过来调查,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今天高崇才刚放出来就立马又发生了案件,这一切未免显得太过巧合了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已知情况吗?” “暂时还没有,组里成员也才刚到现场,需要等他们勘察过后才能有别的消息。” 陆斯昂看了眼在现场忙碌的组员,随后问道:“那个外卖员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带去派去所里询问情况了。” “好,我先过去看看情况,这里你先负责,有什么事在给我打电话。” 随后阮沭就和陆斯昂一起离开,在等电梯时阮沭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目前警方手头上掌握的线索,目标非常明确都是指向高崇的,虽然他一直都在否认自己的杀人行为,但他依旧是警方的高度怀疑对象,就今天晚上他在酒会上的表现,若是才杀过人不久他就能由如此淡定的神情,那他的心理得多强大啊?” 关于这一点,陆斯昂又怎会没有想到。 “这件事你怎么看?” 阮沭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挑眉:“陆组长是想考考我吗?” “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阮沭也就是嘴上贫几句,心理对于案件情况还是十分的在意。 “这么说吧,假设高崇就是杀人凶手,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话他的当务之急就是降低自己在事件中的存在感,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若是他想要通过案件的再次发生来洗清自己的嫌疑,自己在被警方拘留时闹出动静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阮沭的话可谓是正中陆斯昂的想法,在上一起的案件中,法医通过现场的勘察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死者被吊起的方式非常的特别,警方模拟过实验,要想将死者以那种方式吊挂起来仅靠一个人是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警方方面根据情况推断案发时现场是有两个凶手在,他们共同完成凶杀案后通过现场所拥有的鞋子伪造成只有一个凶手情况,进而将警方引向错误的方向。 所以阮沭会有次推断也是正常情况,如果高崇真的是凶手,按照法医给出的线索他应该还有一个帮手才是,若是想要给高崇降低嫌疑在他被拘留时间再次作案造成的影响绝对会比他被放出来后在警方的监控下发生案件所造成的影响要大的多。 “而且……若真是为了洗清嫌疑,这么做未免显得太过急切了一些。” 陆斯昂深吸一口气,眸色一沉似乎是在思索阮沭的话。 “可若高崇不是凶手,伪造杀人现场嫁祸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已经是警方眼中的重要嫌疑人,又为什么要再次作案,而且在他被释放的当天作案时间上未免也太过急切了一些。” 时间上的不足将会暴露出了诸多的马脚,若高崇是被嫁祸的,凶手在这个时候再度犯案明显是非常愚蠢的选择。 “倘若是凶手见高崇从警局平安无事的出来一时激愤想要置他于死地这才铤而走险呢?” 陆斯昂微微眯了眯眼眸,阮沭的话也不无道理,可从上一次的现场勘察情况来看,凶手心理素质极强,在伪造现场上非常细心,不像是会被怒气所扰冲动作案的性格。 “你有此推断是不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就不相信高崇是杀人凶手。” “可以这么说,又或者是他可能没有作案的能力。” 第十八章 手上的突破 陆斯昂眉头一皱,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阮沭会有这样的说辞,感觉到身旁人探究的视线后阮沭才将自己偶然发现的信息说了出来。 “他的手有问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电梯门刚好开了,从电梯里走出了两个手里提着工具箱的警察,两人往旁边的位置让了让,等上了电梯后阮沭才继续说道:“在会场时高崇拿着酒杯的手是右手。” “右手?” “他是左撇子,在伸手去拿签字笔的时候他有一个下意识用左手去接的动作,在抬手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手顿了一下后就放下改用右手去接” 陆斯昂摇了摇头:“光凭这一点好像不足以判断吧” “在你和你助手说话的时候我瞥到了一张照片,是绳结,那个绳结的打结方式很特别。 困住双手的方式也像是在捆绑货物,为了防止物品脱落,捆绑的非常结实,从照片来看被害人的手被勒的非常紧实,这需要非常大的力道才能做到。 而高崇是经营服装生意的,他们这些做设计师的一般都会对手比较保护,尤其是做服装设计的,若是手过于粗糙,一些上好的布料下手摸的时候来个勾丝什么的,那可就亏大发了。” 关于设计师对于手的保护阮沭还是从宋祁言哪里听说的,就是在他的工作室里,看到他没事就抹个护手霜便说道了两句,说他个大男人活得可真精致,宋祁言就好心给他科普了一些设计师的手有多重要。 却是没想到,他们无意间的对话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被用上,陆斯昂虽觉得有那么些道理,心中却还是有些犯嘀咕,毕竟这样的说辞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下了电梯后,陆斯昂觉得阮沭的想法可能有些大胆,却也有几分道理,就给周谏打了个电话。 “找人去调查一下高崇的左手是否受过伤,另外他惯用的手究竟是左手还是右手。” 周谏被陆斯昂这个电话打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们组长这是什么情况,就下了个楼怎么就下了这样的命令。 两人到派出所的时候那个外卖员还在接受询问,他们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后就找个地方坐下。 昨晚就通宵在外面盯了一宿,今天又跟着跑了一天,到了现在两人也都是在强大精神了,阮沭更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最后都开始撑着手开始打盹了。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阮沭突然惊醒,一抬头正好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陆斯昂。 “你出去了。” “嗯,有些饿了,买了点吃的,醒了正好吃一些,跟我出来到现在你都没好好吃顿饭。” 到底是盯梢的,吃饭什么的也就是草草的在车上快餐解决了,充其量就是混个饱腹感,味道什么的那是不用强求了。 “还真没想到陆队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阮沭笑着接过陆斯昂递过来的夜宵,还没打开盖子香气就已经藏不住了,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街上的小店早就关门了,能买到的夜宵也就是小巷子里的大排档。 别看大排档位置便宜,可不少味道都很不错,一点都不输给餐厅里的美味,比起那种看着精致味道一般价格却死贵的高级料理,阮沭还是钟爱这种路边小吃。 “炒米粉,放辣了吗?” 阮沭重口,更是辣味的重度爱好者,基本上已经是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 “没放,这么晚了吃辣对肠胃刺激很大。” “吃完再说嘛,下次要是还有机会吃您老带的外卖记得给我放辣,谢谢您嘞。” 明明只打盹了半个小时,阮沭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都能开始耍贫嘴了,只是那表情着实有些欠。 “好。” 正低头吃着炒米粉的某人依稀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听清。 “你刚刚说什么?” “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陆斯昂在重复一遍刚刚的话,阮沭也没有再问,继续吃着碗里的炒粉,味道是确实不错,不过就是有些油了,吃多了有些腻的慌。 相比起阮沭的吃相,一旁的陆斯昂就明显要斯文许多,明明同样饿着但餐桌上的修养却还是端的好好的,全然不似另一个恨不得脸都埋进碗里的某人。 “话说那外卖小哥询问完了吗?” “已经询问完了,基本可以排除他的作案嫌疑,周谏来电话称现场发现了死者的手机,外卖下的是预定单,下单时间在下午五点左右。” 陆斯昂一边说着案件情况,一边在用筷子将炒粉里的洋葱给挑出来,大排档的老板也是实诚,放了那么多的洋葱,愣是让他挑出了个小山堆。 “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阮沭看了眼那洋葱堆眉头一皱,又看了眼还在扒拉着炒粉的筷子问道。 “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五到六点之间。” “也就是说,目前无法判断这个外卖究竟是死者自己下的单还是凶手在杀完人后为了让尸体暴露而用死者的手机代替她本人下了一个订单。” 陆斯昂手一顿,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是的,他们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尽管明明知道其中充满了各种的不合理,却找不到半点的线索。 “法医从死者的手机上提取了指纹,除了死者本人的指纹外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指纹。” 对于这一点陆斯昂觉得非常的奇怪,从上一个案发现场他们得到的结论是凶手应该是心理能力非常强大,且具有很强反侦察意思,在作案后能够保持冷静的态度处理现场情况。 可这一次的作案时间却又给人一种急躁的感觉,起码在时间上太过匆忙,不符合常理。 “案发现场还有勘察人员在吗?” “周谏还带人在拍照取证,小区监控已经调取出来了,一会我们去查看一下监控情况。” 听到监控两个字阮沭就觉得浑身都难受,看天华小区的视频监控看的他都快瞎了,原本以为出来协助陆斯昂查案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眼睛,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看监控。 第十九章 他在隐瞒什么 陆斯昂将炒粉中最后一块洋葱给挑出来后抬头正好看见阮沭那不太自然的表情,随后问道:“哪不舒服吗?” 说话时还看了眼他那吃了一般的炒粉,莫不是小吃摊上的东西不太干净给吃坏肚子了。 阮沭长叹一口气,扯动面部肌肉扬起了个假笑:“我挺好的。” “还有,你不吃洋葱怎么不在老板炒之前跟他说,现在这么挑多麻烦。” 陆斯昂将嘴里的米粉咽下去后才说道:“没来得及,刚说完要两份炒粉电话来了。” 就算不说下去阮沭也能猜到接下去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他先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等回到摊前的时候那洋葱已经和炒粉自由恋爱成功紧密结合在一起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声称是出差联系不上的周谷年就出现在了市局门口,梁鸿夏将人带去了休息室,虽然目前周谷年不排除有作案的嫌疑,到底是还没有证据指向他于妻女的失踪有关自然是不能带到审讯室问话的。 应笙笙知道他来了后也立马从监控室出来,一晚上没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脸色有些憔悴,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后就去了休息室。 在得知天华小区找到的那具尸骨的时候周谷年立马将整张脸埋进了手掌中,没过多久轻微的抽泣声随之传出。 应笙笙和梁鸿夏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些许的疑惑,周谷年的悲伤不像是装出来的,尽管他的行为非常的奇怪,可此时他就是一个失去心爱女儿的父亲该有的反应。 “周先生,你悲伤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希望你节哀,现在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来帮助我们找到杀害周锦的凶手。” 听到这话,周谷年吸了吸鼻子将头抬了起来,他的眼眶泛红微微有些湿润,想来是女儿的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好,应警官,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应笙笙立马给了梁鸿夏一个眼神,示意他准备做好记录。 “虽然时间过去的有些长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想一想你的妻子张娜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目前周谷年的情绪看起来还不太稳定,应笙笙自然不能一开口就询问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否则周谷年的情绪定然会激动起来。 “自从小锦失踪后娜娜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除了看着孩子的衣服和玩具外一句话都不说,将孩子的东西拿走她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暴躁甚至动手打人。” 说完,周谷年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往上折起,几条醒目的抓痕立马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 “这是娜娜给抓伤的,心理医生说以她当时的情况若是在继续看着孩子的东西对她的刺激越大,也不利于她走出丢失女儿的愧疚感,所以我就去抢孩子的东西,她突然就发了疯一样的扑向我,这个伤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光是从周谷年手臂伤的伤痕来看就足以能够知道当时张娜下手是有多狠,不然怎么会留下这么骇人的伤口,梁鸿夏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修剪的干净整洁的指甲。 余光不小心瞥到应笙笙的手后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应笙笙的指甲虽然留的不长,但还是有的,看到指甲在看看周谷年手臂上的伤,他实在是忍不住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张娜的精神状况不稳定就没有找人看着她吗?” 据当时的询问记录,张娜失踪时周谷年正在公司开会,女儿失踪妻子精神状态不好,就算他不请假在家照顾怎么着也该找个人看着吧,可张娜就这么离奇失踪了,这一点也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找了,我在出门前交代了家里的阿姨看着她,娜娜却趁着阿姨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跑了出去,等阿姨上楼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有人影了。” “家里的阿姨,有那个阿姨的资料吗?” 周锦失踪是保姆的疏忽,张娜的失踪同样是如此,这两者之间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些。 “有,当时有做案件记录。” “好,一会儿把那个人的资料拿来我看看。” 周谷年听闻此后神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应笙笙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家里阿姨的资料,难不成妻女的失踪跟有关。 “周先生,请问那个阿姨现在还有在你家继续帮忙吗?” “没有了,小锦和娜娜失踪后阿姨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们才会出现那种情况,没过多久她就跟我请辞说要回老家去了,应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实在怀疑我家的阿姨和这起失踪案有关吗?” 当初妻女失踪他虽着急,却也没有怀疑过家里的阿姨,毕竟她已经在自己家干活了七八年了,他们自认对她还不错,应该没有理由对她们下手才是。 更何况当时警方在张娜失踪后就调查过阿姨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今应笙笙的反应却让他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手心也染上了一丝薄汗。 周谷年的紧张立马引起了应笙笙的注意,只不过她却装作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问道关于阿姨的事情,可越是往下问周谷年的反应就越发的不正常,眼神飘忽,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一番询问后,应笙笙见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若是在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让周谷年先回去了。 周谷年走后梁鸿夏才忍不住开口道:“笙姐,他有问题。” “是啊,他有问题,在我问问题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攥紧自己的拳头,眼神也不自觉的在往其他地方瞟根本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就算不是在撒谎也有事情在隐瞒。” 应笙笙拇指摩梭着食指,周谷年到底知道什么,又或者说他在隐瞒什么? “真他娘操蛋,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小心思还不少。” 想不通的某姑娘最后直接爆起了粗口,这可将在一旁思考中的梁鸿夏给吓了一激灵。 第二十章 系列的线索 “注意一下文明用词。” “注意个屁,赶紧去把周家保姆的信息给我拿过来,还有她离开周家后去了哪里也给我调查清楚,免不得要去见见这个让周谷年包庇的当事人了。” 说完,应笙笙起身离开,准备去给阮沭打个电话,虽然他现在在调查别的案子,但他还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有了新的线索还是要支会他一声的。 阮沭知道这件事后也赞同应笙笙的做法,周谷年若是真的有所隐瞒在经过一番盘问后肯定会暴露出马脚,让人盯紧他的动向也许会有新的线索出现。 至于保姆那边需要尽快调查,最好能够将人带到警局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也算是有了一个进展,不至于一直在原地打转。 “周谷年身边的人最好在好好调查一下,但凡有密切接触的都好好调查一下,尤其是那个秘书。” “好。” 如果周谷年有问题的话,那么警察打电话时称周谷年在外出差联系不上的秘书则多多少少会知道点什么,正常情况公司中层出差,为了防止公司有紧急情况发生不会联系不上才是,可她却说周谷年一向如此,这一点着实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直以来两人都是一起办案,可这一次阮沭不在应笙笙就要自己扛起案子,这对于她而言着实是个巨大的挑战,心理也多多少少带着些不安。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阮沭却是笑了。 “怎么,我不在你怕了?” “去你丫的,姑奶奶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应笙笙虽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很清楚,阮沭虽然没个正形可只要有他在就会非常的安心,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处理处理案子,而且还是陈年旧案,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也是这几天她才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以往在阮沭的嬉皮笑脸下究竟藏了多少的压力。 “那你这莫不是想爷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阮沭比应笙笙大几个月,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小丫头片子这几天已经不止一次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尽管嘴上不承认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安,所以只能用这种玩笑的语气让她尽量的放轻松。 “滚你丫的,我发现你最近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阮沭嗤笑,哪怕心里紧张这嘴上骂人的功夫还是这么厉害。 “看在你对小爷这么朝思暮想的份上爷就下午回局里一趟,记得备好吃的喝着等着。” “给你脸了还。” 应笙笙嘴上在吐槽阮沭,可在听到他下午要回来时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尽管经手的案子也不少了,到底还是年轻,有能耐有胆识经验也还算够,却还缺少了一些独自面对的勇气。 电话挂断后,应笙笙就回到工位上先看梁鸿夏拿过来的资料,而阮沭那边情况却不太好。 “下午要回局里一趟?” “嗯,小丫头到底没有自己处理过案子,带着那么多的人破陈年旧案心里怕是有些不安,回去看看安安他们的心。” 话音刚落,就看到陆斯昂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着实有些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你这什么眼神,会让我以为你看上我了。” 阮沭不由的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想多了,就是觉得没想到警界流传的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刺头队长也有这么温柔细心的一面,觉得很好奇。” 听到陆斯昂的话阮沭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想太多,他这条件哪里不好了。 “什么叫想太多?我这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不说别的,就冲这好体格要是下海起码能混个头牌当当吧?” 闻言,陆斯昂上下打量了起来,对上这个眼神阮沭也是毫不示弱的往前走了一步。 “就一般般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看着某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一般般?什么眼神,小爷这身材这身体素质不好吗?九次郎绝不是问题好吗!” 阮沭朝着陆斯昂的背影喊道,喊完在场的警察同志都不由的投去了审视的目光,奈何阮某人是谁,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自然不会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你们组长眼神实差。” 最后还不忘跟陆斯昂的组员吐槽一波他们的组长,而被吐槽的某人则是一招手,他就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昨晚陆斯昂让周谏去调查高崇手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答复,果然和阮沭说的一般,高崇是个左撇子,五年前遭遇过一次刺激被人拿刀砍伤了左手烙下了残疾,就连握笔都有些困难。 “怎么样,爷厉害吧。” 陆斯昂将手中的资料放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可尽管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高崇的作案嫌疑,这份病例只能证明给尸体绳索打结的人不是他。” “的确,病例是只能证明高崇不是打结人,不能排除他是第二个凶手,可现场还有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死者的衣着。” 阮沭指了指文件夹中的两张死者照片,第一名死者穿着白色长裙搭配运动鞋,第二名死者着黑色长裙,脚上穿的却是拖鞋,两者间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裙子都是穿反的。 “你是想说高崇是服装设计师,若他是杀人凶手的话要给死者换上衣服不会将衣服穿反?可他若是故意为之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高崇若是想故意在杀完人后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将死者身上的衣服穿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谁知阮沭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笑了,眉眼间带着些许玩味,给人痞气十足的感觉。 “要是查到点什么你得请我吃饭。” 陆斯昂皱了皱眉,阮沭虽然衣服玩世不恭的表情,可眼中却是无比的认真,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好。” 得了某人的应允,阮沭才笑道:“我所说的关键点不是穿反的衣服,而是这衣服的系列。” “系列?” 第二十一章 天使与恶魔的选择 陆斯昂拿起两张照片,仔细了看了看,却还是没有发现出问题来。 “是,这两条裙子都是五年前的高崇公司推出的天使与恶魔系列的礼服,在那场服装发布上原本应该压轴出场的女孩儿却被人发现上吊死在了换衣间里。” 昨天勘察现场的时候因为现场人员太多,他也就没有多看,直到刚刚看周谏整理好的照片时才依稀觉得死者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上网一查发现,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五年前他还是警校学生,刚到市局实习没多久就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起案子,就是模特在服装发布会上吊的案子。 那也是阮沭第一次看到死者,死者的面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她身上穿的那条裙子却给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 女孩儿死的时候身上还背着天使造型的翅膀,悬挂在半空中的样子要不是她脖颈间那扎眼的绳索真的会以为是天使降临。 时隔五年再次看到这条裙子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场面。 “你……” “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当年的事?” 陆斯昂缓了缓神色:“嗯。” “那是我遇到的第一起案子,不是想象中的命案,那个女孩儿是自杀身亡。” “女孩儿的死和高崇有关系吗?” 阮沭摇摇头,女孩儿是压轴出场的模特,所以她有单独的化妆间,据当时的化妆师说女孩儿当天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她说话也不怎么理会,化妆师和她搭了几句话后见她并没有多想理会别人的样子也就不在继续说下去,妆画完就离开了化妆间。 等压轴秀要开始时众人发现女孩儿没有来候场,这才开始到处找人,等找到人的时候女孩儿已经没了气息。 “法医鉴定女孩儿是自杀,当时的化妆间里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听到里面有争吵声,所以女孩儿的死因也无从得知。” 陆斯昂问道:“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许晓楠。” “这女孩儿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还有个弟弟,叫许思淼,比她小六岁,不过已经出车祸死了。” 阮沭深吸一口气,当时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他还觉得很是唏嘘,如今旧事重提虽然没有了当时的万千感慨,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看来真的是这些年看的丑恶多了,心也渐渐的冷硬起来。 “周谏,让人去查一下五年前高崇公司举办的服装发布会,重点去查高崇和自杀的模特徐晓楠之间的关系,以及许晓楠的弟弟许思淼。” “是。” 正在一旁整理资料的周谏突然被自家老大点名吓了一跳,应激反应让他在第一时间回了个事。 “这个案子的卷宗还在我们局里,你要是需要的话下午跟我回去拿一趟。” “好。” 陆斯昂刚应答完,阮沭就朝他一挑眉:“报告你自己写,我可不负责。” 世人都道送佛送到西,可阮沭这人偏好像有种恶趣味,送到一半立马就将人给踹下车,丝毫都不给半点情面。 当天下午阮沭和陆斯昂回到局里时应笙笙正好在看周家保姆的信息,脸色着实有些阴沉。 “嗬,姑奶奶您这铁青的脸色,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生气了不成?” 阮沭看到她那脸色后笑嘻嘻的说道,语气着实有些欠揍。 应笙笙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对上阮沭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周谷年真的有问题。” “发现了什么?” 事关案情,阮沭自然也不在开玩笑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速度之快堪称变脸,就连一旁的陆斯昂看到了都有些微微的惊讶,心想这人莫非真有两幅面孔不成。 “昨天一大早周谷年就来了警局,在说起周锦和张娜的事情时下意识的偏袒他家的保姆,所以我就立马让老幺去查,果不其然周谷年隐瞒了一些情况。” “是和她家保姆有关?” 阮沭食指轻轻刮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能让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妻女生死上做隐瞒的事情某人怕是心虚的很啊。 “准确的说是他家保姆的女儿有关,周家保姆名叫徐长秀,今年50岁,离异带着个女儿,女儿名叫苏青,今年岁,现居住于江城市怡和小区五号楼。” “苏青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应笙笙给了他一个自己的体会的眼神:“待业,带有一子。” “……” 若说是别的地方阮沭可能不会反应的那么快,偏偏这怡和小区宋祁言在那也有一套房,他还去住过一段时间想不熟悉都难了。 怡和小区虽算不上什么豪华小区,级别却也是中高档的,一套百来平的套房要价都要五百来万,一个没有工作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是怎么买的起那里的房,在加上应笙笙的那个眼神,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苏青的孩子是周谷年的?” 虽然是疑问句,可阮沭的语气却没有半分的意味,应笙笙闻言点点头。 “我嘞靠,那怎么两年前没有查出来周谷年和苏青的关系?” “苏青怀孕后就被周谷年秘密送去了国外养胎,张娜失踪的半年后周谷年才将苏青母子给接回来,这些年所谓的出差无法联络实际上都是去看苏青母子了,孩子的户口都还是因为快要上小学了才去办理的。” 阮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扭头朝着另一边工位上的队员道:“孩儿啊,去把周谷年带回局里问话。” 某个被点到的可怜孩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是请他来配合调查还是嫌疑人问话?” “第二个,快去吧,还有陆组长,江城是你的地盘,劳您大驾给江城市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走一趟怡和小区帮我们盯个人,我现在立刻让人过去接。” 闻言,陆斯昂倒是立马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给江城市公安局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刑警同事在接到电话后立马就赶去了怡和小区,效率是相当之高,电话打完后陆斯昂和阮沭打了个招呼就现去喻局办公室说明要调取案件卷宗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背叛后的威胁 张娜和周锦失踪后周谷年的反应就太不正常了,尤其是在知道他在外面藏了苏青母子后他的嫌疑更是直线上升,而他是否是造成女儿和妻子失踪的凶手,就要看接下来的审讯了。 陆斯昂在喻局办公司待了一会儿后拿着签好字的文件就走了出来,迎面正好对上阮沭的目光。 “我先去调卷宗,有事电话联系。” “行。” 若不是亲眼所见应笙笙实在难以相信这两个前不久才刚见过面的人竟然在短短的两天时间之内熟络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陆斯昂走后,应笙笙看着某人目送他离开的眼神眉头紧皱,大有一副在审视嫌疑人的既视感。 “我嗬,你那什么眼神?青光眼?” 视线收回的某人一转头就看到了身边人的审视,给他吓的一激灵,当即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灵魂出窍的感觉。。 “去你丫的,我就是在想你俩什么时候那么熟,你也不是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人贱说话又欠,我就纳了闷了,他一个闷葫芦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应笙笙上下打量了某人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在她看来陆斯昂是属于生人勿进的类型,别说是跟他嬉皮笑脸了,就是多看他那张脸一秒都能性冷淡好一阵子。 “会说话不会,爷这玉树临风的模样怎么就不是人见人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瞎不成?” 正当他要继续宣扬自己的完美时突然想到了陆斯昂在现场时对他的评价,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在应笙笙面前怎么能够承认,自然是要把自己往好了夸才符合他的风格不是。 “怎么了?想到人家嫌弃你的瞬间了吧。” 应笙笙脸上流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阮沭不在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人回来了就又开始斗嘴。 看着某人欠扁的表情阮沭摇了摇头,还真是女大不由爹,这小棉袄跟他娘个渔网似的尽漏风。 “你以为人家跟你似的?他说就冲我这脸蛋和体格,下海挂牌起码是个头牌。” 闻言,应笙笙脸上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这俩人聊天的尺度竟然已经大到这个份上了吗? 在联想到陆斯昂那张禁欲系的脸说出如此臊人的话着实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应笙笙虽然对此言论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可阮沭那坚定的模样不禁让她有些动摇,难不成陆斯昂在严谨自律的形象背后存在着一颗疯批狂野的心? 很快,应笙笙的幻想就被传讯而来的周谷年给驱之脑后,相比起上一次来市局这一次被传讯而来的他明显要忐忑不少。 “阮队长,应副队长,这么急着叫我来是小锦的事有线索了吗?” 在前往市局的路上梁鸿夏并没有跟周谷年说起是为何传他来此,所以他潜意识里以为是杀害周锦的凶手有了线索。 “周先生,这也不是什么聊天的地儿,有事我们进去再说吧。” 阮沭脸上虽带着笑,可眼中并没有半分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笑面虎一般的骇人。 市局门口的确不是什么聊天的地方,周谷年也没多想就跟着他们进去了,等走到审讯室的门口他才意识到什么。 “阮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麻烦您先进去坐好,我们要开始审问嫌疑人了。” 周谷年刚想要争辩,就看见来传讯他的两个刑警突然上前一步,想说的话也都咽了回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带着些许怒气走进了审讯室。 “他的反应倒像是无辜的。” 若他真的是导致妻子与女儿失踪的凶手在被传讯来此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事情有可能已经败露了,潜意识里应该会有些许紧张的情绪才是。 可刚刚阮沭在故意说那些话的时候周谷年除了愤怒外并没有紧张的情绪在。 “是不是无辜的还得要证据说话,要不是这些东西你能想象他是个会在外面养小三的人?” 阮沭的话是有些难听,可说的却是实话,无论是在公司同事眼中还是两人的同学旧友眼中,周谷年和张娜都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夫妻,不少人都在感叹张娜上辈子得积了多少的德才能遇见周谷年。 然而在众人羡艳的背后却是那么的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可笑。 进到审讯室后,应笙笙看着面带怒气的周谷年神情显得十分淡定:“周先生你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在来气愤吧。” 手中关于苏青母子和这些年来周谷年与他们来往的信息资料放到面前时,周谷年的脸色明显变了。 “我……” 在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周谷年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不少,眼神也略微有些飘忽。 指节发白,身体紧绷下意识呈现防御的姿势,这样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一直注意着他反应的应笙笙和阮沭的眼睛。 “你因为重男轻女,想要苏青母子接回正大光明的接回家所以设计了张娜和周锦的失踪是吗?” 应笙笙的语气平静,可每一个字却宛若在杀人诛心。 “我没有!” 周谷年在听到这番话后立马情绪激动的朝她大喊了起来,显然是无法接受应笙笙的说辞。 “那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在周锦失踪前后你还曾多次前往江城市怡和小区密会苏青,不是在计划如何让周锦消失吗?” “不是,小锦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对她做这种事情!而且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算计我才有的,我……我怎么会背叛娜娜。” 周谷年的情绪异常激动,眼睛也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变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握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是她威胁我,是她拿孩子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才去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回荡在审讯室中,积压在周谷年心中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拿孩子威胁你?” 应笙笙和阮沭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对这个答案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可周谷年这崩溃的情绪又不像是在作假。 第二十三章 丧失人伦的真相 “是,小锦失踪前苏青在威胁我让我和娜娜离婚给她和儿子一个名分,要不然就要去公司里闹。 娜娜心眼小要是让她知道了我背叛了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了,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 所以我不能让苏青将这件事给捅出去,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家,所以我才会在那段时间多次去江城,我甚至准备好了五百万打算让她拿了钱永远的离开这里。” 应笙笙问道:“她收钱了吗?” “刚开始不肯收,直到后来我把价钱抬高到了八百万她才同意这个提议,可她答应后没几天小锦就不见了。 我以为是她找人绑架了小锦,为此我们两人争吵了许多次最后还动起了手。 那段时间我也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这件事情,发现小锦的失踪确实和她没有关系,我才立马和娜娜外出去找小锦。” 周谷年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半点的精气神在,又或者说像是一个看尽世间心酸油尽灯枯的老人。 “私家侦探调查的证据在哪里?” “在我卧室的保险柜里。” 周谷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身上悲伤的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 阮沭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去周谷年家里将私家侦探调查的文件带过来,保险柜的密码方便说吗?” “是小锦的生日,0215。” 对讲机那头的向阳在听到答案后立马带人去周谷年家里拿资料,周谷年也的确没有说谎,私家侦探调查手段虽然有些不入流尽是跟踪偷拍但那些证据也确实能够说明苏青和周锦失踪的案子没有关系。 不管周谷年是否被算计导致和苏青有了孩子,在道德上他该被谴责,但在法律上却没办法判他有罪,更没有办法强行将妻子失踪女儿死亡的罪名落在他头上,因为在两年前调查时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成立的。 苏青在被带回市局问话后所说的内容也与周谷年相同,所两人的嫌疑算是暂时的解除,经过律师接洽后他们虽能离开警局但不可离开本市,双方倒也是非常的配合。 问话结束两人离开后阮沭瘫在办公椅上,兜兜转转结果又回到了事件的原点,周谷年身上的谜团是被解开了,可杀害周锦的凶手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真他大爷的见鬼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做无痕迹的犯罪。” 应笙笙将刑讯记录放在桌上揉了揉眉心,显然也是对此头疼不已。 “我们到底遗漏了什么?” 这句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定有什么重要线索被他们给遗漏了,只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天华小区沙池白骨案陷入了僵局,陆斯昂手头的案子却因为有阮沭提供的线索事件越发的明朗起来。 拿到卷宗后,陆斯昂立马让人去调查了许晓楠的过往,发现她和高崇之间的关系并非是老板和员工那么简单。 陆斯昂让人即刻将高崇带到市局问话,在看到陆斯昂的那一刻高崇还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他自知自己没有杀人,就算被叫到警局警察也拿他没有办法,询问无果最后也只能将他给放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陆斯昂没有在问关于案情任何东西,而是拿出了一张照片,当许晓楠的照片被放到面前时他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眉头微微紧皱似乎对于照片上的人非常的抗拒。 高崇的反应全然都落在了陆斯昂的眼中,看来他也不像自己想的心理那么强大,否则也不会将情绪暴露的这么明显。 “你应该对她不陌生吧。” 陆斯昂的语气极为的冷静,将好像两人在聊的不是案情而是普通好友在闲暇世间的叙话。 “不……不认识。” 高崇的语气有些急促,神色也有些慌张。 “不认识?那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许晓楠,是江城理工大学的学生,在她大三时期就在你所经营的服装公司实习,而当时你的服装公司初具规模,带她实习的导师……是你。” 陆斯昂的语速不快,每一个都像是刀子一般在凌迟高崇的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往。 “说来这许晓楠也是可怜,刚上大学没多久就因为一场车祸没了父母,只有弟弟活了下来,只是因为那场车祸他的腿落下了残疾,为了给弟弟攒钱做复建她是到处给人打零工,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倒是很少有她这么能吃苦的。” “够了!够了!” 高崇有些受不了了,有关于许晓楠的事情他是一个字都不想在听到,那三个字对他来说就像是噩梦一般。 “她是学服装设计的,为什么五年前却是以模特的身份参加那场服装发布会,又为什么会在上台前选择上吊自杀,当时在休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当时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视频监控也可以作证,这些话五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也不会改,她是自杀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情绪被逼到了极致的高崇几乎是吼着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脸色也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涨红了不少。 “那你的左手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这话后高崇的情绪立马就平静了下来,看着陆斯昂的眼神也多了不少耐人寻味的东西,在深吸一口气后他突然笑了,那笑中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陆组长,你应该是都知道了吧。” 闻言,陆斯昂也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太过清明,好似所有的污浊都逃不过他的审视一般,在他的注视下那些肮脏的东西都无处遁形。 “我的手是……她的弟弟砍伤的,许思淼在潜意识里就认为是我杀了他姐姐,根本就不给任何的解释机会也不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趁着我要上车离开的时候拿出提前藏好的刀捅伤我的手,那一刀伤到了我的手腱断送我的设计师的生命。” 提起手腱被伤一事高崇的眼中充满了愤恨,倘若这个时候许思淼在他面前的话陆斯昂丝毫都不会怀疑,他一定会冲上前去跟他拼命。 “那她的死亡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没有,无论说多少遍我都还是那句话,没有!” 第二十四章 近乎偏执的疯狂 当初许思淼无法接受许晓楠上吊自杀这一结论,认定是高崇花钱买通了关系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于是他提前准备好了水果刀准备自己去替姐姐讨个公道。 也亏得当初高崇用手挡了一下,这才没被刀子捅到要害,那场刺杀性命虽无忧可却让高崇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设计师的生涯,盛怒之下他报警将许思淼送进了监狱。 “他已经被你送进了监狱为什么又突然撤诉希望法院可以轻判?” 以高崇现在的情绪来看他对于许思淼毁了他设计师生涯一事还是非常的愤怒,可在法院要以故意伤人的罪名对他进行审判时却又为许思淼求情。 听到这番话后高崇冷哼一声:“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公司那该死的市值,她死在了发布会的休息室,外界也因此对公司议论纷纷,股价跟时候断崖式的下跌,股东们纷纷抗议想要借由我原谅许思淼的故意伤害行为来侧面证明我不是逼死许晓楠的凶手,给公司的形象做一些补救。” “许思淼的发生车祸时你为什么在现场?” 高崇抬起头,眼中是无助和迷茫,往深处眼底好似还有些许的惊恐。 “他想杀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的行踪,当时我开着车刚上国道就感觉有一辆车一直在往我这个方向靠,我躲到已经没有地方躲了,直到两辆车并排的时候他摇下车窗我才知道是他。” 他们所发生车祸的那条国道路况并不好,尤其是刚下过雨路面上有泥沙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 许思淼因为脚上有残疾是没有考到驾照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租到的车,在别车时一个没把握住方向盘,在加上脚上不便将油门当作了刹车,直接就从道路上冲了出去。 “当时我立刻就打了报警电话和120,你可以调取当时警方的出警记录的。” 陆斯昂不是临城人,高崇担心他不知道这件事还特意提醒,眼中明显有焦急的情绪,关于这一点陆斯昂还特意关注了一番,因为资料上的信息和阮沭告诉他的内容产生了出入。 阮沭称许晓楠的弟弟许思淼死在了那场车祸里,可实际上却是高崇在第一世间拨打了120,许思淼伤重三天经历了多场紧急抢救并且下了多条病危通知书情况非常凶险。 最后也是他自己的求生意志强烈,加上抢救及时这才保住了性命。 在重症病房住了许久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也无法断定他什么时间能够醒来,时间一长警方没办法将警力浪费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人身上就将看守在外的人给撤走了。 可谁曾想,就在警方的人手撤离后的一个月许思淼从医院失踪了,当时医院报了警,经过长时间的搜索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存在。 为此高崇还被列为重点嫌疑人了一段时间,警方怀疑他蓄意报复许思淼所以找人将他给绑架了,然而一段时间的调查排除了高崇的作案嫌疑。 阮沭在许晓楠事件后的就被导师叫回了学校,不在局里消息自然不灵通,连许思淼死亡一事也是听旁人说起的。 毕竟就当时许思淼的伤势来看,若是他自己逃出医院的只怕活下去的概率相当渺茫,若是被人绑架带走,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更是凶多吉少了。 “许思淼为什么认定你就是杀了他姐姐许晓楠的凶手,你不觉得该做个解释吗?” 在陆斯昂看来,许思淼的报复或许是有些疯狂,亲人离奇死亡被留下来的家人会想要找到凶手还亲人一个公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许晓楠是许思淼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姐姐突然自杀他会有那些行为他可以理解。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许思淼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疑心才会发起这么疯狂,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命抵一命的报复吗? “我……我跟许晓楠之间什么都没有。” “高崇,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要继续隐瞒吗?你现在是两条命案的嫌疑人,若是知情不报就是阻拦警方办案即使最后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若是在有人死亡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陆斯昂没有情绪激动的指责,他冰冷的语气却是让高崇觉得更加的害怕,眼前这个穿警服的男人简直太恐怖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蓄势待发的毒蛇,除了冷静外他看不到别的情绪。 “我……” 高崇看着陆斯昂的眼睛手不自觉的发凉,眼中也带有着犹豫,那一刻陆斯昂知道他动摇了。 又或者说听到许晓楠的名字的时候动摇了,他们之间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陆斯昂没有急切的催促着他将隐瞒的事情说出来,就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安静的审视要逼疾言厉色地呵斥来的压迫感要强烈的多,一声长叹后高崇松口了。 “五年前公司发布的新系列服装天使与恶魔……原设计师是……许晓楠。” 在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高崇闭上了眼睛,他害怕在陆斯昂眼中看到对他的嘲讽和不屑,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作品是何等的重要,可他却将别人的作品据为己有,不仅抢了作品还抢了原本该处于她的所有荣誉。 “你偷了她的设计稿?” “我没有!” 高崇情绪激动的喊道。 “那你是逼迫她将设计稿写了你的名字?用你导师的身份和公司老板的身份给她施压?” “陆组长,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劣,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几岁,在服装设计行类中有了点小名气人也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没必要一直为别人打工,所以就出来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想到当年,高崇不禁自嘲的冷笑起来。 “你不知道,创业究竟有多难工作室刚成立各种问题也就跟着来了。 我是设计礼服的,能要的起礼服的人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娱乐圈的明星,可他们那些人穿礼服不仅是穿款式更是穿礼服的牌子名气,我一个刚刚成立的工作室他们又怎么会看的上。“ 第二十五章 被抢的版权 所以高崇很快就赔光了家底,银行那因为没有资产可以作为抵押所以拿不到贷款,为了保住那仅有的一点希望还去借了高利贷。 高崇也算是运气不错,虽然是借了高利贷,但他也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也就是他的妻子。 “高利贷借来的钱能够维持工作室一个月的开销,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来应聘的一个女孩儿。 她是我已经过世的妻子蔚青,她虽然还是个在校学生,可在经商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原本我没想收她的,毕竟当时工作室的情况随时都会关门,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还是答应了让她来实习。” 曾蔚青,高崇的妻子也是他多年的粉丝,在以前的一次服装发布会的电视上她看到了当时年仅二十三岁就在服装界展露头角意气风发的高崇,当时的她怕是个一见杨过误终身的郭襄没有什么区别。 年轻帅气的高崇很快就吸引了她的视线,随之就是到处收集他的信息,知道他从公司离职后创立了工作室,进入他的工作室和他一起工作就成了曾蔚青人生最大的目标。 尽管当时高崇的状况并不好,可她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认定了这个男人是有才华的,她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的他只是缺少一个被所有人看到的机会罢了。 曾蔚青进入工作室后给高崇提了个建议,让他先做转型尝试日常服装设计,将礼服中的一些元素加入到常服中也许会有一个新的风格。 起初高崇对于这个建议是怀疑的,最后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去尝试了一下。 服装设计出来后曾蔚青带着那些做好的样衣一家服装店一家服装店的跑,从路边的小服装店,慢慢到小型的商场,最后再到大商场,高档专卖店在找机会的工程中她遇到了多少的困难没有人清楚。 为了能偿还上高利贷,曾蔚青每天都早出晚归,看着她为工作室如此的拼命高崇心理是感动了,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曾蔚青的坚持和努力深深的打动了他,工作室也在两人的努力下越做越好,不仅高利贷还清了最后发展成了公司。 “蔚青真的很努力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公司,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有现在的一切,只要她能活着。” 在说到心爱的妻子时高崇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那声音悲切这些年的心酸苦楚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也是真的很想他那个永远将笑脸留给他的妻子。 曾蔚青死于积劳成疾,为了工作她经常是好几天都不睡觉,就连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在临死前她看着丈夫又是人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是带着欣慰的笑,她走了,她的笑也也永远留在了高崇的心理。 曾蔚青死后高崇一蹶不振,连续两年都没有设计出新的作品,公司口碑也是跌到了谷底,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女人,许晓楠。 痛哭了许久高崇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 陆斯昂面上是冷淡了些却也不是个无心之人,虽然不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却还是额能够理解的。 “说说你和许晓楠的故事吧。” 高崇深吸一口气,目光往下看凝视着桌面回忆着他与许晓楠的过往。 “陆组长,你相信人有转世吗?” 陆斯昂微微皱眉:“不信。” 也难怪,陆斯昂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神鬼一论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我以前也不信,可在看到许晓楠的时候我开始产生了怀疑,她和蔚青太像了,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性格和说话的语气,有的时候她还会做出和蔚青一样的小动作。” “所以你将许晓楠当成了你妻子的替代品?” 高崇伸手去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是想用这样的动作扫清自己心中的烦闷和痛苦。 “一开始是有那种感觉,我觉得许晓楠的出现是上天看到我对蔚青的思念所以将她送回到了我身边,她们一样的乐观一样的努力,一样的眼里有光。 受她的影响,我开始尝试着拿起笔继续去设计作品,可是我发现我好像不会做设计了,我什么都画不出来,越来越多的质疑声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来找了我,她们说有一份设计图想要卖给我,只要给够了价钱我就是这个份设计稿的原作者,算是她们卖了版权。” 高崇的心理动摇了,失去妻子的痛苦公司人员和外界的质疑都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沉重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最终买下了那份稿件,为了防止卖稿人的反咬她们在交易的时候还做了录音,在视频的监控下完成。 “在拿到稿件后他就开始制作成衣,并且拍摄照片发布在了公司官网上,可谁曾想,在发布后的半小时许晓楠就愤怒的来找到他,称那个稿件是她的。 那时我才知道,来卖稿件的人是许晓楠的大学室友,她们偷了她放在宿舍的稿子当作是自己的卖给了我,可当时稿件已经发布出去了,外界一致的好评,我……” “你没有办法承受被外界知晓稿件的原作者不是你的代价,所以和许晓楠做了协商,让她将稿件让给你,并对此事保密。” 接下去的事情就算不用高崇说阮沭也能够猜到。 “是的,我给她开出了百万的高价,她对此虽表示了不满但因为她弟弟的缘故非常需要钱,所以就算勉强答应了。” “可她如果答应了为什么会在发布会当天自杀?” 这一点陆斯昂想不明白,如果两方都已经协商妥当许晓楠也拿了钱,为什么还要自杀,她这么在意自己的弟弟又怎么会忍心丢下他一个人。 “因为衣服被改了。” 成衣发布出去没多久,一个阔太太就看上了天使系列的一条长裙,由于参加的宴会形式问题对方要求对裙子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这一点只要是设计师本人同意且是由设计师自己进行改造是可以接受的,当时稿件上写的是高崇的名字,对方自然是来找高崇商量的。 第二十六章 见不得光的组织 他想着既然许晓楠已经将稿件让给了自己,那自己就是稿件的主人,所以就答应了阔太太的要求,并签订了衣服的定制合同。 为了弥补许晓楠,高崇就让她担任了服装发布会的压轴模特,虽然不能以设计师的身份上台,让她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的作品一起被大家看见是高崇能够想到最好的补偿办法。 但他没想到,许晓楠无意间在茶水间听到天使系列成衣要被改的事情心中大受打击,稿件被夺本就是她心中的痛,如今衣服要被改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知道死亡的真相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就要身败名裂了。” 高崇是个聪明人,当初不说是因为没有到非说不可的地步,不说他虽然被痛骂一段时间,但那段时间只要熬过去,他还是功成名就的设计师。 可现在不一样了,陆斯昂竟然查到了许晓楠和许思淼,死者身上又穿着天使与恶魔系列的衣服,那就证明很有可能是失踪多年的许思淼回来报复他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在对陆斯昂有所隐瞒,那就没有人能够救的了他了。 这一刻陆斯昂在他眼里不是警察,而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早就查过陆斯昂的信息,他知道陆斯昂是可以值得相信的,为了能够活命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和死者认识吗?” “认识。” 闻言,陆斯昂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寒芒,高崇隐藏了太多的信息,如果不是恰好阮沭知道衣服的系列撕开了口子,他们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怕是还要再费好一番的功夫。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许晓楠的室友。” 陆斯昂的脸色明显冷了几分,同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查死者信息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一点,她们两个的资料都非常的干净,别说是和高崇了,就是和许晓楠都没有半点的关系。 “室友?死者的信息和许晓楠室友的信息对不上。” “许晓楠死后她们两个害怕,所以找我帮她们想办法改了信息,我花了点钱找人帮忙改了。” 高崇在说这话时面色平静,似乎对于这种违法行为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 “你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她们威胁我要是不给她们改就要把我顶用了许晓楠的稿件事情给捅出去,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警方就会来调查许晓楠的死因,造成的后果我……我承担不起。” 看着高崇的样子,陆斯昂觉得非常的可笑,如果将事情说出来他会被指责没有职业操守,可他却选择什么都不说,事情演变到现在尽管许晓楠的死不是他造成的却也和他有关系。 在加上现在的两条命案,和修改资料妥妥的违法行为,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会通往不一样的结果。 高崇这几年的一次次选择明显是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悲的是他自己还一无所知。 事情说到这陆斯昂心中已经有了个谱了,作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陆斯昂是不会将高崇放回去的,所以在审讯结束后就找人看管起来。 许思淼作为两次案件的重要怀疑对象在经过上方审批后立刻下令全力搜索他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警方都认为要找一个失踪多年的人等同于大海捞针时情况发生了转变,失踪多年的许思淼投案自首了。 这样发转变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怎么都没想到为什么他会主动出现。 得知这个消息时陆斯昂心中警铃大响,许思淼的投案自首太不符合常理了,心中虽有万千疑惑,但人确确实实的已经在警局了,他自然是要过去看看。 透着审讯室的玻璃窗陆斯昂在那看着许思淼,他身材瘦小头发乱糟糟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的有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场车祸伤了他的肺部,就算好好调养都不见得能够好的完全,他还在重伤未愈的时候从医院里给跑了,如今怕是肺伤留下的后遗症。 他咳嗽起来的样子极为骇人,声音也非常大,就好像下一秒要咳出血来一般,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涨的通红。 陆斯昂和周谏走了进去,调整好了录音笔和审讯拍摄视频,一切准备就绪后还没等她们问许思淼就主动说起了作案经过,配合程度让两人都为之一震。 “陆组长,初次见面,你好,真是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许思淼声音很干净,若是不看他这张脸光是听声音会觉得这应该是个很干净阳光的少年。 “南海市万德小区和前几天温滨小区的杀人案都是我干的,你们能到处找我应该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把那两个贱人用上吊的方式绑在十字架是要她们向我姐姐赎罪,这两个小偷偷窃了她的设计稿,玷污了她的心血,她们该死,我姐姐死了她们却还活着,凭什么。” 陆斯昂看着他一连平静的模样说着冷血的话语,心理觉得很可惜,原本干净的少年就这么被毁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姐姐的死亡原因的?” “在我离开医院后的半年知道的,那半年来我一直都在计划着如何杀了高崇给我姐姐报仇,后来在一次经过查证才知道我姐姐原来是被那两个贱人害死的。” 陆斯昂立刻抓住了他言语中的关键。 “谁帮你查的。” “陆组长,你活在光明里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的生存法则,要想查消息只要给足了报酬就会有黑哨帮忙去查,黑哨的调查能力可不比你们警方差多少,当然你们的手段光明正大,看不起他们很正常。” 所谓的黑哨就是专门倒卖个人信息的消息贩子,只要给够了报酬让他们调查什么都能查到。 不过因为调查手段肮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干违法的勾当调查信息,所以被称为黑哨。 第二十七章 血腥的报酬 “你用什么付了黑哨的报酬?” 在陆斯昂看来,许思淼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再加上身份的缘故,如果外出务工不可能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留存,再加上黑哨一般价格昂贵,他能付起黑哨的价格可见是有一定的信息来源。 许思淼闻言笑了,他对于陆斯昂的疑问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可他却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陆组长,你这是想既破案又端了黑哨行业不成,这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啊,你放心,除了杀人案件有关的事情,其他东西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接下来许思淼交代了作案过程,从跟踪两个受害人,摸清她们的生活习惯开始他就用了小半年的时间,与此同时他还在高崇家附近蹲点,用胶带在他用过的物品上收集指纹。 尽管他心理清楚高崇不是杀害许晓楠的凶手,但如果不是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许晓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即使算不上杀人凶手也是帮凶。 所以他要嫁祸给高崇,最好能够通过现场的证据判他一个死刑,只可惜警方的谨慎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在证据已经这么充足的情况下还不向法院提交诉讼。 得知高崇被放了出来他就知道警方不会轻易的对他出手,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解决掉第二个害死他姐姐的凶手。 一来加重高崇的嫌疑,二来就算达不到想要的结果自己了结了那个人也算是替姐姐报仇了。 就这样,许思淼选择了在高崇被放出来的当天选择了第二次作案。 “死者丢失的双臂是怎么回事,你要帮你姐姐报仇,她们已经被你勒死了为什么还要砍下她们的双臂?你的同伙是什么人?” 许思淼轻笑。 “她们的双臂是我请那个人来的帮我做事的报酬,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人是我杀的,他顶多是个帮手,砍的也是死人的手臂,比起一个杀人凶手,陆组长,孰轻孰重你应该向的清楚吧。”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砍走死者的双臂?” “无可奉告。” 说完,许思淼朝着陆斯昂露出了个自信的笑容,然而在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却无比的刺眼。 许思淼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高崇解除了作案嫌疑警方是不能在对他进行管控,所以只能将人给放走。 对此陆斯昂心理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许思淼的自首太过诡异,他那么恨高崇为什么要主动出现自首。 只要警方一天找不到他,高崇就会被警方列入嫌疑人的目标,他都已经藏了这么多年了,继续藏下去先行崩溃的一定会是高崇,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高崇离开前陆斯昂还特地去找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许思淼虽落网但他在外还有一个帮手,若他有需要可以向警方申请一段时间的保护。 高崇犹豫了片刻后拒绝了,他认为许思淼已经杀了许晓楠的两个室友为姐姐报了仇,也知道他没有杀许晓楠,这些日子他也得到了报应,既然他会选择自首应该就是大仇得报了无牵挂了,就拒绝了陆斯昂的提议。 而且他认为既然许思淼称协助他杀人的人砍下死者双臂就已经拿了报酬走人,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毕竟许思淼现在看守所里,没有人给他付报酬了,帮手又怎么会做亏本买卖。 尽管陆斯昂多次提醒在外的帮手非常危险,还是申请警方保护为好高崇依旧是拒绝了。 无奈之下陆斯昂只好放弃,不过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还是找人悄悄着他,虽然违反了纪律,可人命在前他没办法做到全然不顾。 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高崇最后还是死了,被发现时上吊死在了卧室里,等警方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有几个小时了。 在得知高崇死亡后陆斯昂立刻提审了许思淼。 “你在自首前就做好了部署对不对,你自首不是觉得大仇得报而是要用自己把高崇换出去,只有他离开了警方的管控你在外面部署的人才能够有机会下手是吗!” 听完陆斯昂的话,许思淼立刻给他鼓起了掌,真是说的一点都不差。 “聪明,只不过醒悟的太晚了,又或者说你拧不过高崇,他的固执害死了他自己。” 将高崇当作仇人这么多年,许思淼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他料定了高崇解除嫌疑后一定不会再想和警方的人有接触,尤其是知道自己已经落网在被警方看管的情况下,他会觉得自己的安全警报已经接触。 若是继续被警方跟着,外界就会猜想他到底和凶手案有没有关系,他太在意曾蔚青帮他打拼下来的公司,所以一定不会愿意公司的利益受损,他会拒绝陆斯昂的保护。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尽管陆斯昂已经派人悄悄的去跟着,但因为是私下行动所以不能被高崇发现,就算是保护也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的看着。 他们却没想到高崇竟然会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杀了,而且还是毫无预兆的被人给杀了。 高崇死后警方调取了周围的视频监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连卧室里也只有高崇一个人的活动痕迹。 他死的太过诡异和离奇,上吊死亡,衣服反穿被绑在十字架上,胸前别着恶魔系列礼服的胸针。 陆斯昂无论怎么审许思淼都不肯说出案发真相,连续三起十字架上吊死亡的案件发生可谓是将重案组放在了油锅上,原本只是一次破案经验分享,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案件。 作为案件负责人,经验分享者的陆斯昂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在他们为如何撬开许思淼的嘴感到头疼时案发三天后许思淼却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要见阮沭。 陆斯昂觉得非常奇怪,就算阮沭参与了当年许晓楠事件的调查,可他是个实习生,就和现在的梁鸿夏一般,在局里就是个查查资料跑跑腿的小弟,算是个存在性不强的人物,许思淼为什么会想要见他? 第二十八章 凶手送的见面礼 虽然觉得奇怪,陆斯昂还是立马联系了阮沭问他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在接到电话时阮沭正在和应笙笙排查周谷年和苏青的关系网,阮沭余光瞥到应笙笙眼眶下的乌青和疲倦的神色主动要她跟自己走一趟。 说是防止陆斯昂那有要紧事担心自己又要几天回不了局里,所以让她跟着去也好有个人知道消息,可实际上却是他在用这个方式让她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他要是走了,应笙笙铁定会继续看资料,长时间高强度作业就连机器都扛不住更别说是人了,再不休息凶手没找到人怕是要先垮了。 在阮沭到来前,陆斯昂都坐在审讯室里看着许思淼,虽然他的表现一直都很冷静,可从他得知高崇死讯后他的眼中一直带着难以掩饰的亢奋。 光是从这一点陆斯昂就可以感觉到第一起万德小区杀人案的主要策划者不是他,而是他的帮手。 许思淼聪明却不够冷静,否则第二起案件的发生时间不会那么的急促,虽说案发现场也是滴水不漏,可很大程度上却是在模仿上一起案子。 “陆组长,我脸上是有花吗?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花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对于某人出口成骚,脸上带着笑却明显是调侃意味的语气陆斯昂倒也是应对自如。 “陆队,阮队和应副支队来了。” 这是陆斯昂的对讲机的指示灯亮了,陆斯昂伸手接通对讲机后外面警察的声音传来过来。 “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 阮沭进门,余光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许思淼,随后在陆斯昂的身边坐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无视了坐在对面的人。 这些天看到的警察都是严肃正经的,突然来了个阆苑奇葩倒是让许思淼有些开了眼界,要不是他身上穿了警服怕是要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被带到审讯室即将要审问的小流氓。 “这么急叫我来干嘛啊,莫不是想我了?” 对于某人着满嘴跑航母不要脸的行径应笙笙不忍直视的低下了头,真是丢人丢到隔壁市去了。 陆斯昂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某人的不要脸的行为他都已经免疫了,选择性忽视就好了。 “他找你。” 许思淼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立刻朝着阮沭露出了个明媚的微笑,一双好看的眼眸也成了月牙状,笑意盈盈的很是漂亮。 不得不说阮沭的性格真的很对他的胃口,要不是他们现在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凶手,他倒是乐的和这个没正形的做个朋友。 “你好,阮队,久仰大名。” “嗬,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陆斯昂看了眼一旁神情古怪的应笙笙,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她在他们局里阮沭审讯也是这个鬼样子吗? 对于同僚的询问,应笙笙是非常不想说实话的,毕竟刑侦队长代表了他们市局刑侦队的脸面,可阮沭这厮一出手他们哪里还有脸面在。 应笙笙那纠结的小表情看在眼里,陆斯昂心理也就有数了,也亏得他们局长是喻扬,从警几十年出了名的不怕事,否则谁摊上阮沭都得气的七窍生烟。 “阮队,你还真是让我很意外,这样吧,咱们初次见面我送你个大礼如何?” “大礼?你这就不懂事了不是,要送礼你也偷摸的啊,当着这两人还有录音笔和视频监控的情况下送了我也不敢收啊,要是收了这俩还不下一秒就把我给就地正法了。” 阮沭的指控让许思淼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立刻大笑出声。 “你放心,这礼就是当着他们的面也是收得的。” “是吗?” 阮沭的语气充满了好奇感,可仔细看的眼睛就会发现他虽在说着玩笑话目光却是在审视的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穹顶路137号3单元301房,那里有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房间的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放着。” 闻言,在场穿着警服的三人目光一冷,许思淼突然说要叫阮沭来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还叫他去收礼,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从他的眼神中他们可以感觉到那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在兴奋什么? “要叫我们的人去吗?” “不用,现在还不清楚情况,贸然调动局里的人喻局那里不好交代,若是被耍了呢?” 警方力量本就不是可以随意出动的,尽管阮沭是队长也同样如此。 “我们俩走一趟。” “好。” 一旁的陆斯昂听到后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起案子本来就是重案组手里的,陆斯昂要求跟着一起去倒也正常,从审讯室出来三人就直奔穹顶路的方向去了。 穹顶路是他们管辖区域的一个老旧小区,房屋的平均年龄都有个三十几年,楼层数最多三层。 原本的屋主但凡有些经济条件的都搬了出去,留在那继续居住的要么就是家里经济条件实在困难的人家,要么就是从农村来务工为了节省点房租住在那里的外来户。 房屋与房屋之间布局非常的不合理,空间狭窄不说还常年不见光,电线就也显得十分的凌乱,总的来说就是让城市规划局的同事非常头疼的一片区域。 由于小区道路狭窄车子根本就没法开进去,阮沭只好就近找一个停车场先把车子的安置,别看那停车位面积不大,这一小时的停车费却是相当的了得。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夕阳西下,几个闲着无事的老人坐在小巷旁拉瓜叙话,时不时拍手大笑,人是已经白发苍苍了可精气神却是相当不错。 非法占道的小吃摊已经开始有不少都支了起来准备营业,要不是出门前三人还去换了身儿衣服,三个穿着警服的来这里晃荡一下一些眼神不好没看清的怕是要以为城管来赶人了。 也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小吃摊上的烧烤味,炒菜味着实有些勾人,闻着吃不着着实有些难熬,应笙笙的肚子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角落里绝望的味道 “要不哥给你买个烧饼垫垫?” 阮沭回过头很是好心的说道。 “你怎么不说请我撸串,就请个烧饼你也太抠搜了。” 应笙笙很是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明明他们刚发工资就算要请客也得请个好的不是,请个烧饼亏他说的出口,所以这人啊,单身是有原因的,尤其是像阮沭这种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除了自恋外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抠搜。 “靠,老子不是刚交完迟到的罚款吗,哪还有闲钱胡吃海喝,就一烧饼爱吃吃不吃拉倒,不惯这毛病。” 这个时候应笙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个罚款的“圣旨”还是她这个“总管太监”负责宣的旨。 “吃吃吃,等去完那完犊子的301看看许思淼闹什么幺蛾子再吃。” “这点出息,陆陆啊,一会儿委屈你跟我们吃烧饼了,你放心我也不是亏待同事的人,一会儿烧饼里我让老板给你多加一个蛋。” 听到这话应笙笙的表情那个一个灵动鲜活,这男人真他娘双标,对着她就是各种恨铁不成钢冰冷的恨意,对着陆斯昂就是和风细雨。 还有陆陆是什么鬼,这是看上人家的美色开始疯批撩人了吧。 陆斯昂:…… 对于某人这般示好的言论若是礼貌些应该朝他笑一笑,可不知为什么看着阮沭那贱兮兮的表情他确实是笑不出来,甚至还有一点点想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是怎么回事。 “你那什么表情?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阮沭一回头就看见应笙笙嘴角抽搐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的意味。 “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这俩词是这么用的吗!” 对于自家漏风小棉袄的嫌弃他这个做“父皇”的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年也锻炼的皮糙肉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炸毛的玻璃心少年了。 别看这小区地盘不大,可小巷子着实有些多,走来走去就好像是在走迷宫一般,三人在里面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也偏离了原本到处都是小吃摊的主道路,小巷子着实有些冷清。 “靠,这他娘要是刚搬进来上班第一天铁定迟到。” 对此应笙笙非常想说您老就是不住这也经常迟到。 正巧前方有个拎着小板凳准备回家吃饭的老大爷,应笙笙那叫一个动作迅速的跑了过去。 “大爷,我们在这里迷路了,能不能跟你打听个地?” “什么?我不吃肉,没有牙了。” 应笙笙嘴角一抽,她的普通话有这么不标准吗? “不是大爷,不吃肉,我跟你打听个地。” “什么?” “算了,大爷,您请好吧,我们先走了。” 大爷也确实是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听的极为的艰难,最后应笙笙选择了放弃,不在和大爷继续“亲切友好的会谈”。 终于在三人找到3单元301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 老旧小区没有城中的华灯初上,更没有多彩绚丽的霓虹灯光,恍惚间会有种自己已然离开了大城市来到了乡村的感觉,相比起冰冷的高楼大厦,这里的生活气息要浓重上许多。 因为这周围,都是烂菜叶子的味道。 楼房建造的时间距离现在真的已经太久了,尽管楼里还有人居住,可在夜晚时分还是显得阴森可怖。 楼梯两旁的墙体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密密麻麻的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一张叠着一张,也不知道究竟是贴了多少层,似乎从来没有人去清理过,否则也不会到今天这种突出一层的程度。 上楼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如果不是还有另外两个人在,无论是他们哪一个要上来怕是心里都要犯嘀咕。 到了二楼,应笙笙伸手去开三楼的灯,可开关是按下了灯泡却迟迟没有点亮。 “应该是灯泡坏了,这种老旧楼层电路多多少少会有点问题。” 阮沭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靠着这一点微弱的光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见此应笙笙和陆斯昂也拿出了手机,这点亮光在黑暗中显得那么的微弱,却让他们觉得心安了一些。 3单元301的门口扑了一张鲜红的地毯,上面写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一般这种地毯很少摆在家门口,毕竟那四个大字显得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阮沭掀开地毯,果然在地毯下面发现了许思淼所说的钥匙,在拿起钥匙后出于谨慎先敲了敲房门。 敲完后停顿一会儿后又继续敲,重复动作了三四次房间内也没有动静传来,毕竟这种房门隔音效果奇差,但凡有点响动外面就算不能听个一清二楚也能知道个大概。 阮沭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虽然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里面没有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小心一些,两人立马靠墙站立由阮沭动手开门,门也不知道被什么挡住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嗡的一声着实是吓了他们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苍蝇要学动物世界里的非洲大迁徙,于此同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正面迎着这一切的阮沭直接给呛出了眼泪。 应笙笙和陆斯昂虽然没有阮沭这么悲催,那个味道确也是闻的真切,他们都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刑警了,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的凶杀现场,他们太清楚刚刚那个味道是什么东西了。 “我了个操,这味儿。” 阮沭止不住的在咳嗽,可为了不惊动周围的邻居他只能用手背挡着,尽量压低自己的咳嗽声。 “你还好吗?” 阮沭对味道非常的敏感,从他现在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一定非常的难受。 “没事儿,等我缓一缓。” 这一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给挤出来的,因为不断的压抑他的脸有些微微涨红。 陆斯昂将手机的光打向屋内,地面上满是拖擦和低落的血迹汇成的血泊,只是时间有些久了血泊都已经干涸变黑凝固在了地上。 凶案现场的血腥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看到这一幕的应笙笙和陆斯昂同时皱起了眉头。 阮沭终于是缓过来了一些,见两人都没动静低声问道,刚刚为了缓口气他退到了两人身后,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现场的状况。 “你俩怎么了?屋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叫局里的兄弟过来吧,凶案现场。” 第三十章 震惊省局的行动 说完这话后应笙笙和陆斯昂同时拨打电话给自己队里的人,凶案现场是许思淼让他们来的,许思淼现在是他手里的凶手,所以这个案子陆斯昂已经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而应笙笙叫人则是因为许思淼点名要见阮沭,凶案还是发生在临城,所以市局的刑侦队没有理由不到场。 电话拨出去后两方立刻由向阳和周谏带队在往案发现场跑,在这等待的期间陆斯昂让还在局里的兄弟去找许思淼。 许思淼似乎一直在等阮沭他们的电话,在得知要他接听电话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阮队,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许思淼听到阮沭的语气后笑得更开心了,这和下午小痞子样的他可完全不一样。 “准确的说是那个人送你的礼物,不仅仅是301的尸体,还有天华小区发现的白骨,也是他放的。” 天华小区的白骨不就是周锦的尸骨,许思淼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点名要见他。 “他是谁?是他杀了周锦?” 一旁的应笙笙被阮沭突然冷硬的态度给吓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听到了更为重磅的一句话。 周锦? 301的凶杀案怎么会和周锦联系在一起? “阮队,别着急啊,礼物还没完呢,除了穹顶路的137号三单元301还有别的地方呢。” 许思淼在电话里一口气报了21个地址,有的是在小区里,有的是在破旧的化工场、无人区的芦苇荡…… 21个地址分布在临城市的各个辖区,而且分布的没有任何的规律性,每报出一个地点阮沭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应笙笙见过他嬉皮笑脸没正形的样子,见过他处理案件雷厉风行的样子,可她从来没有觉得阮沭这么恐怖过。 穹顶路3单元301是这样的礼物,许思淼一次性报出了21个地址意味了什么不用说都已经很清楚了。 “许思淼!” “阮队,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勘察现场而不是跟我耍嘴皮子功夫,说实在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希望你能斗的过他。” 说完这句话后许思淼就不愿再和阮沭多说一句话,如果这个时候许思淼再他面前,阮沭怕是要不顾纪律的暴打他一顿了。 “他说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周锦?这里的凶杀案和周锦有什么关系?” 陆斯昂和应笙笙的脸色同样不太好,能让阮沭的情绪突然间有这么大转变的怎么可能是小事。 阮沭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将21个地址都报了出来,一开始两人是疑惑的,猛然想到了屋内的死者他们就意识到了什么。 “该不会……” 应笙笙没有把后半句话给说出来,欲言又止的模样表达了她此时有多么的震惊。 “许思淼是这个意思,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勘察过他所说的地址才知道。” 阮沭在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这21一个地址都是凶案现场,因为如果是真的,也就意味着至少有21个被害人。 21个被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他们所管辖的区域,发生了重大连环杀人案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个责任别说是他们背不起,就是整个市局省局都背不起。 “你这次带来的人有几个是跟你多年的?” 陆斯昂的手腕在这几天的相处阮沭心理是有底的,能在他手里干活的也绝不会是平庸的角色,就算现在他向喻扬打报告申请调人过来协助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当务之急是立马让人去确认这21一个地点的情况。 “有六个都跟了我五年,在调入重案组之前都是当地市局独当一面的好手。” 阮沭在问出这个问题后陆斯昂立刻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以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好,你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各自带队出警,我立刻给喻局打电话让他联系就近的派出所,先确定这21个地点是否都有命案发生,叮嘱他们务必看住手下人不能破坏现场。” “好。” “笙笙,一会儿你带着队里的人去市区里的几个地点一趟,郊外地点由我和陆队的人去,城里的点你负责。” “好。” 应笙笙很清楚,这个时候阮沭已经在尽量的照顾她了,奈何点已经太多了只能这么安排,不让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走查荒郊野岭的地方已经是优待了。 阮沭给喻扬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和几个中央军区来的同事在说公事,听到阮沭那边的情况后当即脸色大变。 确定情况后立马联系人员全力配合阮沭他们的行动,当天晚上临城市警笛长鸣,几十辆警车穿梭在城市之中,过往路人看到这样的画面还以为是在做什么演练。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警车同时出动的场面,与其说是不愿意相信发生了重大警情,更应该说的是他们不敢去想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案件需要出动这么多的警察。 由于地点众多,所以每一个队伍的警察都只有四个人,倒不是为了人多壮胆,而是担心若是有突发情况他们没有人相互接应,毕竟除了重案组和刑侦队的,大部分出警的警察都是派出所民警。 他们平日里处理的事情很少情况会遇到穷凶极恶之徒,在应对经验上到底不如刑侦队的人来的丰富,人多几个最起码有个照应,安全系数也能提升不少。 喻扬在接到电话时,在场的军区领导中就有阮沭和应笙笙的父亲,两人听闻情况后脸色都不太好。 知道发生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他们虽然担心自家孩子却还是忍住了没有打这个电话,这个时候言语上的关心对两个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关注着。 原本他们还想着这段时间忙完后叫两个孩子一起出来吃个饭,他们这一年到头的在军区忙着,见到孩子的时间也着实不多,谁曾想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们过两天也要回去了,看来这次吃饭是没有机会了。 第三十一章 你能回来吗 在出警前他们心中都还报有一丝的侥幸,原本担心许思淼是在耍他们的心思也变成了希望是耍他们的,可每到一个地点他们就会失望一次。 整整21具形态各异的尸体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可以说是给了所有出警人员当头一棒,事情发展到现在市局刑侦队的案子和重案组的案子交杂在了一起。 原以为只是协助,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据许思淼所言周锦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被害人。 这句话也就意味着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发生了20余起杀人事件,可警方却对此一无所知。 市局会议室内,参与了此事级别稍微高一些的大小领导都低头坐在位置上心情十分的沉重。 喻扬站在小黑板前看着一张张照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些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指责他们失职? 他不能。 这段时间刑侦队的工作强度他们都看在了眼里,别说是一直跑现场看监控的阮沭和应笙笙了,就连新来是实习生梁鸿夏都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个好觉了,他们眼底的乌青他都看在眼里。 办公室里的气氛可谓是压抑到了极点,现在唯一知道杀人凶手是什么人的许思淼对此闭口不谈,不管是谁去审问他都只是在笑。 他在嘲讽市局,嘲讽警界。 喻扬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说一下我们现有的信息吧。” 阮沭接收到喻扬的视线后起身走到小黑板前,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22一起凶杀案,死者都为1八-35岁之间的年轻女性,所有的死者她们都失去了双臂,经过法医鉴定切口为死后所致,并且这21名死者的家中都发现了一瓶同一牌子的香水。 在勘察案发现场时除了被害人留下的指纹和足迹外,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不得不说阮沭他们遇到了非常强劲的对手,反侦察意识强到让警方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知道真相的许思淼却像在看猴戏一般看着他们被那个人耍的团团转,全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喻扬问道:“这21一个被害人的人际关系经过调查了吗?” “已经调查了,目前向阳和周谏带人去走访被害人的家属,排查人际关系,被害人住所周围的视频监控已经都调回来了,已经请来协助的同事帮忙查看。” 案件进行到了这一步算是进入了僵局,法医还在对尸体进行解剖,由于尸体数量多,要想有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许思淼什么信息都不吐的情况下刑侦队这边能做的只是排查视频监控,勘察现场,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与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们撕开案件的口子。 正当他们思索怎么寻找切入点时阮沭的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原本他是想要关了电话,可在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立马改了主意。 “喂!” 阮沭突然在会议室接起电话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其中不乏有不认识的领导皱起了眉头,喻扬看了他一眼后却也没说什么,又或者是把要出口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你那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能回来吗?”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句话后叹了口气,看着玻璃窗外的瓢泼大雨,光是听着阮沭那疲惫的声音他就能够感觉到他的状态很不好。 可他回不去,碰上台风登陆在,这场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多星期了,所有的航班早就停了,就算他想回去也没有办法。 “情况很严重吗?” 阮沭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找人过去,你准备接一下。” “你不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无奈的说道:“台风航班停了,回不去。” “是祁言吗?” 电话挂断后喻扬问道。 “是。” 喻扬知道阮沭和宋祁言关系好,案情当头的时候能让阮沭接私人电话的也就一个宋祁言能做到。 “他回来了?” “没有,不过他说给我们找了个帮手,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准备接一下。” 应笙笙看了他一眼,虽说宋祁言说了会帮忙,可毕竟不是他自己来,那个被找来的帮手有多少的能耐他们谁都不清楚,否则他也不会依旧是眉头紧皱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那个帮手来了。 当门被打开时应笙笙看到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在这里看到他非常的意外。 来人看到她后立刻展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众人一眼。 “你们好,我叫予思安,是华南政法大学犯罪心理学现任讲师,也是宋祁言的师兄。” 华南政法大学已经是国内顶级的政法类院校,能在这个学校担任担任讲师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可喻扬他们在意的确实后半句,宋祁言的师兄。 “祁言的师兄?严老的关门弟子果然都很优秀。” “喻局过奖了。” 喻扬口中的严老名叫严华重,是国内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但凡能让他出手的案子,每一件都办的极为漂亮,虽说在华南政法授课多年但能让他觉得是个不错的苗子被收为关门底子倾囊相授的也唯有宋祁言和予思安。 然而他这两个深得他真传的弟子却都没有走司法的道路,予思安还好留在了大学当老师,年纪轻轻就评上了教授级别,也算是能让他欣慰一些。 至于另一个,就让老人家有些头疼,明明手腕不比他师兄差,奈何偏爱做设计,不仅没干关于司法的活还去经了商。 “你就是予思安?” 阮沭不止一次在老宋的口中听到他师兄的名字,也是第一个能让宋祁言产生佩服感的人,原以为是个有点资历的老学究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他和老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不一样,予思安就像是和风细雨,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与人交谈时的涵养更是让人非常的舒服。 “是的,经常在祁言口中听到阮队的名字,却苦于没有相识的机会,今日一见荣幸之至。” 第三十二章 疯狂背后的脆弱 予思安和宋祁言的关系非常好,两人闲着无聊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喝茶聊天,他能够知道阮沭也是在他和宋祁言聊天的时候这厮经常煞风景的给他打电话把人叫走,就算想不记住都有些难了。 说完,予思安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应笙笙身上,陆斯昂自然是看到了两人间眼神的互动,心中倒是有些意外这两人竟然认识。 既然人已经来了,喻扬立刻让阮沭带着予思安去审讯室,希望他能从许思淼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这两天接连的被提审许思淼表现是越发的轻车熟路,进审讯室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轻松。 原以为这回来审讯他的又是警局的哪个大佬,可在看到进来的予思安后他就愣住了,来人不仅身上没有穿警服,身上更没有半点的攻击性。 予思安知道对方在打量他,不仅没有抬头和他对视,反倒是低着头翻着自己带进来的文件,神情自若的样子非常放松。 在窗外看到这一幕的阮沭不禁嘴角一抽,这他娘还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审讯的步骤都他大爷的一模一样,进去先干自己的活,全然不管嫌疑人通知等审讯等的是否无聊。 “这他娘要不是身形不像老子还以为里面坐着的是老宋。” “在警局注意点形象,说话文明一点。” 陆斯昂好心提醒道。 “就是,这么不着调太给警局丢份儿了。” “嗬,你怎么回事,怎么地看着人家这漂亮小伙儿来了后就开始嫌弃你父皇了?你个不孝女。” 阮沭立马反驳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别以为刚刚你俩眉来眼去我没看见,这视力52的。” 应笙笙一挑眉:“那你很棒棒哦。” “别闹了,你俩认识?” 对此阮沭是好奇的,刚刚予思安进来的时候应笙笙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予思安那有意无意落在应笙笙身上的目光,就算是想不让他注意都难了。 “认识啊,上次被我鸽子了的相亲对象。” 听到这话阮沭脸上立马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相亲对象是宋祁言的师兄? 真是干的漂亮! “闺女,听父皇的话,拿下他,这样严老的两个关门弟子就都是我们市局的人了。” 也亏得打小算盘没有声音,否则这个时候阮沭就是个立体环绕式音响,不间断的在播放扒拉算盘珠子的声音,就算再好的隔音墙都没办法抵挡住那个声音。 应笙笙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算拿下了也是我的人,出警一次五块。” “你个奸商,竟然丧心病狂到连市局的钱都赚,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衣服和为人民服务这四个大字吗?” 闻言,应笙笙倒是极为淡定的朝他摇了摇食指。 “我说的收钱是收你的钱。” 看着某人这得瑟的嘴脸阮沭只觉得牙根一阵酸疼,渔网小棉袄果然名不虚传。 “陆陆你看她欺负我。” 陆斯昂:“……”抱歉,无能为力。 应笙笙:“……”好家伙,还搬救兵。 自从和陆斯昂熟络了后阮沭就格外的喜欢逗着他玩,也亏得陆斯昂脾气好,换了旁人早就上演精武门了。 许是等的有些无聊了,许思淼主动开口问道:“你是来审讯的?” “是啊。” 予思安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说话时极为有礼貌的抬起头看着予思安,笑意盈盈的模样着实像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布娃娃。 “那你怎么不问?” 许思淼一挑眉,显然是对眼神来的人十分好奇。 “我第一次审讯没有什么经验,先看看流程,麻烦您先等我一会儿。” 听到这句话后,窗外的三个人一脸hatareyu弄啥嘞的表情,不仅阮沭他们懵了,许思淼也愣了好一会儿。 “你可真有意思。” 缓过神来后许思淼笑道,这市局一个阮沭是个奇葩也就算了,现在找了个非警务系统的审讯人员也是怪胎。 “谢谢,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评价我,感觉……很新奇。” 许思淼倒也是客气的回了句不客气:“看完流程你不会还要看案件情况吧,要不等你看完了在叫我,我先回去睡会儿?” “那应该是不用,刚刚进来前我简单的听他们说了一些案情,关于你姐姐的事情我深表遗憾,到底还是我们这代人心理建设不强,不然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惋惜了。” 予思安再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认真,情感真挚可许思淼却突然变了脸色,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许晓楠的死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不够强大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你懂什么,我姐姐才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许思淼是半吼似的说出这句话,平时审讯的时候陆斯昂也没少问关于许晓楠的话题,可许思淼都是一言不发,面对温和如水的予思安时情绪却突然爆发了。 这还是进了警局这么多天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许思淼情绪崩溃,陆斯昂不禁打量起予思安来,看似温和无害实际上再用他的温柔刀和不经意给对方伤处来了猛烈一击。 “很抱歉,我只是从他们所给的资料得出的判断,如果有冒犯到你姐姐我对此表示很抱歉。” 见予思安脸上带有的歉疚情绪才稍稍的平复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姐姐太过玻璃心没有办法接受她的作品被人更改所以才上吊自杀的?” 予思安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你知道你姐姐是自杀的?” “是啊,我知道她是自杀的。” 许思淼自嘲的笑了,他何止是知道,在许晓楠死亡之前他就已经看出了她有轻生的念头,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有轻生的念头。 明明看出来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姐姐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自己,可直到姐姐死亡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陆斯昂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皱眉,显然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第三十三章 久违的活人温度 他疯狂的报复高崇一方面是因为姐姐的死确实和他有关,另一方面是他没有办法接受是自己的不在意让姐姐走上了绝路,如果在出事前他好好的和姐姐聊聊,也许她就不会走上那条路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许晓楠已经死了,因为无法面对内心的恐惧和自责所以将仇恨转移到高崇和许晓楠的两个室友身上。 为姐姐报仇这一个想法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也是他最大的隐痛,予思安的认为许晓楠玻璃心导致自己的死亡是在提醒他姐姐的真正死亡原因,被尘封在深处的伤口被刺痛所以他才会有情绪失控的表现。 以往不论是阮沭还是陆斯昂来审问,他们都是在以证据的角度剖析事情的经过,所有的分析都那么的理智和冰冷,面对这样的态度许思淼怎么可能被刺痛到。 这也是警方审讯的流程,他们可以询问但是要以证据为基础,不能盲目的瞎猜,予思安却不同,他不是警务人员,他所关注的重点和警方是不一样的。 他剖析的是人性,是人心理最脆的地方。 “姐姐的死亡应该让你很难过。” 予思安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那适时表露在脸上的情绪让人感觉非常的放松,他的温柔是他最好的武器,会让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对他放松心理状态将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父母走后我们相依为命,为了保住我的命治疗我这条残疾的腿连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可钱还是不够,姐姐去端过盘子扫过大街不知道挨多少的白眼和责骂。” 在说起姐姐的时候许思淼眼中有怀念有幸福,还有深藏在眼底的悲伤,那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已经没有了。 “她是个很好的姐姐,你很幸福,晓楠是从小就喜欢做设计吗?” 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的姐姐,许思淼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所以忍不住的叫了她的名字,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可以换一个称呼。” “你要是愿意就这么叫吧,如果姐姐还活着她应该会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你们都是那种温柔到极点的人。” “谢谢。” 予思安笑意盈盈的和他说了声谢谢。 “姐姐从小最喜欢的玩具就是芭比娃娃,可是超市里的芭比娃娃衣服太少了,要单独买价格又太贵的,我们家庭条件并不算好,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钱来给玩具买衣服,为了能让娃娃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姐姐开始学着自己给它做。 你不知道,一开始姐姐做的可难看了,要么缺个袖子要么就是尺寸量差了根本就算不上,只好拆了重做,可是重做后还是有奇奇怪怪的问题。” 予思安笑了,他看着许思淼回忆与姐姐的过去时幸福的模样似乎是被他感染了一般。 “这些事情都是姐姐告诉你的吗?还是姐姐做衣服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看着,如果是在看着,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很重要的回忆。” 予思安的问题问的并不突兀,所以许思淼也乐的回应他。 “是姐姐告诉我的,那些她做给芭比娃娃的衣服她都好好的收藏着,姐姐设计了那么多的衣服最喜欢最在意的就是天使与恶魔。” 听到与案件有关的内容时予思安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在提起天使与恶魔的时候许思淼还特意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可予思安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和刚刚在听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很可惜我没有看过那个系列的衣服,不过能成为晓楠最重要的作品应该是对它抱有很大的期望。” “天使系列的衣服是姐姐为已经离开我们的父母设计的,那是姐姐对爸妈都思念,平时她需要照顾我不能让自己的悲伤情绪影响到我,所以她都将自己的悲伤都藏了起来,衣服就是她最大的心理寄托。” 不仅仅是予思安,窗外听到这番对话的警务人员都明白了为什么许晓楠在知道天使系列设计要被更改后崩溃的情绪,那是她对父母的思念和爱。 生活的重担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她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弟弟,失去父母的时候她也才十八岁。 对未知的世界本就充满了恐惧还要被迫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这一切对于当时的许晓楠来说都太过的沉重了。 在加上那段时间又遇到了一系列的设计稿被偷,最在意的衣服设计师换人,衣服被改自己却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消息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也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吧,要是晓楠知道一定会很心疼的。” “心疼?她会吗?她不要我了。” 许思淼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红了眼眶,他被姐姐给抛弃了,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姐姐没有不要你,她太累了,她想要休息,只是她选择的休息方式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你都太残忍了,你要相信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是爱你的。” 予思安的话让许思淼心理竖起的高墙瞬间崩塌了,悲切的哭声在审讯室里回荡着,在审讯室外的人则无一不面露震惊之色。 短短半个小时就将刀枪不入的凶手给聊成这个样子,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摸索到对方最在意的点,予思安的恐怖程度他们都有了一个切身的体会。 也不知是否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许思淼开始剧烈的咳嗽,本就单薄的身体在咳嗽的时候猛烈的颤抖,就像是暴雨中被吹的摇摇欲坠的小草。 “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思淼咳得实在是太严重了,予思安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休克过去,赶忙起身去给他送了杯水。 感觉到人靠近,许思淼抬起头就看到予思安担心的目光,冷寂已久的心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真是好久违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 害怕的拒绝 他已经多久没有感觉到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了,自从姐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在意他了。 然而没看两眼,那不适感再度涌了上来,许思淼咳的就更加厉害了,予思安立马去帮他轻拍后背顺顺气。 终于缓过劲来后许思淼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别样的意味:“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的,不管你所做的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拉近和我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要谢谢你。” “淼淼,是我要谢谢你和晓楠,让我知道了人在绝境中是可以这么的坚强,你们的坚强让我很佩服,却又感觉那么的难过。” 予思安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在见到许思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少年心底藏了太多的悲伤和痛苦,他虽然一直在笑可他却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个被拉到了极限的弹簧,随时都可能断裂。 许思淼的眼圈红了,真心的善意还是故作的虚伪敏感到了极点的他又怎会感觉不出来,尽管知道予思安的到来是带有目的性的,可他对自己和姐姐的心疼却是真心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医院。” 许思淼低着头呢喃道,尽管声音有些低可在他身旁的予思安却听了个真切。 医院? 当初许思淼失踪后院方报警,警察就已经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看过了一遍,怎么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又是怎么做到瞒着所有人和那个人见面的? 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感觉到予思安的困惑,许思淼继续道:“他是为了唐数来的医院,我看到他用药迷晕了她,原本他是想打算杀我灭口的,我告诉他我还有姐姐的仇没有报,我不能死。” 唐数是这次一被发现的21个被害人中的一个,死亡时间法医判断在一年半左右,一年半前唐数不慎从楼梯上滚下来伤了腿,所以住进了医院,她所在的病房正好和许思淼是同一间。 好不容易醒来就看到了那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说许思淼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那个人最终没有杀许思淼,不仅没有杀他,还伪装成收取医用垃圾的工作人员将刚办完出院手续要离开的唐数和许思淼一起带走了。 “你是在唐数出院的那天醒的吗?” 许思淼摇摇头。 “那个时候我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病房外还有没有警察看守,所以才一直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 “带走你和唐数的人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吗?” 许思淼深吸一口气:“不是,他会这么熟悉医院的情况是因为他在带走唐数之前已经跟在她身边很久了,凡是被他盯上的猎物在被抓走之前都会被暗中观察好一阵子。 他说只有摸清楚了猎物的生活习惯,才能将不动声色的捕捉到她们。” 予思安看出许思淼眼中对那个人深藏的恐惧,可见这么长的时间他跟着那个人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丁菲和周欣欣的事情也是他帮你完成的吗?” “是,她们两个换了名字换了身份找她们却是费了我们好大一番功夫,在找到人后我们就开始悄悄的盯着她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计划了这场谋杀。 在那三个月里为了摸清她们所居住小区的情况,我伪装过回收废品的人、伪装过醉酒的流浪汉、送外卖的外卖员,我扮演过太多的角色,多到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许思淼通过不断变换身份的方式去探究被害人的生活习惯,并且摸清小区中的监控位置,什么位置进入小区是可以躲避密集的人群 长时间的蛰伏和隐忍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那个人帮助他成功的杀了丁菲并且给她换上了长裙,那条长裙还是当年许晓楠按照设计图亲手做出来的天使与恶魔系列样衣。 “他为什么要带走丁菲和周欣欣的手臂?” 这一点不仅仅是予思安想不通的,阮沭他们同样觉得很奇怪,吊死在十字架上是惩罚有罪的恶魔,那砍下双臂又代表着什么? “虽然不是他主动盯上的猎物,但好歹跟了那么久,那是他必须要收取的报酬,所以尽管很嫌弃他还是砍下了她们的双臂,只不过用她们双臂所提炼出来的味道是不配进入他的收藏品中的。” 收藏品,提炼,味道。 在三个词连在一起顿时让人毛骨悚然,对于那个帮许思淼犯下杀人罪行的人而言,这就像是一场游戏。 “吓着你了吗?” 许思淼见予思安不说话问道,予思安闻言摇摇头,惊讶是有但还不至于被吓到。 “你受苦了。” 予思安回应他的没有指责更没有厌恶,他只觉得很可惜没能早一点认识他,不然他也不会堕入这么深的黑暗中无法自拔。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谢谢你。” 不论如何予思安觉得自己应该和他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他主动愿意说起,他们还会困在眼前的僵局之中。 而许思淼愿意将有限的真相说出来是因为他太渴望温暖了,哪怕是面对予思安礼貌的问候和关心,他都显得那么珍惜,对于他予思安觉得自己好像利用了他,觉得有些愧疚,可为了那些离奇被杀的人他又不得不卑劣的利用他对自己的善意。 许思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可以在我还活着的时间多来看我几次吗,我很喜欢你。” 予思安心中一悸,很快脸上带上了明媚的微笑:“好,我会常来看你的,我也很喜欢你。” “那……” 许思淼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开口。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的。” “你……能再叫我一次淼淼吗?自从姐姐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叫过我了。” 许思淼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他不敢去看予思安,他害怕被他的拒绝。 第三十五章 恐怖的心理画像师 “好啊,淼淼,如果你愿意我也希望可以一直这么叫你。” 许思淼抬起头来看着予思安的神情可以说是悲喜交加,非常害怕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幻觉。 “时间好像也不早了,该吃晚饭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闻言,许思淼愣了,他现在是杀人凶手,而且还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如果他没拆错的话审讯室外一定有很多警察在看着,他们又怎么可以一起吃饭。 见他不说话,予思安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以后……” “我愿意,只是……他们不会同意的。” 予思安立马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愿意就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放心吧不用担心他们,一会儿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会同意的。” 许思淼的怀疑的,予思安怎么看都不像和警局有关系的人,他说的话那些警察能听他的吗? 在他疑惑的时候予思安就已经拿起了桌上了的对讲机开始和外面的警察对话,对讲机的那头是阮沭在听。 “阮队,我想和淼淼一起吃个饭希望能通个方便。” 阮沭看了一眼身边的喻扬,见他点头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并且还主动提起他们想吃什么去替他们买,警方的配合倒是让许思淼非常的意外,对于予思安的身份也越发的好奇,当然也仅限于好奇。 不管予思安是什么身份,此刻在他眼中他就是自己那道久违的光,哪怕只是暂时的温暖他也不想从梦中醒来,现实真的太过冰冷,冷的让他厌恶让他恐惧。 吃过饭后许思淼被送回了看守所,予思安从审讯室出来立刻就给阮沭他们报了一串信息。 “性别男,年龄在25-30岁之间,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且不留痕迹的处理自己所留下的犯罪痕迹,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被害人中不乏有身高170的高挑女性,唐数就是其中之一,在从医院带走她的同时还能在带走许思淼,可见凶手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能够应对两名成年人,身高应该在175以上。 带有轻微的暴力倾向,在提起他时许思淼的眼中带着微微的恐惧,在我靠近他时隐约看见他肩颈处有伤,而且看伤势应该是不久前造成的,那个位置自己很难造成损伤,所以极有可能是凶手造。 带走死者的手部是因为他对手部有种特殊的感情,有极大的可能手部有伤。” 予思安信息报的很快,阮沭因为和宋祁言混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他说出那些信息的同时立马拿起口袋里放的小本子开始记内容。 相比起阮沭的熟门熟路陆斯昂是震惊的,在以往的案件侦破中他是有听过心理画像,而所谓的犯罪心理画像是在已知案件的情况下对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动机、心理过程等特点进行分析刻画,给警方的侦破提供侦察参考。 犯罪心理画像也主要适用于系列案件,他虽有所耳闻却一直都无缘接触,如今看到予思安出的信息可以说是开辟了他刑侦破案的新思路。 “在刚刚思淼的话中提及帮助他的人将被害人的手臂带走是为了提取某些东西,在结合被害人受到的香水,所以凶手带走手臂很大程度是为了提炼人体油脂,他将提取出来的东西当作是收藏品证明他对味道非常的在意和痴迷。 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一种可能是他曾经因为味道受到过某些伤害,导致对味道非常的在意,另一种则是他因为某种刺激所以对味道有着非常强烈的敏感和占有欲。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凶手不会只对一种味道如此着迷,再加上思淼提及丁菲和周欣欣不配进入他的收藏品行列,结合她们两人死亡现场找到的香水就更加能证明这个观点。” 丁菲和周欣欣是许晓楠的大学室友,她们两人的家里虽然都找到了香水,但却和其他被害人家中找到的香水不是同一种。 “你的意思是两个案结案重合了” 阮沭立马听出了予思安的画外音,也就是说帮助许思淼杀害丁菲和周欣欣的凶手就是杀害周锦以及犯下连环杀人案的那个人。 “又或者说很有可能是” 一旁的应笙笙提醒道,周锦的尸骨是找到了,可同样失踪的张娜却还没有消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在加上目前现有的情况,张娜遇害的可能性非常大。 被害人的数量的增加可以说是让案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们是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两个陈年旧案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 “凶手这两年时间完成了这么多起杀人案都伪装的这么好,为什么要突然将事件都给暴露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挑衅警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不在犯下第一起杀人案的时候就公开抛尸,非要等到两年后才将事件爆出来?” 对于这一点,陆斯昂心中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不管是许思淼的突然出现还是凶手的突然抛尸,一切都出现的太过巧合。 “天华小区的抛尸发生在南海市万德小区谋杀案之后,丁菲的死亡现场出现了十字架审判,同时充满了仪式感,这么多年的连续杀人凶手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开始麻木暴躁,简单的味道已经不能安抚他内心的躁动。 而这个时候许思淼提出的十字架审判和染血的天使与魔鬼给了他启发,将警方算计于股掌之间的继续犯案,在很大程度上会加深他犯罪后得到的快感。 许思淼从原来的偏执到现在的疯魔那个人给他的影响很大,否则他不会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情绪会出现松动,现在的许思淼应该就是那个人的缩影,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应该比我们现在所要看到的许思淼更加的偏执和疯狂。 由此,我建议你们从香水开始调查,凶手给被害人都送了同一牌子的香水,这个牌子或者这个味道应该对于凶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予思安的话给了所有在场人员沉重一击,如今的许思淼已经疯魔至此,那藏在他背后的凶手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第三十六:被指认的手套 应笙笙看着在人群注视中解释自己观点的予思安,一边觉得钦佩的同时一边为他的转变感到惊讶。 在述说观点时,他的温柔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是自信和严谨,这个时候的予思安不在是和煦的微风,他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在用自己的学识帮他们撕开案件的口子。 根据这个线索,阮沭立马让人从香水开始着手调查,很快梁鸿夏就带着新的信息回来了。 经过走访调查,最近一个被害人徐永荷时的香水是在三天前一个男人去商场专卖店买的。 香水的价格算是比较昂贵,且没有线上销售那个男人来到店也不看其他东西,就点名要那款香水对于柜姐的推荐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所以当时的柜姐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据柜姐的描述那个男人身高179到1八3之间,身材非常的高大穿着一身西装身材健硕,但不知道因是为什么,他的手上带着不合时节的黑色皮手套。 这个时候明明是大热天,室外温度最低都有30,尽管商场里开着温度非常低的空调,可男人带着皮手套的行为还是非常的怪异。 在听到男人的信息后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愣,身高信息准确的落入了予思安所报出的范围,男人在大热天带着皮手套也是变相的证明了对于手部有问题的猜测。 “商场的视频监控带回来了吗?” “已经带回来了,现在向哥在监控室调视频。” 说完,一行人就往监控室走,由于在三天前,柜姐虽然对两人有点映像具体来的时间却记不清了,所以向阳在找去这段视频的时候还花了些功夫。 但令他们有些意外的是,男人好像对监控所在的位置非常清楚,每当快要走到可以拍到正脸的地方要么就是用手挡着,要么就是直接换了一个方向走,商场的那么多的监控愣是一个正脸都没有拍到。 这样的举动立马引起了应笙笙的注意:“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对躲避监控的方式太过的了解了一些。” 不仅是在商场里,就连是在任何一起的杀人案中都是如此,这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 “视频监控?什么人能够这么了解视频监控的位置?” 对于应笙笙提出的信息,阮沭低语重复了一遍,眼中立马闪过一道寒芒,于此同时身边的陆斯昂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联想到答案的人都立马脱口而出那个答案,监控安装人员。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案件进行到现在一个非常的大的突破,他们以往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凶手为什么能够这么清楚的了解监控,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居住在那个地方。 可经过地理位置排查,20几个地点都居住在那显然不合理,但若是视频监控安装人员那可就有这个机会了。 喻扬的那黑的宛若锅底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一点点:“好,立刻清查本市内所有的视频监控安装公司、机构,将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信息都带回来,经过排查后麻烦那位柜姐帮忙进行指认。” “是!” 这一声回应可谓是铿锵有力,长时间的挫败让他们陷入了自我的怀疑,如今因为一个香水瓶峰回路转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一记强心针。 阮沭他们身上各自都还有任务,毕竟临城那么大,视频监控的安装也不是非要大型公司才能完成,所以他们的工作量还是不小,各自领了任务后就立马出动了。 刚刚还人员密集的市局顷刻间就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临走时应笙笙还看了眼予思安,正巧的是他也在看着她,在她要离开前还冲她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手机示意她看一眼。 两人的互动被一旁的阮沭和陆斯昂看在眼里,陆斯昂神情淡定,余光却是落在阮沭的脸上,好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到吃醋或者是别样的情绪。 然而被看着的某人却是让他有些意外,眼中有一道亮光,嘴角更是扬起了老姨母似的微笑,那感觉真像是在磕p,但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如果用词没有错的话,应该是算计吧,这不要脸的估计还在筹谋着卖了应笙笙勾搭一个予思安回来。 有这样的队长,应笙笙怕是想不成为一个炸药桶都有些难了,看透某人行为后陆斯昂率先离开。 由于排查地点众多,所以都是两两一个队伍,应笙笙一如既往的带着梁鸿夏,毕竟队长将带新人的任务交给了她就该尽心负责不是。 上了车后,应笙笙才打开手机看予思安给她发的信息。 予思安:案件结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这是债主要来债了,应笙笙回了一个表情包后就将手机给收了起来,一抬头就看见梁鸿夏用一个宛若“慈父”的眼神看着她,那眉眼间的气质和阮沭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小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梁鸿夏深吸一口气,刚刚应笙笙和予思安的眼神交流他也看到了,于是乎:“欣慰,笙姐,我看那小教授看起来好像很好骗的样子,我看好你哦。” 什么叫看起来很好骗? 就予思安在心理画像那样他能是个好骗的主吗? 那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孩子到底是太年轻竟然被表象看到的给骗过去了。 应笙笙一脸“你再说我就打死你”的表情,极其温柔的说道:“开车。” “啊?这不好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市局门口,虽然你和小教授还没有点什么,这么背着他精神出轨有违道德。” 当即车中陷入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沉默之中,唯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应笙笙看了他许久,心中默念“儿子”是自己养的,不能打不能打,养成现在不容易,打坏了还要重新带新人,打坏了要赔医药费,还要写检讨,不能打不能打。 “老子说的是这个车!” 说话间还拍了拍车门,示意他想多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让我开那个车。” 第三十七章 铁丝打开的真相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警方终于找到了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首先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么多地方的监控录像,警方首先将目标瞄准了本市的大型小区楼盘合作安装监控的公司。 然后根据他们所安装过监控的记录进行排查,发现并没有一个公司同时接了这么多地点的活,但若是三家公司所安装监控的地点进行合并就会发现,案件所发生的区域正好都是就在这三家公司的业务范围总和之中。 得知这个消息,阮沭立马让人将身高特征符合予思安所给出的信息的员工都给筛选出来,符合条件的人数也只剩下五个人。 信息整理完毕后就将香水专卖店的柜姐给请了过来,麻烦她帮忙指认凶手,最后锁定了目标嫌疑人。 那就是天眼监控已经离职的员工陈练。 陈练,男,二十五岁,身高1,龙安区华海乡人,以前曾是天眼监控、物智监控、数据监控公司的员工,手上因幼年时受过伤长期带着手套。 在这三家公司主要担任的工作就是为城市安装视频监控,但不知因何缘故陈练在这三家公司所待的时间都不长,短则四五个月,最长也不过待了九个月就主动提出离职。 负责分管监控安装的项目经理见他活干的好在他走的时候都有留人的心思,可奈何他离开的想法非常坚定,经理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让他离开了。 警方来人调查陈练的情况时他们还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陈练那小子出了名的老实话少,人高高大大的可是见谁都小心翼翼的胆子小的很,怎么会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 此番来了解情况的应笙笙和梁鸿夏,而阮沭儿和陆斯昂则先去陈练所登记居住的出租屋那边查看情况。 “警方目前也只是先了解情况,如果有什么是您知道的还麻烦您告诉我们一声。” 梁鸿夏非常有耐心的解释到,项目经理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情绪一激动就有些紧张,脸色也微微的泛红。 “哦,好,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当时陈练在提出辞职的时候您曾想要留下他,他是对监控非常的了解吗?” 项目经理点点头:“是,陈练那小子不仅装监控的本事老练,就连监控探头的构造都非常的清楚,做我们这行的要是监控探头坏了还得进行维修,所以要收的人肯定是要懂维修的,陈练这小子的维修技术可以说是安装队里最好的。” 梁鸿夏又问道:“他来公司后接手的项目多吗?” “挺多的,他技术好所以干活队伍里有他也是正常。” 能者多劳这个定理在那个行业都是适用的,会的越多被叫到的次数也越多,至于工资如何那就要看老板有多少的良心和仁义了。 应笙笙:“项目的记录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哦,可以,我给你们拿。” 拿到记录后应笙笙在一旁翻看着,梁鸿夏则是继续询问,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公司了,如果案发地点他都因为工作的缘故去过,那他的作案嫌疑就基本可以肯定了。 经过信息核对,陈练果然是都参与过案发地点的监控探头安装或者维修工作,对那些地点的监控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 确定了这个消息后应笙笙立马就给阮沭打了电话告知这个消息,他和陆斯昂正好到了陈练家附近,所以支会了声后就挂了电话。 “笙笙那里已经确定陈练和案发地点都有联系,一会儿小心些。” “好。” 陈练的家住在偏远的郊区,周围都是矮旧的民房,环境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不远处就有个建筑工地,每天开始施工的时候挖掘机的声音刺耳难忍,除非是在附近工地上班的,否则一般不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陈练作为一个在城里安装视频监控的工作人员,去上班都是非常的不方便,到了他家门口,摇摇欲坠的房门上了好几道锁,怕是家里藏了座金山都不一定有他这么小心。 在确定了家里没人后阮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样式非常质朴的小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个铁丝后递给陆斯昂。 阮沭早就听说陆斯昂开锁技术一流,如今有机会定是要见识见识:“来,给我表演个开锁。” 陆斯昂看了眼他手里的铁丝,又看了眼小心谨慎的某人,叹了口气后接过他手里的铁丝,就一秒的功夫就捅开了第一把锁。 接下去一道、两道、三道都开的非常迅速,看到阮沭那叫一个震惊。 “我靠,陆陆要不是你穿着警服我怕是要带你会警局审问一下,你这开锁技术太他娘的专业了。” “嗯,我在干警察之前的职业就是溜门撬锁的。” 阮沭当即眉毛一挑,这厮的玩笑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陆斯昂推开门,屋子里瞬间涌出一股子怪味,尽管对味道敏感程度不像阮沭那种的都受不了,就更别提那个跟长了狗鼻子一样的某人了。 “转过去,口罩带起来。” 他还记得在上次案发现场阮沭难受的样子,刚打开的门立马又关了回去,两人都带好了口罩后门才被再次的推开。 出租屋内的面积不大,出了一张床外最显眼的就是那张摆放了各种瓶瓶罐罐的桌子,烧杯、胶头滴管、玻璃棒、试管、玻璃器皿可以说是非常的齐全。 要不是提前知道陈练是个职业装视频监控的看到桌上的这些东西怕是要以为他是个做实验的科学家。 陆斯昂的注意力则是被床头的一本书给吸引,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封面他就知道是什么了,这本书他看过。 主要的内容就是描述了一个怪杰谋杀二十六个少女,将他们的油脂提炼成香水,因为他迷恋上少女身上独有的味道。 和书中一样,如果算上不明踪迹的张娜,他们现在的案子被害人也是26个,和书中的内容不谋而合。 所以陈练是在模仿书中的怪杰在作案吗? 可如果是模仿不就与予思安的画像有了出入? 还没等陆斯昂多想阮沭那边就发现了新的物证,24个案发地的视频监控分布图,笔记本中清楚的记录了没每一个监控点的躲避方式,以及如何对被害人的跟踪记录。 第三十八章 地窖中的秘密 与其说这是物证,倒不如说是陈练实行犯罪的过程记录文档。 “陆陆,你过来看这个。” 这几天下来,阮沭也不是第一次叫他陆陆了,一开始陆斯昂是不习惯的,可这不要脸的却说多听几次就习惯了。 他大爷的还真是听习惯了,听到他叫陆陆立马就走到他身边了。 陆斯昂接过笔记本,往下翻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24个地点,没有天华小区,也没有姚涵的死亡地点。” 许思淼说了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杀害周锦的凶手,可现在第一起案件周锦死亡的记录却没有在这个笔记本上,是不是说明周锦的死亡并不是在他计划之中的? “我先叫局里的兄弟过来。” “嗯。” 电话刚打完,阮沭一转身不小心踢到了床头柜,脚趾传来的痛感当场让他差点飙泪,十指连心的剧痛果然名不虚传。 “靠,这柜子放在这是故意的吧!” 阮沭忍不住的低骂了一声,可谁曾想陆斯昂竟然给了他回应:“还真是故意的。” “什么?难不成那厮知道我们会来故意放个床头柜在这要谋杀老子?” 阮沭抬起头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床旁边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入口,入口和几十年前的农村家里的挖地地窖有点像,入口很窄一次性只能通过一个人。 “那孙子不会在下面吧?” 看着乌漆嘛黑的地窖阮沭心理也在犯嘀咕,这运气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说完陆斯昂就要下地窖去看看,可刚走两步就被阮沭拉住:“我下去吧,我的地盘哪有让客人下去冒险的道理,你在上面等着。” 阮沭的身手是他们警界是数一数二的,他主动要下去自然不是为了什么是在自己的地盘,而是他担心下面的情况凶险陆斯昂没有办法应付,所以这个危险活还是交给他。 “你小心点,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先上来。” “好。” 担心梯子不稳,阮沭在下梯子的时候陆斯昂蹲下身子去帮他扶住梯子,尽管已经扶住了,可在下去的过程中还是摇摇晃晃,越往下走视线越黑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下到底部后,阮沭小心翼翼的背靠着墙,看不见的情况下又不好贸然打开手机手电筒,如果陈练真的在下面开了手电筒反到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一点点的往里面试探,走了有一段距离后前方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传来,阮沭十分小心的往那处移动,身体紧绷成防御姿态,在这种漆黑的环境尽管有着不错的身手心理同样是会犯嘀咕的。 走进后才发现,那微弱的光线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地窖下面竟然还别有洞天。 阮沭小心的靠近手刚碰上那门竟然就自己开了,没有锁! 和地面上的大门不同,地窖里的门竟然是没有锁的,突然打开的门可谓是下了他一跳,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地下室的面试并不大,可以说是一览无遗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地,阮沭也就仗着胆子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中央放了一个巨大的浴缸,浴缸旁边是一张破旧的桌子,黑色的污渍到处都是,浴缸壁上、地面上、桌面上…… 那黑色的东西很像是干涸了许久的血液。 等走到浴缸边看到里面的场景时饶是见过了不少血腥场面的阮沭都不由的立刻作呕起来,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才抑制住了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浴缸里泡着是一局腐烂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泡着尸体的液体粘稠却隐约散发着香水的气息。 竟然能想到用香水浸泡尸体,那心理变态程度也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本就对味道极为敏感的阮沭脸色已经煞白,浓郁的香水味和尸臭结合在一起,味道难以用言语形容。 等稍稍缓过劲来后这才鼓足了勇气走到桌子那处去查看情况,桌子的上方摆着各式各样的香水瓶,瓶身上还贴有标签,看着像是生产日期。 看了几个后阮沭当即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这些日期都是那几个被害人的死亡日期,也就是说有极大的可能予思安的结论被落实了,被害人被带走的手臂真的被做成了油脂。 陆斯昂在上面等待的时间每一分都觉得非常漫长,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他要下去看看情况的时候阮沭上来了。 “你怎么了?” 陆斯昂立马伸手去拉他上来,在上来后看到他那煞白的脸色担心的问道,在拉住阮沭的手时仿佛自己握住了一块冰。 “这孙子他妈的就是个变态,地窖下面还有个地下室,里面藏了一具被香水泡烂的尸体。” 陆斯昂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脸色很差。” 阮沭咳了两声:“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那味儿太重了,熏得脑瓜子疼。” “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局里的兄弟马上就到了。” 等市局的同事都到后立马对现场进行了封锁,由于地窖的入口太小,倒是迁移下方尸体的时候花了不少的功夫,阮沭在电话里和喻扬说明清楚情况后立刻下发拘捕令全城搜查陈练的下落。 拘捕令一发,周谷年听到消息后立马就来了警局询问情况,地下室带回的尸体警方怀疑就是失踪许久的张娜。 周谷年正好到现场,阮沭和他做了交涉后让梁鸿夏跟着他去找张娜的父母提取血样准备做dna比对,血样提取回来后确定了地下室香水泡尸的身份,就是已经失踪了两年时间的张娜。 得知这个消息后周谷年崩溃大哭,他是真心爱着妻子的,尽管她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也知道她嘴上不饶人,可他依旧是只爱他一个。 女儿和妻子被找到了,结果却是天人永隔,两年的思念顷刻间爆发而出,歇斯底里的哭声在市局回响,应笙笙见此眉头紧皱。 这个男人虽然可恶,却也非常的可怜。 碰巧阮沭刚从外面回来,拿着文件路过的时候看到应笙笙一张脸皱的跟麻花似的看着不远处痛哭的某人。 第三十九章 染血的追击现场 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应笙笙就说道:“你这脸色怎么还这么差?心理阴影还没缓过神来?” 提起这个阮沭就一副痛苦面具的表情,当时那场面印象深刻,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找个人去劝劝,在市局哭成这样还没人管,太缺少人道主义精神。” 还没等应笙笙回话向阳神色匆匆的就跑了进来:“阮队,陈练有消息了,临南高速的交警同事说看到有很像他的人在高速路口,可能是看到了警察手中的通缉令立马掉头走了,在掉头的时候和一个同事打了个照面。” “那现在人呢?” “交警部门的同志已经去追了,我们的人也在去的路上。” 阮沭立马将手中的文件塞到向阳的怀中:“把这个给喻局,你跟我走。” 说完,拔腿既往门口走去,应笙笙也立马跟上,根据交警部门同事提供是事实情况,阮沭阮沭很快就赶到附近,警车被他开的跟个航空母舰似的,也亏得应笙笙都习惯了,不然他这架势早不知吓晕了多少胆子小的姑娘。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嫌疑车辆刚刚离开了高速收费站往临原高架的方向驶去,我们正在后方跟随。” “指挥中心收到,目前对方车速为多少?” “目前对方车速大概一百四十码。” “收到收到,马上安排封锁临原高架路段,前方七公里位置有一个服务区,公安部门已经安排人员在那里,跟随车辆保持跟踪距离。” “好的,收到。” 这个时候阮沭和应笙笙车辆上的对讲机发出了动静:“阮队,嫌疑车辆正在往临原高架方向行驶,目前高架路段已进行封锁,请注意安全。” “明白。” 一路上警笛嗡鸣,为了降低危险程度,交警部门在追车的路况上设置了关卡,预防无辜群众牵连其中,陈练驾车在高架上一路疾驰,大有一种生死逃亡的既视感。 驾驶位上的陈练暴怒的低骂了一声“妈的!追这么快!” 陈练所驾驶的车辆背后跟随了五六辆的警车,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刺耳非常。 “降低速度,马上就要到服务区地段了,让后方的兄弟跟紧。” “收到收到。” 警方想要将陈练逼入服务区的意图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几辆警车逐渐靠近大有一种要将他包围的既视感。 “靠,阴魂不散!” 被逼到没有办法躲闪,陈练突然猛打方向盘朝着并排行驶的警车撞去,本身双方车速就非常快,方向突然改变使得轮胎偏转打滑,被撞击的警车直接撞上了护栏。 车身横向停在了路中间,导致跟在后方的警车被拦,陈练虽没有跟着一起撞向护栏,但车速却因为撞击发生变形,车速也降低了不少。 尽管如此,陈练依旧不放弃的加速往前开,一双眼睛冷冽非常,脚下油门用力踩下,车速瞬间提升不少,原本就有一百四十码左右的车速顷刻间提升到了一百六十码。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嫌疑车辆突然发动袭击,被撞车辆中有人员受伤,嫌疑车辆车速提升大概至一百六十码想要从应急通道离开高架。” “指挥中心收到,应急车道出口已封锁,后方同志跟紧嫌疑人,注意安全。” “收到。” 在路过服务区时在这里等待已久的公安和交警人员立刻驱车拦截,前有拦截后有追击,陈练所架势的车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被拦住了去路。 周围都是警车包围,在这种情况下陈练不但没有束手就擒反而时猛踩油门直直撞向了警车。 自杀式的袭击打的追击警察措手不及,猛烈的撞击下车内的安全气囊都撞了出来,车头变形严重。 被撞的警车车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凹陷,没来的急躲开的警方人员被撞伤,但他们依旧没有让开通行道路。 陈练的头因为磕到了车身,虽然没有出血却也肿起了一个大包。 “艹!” 被撞伤的警察立刻被同事抬到了一边,并拨打了120,其余人员则是立刻上前猛掰车身想要将他捉拿。 愤怒之下,陈练猛开车门,抄起脚边的西瓜刀就往周围砍去,其中两个距离较近的警察胸口被砍出两道血口当即倒地。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陈练疯了般的挥舞着西瓜刀,警方人员无奈只能往后退几步,被砍伤的警察则是被其他同事抓住机会立马抬了出来送去抢救。 阮沭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交上火了”,场面一度混乱,陈练的刀上已经染了血,那鲜红的颜色让才赶到的两人愤怒至极。 “嘭!” 应笙笙立刻举枪射击,拘捕刑警造成人员伤亡在捉拿时是可以当场击毙的,但刚刚那一枪却是擦着陈练的小腿打向地面的。 枪声响起,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应笙笙的枪法是拿过奖的,不可能会射偏,刚刚那一枪她也没想击毙陈练,而是作为一个示警。 虽然只是擦伤,但枪击留下的痛楚却是让陈练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单膝跪地,阮沭抓住机会立刻冲了过去,应笙笙收枪后紧随其后。 只见阮沭一脚踢中他的手腕,陈练拿着西瓜刀的手因为剧痛握不住刀导致一个惯性刀给飞了出去。 应笙笙当即背后袭击压住他的胳膊直接给他来了个背摔,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随后动作极为迅速的将他的手反铐至背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的迅速。 被考上后陈练还想要挣扎,他的身高比应笙笙高上一些,力气也大尽管被拷了挣扎起来还是能以控制。 阮沭见此直接一个顶膝差点没把他胆汁都给打出来,反手有一个肘击落在背上。 这两下阮沭出手的力道都算是非常狠辣,直接打的他没有反抗的力道。 “孙子,到了爷的手里就别动歪心思了,等着为你所作的付出代价吧!” 可谁知尽管是这样,陈练还是在笑,他看着阮沭和应笙笙的表情带着戏谑和危险。 “你们牛什么啊!要不是我让许思淼那蠢货主动报上地址就凭你们能发现我这两年做的吗!” 陈练的语气非常嚣张,说出来的话也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带走!” 回到局里,喻扬知道陈练被抓后通知下去人带回来后立马开始审讯,同时叮嘱阮沭要是回来了让他先来一趟办公室。 这次追击陈练造成交警同事两个被砍伤,还有几个因为拦截时车子受到撞击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上,作为案件负责人又是带队抓人的阮沭自然时要给一个交代。 刚进市局大门,梁鸿夏就跑了过来:“阮队,喻局叫你过去一趟。” “行,陆组长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一会儿审讯他一起参加,先把人带去审讯室。” “你,去把胳膊处理一下,血都流成这样了都没感觉的吗?” 在回来的路上阮沭就看到应笙笙手臂上的伤,奈何她都在和重案组那边进行沟通情况,所以也没时间提醒她。 应笙笙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手臂伤看,这才发现手上有血,应该是陈练在挣扎的时候被他衣服上的拉链给刮的,血都将蓝衬衫给染色了。 “没注意。” 袖子掀起一看老长一条刮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挨了梅超风同志的九阴白骨爪。 “我去给你拿药箱。” 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的梁鸿夏都为之一惊,赶忙小跑的去拿药箱过来给她消毒包扎。 阮沭进办公室后喻扬看到他脸色不太好,语气也放缓和了许多,这段时间他们连轴转他也是看在眼里也着实是辛苦他们了。 “那几个交警部门的同事情况怎么样?” “在回来的路上医院来电话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喻扬听到着才算是松了口气:“行,我知道了,一会儿你和斯昂负责主审,记录的事情让笙笙去,我旁边听。” “是!” 陈练也算是非常有面子了,能让陆斯昂和阮沭一起做主审,做记录的人都换了应笙笙,足以证明市局是给了他多大的面子。 “去审讯前洗把脸,衣服整理一下。” 阮沭一愣,转头看了看窗户,窗户倒影里自己的样子的确也不太好,实在是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 等他洗完脸出来陆斯昂已经到市局了,三人进到审讯室陈练看着他们的样子神情非常的淡定,全然没有了在高架上的气急败坏。 如果不是全程有人看着,他们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和刚刚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这孙子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 阮沭小声的嘴欠了一句,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陈练给人的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陈练,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都是我应该做的。” 阮沭眼角微调,似乎对他的回答不甚在意:“说说吧,你地下室里藏着的尸体。” “哦,那尸体啊,你也应该调查清楚了,是张娜的。” 阮沭:“为什么杀她?” “因为……我喜欢她啊。” 第四十章 天使的苹果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因为在提起张娜的时候陈练身上透露出来的感觉太奇怪了,除了恨意外好像还有迷恋,非常矛盾的两种情感。 “你和她有私仇?” 陈练神情倒是非常的平静:“没有。” “没有?好那我们暂时先换一个话题,我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龙安区华海乡人,华海乡是本市的一个偏远贫困山区,你的母亲患有智力障碍,父亲身患残疾以回收废品为生。 在家里你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只不过三个姐姐遗传了母亲的智力障碍,老大和老二在幼年时因为意外都已经死亡,老三被人贩子拐卖,你的弟弟倒是智力正常只不过也因为一场疾病早夭,你们家五个孩子也只有你存活了下来。” 陈练在听着阮沭报自己的家庭背景时神情极度的冷漠,就好像是在听故事,当事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所以阮队想说什么?” 阮沭微微一笑:“没什么,怕你忘了,提醒你一下。” 陈练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用不着你提醒,这些事情都刻在我的骨血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是吗?” 阮沭看着他似乎真的在思考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小时候家里穷,五个孩子又只剩下我一个,所以每天放学后我就要回家帮忙收拾废品,阮队,像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爹疼娘爱家庭富裕里长大的孩子应该不知道每天受尽别人的白眼是什么滋味吧。” “巧了,我还真知道,诺往你左边看,那“不孝女”就经常给我脸色。” 虽然是在审讯,阮沭还是不改以往一贯的作风嘴欠的很,当即又招了应笙笙一个白眼。 “你这算的了什么,你懂那种成天身上带着废品的恶臭上学被人排挤的滋味吗? 不仅要被所有的同学孤立,还要被他们扔垃圾在桌上在书包里,就因为我是收废品的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我被人逼着喝过马桶里的水,被逼着在垃圾池里装作一副很享受样子的游泳,这些你的资料上都没有写吧。” 听到这话,阮沭是嘴欠不起来了,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熊孩子,欺负同学还花样还不少,真是欠管教。 陆斯昂和应笙笙则是眉头紧皱,国家实行素质化教育这么多年,却总有那么些的孩子骨子里就是不听管教的,在学校里更是玩起了江湖习气这一套。 “看你们这个表情应该是都不知道了,也是,你们各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家里都是做大官的哪里会懂我们这些生活在犄角旮旯里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陈练在说这话的时候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既视感,让人不禁在想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斯昂:“为什么不和老师家长反应?” “反应?老师管吗?我倒是跟我父亲说过,你知道换来的是什么吗?一顿毒打还有辍学。” 阮沭:“辍学之后你就离开了华海乡,你的父亲为了找你不慎摔落悬崖,你的母亲也因无人照料没过多久就死了。” “是,你说他们傻不傻,有什么好找的,就当我死了不就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没死过孩子。” 陈练非常冷血的说出这番话,从那场毒打以后胆小的陈练的性格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没有办法继续忍受这样的生活选择了离家出走来到了龙安镇上。 可是他离家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学历,年纪还小有哪个老板敢用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学着父亲开始在小镇上回收废品。 就这样,他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一边嫌弃回收废品养活自己的生活,一边却要努力的做着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下去。 直到后来他回收到了第一个监控探头,他对探头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从拆解到组装,再到使用他学习了很长的时间。 阮沭强忍着心理的怒气保持冷静的继续问道:“你二十岁那年来的临城,在小镇上待的好好的却突然离开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有好的生活,可是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骂我臭乞丐,捡垃圾的,我上公交车上要被人指指点点,我去小饭店里吃饭就连店员都说我是臭要饭的,要我出去,你说这是凭什么?” 刚到临城的陈练没有钱,也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就这么臭烘烘的走在路上,身上都是霉味废品味,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因为对监控的熟悉,他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在自己眼中非常体面的工作,安装视频监控,那一年他二十三岁,也是他来到临城后的第三年。 “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杀张娜吗?其实我没想杀她的,我想杀的是周锦。” 听到这话阮沭和应笙笙这连个负责案件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一直都将目光放在了周谷年和张娜的人际关系上,并没有太在意过周锦,在他们看来一个孩子能和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却没曾想竟然真的和她有关。 “周锦当年只有五岁,她能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陈练笑了:“你们就是这样,总觉得孩子单纯无辜,可真的所有的孩子都是单纯的小天使吗?不,她们还有可能是恶魔!” “我第一次见到周锦的时候是在刚完成天华小区的探头维修工作,那个时候我刚从梯子上准备下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背上,我低头一看地面上是一个苹果核,那扔苹果的是个小女孩儿。” 不用问,那个女孩儿就是周锦。 阮沭:“就因为一个苹果核你就要杀她?” “就?” 陈练轻蔑一笑。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只要我在小区里干活,她都会拿着苹果核来扔我,临走的时候还要说一句臭要饭的,整整十五天,她天天都来,所以我趁着附近的监控还没有维修好的时候抓走了她。” 第四十一章 变味的人生 这下周锦失踪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监控拍到就能够解释了,陈练就是当时的探头维修工人,他太清楚哪一个监控有用哪一个监控没有用了,自然知道怎么躲避。 “你把周锦抓走一路上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看见?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谁曾想她自己找死,嘴里一直骂着臭要饭的,臭乞丐,实在是太吵了。 我拿起一个还没替换的探头就给了她一下,没想到她那么不禁砸就死了。” 阮沭脸色冷了下来:“你说谎,周锦的头部被钝器多次击打,颅骨创伤严重导致死亡,在她死后更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打,身上造成多处骨折骨裂,你说只打了一下她就死了?” “哦?是吗,那可能是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 陈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全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又什么不妥,似乎在他看来杀人就和杀鸡一样的简单随便,在他眼中生命就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他的心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那张娜呢?她在周锦的失踪后两个月也失踪了,周锦是因为辱骂你被杀害,那你杀害她的理由呢?” “她啊!因为她香啊,你不知道,她真的好香啊,她女儿不是我是臭要饭的吗?那我要是和她待在一起是不是就会被她的香死气给包围也变成香的了?所以我把她泡在了香水里,天天和我在一起。” 陈练边说边笑的样子癫狂至极像是疯魔了一般,张娜当初从家里跑出去是因为依稀听到了楼下有孩子叫妈妈,那声音和周锦非常的相似,所以她跑了出去。 当时家里的保姆正在摘菜,大门又是厨房视觉死角,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张娜已经出去了。 从家里刚跑出去的张娜就遇到了陈练,精神状态不好的她遇到了陈练,明明是她自己撞上他摔倒了反倒先开始对他动手拉扯。 周谷年因为在意所以对于张娜的打骂都悉数忍下,可陈练不是他,对于张娜突然精神失常的打骂他又怎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所以从家里跑出去后,张娜失踪了。 张娜死于机械性窒息,将她勒死的东西就是监控探头的电线,将人勒死后陈练将她藏在了垃圾桶里从监控的死角推了出了小区。 “你知道吗?她真的很香,香到我舍不得把她分解了,我就想这么看着她,可是尸体放久了会臭啊,为了不让她变臭我花了好多好多的钱给她买香水,把她泡在香水里,这样她就永远都是香的了。” 陈练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癫狂,说着说着开始大笑起来,全然没有了刚刚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在他的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人格,一个冷血嗜杀,另一个癫狂疯魔。 “他有点不对劲。” 应笙笙一直在谨慎的观察着他,她总感觉陈练的状态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阮沭和陆斯昂说什么,坐在对面的陈练猛的一个站起的动作,奈何被手铐给固定住没能站起来,审讯室内发出了巨大的响动声。 “你们怎么不问了?怎么不问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啊!快问,快问啊!” 陈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色因为太过激动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吵什么?安静!” 维持审讯室内的秩序是审讯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可目前的情况明显已经难以控制,在阮沭吼完这一句后陈练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大有一副要冲上前来和他拼命的既视感。 不断挣扎的动作使得手铐和桌边在他的手腕上身上磨出许多的血痕,一双眼睛猩红的看着审讯室内的三人。 阮沭和陆斯昂立马上前去将人按住,防止他再有什么动作,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陈练力气大的惊人。 尽管他们两个都用尽了全力都难以将人控制住,应笙笙毫不犹豫的上前就是一个手刀直接把人给打晕了。 “我靠,这他妈什么情况!” 陆斯昂:“叫医生过来看看。” 在审讯室外,局长喻扬看到里面的场景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三人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喻扬看着他们道:“就刚刚的情况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彼此心理都很清楚要做好两手打算,喻扬的话也是在提醒着他们。 “都不说话?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应笙笙冷冷道:“如果经过医生诊断陈练真的有精神问题,可能不会被判处死刑,连环杀人案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凶手如果不能被判死刑将会引起很大的社会影响。 陈练要是没疯却为了逃避法律制裁选择装疯,对于精神问题界定并不好判断,所以如果是装疯我们要做好审讯困难的思想准备,坚决让凶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答案是标准的,可难度却是非常的大,不管是两手准备的哪一手,等待他们的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跨越了两年时间的连环杀人案,明明凶手就在眼前若是因为精神问题无法被绳之于法,要他们如何能和死去的人做交代。 在联系司法精神鉴定后,前来鉴定的医学人员很快给出了他们一个觉得无比可笑的结果,陈练的确患有精神疾病,只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精神问题,而是狂躁症抑郁症。 医生还发现他近段时间受到过非常严重的精神刺激,身上多处具有电击留下的伤痕,看样子像是前不久留下的,伤口非常严重,其中头部留下的痕迹最多。 所以他的情绪才会这么失控,只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在他不开口的情况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练被抓后关注着案件情况的不仅仅是关心案件发展的市民。 “早就说过了我们是贩卖消息的不能干杀人勾当,陈练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都让你们好好看着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别说警局里的那些老姜,就是陆斯昂和阮沭哪个是好惹的主,这下可好,他给一次性全惹了搞不好我们都要被一锅端了。” 第四十二章 办公室里的谈话 身着黑色连帽外套的男人低声道:“老大放心,陈练不会供出消息的,徐永荷的案子可以说是我们引导下完成的,就算没有许思淼的供述要不了多久就会因漏洞百出犯罪的现场被警方拿住,那小子肯定是活不了了。 而且在他被抓前被我们用电击刺激头部,他本来就精神不稳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早就神志不清了,说不出什么来。” 被称为老大的人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冷哼道:“最好是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找些人混进看守所,要是陈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黑哨方接纳陈练是因为他手头的监控信息,可他们没想到陈练是那么不安分的主,加入组织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犯下那么多起杀人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们也只能弃车保帅尽快把他给处理掉。 陈练本身就有狂躁症,近年来病情越发的不稳定,处理犯罪现场的利落程度明显下降,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这么快被抓也算是自己作死加上黑哨的催化。 为了找寻到事件的真相,阮沭他们决定在陈练的情绪稳定的时候在医生的看护下再度提审,只不过鉴于陈练的情况,审讯记录的参考价值怕是要打个折扣了。 在吃过药情绪稳定后,陈练带着炫耀作品的情绪主动说出了姚涵的死因,该问的都问完了,阮沭等人坐在办公室内脸色却非常的难看,喻扬原本是想叫来他说一下案件目前的情况,看到他们三个的脸色后轻叹了口气一起叫进了办公室。 “把门关上,找位置坐。” 三人坐在面前确实是有点像被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没有多少精神头。 “在有外人的时候我们是上下级,关上门来以我和你们父亲的关系我是你们的叔伯,有的话上级不方便说,作为叔伯我还是要和你们说说的。” 喻扬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还记得入警宣誓词吗?” 三人同时抬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重复一遍。”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扞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他们神情严肃的念出这番话,一如当初入警宣誓时一般,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年头,可宣誓词却还是牢牢的记在心理。 “可我今天想要告诉你们的是警察不是神,我们没有办法做到完全避免危险的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做好工作,但求无愧于心。 我知道这次事件牵连的被害人众多,你们不仅要应对上峰的压力,舆论的压力,更多的还是你们内心给自己的压力。 一次次的走近胡同,要说没有挫败是不可能的,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借由这个事件变得更加强大,要相信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不管它藏得有多深都可以被找出来。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你们尽力了,可我觉得你们的潜力不止于此,你们可以更好,有压力是好事,没关系,现在我这个老家伙还在呢,可以帮你们在顶一阵子,但我希望在我退休的时候能很放心的把这一切都交到你们手里。 好好努力的让自己强大起来,挫折算什么,你们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看看你们身边的人,那是和你一起并肩的战友,在你们的背后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这个强大的祖国,所以不用害怕。” 喻扬平时的话并不多,就算是交代事情也都是挑重点要点的说,像今天这般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的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 其中要属感触最深的自然是挨批最多的阮沭,他一直都觉得喻扬虽刚正却太过古板,却也没想到这大老粗竟然也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 他们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是啊,他们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他们还是彼此的战友。 终于,他们眼中再次燃起了初次见面时的神采和自信。 “小兔崽子们,可算是恢复精神了,嘴都给老子说干了。” 阮沭脸上扬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局长办公室注意点影响,老子老子的像什么样子。” “一边滚犊子,这是老子的办公室老子爱说就说,再说了门关上了管得着吗?” 好家伙,老局长也开始耍无赖了,也不知道是他这上梁影响了下梁,还是阮沭这个“毒瘤”毒性太大牵连了上梁。 “行了行了,别贫了,说说案件情况。” 说到案子后阮沭立马收了玩笑的样子说道:“香水案第一名被害者是周谷年年仅五岁的女儿周锦,陈练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原因导致性格自卑偏激,周锦向他投掷苹果核以及言语辱骂的行为触及到他的敏感点被陈练杀害。 本案中的第二名被害人是周谷年的妻子,周锦的母亲张娜,因为周锦的缘故导致陈练对于味道的偏激被放大,张娜和周锦的关系使得他对味道出现了定向选择,而当时张娜身上的香水味成了后续案件的导火索。 在张娜死亡后,陈练因为眷恋记忆中的香水味将她藏于家中的地窖中,为了保持记忆中的味道将其泡在香水中。 继张娜被害后第三名被害人,是年仅十八岁的姚涵。” 喻扬问道:“这个姚涵就是本次香水连环杀人案中第三个无计划杀人的被害者吧?” “是,根据陈练的供述姚涵被害的那天晚上她正刚下夜班准备回家,她与陈练擦肩而过时陈练在她身上闻到了和张娜临死前一样的香水味。” 事实证明,尽管张娜被他泡在香水里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却已经让原本的香水发生了变化,如今再度闻到那个味道陈练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第四十三章 沉默的真相 “据陈练的供述,他装作崴了脚,姚涵好心上前去扶他没想到却因此丢了性命,他诱骗她到黑暗的角落,用地上捡起的石头将她砸死,随后伪装成她喝醉的样子就这么正大光光明的将她带走了。” 喻扬眉头紧皱,如此公然行凶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将尸体带走,当真是藐视法律挑衅警方尊严。 “姚涵失踪死亡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阮沭答道:“在姚涵回家的路上都是小道,并没有监控,所以没有人知道在那天晚上有命案的发生,而且姚涵父母早亡,是由爷爷奶奶带大,在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就一个人到城里打工,被杀害的时候是她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 “那亲戚朋友总有吧,一个小姑娘独自来大城市打工,长时间没有消息就没有人找?” 对此喻扬觉得很不可思议,就算再怎么人际关系干净也不至于一个找的人多没有吧。 这也是阮沭他们很无奈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该说陈练是幸运还是不幸姚涵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而且她被害的当日还是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 “姚涵被害当日是来临城的第一天,她没有朋友在这里,唯一一个有联系的亲人还是她的远房表姐,不过她那个表姐当时家里也出了些事情,自顾不暇也就没有想到这个妹妹,而姚涵身上的那瓶和张娜一样味道的香水也是她那个远房表姐送给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尽管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喻扬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当时姚涵那个远房表姐家发生了什么事有去了解过吗?妹妹失踪了两年都没有找过她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去了解过,当时姚涵的表姐怀有身孕,原本夫家家境不错,那个时候他们家做了投资被人骗了,不仅卷走了投资款还欠了不少的债,姚涵表姐的公公气的中风了。” 一边要面对家里突然的债务,一边又是生病的老人,姚涵的表姐自然没有心力再去管那个并不算关系太好的妹妹。 来城里务工前远房表姐送了她一瓶香水当作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希望自己这个可怜的妹妹可以在新的环境了有着美好的生活,却没曾想,那瓶带着美好祝愿的香水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陈练将姚涵带回了家,可没有了香水,尸体腐烂后的尸臭很快也让她失去了芳香,对于带走她的人而言她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以他将她抛尸与湖底,为了防止尸身浮起来还在她的身上绑了巨大的石头。 “那其余被害人是什么情况?” “姚涵死后和张娜一样失去了香味,没有了心心念念的香味陈练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有一天他路过一家餐馆的后厨,他看到了厨师在煎猪油,金黄色的油脂在锅里翻滚,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也因此受到了启发。 也就有了后续一系列的被害人,他开始预谋作案,瞄准目标,跟踪猎物,摸寻猎物的生活轨迹选定下手时间,为了接近猎物他扮演过太多太多的角色,有富商,有需要帮助的残疾人,有迷路的旅人,多到他自己都要记不清了。” 刚开始预谋犯罪陈练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可在油脂提取出来后那份忐忑不安却被兴奋所取代。 第四个被害人被她分解油炸,经过对比后他发现手臂上提取出来的油脂是味道最香的,所以往后的每一次作案他都是将被害人的双臂带走,为了不被警察发现,他选择的都是独居且人际关系简单的女性。 这样就很难发现她们不见了,即使是发现,能找到的信息都非常的有限,找到凶手的概率就越发的小。 一次又一次的得手让陈练尝到了甜头,每一次的作案也越发的得心应手,在学校的时候,他被同学欺骗去摸了带有腐蚀性的酸,十只手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他常年带着手套。 所以在案发现场警方找不到任何他的指纹,倒不是因为带手套,而是陈练的指纹早就在那次的酸腐蚀中被融掉了,他是一个没有指纹的人。 后来,他遇到了许思淼。 “如果说陈练杀人分尸是为了用手臂提炼油脂做香水,那他和许思淼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也是喻扬一直想不通的,在他看来以陈练这种杀人如杀鸡一样没有任何愧疚感的人怎么可能动恻隐之心去帮许思淼报仇。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心中同样是有疑问的,作为许思淼十字架案的负责人陆斯昂自然不会遗漏这一点,所以这个问题也是由他来回答。 “在医院遇到陈练时许思淼恳求他带自己走,“他要报仇”这句话让陈练发现单纯的杀戮已经不能平息自己的暴躁,他需要新鲜感和刺激感。 长期的杀戮已经让他渐渐的麻木,眼前那个卑微求生的小绵羊好像是有点意思的。 所以他带走了他,帮他报了仇,从那充满仪式感的凶杀现场中他得到了启发,在他看来许思淼是充满了艺术感的索命死者。” 也是从许思淼那里得到了启发,在回去之后,陈练就将藏了许久的周锦尸体埋到了天华小区的沙池中,他期盼着自己的艺术被人发现。 果然不出所料,尸骨很快被发现了,警方接手调查,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哪里既不是第一现场也不是藏尸地,能给他们的信息太少了。 所以在帮助许思淼杀了周欣欣后他提出要想成功杀了高崇许思淼就必须要去自首,当时同样疯魔了的许思淼同意了这个想法。 就这样,许思淼自首了,带着他要他告诉警方的信息去自首了,作为报酬他也在高崇回家前悄悄的潜入他的家里破坏了监控,在高崇回来的当晚先下药迷晕了他,后将他勒死吊起。 因为提前许久来进行部署,深知高家没有安装监控,陈练在杀完人后只要他避开小区内的监控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现场,的确他也做到了这一点。 第四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解释 根据许思淼提供的消息,警方很快将目标锁定了他,可以说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原本还想再来一个在警方眼皮子地下逃出升天的戏码,可他却没想到戒备会这么严。 他试过了各种办法离开临城,却都失败了,在前往高速路口查看情况的时候不慎被警方发现,逃无可逃的他被捕了。 “除此之外,陈练还交代在来到临城后他就一直都被地痞流氓打压收取保护费,交不出来就是一顿毒打,杀周锦之前她因为交不出保护费刚被打了一顿。” 喻扬的脸色冷硬的有些吓人:“这些地痞一般都是惯犯警局也会有前科,让分局去查一下资料带着治安大队走一趟,好好整治这些家伙。” “是!” 在审讯完市局就安排了个心理医生去给陈练稳定情绪,过后医生说出他之所以会对于张娜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执着是因为香水味上染了血。 与其说是他对那种味道产生了偏执的情绪不如说是他在那个味道里得到了复仇的快感,还被长期压迫后反抗的兴奋。 案情说完后办公室室内陷入了沉默,这个案件背后的真相沉重的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一个是长期的被欺负导致心理扭曲,另一个则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不作为导致姐姐死亡。 陈练反抗不公命运的手段无疑是残忍的,可残忍背后的人性却让人难以接受。 “陈练还有别的交代吗?” 喻扬也就是意思意思的问一下,却没想到阮沭真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有,他说丁菲和周欣欣的死也都是他策划的,许思淼顶多是个在他完成好现场布置后勒死她们的帮凶。”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替许思淼解释?” 喻扬很是惊讶,没想到陈练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阮沭却道:“他说是因为许思淼太蠢了。” 然而事实上真的是因为他太蠢了,还是因为他在和许思淼的相处中被他对自己姐姐的爱所影响这一点怕是只有陈练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真的是第二点又如何,以陈练的性子又怎么会去承认,对他而言死刑是必然的,身上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又有什么关系? 案子结了,连轴转忙了许久的他们也该休息了,这部喻局大发慈悲的放了他们三天假,一个个都累的无精打采的活像被霜打的茄子,得了假期一窝蜂的全跑回家补觉去了。 应笙笙回家后强撑着精神洗完澡后倒床上就睡着了,刚洗完澡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发丝上还沾着几颗毛巾漏网的水珠,宛若出水芙蓉般清丽的面容格外的引人爱怜。 次日天明,太阳初升,从昨天中午开始一直睡到现在睡美人也该醒了。 应笙笙哼哼唧唧的在被子里赖了一会儿后将胳膊伸出来在床头柜上摸起手机来,一边摸一边还想当代年轻人真是堕落,一刻离开手机都不行。 手机屏锁解开后一如既往的先点开微信,朋友圈挂着的小红点着实让她觉得有些难受,不把那红点点掉总觉得哪不得劲。 点进朋友圈后阮沭发的内容赫然进入眼帘,别人得了假期都是立马冲回家睡觉,这厮可好带着重案组的那几个兄弟蹦迪去了。 不仅带着人家去酒吧唱歌蹦迪,还把那几个兄弟给灌醉了最后直接在人家包厢里过了一夜,真是世风日下丧尽天良! 喻局也知道他们压力大,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却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某个不正经的收敛一点注意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形象。 在往下划拉,和阮沭朋友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予思安的朋友圈,是一张演讲会时间表,作为本次演讲会的特邀嘉宾,予思安自然是要配合一波发个朋友圈意思意思的宣传一下。 时间定在早上九点,应笙笙看了眼时间,现在不过七点半,演讲会的地点在政法大学,现在要是赶过去时间上完全是绰绰有余。 在加上想着自己也欠他一顿饭,趁着今天放假且绝对不会被叨扰应笙笙立马起床换了衣服化了淡妆去学校。 本次的演讲会是在政法大学的大礼堂内举行,予思安作为犯罪心理学中最年轻的教授,又是严老的弟子想要来看他的人自然是非常多,在加上颜值非常的可人,来的年轻小姑娘更是多的一匹。 虽然已经毕业有几个年头了,奈何应笙笙长了张精致漂亮显年纪小的小脸蛋,于是乎走在学生堆里就像个刚上大一的小学妹。 其中也不乏几个胆子大的上来搭讪要微信,都被她一句“小屁孩回去好好学习,司法考试过了吗就来要微信。”给劝退了。 竟然提起了通过率极低的司法考试,当真是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到了大礼堂外,应笙笙看见门口有人再发牛角发箍,有红有绿,可能是孩子年纪小,不知道红配绿赛狗屁这一说,她也秉持着人道主意精神莫伤了孩子们的童心为原则,将吐槽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奈何她想放过学妹,学妹并不想放过她。 “小学妹,你也是来看予教授的吧,来给你个发箍。” 说完小姑娘很是热情的塞了个绿色的发箍到她的手中,还很是贴心的给她拨开了开关,一闪一闪绿哇哇的,别提多刺激了。 “很好看的,快带上试试。” 学妹看着应笙笙很是期待的说道,奈何应大美人可以对男生绝情对软萌的女孩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当人家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时就更加没有招架之力了。 在小学妹的期待下,应笙笙把那跟插了两根绿辣椒的牛角头箍戴在了头上。 “好看的,非常适合你。” 当即应大美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要想生活过的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告别了小学妹后应笙笙进了礼堂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演讲会就开始了,一开始上台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非常有老学究的气质。 第四十五章 出其不意的小教授 说的内容也非常的高深经常引得满堂喝彩,然而某人却是一点都没听懂,就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看见别人鼓掌她也就跟着鼓掌。 没过多久予思安上台了,正式场合里他都穿着西装,身材挺拔,明明衣服的款式非常的简单,在他身上却格外的精致英挺,十分的亮眼。 刚站上台,台下就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他在万人中央享受着灯光和掌声,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温暖的笑意,他就像是个小太阳一般,温暖随和,如沐春风。 “予教授也太帅了吧,他要是我的老师我肯定这门功课考优秀。” “清醒一点,予教授的课困难程度不亚于用木板造火箭,想考优秀那就是白日做梦。” 不过想想也是,犯罪心理学人材在国内的人数的确不算多,能称的上精通二字的更是凤毛麟角,想要在这个学科上考优秀谈何容易。 应笙笙就在一旁听着身边两个女孩子的交谈,两人愣是从予教授好帅慢慢开始说道刑事案件中犯罪心理学的运用,再到后来的犯罪心理学的发展和未来,听的应笙笙那叫一个惊愕不已。 若是人人都能有这种举一反三的思想,那这社会……也太吵了吧。 哪里需要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俩小姑娘嘚不嘚的聊天就已经是一场大戏了,若是再加一个那就热闹的有些过头了。 没过多久予思安下台了,场下爆发出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高喊了一句“予教授,你好帅啊!”更是将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然而将气氛推上至高点的是一个男生大喊了一句“予教授,我好喜欢你啊!” 当即予思安就红了脸,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男生告白,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主持人见此赶忙出来打圆场:“我们予教授风姿卓越想不让人喜欢都难啊,就连我看了都心动,不过那位小哥哥记得排队,在你前面还有不少的小姐姐在排队呢,插队的行为可不好哦。” 小插曲结束,在演讲会结束后应笙笙刚要起身离开就接到了予思安的电话。 “笙笙,你是来看我的吗?” 这个时候涌动的人群已经将予思安原本所在的位置给团团围住,应笙笙根本就看不见他那里是什么情况,而且会场人这么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尽管看不见他的人,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应笙笙就知道,他在笑,而且心情非常好。 应笙笙:“看到你发的朋友圈,正好案子结束了喻局放了三天假,又正好好奇想看看你在台上的样子就过来看看。” 原本是想这个借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将真实情况给说了出来,而且还解释的这么清楚。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等我一会儿好吗。” 予思安那里有些吵闹,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叫他,应笙笙回了句好后两人就先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礼堂里的人都往前面去了,后半边非常的空旷,因为答应了予思安要等他,所以应笙笙就干脆坐在原位上等着他忙完。 十几分钟后围在前方的人才渐渐散去,予思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应笙笙的方向而来,礼堂里的人虽然不如刚刚的多了,但还是有不少人的。 予思安过来的时候应笙笙正在玩手机小游戏,奈何刑警潜藏的应激反应在感觉到有人靠近后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突如其来的动作将靠近的人明显吓到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应笙笙有些尴尬,毕竟把人家吓着了,而予思安看到她的情绪变化后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没有和她计较,脸上却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人类幼崽。 “笙笙,你吓到我了。” 不仅仅是表情委屈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更是如此,应笙笙当即有种想要捂脸痛哭的感觉。 应笙笙:“……”哥,您别闹了,你刚刚给眼里飘过的笑意我看见了,您老在这么委屈下去你身后对你痴心不已的男男女女恨不得要上前吃了我。 “对不起。” 想是这么想的,奈何嘴上该认怂还是要认怂。 予思安笑笑:“没关系。” 话音刚落,予思安就被应笙笙头上那绿油油的牛角发箍给吸引了目光,感觉到他的视线,应笙笙这才想到自己脑袋上的发箍还没摘。 “这个是刚才门口的小学妹给的。” 予思安:“很好看,很适合你?” 应笙笙:“……”你认真的吗? 予思安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继续道:“绿色很适合你。” 应笙笙:“……”我真是谢谢你了。 随后两人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一起离开了大礼堂,在离开时应笙笙明显感觉到背后有好多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个一连无辜的人。 “笙笙,你要是喜欢看我们可以回家看,这毕竟是在路上我会不好意思的。” 予思安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真挚,耳朵也有些微微泛红,眼中带有似有若无的委屈,一时间应笙笙不免有些难以分辨他究竟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还是又像刚刚那般在逗自己玩。 “无妨,看你的人多了,也不差我一个。” 予思安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般回答有些意外:“可你和她们不一样。” 应笙笙问道:“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是我的相亲对象,也是我想要在一起的未来对象。” 当即应笙笙只觉得脑袋瓜子嗡的一下,这小教授什么情况,一本正经的说着臊人的情况,明明应该是柔情蜜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正气十足的感觉。 “你们政法大学的环境还挺不错的。” 这还是应笙笙第一次来政法大学,光是听这学校的名字就感觉应该是一个严谨庄严的学校,学校里的学生也应该是属于严肃认真的那一款,可进来后才发现其实和普通的大学校园没什么却别。 第四十六章 公诉前的见面 该有的欢声笑语一点都不少,学校的绿化面积也是相当的不错,小道两旁树木高耸,远处的人工湖还种植了不少的荷花。 “还不错,可惜不是我的。” 应笙笙:“……”哥,你野心不小啊! 原本应笙笙是打算请予思安去外面吃饭,算是补偿自己上一次放了他鸽子,然而在路过学校门口的一家酸菜鱼时两人都被那味道给吸引,于是大餐就变成了家常菜酸菜鱼。 还真别说,酸菜鱼的味道非常好,够酸够辣非常的开胃,别看予思安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吃辣方面却是一个好手,应笙笙原本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吃辣了,如今和予思安一对比自己简直就是在闹着玩。 两人的话题也开始从酸菜鱼讲到了川菜、湘菜,应笙笙听的那叫一个无比向往。 在大学的时候最让她觉得后悔的莫过于没有出去旅游过,毕业后工作又忙,旅游更是成了奢望,在听到予思安说自己的旅游途中吃到的美味,心中酸涩不已。 “案子这么快就结了你们确实是辛苦了。” 予思安用汤勺给应笙笙添了些汤后说道。 应笙笙:“还要对亏你撬开了许思淼的嘴,否则我们怕是还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说起许思淼,予思安深吸一口气觉得十分的可惜:“凶手落网,判决怕是很快就要下来了吧。” “嗯,下周就要提起公诉了,不过陈练的因为有司法鉴定的介入判决可能会受到影响。” 关于陈练有精神问题这一点予思安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没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人是怎么能够策划出那么周全的杀人过程的? “如果要判处死刑是否警方需要提供凶手在案发时处于精神正常的情况下作案的证据?” 应笙笙:“是的,但有些案件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案发现场的痕迹也早就破坏的差不多了,想要找到证据很难,不过喻局放话了虽然很困难,但一定要为被害人讨回公道,所以证据是一定要找的。” 予思安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我能在公诉前见许思淼一面吗?” 她们两个都很清楚,一旦公诉属于许思淼的判决结果会是什么,予思安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见他也最多就是人道主义精神罢了。 “这个我没有办法给你做答复。” 予思安也没有表现出别样的情绪,只是在说起这个案子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明显低迷了一些:“好,我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予思安要见许思淼除了是答应过他会去看他外,予思安的心理有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开,那个答案也只有许思淼能够回答他。 吃完饭后,两人那都是一身的酸菜鱼味,味道非常的酸爽,在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予思安主动道:“笙笙,我送你一束花吧,你在这等等我,惊喜!” 予思安同志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要送东西都要提前说一声,惊喜不都应该是藏的严严实实的吗? 小伙子怎么还直接说出来呢? 这个时候我们的应大美人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也只能说一句:“好,谢谢!” 当予思安抱着花从花店出来的时候应笙笙是真的没忍住的笑了:“你好像对狗尾巴草非常的钟爱,第一次见面你也送我狗尾巴草,今天也是。” “我看你上次见到它的时候还挺惊喜的,只是上一次你有事离开走的匆忙,花也不方便带着就没有带走,所以我就想再送你一束。” 应笙笙点点头,表示这个答案她可以接受,上次那狗尾巴草包装的是挺好看的。 “那上次的狗尾巴草呢?你带回家了吗?” 予思安:“带回家了,还买个花瓶养了起来。” 养狗尾巴草,孩子还真是非常的可爱。 予思安回去后还是决定要去见许思淼一面,就给喻扬打了个电话,喻扬那边也很快给了他消息,在知晓他和应笙笙见还有那么一层微妙的关系后喻老局长还特地让应笙笙和他一起去看守所见许思淼。 几日不见,许思淼明显要憔悴了许多,眼里也没有了神采可以说是老态尽显,令人唏嘘。 予思安来之前还特意去找了趟熟识的医生,询问了一番肺部损伤吃些什么东西会对身体比较好,医生知道许思淼的情况后称他的伤本来就重,再加上没有好好调养这个时候吃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让他别带辛辣刺激的东西就行了。 想来想去,予思安还是觉得带些水果零食会好一些,不过零食却没有选择油炸煎炒类的,都是些小点心,味道清淡不上上火。 许思淼在看到予思安的时候脸上扯出了一抹的笑意:“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其实在审讯室的时候虽然提了让予思安来看自己,他也答应了,但在许思淼的心理是对此没有报多少的希望的。 予思安是大学教授,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和他这个杀人犯搅合在一起,若是传出去了对名声也不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予思安真的来了,而且不仅人来了,还满心欢喜的给他带了不少的好吃的。 予思安笑笑:“答应你的事情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问过医生了,多吃些梨可以润肺,所以我给你带了些来,还带了些小零食。” “谢谢你。” 许思淼真诚的说道,他真的很在意予思安对他的善意,那种久违的温暖让他心理感动的同时又非常的难过,难过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的遇见他。 “这一次除了来看你,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了解一下。” 予思安不愿骗他,所以很是直接的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我知道的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为什么会对陈练的杀人过程这么的清楚?” 虽然知道许思淼会被判重刑,却还是想为他要一个证据,想证明他并没有和陈练联手杀害其余的人。 许思淼低头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他害怕在予思安的眼中看到失望的神情,得到又失去的善意并从未再度拥有让他更加的难以接受。 第四十七章 我想姐姐了 “是他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予思安觉得很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陈练会让他主动暴露出自己杀人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我都不去过问,他也不会让我干涉。” 陈练有的时候脾气非常的暴躁,许思淼对他是有恐惧的,所以根本就不敢过多的参与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交代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 “你在日常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予思安的问题让许思淼有些摸不着头脑,陈练这个人可以说是非常奇怪,他整个人就有一种非常分裂的感觉,像是一个躯体有住着两个人,一个沉稳一个狂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经过司法精神鉴定,陈练有精神问题是限定刑事责任能力人。” 闻言,许思淼很是惊讶:“怎么会?”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他在供述作案经过后说丁菲和周欣欣是他杀的。” 予思安的语气很平静,可许思淼却抬起头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他如今的表情要比刚刚知道陈练又精神障碍更加的震惊。 “他说谎,丁菲和周欣欣是我亲手勒死的。” 沉默许久后许思淼才幽幽的说出这一句话。 “淼淼?” “丁菲和周欣欣是我亲手勒死的。” 许思淼思索片刻后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虽然心理清楚不说他将会从主犯变成从犯,刑法也会减轻许多,可他却放弃了。 “陈练说人是他杀的,你如果顺着他的话说也许你就不会被判死刑。” 许思淼深吸一口气。 “我想姐姐了。” 一句“我想姐姐了”让予思安皱起了眉头,如今的许思淼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求生意志一心求死,这样的态度不禁让予思安怀疑他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许思淼抬起头,看着予思安不解的眼神笑了笑:“陈练家床头柜下的地板有一块砖是可以移动的,里面藏有他杀人过程的备份视频,视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除此之外,许思淼还主动的提起了黑哨,黑哨组织隐秘他根本就接触不到,他的消息虽然是黑哨帮他查的,却是通过陈练来传递的消息,他本人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黑哨的任何人,就连支付黑哨的报酬也都是陈练替他出的。 因为手里有监控信息,所以陈练也是黑哨的成员,不过却不是核心成员,虽然能靠贩卖消息赚上一笔,不过对这个组织却并没有多少的了解。 得知这个消息后,予思安就立马让应笙笙将这个消息告诉阮沭,得知消息的阮某人带着人去直奔陈练家将那个藏得非常隐蔽的备份u盘给找了出来。 这个u盘可以说是陈练在作案时意识是处于清醒的状态,对判决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同时视频里关于周欣欣和丁菲死亡的内容也证实许思淼说的才是正确的,她们两个的确是被许思淼亲手勒死的。 陈练说丁菲和周欣欣是他杀的就明显是要帮许思淼顶罪,关于这一点后续阮沭在提审陈练时说起这件事他就是冷哼骂了句“果然是蠢货”后便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证据都整理完上交后判决很快就下来了,许思淼和陈练犯故意杀人罪且情节恶劣,造成巨大的影响从重处理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案子到此也算彻底的结束,连环杀人案告破,可市局的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开心的神情,真相虽然已经大白了,死亡的人数也多的让他们心惊。 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警方也通知家属来领回被害人的尸体,没有家属的则由国家出钱安葬,周谷年来接张娜和周锦回家时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 “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梁鸿夏靠着门框看着周谷年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叹道,他虽对张娜是真心却还是背叛了他,这样的感情不免廉价了些。 “哪来那么多的感慨。” 路过的应笙笙听到这话后给了他一个温柔的脑瓜崩。 “笙姐你别老打我头,一会儿给你打的不机灵了” 梁鸿夏摸摸自己的脑袋,然而应笙笙刚刚那一下根本就没有用力,于是乎某徒弟很自然的挨了她一个白眼。 “你队长呢?一个上午都没见人不会没来吧?” 应笙笙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阮沭的身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收到这厮的请假信息,这货虽然经常迟到但旷工还是不敢的,难不成遁地了? “队长?和陆组长去会议室了。” “开会?” 梁鸿夏摇摇头:“是姚涵的表姐来了,不过情况不太好,所以他们把人带去会议室了,免得那么多的家属来她一个情绪不稳定出个什么事。” 说完应笙笙就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了隐约的哭声,推开门后应笙笙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梁鸿夏明明说在会议室里的是姚涵的表姐,看眼前的女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脸色枯黄,神情还有些迷茫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什么情况?不是表姐吗?” 阮沭轻叹口气低声道:“她夫家负债后没多久她丈夫顶不住压力就跳楼了,公公也承受不住丧子打击去世了,现在家里也就剩下她和婆婆撑着那支离破碎的家,能不老的快吗。” “那她的娘家呢?” “可别提了,她爸就是个赌徒,只知道找她拿钱,这些年她不仅要还夫家欠的债还要应付时不时要她要钱的爹,也难为她坚持了这么久。” 面对这样一个被生活折磨到没有多少神采的女人阮沭实在开不了口告诉她姚涵的死因,如果她知道妹妹的死是因为自己送的那瓶香水怕是要自责一辈子了。 刚刚陆斯昂装作好奇姚涵的遗物中有一瓶价格不菲的香水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是谁的送的。 那时她才说香水原本是丈夫送给她的礼物,但因为妹妹要去城里了,所以才将香水转送给她,算是一个美好的祝愿,却没想到会落得那样一个结果。 第四十八章 墓前的向阳花 两人合计过后决定隐瞒下香水导致姚涵死亡的原因,也算是给那个在苦难生活中苦苦坚持的女人一点善意。 应笙笙走到那个她的身边坐下,尽管脸上老态尽显,可应笙笙还是能依稀看出她曾经美丽的模样。 阮沭看不下去转身离开,陆斯昂看了一眼后也跟着走了,应笙笙到底是个女孩子,那些话怎么着也比他们两个人说要来的合适。 阳台边上,阮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陆斯昂递过去,陆斯昂顺手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接到新任务了?” 昨天在去喻扬办公室做汇报的时候阮沭就在看到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陆斯昂的名字。 按理来说陆斯昂是江城市公安局的人,就算有任务也不会通过喻扬来通知,除非是省领导下的任务,接手任务的人不是江城市公安局刑侦队长,而是省厅重案组组长。 烟雾缭绕中看不清陆斯昂的脸,不够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嗯,着手调查黑哨,省厅那边一直都有人秘密关注黑哨的问题,苦于他们藏的太好了难抓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一次陈练暴露算是撕开了口子,那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阮沭一挑眉:“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没什么好瞒的,你也算是和黑哨有过接触的人,如果日后调查有需要的话我会打报告申请调你进重案组。” 在黑哨组织浮出水面的时候阮沭就清楚,这个组织留不得,却没想到省里出手这么快,许思淼的案件刚结束立马就要陆斯昂开始调查黑哨的事情,可以算的上是无缝接轨了。 “知道了,调查的时候小心,这个组织恐怕没那么简单。” “嗯。” 在许思淼行刑前予思安曾去看守所看他,但许思淼那边却拒绝了见面,他不想让予思安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不配见他。 行刑的那天,一向不请假的予教授告了病假,他去了许晓楠的墓前给她送上了一束向日葵。 若人真有来世,希望她和他都可以向阳而生,不惧风雨。 那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却又不会显得那么燥热,时不时吹来的微风带着阵阵的清凉。 从墓园下来,予思安就看见应笙笙在园区的楼梯口,她靠着车门的样子说真的十分爷们,可不知为什么予思安却觉得那一刻的她非常的好看。 “你是来找我的吗?”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予思安心头的阴郁顷刻间消减了不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予思安天生一副笑像,好像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冷静微笑的面对,看着他的笑脸,应笙笙不禁有些入神。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笑意,予思安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自在,依旧是极为放松的态度。 “笙笙,你在这么继续看下去我会害羞的。” 应笙笙:“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这副温柔和善的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对于应大美人这算不上多么友善的问话予思安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情绪,反倒是生出了些许的好奇。 “这么说吧,你觉得祁言在你的印象中是一个怎样的人?” 闻言,应笙笙真的在认真的思考宋祁言的形象。 “复杂,可怕,谋断人心于一念之间,所幸淡泊名利,做人有原则底线,性情淡漠对事情很难提起兴趣,外表冷漠的像块冰让人难以接近,可若是靠近就会发现冰面下有火种,只不过非常的微弱。” 予思安听完点点头表示非常的赞同,应笙笙可以说是将宋祁言分析的相当透彻了。 “很贴切,不过那微弱的火种的形容倒是有些欠缺,他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光留给在意的人。” 应笙笙垂眸深思,似乎说的好像也挺对的,就像宋祁言对阮沭,虽然每次他都会抱怨阮沭事多麻烦,可要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他绝对是第一个朝他伸手的人。 哪怕背后是无尽的深渊,他同样毫不犹豫的伸手要去拉他。 一抬头,应笙笙就看见予思安在看着她,立马她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予思安会突然提起宋祁言。 他想说自己和宋祁言其实是一样的,冷漠是宋祁言的面具,那他的面具就是温柔,都是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一个方式。 他们这些猜测人心的人可能会被人误解复杂,捉摸不透,可那又如何,心中有自己的底线即可,在坚守法律和良知的情况下他们究竟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旁人何干。 更何况予思安是有面具,但他骨子里的温柔和如沐春风却都是真的,他真的做到将面具融于自己的身体里,形成了自己的铠甲。 “和你聊天还真是没点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予思安则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和我在一起你永远都不用费脑子,因为我不会将那些猜测人心的招数用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能感受到的是我的真心,而不是那些手段。” 再说这番话的予思安的表情是严肃认真的,一如他在报出画像信息时候一般,似乎这番话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应笙笙:“你……” 应笙笙被他的态度给震惊到了,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予思安又给了她更加重磅的一个消息。 “阿姨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我们的相亲是我老师去联系她的。” 当即应笙笙的脑子嗡的一下:“该不会……” “是的,是我拜托老师去找你妈妈的。” 应笙笙的脑子都还是懵的,原来她还以为自己和予思安的相亲又是自家妈妈看上了哪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才安排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予思安主动的。 可她问起为什么他要和自己相亲时却又闭口不谈,故作神秘的模样倒是让应笙笙有一种想要刑讯逼供的冲动。 这种想法在看到某人的眼神后就放弃了,披着羊皮的狼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应笙笙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予思安的眼睛,可他却是淡笑不语。 笙笙,你可知我们之间并非什么缘分使然,而是我对你的预谋已久。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执行完了吧。” 予思安忽然转移话题道,也亏得应笙笙反应快,否则还真赶不上他那跳跃的思维。 应笙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应该结束了。” 第一章 来自首的女孩儿 予思安:“肩膀可以借我靠一下吗,我有点难过。” 语气有些低沉,不得不说予思安的情绪转换真的是非常的快,应笙笙站直了身子点点头。 一个一米八几的漂亮小伙在墓园的入口靠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肩上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在上演人鬼情未了。 予思安将头靠着应笙笙的肩上后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很轻又许久不说话,两人身处的地方还是在墓园,不免让应笙笙的心底有些犯嘀咕。 应笙笙:“……”虽说咱是人民警察,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您老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不说话呼吸还微弱,要是不出点声还以为您老挂了。 就在这个时候予思安突然出声道:“笙笙,你多高啊?” “嗯?一七五,怎么了?” 予思安:“肩膀有点矮,靠久了脖子有点酸。” 应笙笙:“……”真是委屈您了。 两人在墓园下非常不和时宜的郎情妾意了会儿后就开车回去了,予思安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帮应笙笙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随后帮她扣上安全带,关上车门自己上了副驾驶座,一些列操作行云流水看的应笙笙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孩子真是太特别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后还是应笙笙开着车送他回的学校,在回局里的路上应笙笙不禁在想他俩这是不是男女角色调换了? 不过怎么有种很和谐的感觉? 回到局里,应笙笙就看见阮沭和陆斯昂站在一起,两人的神情似乎都有些怪异。 应笙笙放下车钥匙,用胳膊肘碰了下一旁看戏的梁鸿夏问道:“这俩什么情况?像俩斗鸡似的。” “阮队和陆组长资料上身高都写着1八八,结果这两人在吃饭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量身高的,两人就都上去量了一下。” 应笙笙当即一副黑人疑问脸,不都1八八有什么好在量的,难不成还想着25岁以后还能二次发育一把在窜个个? 梁鸿夏继续道:“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电子称是精确到01的,陆组长比阮队高了02公分,还当着全药店的人特大声的报了数。” 好家伙,这称真不懂事,身高体重还乱报,就差02四舍五入不就得了,还这么精确的报了出来,真是太侮辱人了。 “然后他俩怎么成这样了?” 应笙笙来了兴致问道。 “阮队不服气,回来的一路上都要和陆组长比身高,这不现在还比着呢。” 应笙笙不禁有些头疼:“幼稚。”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阮沭道:“陆陆,我觉得那称绝对是报错了,咱俩绝对一般高。” 面对某人不服气的话,陆斯昂看了他一眼后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原本斜靠桌子的人站直后立马和阮沭不相上下,毕竟就零点几的差距肉眼也看不出什么来。 奈何陆斯昂站直后目光微微往下倾斜,用无声的语言回应着阮沭,在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比他高02公分。 感觉到着向下的视线后阮沭也挺了挺胸,似乎在证明自己不仅不比他矮,甚至还比他高。 两人幼稚的举动让一旁看戏的众人大开眼界,谁能相信这俩竟然是警界出名办案高手,幼儿园没毕业的都比他俩懂事。 然而,他们两个明显还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只见陆斯昂突然伸手搭在了阮沭的肩上,远远看去两人大有一种勾肩搭背“兄弟情深”的既视感。 粉红色的泡泡还没飘散出去,陆斯昂搭在阮沭肩上的手猛的一用力,愣是将某个比身高偷偷垫脚尖的某人给毫不留情的摁了下去,当即阮某人就是一个踉跄。 应笙笙见此毫不留情的大笑出声,这俩简直了,她也算是明白了阮沭为什么喜欢逗着陆斯昂了,这俩简直太和拍了,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明骚暗贱”。 这四个字简用在他们两个身上简直贴合到像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 在临城的事件告一段落后陆斯昂带着重案组的人回了江城,只是人虽回去了,却一直都存在于阮沭的手机里。 局里的同事时不时就可以听到阮沭那外放的语音中传来陆斯昂的声音,虽然大多都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每天都能保持联系也是让同事们非常的惊讶。 早上七点五十九分,上班的人陆陆续续都踏进了市局的大门,而阮沭同志愣是到了八点三十才到局里,今天这罚款又是板上钉钉了。 一般人上班迟到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透明的,再不济也是低着头动作轻一些,可阮沭这厮不一样。 许是迟到多了都习惯了,每次进来都大摇大摆的,今天更是像个老大爷一样一手领着包子豆浆一手抱着警服外套走进来。 知道的他是来上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园大爷遛鸟来的,当然,手里还缺个鸟笼。 走到自己位置上后,将外套往桌上一扔,包子豆浆一放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然一副刚睡醒肉体来了,精神还未苏醒的样子。 众人对此早就都是见怪不怪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笙笙则是端着杯热水欣赏某人灵魂出窍的画面。 刚拿起手机想要拍一张时向阳就来报说有个小姑娘说自己杀人了来自首。 听到杀人和自首阮沭那不知飘到哪里的灵魂终于是回了躯体:“什么小姑娘。” “看校服是市三中的学生,一进门就说了句自己杀人了就开始哭,现在人在审讯室里老幺在那看着。” 阮沭刚要起身就被应笙笙叫住:“我先过去看看,你这一脸起床气的样子知道的是去审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找人打架去了。” “行,你去吧,有事叫我。” 应笙笙刚走到审讯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那是个看起来非常文静的女孩。 走进门后,梁鸿夏见她来了立马起身给她让位置,拿起笔准备做笔录。 审讯桌上摆了一份女孩的资料,明显是刚打印出来的,还带有些温热,女孩儿名叫薛宁,是临城三中高三八班的学生,在学校成绩不差,仔细一看长的也挺漂亮。 第二章 不合情理的案发现场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过沉默了,不喜欢与人交际有些孤僻是历来班主任给她在学籍资料上的评价,希望她能够放开自己融入于班集体中。 因为性格的原因,尽管长相漂亮,在一众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里她并不起眼,这样一个女孩子应笙笙很难将她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姑娘,别哭了,说说什么情况吧,来自什么首?” 应笙笙看完资料后开口问道,薛宁就像是受惊的小鹿被吓坏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紧张到下意识的不敢呼吸。 “我……我杀人了。” 应笙笙:“杀了谁?” 薛宁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尽管已经握紧拳头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人体下意识的反应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 她的眼圈很红,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应笙笙,脸色紧张的发白。 薛宁结巴的说道:“苏……苏旗。” 应笙笙立刻给了梁鸿夏一个眼神,示意他立马查一下苏旗的信息,在系统内输入名字后苏旗的信息很快就出来了。 苏旗,17岁,临城三中高三八班学生,是高二下学期才从附属中学转到临城三中的学生,家境殷实父亲在政界算是有点背景,母亲是个电影明星。 “你说了杀了他,是在什么地方杀了他,他现在在哪里?” 薛宁紧张的呼吸频率都快了一些:“他现在……在我们学校后山的凉亭哪里。” “时间是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方式杀人?” “昨……昨天晚上十一点,是……是用刀捅死的,我……我是不小心捅伤他的,他突然抱着我,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尽管说的磕磕绊绊应笙笙也能猜个大概,应笙笙拿起桌上的对讲机道:“让队长带人去临城三中后山的凉亭看看。” 向阳来找阮沭的时候这厮叼着包子在发微信,不过从眼神的清明程度可以看出起床气散的差不多了,出窍的魂也回来了。 “我有事要出去了,忙完找你。” 阮沭起身拿起外套,发完这句语音后点了几个人就立马出警去了,信息那头的陆斯昂听着某人的语音不禁眉头一挑,前一秒还那不着调的满嘴跑火车,下一秒就正经严肃的出警去了,情绪转换之快令人咂舌。 阮沭带人立刻去了三中的后山,还没到凉亭处就发现地面上有些奇怪的血迹。 小道边上的石墩上有斑驳的血点和脚印,只是那脚印不同于寻常的鞋印。 鞋头呈现三角状,留下的鞋印也看不出花纹,可见鞋底的纹路非常的浅。 鞋底纹路的作用主要是防滑,而这双鞋留下的纹路却非常的浅,难道是在特殊场合使用的? “警戒线拉起来,注意保护现场,赶紧去凉亭处看看。” 从现场的血迹来看昨晚这里的确是发生了情况,跟着出警的向阳立刻安排现勘人员开始勘察现场。 阮沭在穿戴后鞋套手套等防护工具后才继续往凉亭处走去,留下几个现勘警察在原地拍照取证。 到了凉亭处后,就看见一个头上带着彩色爆炸头假发,脸上画的惨白眼睛处还用黑色的油彩画了巨大星星眼,嘴唇涂成鲜红色造型极为夸张的小丑倒在血泊里。 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身上明显有搏斗过的痕迹,奇怪的是脚上的鞋子没了。 阮沭上前查探后确定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因为装扮的太过夸张,身份很难一眼就看出,不过从轮廓来看依稀可以看出和薛宁口中的苏旗有几分的想像。 从凉亭处走下来,阮沭朝着邱宁道:“人已经死了,你上去看看吧。” 说完,邱宁立刻拿着箱子往尸体所在的地方走去,身边的助手很快跟上,在确认尸体情况后立刻拍照留证,然后将尸体装袋准备带回市局。 阮沭在勘察现场的是时候看到有一处血迹非常的奇怪:“老邱,你过来看一下那血迹情况。” 那摊路上的血迹非常的奇怪,位置在距离凉亭一百米的地方形成一滩流柱状血迹。 一般流柱状血迹是没有活动性的,伤者倒地的地方一般就是他形成血迹的地方,血迹在流出去的时候回形成一些污染。 “阮队,这是流柱行血迹,一般只有伤者到底的地方才会出现这样的血迹,就像凉亭中的那一摊。 可这一摊流柱形血迹的周围还有不少不同形态的喷溅状血迹,血迹周围还有手掌印和拖擦爬行的痕迹,不过都不明显。” 邱宁发现这一奇怪现象后立马提了出来,阮沭顺着邱宁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痕迹都非常的浅,要不是路面有些细沙这痕迹怕是很难发现。 “所以很可能死者在这两个地方都出现了倒地情况?” 邱宁看着这摊血迹说道:“准确的来说这里应该是死者第一次遇刺倒地现场,周围的移动痕迹证明在遇刺后他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挣扎的起身,在凉亭中遇到了二次袭击。” “二次遇刺,这苏旗目测的身高也有17八左右,而薛宁的身高才160,她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在半夜时分连刺身强体壮的男子两刀并造成他死亡的?” 阮沭看着现场的情况,心中不由的对薛宁的自首表示非常的怀疑,就现场的情况来说以薛宁一个人怕是很难造成这样的局面。 “后面的人小心一点,别破坏痕迹了,拍照取证,痕检科的同事附近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痕迹。” 除了这奇怪的拖擦痕迹外,痕检科的同事又在小道的下方的灌木从中发现了撞击的痕迹,以及喷溅状的血迹。 通过目前现有的情况可以推断小道、灌木从和凉亭总共是有三个现场,具体哪一个地点为第一案发现场则需要后续的继续勘察才能得出结果。 阮沭立刻给应笙笙打了电话,说了一番现场勘察的情况,让她在审问的时候关注一些案发细节问题,试一试薛宁的态度和反应,应笙笙得知情况后立马应了声明白。 电话挂断,现场的勘察情况还在继续,他在这里也没什么能做的,就让向阳先盯着他去找学校的老师了解一下情况。 第三章 藏在学校里的秘密 现在是正常的上课时间,学校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发生命案的三中说是学校的后山可实际上是临城已经废弃的一处修有栈道的景点。 在新景点建立之前这里还是有不少的老年人会来爬山锻炼,不过随着时间过去,栈道无人维修,木板松动,加上城市的改建设计,在另一座山上建立了环城栈道,这里就没有人来。 因为三中离这里近,在加上校内有道小门可以从学校直接通往半山腰,所以一般这里的学生都将废弃景点说成是学校的后山。 阮沭他们上山的时候不是从学校内部走的,免得惊动了校内的学生造成恐慌,所以在上课时间他想要进学校的时候自然是被保安大叔给拦了下来。 这厮嫌热,虽然出门的时候顺手拎了外套出来,奈何下车的时候就直接放在车上了。 大白天一个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又没穿警服的小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保安大叔自然而然的将阮沭当成了不怀好意之人,于是立马走了过来。 “那个,你在干嘛呢?这是学校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保安大叔一连警惕的看着他,如果这个时候应笙笙在,怕是又要皱眉了,还是要将这人送回警校在多训练一段时间才是,着实太像不务正业的街角小流氓了。 “叔,行个方便,我进去有点事。”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公安”俩字那就一个闪亮,证是真的证,奈何保安大叔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狐疑和警惕,就好像再用眼神说这小伙竟然也能当警察? 感觉到保安大叔在看自己的脸,阮某人心理那叫一个美。 嗐,哥这绝美的容颜真是美到男女通杀,而且还是不分年龄段的通杀,看他那情深不惑的眼神,定然是被爷的绝美风姿给倾倒了。 在保安大叔宛若看智障的眼神下动手按下了手中控制大门的开门键,听到门开的响声阮沭露出一个自以为帅到惨绝人寰的绝美笑容。 “你进去要找谁啊?” “找高三的年段长,能否劳您驾带个路。” 就这形象的孩子放进学校自己瞎溜达保安大叔也不放心,立刻拿起腰上别着的对讲机叫了另一个还在休息室的同事先出来自己则带他去找老师。 那同事听说后很快就赶了过来,还真别说,三中的校园非常的大,要是真让阮沭自己进来找没多久就迷路了。 看着某人四处打量的样子保安大叔问道:“你以前不是这个学校的吧?” “对啊,我一中毕业的。” 三中在临城的高中里可以算是不错的学校,然而要是和一中对比明显还是要差上一截,光是那一本的上线率就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别说是整个市了,就是放眼全省都没有一个比临城一中一本升学率更高的了。 “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啊!” 阮沭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人审问,虽然是用闲聊的方式,但那警惕的意味还是不言而喻,不得不说三中找了个非常负责的保安啊! “理科生,九班的。” 听到这个九班保安大叔不由的一挑眉,临城一中有分四个重点班,又叫特训班,文科两个理科两个,而理科生的特训班就是九班和十班。 两个班级在高考的时候的平均分那可以都是640分以上的,最低分也不会低于630,原以为阮沭在一中最多也就是普通班的水平,没想到竟然还低估他了。 “你当年高考考了多少分?” 说起当年的高考,阮沭表示非常的可惜:“没考好,理综发挥失常了就考了690。” 阮凡尔赛同志非常谦虚的说道,全然没有看到保安大叔那抽搐的嘴角,他们三中650以上的都是非常好的苗子,结果这厮690都说没考好,真是哪里来的怪物。 “小子,人要学会知足啊!” “您不知道,当时我同桌考了个700多分全省状元,我前排坐的小姑娘也考了670,我这心理刺激能不大吗?” 当即保安大叔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合着您考了690还受委屈了不是。 这也不能怪阮沭,毕竟当时他那个考了七百多分的高考状元就是还在国外旅游的宋祁言同志,而那个坐在他前排的小姑娘也就是现在刑侦副队应笙笙。 这三成绩上相爱相杀了那么多年,他能不受刺激吗。 保安大叔带着人到了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当时办公室里除了年段长在,高三八班的班主任也在,正好省的他在找人了,保安大叔将人带到后就走了。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阮沭,能跟两位聊聊吗?” 刚收回口袋里的证件又被掏出来,年段长和八班班主任在看到公安证件的时候两人都愣神了,平日里老实本分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到刑侦队的警察。 年段长秦国成看了眼办公室的其余老师后带着阮沭去了另一间没有人的休息室。 “哦,阮警官,快请坐。” 年段长缓过神来后立马请人坐下,没了玩笑样子的阮沭看起来却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威严感。 虽然从警时间不算太长,却因为手段强硬破案迅速几乎是在同辈人中以最短的时间上到副处级,三级警督的位置没点手腕是不可能的。 虽然平日里表现的非常不着调,但在处理案子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的严谨的,否则喻扬也不可能会这么重视他。 八班班主任给去给他接了杯水后也跟着在一旁坐下:“阮警官,不知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虽然心理清楚自己没有犯事,奈何面对刑警的时候还是不免心理紧张,这也是正常心理。 “您两位也不害怕,就是有些情况想和你们了解一下。” “有什么我们知道的一定说,您问吧。” 秦国成和班主任沈召林表现的非常配合,阮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始询问关于苏旗和薛宁的问题。 “薛宁是沈老师班上的学生吧?” 第四章 田径队来的老师 沈召林一愣,随后连连点头:“是我班上的学生,今天早上她没来上课,我打电话到她家里也没有人接,还打算等中午放学了去她家里看看情况。” “去她家里?” 一般来说学生没来上课,老师应该第一时间就给父母打电话才对,怎么沈召林却是要去学生家里看情况。 “是,薛宁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父母在外务工,她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前不久她爷爷突然因为身体原因进了医院,她奶奶去医院陪护了,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解释完沈召林突然意识到什么:“阮警官,是薛宁这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苏旗也是你班上的学生吧?” 沈召林被阮沭突然转移的问题问的有些懵:“是,也是我班上的学生。” “他今天有来上课吗?” 沈召林:“昨天晚上他妈妈打电话来给他请假了,说是孩子今天要去市田径队那里看看,好像是那边的人想收他进田径队。” “是这样,今天早上薛宁突然来警局自首说自己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你班上的学生苏旗。” 沈召林和秦国成大惊,两人脸上的震惊的神色都被阮沭看在了眼里。 秦国成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带学生这么多年虽然遇到了不少学生间出矛盾的情况,但还没有闹出过人命。 小打小闹好处理,调解下就完了,可杀人就不一样了。 “阮警官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学生间有点小矛盾是正常的,怎么会闹到杀人呢?” 沈召林明显也是不太相信:“就是啊,薛宁这孩子平时一声不坑的,就连下课都很少离开位置活动。 苏旗虽然爱玩但为人十分的仗义,成绩不错和同学关系也很好,他们两个间都没怎么说过话怎么会闹到杀人的地步。” “我们根据薛宁所说的在你们学校的后山上找到了被害人的尸体,被害人的身份还在确认中,但有人死亡是事实,薛宁自己承认杀了人,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方便多说。” 得知学校后山上真的发现了尸体两个老师都有些坐不住了,神色有些惊慌明显是被吓到了。 孩子在学校里出了事他们谁都没有办法负起这个责任。 阮沭看出了他们的慌乱立刻安抚道:“你们现在也别急,警方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目前你们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 “好,好我们一定配合。” 阮沭问道:“麻烦说一下苏旗的情况。” “苏旗这孩子是高二下学期转学过来的,不仅成绩特别好体育上也非常的拔尖。 在转学过来前就是他们学校田径队的主力多次帮学校拿下长跑、短跑的奖牌。 转学过来后田径队的老师就邀请他加入学校的田径队,前不久还替学校拿回了个1500米、400米男子接力和100米短跑的冠军。” 这么看来苏旗的身体状况应该是非常的不错,这么看来薛宁所说的自己杀害苏旗一事结合目前的情况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那苏旗和同学的关系如何?” 沈召林道:“苏旗的家境不错,平日里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对朋友更是非常的大方,所以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和关系都不错。 当然也不乏有几个不爱凑热闹的,薛宁就是一个,那个几个不爱凑热闹的对苏旗的评价也还是不错的。” 从沈召林的描述看来苏旗在学校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可从案发现场的情况和死者身上的伤,却又没有那么简单的感觉。 “能带我去班上看看吗?” 老师到底是不能完全清楚的知道同学间的关系,这年头熊孩子心理到底想什么除了他们自己就连亲爹妈都不知晓,更别说是老师了。 反正最起码他读书的时候虽然跟老师插科打诨,却也不会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毕竟代沟就在那里。 但凡要说点和学习没有关系的人家一句“学生就要以学习为主,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要想了。”直接就给打发回来了。 这样的情况在年纪较大的老师中情况更加的普遍。 秦国成和沈召林看起来都要四十几岁的样子,又怎么可能和学生做到真正的打成一片。 “可以。” “好,一会儿学生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田径队的教练,来看看苏旗的情况的。” 为了不给学生们造成心理压力,能不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还是就别暴露的好,毕竟孩子的身心健康最为重要不是。 三人来到班级走廊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阮沭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奈何长得非常年轻,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个大学毕业上班多年的公职人员。 在加上长相优越身高又高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学生的视线。 “哇哦,好帅啊!还跟着年段长和八班老师一起来,不会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吧。” “实习老师前几天才刚走怎么会这么快又来一批,再说了就算是实习老师也是去带高一的哪里会轮得到我们。” “我就想想嘛,你看他那大长腿身高也太优越了吧。” 本就自恋的阮某人在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后更是感叹自己魅力不减当年,奈何这些小姑娘太嫩了,哥的美颜你们也就只能看看了。 沈召林带着人到班上介绍了一些,八班的男生女生中立马掀起一阵哗然。 男生自然是在羡慕苏旗能够被市局田径队看上,女生则更多是被阮沭的颜值给吸引。 虽然学校里不乏有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但那些未成年的小男孩儿和阮沭相比明显就要逊色很多。 他那令应笙笙嫌弃不已的痞气在这些小姑年看起来简直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校霸大佬。 阮沭深知老师在这里他问不出什么东西,便找个理由将人打发走了。 没有需要忌惮的人在了学生们也开始一窝蜂的涌上来将阮沭给包围住询问一些关于田径队的内容。 对此阮沭回答的也是得心应手,毕竟这厮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差点被收进去。 奈何当年他目标明确想要进警校,虽然不能以运动员的身份为国争光警察却也能让他为国效力,也算是变相的为国争光了。 第五章 离莫笑笑远一点 阮沭也是性子好爱玩,很快就和学生打成了一片,在和学生的交谈里倒是知道了些从沈召林那里不一样的信息。 不少学生都表示苏旗转学来三中是为了某个人来的,而且还是个姑娘,文科班三班的班花莫笑笑。 莫笑笑,临城市三中高三文科班三班学生,成绩优异长相甜美,为人低调谦逊,家境普通,父母在建筑工地帮工。 两人相识于一场数学竞赛上,虽然莫笑笑是文科生,但数学成绩非常好,经常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 刚转学来的时候两人还没什么交集,一个月后就有人看见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 在学生早恋方面学校看的一向非常严厉,然而青春男女间的那点小九九却是瞒不住身边人的,大家对此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出来不过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至于苏旗这个人,同学们对他的印象虽然和班主任口中的形象差不了多少,但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那就是与莫笑笑无关的事情上他随和好相处,可若是遇上莫笑笑,那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冲动多疑,甚至还为了她和别人动过手。 相比起苏旗的出名,薛宁真是就是默默无闻班级里非常不起眼的那一个,无论班里有什么事情都很难让人想到这个人,身边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别说是和苏旗了,就连班上从高一同班到高三的,都有好些人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目前该了解的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然而还没有出校门,就接到了向阳的电话,说是在凉亭附近找到了一张染血褶皱的字条,上面写着“离莫笑笑远一点”。 字条上的血迹来看好像被人用来擦拭过凶器。” 阮沭眉头一皱,又是莫笑笑,看来这苏旗和这个女孩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只是目前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不方便直接找这个莫笑笑来警局问话。 勘察的已经差不多了,该提取的物证都已经提取了,不过为了保护现场还是留了几个警察在原地继续搜索,邱宁则是先和尸体一起回警局进行解剖。 回到警局时应笙笙瘫倒在位置上神情呆滞的看着天花板,阮沭将东西放下一手撑在她的桌边:“让你去审讯,你怎么搞的像是被审了一样身心俱疲的?” 应笙笙闻言长叹一口气:“别提了,那姑娘来的时候就一副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模样,没问两句就开始浑身颤抖,再问下去她要吓的背过气去就先出来了,让她自己先冷静冷静,免得真自己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 “老幺呢?” 阮沭环顾办公室都没有看到梁鸿夏的身影,应笙笙答道:“我怕那姑娘有什么事,就让他在玻璃窗那看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审讯室的玻璃窗是属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所以梁鸿夏在外面看着也好,既能看清情况又不会给女孩儿太强的心理压力。 薛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因为对应笙笙有恐惧感她也已经离开有好一会儿了,就算再怎么害怕也该冷静下来了。 可独自在审讯室里的她还是显得惴惴不安,紧张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笙姐,薛宁吓晕过去了。” 审讯室的方向传来了梁鸿夏略带急切的呼叫声,应笙笙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往审讯室跑,阮沭在后面快步跟上,心中却是觉得非常的奇怪。 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薛宁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微微皱眉,长时间挂着点滴让她的手冷的已经没有了感觉。 这时病房的门被开启,从屋外进来的应笙笙正好和她打了个照面:“醒啦,医生说你是因为低血糖才会晕倒的,早上没吃饭吧?” 薛宁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回应,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这医院食堂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就先给你买了份粥,就将就这先吃点。” 应笙笙将买回来的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不得不说医院的东西真的让人非常难有食欲,看起来就清汤寡水索然无味的样子。 将外卖盒的盖子打开后应笙笙将病床摇了起来调整好高度后将桌子移了上去,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薛宁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你……” 应笙笙轻叹口气:“有什么等吃完再说吧。” 说完,将勺子递了过去,薛宁见她不想说别的就乖乖的接过勺子喝起了粥来,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南瓜小米粥一口一口的被送进嘴里。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这个时候应笙笙刚刚顺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予思安的微信。 “笙笙,晚上下班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尽管没有见到本人应笙笙都能够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是现在才刚过午饭时间就开始约晚饭,是不是约的早了点。 虽然潜意识里是想答应他的邀约的,毕竟这人每次选的吃饭店味道都非常不错,尽管大多都是些小餐馆,可味道却都非常的好,和予思安吃饭简直就是一个享受。 “今天可能不行,我现在在医院有点事。” 一条语音刚发回去,予思安的电话立马就过来了:“生病了吗?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予思安的语气关心意味十足,让应笙笙莫名觉得心头一暖:“我没事,一个小妹妹低血糖晕倒了送她过来挂点滴。” “在哪家医院?” 听说不是她生病后予思安语气也平和了不少,不过看他那架势明显是不过来亲眼看看是不会放心的。 应笙笙:“医大附属医院。” “好,我马上过来。” “予教授,教学部那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商量一下公开课的事情。” 予思安那句话还没说完,应笙笙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和予思安说话。 第六章 前后矛盾的凶杀行为 予思安:“我现在有事要出去,公开课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哦,好。” 政法大学离医大附属医院并不算太远,加上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上班的高峰期,不到半个小时予思安就到了医院。 淡蓝色的牛仔外套,同色系的牛仔裤裤罩着他笔直的大长腿。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望无际的星空熠熠生辉,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应笙笙还是心中狠狠的悸动了一番。 阮沭同样长的很漂亮,但应笙笙却不会有过多的感觉。 倒不是说他的颜值不在自己的审美范围中,只是阮沭的美太强势,充满了侵略性,而予思安不一样,他就像是和风细雨,让人非常的舒服。 在他靠近的时候应笙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清新不粘腻闻久了觉得很舒服。 予思安知道她一直在看自己,嘴角微微扬起:“笙笙,虽然我不介意用美色来诱惑你,但这里还有孩子,我们还是得给孩子做个榜样才行。” 应笙笙:“……”少年,你有这想法也别说出来好吗?我还是要脸的。 见予思安看向自己,薛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因为在他进来后不止是应笙笙在看他,薛宁同样是目不转睛的在看他。 某个披着羊皮的狼来以后,虽然明面上说不要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薛宁同学却还是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早知如此刚刚就不喝粥了,现在有些撑的慌。 阮沭这边在等着尸检信息准备做下一步的调查工作,经过指纹和dna的比对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就是临城三中高三八班的学生苏旗。 在邱宁的尸检报告中称苏旗的身上有三道刀伤,其中一道捅伤了脾脏,导致腹腔内出血,也是造成苏旗死亡的原因。 致命伤找到了,但是让邱宁觉得奇怪的是除了三道刀伤外苏旗身上还有非常多奇怪的伤口,看起来像是用条状物抽打的,造成身上多处创伤。 虽都是皮肉伤,但数量非常多遍布全身十分骇人。 阮沭在解剖室内看到苏旗身上的创口时都不有的一愣,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么重的手。 除此之外,邱宁还在苏旗的血液中发现了酒精的成分,那种浓度已经接近人体致死量。 所以在苏旗的身上发现的挣扎打斗过的痕迹就非常的突兀。 而那种程度的酒精浓度他在被害时应该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和薛宁口诉中的他要想施行性侵行为被她在反抗中意外杀害的言论不符。 血液中那么高的酒精浓度,苏旗根本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般的行动,就连站立都成问题更别说是要有别的行动了,可苏旗身上的打斗痕迹又确实存在。 薛宁为什么要说谎? 还是说她隐瞒了什么信息? 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左右的时间他们又为什么会在学校的后山上? 下午三点左右,薛宁的吊瓶已经挂完予思安开车送她们回的警局,原本阮沭是要让人来接的,知道予思安在所以就没有让人过去。 到局里时阮沭他们几个在整理手头上的材料忙碌非常,根据现场的情况和邱宁给出的线索,三个现场的顺序都已经排了出来。 应笙笙回来后正好赶上开会,予思安则是在喻扬办公室里和老局长同志聊天 “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案发的第一现场是有流柱状血迹的小道上,苏旗遇刺后倒地昏迷,凶手以为他已经死亡后将人踢下灌木,不过身中一刀的苏旗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从灌木从中爬了起来。”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灌木从中和小道上有爬行的痕迹,可有一点却又非常的奇怪。 “不过现场还有一个奇怪的点,苏旗的体重并不轻,要是自己从灌木从中爬起留下的爬行痕迹应该要比现场的深的多。 可现场的痕迹却浅的很容易让人忽略,而且那个痕迹也不像爬行所留下的,更像是拖擦时的痕迹。” 阮沭一边说一边将现场痕迹图放出来给在场的同事看。 应笙笙觉得很是奇怪:“如果是拖擦的痕迹,也就是说在被害人受伤后死亡前还有一个人在现场,将苏旗从灌木从中拖到了凉亭里,如果是凶手的话那他这样的行为未免也太多余了。” “没错,如果是凶手的话再捅伤被害人之后认为其死亡踢下灌木从,可在踢下去后发现人没死,以他想用灌木从掩饰被害人尸体的行为直接在灌木从中补上一刀是最快的选择。 但被害人却从灌木从中被拖了上来一直到了凉亭处才身亡。 凉亭中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无法掩藏尸体,和第一次凶手将尸体踢下灌木从的行为相背离,明显是矛盾的。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做出两种大胆的假设。 一是凶手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将死者的尸体暴露出来所以将被害人拖到了凉亭中实行二次杀害, 二是案发现场有两个凶手,在小道上捅伤被害人后第一个凶手认为被害人已经死亡后离开了现场,第二个到达现场的凶手因为一些原因将被害人从灌木从中拖至凉亭处实行二次杀害。” 这两种假设方案在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的确是合理的,可其中有还有太多奇怪的点不能够解释。 应笙笙问道:“那薛宁呢?她自首说自己杀了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苏旗的身材高大,薛宁的体格无论是杀人藏尸还是将尸体从灌木从中拖到凉亭以她的力量来看都是无法做到的。” 闻言,阮沭放出了苏旗倒在凉亭和在解剖室里的伤口照片。 “这就是我要说的,法医方面经过鉴定,被害人身上的三道刀伤其中有两道是属于生前伤,还有一道为死后伤。 除此之外,被害人身上还有许多类似条状物抽打的痕迹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有生活反应,另外三分之二为死后所致。” 这个意思就是造成苏旗死亡的凶手不仅杀人,而且还在人死后实行了鞭尸行为,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做到杀人鞭尸的地步。 第七章 案发前的约会 “而且从被害人的血液中检测到酒精浓度非常高,已经达到可以致死的程度,在他死亡之前又是和谁一起吃饭喝酒的? 能达到致死的量行走都成了问题,被害人又是怎么移动到后山上去的这一点接下来需要重点排查学校周围的监控录像。” 将现有的消息分享后,阮沭分配好手下诸人的工作开始着手调查。 以苏旗身上的伤势情况来看首要关注的是他的人际关系,和谁有结仇或者谁对他有很强的嫉妒心。 在学校走访的过程中阮沭可以感觉到苏旗在学校的人际关系还算是不错,不过也不能排除会有人因为嫉妒心的缘故对其下手,校内的人际关系还是需要重点排查。 除了校内,校外的人际关系自然不可避免,以苏旗的家庭背景来看也难免会是因为父母有仇家而波及到他造成了惨案。 由于苏旗的家庭背景关系,无论是叫队里的那个人去都不免有些尴尬,毕竟他的父亲苏淮山还是他们市教育局的领导,人家刚没了儿子,若是言语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得罪人。 去苏淮山那里做调查明显是份吃力不讨好的活,阮沭看了眼位置上坐的兄弟心知这个硬骨头也只能是自己去啃了,谁让他也是个官二代。 就算苏淮山不给他面子也得给阮沭老爹一个面子不至于让他面上太难看,毕竟阮某人的爹离从中央军区领导的位置下来还有一段老长的年头。 “薛宁那就交给你了,小姑娘你去比较好说话,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去了怕是会吓到人。” 应笙笙很快答道:“好。” 目前的局势还算是明朗,应该不是什么难解的案子,关键是要搞清楚案件的思路。 薛宁的自首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在加上一开始接触她的就是应笙笙,所以她继续完成接下来的审讯也无可厚非。 “对了,小丫头吓成这样怕是要有什么心理阴影了,送你回来的那个要是能用的话跟他说一声,给小姑娘开导开导。” 阮沭这明目张胆的用人行为不知怎得看起来如此合情合理,竟然丝毫让人找不到半点的反驳之处。 于公,这是队长交代下来的活她应该听从命令,于私,予思安是大学教授,负责教育祖国未来的花朵,如今花朵有了心理阴影他作为辛勤的园丁也理应调节调节一下对方的情绪。 应笙笙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等缓过神来后阮沭早跑没影了,除了骂他一句“鸡贼”外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应笙笙从会议室出来时予思安已经和喻扬聊完天了,这个时候正端着杯水在休息室里和薛宁闲聊。 上周阮沭嫌休息室的桌子都掉漆了影响观赏性,于是立马让人给桌子重新上了漆这不昨天桌子才搬回来,尽管已经放在外面散了许久的味儿,但在空气流通不够快的室内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道。 予思安装水的纸杯上外挂着条线,看样子是老喻同志给他推荐这个茶包味道不错要他尝尝,说真的,老喻同志的品味是真的不怎么样,茶包价格死贵死贵的味道还很一般。 当然,不排除是应笙笙自己不会喝茶,所以觉得这茶一般,老喻局长给他们推荐了几次,奈何局里的人都不太感冒于是也就不在“对牛弹琴”,今天予思安来了,他这推荐茶包的行为则又再度出现。 对于喻老局长锲而不舍的精神阮沭同志表示那商家应该给他发一块锦旗,上边写着“优秀推销员”五个大字,挂在市局办公室里显得他们局里的人多才多艺,不仅能破案还能干推销。 予思安见她进来后很是客气道:“坐吧。” 应笙笙当即一个黑人问号脸。 什么情况? 这是在警局吧? 怎么感觉像到他家了? 应笙笙在他对面坐下,薛宁就坐在予思安旁边,看她的脸色已经要比来的时候好多了,起码有些血色了。 “我想在这里应该会比让你在审讯室里有安全感一些,所以我们就在这里了解情况吧。” 既然阮沭都已经说了事情可以让予思安参与进来,这审讯过程也没必要瞒着他,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协助警方办案,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薛宁闻言点点头,情绪还没来得及紧张起来就听见一旁的予思安道:“你别害怕,你要是紧张了笙笙可能要比你还紧张了。” 应笙笙:“……”我哪里紧张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予思安的玩笑起了作用,薛宁的紧绷的身体明显的放轻松了不少。 予思安不会直接的告诉她要放松,这样只会家重对方的心理负担,适时又不过分的玩笑倒是能让气氛缓和不少。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凉亭?那个时间点应该是高三晚自习刚下课的时间吧。” 三中高三晚自习的下课时间是十点半,阮沭那边的消息是当晚的晚自习薛宁都是在教室里的,而苏旗的被害时间大概在十点半到十一点左右,也就是刚下晚自习的时间。 正常那个时间点已经不算早了,学生下课也应该早早就回家了,薛宁却独自去了荒无人烟的学校后山,这一点非常的奇怪。 “我收到了一个小纸条,纸条上让我晚自习下课后去后山一趟。” 说完,薛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保存的非常完好小纸条,应笙笙接过纸条进行查看,上面并没有落款人姓名,不过字迹却挺好看的。 “上面没有落款人,而且时间那么晚了你就自己去后山上,不怕是有人在捉弄你吗?” 应笙笙有些无奈,现在的孩子防范心理也未免太差了一些,大晚上的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也敢去没有人的地方赴约,就不怕出事情吗。 “我……我知道是谁写的。” 薛宁小声的说道,尽管声音不大还是被耳朵尖的应笙笙和予思安听见了。 应笙笙:“你知道是谁写的?” 第八章 认识许久的陌生人 薛宁点点头:“是苏旗写的,我认得他的字迹。” 应笙笙记录信息的手顿了一下,看来阮沭在同学间问到的信息也不尽然都是准确的,最起码在薛宁和苏旗的关系上就出现了偏差。 在所有人的眼中薛宁和苏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可她却对苏旗的字迹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两人私底下的关系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苏旗是高二下学期才转来你们学校的,你们应该是没有特别的交集,为什么会对他的字迹那么熟悉?” 应笙笙的话让薛宁有些犹豫,心里似乎非常的纠结,一旁的予思安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开口替她说了几句。 “你们不是没有交集,只是你们间的交集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可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让你们都印象深刻对吧。” 予思安的话云里雾里,可懂的人自然就懂了,薛宁看向他的眼神让予思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 薛宁下意识的闭紧嘴唇,她在犹豫似乎想要将某些事情藏起来,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却由不得她掩藏这段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也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嗯,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那个时候还叫段苏旗,我们是小学同桌。” 原来苏旗现在的明星妈妈并不是他的亲妈,苏旗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因为性格不合离婚了。 苏旗也是一直跟着母亲生活,一直到他十岁那年母亲患上了肝癌离世他这才被父亲苏淮山接回去抚养。 在和苏旗的母亲离婚不久,苏淮山就取了当时风头正劲的电影明星姜竹青。 因为苏旗的年纪和他们结婚的时间非常接近,所以不少人都觉得苏淮山现在的妻子就是苏旗的亲生母亲。 姜竹青也算是非常不错的母亲,她知道苏旗没了母亲又刚回到并不熟悉的父亲身边会非常的不安所以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生下自己的孩子,她用自己全部的爱弥补了苏旗在情感上的空缺。 应笙笙上下打量了一眼予思安,这厮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薛宁和苏旗以前是认识是,本事未免也太神了吧。 这要是搁古代,扛着个旗子出去摆个摊,妥妥的日进斗金的天师级人物。 “所以他一转学来到三中你就认出他来了吗?” 薛宁摇摇头:“没有,他和小时候变化的很大,是他先认出了我,叫了小学时他给我取的外号我才知道是他。” 当时苏旗还调侃过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的孤僻,薛宁的反应挺冷淡的,所以渐渐的苏旗也就不在主动的找她说话。 两人的关系也就成了同学眼中的“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应笙笙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就好像对于她说的内容一点都不惊讶似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约你去后山见面吗?” 薛宁摇摇头。 “你就这么信任他?虽然算不上是深更半夜,可约见的地方却是没有人烟的后山,你就不害怕?” 应笙笙着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心能这么大,觉得同学就一定安全,就没有想到人是会随着成长环境发生变化的吗? 就算苏旗以前和她关系好,可到底都分开了那么多年,平日在学校里又没有多少的交际,他是否还是和原来一样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薛宁被应笙笙说的眼圈微微泛红,似乎这个时候才来后怕:“我只是……只是……” 很可惜,只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予思安却开口替她说道:“只是不相信那个曾今亲密无间的好友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平时没有交集可心中对过去的友谊还是非常的怀念和珍惜,所以才愿意去的对吗?” 应笙笙对薛宁是好意,可在害怕的情绪下又联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即使知道是关心还是会让薛宁觉得委屈和难过。 予思安善于共情,他习惯性的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所以他能够理解薛宁去后山赴约的行为,只不过理解归理解,对这样的行为却也是抱着不赞同的态度。 薛宁看着予思安的眼神多了信任和平静,在她看来他是能够理解自己想法人。 在他的眼中她没有看到苛责和嘲笑,有的只是理解和宽容,这样的神情给她一种在大海中随波逐流已久突然抓住一根浮木的感觉。 予思安给了应笙笙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往下问了,接收到眼神信息后她也立刻心领神会。 “在上山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薛宁似乎是想起了昨晚了恐怖情况,感觉自己的血液从四肢流回腿部,手部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你对面坐着的姐姐身手很好的,她可以保护好你。” 予思安给了应笙笙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两人的温馨互动还是他的温柔,处于紧张害怕状态的薛宁竟然不自觉的放松了不少。 “刚开始上山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快到凉亭的时候我听到了灌木从中发出一阵响动。 学校后山上有很多野猫,起初我还以为是野猫发出的动静心理虽然害怕,也没多想。 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突然冲出一个人,冲出来后他就抱着我,我害怕的挣扎,可是他抱的好紧我挣扎不开,在挣扎的过程中我好像扯到了什么东西,他就突然放开了我。 我往前跑,可是山上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在踩到一个东西后我摔倒了。 那个人又追了上来,我好害怕,我是想摸石头的,可是我没有摸到,我摸到了一把刀。 然后,然后我划了他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受伤后我就站起来往前跑,他就上来追我,在扭打抢刀的时候我被石阶绊倒了,那把刀就插在了他的胸口。 我杀人了,我把他杀了。” 第九章 格格不入的柠檬香 应笙笙做记录的手一顿,表情十分严峻:“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也许只是晕过去了,你没想过要救他吗?” 薛宁猛的摇摇头:“他死了,我摸到他身上湿湿的,身体都凉透了,我还摸着探了他的鼻息,他没气了,是我杀了他。” 这段话薛宁可谓是磕磕绊绊哭着说完的,应笙笙确也立马的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人在死亡后人体的器官、组织和细胞在短时间内仍保持某些活动功能,对外界刺激会做出发生一定的反应。 体温会随着血液循环的停止而逐渐降低,但不会立马就降到冰凉的程度。 如果薛宁真的杀了苏旗,那他在中刀后短时间内的体温不会下降的这么快。 “你在摔倒在他身上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薛宁被应笙笙突然的问题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可在对上她严肃的神情后立刻开始回响。 “酒……很重的酒味。” 应笙笙微微眯了一下眼:“在你第一次遇到袭击他抱向你的时候有闻到酒味吗?” “有,不过没有那么浓。” “那你在黑暗中是怎么判断那个袭击你的人是苏旗?” 薛宁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脸色也白的毫无血色,冰凉的手在微微颤抖,应笙笙知道她在害怕,可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坚持问到真相才能够帮的了她。 “味道,他身上有柠檬香,那是苏旗常用的香氛味。” 尽管在学校里没有交集可薛宁一直都在关注着他,苏旗实在是太耀眼了,和小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他的阳光和自信让她越发的不敢靠近。 可越自卑想就越关注,关注到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字迹,关注到闻一下那个味道就知道是他来了。 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应笙笙在离开前给了予思安一个眼神,示意他帮忙安抚一下薛宁的情绪。 两人也算是相处了有一段时间,默契度也要好上了不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某个小教授倒也将老师的职责尽的非常好,尽心尽力的帮着祖国未来的花朵调整情绪。 应笙笙则是根据刚刚审讯的结果去找了一趟邱宁。 解剖室内,邱宁正在测量被害人身上的鞭打痕迹宽度,应笙笙见此愣是在一旁等他做好了信息登记才开口。 “有什么新信息吗?” 应笙笙道:“刚刚审讯过程中薛宁提到她曾拿到划伤过袭击他的人,匕首上的血迹检测报告也应该出来了,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邱宁皱起眉头。 “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只在到上检测出了薛宁一个人的指纹,刀上的血迹经过dna的样本比对也可以确定是属于苏旗一个人的。” 邱宁办事干净利落,他既然这么肯定的给出答案那就证明事实的确如此,薛宁口中说的划伤过凶手是否是真的怕是要打个问号。 她可能真的拿刀划过凶手,但因为距离问题或者是衣物的保护很可能没有划破皮肤,而刀上原本就存在的血液流到她手上也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划伤了对方这也是有可能的。 苏旗胸口的一道死后伤在结合薛宁刚刚的言论,基本可以确定苏旗三道伤口中的一道的出处,如果她没有说谎,也就是说阮沭在开会时的第二个观点是成立的。 可还有一点让应笙笙想不明白,苏旗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打扮成小丑的模样出现在后山上? 难道是为了吓薛宁? 从薛宁刚刚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做到开这种超过尺度的玩笑。 毕竟在那么黑的地方穿成夸张的小丑模样一不小心就容易吓到人,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谁都担待不起。 另一边,阮沭则是直奔市教育局去了,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七拐八绕的可算是找到了苏淮山所在的办公大楼,好家伙叫一个难找。 由于事发突然,苏淮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儿子已经遇害的消息,在得知市公安局的人来找他时还以为是有什么公事需要他协助。 苏淮山体型偏胖,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结实,尽管长期待在办公室里皮肤还是显得有些黝黑,下巴方正给人一股铁面无私的正直感,如果不说这是教育局的二把手倒是有点像是同行的感觉。 总的来说阮沭对于苏淮山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在看到来人后苏淮山脸上扬起了笑容,严肃冷硬的感觉倒是缓和了不少,不过离平易近人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苏副局长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阮沭,突然到访叨扰您了。” 不得不说阮沭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修炼的相当到家,不仅和老油条李志文侃的了大山,和严谨沉默的陆斯昂逗趣,还能和看起来刚正非常的苏淮山打的了官腔,倒是一人多面的一把好手。 “阮队客气了,前些日子你父亲来省里开会的时候我还有幸见过他一面,在席间喻局倒是没少提起你,没想到今天有缘见上一面。” 阮沭脸上笑嘻嘻,心中早已经万马奔腾了。 好家伙,席间聊起他,他能有什么好聊的,莫不是在和自己老爹告状每天迟到的事? 怪不得最近和老爹打电话总感觉那老头儿阴阳怪气的,看来十有八九是被告状了,真尼玛麻球烦! “苏副局长,我这也不跟您绕弯子了,今天我来是想和您了解一些事情的。” “是你们遇上什么案子需要协助了吗?你问,要是我能帮忙的一定都告诉你。” 想来也是,市局刑侦队哪有那闲工夫上门找人聊天玩。 更何况他和阮沭以及阮沭的父亲阮纪臣并没有交集,充其量就是在某些省级领导饭局上见过一面,人家就算要叙旧也不会来找他不是。 闻言,阮沭垂眸看了眼苏淮山的手。 他面上表现的很是平静,拇指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食指,频率还不低。 想想也是,和刑侦队扯上关系能有什么好事不是,有紧张情绪也在所难免。 第十章 措手不及的反应 简单的寒暄客套是礼貌,但寒暄多了不免有些变味。 算是打过简单的心理预防针后阮沭则是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想跟您聊一下您的儿子苏旗,昨天晚上苏旗和您在一起吗?” 在听到儿子的名字时苏淮山的心明显咯噔了一下,眉毛微微的上扬,从微表情心理学中来看,眉毛微微的上扬是恐惧、担忧和忧虑的表现。 苏淮山心理觉得很是诧异为什么苏旗会和刑侦队扯上关系,在疑惑的同时也不免为儿子感到担心。 “阮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旗是犯什么事了吗?” “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阮沭并没有松口,目前他来苏淮山这顶多算是走访调查,连刑事传讯都算不上。 要是一开口就和人家说“你儿子死了,配合我们调查一下”那接下去还问个屁,就剩下回答家属那无休止的问题了。 苏淮山见阮沭目前并不打算多解释的模样就将心理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倒不是心多大,而是他相信苏旗,这孩子虽然和他不怎么亲近,但为人处世方面却是非善的和善。 很难相信他会和别人起什么矛盾惹上刑侦队,就算是有什么关系想来也是被牵连的。 “昨晚我们在家一起吃的饭,吃完饭后这孩子就说要去找明天一起去田径队参观的同学,晚上住在他家,好方便明天一起出门。” 阮沭问道:“那您还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大概是几点吗?” 苏淮山非常肯定的说道:“七点。” “记得这么清楚?” 如果不是在那个时间点发生了特殊的事情外人一向对时间的概念会比较模糊,而苏淮山却是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七点不免让阮沭觉得有些奇怪。 “他出门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新闻联播的前奏乐,我个人的习惯只要饭局一般都是要看新闻联播的。” 阮沭一挑眉,表示自己了解了,这老一辈的好像都对新闻联播非常的关注,有的守时程度堪比准点到广场舞报道准备跳舞的大妈。 所以这个解释他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自个老爹也是那种准点守着新闻联播的人。 “你知道他去找哪个同学吗?” “曾一凡,他们俩是从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关系一直都很好。” 阮沭在笔记本上记下曾一凡的名字:“据我们了解苏旗是高二下学期才转到三中的,都在一个学校待了这么久了突然给孩子转学是因为什么?不怕因为环境的变换难以适应影响学习吗?” “三中对于体育生这一方面会比较重视,苏旗又一直想走运动员的路,而且他从小到大独立性很强,文化课成绩也还不错,在和两边学校商量过后才决定转学的。” 也的确是,临城这么多所高中里也唯有三中会对体育比较重视,而且给市级田径队输送了不少的人,其中也不乏有后期进入国家队的,如果苏旗想要走运动员这条路选择转学到三中倒也无可厚非。 “除了曾一凡外您还知道苏旗和谁关系比较要好吗?” 苏淮山眉头紧皱在好像是在努力的回想什么,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好像还有一个叫莫……莫什么的姑娘,具体什么名字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莫?是莫笑笑吗?” 苏淮山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又是这个莫笑笑,苏旗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阮沭心中不由的对这个莫笑笑打了个问号,为什么在提及苏旗的时候都免不得要提到她? “您对这个莫笑笑有多少了解?” 关于莫笑笑苏淮山知道的却是非常的少了,不然也不会连个名字都记不清楚。 “那苏旗和您还有您妻子的关系如何?” 问到这苏淮山就有些坐不住了,都是官场沉浮这么多年的人,不会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如果阮沭一直问的都是学校间的关系,那有可能是苏旗身边的哪个同学出了事,作为关系要好的人苏旗在怀疑的对象中被警方调查。 可现在阮沭却闻到了儿子和自己家里的关系,这性质完全就已经变了,能让刑侦队的这么问十有八九是有大事。 “阮队,请你先告诉我我儿子怎么?不然我不会在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苏淮山突然强硬的态度倒是在阮沭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在询问的时候是从学校的关系开始问起。 为的就是让苏淮山慢慢的放松下警惕的情绪,将知道的内容都告诉自己。 学校的情况他已然说的差不多了,在问到家庭关系的时候引起反弹是必然的! 阮沭不傻,苏淮山同样不傻。 又或者说在八面玲珑方面阮沭的修炼程度比起这个老江湖还要逊色一些。 到底是二十几年的经验积累,哪里会是他这种冲在一线和尸体线索打交道的人能够相比的。 躲是躲不过去了,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我们早上接到一起报警称三中后山的凉亭中发生一起命案,我们的人已经带人过去查看过现场,被害人身份已经确定就是苏旗。” 听到这句话后苏淮山微微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要出口的话就像被堵在喉咙中一般,说不出咽不下,看着阮沭的神情也是相当复杂。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下一秒缓过神来的苏淮山开始疯狂作呕,一张脸涨的通红,似乎非常难受的样子,看到这一幕可谓是把他吓了一跳。 阮沭赶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作呕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停止,苏淮山的脸色非常差,他微微颤抖的手猛的一下抓住阮沭的手腕。 “你刚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对于苏淮山的反应阮沭觉得非常奇怪,却又不得不在和他陈述一次事实:“我们在三中后山凉亭中找到的被害人的确是苏旗,法医目前判断的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 随后苏淮山又止不住的开始作呕起来,他这奇怪的反应打的阮沭措手不及,好在这一次的反应比起刚刚缓和的快上一些,否则他就要给医院打电话了。 这他娘叫什么事,走访把走访对象给问吐了,传出去叫什么事? 第十一章 他在隐瞒什么 “他在哪?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没有目的性,没有逻辑性的重复问相同的问题可能是苏淮山这个老江湖表现出失态最直接的方式。 两人在办公室待了许久,苏淮山在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中,阮沭就在一旁看着。 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审视似思索,听着他的呼吸从急促慢慢变的平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淮山才抬起头来,他的眼圈通红一看就知道哭过,成年人就是这般,即使要哭也不能让人看见,可笑又可悲。 “他……是怎么……” 关于死这个字苏淮山好像无法说出口,哪怕是想想他都有种要作呕的感觉,阮沭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明摆着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典型的心理问题。 所以是什么造成了苏淮山对死亡有心理恐惧,看来苏家背后还有别的故事。 “脾脏破裂,腹腔出血过多。” 在知道苏淮山有这个心理问题后阮沭也特意避开了死亡这两个字,终于在长叹一口气后说出了阮沭一开始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 “苏旗因为他妈妈的事一直和我都不怎么亲近,他总觉得是我抛弃了他妈妈,不然他妈妈也不会那么快离开人世。” 在说话间,阮沭发现苏淮山眨眼频繁目光微微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手上也有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明显是在说谎,又或者是在隐瞒些什么。 “苏旗的妈妈是什么原因去世的?” 在调查被害人的身份时警方就查出苏旗的亲生母亲不是姜竹青,所以在苏淮山说出苏旗的亲生妈妈去世这一事实时阮沭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这个苏旗的妈妈是因为肝癌去世的,这个她生病住院的医药费都还是我出的。” 人在想要隐瞒真相或说谎时会下意识的规避对自己不利的内容,导致语言逻辑不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频繁使用“这个”,苏淮山的行为可谓不打自招了。 “您和他妈妈都离婚了,还能替她出医药费,也算是非常的有仁义了。” 苏淮山在听到这话后明显脸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想结束关于苏旗妈妈的话题。 询问完该问的内容阮沭就要回队里了,苏淮山却在此时提出想要和他一起回局里去看看。 尽管阮沭已经和他表明了因为确定是他杀的刑事案件,所以尸体已经被送去法医出就剖他就算跟着一起回局里也看不到被害人。 对此,苏淮山却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眼,他没有办法接受儿子已经死亡的消息。 话都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阮沭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同意他和自己一起回去。 在回局里等红路灯的途中阮沭几次余光瞥向副驾驶位上的苏淮山。 见他脸色苍白,紧抿着唇,眼神空洞完全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让他对苏家父子的关系才产生了好奇。 正巧这个时候阮沭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自家老爹来的电话,由于在开车不方便就没去理会,想着等到了后在给回个电话过去。 一旁出神的苏淮山也被手机铃声给拉回了神,借着自家老爹的东风阮沭顺势开口。 “苏副局长,您作为教育行业的专家给我评评理,我爹他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我不给他打电话他说我是个发射外太空不知道传信号回来的垃圾卫星。 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要说我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光顾着给家里打电话,这叫什么事不是。” 苏淮山听着阮沭抱怨自家老爹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好评论,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阮沭的父亲是军级参谋长,职位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管是和人家儿子一起编排老子,还是作为下级指责上级都明显不合适。 思来想去也只能说道:“参谋长……只是太在意你了,又碍于父亲在儿子面前的威严,不知道怎么和你表达关心罢了。” 在回话时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阮沭自然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通过他的下意识反应做出一些判断。 “您说着当爹的是不是都要在孩子面前保持一副威严的模样,您是不知道,他每次见我都吹胡子瞪眼的,一副恨不得上来就给我来一套军体格斗术的感觉。” “做父亲的自然会对儿子严苛一些,毕竟要给孩子做榜样不是,参谋长对你也是寄予厚望才会这般。” “那您对苏旗也是吧,按照您说的这些年他都不怎么和您亲近,就没想过做些什么修补一下父子关系?” 苏淮山长叹一口气,这些年他怎么没有做过努力,只是苏旗就像个刀枪不入的石头,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悉数挡了回来。 他们间的父子情谊也在他妈妈走后淡薄到了极点。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的。” 几句话的试探阮沭能感受出苏淮山对于苏旗是在意的,只是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他隐瞒的事情和苏旗的死会有联系吗? 阮沭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急匆匆要出门的应笙笙:“你干嘛去一副要去找人干架的表情?” “接到报警,响水街有人聚众斗殴。” 说完,就看到从副驾驶位子上下来的苏淮山,阮沭关上按下锁车键后响了起了落锁声:“打架斗殴那是治安大队和派出所的工作,你个刑侦警察跑去凑什么热闹。” “捞人。” “什么玩意?” 阮沭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太久没掏了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去斗殴现场捞人? 应笙笙笙则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向阳带着老幺去走访调查,回来的路上碰见那伙人在巷子里斗殴。 他们俩去拦斗殴的双方突然就一致对外的把他俩围了,闹的动静太大,过路人看见就给报警了。” “好家伙,那他俩现在什么情况?” 阮沭一时间除了一句好家伙竟然不知道该说他俩什么好。 梁鸿夏一个新人也就罢了,向阳作为一个也在刑侦行业有些年头的老人竟然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还真是小瞧了。 “派所处那边来电话说两人都受了点轻伤,不过按照流程需要去办一下手续。” 第十二章 谁袭了刑侦队的警 “这都什么事儿,赶紧去把人捞回来,对了,袭警加聚众斗殴的都好好收拾收拾,有前科的从重。” 应笙笙打开车门应了声“知道了”后开着车扬长而去,开车出库技术相当了得。 应笙笙赶到分局时一群闹事的地痞流氓都抱着头蹲在走廊两边,有几个同事在负责询问他们的身份信息。 “欸,你是哪位?警局不能乱闯不知道吗?” 刑侦警察不同于普通的民警,为了方便出门调查办案他们一向都是不穿警服的,就算带警服也都是像阮沭那种拎着警服外套来,放在工位上以防万一用的。 应笙笙从口袋里掏出证件,看到证件上信息后他们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大美人竟然是他们的同事。 “两位同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队里的人呢?” “在休息室呢,伤的不重,就是挂了点彩已经找医生来做过处理了。” 登记信息的民警同志也是非常的和善,语气全然不似刚才的冷冽严肃。 “行,辛苦了,我过去看看。” “好。” 向阳和梁鸿夏虽伤的不算太重却还是非常的丢面子,因为他们挨打的部位都是在脸上。 尤其是梁鸿夏同志左眼角乌青,要不是挨打的时候躲了一下,这个是时候他就是和国宝熊猫是远亲了。 门边刚走进来就看到两人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应笙笙就气不打一处来:“您两老能耐啊,被几个小流氓打成这样,回去想挨加训了吧?” 听到这句话后两人都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阮沭那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让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人被人打的跟个孙子似的,他指不定要制定多少高强度的训练计划,搞不好格斗术的陪练对象就是他自己。 “队……队长知道了?” “何止是知道了,脸色还非常难看,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来收拾你们吧!” 顿时向阳和梁鸿夏就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不说长了,接下来一个月的体能加训是绝对没跑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向阳刚要开口,下巴那就传来一阵剧痛,立马没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被打破的嘴角传来的酥麻感更是销魂不已。 “回来的路上看到王牧带着一伙人在跟别人干架,手里还拿着刀所以就上前去拦了,谁曾想他们突然就联起手来对付我们,他们人多势众所以……” 应笙笙立刻皱起眉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怎么觉得这个王牧的名字那么耳熟?以前被咱抓过?” 梁鸿夏接话道:“没有,不过他老大被我们抓了,而且就在不久前。” “他老大是谁?” 这些日子也是真的忙晕头了,而且前些日子帮治安大队扫黑除恶整治乱欺负人收取保护费的地痞着实是抓了不少的人,她是实在想不起来哪个是这王牧的老大。 “冯明华。” 冯明华,香水连环杀人案凶手陈练的长期施暴对象,在他们那一带算是“得势”的有些年头,在陈练刚到临城没多久就被他以收取保护费的名义给打了一顿。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也是经常找陈练的麻烦,可以说陈练被逼到那个份上他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所以在市局下令整治地痞流氓的时候这个冯明华就是被第一个处理掉的。 当时还是阮沭亲自带队去的,而且好巧不巧,姓冯的那小子刚好在带人殴打一个交不出保护费的少年。 看到这阮沭自然是不客气了,再加上这小子拒捕袭警,还胆大包天的要跟他动手。 既然都动手了阮沭也不是客气的主,把人家门牙都给打掉了,导致被带回局里问话的时候说话都是漏风的,说了半天都没人听出他在说什么。 “冯明华被带走了,那王牧这小子怎么没事?他又是因为什么事和人家打起来的?” “王牧是冯明华的小舅子,刚跟着他混没多久,所以冯明华那些事他没参与多少,抓人的时候也就没抓他。 至于跟人打架的原因无非就是地盘问题,冯明华被抓,他原本收取保护费的地盘被另一伙地痞给占了,他看不下去就带着人去找他们算账。” 应笙笙着实无语,合着几个大地痞被抓了,剩下没犯什么大事也就没抓起来的就开始兴风作浪了,这是不是就刚好应证了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刚要说些什么,应笙笙的手机就响了,苏淮山在到警局后就和喻扬碰了面,两人也就去了办公室谈话,所以阮沭就打个电话来问问这边的情况。 在得知带头闹事的是冯明华的小舅子,他就立刻给分局那边去了电话。 冯明华这些年犯了不少事,奈何嘴一直都太硬了治安大队那边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就只好来找刑侦队的帮忙。 现下冯明华还在审讯期间他的小舅子就自己撞了上来,正好一锅端了让这俩见个面一起聊聊天。 原本还气焰嚣张在警局都还在叫嚣的王牧在听到刑侦队要带走他是立马就给吓懵逼了,指着民警说话的手都忘了放下来,一连震惊的表情看着应笙笙。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凭什么带我去刑侦队,我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 应笙笙朝他笑了笑,尽管长的美若天仙,可那笑容确实让王牧心里发毛。 “你是没杀人,但是你袭警啊,还袭的是刑侦队的警,我们找你回去做个笔录也不犯法,麻烦这两位同志帮我把人送到局里,辛苦了。” “客气了。” 说完应笙笙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带着向阳和梁鸿夏走了,回到自家地盘后车刚停好就看见阮沭从里面走了出来,梁鸿夏和向阳立马打了个寒颤。 “呵呵,这还没到冬天你俩怎么就哆嗦上了?” “队……队长出来了。” 梁鸿夏很是没出息的说道。 “怕什么,顶多就是被罚跑个十五公里,咬咬牙也就两个小时的事。” 当即向阳和梁鸿夏就给了她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眼神,什么叫咬咬牙也就两个小时的事,这是忍忍就能过去的事吗? 第十三章 这个手表是谁的 向阳和梁鸿夏压根就不敢对上阮沭的眼睛,谁曾想阮某人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怕是要觉得他打算调戏良家妇男了。 这年头还真是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盯上了。 “嗬,能耐啊!前几天电视上那拳王争霸赛的决战都没你俩伤的惨烈啊。” “队长。” 作为队里的技术骨干体能方面着实很差,也是阮沭一向头疼的那个主。 这要是普通的民警体能差点就差点,可他们是刑侦警察。 体能要是差了别说跟犯罪分子打架了,就是跑都不一定跑的过人家。 一不小心就是要丢命的,所以这些年来阮沭也甚少让他跑危险现场,一般都是在局里做做技术活。 这下可好,出去走个访还搞成这样,亏得没遇到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然连回来的命都不一定有。 “咋的,别一脸娇羞的看着老子。” 向阳:“……”谁一脸娇羞了。 正巧,这个时候分局送人的同事来了这才将他俩从阮沭的“虎口”中救了下来,不然指不定还要说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 “两位同志辛苦走一趟,进来喝口茶?” 阮沭上前和来人打着招呼,应笙笙则是在背后给他俩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进去。 两人得了眼神后立马就溜了,阮沭余光自然是瞥见了也懒得去搭理。 来送人的兄弟也很是客套,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以分局里还乱着要回去处理为理由告辞了,被留下的王牧下了车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眼前阮沭前一秒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下一秒那两分局同事走后笑容瞬间消失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浑身都散发着铁面无私的气息,变化之大着实有些吓人。 “就不用我请了吧,自己走进去。” 在分局还嚣张跋扈的王牧如今在阮沭面前乖巧的像个小绵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自己走进去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往里走。 刚进市局大门就看见喻扬送苏淮山出来,看这架势两人也聊的差不多了,在路过王牧身边时苏淮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心里都产生了不少的疑惑,目光也都不由的落在了王牧的身上。 本就被送到市局感到忐忑不安的他如今被这么一看心里更是发毛。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表吗?” 苏淮山的一番话让阮沭他们都觉得很是意外,这好端端的看人家手表做什么。 而且王牧手上的手表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却有些奇怪,表带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带子任何一家手表店都有的款式,但表盘却不像是便宜货。 王牧也被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不过却有一个下意识往回收手的动作,似乎并不想让苏淮山看他的手表。 “躲什么?难不成这手表是你敲诈勒索来的?” 阮沭一把抓住了王牧的手臂,不让他在往后躲着。 “谁说我这是敲诈勒索来的,我这就是刚自己买的。” “自己刚买的?表带和表盘完全不搭,你这是哪里能买到这样的手表?” 起初虽然注意到他的手表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可如今苏淮山只见了他一面就要看他的手表,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我这是二手店掏的。” 王牧依旧坚称手表自己买来的,苏淮山对此却表示自己只是想看一眼,并不是想抢夺。 王牧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能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递过去。 苏淮山在查看手表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关注表盘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表带上,只见他的指尖在表带的里部摸索着。 却是没想到,在他似乎摸到什么之后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看着王牧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愤。 “是你!” 苏淮山的情绪转变让旁边的几人都有些莫不着头脑,刚刚还挺客气的说话,怎么转眼就如同仇人一般。 在说话间还紧紧的攥着他的领子,若不是阮沭他们在旁边拦着,怕是这一秒就要动手打人了。 “阮队,这个手表是苏旗的!” 听到这话阮沭和应笙笙都脸色一变,看向王牧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不明所以的王牧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们。 “苏旗是谁?” 可在场众人却都没有回答他,唯有阮沭冷冷的说了句:“审讯室准备。” 由于梁鸿夏身上有伤,这场讯问的记录者就由应笙笙来担任。 一般正副队长不会同时在里面审讯,除非是什么重大案件,例如上一次的香水连环杀人案的陈练。 王牧想着自己就是和别人打了一架,结果莫名其妙的被人带到了市局也就算了。 现在还被刑侦队的正副队长同时审问,这和分局里的情况可是完全不同了 王牧明显非常的愤怒:“我又没有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们凭什么把我当犯人的审问。” 阮沭将手表放在桌上随后问道:“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人在哪里?” “在家睡觉。” 王牧没好气的说道,显然是对被当犯人审问一事赶到不满。 “有谁可以给你证明?” “睡个觉还要什么人证明?” 心里虽然在犯嘀咕,可王牧的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谁曾想,面对他这样的态度阮沭却是突然笑了:“你好像还没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刑侦队。 你现在坐的位置是一般都是嫌疑犯坐的,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心里还是要有点数的。” 听到这话王牧慌了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杀人?” “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阮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内容。 “在家睡觉。” 王牧的声音明显小了些,语气也带着心虚,可一抬头在对上阮沭的眼睛后下意识的就哆嗦了一下。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阮沭不笑的时候气场太强了,眼神锐利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铺面而来。 本来就美的很有侵略性的一张脸在严肃的时候就更显得冷峻了。 第十四章 黑暗里的绿岛酒吧 “十点到十一点就睡了,睡挺早啊?” “嗯,就……就困了。” 阮沭:“一个人?” “一……一个人” 王牧吓的喉咙动了动,目光不由的往上瞟。 在微表情心理学中,说话由于,语言重复,结结巴巴还有目光向上游离都是在说谎的表现。 王牧在第一次说自己晚上在家睡觉时就是这样的反应,在第二次询问时反应相同,却多了结巴,这也就是他要问第二遍的原因。 据苏淮山所说,这个手表是苏旗妈妈的遗物,又或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表带才是遗物。 原本的表盘在一次意外中摔碎了,苏旗将原表盘用小盒子收起来放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 重新买过手表后将新手表的表盘拆了下来换上这个就表带。 在他看来就好像是妈妈一直在陪着他一般,表带的内里还有几个小针孔,还是苏旗小的时候扎上去的。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表带已经非常的老旧,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轻微的断口,他也不愿意换新的,所以苏淮山才能够发觉手表的不对劲。 而且在昨晚苏旗离开家的时候手表还是带在他手上的。 如今苏旗死亡,手表却出现在王牧这里,警方自然是有理由提审他的。 “刚刚我给分局那边的同事打电话,戴超,哦也就是今天跟带着手下那帮人跟你干架的人,你应该不会不认识他吧。 据他口供交代,昨天晚上跟你在水门街的大排档起了口角争执心怀不满,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干架,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半。” 阮沭漫不经心的态度说出这番话,却是让王牧冷汗直流。 “这水门街距离你家华阳小区最快赶回去也要四十分钟,要是遇到堵车一个小时都到不了。 您老十点到十一点就睡了,莫不是一回家到头就睡了? 那您这睡眠质量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王牧觉得嘴巴干燥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我不是回家睡的,我太困了,在附近开的酒店。” “好,开的酒店是吧,哪家酒店?” 听到这话,王牧的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阮沭立马抄起桌上的文件重重的砸了下去。 发出的巨响让坐在对面的人吓了一跳,审讯本就是玩心理战术,王牧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被阮沭这么一吓更是直接呆愣住了。 “不说是吧,行,我大不了多费点功夫把水门街附近的酒店都给查一遍。 顺便在好好调查调查你和这个戴超之间除了有所谓的“地盘”之争外还有什么别的过节没有,咱们好好清算清算。” 听到这王牧立刻大声说道:“我说,我说,昨天晚上十点以后我……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在酒店睡觉。” 阮沭的情绪并没有多少的变化:“那你在哪?” “在……绿岛。” 听到这应笙笙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绿岛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王牧要这么藏着掖着? 可谁知阮沭竟然问都不问一句就拿起手机就给夏再杰打了个电话:“兄弟,麻烦走一趟水当街137号绿岛酒吧。” 电话那头的夏再杰闻言看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兄弟,这天都没黑你就约我去蹦迪,不太好吧,喻局要是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俩。” “谁他妈大白天约你蹦迪,带上你的人干活去。” 夏再杰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哪里是在约他去玩,明摆着是给他找事干的。 “煞风景!” “滚滚滚,我让向阳……算了,你现在马上带人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随后压根就不管对面吐槽他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就把电话给挂了,就算没有看到他手机频幕上的通话人信息。 应笙笙光是听那声音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他们临城市公安系统里若论不着调阮沭排第一,这第二当仁不让的就是治安大队的队长夏再杰。 他和阮沭两个简直就是让喻局头疼的首要原因。 两人下班约着酒吧蹦迪实属常态,说的好听一些这俩叫志同道合,说的难听了就是狼狈为奸。 王牧见治安大队都给叫去了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知道了绿岛背后的秘密,于是很快就给撂了,争取来个宽大处理。 明面上绿岛是个正经酒吧,可熟悉门路的人却知道再酒吧的背后还有干不法勾当的。 该说的都说了,问题也重重复复的问了好几遍,王牧明显有些情绪要崩溃的,阮沭这才让人将他拘留,带着应笙笙去了绿岛酒吧。 上了车后阮沭这才很无奈的问道:“你看毛啊!” “我原以为你顶多就酒吧喝酒夜店蹦迪,没想到竟然对哪家酒吧有小姐都这么清楚,我还真是低估你了,莫不是……” “是个屁!别瞎猜毁坏爷的声誉,爷还是个黄花大老爷们。” 应笙笙:“……”我勒个去,黄花大老爷们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恶心呢? “我那就是猜的,上次我不是带重案组的几个兄弟去喝酒吗,去的就是这个绿岛酒吧,就一个包厢加几箱啤酒要了老子两千多块钱,十有八九是个黑店。” 当即应笙笙就觉得有些缺氧,合着这兄台在以公事的由头报私仇不成? 这个时候还没到晚上,酒吧还在准备晚上的开业,突然一群没穿着警服来的人冲了进去可是将在场人都吓得不轻。 在出示证件后他们非但没放松反而是越发紧张起来。 治安大队的例行搜查他们又没办法拒绝,只好乖乖的开店门让他们去查。 阮沭赶到的时候大队的兄弟们在努力的找这证据,而某个大队长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其他兄弟在忙活。 阮沭见此上去就是一脚:“您老这翘着二郎腿,要是在捧着杯开水就像极了以前剥削长工的地主老财了。” “你这话说的,谁家地主老财捧的是开水,要捧也是捧好茶不是。” 挨了一脚的夏再杰不仅没生气立马笑脸相迎的站了起来。 看到阮沭背后的应笙笙后还热切的打起了招呼:“呦,笙笙妹子也来了,阮爷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真不能带小姑娘来这种地方。” “呵呵,我来这地方耽误你享受乐子了?” 第十五章 风情万种的美女老板 应笙笙也是不客气的回道,若是换了别人他们还得客气的给同事些许面子,可眼前的人是夏再杰那就完全不必了。 这厮以前在学校里就是出了名的蹬鼻子上脸,你要是给他三分颜色绝对开染坊,虽说为人极其不要脸,但人品还是很过硬的。 曾经为了救一小姑娘愣是赤手空拳的就跟歹徒干架,最后打的人家直接进了医院,他也因此一战成名。 若是他选择当刑警,那绝对是和阮沭一样风头正劲的主,奈何这厮称天下美女千千万,都在等着他去解救,所以毅然而然的选择了治安大队。 “笙笙妹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你在乐子就在,看美女不就是人生最大的乐子吗?” 应笙笙白了他一眼:“一边儿喝你的白开水去!” “阮爷,你家闺女越发的冷酷无情了。” 夏再杰不仅没有得到阮沭的同情,反而接收到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少他妈废话,这酒吧的老板呢?” “二楼。” “你在楼下四处转转,我上去会会那老板。” 闻言,应笙笙应了声“好”后就往酒吧仓库走去,阮沭特意叮嘱的转转自然不会是让她去参观的,而是让她用刑侦的思维看看这店里有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治安大队的搜查方式和刑警的思维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手头上的案子和这酒吧有关?” 上楼时夏再杰就收起了玩笑的语气问道。 别看这厮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实际上进了治安大队没几年就以扫黄打非的名义抓了不少干非法勾当的小姑娘和牵头人。 当时应笙笙就吐槽过他,哪里是拯救小姑娘去的,他这明摆着是送人家“上西天”的节奏。 “还不确定,多少有点关系。” 阮沭也没有明说,目前王牧只撂了自己找小姐的事情,对于苏旗的死只字未提。 阮沭也旁敲侧击的诈过他,奈何他的反应好像确实不认识苏旗一般。 可如果真的不认识,那苏旗的手表又确实是在他手上,他虽说这手表是他捡的,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在没见到老板之前阮沭还以为那是个男人,却没想到绿岛的老板竟然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尽管已经上了些许年纪可保养的很好,举手投足见都是自信和韵味。 阮沭撇了她一眼后就很不客气的坐下,美女老板那些客套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一个“坐”给全部堵了回去。 明明是人家的地盘还能做到反客为主,这能耐和脸皮非常人可比。 夏再杰咬着下唇努力憋笑,刚刚老板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愣和尴尬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向自负美貌的女人被人无视可想而知是个多大的打击。 偏偏造成这局面的阮某人却一副不自知的模样,就好像在他眼前的不是什么大美人,而是萝卜,还是穿着衣服的巨型萝卜。 “于晓莉是吧?” “是啊,警官。” 绿岛老板于晓莉露出一个明艳的微笑,眸光妩媚多情的看着他,奈何阮沭一副眼瞎没看见的表情直接给无视了。 “王牧认识吗?” 于晓莉垂眸道:“认识啊,老朋友了。” “昨晚他是在你这里吗?” “他呀,很喜欢我们酒吧的氛围,所以天天都来,昨天晚上也不例外。” 说话间于晓莉还给阮沭抛了个眉眼,毕竟阮沭的颜值就在那摆着,难得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撩拨几句也属正常。 “你还记得昨晚他几点来的吗?” 于晓莉思索片刻后说道:“十点二十” “记这么清楚?” “瞧您说的,昨晚我们酒吧有活动,十点二十的时候刚好是活动开始的时间,所以我自然是记得清楚。” 随后,阮沭对她微微一笑:“好,把昨晚王牧找的小姐交出来吧。” “警官,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这是正经酒吧,哪来的小姐。” 听到这于晓莉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等反应过来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只不过这表情被他们这些熟悉微表情的人来说一眼就被看破了。 “是吗?王牧不仅交代了他昨晚找的姑娘名字,还交代了她的手机号码。 劳烦借你手机一用给那姑娘打个电话,你们究竟谁说的是对的一个电话打过去也就清楚了。” 这话一出于晓莉明显是慌了神,原本还想要咬牙坚持的,可阮沭这不按牌理出牌的竟然真的开始打电话。 “我……” “喂,你好,是eily吗……”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会儿后道:“是,请问你是……”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王牧现在人在刑侦队,你若是知情不报就是包庇处理,到时候来抄酒吧的就不是治安大队了。” 在听到阮沭说出那个女孩儿的名字时于晓莉就开始慌了。 被他这么一诈直接就招了,承认她的绿岛酒吧背后藏着不法勾当。 “看戏的,你的活了。” 阮沭看了眼一旁看戏许久的夏再杰,夏某人也是立马表情切换十分严肃的将人带着,这时阮沭才将手机的静音键关了。 在电话接起时,那边的女生刚说一句话他这里就切了静音模式,也是于晓莉心理有鬼才这么快的招了。 “阮沭?” “嗯,刚刚诈这老板呢!” 王牧是招了昨晚自己在绿岛招小姐,也说了小姐的名字叫什么eily。 不过却也是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毕竟都是钱色交易没必要了解那么多不是。 电话他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只能给应笙笙打这个电话,要是诈出来了那自然是很好,要是诈不出来顶多是换个询问方式罢了,也不吃亏。 “哦,招了吗?” “招了,老夏把人带走了,你那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应笙笙那边传来了打开柜子的声音:“有,你下仓库b区来一趟。” 挂了电话后,阮沭拿着于晓莉的手机下楼交给了治安大队的同事,随后去了仓库。 还真别说,他们这仓库是真的大,分为abd四个区,弯弯绕绕的跟个迷宫似的。 第十六章 弃车保帅的原因 “你怎么才来?” “这仓库搞得七拐八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藏了什么宝贝。” 阮沭捂着鼻子极为嫌弃的说道,仓库密不透风带着些许味道着实难闻。 “的确藏了东西,怪不得王牧那孙子在市局里藏着掖着。 我还奇怪就算是找小姐被抓也不是什么重罪他何必这么瞒着,我看让他隐瞒的应该是这个东西。” “什么?” 阮沭走上前去,看到应笙笙找出来的东西后脸色阴沉的可以。 “哪找的?” “面粉堆下面。” 于晓莉也是个能人,这些粉末的颜色本就和面粉相似,又统一用透明塑料袋装着。 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没办法发现那是毒品,要不是他们有一段时间去协助缉毒大队干活,培训过一段时间毒品识别。 在加上闻多这个味道,怕是很难发现这仓库里藏了这个东西。 顿时阮沭冷笑道:“我说她怎么招的那么快,原来是打算玩弃车保帅这一套。 这东西藏的严实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治安大队就算来了这仓库可能会被这面上大量的面粉给骗过去,危险系数没有那么高。 而且他们还有另一条违法线可以做挡箭牌,可要是刑侦队的来了,这里就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两害相伤取其轻,倒是会掂量。” 应笙笙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面巾纸,最后拍了拍沾满面粉的手,所幸手上戴了手套,不然这全是面粉有她嫌弃的。 阮沭一挑眉极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能随身带个面巾纸?” “要你管,我就脏了,恶心死你。” 说完,还一副要将沾满了面粉的手往他身上擦,阮沭见此立马拍开某人的狗爪:“德行!” 找到东西后阮沭就让治安大队的人进来好好搜搜,至于后续缉毒禁毒的事情自然是要移交给业务专业的缉毒大队去处理。 毕竟他们是刑警,主要负责的杀人案。 于晓莉已经被带回了局里,现下也到了晚饭的点,不管是处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出于肚子的抗议两人都决定先去吃个饭。 中午那顿就是拿面包牛奶给对付过去的,晚上还有漫漫长夜,怎么着也得对自己好一点不是。 “晚上吃什么?” 车子刚出发,应笙笙还在用笔记本电脑看着今天一天梳理下来的案件信息,谁曾想旁边那厮竟然开始想着吃饭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还真饿了。 “附近有什么吃的?” 阮沭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后答了句“没有”,他虽来过这里,但也就来过一次,还是听说这家酒吧环境不错才带着陆斯昂他们来的,周围什么情况压根就没有了解过。 应笙笙想了想后说道:“吃烤鱼吧,附近有家烤鱼店还不错,往前开两公里后右转就到了。” 熟门熟路的报地址信息倒是让一旁开车的那个一挑眉:“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对吃的这么了解了?” 对此,应笙笙会以一个甜美的微笑:“在你和陆组长“珠胎暗结”的时候” “你大爷的,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阮沭直接暴走,语文学的也太他娘的好了,至于这店自然是某个小教授给介绍的。 予思安每次请吃饭虽然有星级餐厅,但大多都是非常接地气的小餐馆,一起约饭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的记住了什么路有什么好吃的。 九月的临城即使到了傍晚也是炎热非常,明晃晃的太阳就挂在山头那边要落不落的,天边的云彩被染的一片通红,到了这个时候太阳的光已经不刺眼了,看过去就像是鸡蛋黄一般漂亮。 把车子停好后,阮沭跟着应笙笙在小巷子里绕了有几分钟,原本说是在拐个弯就到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大餐馆,谁曾想竟然是在巷子里。 胡同巷里有不少的拿着扇子的行人,老大爷们穿着背心裤衩坐在家门口喝茶下棋,老大妈们摇着扇子围在一起闲聊家常。 路过的时候正巧听见一大妈在说自家女婿最近又升值了,新婚小夫妻忙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这年头家长们闲来无事聊天无非就是你家孩子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让家里有三代甚至四代五代同堂,聊来聊去无非也就这些内容。 阮沭和应笙笙虽然家里也催但好歹还委婉一些,毕竟“大本营”在军区大院。 一群高官军属围在一起聊这话题明显有些不太合适,让那些时不时大院里走过的年轻参军小伙看见像什么样子。 为了注意影响问题自然是不好太直接的聊这个话题,没有了比较家长们的心态落差也就没那么大,就算催自家孩子结婚也就是口头上催催罢了。 终于走到了店铺,点好菜后两人才算是松口气能放松一下:“还真别说,这小巷子里的风景还挺好的,位于市中心又远离喧嚣。” “闹中有静,不过这里的房价也贵的很。” 阮沭起了几分好奇心:“有多贵?” 应笙笙想了想,依旧没有想到什么委婉的词来形容,于是非常直接的说道:“我们的工资买不起,就算不吃不喝二十年也买不起一个厕所。” 阮沭:“……”真他娘伤人! 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所以酒自然是不能喝了,但吃烤鱼的仪式感该有还是要有的,所以他们特意点了一大瓶雪碧。 至于为什么不要可乐,那纯粹是阮某人挑食不喜欢喝可乐,唯独对雪碧情有独钟。 除了烤鱼外两人还点了些别的小菜,亏得店里冷气开的足,不然这晚边还有三十六七度高温的天气吃烤鱼,吃完绝对热出一身汗来。 回到局里,长了个狗鼻子的梁鸿夏立马就闻到了他俩身上残留的烤鱼味:“你俩身上的烤鱼味好香啊!” 看见他脸上的伤阮沭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挨了顿打鼻子还这么灵呐。” 应笙笙看着梁鸿夏吃瘪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 自己战斗值在公安系统里排前几,手下的人却被人打成这样身为队长心理能痛快就怪了,否则也不会叮嘱让分局那边将有前科的都从重处理。 第十七章 两个队长的审讯 阮沭问道:“绿岛酒吧的老板呢?” “审讯室里待着呢,一送过来就带去审讯室了。” 梁鸿夏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说道,由于非法经营又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这人肯定是要留在刑侦队这里的。 但为了要了解清楚非法经营的情况,只好通知缉毒大队的队长过来一起在这里进行审讯。 “陈颂来了吗?” “来了,人送来没多久就过来了,现在和夏队一起在审讯。” 陈颂,临城市公安局缉毒大队队长,在一场任务中和阮沭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不过他这人话不多,人又老实,一般那种去酒吧蹦迪的活动阮沭是不会叫他的。 倒不是嫌弃他,而是每个人放松的方式不一样,所以磁场不同不必强行融入。 虽然甚少一起约着出去玩,倒也不妨碍两人的友谊,所谓兄弟不也就是这样。 没必要时时刻刻的都联系,联系的时候依旧能像以前那般亲近自然就够了。 “行,等他们俩审完我估计那于老板的精神状态也崩溃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边的审讯就等明天再说吧,不差这一会。” “好。” 刚走两步,阮沭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应笙笙说道:“一会儿把薛宁的审讯记录给我看一下,明天于晓莉的审讯你主审,我还得去现场看看情况。” 应笙笙:“好,邱宁那边我和他说了证词和伤情对不上的情况,你在去现场时最好再叫上他一起,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行,我知道了。” 此时的审讯室内,陈颂一身警服穿的英气笔挺,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在会议上和省级领导做汇报。 接到刑侦队的电话后就被临时叫了过来,省领导也知道他有任务体谅的换了副队做汇报,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就赶了过来。 审讯室内昏暗的灯光下陈颂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深邃肃穆,本就属于浓颜系的,在此刻的环境下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非常有压迫感。 相比起陈颂的严肃,一旁的夏再杰就明显要随意的多。 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俩都是阮沭的好友,却明显是两个极端,能和极端成为朋友也不得不说这人是够变态的。 两个队长的联合审讯下于晓莉很快就交代了,酒吧经营非法的钱色交易一开始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一个叫傅哥的人牵头。 她只是提供场所,人都是他去负责联系的。 同时仓库里藏的那些白粉也都是他的生意,因为他和自己说只要提供一个场所给他进行交易就行,赚了钱他们六四开。 一开始于晓莉是害怕的没有答应,可架不住金钱的诱惑。 不需要搞货源,不需要联系客户,只需要提供酒吧就交易场所,对她而言明摆着就是天上掉钱。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后来越发的不可收拾,藏的量也越来越大。 酒吧的营业额也是直线上升,赚的盆满钵满的她早就将是否违法的想法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她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时间没有发现不代表能够藏一辈子,就算这一次没有被刑侦队的发现,他们也会因为后续要进行的禁毒行动被抓。 就在来之前省厅那边还在提议和治安大队做联合,重点彻查酒吧迪厅这些范围,所以于晓莉也躲不了太久。 “那个傅哥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于晓莉摇摇头:“我不知道,道上的人都管他叫傅哥,在水门街那一带名头不小。” “好家伙,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就敢跟人家一起做生意,也不怕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夏再杰毫不客气的吐槽道,不知道是该说于晓莉蠢还是单纯。 按她的情况年纪轻轻的就从老家出来打拼到现在,虽然也是靠了不少的男人才有了今天,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怎么就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年纪,长相,以及人际关系。” 相比起夏再杰,陈颂明显的话明显要简洁许多,言简意赅的问要点,全然没有一丁点的废话。 “傅哥大概三十出头,五官长的很漂亮,长相很漂亮跟刚刚那个刑队长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右眉骨上有颗痣,他很神秘,我知道到他会经常去德富路的洗浴中心。” 这说了跟别说也没什么区别,眉骨长痣的人千千万,这信息莫不是让他们去大海捞针? 要说信息有用的话也就洗浴中心有点信息价值,夏再杰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心中对这个傅哥倒是非常的好奇。 阮沭那厮的长相相当漂亮,却不会显得女气,一眼看去惊艳非常却又不会觉得突兀,那傅哥颜值跟他一个水平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于晓莉答道:“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店里有人找小姐,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你打电话的时间是在几点?” “九点。” “酒吧里有监控吗?” 于晓莉点点头:“有,不过他和小姐进来的时候都是走的后门,所以监控录像里拍不到他。” 而且酒吧光线昏暗,除了厕所的走廊会亮一些外其余地方就算是有监控也很难看清人的长相。 陈颂转头问道一旁的夏再杰:“她手机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了,现在在物证箱里。” “你去搜绿岛的时候动静没闹大吧?” 夏再杰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没有,阮爷交代了涉及刑侦案件,注意一下周围的影响,所以我们去查都是很低调换了便服去的。” “行,让你的人把她手机拿进来。” 既然于晓莉有那个傅哥的手机号码他们就能够利用她去找到那个傅哥。 不过到底绿岛今天被查了,对方可能会起疑心,所以还是要找个理由先把他糊弄过去,再伺机问出他的行踪,这样也才好抓人。 手机拿进来后于晓莉根据陈颂他们提供的信息开始给她口中的那个傅哥打电话。 今晚绿岛酒吧的歇业的确引起了那个傅哥的疑心,陈颂让于晓莉借机称是他们酒吧被人举报哄抬物价,所以被调查整改。 第十八章 难以接受的选择 绿岛酒吧的物价的确是高,否则也不会让阮沭一口咬定这是家黑点。 对于店里的价格那个傅哥也是清楚的,所以这个理由他是相信的,同时对方还不忘叮嘱她藏好仓库里的东西别被人发现了。 于晓莉余光瞥了眼陈颂,只见他快速在纸上写下“让他最近低调些,小姐生意先暂停接单,免得被警方盯上。” 根据提供的信息,对方警惕心明显降低了些,陈颂没有让她直接问消息而是反套路的叮嘱对方小心警察。 明面上是为对方着想,可实际上却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后暴露自己。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后语气也放松了些。 “行,我知道了,被警方调查的时候嘴巴紧一点,哄抬物价最多被多罚点钱,只要那两条生意线还在那点罚款很快就赚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电话那头的傅哥应了一声就要挂电话,被陈颂一个眼神示意让于晓莉叫住他。 陈颂让于晓莉报出一个自己怀疑的举报对象,当然这个人的身份自然是编造的,电话那头的傅哥听说后称自己会去调查情况。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举报的就把人给收拾了,自己这段是时间会在洗浴中心待着,没事让她别来电话免得被警察盯上。 于晓莉应了声好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前脸色不佳的两个队长,心里也打起了鼓,对眼前的两人着实怵得慌。 该问的也都问了,明天刑侦队的还有提审所以人就不送看守所而是先以拘留的名义留在了市局。 两人出来的时候阮沭正坐在工位上看资料,还不得不说这男人安静下来的画面美的像副画一般。 不过前提是这厮不开口说话,一开口那画就跟被泼了油漆似的让人心里五味杂陈的。 “问完了?” “嗯。” 陈颂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冲他们这次在仓库里搜出来的量等待他的又是一场硬仗。 “对了,阮爷,你在找什么手表?我的人把酒吧的监控录像拿回来了,现在准备排查毒贩,要不要顺便帮你们看看?” 闻言,阮沭冲着一旁的笙笙道:“手表的照片给他。” 应笙笙从资料带着中拿出洗好的手表照片递了过去:“款式挺特别的,要是能拍到应该很好认,不过酒吧的光线太暗了,要想找到估计困难了点。” “尽量查吧。” “对了,那嫌疑人交代说他的手表是在酒吧的卫生间捡的,那边光线应该会强一点,让你们的人着重看一下那段路的视频,要是人不够的话我们这也可以调人一起去看。” 夏再杰:“卫生间?行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跟你们调人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客气。” 说完,夏再杰就叫上几个队里的兄弟换了衣服,准备乔装混进洗浴中心去埋伏于晓莉口中的傅哥。 陈颂则是意味身长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一趟,见此阮沭放下手里的资料跟他去了阳台边上。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 “老爷子让人我这传消息,说小丫头要过些日子要定亲了,想问问我们俩有没时间去喝顿酒席。” 阮沭立刻皱起了眉头:“定亲?丫头才刚满十六岁吧,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定什么亲?我不是出钱送她去读书了吗,怎么好端端回去定亲了?” 陈颂同样心情沉重,对于十六岁小姑娘要定亲嫁人一事非常的无奈,却又没办法多说什么,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 “她……前些日子学校体检检查出了身体出了点状况,你出钱送孩子去读书老爷子本来就觉得欠了你的,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这病要治起来不容易。 村子里一户人知道丫头乖巧,又看老爷子他们可怜就想收养丫头,也提出可以帮她治病,不过并不是办正式的收养手续,而是让丫头嫁给那家人的儿子,一来丫头的病能治,那家人的儿子也有人照顾。” 阮沭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那家人的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需要人照顾?” “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瘫了,父母年纪大了担心以后他们要是不在了没人照顾儿子,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那丫头也同意了?” 陈颂无奈道:“那家人是先来找的丫头,她知道老爷子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所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又为了让他不担心她未来的生活,不仅答应了还主动去和老爷子说想嫁去他们家。” 阮沭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缓缓说道:“治疗的钱我可以出。” “世上艰难的人千千万,你能帮的了一个又能帮的了多少?丫头的学费生活费你已经出了两年了,老爷子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要是你在出钱给丫头治病,你让他怎么在继续生活下去。” 阮沭:“我没想要他们的报答,我只是觉得孩子懂事的太让人心疼了,年纪这么小应该回到学校去上学。” “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生活是自己的,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日子终归是要他们自己去过。” 陈颂心里同样很难过,却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同样作为好友他能体会到阮沭心里多煎熬,他在心疼那个老人,心疼那个懂事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孩子。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一向有想法的阮沭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向好友寻求意见。 “带着祝福去参加丫头的定亲宴,不要有任何的难过情绪在,你的心情是他们现在最在意的。” 低着头的阮沭深吸一口气后无奈的笑了,只是那笑却是那么的悲凉,可以感觉到他是忍的有多艰难。 “让我想想吧。” 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立刻就接受这个决定,心里那一关终究是难过的,陈颂也理解他的想法给他留了空间,说不放心夏再杰那边的情况,自己要回去调人一起去洗浴中心了。 第十九章 二次勘察现场 “我先走了,你有事的话给我来电话。” “好。” 这一声好阮沭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陈颂走后他站在窗边吹着冷风,手里点燃的烟一口都没抽就这么任风吹着留下长长的烟蒂,那火星都快烧到手了他也没有感觉到。 飘远的思绪被一通电话给拉了回来,是陆斯昂。 阮沭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等回来给他消息,然而一忙起来阮沭根本没时间去打电话,还是陆斯昂担心他有什么事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喂。” 虽然情绪缓和了些,但语气还是很沉重,听的电话那头的陆斯昂不禁皱起眉头。 “出什么事了?” 阮沭深吸一口气:“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好!” “两年前我协助缉毒大队的一场任务去了银平村,那个村子真的很穷,一眼望过去除了山就是山,我和缉毒大队的队长陈颂在和毒贩的交火中跟部队走散了。 当时我挨了一枪,他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我们命硬也是老天眷顾让我们遇到了一个老村民,他救了我们。 老爷子的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除了两张烂板床和缺角桌子什么家具都没有,生活用品脏乱的放在地上。 被救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家里又没有吃的,老爷子就挨家挨户的敲门去借。 没有柴火就连夜上山去捡,还帮我们打了报警电话才找来队里的人把我们接走送去医院。” 陆斯昂很安静的在听,他能感觉到阮沭的情绪很低落,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带有些哽咽。 “老爷子的儿子儿媳早年因为一场意外没了,就剩下个孙女。 那孩子真的很乖,别人家十几岁的孩子都在上学,可是她必须要为生计去发愁。 所以出院后我回到了村子里,表示愿意资助孩子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个时候我才刚工作没多久,也没多少钱,每个月一大半的钱都给他们汇过去了。 实在没钱的时候就去找老宋那蹭饭,在拿到那笔钱的时候老爷子颤抖的跪在我面前,你知道我……” 阮沭没有办法去描述当时的心情,停顿了很久很久,呼吸声也沉重了很多,陆斯昂就安静的等着他调整情绪。 “后来丫头拿着钱去读书了,我原以为她可以好好的继续读书、生活,要是有机会的话还能上大学。 可是刚刚陈颂来跟我说丫头得了病,却不敢让我知道,所以和村里一户人家定了亲。 那家人的儿子因为意外瘫了,所以想找个人照顾,他们表示愿意出钱给丫头治病。” 接下去的内容阮沭就算不说陆斯昂也能猜到:“让你去参加婚礼吗?” “嗯,陈颂说我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参加,不然他们会有沉重的心理负担,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陆斯昂沉默过后道:“该怎么做只有到现场后你才能够有答案,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什么决定,等到了现场跟着你的心走就好了。 什么时候婚礼?我跟你一起去吧,既然知道了就随个份子。” 一般人知道要随份子除非是真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否则都是很头疼的。 可陆斯昂却是主动的要求要去随份子,一方面是担心阮沭另一方面也是想去看看让他心疼成这样的家庭。 世间苦难万千,可依旧有不少的感动和温暖在身边,如何去想还是要看自己的心境如何,换个角度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陆斯昂不想告诉阮沭他应该怎么去做,在他看来阮沭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成年人。 他会做自己考量用不着别人来告诉他应该做什么,而且他也相信他能够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 更何况人生是自己的,没有人有权利去替别人做主,做不了主也付不起责,只能尊重他们各自的选择。 “好,到时候我叫你。” “嗯。” 将那些话都说出来后阮沭觉得心理没那么压抑了,想想当初为了资助那个孩子他吃了多久的馒头泡面,试问他后悔吗? 他依旧会坚定的摇摇头,那个时候他的资助是他唯一能想到帮助那个家唯一的办法。 今天晚上他是没有办法在静心的看资料了,会到办公室的时候应笙笙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再加上他那低沉的情绪就让他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休息。 他这样的状态开车她也不放心,就让梁鸿夏开车送他回去,一路上相对无言,流氓气的队长不说话了,车内的气氛就压抑了很多。 所幸第二天天亮,阮沭出现场时状态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全然没有了昨晚的颓然。 再次勘察现场,根据现有证据他们已经推断出了三处现场的顺序。 凶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和苏旗一起来了后山,小道上发起袭击捅了他一刀,随后将其推下灌木从。 “阮队,这里除了有滴落状的血迹外还有一种是擦拭状血迹,也可以证明我们在局里时的推断。” 滴落状血迹是从高出向下低落在地面上的血迹,呈现四周进行扩散的形星状。 在一般的刑事案件中,通过滴落状的血迹分布情况可以准确推断出伤者的运动轨迹,从灌木从中的大量血迹来看,说明在这里被害人有一个活动的过程,从这里也能推断出从小道上被踢下灌木从时被害人并未死亡。 “那这里的擦拭状血迹又怎么解释?” 邱宁看向阮沭所指的方向,随后解释道:“被害人在摔落第二现场后伤口还在出血,不过他当时应该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在这里留下了一摊血泊。 在清醒后他站起身进行移动,所以在这周围的一片留下滴落状血迹,在挣扎起身的过程带血的手在周围摸爬,所以留下了擦拭状血迹。 而在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掌很脏,血液混合泥土凝固在手掌上,以手掌的磨损和脏乱程度,他清醒后应该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摸爬, 除此之外,在尸检中我还发现他的颅骨有骨折现象。” 阮沭微微将视线从擦拭状血迹上收了回来:“颅骨骨折?不是一般摔落撞击也会导致这种伤痕吗?” 第二十章 危机重重的抓捕现场 “是,少部分的高处坠落会因为挤压形成单次撞击的擦蹭伤,但被害人的却不同。 坠落往往只会造成身体一处或多处损伤,而不会出现身体同一部位反复受损的情况。” 阮沭:“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有刀的情况下还非常多余的用钝器反复击打被害人,造成了颅骨骨折。” “是的,在被害人的颅骨创口中发现了少部分的沙石,结合现场的发现的地面上有撞击的痕迹。 结合被害人头皮的伤痕,可以推测被害人是被凶手抓住头发猛烈撞击地面导致的。” 说到这阮沭简直想爆个粗口,指纹在比较规则光滑的物体表面是可以被留下的。 但目前情况来看凶手是抓住了被害人的头发,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在被害人的身上发现指纹的痕迹。 “尸体上还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邱宁答道:“我从被害人的指缝中发现脱落细胞组织,现在还在化验阶段。 不过被害人因为手掌磨损所以环境会对细胞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提取成功率并不高。” 除了死者身上那些伤痕外还有一个问题让他非常的头疼,那就是被害人的鞋子。 发现尸体时被害人的脚上是没有穿鞋的,他们找遍了附近也没有找到被害人的鞋子。 如果现场找不到鞋子,那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给带走了,如果真的是被凶手给带走,那又是因为什么需要带走鞋子? 另外被害人身上的钱包和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见了,杀人动机会是劫财吗? 要是劫财为什么要将他打扮成小丑的样子? 一系列的疑问在阮沭的心头萦绕,现场的二次勘察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应笙笙那边却有了重大突破。 在审讯于晓莉时应笙笙将苏旗的手表照片拿出询问过她是否看过这个手表。 于晓莉表示在苏旗被害的那天晚上看到过那个傅哥带着这个手表。 当时因为手表样式有些奇怪,她还问了两句,那个被称为傅哥的男人就随口解释是朋友送的。 结合那个人出现的时间,算上水门街和三中的距离,并不排除他有杀害苏旗的可能。 与此同时,从手表上提取的指纹显示被害人和王牧的指纹外还提取到了第三个人的指纹,经过系统的比对确认了指纹的主人。 指纹的主人名叫傅应川,临城人,今年三十二岁,身高一七九,目前工作状况为待业,年少时曾因为聚众斗殴置人重伤进过少管所。 从少管所出来重回学校待了半年后就辍学了,这些年一直在社会上游游荡荡,也没个正经工作。 傅应川的消息被查出后应笙笙拿着照片来给于晓莉指认,最后确定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傅哥。 确认嫌疑人身份后,应笙笙立马给陈颂和夏再杰打了电话。 起初在洗浴中心埋伏是不清楚那个傅哥的身份,担心打草惊蛇让人给跑了,如今身份确认也就好办的多了。 陈颂也是个老江湖了,得知嫌疑人信息后立刻确认埋伏在洗浴中心的警察是否有见过傅应川,在确认嫌疑人在洗浴中心后立刻安排部署准备抓捕。 夏再杰和陈颂都还是便衣,但腰间的枪实弹已经压满。 “警笛鸣响,准备实行抓捕。” 对讲机消息传出后附近的车辆顶部同时放上了警报器,顿时警笛响声一片,身着警服的警察立刻包围了洗浴中心,店内顿时一片混乱。 “双手抱头,蹲下不许动。” 持枪警察进入后立刻控场,为了防止店中人乱跑造成伤亡这一次行动出动了不少武警和便衣警察。 陈颂则是和夏再杰一起带人直奔傅应川所在的房间,如此吵杂的警笛声屋内的人不可能会没有半点的反应。 “开门!警察!” 连敲数次门后傅应川所在的房间门都关的很紧,正当要强行破门时屋内的人却突然打开了房门,突然开门的举动让门外的警察一个踉跄。 “走开,都走开!” 只见屋内冲出一人手持四十公分你单刃朝着两旁疯狂挥舞,使得一旁的警察无法上前,傅应川一边挥舞着单刃嘴里一边叫嚣着让警察走开。 为了避免人员伤亡陈颂立刻拔枪连开三枪示警,情绪激动中的傅应川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 呼吸越发的急促,拼了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单刃要往下冲,眼见他就要冲到楼梯后陈颂开枪命中他的脚膝盖部。 “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走廊处回响,可他依旧没有停止动作咬牙拖着受伤的腿竟然没有选择从楼梯逃跑而是从走廊的窗户跳了下去。 夏再杰离窗户最近,在傅应川跳下去后他也是毫不犹豫的翻身出去,第二个冲过来的陈颂也是直接就往下跳。 虽然是二楼,但一个跳不好还是有危险的,附近被警方用警车围了起来,所以普通民众的安全倒是可以保证,但楼下还有不少的警察在。 傅应川本就有伤,在跳下落地时又震到了脚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但手里的单刃却握的牢牢的。 应笙笙的车同样停在附近,见此立马上前要铐住他,傅应川在感觉到有人靠近后忍着剧痛挥舞单刃。 只见应笙笙反应极快的一个侧身闪避后顺势握住傅应川的手腕,猛的转手后单膝跪顶压住,玫瑰金的大手镯立马拷上,人被紧紧的按在地上根本没法动弹,速度快的让跟着从楼上跳下来的夏再杰和陈颂都傻眼了。 “我靠,笙笙妹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早知道你在楼下我还来什么自由落体,脚都麻了。” 陈颂虽然没有明说,但表情说明他和夏再杰的想法一致,应笙笙的身手那可是阮沭做陪练给练出来的,阮老畜牲那身手可是在恶徒面前都能横着走的存在,手把手带出来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谁能想到你俩要跳楼。” 应笙笙一把将摔的跟丢了半条小命的傅应川提溜起来交给上前协助抓捕的同时,人在移交后走到两人边上上下打量。 第二十一章 审讯前的心思 “没事没事,腿还在,麻一麻就当活血了。” “尽说风凉话,阮爷呢?怎么没来?” 夏再杰看了眼四周,的确没有看到阮沭的身影才确定刑侦队真的只来了应笙笙一个人。 “去现场复勘了,就算马上过来也赶不上配合行动就没叫他。” 傅应川被捕,由于脚部中弹所以现被送去了医院,为了防止脱逃缉毒大队派了好几个人去跟着。 看着陈颂和夏再杰一瘸一拐走路不利索的滑稽样子应笙笙一个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你俩要不要这么好笑,要不也去医院看看?” 这调侃语气立马招来了两人的白眼 “你可拉倒吧,你跳一个试试。” 听闻这话应笙笙笑的更欢了,不过玩笑归玩笑,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就跟着跳了。 如果不追要是傅应川跑出去或者持刀伤了人,那后果可要比跳二楼严重的多。 所以哪怕时间在倒回到两人跟着跳楼时,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这是职责也是本能。 阮沭得知傅应川被捕的消息时正准备收拾东西从现场回来,到局里时陈颂和夏再杰也在局里等着提审。 “呦呵,听说二位英勇跳楼?” 得,第一时间被应笙笙调侃完后回来还要被这个更嘴欠的调侃,当真是造孽啊! 夏再杰十分谦逊的回答道:“没您老英勇,我们也就跳了两楼,上次您可是三楼跳下,这么一比我们还差了一层。” “那还是学的不够到家啊,还有进步的空间,继续努力。” 夺笋啊,笋山上的笋都被这厮给夺光了吧! “人伤的怎么样?一会儿能提神审吗?” 阮沭几乎是情绪转变无缝接轨,玩笑过后立马开始询问案情,变脸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也是那几人都认识的久了,否则还真没人能够这么快的适应他的变脸速度。 “伤的不重,一会儿人就送回来了。” “好,一会儿我们这边的案情先审吧。” 应笙笙看了他一眼,刚复勘现场回来就要提审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吗? “今天在现场有什么新发现吗?” “新发现倒是谈不上,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所以想要个答案。” 那双丢失的鞋子一直都像根刺一样扎在阮沭的心里,还有那奇怪的小丑造型,还有傅应川的不在场证明。 傅应川在被带回局里的时候脸色苍白,陈颂下手是有分寸的,所以伤的不算重,生命危险更是不至于。 坐在审讯室内,傅应川一脸不屑的神情,全然没有半分的悔过之意,可阮沭却注意到了另一个东西。 “傅应川跳楼时穿的是这套衣服吗?” 人在审讯室,阮沭并没有立刻开始审讯,而是站在玻璃窗外观察着他的反应。 应笙笙道:“不是,他腿部中枪,裤子都被血染湿了,衣服上也有喷溅血,在治疗后就给他换了套新的衣服。” “他原来的衣服和鞋子呢?” “一起带回来了,在物证存放处。” 阮沭:“把衣服鞋子送去邱宁那边做检测,重点比对鞋底的花纹和是否有沾染上血迹。” “是今天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吗?” 阮沭轻“嗯”了一声:“在灌木从的边缘通过静电吸附器找到了两种聚集,其中一种数量较多,且有明显的停留观望的迹象。” 静电系吸附器寻找足迹是目前刑侦中常用的方法。 在黑色塑料薄膜上铺一个镀金属层,电发生器接触到黑色塑料薄膜的时候产生大量的高压静电。 静电传输到薄膜上可以将附着在地面上的灰层吸附从而提取足迹。 案发至今还未到两天,在案发当晚傅应川就到绿岛,随后就去了洗浴中心,正常情况下他是没有时间更换衣物鞋子。 所以将他的鞋子送去做比对,鞋底的花纹和案发现场比对一致的话,这也就是他当晚一定在苏旗死亡案发现场的铁证。 衣服鞋子送去检验后阮沭突然就改了主意今天不提审了,同时还让人将傅应川带到一间空房间内让他休息。 说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单独给他一个房间,免得局里其他拘留的小崽子们惊扰了他。 可实际上阮沭是在磨他的心理抵抗力,在是审讯室内傅应川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极度的抗拒。 就算这个时候去提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还不如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对了,灯关了免得人家休息都休息不好。” 应笙笙看着笋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摇摇头:“还真是贴心啊” 见阮沭这么快的回来,办公室里休息的两个队长都觉得很奇怪。 夏再杰惊讶道:“这么快审完了?” “没呢,那小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让人给他拷暖气管上先冷静冷静。” 若是情绪冷静的不拷也行,偏偏傅应川这厮一脸的不服气,要是不拷上万一来个一头撞死在审讯室怎么办,保险点的办法就是拷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或者你俩要审的话可以先去。” 陈颂闻言端起了桌上的水杯:“不去,情绪不稳定再审问缺少人道主义精神。” 见他也如此轻松的模样,夏再杰自然也是不着急的模样,应笙笙将衣服鞋子送去邱宁那边后回来就按阮沭说的将人给拷了,还关上审讯室里的灯。 “对了,你看清那小子的长相了吗?” 夏再杰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道,阮沭微眯眼眸显得极为嫌弃。 “差不多,怎么?你看上他了” “什么呀,那于老板说那小子颜值跟你是一水平的,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阮沭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表情:“我嘞靠,她什么眼神,这视力赶紧送医院抢救去吧!” 夏再杰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的确论颜值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阮沭的颜要优越许多。 傅应川好看却不耐看,阮沭是咋一眼看惊艳,越看越耐看,完全就不是一个风格,毫无可比性,也怪不得他暴走了。 顿时审讯室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傅应川在灯熄灭后直接破口大骂,骂的相当难听。 “嗬,阮爷,你们局里的隔音效果做的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装了扩音器呢。” 阮沭直接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这隔音装的多高大上啊,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动静,全方位保障嫌疑人的安全。” 对于某人不要脸的行径陈颂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和他辩白什么,否则迎来的只能是更加不要脸的自夸。 “衣服鞋子已经送检,人也拷上了,为了防止他撞管子,我还给管子包了层软包。” 阮沭立刻给她竖起大拇指:“贴心!” 第二十二章 关键性证据出现 应笙笙:“你猜他能坚持多久?” 阮沭冷哼一声:“有胆子涉黄涉毒,怎么着也得坚持到下半夜吧。” 一旁刷着手机翘着二郎腿的夏再杰却道:“我猜不到十二点这厮准崩溃,陈哥,以你对毒贩的了解猜一个呗,谁输谁请夜宵怎么样。” “十一点。” 现在是晚上八点,以他在抓捕现场对傅应川的反应来判断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强,情绪掌控能力相对较弱,在黑暗的环境下人会极度没有安全感,对时间的判断也会出现偏差。 在外界看来的一两个小时在他们的眼中可能过去了一两天,所以他觉得傅应川在里面坚持不了多久。 “呕吼,阮爷报具体时间,笙笙妹子快想。” 四个人坐在位置上听着审讯室内传来的骂声还有心思在那猜时间,也是心态非常好了。 阮沭闭目养神道:“两点半到三点。” “嗬,你还真看的起他,笙笙妹子,你觉得呢?” 目前大家对傅应川的判断都是撑不过今天晚上,看来是都知道他心态不怎么好,至于时间这东西也都相距不远她也就报了一个保守的一点左右。 为了防止有意外,审讯室的门口还是有人时刻看着,里面也还有夜视监控摄像头,所以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审讯室内的叫嚣声也越来越低,等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梁鸿夏来说傅应川主要要求要见审讯人了。 “不亏是和毒贩打交道的,猜的也太准了。” 夏再杰无比佩服的看了一眼陈颂,对于某人的夸赞他则是一连无所谓的样子:“时间差的最远的宵夜。” 阮沭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这本就不富裕的工资请完这一顿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知道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陈颂一挑眉:“你不是要先审吗?” “不了,我先等检验报告出来,你们那种证据确凿的先审吧。” 原本阮沭想要先审是想赶紧解开心理的疑团,如今可能会有证据出现他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行,涉黄案件先吧。” 夏再杰起身松松筋骨拿起文件资料:“阮爷,辛苦破费了,我要炒河粉,不要葱不要蒜不要洋葱不要辣椒,多加香菜多加蛋。” “好家伙,这么多年你还没饿死呐,这么挑剔。” 阮沭还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某人却是嘿嘿一笑去了审讯室,剩下两人也相继报了吃什么,于是阮大爷挪着艰难的步子出去给他们买夜宵了。 正所谓见者有份,局里留下值班的全都有一份的夜宵,阮大爷可是出了一把大血,以现在的工资可能接下来他都不敢迟到了。 因为……罚不起了。 夜宵是买回来了,夏再杰却还在审讯室里没有出来,总不能和嫌疑人说“我先去吃个夜宵一会儿回来继续审”不是,所以就只能这么等着他。 眼见热乎乎的夜宵一点点的变凉,在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半点的动静,到了后半夜阮沭他们实在困的不行了就开始在位置上小憩一会儿。 刚要睡着就听见审讯室传来拍桌子的巨响,给睡着的三个人生生给吓醒了。 “我靠,老子心脏病都要给他吓出来了。” 惊魂未定的阮队直接爆了粗口,应笙笙同样是被吓的不轻,最淡定的陈颂还处于懵圈状态没缓过神来。 没过多久就听见夏再杰骂了一句“畜生”,然后气匆匆的从审讯室里出来,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阮沭:“他怎么你了?这么生气?” 夏再杰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冷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凉意从喉咙延申到四肢百骸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不过还是挺生气的。 “那孙子就是一畜生!” “嗯嗯嗯,他是畜生,不然也不能干那么多违法的破事。”阮沭很是配合的附和道。 夏再杰深吸几口气:“你们不是查到这孙子做涉黄的事吗,你知道他手下的小姐有几个人吗?” 应笙笙好奇的问道:“几个?” “就一个。” 夏再杰也没心思在和他们开玩笑,就直接将答案给说了出来:“而且那一个小姐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女朋友。” 众:…… 应笙笙非常嫌弃的吐槽道:“果然是个孙子!” “嗬,更孙子的还在后面,他辍学以后陆陆续续谈了有二三十号的女朋友,自己没学历又没本事,可是个好皮相啊,不少妹子知道他渣还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靠,真是傻不傻,皮相能当饭吃吗?” 说到这夏再杰就气不打一处来,傅应川是渣人,但那些被骗的女孩儿也太不争气了。 “他渣也就算了,刚开始他还没做那拉皮的活,换女朋友勤也最多就是道德问题。 渐渐的生活花销越来越大了,他又不愿意去赚钱,就把主意打到了女朋友的身上,让她们去当小姐,赚的钱两个人一起花。 当然也有不愿意做的,不愿意做他就分手换下一个,这几年下来被他连哄带骗去做小姐的女朋友就有二十几个,其中就造成六个女孩儿因为多次流产导致终身不孕。 在人家姑娘提出要结婚的时候他还羞辱人家说人家姑娘是破烂货,不配进他家的家门把人家给踹了。” 这一口气说完夏再杰不仅没有好受一些还越说越生气,办公室里的其余人却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找到词语来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痛心又生气,对那些不懂保护自己的女孩子无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真是让人百感交集。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六点,邱宁那边做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傅应川的鞋底花纹和灌木从边提取到的足迹一致,且在鞋面上还发现了属于苏旗的滴落状血迹。 滴落状血迹可以分为两种形态,一种为静止状态下的滴落血迹,另一种为运动状态下的滴落血迹,两者间的区别主要是四周的毛刺,或者说是星芒的形态。 第二十三章 充满疑点的激情杀人 静止状态下的滴落血迹四周毛刺分布大小相对比较均匀,运动状态下的滴落血迹周围毛刺长短不已,长的表示运动的方向。 傅应川鞋面上所留下的血迹来看是静止状态下滴落的,那种位置能够滴落血迹证明在苏旗受伤时他离他的位置很近。 可以由此推断,在他用刀捅向苏旗时,血液随着顺着刀体滴落在鞋面上,从而留下了那样的血迹。 而且从傅应川的随身的钱包中也提取到了苏旗的指纹,所以邱宁判断傅应川身上的钱包的原主人应该是苏旗。 有了确切的证据后阮沭他们就可以立刻对傅应川提审,目前证据确凿他就算是想抵赖都难了。 经过夏再杰的审讯后傅应川明显要颓然很多,也没了刚来时候的不服气。 “九月十五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傅应川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在绿岛。” 应笙笙问的更加具体了一些:“我问的是九点半之前,你在哪里?” “一直在绿岛。” 傅应川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阮沭则是在一旁全程观察他的反应并做记录。 “你和苏旗是什么关系?” 在提到苏旗的时候傅应川摸索指尖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后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好,九月十五号晚上,苏旗在三中后山凉亭附近被害,在通往凉亭的小道和灌木从边我们了一组足迹,经过比对和你被捕时所穿的鞋子足迹一致。 而且在你的鞋面上我们发现了属于苏旗的血迹,你身上的钱包和其余财物中也发现了他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应笙笙将信息都报出来时傅应川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屑的冷哼道:“都查出来了你还问个屁啊!他是我捅死的行了吧。” 傅应川的态度让应笙笙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全然没有要悔过的意思。 “他的手表是怎么丢的?” 傅应川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拿表的时候就是看上表盘了,想着表带丑后期换一个就好了,拿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表带不知道做了什么操作拆不下来,在厕所洗手又被人嘲笑带了这么丑的手表,就给我人扔了。” 如果傅应川所说是真的,那就可以排除了王牧的作案嫌疑,毕竟在现在并没有他的足迹,他当晚也的确没有作案的时间。 “你和苏旗是什么关系?” 应笙笙又再一次的问了刚刚的话题,起初不承认是因为觉得他们没有证据只要不说他们就没办法,可目前证据确凿他就算再怎么抵赖都没有用了。 “没关系。” 应笙笙对此表示怀疑:“没关系?没关系就杀人?” 傅应川冷哼一声:“的确没关系,我跟那小子就只见过一次,谁让他多管闲事了,不多管闲事他也不至于会死。” “他多管了什么闲事?” 阮沭在一旁一手转着钢笔一边认真的听着,只听傅应川叹了口气:“九月十五号的晚上有个客人叫了小姐,于晓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带着我女朋友和几个兄弟在路边大排档喝酒。 挂了电话后我让她回去准备,那贱婆娘哭哭啼啼的说不想去,我打了她一顿,正好那个苏旗从旁边路过,那贱女人好巧不巧的摔到他脚边。 要是旁人看一眼就过去了,偏偏这小子多管闲事要给那贱女人出头,我们人多把他收拾了一顿,谁想到这小子不依不饶的,我们喝的有些上头了,就出手重了点,还逼着他跪下赔礼道歉喝了不少的酒。” 这也怪不得他们找不到苏旗身上的达到致死的酒精浓度的原因,他们都以为他是和朋友去吃饭喝酒,所以第一排查的范围就是周边的好友,逐一排查过后都排查了原因。 再加上大排档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没有视频监控喝醉酒打架斗殴的事情经常发生,所以也都见怪不怪,只要没闹的太大一般少有人管。 “喝酒道歉后为什么把他带到后山上杀害?” 傅应川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小子喝的已经走不动道了,我女朋友那个贱人估计是看上他好看了,所以想去扶他,这我哪里受得了,我可是个好人,所以主动上去扶他。 那小子迷迷糊糊的念叨要去学校后山找什么宁,我也没听清,就好心送他过去了。” 应笙笙眼眸微眯,眼神冷峻了不少:“你有那么好心?’ 傅应川听到这就笑了:“你不信啊,巧了我也不信,我是看他穿的不错,估计身上有两个钱,他不是要去后山吗,我送他去,人送到了我拿走他的钱就算是送他去的路费了,就算你们警察找来我也有说辞不是。”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亏他能够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人心黑起来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按照这样的说法,为什么苏旗喝的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还会出现在后山上就能够解释清楚了,只是如果是谋财为何到后来就成了害命? “如果是为了钱为什么又要杀人?” “到了后山,我见四下无人就开始摸索他身上的钱,刚开始这小子还挺老实的,可在我去拿他的手表的时候这小子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反抗,我这脸还被打他打了几拳都给打淤青了。” 傅应川的脸上的确有淤青的痕迹,不过不太明显,况且当时苏旗那种醉酒程度怕是也没有多少的力气来反抗才是。 “因为被打所以恼羞成怒动手杀人,还是在上山前就预谋杀人了?” 如果没有杀人计划,那杀死苏旗的刀又从何解释,这一点明显很奇怪。 “真的就是一时激动过失杀人。” 对于应笙笙的提问傅应川明显有些无语,就好像在怪她怎么不相信自己的既视感,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那语气简直像对女朋友的质问觉得无奈和心累的男友既视感。 “随身带刀还不是预谋吗?” 闻言傅应川却笑了:“这年头混社会的不带把刀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社会人好吗,妹妹你这也太单纯了吧。” 第二十四章 灌木从中隐藏的真相 还没等应笙笙生气,就听见一旁阮沭冷硬的语气道:“审讯中注意你的态度,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再自己待着冷静冷静。” 不带一丝温度的警告让傅应川皱起了眉头,阮沭那冷峻的气质强大的气场让他不禁敛了玩笑的神色。 应笙笙虽然也是严肃的神情,但到底是女孩子缺少了点威慑了,可阮沭不一样,坐在那就让人感觉不好惹的样子,嫌自己皮痒了才会想着去惹他。 “行行行,你是大哥你牛逼。 我一时气急那刀捅了他一下,看那小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死了,就给他踢到路边的灌木从里了。 那就是个荒山平时也没人去,尸体踢下去也能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应笙笙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捅了他一刀就把他踢下去了,他就这么肯定他当时已经死了?” “肯定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去探了他的鼻息都没气了我才踢下去的。” 应笙笙顿时有种想要上前把这孙子打一顿的冲动,人体在极度虚弱的时候探鼻息是无法判断是否已经死亡的,当时苏旗醉酒状态严重又受了伤出现濒死状态是正常情况。 所谓的濒死状态是指生命活动的最终阶段此时人体并并没有真正的死亡,如果施救还有恢复生命机能的可能,可傅应川仅仅靠探鼻息的方式就断定他已经死亡还将人给踢下了灌木从,当真是可恶至极。 “将人踢下灌木从后你做了什么?” 傅应川答道:“还能做什么,拿手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确定不容易发现尸体后就走了。” “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那不然呢,于晓莉那娘们跟催命一样打电话叫我回去安排小姐,我能不赶紧走吗,九点半我就到绿岛了,不信你问她。” 对此傅应川倒是没有说谎,根据视频监控和于晓莉的证词也却是能够对的上,可如果傅应川当时捅了一刀将人踢下就走了,那他就不是那一刀致命伤的施加者。 而薛宁也经过确定是在十点半左右的时间到达后山,也就意味着苏旗的死亡时间从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缩减到了十点到十点半之间。 苏旗在醉酒严重且副部中刀的情况下不可能行动自如的对薛宁造成伤害,所以在十点半的时候后山上一定是有三个人。 而那第三个人不是傅应川,在苏旗被害的刀具上也没有发现傅应川的指纹,也就证明在傅应川行凶伤人后还有一个人对苏旗进行了二次伤害,并造成其死亡。 最后在薛宁到达后山时伪装成苏旗的样子,意图将薛宁引向凉亭处,造成她是杀害苏旗凶手的假象,企图让她顶罪。 可留在现场那张染血的纸条又是什么意思? “离莫笑笑远一点。” 一个连并不亲近的父亲都知道的女孩儿,她和苏旗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和一众学生的想法一致,苏旗和莫笑笑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又为什么要约薛宁在后山见面,而且在醉酒那么严重的情况下都不忘要赴约? 该问的也都问完了,傅应川被送去了拘留所等待缉毒大队的第三次提审,能让三个队长轮流提审他也算是相当的有面子了。 从审讯室出来,应笙笙和阮沭都显得有些阴郁,虽然第一道生前伤和第三道死后伤的由来搞清楚了,可第二道造成苏旗死亡的致命伤的出处却一致没有办法确定。 “我觉得还是得从莫笑笑入手。” 沉默许久后应笙笙才提议道,阮沭叹了口气:“莫笑笑自然是要问的,不过现场我总觉得还能查出点什么来。” 应笙笙虽然没有去现场,但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和阮沭的态度她就能感觉到这造成苏旗死亡的凶手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血迹,二次复勘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新的血迹形态,现场不仅有运动状态和静止状态的滴落状血迹,石壁上还有少量的抛甩状血迹,在凉亭中还找到了擦拭状血迹。” 这么多形态的血迹,现场应该发生过激烈的搏斗,可苏旗当时的情况明显不满足搏斗的条件。 “现场搏斗痕迹明显吗?” 阮沭答道:“在凉亭处有较为明显的搏斗痕迹,小道上的痕迹并不明显。” “我下午去一趟学校和这个莫笑笑聊聊探一下她的底。” 想来也是,目前的情况来看莫笑笑和苏旗的死有联系,但没有证据指向她,如果把人叫来刑侦队难免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应笙笙去都是女孩子还说话一些。 “好,薛宁那边情况还稳定吗?” 薛宁并非造成苏旗死亡的凶手,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她也是被算计的,夜晚被袭又遇上被害人是同学,心理所承受的能力也可想而知,不然也不会自己吓的晕过去。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上次问话完思安和她聊了一会儿,感觉她放松了很多。” 听到应笙笙亲昵的叫予思安的名字阮沭不禁挑眉,这才认识多久就开始叫名字了,这小教授厉害啊! 陈练案后阮沭就给宋祁言打过电话询问了关于予思安的情况,应笙笙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他的亲妹妹一样,作为护犊子的代表人物,在加上“长兄如父”的情谊,怎么着他都得去帮她问问。 宋祁言倒是给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他不简单,无论是心思还是背景都是,但论人味,他比我强,笙笙要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 能让宋祁言有这种评价可见予思安的人品过硬,所以他也就不用多去管,终究感情的路要她们自己去走。 应笙笙看着身边那人流露处“慈父”般的神情,应笙笙不禁皱眉,等某人瞥到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滚,我好奇一件事。” 阮沭白了她一眼:“放!” “这一次你怎么不怂恿我叫小教授一起出任务了?这个可是您老最关心的祖国的花朵啊!” 第二十五章 带着小教授私奔 上次薛宁来了,阮沭还特意叮嘱让予思安参与,这一次她要去学校找莫笑笑了他怎么就不提了呢? 阮沭不禁语塞,原来自己在这个“不孝女”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上次用予思安不是人家正好在吗,现在人家不在总不能让人家特意跑一趟? 他们貌似还没熟到这个份上好吗! “我这是在考验你的自觉性,为了祖国未来的花朵,你应该有牺牲自己色相的自觉。” 应笙笙被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靠,你真不要fae!” 带着嫌弃意味的声音在市局回响,不用看也知道是他们副队在吼队长了,毕竟这样的戏码隔三岔五就要上演一次,有的时候一天要上演好几次,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应笙笙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予思安应该已经下课了,在找到他的手机号码后就拨了过去。 “喂,你好!” 一如既往的客气,尽管手机里有来电人的姓名那边的回答也是一样的有礼貌,全然不似他撒娇软萌时的样子。 “忙完了吗?” 应笙笙的声音传来,电话那头的人嘴角止不住的微微扬起,笑还是微笑,但这个笑却是直达眼底的。 “嗯,刚刚回办公室。” 不知为什么在面对予思安的时候她总是有些紧张,又或者是小鹿乱撞。 “下午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应笙笙以为他不愿意在想理由拒绝的时候就听见他说:“这个试探性的语气是怕我拒绝吗?如果换了别人我可能会拒绝,但如果开口的人是你,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有时间。” 听到这话后应笙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应笙笙沉默着,眼中有光,嘴角也微微扬起。 “时间还早,我现在过来找你吧,中午想吃什么?” 予思安转移话题的速度相当之快,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恰到好处的给人留了台阶下,不会抓着不放这一点就非常的优秀。 “想喝炖汤。” 予思安很认真的在想有什么汤煲店味道还不错的,思来想去也就那一家了:“嗯,城东那边家汤煲不错,我打电话定个位置就过来接你。” “好,路上小心。” 傅应川和薛宁的情况已经梳理完毕,下午应笙笙去学校调查关于莫笑笑的情况,阮沭则要去找法医研究研究血迹的问题。 长身玉立的男人走了进来,立刻吸引了办公室里中人的目光,陈颂和夏再杰都没走,他们是第一次见予思安,不免被他吸引了目光。 谁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予思安就是有那种本事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对他有想要亲近的好感,这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 “笙笙,我们走吧。” 这一句“笙笙”可是让夏再杰亮了眼眸,八卦人八卦魂立刻附体,刚想要上前打听立刻就被应笙笙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我先走了,你家阮爷出来后跟他说一声,我执行他布置的任务去了。” 说完根本就不给夏再杰说话的机会立马就拉着予思安走了,徒留某人再原地凌乱。 “我靠,我不就想八卦一下吗,你看到笙笙妹子看我的眼神了吗?好像怕我抢人似的,我是那种人吗?” 陈颂看了他一眼后坚定道:“你是!” 夏再杰:“……”大爷的! 陈颂似乎觉得不够,还再补上一刀:“你刚刚看人家的眼神放着绿光。” 夏再杰:“……”还补刀! 阮沭从邱宁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夏通知一脸幽怨像个怨妇一样的表情瞪着面无表情的陈颂。 “你抢他肉吃了?” 陈颂:“没有。” 夏再杰:“……”你俩当我不存在? 阮沭一脸怀疑的表情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没抢肉他怎么这个表情?” 陈颂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说了一句他难以承受的实话。” “什么话?” 陈颂看了夏再杰一眼后说道:“就别给他二次伤害了。” 夏再杰:“……”还敢不敢在有歧义一点? 出了警局后应笙笙刚回头就看见一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他眼中有光明亮的动人心弦。 这时后知后觉的应笙笙才想起来,刚刚为了不让他受夏再杰那个八卦王的骚扰拉着他就往外走,现在两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两人的第一次牵手竟然还是她主动的,应笙笙反应过来后立马实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非礼他? 天地良心,她不是那个意思! 应笙笙刚要开口,就听见予思安笑道:“你不用解释,我懂!” 应笙笙:“……”哥,你听我给你编! 然而她的心声予思安是听不见的,相比起主动牵手现在沉浸在自己是否像个女流氓思维中的某人,予思安就显得要落落大方的多。 “餐厅位置我都定好了,走吧。” 说完,就牵着某人走向了车子的停靠处。 予思安选择的煲汤店味道真的非常好,明明已经吃的很饱了却还是显得意犹未尽的感觉。 除了煲汤外还点了不少的菜,其中一道油闷大虾一上来香气十足,让人有着非常强烈想要尝试的欲望。 应笙笙的反应自然是被予思安看在了眼里,拿起手套剥完一个完整的虾放在碟子里递过去的时候应笙笙都呆愣住了。 “试试,很好吃的。” 说完,还担心味道不够,将蘸料又往她那个方向推了一些,明明是那么亲昵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就显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应笙笙很喜欢吃海鲜,只是不太会剥,速度慢又剥不好,每次队里的人去吃都吃不过他们,像予思安这种剥好了递过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在予思安期待目光注视下应笙笙夹起虾往嘴里送,尽管没有沾蘸料味道还是非常的鲜。 “味道很棒!” “你喜欢就好。” 那一整盘的油闷大虾最后基本上都进了应笙笙的肚子,她的手却是一点油星都没有沾到,在出店时予思安还道才知道她这么喜欢海鲜,下次带她去海鲜餐馆。 第二十六章 沉痛的过往 初次见莫笑笑的时候应笙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长的很漂亮,一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很有灵气。 棉质的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也不愧是同学口中公认的班花。 应笙笙多看了她两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予思安,却和旁边的人来了个视线对视。 原来在看到莫笑笑时予思安就是礼貌性的看了一眼,随后注意力又回到了应笙笙的身上,这才能准确的抓包某人偷看的行为。 虽然被抓包了,应笙笙十分淡定的定转移了视线。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现在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 莫笑笑显得有些胆怯,神情也有些紧张,予思安见此朝她笑了笑:“只是我们有些问题需要你帮我们解答一下,不用紧张的。” “嗯,好。” 嘴里说着好,莫笑笑的反应却是并没有放松多少,任凭谁被警察突然找上都是要有些害怕的吧。 应笙笙也不墨迹,直接从平板里调出一张苏旗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莫笑笑在被老实叫来时根本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如今突然见到苏旗的照片惊吓之余还多了些许的茫然。 “认识,他是苏旗。”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应笙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关于莫笑笑和苏旗的流言在来学校之前她就听阮沭提过,既然能有这种信息传来,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同学,在……在数学竞赛上认识的。” 莫笑笑在说这个话是眼神是闪躲的,根本就不敢看应笙笙,一旁的予思安却在翻看着文件夹上的信息,似乎没有再听两人的对话内容。 “只是普通同学吗?为什么同学间会有在传你们两人关系不一般的消息?” “我……” 见此,应笙笙突然严肃起来:“莫笑笑,苏旗九月十五号晚上被人杀害了,在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张写有“离莫笑笑远一点”的字条。 你所说的每一句证词都事关案件的发展,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告诉我,你和苏旗是什么关系。” “什么!苏旗他……他死了?他怎么会……” 莫笑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关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伤心难过的感觉根本就藏不住,下意识的反应足以证明他们两人间并不是她口中的普通同学关系。 “是,他死了,而且是被人谋杀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莫笑笑的脸色变得惨白,哭的哽咽:“好,我……我说,我和苏旗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又是一个青梅竹马! 应笙笙问道:“你们是同学?” “不是,是邻居,那个时候他还叫段苏旗,他爸爸妈妈离婚后他就跟着妈妈搬到了我家隔壁。” “你和他在交往吗?” 莫笑笑立马摇摇头:“不是的,他喜欢的人是薛宁,不是我。” 应笙笙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薛宁?” “是他告诉我的,前些日子他跟我说他已经决定要加入田径队了,很可能要离开学校,在离开前他想要和薛宁表明清楚自己的心意。 但是他感觉薛宁似乎一直在躲着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就只好一直这么拖着,在他和我说准备加入田径队时他跟我说要约薛宁去后山上给她看个东西。” 应笙笙立马追问:“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苏旗说他们以前学校春游时和薛宁一起在凉亭边的小树下埋了什么东西。” “他连这些细节都告诉你吗?你们关系很好?” 莫笑笑点点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小时候我们住的地方附近出现了几起强抢孩子的事件,那段时间我们都不敢出门,就算玩也只敢在我们在家门口玩。 可没想到就是在自家的家门口我们还是被人绑架了,我们被人贩子关在了山中的小茅屋里。 除了我们两个外还有别的被抓的小朋友,被抓的那天晚上下了暴雨,小茅屋抵抗不住暴风雨倒了,苏旗拉着我逃跑,人贩子就在后面追,后来我们跳进了河里。 下暴雨的河水涨的很快,我们差点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幸好他抱住了一棵枯树这才让我们保住了性命。” 发现孩子失踪两家的父母很快就报警了,这伙抢孩子的人贩子本就被警方盯了好些日子。 两个孩子被找到的时候脸都冻紫了,因为苏旗只跟母亲生活缺少父爱,所以莫笑笑的父母就说如果不嫌弃的话想要认苏旗为干儿子。 苏旗欣然接受,苏旗和莫笑笑也一直以兄妹相称两人关系就像是亲兄妹一样。 “后来苏旗妈妈因为生病,担心以后苏旗的生活没有人照顾就联系了他爸爸。” 应笙笙问道:“苏旗被接走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只要他一有时间就会偷偷的出来找我,来家里吃饭。” 在莫笑笑说这些信息是她的神情是平静的,能够看出她没有在说谎,在提到苏旗的时候她的眼中也没有年少懵懂的爱恋,虽然亲昵但却是对家人亲近的感觉。 “他有没有说他回到父亲身边后的生活?” 莫笑笑道:“有,他说新妈妈对他很好,但是他对他爸爸却是很复杂的感情。 而且他爸爸很忙他很少有机会能跟他在一个桌上吃饭,只有回到我们这里他才能感觉到家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亲妈妈还在一样。” “他什么都会和你们说吗?” 莫笑笑点点头,也许在苏旗看来莫笑笑的家才是他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虽然家很小也不富裕,可是有爸爸妈妈在,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饭,对他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苏旗和他爸爸的关系狠复杂,具体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嗯,我知道,苏旗妈妈生病的时候希望苏旗能跟他爸爸回家,但是苏旗不愿意,他爸爸就以断了他妈妈的治疗费为理由强行带走了他,为此他还没有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 第二十七章 予思安的新发现 也是因为这个苏旗对他爸爸一直都怀有怨恨的心理,他觉得妈妈的病情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加重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都很陌生。” 应笙笙是见过苏淮山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竟然能对结发妻子这么狠,也难怪苏旗会这么怨恨他。 对于一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而言,那份生养的恩情远要比父亲给的富裕生活重要的多,可苏淮山却生生剥夺了苏旗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权利。 “你是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吗?” 关于苏旗的家庭背景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内容和阮沭去调查的以及外界的评论也八九不离十,也就没有再重复问的必要。 “麻烦?” 应笙笙的这个问题把莫笑笑问的有些迷糊了:“苏旗被害的现场有一张“离莫笑笑远一点”的字条,还有同学中有留言称苏旗对你非常在意这是因为什么?” 莫笑笑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被学校附近的小流氓骚扰,他们经常在放学的时候来堵我。” “苏旗知道后帮你去出头?” “是的,我没有告诉他,是他在回家的路途看到的,他来保护我,但是他们人太多了,苏旗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狠揍了一顿。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那群人又来了,苏旗花钱请了好几个保镖来把那些人赶走了,还对那些人说以后再敢来骚扰我他一定不客气。 为此苏旗还险些被记大过,也是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放学都等我一起,把我送回家后他才自己回去。” 应笙笙觉得很是奇怪:“如果是校外人的骚然,为什么会有传言苏旗但凡见有男同学离你近一些就会暴怒的去警告人家。” “那些被他警告的人都是被校外混混收买来报复我的,因为苏旗请的保镖,所以他们不敢再校外动手,再学校时保镖是进不来的,所以他们就想了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们。” 能和校外小流氓玩到一起的学生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再没有保镖的帮忙下苏旗一个人要对付那些无赖除了表现出比他们更凶狠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应笙笙:“没有请老师帮忙吗?” “找了,没有用,他们在老师面前和在我们面前完全就是两幅面孔,老师就算是训斥了他们也只能让他们口头上做出保证不再来骚扰我们,可背着老师的时候他们却是另一幅做派。” 久而久之,苏旗因为莫笑笑时常情绪失控的流言也就传了出来,这么一来苏旗虽然总的人缘不错,但和那些小混混还是有不少的矛盾。 “你们被小流氓骚扰的事情除了你们自己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莫笑笑摇摇头:“苏旗说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好,会让人以为我和那些小流氓有什么瓜葛,所以让我别插手,都交给他去解决。” 在苏旗看来莫笑笑就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和亲生母亲回忆的参与者。 为了守护这份回忆守护自己的妹妹,他根本就不惧流言的伤害,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那些和苏旗有过冲突的人你都知道有谁吗?” “我知道。” 应笙笙立马给她递了张纸,还将手里的笔给了她:“麻烦你把那些人的名字写一下。” “好。” 莫笑笑在接过纸笔后就开始写那些人的名字,这个时候应笙笙才想起来身旁坐着的予思安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一转头就发现他在非常认真的看着本次案件的资料信息,神情严肃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怎么了吗?” 听到应笙笙的问话后予思安才将视线从资料上收回来:“发现了些东西,一会儿跟你说。” “好。” 予思安现在的样子和当初香水案画像时的神情很像,但是又有略微的不同,似乎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想明白的。 莫笑笑将那些人的信息写好后将纸张递了回来,不得不说她的字迹很漂亮,而且在写信息时还做了分类。 将校内和校外的都做了区分,这样也方便了应笙笙接下去的找人。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苏旗要约薛宁晚上的时间在后山见面。 如果要在后山表白的话大可以选择在白天,为什么要选九月十五的晚上? 后山人烟稀少,光线又暗不是很不安全吗?” 原以为予思安没有在听他们的对话,这一个问题突然问出却是让应笙笙惊了,这学霸的脑子都是可以做到一心二用的吗? 而且还是在做心理画像的时候一心二用,该说他的心理强大还是思维灵敏? “九月十五是苏旗和薛宁在转学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所以他希望能够在这一天和她把话说清楚。 因为不是周末,为了不打扰她学习只好把见面约在了晚上,视线太黑为了怕她害怕,苏旗还去买了很多的彩灯准备布置在上山的路上。” 在知道这个答案后应笙笙和予思安都沉默了,因为傅应川的突然出现,苏旗根本就没来得及去布置那些道路上的彩灯就被杀害了。 所以薛宁摸黑上山,根本就看不清在山上袭击她的人究竟是谁。 “好,今天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接下来还有需要的话还要继续麻烦你。” “不麻烦,苏旗……苏旗他真的……” 莫笑笑明显还无法接受苏旗已经被害的消息,眼睛湿漉漉的下一秒就又要哭出来。 “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的,今天的调查内容还麻烦你对外保密,你可以回去上课了,我们也要先走了。” 应笙笙明显不想和这个小姑娘说太多关于案情的内容,知道的越多她越伤心,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起码在她的心理苏旗的情况还不至于太惨。 从学校领导帮忙准备用来问话空教室出来后应笙笙问道:“你刚刚发现了什么?” 予思安低声道:“一开始我先入为主的认为凶杀只有一个人,根据现场的情况进行画像后却得出了互相矛盾的信息。 在结合你和薛宁、莫笑笑的对话,我可以判断出凶杀案中的参与者一共有三个人,但是凶手却只有两个。” 第二十八章 与结果一致的画像 文件夹里的信息可不包括对傅应川的审讯记录,有的只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和法医的尸检报告数据,从这些信息予思安就能判断出这么多的内容着实些可怕。 “你很厉害,目前三道刀伤我们已经找到了两处的主人,但这两处都不是成被害人死亡的致命伤。” 予思安说道:“第一道刀伤造成者身高应该和苏旗差不多,从力量上也不相上下,凶器是他带着的。 反侦察意识不强,否则不会在捅伤人后将被害人踢下灌木从,还将凶器留在现场。 还有,从第一处现场的血迹情况来看都是为右侧,所以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但左侧的石壁上却留有血迹,现勘报告上也有注明在小道到凉亭这段距离地面上留下的滴落状血迹是运动状态下留下的。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如果第一道伤口和第二道伤口是同一个人造成的,那这个凶手左右手都能够正常切换使用,如果不是那现场包括薛宁在内将有三个凶手。” 在听予思安分析的时候应笙笙简直就是惊叹,他通过照片得出来的信息和他们目前侦察得到的结果是一模一样的。 “你还会痕迹学?” 予思安能感觉到应笙笙的震撼笑道:“感兴趣,所以和老师有聊过相关的内容。” 严华重是国内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痕迹学他也是有非常了不起的建树,予思安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能接触到这些也属于正常情况,不过虽然能理解应笙笙却还是惊讶。 “所以我刚刚说的内容对吗?” 这个时候的予思安就像考完试想要对答案的学生一般,明明是个学霸,对自己给出的答案有信心却还没要一个确定的结果。 “我们已经抓到了造成苏旗第一次伤害的凶手,情况也却是和你说的一般,他是个小混混,目前因为涉黄涉毒已经被缉毒大队先带走了,他不是双惯手。 在苏旗的死亡时间也有不在场证明,在结合尸检报告判断的死亡时间和薛宁的供述,在苏旗被害当晚他的确是遭受了三次袭击,凶手也的确是有三个人。” 应笙笙将简要的信息告诉他,傅应川和薛宁已经出现,但都不是造成苏旗死亡的真凶,真正的凶手到现在还找不到线索。 “能画像出第二个凶手的情况吗?” 予思安却是摇摇头:“信息太少了,能画的轮廓并不清晰,目前只能有一些简单的信息。” “第一个凶手和莫笑笑有联系吗?” 应笙笙答道:“没有,第一个凶手是谋财后因苏旗反抗下激情杀人。” 既然是激情杀人予思安就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在现场留下那么多的破绽。 留下的凶器和随意掩藏的尸体,都证明这个人在考虑事情上非常的不全面,和接下来的凶器中找不到指纹的情况明显不符。 予思安沉默思索的样子是乎是在考虑什么东西。 应笙笙:“目前你能画出什么信息?” “凶手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左惯手,和苏旗有恩怨,恩怨的源头有很大的可能和莫笑笑有关,建议重点排查莫笑笑给你的名单,不过名单也很可能不详细。 在案发现场既然有那个纸条留下,如果说他是校外纠缠莫笑笑的流氓,苏旗要对付他完全用不着写纸条,带上保镖就行了,现场留下了纸条就证明那个被警告的人是学校里的学生。 他因为骚扰莫笑笑被苏旗知晓,但因为是在学校不好闹的太大在加上对方做的并不是太过火,所以用写纸条的方式警告他。 被警告的事情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所以他将纸条留在了凶杀现场,用纸条擦拭凶器上的血证明他对这个纸条是极度厌恶的情绪。” 尽管予思安说能给出的消息并不多,可对于应笙笙而言这已经是个不小的突破了。 予思安看着莫笑笑给出的名单微微皱眉:“以苏旗对莫笑笑的保护,在关于小混混骚扰这件事上苏旗很有可能不会所有信息都告诉他,最好找一些和他关系亲近又知道他和小混混有矛盾的朋友问问情况。” “好,对了,凶杀现场就在后山上,要上去看看吗?” 谁知一向冷静的予思安立马表示不去:“该有的信息你这里已经展示的差不多了,我没去过现场,万一碰到什么就不好了。” “嗯?” 予思安拒绝的太快让应笙笙觉得有些奇怪,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在应大美人的审视下予思安轻叹口气:“我……恐高。” 应笙笙:“……”好家伙,竟然是这个原因。 “如果看不到下方就还好,灌木从那边可以看到山脚下的学校,所以……我看看照片就好,真要是上去了可能会头晕的什么都思考不了。” 对此,应笙笙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原来无所不能的予教授也是有弱点的,而且还是这么接地气的弱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予思安的弱点之后她竟然觉得他身上那虚无缥缈的仙气减弱了不少,平添了不少的人间烟火气。 根据莫笑笑所给的名单,市局立刻开始调查,向阳和梁鸿夏在局里休息了几天没有跟着跑现场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阮沭就把这活交给了他们。 不过鉴于此次还要和小流氓打交道,所以调查小流氓那一块阮沭就让应笙笙和梁鸿夏一起去,向阳那边则是配了一个身手还不错的警员协助。 照理来说阮沭身为队长理应跟着参与调查,奈何他被陈颂叫走了,傅应川那小子关于走私贩毒信息是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说。 这孙子也是人精,知道什么罪重什么罪轻,所以招供都是挑着说,所以作为审讯老手,人又和阮沭手里的案子有关,所以他就被叫过去帮着审讯去了。 两个队长的连续审问下傅应川终于是顶不住给撂了,据他所说这批“白粉”都是他们自制的,自制的地方是城外废弃的化工厂。 得到消息后喻扬让阮沭协助去捣毁制毒窝点,当天下午缉毒大队立马赶往了废弃化工厂准备抓人。 第二十九章 化工厂内的恶战 “能原化工厂以前是制作涂料的,因为机器太久没有检修工人操作不当,导致了发生了一起爆炸。 造成十人死亡二十几人受伤,化工厂也就此关停,毒贩选择藏匿在这里,周围看守势必会很严密,一会儿行动都小心些。” 陈颂一如既往的叮嘱手下的人,任务要紧,但手下人的安全同样很重要。 “是。” 即使是在下午,废弃化工场还是显得非常阴森,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空气中隐约还带有些烧焦的味道,被大火烧成漆黑的墙壁和地面看起来非常恐怖。 摇摇欲坠长满铁锈的楼梯,幽静凄冷的黑铁窗,空空荡荡的让人十分的不舒服,风一吹过,一种极为怪异的气息扑鼻而来。 由于不清楚化工场内有多少人,又是如何部署的,陈颂决定要去先给大伙探探路。 “我跟你一起去。” 阮沭将手中的枪子弹压满,语气坚定的不容拒绝,陈颂也知道他这是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好。” 两人下车后先进了一座离的较远的化工厂房,这一片的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从内部迂回进入远要比从外面靠近安全的多。 两人全副武装,身上的防弹衣防护器具都穿戴完整,面容也遮挡的看不清楚,一身黑衣又恰好厂内的墙都烧黑了,两人动作又极为的灵巧,要是不注意看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一路快跑,终于到了傅应川所说的那个厂房,两人靠着墙努力的平复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看,阮沭看了眼水管和上方的横梁,指了一下后用眼神示意陈颂注意周围情况。 陈颂点头立马进入戒备状态,阮沭将枪别好,一手扶墙,踩到水管的铁架上猛地一蹬,攀到铁窗的窗户檐,三下五除二的就上到了横梁上。 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漂亮,上那十余米的横梁上愣是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速度相当惊人。 化工仓的上端横梁交错,从上面去看情况不仅能看清还不容易被发现。 陈颂见他上去后立马跟上,速度上不及阮沭快却也在他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就上来了。 横梁上的两人倒是有一种梁上君子的既视感,到了这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每次移动都要十分谨慎。 “趴下,有人来了。” 说完两人立刻卧倒,话音刚落就听见铁索撞击铁门的声音,紧接着“嘎吱”一声巨响,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 十余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掀开下方遮挡物体的黑布,遮挡物被掀开后房梁上的两人都被惊愕到了,这他娘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试管、烧杯、滴瓶、反应器…… 合着他们两人下面就是制度场所,瓶瓶罐罐的制度工具看的人是眼花缭乱,烧杯里的液体看起来非常恶心,旁边还有一个装着水的大桶。 一个黄毛少年开始启动破铜烂铁,机器的嗡鸣声顿时有种要震破人耳膜的感觉,这种环境下交流几乎全靠对耳的嘶吼才能听见。 能在这种环境下制度也不知道该说他们顽强好,还是说他们利益熏心。 药桶打开口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浓重的味道让陈颂都不禁皱眉,他不禁有些担心前方的阮沭。 这厮的本鼻子对味道敏感,加之肺部以前受过伤,在刺激性气体的刺激下会感到肺部不适开始剧烈的咳嗽有呕吐感。 他一个正常人都感觉到这个味道难以忍受更别说是阮沭了,可让他意外的是前面的那个人就好像没有闻到味道一般一动不动。 不是阮沭对味道没感觉,更不是他鼻子对味道的敏感程度减弱了,他是在掐着自己的虎口利用痛觉强忍鼻腔传来的不适反应。 这个时候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们现在就两个人下,下方十余个,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一旦惊动了对方他们怕是都要栽在这里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身后的陈颂,他都不能发出任何的动静,尽管肺部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他也必须将这种应激反应给忍下去。 陈颂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下方的药桶。 终于,药桶被盖上了,许是下面的人自己都受不了那种气味,在药品加入水桶中后他们就去开启了仓里安置的电扇开始散味。 味道散去后阮沭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匍匐前紧,慢慢靠近工厂的另一边,果然不出所料,另一边的墙外后不少的毒贩在搬运东西,目测大概有十几号人的样子。 阮沭朝身后打了手势,示意分头去查看两边的情况,一开始还是匍匐在横梁上缓慢移动,等出了那些人的视线后两人立马起身飞快移动,摸索着厂内的地形。 “陈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颂:“收到,发现成品堆放位置,堆放处有五人看守,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门外有一辆货车,有人正在装卸货物,人数大概在六人。” “我这边发现一批代加工原料没有发现人员行动,预计厂内人数在三十到五十人之间。” “收到!” 得知阮沭那边的情况后陈颂立刻联系在外面车上的副队长安排进行抓捕。 警笛鸣响化工厂内的毒贩都被吓了一跳,似乎是排练过一般立刻开始逃串,然而此次抓捕行动出动人员众多,他们就算想跑都难。 等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竟然拿出了自制枪开始朝着抓捕人员射击。 一时间枪声四起,没有枪的则手拿砍刀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毒贩非常嚣张,他们手中有十余把枪,接连的扫射难保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阮沭和陈颂在横梁上的位置正好是他们的视觉盲区。 “持枪毒贩十二人,分别集中在九点钟位置和五点钟位置,交替掩护先解决掉他们。” 对于负隅顽抗抵御的陈颂自然不跟他们客气,立刻让阮沭配合他先击杀持枪毒贩,减少人员伤亡。 “明白!” 陈颂移动到适合开枪又不会暴露位置的射击点,阮沭则是在掩护点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完毕。 第三十章 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随着一声巨响,一名持枪毒贩倒地身亡,鲜血从枪口涌出吓坏了身边的人,然而他们怎么往四周看都没有发现是谁开的枪。 一枪命中,阮沭趁着他们慌乱之际改变俯卧位为侧卧位,借由铁杆的角度开出一枪。 因为带有消音器的缘故,只见子弹撞击铁杆后改变方向直接穿透另一个持枪毒贩的颅骨,当场死亡。 同伴接连莫名的死亡让他们明白仓库内有警方的人混入,奈何子弹射击的角度太过刁钻他们又没有学过专业的射击知识根本无法判断子弹是从哪个角度射出。 他们只能盲目的持枪向四周射击,横梁上的两人则是配合着角度一枪接着一枪,持枪毒贩的数量在减少也给了强攻的缉毒警察机会。 一时间场下混乱非常,雪亮的刀光晃得的人眼睛难受,陈颂和阮沭依旧抓准机会,反是被打中的毒贩无不抱腿倒地哀嚎。 没有了生命威胁两人的射击方式自然也从原来的一击毙命到了后来的打腿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毕竟生擒对他们来说更加有意义。 一击毙命只不过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减少人员伤亡不得已而为之。 虽是警察有执法权利,但他们希望的是那些有罪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被自己枪杀。 眼见人员都被捕,两人从横梁上跳下,落地后陈颂立刻冲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阮沭。 “你还好吗?要不要让人送你去医院?” 阮沭摇了摇头喘着大气道:“哪有那么矜贵,就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正当他们要收工的时候,原本倒地的毒贩突然捡起地面上的单锋刀朝着陈颂的方向砍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的队员脸色都变了。 危及时刻生死边缘游走的下意识反应让背对毒贩的两人同时出手推了对方一把。 混乱中凌厉的刀风擦着两人的脸庞而过,尽管没有被砍倒可能冰冷的气息还是让两人的眼神冷冽起来。 原来这个毒贩在混乱间装作中枪倒地想要用假死蒙混过关,却没想到警方连尸体都不放过要抬走,眼见没有侥幸的机会他这才动了持刀劫持人质的想法。 可他真的很不幸,被他当作人质的两人可是游走在一线上身经百战的队长,在躲闪开后阮沭尽管头晕,凭借本能反应速度极快的出手。 手刀快准狠的砍中对方的肘关节,陈颂则是立马一个肘击撞了过去,一个反手直接卸了对方的胳膊。 骨头移位的声音听的人是头破发麻,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化工厂内回响。 另一只手被卸,导致他有些失神,握着刀的手没拿稳,单锋刀被阮沭打落,紧接着以一个侧踢在人要飞出去的时候握住手腕反手跪倒在地。 膝盖死死的抵住他的后脖颈,一副玫瑰金大手镯送上,缉毒大队的人赶忙上前将人押走,那三十秒的功夫不论是他们队长还是阮沭因为本能反应出手都非常重,毒贩的脸色都涨的青紫了。 可谁曾想,人被带走后阮沭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晕了,本来强忍肺部不适就让他头晕目眩的,在加上刚刚激烈运动的一催化,直接就歇菜送医了。 亏得医生说他只是一时气血供应不足没什么大碍,这才让送他来医院的陈颂松了口气,就他那倒地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弹了,着实是把其他人给吓的不轻。 人是没有大碍,可在要输液时摘下手上戴的手套,那已经被掐出血的虎口着实让陈颂惊了一把,看到他手上的伤也就知道当时在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他是有多难受。 阮沭昏迷未醒自然是要和市局那边打个招呼,喻扬得知这个消息后称劳烦他们照顾阮沭一阵子,他们立刻让人过去接替。 制毒窝点刚刚被捣毁,身为队长的陈颂自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一直在医院里等阮沭醒也不是个事,于是他便立刻让向阳去医院陪护。 “向阳,去附属医院呼吸与危重症科一趟。” 若只是呼吸科倒还没那么吓人,偏偏附属医院的呼吸科是名字是呼吸与危重症连在一起,听到这个科室名称可把办公室里的人给吓坏了。 “局……局长,怎么了?去那里做什么?” 应笙笙立马从位置上站起身来,阮沭出缉毒大队的任务去了她是知道的,而且阮沭肺部都受过伤,导致对气味敏感是呼吸科的常客这件事她也是清楚的。 现下喻扬叫人去医院呼吸科,阮沭人又没有消息,也难怪她往这方面想。 “局长,是阮沭怎么了吗?医院那边我去吧!” 虽然和阮沭经常斗嘴,可他在她眼里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如果他真有什么事她又怎么能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坐着。 喻扬道:“你别担心,人没事,就是被高浓度的毒品给刺激到了,在供血不足的情况下又和毒贩动了手人才晕过去了,没受伤,在医院挂点滴呢,一会儿醒了就能回来了。” 听到这应笙笙才长舒一口气,不过还是不太放心:“我去吧,不亲眼去看看我不放心,现在局里也没什么事,让我在这坐我也坐不住。” 应笙笙在听到阮沭出事的那一刻脸色是真的很难看,喻扬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让向阳跟你一起去,让他开车。” “好。” 她的脸色不太好,喻扬不放心她自己开车去医院所以让向阳跟着她。 在车上应笙笙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阮沭肺部会受伤还是因为救她所致。 如果不是他当初替自己挡了那一刀,可能她就小命不保了,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最后她是没事,可阮沭却伤及肺部留下了病根。 向阳很少见这个模样的应笙笙不免有些担心:“笙姐,你没事吧?” “没事。” “你放心吧,局长都说了阮队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向阳是知道阮沭对味道敏感的原因,所以他能够理解应笙笙此刻的感受。 “嗯!” 第三十一章 人员调查结果 应笙笙第一次觉得从市局到医院的距离是这么的漫长,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喻扬说找人来接替他的位置时陈颂就想到过应笙笙会来,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陈颂安慰道:“你哥没事,别担心。” 应笙笙看向病房内连装备都没有脱掉的某人问道:“跟他动手那毒贩呢?” “已经抓起来了,现在应该队里的人在提审了。” 在亲眼确定人没什么事后应笙笙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平静的说道:“好,你有事就先回去忙吧,他这里我看着呢。” “行,他要是醒了给我来个电话。 对了,他醒了让他给重案组的陆组长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哪里听说这小子进医院的消息直接电话打我这来了。” “陆斯昂?” “是。” 应笙笙不禁感叹这俩人才认识没多久关系就这么好,真是难得,男孩子的友谊还真是来的莫名其妙。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队里估计都忙成一团了。” 点滴挂完后半个小时阮沭醒,一睁眼就看见应笙笙脸色不佳的坐在病床边看着他,向阳则是坐在床位的位置。 床边坐着的两个脸色都那么差,知道的他是体虚进的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行了。 “不是我说,你俩至于吗脸色这么难看,我这不还活着呢吗?” 应笙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们提前排练一下给你送行!” “嗬,嘴还是这么欠,一点都不讨喜。” 睡了一觉人精神了不少,都有力气和应笙笙斗嘴了:“别愣着了,过来扶父皇一把,衣服太重起不来了。” 精神头虽不错,但手脚还是有些没力气,再加上身上这衣服,着实有些难起身。 应笙笙虽然对某人的言行极为的嫌弃,但还是起身扶他起来,向阳也立马从床位跳了下来走到另一边去扶他。 “队长,你可吓死我们了。” 阮沭直接排了他胳膊一把:“你队长命硬着呢,别搁那瞎操心。” “你就得瑟吧,对了陆组长叫你醒了给他打个电话。” “我靠,谁他娘的告诉他老子进医院的,他要是知道了不是会觉得老子很虚连个毒贩都干不过?” 应笙笙一个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维护自己那本来就不存在的形象,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我去给陈颂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 某人出去打电话了,阮沭自然是将目光转移到了留在病房里的向阳身上:“说,谁告诉他的?” 向阳赶忙摇头,生怕摇的不及时让阮沭误会自己是自己说的:“陈队说是陆组长自己得到消息后打他那去了。” 阮沭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拿起手机给陆斯昂打电话。 “喂。” “醒了。” 不带感情的冷漠语气让阮沭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赶忙看了眼通讯人姓名。 这也没错啊?怎么冷漠的就像刚认识时候一样。 不知为何,面对这般态度的陆斯昂他竟有些心虚:“嗯,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阮沭都要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问题时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周谏的声音:“队长,人来了现在在会议室。” “好,通知所有人会议室开会,我马上过来。” “是!” 陆斯昂叹了口气后道:“我有事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好。” 电话挂断后阮沭还是一脸懵逼的情况,向阳何时见过自家队长这么乖巧的样子,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向阳:“队长,陆组长训你了?” 听到这话阮沭当即一个白眼翻过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为什么要训我,再说了,老子是能乖乖让人训的人吗?” “要是陆组长没有训你,你怎么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阮沭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下想要揍人的冲动:“阳啊!你来局里也快两年了吧,身手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进步,这让我这个做队长的非常担心。 要是遇到什么凶恶之徒该如何是好。 这样吧,我考虑了一下,决定给你加训,考虑到一时的增加任务量你可能承受不了,咱也是能体谅的,循序渐进嘛,就先加十公里和俯卧撑加仰卧起坐各十组,另外格斗训练我给你做陪练。” 向阳:“……” 您老可真大方,别说那十组体能训练,就是那十公里下来就够累成死狗的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太感动了吗,别别别,都是自己的人,我应该做的。” 向阳:“……”不敢动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要是动了估计又要加任务量了。 应笙笙回到病房内就看见向阳跟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咋的,被罚站军姿了?” 向阳:“……”您可真是太幽默了。 阮沭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应笙笙看到他手上的伤虽然上了药却没有包扎起来,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手不处理一下在走吗?” 顺着她的视线阮沭抬手看了一眼:“没那么严重,回局里吧。” “回什么局里,送你回家,喻局说了今晚你回家休息,明天在来上班。” 阮沭:“……” 得,这下真是被当成病号了。 就这样,阮沭被强行送回家,这两天跟着缉毒大队干活压根就没好好休息,回到家后洗完澡倒头就睡了,入睡速度也是相当的惊人。 次日上班,阮沭准点到局里可谓让不少人跌破了眼镜,阮队准时上班对他们来说简直就跟六月飞雪一样的罕见。 然而人刚到,就碰上案情会议,915事件距离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四天的时间了,造成苏旗死亡的真正凶手却还没找到,必须要在梳理梳理案件的情况,尽快找到事件的突破口。 阮沭外出执行任务两天,案件的情况是由应笙笙继续跟进,所以本次会议就由她来住持。 “根据莫笑笑所给出的人员名单,我们对名单上的人员都进行了调查。 在九月十五号的晚上除了这三个人外,其余人员都有成立的不在场证明。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同学 这三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员分别是市三中高二六班的学生钟鸣宏、以及常年在学校附近收取保护费的小混混贺建波、黄盛元。 其中贺建波和黄盛元曾多次因盗窃罪被辖区的派出所民警抓获,但因为盗窃金额都不大,所以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在案发前的一个月他们才刚从局里放出。” 阮沭看着那三张照片问道:“对了,苏淮山提到的曾一凡调查过了吗? “调查过了,曾一凡说915那天苏旗根本就没有约过他,而且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家,他父母和来家里玩的客人可以作证,不在场证明成立。” 阮沭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这三个人进行讯问了吗?” “已经提审过了,在问道苏旗的话题时他们都是一副极度不屑的表情,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小仇怨是有,但应该不至于杀人。” 从几场讯问下来,应笙笙觉得他们的反应都很正常,言辞中也没有怪异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他们,那得计划的多周全才能做到问话天衣无缝。 可予思安在看到他们三个的照片后就表示他们三人不是凶手,三人中问话程度最高的钟鸣宏是个急脾气,经常丢三落四非常的粗线条,同学对他的评价也都离不开粗心两个。 而苏旗被害的现场,凶手在杀完人后不忘给被害人换衣服,擦拭凶器上的指纹,这一系列行为都和他粗线条的性格不符。 再加上钟鸣宏本人身高只有16八,体格也相对瘦弱,如果第二个凶手是他,以苏旗的体格他绝不对那么容易的控制住他,而且他不是左惯手,所以钟鸣宏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不少。 只不过由于九月十五号晚上他逃课去球场校外体育馆的户外篮球场打球,偏偏那天晚上球场上没人,也没有安装监控,所以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尽管知道他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警方也只能暂时解除他们的嫌疑。 “而且他们三人都不是左惯手,莫笑笑给我们提供的名单上的人员可以说是都排除了。” 阮沭:“左惯手?确定凶手是惯用左手的吗?” “思安从血迹的喷溅角度发现在石壁上血液都出现在凶手的左侧,从而推断出造成苏旗死亡的凶手的个左惯手。 不过由于没有到现场不好给出准确的判断,在复勘现场时我和邱宁根据现场情况做了模拟实验。 虽然右惯手也能造成那种血液喷溅,但那种方式下会有血液喷溅到凶手的脸上,动作也会非常的不方便,所以凶手是左惯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从现场勘察回来应笙笙和邱宁就做了模拟实验,发现石壁上的血迹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由左惯手凶手所造成的。 “除了左惯手外他还给了什么信息吗?” 经由上一次心理画像,阮沭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予思安的厉害,所以对于他所给出的信息自然是非常的重视。 应笙笙将上一次予思安画出的信息说了出来,阮沭眉头紧皱,的确是信息太有限了。 “苏旗的同学是否都进行调查过了,是否有左惯手的人?” 在确定左惯手信息后应笙笙立刻就开始调查了苏旗的同学:“目前在校的同学中没有人是左惯手,不过……有一个已经从学校退学的同学是左惯手。” 阮沭问道:“是谁?” “江森,原市三中高三八班的学生,退学前成绩始终高挂年级榜前三,是小田径队多项跑步记录的保持者,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开始旷课逃学,经常混迹于酒吧夜场,甚至还有同学亲眼看见他从豪车上下来。 江森家境贫寒,父亲早亡和母亲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靠母亲给人打零工为生,所以当时他从豪车上下来被人看见后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没过多久他就从学校退学消失了。” 可以说在苏旗转学来之前,江森一直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长相帅气,就连体育成绩都好的惊人,在校园的小女生眼里这就是传说中的全能学霸。 然而江森的传说却在苏旗转学过来后被打破,不论是比成绩还是比样貌苏旗都不比他差,偏偏在家庭背景上一个教育局二把手的父亲,美艳动人的明星母亲,让苏旗宛若天子之骄子一般。 阮沭觉得很奇怪,在学校里有几个风头正劲的男生也没什么奇怪,最起码他们那一届的时候就是这般,毕竟时代好了,优秀的人才也只会越来越多不是。 “他俩有什么交集吗?” 这也是应笙笙觉得非常奇怪的点:“没有,他们两个连话都没怎么说过,不过有人曾看见苏旗某天放学和他在校外的小巷子里,当时两人的气氛好像有些怪异,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但第二天在学校两人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江森有消息吗?” 应笙笙摇摇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还给他老家那片的民警同事打过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回老家,他们去江森的家里看过,也问过周围的邻居,都说没有见过有人回来。” “找人重点跟一下这个江森,除了字条外苏旗死亡时的造型也非常的奇怪,据傅应川供述,在他离开时苏旗都还是正常装扮,也就是说在他离开后有人把他打扮成了小丑的模样,而且那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凶手将他打扮成小丑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其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一点着实太奇怪了。 予思安在画像的时候有提到这一块的内容吗?” 小丑造型一直是阮沭想不通的,也是觉得非常多余和突兀的一点。 应笙笙回道:“没有,就目前我们现有的证据都和小丑扯不上关系,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他无法画出小丑背后的意义。” 心理画像是以线索为基础,根据已有的证据去转换思路,站在凶手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从而刻画出凶手在实行杀人行为时的想法,而不是单凭自己的猜想去刻画。 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别说是予思安,就算是将宋祁言和他们的老师严华重找来都是一样的,没有证据他们的画像也就没有依据,即使画出来也会有着天差地别。 第三十三章 错乱的小丑造型 阮沭想到了小丑的衣服:“如果凶手药要给被害人换衣服,那就有可能在衣物上留下指纹和组织细胞,邱宁那边可以让他们试着提取一下看是否能够有信息出现。 另外小丑的衣服除非特定的表演或者活动,否者很少有人回去买这种衣服,看看是否能从衣服上找到什么线索。” 一旁坐着的梁鸿夏努力在思考着,猛然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队长,那是白面小丑!” “什么白面小丑?” 阮沭被他突然点名给吓了一跳,要不是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冲他刚刚吓着自己,那一个脑瓜崩肯定是逃不掉的。 “小丑是舞台、马戏团、综艺节目、嘉年华、儿童节目及生日会等常见的戏剧演员,而小丑主要有四种类型,分为白面小丑、彩面小丑、乞丐性小丑和反派性小丑。 其中彩面小丑意为傻瓜,妆容以红白为底色,乞丐性小丑在节目中扮演的是流浪汉和无业游民的角色,脸上多有胡子,显得十分沧桑。 而反派性小丑通常都是夸张的绿色头发,鲜红的口红,紫色的眼影,在节目中扮演的都是杀手和罪犯类型的反派角色。 白面小丑则是脸为是白色,眼鼻用红或黑色画类似星星的图案在脸上做装视,苏旗的小丑妆容就是白面小丑的妆容。” 梁鸿夏一口气将小丑的类型和妆容都解释了一遍,可以说是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都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阮沭并不明白小丑文化所以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然后呢?” “苏旗虽然画着白面小丑的妆容,但他衣服却是经典的彩面小丑服装。” 梁鸿夏解释道,小丑装和小丑服饰都是配套的,有小丑演员的地方不可能会将衣服和造型弄错,如果是ser就更不可能弄错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小丑服,但并不精通小丑文化,所以一般的角色扮演玩家和类似舞台剧、马戏团的小丑演员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凶手的范围就缩小到了有多套小丑服,但是不懂小丑文化的小丑扮演者身上。” 说完这段宛若绕口令的话阮沭立马深吸一口气,要是因为话多把自己憋晕过去那他这一世英名可就不保了。 “是的!” 对于某对上非常上道的回答梁鸿夏给了他一个无比欣慰的眼神,大有一种“孺子可教也”的既视感。 这倒是一条思路,毕竟小丑服若没有必要的话也没什么人会去买,梁鸿夏提供的思路可以说是将查找范围缩小了不少。 阮沭提出了灵魂般的拷问:“那一般什么人会接触到小丑服,但是又不了解小丑文化的?” 这一点还真的是他的知识盲区了,作为一个专业的夜场小王子,能让他在意的也就哪家酒吧氛围不错,至于其他着实没什么兴趣和时间去了解。 “我目前所知道的也就是商场在需要做宣传的时候会找一个人来装扮成小丑的模样在店门口发传单。 一般都是儿童服饰店或玩具店会比较多,吸引小朋友的目光,只要吸引住了孩子,他们的家长自然就会进店里消费,这是常用的宣传手段。” 阮沭摸摸自己的下巴,转头问应笙笙道:“是吗?” “我怎么知道,我是孩子还是孩子的家长啊!” 当即应笙笙给他翻了个白眼,被翻白眼的某人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态度:“我还以为你这么幼稚的人会知道一些。” 应笙笙:“……”幼稚?那叫有童心好吗! 好想打死他,可是他是病号,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连做几个深呼吸应笙笙才忍下想要一巴掌拍死某人的冲动:“像这种发传单的一般都是当天结算工资,没有劳务关系,要找很难吧?” “不难的,这种发传单的活一般都是有微信群的,要是有活了就往群里发个信息,要多少人很快就能联系到,都是有组织的。” 这一次回答问题的是向阳,突然的回答倒是让应笙笙和阮沭刮目相看,这种事都知道,难不成这厮下班后偷偷的去发传单做简直? 面对队长和副队长怀疑的眼神,向阳赶忙解释道:“我表弟今年大二,他暑假的时候去兼职发传单赚了小几千的工资,是他告诉我的。” “好家伙,发传单这么好赚的吗!” 听到某队长的话后应笙笙咳了咳,示意某人注意一点形象,听到小几千的时候那眼睛都亮了。 “一般发传单赚不了这么多钱,但是s动漫或游戏人物一天给的报酬也会比较多。” 阮沭问道:“表弟有群吗?” “有。” 向阳被阮沭看的有些心里发毛,这队长不会真想去做兼职吧。 “那这发传单人员里找信息的活就交给你和老幺了,我和阮沭去调查江森的事情。” 在阮沭没开口前应笙笙就抢先一步布置了任务,某队长立刻就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好奇好奇,又没真想去发传单。 再说了就冲他这脸,哪里需要发传单,站在人家店门口就是个活招牌! 会议结束,领到事项的人员各自忙活去了,现在他们主要的两个方向就是寻找江森和小丑造型的来源。 向阳和梁鸿夏那边还好说,有个调查的方向,应笙笙和阮沭这边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般。 “卧槽,这江森难不成真的人间蒸发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阮沭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他这退学后就消失的太干净了吧。 “莫笑笑那边我也再去问过了,她和江森就只见过了一次,有一次苏旗发高烧请了病假没来学校,校外的小混混知道后就趁着苏旗不在来找她麻烦,是江森路过救了她,除了那次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阮沭揉了揉眉心:“不是有人说过看见苏旗和他起过争执吗?” “莫笑笑说那是苏旗误会欺负她的人是江森所以两人才动手的,后来误会也解开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啊,误会解开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江森也没理由杀人不是。” 第三十四章 攒一个追凶大局(明日入) “队长,有江森的消息了。” 正当阮沭和应笙笙在聊案情的时候向阳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江森?你哪来的消息?” 阮沭立马坐直了身子,向阳将自己的手机给递了过去,手机屏幕上的是一张小丑扮演者的合照。 “这……什么玩意?” 照片上的人脸上都画着厚重的小丑妆,看无关轮廓都有些勉强更别说是看清样貌了。 “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四个,那个就是江森。” 阮沭非常努力的在看却依旧没认出来,随后将手机递给应笙笙让她去辨认:“你怎么确定的?” “我用表弟的微信去询问了传单兼职的负责人,装作想要加入穿服装发传单的行列,对方也知道我表弟发过一段时间的传单就介绍了一下。 由于那些服装都是非常厚重的所以相对价格也会高一些,在众多类型中小丑s的价格算是中等偏上,不过由于长期要带着厚重妆所以没有多少人能做的久。 负责人说,小丑扮演坚持的最久的也不过就是一年时间,剩下两个分别是七个月和半年,我也就顺带的问了一句那三个人的名字,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就是江森。”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向阳心里产生过怀疑,就以好奇为理由问负责人有没有照片让他看看小丑妆是什么情况。 在拿到照片后向阳还特地问了那三个做的时间最长的员工是谁,得知照片中江森是哪一个后他就让梁鸿夏将两张照片扫描到系统里进行比对。 扫描两张照片后,系统给出结果,小丑扮演者合照中的那个江森真的就是苏旗那个已经退学的同学江森。 应笙笙问道:“江森做小丑扮演有多长时间了?” “七个月。” “七个月?他从学校退学也不到半年吧,他这是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出去做兼职了?” 阮沭觉得很惊讶,是什么让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开始旷课逃学,有意放弃自己的学业不顾名声的四处挣钱。 “而且负责人还说,江森的上一场传单活动就是在九月十五号,当天他接了两场活动,一场是白天,一场是晚上。 白天的那场是东百大厦的儿童馆开业,晚上的是双子星游乐场的游园会。” 应笙笙:“双子星游园会的开场时间是在晚上七点,门外有很多小丑角色在给准备进园游玩的人发放孔明灯,准备在晚上九点的时候一起放灯,会场内做好了点位设计,明灯齐放时会在天空中摆出双子星的图案。” “没错,江森就是当晚给游客发放孔明灯的工作人员之一,明灯活动结束最多不会超过九点半,而双子星游乐场离三中也最多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所以,江森是有作案时间的。 阮沭皱起眉头,虽然想不江森有什么理由要杀害苏旗,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作案时间的。 “江森的两场活动是扮演了什么小丑角色?” 向阳答道:“白面小丑和彩面小丑。” 一时间应笙笙和阮沭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冲目前的信息来看,如果凶手不是江森的话这时间未免太玄幻了。 “那个负责人还能联系的到江森吗?” 向阳对此却不敢保证:“不清楚,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敢问的太直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江森真的是凶手的话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让人给跑了,所以向阳的静观其变是正确的。 “那个负责人是怎么接单的?” 向阳答道:“他们有一个小型的工作室,有点像皮包公司,说是公关公司,私底下就是负责联系兼职和搞发传单的。” “行,那就利用这个皮包公司来做个局把人引出来。” 应笙笙不由的上下打量了阮沭一眼:“做局?你该不会是像搞个需要发传单的活动吧,要想不惊动对方你知道活动要搞的多大吗?” 阮沭自然知道她是再说钱的问题,没办法,局里的预算是有限的,要想搞个大局确实经费不够,但若是搞个小局难免不上套。 “那能怎么办,局里肯定是没法搞的,只能豁出我这张老脸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列表中找到某人的名字后就拨了出去。 此时还在家里睡大觉的某人听到手机想后迷迷糊糊的在床头柜上摸了一把:“喂?” 这厮接电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压根就没看清到底是谁来的电话:“嗬,您这大爷还真是悠闲啊,都几点了还没起呢!” 毫不留情的吐槽立马让电话那头的人睁开了眼睛,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立马让他的睡意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了眼手机的来电人姓名,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后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阮爷,有何指教?” 阮沭听着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不免觉得好笑:“指教不敢也没空,就想跟你借个东西。” 听到这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松了口气,着实是吓死他了,还以为阮沭是来找他喝酒的,每次跟他喝酒都要被灌的人事不省,奈何又确实喝不过他。 “好说好说,只要不是喝酒就行。” 阮沭:“明晚借你酒吧一用,搞个主题派对。” “我靠,阮爷你自己喝还不够还要攒个大局?你这也太强了吧!” 对方以为阮沭是因为自己喝酒不尽兴所以打算搞个大局,着实是吓了一跳。 “想毛呢,抓个嫌疑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搞个局,一句话借不借。” “借借借,你都开口了能不借吗!为人民服务应该的,一会儿我给店长打电话,你有事尽管去交代,让他们都配合你行动。” 对此阮沭表示甚是欣慰,虽然这厮不靠谱,但出手大方啊,这就是他的优点。 阮沭:“够意思,等行动结束找你喝酒。” “……”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电话挂了以后应笙笙问道:“你找谁借酒吧?老宋同志不是还没回吗?谁能那么有钱借你造?” 阮沭一副非常得瑟的模样答道:“霍沉郁。” 应笙笙:“……”好家伙,这是逮着一个熊孩子坑啊! 第三十五章 嫌疑人出现(万更开始) 不过想想也是,放眼阮沭的那群朋友里,除了一个宋祁言外也就霍沉郁有钱让他祸祸,而且还是不心疼的那一种。 没办法,谁让老霍同志爱开快车还经常乱停车,所以导致经常被交警队的同志贴条。 如果罚单有制,他应该是交警大队的顶级vvvv,为此阮沭还没少调侃他这是为国家的交通事业做出不小的贡献。 作为纨绔子弟界的佼佼者,倒也不是说他有多废材,只是这厮不喜欢坐在办公室里,整天想着就是怎么过自己的生活。 以至到现在他老爹都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所幸霍大公子继承了他老爹的经商头脑,对于投资倒是非常有眼光。 虽说投资的都是些吃喝玩乐的行业,但不得不说还真没亏损过,所以霍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去参合他的事情。 反正他也是潇洒不了多久,要不了几年就该被拖回去继承家产了,现在浪也就浪着吧。 霍沉郁挂了电话后就给自己名下的酒吧店长打了电话,称一会儿阮沭过来都听他的,有什么财物支出先记下来,等明天自己过去后在结算。 酒吧那边为了保证人员安全,阮沭把店里的服务生都换成了局里的人,宣传负责人那边自然是向阳去想办法下单。 到底霍沉郁的酒吧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在提出要经验老道的扮演者参加时负责人丝毫都没有怀疑。 这次的活动名单中果然出现了江森的名字,在看到名单的时候他们几个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应笙笙:“如果江森真的是凶手,他这时候不想着藏起来,还出来跑活这心里承受能力得多大啊!” “他心里承受能力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胳膊要是再不抬起来我肩膀就要给你压折了。” 阮沭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说道,应笙笙低头一看才发现一直以为自己按着的柜台竟然是他的肩,还让她感叹一阵这柜台撑着还挺舒服。 “谁让你坐的跟柜台一般高的。” 应笙笙丝毫没有愧疚的语气调侃道,对于某人倒打一耙的行为阮沭不禁想给她拍手鼓掌,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越发的不要脸了。 酒吧活动开始前,阮沭装成店里的店长去接那些来抄气氛的人员,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将衣服都给换上了。 阮沭穿上店长的衣服真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杨哥吧,今晚辛苦大家帮忙炒气氛做宣传了。” 被称作杨哥的负责人见他这么客气也是非常的热情:“哪里的话,互惠互利不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次一起来的工作人员一共有十个,由于都化了妆酒吧光线还一般,所以根本就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这天儿挺热的,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伙要不要去后台补个妆,顺便看看我们酒吧的宣传单一会儿好跟客人介绍。” 杨哥回头就看见一个小小伙子脸上的粉有些脱了,于是将招呼大家一起去后台,毕竟酒吧给的价格不低,多上点心也是应该的。 “来来来,小应给他们带路。” 阮沭伺机给应笙笙一个眼神,后台的休息室里有几个从其他所里调来会化妆身手又还不错的小警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找机会动手。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化妆镜被换成了单面镜。 在镜子的另一边梁鸿夏正举着相机拍摄每一个工作人员,在有浓妆的情况下借由照片进行系统比对确认江森的身份。 一连拍了五个人都不是,直到第六个人系统才有了反应。 “笙姐,那个眼睛画有红色星星点缀,头发是红色爆炸头的白面小丑就是江森。” 应笙笙用食指敲了两下耳机,示意自己收到信息。 其余人都在忙碌的补妆,只有江森一人安静的坐在镜子前看着宣传单,应笙笙眸光一动走了过去。 “你好,你这边脖子上的妆好像有些花了,要补一下吗?” 应大美人笑起来的模样着实是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平易近人,听到她的声音后江森抬起头来。 随后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好像确实是掉的差不多了:“嗯。” 见他伸手要去那补妆用品应笙笙立马说道:“我来帮你吧。” 江森第一反应是犹豫,神情也显的非常谨慎,可在看到身旁的工作人员都是由酒吧的店帮忙补妆时也不好说自己来。 应笙笙拿起粉饼,在给他补妆时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到底出过不少的案发现场,对于血的味道自然是非常的熟悉。 尽管那个味道很淡,可她依旧闻出来了,周围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再加上江森身体处于紧绷的状态。 为了防止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现在绝不是抓捕的好时机,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他放松警惕。 “怎么了?” 应笙笙立马回神答道:“您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别。” “这不是什么香水,是止汗露的味道,我是易出汗体制所以会在身上摸很多的止汗露。” 江森也没怀疑,应笙笙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反应道:“原来是这样,这个味道我挺喜欢的,能冒昧的问一下这是什么牌子的吗?” 在他还没说话前应笙笙一副很认真补妆的样子道:“假发能不能先摘下来,有假发后边脖子上不太好补妆。” 闻言,江森倒也没有怀疑,毕竟带着假发确实不好补妆,要是化妆品沾上了还不好处理就将假发给摘了。 而在摘假发的那一刻应笙笙看到了一搓假发上好想有什么东西,但为了不惊动人她立刻掩饰做了情绪变化认真的补妆。 “好了。” 听到她的话后,江森准备把假发带上,见此应笙笙立刻道:“我帮你。” 随后从他手中接过假发,不过在他没注意的角度将手伸向了他假发上的东西上,猛的一揪,扯下了几根假发不动声色的藏在了手里。 活动开始,阮沭在前面场地盯着,应笙笙立马让人将刚刚从假发上揪下来的东西送去化验。 酒吧舞池里人群涌动,阮沭观察了一会儿后走到杨哥的身边:“杨哥,那小伙子不错啊!很肯卖力气啊!” 第三十六章 我在双子星游乐场 “是啊,小江做这行也算有些时候了,这年头像个这个年纪这么肯吃苦的孩子少见了。” 杨哥对于江森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阮沭一挑眉:“这孩子好像看起来年岁不大的样子。” “是啊,这孩子今年十八岁。” 阮沭故作惊讶的模样道:“这么小啊,怪不得看起来嫩的很。” 杨哥深吸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是啊,要不是这孩子说是要给妈妈治病我都不想收他的。” “给他妈妈治病?” “是啊,这孩子的妈妈好像得了什么癌症,要做透析每天那钱花的跟流水一样,家里又没钱他又没学历,哪个地方要他啊,所以只能跟着我发发传单。” 阮沭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发传单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医院就是烧钱的地方,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财富,更何况江森的妈妈是要做透析,那烧钱的速度就更加快了,光靠他一个人哪里能挣到多少钱。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也是辛苦,什么活都干活,好像有一段时间还去酒吧当调酒师,本来他这种不会调酒的没人要才是,可人家老板看他长的好就给收了。 不会调酒可以慢慢学,就冲那长相放在吧台上也能吸引不少有钱的小富婆不是。 欸,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你往那吧台上站也有不少有钱的姐姐妹妹来找你搭话吧!” 杨哥看着阮沭笑的暧昧,就好像看到了他被有钱的小富婆调戏一般。 当即某人笑的像个那叫一个自信张扬,再加上身上的痞气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那不是必须的嘛,不然我这店能有这么火爆?” 同在吧台的向阳同志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他们家队长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班后来酒吧兼职下海挂牌了。 “那孩子现在还在酒吧做吗?” 阮沭一脸坏笑的模样说道,大有一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想要挖角过来给自家店当头牌的既视感。 “怎么滴,你们酒吧有你一个还不够,还想着更上一层楼?” “那可不,谁嫌钱多不是,怎样,给介绍一下?” 说着话,阮沭给杨哥递了根烟,着实有种惟利是图的市侩感。 杨哥看了眼他递过来的烟,心想这小子有点钱啊,烟都是好牌子,看来这酒吧是好赚,卖他个人情就冲他这店的名头下次也许还能有大活介绍。 毕竟这年头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更何况介绍江森给他认识本就对他来说没有损失的事情。 “行,不过我可不能跟你保证他会不会来。” 杨哥倒是丑话说在了前头,虽然江森跟他有一段时间了,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好,说白了就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 “没事,您只管介绍,剩下的我来跟他谈。” 说完,杨哥就要带着阮沭去找人,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阮沭朝着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抓人。 向阳接收到信息后背向众人用蓝牙耳机和埋伏在酒吧里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在杨哥来找他时江森还有些奇怪,但听说阮沭是想挖角他来酒吧时倒也没怀疑。 毕竟他们这场局做的实在是太逼真了,想着霍沉郁这酒吧在临城也算是挺有名的,所以也就没多想。 杨哥把人带出走廊后万万没想到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幕,只见等在走廊上的阮沭还是刚刚一脸痞气的笑意,可眼中的神情却变了。 “江森,可让我们好找,跟着走一趟吧!” 闻言,江森皱起眉来。 “警察?” 阮沭一挑眉以示回应,尽管没有名言江森却明白了他再默认,随后朝着大门的方向拔腿就跑。 埋伏再走廊两侧的警察立刻冲了出来将人给摁住,杨哥可是彻底的傻眼了。 “你不是酒吧老板。” 阮沭笑笑拍了拍杨哥的肩膀:“辛苦啦!不过没有奖励,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警局讨口茶喝。” 杨哥:“……”干,谁要去警局跟你喝茶! 江森被带回了局里,至于酒吧里的剩下的活动就交给真正的店长处理,所以然说是为了抓人才搞的活动,不得不说还是吸引来了不少的客人。 在加上阮沭在吧台站了那么久,冲着那张脸还真有不少姐姐妹妹来搭讪的,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去摸他的手,看的向阳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阮沭在走前可是叮嘱过了杨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这茶他就算是想不去警局喝都不行了。 杨哥又怎会不上道,自然是连忙答应了。 在市局的人撤离后还有几个姐姐来吧台问店长刚刚那个好看的调酒小哥哥呢,对此店长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那哪里是什么好看的小哥哥,那就是个他们老板都要怵三分的活祖宗。 审讯室里。 阮沭:“刚刚跑什么呀?做什么亏心事了?” 江森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见此阮沭冷哼一声:“脾气还不小,以为不说话就行了?” “我是犯了什么罪了吗?” 江森神情自若的反问道。 就在这时,应笙笙拿着化验报告走了进来,在从假发上拿到东西后第一时间就把东西送回实验室化验,邱宁动作也是非常的利落。 经过检测,应笙笙从假发上取下来的东西是是干涸的血块,经过dna比对可以确定就是被害人苏旗的血液。 “九月十五号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 应笙笙进门后在阮沭身边的位置坐下,同时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他。 “我?在双子星游乐场参加明灯活动的引导。” “双子星游乐场的明灯活动在晚上九点就已经结束了,十点和十一点是夜光灯会的时间,所以你在说谎!” 对于他的言辞应笙笙直接给与驳回,一旁的阮沭却在听到这话后不由的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对人家的时间点这么清楚? “哦,是吗,那我可能是记不清了,游园会嘛人多又乱我不记得时间很正常。” 第三十七章 都是他自找的 对于应笙笙的反驳江森的态度显得很冷静,心智可见强大,像是能够做出杀人后冷静处理现场的人。 “我想不是记错了吧,而是你当时就不在双子星游乐场,而是在三中的后山上。” 江森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给你补妆的时候我发现你假发上带有淡淡的血腥味,同时我还在那顶假发中发现了一点小东西,检验报告也已经出来了,是干涸的血液。” 应笙笙在说话间一直注意着江森的反应,在听到自己假发上有血腥味时他明显脸色变了变。 “从你这反应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吧,是你自己招还是我继续说?” 江森对上应笙笙的视线,只见对方眼中是坦然和淡定,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不禁让他慌了神。 难道是自己在现场没有处理干净留下了什么证据,所以警方才这么快找上自己的? 下意识的咽口水行为可见他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应笙笙也不着急就这么安静的等着,食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桌面。 食指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响一下一下的落进了江森的心理,频率并不快,却让他觉得思考的那段时间无比漫长。 “我招!” 听到他说这话,无论是应笙笙还是阮沭两人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显然对于江森的招供并不意外。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心智就算怎么坚定进了这审讯室面对没有表情的审讯警察心理防线也是很快就会奔溃的。 “九月十五号晚上我在双子星游乐场门口发完孔明灯后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看见一个男人跟抓小鸡似的提着苏旗往学校的方向走,我就在后面偷偷的跟着。 在跟踪的同时我发现苏旗好像有些不对劲,样子看起来像是再走,看若是注意看就会发现他其实是被那个男人用拖行的方式一路拖着走的。 那男人一边走嘴里一边骂着难听的话,后来他带着苏旗去了我们学校的后山,我看到他动手去抢他身上的财物,苏旗挣扎反抗。 然后那个那人就拿出了水果刀捅了他一下,苏旗中刀后就倒下了,可能对方以为他死了就给他踢下了灌木从。” 阮沭一旁拿着笔在记一些关键信息,应笙笙问道:“你就这么看着苏旗被刺伤,你可以说是因为害怕躲了起来,为什么不打120或者报警?” 江森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救他的?” “你所说的那个男人是他吧!” 应笙笙将傅应川的照片举起给他看,在看到照片时江森明显皱了下眉头。 “是。” “他在刺伤苏旗后就离开了案发现场,当时苏旗并未死亡,真正造成他死亡的原因是腹部中刀导致脾脏破裂,不仅如此,在他中第二刀到死亡的那段时间里遭遇到条状物的鞭打。 导致身上出现多处因为鞭打留下的伤痕,其中死后伤占大多数,也就是说杀害苏旗的凶手不仅杀人还进行了鞭尸的行为。” 江森下意识的握紧拳头,脸色变得苍白,因为紧张导致嘴唇干裂,不断的舔嘴唇的行为也是他心理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表现。 “是他先羞辱我的,是他,是他自找的,都是他自找的。” 江森的嘴里不断呢喃着这句话,应笙笙却反问道:“他羞辱你?他羞辱你什么?” “他说我是小丑,他羞辱我是小丑,他就是看不起我,在学校里他就看不起我。 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趾高气昂的看不起我,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我能怎么办,这是我能选择的吗?他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应笙笙和阮沭对视一眼,看来这杀人动机是找到了。 “你在靠近苏旗的时候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江森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味道?什么味道?” 应笙笙叹了口气:“苏旗在死亡前被人强迫喝下了大量的酒,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已经达到了致死量,在那种情况下苏旗怎么可能还有意识去羞辱你?” “不,你骗我,他明明就说了,他说我是小丑!他在羞辱我,他在说我是跳梁小丑。” 虽然现实很残忍,可这就是事实。 “你当天晚上出现在他面前时是穿着小丑服的吧!” 听到这,江森突然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什么,当时后山光线昏暗,再加上他脸上画着小丑妆根本就认不清他是谁。 又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苏旗所叫的小丑很有可能是在向他求救而不是在羞辱他。 “不,不是这样的。”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江森为了挣钱给自己的母亲治病,开始旷课逃学去打工,酒吧这类声色场所虽然复杂但来钱快。 尤其是他长相又好,能给酒吧吸引客人老板自然也乐的用他,一来二去他在酒吧认识了不少的有钱的大姐。 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底线,可那些坚持在一次有人看到他从豪车上下来被完全粉碎。 应笙笙听闻他的遭遇心理百感交集:“学校里传出留言的时候为什么不解释?” 江森笑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释清楚的,尤其是在学校里,风光了那么多年多的是人恨不得看你从高处摔下来。 尽管他们心理清楚解释的可能是真的,可是又有谁在乎? 事情的真相与否与他们有何关系,无非都是看热闹罢了” 当时他还没有逃课的那么严重,那个大姐也是看着他急着赶回学校才好心送他回去,却没想到传出了各种各样的难听的流言。 一时间江森成了众矢之的,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以往和他关系要好的,不要好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恨不得上来踩他一脚。 “现场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离莫笑笑远一点”的纸条,这和莫笑笑有什么关系?” 江森深吸一口气:“没有关系,不过就是当初苏旗误会我也是欺负莫笑笑的小流氓,所以写纸条来警告我离她远一点。 虽然是误会,后来他也跟我道歉了,可是那张纸条却是在告诉我,那些人背地里对我的嘲笑和侮辱。 第三十八章 无可奈何的往事 所以我一直都带着那张纸条,随身带着,就藏在我的钱包里。 在杀了苏旗后我就想着把那张纸条留在这里,也算是和那段耻辱的过去告别吧!” 应笙笙问道:“苏旗身上的小丑衣服是怎么回事?” 闻言,江森一副为所谓的态度:“也没什么,当时就在想,他不是说我是小丑吗,那我就让他也变成小丑,还以那副样子去死。” 尽管语气上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可眼中却是茫然,他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杀了人。 “你杀了人,又处理了现场,大可以直接离开,为什么要设计薛宁?” 江森答道:“我准备下山的时候正好遇见她,我想有人死了警察自然是要找凶手的,于其自己过的提心吊胆倒不如给警察找一个凶手。” 无语却又让人非常愤怒的答案,所以他在换了苏旗的衣服后去袭击薛宁,因为衣服上的味道,在加上约她上山的人是苏旗。 在潜意识里薛宁就认为袭击自己的人就是约自己上山的苏旗,袭击,嫁祸,死后伤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 “你就没想过杀人的事情一旦败露你的母亲该如何承受吗?” 江森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承不承受的,她已经死了。” 根据江森的供述,警方在他的家里找到了失踪的消失的小丑鞋,原本白色的鞋子因为染了血成了鲜红色。 这双鞋是江森穿了很久的鞋子,如果留在现场警方很容易根据鞋子找到他,所以他在开的时候将鞋子一起带走了,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一直放在家里。 在江森被送去看守所前他曾问了应笙笙一句话:“他真的不是在羞辱我吗?” 应笙笙没有给他答案,因为苏旗已经死了,这个答案也没有人能够解答。 经历这场案件的薛宁在从莫笑笑那里得知苏旗约他去后山的原因时崩溃大哭。 警方撤去案发现场保护的隔离带后她就第一时间去凉亭那里,将两人小学时期埋下的东西挖了出来。 是两个时间胶囊,可笑的是打开后两人写的内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一起上同一所大学。” “一起上同一所大学。” 很可惜,时间胶囊上的心愿随着苏旗的死亡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案件真相水落石出,阮沭打电话同志苏淮山来市局将苏旗的遗体给接回去,可到了接遗体的那天来的人却不是苏淮山,而是姜竹青。 姜竹青是国家级的电影演员,早年在军区文工团工作,因为一场文艺汇演和苏淮山结识。 当时苏淮山和苏旗的妈妈还没有离婚,两人虽心中互有好感却依旧坚持道德的底线没有做出格的行为。 苏旗出生后,他妈妈受不了这种没有感情的生活选择离婚,两人这才走到了一起。 姜竹青是个温柔到极致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展现出良好的修养,在接苏旗的时候尽管悲伤到了极点,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在离开时依旧不忘和所有人说一声谢谢。 谢谢他们那么快找到凶手还她儿子一个公道。 江森因为证据确凿,且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目前已经移交看守所等待法院开庭宣判。 这个校园案件处理的他们心情都非常复杂,而这时梁鸿夏抱着他的小平板走了过来。 “你们知道苏淮山为什么会听到死亡就呕吐不止吗?” 闻言,办公室里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去,应笙笙一如既往的端着她装满热水的杯子。 “为什么?” 梁鸿夏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着实有些贱,还没得瑟多久就被阮沭给踹了一脚。 “有屁快放,别吊人胃口!” “好好好,别动手嘛。” 梁鸿夏调整好了坐姿说道:“当年苏淮山和苏旗妈妈离婚的时候是想抢儿子的抚养权的,奈何当时苏旗年纪太小离不开母亲他也就没成功。 后来因为苏旗妈妈不待见他,所以就一直不肯让孩子见爸爸,父子间的情分也就淡薄的很。” “能让一个当妈的阻止孩子见爹,得是这爹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能这么不让人待见啊!” 办公室里一同样听故事的小哥闻言感慨道。 “那这可能也只有苏淮山自己知道了,莫笑笑不是说她和苏旗小时候遭遇过一场拐卖吗,人虽平安回来了,苏淮山却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件事。 一气之下冲到了苏旗母子居住的筒子楼里把他前妻给打了一顿,而且打的还不轻,当时苏旗也在场。 莫笑笑的父母把苏旗妈妈送去医院,也就是那时候查出来的肝硬化,并且有往肝癌发展的趋势。” 向阳道:“肝硬化早期如果治疗得当是可以康复的吧?” “是可以康复,苏淮山知道这件事后就以帮前妻出治疗费的名义想要带走儿子,没想到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就这样因为没有钱所以错过了治疗的最好时间。 而且苏旗妈妈在临死前还和苏淮山在病房里谈论些什么,不过当时病房的门是关着的,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在谈论什么,只能依稀听见时不时传来苏淮山的咆哮声。” 应笙笙放下手里的杯子:“那时候苏旗妈妈的病情如何?” “肝癌晚期,就剩一口气了,在那场病房交谈后没多久苏旗的妈妈就没了,在苏淮山得知消息赶往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苏旗爬在病床上大哭。 在他身下的被子是他妈妈呕出来的血,凄厉的哭声,带着呕吐物的血腥味,儿子又一个劲的指着他是杀人凶手。” 这下阮沭算是能够明白为什么从那天以后他就没有办法再听到死亡和凶手有关的字眼,面对儿子的指责可能在他的心理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不得不说又是个令人唏嘘的故事,充满了无可奈何。 应笙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走访莫笑笑父母的时候听他们说的。” 应笙笙:“……”好家伙,都案件结束了才说出来,怕是想挨打了吧! 第三十九章 哥要去度蜜月了 然而还没等阮沭要和梁鸿夏聊聊人生,一个让局里人都为之一震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顿时喧闹的办公室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尤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一身笔挺的警服,显得上身线条匀称,下身修身,是完美的宽肩窄腰。 可这一次他却穿的非常随意,简单的t恤加工装裤完全不像是已经满三十岁的样子,说他刚过二十都不会让人怀疑。 “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阮沭这话一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原来真的是来找他的。 “局里没什么事就直接请假了,有事周谏会告诉我。” 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震撼的除了许久不见的陆斯昂外还有谁能做到,在自己办公室里待的好好的喻扬突然发现原本吵闹的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也不免有些奇怪。 出来后看到陆斯昂也明显有些惊讶,早上阮沭才给他递交请假单让他签字下午人就来局里了,但凡明眼的都知道这俩是约好的。 相比起喻扬的惊讶陆斯昂倒是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喻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斯昂你这是和阮沭约好一起去玩?” 陆斯昂答道:“算是吧,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一番回答让以应笙笙为首的人都带着看戏的意味,目光在两人间流转,这俩的关系突然也太好了吧。 “行,阮沭的假条我已经批好了,你们最近也都挺辛苦的,出去玩玩也好,年轻人还是要懂得享受生活的。” 说完喻扬看了眼阮沭:“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可以和斯昂先走了。” “什么玩意,你请假了?” 应笙笙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怎么都不提前通知一声就走了。 “是啊,请了几天假去度蜜月,怎么,想一起?” 应笙笙:“……”我是疯了吗我跟你一起! 对于阮沭这满嘴跑航母的行为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俩大男人去度什么蜜月,信他就有鬼了。 “这几天局里就你看着了,有事电话,还有那俩小子的格斗训练你给他们做陪练。” “好” 应笙笙回话的那叫一个痛快。 阮沭口中的那俩小子自然指的就是向阳和梁鸿夏,自从915案件结束后加训内容就开始了,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把他们累的跟个死狗一样。 不过跑步虽累,让他们头皮发麻的却是阮沭的格斗训练,那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大字来形容。 向阳和梁鸿夏还没从阮沭要请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了这悲催的一句话,还真的是走了都不忘关爱他们,人间好队长非他莫属。 “队长。” “求饶一句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各自多加一组。” 阮沭一边说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听到他说这话俩小子立马就都闭上了嘴。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无非就是桌上散乱的文件都叠好放进抽屉里,随后拎着要带回家洗的外套走向了陆斯昂。 “我收拾完了,走吧,先回我家收拾几件衣服,然后去个超市。” “好。” 两人就这么在众人的是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这一次陆斯昂是开着自己的车过来的,在看到车时不免让某个“没见过世面”的惊艳了一把。 “好家伙,你这车不错啊,没品位不错,我喜欢。” 陆斯昂的车可以说是和他本人的感觉完全不搭,明明是个严谨自律的君子,给人也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却没想到车却是极其拉风。 “看着还不错就买了。” 阮沭绕着车子看了一圈:“你这前不久才出的款吧?” “嗯。” “不错不错,这屁股我喜欢。” 说着还不忘在车屁股上摸一把才肯上车,然而在他伸手时陆斯昂却皱起了眉头。 “小区在盛世江南。” 阮沭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驾驶位上的陆斯昂却是一直在盯着他的手。 “手怎么了?” 闻言,阮沭抬起头来,一脸无所谓的答道:“哦,为了压制生理反应给掐的,就破了点皮掉了点血,不碍事。” 阮沭手上的伤在医院的时候就处理过来,按理来说不碍事,可昨晚上洗澡时不小心沾了水,还碰到了伤口原本已经要结痂的位置又撕裂开,看起来才会这般吓人。 “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再回去。” 阮沭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多大点事儿,回家吧。” “天热,伤口不处理容易发炎。” 说完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车子直接定位到了医院,别看伤口并不深,可上药前的消毒是真尼玛的痛。 为了形象虽然没在医院里嚎出声来,可阮沭那发白的脸色依旧暴露了他此时的感觉。 等处理好护士拿着托盘离开后阮沭才开口:“哇,真是花钱找肉痛。” “洗澡注意些,别又沾水了。” “知道了,回家回家。” 盛世江南算不上什么高档小区,但房价也是非常的客观,临城虽不像首都那般物价高的吓人,却也是一线沿海城市,价格自然也是都不便宜。 阮沭在这的房子不算大,撑死也就九十平的面积,不过原本的三室一厅的户型愣是被他装修成了单身公寓的既视感。 房子里除了不能拆的承重墙外其他一道墙都没有,客厅、厨房、卧室、办公区域一览无遗。 不过装修风格倒是不错,简约大气,以黑白色系为主色调,阳台上养的几盆薄荷倒是给冷硬的房子添了几分暖意。 “随便坐,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要喝水冰箱里有就当自己家,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陆斯昂回道:“嗯,你收东西去吧,我四处看看。” “好。” 打量了眼装修后陆斯昂就走到冰箱边,打开一看除了水外什么都没有,厨房也像是都没开过火的样子。 这么看来他家的厨房就是个摆设,走到阳台边看着那几盆绿薄荷,还别说养的挺好的。 这一次出门就也就几天,所以收拾两套衣服就得了,都给装包里后抬头就看见陆斯昂在看着自己的薄荷。 第四十章 我就想等等你 “那原本是我妈养的,上次回来过年嫌家里边儿没点生活气息就养了这俩玩意儿,过完年收假她和我爸回军区大院住去这些薄荷带不走就都搬我这来了。” 阮沭是临城人,原本他老爹也是在临城工作,后来职位越升越高就到首都去了。 爹妈去首都后他自己一人又不愿意住军区大院,老宅子那的别墅他又不想去住,本来他就起床困难,别墅区有离市局远,所以就干脆自己出来了。 刚毕业没什么钱,就只好找老爹打个欠条借个首付款买了这个小窝。 可以说除了每月的伙食费和零花钱外,剩下他的工资都要打到他老爹的账户里去还债,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贫。 尤其是这厮还有泡酒吧的爱好,那点减压的方式可以说是让他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越发的雪上加霜了。 陆斯昂回道:“你养的挺好的。” “能不好吗,我妈每天准点微信提醒我给薄荷浇水,说要是薄荷给她养黄了她过年回来就让我黄了。” 对于自己还比不上一盆薄荷的家庭地位,阮沭表示甚是痛心。 “你妈挺有意思的。” “是吗,下次她回来介绍你俩认识,她就喜欢小帅哥,见到你肯定喜欢的紧。” 一时间陆斯昂竟然不知该回些什么,想了许久后才说道:“好。” 收拾完东西,两人看时间还早就开了游戏机开始打游戏,阮沭是请好假了,可陈颂那边却要忙到六点才开始假期。 毕竟刚端了一个制毒窝点,实在忙的难脱身,就连假期上头能给他批下来都非常勉强了。 阮沭看了眼时间后说道:“陈颂有点墨迹啊,在不来天都要黑了,村里的夜路可难走的很。” “打个电话问问吧。” 陆斯昂放下游戏手柄,玩了一下午确实是累了,揉了眉心。 刚找到手机号码准备打过去,陈颂的电话就来了说局里突然来了些急事去不了了,给丫头的份子钱一会儿微信发给他代为转交就好。 他们这一次原本是约好三个人一起去银屏村参加丫头的订亲宴,却没想到陈颂走不了。 “陈颂去不了了,我们赶紧出发吧,不然一会儿天黑了村里的路不好走。” “好。” 银屏村距离临城还是挺远的,等到村子入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进村的道路很小,路两旁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十分的危险,尽管车技了的在这种环境下陆斯昂的车速也只敢保持在三十码左右。 就像是个被大山隐藏起来的村子,与世隔绝,难见人烟,老爷子知道阮沭今天要过来就一直在家等着,以往这个时候他们早就睡了。 一方面是因为村里没什么消遣,二来是因为想省省电费。 以前他们家都是靠着点蜡烛照明,灯泡还是阮沭实在看不下去后从城里拽了个电工师傅过来拉了电线才用上的灯泡。 长时间的昏暗环境下生活老爷子的眼睛不是很好,虽然家里的电费阮沭那边交了,但他还是舍不得那一度几毛钱的电,尽量是能不开灯就不开灯。 “爷爷,你要不先睡吧,我等小沭哥哥就好。” 老爷子摇摇头:“应该过会就到了,我在等等他。” 两人的目光都望向屋外的黑暗,他们都在等那道光出现,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是到了,在看到车灯的那一刻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小沭哥哥!” 丫头很是开心的跑了出去,在看到阮沭身边的陆斯昂时却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她觉得她的小沭哥哥已经长的非常好看了,可这一次跟他一起来的人同样好看的过分,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四个大字”平分秋色”。 “一段时间不见又长高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陆斯昂。” 阮沭见她一直看着身边的人,立马大方的介绍起来。 “斯昂哥哥好。” 小丫头尽管长得不如城里姑娘那般细皮嫩肉,因为身体状况并不好,所以脸色有些发黄,成片的雀斑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没什么精神。 陆斯昂难得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回道:“你好,我是陆斯昂,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叫了声“斯昂哥哥”,但陆斯昂给人的第一感觉太过冷硬,所以小丫头的心理是有些担心的,害怕他不会有所回应。 陆斯昂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担心,所以立刻对他笑了笑,尽管那笑容不像予思安给人的感觉一般阳光温暖,却也让小姑娘心理的紧张和害怕都烟消云散。 两人的情绪转变阮沭不可能感觉不到,只是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都落在了门边站着的老爷子身上。 “这山里夜凉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己加件衣服,还有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谁家老头儿像你这样熬夜的?” 阮沭快步走了过去,这一年来老爷子的腿脚也不是很利索,在门边站一会儿小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我就想等等你。” 在阮沭扶到他的那一刻老爷子的满眼都是他,眼中也充满了慈爱,虽说他面上表现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语气却是充满了关心。 “我都说了会晚点到让你别等我,怎么脾气倔的跟牛一样。” 将人搀扶着坐下后陆斯昂也到了门边,尽管还没进门,他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屋子真的太小了,除了大门外就只有一扇破木窗,通风效果真的很差,屋子里都是一股子霉味儿,难以想象这爷孙两人竟然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虽然在来时就已经听阮沭说了老爷子的家里条件不太好,希望他有个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时还是不免震撼。 屋子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只有几个矮小的石块落在地上充当椅子,在几个石块的中央是一个小火堆,上边还用铁丝吊着个锅。 “爷爷你好,我叫陆斯昂,是阮沭的朋友,这次听说他要来看你我正好休假就想跟着他一起过来看看,打扰您了。” 第四十一章 她的名字 面对老人的拘谨,陆斯昂主动和他打起招呼,还很有耐心的做着自我介绍。 老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阮沭,见他同样在看着陆斯昂,脸上还带着些许玩味他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常好,否则也不会带他来这里。 “不打扰不打扰,小沭的朋友我欢迎还来不及,就是家里简陋让你受委屈了。” 陆斯昂回答道:“不会,家里很好,很温馨。” “你们应该没吃饭吧,我让丫头给你们做了饭菜,快坐下吃饭吧。” 老爷子很是热切的看着他们两个,陆斯昂找了个石墩坐下,连看都没看一眼这石头上是否有灰就坐下了。 阮沭看了眼他那价格不便宜的裤子,随后也跟着坐下。 说是准备了饭菜,实际上就是炖大白菜配米饭,白菜和米饭可以说是爷孙两人的日常饭菜,此时锅里的还有两块肉已经算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你们晚上吃了吗?” 阮沭问道,家里只有一口锅,锅里的饭菜明显都是没动过的样子,所以他们晚上是吃了什么? “我们吃了,我给爷爷煮了肉片汤。” 哪有什么肉片汤,老爷子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现下锅里的炖白菜都只有两三片肉片,以老爷子的性子如果家里真的买肉了他会全都留到这锅炖白菜里。 阮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那就好,对了,前些天单位发了好多的米面粮油什么的,你们知道我不做饭,留着这些东西在家也是坏掉,就给你们带过来了。” 东西哪里是什么单位发的,又不是什么节假日怎么可能发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在来的路上两人特地拐去超市里买的。 以往阮沭自己来,他买东西也不敢买多,如今陆斯昂也在他就可以说是带了两人份。 清水炖白菜的味道真的很不好,除了咸味外就没有别的味道了,两人却一副在吃什么美食的感觉。 “行了,我们饭也吃了你们俩赶紧去睡觉,都几点了快别熬了。” 一老一小被赶着去睡觉后,阮沭和陆斯昂收拾完碗筷就坐在门槛上看星星,平时这个时候他们要么在办公室里加班,要么就是刚准备下班回家洗澡睡觉。 像现在这般悠闲的看看星星真的是非常的奢侈,忽然间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闯入两人的耳朵。 “蚊子!” 一连赶了好几次,那几只蚊子还是在身边转悠,阮沭气和陆斯昂要了车钥匙去拿东西。 等他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驱蚊喷雾,打开盖子后一顿猛喷顿时两人周围宛若仙境一般。 “让你们过来,一起死啊!” 好家伙,这是要跟蚊子决一死战的架势,陆斯昂等味道稍稍散去后才把捂住口鼻的手给放下来。 “你经常来吗?” 阮沭重新坐下后陆斯昂问道,在说话间他依旧是看着夜幕中的星星,似乎真的只是在闲聊。 “也没有,就我们这工作性质哪能常来啊。” 想想也是,一有案子的时候搞几个大通宵都是正常情况,就算没有案子也要值班轮班,更何况他是队长,队里的假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他们知道你的工作?” 阮沭轻叹一口气:“知道一半吧,知道我是警察却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警察,我也没跟他们说过,不告诉他们也好,省的每天提心吊胆的。”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来到这里后阮沭的兴致一直都不高,在老人家面前也是强打精神,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陆斯昂却能看出他的勉强。 “陆陆,开了一天的车晚上还不能睡个好觉,辛苦你了。” 闻言,陆斯昂回头瞥了他一眼:“废什么话,你也不是什么客气人。” “明天我带你去村子里转转,虽然没有城市里的番话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后面那座山上还有不少的果树,果子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味道都还是不错的。” “好。”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渐渐的亮堂起来,可等家里的两人醒来时他们早就不见身影了。 刚到五点阮沭就带着陆斯昂去了后山上,两人在小土堆上坐着,手里还拿着惯在超市买米面粮油时顺手带的一踏啤酒。 初升的太阳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黄,一点都不刺眼,看着它一点点的升起,破开云雾升上天空的过程才感觉到大自然的美妙。 等回去时小丫头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依旧是清水炖白菜,不过白菜里多了一些阮沭带来的榨菜丝,也算是有了些别的味道。 “小沭,一会儿要麻烦你作为家里的长辈带着丫头去男方的家里见一面,商量商量明天定亲的事情。” 听到这话后,阮沭拿着碗的手一顿,过一会儿后才应了声好。 去到男方家里时对方父母都显得很惊讶,虽然他们一早就知道有个城里人一直在资助老爷子一家,却没想到来家里谈定亲细节的人竟然会是他。 陆斯昂和阮沭的站在一起尽管什么都不做气场都强大的有些吓人,面对他们是对方父母明显是紧张的。 虽然对这桩亲事阮沭心理是一万个不乐意,可终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像陈颂说的,他能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时,他没有办法为他们的生活负责一辈子。 男方的家庭条件自然和城里是没有办法比的,但在银屏村里却是算中等水平了,尽管对方已经表示表示一定会出钱给丫头治病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这场定亲就根本就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结合,而是一场交易,无可奈何的交易。 定亲宴办的不算隆重,但该有的环节都还是有的,看在门外的气拱门陆斯昂才知道丫头的名字,郁清霁。 阮沭看到陆斯昂看着新人的名字在发呆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丫头的名字很美。” 阮沭轻笑:“我取的,好听吧。” “你给她改的名字吗?” “两年前我资助她去读书的时候因为要户口本,才知道她没有上户口,村子医疗条件落后。 第一章 野狐伤人事件 村里有女人生孩子也基本上都是在家找村里的老人帮忙接生的,所以丫头就一直都没有上户口。 再加上父母走的又早,老爷子没读过书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也就没给她取个大名一直叫着丫头,所以上户口的时候老爷子就让我给她取一个。” 尽管取了大名,不管是老爷子还是村子里的人依旧叫小姑娘丫头,名字很美,却没有人叫。 那个名字就好像是不属于她的人生,尽管触手可及,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丫头是和心思细腻的孩子,她看出阮沭的情绪低落,在来给她们这一桌敬酒时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阮沭却不忍心对上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一时冲动阻止了这场定亲宴。 他是警察,面对十六岁孩子定亲这种不符合法律规定的事情他应该阻止,但他不能。 如果他阻止了,丫头的病该怎么办? 就像陈颂说的,他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就算找了社会救助依旧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老爷子和丫头都是性子傲的,人可以穷,但不能没志气这句话一直都在他们的骨血里。 面对慈善救助他们就要放下自己的高傲,那种无形中的压力沉重的让他们传不过去,否则他们不会选择将丫头的病情瞒着自己。 他们要瞒,阮沭除了痛心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陆斯昂感觉到了阮沭身体的紧绷状态,知道他现在处于极度矛盾中,于是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抬起。 “让你少喝点,没看见丫头过来了吗。”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阮沭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没有责备,没有催促,只有理解。 他明白,陆斯昂在给他们台阶下。 “我们家小丫头长大了,我这做哥哥的突然心理有种嫁女儿的感觉,舍不得。” 阮沭轻笑,用着轻松的语气调侃道,可陆斯昂却知道他的这份轻松和以往表现出来的有多么的不同。 为了不让丫头担心内疚,他只能强颜欢笑的祝福。 “小沭哥哥,这两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去学校读书,体会过了原本不属于我的人生,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很幸福。” 丫头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两年的学校生涯可以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虽然说她的年纪不小了,但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上过学,所以她必须从拼音开始学起。 跟着学校比自己年纪小的小朋友一起认字,算数,可她依旧觉得非常的幸福,那段时光是梦里都不曾出现的美好。 阮沭的出现对他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而言是意外,更是曙光,虽然这道光看起来非常的不着调,可他依旧温暖的。 同桌坐的老爷子不忍的别过头去,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胡说八道什么,以后你的幸福日子还多着呢!” 丫头没有说话只是在笑,她的笑是那么的干净明媚。 定亲宴上阮沭喝了很多的酒,奈何经常泡酒吧的他早就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陆斯昂看着无奈却没有阻止。 “陆陆,我要是醉了你能抗的动我吗?” 陆斯昂看了他一眼:“扛不动。” 阮沭:“……” “你不努力一把?” 阮沭不敢相信的问道,尝试都不尝试就说扛不动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我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 阮沭:“你高中的时候是理科生吧!”这么轴! 陆斯昂轻叹口气,随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嗯。” 阮沭好奇的问道:“高考考了多少分?” “没有。” “嗯?” 没有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没考好? “我保送了。” 闻言,阮沭不禁嘴角一抽,应笙笙还经常吐槽他是凡尔赛,和陆斯昂这一对比,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好吗! 阮沭不信邪的问道:“我要是喝醉了倒桌子底下,你就自己回家?这么无情?” 陆斯昂答道:“在一旁看着。” “算你还有点良心。” 阮沭轻叹口气,似乎这个答案也能接受,然而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见陆斯昂道:“免得你出去伤人。” 阮沭:??? 定亲宴结束,老爷子留在男方家里和丫头说话,阮沭则是说要出去走走醒酒,虽说人没醉,但陆斯昂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村里的路都是黄沙,天气干燥的时候要是脚步不轻一些就会生动形象的展示什么叫做步步生烟。 走到靠近山林那一块,陆斯昂看见路口处挂着一张狼头旗,显得十分诡异的样子。 顺着陆斯昂的视线看过去,阮沭解释道:“山林里有野狐,有段时间还出现了狐狸伤人事件,挂狼头旗是村民们的心理安慰,希望能保平安。” “狐狸伤人?” 陆斯昂觉得奇怪,狐狸这种动物生性机警,一般不轻易近人,在危险时刻才会主动攻击对它有危害性的敌人。 而人类作为狐狸的天敌,一般它是不会轻易靠近的,为什么会出现狐狸伤人的情况。 “是啊,野狐入侵村庄,破坏田地,对上村民就是一顿乱咬,不少人都被咬伤了。” 陆斯昂问道:“它们所攻击的村民是因为去驱赶他们所以被咬的吗?” “不是,据老爷子说当时野狐入村后见人就咬,十分凶残,最后还是报警求助了警察才将那些狐狸给赶走。” 陆斯昂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挂在山林入口处的狼头旗:“那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阮沭酒精有些上头,想了想后才说道:“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天气挺热的。” “当时可有人员伤亡?” 阮沭深吸一口气,迎面吹来的风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有,林业局请来的护林员,不过无法确定为野狐致死,但村民似乎对此都默认了。 当时接警中心接到报警,称山里的护林员失踪了,三四天都没有消息,辖区内的警察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而且山林面积并不大,以护林员对于山林的熟悉程度也不至于在林中走失,当时立刻派出了搜索队伍在山林里进行搜索。” “人找到了吗?” 阮沭答道:“没有,不过经过法医判断人已经死了。” “当时是什么情况?” 这一点陆斯昂觉得很奇怪,人没有找到,又是怎么确定是野狐伤人致死。 第二章 他去了哪里 “警方当时对整片山林进行了搜索,最后在离场房一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大片的血迹。 以现场的出血情况来看人是不可能存活的,法医提取了血液样本,进行dna比对,确定了血液的主人就是失踪的护林员。 在血迹的发现地发现了非常多的打斗痕迹,现场非常的凌乱,血迹形态也非常多样。” 陆斯昂问道:“现场出现打斗痕迹不是应该怀疑是人为所致吗?为什么会认为是野狐伤人?” 对上陆斯昂的目光,阮沭的神情十分认真的说道:“因为现场勘察发现,除了一双脚印是人的鞋印外,其余都是动物的脚印,案发现场和护林员的血泊中都有大量的狐狸毛。” “动物脚印可以确定是什么动物吗?” 阮沭答道:“经过脚印对比,和现场留下的残留物可以确定,就是狐狸脚印,而且那脚印的尺寸大的有些离谱。” “什么意思?” 若不是阮沭的神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他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再给自己讲恐怖故事。 “现场留下的狐狸脚印尺寸堪比黑熊脚印的面积,如果真的是狐狸留下的,那这个狐狸的体积可能和成年棕熊没有什区别。” 闻言,陆斯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从警这么多年虽然办了不少离奇案件,可这护林员的案子未免也太过诡异了一些。 阮沭接着道:“除此之外,在护林员所居住的场房里也发生了激烈的打斗痕迹,地面上除了有血迹、狐狸毛和狐狸脚印外还多了一种动物脚印。 由于山林里时常有狼出没,所以初步判断是狼留下的,屋内的财物没有丢失,可以排除是人为因为谋财害命而伪装的现场。” “护林员的尸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遍了整个林场,都没有找到护林员的尸体。” 阮沭会对这件事了解的这么清楚还是当时老爷子和他说起的,他就找了当地的警察去简单的了解了下情况,具体细节因为不是涉案警察,所以也了解的不多。 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村里渐渐的多了些带有迷信色彩的流言,什么狐仙显灵了,而且离奇的言论传出。 再加上心理的恐惧,这狼头旗也就慢慢的出现在了村子里,尤其是在狼头旗出现后山林里就没有看到狐狸出没后村民对此就更加深信。 甚至有不少人在怀疑,是否是因为护林员做了某些事情惹怒了狐族才导致的横祸降临。 没有多少学识的村民可以这么想,但警察不可以,只要是犯罪就一定会留下证据,只不过暂时还未发现罢了。 两人在离开前还看了眼那狼头旗,今晚老爷子留在了男方家里休息,所以老房子那就留给了他们两个。 老爷子的小破屋只有两张小床,木板陈旧到一碰就嘎吱响,在出门前老爷子还特地把阮沭给他们买的新棉被给铺好。 棉被已经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他们都舍不得用,依旧盖着自己那已经发黑的被子。 “床收拾过了,被子也是新的,来这两天了你都没休息过,先休息一会儿吧。” 阮沭坐在另一张床上,背靠着木桩揉了揉眉心,陆斯昂也确实是累了,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就躺了下去。 “老爷子以后是都搬过去住吗?” “不会,他在这住习惯了,不会走的,这两天就是过去陪丫头适应新的环境。” 陆斯昂闭着眼睛,因为还是白天,尽管关了窗户,可那老木窗还是透光进来,也没个窗帘,只好用胳膊挡在眼前避避光。 “他一个人在这里,到底缺个相互照应的人。” 阮沭又何曾不知,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心理清楚,就算说了老爷子也就是笑笑不会听的。 他最怕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男方家里能给丫头治病他已经很知足了,若是在加上个自己难保丫头在他们家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所以为了他的孙女,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留在老房子里。 也是真的累了,两人聊着聊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 不过他们可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屋外的哭闹声给吵醒的。 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是女人的哭泣声,陆斯昂微微皱起眉头,夏季的天亮的快,尽管才早上五点,可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时一时间还是有些不适应。 陆斯昂皱着眉头看了眼漏光的窗户,转头就看着阮沭从被窝里一脸起床气的露出脑袋,头发乱的用鸡窝来形容都是侮辱了鸡窝的整洁度。 “大爷的!谁啊!” 只见他猛地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原本怒气冲冲的他一睁眼看到陆斯昂在对面那张床上还是躺着的状态看着他是瞬间清醒。 大眼对小眼的画面一时间有些微妙,阮某人一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道:“早啊!昨晚睡的还好吗?” 本来气氛就微妙,这话一出就更显得奇怪了,陆斯昂这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听到他的话了。 外面的哭闹声依旧不停,从那动静来看人还不少,女人凄厉的哭喊声让人觉得心情烦躁。 等走到屋外时才看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哭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周围的人想要拉她起来也无能为力。 “都说了让你早点回来你偏是不听,你说这是为什么呀!这下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怎么办!” “李婶你还是先起来吧,兴许人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人没回来兴许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而且几根狐狸毛也不能代表什么不是,你赶紧先起来,要是人中午还没回来就报警让警察来找。” “你这么哭也不是个事,赶紧起来吧!” 李婶身旁的乡里乡亲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阮沭和陆斯昂在不远处站在听到这话后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人没回来。 狐狸毛。 找警察。 昨天他们才在狼头旗附近讨论去年的旧案,没想到第二天就又一次的被提起。 第三章 预言灾难的神婆 还没等他上前去询问,就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的神情十分严肃,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哭嚎着的女人身上。 在她一出现时,阮沭和陆斯昂的目光就被她吸引,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眼球浑浊,目光冷硬,一头长发白的亮眼,脸上层层的叠叠的皱纹中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衣服倒是显得干净。 “这是狐族的报复,欠了他们的都是要还的,你们造了太多的杀孽,报应还在后头呢!” 老人神神叨叨的说道,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男人立马不服气的反驳道:“你个死老太婆,整天神神叨叨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于男人的谩骂老人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反而是冷笑回应:“今天死的是他,明天说不定就是你了。” 阮沭不禁皱起眉头了,虽说对方的口气算不得有多友善,但她这名目张胆的诅咒也是非常的嚣张。 “你他娘,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打你了!” 闻言,男人一时气急就要上前教训老人,刚要冲过来就被身边人给拦住。 “你跟她计较什么,她脑子不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她计较气坏的是自己。” “就是就是,她这种人活该孤寡一辈子。” “整天装神弄鬼的,这世上哪有鬼神!” 老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们就嚣张吧,等狐王的报复降临在你们头上时我看你们还怎么得瑟。” “老东西,你还来劲了不是,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了吧。”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说理,离他最近的小青年立马拉住他:“齐哥齐哥,她就一疯子打她染晦气。” 被叫做齐哥的男人冷哼一声,将小青年的话给听了进水,虽说不信鬼神的言论,但被人诅咒的感觉还是非常的差劲,能不沾染上这种人还是就别沾染为妙。 “林场东边有邪气,你老公就在那里,不是想见他吗?去找他啊!” 老人笑道,那笑看起来寒津津,十分诡异。 哭闹的女人在老人出现后就停止了哭泣,呆愣愣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带有恐惧。 说完,老人不理会叫骂的众人转身离开,在离开前还看了阮沭和陆斯昂一眼,那一瞬间似乎很是意外。 被看的两人同时皱起眉头,做警察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被人盯着看过,在审讯时更是没少被凶神恶煞的犯人以恨不得啃骨喝血的眼神看过。 可在刚刚那一瞬间,两人却感觉老人的眼神比以前遇到过的凶手都更加的诡异,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林场东边?那不是去年护林员消失的地方吗?” 名叫胡林生的男人说道,在听到林场东边时他就脸色一变,去年在寻找失踪的护林员时他就配合警方行动一起进山搜寻过护林员的踪迹,所以对当时的情况还算是比较的了解。 “难不成李哥真的是和王光明一样被狐狸攻击了?” 刚刚拉着脾气暴躁的齐哥的小青年张小明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明显是有些害怕了。 齐哥齐保国是个急脾气,听到他这话后冷哼一声:“那神婆的话你也信!” 张小明被白了一眼后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女人突然开了口,带着请求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村民:“我想去林场东边看看,你们可以陪我走一趟吗?” 在场人除了站的较远的阮沭和陆斯昂外也还有七八个,刚刚都认定老人是在装神弄鬼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明显是犹豫的。 虽说不信,但那地方到底死过人不吉利,尽管已经过了一年,但他们还是不想去触霉头。 “我求求你们了,陪我去看看吧!” 女人看出了他们的犹豫,立刻哀求道。 齐保国见此立马表示:“他们不去我去,嫂子你别担心,李哥肯定没事的。” 说完,张小明见齐保国都表态的犹豫再三后也表示自己愿意一起去:“嫂子,我也跟你去。” 最后愿意和女人一起去林场东边的人只有齐保国和张小明,这样的局面倒是让阮沭觉得有些意外。 “你看他们,虽然嘴里说着不信鬼神,但对于生死一事还是忌讳的很。” 陆斯昂则是淡淡说道:“自保是人的本能,死也一向是比较避讳的事情,又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意外。 “也是,不过这俩小子倒是挺有义气。” “你要跟去看看吗?” 看着三人往林场的方向走,陆斯昂问道,阮沭却表示:“咱可没穿警服,又不认识他们,这要是跟去了免不得要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坏人给打一顿。” 对此陆斯昂倒也没有反驳,就从刚刚的对话听来信息也只有男人一夜未归,很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人没回家就说人死了,警方出警都还得将证据,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 “在说了,就是一夜未归罢了,万一是去酒吧蹦迪了呢。” 阮沭嘴欠道,闻言陆斯昂不禁看了他一眼,当谁都跟他一样吗? “你经常酒吧蹦迪彻夜未归?” 面对陆斯昂的眼神,阮沭不知为何心理有些犯怵,怎么眼神比喻局还可怕。 “没有,我下了班就回家,从不外面鬼混。” 阮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陆斯昂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大有一副我就静静的听着你编的既视感。 “人都散场了别在这站着了,咱回去继续睡觉。” “马上就要六点了,该晨跑了。” 阮沭看着这黄泥满满的路,这要是晨跑完他俩也要成泥人了,说不定抖一抖那身上抖下来的泥都够给家里多盖个小猪圈的。 “陆陆,要不今天的晨跑就免了吧。” 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养猪,家里实在不缺小猪圈,用不着他们这么辛苦的出去用身体攒泥。 “昨天才没跑。” 阮沭:“……”好家伙,这年头自律的男人真是要了命了。 “咱昨天爬山,运动量也够了。” 陆斯昂看出了他不想跑步,轻叹口气后说道:“那今天继续爬山吧。” 第四章 令人震惊的关系 昨天的爬山纯属是阮沭带着陆斯昂去看风景,上山的路途慢慢悠悠的走着。 可今天不一样,由于已经知道了上山的路要怎么走,陆斯昂可是卡着时间点要在半个小时内完成一个上下山任务。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阮沭身手好,但在爬山方面却是弱鸡的很,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跟上陆斯昂的脚步。 等到山下的时候阮大爷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陆陆,没看出来啊,你这跑山这么强。” “身手一般,自然得跑快点。” “所以你这是在逃跑的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吗?” 阮沭尽管有些狼狈,依旧不改嘴欠本色调侃道,陆斯昂却没有答话。 跑山回来,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去老爷子那里蹭顿早饭,收拾收拾也该准备回去了。 两人都是队长,身上的事情多着呢,上头能给批三天已经是能给的最大极限,在不回去可能局里要发“拘捕令”来抓人了。 那边的家里要是和阮沭陆斯昂家里相比自然是要差的远了,可和老爷子家里的情况相比明显还是富裕的。 最起码这早餐不再是清水炖白菜,而是白粥配炒鸡蛋。 “我们一会吃完早饭回家收拾收拾就该走了。” 闻言,给老爷子夹菜的小丫头明显手顿了一下:“小沭哥哥,你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领导就给批了三天的假期,该回去了。” 阮沭看出了他们眼中的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他终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这样啊。” 小丫头语气有失落又不舍,低下头自己的头不在多说什么。 老爷子道:“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家里没什么好给你们带的,我一会儿去田里挖几颗小白菜给你们捎上。” “好。” 阮沭没有拒绝,小白菜不是什么珍贵物件却是老爷子的一点心意,所以每次来这里他都会带一些小白菜回去。 不过担心老爷子把大部分的菜都给自己,他每次都说单位里的同事都是懒鬼不怎么会做菜,给他们带两三颗集体做一次尝尝鲜就好。 老爷子也知道他们工作忙没时间做饭,免得菜浪费了他们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意造成负担,所以每次装的也不多,也就是一顿饭的量。 在去挖小白菜的路上,阮沭拎着袋子和陆斯昂打趣,老爷子听着脸上笑意就没落下过,虽说陆斯昂话不多,可两人间的氛围却还是非常有意思。 “老爷子,我们早上看到有人在家门口争辩,好像那群人都挺不乐意和一个老人家相处的。” 阮沭对于早上在家门口看见的那个老人还是非常的好奇,他来村子里的次数也不少,却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那个老人家。 “哪个老人啊?”老爷子问道。 “早上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听那些人说她装神弄鬼,是个神婆。” 说道神婆两个字,村里能担得起同时又被嫌弃至极的除了村西边住着的王月桂外也没有别人了。 “你说的应该是王婆,她叫王月桂,是村里出了名的神婆。 只不过她的出名不是因为算怪或者是看风水有多厉害,而是她老是遇见一些不好的事情。” 老爷子解释道,整天和别人说你要倒大霉了,要有血光之灾了,你命里就有没有发财的运气,类似的丧气话。 不管真假,听多了谁都会心生愤恨,可她却不以为意,依旧是我行我素的。 “她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还是后来发生什么变故了?” 阮沭不解的问道,王月桂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不经历些事情怕是很难成为这个样子。 “她妈妈、她外婆都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神婆,不过和她不一样,她们俩都是替人驱灾辟邪的,不像她老算人家倒霉处。 后来不知怎么得,她外婆和妈妈先后在给人算卦后离世,当时村里的人都说她们是因为窥探了天机被老天惩罚了。 没过多久,她父亲,外公没过多久也都去了,全家也就剩她一个人,自那时起她就开始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阮沭追问道:“她家那四口人都是怎么死的?” 老爷子答道:“她妈妈和外婆都是上吊死的,父亲和外公一个淹死在自家喝水的水缸里,另一个淹死在了河边。” 当时这件事在村里闹的不算小,奈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年老,甚至不少已经故去。 所以在提起王月桂时除了神婆两个字外也没有别的形容词了,不过她家里这四口人的确死的诡异。 “他们的死期间隔的多久?” 老爷子努力的回忆着,到底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记忆也不像原来么好了。 “具体时间我是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她外婆和妈妈是在间隔一个星期后走的,他父亲和外公是第二个月,同样间隔了一个星期时间。” 听到这,两人脸色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世上哪来的神鬼之说,不过都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牵引出来的臆想罢了。 王家四口的离奇死亡背后,只怕还隐藏了不少的秘密,要么是做贼心虚约定自杀,要么就是被人谋杀。 只是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就算真的是谋杀他们也没有办法去调查,说到底还是那句话,警察不是神,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王月桂一家是和她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吗?” 陆斯昂问道。 “是,她爷爷奶奶实在看不惯她们整天拿着符纸神神叨叨的样子,就干脆搬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对此两人倒是能够理解,如果自是内心的一种信仰或是精神寄托旁人自然不可臧否。 但若是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就算心在大的人怕是也难以接受。 “他们除了王月桂的父亲外还有别的孩子吗?”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是王月桂父亲王福德的弟弟,叫王华德,现在就住在林场入口两百米的地方。” 阮沭立刻脸色一变:“王华德?那不是去年死了的护林员父亲的名字吗?” “是,他是去年死了的护林员王光明的父亲。” 陆斯昂脸色同样变了,没想到昨天无意间问起的狼头旗竟然能够听到这么多的事情。 第五章 被破坏的现场 而在这个时候,村里的广播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广播装的时间不短了,可使用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请全体村民到办事处门口集合,请全体村民到办事处门口集合……” 村广播的喇叭里,村长郝广春一遍遍用蹩脚的普通话重复着相同内容,语气却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老爷子因为腿脚不好,所以阮沭就让他坐在菜地旁的石墩子上坐着,再说就算没下过地不至于连菜都不会摘不是。 听到广播后老爷子挣扎着要站起来,离的较近的陆斯昂立马伸手去扶,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等三人到办事处门口时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村民,丫头老远就看到了他们,奈何身边还有公婆在。 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向阮沭跑去,否则村里的流言就足够将她给淹死。 阮沭和陆斯昂隔人群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那三个人,可不就是早上在老爷子家门口吵吵嚷嚷的齐保国和张小明,还有那个被称作是嫂子的女人吗。 “难不成他们真的在林场发现了什么?” 阮沭往陆斯昂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从三人的脸色和反应来看,就算没又发现什么怕也是被吓的不轻。 尽管是坐着,可他们的腿却在抖得厉害,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双手紧握成防御姿态,俨然是不安的反应。 被突然叫来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什么:“你看那不是李鑫家的那口子方秀梅吗?一大早我就听说了她哭着喊着说李鑫没了。 现在村子又叫我们到这里集合,你们快看,她那脸色,该不会是李鑫真的出事了吧。” “啊?应该不会吧,就一晚上没回来怎么说人没了?” 另一个村民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不知道?昨晚方秀梅接到个电话,是李鑫打的,结果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惨叫声。” “惨叫?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齐保国那小子不是住我家隔壁嘛,他和李鑫是发小,昨晚方秀梅接到电话后估计是自己害怕,所以来找齐保国帮忙,想一起去找李鑫。 结果齐保国他妈被这动静吵醒,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儿子那么晚出门,这一来而去就给耽搁到天亮了,动静还闹的不小,方秀梅给人跪下了都没用。” 旁边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说:“齐保国她妈能同意就怪了,他们家和方家可是有世仇的,看到方秀梅没拿着扫把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怎么会让儿子跟她走? 万一这大晚上的出点什么事,又算是哪个的? 孤男寡女一起出门,就算真是清白的,有嘴也说不清啊。”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无非就是村里的那点琐碎事,加上思维的发散联想出来的东西。 村长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那里高声喊道:“安静一下,安静一下,这么急着找大家来是有件事要和大家说一声。” 声音中气十足,尽管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精神头却还不错,眼神也相对清明,身上是一件简单的衬衫,不过从那洗的发白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村里的村民对老村长还是非常的敬重,所以他说的话众人还是非常给面子的。 “今天早上,齐保国他们三个在林场东部的后山上发现了李鑫的尸体,在尸体的周围出现了狐狸毛和狐狸爪。 找到人时他已经死了,我们怀疑是一年前杀人的野狐又回来了,所以近段时间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在夜间出门,以免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众人脸色一变,立马又引起了热议。 “村子?李鑫是真的死了吗?” 其中不少人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再问了一次确定这个答案。 “是,人已经死了,我们刚刚也报警了,现在尸体就在办事处的一间空房里停着。” 听到这阮沭和陆斯昂脸色一变,在林场东部发现的尸体,现在尸体在办事处,也就意味着尸体被移动,案发现场遭到了破坏。 “尸体在哪?” 阮沭突然沉声问道,从那语气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隐约的有些吓人。 以往老爷子看到的阮沭都是嬉皮笑脸的,突然认真起来着实是吓了他一跳。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他是知道阮沭的,当初老爷子救他回来时家里没有吃的,还是找他家借的,就连报警电话都是老爷子求着他帮忙打的。 “在东边第二间空房间里。” 两年前警方来接走阮沭时和他打过招呼,他隐约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份不简单,不然那边不会说惊动了中央军区。 “林场现在还有人在吗?” 老村长答道:“没有了。” “封锁林场入口,直到警察来后都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若是有人强闯以妨碍公务名义带回警局处理。” 阮沭的话几乎是不给任何的面子,当初他就对护林员死亡案件充满了怀疑,但奈何不是自己的案子他没有办法去插手。 如今命案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让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其中有个胆大的质问道:“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林场?” 阮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去也行,等警方来了倒是不介意将你当成嫌疑人带到警局去问话,名头就是涉嫌破坏案发现场。” 听到这话,那人立刻噤声,陆斯昂看了眼吓得早就没魂的那三人:“找间屋子先安顿他们,等警察来了在说,现在先把村民散了。” “哦,好。” 陆斯昂没有阮沭那冷冰冰的眼神和语气,可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生人勿进气场却是相当吓人。 交代完后,两人立刻就去了东边的空房间,老爷子和丫头担心阮沭,所以就一起留在了办事处等消息。 爷孙两坐在村长办公室里面面相觑心理感慨万千,阮沭平日里跟他们亲近,可就刚刚他的表现来看,就已经让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六章 被留下的队长 推开空屋子的门,尸体就这么被放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血液渗出将白布打湿,尤其是头部位置已经湿的不成样子。 两人身上从来都是手套口罩不离身的,尽管是外出也不例外,在带好手套、口罩后掀开白布,顿时两人都呆愣住了。 “哪里是什么野狐杀人,明显是人为的凶杀案件。” “而且是手段极为凶残的他杀。” 阮沭在看到头部断口位置后就可以断定是他杀案件,那明显的刀口,显然是用刀割的痕迹。 如果真的是像村长说的是野狐杀人,那这个狐狸握刀的手法还真是相当厉害,没有专业训练怕是很难做到。 “你看他的腿。” 陆斯昂挑起遮盖住下半身的白布时脸色明显一变,阮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爆了粗口。 “靠!又他娘一孙子。” 怪不得他们一进来就隐约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被害人的双腿被灼烧的非常严重,皮肤上皱起的水泡破裂后流出的黄水恶臭非常。 除此之外伤口处还有大量的泥沙,就算是在泥地里打滚也不至于能脏成这样。 还没等他们细看,安顿好那几人后赶来的村长看见两个年轻漂亮的大小伙蹲在死相可以用骇人来形容的尸体旁。 一副神情严肃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冲击。 “你们……” 陆斯昂将白布盖了回去:“警察来了吗?” 年纪本来就大了,反应不灵敏,再加上又被刚刚的画面给冲击到,所以回话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哦,还没,我们村子偏远,警察赶来还要一段时间。” 闻言,陆斯昂看了眼阮沭:“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是啊,这假期遇案件,算我继续延长假期吗?” 阮沭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问题,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要还他老爹房贷。 还要交迟到的罚款钱,请假长了可是要扣工资的,他能不在意吗? 只是在被害人尸体的面前在考虑工资的事情,如果他在天有灵今天晚上可能要找他在梦里聊聊吧。 “你可以让这个辖区的领导去给喻局打电话。” 阮沭看了陆斯昂一眼:“陆陆,你请假是不是比我还贵?” 陆斯昂一顿,明显是没料到他这话题这么快就转到自己身上了:“可能贵一些。” 阮沭不禁叹了口气,为了自己那不如陆斯昂“身价”叹气。 接下来,村长就在一旁看着他俩拿着一个在认真的检查尸体情况,另一个则是拿着纸笔记录着信息。 神情自若,全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看的老村长是心惊肉跳。 终于,辖区刑侦大队的警察终于到了,他们在看到阮沭和陆斯昂的行为后脸色都变了。 “村长,不是在电话里交代了不能碰尸体吗?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村长着实委屈,他想开口阻止来着,可每次他开口那俩就有问题问他,让他没有办法说出阻止的话。 再加上去年警察来勘察现场时也都是带着手套和口罩,两人的行为还真像那么回事,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他也就没有继续阻止。 “你好,临城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阮沭。” 阮沭站起身来替村长解围,自报家门的行为倒是让他们都愣了,陆斯昂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 “省厅刑侦总队队长,陆斯昂。” 人群中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俩小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语气十分平淡,老村长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都变了。 大队队长何亮看着两人脸色有些怪异,谁能想到公安系统里凶名赫赫的两个鬼手神探竟然能同时出现在这个小地方。 而且看这俩人的关系貌似还非常好的样子,银平村也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来旅游的可能性基本为0,难不成是有特殊任务? 想到这,何亮看向两人的目光也不由的多了几分严肃,如果他知道这俩真的是来玩的不知道心理该作何感想。 阮沭说道:“尸体被村民从案发地点带了回来,现场应该遭到了不小的破坏,从尸表情况来看是恶行凶杀案件。” 何亮叫来了队里的法医对被害人的情况进行检查,虽然阮沭和陆斯昂已经看过了,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陆队,阮队,我们要去勘察现场了,能否麻烦二位跟我们一起去一趟,给我们提些意见。” 去年护林员的案件他们大队因为设备问题没有办法独立完成这个案子,所以已经移交到了市公安局那里。 如今凶案再度发生,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怕又是个难办的案子,有两尊大佛在又岂有不用的道理。 还没等回话,阮沭和陆斯昂的手机同时响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离他们归队的时间是越来越进了,局里的人都很“贴心”的来电话问问自家队长什么时候回来。 “队长,六点有一场会议,能及时回来吗?” “这边出了些事情,赶不回去了,一会儿我和厅长说一声,会议结束后记录的电子版传给我。” “好。” 虽然听到自家队长不能赶回来,周谏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非常省心的表示自己会处理好队里的事情等他回来。 另一边给阮沭来电话的却是喻扬,老喻通知担心阮沭这匹野马出去玩疯了忘了回来的时间,特意打电话来提醒提醒。 “小子,提醒你一下,假期快结束了,早点回来。” 阮沭抽了抽气只觉得有些牙疼,喻局那语气还真像他老爹阮纪臣啊! “我这估计要延一两天假期了。” 喻扬:“……” 果然,马放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遇到了案子,就算不协助调查,做完笔录回去估计也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后,喻扬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骂街话给演了回去:“斯昂和你在一起吗?” “嗯,他在和周谏交代队里的事情。” 说话间阮沭看了眼陆斯昂的方向,见他神情严肃的样子估计队里也有事情了。 “行,我知道了,如果那边的兄弟需要协助办案的话你给我来个电话,假期就不延了,算外派出差。” “好。” 第七章 被埋在土里的被害人 挂了电话,喻扬看了眼办公桌上的资料走了出去,正好碰到外面刚回来的应笙笙。 “笙笙,那个案子你全权负责吧,阮沭有事耽搁了,这两天应该赶不回来。” 应笙笙一愣,还打算晚点给他打电话说一下局里新接到的案子,没想到他那就先出事了。 “他人没事吧?” 喻扬答道:“好着呢,中气十足牛都没他壮,斯昂也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我知道了。” 应笙笙回到位置上看着那一堆的资料神情严肃,看似意外的凶杀案件,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在去林场时陆斯昂低声道:“你觉得这个案子跟那老人有什么关系?” 陆斯昂没有忘记早上在家门口与村民争吵起来的老人,她准确的说出了被害人的藏尸地点,可以她的年龄和行动力来看,她又没有办法完成杀人的行为。 如果她不是凶手,是否为帮凶? 否则又是如何得知藏尸地点的。 “不好说,不过嫌疑肯定有的,而且……我感觉这个老人很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她身上的陈旧感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一会儿跟他们说一声早上发生的情况,让他们去走访调查一下那个老人的情况。” 阮沭道:“好。” 然而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何亮动作如此之快,立刻就打电话回去给上级报告了这件事。 在出警时听到银平村三个字时他们就已经觉得头疼了,还以为这次又要上报市局,没想到有两尊大佛在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不用上报了。 毕竟上报上一级单位原因众多,但对他们而言确实有些丢人,会让人觉得是他们能力不足导致的上报。 上级领导在知道情况后就打了报告,让阮沭和陆斯昂参与此案调查。 虽然名义上是参与,可这俩别说是在队里,就是在整个公安系统里都是相当当的人物,配合调查俨然就成了带队调查。 一系列的操作愣是在勘察现场的几个小时里就给办完了协助调查的流程,速度快到好像怕他们两个反悔似的。 阮沭和陆斯昂在各自接到协助调查的任务时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办事速度着实优秀,要是用在办案子上哪里会有破不了的案子不是。 “得,走访还是我们自己去吧。” 陆斯昂轻笑:“正好你也好奇的很,查案也是满足你的好奇心。” 阮沭一挑眉,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观察我?好害羞哦。” 陆斯昂:“……”这个der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勘察现场时,警方发现林场东边发现尸体处正好是去年发现护林员尸体的地方,也就是说两起案件的发生地点都在同一个地方。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的确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血迹形态众多,在法医没有尸检完成时很难判断被害人是否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还是因为头部断口。 除了现场的血迹外,警方还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深坑。 “坑里有东西。” 陆斯昂眼尖,看到现勘警察在拍照取证的泥坑里有东西,立马提醒道。 根据他所说的,警方从坑里提取到了一部分的黑色的物体,看样子有些像是烧焦脱落的皮肤组织。 结合被害人的腿部带有大量泥沙来判断,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双脚被埋在土里的。 可凶手这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在查看树干的阮沭确实眉头紧皱,表面的刀痕只有一道,而且非常深,不像是用力砍击所致,反倒是像用刀捅进去的,只是这刀口好像有些小。 凶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刀捅树? 总不能是杀过人后还觉得意犹未尽所以拿树出气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未免也太无聊了一些。 林场的现勘还在继续,办事处里的询问也在同时进行,被留下进行刑讯的是何亮的副队罗实,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刑警。 人高马大的,看上去十分威严,最起码一眼看过去是正气凛然的样子,和阮沭这种穿着警服都要怀疑是不是某宝买的演出服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存在。 “你昨晚是几点接到你丈夫的电话?” 方秀梅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尽管不是坐在局里问话也将她吓个半死,脸色白的跟墙有的一拼,身体也在不停的哆嗦。 “大……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 “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方秀梅的双手紧紧的浇在一起,声音小的像是蚊子一般,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什么……什么都没说,他……就在电话里……叫了一声,叫声很……很凄惨。” 罗实继续问道:“凌晨三点李鑫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做什么?” “在家里睡觉。” “有谁能给你证明?” 方秀梅立刻说道:“我昨天就回娘家住了,我爸妈都可以作证,昨天晚上我也是和我妹妹一起睡的。” 许是怕他不信,方秀梅的语气有些急切。 在听说李鑫出事后,方秀梅的父母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如今就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和村长待在一起。 “回娘家是有什么事吗?” 方秀梅似乎有些犹豫,罗实见此立马说道:“李鑫的死亡目前初步判人为凶杀,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交代清楚。” “我……” 方秀梅明显是被罗实的严肃给吓了一跳:“他……他不是被野狐报复才被杀的吗?” 当即罗实就觉得很是无语,这野狐杀人传说未免被他们传的太邪乎了吧。 “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我们昨天下午大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就回娘家了。” 罗实一边做着记录一边问道:“为什么吵架?” “他在外面养情人被我发现了。” 方秀梅低着头微微的抽泣,明明他们才结婚没多久,在婚前说了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却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尽管心理难过,可为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不能离婚,吵闹就成了她唯一的宣泄方式。 第八章 你确定要进去吗 “你昨天是什么时候回的娘家?” 方秀梅答道:“下午两点的时候。” “记得这么清楚?” 方秀梅抽泣道:“我回家的时候路过了村里的小学,听到了上课铃声。” 小学下午的上课铃声是两点响起,所以方秀梅记得特别清楚。 根据对方秀梅的询问内容,罗实立刻让人去和齐保国、齐保国的母亲以及方秀梅的父母、妹妹了解情况,最后证实她所说的都有证人可以证明。 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等去现勘的人回来就可以先回局里了,在办公室的几人可谓是神态各异,留下等阮沭和陆斯昂的老爷子和丫头脸上则更多的是担心。 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后颤颤巍巍的要站起来,丫头赶忙扶着他上前问道:“警官,我想问您件事行吗?” 说话时老爷子神色有些拘谨,老实了一辈子,更是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着实是有些紧张。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说。” 罗实也就是长的威严,实际上人倒是挺随和的,属于典型的老好人。 “我们家俩小子都出去有一阵子了,天都快黑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俩小子?您说的是哪个啊?” 他们来的时候阮沭和陆斯昂在看尸体,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和老爷子是认识的。 “就刚刚和你们其他警官一起走的那两个小子。” “您说的是陆队和阮队吧,他们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老是他们什么人啊?” 老爷子和丫头明显一愣,老爷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丫头到底是读了两年书的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你刚刚叫小沭哥哥和斯昂哥哥什么?” “队长啊,他们都是我们系统的同事,不过不是我们这辖区的。” 老爷子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点左右,去林场勘察的一行人终于回了,一堪在现场收集到了不少的证据,接下来就是将这些无证送去检验,看看是否能够提取出有关凶手的证据。 一进门,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辖区的人要收队了,在离开前何亮表示要陆斯昂和阮沭跟他们一起回去。 招待所里的条件可能跟城里的酒店是没办法比,但也比住在这偏远山区来的强。 何亮:“陆队阮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若是有线索我们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陆斯昂却答道:“不用了,进村的路不好走,他有些晕车我们就不来回折腾了。” 阮沭一挑眉,他什么时候会晕车了? 一个能把车子开成航空母舰的人会晕车,说出去怎么听都像是个笑话。 何亮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带着人就走了。 阮沭用胳膊碰了碰陆斯昂:“我什么时候晕车了?” 陆斯昂看了他一眼:“刚刚。” 阮沭:“你背着我开车?” 陆斯昂:“……” 相比起刚刚知道两人职业的惊讶,老爷子现在已经是平静了许多,不管他们是什么职业,在他眼里都和自己的亲孙子没有什么两样。 “老爷子,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了,不然在晚点路都看不见了。” 村里没有路灯,所以基本上天色暗下来后路上就没有人了。 “好。” 一路上阮沭依旧是插科打诨,似乎完全没有受案件的影响,可实际上他却是在用轻松的语气想要他们两个轻松一些,别让案子在心理留下太大的压力。 在丫头的夫家吃过饭后,陆斯昂和阮沭两人拿着借来的手电筒打着光回去,明明才八点村里的路上就已经看不到人了。 偶尔看到亮光还是别的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微弱的很,小风一吹,树叶被吹的哗哗直响。 明月当空,星河璀璨。 阮沭突然笑道:“陆陆,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夜色很美?” 还真别说,乌漆嘛黑的环境,只靠着手电筒的光照明真的很恐怖,尽管身边人长的很好看,却也还是非常的吓人。 “是不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阮沭笑了:“巧了,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么晚不回家是会出事的。” 阮沭:“……”艹,吓死老子了! 陆斯昂:“……” 正当两人玩笑的时候王月桂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的背后,阴森森的说道。 “老太太,打扰人调情是要遭雷劈的。” 阮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刚刚明显是吓的不轻,说话的口气想友善也难。 王月桂白了他一眼,随后和陆斯昂说道:“赶紧走吧,你们今日上山已经惹怒了狐王,在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陆斯昂答道:“他们都是狐王害死的?” 勘察过现场和尸体的情况来看就知道李鑫根本就是被人杀害的,什么狐王纯属胡诌,可陆斯昂却没有说破反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们都犯了狐王的忌讳,想不死也难。” 阮沭皱着眉问道:“犯了什么忌讳?” 王月桂看了他一眼后却无视了他的问题,继续看着陆斯昂:“走吧,早走才能保住性命,你是个好人,不要再这里妄送了性命。” 陆斯昂轻叹口气:“时间不早了,天黑路难走,我们送你回去吧。” 犹豫片刻后她终是点了点头,王月桂的家不远,尽管她腿脚不是很方便,却也很快的就到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陆斯昂突然问道,奇怪的行径让阮沭不由的看了他一眼,着究竟是再搞什么? 王月桂出现后他就奇奇怪怪的,面对他眼神的示意也权当没看见。 “你确定要进去?”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也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态度却让阮沭非常的不舒服。 尤其是她对陆斯昂的态度,起初她对自己爱答不理反倒是一直和陆斯昂说话,他觉得是陆斯昂正好长在了她的审美了。 这年头甭管是男是女,对于美好事物总是容易生出好感,陆斯昂的长相极佳,让王月桂觉得欣赏也在所难免,可越听他们说话阮沭就觉得越发的奇怪。 第九章 红纸花轿里的东西 她对于陆斯昂的态度不像是单纯的欣赏或者是语言上的关心,而像是被豺狼盯上的猎物。 陆斯昂答道:“是。” “好,跟我进来吧。” 说完,王月桂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阮沭趁着她不注意拉住了陆斯昂的胳膊低声道:“你要干嘛?” “有些疑问还得亲眼看过还能知道答案。” 阮沭见他非要进去不可就将阻止的话都给咽了下去,王月桂家的门锁是老旧的铁索,用着足有婴儿手腕粗的铁链绕着铁门,着实有些诡异。 推开大门的一瞬间扑鼻而来的异香让阮沭猛的开始咳嗽起来,若是平时这味道不至于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奈何前不久才受过刺激,对味道敏感的很。 陆斯昂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还好吗?” 阮沭摆了摆手,陆斯昂却眉头紧皱:“你别进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刚要开口,陆斯昂就将他的话给堵了回来:“我身手没你强,却也不是个绣花枕头,放心吧,没事的。” “好。” 最后阮沭答应留在外面等他,就他现在的情况要是进去了谁保护谁还真不一定,倒不如留在外面,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还能有个人接应。 王月桂看了眼忍的难受的阮沭,随后对着陆斯昂说道:“进来吧。” 在陆斯昂进去前阮沭偷偷塞了个东西到他手里,冰冷的触觉让他为之一顿,随后将东西放进口袋了跟着她走了进去。 在陆斯昂进屋后,王月桂看了眼门外的阮沭,随后将门给关了起来,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她脸上诡异的笑容。 冷冽,阴鸷。 “嘎吱” 木门打开和关上都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屋子里很黑,香味直冲头部味道重的让人头晕目眩,等屋子里亮起灯后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陆斯昂脸色都变了。 屋子里的灯不是通电的,而是煤油灯,墙角挂着的,地面放着的全都是纸人,而且是用来烧给死人的纸人。 白纸扎成一个各个与人等高的纸人,通红略显诡异的红脸蛋在煤油灯的黄光下显得越发吓人。 在屋内正对大门的地方,墙上挂了至少二十几个纸人,有古代丫鬟样式的,有捕快、将军样式的,小书童样式的…… 但凡是能想到的在这屋子里都能找到,在常人家中,大堂应该摆放桌子的位置放置的不是木桌,而是一顶用红纸糊的花轿。 花轿的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棕色的木制的牌子,像是牌位。 想到这,陆斯昂不由的脸色一沉,这老人也太诡异了 屋内的窗户都是纸糊的,上面还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在漏着风,透过小孔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那些纸人是我丈夫生前扎的。” 王月桂的声音低沉,陆斯昂走进细看,却发现用来支撑纸人的木架子很新,完全不像是陈年旧物。 “您丈夫去世多久了?” 发现了不对劲后陆斯昂装作没发现的样子问道,王月桂在努力的回忆着:“有三十年了。” 陆斯昂问道:“三十年?您今年几岁了?” 王月桂轻笑:“我?老婆子今年已经七十有七了。” 以她的样貌和行动力来看哪里是七十几岁的老人,说是九十怕是都没有人会怀疑。 “是吗?那倒是看不出来。” 陆斯昂云淡风轻的说道,闻言王月桂也笑了:“老太婆我都活了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 陆斯昂没有继续搭她的话,尽管目光都落在这些纸人上,但身体却是紧绷的,一旦她有所行动那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反击。 窗户上小孔吹进来的风将放在离窗户边近的纸人吹的发出轻微的响动,一屋子诡异的感觉。 “怎么知道他死在林场东边的?” 陆斯昂开门见山的问道,王月桂从一堆纸人里巴拉巴拉找出一个副茶具就要给他泡茶。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哪里是狐王子嗣被害的地方,阴气重,狐王要报复自然是要选择在那里。” “你会算风水?” “算不上会,有一点了解罢了,我们这种窥探天机的人该学的知识都得学一些,免得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你相信鬼神吗?” 陆斯昂一手揣进口袋里,摸着刚刚阮沭给他的东西说道:“不信,世上无鬼神,不过是人心里杜撰出来的罢了。” 王月桂却笑了:“年轻人,有的东西还是要信上一信,不然会吃大亏的。” “那多谢提醒了。” 陆斯昂已经摸出那个东西是什么了,一把型号要比正常尺寸小上许多的可折叠军刀,只有手掌大小,看样子是特殊打造的。 “陆陆!” 阮沭见陆斯昂进去许久都没有动静,立刻在外面喊道,听到他的声音后陆斯昂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个时候的确不方便在继续待下去,否则危险的将会是自己,因为就在阮沭出声喊他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内堂有一道红影飘过。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应该是个人,那个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我该走了。” 王月桂表情淡淡的:“不继续待一会儿?这茶你还没喝一口,是好茶不喝可惜了。” 陆斯昂答道:“喝酒的胃喝不惯茶水。” “那真是可惜了。” 说完,陆斯昂道了句“告辞”后转身离开,揣在兜里摸着军刀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 王月桂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离开,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风吹起了纸花轿的门帘。 花轿里放着的是一个排位,而且上面写着“亡妻王月桂之灵位”八个大字。 陆斯昂神情淡定的将大门给关上,在离开前两人还来了个对视,似乎并没有发现花轿里的不妥。 关上门后,王月桂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站直了身体后原本显得有些佝偻的背立刻直了起来,朝着内堂走去。 在屋里走动的样子那里有白日里那步履蹒跚的样子,陆斯昂出来后他脸色有些难看,阮沭刚要开口就看到屋子窗户透出的人影步态稳健的样子。 第十章 王月桂的过往 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先走,快!” 王月桂绝对有问题,但现在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能去拿人,更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就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时,屋子里的小孔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目光那么的阴森,那么的不怀好意。 两人回到家里,阮沭立刻给他倒了杯水,在接过杯子时无意碰到陆斯昂的手,冷的像冰一般。 “你刚刚究竟看到了什么?” 阮沭很难想象,一向冷静的陆斯昂怎么会这么失态。 接过水杯后,温水入喉才让他稍稍的缓过神来:“满屋子的纸人和纸钱,身上还有安魂香。” “搞什么呀!一个大活人在家里搞这些东西,她也不怕半夜起来上厕所把自己吓过去了?” 阮沭着实是有些惊讶,他一看到那个老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在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后那不舒服的感觉更为强烈。 “在你喊我时,我看到屋子内堂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而且出门时风吹起了屋内的纸花轿帘,我看到了牌位的名字,就是她自己。” 当即阮沭的脸色就变了:“你是说她在家里放自己的牌位?” “目前看来是的。” “艹,什么脏东西搞这么一出。” 说完阮沭立刻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袋子里翻找着什么,陆斯昂问道:“你干嘛呢?” “我记得老爷子这里有艾叶,一会儿你洗澡的时候用一下去去晦气。” 陆斯昂:“……”你不是不迷信的吗? 在一堆塑料袋里翻找出来了一袋艾叶阮沭这才心满意足:“虽说咱不信这些,但图个安心不是。” “知道了。” 陆斯昂无奈却又不得不接,他那眼神似乎自己不接他要继续劝,反正到最后都是要用的,还不如干脆一些。 想起那个牌位上的名字后陆斯昂对王月桂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立马拿起手机给周谏打了电话。 “队长?” 由于陆斯昂请假,局里的事情,厅里的事都要他帮忙盯着,着实忙的有些晕头了。 “帮我查个人,王月桂,银平村人,半个小时后我要她所有的信息,包括与她有关人的信息,我全都要。” “是。” 周谏听到陆斯昂的语气就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挂了电话后就立马开始调查。 阮沭将翻找出来的艾叶放在桌上问道:“你要王月桂的信息找辖区警察不是更快吗?怎得找你副手了?” “知道周谏是怎么进省厅和重案组的吗?” 陆斯昂反问道,关于周谏省内公安系统倒是都听说一点,这个人大学还没毕业就来警局实习,当时的实习单位正好是陆斯昂所在的江城市公安局。 实习期结束,证实来局里报道后陆斯昂立刻将这个没有多少办案经验的新人直接调进了重案组,还力保他进了省厅总队,在当时可谓是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不少人对周谏都十分的好奇,到底他是有怎样的本事能让陆斯昂这么破格提拔。 周谏比阮沭早两年进公安系统,所以听到这件事时已经没有什么水花了,如今当事人主动提起他自然是乐的吃瓜。 “你让他查资料,莫不是个调查的一把好手?” 陆斯昂却是一挑眉:“前两年有一起重大信息诈骗案件,涉及金额巨大,周谏当时还是局里的实习生,跟着调查这个案子时捕捉到了他们的信号。 利用反追踪技术反入侵了他们的系统,拿到了参与人员的全部名单信息,并且掌握了诈骗手法将那个团伙一网打尽。” “这么强?” 阮沭着实有些吃惊,一个新人能立下这么大的功也怪不得陆斯昂愿意一直带着他。 “不敢说全国,但省内若论查消息,周谏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为此,阮沭不禁开始好奇半个小时后周谏究竟能传来什么消息。 没过多久,陆斯昂带来的平板电脑亮了,显示收到一封邮件,点开看果然是周谏传来的。 “好家伙,说她一句人生如戏都不足以形容吧。” 看到王月桂的经历信息后给阮沭彻底惊愕住了,母亲在一次外出给人看风水时因说了戳人脊梁骨的话被恼羞成怒的雇主被刺伤,回来后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上吊自尽了。 间隔不到一个星期,外婆给人算卦驱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就有些疯疯癫癫,没几天也上吊自尽。 父亲和外公离奇淹死,当时王月桂已经十二岁了,算是能够自理生活能力,家里都是卜卦用的东西,没有人教她就自己摸索。 渐渐的,她就成了村里的新神婆,至于是真有本事还是胡编乱造的就不得人知了。 只不过她和她外婆、母亲不同的是一个教人的是驱灾辟邪,另一个则是开口预言人家要倒霉了,受不受人待见自然是一目了然。 相比起王月桂的人生经历,陆斯昂更加在意的是她的丈夫。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阮沭见他神情严肃的问道。 陆斯昂手指点了下王月桂丈夫的信息,年轻那会儿,她因为这个说丧气话的缘故导致四十好几才嫁出去。 原以为成婚后她能消停会,没想到成婚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 “杨守义,王月桂的丈夫,银平村人,祖辈都是做死人物品生意的,因为做的一手好纸人,所以村里人但凡家里有办丧事的都会来他这采购东西。 但也因为这个职业导致媒人说亲都失败,在和王月桂结婚时他已年近六十。 婚后不久,杨守义被发淹死在了自家的水缸旁,死相怪异,村里人纷纷议论是王月桂克死了他。 在与杨守义结婚前,王月桂就有命硬克死父母的名声,她外婆能幸免于难也是自身命硬外加懂得驱灾辟邪,所以侥幸活了下来。 在葬礼上她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哀伤,反而还大肆嘲讽,说她丈夫一脸的短命相,她早就算出了他活不久。” 阮沭蹙着眉头,感觉有些奇怪:“照这么来说王月桂和她丈夫并没有什么感情,那这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陆斯昂答道:“就算是再现在不婚族免不得被说几句闲话,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 第十一章 纸人上覆盖的疑云 四十几岁未嫁的年纪在当时可以说是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王月桂与杨守义的结合可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所以你在意的是什么?”阮沭好奇的问道。 陆斯昂反问道:“杨守义是手艺人,做的是买纸人的行当,就他和王月桂的夫妻关系你觉得他有多少的可能会教妻子自己家祖传的手艺?” “想什么呢,手艺人一般都将传承看的非常重,尤其是祖传手艺更是看的和命一样重,别说是没有感情的妻子,就算是有感情也不一定会教。” 阮沭说的虽然现实却都是事话,紧接着陆斯昂却道:“可我刚刚在王月桂的家里发现了新扎的纸人,用来做纸人支架的木条是新的,纸人也有淡淡的药水浸泡的味道。” 闻言,阮沭当即脸色大变,陆斯昂接着道:“在屋里,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那种感觉非常强烈。” “他们有孩子吗?” 陆斯昂指了下平板电脑:“无子,无兄弟姐妹,父母亡故。” “可能是王月桂自己学习扎纸人后做的吗?” “杨守义是村里唯一的会扎纸人的手艺人,村子又几乎没有外人来往,他们成婚后不久杨守义就死了,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根本练不成那手上功夫。 而且就算是她自己扎的,那木条从何而来? 村里没人见她山上砍过竹条,村里人也都不待见她,自然是不会有人帮她砍竹条。” 陆斯昂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真的是王月桂扎的纸人,那她首要解决的就是材料问题。 不管是木条还是纸张,都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够轻松搞定的。 阮沭问道:“还有,除去扎纸人所要用的材料外还有一个可疑点,她为什么要扎纸人?” 这一点也是陆斯昂一直没有想通的,在王月桂家里时他一连看了好几个纸人,都像是不久前做的。 如果她真的在自己扎纸人,而且还有这么熟练的手艺肯定不止扎了屋子里的几个。 那其他纸人去了哪里? 王月桂一个年岁大了又不受村民待见的女人,这么多年又是靠什么维持生活? “这一点,目前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阮沭道:“要不我们明天在去她家看看?” 陆斯昂沉声道:“非法入侵他人住宅是犯法的。” 虽然王月桂很可疑,但他们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和李鑫的死有关系,尽管有诸多的疑问,他们也不能擅自采取行动。 “冲着他说出李鑫尸体所在位置这一点,就可以把她当作嫌疑人带回局里问话了。” 陆斯昂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虽然是流程,但流程之外却还有太多因素要考虑。 毕竟王月桂的年纪摆在那里,若是出点什么事他们也没法交代。 “那顶多也就是算个刑事传讯,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最多二十四小时就放出来。 再加上王月桂年纪大了,村子离分局太远,就算是刑事传讯也会在村办事处里找个地方充当询问室,人虽然会有看守,但到底不会太严苛。” 王月桂的问题的确有些头疼,不过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当天晚上法医就堆尸体进行了解剖。 尸检结果表明李鑫身上有八0多处创口,但没有一道是致命伤,全身损伤也没有伤及内脏奇怪和大血管。 心房、心室空虚没有血液,说明李鑫死于全身多处顺上导致的急性失血而死亡。 并且法医根据伤口的比对,初步判断作案凶器为美工刀或者手术刀之类的东西。 何亮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给陆斯昂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个消息,再结合今天白天的问询情况,立刻开始对李鑫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重点排查有医学知识的人。 “全身八十多处创口,无一致命,还躲开了大血管和内脏器官,这是的得有多大的仇才能干的出来啊!” 阮沭说着就要拿烟点上,陆斯昂看了一眼后道:“有些感冒,鼻子不通气。”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他别抽烟,阮沭愣了一下将烟放了回去:“什么时候感冒的?我给你找点药去?” “可能是昨晚,不严重。” 阮沭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小模样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说话也没有半点的鼻腔,哪里像是个感冒的病人? “我包里揣了感冒灵,我去给你拿。” 说完转头就去翻包,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陆斯昂见此也不挣扎了继续看手头上的资料。 从下午询问的情况来看,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方秀梅和李鑫的情人,方秀梅刚生完孩子就得知丈夫出轨,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没见见过多少世面的女人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 一时气愤杀人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她是具备杀人动机的,但她的不在场证明成立,没有杀人的时间和机会,嫌疑可以暂时排除。 而李鑫的情人,就还要看分局哪里的后续调查了。 周谏是能查,但他现在在忙着黑哨的案子,队长又不在肯定是忙的焦头烂额了,要不是分局查不出太过详细的信息,陆斯昂也不会找周谏去查。 第二天一大早,何亮就带着局里的人都赶了过来,分局领导在知道陆斯昂和阮沭都留在了村子里,就让何亮他们也收拾东西来村子里住几天,直到案子破了为止。 老村长找了几间村子里的空房子将人都给安顿好,虽然是条件简陋了许多,但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更何况又不是来旅游的。 阮沭说道:“一会儿给我几个人,我要去王月桂的家里看看。” “好,大刘,老贾还有家明,你们仨一会跟跟阮队走一趟,剩下的人跟着陆队复勘现场。” 陆斯昂却道:“复勘现场你带人去吧,我去主审。” 何亮一愣,见陆斯昂神情严肃的样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审讯一个看似和凶手没有关系的老人,却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哦,好,罗实一会儿你给陆队记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