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海王大佬在线教学》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一) “贵妃娘娘,该起了。” 宁窈窈被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按捺住自己的迷茫,眼睁睁看着两队粉衣宫女鱼贯而入,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娘娘,午穿这身烟云软蝶裙如何?”一个看起来像是掌事宫女般的仕女询问道。 宁窈窈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粉色宫裙,正欲开口说话,却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顿时冷下了一张脸,浑身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你们先下去。” 一众宫女却对她的阴晴不定见怪不怪,纷纷躬身告退。 “怎么回事?” “开启副本——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攻略人物——驸马许暮昀。”一道机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宁窈窈不适应的将眉毛狠狠皱在一起,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她声音中满是不耐烦:“说好的爱呢?哪儿呢?” 机械音的声音毫无波动,察觉不出一丝心虚和愧疚:“请宿主自食其力。” 一声轻嗤在诺大的卧室异常清晰。宁窈窈被气笑了,揉着太阳穴的手下手更重:“自食其力?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自己攻略?” “宿主真聪明。”毫无感情的彩虹屁。 为了防止宁窈窈罢工,机械音先声夺人,下了最后的通牒:“宿主倘若消极罢工,不仅自己的生命就此绞杀于异世,粉妖一族也将就此绝后。请宿主自我决断,我已经将剧情传输到你的脑子里,即将陷入休眠状态。” 宁窈窈哽住了。 粉妖。以爱为食的妖。 食爱者,将会随机觉醒一项强大的天命技能。 可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粉妖一族人口逐渐消弭。尤其是在当前快餐式爱情横行的年代,爱更是显得弥足珍贵,别说觉醒技能,连果腹都难以实现,大量的粉妖活活饿死,到了现在,粉妖一族更是仅剩自己一个。 倘若自己再亡,粉妖将彻底的不复存在。 脑海中的机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宁窈窈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回看脑中的资料。 原主宁窈窈,大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先帝与先皇后唯一的嫡女,手握大燕一半兵权,在位皇帝的嫡姐,却因手握重兵遭其忌惮,早已不复昔日荣宠。 位高权重?很好! 宁窈窈满意地勾了勾唇,看来自己小日子过的足够富足,完全能养得起自己这张脸。这才有心情接着看这位传说中的驸马爷许暮昀。 攻略人物许暮昀,宁窈窈的驸马。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受他所托使计策让宁窈窈倾心于自己,却从未爱过宁窈窈。皇帝即位后收拢兵权,宁窈窈失去了价值,连做戏都不愿意了,直接开始流连烟花巷柳,直到遇上了花魁畔儿。 一声轻嗤在偌大的内室响起,宁窈窈看了一眼剧情节点。 新帝登基半载,已经在驸马的帮助下从大燕嫡长公主的手中夺回了大半兵权,如今,宁窈窈的手上仅余一支精锐骑兵。 国事渐盛,在新帝的授意下,许暮昀再不想之前那般对宁窈窈百依百顺,府内纳了几房小妾,也时而流连烟花巷柳,若非宁窈窈手中最后那支骑兵实力强横战无不胜,恐怕连最后的那点虚与委蛇也不肯给她了。 宁窈窈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是跃跃欲试的野心。 还好,最后一张底牌还不曾打出去。 “结香,更衣!”宁窈窈一挥衣袍,赤足走向梳妆台,对着铜镜欣赏自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铜镜中的女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勾勒着两弯小山眉,进可妩媚多情,退可高贵威严。眼波流转,细眉微挑,朱唇不点而红,一颦一笑,眼角眉梢都藏着风情。 结香带着一众女婢再次走进来,立在她的身后不敢多言。 “就穿那件石榴红的描花罗裳。”宁窈窈懒散地倚在红木椅上,笑的张扬。 结香愣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可驸马爷母亲的丧期未过” 说罢赶忙低下了头,似乎怕极了她。 宁窈窈却是回头将她扶起,一点点靠近面前这个僵硬住了的小丫头,笑的千娇百媚:“你觉得本宫容颜如何?” “公主公主倾城绝色,端丽冠绝,大燕无人能及。”结香受宠若惊,红了脸,支支吾吾答道。 宁窈窈被她的话取悦,笑着拍了拍她的腕子:“既如此,石榴红,本宫如何穿不得?” 结香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欲下跪,却见她的笑容并不含怒意,反倒一时愣在了原地。 宁窈窈收了脸上的笑,目光定格在屏风处,再开口时铿锵有力,不怒自威:“本宫是先皇亲封的昭瑞公主!大燕唯一的嫡长公主!驸马爷?呵,说白了不过就是入赘给我皇室,本宫是君,他是臣,他的母亲,有什么脸面让一国公主给她守孝?”话锋一转,语气带了更大的嘲讽:“何氏在时,自诩公主的婆母,不尊我不敬我不说,母家还欺压百姓,本宫看在驸马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可如今,本宫穿什么,也要她管得了?” “公主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结香连忙跪地。 然而,却有人比结香更激动。 只见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男子径直绕过屏风闯进来,剑眉蹙在一起,眼冒寒光,满脸不忿:“死者为大,公主慎言!” 宁窈窈不屑地瞥过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燕的国土之上,只有皇室为大!驸马,何来死者为大一说?” 来者正是驸马许暮昀。 只见他一脸惊愕,好似根本不明白往日里体贴备至的公主怎么就一夕之间翻脸不认人。 宁窈窈勾起唇角,闭上眼睛等一众侍女为自己更衣,嘲讽的嗤笑从嘴角泄露:“算起来多日未见了,驸马身穿一身孝服去烟花巷柳,没被赶出来?” 许暮昀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还不等他回话,就听宁窈窈继续抢白:“本宫是不是还应该多谢我那皇帝,若非他的召见令,本宫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驸马几回了。” 再睁眼,风华乍现。 “话说回来,驸马倒是极听皇帝的话?怎么?有交情?” 结香将最后一枚绣扣挂好,安静地退到一边,心里却对这火药味十足的场面暗惊不已。 公主这是怎么了?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二) 公主这是怎么了? 许暮昀此时也纳闷得很,被她三言两语挑开了遮羞布,干脆恼羞成怒:“公主平日里从不与我说‘本宫’二字,今天这是在哪受气了?可是下面的奴婢们照顾的不周?” 言外之意,你在别人处受的气,缘何要迁怒于我? 宁窈窈见他佯装震怒地盯着结香,不慌不忙地将手中最后一支簪子插入发髻,淡淡扫视过去,不怒自威:“公主府内,公然越俎代庖,责问本宫的婢女,驸马好威风!” 如果说往日的昭瑞是一朵牡丹,高贵,无趣,实则毫无攻击性,那许暮昀只感觉今日的她就仿若花园中最刺人的野玫瑰,高傲又尖锐,一个不留神就被刺得鲜血直流。 宁窈窈看着在结香的一双巧手之下,镜子里的女人越发高不可攀、贵气逼人,对着结香投以满意褒奖的目光,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偷乐,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公主,九千岁到了,接您和驸马入宫。”宫女梦树小声禀告。 宁窈窈停止对自己盛世美颜的欣赏,瞥了许暮昀一眼,掠过他走出去,声音带着嘲讽:“驸马还是先行更衣,毕竟是面见新帝,孝服也就罢了,这一身的脂粉味啧!” 九千岁,名唤长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则权势滔天,掌管着大燕另一半军权,为新帝依仗的同时也受他忌惮。传闻,铁石心肠、手段残忍。 想到这儿,宁窈窈的嘴边勾起了一抹魅惑又备具深意的笑。 不如当个盟友? 出了公主府,只见一架华丽的轿辇旁,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男子看起来二十左右的模样,一张冷俊桀骜的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以竹簪束起,一袭黑色精致长袍,长袍上用银线绣着几只蛟,薄唇勾一抹不明的浅笑。 宁窈窈眼睛骤然一亮。 看来,不仅仅可以当个盟友? 见宁窈窈穿着一身火红色霓裳款款而来,云锦轻薄柔软,束着盈盈可握的腰,每走一步称得上步步生莲,透着诱人的妩媚,长留原本冷寂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艳,只见他将肘间的拂尘随意地一挥,声音阴柔不定,却意外的清冷好听。 “奴,见过公主——” 靠的越近,越发见识到他那一张如精工雕琢般俊逸不凡的脸,宁窈窈暗叹一口气,可惜这幅皮囊竟是个太监,手上却动作不停,自然地将白玉般的腕子抬起来,朝着长留挑眉,眼波流转间,有着勾魂摄魄的美。 周围的众侍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惊艳于公主的美,又惊叹于她的胆大妄为。 这可是九千岁!就连新帝也只是象征性的给个安排个差事,谁敢真的使唤他? 长留也短暂的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含笑摇摇头,递上了自己的手,与她的肌肤相碰。 宁窈窈只感觉自己的腕上好似突然缠上了一条毒蛇,裸露出来的肌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她的眸子却越发的亮,好似一只猛兽盯上了猎物,恨不得立马将他拆吞入腹。 长留脸上的笑容不减,清清淡淡的,他清楚的感受到身边人与往日的不同:“公主,启程?” 宁窈窈看了眼府门内急匆匆向外赶的男人,扭头对长留笑的千娇百媚,眸中闪着只有他能明晰的狡诈与腹黑:“自然,启程。” 长留了然一笑,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等到将宁窈窈一步步送上马车,长留刚要回首走向自己的马匹,刚才还只是虚虚搭着的手猛的被握紧,长留猛然回首,眸中难掩震惊。 宁窈窈一下一下,慢慢的摩挲着掌中的手,尾音好似带着勾子:“陪本宫坐马车,九千岁?” 虽是询问句,话中却尽是命令,不容反驳。女子的霸道本该令人生厌,可配上她眉眼间的矜贵,却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长留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匆匆向正门赶的许暮昀,再看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对自己暗送秋波的嫡长公主,脸上倏地绽放出笑意,似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 “奴,不盛荣幸。”他如是说。 直到马车载着两人飞快离去,许暮昀才堪堪站到门口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宁窈窈什么时候跟长留那个太监有交情了? 许暮昀回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两人攥紧的手,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公然与一太监肌肤相亲!眼里还也没有自己这个驸马了!宁窈窈她还要不要脸了!呸!水性杨花的女人! “备马!”他冲着站在一旁紧低下头作鹌鹑状的随从怒喝出声。 马车里,气氛诡异。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之近,直到长留在自己身边坐下,宁窈窈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握在手心,一捏一放,细细的摩挲着。 被女儿家身上浓郁的芬芳紧紧包裹,感受着手心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掌时轻时重的玩弄,长留起初还镇定自若,到后来,却渐渐红了耳朵。 “公主与往日大为不同。”长留再也忍受不了车厢内暧昧的气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先发制人。 宁窈窈闻言,却是勾起唇角,一声轻笑在马车里异常清晰,声音娇媚,带着些暧昧的嘶哑:“哦?何处不同?” 长留却被这声音苏得浑身一僵,不欲回答,直接转移话题:“公主一反常态,主动亲近奴,可有意图?” 这话放到别的太监身上,可以说得上是杀头的大罪了,可偏偏说出这话的是权倾大燕的九千岁,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宁窈窈不与他计较,另一只手干脆也覆上他的大掌,连本宫都不自称了,全身的雍容高贵尽数卸下,慵懒的倚靠在身后柔软的靠垫上,仿佛一只懈怠的妖精。 “意图我就是看九千岁貌美,纯粹的想亲近罢了,如果非说什么意图,我那驸马不怜惜我,甚至还跑去青楼,我那皇弟也对我手中的精骑队虎视眈眈,听闻九千岁权势滔天、手段了得,我就想跟你,结个盟罢了” 宁窈窈边说,边撅起了嘴巴,活像一个受欺负了的小媳妇,哪里还有方才内室中对待许暮昀的苛刻打压? 委屈得很。 本该直接拒绝,甚至怒斥出声的。长留心想,可偏偏再开口时,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软下来,带着无奈的、认命的轻叹。 “公主,拿什么回报奴?” 宁窈窈粲然一笑,猛的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活像一只得逞了的妖精。 “以身相许,如何?”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三) “以身相许,如何?” 长留从未想过,自己一向冷心冷情、铁石心肠,却会因这短短的六个字,溃不成军。 无根之人,原不该想这些的 长留扭头看向身边的人,看着她冲着自己笑,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叹了一口气。 “奴,遵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到了宫门口,众侍从只见长留冷着一张脸掀开缎帘,正在众人为马车内惹了九千岁不高兴的娇娇公主捏一把汗时,就见他又回过身,递上自己的腕子,声音罕见带了些关怀:“公主留心。” 宁窈窈对这等殷勤习以为常,对他粲然一笑,优雅的一步步走下来。 “公主” “公主!” 长留正要说话,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和一声刻意的高喊抢了白,长留唰的黑了一张脸,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许暮昀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脸上的怒容显而易见,甚至连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揩掉。 “公主倒是心急,竟连驸马都忘了?”许暮昀一撩衣袍,迅速的下了马。 宁窈窈笑容全无,随意的瞥了他一眼,许暮昀脱下了那身素白的长袍,转而换上了一件天蓝色镶银边袍子,配上一双多情而深邃的眸子,倒也称得上丰姿奇秀。 可惜了,脏了点,她看不上。 被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许暮昀竟意外的有些紧张,全身绷直。直到看到她眼中的嘲讽,许暮昀咬咬牙低下头来,视线却落在两人相搭的腕子上,恨不得将二人的手灼出个洞来。 长留瞥了他一眼,哂笑一声,手掌一翻,顿时改搭为握。 看到许暮昀眨眼间目眦欲裂,听着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唏嘘,长留淡淡的勾起唇,又是往日那个杀伐果断、阴晴不定的九千岁。 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宁窈窈斜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出言阻止训斥,只是站在原地与许暮昀对峙,静静地,不曾开口说话。 全因许暮昀身上突然爆发的粉色。 只有她能看到的粉色。 “宿主,驸马爷身上怎么突然爆发出了粉色光团?”系统突然问出声。 宁窈窈勾起唇角,看着粉色光团争先恐后的顺着毛孔和骨头缝朝自己的身体里钻,心情颇为愉悦的答道:“你忘了我是谁了?”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高傲:“我可是,以爱为食的,粉妖” “宿主,这个粉色光团是爱吗?” 宁窈窈看了看满脸扭曲的许暮昀,被爱这个字眼逗得一乐:“就他?还爱?”接着摇摇头,笑颜如花:“粉色的是占有欲,红色的是喜欢,银色的才是爱。粉色的光团最不经吃了!杂质还多!我才看不上!”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诚实的接纳着大把大把的占有欲光团。 一阵阵暖意涌进身体,饥饿感也在逐渐渐淡消失,杂质带来的无力感一点点侵袭着她的身子,宁窈窈忍住到嘴的喟叹,将身体轻轻倚靠在长留的身上,面色不显。 “虽然看不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我饿了这么久了,拿占有欲对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柔软馨香的身子突然靠近自己,长留愣了一瞬,本能却先于理智,淡淡的笑出现在脸上。 三人齐齐站在原地,谁也不说话,诡异的沉默对峙着。 “九千岁,九千岁您在这儿啊,老奴好找!”许久之后,宁窈窈身上的无力感逐渐消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莫大的喜意:“哟,公主和驸马也在呢!咱家给公主请安,给驸马爷请安!” 来者正是新帝的贴身太监,宫里人人都要敬三分的王总管。 众侍从躬身行礼,却见王涛对着宁窈窈夫妇二人行了个礼,而后便转向了长留,老腰弯下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九千岁去公主府迟迟未归,咱们陛下担心着呢,差老奴来宫门接应。” 正说着,视线落到长留与宁窈窈相贴的肌肤上,短暂的愣了一瞬,咬咬牙选择了视而不见,脸上的笑容越发谄媚了些:“长公主,九千岁,老奴引路,请——” 宁窈窈毫不留恋的离开他的肌肤,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长留,跟在王涛身后,表情矜贵又严肃。 看着她的背影,长留站在原地。 “区区太监,怎敢奢望一国公主?”许暮昀同他擦肩而过,仗着自己是新帝埋在暗处的左膀右臂、倚重的红人,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 太极宫。 “陛下,昭瑞长公主到了。”王涛小声禀报。 康文帝捏着奏章的手顿了一下,却装作没听见,刻意冷着她。 宁窈窈却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见久不通传,竟直接跨门而入,脸上带着冷笑,人未至声先到:“皇弟登基半年,政务竟还是如此繁忙?” 康文帝咬咬牙,脸上却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起身相迎:“皇姐何时到的?底下的狗奴才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不通传一声?” 宁窈窈冷冷一笑,不拆穿他,衣袖一甩,径直坐上一旁的椅子,看着康文帝抽搐着隐忍不发的脸,笑的越发嚣张得意:“皇弟今日唤本宫进宫,可有事?” 瞥了一眼干刚走到大殿门口的许暮昀,康文帝暗自咬牙,在心中骂了声不争气,面上却装作一副伤怀的模样,开口说道:“秋冬将至,北境蛮民已经招兵买马,跃跃欲试,就等边境子民秋收之后越境掠夺,寡人本欲派兵驻守,可张、王二将皆带着手中的兵马驻扎在各自驻地,无暇派兵,路途遥远,时间紧迫,听闻皇姐手中还有一支父皇留下的骑兵,国家大事,皇姐有何高见?” 不就是想要我手中那支精骑队? 宁窈窈瘪瘪嘴,恰好许暮昀赶到自己身边刚朝着新帝行礼,看着两人佯装不熟,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将皮球踢给了许暮昀。 “驸马觉得呢?” 许暮昀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虽是康文帝在潜邸时就埋下的棋子,使计让宁窈窈对自己倾心,以助新帝从她手中谋取兵权,可毕竟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宁窈窈眼中,还是在外人眼中,自己都是与宁窈窈这个长公主站在一处。 而宁窈窈,一向与康文帝这个庶弟不对付。 从宁窈窈今天的反应来看,自己之前几次劝她交出兵权,已经让她起了疑心。倘若自己这次再公然偏帮新帝,恐怕日后就难办了 “臣以为”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四) 慈宁宫。 “太后娘娘,长公主到了。” “哦?唤她进来。”一穿着滚雪细纱制的绡纱长衣的貌美妇人侍弄着手中的花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张狂。 宁窈窈缓步而来,稍微屈膝,行一小礼。 “听陛下说,太后有事找我?” 太后周氏瞧她这幅做派,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的一干二净,只听她一声冷哼:“昭瑞,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越发的放肆了。” 宁窈窈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原是母后身边的一个粗使宫女,钻了空子爬上龙床,成为太后之前不过小小贵人,竟也配嫡长公主给你行大礼? 周氏读出了她眼中的轻蔑,一口气梗在胸腔,压抑了好一会才整理好情绪,勉强扯出一抹笑:“哀家倒的确有事与你商量,昭瑞你一向受先皇先后宠爱,见多识广,替哀家看看,哀家这慈宁宫如何?” 摸不准她的意思,宁窈窈朝着周围打量一圈,防备地看向她。 周氏脸上的笑真心实意了些,掺了些洋洋自得:“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慈宁宫年久失修,采光也不好,皇帝孝顺,非让哀家另择一处宫殿居住。” 宁窈窈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她说道:“哀家觉得,凤栖宫,就不错。昭瑞,你觉得呢?” 凤栖宫?那是原主母后生前居住的地方。她也配? 宁窈窈瞥了她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这母子二人频频试探自己的目的。按理来说,自己只是一介女流,手中的兵权也交出去了大半,但凡他们有点仁德,就不会继续步步紧逼。可偏偏自己手中仅剩的这只精骑队战无不胜,是康文帝心头大患。 许暮昀作为他暗中的棋子,却屡屡规劝昭瑞交出精骑队不成,既如此,只好强夺。今日他们母子在触怒自己的边缘频繁试探,自己一旦行差踏错,触怒天子的帽子扣下来,这支精骑队,想必,不交也得交了。 想通其中的关键,宁窈窈勾起一抹魅惑邪性的笑,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猩红的蔻丹:“太后做主就好。” 周氏愣在原地。 宁窈窈勾唇一笑,对着她行礼辞别:“公主府内事务繁忙,太后既无事,昭瑞先行离去了。”趁着周氏还在错愣之中,宁窈窈旋身朝外走去。 慈宁宫外,许暮昀逆着光静静地站着,宁窈窈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有了个成型的计划。 看来,攻略许暮昀的计划要加快了。 许暮昀负手而立,见到身着石榴红宫裙的宁窈窈摇曳生姿地向自己走来,不可抑止的感到惊艳。 却见方才还对自己冷脸相待的宁窈窈,突然眸子一亮,笑颜如花的朝自己跑来。 “阿昀驸马!”宁窈窈站定,似是对这般亲近的昵称感到羞赧,及时改口,明艳的脸上悄悄爬上两朵红晕,显示出小女儿家的娇羞来:“你怎么才来?” 似是被冷脸打击惯了,许暮昀此时竟有些受宠若惊。 宁窈窈抬眼瞄了她一眼,努了努嘴,鸦羽般的睫毛飞快的颤了颤,再开口时别扭得很:“你太慢了!本公主,等你很久了!”声音突然压低,恍若蚊鸣:“你想不想我呀?” 许暮昀不说话,眼睛里尽是迷茫,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 宁窈窈在心里一声冷笑,面上却不显,带着可爱的傲娇朝他伸出手,欲盖弥彰的抬高声音,又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我知道今天把你吓到了,可我我就是不想你去那些地方啊。” 看着伸到面前纤细白嫩的玉手,许暮昀颤颤巍巍握了上去。 往日里公主虽是体贴,可却总是端着公主的架子,除了一月两回的房事,轻易不让他亲近,今日这是怎么了? 宁窈窈自然知道自己这一出会引他疑惑,可为了自己的计划顺利完成,只能兵行险招。 高贵与羞赧、冷脸和温柔、嘴硬又傲娇这么多矛盾放到一个尊贵的公主身上,你许暮昀,能招架得住吗? 宁窈窈眼眸灵动的一转,给自己这一反常态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只见她的脑地埋的低低的,睫毛也在飞快的颤动,只剩下一截修长雪白的玉颈、和脸蛋上恰到好处的红晕暴露在许暮昀脸上。 “太后让我们赶快生一个宝宝” 闻言,许暮昀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在原地,受宠若惊的喜意逐渐吞噬了他整个心脏。 宁窈窈忍住想吐的冲动,握紧他的手,把他想象成方才那个俊美太监,这才能做出反复摩挲、揉捏的动作:“阿昀,我们回家?” 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轻一重的捏着自己的手,许暮昀突然感受到一阵阵躁意涌出来,再看宁窈窈小心翼翼的抬眼,眸子里一半羞赧,一半魅惑撩人。 “好。”他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 宁窈窈的笑容放大,好似十分满意他的回应,可实际上,只有她能看到,许暮昀身上逐渐冒出红光,先是一丝丝,后来变成一缕缕,直到他动了情欲,变成了大团大团。 宁窈窈转过身,在许暮昀看不到的地方,眸色幽深,笑的得意。 笑容还来不及放大,宁窈窈的视线猛地一顿,定格在不远处静静站着的人影。 长留冲她讽刺的嗤笑一声,挥了挥拂尘,扭头便走。 许暮昀自然也看到了,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身上开始红、粉两色光具他冒,紧了紧手中的手,声音带着讨好与诱惑:“公主,窈窈,我们回家?” “回家。”宁窈窈并不放在心上。 她是粉妖,生来以爱为食,但却永远不会爱上谁。 马车上,两人并列而坐,离许暮昀这个天然事物光团越近,宁窈窈就越餍足,一张本就端丽冠绝的脸,肉眼可见的更加明艳魅惑起来,芳香扑鼻,仿若情蛊。 许暮昀坐在她的身边,反客为主的揉捏着她的小手,只感觉身上燥热难堪。 宁窈窈吃饱了,开始搞事情。 “警报警报!不明力量攻击系统,启动自毁模式!”一阵刺耳的机械音突然响彻在她的脑海。 “自毁模式启动失败!再次开启!” 宁窈窈勾唇,笑的别有深意。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五) “宿主,驸马爷已经到达梨园,你也不知道着急!” 宁窈窈慵懒侧躺在床,狐媚的双眼,妩媚妖艳地眯着,石榴红的纱裙懒懒散散地铺在身上,婀娜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她摆弄了一番猩红的蔻丹,含笑不说话,却打心眼里对系统的进化感到满意。 会监控目标人物了,说话也有人情味儿了,真不错! 事情还要从她方才在马车里说起:粉妖,以爱为食。食爱者,将会随即觉醒一项强大的天命技能。 可许暮昀身上的红色光团,堪堪只是喜欢,算不上爱。 区区几口的喜欢不足以让她吃饱,更别提觉醒天命技能了!她方才在马车里刚将那点红色光团尽数消化,只能用在垃圾系统上提升一下用户体验感,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宿主,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把你的癸水提前啊?你看,驸马都落荒而逃了,一鼓作气不好吗?” 我嫌他脏! 宁窈窈不搭理它,笑的更加满意:干扰剧情发展的buff也开发出来了,真不错。 满意的搓搓小手,宁窈窈对自己的天命技能更加期待了些。 梨园。 许暮昀将马匹随意的一栓,连平日里的掩饰都不曾做,直接闯进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躁。 “哟,这不是我们许公子吗?又来看畔儿?”一个丰腴的妇人扇着扇子迎上来。 许公子。 许暮昀往日觉得入赘皇室令他耻辱难看,平日里出来胡来,从不让别人唤他驸马。可此时脑海里浮现那张妩媚明艳的脸,令他头一次对这个公子名讳生出了些不满意。可许暮昀心痒难耐,没时间与她计较:“妈妈,畔儿呢?” 慧娘含笑睨了他一眼,从许暮昀手中接过来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随意的在他胸前摸了两把,这才指了指堂后,笑的暧昧:“我们畔儿啊,日日等着您。” 许暮昀对她点点头,无视掉周围暗中打量的目光,径直冲进去。 “暮昀,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许暮昀推开门,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从方凳上蹦起来,一脸惊喜。 小姑娘穿着一身石榴红的百蝶穿花齐胸襦裙,裙摆新潮又另类的剪短,堪堪停在臀部下几寸,袖口也截得极断,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脸上是许暮昀在各户高门贵女身上未曾见过的妆容,新鲜得很。 “畔儿”许暮昀一步步靠近她,声音低沉嘶哑,显然动了情欲。 畔儿却像是没察觉到他古怪的情绪,几步跑上来,猛的扎进他的怀里,如同一只亲人的乳燕,将他环的紧紧的:“暮昀,我好想你。” 许暮昀习惯了她的热情直率,畔儿一向不同于外面那些矜持做作的闺秀,也正是这份炽热坦荡的爱,令他无法自拔。 许暮昀伸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拍着。 被怀中男子的温柔打动,畔儿缓缓抬眸,柔情似水的看向他。 许暮昀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宁窈窈今日也是一身石榴红的华裙,慈宁宫门口,也是这般抬眸,与面前之人的温柔小意不同,宁窈窈的身上,带了一股子令他神往的魅惑性感。 想到这儿,更觉身上燥热。 畔儿被他备具侵略性的目光看的一抖,却不避反上,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胸膛,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漫长的缠绵。 一吻毕,畔儿倚在许暮昀的胸膛喘着粗气,眼角存着几滴晶莹的泪,却见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满眼心疼:“暮昀,她是不是又给你气受了?” 许暮昀一下一下喘息着,不说话。 畔儿眼中闪过了然的嘲讽,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公主又如何?缘何男女不能平等?出生又不是人能选择的,她凭什么仰仗着身份欺辱你?暮昀” 许暮昀覆上她的唇,声音沙哑:“叫我阿昀” 满床暧昧,一室旖旎。 啧啧啧,真不愧是女主角,穿越女的自觉一点也没少。 宁窈窈躺在公主府的一床软塌,欣赏着系统的直播,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 又是裁衣服,又是改妆面,这会子说自己的坏话也不往说些稀奇古怪的新世纪言论以彰显自己有多么独树一帜。 许暮昀那个多情男,怎么抵抗得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巧的扣门声响起,结香试探的声音传进来“公主,九千岁拜访。” 那个美貌的太监? 结香的声音突然慌张,只听一声巨大的咣当声,疑似跪地,带着哀求:“九千岁,这是公主的卧房,您不能进!” “滚开!”冷冰冰的。 倒是挺凶? 想起马车上他的乖巧僵硬,宁窈窈乐不可支,开口时带着明显的笑意:“无妨,结香,你下去吧,放他进来。” 结香好似愣住了,长留推门而入。 瞧着他冷脸绕过屏风走进来,却又僵在原地一脸无措,宁窈窈摇摇头,恶从心起,掀开身上虚虚搭着的锦被,赤足走向他。 一步一步,配着她身上松松垮垮的长裙,衬得她如同一只活色生香的妖精。 “九千岁这是查人闺房?”宁窈窈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揉捏着,笑着冲他调侃。 长留看着她的动作,呼吸一滞,却忍不住想起方才在慈宁宫门口,她也是这般玩弄着许暮昀的手,顿时冷下一张脸,将手抽回来:“针对同盟一事,与公主探讨一二。” 宁窈窈盯着空空如也的手,不怒反笑,改拉为抱,直接环上他的脖颈,嫣红的唇离他咫尺之近,馨香暧昧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脸上:“如何探讨?在卧房探讨?”宁窈窈拉过他的一双手,环上自己的腰:“本宫清贫,买不起椅子,无法给九千岁赐座,本宫的床榻,不知九千岁可介意屈尊一坐?” 长留面色板得更冷,像是被触怒了。 “公主与往日大相径庭,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宁窈窈无意热脸贴屁股,见此场景,直接推开他,脸上的妩媚尽数退去:“既如此,九千岁站着也不妨事,说吧,商讨什么?” 像一个没心没肺、撩了人就跑的妖精。 长留拽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似是认命。 “就聊一见倾心,是否应当,以身相许?”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六) 太极宫。 “陛下,昭瑞长公主她称病,拒不见客。”一个小黄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什么?”康文帝难得兴起些闲情雅致,在案牍前负手而立,练着毛笔字,听到这话,剑眉一蹙,手上一个吃劲,墨汁晕透了宣纸。他却不管这些,直接将狼毫随手一扔,一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病了?这么一个说辞,你们就被打发走了?” 太傅坐在一旁帮着批改奏章,视线落在被随手扔弃的狼毫,皱着眉摇头。 “陛下,奴才也没办法啊!”小黄门苦着一张脸,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公主府大门紧闭,底下人的嘴都闭得可禁了,说公主抑郁成疾、忧思过重,因此重病,说是说是驸马自从上次离宫,流连青楼已经七日未归了!” 说完这话,小黄门将眼睛死死闭住,生怕一个被迁怒,脑袋就不保了。 不出他所料,康文帝立马震怒,抬起脚就朝着他的心窝子踹过去,咬牙切齿、恨恨出声:“许暮昀,我上次怎么交代你的!让你怀柔怀柔!先把精骑队骗过来再说!你倒好!去流连青楼了?把寡人置于何地?” “陛下”太傅看不过去,出声意欲再劝。 “来人!”康文帝却是不听,大手一挥:“去!驸马去了哪个青楼?给寡人找!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押回公主府!至于那个勾搭驸马的青楼女子,格杀勿论!” 内侍监带着一队御前护卫浩浩荡荡离开,康文帝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余怒难消,太傅坐在席子上无声叹息。 一切都在宁窈窈的掌握之中。 公主府。 “公主,这样真行吗?驸马他会不会怨恨您?你们的夫妻情谊,岂不是更加难以修复了?”结香站在软塌旁,给瘫软在榻上的女子打着扇子,双眉紧蹙,忧心忡忡。 宁窈窈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红纱,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着葡萄,闻言轻笑出声:“傻结香” 结香瞄了一眼她的表情,估摸着她心情不错,这才试探的开口说道:“公主心悦驸马许久,倘若能重修旧好,结香也为公主高兴。就是那九千岁,公主闭门这段时间,那九千岁不顾您的名声日日上门!公主,结香侍奉您多年,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千好万好,九千岁他虽然长得俊美,权势也大,可他他是太监啊!他配不上公主!”说完,结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宁窈窈却丝毫不恼,笑着把她拽起来。 瞧着宁窈窈慢悠悠的起身,结香愣了一瞬,小碎步跟在她身后:“公主,去哪儿?” 宁窈窈赤足踩在柔软的狐裘地毯上,翻出件淡青色的孔雀翎百褶纱裙换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摸了摸结香的双丫髻,含笑答道:“本宫去解救驸马,你在府里等着。” “哎!”结香忙不迭的应道,以为宁窈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看着她的背影喜出望外。 半个时辰后,长留熟门熟路的敲响了漪澜小筑的门。 “结香?”看着面前的小丫鬟,长留眼中的笑意顿时隐去,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你家公主呢?” 感受着他通身阴森冷冽的气质,结香咽了口口水,只觉两股战战,却越发坚定了她的想法,只见她深呼吸一口气,两只手明明已经开始颤抖,却还是坚持不懈的把着门框,不让他进去。 长留强忍着不耐,看着结香疑似给自己作了好一番心理疏导,这才梗着脖子对自己说道:“公主她,去接我们驸马回府了!九千岁若是不急,不若去前厅稍作等待,等我们公主和驸马回来招待您。” 闻言,长留背在身后的右手骤然捏紧,连带着手中小心翼翼握着的花束也跟着七零八落。 他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重复:“去接,许暮昀回府?”他不愿唤许暮昀驸马。 结香看着他脚下零零散散的花瓣,额头覆上了一层冷汗,却仍坚持道:“是!接驸马回府!” 长留的脸上出现了似吵似讽的嗤笑,他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本性,随手将花扔掉,顺手掐上了结香的脖子,看着她在自己手中剧烈挣扎,一张小脸由红转紫,凛冽的杀意浮上心头:“她不知道,许暮昀这些日子宿在青楼,与一勾栏女子日夜鬼混?” “知知道”结香哑然。 罢了!长留长叹一口气:倘若自己真的随心杀了结香,那小姑娘又该哭闹了。 那样好看的眼睛,眼波流转,又妖又媚,不该存着泪。 长留松手,冷眼看着结香重重砸落在地上剧烈地呼吸着,直到她慢慢适应过来,这才不紧不慢地蹲下去,指甲抵上她的脸,眸中是冷血与警告,声音压得极低,极冷。 “她是我的。” “再有下次,死——” 正要转身,结香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紧他的斗篷,说话声音中还带着哭腔与哀求:“九千岁,求求你,放过我家公主吧!她是公主,也是女子,名誉声望、儿女福分,你都给不了她,求求你,放过她吧!” 长留机械地转身,垂眸看着她,嘴角噙着固执的淡笑。 “是她先来招惹我的,何来我放过她?” 可眼角,分明含着泪。 梨园。 昔日熙熙攘攘的梨园,如今却里里外外被重兵把守,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像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不住的拿眼神往后堂瞟,一旁的老鸨眼角眉梢都带着焦急。 一间雅致的厢房,许暮昀被按倒在地,目眦欲裂地看向被几个御前护卫五花大绑的畔儿。 “暮昀,救我!我好害怕!他们要杀了我!” 别看平日里畔儿总鼓吹着什么人人平等,倘若真的被刀架上了脖子,却是第一个痛苦流涕,求着上位者施救的人。 “昭瑞长公主由于驸马日夜流连勾栏,忧思过重、抑郁成疾,陛下口谕,找到驸马即刻押送回公主府!”为首之人铁面无情的说道。 许暮昀听后,对宁窈窈产生了巨大的怨念,前些日子令他心驰神往的那张脸经过这段日子的鬼混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那个成天向陛下哭哭啼啼讨说法惹人烦的公主又回来了。 “暮昀!救我!那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恨她!”畔儿更是深深的怨上了宁窈窈这个一面都没见过的公主:“你们去回皇上,我和暮昀是真爱!昭瑞公主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鬼话倒是把侍卫首领逗笑了,只见他冷冷一笑:“陛下谕旨,勾引驸马的青楼之女,杀无赦!驸马,得罪了!”说完,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大刀。 “不要!畔儿!” “住手!”宁窈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宛如天籁。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七) “微臣参加公主殿下!”侍卫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宁窈窈缓步走进来,不动声色的将室内之人的表情收进眼中。 “你来干什么!”许暮昀恶狠狠的一瞪眼,人还被侍卫压在地上,还是没有好气的质问宁窈窈。 见到众人的反应,畔儿眼睛一转,转眼之间便流下了两行清泪,趁着侍卫还跪在地上,咬咬牙挣脱了他们的控制,冲到宁窈窈脚边跪下,声泪俱下。 “您就是昭瑞长公主吗?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放过暮昀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暮昀不爱你,你把他绑在身边他也不会爱上你的!您是公主,什么东西没有啊?我就只有一个暮昀,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给你磕头了!”说完,畔儿真就开始匍匐在昭瑞的脚边磕起了头。 一下又一下,直到脑门流出了血。 宁窈窈假装虚弱的皱了下眉,伸手试图将她扶起来。 畔儿却不肯起。 “畔儿!你别给她磕头!”许暮昀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一把挣开身边人的桎梏,冲上前把畔儿抱进怀里,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脸:“你这么炽热纯粹的人,总是跟我说什么人人平等,誓不下跪的姑娘,怎么就对她跪下了呢?” 畔儿趁势停下,靠在许暮昀怀中,挑衅的看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宁窈窈,嘴上却是温柔小意:“暮昀,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许暮昀深受感动,有了对比,更是以嫌恶的目光看向宁窈窈。 却见方才还好好站在那儿的宁窈窈却紧紧皱起了眉,素手抚上额头,满脸痛苦,摇摇欲坠。 “公主?”许暮昀愣在原地试探性的一问,不知所措。 “公主!”长留怒喝一声,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众人眼中,伸手环上宁窈窈的腰,将她的身子稳在怀里。 “微臣参见九千岁!”侍卫们还没起身,跪的更低了些。 这个死太监来这儿干什么? 许暮昀皱起了眉毛,目光紧紧盯在他放到宁窈窈腰上的手,仿佛要在他手上烧一个洞。 长留的视线定格在紧紧拥抱在一起的那对狗男女身上,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你?你们?很好!” 等到视线转回到宁窈窈身上,眸中的阴冷肉眼可见的融化,染上几分不明显的疼惜:“我带你回家。” 宁窈窈只感觉腰间的手一个发力,自己便被他抱起,为了将这场戏演完,宁窈窈她伸手轻轻拽了拽他胸前的衣服,轻轻柔柔的,像只令人怜惜的小鹿。 长留睃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却仍听话的站在原地,充当一个人肉轿辇。 宁窈窈忍笑,配合着虚弱的喘息冲着侍卫长吩咐道:“放了畔儿姑娘,陛下倘若问责,一切有我担着。”随后,又用带着深沉爱恋和痛苦的眼看向许暮昀,眼角滑下两行泪,语调悲戚:“暮昀,上次上次在慈宁宫宫门,我以为,我们可以重归于好,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宁肯多日流连梨园,也不肯回府?” 腰间的手紧了紧,好似十分缺乏安全感。 宁窈窈却是不理,接着对许暮昀说道:“畔儿姑娘说得对,你们是真爱。这么多日缠绵病榻,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倒也想明白了,我的确应该放手了” 畔儿脸上的笑意越放越大,掩都掩不住,许暮昀却被她的话震得愣在原地。 听她说到缠绵病榻,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惨白又虚弱,由于一路纵马而来,额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香汗,剧烈的喘息,配上素静的衣裙,更显得宁窈窈若柳扶风。 “公主”许暮昀难得的出了些愧疚之心,放开了搂着畔儿的手,意欲再说。 宁窈窈哪能轻易的让他开口为自己辩解,直接垂下了眼睑,乌黑如鸦羽般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还是无法避免的沾上了泪珠,再开口时带着哽咽:“本宫想明白了,本宫贵为大燕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驸马不,许公子,你择日来公主府上,我们和离。” 说完,趁着许暮昀还处于怔愣之中,宁窈窈拽了拽长留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示意他抱着自己离开。 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在梨园,众侍卫才起身。 侍卫长挥手让手下退回一旁,看着许暮昀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公主她那么骄傲明艳的人,先是为了你天天撒泼耍赖让陛下给她撑腰,现在又大病在床。这个女人破坏了她的爱情,公主不仅不怨怼,甚至爱屋及乌,特意赶来救你的小情人,你却给她这么一遭?” 许暮昀的视线紧紧盯在她离开的那扇门上,不说话。 马车上。 宁窈窈被长留紧紧抱在怀里,差点喘息不上来。 “你就那么喜欢他?”长留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凶狠,但又将眼中的脆弱全然暴露给她看。 宁窈窈稍一偏头,挣脱他的手,嘴角噙了淡淡的笑,却碍于身体不断吸收着从梨园不断跟来的汹涌澎湃的粉、大团大团的红、丝丝缕缕的银,失力感逐渐传来,并不说话。 长留却误认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轻笑出声,捧着她的脸转过来,伏低身子,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眼眶通红:“你就那么喜欢他?哪怕一国公主当街纵马被百姓唾骂?哪怕违逆皇帝旨意也要顺着他的心意?哪怕那个勾栏之女让你伤心你还是放了她?” 宁窈窈吸收了所有追来的情绪光团,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推开他,面上带了笑:“我不是说要同他和离了吗?” 语气清清淡淡的,带着安慰和诱哄。 “真的吗?”长留红着眼,问得小心翼翼。 自然是假的,时候没到。宁窈窈轻笑点头,却不说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至于宁窈窈说这话有多少分出于真情实意对长留的怜惜,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宁窈窈伸出手,反守为攻,捏起长留的下巴,轻佻的摩挲着他的肌肤,笑的暧昧,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你心悦我。” 陈述句。信誓旦旦。 “缘何心悦我?”掺上了少有的疑惑。 感受着指尖的温存,长留慢慢闭上双眼,在心里奢望一个吻。 声音阴柔、清淡:“奴对公主,一见倾心”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八) “公主,这太医刚离府,驸马爷今日又来了,已经在府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了。”结香捧上一盏热茶放到宁窈窈面前,扭头瞧了眼外头倾盆而下的大雨,终究还是不忍心的皱了皱眉。 宁窈窈抬眼跟着看了一眼外面的瓢泼大雨,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结香。”宁窈窈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置在桌子上。 “奴婢在。” “跪下。”再抬眼时,不怒自威。 结香下意识的瞪大眼睛,却毫不含糊的直接跪倒在地,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带着轻颤:“请公主赐罚。” 宁窈窈将双手交叠在一起,优雅的起身,站到她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你是公主府的下人,先是绝对的忠诚、听令于我,在这基础之上,再去考虑我的终身幸福。” 宁窈窈将腰弯下,靠近她,声音压低:“你真的觉得,许暮昀,是我好的归宿吗?” 结香直接愣在原地,仿若雷劈。 宁窈窈睨她一眼,倒没有过多的责怪,仅仅是扔下一句:“你自己想明白了再出来。”便径直离开。 “公主,伞”结香下意识的提醒,却见她连脚步都未曾停顿一下。 这边宁窈窈提醒过结香,一路顺着庭下长廊朝着府门前行,路上还不忘跟系统闲聊,打发着漫漫无趣的时间。 “宿主,上次从梨园出来,你那套以退为进可赚了驸马爷不少好感度,要说之前的剧情都按着你预料的发展了,但那银色的爱最终能出现,全靠侍卫长的那番话给你刷存在感,这你也想到了?” 宁窈窈想着让许暮昀多淋点雨,坏心眼的将脚步放慢,面上露出揶揄的笑:“哟!还知道以退为进这招了?看来我上次吸收的能量给你升级了不少啊?” 系统老脸一红,不干了,在她脑海里撒泼打滚。 宁窈窈却是不惯着他,直接戳破他的挣扎:“小垃圾,你看看你自己刚绑定的时候什么德行?再看看现在,这叫什么?垃圾系统升级全靠我这个大佬带飞,你倒还膨胀起来了?” 系统不说话了。 宁窈窈怼他怼的通体舒畅,这才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只见她将脑袋高高扬起,明艳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自然!倘若你细细拆分剧情便会发现,御前侍卫长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昭瑞,是他看着长大的。原先昭瑞志得意满,一心扑在许暮昀身上,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他自然不愿出手相助,可我,宁窈窈,可怜,可爱,迷途知返,他恨铁不成钢,自然会偏帮我说话。” 宁窈窈走到长廊尽头,看着不远处的府门笑的笃定又自信:“侍卫长,是我那天的最后一步局。今天,我是布局之刃,亦是局中人。” “公主——” 眼看着宁窈窈毅然决然的步入雨幕,守门的侍卫们齐刷刷跪了一地。 正式步入了棋局,宁窈窈的脸色蓦地一变,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将唇咬出血来:“开门。” 大门应声而开。 许暮昀笔直的身影从门缝里逐渐放大,直到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中。 “公主”久等不见的怨念刚开始在许暮昀的心中滋生,便听到厚重的开门声,他一个抬眼,便看见一个宁窈窈穿过雨幕缓慢而来,身形瘦削,脸色惨白。 连伞都不曾打。 “公主,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们不要和离好不好?”等到宁窈窈靠近,许暮昀一眨眼便将对她的所有担忧尽数抛到脑后,紧紧拽住她的裙角,凄凄惨惨的哀求。 宁窈窈瞧着他的惨样儿,心中只想发笑,奈何自己亦是局中角色,经不起这瓢泼大雨,只想尽快把戏演完。 只见她原本故作僵硬的脸上像是冰山消融,微微俯下身,强忍着心中的嫌恶抚上他的脸,温柔的摩挲着,脸色出现了动容:“阿昀,是真的吗?你愿意爱我吗?” 许暮昀一时梗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自然是假的。虽说他对宁窈窈已经有了些感情,可他对畔儿的爱也是真,依他之前的想法,内有宁窈窈这个金贵的公主妻子,外面再养一个如畔儿一般不同于寻常贵女的美娇娘当外室,人生美矣! 后来宁窈窈在梨园提出和离,他虽心有不舍,可想到畔儿那般炽热要强的性格,恐怕也不愿意为人外室,也就释然了。 可偏偏陛下他得知自己惹了公主不快,生怕自己最后的计谋不能得逞,硬生生逼着自己在公主府前跪地认错。许暮昀顺风顺水二十余载,何时受过如此屈辱?自然是不愿意爱上这个随时能借着身份打压、羞辱自己的公主的。 可任务在身雨水打在脸上,让许暮昀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配合着大哭一场,以显示自己的诚意和悲拗。 得偿所愿的看到他的挣扎和停顿,宁窈窈十分满意,面上却做出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停在他脸上的手不可置信的开始颤抖起来,眼中突然汹涌而出两行泪,即便在雨幕之中也清晰可见:“阿昀,我知道,你爱畔儿姑娘,我不逼你,我放你自由。” 许暮昀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眼中闪过惊慌,急忙抬起手臂想要拽住她的手。 “公主,不是的” 宁窈窈却早就洞悉了他的意图,提前将自己的手抽离,强硬的将身子转向公主府的方向,只留给他一个悲痛欲绝的背影。 声音萧瑟,摇摇欲坠:“阿昀,年少时第一次与你在牡丹花海中相遇,我便倾心与你,哀求着父皇赐了婚,想着今后余生与你相伴,只觉此生无憾。你我走到这一步,错都在我,是我一直端着公主的架子,是我事事央着你依我迁就我,是我从不将爱慕宣之于口永远高高在上,错过了你。希望日后,畔儿姑娘能代我照顾好你,希望你日后,富贵、荣华、平安、顺遂。” 许暮昀倏地抬起头,一双眸子深邃明亮,突然装了许多爱慕与悔恨,像是醍醐灌顶。 “大燕昭瑞嫡长公主,宁氏窈窈,于康明元年八月十四,与其驸马许暮昀,正式和离!往后余生,婚嫁自由,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轰然倒地—— “公主!!!” “公主——”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九) “公主!”结香手里拎着伞,一路小跑过来将宁窈窈拥进怀,瞧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公主转眼之间便惨白着一张脸昏倒在地,结香自责的哭出来,瞪着一双眼凶狠的望向许暮昀。 “你怎么敢把我家公主欺负成这样?我们公主她大病初愈,她为了你淋雨,听你在府门口废话,你怎么还欺负她?” 小姑娘不谙世事,前两句还颇有气势,后面直接带了哭腔,连控诉都显得不疼不痒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叫他驸马爷了,倒还有救。 结香用胸襟将雨水尽数拦截,宁窈窈安然的躺在她的怀里,却不安分的向系统吐槽。 摆手叫不远处观望着的侍卫抬来轿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宁窈窈进去,这才扭过头来俯视着跪在地上愣在原地的许暮昀,从衣袖里掏出一份文书恶狠狠的扔在他的脸上,娇俏可爱的小脸上仿佛笼上了一层寒霜:“我们家公主与你和离了,别跪在公主府的地盘上了!回你的勾栏吧,那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结香说罢,尤不解气,又朝着许暮昀狠狠呸了一口,这才一路小跑跟上远去的轿辇。 打在脸上的文书一页页散落在地,顷刻间便被雨水打湿,或黑或红的墨汁晕染在地面,异常刺目。 被结香这样的小丫鬟狠狠羞辱了一番,许暮昀却惊异的发现自己并不生气,也不觉得受了多大的屈辱。只一颗心牵挂着惨白着一张脸晕死过去的宁窈窈,责怪自己为何不体谅她大病初愈。 “康明元年八月十四,宁氏窈窈,正式合理”响彻在耳边。 一遍一遍,振聋发聩。 “暮昀,暮昀!”畔儿一声尖锐的呐喊,穿过了他的耳膜,砸在他的心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畔儿犹不觉得自己的如意郎君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打着伞一路小跑过来,就势蹲在他的身边,语含关切:“暮昀,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跪在这个鬼地方?是不是那个公主又欺负你了?她怎么总是这样,就知道仗着身份欺负人,你都不爱她,她就不能放过”你吗? “够了!”许暮昀恶声恶气的打断她,满脑子都是宁窈窈惨白的那张脸,和那声悲痛又坚定的“和离”。 畔儿滞住了,瞧着他直发愣:“暮昀,你你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你娶她都是迫不得已,她成日里高高在上摆着公主的架子,你根本不爱她吗?” “你住口!”许暮昀气急败坏,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往日的儒雅可亲? 畔儿被打的一个趄趔,精心编制的盘发瞬间散乱,手中握着的油纸伞也脱手落地。 许暮昀仍不觉解气,上下嫌恶的打量一眼她的穿着,看着她一如往日裁得又短又新潮的裙摆,看着她脸上被雨水晕开的妆容,今日只觉唐突又轻佻。许暮昀伸出手对着她指指点点,心里不住地将她与宁窈窈对比。 公主怎么消瘦了那么多?那样长的裙摆,都遮不住她的弱不禁风。 公主的脸色怎么那么白?前几日那场大病自己没陪在她身边又把她起病,今日竟直接将她气晕了! 公主她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她那么喜欢自己,怎么狠得下心肠说和离? 公主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他要不要放下过去的不平和算计,跟她好好过日子?毕竟驸马之位,的确风光。 公主倘若打定主意离开自己了,陛下会不会怪罪于自己? 都怪她!!!许暮昀的目光落在畔儿身上,目光带了些阴沉和愤恨,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卑贱的青楼女子,你没资格说她!滚开!” 许暮昀一个施力,推开怔愣的畔儿,却由于跪了许久双膝无力,径直朝地面砸下去。 地上顷刻间晕染开大片大片的血迹。 “暮昀!”畔儿目眦欲裂。 大燕皇宫。 接到密探消息,康文帝一瞪眼,将毛笔狠狠拍在案桌上:“和离?怎么能和离!昭瑞在闹什么!许暮昀同意了?” 密探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坐在康文帝身后默不作声的长留一眼,收到他的眼色,抱头颔首,信誓旦旦:“驸马虽受陛下的命令在公主府门前跪地请罪,可却不思悔改,在公主冒雨亲自求和之后,仍旧几度挑衅公主威严,不肯离开那青楼女子,公主哀莫大于心死,便放下狠话,说要与驸马和离。” 康文帝闻言,咬牙切齿的直接捏断了笔杆。 方才还含笑、淡定自然喝着茶的长留在听到“冒雨亲自求和”几个字后,握紧了拳,长而尖锐的指甲戳进肉里,犹不自知。 “传昭瑞长公主进宫!”康文帝一挥衣袖,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嘴上却强装无私:“寡人那皇姐心急之下做错了事,推走了良人,寡人身为她的亲弟弟,虽说不是一母所生,可多年的姐弟情分摆在这儿,寡人可不能看她走错了路!” 殿内的太监宫女乌泱泱跪倒了一片,高喊陛下圣明。 密探却是身子伏得低了些,支支吾吾的回口:“昭瑞长公主她她晕倒了!直接砸进了水里,现下已经有御医前去为公主看诊了。” 长留捏碎了茶碟。 清脆的响动,在落针可闻的大殿异常清晰。康文帝的目光倏地扫过去,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一个大胆的计划突然从心底破土而出,短短几息时间迅速成型。 只见他随意的挥挥衣袖,太极殿内的下人们尽数撤出去。 康文帝一步一步走近长留,面上虽强装自若的板着脸,可眼中不受控制的流露出的谄媚,却暴露了他对长留的讨好与畏惧。 “九千岁,认为我那皇姐如何?” 长留漫不经心的扫了眼茶碟,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皇长公主姿色过人。”话锋一转,,眼中出现了些不满:“底下的人给陛下用的都是这种东西吗?忒不经盘。” 说的是茶杯。 见着长留对宁窈窈的认知还停留在花瓶的层面上,康文帝面上露出了满意地笑:“九千岁,可愿代替许暮昀,亲近寡人那长姐,助寡人统一大业?” 殿内陷入许久的沉默。 久久之后,一声轻叹响起。 “臣,只好帮陛下这个忙了”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 梨园。 “暮昀,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公主呢?”许暮昀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嫌恶的瞪了一眼畔儿,干脆直接走到窗边眼不见心不烦。这一站,却立马皱起了眉头。 “那是长留那个太监?” 街道上长留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骑兵。 长留今日穿着一身碧色的长袍,他从未穿过那样鲜艳浅淡的颜色,将他原就不俗的面庞衬的更加俊美秀气,连带着身上那股子令人不喜的阴柔都冲淡了些许。 畔儿站到他背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里浮现出恶意,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你昏倒了整整三日,可能是不知道,这长留,已被陛下下旨,赐予昭瑞长公主——宁,窈,窈。” 许暮昀唰的回身,满脸狰狞与震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畔儿冷冷一笑。 她自诩为受过新兴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意外来到这异世,早就把自己当成气运不凡的天命女主,而这许暮昀,风度优雅,俊逸非凡,自然是自己的官配男主。 也正是因为这点,畔儿才愿意面对许暮昀在公主府前的口出恶言,给自己洗脑他一时想不开,这才选择退让。可许暮昀清醒后的反应,却让她真正的大为光火。 畔儿斜了他一眼,嫉妒和怒意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直接出言讥讽:“驸马爷可能不知道,这三日,那日你跪在公主府前如走狗一般苦苦哀求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整个京城传遍了你和昭瑞长公主和离之事。你看,陛下这一手,好像也是放弃你了?” 许暮昀只想狠狠的打她一巴掌。 可理智让他强行冷静下来:正如畔儿所说,失去驸马之位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陛下放弃自己也是迟早之事。为今之计,唯有抱好畔儿这条大腿,先得一安身之所,而后才能东山再起! 公主那么爱自己,只要自己诚心悔改徐徐图之,她一定会回头的! 届时,陛下也将对自己刮目相看,重新委以重任! 想到这儿,他装作一副被伤透了的样子,一双精烁的眸子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嘴唇翕动着,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公主和陛下,竟如此绝情?” 看他双目失神,踉踉跄跄的走向椅子瘫坐下去,畔儿眸中闪过不忍,对宁窈窈的嫉恨却是更深了点。 畔儿想着许暮昀毕竟是她爱的人,是她的天命男主,叹了口气,心软下来,一步步靠近他,声音温柔,带着劝慰和诱哄:“暮昀,别难过,你还有我啊!我那么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畔儿脸上慢慢升起了两朵红晕,温柔小意的直往他的胸膛里钻。 “畔儿,是我糊涂啊!还好有你在,你放心,我虽失去了驸马之位,可我在朝中尚有官职,只要还能迈入到那太极殿一步,我一定能重新得到陛下的赏识!我许暮昀,必不负你!” 畔儿竟一时信以为真,流下了两行泪。 许暮昀将她搂入胸膛,嘴角噙着笑意,眼中却滑过一道暗芒。 公主府。 “公主,您终于醒了!” 结香一声惊喜的低喝,把刚刚苏醒的宁窈窈吓了一跳。 三日前,经过宁窈窈的一番以退为进,原本就优柔寡断多情种的许暮昀在愧疚的加持下,直接迸发了大量的喜欢和细微的爱意。 宁窈窈虽是假晕,可也的确趁那机会将吸收的所有情爱尽数吸收了进去,转化成了自己的力量用于再一次升级系统。 这次她吸收的情爱之力格外的丰厚,加以粉妖的天赋扶持,直接给系统新开发了一个金手指buff,便于日后的自己完成攻略任务。 刚刚开发完毕,恰逢康文帝派了几位御医来府上医治。 想想也知道,虽是医治之名,实则却是试探之意。 为了瞒过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宁窈窈直接亲身上阵,不经检验就动用了新开发的虚弱buff,气若游丝连着昏睡了整整三日,以至于太医都以为她奄奄一息药石无医了! “公主,您醒了?结香都担心死您了!您有没有好一点?可还头晕?想不想喝水?小厨房里一直温着您爱喝的金丝燕窝粥,要不奴婢给你盛些来您少喝点儿?”结香一路小跑过来径直扑到床边,边说边流起了眼泪。 宁窈窈被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引开了话题:“你今日怎么穿的这么喜庆?平日里喜欢靛蓝色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今日竟穿起了桃粉色?别说,我们家小结香真是俊俏!” 结香闻言,却连哭都忘记了,盯着宁窈窈直眨巴眼睛,脸上的心虚藏都藏不住。 “你要说什么?”宁窈窈脸上揶揄的笑逐渐淡下来。 “陛下陛下说您久病未愈乃是为情所伤,陛下陛下他下旨,吩咐公主府上下都穿新衣、挂牌匾,他他要给公主您冲喜!” 宁窈窈的两条俊秀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还不待她问出口,却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穿过阻隔的屏风径直冲进内室。 “公主你真的醒了?” 碧色的长跑由于跑的太急直接分开了一道叉子,长留的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宁窈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却见结香苦着一张脸直接跪下去,差点哭出来:“恭迎九千岁入府” 长留的目光全程紧紧黏在宁窈窈的脸上,看着她的双眉苦恼的紧皱,看着她面上一丝笑意也无。 “入府?结香,怎么回事?”宁窈窈直接问出声。 结香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心中叫苦不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长留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把话接了过来:“陛下要给你冲喜,便把我赐给了你。” “冲喜?把你赐给我?”宁窈窈的一双眉皱的更紧,不可思议的问:“什么意思?你以后便是驸马了?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什么发展! 这个副本不就是驸马爷想养外室吗?没攻略完许暮昀好好整治他,中途就换驸马了?这主线不就玩崩了?不行!她不同意! 长留只感觉心中蓦地一疼,疼的他想要落下泪来。 皇帝的确是这个意思。 “公主多虑了,陛下的意思是,日后,奴,便是你的男宠”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一) 太和殿。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王涛站在康文帝身后,尖锐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 一中年男子抬眼看了一眼康文帝,收到他的眼色,郑重地点点头,几步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身形坚挺笔直,似乎带着坦然赴死的勇气:“陛下,臣有本启奏!臣要弹劾一个人!” “弹劾”二字一出,朝堂上顿时爆发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彼此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生怕被弹劾的那人是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康文帝清了清嗓子,满意地看他们逐渐平息骚动,这才压制住唇边的笑意,装作一副无知好奇的模样,朝他挑眉,明知故问:“哦?孙爱卿要弹劾何人?” 孙牧山将手持的芴板举得更高,大义凛然:“臣要弹劾——昭瑞长公主!” 这下官员们的骚动更是压制不下来,康文帝一张脸冷下脸,与他一唱一和:“皇姐?她一介妇人,何错之有?竟让你弹劾他?” 孙牧山想起康文帝对自己的承诺,咬咬牙,豁出去了! “秋收已至,我们西北边境的百姓本应穰穰满家,可那北境蛮民,唯恐冬日弹尽粮绝,竟直接跨境掠夺,百姓苦苦耕作一年,竟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民不聊生啊!” 康文帝暗自点头,正要接话,却听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由远而近逐渐传来。 “就算如此,孙大人怎么就偏偏弹劾本宫了?” 众位官员听此声音,陡然一惊,齐齐回过头朝着大殿门口看过去。 只见宁窈窈身着华服手持奏章,逆光而来,面色严肃。 孙牧山从没想过这么一出戏中竟然还会有宁窈窈友情客串,急急忙忙的抬头朝着康文帝看过去,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康文帝也沉浸在宁窈窈突然出现的震惊之中,无暇顾及他。 “皇姐?你怎么来了?” 宁窈窈不搭理他,连视线都直接放在跪在大殿中间的孙牧山身上,连看他一眼都不曾,面色阴沉,声音冷凝:“怎么不说话?孙大人?本宫就在这儿,你不妨把弹劾的原因直接告诉本宫,本宫也好改不是?” 康文帝被晾在一旁,直接黑了脸。 孙牧山咬咬牙,破罐子破摔喊出来:“陛下登基半载有余,百废待兴,兵力也不昌盛,持有虎符的张青、王勉两位将军驻扎在东北、东南二地,根本无力援军西北。谁都知道,先帝留给您了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骑队,既如此,这援助西北、解救西北百姓的重任自然交到了公主您的身上,可公主您,只顾享乐,拒不交出兵权,把西北百姓置于何处,把您一国公主的重任置于何处?” 孙牧山越说越仔细,越说越激昂,到最后甚至直接消了畏惧,直直看向宁窈窈,怒声质问:“这样罔顾百姓、陷百姓于不义的您,怎配得上一国嫡长公主之位?怎对得起先皇先后的重托?” 语毕,满室皆惊,谁也不敢说话。 久久的沉默之后,一下下的鼓掌声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宁窈窈一边拍手,一边轻嗤而笑:“好一个忧国忧民的孙大人!真是令昭瑞,叹服!”不难听出其中的讽刺。 孙牧山却是跪的更加笔直,连带着胸腔都在剧烈的起伏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有气节有骨气的大人物。 看着宁窈窈都拍手认同,康文帝长舒一口气,以为尘埃落定,面上终于带了些笑意:“既然皇姐都认同了孙大人所说的,看来孙爱卿所言确有其事。那寡人便下旨,皇姐暂时交出精骑队的虎符,待西北之事平定下来,寡人再还给皇姐。皇姐可以异议?” “本宫——有异议!” 宁窈窈原本在笑的脸唰的冷下来,瞟了一眼龙椅上就要坐不住的康文帝,转身面向殿内的文武百官,声音铿锵有力,转瞬间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孙大人所言西北境况,句句属实,本宫深以为然,可这虎符,本宫交不得!” 康文帝被宁窈窈那洞悉一切的一眼惊得僵坐在龙椅上,直到听她这么说,自以为抓住了她的小辫子,还没来得及伪装,嘴巴就先脑子一步,直接开口说道:“皇姐的意思是,要弃西北百姓于不顾了?” 宁窈窈回过身看向他,似是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睛笑的弯弯:“陛下这么心急干什么?本宫虽说不交兵权,但没说弃百姓于不顾啊?” 许暮昀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她以一己之力抵抗全朝堂之人的压力,又见长留并不曾跟她来,一时保护心作祟,直接开口递了个台阶:“公主有何高见?” 听到他的声音,宁窈窈下意识的看过去,脸上一时难掩惊愕与伤怀,直叫许暮昀被看的重燃希望。 对自己做的这番戏,宁窈窈甚是满意,这才接着他的话说道:“孙大人所言极是,本宫是大燕嫡长公主,就应该为护佑黎民百姓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前些日子,陛下也跟本宫提过西北的境况,这段日子虽屡屡缠绵病榻,可西北百姓的苦难时时刻刻在本宫心头缠绕着。” 康文帝摸不准她的意思,坐在龙椅上不吭声。 宁窈窈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本宫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解决西北边境一事!本宫的虎符交不得,因为——本宫上请皇命,亲自领兵去西北一带抵御北境蛮民。一日不解决此事,便一日不踏足京城!”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原本还立于原地观望、隔岸观火的官员们一听,纷纷跪倒在大殿中央,嘴上念叨什么“女子怎能领兵上战场?” 宁窈窈对他们的反应嗤之以鼻,也不等康文帝说话,直接呛声回去:“本宫一介女子,都能让各位大人在朝堂上弹劾了,怎就不能上战场打仗了?难不成你们忍心看着西北百姓受苦?” “这”官员们老脸一红,不说话了。 宁窈窈乘胜追击:“既然朝堂之事,是各位大人主动将本宫一介女子牵扯进来,就别怪本宫以女子之身,掺和进民生战事了”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二) 武威。 “听说了吗?咱们昭瑞公主啊,明日便要到咱们武威了!她领了兵,来给咱们抵御蛮民的!” “昭瑞公主?这不胡闹吗!她一介弱质女流,怎可带兵!” “哎,你别说,我刚开始也这么想,后来说是咱们西北被北境蛮民侵扰的民不聊生,大燕有名的两个大将军还都驻扎在阵地走不开,这才让咱们公主上!” “就算如此,可昭瑞公主金尊玉贵的,咱们边境艰苦得很,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娃娃,真能适应得了?更别提什么带兵打仗了!” “谁说不是呢,虽说昭瑞公主那是由先皇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都说虎父无犬女,也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公主,能把咱们这儿治理成什么样!” 而被他们议论着的宁窈窈,此时此刻却带着一个斗笠,孤身一人骑马先行,进了太守府。 “宿主,为什么一定要来这西北?你不是一心就想着美美美吗?这里黄沙漫天,可不符合你的初衷。还有那许暮昀,虽说之前对你产生了些爱意,可那也太少了,攻略人物都没完成,你怎么就把他扔在京城,自己跑到这儿来了?” 宁窈窈穿着一身华裙,躺在太守为她安排的软榻上,吃着西北最甜的葡萄,跟进化后的系统闲聊唠嗑。听到它这样问,笑的愈发娇媚了些:“我容颜绝色,到哪儿不美美美?” “至于许暮昀按他那自私的性子,让他在同时爱着女主的份上还要再多爱我一些,那简直难如登天。倒不如趁他还愧疚难耐,远走高飞。把他留在京城,让没了驸马之位和皇帝重用的他,跟身为勾栏女子的女主日日待在一块,生活的琐碎会让他们之间越发疏远。” “彼时,跟女主生分了,我再回去捡漏,那岂不是美哉?” 系统沉默好久,慢慢长叹出一口气,瞧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来着西北,只是为了这些?西北百姓你当真不顾?” 宁窈窈翻了个身,身上的薄纱滑落肩头,露出玉一般白嫩的肌肤。她浑然不觉,轻笑出声:“怎会?虽说我的确没想立什么爱民如子的人设,可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总该做点什么。” 感觉到系统的不信任,她笑着补充了一句:“放心,我虽说从现代而来,没什么布局打仗的技能,但原主承蒙先皇教导,记忆里的金点子多着呢,等明日大军到了,我便跟他们商量商量,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我们粉妖啊,最有原则了” 武威太守沈嘉树走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缠绵软塌、香肩半露、眼波流转的媚态,手中拎着的糕食一下子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引得宁窈窈看过来。 “公主,微臣敲了许久的门,您好似不曾听见,这才” 宁窈窈看过去,据说沈嘉树年方二十。 可他常年待在武威,还时不时下地帮边境百姓劳作,肌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修身的太守服下,不难看出肩膀、胸脯上的疙瘩肉。 长得其实还不错? 宁窈窈轻笑,看着他在自己的含笑凝视下,一张脸逐渐黑里透红,笑的更加厉害了。 沈嘉树见她并无怒意,这才慢慢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在地上乱瞟,就是不敢放到她的身上,往日里中气十足的沈太守如今却支支吾吾的:“微臣糕点微臣有罪,糕点怕是不能用了,微臣再吩咐下人做一碟上来。” 见他要走,宁窈窈懒洋洋的说了一句“站住”,瞧着他僵愣在原地,背对着自己,后背的肌肉好似都在起伏着。 宁窈窈揉了揉发空的胃,再想想日后寂寂无聊的西北之行,笑的不怀好意。赤足下榻,一步步靠近他:“沈太守承的什么糕点?好香啊!” 沈嘉树只感觉一股诺大的香气包围住自己,身体绷的越发直,直到一双玉足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竟一时口无遮拦,直接回话。 “不如公主香。” 刚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宁窈窈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惊艳让她迅速回神,抓住他还算不错的态度顺杆爬,径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胸口的肌肉。 “沈太守真是魁梧。” 沈嘉树猛地双手握拳,咬着后槽牙不敢说话,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宁窈窈却愈发放肆,改戳为转,在他胸口开始画圈,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过他每一分情绪变化:“听说西北民风开放,有意与太守结亲的女子堪称踏破了太守府的门槛?” 沈嘉树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上手控制了她作乱的柔荑,目光危险,声音沙哑:“公主在报复?” 宁窈窈就势改成揉捏他的大掌,听到这话,倒是起了兴趣,微一挑眉,好奇的问出口:“报复?报复谁?” 沈嘉树倒是一瞬间改守为攻,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听闻公主,为前驸马所伤?” 想起许暮昀那张脸,宁窈窈一瞬间扫了兴致,将手抽回来,朝他随意摆摆手,朝着软塌赤足往回走:“你再差人做盘那糕点,倒是香甜。” 话落,却被一股阳刚之气猛的笼罩,沈嘉树大步靠近宁窈窈,他的胸膛距离她的后背仅咫尺之隔,沈嘉树低下头,瞧着她的一截玉颈眸光幽深,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就差双臂环上她的腰肢了:“公主,有没有人说你像个妖精?” “警报!警报!宿主身份疑似泄露,即将启动自毁程序!”刺耳的机械音响彻在宁窈窈的脑海。 她回过头,挑眉看向沈嘉树,声音娇娇媚媚:“沈太守此言怎讲?” 沈嘉树也不是什么畏畏缩缩之人,见她这样,眸光越发深了,有力的双臂迅速环上她的身体,将宁窈窈一把抱起来。 玉足离地,他这才放心了些。 宁窈窈短暂的惊诧了一瞬间,凝脂般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沈嘉树将她放到软榻上,却并不曾离开,身子弯的更低,将她紧紧箍在软塌与他之间,眸光幽深,声音低哑。 “妖精总是有让人一眼沦陷的本事” “公主,你,是不是?”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三) 梨园。 畔儿下了台,从妈妈手里将沉甸甸的钱袋子接过来,含羞带怯的扫了一眼台下沸腾的人群,这才磨磨蹭蹭的抱着琵琶走了。 直到转身之后再也看不到那些人如痴如狂的脸,畔儿脸上的笑容才倏地冷下来,想着许暮昀今日的心不在焉,恨恨的将圆润的指甲扣进琵琶,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等到进了房门,瞧着许暮昀眼神迷蒙、衣冠不整的倒在软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一方天,畔儿再也忍受不住,面目表情狰狞起来:“成日里就知道躺在房中享乐,我辛辛苦苦在外头弹琵琶赚钱,手也疲惫,嗓子也累,你倒好,连被热茶都没有!” 此言一出,惊醒了还在怔愣之中的许暮昀。 他腾的一下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襟,朝着畔儿讪讪的笑,满面讨好:“畔儿,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想着东山再起之计吗?陛下这几日政务劳累,成日里皱着一双眉,要是我能帮他解决这眼下的困境,我不就” “东山再起东山再起!念叨了这么久东山再起我也没见你真有什么金点子!”畔儿直接打断,几步走到圆桌旁为自己斟了杯冷茶,满脸的烦躁与不耐烦:“许暮昀,你别被我当傻子!自从宁窈窈离开京城到西北边境,三月有余,你就跟丢了魂似的!还有那长留!你天天在朝堂上跟他对呛,这等荒唐之事,茶楼酒肆都传遍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许暮昀垂下了眼睑,不发一言,长袍两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畔儿见不惯他这怂包样儿,冷冷一笑,嫉妒、轻视、恨铁不成钢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越发口不择言:“怎么?昔日里威风凛凛、风度翩翩的驸马爷这就不敢说话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从前所有人都捧着你,不过是看在你背后那个女人的面子上!如今你不过一介白官,每月拿的月俸连我弹琵琶一日都不如,你怎么好意思啊?” “够了!别说了!” 许暮昀唰的抬眼,冷冽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她,满面讥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我会让公主对我失望?会失去驸马之位?我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得!” 听到这话,畔儿直接瞪大了双眼,满目的不可思议,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流下两行泪,尖叫着冲向他,边对他拳打脚踢,边骂他没心肝的。 许暮昀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抓住她下了狠劲的腕子,狠狠将她甩到地上:“我还是驸马时,有钱有势,你便上赶着攀附过来,现在没了钱帛,不能日日给你送礼物,你便嫌弃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勾栏之女而已,说什么卖艺不卖身,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露胳膊露腿的还标榜自己跟外头那些女人不一样?下贱!” “许暮昀!你混蛋!我杀了你!” 畔儿随手抄起一把剪刀,尖叫着朝许暮昀扑过去。 剪刀正中他的肩膀。 “贱女人!”看着鲜血迅速晕红了自己的衣衫,许暮昀双眼瞪大,一巴掌朝着她的脸扇过去。等到畔儿脱力的跌倒在地,许暮昀却是连看一眼都不看,捂住肩膀,嫌恶地快步走出这间房。 身后徒留畔儿一人瘫倒在地悲愤的呜咽。 公主府。 一个黑衣密探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向面前站着的紫衣人一一禀明京中近日以来的大小事宜。 昔日驸马肩膀染血,黑着一张脸从梨园花魁的卧房摔门而出,这样大的事,自然不会漏下。 那人闻言,冷冷一笑,阴柔的声音在月黑风高的深夜尤为渗人:“她不带着我一块去也就罢了,走前,竟还特意叮嘱我,无论他如何挑衅于我,都不能动他性命。瞧瞧今日这出好戏,这样的人,也配?” 密探权当做充耳不闻,将头紧紧垂下,放低了呼吸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长留冷嗤一声,一甩袖子坐到她昔日爱待的软塌上。 自她走后,这张软塌便从卧房搬到了书房。 只听长留坐在软塌上念念自语,话语中的惆怅可见一斑:“三个月了,想必她也到了武威。”只听他话锋一转:“公主那边,有什么消息?” 黑衣密探闻言,头更低了些,努力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西北山高路远,消息传递不甚及时最近的消息是,昭瑞公主甩开护送的大军,骑马先行进了太守府,我们的探子跟着大军行进,无法探知消息。” “太守府?”长留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双眉紧紧拧在一起:“武威太守是何人?” 黑衣密探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番,及时奉上自己得知的情报:“武威太守,名唤沈嘉树。今年二十,原是京城人士,一年高中状元后,被派去武威任职。在武威任职思念,方才升至太守。据说此人爱民如子,很得民心。” 长留不耐烦的深呼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这人长得如何?” “啊?”黑衣密探短暂的愣了一下,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恨不得将头埋在哪块地砖中间,嘴上确是强装镇定与严肃的回应:“不过尔尔。” 看着长留仍旧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又补充道:“不如九千岁貌美” 被下属看穿了心思,长留单手成拳放在嘴边尴尬地轻咳两声,吩咐他继续关注武威那边的诸项事宜,只要事关昭瑞,事无巨细一一禀明。等到黑衣密探点头应是,又是坐立难安了好一会儿,尤是不放心。 “京城之事还算安稳,暂时搁置在一边,给我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趟武威。倘若皇帝要见我,便说——我思念成疾,病倒在床,不欲见客。” “九千岁”黑衣密探皱了皱眉,忐忑的开口:“还有一事,事关昭瑞公主,恐怕您暂时无法离开京城了” 长留的眉锋微微皱起,“何事?” “据宫内的探子来报,先皇先后的死可能与,陛下有关”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四) 太守府门。 “劳你速速去禀明武威太守沈嘉树,昭瑞公主手下精骑队队长李铎,率轻骑队大军前来与公主汇合!” “可是”守门的侍卫正要说话,却见一身着铁甲的人信步走近,人未到声先至。 “你们是何人?缘何在我太守府门外?”沈嘉树刚去城北检查了一番城墙,回来见府门口守着的一列兵马,双眉皱在一起,冷声斥问。 等到走近了听到他们的来由,这才渐渐放下了戒备,古铜色的脸庞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只见他朝着守门的侍卫随意摆手:“带他们进府安顿,再差人去知会公主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临时作罢:“罢了,我亲自走一趟。” 守门的侍卫却一脸难色。 “怎么了?出了何事?” 侍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直到看到沈嘉树一张脸沉下来,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公主她出城了。” “什么?” 满目皆惊。 沈嘉树安慰自己一介女子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主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城北。” “城北?糊涂!城北出城不过十里,便有那北境蛮人驻扎的大军!她一介女子,不好好待在后方,去跟那些蛮人叫什么劲!快来人,速速派兵追击公主!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回!”沈嘉树恨铁不成钢。 那侍卫正要抱拳应是,却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女声。 “一介女子又如何!” 众人齐齐回身,看向那个纵马而来的女子。 “吁——”宁窈窈将马勒停,坐在马上朝着沈嘉树冷笑:“本宫倒是想不到,沈太守对女子的误解这么大啊?” 沈嘉树自知失言,却百口莫辩。 一旁的李铎看到毫发无损的宁窈窈却是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跪倒在地:“公主没事真是太好了!属下率轻骑队大军,参见公主!” 宁窈窈瞧着他和他身后的军队,这才露出笑意,稍一挑眉,将手中一直拎着的什么东西朝他扔过去:“整顿一下,准备回京,明日启程!” 李铎下意识的把那东西接过,袋子到手却发现沉甸甸的,细细一看还染了血,稍一思索,打开后竟看到了一人的首级,顿时惊骇。 沈嘉树亦是一惊:“这是北境蛮民首领缄犹单于?”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齐齐看向马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这才注意到,往日里华服美衣、妩媚动人的娇娇公主,如今却身披银甲、笑的一脸意气风发。 宁窈窈对他们或崇拜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一笑而过,一个漂亮的旋身,干净利落的下马,风风火火的朝着太守府内大步走。 李铎迅速地跟上。 “公主,你可受伤了?”他看到她的脖颈与侧脸,有几道血丝。 宁窈窈解着身上的斗篷随手递给他,一边一脸嫌弃的用巾帕擦着脸上的血:“没有,被溅上去的。给我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李铎一张黑脸迅速转红,呐呐应是。 半个时辰后,沈嘉树敲响了宁窈窈的房门。踌躇之间,听到房门内传来的流水声,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进来吧。”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慵懒。 沈嘉树此时后悔莫及,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这才慢慢推开门。 入眼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屏风。 屏风上折射着她窈窕的身影。 沈嘉树咬紧牙关深呼吸一口气:人如其名。真是个妖精。 “公主”沈嘉树面色不显,朝着屏风行了个礼,不仔细听根本发觉不了他声音中的颤栗:“公主为何走的如此急迫?京中可有要事?” 屏风后传来一声宁窈窈满足的喟叹,只听她懒洋洋的回应,尾音好似带着勾子:“是沈太守啊?倒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不想呆了罢了!” 一听这话,沈嘉树顿时震惊的抬眸看向她的方向,难掩急迫:“公主是不是我照顾的有何不周?还是太守府的环境不如你意?或者,或者裙子不够漂亮,不够合身?” 宁窈窈没有说话。 他只听见哗啦一声,随后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便看到宁窈窈绕过屏风,赤足走到他面前。 沈嘉树垂下脑袋不敢多看,视线却紧紧盯在面前的一双玉足上。 他的目光那样炽热,宁窈窈自然察觉得到。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他低垂下来的脸,宁窈窈一声轻笑,手指勾上他的襟扣,解开,又扣上。 反复如此。 沈嘉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张脸涨得越来越红,直到眼睛里都慢慢爬上几道红血丝。 十几个来回之后,沈嘉树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扣住她的手,视线从她的足移到她的脸,从眉眼到鼻梁,最后是一张嫣红的小嘴。细细打量。 攻城略地的侵占欲,和拆吞入腹的欲望,几近喷薄而出。 宁窈窈被扣住的手也并不安分,缠绕、追逐他的手指,目光不带情欲,只是看好戏。 “公主,别闹了”沈嘉树一声认命的轻叹,将她一把抱起来,看着她的玉足离地,这才满意的看向她的眼:“地上凉,等我安排人给你铺上狐裘,在这之前,要穿鞋。” 宁窈窈冲他勾唇,没有应声,双臂自然的攀上他的胳膊,笑的千娇百媚:“沈太守素来节俭克己,如今却要在这府内铺上狐裘?就不怕被他人知道了,弹劾你铺张奢靡?” 沈嘉树抱着她朝着软塌方向走,直到将她放下,这才将她箍在怀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入了魔一般:“公主金尊玉贵,纵是再怎么奢靡铺张,公主都配得上。” 说完这话,只见他的目光倏地放软,带着与壮汉外表十分违和的可怜巴巴与忏悔:“今日是我错了,我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公主原谅我好不好?”沉默了几许,继续补充:“就算不原谅我,总要在这太守府呆得更久一些,好让我有机会赎罪不是?” 宁窈窈笑着斜了他一眼,轻轻推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不说话,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拒绝。 沈嘉树眼中的光突然熄灭。 卧房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一声轻叹响起,带着莫大的哀怨与迷茫。 “撩拨我又随心所欲的推开我,你怎么就好像没有心一样呢?”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五) 次日清晨。 “公主。” “进来吧”懒洋洋的。 李铎将头埋的低低的,咬咬牙走了进去:“京城那边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信我检查过了,盖的是公主府的章,说是由公主亲启。” “拿进来吧。”宁窈窈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李铎将头埋得更低,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绕过屏风朝着床榻走过去。 只见宁窈窈侧身而躺,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半睁不睁,透着慵懒与风情。穿着一袭轻薄的纱衣,搭在身子上的胳膊如凝脂一般光滑白皙,身上的蚕丝被滑落肩头,半露不露的风光最是旖旎。 宁窈窈随意瞟了一眼他爆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红唇轻轻勾起一个角度,将信封从他手中捏过来,随口吩咐道:“今日不走了,回京的日子推后一些,归期待定。” 李铎低下头应是,双拳却紧紧握起,眼里寒光四射。 听说昨天下午那个沈太守来找过公主? 屋内突然直窜寒气,宁窈窈自然感知得到,却没耐心安抚他同他解释,素手翻了个旋儿,将精致的信纸抽出来。 闻到信纸上熟悉的香味儿,宁窈窈的眼睛一亮,嘴角的弧度显示了她不错的心情,令李铎心中的危机感陡然升起。 然而,随着信的内容在她的眼前缓缓展开,宁窈窈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李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李铎!”宁窈窈腾的坐起身子,一声怒喝。 “臣在!” “吩咐下去,整顿大军,午时便走!回京城!” 李铎细细打量她的表情,低头应是。 午时刚过,李铎便率着轻骑队在太守府门前骑马整队,不过片刻,宁窈窈也满面寒光的从出来,脱掉了一贯的华服美衣,换成了贴身便捷的骑装。 这样大的阵仗,自然瞒不过太守府的耳目。早在李铎安排众人整顿时,就有人前去沈嘉树办公的官邸禀明了他。 沈嘉树匆匆赶路,恰好看到的便是宁窈窈翻身上马。 “公主!”沈嘉树顾不得什么颜面尊严,脸上的惊慌毫不掩饰,纵步跑过去拦在宁窈窈的马前。 “公主!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再多待一段时间吗?为什么” 宁窈窈前所未有的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冒着寒气,听到他的话,稍稍回神,低下头俯下身看他。 她眼中的沈嘉树,迎着烈日也坚持仰着头,一路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擦拭的汗珠,眼中的惊慌失措与忐忑尽数暴露在她的眼中,像一只被遗弃的,狼狗。 宁窈窈的心软了稍许,却并没当回事,随意的拍了拍他的头:“京城有事,我须得回去了。” 往日清甜撩人的声音如今一沉再沉,掩都掩不住。 不知是午时的阳光太过刺眼,还是宁窈窈的安抚太不走心,连做做样子都透露出一股子敷衍,沈嘉树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与失望。 “你,还会回来吗?狐裘一事我已安排好了人去采买,你喜食的那几种果子我也已经差人从产地运来,还有你的卧房,你总说不满意,我已经找了工匠,正打算给你重新修葺一番呢!” 话音刚落,连沈嘉树自己都愣了愣。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失望了,明明已经不打算纠缠于她了。 李铎坐在马上,离二人不远,将他的话听的一听二楚,也忍不住捏了捏手,却不知道以何立场开口。 宁窈窈一心赶回京城处理长留心中说的那事儿,无心与他纠缠,再加上本就对他人不以为意,自然察觉不到他话中相矛盾的失望与期许。只见她随意的点点头,脸上无半分笑意,连视线都心不在焉的放到了远处的小径上:“也许会。” 沈嘉树只感觉心头一沉,从未有过的绝望缠绕着他的心脏,好像要把他的欢喜尽数蚕吞鲸食。 李铎跟着松了一口气。 却又听她说:“倘若你日后有机会回京,说不定我还能邀你进公主府一叙。好了,我走了,我赶时间,你让一让。” 沈嘉树怔怔的向旁边挪了几步,死寂的目光紧紧盯在驰骋离去的背影身上,眼中缓缓地亮起微不可查的光。 李铎看了看他,暗自叹息一口气,这才疾驰追上。 “驾——” 皇宫。 自从做戏将长留当做男宠赏给了宁窈窈,殿内的奏章就大大积压,白日里太傅还会偶尔来帮衬着,等到宫门下钥,堆了一案几的奏折便成了康文帝心头大患。 “昭瑞长公主那里有消息吗?”康文帝判奏章判的头疼,烦躁的将手中的奏折往桌面上一摔,捏着眉心,抬眼阴恻恻的看向跪在殿内的黑衣人。 那人双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并无。” 殿内响起一声令人顿生寒意的冷嗤,只见康文帝起身走至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脸,指甲紧紧扣进他的肉里:“没有?” “昭瑞离京三月有余近四月,你告诉寡人没有?” 黑衣人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康文帝更怒:“前三个月她还在前往武威的途中,你跟寡人说路途之中变数大,探子不好行动生怕露出马脚,如今呢?以轻骑队的速度,现下昭瑞早就进了武威,消息呢!消息去哪了?” “她与寡人不和,你作为寡人的心腹,不会不知道!现下,一个与寡人不睦已久的人,率着一队轻骑大军远赴边境!山高皇帝远的道理你不会不知!武威距离京城千里之外,事关昭瑞或是边境的消息又尽数封锁传不进来!你叫寡人如何放心!” “寡人不管你安插在轻骑队中的探子如何,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三日之内,寡人,一定要知道昭瑞的消息!一定!” 康文帝勃然大怒,一把将案几上的奏折尽数拂落。 与此同时,一道浅浅的黑影从窗边悄悄离去。 公主府。 “三日之内要拿到公主的消息?呵!他想的倒是美!”长留倚在软榻上,手指反复摸索着一支钗。 长留的目光朝着地上那人扫视过去:“距离那封信送达,多日没有公主的消息了?” 那人点头。 长留淡淡一笑,将发上的冠髻摘下来轻轻放置在一边:“想必她已经在路上了,罢了,既然探子都处理了,再给她多争取一点时间,他要什么消息,你给他编什么消息便是了。” “我要她,开心的回来”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六) 三个月后。 “昭瑞公主宁窈窈率轻骑队大军,班师,回朝!” 看着冷着一张脸坐在马上默不出声的宁窈窈,李铎叹了口气,骑马从队伍中站出来,朝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朗声宣告。 瞧着对面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李铎眉头一皱,将玉符举高:“西北边境战事大捷,尔等速速让开!耽误了长公主,你们可担待不起!” 宁窈窈没时间跟他们废话,冷凝着眉眼扫视了一番,直接吩咐:“李铎,走!” 众人纵马而去。 街道上的人群一如往常人头攒动,街道两旁上新开的各式店铺林立,一路排开,来往人群熙熙攘攘,看起来生意都挺不错。 等到宁窈窈一行人骑马进程,来往人群急忙向街道两侧散开。 “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敢在京城里聚集纵马?” “你看他们一个个都穿了盔甲,应该是哪个班师回朝的军队吧!” “哎你们看!领头那人,虽说穿了盔甲,但按她的面容和身形来看,不难看出是个女人,咱们那个昭瑞公主不是领兵去西北半年多了吗?” “你的意思是”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方才我刚好进程,那领头的跟城墙上的官兵说他们是昭瑞公主手下的轻骑队!现下西北大捷,公主带着他们班师回朝了!” “大捷?真的假的!也是!那昭瑞公主也就是个女子,指不定依靠着手下哪个能人揽了这头功呢!” “奇了怪了,我表哥在朝廷里当个九品小官,他还说公主还在西北与蛮人僵持呢!” “谁知道呢,皇家这些事儿,可不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能掺和的” 彼时许暮昀刚从城西一处花楼里醉醺醺的出来,看着拥挤堵塞的人群,正欲开骂,听到这些议论,眸中顿时一片清明,朝着道路中央那个笔直的身影看过去。 “公主!公主你回来了!公主是我啊!我是阿昀啊!” 许暮昀跟着人群一路挤一路喊,心急如焚的朝着她招手,莫大的喜悦与希望空前的包围住了他,让他恨不得转瞬间移到宁窈窈的马前。 宁窈窈心中揣着事儿,又因为人群拥堵半刻钟动不了位置,正烦躁着,就见一个亮眼的衣袖在人群后方上跳下窜,冷眼扫过去,厌烦更甚。 正要移开眼,一道刺目的反光吸引了宁窈窈的视线。 她皱眉看过去,却见往日明媚可人的畔儿此时站在许暮昀不远处,阴沉着一张脸,面目狰狞的盯着他,手里赫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阴翳了数天的心情突然阴转多云,黑沉的脸上出现笑容。 “宿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磋磨,许暮昀早就对畔儿失去了兴趣,开始流连各处青楼,与此同时,对你的好感度也再直线上升,只是距离完满的爱仍旧差一个飞跃的契机。如今你已经回到了京城,主线人物也已经出现,什么时候能把攻略任务彻底完成?” 宁窈窈看着两人的方向,勾唇一笑:“契机——这不就来了么?” “公主,你冷静一点,我们是要到宫里述职的!”李铎一路关注着她,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道路一旁的前驸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勒马上前拉住宁窈窈的胳膊。 许暮昀看到马上的人冲自己笑,顿时惊喜的愣在原地。 畔儿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顿时嫉妒更甚,爆发出一阵怒喝:“负心汉!去死吧!” 宁窈窈笑容更大,连看都不看李铎一眼,强硬的把胳膊从他的掌中拽出来,在脑海中对着系统发号施令:“给我开个轻功buff!” 话音刚落,外人只能看到方才还安安稳稳坐在马背上的女子,足尖顺势轻踮在旁边男人的马背上,一个疾冲朝着人群后方掠过去。 “阿昀!小心!” 许暮昀刚刚疑似听见畔儿的声音,连脸都没来得及转过去,便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朝着自己而来,大喜过望之际,却听一声清晰的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许暮昀只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万籁俱寂的死寂、汹涌而来的失措,紧紧包围住他。 “有人行刺公主!抓住她!”李铎短暂的愣了一瞬间,迅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眦欲裂的冲着身后之人怒喝。 “阿昀,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宁窈窈躺在许暮昀怀中,大把大把的血晕渗透她的盔甲。 “我好疼啊阿昀我是不是不美了?”宁窈窈无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朝着他的脸抚过去,满目惊慌与恐惧,边说着话,边朝外吐着血。 许暮昀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她的声音听不甚清楚,只余几句“阿昀”,一遍一遍回响在他的耳畔。 宁窈窈在心中冷笑一声,加大了筹码:“阿昀,你摸一摸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我我在西北的这段日子,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后悔,是我不懂事,是我不珍惜你,是我把你推远了,我好后悔如果我不是公主,你愿不愿意多爱我一点点?” “阿昀,下辈子你还娶我,好不好?” 许暮昀被她这番交代遗言似的口吻惊得回过神,怔怔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覆,一边强颜欢笑,一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窈窈,你别说话,我现在去找御医,我让他们救你,你不会死的” “你不要睡过去好不好,你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好美,你真的特别美!” “窈窈,别说下辈子好不好?我愿意爱你,我愿意一直爱你,我愿意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你撑住,不用下辈子,这辈子我就娶你,好不好?我们成亲!我们重新在一起!” “你做的很好了!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窈窈你不要睡,你清醒一下,我也想你,你别睡好不好?” 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传来,长留一个翻身而下。 “公主!”他将她从她的怀中抢过来。 与此同时,一团刺目的银光悄无声息的从许暮昀的身体中涌出来,再钻进宁窈窈的身体。 “攻略完成——” 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完) “这跪在地上的公子是什么人啊?瞧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犯了什么事竟要斩首?” “哟!这人我可认识!他便是昭瑞公主前驸马许暮昀啊!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与公主和离,怎么说也是个小官,后来竟跟着青楼女子混日子!再后来啊,连带着跟那人都闹掰了,成日里到各处花楼拈花惹草,我都碰着他好几次呢!” “至于他为何斩首,你们记不记得公主班师那日,有人行刺于他,公主情急之下为他挡了一下。” “这事儿我倒知道,但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了!你想想咱们昭瑞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大燕唯一的嫡公主!真真的金枝玉叶,因他玉体受损,上头可不怪罪吗!这次的杀令,可是九千岁亲自下的!” “什么人呐!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可不是嘛!” 许暮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令他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下。 又听那些人继续讨论。 “那公主如何了?” “我二叔是为皇家服务的御医,听他说,公主昨晚就就没了!” 现场顿时一阵唏嘘,连许暮昀都震惊的瞪大眼睛。等到他反应过来,顿时目眦欲裂从冲着说话那人叫喊:“你瞎说什么!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没了!你污蔑公主,该当何罪!” 两旁负责监察行刑过程的小吏上前将他死死控制住,仍由他叫嚣。 他的咆哮的确将说话那人吓了一跳,等到他失去了攻击力,这才长舒一口气,开始满脸讥诮的反击:“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知道在意公主呢!你当时也看见了,那么尖的刀,正中公主的胸口,她全身染血,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不亡故吗?要我说,让你死了都是便宜你了,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去追随公主!可怜公主,刚从武威立下大功回来,就这么没了” 刺耳的讽刺化为窸窸窣窣、听不清的细碎声响传进他的耳朵,他只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涨涨的,两颊凉凉的。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高贵明艳的女子,或娇羞或骄矜的叫他阿昀了 真好,自己今日赴死,兴许还能追上她。 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原谅自己。 直到头颅落地的最后一刻,许暮昀再也没说过话。 公主府。 “宿主,系统检测,这个世界的集气运之大成者消失了。看来,男女主,都死了。” 宁窈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如果不是脸色惨白,兴许还会被误以为一如往常般贪懒。 听到这话,宁窈窈抬了抬眼皮子,却并不意外:“检查过了?许暮昀死的时候好感度还是满的?” “是,长留在他对你的爱意值满额之际杀了他,也就杜绝了爱意再度掉落的情况发生。宿主,说到长留,他明知道你无大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为何还要对外传出小道消息说你死了?” 想起昨晚他伏在床头在自己耳边呢喃的那几句话,宁窈窈露出了些笑意:“这不是自告奋勇帮我扫除障碍吗?畔儿昨晚死之前可没少受罪,许暮昀今日也死了,你以为康文帝逃得掉?” “康文帝?”系统大骇,机械的电子音都差点窜出来乱码。 宁窈窈笑的别具深意:“长留查出来,康文帝不仅是处心积虑的安排许暮昀出现在原主身边,令原主对他倾心,从而收取兵权,更甚至,还掺和进了夺嫡登基一事,先皇先后去世可少不了他的手笔!” “我倒是没想到,无聊而已随意撩拨的长留,竟单方面沉沦的这么深?” “啧等他回来,我怕是就要万人之上了。本来还想直接抽身离开的,女帝啧啧啧,还真没试过,可以玩一玩。” 系统无言,不知道该可怜长留的倾心盘算,还是叹服于宁窈窈的无情。 皇宫。 “九千岁!爱卿!寡人听说——昭瑞公主死了?”康文帝一路小碎步走下台阶,朝着长留小跑而来,脸上带着癫狂得意的笑。 长留静静地立于大殿中央,脸上噙着淡淡的笑:“陛下,许暮昀已于午时被臣,斩首示众。” 康文帝的脚步骤然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迅速调整过来,笑的似乎毫无破绽:“好!爱卿!杀得好!皇姐在时,他不珍惜于皇姐,还任由一个青楼女子羞辱于她,皇姐又因就他而死!这种狼心狗肺的小人,死不足惜!死得好!爱卿,你做的好哇!” 长留静静地垂眸,笑的毫无温度。 康文帝尴尬地清清嗓子,几番踌躇之后,试探的问出声:“爱卿,你跟在皇姐身边许久,如今她既然已死,那她手下的那支轻骑队寡人是说,那玉符,你可知道在哪?” 长留脸上的笑意慢慢放大,笑的真诚:“臣今日来此,正是因为此事。公主的玉符,已经被臣拿过来了,正要呈给陛下。” “哈哈哈哈!好!好哇!”康文帝因此事的顺利惊愣了一瞬间,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到长留面前:“在哪里?” 长留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他的心口。 鲜血溅了他一脸,衬得他,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康文帝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 长留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好似根本不将人命看在眼中:“陛下杀了公主的父皇母后,臣以为,公主心怀天下、机智过人,可为女帝。” 话说成这样,康文帝自然反应过来宁窈窈根本没死,脸上凝聚起愤怒:“你你为何要帮她?你,爱上了她?” 长留还是笑,不说话。 康文帝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震耳欲聋:“长留啊长留!你做这么多,她不会感激你的!她是公主,你是太监!她只会嫌你、恼你、厌你,她连一根脚指头都不会让你碰!余生,你就是她养的一条狗!” 长留还是不说话。 直到康文帝彻底死去,大殿才响起一声幽幽的长叹。 “对啊,我就是她养的一条随意取乐的狗” “她不爱我,我怎么就甘之如饴呢?” 初凤元年,大燕康文帝因病逝世,九千岁持先皇及康文帝手谕,传位于昭瑞长公主,成为大燕历史上第一个女帝,定年号为初凤。 据史书记载,昭瑞女帝端丽冠绝、名动天下,在位期间,爱民如子,百姓富足。 然无夫,无子。皇太子为其游历之时收养的一个流民,见其聪颖、心性坚韧,收为义子,亲自教导多年,封为皇太子。 在位三十年,薨逝于楼兰小筑。 也有野史传闻,昭瑞女帝风流多情,后宫养了不计其数的男宠。据不完全统计,包含权倾天下的九千岁、爱民如子的武威父母官、也有轻骑队的大将军。就连身边太监侍从,都要清秀俊逸的。 然而,谁也不知道,她香消玉殒之时,唯有一个长留陪在身边。 “你怎么像只狗狗似的,日日都要扒着我?”她问。 “唉,公主怎生总不记得,奴对公主,一见倾心”他伏在她的耳边,呢喃。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一) 刺目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帷幔,直直的朝床上射去。 宁窈窈被阳光唤醒,眸中仍带着几分迷蒙,微眯着双眼迷茫的打量着自己的周围。 身下柔软的大床、化妆台上堆积着价值不菲的化妆品、双眼酸涩肿胀、身上触目惊心的红痕…都提醒着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的一番云雨。 “开启副本——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攻略人物——顾霆琛。”一道熟悉的机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宁窈窈不适应的将眉毛狠狠皱在一起,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腹中传来的饱腹感让她稍安:“如果我没记错上个世界我临死的时候,长留身上爆发出了许多银光?” “是的!宿主,长留可能不简单!相处了那么久,别说银光了,连粉光和红光都没泄露一点!看来他一直都在有意压制对你的爱,甚至连我都检测不出来,如果不是最后你要离开那个世界,恐怕你都吃不上他的爱呢!” 宁窈窈勾了勾唇,扒着手指头算:“上个世界收获了许暮昀的爱一份、长留的爱一份、还有沈嘉树和李铎的喜欢,再加上万民崇敬啧啧啧,这么多爱,我的天赋技能差不多已经觉醒了!” 话音刚落,系统便自动自觉的对她开始检测。 “咳咳,宿主在这个副本的金手指——商业头脑。” 就这?就这?就这? 系统可能也觉得离谱,再没有声音。宁窈窈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回看脑中的资料。 攻略人物顾霆琛,日化巨头隆枫集团的总裁,这个小世界的男主,以二十七岁的年龄和俊逸的面孔成为国内最负盛名的钻石王老五。 宁窈窈却切了一声,对此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心有白月光还能随随便便找替身,连分手都要跟替身在床上纠缠一番的顾霆琛,也就是靠着男主光环才能收割这么好的气运。 她摇摇头,将所谓霸总从脑海中晃出去,接着看剧情介绍。 宁窈窈,霸总顾霆琛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儿,在白月光北茉家道中落而落跑国外的三年里,被当成北茉的替身养在身边安安稳稳的娇惯了三年。 近日北茉被一家经纪公司签下,成为主推艺人,投放的大屏广告恰好被顾霆琛看到。 白月光回归,霸总自然不肯屈就于赝品,昨晚来此分手,狠狠地伤了这只小金丝雀的心。 宁窈窈对原主的恋爱脑扼腕叹息,白皙的双腿从被子中探出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蚕丝被她身上滑落,大片大片旖旎的风光泄露。 她漫不经心的走向化妆镜,端的是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粉妖,无一不美,也无一不爱美。 宁窈窈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白嫩无暇的皮肤,又颇为嫌弃的斜了一眼镜子中红肿的双眼。 “啧,出息!” 这才从架子上挑挑拣拣找出了一片堪堪看得过去的眼膜,噘着嘴贴到眼睛上。 微仰着头,真丝的吊带睡裙随着她的姿势懒懒散散的垂坠着。鼻梁高挺,朱唇不点而红,修长的天鹅颈下露出清晰的锁骨,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的雪肌玉肤上是一片片殷红的吻痕。 漫不经心的撩人,比完全曝露出来更多了一份让人心痒难耐的诱惑和视觉冲击力。 起码在折返回来取文件的顾霆琛的眼中是这样的。 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焦躁的扯了扯领带,却是心口不一,双眉拧在一起,嘴上厌恶的出声:“你别做这些无用功了!” 宁窈窈一惊,背部骤然绷直,眼膜从眼睛上滑落下来,露出一双红肿的眼。 干净的,怯怯的,含了一汪水一般。 靠!怎么能这么像! 顾霆琛在心中骂娘,看着她身上北茉的影子,身上邪火四起,心中却鄙弃不屑。瞄到她红肿的双眼,更觉飘飘然,优越感顿生。 再模仿讨他欢心又如何?赝品只能是赝品! 几张订在一起的纸质合同被他扔过去,声音厌恶又冷漠:“签了吧,以后别添乱。” 宁窈窈看着桌面上被刮倒的瓶瓶罐罐,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张脸蛋儿的滋养品们躺了一桌面,强忍着怒火从桌面捡起合同。 不能对外言说自己和顾霆琛的关系? 不能对外败坏北茉的名声? 不能向群众散播北茉是小三的妄论带动舆论? 不能跟北茉的对家公司合作阻碍她的星途? …… 呵,不就撇清关系吗? 宁窈窈长舒一口气,在心中告诫自己生气会变丑,怒极反笑拿起签字笔,潇洒的牵上了自己的大名,起身缓缓走近顾霆琛,将合同敲在他的胸膛上。 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却冷的能掉冰碴:“顾总,不送。” 顾霆琛只感觉被一团巨大的香气包围,又因她毫不挽留的行为愣在原地,直到她出言送客,才回过神来,一张俊脸黑的能滴墨。 咬牙将合同拿过来检查一番确认她没有耍花招,再开口时,施舍又含着警告:“这栋房子划到你名下了,给你卡里打了三百万。老实点儿,别再为了挽回我搞出什么幺蛾子!”这才甩袖离去。 宁窈窈带着强扯出来的笑意憋着气摇头晃脑的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将怒意压制下去。 霸总的都是这么狂妄自大、不长脑子吗? 回身拣出来一片面膜敷在脸上,宁窈窈嘴上振振有词——生气给皱纹留余地。 “房子你还住吗?”系统突然冒出来。 宁窈窈就知道它的休眠也就是防止自己罢工的推诿之言,对它的突然出现毫不惊讶,流畅的接话道:“当然住!我挣钱是为了养我这张脸的,可不是为了买房子的!” 看着她敷面膜的同时还不忘找出些瓶瓶罐罐往身上堆,系统无言以对。 这边顾霆琛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上车,连关车门的动静都大了点。 “顾总…上午十点北茉小姐会发跟咱们公司合作的代言物料,你看看…要不要回公关部监管一下舆论风向?”司机外加特助的叶十洲几番犹豫,出言问道。 一声“顾总”让他记忆回笼,想起那句格外潇洒的“顾总,不送”。 往日安安分分的小雀鸟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过? 不过,比起从前的顺从无趣,方才那一幕…倒是格外的让他热血沸腾。 想到这儿,那张熠熠生姿、眼波流转的脸更加清晰了些。 “顾总?”叶十洲试探提醒。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一个被抛弃了的女人遐想万千,顾霆琛咬牙切齿,连手中捏着的合同都变了形。 “回公司。” 而此时的宁窈窈刚用除螨喷雾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喷了个遍,这才一把捞起趴在飘窗上晒着太阳的布偶猫,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边撸猫边刷微博。 十点刚过,一条带着红标的特别关注弹出来。 北茉:很高兴成为隆枫集团的代言人,未来的日子里,我为你领航,你为我撑腰!请大家多多关注隆枫集团的日化产品,第一时间t新品哦! 高调的官宣文案下是一条八分钟的长视频,北茉穿着白色仙女裙亮相,带来一个惊艳的广告大片。 隆枫集团官博、宣发、总裁顾霆琛纷纷转发,带来一阵舆论热议。 “支持姐姐!隆枫的日化产品真的好棒,以后可以成为隆枫的死忠粉啦!” “行业巨头和新兴花旦的绝美爱情故事!!!宝贝要一直走花路啊!” “我这是粉了个什么神仙宝贝!隆枫啊!还不是支线代言人,是集团代言人啊!” “资源咖实锤了!” “赞同楼上,北茉的热搜基本上天天不断了吧?这下连隆枫的代言人都安排上了。” “没有金主我手抄在座id!” “有一说一,粉一个资源咖真的好爽!” …… 而宁窈窈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在舆论上,她像高端护肤品线上最专注的科研人员,将视频一帧一帧的暂停截取,目光专注的分析鉴赏北茉的美貌。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比我差一点。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二) 北茉的舆论热浪还未熄灭,就随着隆枫集团总裁顾霆琛的转发再一次推至高潮。 顾霆琛:北茉很高兴认识你! 宁窈窈瘪瘪嘴,翻了个白眼:“不愧是霸总,公号私用,借势表白,我要是北茉我也抗不住。” 雪白雪白的布偶猫不堪蹂躏,从她的魔爪之下趁机溜走。 “你去哪?”看她起身朝着衣帽间走去,系统出言问道。 宁窈窈一脸挑剔的站在衣橱前,伸手在里面翻来翻去,嘴上振振有词:“这件太素,这件太俗,这件…啧啧啧这也太丑了!”直到翻出来一条墨绿色的亮片吊带裙,心满意足的露出笑意,这才有心思答道:“上班啊!小金丝雀被抛弃了,我要是不工作,怎么养活我这张娇嫩又如花似玉的脸?” 说话间将自己脱得溜干净,换上了那条闪闪发光的墨绿色吊带裙。 宁窈窈赤足站在试衣镜前,一脸陶醉的将自己从头打量到脚。 “啧!果然还是现代适合我!我太爱这种奢靡了!” “果然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珠光宝气的,也就我能撑得起来!” 系统失言,就在马上对她今天的进度不抱希望之时,她动了。 宁窈窈拿起防晒喷雾将裸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仔仔细细喷了一层,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西装外套披在肩上,这才撑起太阳伞,推门走了出去。 傅氏集团。 宁窈窈踩着高跟走进集团大门,将遮阳伞放到傻了眼的前台面前,对她含笑点点头,摇曳生姿的走向电梯。 前台小姑娘回过神,一路小跑撵上来,满眼焦急:“宁姐,宁姐您不能上去,您不是离职了吗?上去得有预约了!” 宁窈窈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墨镜挑下来,旋过身对着她笑着挑眉,墨绿色的裙角在空中转出一朵耀眼的花:“离职?怎么会?这段时间我可是有任务在身,这不,这就回来跟咱们傅总复命了?” 前台小姑娘被她的挑眉撩到,红着脸愣在原地,看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穿着气派,竟信了大半,支支吾吾地不敢再拦。 宁窈窈对她笑的更温柔:“以后共事的时间长着呢,叫我窈窈姐就成,宁姐老了点。” 这回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宁窈窈直接转身按了总裁专属电梯的按钮,一个优雅的旋身消失在小姑娘眼前。 看着电梯显示屏上逐渐增长的数字,宁窈窈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体内全部的戏精分子蠢蠢欲动。 霸道总裁,九个姓顾,八个姓傅。 不知道这个傅景晗能不能制住顾霆琛那个孽畜? 真是期待呢。 一声铃响,电梯门开。门口站着傅景晗,他身后抱着报表碎碎念的是宁窈窈走后新上任的特助,唐门。 宁窈窈肩上披着黑色西装外套,柔若无骨的倚在电梯壁,含笑打量着这位能与男主搏个旗鼓相当的总裁。 面前的男人留着连鬓胡,脸庞呈古铜色,棱角分明的下颌角兼具野性和成熟,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下掩着蓬勃的肌肉。 三十岁的老男人啊,真是性感… 宁窈窈舔了舔唇,风情万种。 傅景晗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手表,听见铃响正要抬步走进电梯,抬眼便是这幅颇具冲击力的美人图。 见到熟悉的面孔,傅景晗短暂的愣了一下,情绪瞬间平复下来,眼中含着淡淡的疑问:“宁特助?” 宁窈窈摘下墨镜,站直身子,笑着点头:“傅总,好久不见。” 举手投足都是自信。 短暂的惊诧和惊艳过后,傅景晗的眉毛拧得更紧:“你怎么在这儿?” 宁窈窈被隆枫集团总裁顾霆琛包养的消息在上流社会本就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更别提傅景晗还是顾霆琛的死对头、宁窈窈的前东家。 宁窈窈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右手食指挑起一个钥匙圈,上面挂着的u盘叮当作响,笑的自信张扬:“傅总为争城西那片地皮焦头烂额了吧?我带了顾霆琛的计划书,回来——上班。” 后面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尽管傅景晗对她胸有成竹的态度有些难以抑制的牙根痒痒,又因为她往日的身份心中存疑,但身为傅氏的掌舵人,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再说,宁窈窈的筹码,实在让人心动。 “唐特助。” 唐门赶忙应声,对二人之间的哑谜不明所以。 傅景晗风轻云淡的从他手中拿过车钥匙,递到宁窈窈手上:“你留在公司,这次会面,她跟我去。” “啊?哦。好的,傅总。”唐山挠挠头,看着两人并肩站到一起,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怪异得很。 傅景晗闻着鼻尖的香气,不适应的皱皱鼻子,声音不同于顾霆琛的冷冽清朗,带着而立之年的低沉和磁性:“宁特助跟了顾霆琛一段时间,品味似乎都变了。” 宁窈窈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确认电梯壁上的自己依旧盛世美颜,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再开口时愉悦又欢快:“傅总不也一样?更…成熟了呢!” 傅景晗轻嗤一声,不再说话。 电梯门开,傅景晗先行一步,大步流星的同时还不忘皱着眉看腕上的手表。 宁窈窈对这种霸总专属行径无法理解,无语的摇摇头,跟在他后面优雅的踩着猫步,一路向前到前台取回自己的太阳伞,对着小姑娘抛了个媚眼。 眼见着傅景晗就要坐上后座,宁窈窈急了,顾不得仪态风度,一马当先冲到他前面坐上了副驾驶。 “宁特助?”傅景晗愣在车门旁,不可思议的在舌尖捻着重音,唇边的胡子都好像跟着微微颤了颤。 宁窈窈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声音理所应当又带着微不可查的心虚,理不直气也壮:“美女出街,高跟鞋没办法开车,对你不负责!” 傅景晗将视线从她生动的面目表情缓缓下滑,傲人的胸脯,平坦的小腹,白皙的双腿,直到那双玉足外蹬着的一双闪亮的银色高跟鞋。 看着她威胁般的转起了钥匙扣,还冲自己挑衅的挑眉,傅景晗狠狠吐出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火气,伸手隔空点了点她,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 不愧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男人,即便耐心告罄,也能维持理智跟敌方“前女友”谈判:“从公司到墨达酒店的这段路,十七分钟车程,你只有十七分钟。你的筹码,决定了是否能回归原位。” 话落,傅景晗一脚踩下油门,车窗的景色迅速更换。 宁窈窈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捏着的u盘,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车内久久的沉默。 傅景晗这只老狐狸却也丝毫不急,甚至放起了音乐。 唔,品味还不错。宁窈窈心想。 还有三分钟。 宁窈窈眼见表盘上的秒针过了十二,瞟见身旁稳如老狗的霸总,深感棋逢对手,这才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笑意。 运筹帷幄。 “傅总,是这样的…”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三) 一辆宾利缓缓降速,停到墨达酒店门前。 门童愣了一下,一路小跑上前。 副驾驶的车门自己打开,一双蹬着细长高跟的玉足不慌不忙的踩在地上。 宁窈窈冲着门童笑眯眯的招招手,就势倚靠在车门上,像一条柔若无骨的美人蛇。 傅景晗大步流星走出来,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在宁窈窈面前站定,看着她魅惑的姿势,深呼吸一口气,隔着西装的胸肌都跟着跳了跳。傅景晗一手圈着u盘,一手插进兜里,淡定的站在原地,又恢复了众人眼中冷静自持的模样,唯有眸中浅浅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心情:“宁特助,欢迎回来。” 声音淡淡的,沉稳如山。 宁窈窈不出意料的挑眉,笑的越发灿烂。 “傅总满意就好。”宁窈窈扭头看着巍峨的酒店,笑的别有深意:“那么,就祝傅总今天,打个漂亮的一仗咯?” 傅景晗笑的更加真心实意了点,甚至大发慈悲的对她摆了摆手,颇有风度:“宁特助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准时来上班。” 宁窈窈不置可否,毫不留恋的转身向远走,扭着腰肢儿拦下一辆计程车。 “宁特助!” 就在宁窈窈拉开车门的瞬间,傅景晗出声。 宁窈窈扭头,不解地看向他,太阳的暴晒让她眉眼间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 傅景晗噎了一下,大拇指掠过自己唇边粗硬的胡茬,铁面无私的对她宣告自己的规则:“上班以后把这身换了,打工人就应该有打工人的样子。” 一声轻嗤,宁窈窈拧身就上了计程车,看不出同意还是反对。 傅景晗站在原地,看着计程车载着那个女人跑远,只留下一路尾气。他揉揉太阳穴,深感自己为自己请了个大麻烦。 “傅总,靖东房产的张总已经在上面等着了。”门童攥着车钥匙,忐忑的开口。 傅景晗眼神倏地一变,像只瞄准猎物的苍鹰。两条眉毛高挑,气场跟着凌厉起来:“你把车开到车库,我现在就上去。” 隆枫集团。 隆枫总助叶十洲抱着资料,兢兢业业地站在办公桌前将老对家的最新动态上报。“顾总,城西那块地皮,傅氏又派人去跟张总洽谈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墨达酒店。” 谁料顾霆琛只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傅氏派出去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这次是傅景晗亲自出马啊。叶十洲舔了舔嘴巴,正要开口,却听顾霆琛直言问道:“今日北茉的行程?” 叶十洲来不及开口,还算游刃有余的从一沓资料中将北茉的行程表找出来放到办公桌上。 顾霆琛捧着行程表细细的看着,视线停驻在某一处,脸上露出笑:“广告拍摄,地点,隆枫集团媒介部?” 叶十洲意识到不好,却只能机械的点点头。 不出他所料,顾霆琛一把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迈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隆枫媒介部。 “北茉,你行不行啊?让你表现出来你是一条在水中畅游的美人鱼,你在这干什么呢?一脸视死如归,你把自己当成海带了啊?”一个带着棒球帽、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无视身边人的劝诫,直接开骂。 北茉的脸羞窘的红成一片,眼眶中强忍着泪水。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看不下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劝告:“高导,不是跟你说了吗?北茉是我们总裁重点照顾的艺人,你这说话是不是有点重啊,小姑娘家家的,怕水很正常。” 一听这话,高启脸上的怒容更甚,一把甩开他的手,几乎是咆哮出声:“这是怕水吗?这是演技不行!你们请我当导演之前跟我再三保证,艺人演技好没架子,结果你看看,一个短镜头ng了二十来次!你看看她身后那些人,一个个又是拿水杯又是拿毛巾的,就等我一句ut扑上来了!” 高启看向北茉,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一个新出道的小艺人,但凡把享乐的心思用在精研演技上,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号人的面挨批!” 北茉活了二十三年,哪里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她感觉在场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刀子,一个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 王新看这位隆枫祖宗哭了,再看看身旁还没消火的大导,脸上覆了一层冷汗,还没等他鼓足勇气再次调和,就听见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掺和进来。 “够了!”顾霆琛黑着脸大步走到北茉身边,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背上,一把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看向高启,眼神中的怒火压制不住:“高导既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又何必屈尊降贵来此?看起来隆枫这座小庙,容不下高导这尊大佛!” “别!”北茉将眼泪尽数擦在他的西装上,听到这话,连忙抬头反对:“霆琛,别!”被泪水清洗过一遍的眸子闪闪发亮,满含歉意的看向高启:“高导,抱歉,是我让你失望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的!争取不耽误大家收工时间!” 顾霆琛低头,看着她红肿的眸子,不合时宜的想到那天惊鸿一瞥,宁窈窈像个残破的玩偶坐在梳妆台边的画面。 感受到自己体内突然汹涌的欲火,顾霆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现在的场面。 高启看到北茉眼中诚挚的歉意,被顾霆琛激起的怒意歇了火,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无奈:“来吧,早过早收工。” 两人意外的达成一致,可顾霆琛却看不过去他那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直接开口讥讽:“高导不用勉强自己。广告而已,谁导都是导,我们隆枫这么大一个公司,养着的导演不计其数,都等着上呢!” 王新暗道一声不好,就见高启怒不可遏,直接将手中的喇叭一摔,脸上带着厌恶:“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还养着的导演不计其数?要真多有才,火了三十年的导演不会就我一个高启!我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最讨厌外行指点内行!你爷爷我不伺候了!” 高启一把甩开王新伸过来的手,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新在心中骂娘,却听顾霆琛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质问自己怎么找的导演。 面上露出谄媚的笑,心中却叫苦不迭。 人家可是有作品有口碑还有奖项的大导!来给你这位徒有其表的小女友掌镜,能没脾气吗?如果不是他之前正好欠我一个人情,你去求都求不来呢! 看着顾霆琛低头,温言软语的哄着北茉,王新摇摇头。 隆枫摊上这么一个恋爱脑总裁,药丸!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四) 又是一日清晨。 “妲己,早啊!”宁窈窈打着哈欠,随意撸了一下猫头,睡眼惺忪直奔衣帽间。 系统看不下去,冷声提醒:“宿主切勿暴露身份,原主的宠物不叫这个名。” 宁窈窈左右手各拿一件连衣裙上身比划着,全然不放在心上:“宁窈窈情场受挫,突然之间觉醒自信,对自己大美女的身份有了清楚的认知,给猫改个合适的名字,不算过分吧?” 一件米色荷叶边半身裙停在身前,宁窈窈满意地点点头,话语间有了笑意:“更何况,妲己那样出名的姿容和名声,才堪堪配得上给我们粉妖做宠。” “喵~”白色布偶猫迈着猫步优雅的走过来,蹭着她的裤脚,湛蓝的眼睛里全是亲昵。 宁窈窈俯下身将它抱起来:“妲己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对吧?”走到床头柜旁边把它放下,踢了踢猫盆:“乖,自己吃饭,姐姐这么美的人天天在家陪你,可不就白白浪费了我的脸蛋儿?” 一场声势浩大的“准备工作”过后,宁窈窈小包一挎,对着镜子粲然一笑,直奔公司。 傅氏。 “宁窈窈姐。” 宁窈窈刚踏进傅氏大门,前台小姑娘小碎步迎上来,神色焦虑:“窈窈姐,你怎么才来啊,傅总都到了半个小时了!他到的时候听说你不在,气得脸都黑了!” 宁窈窈掀起袖子,盯着腕表盯了好半会,借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笑的波澜不惊:“没事儿奥,九点上班,这才八点五十五。是他到早了,跟咱没关系,让他气去吧!” “宁特助?” 宁窈窈话音刚落,就听傅景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阴森森的凉意。 两个女孩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宁窈窈机械的扭头,看到的就是一张阴沉的能滴出墨的脸。 宁窈窈轻移一步站在前台小姑娘面前,右手背在身后冲她打着手势,左手尴尬地摸摸鼻子,笑的谄媚:“哟!这不是傅总嘛!早上好哇!听人说您老人家一大早心情就不大好,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要我说您可不能总生气,气坏了身子这诺大的公司可怎么办呐!” 傅景晗眼睁睁看着前台小妹一步步溜回自己的岗位,来不及追究,就被她看似关怀,实则颠倒黑白、贼喊捉贼的言论再一次气得胡子一抖。 深呼吸一口气,傅景晗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将她上下打量个遍,这才稍带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有个打工人的样子。”视线落在暴露出来的小腿,又拧起眉:“裙子不如裤子,也不是年轻人了,注意保暖。”说完径直走向电梯。 宁窈窈看了看外头高达三十度的艳阳天,冲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小跑跟上去。 “昨天隆枫和北茉合作的事儿上了热搜,想必你也知道。”傅景晗一屁股坐在真发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打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冲宁窈窈使了个眼色。 宁窈窈“哦”了一声,误解了他的意思,就势坐下来,瞪着大眼睛专注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傅景晗一梗,气笑了,感觉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宁窈窈身上了。 干脆直接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道:“尽管北茉的确初出茅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外形条件的确非常好,再加上公司的力捧,这次工作给隆枫带来的新的消费群体非常可观。” 傅景晗坐下喝了一口水,两只修长的手交叉在一起,赏心悦目:“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合适的经费范围内,找到一位能跟北茉抗衡的艺人。” 宁窈窈将下巴撑在手心,听得更用心了些,不可能这么简单。 傅景晗对她的敏锐度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配上他型男大叔的脸,邪气又闷骚:“代言我们集团旗下的支线产品,而非——集团代言人。”翘起的那条腿落回地上,傅景晗摇摇头,眉眼间带着不屑:“让个小艺人做集团代言人?啧,掉份!” 哦呦,火药味! 宁窈窈脸上突然笑容盛放,两只手难耐的互相摩挲着。 打起来!打起来! 傅景晗看向她的目光带了点深意,格外的意味深长:“宁特助,这次跟隆枫的交手,由你全权负责。对上老情人”傅景晗坐姿压低,靠近宁窈窈,眼神犀利,仿佛一头狩猎的猎豹:“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宁窈窈不避反上,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猩红的唇挑起一个诱惑的弧度,却一字一句冷漠的向外蹦着话:“傅总,包您满意”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唐门抱着一沓文件惊骇的站在门口,满目吃惊地瞪着眼睛看向两人。 傅景晗轻咳一声,倚靠回沙发背,右手下意识摩擦着下巴的胡茬,左手随意冲着宁窈窈划拉了一下,冲着唐门介绍道:“认识一下,宁特助。这段时间你就当她的助理,跟着她完成她手中的业务。” 宁窈窈对他做贼心虚似的反应嗤之以鼻,扭头便对唐门摇摇手,笑得灿烂。 “既然工作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带着我的小唐先走咯?”宁窈窈歪着头冲着傅景晗挑眉,不等回复,直接起身,径直推门离开。 摇曳生姿,仪态万千。 唐门瞄了一眼黑脸总裁,再看看宁窈窈凹凸有致的背影,偷偷擦擦冷汗,冲着沙发上的男人鞠了个躬,便一路小跑跟上去。 心中叫苦不迭。 “宁姐,咱们去哪?”唐门控制好步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宁窈窈身后。 宁窈窈对着这个称呼不喜的皱皱眉,看着身后奶油小生一样的唐门,终究还是没忍住,纠正道:“叫我窈窈姐就行。” 唐门愣了一瞬,点头应下。 宁窈窈这才满意的露出笑:“今天提前下班,明天也不必来公司了。一会加个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接我,咱们去横店。”宁窈窈突然停住脚,回头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公司给你配车了?对吧?” 唐门紧急刹住车,这才避免跟她撞到一块去。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声音羞赧:“配了的。” 宁窈窈点点头,冲他挥挥手:“下班啦,回家好好放松放松,明天早上准时到哦,我最讨厌迟到了~” 狗男人傅景晗!小唐这个实习特助都配了车,我这个正经上位的特助没有? 宁窈窈在心中嘟嘟囔囔,扭着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六) “宿主,你的攻略人物是顾霆琛,请不要在无关剧情和无关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出了公司,系统再也忍不住,出言提醒,生怕宁窈窈这个行走的撩汉机器攻略一半就跑去和别人“厮混”乐不思蜀了。 宁窈窈笑着耸耸肩,混不在意:“我知道啊,不就是攻略顾霆琛,获得他的爱吗?放心,我可是以爱为食的粉妖!就算是为了不饿肚子,我也肯定得把这任务完成啊!” 对系统的疑问若有所感,不等它再次提出问题,宁窈窈直接说道:“你让我获得顾霆琛的爱,可没说我也要爱上顾霆琛啊!先不说粉妖向来冷心冷情,根本不可能对别人动情,就算可以,顾霆琛那种人渣,我可不屑于要!” “至于傅景晗…啧啧啧,要不说二十多岁的男人跟三十岁的男人隔着一条河呢?傅景晗也就年长顾霆琛三岁,你看看顾霆琛,年纪轻轻恃才放旷,一点也不稳重,哪像傅景晗啊,全身上下那都是成熟的味道,真是…性感。” 系统无语,不知道性感的傅景晗跟攻略任务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宁窈窈笑的像只狐狸:“你说,顾霆琛向来视为附庸的小情人突然化茧成蝶,还投靠了他的对家,比他成熟比他有魅力还比他孔武有力,甚至还有个跟他齐头并进的公司,他会不会不甘心呢?” “你还小,不懂,爱,都是从占有欲开始的…” 系统选择暂时相信她一回,又听她的语气骤然冷下来。 “得到男人的爱完成任务轻而易举,可如果你若想让我爱上男人,想都别想!” 不爱不爱叭, 系统不说话了。 隆枫。 “总裁,我刚得到消息,您的宁窈窈宁小姐回去上班了。”叶十洲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办公室里挂着的硕大的北茉的海报,低下头试探的说道。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顾霆琛下意识的皱起眉毛,声音带着轻懈与抵触:“上班?她能干什么?” 脑中却不自觉的回放着那日的美人图。 顾霆琛突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的身份,嗤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她回傅氏了?这样的花瓶特助还回收?人老了果然念旧!” 说的是傅景晗。 叶十洲掩在金丝框眼镜下的眉毛拧成一团,虽然也不认为被包养的小情人能翻出什么风浪,但出于职业素养和谨慎,依旧出言提醒:“总裁,宁小姐毕竟跟了你三年,她回去傅氏,会不会对我们公司有什么威胁?” 顾霆琛脸上的嘲笑意味更浓,带着自视甚高的狂妄看向他:“我会让她接触到隆枫的机密?” 叶十洲不说话了,冲他颔首,带着刚签好的合同走了出去。 顾霆琛拿起手机确认了一眼宁窈窈的名字还躺在黑名单里。 回傅氏?怕是因为联系不上我急疯了吧? 跟我玩迂回这套?呵! 顾霆琛翘起二郎腿,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得意的神色更浓。 不怪他这么想,在一起的三年里,宁窈窈将被惯坏了的金丝雀扮演个十足十。温柔小意、娇娇媚媚,一天十几通电话,一个消息不回就装可怜、耍无赖,但凡顾霆琛露出一点想要断了的表现,立马一哭二闹三上吊。 任顾霆琛怎么想也想不出,宁窈窈能潇洒的当断则断,还在上次短暂的会面中直接拿走了隆枫正在进行的地皮规划书。 在顾霆琛看来,就连上次签下的那份断绝合同书,都是宁窈窈故作洒脱。 而被顾霆琛揣测正在因为断联而心急如焚的宁窈窈,正在傅氏旗下商场进行扫荡,采购自己的战袍。 一套接着一套的职业套装被送进西子湾,宁窈窈哼着歌的泡了个牛奶浴,心情愉悦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一亮简约的黑色小轿车停在西子湾公寓前,唐门看着面前阔气的大门犯难。 “哟,小唐来啦?真准时!”犹疑之际,宁窈窈穿着一身米色西装套裙,踩着高跟走出来,嘴角含笑,容光焕发。 “窈窈姐早。”唐门连忙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伸手护着她上车。 宁窈窈好像早就将这些绅士行径视作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笑容不变,从容的坐上了车。 “走吧,去横店。漠北剧组。” 唐门点点头。一路无言。 a市横店。 唐门一路护着宁窈窈穿过嘈嘈杂杂的人群,来到了漠北剧组内围,脖子上的临时工作牌挂着几滴汗珠。 宁窈窈却是坚持着,决不肯随便将个东西挂在脖子上,又脏又丑。 捏着挂绳随意的在手上转着,找了个位置一站,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二人来这儿的功夫,正是太阳最烈、剧组最忙的时间段。几个主演在绿色幕布下认真进行着对手戏,导演、场务、道具组、摄影师、无一不是严阵以待。 燥热的天最是容易引出烦闷的心绪。 宁窈窈还没安静的站个多大一会,就听隐在摄像机后的导演突然开始破口大骂:“许以!你怎么回事?你在那干巴巴的念台词干什么?动作呢!能不能把戏接住了!出道三十几年了还不如北茉这个新人?” 宁窈窈停住了扇动的手,顺着导演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手握尖刀、穿着破烂衣裙、化着战损妆的女人静静地垂眸站在那,随着导演的话是时不时鞠躬致歉,可捏白了的关节、眼中压抑的愤懑,分明宣誓着她有不小的野心。 唐门注意到她的目光,贴心的凑过来小声耳语:“她是许以,《漠北》的女一号,童星出道。巅峰时期嫁人生子粉丝流失,后来丈夫出轨,离婚之后这才复出拍戏。”唐门没注意到面前白嫩的脸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背后议论他人让他的语气中藏着心虚:“这部剧是隆枫投资的,北茉演女二号,我觉得,这剧就是踩着女主角上位呢!” 宁窈窈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站着。 天倒是热得很,但她作为傅氏的特助站在这儿,代表着傅氏的脸面,就不该做出脱外套的举动。 唐门看了眼她额角细密的汗珠,小跑过去找道具老师要了把小电扇,拿在手里为她轻轻吹着。 那头导演的怒火还没消,抓住许以的一个错处不放。 “导演,别说许姐了,我也有错。”北茉开口了,目光诚挚:“我的台词念错了一个字,这才让许姐犹豫该不该接。” 细微的风从小电扇吹来,头发微微卷起又翻飞。 宁窈窈的目光亮了一下,看着北茉的目光带着深意和兴味。 真有趣。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六) “导演,傅氏的人来了。” 一场闹剧随着周围人的小声提醒落下帷幕。 肥肥胖胖的中年男人顺着副导演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落在宁窈窈身上,眼中的不耐和烦躁转瞬即逝,转而换成惊艳。 嘴唇蛄蛹,声音低不可闻:“这是谁啊?”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在他耳边小声低语:“来的人叫宁窈窈,据说是顾霆琛之前包养的小情人,现在不知道怎么去傅氏了。” 李岩闻言,眼中的惊艳顿时换成了鄙夷。 包养啊…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佳人,李岩心中突然冒出来个想法。 伸手向站着的人群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休息,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一路小跑着赶来。 “您好您好,我是咱们《漠北》剧组的总导演,李岩。”李岩将手在大裤衩上抹了两下,伸出来一只汗津津的胖手。 “你好,这位是傅氏的特助,宁窈窈。”不等宁窈窈露出嫌弃的目光,唐门就颇为绅士的自觉上前,接住了李岩伸来的手,笑的得体又礼貌:“我是宁特助的助理,唐门。” 李岩挑不出错处,笑容凝固了一瞬。 毕竟是在娱乐圈浸淫多年、阅历无数的导演,李岩立马调整好情绪,笑着问道:“二位来我们《漠北》,有什么事儿吗?” 面上笑着,心中却不以为意。 不怪他奇怪。毕竟漠北最大的投资方是隆枫,傅氏和隆枫作为业内公认的死对头,李岩可不认为自己或是这部平平无奇的商业片有多大的面子,能让两个龙头公司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共同投资。 宁窈窈注意到他时不时瞄向自己的带着色欲的目光,腻味得很。 清清嗓子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了上去,语气平静、言辞坦然:“傅氏也想拓展一下产业,当下电视剧行业发展迅猛,李导的大名我们也是如雷贯耳,不知李导——可否让我们傅氏,分一杯羹?” 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充斥着职业女性的自信。 这份投资合同的出现,出乎了现场包括唐门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 李岩的大脑一片空白,飘飘然的接过合约书,做梦似的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三千万? 虽然没有隆枫一出手就是三个亿的财大气粗,但已经可以算得上第二大投资商了。 “李导?”宁窈窈出声提醒,心中成胸在竹,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谦虚和忐忑。 “哎!”李岩回过神来,脸上后知后觉的泛上喜意,赶忙收回方才对宁窈窈的轻懈,更别提什么跟她春风一度的幻想了:“宁特助,您放心,我这就回去让我们律师团队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立马签上给您邮过去!” 瞧瞧,连敬语都用上了。 宁窈窈挑眉,不置可否。 冲着唐门看了一眼,两人从片场功成身退。 临走之前,宁窈窈朝着主角休息的棚子瞟了一眼,她看见北茉眼中的惊艳、莫名和提防,看到许以的鄙弃不屑,和蓬勃的野心。 有意思。 宁窈窈勾唇,笑的魅惑又了然。 坐上了车,宁窈窈将手中的工作牌往后座随意一扔,连带着高跟鞋也脱下来,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 “窈窈姐”唐门刚要说话,见此场面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的将头扭回去,一张白嫩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耳根子都粉红一片:“窈窈姐,那份合同傅总给你的预算就五千万,三千万直接投资进去了,那艺人代言费就直接砍掉了一大半,是不是有些不妥?” 宁窈窈被他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将手肘撑在两人中间的隔断上,下巴搭上去笑眯眯的看着:“你不相信我?” 唐门只感觉一股巨大的香气将自己包围住,女孩子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唐门哪里跟女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直接全身僵硬,背部挺直,仿佛坐在刀刃上,声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没有。” 宁窈窈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的确过近了,这才往后一倚,笑容淡了些,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放心,我心中有数。大不了,这份工作不要了就是?” 感受到女孩子的远离,唐门长舒了一口气。 他一向服从上司命令,听她这样说,再不多言。一脚踩下油门,载着许多复杂情绪的小轿车一溜烟消失在横店门前。 《漠北》剧组。 许以坐在椅子上扇着风,瞄着被助理环绕送水送毛巾的北茉,眼中光芒流转,似是在酝酿着什么计谋。 北茉远远看了一眼她,上前送来一瓶水,语含歉意:“抱歉,许老师,上场戏是我没接好。” 许以嗤笑一声,将水接过来,声音冷冷的,带着讽刺:“不敢。等这部戏播完,说不定就该轮到我给你做配了,我怎么敢放在心上?” 北茉一梗,不知道说什么。 在公司的授意下,这部戏人设讨喜的是女二,她知道;顾霆琛安排编剧进组,改了剧情给女二加戏,她也知道;导演总是踩一捧一,许以对自己不满已久,她依然知道。 可她不能单方面放弃这些殊遇。 家道中落之后,她尝过太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想要彻底摆脱那样的日子,自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强大起来。 公司和隆枫都是资本方,资本方要捧自己,自己必须感恩戴德的接受,不能拒绝。 就像明明自己不喜欢顾霆琛,但面对他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爱,她只能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任人宰割。 许以看她愣在原地,面上的讽刺更重。站起身来借着身高俯视她,脸上露出不平和愤恨:“傍上隆枫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以为顾霆琛对你多么忠贞不二吗?刚才那个女人你看到了吧?圈里可都传开了,顾霆琛包养她整整三年,长得漂亮吧?不照样被顾霆琛说扔就扔?你就自信不会步她的后尘?” 许以向北茉靠得更近,眼中含着泪,带着悲悯,声音悲怆:“男人嘛,都这样。” 北茉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许老师,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我看过你很多的戏,也看过你女儿的照片,你真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演员,也是一个很伟大的妈妈。你还有女儿,别这样。” 许以仿佛被撕开了遮羞布,被戳中了痛处:“你瞎说什么!”一声带着逃避的怒喝响彻在这片区域,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北茉脸上的表情一变,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带着劝诫:“万荞,认清事实吧!” 万荞是许以戏里的名字。 北茉的神色随后平静下来,冲着众人鞠躬,抱歉的笑:“我在跟许老师对戏,她入戏太深了,抱歉!” 许以这才冷静下来,红着一双眼对着众人强颜欢笑。等到人群的注意力不再放到自己身上,这才睨了北茉一眼,撞开她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许老师演技不错的” “是呀,刚才那句台词爆发力真不错,把我都吓着了”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七) 次日清晨。 “总裁。”叶十洲破天荒的一改往日的步伐稳健,脸上带着焦虑和惊慌,一路小跑进顾霆琛的办公室。 “什么事?”顾霆琛捏捏眉心,从落地窗边走开,眼中带着隐约的不耐。 “我才得到消息,宁小姐”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霆琛冷声打断:“你这么关注她倒不如直接去跟着她算了?给你开工资的是隆枫,是我,你要关注的是集团的财务报表,甚至可以是北茉,唯独不是宁窈窈。” 叶十洲低下头,脸上闪过屈辱,短暂的思考下却还是选择继续说道:“宁小姐昨天去了北茉小姐拍戏的片场,现在也在那儿。” 顾霆琛顿时惊愕不已,哪里还顾得上叶十洲,捞起西装外套就向外跑。 宁窈窈… 顾霆琛在舌尖反复念着。 等到他开车急急忙忙赶到片场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两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北茉背对着自己,看不到神情。可宁窈窈直面自己,上挑的眉、含笑的唇、不屑的低头摆弄着指甲,却分明显示了她此刻有多么的自得。 顾霆琛怒从心起,大步跑过去将北茉拉起来护在身后,满脸嫌恶的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宁窈窈。 “哟?这不是顾总裁吗?”短暂的惊讶过后,宁窈窈脸上的笑意更浓,拍拍屁股站起来,与两人对峙而站:“怎么有空来这儿?” 顾霆琛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刺激的皱起眉头。 又是这个样子! 自从那日的决裂,宁窈窈永远是这么一幅捉摸不透,好像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明明她之前那么爱自己! 顾霆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不像自己当初想象的那样轻松。 可最终,厌恶还是盖过了不习惯、不甘心。 此时北茉从他身后走出来,站在两人中间,看着顾霆琛,真诚又得体:“霆琛,你别这样。宁小姐没什么恶意,你们之间的那些过去我也是真的不介意。” 不喜欢,为什么要介意?北茉在内心自问。 顾霆琛却误以为宁窈窈故意将两人之间的过去告诉她,又见北茉落落大方、体贴大度,立即恼羞成怒,满目恶意,哪里还有什么集团总裁应有的风范:“宁窈窈,你要脸不要脸?签了合同还苦苦纠缠?” 内心却不可抑制的一喜。 看吧!果然还是没忘记自己! 宁窈窈伸手拉住还要开口的北茉,哪怕因顾霆琛的一席话收到现场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也浑不在意,笑的一如既往的娇媚。她一步步走近顾霆琛,眉眼含笑,却笑容极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恶心:“顾总,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宁窈窈的确有过瞎眼的三年,可翻篇了就是翻篇了,我不瞎了,也请你要脸!” 顾霆琛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开口说话,就见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左右手各拎着一杯奶茶跑过来。 唐门将奶茶放进宁窈窈的手里,挡在她面前,笑的温和礼貌:“顾总?这么巧?真是好久不见,我们宁特助代表傅氏来片场监督一下拍摄工作,您也一样吗?” 顾霆琛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冷眼看着两人。 唐门这个人他认识,跟傅氏的几次交锋之中,有过几面之缘。 作为傅氏的特助,他在某个方面就代表着傅景晗和傅氏的意思。既然连他都出现在这儿了,看来事情的确不像自己想的宁窈窈宣誓主权这般简单。 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也毫无歉意。 却见唐门对他虚虚点了个头,每一寸表情都挑不出错:“傅氏还有事,我就跟着宁特助先走了,顾总请便。” 唐门维护自己,宁窈窈自然不会打他的脸,斜了顾霆琛一眼,又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着北茉眨了个眼,这才乖乖跟在唐门身后,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离开了拍戏的片场,大道上人来人往,宁窈窈低着头若有所思。 唐门却误以为她被顾霆琛伤了心,体贴的放慢脚步落在宁窈窈身后,声音带着适度的关怀:“窈窈姐还好吗?” 宁窈窈对他的问话不明所以,眼睛一亮,不答反问:“咱们集团微博账号和密码你是不是都知道?” …… 宁窈窈刚走,顾霆琛就双手死死拉住北茉的胳膊,进行徒劳的挣扎:“阿茉,她有没有欺负你?你别信她说的话,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这才做下那点糊涂事。我没有跟她真的交往,我…我就是…”就是包养她而已。 这话顾霆琛自己都说不出口。 “霆琛,我真的不介意。”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北茉轻微的皱皱眉,看着周围再次被吸引的目光,北茉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将顾霆琛带到一处空旷的化妆室。 她想起宁窈窈说的那番话,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顾霆琛变态又窒息的控制,忍不住露出一个释然轻松的笑。 她轻声细语,对着顾霆琛娓娓道来:“霆琛,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在我籍籍无名的时候还愿意捧我,给我撑腰,给我砸资源。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一直记着。我曾经年少的时候也喜欢过你,可后来我爸妈出了意外,家道中落,我远走他乡的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情,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一心只有爱情的小女孩了。” 顾霆琛愣在当场,有些手足无措:“阿茉,你你在说什么啊?” 北茉不说话了,低下头摆弄了一番手机,再抬头时对着顾霆琛礼貌的点点头,笑的温婉疏离:“顾总,我今天没戏了,我先走了。” 直到北茉被助理接出了片场,顾霆琛还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叶十洲的声音在空旷的化妆室格外清晰:“总裁!傅氏突然官宣北茉小姐为旗下日化产品支线的代言人,北茉小姐还转发了!” 手机重重落在地上,好像砸进顾霆琛的心里。 随着北茉的热转,外界也引起了一阵盛大的舆论风暴。 “我没看错吧?傅氏?” “楼上+1,真的是傅氏!北茉资源咖实锤了!” “跟两大日化龙头企业都签了代言,这下粉丝还洗自己蒸煮是没公司没团队就过分了。” “北茉被业内认可的商业价值那么高吗?就算身上已经有竞品代言了还能让傅氏冒着风险去找她代言?” “呜呜呜今年听到最美好的消息就是姐姐是资源咖!” “讲真,这真的不算违反合同吗?一般代言合同里都会要求艺人不得与同类型产品签约,北茉这么做就是违反合同,得赔钱的呀!” “隆枫,出来索赔!” “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家宝贝既然签了,那肯定就是没问题的呀。” “傅氏给了我家姐姐这么大的牌面,代言买起来,我们茉莉花可不能输!” 在包括傅氏在内的业内外各界人士都在因这次出乎意料的代言引发一场激烈的舆论风潮之时,始作俑者却穿着一身又飒又欲的黑色西装裙,摸进了a市知名的销金窟——夜宴。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八) “根据预测,顾霆琛将会在这儿挖傅氏的墙角?”宁窈窈挑了个人少的卡座,掩在墨镜下的一双桃花眼多情又薄情,懒洋洋的看着舞池中疯狂的男男女女。 “是的,宿主上次提供给傅景晗的计划书派上了用处,靖东房产已经倾向于跟傅氏合作了,顾霆琛收到消息,约了今晚和张总在夜宴见面。”系统的声音有了起伏,带着疑问:“宿主为什么非得把这块地皮拿给傅氏?顾霆琛毕竟是男主,即便一时的计划书泄露使剧情出现了偏差,但他做出的努力大概率会轻松将剧情拉回正轨。” 宁窈窈挑眉不说话,却打心眼的对系统的再三进化感到满意, 会预测剧情了,说话也有人情味儿了,真不错! 系统试探性的唤醒沉思的宁窈窈:“宿主?” 宁窈窈回过神,慵懒的倚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轻笑出声:“城西那块地皮可是我给傅氏的投名状,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他拿回去。”话锋一转,阴恻恻的:“我看中的东西,顾霆琛,想都别想!” 正这样想着,身侧的沙发突然陷下去,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突然坐下,冲她笑得暧昧:“美女,加个微信?” 宁窈窈露出嫌恶的表情,一个抬眼看见廊道上跟人淡笑寒暄的顾霆琛,急急起身:“没微信。”捏着手机便连忙跟上去。 这边顾霆琛突遭北茉背叛,又听说靖东那块如同探囊取物的地皮却马上要被交给傅氏,仔细盘问之下发现其中都有宁窈窈的手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挖墙脚,顾霆琛除了紧急补救之外别无他法。 心中郁闷难当,面上还得带着笑跟人寒暄交谈,对于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顾霆琛来说,别提多么令他难堪了。 只不过一个引路的功夫,再回头却见宁窈窈步步走来,顾霆琛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已。 宁窈窈冲着顾霆琛挑衅的挑眉,含笑看向一旁五十多岁的男人,双手递上名片,笑的得体又端庄:“张总你好,我是傅氏的特助,宁窈窈。” 张靖东皱着眉打量手中的名片,他向来不关注娱乐俗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人在外界传的关系,确认了宁窈窈的身份,眉毛皱得更紧。 在他看来,没有预约就随意见面的行为十分失礼。 宁窈窈却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向他展示手机上的聊天页面:“张总,我有跟您身边的秘书长紧急联系过,时间比较紧,他已经把预约的消息发到您的手机上了。”看着张靖东低头看向手机,眉毛逐渐舒缓,宁窈窈接着交代:“至于为什么紧急预约,关于傅氏上次递交的投标书,有了几大新亮点和拓展,事出从急,还请张总谅解。” 一番对话,交代了原因又解释了误会,清晰又简洁。 张靖东再看向宁窈窈时,眉毛算是彻底舒展开了,面上带了笑,眸中已然带了对小辈的欣赏。 宁窈窈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狂欢,对着张靖东稍一颔首,不卑不亢的问道:“张总,这儿人多眼杂,要不咱们进包厢说?” 张靖东刚要点头,却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略带为难的看向站在身后的顾霆琛,却见他脸色漆黑如墨,满脸阴郁的盯着人家小姑娘,顿时笑容淡了几分:“顾总,我是答应你来赴宴不假,可我的秘书长也应了宁小姐,你们介不介意一起竞标?” 张靖东的秘书长是他的亲侄子,他一向护着他。 这就是宁窈窈敢仗着跟区区秘书的一封紧急约见函直接来此的原因,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收到张靖东询问的目光,宁窈窈一改人前的妩媚多情,笑的温婉又善解人意。顾霆琛嗤笑一声,脸色更黑,却只能点头同意。 张靖东这才满意的笑眯了眼,推开包厢的门直接走进去。 “谁先来?”张靖东靠在沙发上,冲着两人询问。 宁窈窈含笑挑衅的瞄了一眼顾霆琛,声音只供两人听清楚:“顾总的安排不先去解决一下?”不等顾霆琛反应,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企划书放到了张靖东面前的小几上。 顾霆琛眼见两人逐渐聊的热火朝天,张靖东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额上的冷汗不禁越流越多。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表,最后的看一眼畅聊的两人,咬咬牙跑了出去。 该死! 宁窈窈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打乱自己的计划!她最后那番暗示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另有安排的? 顾霆琛顾不得紧箍在身上的西装,一路快跑找到夜宴的负责人,看着他身后领着的大批浓妆艳抹又坦胸露乳的姑娘,长吐一口气。 “让她们回去吧。”声音阴沉阴沉的。 “可” 负责人意欲再辩,顾霆琛却直接怒声打断:“我说了让她们回去!钱照付!” 这边张靖东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随着时间的推移,眼中原本的笑意渐渐冷却,怒意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咱们都谈完这么久了!顾霆琛去哪了!还不回来!” 张靖东是退伍军人,前些年下海经商赶上了好时候,起初白手起家,到现在已然一手创建了自己的房产帝国。 可他即便经商多年,身上依旧有军人的纪律严明和说一不二,最讨厌临阵脱逃和不守时的人! 这些,宁窈窈都知道。 毕竟,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系统告诉不了她的,她一样能查出来。 宁窈窈瞥了一眼微开的包厢门,笑容更大。 看来她没猜错嘛,谈生意而已,竟然特意约到了夜宴这种地方,还没有特助秘书作陪,她就知道顾霆琛不走正路非走些歪门邪道! 她也就是合理的推测一番,再稍微试探,顾霆琛就坐不住了。 啧,霸总?不过如此!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九) “张总,那合作愉快?”宁窈窈冲着空空如也的门挑眉,冲着他伸手一只手,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主动出击。 张靖东锐利的目光落回宁窈窈身上,细细的打量。 宁窈窈不避反上,笑的越发灿烂。 “哈哈哈,好!合作愉快!”张靖东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健壮的手与宁窈窈的相握,朗声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宁窈窈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两人站起身来,张靖东生平第一次主动与一个小辈攀谈:“这份企划书是宁特助自己写的?” 宁窈窈笑的端庄,嘴上却说:“傅总起草,傅氏众位员工完善,整个企业的功劳,张总全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可就折煞我了。” 张靖东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倘若傅氏真的早有这样完美的计划,就不会在三天前同自己通气的还是上一份带着瑕疵的企划书,傅景晗也从未提过这份计划书中的任何一方面设想。 不过宁窈窈的这番话,倒让他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些。 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正,不会为了贪功忽略自己特助的身份,年纪轻轻有手段有实力,真是厉害。 “张总!”顾霆琛突然跑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张靖东冷下脸,对着宁窈窈交代道:“宁特助早点把合同邮到靖东,咱们两家合作愉快。”说完,连一个眼色都不肯给顾霆琛,直接推门离开。 没了观众,宁窈窈懒得再维持面上的笑,软趴趴的滑到沙发上,给了顾霆琛一个嫌弃的目光。 “你写的?”顾霆琛自然听见了两人最后一段对话,身为隆枫总裁,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宁窈窈努努嘴,眉眼之间带着敷衍和不耐:“我写的。” 顾霆琛气笑了,一步步走近沙发:“你倒是坦诚。”他一屁股坐到宁窈窈旁边,扭头看她,笑容越来越淡,带着压抑的怒意:“我倒是小看你了,宁,窈,窈。”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宁窈窈的好心情。她随意撩了一下额上的碎发,下一秒直接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挂在臂弯处,露出里面修身的连衣裙,带着漫不经心的性感。 顾霆琛的眸光一深,声音都嘶哑了些:“你在勾引我?” 宁窈窈明显的一愣,随即兴致缺缺的脸上突然泛起恶意的笑,像只引诱人堕入深渊的妖精。 顾霆琛眸色更深,眼睁睁看着她突然倾身靠近自己,巨大的香气将自己紧紧包围,香甜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打在自己的耳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点一点攀上他的胸膛。 顾霆琛只感觉酥酥麻麻的痒意啃噬着自己的身体,伴随着包厢外隐约传来的狂欢曲,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 正当他再也忍不住马上就要扑上去时,耳畔的呼吸突然转成一声轻笑,在胸前安安分分的手也突然作乱,直接掐上了他的软肉,带来凛冽的痛意。 “脑补是病,得治。顾总,不送!” 宁窈窈将外套披在肩上,重新戴好墨镜,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猛地顿住脚,回过头来笑的恶劣:“勾引顾总那点胸肌啧啧啧,比傅景晗差的可远呢。”说着还适时的摇摇头,一脸惋惜:“白斩鸡” 顾霆琛还深陷不如傅景晗的打击中时,宁窈窈已经扭着腰肢儿出了门,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比傅景晗的差得远?”嗓音低沉,带着轻笑,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宁窈窈耳畔响起,吓得她一蹦三尺高。 腰间突然缠上来一条健壮的手臂,宁窈窈直接被拉到一边,紧紧撞上墙壁。 她的眼睛瞪大,眸中闪着怒火,恶狠狠的瞪向面前的男人:“你干什么!撞疼了!” 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猫。 傅景晗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两条眉毛拧在一起,话里话外带着不满:“你走路能不能看路,要是没有我拽你一把,你撞得就不是墙,是醉鬼的胸膛了!” 宁窈窈嘴巴还撅着,视线却落在他身后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身上,眨了眨眼,突然心虚。 “你倒还知道心虚?”傅景晗被她不同于往常的反应逗笑了,直接笑话她:“啧,宁窈窈竟然知道心虚,看来我明天得多关注一下太阳从哪边起!” 宁窈窈从来都是光鲜对外,受到的不是嫉妒就是吹捧,什么时候沦落到能被人捉住小辫子堵在墙边笑话的地步,顿时不乐意了,冲着傅景晗龇牙咧嘴,目光里满是威胁。 傅景晗被逗得乐不可支,胡茬好像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言归正传”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重新换成了集团霸总的沉稳威严:“你什么时候写的企划书?胆肥了,先斩后奏直接单枪匹马杀到张靖东面前?” 他往后站了站,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就算顾霆琛再次约见张靖东,可傅氏已经占了上风,他只是挣扎,起不了大作用,张靖东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结果,也就是你这次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跟他谈判成功,如果不成功呢?整个傅氏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傅景晗虽是这样说着,眼中却无怒意。 宁窈窈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解释男主光环,在他看来的无用功,却足以在天道的帮助下扭转顾霆琛的劣势。她只能在心中叹一声他想的太简单,却乖乖的低下脑袋不作辩解。 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垂下,傅景晗以为自己的假怒把她吓着了,从来没有哄过女孩的他一时愣在原地,干巴巴的补救:“不过你做的真棒。” 宁窈窈噗嗤一下乐出声,抬眼看着他,不远处的霓虹灯闪来闪去,映的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会以为自己伤心了吧? 傅景晗也反应过来自己闹得这出乌龙,一张脸黑里透红,带着羞赧,欲盖弥彰的从她手里夺过来那本企划书,随意的翻看着。 手中动作不停,脸上却越来越严肃。 “你写的?”一本正经。 “当然!”洋洋得意。 傅景晗将企划书放下,向宁窈窈走近了一步,脑袋微微低下,目光锐利,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我倒是小看你了,宁,特,助。” “你们在干什么!”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直接把两人吓得齐齐扭头。 顾霆琛刚从包厢里出来,见到的就是两人靠得极近,一个俯身一个满脸笑意的画面,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方才残留的、面见傅景晗的羞耻。 傅景晗无意插手两人之间的情感琐事,后退一步将空间留给宁窈窈。 宁窈窈眼中的顾霆琛,已然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粉色光团,原本就饥饿的肚子被引诱的更是咕咕作响。 “宿主,顾霆琛身上这个光团,是爱吗?”系统突然出声。 宁窈窈看了看满脸扭曲的顾霆琛,被爱这个字眼逗得一乐:“就他?还爱?”接着摇摇头,笑颜如花:“粉色的是占有欲,红色的是喜欢,银色的才是爱。粉色的光团最不经吃了!杂质还多!我才看不上!” 顾霆琛却误以为她的含笑摇头是对着自己而来,方才在包厢里的羞窘再次涌上心头,令他怒喝出声:“宁窈窈,不是被我包养就是被傅景晗包养,你就这么缺男人?” 这话过了。 傅景晗皱皱眉,正要开口,手臂上却突然缠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过去,却见宁窈窈冲着自己挤眉弄眼,满是狡黠, 看在她刚刚为傅氏作下一番大成绩的份上,傅景晗选择了沉默,放任她狐假虎威。 “宿主,你不是说粉色的光团最不经吃了吗?”系统出言问道。 宁窈窈乐了:“我要饿死了,再不经吃也是吃的呀!”说完,她不再搭理脑中的系统,直接开始表演,意图将顾霆琛刺激的粉色光团外泄。 “倒也不是缺男人,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随随便便招个手就有大把男人趋之若鹜。”宁窈窈笑的混不在意,直接将身子挂在傅景晗的手臂上,对着他眉目传情,笑的千娇百媚:“就是缺优质的男人——” 顾霆琛不知道是被这幅美人传情图气得,还是被她的话刺激的,七窍生烟,身上的粉色光团化成丝丝缕缕的细线,朝着宁窈窈涌来。 暖意从四肢百骸钻进来,宁窈窈更觉无力,这回倒是实打实的挂在了傅景晗的身上,神色更加娇媚,说出的话让顾霆琛更是目眦欲裂:“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肌肉比傅景晗差得远呢!我们家老傅啊,三十岁,兼具成熟男人的优雅性感,还不缺年轻小伙子的好体力,这不比你强啊?白斩鸡——” 顾霆琛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几步冲上前来,直接朝着宁窈窈挥出一拳。 光团突然靠近,争先恐后的涌进宁窈窈的身体,顾霆琛转瞬之间就变得黯淡无光,反而宁窈窈却一幅饱食餍足的模样,瘫在傅景晗的身上。 在外人看来,却是她被吓傻了。 傅景晗将人搂住,另一手径直伸出去将顾霆琛的拳接住,声音带着警告:“对女人出手,顾总好本事!”眼见顾霆琛仿佛陷入了疯魔,傅景晗皱皱眉头,对着他随意颔首:“我带着窈窈先走了,顾总请便。” 直到将宁窈窈扶上了副驾驶,傅景晗这才坐在叹了一口气,带着劝诫和开解:“宁特助,你没必要拿我气他,你年轻漂亮,工作能力又强,什么男人找不到?依我看,唐门就不错,年轻小伙子人也老实,要不你试试?” 这就属于乱点鸳鸯谱了吧? 傅景晗的好言相告,在宁窈窈听来却是一串模糊不清的缥缈之音,她现在全身心都在消化着代表占有欲的粉色光团上。 “杂质太多了,宿主你坚持住!”系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提醒。 晚了。 宁窈窈直接被光团中的负面杂质侵夺的没了意识,脸蛋酡红一片,像是喝醉了酒;大串大串的泪珠砸下来,变成了泪失禁体质。 傅景晗一通乱点鸳鸯谱后,一个扭头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找起了纸巾:“你别哭呀!哭什么啊!你说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又不是你爸又不会逼你跟谁谈恋爱,你不谈不谈呗!” “呜呜呜”宁窈窈哭出了声,朝着吱哇乱叫的声源一个手挥过去:“你吵的我头疼!” 嘴巴被突然堵上,傅景晗愣在当场,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头迟钝的眨呀眨。 宁窈窈感觉体内突然燥热,双手捧住脸颊迷蒙的眨着眼,试图借用手上的凉意降温,嘴巴撅得高高的,可怜巴巴的流着泪:“热。” 热你不脱外套捂脸干什么?怪萌的。 傅景晗瞥了一眼她身上,不经意的看到她外套下那袭修身的黑色连衣裙,迅速收回眼,耳朵根都红了。 热了也知道不能脱外套,好孩子! 宁窈窈看着眼前绰约的黑影,不是银色的,不是红色的,连粉色的都没有,连面前是何人都不知道,直接开始委屈上了:“你怎么没有颜色?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吓得傅景晗直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宁窈窈却像个刚出笼的小狮子,张牙舞爪就朝着他扑过来,威风凛凛又憨态可掬,如果忽略同时飙飞的泪的话:“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么漂亮!我还是个妖精呢!你怎么不喜欢我?” “警报!警报!宿主自爆马甲!身份暴露!开始启动销毁程序!3——2——” “警报!警报!受到不明气团攻击!销毁失败!重新启动自我销毁程序启动失败!”宁窈窈的脑海中,一道银色光团紧紧缠绕着机械系统,频繁阻止它开启程序。 傅景晗一个一米八五、满身肌肉的壮汉,却被他直接逼到了车门,紧紧靠着身后的车身,避无可避。 的确是个妖精。都傻了还不安分。傅景晗心想。 “马甲自爆失败!警报解除!”银色光团退去,系统松了一口气。 宁窈窈费力的爬过两人之间的隔断,越逼越近,嘴上念念有词:“都怪你不喜欢我,我都饿了”委屈巴巴的。 就在傅景晗被她看的心软,想带她找一家饭店吃点东西的时候,却见宁窈窈张大嘴巴,冲着自己咬过来。 唔,软软的。 宁窈窈满意的乐出了声,笑的像只偷到了肉吃的小狐狸。 一张小黑脸上唯一粉一点的地方。 傅景晗瞪大了眼睛。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一) “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宁窈窈一夜好眠,睁开眼睛还不待反应过来,面前便出现一张漆黑如炭的脸。 傅景晗似是刚晨跑回来,全身上下滴着汗,薄薄的运动背心被打湿,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发达而性感的胸肌。 臭死了! 宁窈窈条件反射地皱起眉,把自己往里塞了塞。 傅景晗被气笑了,瞥了她一眼,径直走进了浴室,宁窈窈这才得空细细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身下睡的是沙发、昨晚穿的衣服皱皱巴巴、甚至连高跟鞋都只脱掉一只,自己除了脸意外最宝贵的包包竟然就被随意丢在地上 傅景晗你妹的!你个臭直男! 宁窈窈龇牙咧嘴的强颜欢笑,已经脑补出了傅景晗随随便便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嫌弃脸。 “虽然你昨晚冒犯了我,但看在你为傅氏还算做出了贡献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傅景晗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朝这边走,手里拎了个平板,扔到宁窈窈面前,顺势坐下。 宁窈窈自动屏蔽第一句话,将平板拿起来,只见上面硕大的标题引人注目:“靖东房产董事长张靖东宣告与傅氏合作,傅氏的股价一路稳健上涨!” “我可真”棒 宁窈窈倍感膨胀,还不等自夸完,抬眼看到傅景晗嘴边的伤口,真诚地发出疑问:“傅总,你的嘴怎么了?” 却见刚刚心情还算不错的傅景晗顿时阴转多云,本就低沉磁性的声音压得更低,他黑着脸一点点靠近宁窈窈,宁窈窈的注意力却全放在他一夜之间更显眼了一些的胡子上。 “宁,特,助?”傅景晗却以为她在盯着他的唇看,记忆回笼,目光危险。 “哎,怎么了?”真诚又无辜。 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傅景晗在心里暗骂一声,转眼之间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站起身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平平淡淡的,右手却不自己抚上了自己的胡茬:“九点上班,趁还有时间赶紧回家收拾一下,总不能穿这身去上班,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样子。” 说完,直接进了书房,将空间留给宁窈窈。 搞什么? 宁窈窈莫名其妙的冲他翻了个白眼,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裙,穿上另一只遗落的高跟鞋,等到急匆匆地出了公寓门,看到熟悉的景色,宁窈窈才惊觉自己竟然跟傅景晗同住一个小区! 孽缘! 宁窈窈啧啧的摇摇头,判断了一下方位直接大步离开,丝毫不将这莫名其妙的一夜放在心上。 横店。 宁窈窈坐在椅子上,单手撑住一面脸颊,含笑看着片场中对戏的几位主演。 今天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脸上刚刚好。 就在一切都是岁月静好之时,脸上的阳光突然被人夺了去。宁窈窈顿时拧起了一双眉,仰头看过去。 只见顾霆琛黑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盯着她,大好的天气,生生让人出了冷汗。 片场猛的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在对峙的二人和北茉身上来回切换,看好戏的目光掩都掩不住。 许以拽了拽北茉的袖子,笑的不怀好意:“北茉老师,你家总裁又要为难旧情人了,怎么说宁窈窈也给了你一个代言,还是因为是你的替身才被顾总记恨上,不去给人家解围?” 北茉不搭理她,远远地看着。 众人都不敢说话,不代表宁窈窈畏惧他。只见她直接从椅子上站直身子,满脸的不耐:“顾大总裁,你要是要监工你就好好看着片场,闲的没事也不要打扰我行吗?” 导演李岩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人身上,恨铁不成钢地喊了声咔,招呼众人休息,几位主演陆陆续续从片场中间离开,唯有北茉看了眼与顾霆琛十分相近的椅子,选择了站在原地。 顾霆琛听出了她话中的厌烦与敷衍,吐出一口浊气,牙根咬的咯咯作响,只听他压低声音,带着最后的挣扎:“你昨晚,是演戏给我看,故意气我的?” 宁窈窈被逗乐了,转过身来看着陆续退开的几位主演:“顾总,演戏那是专业演员干的,我可干不来!” 话音刚落,却见北茉的头上的吊灯摇摇欲坠,来不及提醒,宁窈窈的身子已经先脑袋一步冲了出去。 众人只能看见宁窈窈飞快了靠近北茉,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吊顶狠狠砸下,方才还站在那盈盈浅笑的人儿顿时满脸血污、不省人事。 “宁窈窈!” “窈窈!” “窈窈姐!” 顾霆琛站在原地愣了一瞬间,刚怒吼出声,来不及靠近,就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飞快的从自己身边掠过,他手里拎着的两杯奶茶刚好砸到自己脚边,溅了他一皮鞋的奶渍。 是唐门! 唐门冲到宁窈窈身边,狠狠瞪了一眼她旁边手足无措的北茉,咬咬牙,直接将宁窈窈抱起来,向门外冲。突然顿住脚,唐门回头看向李岩,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温和得体,冰冷又阴沉:“吊顶怎么会掉下来?希望李导给我们傅氏一个交代!” 唐门抱着宁窈窈离开,北茉也急急忙忙跟上去,片场剩下的人,人心各异。 与此同时,顾霆琛怔愣在原地,没有人能看到,他原本黯淡无光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银光。 银光化成了细线,追随着宁窈窈而去。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北茉的替身,甚至还屡屡因此被侮辱,她怎么会救北茉? 自己是不是不该跟她争执? 她怎么样?都流血了 顾霆琛猛地回过神来,接收到现场暗自打量的视线,他拧过头看向李岩:“李导,那么多投资,却连个质量好点的吊顶都没有?李导还是彻查,早日给我们一个交代为好!” 说完,他扫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咬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李导,这回怎么办?”有人凑到李岩面前,苦着脸问道。 李岩瞪了他一眼,满脸烦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灯差点伤了北茉,顾霆琛能不急吗!还有傅氏要交代,查!仔仔细细地查!”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二) “窈窈姐!你醒了?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宁窈窈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疼无比,原本烦躁的心情,却在看到唐门一脸焦急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声。 “你急什么?” 唐门专注的看着她,嘴巴不自觉的轻轻撅起来,藏了些一看便知的委屈:“你今天自己打计程车来片场,又让我半路去买奶茶,就是为了早早占好位置,在北茉面前耀武扬威,在顾霆琛面前刷个存在感吗?” 这话说得有些逾越。 宁窈窈却不生气,坐直身子挪挪地方靠近他。 靠得有些近,又需要仰视。宁窈窈又向后仰。 唐门被她靠近又远离的动作折磨的心痒难耐,手上却不自觉的往她背后塞了个柔软的抱枕,下意识的做完这一切,等到反应过来,只感觉委屈将自己淹过,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宁窈窈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依靠着,就看到他像初生的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目光,顿时乐了:“我用得着去跟北茉耀武扬威?耀武扬威,那是弱者做的。我是不如她漂亮?还是不如她性感?” 唐门抿唇,不肯说话,可答案到底怎样他早就在心中呐喊了成千上万遍。 宁窈窈笑容更加灿烂,冲他挑眉:“至于顾霆琛——”拉着长音,看唐门嘴巴越撅越高,这才恶作剧得逞一样笑出声来:“他是比傅景晗帅,还是比你乖、比你奶?” 唐门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海水包裹住一样,心绪随着她的一言一语起起伏伏。 前半句他自动忽略,只听到顾霆琛不如自己,克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板着脸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甩开我自己来片场?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宁窈窈没控制住自己,坐直身子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我去找咱们代言人呀。” 唐门脸上的笑容放大,挪挪脑袋一点点靠近宁窈窈,就差摇起尾巴了。 宁窈窈却看到,随着他的靠近,细细微微的光丝源源不断的涌进自己的身体,一时之间喟叹出声。 “宿主,你怎么攻略目标人物之外的人?”沉默已久的系统发出一声失控刺耳的机械音。 宁窈窈也纳闷得很,微眯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饱腹感,无法分神回应系统的疑问。 “窈窈姐。”唐门满脸通红,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嗯?”酥酥麻麻的。 “我在这儿照顾你?”唐门的脸更红了。 “好呀。乖。” 直到唐门开始自动自觉的为她削上了苹果,宁窈窈才缓过神来。她将手撑在太阳穴上,扭头专注的看着唐门的侧脸,看着他的耳朵逐渐红起来,看着他额角逐渐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宁窈窈轻笑一声。 美人秀色可餐,小孩子初入社会没啥见识。 自己才不会负责。 乖乖巧巧的小朋友可不能撩。唔,如果他不过来撩拨自己的话 就在二人默契的享受着难得的岁月静好的闲暇时光之时,病房的门被敲响,没等二人反应,门被慢慢推开,顾霆琛的脑袋缓缓探出来。 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心虚,还有些微不可查的窘迫尴尬。 “窈窈,你醒了?”见到病床上生动的女孩子,顾霆琛眼睛一亮,三步化成两步的窜上前来,不动声色的挤到两人中间,顺道将唐门挡住。 “顾总,有事吗?”唐门脸上的笑容一冷,把苹果放到一旁,站起来重新挤回两人中间,嘴角礼貌而牵强的勾起一个弧度,就差将不欢迎三个字写到脸上了。 “小唐。”宁窈窈伸手轻轻拽住他垂在裤子两侧的手掌,手感意外的不错,一时色心大起,趁机好好摩挲了几下。 唐门的身子顿时僵住,怔怔的回过身来看向她。 宁窈窈反应过来,在心头大骂自己没原则没底线,尴尬地清清嗓子,把手放下来冲他讪讪一笑:“那个什么你先出去,我正好还有事跟这位顾大总裁谈一谈。” 唐门眼中亮晶晶的光一下子黯淡起来,看了看宠冲着自己笑的没心没肺的宁窈窈,再看看自己身后虎视眈眈的顾霆琛,嘴巴不自觉抿起来。 “知道了,那你快一些,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可以回家养着,公司得早点回去。” 宁窈窈被他赌气的话逗得一乐,笑容慈祥的看着他的背影一路走出去。 “咳咳!”顾霆琛受不了她含笑盯着别的男人的目光,冷着一张脸发出点响动将她的视线吸引回来:“北茉片场还有戏份,我让她先回去了。” 宁窈窈看向他,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女主没事儿就好,在顾霆琛爱上自己之前,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身上的气运值受了损伤,被天道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外来人士,那可是要出大麻烦的! “宿主!你怎么会知道天道的存在!”系统突然尖锐出声,吓了宁窈窈一大跳。 听到这个问题,宁窈窈心虚的舔舔唇,选择无视它的质问,视线放回顾霆琛的身上:“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顾霆琛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只见他面色一冷,将手中拎着的饭盒重重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如果不是北茉苦苦哀求我,我哪里会来关心你?你毕竟是替北茉受了伤,还是傅氏对接剧组的投资人,多吃点东西补回来,不要耽误片场进度,耽误我们隆枫赚钱!” 宁窈窈嗤笑一声,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餐盒上。三下五除二的解开包装,香味扑鼻而来。 一边用餐,还不忘继续自己的攻略任务,随口扔出两句刺耳的话:“这家粥可好吃了!就是太远了!我们家傅总成日里磨着我陪他,我都没时间去好好吃一顿!” 见她在自己面前毫不在意的提起她与傅景晗的关系,顾霆琛深呼吸一口气,气笑了:“你们家傅总?真不错!”只见他顶了顶腮帮子,狠狠咬咬牙,双手突然撑在床上,俯身看着她:“你——跟刚才那小子什么关系?” 宁窈窈不搭理他,眯眼笑看大片大片的粉红色光团朝自己涌来。 “窈窈,你考虑一下,我再包养你一次?” 宁窈窈白他一眼。 “傻叉。”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三) “小唐,开这么快干什么?我头晕着呢!”宁窈窈的手肘撑在车窗上,一张惨白的小脸搭在手背上,扭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唐门,眼波流转,满含笑意。 原本应该风情万种的媚态,却偏偏因为一张发白的唇显得她整个人都弱不禁风起来。 唐门偷偷瞄了一眼她,瘪瘪嘴,车速却慢了下来。 “窈窈,顾霆琛跟你说了些什么?” 宁窈窈意外的挑挑眉,嘴角不自觉的沁出笑意。窈窈? 啧啧啧,弟弟不叫姐,心思有点野啊! “也没什么。你开快点,咱们傅总不是还要见我呢吗?”宁窈窈笑的不怀好意,伸手理了理耳畔的鬓发,转过头来不再看他,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哦。” 车速猛的加快。 等到到了傅氏大楼,宁窈窈这回没等唐门绕到副驾驶开车门,便径直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在原地站了会,等他黑着一张脸站到自己面前,这才慢慢露出笑容。 她伸出手在他的肩膀处拍了拍,雪白的柔荑落在他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竟然不落下乘。 “我爸妈要是给我生一个你这样的弟弟多好!”宁窈窈笑的慈祥又和蔼,目光却若有所指、饱含深意:“年轻真好!算起来我也是奔三的人了,可真羡慕你,年纪轻轻的,白衬衫一穿,浑身上下冒着学生气,就好像——还是个学生似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得了,姐姐我呢,看好你!前途似锦,升官发财娶老婆哈!” 宁窈窈的手拍的重了点,少了妆容的点缀,竟也显得豪气万丈:“行啦,你先回片场那边看着,咱们傅总这边有我就行,去吧!” 嘴上说着去吧,先转身的却是宁窈窈。 唐门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难以回神: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另一半宁窈窈跟前台小姑娘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踩着高跟熟练的走近总裁专属电梯。 “宿主,唐门他这不明显喜欢你吗?你这作风,不像你啊?”系统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盯着上个问题不放,啧啧有声:“你不是为了吃饱不择手段吗?这到嘴的粮,就这么放了?” 宁窈窈翻了个白眼,瘪瘪嘴按下屏蔽键。 世界一瞬间清净了。 “宿主!宿主!宿主你听得见吗?” “宿主!怎么回事?官方没通知我要把我关进小黑屋啊?” “我去!宿主不会是你搞的鬼吧?你什么时候能把手伸进系统程序了?” 系统逐渐暴躁如雷控诉的这一切,专心敲门的宁窈窈都听不见。 “进来。”是傅景晗那个老闷骚的声音。 宁窈窈深呼吸一口气,再推开门时脸上已经带了笑:“傅总,听小唐说,你找我回公司?” 听到她的声音,傅景晗放下手中在看的文件,双腿交叠在一起,后背舒缓的倚靠在座位上,略带笑意的看着她,视线落在她额头的绷带,眉毛一凝:“脑袋怎么弄的?” 宁窈窈踩着小高跟走到沙发旁,从善如流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到他这样问,随手摸摸绷带,笑的满不在乎:“没什么,片场出了点意外。” 傅景晗挑眉,不置可否。 宁窈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扭头含笑望着她:“不是说让我全权对接片场那边吗?怎么突然叫我回公司?” 不知怎的,傅景晗突然回想起昨晚在夜宴的灯光下,她挽着自己的胳膊,也是这样含笑望着顾霆琛,嘴里不停地吐出些刺耳的话。 有点烦躁。 傅景晗眉毛拧得更紧,给自己松了松领带,看着她不说话。 宁窈窈抿了一口水,生出了些戏弄的心思,嘴巴撅起一个娇俏的弧度,眼波流转:“该不会是我昨天在你那睡了一晚,没吃早饭,你关心我?” 宁窈窈自然是说笑的。 可傅景晗的关注点却全都放到了“睡了一晚”上,脑袋嗡嗡作响,只苍忙喝了一口水,压制住了自己那些突然浮动的心思。 他将面前的文件夹随手扔到桌面那一边,朝着宁窈窈笑着道:“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宁窈窈莫名其妙的斜了他一眼,起身走近:“合作企划书?”语气倒挺惊喜,可那眼中却波澜不惊见怪不怪。 傅景晗不满的瞪她一眼,把文件又夺过来:“张靖东一大早就让人送来了,他那总助还特意点名表扬你,说你年纪轻轻脑子倒是活泛,让我好好奖励你。” 听到“奖励”二字,宁窈窈眼睛一亮,双手撑在桌面上:“傅总,你看,我这衷心也表了,跟靖东的合作也成了,要不你给我配个车?” 傅景晗靠椅子靠的更紧,眯眼打量着她,也不说话。 宁窈窈圆睁的桃花眼耷拉下来,连带着通身的气质都软下来:“你看看,小唐那个实习特助都配了车,我一个正式特助还没有,去哪都不方便,总得麻烦人家小唐,人家年纪轻轻又长得斯斯文文的,万一哪天我哪根筋搭错了真去骚扰人家,这不就坏了同事关系吗?” “咳咳!傅景晗清清嗓子,面上一片严肃:“为了良好的工作氛围——” 宁窈窈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他。 “看你表现。”傅景晗憋笑。 看到她马上又要苦下来一张脸。傅景晗急忙转移话题:“人家张总还说了,你虽然能力不错,就是太招摇了!说你身上总是有着一股子放诞不羁的痞气,对什么都好像玩弄着,一点也不在乎,他要是你爸爸,肯定得好好磋磨磋磨你!” 宁窈窈一张脸皱在一起,就差把莫名其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傅景晗稍微一个偏头,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笑场不看她生动的面目表情,接着说道:“我觉得他说得对!” “片场那边的事儿先放一放,你跟着我一段日子,好好学学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特助。” “等这段日子你就乖乖学一些职场礼仪,没有额外的工作任务,做到我合格就能下班。” “用不着去片场跟那些女明星争奇斗艳了,你就这身裙子先换了。” “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样子!”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四) 接下来的半个月,宁窈窈被傅景晗拘在身边当上了名副其实的特助,唐门在宁窈窈的暗中安排下,被临时派去了傅氏一家子公司处理事务,没个一两个月回不来。 这一天,宁窈窈端着一杯咖啡,抱着一沓文件,穿着一身修身但保守的职业套裙敲响了傅景晗的门。 “傅总。”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 傅景晗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抬起头看向她,冲她稍一扬头,带着得意和愉悦:“进来。” 宁窈窈瘪瘪嘴,穿着别扭的小套裙一步一顿的走进来,将咖啡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笑容不咸不淡、勉勉强强:“傅总,喝咖啡。” 傅景晗捏住杯把,眸光幽深,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裙摆过膝,衣领堪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玉颈,鞋跟也不再是万丈高楼平地起,这才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不错。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样子。”傅景晗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的冰美式,满意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对这杯咖啡还是对宁窈窈的装束。 宁窈窈深呼吸一口气,气急之余,又无法避免的产生了些许膨胀。 我可真不错!学什么都快! 宁窈窈神色得意,挺直了腰背。 “什么事?”傅景晗一声轻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宁窈窈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傅景晗手边,对他笑得灿烂:“明天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木盒筹备了一场年中晚会,直播形式。邀请了各方艺人以及业内公司,我们隆枫作为《漠北》的投资商需要到场。” 傅景晗捏了捏眉心,眉眼间带着无奈:“你看看你给我找的活?” 宁窈窈自然不怕他,手肘撑在面前的桌子上,身高蓦地矮下去,抬眼紧追着傅景晗的视线不放,笑呵呵的挑眉:“《漠北》导演李岩手握几部爆款,编剧、服化通通在线,实力派男女主演作为品质保证,再加上北茉这个自带流量的女二,傅总担心什么?”宁窈窈将头缓缓抬高,眼波流转地仰视着他,声音拉长,尾音缠缠绵绵:“再说——傅总不是一直想进军娱乐圈产业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娇艳欲滴的唇,傅景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自觉舔了舔唇。 傅景晗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声音喑哑:“你怎么知道的?” 傅氏进军娱乐圈产业的是在两年前的股东大会做下的决策,可宁窈窈脱离傅氏已有三年之久。 宁窈窈满不在乎的稍一偏头,躲过了傅景晗落下的唇,又刚好停在他的耳边,声音细细碎碎的,笑的没心没肺:“早有耳闻。” 失望啃噬着傅景晗的心脏,耳畔的痒意又让他不可自拔的沦陷更深。 宁窈窈笑出了声,白白嫩嫩的手爬上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西装,轻轻拍了拍:“学会怎么做一个得体的特助之后,只需要每天早上汇报一下工作就可以下班了,傅总说话算话哦。” 视线紧紧追随着扬长而去的宁窈窈,傅景晗右手大拇指轻轻刮过自己的嘴唇,目光似湖水般深邃,笑的玩味。 “明天木盒盛典早点来!穿的得体点。”看着宁窈窈伸手拉开门,傅景晗声音大了些,引得门外的职员纷纷向内看。 宁窈窈回头冲他挑眉,也不回话。 与此同时,隆枫。 顾霆琛坐在诺大的圆桌旁,听着身边董事们的质问指责,手指一顿一顿的敲击在桌面上,神情晦暗又阴郁。 叶十洲站在他的身后,四下无人的打量了一番眼前一边倒的形势,这才出声打圆场。 他轻轻向前一步走,金丝框下的眼睛冷漠又没有温度,嘴角却在谦卑的微笑:“各位董事远程而来辛苦了,我们总裁这些年总是昼夜不分的工作加班,这些日子身体也不是特别舒服,不如” 话还没说完,顾霆琛回头冷眼睨了他一眼,带着警告和震慑。 叶十洲愣在当场,笑容僵在脸上。 顾霆琛站起身来,面对众位董事带着怒意和谴责的目光丝毫不怵,再开口时,冷静又固执,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关于北茉的违约一事, 我不认可众位董事对北茉的起诉裁决。” 在座一片哗然。 顾霆琛站直了身体,面上无一丝笑意,任由他们议论。 等到声音渐息,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当初与北茉的签约合同,里面并没有写不允许她接同类型产品或是同类型公司的推广及代言,也就是说,北茉并没有违约。关于合同中的这点纰漏,是我的失责。” 话落,顾霆琛微不可查的将头低了低,以显示自己那微薄的歉意。 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走个流程。 轻飘飘的几句解释自然打发不了在座的老油条,当初找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艺人当整个集团的门面,股东中反对的人就大有人在,更别提如今这个艺人一夕之间被对家挖了墙角,销量迅速赶超,更是惹了众怒。 涉及金钱利益,有人开始在其中对着顾霆琛骂骂咧咧。 “当初你不顾我们的意愿找个什么破代言人也就算了,怎么傅氏派人去接触那个北茉的时候你也不插手管管?” “就是,这种事情小叶没跟你上报?你就放任对方负责人去接触咱们集团的代言人?” 眼见波及到了自己,叶十洲垂下头不说话,默默背下了这口黑锅。 提起对方负责人,顾霆琛一反方才的沉稳镇定,脸上带了明显的复杂。 他咬牙切齿:“对于追责北茉一事就到此为止了,合同签了一年,熬到一年到期不就得了?散会。” 顾霆琛对着叶十洲使了个眼色,凝着眉步履匆匆的大步走了出去。 宁,窈,窈。 宁,窈,窈。 顾霆琛在舌尖反复碾着这个令他辗转反侧好几个夜晚的名字。眸光危险,寒气逼人。 拒绝了他再次包养她的提议不说,竟然还翻他白眼骂他傻叉? 长本事了! 真是小看你了。 原先跟个莬丝花一样攀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啊。 哦,倒是忘了,现在攀上了另一株大树,可不就不需要我了? 顾霆琛暗自磨牙:宁肯投向前东家的怀抱,转过头来对着隆枫出手,也不肯向我服个软、撒撒娇? 叶十洲瞄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顶着压力开口:“总裁,明天木盒有盛典,我们作为《漠北》的投资方受邀,请问,是否要到场?” 《漠北》投资方? 那傅氏岂不是也要到场? 顾霆琛一声轻笑,讥讽不加掩饰。 “去。” 宁,窈,窈。 等着。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五) 第二天,一辆宾利停在墨达酒店门前,严阵以待的各方记者团顿时举起了长枪短炮推推嚷嚷的靠近。 驾驶室的门被推开,先入眼的是一双被擦的油光锃亮的皮鞋。 傅景晗神色不变,冷着一张脸,直到看到迟迟没打开的副驾驶车门,眼中迅速闪过无奈,面上也露出了复杂的笑。 在官方视频平台守着直播的观众见此场景,密密麻麻的弹幕迅速包裹住了整个屏幕。 “我天!现在的司机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这个时间段不是艺人入场的时间,车还直接开到了酒店门口,估计车里做的是什么大人物吧!” “金主爸爸爱我一次!” “司机都挑颜值这么高的,我猜里面坐的可能是哪位女强人!”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的长相这么熟悉?” “楼上+1,真的好像傅景晗啊!” 而被众多网友错认成司机的傅景晗,此时刚好走到了副驾驶。 傅景晗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开了车门,只见一双雪白的玉足、白嫩的双腿率先露出来,然后是纤细的腰肢儿、高挺的胸脯、修长的脖颈、完美无瑕的脸。 以上都是傅景晗视角。 宁窈窈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职业套裙,踩着细长的小高跟,对着现场媒体露出优雅得体的笑。 殊不知,她的露面,又在网络上引发出一场剧烈的舆论风潮。 “我靠我靠!这是谁!不是哪个明星吧?” “天哪天哪,无所不能的广大网友啊,快给我查查这位美女是哪家总裁?” “给你一秒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没有人觉得这俩人很配吗?冷酷保镖与妩媚女总裁之间的绝美爱情故事,怎么办姐妹们!我按捺不住磕p的心了!” “楼上磕p的姐妹等等我,但我觉得这俩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是夫妻吧!” “你们真的听我说,那是傅景晗!傅氏的董事长,不是什么司机保镖!” “啊疯了疯了,总裁和小娇妻的绝美爱情故事!!” “请你们夫妻二人原地出道!” 傅景晗将车钥匙交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让他将车开走,顺道背着镜头瞪了一眼面前笑的没心没肺的女人,宁窈窈不明所以,抬眼看着他。 眼波流转的。 傅景晗再次感受到了体内熟悉的躁动,看着汹涌而上的记着,一把将宁窈窈推到身后。 “傅总,作为《漠北》的投资方出席这次木盒盛典,是不是在向外界传达着傅氏要进军娱乐圈产业的信号呢?” “傅总,傅氏和隆枫先是共同投资《漠北》,后来又共用一个代言人,以至于网上流传起了傅氏和隆枫要强强联合、握手言和的小道消息,请问这是真的吗?您怎么看?” “傅总,请问傅氏和北茉的合作是怎么确定下来的呢?网上对于隆枫请北茉做集团代言人,傅氏却只给她一个支线代言人的身份略有猜测,请问傅氏是怎么想的呢?” 当然,一定不会少了尖锐的问题。 “傅总,我看您下车还特意去给您身后的这位小姐开车门,请问您跟您身后的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傅氏有没有可能迎来一位老板娘呢?” “傅总,网上已经有人翻出您身后这位小姐的资料,据悉,她曾作为隆枫集团总裁顾霆琛的女友,与其交往了三年,请问您不介意吗?” 女友二字咬的格外重,不难听出其中的恶意。 宁窈窈笑容不变,乖巧的站在傅景晗的身后充当一个合格的花瓶特助。 按理来说,这种场合都应该交由特助或者秘书来应对的,但谁让她的傅大总裁跟外头那些野男人不一样呢? 傅景晗回头看了一眼乖乖巧巧、亭亭玉立的宁窈窈,心中不可抑止的出现了酸涩。保护欲上头,后退一步一把将胳膊搭在她的腰上,营业式笑容冷酷又不难窥见柔情。 身体突然涌进一股暖洋洋的热意,宁窈窈瞪大了双眼看向旁边的傅景晗。 这突如其来的光丝是怎么回事? 自从唐门远走子公司她就饿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突然就饱了??? 见他正要张嘴回复,再看看面前虎视眈眈的媒体记者,宁窈窈暗道不好,抢先一步开口:“第一个问题,是的。第二个问题,假的,不怎么看。第三个问题,没怎么想,合作愉快就行了。第四个问题,特助和总裁” 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宁窈窈强颜欢笑,试探着补充:“还有朋友和朋友?”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接着说道:“至于老板娘只要傅总活得久,什么老板娘能没有?” 现场一片寂静。弹幕也短暂的沉寂。 傅景晗的两根手指相互摩挲着,感受着指尖的温度,细细回味着刚才摸上去细腻的触感,好心情的不与她计较,对着现场记者点点头,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第五个问题,不介意。至于人肉她的人,记得收律师函。” 直到两人消失在镜头里,怔愣的群众才渐渐回过神来。 “呜呜呜好帅啊!” “真的!傅总太帅了叭!” “你说什么呢!我说我们特助小姐姐好帅!按着顺序有条不紊的回答问题,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好帅啊!” “真的没人看到傅总在小姐姐腰间的小动作吗?又捏腰又摸手指的,还一脸回味,好洪世贤哦。” “两人不结婚可怎么收场啊!” “傅景晗你好,我是民政局,我自己来了。” “话说回来,人肉特助小姐姐的是孤儿吗?这是犯法你不知道吗?这下收律师函了吧?” “有一说一,我真的好羡慕特助小姐姐啊,跟顾总谈完恋爱又有傅总接着来,人长得还漂亮,盘靓条顺的,平平无奇恋爱小天才吧?” “e听记者那意思,跟顾霆琛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恋爱关系吧?说不定是” “楼上有病,不用管他。” “同意。” 还在路上的顾霆琛倚在柔软的后座,一脸阴沉的盯着手机。看着自己的小金丝雀儿被别人搂在怀里,看着自己一向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老对手搂着自己的前女友笑的一脸回味,看着弹幕上浩浩荡荡的脑补和祝福… 宁窈窈… 好像一条铁链箍紧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进了内场,宁窈窈甩开腰间的手,笑容也没了,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找着傅氏的位置。 傅景晗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话不好听,惹她不高兴了。 明明自己刚才放狠话挺威武霸气的,小姑娘不是都挺迷霸道总裁那一套吗? “窈窈。”傅景晗大长腿一迈,拉住宁窈窈的手腕,“我的意思” 宁窈窈回过头,笑容一反之前,清清淡淡的,礼貌又周到,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再生疏不过的人:“傅总维护下属,我知道。” “可我”话还没说完,又被抢白,傅景晗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我现在一心拼事业,傅总放心。” 话里话外的意思:别爱我,没结果。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六) “这不是傅总吗?真巧啊!”正赶上傅景晗心情不愉悦的时候,顾霆琛带着一对人阴阳怪气的撞上了枪口。 宁窈窈心领神会的稍微一个让身,把战场留给两位狂拽酷炫的霸总自由发挥。 傅景晗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朝他看过去,冷冷出声:“顾总啊,是挺巧。” 顾霆琛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宁窈窈,见她并不看自己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一黑再黑,集中火力对着傅景晗开炮:“哟,傅总心情不错啊,傅老太太急着抱重孙子多久了,还有闲情雅致带着小情人在外面玩呢?怎么?不考虑考虑结个婚?当个挡箭牌也不错啊!” 宁窈窈满不在乎的斜他一眼,视线放到不远处跟在《漠北》剧组后面专心找着自己座位的北茉身上。全然不把他挑衅的话放到心上。 暗中注视她的两个男人同时皱眉,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咳咳!”傅景晗把顾霆琛的视线吸引回来,笑容无懈可击:“不比顾总,代言人丢了不说,连靖东这么大的生意丢了都能有闲情雅致参加盛典,我们傅氏反而股价上涨,收益甚多,作为赢家,为什么心情不好?” 关于宁窈窈,他避而不答。 被戳中了伤心事,身后的工作人员一片躁动,顾霆琛也直接冷下一张脸,再也顾不上宁窈窈,朝着傅景晗边冷笑边气急败坏的点头:“希望傅总能一直保持这个好心态!” 只见他扭头朝着身后众人狠狠一瞪眼:“我们走!” 见他们一行人逐渐走远,傅景晗这才阴沉沉的盯着宁窈窈,冷声开口:“作为特助,两个公司领导会面,就躲在一旁不出声让我亲自面对?这段日子工作白做了?” 不是你提前交代的遇上隆枫的人让我往一边站别说话的吗??? 宁窈窈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老男人,德行!宁窈窈瘪瘪嘴,不辩解。 傅景晗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火发的过于牵强、莫名其妙,舔了舔嘴巴欲言又止,最后直接放弃了补救,破罐子破摔地对她低声轻喝:“走了!不找傅氏的位置坐下站这儿干什么?” 宁窈窈盯着傅景晗逐渐走远的背影,憋着一股子气,强颜欢笑。 等正式步入到了坐席,四面八方安排好的镜头就开始了全程直播。傅氏和隆枫作为业内公认的金主爸爸被安排在第一排并列而坐,第二排则是业内公认的“演技派与流量派兼具的待爆电视剧”《漠北》剧组。 宁窈窈拿出上个位面在皇庭里学过的仪态规矩,端正坐姿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面前视角极佳的大屏幕,一脸姨母笑的对着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小鲜肉男团看的津津有味。 见她美貌比起在场女明星都不失色,通身气度也颇有贵气,连摄像师都出自私心,不由自主的给她推了个特写镜头。 怼脸拍,也没在怕的。 弹幕此时纷纷蹦出来。 “我靠我靠!这是哪个女明星吗?” “啊啊啊这是哪位啊?怎么没见过!这个颜绝了!也太好磕了吧!!!” “救命啊!妈妈问我为什么舔手机屏?” “这个不是刚才在酒店门口接受采访的小姐姐吗?” “实锤了!炒作!估计是哪个十八线资源咖,要么就是准备出道了!” “无语了,颜值也就那样吧,怎么这么多人吹啊?水军吧?” “你看她盯着台上少年团的眼神,咦!真恶心!别是什么心思不正的女富豪,来娱乐圈猎艳的!” 傅景晗的手机开始频繁振动,原来是傅氏的公关部门眼见有人下场引导了舆论风向急忙通知宁窈窈,可她一心只顾着看小鲜肉,手机又静音,消息只好发到了他这里。 “宁特助。”傅景晗的身子朝着宁窈窈稍稍倾斜,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不明显的别扭和服软:“你别看他们了,网上都有人骂你了。” 岂料宁窈窈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笑容不变:“骂呗,骂一嘴也不能掉一块肉。” 傅景晗顾不上四面八方的摄像机,一个大幅度拧身直接看向她,直接被气笑了:“那怎么了?你看帅哥就能多一块肉吗?” 宁窈窈一脸高深莫测的摇摇头,眼神就没从小鲜肉身上离开过,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笑的更荡漾了:“看帅哥虽然不能多一块肉,可看一群帅哥,能少吃一顿饭啊!秀色可餐,你不懂吗?” 傅景晗被她的歪理邪说逗得倒吸一口冷气,强颜欢笑的瞪她一眼,却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气闷的转过身子,再开口时直戳她死穴:“网上那些人说你看帅哥的时候,很丑。” “怎么可能!”帅哥也不看了,这回换成宁窈窈拧身看着他,一双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宁窈窈?怎么可能!开玩笑,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丑画上等号的!” 傅景晗见自己一击即中,压制住得意的嘴角,可还是控制不住得意洋洋地从鼻孔发出了哼哼的奸笑:“可能是有一大群帅哥做对比,你还一脸荡漾的看着人家,他们就觉得你丑了,不仅这样,他们还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就有点扯了吧?大哥? 坐在他身旁的一个隆枫的助手悄咪咪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是隆枫负责对接舆论公关的,对网上的动向自然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这样,对傅景晗后半句胡编乱造的话瘪瘪嘴表示没眼看。 多大个年纪了?胡子都长了一圈了还好意思骗人家小姑娘? 宁窈窈却是信以为真,当下连表演也不看了,低头专注的抠手。 傅景晗瞄了一眼,伸手把她备受蹂躏的手掌拉回来,又从怀里随手掏了个幼稚园小朋友才会玩的游戏机,憋住笑深藏功与名:“随便买的,你无聊就自己玩。” 宁窈窈抬了一下眼皮子:“哦。” 弹幕又疯了。 “小姐姐也太好看了!谁来找找人家资料!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直接hi老婆!” “楼上的劝你清醒一下,你那叫人肉,人家傅总刚才直接在酒店门口挑明了,人肉小姐姐的直接等着收传票吧!” “我靠!傅总太宠了!这真的不是正经p吗?为什么你来我往针锋相对都像小情侣打情骂俏既视感呢?” “我不管了!我要磕p了!我可以单身!但我磕的p必须是真的!” “型男霸总和他的娇俏小娇妻!磕死我了!”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七) “提到下半年度的潜力剧集啊,那就不得说一说万众期待的《漠北》!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漠北》两大投资商——隆枫!和,傅氏!” “来,掌声有请两家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上场!”台上一男一女一唱一和。 接到傅景晗的示意,宁窈窈微笑起身,嘴角抿着一个知性优雅的弧度,款款朝着舞台中央走过去。 “总裁,那我也上去了。”隆枫列队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朝着顾霆琛点头,正要起身,胳膊却被他拽住。 顾霆琛眸光幽深的盯着宁窈窈凹凸有致的背影,想到刚才她在台下与傅景晗的互动,脸色讳莫难辨:“你坐着,我上去。” 宁窈窈朝着两位主持含笑点点头,心里正想着日后一定要开个娱乐圈副本霍霍这些崽子们,一回头就见到顾霆琛黑着一张脸朝自己阔步而来。 什么情况?宁窈窈百思不得其解,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不自然,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尽管台本上对接的流程并非如此两个主持也迅速反应过来,一脸热情诚挚的笑:“好的,那么请问两位,投资《漠北》的初衷是什么呢?《漠北》剧组又有什么闪光点是吸引你的呢?” 顾霆琛的视线紧紧黏在宁窈窈的身上,听到他这样提问,拿起话筒声音低沉:“女士优先。” 装什么深沉呢?宁窈窈白他一眼,这才看向摄像头:“众所周知,《漠北》自从影视项目成立之后就备受关注,而我们傅氏,也是做了非常多的功课才决定投资这个项目。你们看,李岩导演久负盛名,我们女主角许以更是有多年的演艺经验,男主角出道七年就拿到了影帝,还有备受关注的女二号,我们美丽的代言人北茉小姐。《漠北》从布景到服化,从艺人到工作人员,无一不精。于公,《漠北》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影视剧项目;于私,我非常荣幸能通过这个项目为我们傅氏护肤品支线找到出众的代言人。” 夸奖整个剧组的同时,不忘提一下北茉是傅氏的代言人,这一下子就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北茉的身上。 北茉脸上的笑容不变,落落大方的朝着众人一一点头示意。 台下的傅景晗原本因为顾霆琛的视线而一直拧着的眉毛,也舒缓了不少。笑着摇摇头:不愧自己亲手教了那么久,总算有个打工人的样子。 女主持从善如流的看向顾霆琛,接着问道:“顾总,您旁边这位宁特助刚才也提了北茉,据大家所知,北茉同时是隆枫的代言人,那么请问隆枫投资《漠北》是否有这方面的考量呢?” 不提还好,一想到这两个女人联手坑了自己一把,傅景晗脸色就黑了。 偏生他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身旁这个巧言令色的狡猾女人生出了点什么不明言的心思,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冲着台下强颜欢笑:“有一部分原因在其中。但同时,隆枫作为行业的领军者,作为一个坐拥庞大且专业的工作团队的大公司,投资《漠北》一定是有我们自己的考量,其他的多说了大家也不一定听得懂,还涉及商业机密,我就不多说了。好了,下一环节。” 话音刚落,女主持人整个人都傻在原地,笑容不再,整个人透露着尴尬。 男主持人见这情况,反应力倒是不错,连忙笑着接话:“好的,那备受业内看好的《漠北》究竟会是怎样的的一部优质好剧呢?让我们掌声恭送二位,接下来有请《漠北》的主创人员们上场!” 宁窈窈维持着面上的笑,脚步却匆匆,好像生怕粘上了什么傻子。 顾霆琛脸色更黑,见她刚下了台阶要往自己的座位走,一个跨步拦截住她的路,抓住她的手腕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傅景晗刚松开的眉毛顿时再次皱起,刚要起身,却见她朝着自己安抚的摇摇头,只好作罢,咬牙切齿的坐回去。 眨眼之间,弹幕磕疯了。 台上的演员明星们,第一次因为三个素人之间的纠葛变得无人问津。 “这这这这是三角恋吧!是修罗场吧!是他爱她他爱她她却爱他吧!” “楼上的自信点,把语气词拿掉!” “这仨啥来头啊,怎么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啊?那个坐着的帅大叔,别掺和人家小年轻了!看看我,我可以!” “楼上的大白天怎么就坐上梦了?好好查一查,人家可是傅氏总裁,今年也就三十,啥叫人家小年轻!老公,看我!” “只有我的关注点在漂亮小姐姐身上吗?她好漂亮!肯定被那个什么总裁抓着手腕抓疼了,眉毛都皱起来了还那么好看!”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小姐姐真的绝了!” “只有我在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吗?隆枫总裁好像喜欢小姐姐,但脾气和脑子都不是特别好的亚子,帅大叔是傅氏总裁,好像也对小姐姐有意思,虽然现在屁股还黏在椅子上,但明显魂不守舍了!至于小姐姐我咋觉得她谁也不喜欢?别骂我,骂我就是你对。” “楼上是哪个女人请的水军吗?把她说的出淤泥而不染跟个白莲花似的,我怎么就觉得她是那种手段了得的心机女呢?仗着自己好看勾搭两个总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下好了吧?大庭广众之下翻车了?” “说心机女的那位等等,你是什么样看待外面就是什么样的!” “别吵了别吵了,就没人想知道隆枫的总裁把那个特助拽哪去了吗?没人想看后续吗?我一人血书求现场派一个摄像机跟过去!” “两人血书!” “三人血书!” “血书+1!” 弹幕吵成一片,盛典现场也艰难维持着秩序和平静,宁窈窈却被顾霆琛直接拉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走廊,麦克风的声音远在天边、隐隐约约。 “顾霆琛你个傻叉你放开我!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八) “对!我就是疯了!” 顾霆琛抓着她手腕的手掌被甩开,他顺势双手死死扣住宁窈窈的肩膀,盯着她,面色极冷,怒目圆睁:“宁窈窈,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被这样近距离的大声吼,宁窈窈皱着眉毛稍微偏头,生怕他的口水喷到自己的脸上,等到他安静下来死死盯着自己等着她给他一个回应,这才极其不耐烦的向后倾倾身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她耐着性子与他商量:“顾霆琛,你放开我行不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顾霆琛却是钻进了牛角尖,看她还有意远离自己,一个咬牙直接把她抵在了墙上。 宁窈窈强忍着怒气,笑的僵硬又冷硬:“你想让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不觉得你这话问得特别莫名其妙吗?” 顾霆琛突然垂下眼睑,低头看着她,眼中全是挣扎,声音嘶哑的开口:“我想让你回来。”说到这儿,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有了底气,再开口时好像入了疯魔:“对,我想包养你。窈窈,你也看到了,北茉跟我也慢慢化开了界限,她去国外这么多年,回国后成了什么演员,窈窈,你知道的,我们顾家家大业大,是不会允许一个戏子进家门成为顾家少夫人的!” “窈窈,你回来,我重新包养你!按你的能力,你一定会让我们家里人认可你的,对不对?只要你得到了他们认可,我就娶你进门?好不好?” 听到他这一番话,宁窈窈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她曲着手肘抵在顾霆琛的胸膛,对他冷笑:“顾霆琛?你有病?” 她险恶的瞪他一眼,“什么恶心烂玩意儿,狠起来连前女友都连带着侮辱。还家大业大取得认可,怎么?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取得他们的认可我是能当皇上还是皇后?” 顾霆琛被她骂的当场愣在原地,连带着手上的力道都弱了几分。 宁窈窈趁机把自己的肩膀从他的手下解救出来,刚要转身离开,顾霆琛却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暴怒的垂墙,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把她的两条去路死死拦截住。 “宁窈窈,你别逼我!我都已经退让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怎么就那么贪得无厌?我说了,我重新包养你,对你一定比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我宠着你、惯着你,都这样了还不行?怎么?傅景晗给你的零花钱丰厚啊?还是说,你就享受那种被上司包养的感觉?那也简单,你辞职,我在隆枫给你安排个近身助理” 啪—— 宁窈窈一巴掌打他的脸,吃痛的转着自己的手腕,看着他,眼中的险恶更甚。 顾霆琛的脸被打的偏到一旁,被打的那面脸迅速涨红,只见他愣了一瞬间,这才顶了顶腮帮子轻笑出声:“窈窈,你打我?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啊?” 宁窈窈被他这么一问,立马想起来那迟迟拉不上来的爱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只见她迅速的切换情绪,眼中的嫌恶不再,只留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愧疚和茫然无措,,她怯怯出声,支支吾吾的满是不自然:“我,我没想要什么!” 见她这样,顾霆琛顿时见到了希望,也顾不得还在抽痛的脸,再次箍住她两边的胳膊,笑容癫狂又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窈窈,你一定有想要的东西,你告诉我,我都能做到!是今年上新的那几款包包?还是你又看上了哪个位置的房产?还是你缺钱了?护肤品?花?口红?啊?你说话啊!” 见他因为自己的沉默以对从欣喜若狂逐渐演变成暴躁如雷,宁窈窈忍住到嘴的笑意,面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畏和脆弱。 “我想要你的爱!我要你爱我!” 顾霆琛怔住,呆呆地愣在原地。 宁窈窈先是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打量着他,见他不说话,豆大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把大把往外掉,却犹不死心的梗着脖子跟他对质:“我想要你的爱,你给吗?”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宁窈窈在心里疯狂呐喊。 “顾霆琛,你自己数数,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每周的双休日用来陪我的有机会?我们一起看了几回电影?每逢节假日,你给我送的礼物又有几次是你亲自挑选的?” “顾霆琛,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不过就是北茉的替身,是她离开你之后你用来打发时间、聊以慰藉的玩意儿,可我真的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一点也不爱我!” “你还记不记得啊?我每一天都要跟你说我爱你,无论是早上醒来强迫你进行的早安吻,还是你不见我我只能给你发消息,无论我们能不能见面,我每一天都要跟你说我爱你。” “可是你呢?你一直以为我是嫌贫爱富,我拜金,我为了你的钱为了你的色跟你在一起,唯独不认为我是真心爱你!” “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个替身,所以我竭尽所能的想留住你,可当北茉那张脸第一次出现在大屏幕,我就知道,我马上就要出局了。” “果不其然,半个月每回西子湾的你,匆匆而来,只是为了让我签下那一纸协议,彻底跟我划清界线。” “顾霆琛,我那时候,其实也就是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女孩子,真心实意的把满腔爱意给了你,你却把我的爱碾在地上狠狠践踏!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更好的自己,你却跟我说,要我回来?” “凭什么啊” 说完最后一句话,宁窈窈崩溃的滑落在地,泣不成声。 顾霆琛两眼茫然,双手下意识的想把她扶住,却跟着她失力的滑落在地,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脑袋,大拇指无措的滑过她的眼泪,心脏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捏住,也好像被浸泡在盐水之中。 窒息的,酸涩的。 彼时的他并不清楚,这种感觉,名为悔不当初,名为心疼。 “窈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 “窈窈,你回来好不好?做我女朋友,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我的家里那边,都有我来应对” 宁窈窈逐渐止住了呜咽,透过迷蒙模糊的眼泪,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眼中是令人心悸的悲拗:“晚了” 一声怒喝突然从左侧廊道传过来:“顾霆琛你把她怎么了!” 话音刚落,顾霆琛应声而倒。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十九) “窈窈?你有没有事?” 傅景晗大步跑过来,插入两人中间,先跪下捧着宁窈窈的脸确认了一番,这才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顾霆琛见此,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顾不得心中的愧疚,对着他恶声恶气的出声问道:“傅景晗?你不在会场乖乖待着,跑这儿做什么?也不怕媒体瞎写!” 傅景晗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一把把宁窈窈公主抱起来,这才冷声回道:“你都不要脸了,我还怕什么?” 宁窈窈对这火药味十足的场面乐见其成,在心里偷乐,面上却是一幅伤心欲绝、悲痛憔悴的样儿,一改往常的妩媚风流,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胸前的西装布料,声音难掩疲惫:“景晗,我们走吧” 景晗? 傅景晗当场愣在原地,心头被一股莫大的惊喜紧紧包围住,只感觉受宠若惊,不知道作何反应。 顾霆琛却是反应过来了,不再与他僵持,转而看向宁窈窈,面上一副哀求忏悔之色,还想做一番挣扎挽留:“窈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交往,我带你回家” 他这么一开口,瞬间惊醒了还在怔愣的傅景晗,他紧了紧抱着宁窈窈的手掌,一个侧身躲过顾霆琛想要盘上来的手,面色更冷:“顾总,请你明晰一点,窈窈是跟你在一起过不假,可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那段经历对她来说,是耻辱。” “宁窈窈,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顾总自重。” 说完,也不看顾霆琛的反应,直接转身抱着宁窈窈绕过会场顺着通道离开。 等到逐渐离开了顾霆琛的视线,宁窈窈这才将脑袋从他的胸口慢慢抬起来,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再加上她可以显露出来的羞怯,显得一双眸子清澈又无辜,像一只初生的小鹿。 傅景晗专心走路,无意的低头一瞟,顿时心头产生了一股不明的情感。 宁窈窈却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猛的将头缩回去,露在外面的一截玉颈却染上了淡淡的诱人的粉红。 傅景晗勾唇浅笑,只觉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原本是满屏粉红泡泡的一幅画面,偏偏这时候系统煞风景的出声问道:“宿主宿主!你看没看到!傅景晗和顾霆琛的身上都冒出了大团大团的银光?是爱?他们爱上你了?!” 说到最后,已然转化成了不可思议的感叹!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做到的?顾霆琛我还理解,可傅景晗是怎么回事?他他前段日子对你还只是淡淡的喜欢怎么就突然爱上你了?还有还有,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白莲花绿茶那幅样子吗?不是说做你自己吗?你现在又是哪一出?” 宁窈窈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算是明白了,虽然小白莲们段位不太高,可她们的手段拿出来用用还真不错!” “我之前也不明白,总觉得我只要负责美得能让百花失色就行!后来发现,男人嘛,劣根性摆在那呢!他们就爱看平常走路带风的大美女偶尔羞红一次脸、偶尔流一次眼泪、偶尔含羞带怯的扯扯他的衣服全身心依赖他的小模样!啧!别说,,还真好用!” 回答了系统的疑问,傅景晗正好走到了地下车库,宁窈窈赶紧把系统屏蔽切断与它的联系,专心致志的投入到了自己新开发的戏精大业中去。 宁窈窈被傅景晗小心翼翼的放到柔软的副驾驶座位上,只见他弯下腰垂眸专注的为她系上安全带,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 傅景晗的喉结滚了滚,眼神瞬间幽深起来,原本几秒钟就能系好的安全带迟迟出错。 宁窈窈看了看他强装镇定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暗芒,计从心起,右手轻轻爬上他的胡须,一下一下细细摩挲着。 傅景晗一个浑身僵硬,顿时愣在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偏偏宁窈窈并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摩挲着他的胡须不算,嘴巴还跟着委屈的嘟起来。温言软语的小声碎碎念:“傅总,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配上她湿漉漉的眸子,简直引人犯罪。 傅景晗如狼似虎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反复动作的嘴巴,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着,压制着他心头的火气。 声音低沉嘶哑,每说一个字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你叫我什么?” 宁窈窈无辜的抬眸看向他,怔怔的重复:“傅总?” 傅景晗再也忍不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性感低沉的叹息,低下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凶狠又缠绵、温存 “唔” 宁窈窈突然不可抑止的发出一声令人脸红的呜咽,她瞬间回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却再无力气,只能软着身子,瘫软在傅景晗从怀中。 而被她推开的傅景晗,也并不是那么好受。禁欲了三十年的老男人,眸光中一旦沾上了情欲,就不是那么好消停的。可念在怀中的小人儿刚被顾霆琛伤了没多久,对男人始终心存戒备,他只好强行歇了自己的心思,任由宁窈窈靠着自己的胸膛喘息平复,温暖干燥的手掌一下下摸着她的发丝。 宁窈窈的戏瘾却是没消,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银色光团,她逐渐放平呼吸,双手攥着他腰边两侧的衬衫,抬头看向他,眸光又羞又怯:“我叫你傅总,你不高兴?” 傅景晗好不容易渐渐冷静下来,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看,心头再次火起,只好强压制着火气,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刚才你在顾霆琛面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宁窈窈差点没忍住露出笑,还好他还闭着眼,支支吾吾的回应:“景景晗” 傅景晗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猎豹。 他控制着力气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视线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一点一点低头靠近她,眼睁睁看着她再次瞪大眼睛,一点一点,吻上她的唇。 这次的吻,格外的缓慢,绵长。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二十) 一觉睡醒,屋子里已经没了傅景晗的身影。 宁窈窈慵懒自得的伸了个懒腰,一脸惬意满足:“系统!我想好了!下个世界给我安排个娱乐圈副本!姐姐我美艳无双,不多祸害祸害小鲜肉小奶狗什么的,多亏啊!” 系统的声音幽怨的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宿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到大众面前,是要被唾弃的!有个词儿你听说过没?“海王”!可真适合你!” 宁窈窈求知心一向旺盛,听它这样说,立马去查了查“海王”的意思。等到合上电脑,脸上已经带了满意的笑:“这个词我喜欢!网上说一般都是男孩子当海王,这下我宁窈窈当了海王,可不就是对我的夸奖吗?” 系统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等到好半天之后,它转移了个话题接着问道:“你不是不想跟傅景晗谈恋爱吗?唐门那小子也被你支走了,就连上个世界长留和沈嘉树还有那么多男宠陪了那么久,你也没让他们碰你。这回怎么突然就想开了,一直做戏刺激他身上的爱意?” 宁窈窈啧啧出声,对着镜子好心情的理了理头发:“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虽然不对他们动情,但不代表我不对他们的爱意眼馋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我让傅景晗把我送回来,又推他赶紧离开,他身上的光团那叫一个浓郁啊!”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就饱餐了一顿,这也太诱人了!” “我可是粉妖,为了吃饱,自然不择手段——” 系统见她对自己的海王行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感觉自己掳了一条贼上船,恨不得当场哭天抢地的哀嚎了,花了许久接受了自己的宿主是个海王大佬的设定后,死气沉沉的开口问道:“你现在对傅景晗的爱下手了,顾霆琛那边怎么办?虽然经过你昨天晚上一晚的兴风作浪,他更爱你了,更这个任务世界没结束,就说明他还没有百分百的爱上你,你该怎么办?” 宁窈窈从首饰盒里挑了副夸张华丽的耳环,一边对着镜子含笑给自己戴上,一边回应:“晾着他,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窈窈彻底从顾霆琛的世界里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打她的电话被拉黑,微信也被加入了黑名单,就连他日夜驻守在西子湾都见不到人。为了见她一面,顾霆琛推了隆枫所有的工作,堂堂隆枫总裁竟屈尊降贵的到《漠北》片场对接工作。 可惜,傅氏对接《漠北》的工作人员,早就不是了宁窈窈。 傅氏。 “傅大总裁,我进来喽?”宁窈窈端着一杯牛奶,摇曳生姿的走进来,朝着傅景晗挑眉娇笑。 傅景晗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放下手上的工作,双手交叉撑在下巴,满脸宠溺的看着她,视线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样。 “今天是牛奶。” 宁窈窈这半年以来,日夜陪在傅景晗身边,贴身陪工作。尽管她实力不错,可傅景晗对她就是打破不了花瓶的认知,只让她忙活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从来不让她掺和公司事宜。 宁窈窈也乐得清闲。可她自己无聊,自然也不会让傅景晗过得舒服。平日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是不让他进行最后一步!不答应做他女朋友不说,还让偏爱美式的傅总过上了日日都有新鲜饮品的日子。 傅景晗也由着他。 宁窈窈绕到他的那侧,把牛奶杯放到他的桌子上,噘着嘴巴对他抱怨:“办公椅子好硬” 傅景晗盯着她红润的嘴巴,眸光幽深,凑近正要吻她,却见她狡猾一笑,一个偏头让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 傅景晗也不气,就势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见她浑身一颤、耳朵也迅速涨红,这才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一个反手将她搂到怀中,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声音嘶哑:“这下软和了?” 宁窈窈就势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脸,呼吸打在他的肌肤上,像是要亲他,可偏偏左蹭蹭右蹭蹭就是不把吻落上去,直把傅景晗勾的心痒难耐。 宁窈窈见他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这才适可而止,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贝齿紧跟着轻轻一咬。 “给我放假,我找了个海岛,我要去玩!”颐指气使偏偏娇声娇气,让人生不起气来。 傅景晗眉毛一皱:“我陪你。” “不要!这段时间隆枫的股价持续下跌,你不在公司坐镇趁机落井下石,跟着我到处乱跑做什么?” 傅景晗皱着的眉毛渐渐松开,缠绵的吻落上她白玉一样的耳垂,带着沙哑的情欲:“好,那就依你。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等宁窈窈做出回答,他便伸出舌头在她的耳朵上一下一下舔弄着,直到等她哼哼唧唧的软了身子,瘫在他的怀里喘着气,这才克制的闭上眼睛压制自己的火气。 “等你回来,跟我回家。见家长,结婚。”傅景晗再睁开眼睛,已然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忽略他反复摩挲在她腰侧的手的话。 听到他的要求,宁窈窈惊讶的抬眼看看他,想到什么,眼眸垂下了一瞬,再看向他时,又是一片笑颜如花:“好啊,一言为定!” 在结婚这事上,她第一回这么好说话。 傅景晗受宠若惊,直接僵在原地。 宁窈窈趁机从他的怀中脱身,拿起桌上的牛奶抿了一口,湿漉漉的吻落在他的脸上,笑的妩媚娇俏:“那我回去收拾行李了哦?傅大总裁加油工作,要不然以后可养不起我!” 直到她离开了办公室,傅景晗都没回过神来。 宁窈窈眼看着计划就要迈入最后一步,好心情的哼着歌朝电梯走,却见唐门从拐角走出来,愣了一瞬间后朝着自己迈步而来。 “窈窈,姐。”唐门满含深意的目光盯着她,眸中是别人读不懂的神情眷恋。 宁窈窈笑容不变,冲他招手。 唐门在她面前站定,微笑寒暄,配合着他的白衬衫,好像还是那个一身少年气的男孩子:“窈窈姐,这就下班了?” 宁窈窈只以为是普通的寒暄,没当回事,按下电梯:“不是下班,是放假!姐姐我要去海岛玩啦!电梯来了不说了。” 一直到她步入电梯,唐门才收回视线。 电梯里,看着过于轻松愉快的宁窈窈,系统疑惑出声:“宿主,你去海岛做什么?” 宁窈窈轻笑,声音淡淡的。 “当然是,收网了” 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完) “你好,麻烦给我一杯橙汁。” 宁窈窈慵懒散漫的倚靠在座椅上,向路过的空姐招了招手。 飞机上的橙汁到底比不上鲜榨的,入口之后,她下意识的皱皱眉,乏味的将它放下,看似闭上眼睛假寐,其实在脑海中跟系统对话。 占有欲也好、喜欢或是爱也罢,这段日子她属实吃掉了不少。消化出来的力量都被她尽数用来对系统的改造升级上,经过她多番亲自“督工”,系统已经在它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虽然还未完全脱离快船组织,可已经呈现剥脱态势,以迅速逼近人工智能的水平,专心服务于她一人。 然而,这一切,系统都没有意识到。 “这半年以来,顾霆琛眼睁睁看着我与傅景晗出双入对,早就被心中的愧疚悔恨和嫉妒折磨的痛苦难耐。对我的爱意还上上下下反复跳动,距离百分百的纯粹爱意,还差一个契机。” 系统惊讶于她对好感度的把控,按理来说,好感值一直是系统后台显示,不供给宿主借鉴,也就是说宁窈窈只能靠光团分辨对方对自己的情感。 事实的确如她所说,后台显示顾霆琛对她的好感度一直在百分之九十五到百分之九十八之间反复横跳,距离百分百只差一个契机。 她这样的笃定,仿佛对好感度数值清晰得很。 系统思及她的粉妖身份,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宿主,你吸收的情感光团都用来查询一架命定坠毁的飞机,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宁窈窈被它的单纯逗得一乐:在完全完成自己的设想之前,她是不会告诉它,自己吸收的爱意全都用在它自己身上,至于拿来查询剧情发展的这点情感,只是边角料而已。 系统见她只是乐却并不说话,只好讪讪的转移话题:“宿主,距离这家飞机坠毁仅余十几分钟,也就是说十几分钟之后你会因为身死而离开这个位面,但顾霆琛的攻略任务怎么办?他的好感度没有达到满分,就会判处你的攻略任务失败的!” 夭寿了!不会又要费劲巴拉去找一个宿主吧? 它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要物色上了? 宁窈窈对它的想法一清二楚,笑着啧啧嘴,却也不拆穿,反而饶有兴致的回答起它的问题:“我已经设定好了信息差,在飞机坠毁的前五分钟,他就能接到消息。” “戛然而止,才能振聋发聩。” “在爱面前,死亡带来的遗憾,就是最大的契机,到时候,别说顾霆琛了,说不定我还能多吃一份傅景晗的爱呢!” “我最喜欢了” 看着她含笑的脸,系统只感觉自己绑定了一个海王不说,竟然还是个疯子。这也太狠心了,顾霆琛爱着她,但非得用愧疚把他折磨半死;唐门喜欢她,但偏偏让他眼睁睁看着她与傅景晗搅和在一起;傅景晗爱着她,但她给了他结婚的希望又坦然赴死 系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感觉自己绑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佬:看来还是抱紧她的大腿为好! 就在宁窈窈跟系统对话而出神的时候,一个男人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目光专注又深情的盯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系统开始了倒计时: “距离飞机坠毁还剩十分钟——” “距离飞机坠毁还剩五分钟——” “距离飞机坠毁还剩一分钟——” “3——2——1——” 飞机突然开始剧烈的震颤,整个机舱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尖叫,驾驶员强装镇定的声音从音箱传来,却安抚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与此同时,坐在隆枫焦头烂额的顾霆琛烦躁的打开笔记本电脑,一条新闻弹窗跳出来,他只感觉心头一沉,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新闻页面。 “晨间6:00由a市飞往x国洛基岛的飞机a336意外坠落,飞机落入海面,坠毁原因不明,官方人员正全力打捞” 他只觉脑中白光一闪,焦躁的按了按桌旁的铃,没过多久,叶十洲一路小胖喘着粗气跑进来,急匆匆的,连袖口都没来得及系好。 “你今天去傅氏对接《漠北》的时候,说窈窈去哪里了?”顾霆琛只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心慌,双手直往外冒着冷汗,一直在心内祈祷自己的猜想出错了。 叶十洲不明所以,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去洛基岛了,说是今天早上6点的飞机。” 顾霆琛愣在原地。 一旁安静放着的咖啡杯,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傅景晗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飞机上,宁窈窈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闭着眼,感受着飞机的迅速下坠,失重感从她的四肢百骸弥漫开来。突然之间,一双手缠上了她的腰,将她按进一个散发着干净洗衣粉味道的胸膛。 宁窈窈猛地睁开眼,满目不可思议。 唐门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低下头坚定的看着她,以为她在恐惧,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声音带着颤抖,可仍旧出言安慰:“窈窈,不要怕,我在。” 宁窈窈秀气的眉毛慢慢皱在一起,顾不得此刻两人的距离和姿势,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剧情设定中,这架坠毁的飞机上没有他啊! 唐门不打算回答,反而慢慢弯下腰,将自己的脑袋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就要溺毙在其中:“窈窈,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六年前,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学校演讲?” 宁窈窈心下纳闷着原主惹下了什么债,没回答。 唐门早就不需要她的回应,没指望她开口,接着喃喃自语:“当时我才刚上大二。来到学校里总觉得格格不入,还被同学欺负。那天你穿着一身米色的裙子路过,给我递了瓶水,冲我笑,说谁都不是轻易就能成功的,只要我努力,超过你,指日可待。” “你那么耀眼,我只想努力站到你身边,好好感谢你一番。可等我好不容易来到傅氏,他们却说,你被包养了,跟着隆枫的总裁跑了。” “我不相信,我要等你回来,这一等就是三年。” “等你回来的时候,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可我只想跟在你身后好好工作报答你。后来我却发现,穿黑色短裙、红色连衣裙、墨绿色吊带裙、米色西装套裙比那天的你更耀眼” 宁窈窈吃惊的抬眼看他:合着还是我惹得债? 唐门抱着她的手越环越紧,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情,像藏了一汪海,右手慢慢轻抚着她的眉眼,声音眷恋:“我们也算一起死去了,虽然在意料之外,可总好过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与傅景晗亲昵” “你明明,不喜欢他,也不喜欢顾霆琛的,为什么,要跟他们周旋呢” 系统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发现配角唐门黑化!发现配角唐门黑化!世界即将坍塌!请宿主迅速做出补救!” 宁窈窈心下一惊,却是迅速地做出反应,轻轻一扯他的衣袖,让他逐渐空洞的目光定格回到自己的脸上:“吻我!” 原本已经钻进了牛角尖的唐门突然怔住,缓慢的低下头,愣愣的,一字一字的问道:“你说,什么?” 宁窈窈破罐子破摔,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吻我。” 莫大的喜意像汹涌的海水一般瞬间席卷了唐门的心,短暂的反应一会,等他回过神,立刻落下自己的唇,在她的唇上。 缠绵的、温柔的一个吻。 仿佛春风化雨,转瞬间带走了他全身的阴霾。一滴咸涩的泪珠从他的眼中掉落,轻轻砸在宁窈窈的脸上。 与此同时,还有一团浓郁的银色光团。 “窈窈” 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飘进宁窈窈的耳畔,随后是嘶吼、尖叫,再然后是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海水,最后是呼吸不畅、窒息。 “副本: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攻略任务完成,正在传送——” 顾霆琛和傅景晗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两人的爱意瞬间加满,在坠入深海的最后一刻,唐门也对她倾注了百分百的爱。 宁窈窈站在传送空间中,捏着眉心,想了想死前唐门那幅表情,到底于心不忍,直接对着系统吩咐:“我在这个世界吸收的爱,拿出三分之一去救唐门,务必保证他活着。” “宿主,咱们离开了那个位面,就不能再插手了”系统支支吾吾,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跟快穿系统交代。 宁窈窈烦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加大了筹码:“那就二分之一。别忘了,按照剧情走向,这场意外中就没有他掺和的份儿!他现在死了,万一之后的哪个剧情受到了影响导致整个位面崩坏了怎么办?” 二分之一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一旦救他的代价超过了这个数,那她也没办法了。 系统考虑了半晌,这才答应。将她送去另一位面的同时,还不忘趁机从她身上抽取她刚得来的爱意。 “即将开启下一副本——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一) “开启副本——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攻略人物:顶流男友陆景桡。” 宁窈窈趁着系统拿自己的力量去救唐门的时候,趁机暗箱操作,可算如愿以偿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娱乐圈副本。副本尘埃落定,宁窈窈笑弯了眼,舒展身子伸了个懒腰,熟门熟路的看起了原主留下的回忆和剧情走向。 这是一个顶流小生爱上元气甜妹,并陪着她从初出无名到名动一方的影后的故事。男主陆景桡,正是自己的攻略人物。原主作为红极一时的流量小花,在陆景桡尚在选秀之时便与其暗中相恋,陪他从选项爱豆一步步转型成当红顶流。 两人地下恋了七年,却不想,陆景桡在一次慢生活综艺中,爱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女演员溏心。 原主悲痛欲绝,可她的流量仅仅是昙花一现,早就没法与陆景桡匹敌。再加上多年的情谊,竟答应了他和平分手不再纠缠的无理要求。可陆景桡却并不就此放过她,溏心在事业上屡屡遭人阻挠,他却误以为是原主心有不甘下的黑手,为了保住两人的星途,竟花重金买了通稿说她捆绑炒作,这下子,不用他出手,他那数不胜数的粉丝就把她网暴了个彻底,最终原主黯然退圈,一时想不开,自杀在家中。 而陆景桡却为溏心一路保驾护航,在她荣获影后的颁奖典礼现场,官宣了两人的恋情,成为大众眼中的天作之合。 现在剧情正好发展到综艺播了一半,陆景桡已经爱上了溏心,已经单方面在昨晚跟原主短信分手。 看完了剧情,宁窈窈只感觉被气得牙疼得厉害,深呼吸一口气,拎起来已经被甩到床脚的手机,打开熟悉的短信页面,潇洒的回了句“好”。 彻底斩断了与陆景桡的关系,宁窈窈拨通了一个电话,走到一面硕大的镜子面前,边打量着自己的形象,边与那边说话:“孙姐,昨天你给我看的那个选秀导师的那个工作,推了吗?没推正好,接了。你来我公寓这边,咱们商量一下。”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中年女人匆匆赶进来,看着她还坐在餐桌旁安心吃饭,风风火火的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一脸恨铁不成钢。 “想通了?知道只有工作靠得住了?我老早就说过,别对那小白脸太好,你看看,这些年来你又是给他砸资源又是拉人脉的,现在好了!他倒是成顶流了,那腿也劈的长了呀!” 宁窈窈将嘴里最后一口米饭细致的嚼碎咽下,这才一脸无奈的笑着看她:“我知道了!咱们不聊渣男,说说这个工作吧!” 提到工作,孙姐一脸正色,把她拉到沙发旁往茶几上扔了本合同:“这档《明日之星》是菠萝视频今年最大的项目了,曝光率不用愁,三天之后就录了!三百个小鲜肉,四个导师,原本签好的一个女艺人临时毁约,要不是咱家老板跟他们一个高层有点交情,再加上你这虽然过气了但你那长相还摆着呢,可轮不到你!” 宁窈窈拿起合同一页一页翻看,声音淡淡的:“三百个小鲜肉?” 这能看得过来吗? 孙姐以为她还在为爱神伤无心工作,干脆破罐子破摔,大手一挥充满豪气:“对!三百个小鲜肉!到时候你相中哪个,大不了我让咱们老板签回来跟你培养感情!管他成不成团红不红呢,长得帅、听你话就行!” 宁窈窈后靠在沙发上乐不可支,被她的豪气感染,大手一挥:“签!” 等到孙姐满意地拎着签好的合同哼着歌走了,宁窈窈这才转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进厨房。 “宿主,你为什么要参加选秀节目啊?” 宁窈窈努努嘴,不说话。天知道她上次在木盒会场看台上那几个表演的小鲜肉有多眼馋!年轻就是好啊,光是唱唱跳跳都赏心悦目。 要说原主如今已经逐渐过气还能过着随心小资的生活,全都有赖于她前的这家公司:公司小,艺人也少,没那么多事儿,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竟然还得是宁窈窈来撑起一姐的位置。 公司老板是个不服输的老头子,虽说也对她的恋爱脑气得恨铁不成钢,可矮子里面拔高个,使劲在她身上砸资源也想把她重新捧起来,连带着经纪人孙姐手下都只有自己一个艺人。 这不,这么好的资源,第一时间还是送到了自己手里? 宁窈窈想着自己开局的牌还算不错,有钱有颜值,还有人撑腰,以后说不准还有一堆粉丝跟在自己身后给她吹彩虹屁夸她美,好心情的踱步进衣帽间,挑选着自己录制节目的行头。 “宿主,鉴于你上个位面吸收的能量过多,哪怕拿去一半去救唐门仍旧有大量盈余,所以激发了你们粉妖的天赋技能,针对于这个位面的特殊性:1倾城美貌。2优越演技。请选择——” 宁窈窈一点也没意外的样子,毫不犹豫的选了1 谁会嫌自己更美呢?至于演技顺其自然叭。 三天后,公司唯一一辆加长房车准时的停在了公寓门口,宁窈窈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走出来,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墨镜,几缕发丝缱绻的贴在她的额头。 好家伙,这是去度假? 孙姐连忙一路小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出乎意料的,这么大的箱子,竟并没有多沉。像是塞了一整箱的衣服? 宁窈窈从善如流的从行李箱上脱手,走路带风,没几步就钻进了车门。 一路上,孙姐絮絮叨叨的拉着她的手叮嘱着录制节目的事宜:“窈窈啊,你这些年一直在拍戏,也没参加过什么综艺,到时候可千万小心行事,除了三百个小鲜肉,剩下三个导师咖位可都比你大!要是你得罪了他们,咱们公司可没钱替你打点了!” 宁窈窈暗叹一口气,顺手将墨镜挑下来,满脸无奈:“知道啦,孙姐!” 孙姐看着她的脸,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变漂亮这么多!”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 宁窈窈好说歹说才让孙姐相信她的突然变美不是去整容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房车也缓缓降速,停在了郊外一家庞大的工厂模样的房子面前。 节目组已经提前沟通过了,练习生已经入营完成,等到导师推门下车的一瞬间,节目就开始拍摄了。 宁窈窈算了算几人的咖位,猜到了自己必然是到的时间最早的那个。 透过车窗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堆在大路两旁,一个个伸脖远望,大路中间铺着红毯,就等着自己推门了。 孙姐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一脸沉重的拍拍她的肩膀,仿佛临终托孤一样郑重其事:“窈窈,接下来的路你就得自己走了!” 宁窈窈看过去。 孙姐一脸正色:“我去你的房间等你。” 话音刚落,车门被打开,宁窈窈迅速进入状态,对着孙姐点点头,墨镜一戴,修长雪白的长腿率先迈出去,飘逸的头发适时的随风微动,配上她脸上的墨镜,和那存在感极强的烈焰红唇,如同大佬出街,就差配上八九十年代的bg了。 远处的练习生甚至连人都没看清,就已经被气氛带动的尖叫欢呼鼓掌了。 可能这就是氛围感美女叭!宁窈窈轻轻一挑唇,对自己的出场非常满意! 宁窈窈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修身连衣短裙,白晃晃的双腿在红毯上异常鲜艳夺目,裙子外面披了件黑色西装外套,又飒又御,极有气质。 等到她到练习生不到十米的位置站定,男孩子们看清她的长相,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 宁窈窈对此起彼伏的彩虹屁习以为常,摘掉墨镜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遗世独立的站在原地,直到掌声逐渐平息,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好,我是宁窈窈。” 又是一阵欢呼。 “相信绝大多数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毕竟我现在虽然过气了,但起码——节目组给过你们导师的资料。”宁窈窈先是自嘲了一番,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之中,不动声色的把场子控在了自己手里。 “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我是个演员,那么也一定很好奇,我当你们爱豆的导师,能教给你们什么呢?” 宁窈窈一直知道自从节目组官宣了自己为导师,网上的黑粉就趁机下场,恶评不断。 “我什么都教不了你们。所以我同时当主持人,挣一份的钱打两份工,你们轻点喷哦!”宁窈窈随意一摊手,挑眉冲着他们笑,一瞬间冰山融化,仿佛刚才的高冷疏离都是练习生们的错觉。 玩笑开也开了,宁窈窈这才转回话题:“好啦开玩笑。言归正传,身为爱豆,对舞台的把控力、对镜头的抓取力,和对表情的管理,这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恰恰是我身为演员所擅长的!” “也就是说,我虽然是以导师的身份站在这里,与其说教你成为明星,更应该是助力你成为更好的明星。” 宁窈窈低头看了下不存在的手表,对他们笑得更加灿烂:“至于教你成为明星的人,想来已经在路上了,你们慢慢等,我要退场啦!明天评级舞台上见,加油!” 一番精准的暖场控场,宁窈窈在众位练习生们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原本对她的花瓶定位不屑一顾的小爱豆也有了些改观。 导演组安排导师和练习生第一天就见面,却偏要把四位导师之间的正式见面留到初评级舞台上,在心里计算了一番下一个导师到达的时间,宁窈窈功成身退。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她走到一层空旷的楼层,找到自己对应的房间号,推开门看到孙姐心急如焚的在床边来回踱步。 宁窈窈笑着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脸的轻松惬意。 “窈窈,怎么样?紧张吗?” 宁窈窈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朝着她含笑挑眉。 孙姐也意识到自己这问题有点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坐在她身旁继续交代:“除了你之外的剩下三个导师,一个是郭盛,九十年代就火遍大江南北的老前辈了,对待专业非常严格,但私下人还是很随和的。” “还有一个是孙汌,也是在乐坛火了多少年的大前辈了,音乐方面的专业知识储备丰厚,非常优秀的原创歌手、词曲作家。” “最后一个你熟,陆景桡那小子同期的团员,哥俩好的跟什么似的,叫纪黎,你们还见过几面。这下子你和陆景桡闹成这样,他指不定要不分青红皂白的为难你呢!” 宁窈窈在房间里细细的打量,满眼挑剔:“这酒店位置偏,房间也一般,但衣帽间真不错!我带来的衣服够装了!” 孙姐被成功带跑了话题,冲着她挤眉弄眼:“那我能不知道你的喜好吗?特意叮嘱的,房间大不大不重要,衣帽间要大!” 没一会反应过来,脸一板:“说着导师呢!你说什么衣帽间!虽然节目组说导师要跟组,尽可量的待在营里,可人家三位咖位摆在那呢,工作的工作,回家的回家,顶多偶尔来住一回,平常就你一个人住这层。” 宁窈窈眼睛一亮。 孙姐被她逗得啧啧摇头,直到帮她收拾好了行礼,眼看着外面天黑下来,这才对着她交代:“我公司那边还有工作,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人正往门口走着呢,想起来什么,突然顿住脚猛地回头,龇牙咧嘴满脸凶狠:“不许乱发微博!我可没空给你背黑锅!” 宁窈窈愣了一瞬间,失笑点头。 原主跟那陆景桡恋爱期间,一颗心扑在了他身上,心情好坏全看他的态度,动不动就发些青春疼痛文学无呻吟,被黑粉当成笑料嘲了好久。 宁窈窈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含笑目送她进了电梯,正要关门,门板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抵住。 诧异的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白的有些病态的男孩子从另一边挪出来,刘海像是被汗水打湿,凌乱的铺在额前,显得有些阴翳。男孩子抬头看向她,露出一双清澈狭长的眸子。 “宁导师,我有问题,请教一下您”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 “宁导师,我有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少年的声音干净又好听,像是流动的山泉,光是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心旷神怡。 宁窈窈却并没有被他无害又可怜的外表打动,重新倚回门框,朝他挑眉:“不是明天正式录制吗?怎么这么急?” 刚才清扫房间,宁窈窈为了舒服清凉,换上了一身修身的真丝吊带睡裙,尽管出门相送孙姐的时候顺手搭上了外搭,可那外搭薄如蝉翼,除了胳膊,根本遮不住什么。 现下在少年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双手环胸的姿势,使那一番事业线愈发明显。 男孩子低下头,慢慢红了耳朵,原本信心十足的把握,也散了大半,支支吾吾的欲盖弥彰:“我去敲过另外三位导师的门,可他们跟我们见完,就离开了。现在只有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最后别无他选的选择? 说完这话,他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 宁窈窈却没放在心上,瞧瞧他的耳朵,倒不觉得这样一个动不动羞耻的男孩子有什么坏心思,又怕他真有什么难处,冲他随便招招手,便自顾自的回身往里走。 那男生见她走回屋内却并未关门,惊喜的瞬间抬眸。 “不进来就把门给我带上。”宁窈窈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他,眸中隐隐约约带了些不耐烦。 那男生顿时手忙脚乱的进屋,把门带上后又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看着干净整洁的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宁窈窈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耐烦走回去,弯腰在鞋柜里翻了双干净的拖鞋扔在地面上。 谈倦只感觉一股浓郁的香气将自己包围,女孩子的靠近让他的身体顿时绷直,直到拖鞋被扔到地上,她再次走回沙发,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窈窈窝进柔软的沙发,抬眸看着他局促的鞠躬道谢,换好了鞋,一步步挪到客厅中间,双手合十垂在身前,紧张的反复揉搓着。 宁窈窈皱皱眉,耐心即将告罄:“什么事?” “宁导师你好,我叫,谈倦。是银河盛世的练习生。”男孩子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鞠了个躬,想着自己即将做的事,声音发抖。 “我,我经纪人在我入营之前给我接了个角色,等我结束这边的工作,如果没成团的话,不出意外,就要进组了,您是演员” 宁窈窈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沙发上,眯眼打量着他。 看出来了她的不耐烦,谈倦双眼一闭,破罐子破摔的抬高声音,一口气顺下来:“宁导师,如果您愿意教我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宁窈窈意外的挑眉,猜出了他出现在这儿的来意,笑容挂回脸上,饶有兴致,直接戳破那层窗户纸:“你的意思是,你为了那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组的剧,为了学点表演,让我,潜规则你?” 自然不是! 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表演,那不是他的目标。而是为了成团,为了正式出道。 他签的公司是个没资源也没钱的小作坊,即便是垂涎成团位,也做不出什么实打实的帮助。可他的经纪人又说了,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挤进成团位。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冷藏,甚至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励金。如果事情发展真的顺利的话,他的妈妈,就有救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宁窈窈,她的花名在陆景桡的推波助澜下早就在圈内人尽皆知,说是尤其喜欢对刚出道的男艺人下手。更何况她是这档节目的导师,直接关系到出道位。 可这些,他不能说出来,为了降低宁窈窈的戒备,他只能佯装请教演技。 谈倦闭上眼睛,声音疲惫又忐忑:“是。做什么都可以。” 宁窈窈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站直身子,看着他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更觉得有趣,恶趣味的一步步靠近他,仿佛踩在他心尖拿捏着他性命的女魔头。 “可我,为什么要顺着你的意?你有什么长处?”宁窈窈在他面前站定,涂着裸粉色的指甲不轻不重的捏住他的脸,声音带着笑意:“睁开眼睛看我。” 谈倦咬咬唇,慢慢睁开眼睛,却被她眉眼间不经意泄露的风情震得下意识一愣。 等到回过神来,他羞耻的耳朵尖都红了:“我年轻,我干净,我听话”说到后面,声音减弱。 宁窈窈轻轻拍着他的脸,抬眼紧紧追着他的视线,又将手缓缓勾上他的脖颈,借力顺势垫脚,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谈倦认命的闭上眼。 想象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反而是一道轻飘飘暖洋洋的呼吸落在耳边,他将女孩子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谈倦是吧?乖,听话,别想着走捷径,回去好好准备,我认识你,应该在明天的舞台上,而不是这里,这个时间。” 说完,宁窈窈将脚后跟落回原位,伸手轻轻一推,等再回到沙发上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笑容。 她在戏弄自己?还是,单纯的拒绝自己? 谈倦看了她一眼,将头深深的埋下去,只感觉羞耻心紧紧包裹住了他,再无留下来的勇气。 “谢谢宁导师,我明白了!打扰了,抱歉!”谈倦冲着他深深一鞠躬,红着脸仓皇而逃,连自己的鞋子都忘记换回去。 宁窈窈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却并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拖了外搭,赤足走进浴室,花了大把时间做了个皮肤管理,又泡了个热水澡,好心情的入睡。 千里之外的一个农庄。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坐在小马扎上,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眸光幽深。 小麦色的肌肤,挺直的鼻梁,鲜明的五官,还有一双深邃的黑色双眸,像是黑夜中伺机而出的苍鹰,真不愧是坐拥四千五粉丝的顶流小生。 “景桡,你在看什么?”一个女孩子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脸上有两个小梨涡。 陆景桡被她吓得一惊,视线却在落在她脸上的一瞬间变得柔软:“溏心,你怎么在这儿?” 溏心人如其名,笑的又甜又元气:“我看你一个人看着手机看了很久了?怎么了?有事儿?” “没有。”陆景桡强装镇定,想起那被斩断的牵绊,温柔的看向她:“溏心,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四) “宁老师,马上就要上场了,到时候如果紧张忘词了,就跟着耳麦里的指令ue流程就行。” 宁窈窈站在后台通道,透过五光十色的舞台灯效朝着台下练习生的位置看过去。她是导师,又是主持人,将会是第一个出场面对这群男孩子的人。 “3——2——1——” 耳麦传来了导播的倒计时。 宁窈窈面不改色,随着一声“走”,满含笑意又摇曳多姿的顺着通道走出去。 她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的修身长裙,由于面料的原因,每走一步都显得波光粼粼,不深不浅的v领衬得她的天鹅颈修长优雅,不仅没显得用力过猛,适当露出的事业线更是为她平添了女人味。 为了衬这条人鱼裙,宁窈窈特地让发型师给自己弄了个编发。以珍珠为冠,再加上自然卷曲的几缕碎发,显得她仿佛深海的人鱼公主,圣洁又高贵。 今天的妆容也跟昨天与他们见面时的大有不同,自然通透的裸妆,清新淡雅的眼影,点到为止的腮红,和一张娇嫩欲滴的樱桃唇,配上她即便身处娱乐圈也依旧是个中翘楚的出色长相,直接凭借美貌引爆全场。 震耳欲聋的尖叫、经久不息的欢呼掌声,差点将录制的棚子都掀翻了。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彩虹屁,宁窈窈勾勾唇,冲着他们微微颔首,一个手势便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各位练习生们你们好,我是《明日之星》的主持人——宁窈窈。” 男孩子们捧场的欢呼。 “相信昨天你们已经跟四位导师见过面了,但是,一定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他们的认知只停留在他们的赫赫大名上,我问一下,你们有谁看过哪位老师的现场吗?或者是,有被他们的业务能力惊得眼前一亮吗?” 男孩子们面面相觑。 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我们刚被宁老师的盛世美颜惊得眼前一亮算吗?” 录制现场顿时爆笑出声,整个现场热络起来。宁窈窈的视线顺着声音的来源寻过去,笑着嗔他一眼,这才继续正色说道:“出于对你们负责,也为了让你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专业导师的差距,接下来,就由我们四位身为行业翘楚的导师献出他们宝贵的舞台!” 说到这儿,宁窈窈突然笑着抬眼扫视了一圈,眼睛弯弯:“这可是台本上的词啊,其他三位导师那是一等一的翘楚,但我就不好给我自己自卖自夸了不是?观众朋友们到时候轻点嘲!” 这么一番话可以说得上是求生欲极强了,练习生门被她逗笑,现场的气氛又轻松了几分。 宁窈窈接着ue流程:“好了,接下来就有请我们帅气迷人、魅力难挡的导师们!” 舞台灯光顿时昏暗下去,趁着特效师负责转场的功夫,宁窈窈两手提起裙摆,小碎步下了台阶急匆匆往后台赶去换装。 一路上陆续碰到了两位前辈,宁窈窈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直到马上就要走进化妆间,隔壁的门打开,穿着一身彩色西装的男人瘪着嘴走出来,看到她一愣。 “哟,这不是宁窈窈吗?真巧呀!”那人将鼻梁上的墨镜挑下来随手扔给助理,稍微低下头吊儿郎当的看着她:“怎么?景桡那边联系不上了就跑来做我这边工作了?” 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宁窈窈早就做好了跟纪黎碰面的准备,纪黎这人一直看原主不顺眼,觉得她在爱情里又卑微又粘人,没个尊严,他家里有钱、公司也捧着,玩票性质的进了娱乐圈倒还真顺风顺水的出道了吸了不少粉,他自己又是个花花公子,自然看不上原主。 时间紧迫,宁窈窈不想搭理他,斜了他一眼便要推门进去。 在纪黎的眼中,宁窈窈一直是个卑躬屈膝的受气包,什么时候受过她这样的待遇,一个气上心头,伸出一只胳膊挡在她面前:“宁窈窈,你攀上的高枝儿呢?怎么沦落成主持人了?我还以为你对景桡多痴情呢,结果也就是金主给的不够多你看不上啊!” 宁窈窈皱皱眉毛,冷眼看盯着他:“傻叉。” 说完,抬起一脚狠狠踩在他的限量版鞋子上,趁他疼的吱哇乱叫,迅速闪进门。 纪黎气不过,正要跟进去,木门狠狠的在自己咫尺之近狠狠关上。那阵仗之大,让纪黎忍不住怀疑是要将自己的鼻子拍扁! 宁窈窈坐在位置上任由造型师对自己上下其手,听着门外那人在助理的劝告和导演的催促下骂骂咧咧的走了,这才沉下心来反应他方才话中的意思。 金主?攀高枝? 所以这是陆景桡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让人不耻,干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把屎盆子扣在她脑袋上了?连好兄弟都瞒着? 不得不说,宁窈窈真相了。 既然事实踩了个七七八八,宁窈窈对纪黎自然没有刚才那般费解无语,甚至还有些可怜这个被好兄弟玩弄于鼓掌的傻孩子。 据说也才二十五,怎么智商就这么点儿啊? 等等!二十五?宁窈窈眼睛一亮,眸中迅速滑过一道狡黠恶劣的光,舔舔唇,露出恶劣的笑:小朋友,做错事说错话可是要受罚的哦? 耳畔传来隐约的歌舞声,偶尔还会传来些续续断断的欢呼呐喊。 助理放下电话一路小跑过来:“宁姐,孙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一定要注意谨言慎行,最近微博也不要乱发东西,她说陆景桡那边知道了你开始工作了的消息,他的公司已经下场联系营销号了,未来一段日子里,怕是黑通稿不会少。” “知道了。”宁窈窈的声音无波无澜,闭着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 “宁老师,造型做好了,您看看满不满意,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造型师清清脆脆的声音唤回了宁窈窈的思绪,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寸一寸的细细打量,确认自己的盛世美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之后,这才满意地点头:“就这样。” 她漫不经心的随意往后一扫裙摆,像是穿上了战袍的女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五) 等宁窈窈再度回到舞台上时,台下的导师席除了她以外已经尽数坐满了。 她这回换了一身低调简约的黛色修身裙,看着不打眼,却是用了小心机,在黯淡的舞台灯光下反倒别有一番风味。她自知自己在舞台专业方面没有太大的长处,就直接创新了一种融合了唱和跳的舞台剧。 宁窈窈的音色倒是极有辨识度,嗓音条件也还不错,唱的是首慢歌,配上的舒缓的伴奏和芭蕾改良的舞蹈,再加上她身为演员的情绪感染力,竟带动的现场众人不少都流下了泪水。 音乐渐息,宁窈窈站直身子,庆幸原主还有芭蕾功底,否则从签合同到开录只有三天,真不知道怎样恶补。 宁窈窈刚唱完歌跳完舞,立马捡起来自己支持人的职责,让练习生下去准备舞台的时候,趁机也下场换回了出场那身衣服。 “宁导师。” 等她换好裙子,正拎着那裙摆顺着后台通道往回走,在后台候场着的人群突然冒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宁窈窈顺着声音望过去,意外的一挑眉,脸上露出笑:“是你啊,有事儿吗?” 是刚才那个接话说她盛世美颜的男孩子。 宁窈窈就喜欢听这些实话,对待自己的夸夸团,她一向耐心十足。 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套装,脸蛋儿还有一些没褪完的婴儿肥,眼睛又圆又亮像只眼巴巴的小狗勾,再配上那一脸青春洋溢的笑,差点让宁窈窈原地化为妈妈粉。 “宁导师,你真好看!你能给我加一下油吗?我紧张。” 小男生的声音倒是格外好听,满含着少年的清澈,像是夏日里的一株薄荷草。 听他再次夸自己好看,宁窈窈笑的眼睛更弯了,整个人柔和下来,哪还有昨天下车时的高冷:“你加油哦!” 加油多留几期,我还能多听你夸夸我。 小男生被她前所未有的温柔震得怔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她婀娜的背影,红晕渐渐爬满了白嫩的脸。 “楚秋辞!还看呢!宁导师是好看,你也不至于扒着人家让她给你加油吧!”旁边穿着同色系衣服的男孩子看不过去,攀上他的肩膀搂着他一块朝着宁窈窈离开的方向看:“你说说你,都十九了,这周日就二十了,咋好意思仗着这张小白脸去诱惑人家宁导师的?” 楚秋辞猛地回过神来,脸更红了,恼羞成怒的一抖肩膀把他的胳膊甩下去:“滚一边去!要是一会上台了你还忘动作就别怪我揍你了!” 龇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旁边那人心虚的哈哈大笑,一脸揶揄:“放心!我绝对不给咱们组拖后腿,败坏你在宁导师心里的位置!” “你还说!我揍你!” 宁窈窈坐回自己的位置,抄起话筒,笑意通过话筒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好啦,初评级舞台就要开始了,各位坐好,现在有请第一组上场。” 旁边传来纪黎低低的嗤笑:“宁窈窈,这回咋不张牙舞爪骂我傻叉了呢?” 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宁窈窈却不走寻常路的直接扭头看他,趁着他满脸出乎意料的不可思议,回以灿烂的一笑。 她本就是明艳大气的长相,今天却特意画了裸妆,不消失显得森系又仙气,骤然这么一笑,顿时犹如百花齐放、明日初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来摄人心魄的美感。 可就在纪黎短暂的因她的美貌而出神消了火气的时候,宁窈窈却转过头来不再看他,反倒是轻飘飘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傻叉。” 纪黎顿时火冒三丈,又不得不忍,整张脸抽搐着,像只炸了毛却隐忍不发的狮子。 这时,练习生们也走到了舞台中间,只见他们齐齐鞠了个躬:“导师们好,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天河乐团的四季青。” “导师好,我叫孙琪帆,今年二十一岁,我是队里的daner。” “导师好,我叫刘皓,今年二十三岁,我是我们四季青的rapper担当。” “导师们好,我叫楚秋辞,我是队里的主唱。马上就要二十岁了。” “导师好,我叫” 。。。 宁窈窈眼睛一亮,双手交叉撑在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站在位的男孩子。 原来二十了?长得可真嫩啊! 啧,还以为没成年呢,年轻真好。 “宿主!你再这样下去我警报了!”系统突然出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她对美色的欣赏:“你的攻略目标可是陆景桡,他可跟这档节目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告诉我你来搞男团就是为了挑小白脸筛小鲜肉的!” 宁窈窈鼓鼓嘴,视线不再紧盯着舞台,眼眸垂下来专心跟系统对话:“对呀!那又怎么样!” 理不直气也壮。 系统气得直冒烟:“你你你干脆气死我好了!”见她一脸刀枪不入的表情,软了语气跟她讲道理,循循善诱:“你看啊,人这一生可不能就这么点追求!这个世界多美好啊,你可以去攻略目标,还可以当明星,还有那么多粉丝夸你美,你盯着人家小男生们干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一个就出手一个?这也太渣了!” 宁窈窈瘪瘪嘴,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渣女,但她可不认同系统的观点:“我可没说看上一个就要出手,但要是有小鲜肉就看重了我的美貌想抱我大腿,那我可是不会拒绝的!再说了”她嘟嘟囔囔的补充了一句:“人的一生不能就这点追求,但我是粉妖,我可不是人。” 系统被她这番巧言令色气得直在快穿空间跳脚,差点就要信了她的鬼话:“我的天呐你都是从哪学坏的?你这抱大腿不拒绝跟渣女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有什么两样?不行!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我” 宁窈窈嫌吵,把它屏蔽了。 看来把它剥离快穿系统的脚步要快一点了,要不然不仅还以别人的指令为尊不说,还越来越逼近于人的思想,天天这也说说那也管管,把她吵的头疼。 等她跟系统对话完回过神来,这组的舞台已经结束了。 “装什么啊?这又不是你的专业特长,你能听懂还是怎么?”纪黎的嘲讽虽迟但到,欠嗖嗖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宁窈窈抬头看着他,求知欲爆棚:“纪老师” 纪黎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屈尊降贵一脸不情愿的身子朝她这边靠一靠,欲盖弥彰的金主爸爸们拿起桌面上摆着的一瓶水扬头喝了一口。 “纪老师,你知道什么是渣女吗?” “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众目睽睽之下,纪黎喷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六) 一天下来,宁窈窈坐的腰酸背痛,除了极少数的练习生能让人眼前一亮,其他的大多数都令她感到兴致缺缺。 “渣女?你累什么?全程都没给出点什么实质性的意见。”纪黎欠嗖嗖的声音再次传过来,趁着录制结束节目组正在疏通摄制组,扭着头挑衅她。 宁窈窈不耐烦的啧了一下嘴,一整天的群魔乱舞令她早就心生烦躁,看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烦?我看了一天帅哥我累一累不行啊?” 纪黎被她堵得一梗,想了半天不知道回啥,气鼓鼓的瞪她一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扭过头去。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等着的男助理小跑过去他身边,声音细细碎碎的:“纪哥,王哥说明天你没有通告,这边录制时间还早,今天晚上就在导演组安排的酒店对付一晚上,他那边忙着另一个艺人的商务,暂时走不开。” 纪黎从他手里把墨镜挑过来,摇头晃脑的倒意外的不惹人心烦:“成,小事儿。” 他扭过头看向宁窈窈,见她已经裹上了一个外套,计从心起,理直气壮的:“喂,宁窈窈!今天我去酒店住,不熟,你引个路。” 听到他这话,宁窈窈抬眼漫不经心的打量他一眼,同样从女助理手中将墨镜掐过来戴在脸上,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心思,冲他勾唇嘲讽一笑:“行啊,走吧。” 这笑容,这挑眉,这勾唇,见鬼的有些邪魅!纪黎看着她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 他们各自的助理在通道口便跟他们分道扬镳,等车子开过来,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黎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挑剔和不满,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一屁股挤开她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愣在原地干什么?倒是上来啊!”纪黎瘫倒在最靠近车门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岔着个双腿,有意无意的用那一双大长腿将宁窈窈的去路堵住。 见他撑着下巴朝自己乐,宁窈窈也笑着摇摇头,一把拽住他撑在下巴的手,借着他手臂的力量跨步迈上了车。 突然失去了支撑点,纪黎的脑袋猛地晃荡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手上已经缠上了一只细腻柔滑的柔荑。他浑身一僵,却悲催的发现这只是个开始。 宁窈窈上了车,走向另一旁座椅的通道却被他的双腿挡住,眼珠子一转,直接就势坐在他的腿上,侧身看着他已经彻底傻掉的模样,奸计得逞的轻轻勾唇,朝他吹了口气:“不让开?那我就坐这儿了?” 纪黎被她的这话和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惊醒,往日里城墙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浑身一个激灵,恼羞成怒的一个侧身,伸手推在她的腰间和大腿,试图把她倒下去。 宁窈窈早就有所准备,趁势调整好姿势,规规整整的坐回了旁边的位置上。 “宁窈窈,你你不要脸!” 宁窈窈挑了下眉,身子倏地朝他这边请过来,迅速逼近他:“你再说?我可以做出点更不要脸的你信不信?” 纪黎吓得身子一抖,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会玩!前面的司机耳听八方,却同样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大陀螺,生怕一个不慎,自己就被灭口了。 等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宁窈窈率先推门下车,路过纪黎的一瞬间,只见他迅速一抖,嗖的便将那双大长腿抱回怀里,像是见到了什么食人的妖精。 宁窈窈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对着他笑的不怀好意:“孺子可教也。” 纪黎生怕她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时间敢怒不敢言,等到他反应过来,小霸王的脾气上头,人家已经走远了。 “导师好!” “宁导师好!纪导师好!” 两人正剑拔弩张的等电梯期间,三三两两的练习生结伴过来,朝着两人问好。 宁窈窈逐个回以微笑,对纪黎那张臭脸不抱希望。 等到了最高层,宁窈窈也不管他,先行一步跨出电梯,没一会功夫就进了门,徒留纪黎一人对着空空如也的走廊气得嘴歪眼斜。 “宁窈窈!你等着!” 他站在宁窈窈的房门前,冲着门板指指点点,又没胆子大声喊出来,只能跺跺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都在谋划怎么让她丢个大脸。 宁窈窈自然是没把他放在心上,回房之后泡了个热水澡,毫不畏惧的直接高清原相机怼脸拍,美滋滋的发了个微博: 今日份心情贼好,发个自拍记录一下! 微博刚发送成功,门便被敲响了。 宁窈窈揉揉脑袋,暗骂了一声讨债鬼,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果然不出她所料,纪黎站在门外臭着一张脸,见她一身清凉的真丝睡衣,短暂的愣了一瞬,想到自己的目的,才好不容易凝聚回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往前走一步一用力气,便挤进了门。 看着地板上那双横行霸道的臭鞋子,宁窈窈顶了顶腮帮子,冷冷一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今天不让你掉一层皮,你就不知道厉害! 纪黎被这巨大的关门声震得一个激灵,迅速转身看向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没了,像是只刚反应过来误入了户口的傻兔子,哆哆嗦嗦的强装镇定。 “你你关门这么大声干什么?” 宁窈窈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一步步朝着他这方向走,一双白花花的长腿在真丝睡裙下晃来晃去,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我还没问你这么晚来这儿干什么?” 被她这么一提醒,纪黎顿时有了底气,梗着脖子跟她对质:“我当然是为我兄弟讨个公道!原先我虽然看不起你啊,但看在你对景桡还算是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也就持保留意见,他要真铁了心以后跟你结婚我也不说什么!可你看看你自己,为了个金主,为了点破资源,把你们六年的感情就这么扔了?宁窈窈,你真不要脸!” 宁窈窈站在他面前停下,轻笑:“陆景桡跟你说的?” 纪黎眨眨眼睛,悄悄往后挪几步:“是是呀。” 看出了他的远离,宁窈窈却偏不让他如愿,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拽过来,近身贴上他的肌肤,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乱说话,我就真不要脸给你看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七)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乱说话,我就真不要脸给你看看?” 纪黎虽然一直不缺女人近身,可对于兄弟的曾经女友倒是敬而远之,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手上还拽着自己胸前的衬衫,顿时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宁窈窈却不轻易放过他。 既然上赶着上门来挑衅她,就要做好为自己说的话负出代价的准备。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有意无意的打着圈,朝他脸上吹气,媚眼如丝,轻飘飘的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刚洗完澡,我香不香?” 女孩子的呼吸带着馥郁的玫瑰花香,又听她这话,纪黎下意识的将目光往下游走,视线定格在某处,意识突然回笼,脸色爆红。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你不要脸!” 宁窈窈轻轻一挑眉,脚步轻轻一挪,这次直接把自己柔软的身躯贴上他,感受着他身体瞬间僵硬,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像是在宠物市场挑选一只心仪的小狗般将他的那张脸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个遍,这才稍微露出点满意的笑意:“唔,长得还不错。” 也不是没被人夸过长相,可纪黎就是意外的感受到喜悦。却听她语气一冷,带着点挑衅: “还是不长记性啊,还在乱说话,是想让我做的更过分嘛?嗯?” 她的尾音上扬,像是藏着一把小勾子,直把他听得心尖一颤,联想到她话中的额外意思,理智马上就要溃不成军。等到他勉强劝说住自己,胸前突然一阵凉意,原来是衬衫上面的三颗扣子已经被解开了。 “你!”他又气又怒。 宁窈窈倒是点到为止,不再祸害他,转而单手解开自己睡衣外搭的腰带, 没了腰带的束缚,真丝睡衣又凉又滑,瞬间滑到她的肩膀,露出大片风光。 纪黎像被雷劈中一样当场愣在原地,却听她垫脚附在耳朵边细细碎碎的问:“还乱说话?嗯?” 他的喉咙难耐的滚了滚,想着既然她跟陆景桡已经分了手,还是她自己攀高枝儿在先,作为景桡的好兄弟,自然要惩罚惩罚她。 做足了自己的心理建设和洗脑,纪黎不再忍耐,见她正要将脚后跟落回原地,伸手直接死死揽住她的腰。看着她并没露出慌乱的神色,咬咬牙,干脆低头落下一个吻在她唇边。 声音嘶哑:“节目要录这么多期,以后乱说话的日子多着呢,来呀,惩罚我。” 一开口,花花公子的本性暴露无遗。 宁窈窈对此也并不排斥,正做足了准备与他厮混一夜,房门却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一道稍微耳熟的少年音,带着亲昵与羞赧。 “宁导师,你在吗?我是楚秋辞。” 纪黎这个怂包顿时慌神了。 楚秋辞?宁窈窈稍一挑眉,有点印象。斜眼朝着纪黎打量过去,眼见着他越来越慌乱,哪还有刚才的威风?顿时摇头一乐,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不慌不忙的将他推进一个大衣柜。 风轻云淡的去开了门。 纪黎只感觉一双柔嫩的手抵在自己的腰间,转瞬间便处于黑暗。回想起她的从容镇定,猜她经验一定不少,暗自在衣柜里磨牙。 这边楚秋辞都要以为里头没人转身离开了,门却突然被打开。 他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意,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到她那一身松松垮垮的休闲打扮,愣了一瞬间,脸色爆红:“导师晚上好!我是不是耽误您休息了?” 宁窈窈对待自己的夸夸团一向耐心十足,笑意盈盈的跟他说没有,又侧身主动让了条路,引着他走进来。 纪黎像个猥琐偷窥狂一样透过一条缝将她的行为举止收入眼中,见她随随便便就放了个男学员进屋,气得更狠了。 这个女人!她要不要脸!对不对得起景桡啊! 宁窈窈却听不到他的腹诽,招呼着楚秋辞坐下,趁着他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的功夫,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拿了件外搭,顺便斜了一眼正在怒目圆睁瞪着自己的纪黎。 “秋辞,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楚秋辞想起来刚才跟几个室友们在路上的真心话大冒险,羞赧更甚,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想起其中一个人对她的恶意,想起他信誓旦旦的:“宁窈窈那种女人一定对男人来者不拒!”又觉得为她打抱不平。 “宁导师,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在白天上台前给我加油,就是因为你的鼓励,我才超常发挥进了a班。” 说完这番话,楚秋辞长舒一口气,这是他们大冒险的内容,也是他的心里话。 宁窈窈却被他的郑重其事逗得一乐,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如果你自己没有那个实力,想超常发挥还发挥不出来呢。” 虚伪!做作!两面派! 纪黎在衣柜里暗骂。 楚秋辞也被她的柔声细语安慰的心中一暖,只觉得她人美还心善,更喜欢她了,只见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笑了一下,仍旧坚持:“不行!感谢还是要感谢的!导师您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熟悉的“做什么都可以”,宁窈窈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已经记不起来名字的男生,噗嗤一下逗乐了。 男孩子心思简单,没想到自己这话能引出什么歧义。 纪黎却是目眦欲裂:看不出来啊!小屁孩年纪不大,倒把美色惑人那套玩弄的炉火纯青!再碰上宁窈窈这样不要脸的妖精,这还得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怒火是出于生气这两人对节目规则的藐视践踏,还是出于宁窈窈对好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情绪,总之他已经气得浑身发颤,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舆论只能待在这一方衣柜。 宁窈窈看出来面前的男孩子心思单纯,可没像纪黎想的那般多,即便楚秋辞现在全身上下冒起了红光,她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属于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和喜欢。 “真的是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宁窈窈翘了个优雅又性感的二郎腿,将手肘搭上去,手掌握拳虚虚的撑在下巴 ,挑眉之间,魅惑倾泻而出。 楚秋辞眨眨眼睛,只感觉身体突然有些燥热想喝水,却是坚定不移的点点头:“是!做什么都可以!” 不要脸!纪黎瞪大了眼睛。 “好”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八) 纪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身为堂堂顶流爱豆,有颜有钱有身材的花花公子,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刚二十的小屁孩逼得畏首畏尾的藏身衣柜; 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窝在一个全是女生衣服的衣柜里,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盯着人家不放; 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不要脸且没底线的宁窈窈,让一个说出来“做什么都可以”的小屁孩,硬生生给她自己念了半宿的微博评论区的彩虹屁! 就离谱! 已经逼近十二点了,看着楚秋辞越来越困、逐渐开始上下眼皮子打架,宁窈窈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美滋滋的掀掉脸上的面膜,大手一挥放他出门。 “小伙子,有前途!以后有空闲的没事儿干多来我这儿总动,我就喜欢听人夸我!” 楚秋辞无力的站在门口,把手机抵还给她,只觉得念评论念得口干舌燥,连话都不想说,看她心情很好的亚子,勉强勾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宁窈窈满意地倚在门口,目送他进了电梯。 “宁窈窈,你有病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紧接着腰上缠上一只手,一个受力,宁窈窈便被拉回了房间,门被狠狠的关上。 纪黎怒目圆睁,浑身冒着不好惹的气息:“宁窈窈,你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生给你念微博评论念大半宿?还净挑夸你美的念,夸你演技好的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有病?” 宁窈窈莫名其妙的斜他一眼,推开他走向沙发,脸上带着舒心又愉悦的笑直接开口送客:“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快走吧,我得赶紧睡我的美容觉了!” 纪黎只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心上,奈何他窝在衣柜里实打实的听了三个小时的彩虹屁,属实是被消磨了所有斗气,伸手怒极反笑的隔空点了点她,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宁窈窈一如既往的没放在心上,听了这么久粉丝全方位不重复的夸自己美貌,心情极其愉悦的陷入了梦乡。 看来她以后还是要多多营业多多吸粉,这样的日子太美好了。睡前最后一刻,她这样想。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造型师一干人等才不急不缓的进来给她做造型:“宁老师,节目组说今天晚上跟练习生们开个联欢晚会,做做饭烧烧烤,熟悉熟悉彼此沟通感情,所以我就给你做一个休闲一点方便活动的,你看怎么样?” 宁窈窈轻笑着点头,不发表意见。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见到纪黎,据说一大早就被节目组的人薅起来去录制主题曲了,据说还因为一晚上没睡好,臭着脸臭了一天。 想到他臭脸的原因,宁窈窈不厚道的笑了。 这边节目组背靠大平台好乘凉,采取了录制一期播一期的方案,正加紧剪辑着昨天的初舞台,另一边,陆景桡已经对宁窈窈下了黑手。 等到中午十二点,正是全国人民休息干饭的时间点,宁窈窈的大名登上了热搜第一。 宁窈窈 沸 宁窈窈 被包养 沸 宁窈窈 潜规则 热 连着几个沸和热,且都是高位热搜,可想而知全国人民的吃瓜热情有多么浓厚。 宁窈窈作为红极一时的流量小花,死忠粉不少,虽然现在流量花更新换代已经“过气”了,也依旧凭借明艳的神颜吸了不少颜粉。更别提还有一段时间因为频繁撞款而与顶流陆景桡传出恋情绯闻了。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也登上过流量巅峰的女艺人,跟“包养”、“潜规则”诸如此类的词打上关联,有多么的腥风血雨。 “不是吧阿sir,我还是她的颜粉呢!怎么会这样!” “呕了呕了,长成这样为什么想不开啊!” “做了这样的事儿活该糊!为了这么点资源连脸都不要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捆绑我家哥哥捆绑的跟什么似的!恶心死了!” “楼上说的没错!景桡可是当红顶流,怎么可能想不开,跟她这么一个女人谈恋爱!” “就是就是!都二十九了,我们哥哥比你年轻四岁,都是奔三的女人了,还刻意买我家哥哥同款炒作,想红想疯了吧!” “早在她捆绑我家哥哥炒作的时候我就是她的黑粉了!现在看看我果然有眼光!” “丑人多作怪!宁窈窈滚出娱乐圈!” “宁窈窈滚出娱乐圈!” “宁窈窈滚出娱乐圈!” “有一说一,宁窈窈真的不丑吧???是我瞎了吗?” “宁窈窈滚出娱乐圈!” 舆论逐渐歪了楼。 化妆室的气氛一片凝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扫着她的眼色不敢说话,宁窈窈却是毫不在意,接了几个电话反倒安抚另一方的情绪,等到天色刚刚黑下来,拐着笑就往开晚会的广场走。 练习生早在入营之前就把手机上交,对网上的舆论一概不知,烧烤的烧烤,做饭的做饭,还有玩游戏的,高高兴兴的各司其职。 宁窈窈受了感染,在几个男孩子的热情邀请下,直接笑着坐下,加入其中。 “宁导师,你今天真好看!” “是呀是呀,昨天穿大裙子好看,今天穿短袖短裤也好看!真不愧是我们宁导师!简简单单的白t恤也能穿出跟别人不一样的气质!” “宁导师,你是不是没化妆啊?素颜也好看!皮肤真好!” 宁窈窈长得漂亮,人也随和没什么架子,练习生们都愿意亲近她,这不,一坐下来就花式输出彩虹屁,哪怕睁眼说瞎话也要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把宁窈窈逗得直乐。 等到纪黎臭着一张脸,五味杂陈的来到现场,看到的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坐在一个圈子里头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至于她身边嘴巴不停的臭小子们,他稍微读一下唇语,就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也是!也就这点话能把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逗成这样! 纪黎气得哂笑一声,只觉得自己下午那点担心和一丢丢愧疚可怜喂了狗!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九) “纪老师!宁老师!”远处一个带着挂牌的工作人员一路小跑过来,宁窈窈冲这几个男孩子交代了一声站起来往他那方向走:“两位老师,今天晚上郭老师和孙老师都有事儿,来不了了,导演让你们两个把这场热络起来,都是年轻人嘛,玩得来!” 等交代好那人一离开,徒留宁窈窈和纪黎两人四目相对。 看着她自己面前这一幅没什么话可说的样儿,又想起了刚才她跟那群小屁孩们打得火热,纪黎没控制住,嘲讽出声:“看看,做的坏事儿败露了吧?” 说完又有些后悔,小心打量着她的表情。 宁窈窈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无语的摇摇头,这时旁边简易灶台旁有个清瘦白皙的男孩子看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想了想,上前几步佯装惊喜:“宁导师你来得正好!我们几个负责煮饺子,他们总吵吵没有美人没动力呢,你来给我们几个加加油呗?” 宁窈窈打量了一眼纪黎,扭过头来对着面前的男孩子笑的格外温和灿烂:“好啊。” “我记得你这张脸,歌唱的超好听的!分进a班了是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师,我叫沈述白”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渐行渐远,纪黎气得狠狠跺了跺脚,恶狠狠的蹬着两人的背影,扭头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这是烧烤摊吗?带我一块!” “宁导师,你坐在这儿就行。”等把人带过来解了围,沈述白给她搬来了一个小马扎,对着自己的组员随便交代两句便跑去了纪黎那边。 “纪导师,不好意思啊,刚才可能没太考虑你的感受。”男生的衬衣挽到手腕上一截,露出一段骨感的小臂,谈吐之间彬彬有礼,带着真诚的建议,让纪黎这种天生没个好脾气的人都找不出茬儿。 纪黎斜眼打量一眼他,冷哼一声:“不就看她长得漂亮还人傻好糊弄吗?” 沈述白听得一笑,眼睛弯弯,解释道:“纪导师可能跟宁导师有点矛盾,但这儿这么多摄像机录着呢,万一到时候被节目组拿去做文章对您对宁导师都不好,我就想着先把你们两个人分开,宁导师是女孩子,面皮儿薄,可是纪导师可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我总不能把宁导师晾在原地吧?” 不得不说,纪黎意外的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偏偏嘴上不肯示弱,仍旧逞强道:“就她?还女孩子?奔三的人了,啧!” 沈述白笑着不说话,见他没了生气的意思,随后拿了根烤串便要转身往回走,没想到纪黎突然出声叫住他,声音说不出的别扭:“女人都脸皮儿薄?” 听到他的话,沈述白有点意外,却还是耐心答了,这才往回走。 纪黎看着他昂首笔直的背影,看着他走回自己的区域之后将手中的烧烤递给宁窈窈解释了几句,再看看宁窈窈那个女人脸上从未对自己露出的温和的笑,只感觉有些牙酸。 嘴上万分嫌弃的说着“真没见识,一根烧烤就乐傻了”,可心头却在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在她这样困难的关头出声嘲讽。 虽然抛弃自己的好兄弟投向金主的怀抱这事儿的确是她不对。 可谁让他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呢?他想。 今晚的联欢晚会,由于没有郭盛、孙汌两位大前辈的坐镇,年轻孩子们玩得格外轻松愉悦,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连带着他们跟两位导师之间的距离感都消融了很多。 三个小时后,宁窈窈再次担负起主持人的重任,宣告晚会圆满结束。 “看大家这样子已经吃饱喝足了,那么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啦!明天就是主题曲考核了,大家回去该洗澡的洗澡,该睡觉的睡觉,要是有心里没谱还想再练一练的,那么练习室就给你们开着!” “今天晚上跟我打打闹闹的我看在你们总夸我漂亮的份上,我不跟你们掰扯,但是说好啦,明天上了舞台,可不能嬉皮笑脸咯?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很扫兴,但我出于拿了导师片酬,还是得跟你们唠叨唠叨:舞台,那是战场,是你们必须要严肃对待的地方!知道了吗!” 在现场练习生整齐划一的响应中,宁窈窈冲大家眉眼弯弯的挥挥手,又意思意思的对纪黎点点头,这才离场。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连录制组都没动静的时间点,宁窈窈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孙姐啊一大早怎么了?” 经纪人孙姐在电话那头格外着急:“窈窈,昨天你的黑热搜被挂了一整天,咱们公司也没个钱公关,就想着你没做那就让他们说去呗,接过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几个说是你前男友的人出来,发微博说你拜金劈腿,咱家公司查了一宿,结果那几个之前还真跟你有过或多或少的联系!” 听着宁窈窈没动静,孙姐又气又心疼,恨铁不成钢想骂她两句又怕她伤心,只能将炮火对准幕后黑手:“那个陆景桡,真是够狠啊!活生生的白眼狼!当初他就算位出道了,不还是因为不会做人还总做错事要被公司冷藏了?要不是你跟他谈恋爱,一砸资源就是六年,他哪里来的今天顶流的地位!” “他还是人吗?他就是个白眼狼!现在火了劈腿不说,还反咬你一口!当初你俩恋情被拍,他就那么放任你被他那些脑残粉骂,还反过来劝你别生气让你别公开!” “现在看你不仅没陷到失恋里走不出来,还抖擞精神开始工作了知道着急了?这周六晚上《明日之星》第一期就要播了他搞这些幺蛾子,我呸!恶心玩意儿!” “窈窈!你放心!你俩在一起六年,合照啥一抓一大把!还有你给他汇款的账单、给他砸资源的合同备份,我这儿全留着呢!虽然那什么金主啥的谣言你没做没处找证据去,但把他拉下水,孙姐还是能做到的!什么玩意儿啊!你等着,我这就去!” 宁窈窈迷迷糊糊的听着她义愤填膺的乱骂一通,听到最后,一下子清醒了。 “孙姐,你让他们骂。” “周六那天,自然触底反弹”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 周六。 宁窈窈的手指滑动,视线放在手机上,《明日之星》的微博官博自从十点官宣了晚上七点要播第一期的消息,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底下的评论早已经谩骂一片。 “宁窈窈道德败坏!怎么配当弟弟们的导师?教什么?教怎么报上金主大腿吗?” “劣迹演员当选秀节目导师,《明日之星》真有你的!抵制宁窈窈!” “能请宁窈窈这样的人当导师,我已经可以预见这批练习生是什么样的质量了!不会看的!坚决抵制宁窈窈!宁窈窈滚出来磕头谢罪!滚出娱乐圈!” 这事儿虽然情况恶劣,可毕竟与网民的利益无关,能激起这么大的抵制谩骂,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有人在幕后下了场,又是买营销号,又是通过脂粉的手,趁机搅乱浑水。 坐在宁窈窈对面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满脸为难:“窈窈啊,要是在节目播出之前你还是不能把这波公关成功,咱们节目组可能就要播另一版本了” 这人是《明日之星》的导演,因为当初宁窈窈的救场,有意还她个人情,再加上这段日子的节目录制,发现她长得漂亮人还没什么架子,从来不为难工作人员,对待练习生更是亲切又谦虚,业务能力也不拉胯,对她的印象也不错。 可毕竟市场需求摆在这儿,早在宁窈窈身陷负面新闻的时候,节目组就已经未雨绸缪剪辑出来两个版本,如果她没办法扭转舆论劣势,等到播出的,将会是无宁窈窈的纯净版。 听明白了导演话中的意思,宁窈窈却没一点伤心失望的样子,神态如常的将他送出了门,这才窝回沙发,脸上甚至慢慢带了笑。 “宁窈窈也就白长个这张脸!亏我还觉得她虽然演技差脾气大,但起码颜值是一等一的!现在来看,再漂亮也是个败类!宁窈窈滚出娱乐圈!” 宁窈窈把这句评论从官博底下单捞出来,一字一句的念出声,逐渐笑的眉眼弯弯:“这人夸我好看呢!” 系统无言以对,实在看不过去,催促着她进行下一步。 “着什么急呢?”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宁窈窈不紧不慢地搬出笔记本电脑,登上微博。 十二点了,到了吃饭的点儿了? 宁窈窈:“饭有什么好吃的?吃吃瓜吧”配图九张带了律师事务所公章的文件。 舆论的反转,仅在一瞬之间。 发完这条微博,宁窈窈也不管后续的舆论风向,将手机一扔,就进了浴室,开开心心的哼着歌跑了个澡,任由手机被人打爆也不接。 “宿主,你就不看着点舆论风向?就这么自信男主那边就这么任由你洗白?” 氤氲的雾气一点一店蒸腾在她细腻白嫩的肌肤上,宁窈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我公司虽然没钱给我公关,但我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摇钱树顶梁柱,我都把证据整理好了,他们花点钱把我送上热搜第一的能力还是有的!” 系统那边却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道:“你就非得每个位面都跟男主闹得针锋相对的?虽然最后你总是能攻略他们可男主怎么说也是气运之子,是我们快穿系统花了心血捧着的人,你就不能走怀柔路线?” 宁窈窈倏地睁开眼睛,把它屏蔽了,想着事情不说话。 这次的所谓证据,是她利用了前几个位面积攒下来的爱意值,偷偷潜入系统后台,通过官方剧情直接截取的证据。可惜系统终究还没被她彻底策反,为了防止引起快穿系统官方部门的注意,她又用掉了仅剩的爱意值,屏蔽了系统的感官。 这才有了今天这份没被系统觉察到意外的证据。 宁窈窈重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浴缸上假寐:看来,她要加速挖快穿系统的墙角的步伐了。 她需要一个,完全为她自己服务的系统 等到她沐浴出来,节目组的造型团队也到了,宁窈窈迎他们进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对着自己笑容满面,就猜到了现在的舆论对自己有利。 “宁老师,今天下午四点是学员们的主题曲考核,到时候几位导师都会到场,你们就负责给评个级,最后的时候,您再把节目组分好的组公布一下,就可以了。” 宁窈窈点头。 化妆师开始给她上粉底,没等开始动作,稍微一走近,大惊失色:“宁老师,您这脸怎么惨白惨白的?”那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站在原地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宁窈窈冲她一笑,也没揪着不放:“最近没休息好。没事儿,今天粉底上薄一点,唇涂红一点。” 看着她一幅强颜欢笑的模样,化妆师顿时慈母心泛滥,瞬间被圈粉,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连手上上妆的动作都轻了些。 与此同时,她的身上冒出了红色的光。 宁窈窈感受着四肢百骸的暖意,享受的闭上了眼,轻轻勾唇,就连脸色也不知不觉的好转。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卖一波惨圈个粉临时吃点好感值缓缓身子怎么行?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近些日子爱意值透支过度,这才脸色极差。 “宁老师,这边好了吗?导演说录制快开始了,您要是造型做好了就可以往训练营走了!”一个带着挂牌的工作人员敲响了她的门,探出个脑袋询问。 宁窈窈应了一声,打开手机,也不管那些99+的私信,简明扼要的给经纪人孙姐发了个消息。 “今天晚上第一期播出后,开始看剧本。” “尤其是李玫导演的新戏。着重注意。” 交代完自己的安排,她的小助理一溜小跑进来,一扫之前的阴霾,肉乎乎的小脸笑意洋溢:“宁姐,车来啦,咱们走吧?” 宁窈窈笑着看她跑到自己身边,体贴的帮自己理了理裙摆,小嘴碎碎念个不停。 “宁姐,你真厉害!我说咱们公司怎么什么动作都没有呢!” “宁姐,你的那几个老同学可真不要脸!看你火了就想挣钱,竟然收了别人的钱联手黑你!太坏了!” “可惜真正的幕后黑手没有找出来!不过没关系,现在网上的人都开始同情你呢!” “宁姐,你也太棒啦!”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一) 等到了录制现场,宁窈窈跟两位大前辈打了个照面,笑容如常的跟他们寒暄,看着两人看自己的目光渐渐有了欣赏和怜惜,她的嘴唇勾着完美的弧度,不卑不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孩子真不错,前几天接触的时候就觉得她做事谦虚谨慎,这两天出了这种事儿我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原来是有人故意的,啧,现在的风气啊!” “小宁,不错!福气在后头呢!” 宁窈窈听着身后那浅淡的议论,笑的更有深意了些。 “喂,宁窈窈!” 猎物上钩了! 宁窈窈眼睛一亮,面上却做出一副疲惫的倦容,转身看过去。 纪黎看着她今天脸色惨白,失去血色的嘴唇掩在浓厚的口红之下,往日里魅力四射生机勃勃的妖精如今却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纪黎心里不是滋味。 “你微博发的那些是真的吗?” 宁窈窈的眼睛适时的瞪大,一幅受伤又震惊的样子。 纪黎额头急出了一层汗,结结巴巴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就是怕那是你们公司给你洗白的公关方案。” “你微博发的那些证据,说明你没有金主,也没劈腿可可是景桡他景桡他说你有,我现在就有点懵,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纪黎越解释越乱,看她眼中都有了泪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宁窈窈低下头,压抑住嘴边的笑意,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出来,带着只能两个人听清的哽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那么爱他” 纪黎莫名其妙的烦躁,随便摆摆手,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我知道了,练习生马上就要进来了,先不说了!” 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宁窈窈笑的隐晦。 “四位老师准备一下,练习生们就要进场了!” “3——” “2——” “1——” “正式录制开始——” 大批男孩子推推嚷嚷、说说笑笑的涌进来,主题曲考核如火如荼的展开。 与此同时,《明日之星》第一期正式上线,有纪黎这个坐拥千万粉丝的顶流引流,有郭盛、孙汌这样国民度极高的艺人吸引路人,再加上宁窈窈多日以来的舆论发酵以及今天的戏剧化反转,数以万计的观众涌进《明日之星》的页面,开播十分钟,就引爆了平台收视率和热搜话题度。 《明日之星》导师 绝! 郭盛 综艺首秀 孙汌 人间大val 纪黎好拽我好爱 纪黎 公司让我来的 纪黎 宁窈窈也能当导师? 纪黎 彩色西装 宁窈窈 完颜 宁窈窈的墨镜是什么牌的? 宁窈窈好拽我好爱 宁窈窈 选秀节目变时装秀 《明日之星》开播十分钟,光是热搜就登上了十一个,其中有五个含窈量极高,可想而知,多日以来的谩骂诋毁,一朝触底反弹,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热度。 “宁窈窈太好看了吧!穿着黑色西装裙戴墨镜走红毯也太飒了吧!!一下路人转女友粉!” “姐姐我可以!” “我家纪黎宝贝太帅了太帅了!怎么能把西装这么正经的东西跟彩色融合的这么棒啊!” “纯路人:笑死我了,纪黎听节目组说导师有宁窈窈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挑下墨镜,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直到好搞笑!” “楼上等等我!还有他俩走红毯都带了墨镜,这算不算缘分!还好见过练习生就可以直接回房间不用等,要不然指不定纪黎对着宁窈窈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狗头]” “纯路人,有个大胆的磕p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窈窈小姐姐很美,但我家哥哥独自美丽!抱走纪黎!” “抱走纪黎!我们不约!” “笑死了,宁窈窈粉丝又在拉郎了!之前捆绑我家哥哥不算,还来捆绑我家哥哥的好兄弟了!纪黎弟弟快跑!我们景色跟黎明一块抱走纪黎!” “谢谢楼上景色小可爱!祝陆景桡小哥哥越来越好!” “宁窈窈”纪黎坐在宁窈窈身旁的椅子上,见她专心致志的看着几个台子上跳着舞的练习生,咬了咬唇,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 宁窈窈的眼睛稍稍睁大,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纪黎避开她的眼睛,脑袋不自觉的低下,“对不起”三个字从嗓子眼里憋出来。 “你说什么?”宁窈窈自然听得清楚,面上却装作被现场的音乐影响到,佯装疑惑,干净的眸子放的又大了些,还不自觉的将身子靠的更近,耳朵侧过去。 女孩子的耳垂白皙又干净,像一块无暇的暖玉。 意识到自己对着好兄弟的前女友在想些什么,纪黎不自觉的一抖身子,一张俊逸的脸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两朵红晕,却是主动将嘴巴靠近她的耳朵,声音羞窘:“我说,对不起。” 差点亲上去的距离。 宁窈窈及时抽身,若无其事的对他大方一笑,还挑挑眉,又恢复了他熟悉的那幅明艳动人:“这有什么的,下次可不要乱说话了就行!” 宁窈窈倒是面色如常的扭头继续看向舞台,纪黎却僵在原地,回想起来上次自己乱说话后,跟她之间差点发生的事情。 既然她没有金主,也没有劈腿,为什么自己都那么羞辱她了,她还不解释? 既然她不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跟自己做那种事?就算自己真的过分了把她逼急了 难道她也被自己迷住了?想趁机跟自己春风一度? 还是说他只是她在失恋之后伤心欲绝的时候打发寂寞和无聊的人? 不对!自己可是景桡的好兄弟!她那么爱景桡,明知道自己和景桡的关系,还要这么做难道她想利用自己报复景桡? 报复?为什么自己要用报复这个词?景桡做了什么? 既然她没有始乱终弃,那她和景桡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景桡要跟自己说她是那样的女人? 宁窈窈全然没有猜到,身边坐着的这个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此时却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猜测着自己接近他的原因,陷到了混乱的头脑风暴。 她只知道,今晚有人要睡不着觉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二) “宝贝,在看什么?” 看着溏心坐在小马扎上背对自己,专心致志的盯着手机屏幕,陆景桡揉揉眉心,勉强打起精神,从她身后抱住她。 溏心吓了一跳,见是他,脸上露出甜蜜的笑,主动将屏幕往他这方向凑了凑:“我在看窈窈姐的综艺。白天她的声明热搜挂了一天,窈窈姐可算是洗清冤屈了!今天晚上《明日之星》开播,我看好多人在夸,就好奇找来看看。” 听到熟悉的名字,陆景桡的眼皮子一抽,脸上的笑变得僵硬。 溏心瞄了一眼听到脸色,若无其事的装作不经意间一提:“我看热搜广场上有人说窈窈姐和你传过绯闻?你们还合作过” 陆景桡脸色一黑,直接厉声打断:“是合作过,但就普通同事的关系,你别多想。至于绯闻”他咬了咬牙,干脆把过去的一切全盘推翻:“她人长得还可以,却没想到小动作不断,总是暗戳戳的买同款、制造偶遇想要和我炒p,我都快烦死了。” 溏心点点头,不知道相没相信。 陆景桡他稍稍一低头,嘴唇便落在溏心的发顶,满眼柔情缱绻,话语之间满是宠溺温情:“宝贝,要不然我们公开吧?我这辈子,怕是栽在你手上了” 溏心不可置信的抬头,便撞见了他满眼的柔情之中,脸,忽的一烫,她赶紧移开眼,有些害羞的说道:“还是不要!我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你现在的咖位和粉丝量,可能一公开,我就被你的粉丝撕碎了!到时候,她们恨我说不定都要超过恨窈窈姐!” 听到她三句不离宁窈窈,陆景桡稍稍皱眉,却还是耐心十足的跟她保证:“宝贝,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再说,她们是我的粉丝,如果不能做到爱屋及乌,要她们有什么用?” 这样凉薄无情的话,要是被景色知道了,保不齐让陆景桡掉多少粉呢,偏偏溏心一脸动容,却还是坚持的说:“我知道你爱我,可比起顶着“陆景桡女朋友”的头衔,在你的羽翼下被你保驾护航,我更想自己去成长。” 溏心站起身来,面对着他捧起他的脸:“景桡,等我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影后,我一定光明正大的跟你官宣,我要让你所有的粉丝知道,我溏心,配得上你陆景桡!” 陆景桡只感觉心头一震,轻轻的笑了,轻抚着她的眉眼,低头看着她的目光几乎要滴出水来。双手揽住她的腰,深情的吻下去。 “我好爱你” 这边宁窈窈收了工,穿的一如既往的清凉窝在沙发上,脸上敷着一张面膜,跟孙姐发着消息:“现在网上议论怎么样?” “那怎么一个好字能概括得了!窈窈!你这小妮子可真厉害!怪不得黑热搜被挂了那么多天你都不着急,感情在这儿等着呢?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什么触底反弹!真不错!不仅把那些污蔑平反了,连带着乘上了《明日之星》这个顺风车,话题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宁窈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感叹号,联想到她现在眉飞色舞的表情,轻笑。 没等她回消息,那边的消息弹框冒个不停。 “窈窈,你知道你今天上了多少个热搜吗?!!” “除了纪黎那小子不长眼色的提了你,光是你单人的正面热搜,就有七个!” “公司今天公关部忙疯了,老板让他们通宵加班!但是,这个月工资直接翻三倍!他们都说你是衣食父母呢!” “光是今天一期节目播完,就有好几个月商务联系上了我,墨镜的、口红的、衣服的!但这么草率来的肯定都是些小牌子,我没急着给你接,按孙姐我从业多年的毒辣眼光来看,下次节目播完,你这身价还得往上涨!” “行啊窈窈!你这是情场失意,职场杀疯了啊!” “咱们老板可说了,他可是要花大力气全力捧你了,争取把你推回原先的巅峰位置!他都跟咱们老板娘保证了,今年收益翻番!咱们老板的零花钱能不能升一升,可都看你了啊!” 宁窈窈想象着孙姐慷慨激昂的在自己面前耳提面命,被逗得乐不可支。 正要打字回应,门却被敲响。 谁啊?难道是纪黎?宁窈窈蹙眉,将面膜顺手揭掉,随意洗了把脸,满肚子疑惑的去开了门。 “你是”宁窈窈愣在原地,只觉得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男孩子眼熟的很。 “导师你好,我叫谈倦”男孩子的刘海一如既往的趴在额前,显得他整个人无精打采,宽大的b班统一t恤下,露出瘦削的身板,显得他整个人弱不禁风,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宁窈窈想起了他,见他今天比那日初见时还要更可怜些,稍微侧侧身子,放他进来。 “今天来我这儿,还是上次那事儿?”宁窈窈给他拿了双拖鞋,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攻击性,还算是温声细语的问。 谈倦换鞋的动作一愣,不说话,跟在她身后慢吞吞的进了客厅,见她在沙发上坐下,局促的站在客厅中间,脑袋紧紧垂下,像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再抬眼时,已经满是破釜沉舟的坚定,细细看去,还藏着绝望。 “宁导师,我求求你” “求我什么?”宁窈窈的双眉蹙在一起,开始猜他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难处,怎么会对出道位这么执着? 谈倦的眼睛生的很好看,像只小狼犊子一样桀骜又干净,矛盾,倍有吸引力:“求求你潜规则我” “什么?”宁窈窈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反问,怀疑自己听错了。 “求你潜规则我。”谈倦的声音渐弱,他再次把头低下去,似乎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声音死死压制着哽咽:“我不求老师答应我一定给我出道位,就希望老师尽可能多的为我争取镜头,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努力争取” “老师,我知道我很强人所难,但求求你” 宁窈窈一脸凝重的打量着他,凌乱的头发,爬满红血丝的双眼,弯下的脊背,颤抖的身体 紧接着的,是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的,令人心悸的沉默。 “好。” 他听到她这样说。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三) 第二天晨起,宁窈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浑身酸痛,大片大片白嫩的皮肤从被子底下裸露出来,带着暧昧的红痕。 暖融融的阳光倾洒下来,照在空旷柔软的大床上。 身旁早就没有了谈倦的身影。 宁窈窈餍足的轻笑出声:真没想到,小狼崽子虽然技术差了点,可体力竟然意外的不错。 今天的录制时间是在傍晚那阵,宁窈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看着时间还早,不慌不忙的下床,慢慢适应着身体的酸痛和双腿的无力,去衣帽间挑了身从头包到脚的长袖长裤,这才把系统放出来。 “宿主!你竟然跟一个毛头小子睡了!”饶是宁窈窈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急出电子高音的系统吓了一跳。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男主是你的攻略对象,你跟他睡我也不说什么,可这个谈倦,在剧情中就是个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路人甲!你海王也要海王的有点底线吧!” 宁窈窈低垂下眉眼,掩住眉宇间的戾气,冷嗤一声:“底线?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有底线了?” “我不是早就说过虽然我不会主动对谁出手,但如果真的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门来,我也不会拒绝的吗?” “我跟谁睡,那是我的自由,你们快穿系统定下的宝贝男主,我宁窈窈,看不上!” 一通狂拽酷炫的回怼过后,宁窈窈的好心情也被它破坏掉了,干脆直接再次将它屏蔽,连妆都没画就草草出了门。 节目组早早就交代过,为了填充花絮和节目转场,导师随时可以到训练营内跟练习生们碰面,甚至可以着重ue到哪几个练习生。 宁窈窈想起昨晚那人伏在自己耳边,声音嘶哑的叫着她的名字,忍不住轻笑出声。 答应他的事,这不就来做了吗? 酒店和训练营的距离不过十几分钟的步程,没由得她多想,等到她迈进大门的一瞬间,许多练习生都注意到了她,纷纷放下手里的动作跟她打招呼。 听着此起彼伏的“导师好”,宁窈窈一一笑着回应。 视线却落在角落那个穿着蓝色班服专心致志的练舞的男孩子身上,可能身边人向自己问好的声音有些大,男孩子的身体顿时一僵,头埋得更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窈窈老师!你来啦!”话音刚落,楚秋辞就像一只兴高采烈的乳燕一样从人群后面窜出来,满脸的惊喜。 宁窈窈笑着让大家继续练自己的,视线的余光放到谈倦身上,脚步却慢慢的朝楚秋辞走过去。 见她的目标不是自己,没了她的视线,谈倦长舒一口气恢复了自己的动作,却意外的有些心不在焉。 “精神头不错啊!”走到男孩子面前,宁窈窈伸出手,极其自然的给他理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听着此起彼伏的轻声唏嘘,笑的温柔又坦荡,让暗中打量的人群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谈倦却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下了舞步,咬咬唇,干脆直接找了片空地坐下来,烦躁的拧开一瓶水就仰头灌,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流进衣服,跟汗水晕出来的水渍融为一体。 而处于话题中心的楚秋辞却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这样亲昵自然的动作,偏偏他粗神经的冲着宁窈窈傻笑,笑着笑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靠近她,声音抬高:“老师,你今天没化妆?” “嗯哼?”宁窈窈不以为意,冲他挑了下眉。 楚秋辞被这声慵懒的“嗯哼”以及那又飒又欲的挑眉撩到了,身子害羞的一抖,脸上却露出标志性的傻白甜笑容,自从上次给她“当牛做马”念了两个小时的微博评论之后,他就知道该怎么逗她高兴了。 “老师,你怎么不化妆也这么好看啊!” 傻小子的嗓门倒是大,多半的练习生都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脸上。 “就你会说话!”宁窈窈被他逗得笑靥如花,伸出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再开口时带着宠溺:“好了,你再这么跟我聊下去可就要耽误别的学生的进度了,我就随便来看看,你快回去继续练吧!乖,你的队友们还在等着。”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楚秋辞,宁窈窈这才将目光放到训练场中,坦荡的扫视了一圈。 谈倦被两人之间的亲昵与默契刺激的坐立难安,心情愈发烦躁。楚秋辞他认识,初舞台上凭借高超的舞技被导师安排跟已经被分进了a班的自己battle,最后他挑战成功进了a班,自己却顺位滑到了b班。 他们怎么会那么熟悉? 这时感受到宁窈窈在场上打量的目光,谈倦假装不在意,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绷直:她会来找自己吗? 宁窈窈对小狼崽子的口是心非拿捏的死死的,低下头摇头浅笑了一下,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谈倦看着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方向,握了握拳,难掩心中的失望。 这边的宁窈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一个器械上,视线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专注的唱着歌的男孩子身上。一句歌词反反复复的唱,他犹不满意,气得将歌词扔在地上,把脑袋埋进一双手掌,不难看出他的低气压。 “情绪出了问题?找不准怎么把恋爱的甜蜜融入到歌词之中?”宁窈窈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那人被惊得抬头,视线放到宁窈窈身上,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鞠了个躬向她问好。 宁窈窈满不在乎的摇摇手让他放轻松,几步上前捡起来地上的歌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倒是有些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抬眼看着他。 “沈述白对吗?你的声音条件可以算得上老天爷赏饭吃了,唱歌也一向有自己的理解和技巧,可这首歌是最简单也最难的情歌,光有音色和技巧是不行的。” 她记得这个人,沈述白,上次晚会把自己从纪黎面前拉走,还给她了一个烤羊腿吃。 是个好孩子!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被谁倒追过也行?”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四)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暗恋谁也行?” 听到她这样直白的问话,沈述白当场愣在原地,一双耳朵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光顾着羞窘了,哪里还记得刚才自己有多么烦躁? 见他这样的反应,宁窈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活像一个瓜田里吃到大瓜的猹。 不过想想也是,看他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再加上走什么的道路基本上都是早早就想好了的,爱豆的身份注定了他得保持私生活的干净,起码明面上得干净。 “这样,我做你的搭档,你找一下感觉。不要把我当成老师,就当初一个即将跟你摩擦出火花的陌生女人?”宁窈窈说完,连忙回头看向自己的跟拍镜头,求生欲很强的双手合十:“各位广大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不好意思,我就跟他做一下歌搭子,不是有意冒犯你们的爱豆的,多多担待多多担待,轻点骂!” 被她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沈述白也没那么拘束了,简单的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便直接开始唱歌。 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好奇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宁窈窈双手环胸回视着他,揣测着他每一句歌词中隐藏的情感。这首歌的情感还是很容易表达出来的,难的是情感转换那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从被陌生女孩闯入生活的好奇,到被倒追的慌乱无措,最后是热恋后的甜蜜。 他现在这样盯着自己一幅好奇期待的目光,还真就误打误撞的契合了第一阶段的情感。宁窈窈拿捏了一下时间,及时上场。 从沈述白的角度看来,只见宁窈窈在原地拧眉观望了许久,突然就近身靠近,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发音不稳,整场垮掉。 宁窈窈却没给他留下缓冲的时间,第一个情感阶段他已经做到了,就是第二阶段的慌乱忐忑、手足无措了。 这个好办!她最擅长把男孩子弄得手足无措了!宁窈窈眼睛一亮,站的跟他极近。放眼望去,沈述白能有一米八多一些的个头,她只好仰视着他。 眼睛闪闪发亮,眸光清澈又干净,像是盛了一碗甘甜的山泉。脸上还带着笑,炙热的,诚挚的,攻城略地一样。 沈述白心下一惊,脸色迅速涨红。 还不够! 宁窈窈短暂思索了一下,转换了表现方式,从真诚明媚的小女儿家,迅速切换成妩媚性感的御姐。 脚步轻轻一挪,靠他靠得更近,双手也不安分的开始动作,先是攀附上他垂在裤线两侧的手掌,抚摸、缠绕,视线却毫不退让的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给他留有后退的余地。 沈述白完全僵住,每一句歌词都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 羞窘又无措。 宁窈窈顺势朝着他一挑眉一勾唇,嫩滑的手掌开始顺着他健壮的小臂往上游走,极慢,令他对肌肤的每一丝细腻微小的触觉都格外敏锐。 差不多了。 宁窈窈及时收手点到为止,后退一步仰头看着他,两只眼睛弯成小月牙,闪闪发亮的眸子里好像装着满天星辰,那是完全的、只属于意中人的目光。 沈述白已经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只感觉光是看着她的眉眼,就觉得心软成一片。 宁窈窈憋着笑,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将手慢慢塞进他的手掌,两人十指相握的时候,脸上露出甜蜜的笑。 沈述白只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陷入了爱情的甜蜜,不自觉的回握着她的手,嘴角也带了笑,低头宠溺的看着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 这还没算完,宁窈窈抬头看着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捂住自己高高勾起的嘴角,可细细碎碎的喜欢却从她的眉眼之间尽数泄露出来。也许是感到害羞,她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颈,慢慢蹭到他的怀里,环上他的腰,脑袋伏在他的胸膛,撩人的轻笑飘进他的耳朵。 沈述白低下头,一只手主动环握上她的腰肢,一下一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随着最后一句歌词唱出来,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温柔的、郑重其事的吻。 周边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述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慌在原地,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往日总是波澜不惊的含笑面容,此刻却急红了一片。 宁窈窈却没当回事儿,大大方方的从他怀中退出来,看着他笑的一脸坦荡,面上一片骄傲之色的伸手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不错!一点就通!到时候上台就按照这个情绪来唱,你自己反应一会,尽早熟悉这种情绪争取随时能调动出来。” 说完这番话,朝着他点点头,便直接转身,没一点儿多余的情绪。 宁窈窈路过之处,四下对她投以注目礼,不约而同的给她让出来一条可供活动的小道,议论纷纷。 “宁导师演技太好了吧!这就是营销号说的没演技?瞎了吧!” “可不是,就这么一会时间,几种风格切换自如的,完全看不出她本人的影子!” “我太羡慕沈述白了,第一次公演舞台就是位队长,唱首情歌还有导师跟他对戏手把手的教他找情绪!“ “你不说我都忘了!靠靠靠!那小子刚才还跟我女神牵手了!还亲她头发!呜呜呜妈妈我失恋了” “你们看这家伙哭的可真丑,笑死了昨天晚上还跟我叨叨被宁导师圈粉了宁导师是他女神,今天女神就跟别的野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牵手了,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笑一会儿!” “这就是大神的福利吗?进a班、当位、导师一对一教学我酸了!让我燃烧我的小宇宙!一公结束争取冲进a班!我也要跟窈窈导师牵手手!” “救你?别做梦了!班的小垃圾还是乖乖留下来跟我缠缠绵绵吧!” “我去,你也太恶毒了!” 那边练习生们打闹成一片,这边谈倦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戴着帽子深深埋下头,这才勉强将自己伪装成训练到疲惫的模样。 热闹都是他们的,他什么都没有。 说好了尽可能的帮他争取镜头的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对自己昨晚的表现不满意? 可他只是没有经验 还是他被她骗色了?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活该生活在最阴暗的地方吗? “想什么呢?蹲在你面前半天了你都没看见?”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五) “想什么呢?蹲在你面前半天了你都没看见?”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他所有的思绪,差点将他惊得从凳子上掉下来。 谈倦猛的把头抬起来,看着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满眼的不可思议:“宁宁导师,你你怎么来了?” 还是太嫩啊,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把他吓结巴了? 宁窈窈摇摇头,抬眼看着他,嘴巴不自觉的撅起来,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我都蹲在这儿蹲半天了,腿都麻了,你不让个位置给我?” 又听她补充道:“我好累” 谈倦被她别有所指的话说的心如擂鼓,脑海中不争气的回放起昨晚那香艳的画面,他强行逼自己镇定下来,往旁边挪了挪,又犹豫着,把手地给她。 宁窈窈也没矫情,直接把手塞进他的手掌,借着他的力气站起身来,就势坐在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谈倦被她看的不自在,把头别过去一个角度,耳朵却不自觉变得通红。 宁窈窈将手撑在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子闪闪发亮,活脱脱一幅小迷妹的模样。她勾唇一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谈倦对吗?你擅长跳舞?” 谈倦被她生疏的语气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她在履行自己的承诺,眼眸一垂,点了个头算是回应,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宁窈窈突然把身子往前倾,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睛也越来越亮,好像挖掘出宝物的小财迷:“那天初评级舞台你跳的舞,我印象可深刻了,好看!” 谈倦还以为她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镜头临时逢场作戏说的话,也没当真,眼睛垂的更低了,不出声。 啧!这么沉默寡言的,给他争取了镜头也不知道表现,这可怎么办? 宁窈窈在内心痛心疾首,却仍旧继续表达着自己的疑问:“那个舞你改编过?” 被她漫不经心之间一针见血的点破,谈倦倒意外的抬眸看向她,声音有了起伏:“你怎么知道是改编的?” 毕竟当时就连其他三位导师,都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出了问题。 宁窈窈一脸骄傲:“我虽然在唱跳这方面是外行,可我是演员,从业多年,毫不夸张的说,在情绪拿捏和捕捉这方面,可以说是略有所长了。你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透露着一股绝望,有挣扎,有痛苦,有自我撕裂,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天的伴奏,词曲之间,虽然不是很明显,可还是透露着一股隐秘的希望。” 宁窈窈扭头看向他,看他愣在自己面前:“你改编了与那首歌相应配套的舞蹈?你碰上了什么难处吗?” 谈倦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惊骇紧紧包裹住了自己,看着面前含笑的女人,眼中甚至慢慢溢出了泪光。 是有幸碰到伯乐的目光。 可毕竟这是在录节目,周围密密麻麻的摄像机无处不在,还有三百号人的耳朵他就算为了出道位走了捷径,可他的骄傲与原则,不允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卖惨。 谈倦压制住眼中的泪意,揉了揉酸涩的鼻尖,逼自己露出一个笑:“没有。谢谢窈窈导师关心。” 这一刻,宁窈窈在他的心中,已经不是一个萍水相逢又提供给他机会的普通导师。 宁窈窈对他故作坚强的表现非常满意,自然不做作,孤傲又坚强,真不错!等回去之后可要从系统后台截取下来这一段的录像,好好研究研究他的这番表现,争取吸收改进,万一以后去别的位面能用的上呢? 这一段的镜头可真是含金量极高了! 全场三百个男孩子,有实力有颜值的大有人在,倘若只是ue他的业务能力,让他在镜头面前展示一段,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训练片段而已,即使播出了,也不确保能吸粉很多。 可换成了这一段,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市场上的观众都喜欢把自己放在高位,碰上这么一个小可怜型的艺人,偏偏人家还有颜值、有初舞台的误解争议,节目组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把这段保留播出去,到时候想必一定会收割大批妈妈粉。 妈妈粉,比女友粉靠谱多了! 这也就是说,谈倦的身上,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性。 想到这些,宁窈窈恨不得当场给智慧无双的自己鼓个三分钟掌,可这场表演还需要她来给个结尾。只见她神色动容的将手放在谈倦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你不想说就算了,好好练习,总归会慢慢好起来的。” 摸头的动作带起了他额前凌乱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令人惊艳的容貌转瞬即逝。 宁窈窈愣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的朝他笑笑,起身往别的方向走过去,争取多让几个练习生得到镜头注意。 谈倦讳莫如深的眸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一颗种子不知不觉种在心间,转瞬间便抽枝发芽,成长成参天巨树。 “我酸了我酸了,宁导师这是什么人间天使啊!太温柔了吧!“ “又是跟沈述白牵手,一对一指导,又是去治愈谈倦,对他温柔开解的!!!啊啊啊我死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家窈窈导师是不是二十九岁了?也就比我大十岁!姐姐年龄不要卡的那么死!我可以我可以!!” “你有毒吧你可别说话了!这么多摄像头录着呢!你这是来当爱豆的,说这话还要不要事业了!” “我不管了!小爷摊牌了不装了,当什么爱豆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也挺香!我来这不是为了当爱豆的,是为了邂逅我的爱情的!窈窈姐姐看看我!我年纪轻轻腰缠万贯身体倍棒,你要不要呜呜呜你捂我嘴干什么!” 宁窈窈带着摄影师仔仔细细的走了一圈,几乎每个人身边都要路过,碰到有趣儿的议论或者人还会停留围观一会,争取让每个人可爱的瞬间都能被摄像机捕捉到。 既然有了偏爱,总得努努力雨露均沾一下不能太过分吧? 啧!她可真是太有原则的一只妖了! 嗝~宁窈窈打了个饱嗝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六) “窈窈,你之前让我开始找合适的本子,最近你热度上来了,倒还真有不少剧情还不错的,至于你让我关注的那个李玫导演,她的确在筹备一个新本子不假” 孙姐今天千里迢迢赶到剧目组,对着宁窈窈汇报工作近况:“可那李玫资历属实年轻了点,没经验没人脉,新戏还是网剧备案,制作团队和主演也没个消息,你就这么感兴趣?” 听到她的问话,宁窈窈勾唇轻笑。 李玫现在人微言轻的确不假,可这部戏过后,将一跃晋升圈内的新贵导演。 毕竟谁也想不到,李玫能跟顶流陆景桡关系匪浅,竟能捂住消息让他出演男主角,直到播出那天,这部新剧才凭借精良的制作、缜密的逻辑、演技不拉跨的流量主演杀出重围一炮而红。 至于剧情中原本的女主角,自然是凭借还算过得去的演技和金大腿男友乘上了这场东风快艇的溏心。 也正是因为这部剧,溏心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女演员一跃成为流量小花,甚至凭借跟陆景桡的二搭,圈了不少的p粉,为以后两人公布恋情大大铺路。 想到这儿,宁窈窈轻轻勾唇,笑的邪魅又妖娆。 女主角黑玫瑰,有了她做对比,想必李玫也不会再认为溏心会比她更合适。 “孙姐,这周六的《明日之星》播出后,去联系李玫导演,我要黑玫瑰。”宁窈窈满眼坚定。 孙姐拗不过她,想着反正她现在虽然翻红了,可到底是凭借综艺,一下子就去演电视剧也没什么底气,网剧也行,小成本也没关系,就当让她练手了?反正公司的摇钱树嘛,老板总归是依着她的。 想通其中的关键,孙姐点头应下,顺口问了一句扯开话题:“这么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小脸倒是比之前谈恋爱的时候更滋润了啊?” 宁窈窈随口应付道:“心情好了,护肤品也好吸收了。” 孙姐却是不信,伸手直接将她的领口往下拉:“少来!你跟我说说,你这一锁骨的草莓是怎么回事?” 宁窈窈抬着眼皮子嗔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将衣服拽了回来,语气平平淡淡的:“新认识了个小狼崽子。下嘴没轻没重的。” 孙姐顿时一片惊喜,就差原地蹦起来了,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姨母笑:“新认识的?训练营里的练习生?长得怎么样?那身体怎么样?” 她一脸八卦的怼了怼她的身子,笑的活脱脱一个吃瓜老阿姨:“窈窈啊,出息了!我早就说了,你非得为了陆景桡那么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你这回跟他彻底断了,我还以为你得伤春悲秋个几年呢,真不错,也就半个月不到就有了新宠了!” “姐劝劝你,小狼崽子虽好,到底不如大森林好!可别像上次那样一颗心扑上去,你就像现在这样,开心了逗逗,不开心就换能让你开心的!你有钱有颜有身材,再多包养几个小白脸,这日子多美啊!” “窈窈,你跟姐说,哪个小狼崽子?听不听你话?我现在就回去跟咱家老板报备,出不出道都没关系,反正咱们老板也能把他签回去!听你话你就跟他好好玩,不听话也有合约牵制着他不能让他跑出去乱说,反正你就高高兴兴给公司赚钱就行!” 宁窈窈无奈的歪头一笑,无奈得很:“再看!再看!” 孙姐啧了一声,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是得再看看,货比三家嘛!” 宁窈窈失笑。 等到了周六,节目组大度的给几位导师放了假,让练习生自由练习,时间交给他们自己安排。 宁窈窈给自己敷了张面膜,又细细的在每一处涂了身体乳,这才捞起一个抱枕,把自己窝进沙发里,看起了最新一集的《明日之星》。 刚放了个片头,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她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满脸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走向门口。 “你来做什么?” 纪黎站在门口,被她不耐烦的语气呛了一下,眼睛不经意的一瞄,随意找出个借口:“你在看《明日之星》?我房间的电视坏了,我跟你一块看。” 说完,也不管宁窈窈的反应,挤开她就往里进。 又不换鞋!!! 宁窈窈恶狠狠的盯着他的鞋子,把烦躁写在了脸上,就差咆哮出声了。 偏偏纪黎却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扭头无辜又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站在那做什么?你这儿有红酒吗?” 宁窈窈怒极反笑,咬着牙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最差的红酒在他面前倒给他,立马将自己扔回了沙发上,白嫩的身子顿时陷了进去。 纪黎抿了一口红酒,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酒杯,坐立难安,欲言又止。 可在宁窈窈眼中,他每一个微小的不起眼的动作,都仿佛生蛆了一样,打扰了她看电视的好心情,顿时没好气的冲他咆哮:“你能不能好好坐着?蛄蛹什么?” 纪黎愣了一瞬间,不可思议的转过身看向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她凶,眉眼之间不自觉的流露出委屈。 宁窈窈被他烦的看不进去电视,坐直身子冲他挑眉,耐着性子问道:“你不是一向很少来节目组的酒店吗?更何况今天也没有录制任务,你到底来干什么?不好好说实话我把你踢出去!” 纪黎把酒杯放下,脑袋低下,声音闷闷的。 “我之前虽然知道景桡说了谎,可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也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宁窈窈冷眼看着他,没打断。 “可我就是好奇啊,我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么能连我也瞒着,就想当面去问问他。今天,我临时探班了他现在在录制的那个综艺,他的助理也跟我熟,没跟他说就直接把我带了进去” 宁窈窈嗯哼一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到的时候,就发现他跟一个女人举止亲昵,还叫她宝贝” “我大概是知道你们分手之后,他还把原因归咎到你身上的原因了,还有前段时间你被黑了那么久,也差不多是”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还有,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景桡,陆景桡也许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唔!” 纪黎的眼睛顿时瞪大,惊愕的看着面前咫尺之近的女人。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七) 宁窈窈熟练的主导着这场吻,时而撕咬,时而舔舐,眼睁睁看着纪黎从一开始的错愕,到最后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才退后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 纪黎垂下眼睛,眸光幽深的死死盯着她红肿的唇,声音嘶哑:“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鬼迷心窍嘛?我也想让你试试,鬼迷心窍的滋味”宁窈窈任由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滑落,香肩半露不露,再配上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活脱脱一个诱人的妖精。 女人身上馥郁的芳香涌进他的鼻尖,纪黎到底还是个花花公子,从来没有为难自己的想法,见她这般勾人,最后确定了一句:“你确定?不后悔?” 宁窈窈伸出手在他胸口打圈,媚眼如丝的看着他,仿佛眼睛里藏着醉人的勾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贴近他的耳朵,动人的呼吸尽数打在他敏感的肌肤上:“到时候,后悔的,可不一定是我哦” 纪黎冷笑了一下,双手猛地揽住她的腰肢儿,一把将她扛在肩头,朝着卧室阔步走去,意外的熟门熟路。 整整闹了一晚上,酣畅淋漓。 第二天,宁窈窈先他一步起床,手撑在下巴处,餍足的含笑望着他:“起床了?” 纪黎先是本能的一慌,看清她的面容和表情,这才放下心来,心里莫名其妙的柔软下来。 宁窈窈看着他这幅傻样咯咯的乐了起来,柔若无骨的小手倏地窜进他鸡窝一样的发丝中间,随随便便的摸了两下,活像摸一只狗,偏偏脸上越笑越得意,掺了些明显的挑衅意味:“这下知道鬼迷心窍的感觉了?” 纪黎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她继续说:“睡醒了就起床吧,今天十二点开工,导师可都要去他们的训练场地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从我这出去,我可解释不清!” 就这样?她难道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他怎么说也是媲美陆景桡的当红小生! 纪黎更是愣住了,眼巴巴看着她神色如常的溜出了被窝,毫不避讳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换了一身没见过的新裙子。 宁窈窈回过头看他,见他一幅愣住的模样,失笑的冲他挑眉:“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起?怎么?放不下舍不得?”她将身子转过来伏在床上,看着他像一只傻狗一样愣在原地,不由得被逗得一笑:“摆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纠缠你,你也别放在心上,乖!” 这般潇洒又绝情的话音刚落,宁窈窈这个渣女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又毫不在意的在他的唇上落上一吻。 没等他反应,拍了拍他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卧室里只剩下纪黎一人,他细细的打量着周围女人味十足的装修和布局,耳边一遍一遍回荡着宁窈窈那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这话是宁窈窈说的??? 那个曾经跟在陆景桡屁股后面,为了爱情连事业都不要了的卑微宁窈窈??? 他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正这样想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西装里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纪黎这个久经情场多年从来没失手没翻车的花花子,第一次觉得,在一间空空如也的卧室里光着身子下床拿手机是一件令他羞耻的事情。 就离谱! 从西装口袋里拿到了手机,纪黎按下了接通建,嗖的一下迅速钻回了被窝,声音闷闷的:“喂?” 手机那头是一道男声:“纪黎,你昨天去探班景桡了?” 此刻的陆景桡在他心中,早就跟宁窈窈那个女人挂上了钩,纪黎下意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这才出声应答。 “你和景桡的流量摆在这儿呢,你去探班他,媒体狗仔都拍着了,今天上了热搜。问题倒是不大,不过关键是,景桡也是看了热搜之后才知道你昨天去探班了,打你电话没接,就问到我这儿了,怎么?你俩没见上面?” 纪黎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被他这么一提醒,再次想起了昨天因为探班发现的事而引发的与宁窈窈的这通厮混,默默地将被子盖过头顶,懊悔、暗喜等多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心头,五味杂陈。 “纪黎?纪黎?你在听吗纪黎?”手机那头没听到他的声音,出声询问。 纪黎的思绪猛的从昨晚的香艳画面中脱离出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他,草草敷衍了事。 那头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停顿了几秒钟,犹疑的开口问道:“你昨晚又去哪鬼混了?现在是不是还在哪个小姑娘的被窝里呢?” 纪黎心里一惊,本能的一下子坐起来,做贼心虚的将身上的被子踢开,慌里慌张的摆手想要否认,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好在对方早就洞悉了他这人的本性,也没想让他找个借口搪塞自己,反倒是语重心长的对他循循善诱:“纪黎,你现在年纪小火气大,这种事很正常,但你现在毕竟是艺人,还是爱豆,靠粉丝吃饭的!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个恋爱脑不靠谱的很,万一想要个名分在粉丝面前宣誓主权,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办?回家继承家产不吃这碗饭了吗?” 纪黎的脑海中出现宁窈窈的脸,从前俗气的、卑微的、恋爱脑的、缺失理智的;现在睿智的、妩媚的、多变的、绝情的 听不到他的回应,经纪人李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叹了口气,认命的对“太子”叮嘱:“这次就这样了,你先把这次的小姑娘处理好,检查检查她的手机看有没有偷拍照,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清空,最好直接删掉好友拉黑联系方式,实在不行就给钱,总之要保证她不会缠着你,不要死缠烂打!” 听他这样说,纪黎突然有点想笑。 你是不是高估了你家艺人的魅力?现在被处理的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姑娘! 还死缠烂打,人家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呢!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八) “纪导师好!” 宁窈窈正坐在一个练习生围着的圈里,笑意盈盈的跟他们闲聊,突然感受到一道阴森森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还没等回过头循着视线找过去,就听到周围的练习生们纷纷朝着自己背后问好。 不过须臾,丝丝缕缕的粉光便从她自己的身后朝着她涌过来。 上钩了? 宁窈窈眼睛一亮,勾唇浅笑。 “许久不见,宁,导师,倒是越来越光彩照人了!”纪黎臭着一张脸弯下腰,冷冰冰的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 宁窈窈脸上的笑容不变,没等她说话,身旁坐着的傻小子楚秋辞就傻呵呵的冲着纪黎乐,一脸的骄傲:“那可能是纪导师你太久不见窈窈老师了,我们窈窈老师什么时候都光彩照人!” 感受到脑袋上方的呼吸顿时加重,宁窈窈低头憋笑。 怕是被气坏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纪黎原本只想借着“许久不见”这个信口胡诌出来的词讽刺一下她,却不想攻击没打到她的身上,竟直接被她身边蹲着的小白脸接了回来。 偏偏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傻小子一脸真诚的憨笑,让他连生气都不好意思生气。 楚秋辞一向粗神经,看了一圈周围的位置,朝着大家打打手势示意众人让个位置出来,抬头看向纪黎,热情的招呼他坐下:“纪导师,你坐下一起吧?窈窈老师教我们怎么抓情绪呢!” 窈窈老师? 纪黎反应慢半拍的注意到这个臭小子对她的称呼,眉毛一拧,脸色更黑了。 嗯粉色光团也更浓了,宁窈窈偷笑。 “你让一让,我坐这儿。”纪黎黑着一张脸,冷眼盯着面前即将被枪打的出头鸟楚秋辞。看他还坐在原地不动弹,脸色更黑了,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坐你这儿。” 楚秋辞歪了歪脑袋,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了,脸上的憨笑立马切换成了冷漠和委屈,低下头也不看他了,声音虽然小,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我不干!我就要坐在窈窈老师旁边,纪老师,你去那边坐,他们都给你让出来位置了,你干嘛跟我抢?” 没等纪黎做出反应,宁窈窈就先被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逗乐了,眉眼笑成两道弯弯的月亮,熟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顺嘴夸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可爱!” 话音刚落,这一圈人都愣住了。 楚秋辞被她温声细语的夸奖羞红了脸,拱了拱她的手,享受的眯了眯眼。 纪黎的视线眼巴巴的跟着她的手停在那个傻小子的脑袋上,怒极反笑,呼吸越来越重,就差将不好惹写到脸上了。 而宁窈窈的另一面,安静垂着头坐着的谈倦,打量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脑勺,眸光越来越深邃。 “那就你,换一个位置坐,我要做这儿!”纪黎看不下去这满屏充斥的粉红泡泡,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看向另一个方向,干巴巴的开口打断。 现场又是安静了许久,谈倦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说话,慢吞吞的抬起头,声音淡淡的:“不换。” “什么?!”三番两次的被拒绝,纪黎不可思议。 谈倦将视线放到鞋子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不换。”停顿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补充:“我我就要就要坐在窈窈老师旁边,纪老师,你去那边坐,他们都给你让出来位置了,你干嘛跟我抢?” ??? 纪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这台词出奇的耳熟? 在场众人亦是一愣,见鬼了的似的细细打量着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谈倦。 楚秋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服气:“喂你干嘛抢我的台词?” 谈倦不搭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宁窈窈,眼中闪烁着不明显的期盼。 宁窈窈被他看的一愣,反映了半天,试探性的伸出手,看他眼中顿时亮起的光,这才缓慢的把手一点一点移到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谈倦轻轻勾起嘴角,头顶朝着她的手顶了顶,却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像仍有所图。 宁窈窈却是理解了他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更温柔了些:“谈倦,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谈倦的脸颊迅速涨红,比红苹果还要红,只见他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窈窈老师你也可爱。” 宁窈窈笑的更欢了。 纪黎眼睁睁看着宁窈窈这个昨晚睡了自己今天早上便跟他划清了关系的女人,如今却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两个实习生小白脸卿卿我我、打情骂俏,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世界观都在重塑。 “宁窈窈!你跟我过来!” 纪黎一把将她在谈倦脑袋上作乱的手扯下来,紧紧攥在手里:“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匆匆交代下一句,便拉着宁窈窈往出走。 现场众人摸不着头脑,唯独谈倦双眸又黑又沉,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 他有多慌乱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纪黎?你干什么?我不是说的我不纠缠你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吗?”宁窈窈一路小碎步跟在他身后,秀眉紧蹙在一起。 等到了一处四面通透、人迹罕至的通道,纪黎一把甩开她的手,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宁窈窈,你跟我说,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宁窈窈垂眸揉着自己的手腕,听到他这话,身子一僵,又迅速地放松,将被人戳中了伤心事的样子表演了个十足十:“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 纪黎愣住了,脑海中自动播放起当初探班时看到的画面。 见他无话可说,宁窈窈讽刺的冷嗤一声:“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你说我变了,可我以前那个样子也没见你多欣赏我啊!” 纪黎舔了舔唇,不自觉的双手摩擦起来,声音开始退却:“窈窈,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宁导师,纪导师,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到熟悉的声音插入,沈述白从一处岔路口阔步走过来,脸上一片惊喜之色,身子却下意识的将宁窈窈挡在身后:“宁导师,我刚从寝室那边过来,他们说你在教情绪和表情管理,我来听听。” 宁窈窈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沈述白轻轻勾唇一笑,伸手轻轻拽在她的手腕,转过头对纪黎点头:“纪导师,他们还在等着呢,我跟宁导师先过去了。” 纪黎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傻小子突然冒出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靠!怎么回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十九) 一家装修风格雅致的私房菜小厨的包厢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 陆景桡跟她叙完了旧,放下手里的筷子擦擦嘴,面上一片严肃,脸上的笑都淡了去,说回正题“玫姨,您给我发的剧本我看过了。” 来人正是李玫。 “怎样?”李玫也紧随其后放下了筷子,双手合十看向他。 气氛渐渐紧张起来,陆景桡这才轻笑着摇摇头:“我该说些什么?玫姨,您真是宝刀未老啊!” 李玫在圈内的资历尚浅,不过是年轻时候草草导了一部戏,便毅然决然的退圈到国外进修。这些年她一直安安分分的扎根在法国,在法国拍了许多备受好评的影视剧。由于深受法国的文化,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法国的浪漫气息。 如今李玫已经年过半百,反倒是放下了法国那边打拼下来的事业,落叶归根,回到祖国白手起家从零开始。用了三年时间潜心打磨出这部剧本,可惜由于她不熟悉国内市场名声尚微而无人问津。 听到他这样的评价,李玫先是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爽朗的拍着桌子大笑,还冲着他挑眉:“那我这是当你答应了?” 陆景桡笑着看回去:“当然。”眼珠却转了一下,打量着她的脸色,试探的开口问道:“您可有合适的女主角人选?” 言外之意,如果没有的话,我愿意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女主角。 偏偏直来直往惯了的李玫并没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反倒是一脸骄傲的点了点头:“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还为这事儿愁白了好几根头发呢!” 李玫低下头抿了口茶,想起那张无意识在电视机上看到的明艳的、狂妄的脸,笑着啧啧嘴:“结果啊,男主角这边刚定下来,女主角那边我也有了合适的对象,人家经纪人甚至主动电话联系了我,这不就是巧了吗!看来老天垂怜我,咱们这部剧这是有了上天庇佑啊!” 陆景桡没心思应付她满嘴的文绉绉的“老天”,心不在焉的草草点头应付过去,低头抿了一口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头会涌现一股莫大的遗憾,好像失去了这个机会是一个多么值得遗恨百年的事情。 真是见鬼了,不过是个白手起家的导演筹拍的一部网剧而已。 “您做主就好。”他笑着当场签下合同,跟她寒暄一番,便离开了。 李玫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幻想着自己的男女主会在剧组拍摄期间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明日之星》的训练基地。 宁窈窈坐在场下一处简易的凳子上,一边分出神打量着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每一位练习生,一边将孙姐手中的剧本接过来。 “李玫导演那边,你去见了?”宁窈窈的声音淡淡的。 孙姐现在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宝贝疙瘩分个手之后连脑袋都灵光了,自然指哪打哪,当下就点点头:“去见过了,挺有才华的一个女导演,不过对于男主角是谁,说是她一贯以来的传统,要保持神秘。她不肯透露。” 男主角?不就是那个陆景桡吗? 她就是奔着男主角来的! 该铺垫的也铺垫了,该拿下的也拿下了,毕竟是要攻略的,总该正面跟人家接触一下,让他——避无可避吧? 宁窈窈满不在乎的抬了下眉,一点一点细细琢磨着剧本女主角黑玫瑰的人物形象。 孙姐看了下她的神色,见她眼中明显满意的笑容,这才稍微放下来点心,话痨体质顿时展现:“虽然说吧,姐不知道那么多不错的剧本你非得选个导演没资历、男主角还不定的,但剧本我看过了,不提别的,女主角跟你还真的契合度极高!用他们粉丝的话说的话,那就叫——贴脸!对,贴脸!” 孙姐说到正高兴处,一挪凳子,离她离得更近,一脸的兴奋:“你都不知道,我看剧本和李玫给的人物形象拟图的时候,都怀疑是照着你写的女主角了呢!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盘靓条顺!长了一张艳丽玫瑰的美人脸,偏偏是个腹黑女修罗!” 宁窈窈被她逗得歪着脑袋一笑,跟她打趣:“孙姐,不是吧!我在你心中形象就是个腹黑冷面女修罗?” 孙姐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次分了手之后,笑的时候还好,挺阳光明艳的小姑娘,不笑的时候那浑身冷气嗖嗖嗖的往外冒!吓死个人了!要不是姐带你都带了快十年了,说不定也被你吓跑了不干了!” 宁窈窈被她夸张的语气逗得直接笑翻在她身上,咯咯咯的直乐,剧本都失手掉在地上了。 两人正闹作一团的时候,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出现在宁窈窈的视线里,少年冷冽好听的声音插进来:“窈窈老师,你的剧本” 孙姐愣住了,宁窈窈却是神色如常的从他手中把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剧本接过来,随口向他笑着道谢。 谈倦的目光紧紧盯在面前两人相贴的肌肤上,眸光暗暗的,不说话也不离开。 宁窈窈看了他一眼,好心情的关怀了一句:“还有事儿吗?” 一时间被她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谈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羞赧:“老师,最近天气热,注意不要中暑了”话音刚落,便要转身离开。 “谈倦。”宁窈窈却不如他意,开口叫住他:“今天结束训练后,来找我。” 语气倒没太多暧昧的意思,偏偏惊得谈倦当场一个趄趔,差点摔倒了,连头都不敢回,扔下一句“好的”便步履匆匆的离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窈窈,小狼崽子?”孙姐的视线在两人面前来回打量,面上出现吃瓜人的兴奋。 宁窈窈嗔她一眼,继续低头看剧本,确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声音含笑:“昂,小狼崽子。”想起了什么,听她啧了一声:“凶得很!” 孙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叫凶?面对你,小狼崽子都快成了小奶狗了!” “对我凶还差不多吧,刚刚指不定就是看咱俩打闹,吃醋了才过了,你都不知道,刚才人家都快把我胳膊用眼神射穿了!” “这小狼崽子叫啥?谈倦是吧?颜值放到普通人里倒也是个帅哥,放这就有点不打眼了吧?不过那双眼睛可真是好看!” “你叫他晚上去你那?窈窈,不是姐说你,小孩子家家的年龄正是火气大的时候,不能随便招惹,你还是得稍微节制一下” “那姐就先走了不碍你们眼了啊,合同应该明天就能到!话说那个李玫导演真是满意你,连试镜都不需要你去,看了点你的综艺片段就拍板定下了!等明天合同到了,没什么问题就签了,马上进组!” “玩得愉快!”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 “来了?” 宁窈窈给他侧身一让,娴熟的找出来一双拖鞋扔在地上。 “窈窈老师。”谈倦站在门外,近乎贪婪眷恋的一点一点用目光描绘她的眉眼,身体紧张的僵在一块,双手不住的相互摩擦。 “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宁窈窈哪能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却没放在心上。 等到谈倦熟门熟路的站到客厅中间,宁窈窈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谈倦心头一紧,闭上眼睛克制了一番心头的情绪,这才慢吞吞的挪过去。 坐下的一瞬间,身旁女孩子的香气转瞬间便包裹住了他。 除了那晚他从来没有在私下的场合,离她这么近过。 宁窈窈却不被他身上的纠结动摇,直接上手摸上了他的头,一个轻轻使力,他额前的头发顿时被掀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本就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存在感极强。 谈倦愣在当场,宁窈窈却冲他没心没肺的笑:“我就说上次没看花眼,你果然还是把头发梳上去更好看!”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夸,谈倦只感觉自己措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嘴蜜糖,心尖上都甜滋滋的。趁着她伸手撩自己头发的时候,偷偷地再次跟她坐近了点。 宁窈窈放下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絮絮叨叨的跟他交代:“不出意外的话,我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到时候,可能就不能像现在一样,随时随地在训练营带着,随随便便就去看你们训练了!” 谈倦只觉得刚才还甜甜蜜蜜的心头,顿时被泼了一桶凉水,抬眼看着她,委屈不自觉从原本桀骜的眼中流露出来。 宁窈窈心里一软,终究还是摸了摸他的头:“我答应过帮你争取镜头,虽然我进组了可能回来不频繁了,没办法随便ue到你,带摄像头到你面前转悠了,但是总归要做到,呐,你这长得不是蛮好看的嘛,我给你收拾收拾,总归能凭颜值杀出一道血路,等我回来的!” 谈倦没心思听她说什么,低下头想着怎么能留住她,或者,拥有她。 可想来想去,绞尽脑汁了还是没有办法,他只是个没钱没势的小练习生,一时不慎被一家作坊小公司骗了进去签了卖身契,现在妈妈又重病,需要天价医疗费,他被公司死死拿捏住了他的死穴,恨不得吸尽他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才肯罢休。 如今,成团出道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留不住她 谈倦的睫毛颤了颤,母亲倒下那刻他没哭,被公司威逼利诱他没哭,如今,自己无能为力,面对自己爱的人,别说留住她,连爱都说不出口,他却感觉眼睛酸酸涨涨的了 一股银光涌起,钻进了宁窈窈的身体。 “谈倦?”她注意到了异常,伸手把他低垂下去的脸捧起来,轻声细语的询问:“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难处?你跟我说说,说不定,就有解决办法了呢?” 谈倦第一次上门自荐枕席的时候,宁窈窈就觉得不正常。 来这的每一个人,没有不想出道不想成团的。可,没有一个人应该像他那样,身上带着无法忽视的苍凉与悲壮,好像成团位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一样。 谈倦的目光落在她的眸子上,看到里面真挚的关怀,竟然真的开口了:“我妈妈生病了,很重的病” 话出口的一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他怀疑自己疯了,她虽然帮了她,可她不是慈善家,努力为自己争取镜头就算了,如今还要掺和进他的私事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厌烦自己?嫌弃自己? 谈倦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果不其然的慢慢放下了捧着自己脸蛋的手,两条秀气漂亮的眉毛也慢慢蹙在一起,顿时感觉心被针扎了一样疼,就在他打算直接离开不再自取其辱的时候,却听她问: “你母亲需要很大一笔医药费?你的公司,拿这个和天价违约金要挟你?” 谈倦好像被撕开了遮羞布一样,恨不得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却还是不忍心让她的话没人应答,忍着莫大的羞耻心,应了一声。 宁窈窈思考了半天,等到他都渐渐绝望了,这才试探性的问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出这笔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到你能偿还的时候,再给我。” 小心翼翼的,生怕损伤了少年的自尊心。 谈倦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却还是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的看向她,见她满脸认真,并没有捉弄自己的意思,做出了今生最冒险的一次选择:“好。” 他选择,跟最爱的人,借一笔天价巨款。 短短一个字,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我妈妈有医药费了,我可以不听公司的要挟了。”他抬起头看向宁窈窈,小心翼翼的:“雪藏我也没关系,我不要出道位了,你能不能”不要远离我? 宁窈窈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天天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多!好了,现在没有你公司那边压力压着你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了!” “你喜欢跳舞是不是?我也觉得你跳舞的时候可好看了,可是之前的舞风总是很压抑,很绝望,好看倒是也好看,但你多试试几个风格嘛,我想看!” “对了,你把你妈妈住院的地址给我,我明天让我经纪人直接到医院交上费,就不给你了,你被憋在这个营里也出不去,再被你公司发现了就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我虽然不红吧,但之前也有过暴发户的时候,当时片酬还不错,也没出花全用来投资了,别说,还真赚了不少,你姐姐我现在富得流油,医药费还是付得起的!” 谈倦看着她对自己絮絮叨叨,只觉得内心被一股暖流紧紧包裹住,暖洋洋的。 视线慢慢聚焦在她的粉唇上,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动静,坚定的吻了上去。 宁窈窈被他这番动作搞得措不及防,但毕竟天性摆在那,没什么抵抗的意思,很快的沉溺于其中,直到气喘吁吁的软在他身上。 身子突然悬空,宁窈窈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谈倦目光眷恋又温柔的看着她,朝着卧室一步一步走过去,声音嘶哑:“姐姐富得流油,我只好先交点利息了” 整整一晚上,除了宁窈窈,谁也看不到,卧室里银光大盛。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一) “小陆,你来啦?快来,见见我们女主角!”李玫跟宁窈窈正聊得欢,突然看见陆景桡推门走进来,连忙笑呵呵的向他招手。 陆景桡看着这个风姿绰约的背影,只感觉异常眼熟。 宁窈窈勾唇浅笑,慢吞吞的转过来,视线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花容失色,一张小脸可谓是异彩纷呈,将惊诧痛苦演绎了个十足十。 陆景桡先是被眼前明艳绝美的一张脸惊艳了半刻,等到反应过来这是谁,脸色顿时一黑,恶声恶气的质问道:“怎么是你!” 没等宁窈窈回答,李玫倒是出来说话了,她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愣是没看出来陆景桡脸上的嫌恶,笑呵呵的出声问道:“你们俩认识啊?那太好啦!看来不需要磨合太久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当场就兴奋地手舞足蹈,朝着两人交代一句先叙叙旧就直接朝外一路小碎步跑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来啊,咱们第一场就拍亲密戏!那场吻戏的景搭好了吗?” 等到李玫跑远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陆景桡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与厌恶,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 “不是答应了不纠缠吗?当初分手倒是潇洒,我还以为你当真长出息了呢!” 宁窈窈瞥他一眼,冷冷一笑:“谁知道这部戏的男主角是你!要是早知道是你,我一定老早就躲得远远的!”说完,鄙夷的打量了一眼他,又补充道:“毕竟,任谁见了白眼狼,可不都得跑得远远的?” “你!”陆景桡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恼羞成怒的捏住了她的脖子:“宁窈窈,你别逼我不念旧情!” 狗男人!这么重的力气也下得了手!老娘这次不虐死你,老娘就不配做粉妖!宁窈窈被他捏的有些窒息,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他。 陆景桡见她真有窒息的意思,这才冷笑一声放过她。 谁料他刚一松手,还没来得及得意洋洋的放狠话,转眼间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脸颊一下子肿胀起来,任谁都能看出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下的死手。 宁窈窈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被捏住脖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虽然自己没力气挣脱,可他毕竟没胆子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掐死她,等到他放手的那一刻,就是她下死手报复回来的时候。 “宁!窈!窈!”陆景桡暴怒。 宁窈窈却是冷笑着垂眸转着自己的手腕缓解酸痛,嘴角勾着讽刺的弧度,挑眉看向他:“我逼你不念旧情?陆景桡,你是真的不要脸还是脑子不好使年纪轻轻就痴呆了,你是忘了半个月之前怎么在网上对我下的黑手对吗?” 陆景桡愣住了,不由自主的翻上来一股心虚,连带着怒气都消了不少。 宁窈窈笑的愈发讽刺了,蹬着高跟鞋的玉足一点一点靠近他,仿佛地狱归来的女修罗:“陆景桡,你再狂,也要记得是谁一手把你捧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你要知道,我当初可以放弃事业不顾一切的捧着你,现在就可以放弃事业不顾一切的毁了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宁窈窈脸上是风轻云淡的笑,却用蹬着恨天高的脚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笑的杀气十足:“陆景桡,我已经这样了,我倒是不怕了!你呢?有胆子——跟我鱼死网破吗?” 宁窈窈轻蔑的瞥他一眼,转身便走。 徒留陆景桡一人在原地抱着自己的脚惨叫。 宁窈窈刚推开门,就看见李玫跟个八卦老太太一样趴在门口,还趁乱瞄了一眼室内的状况。 “李导。”宁窈窈勾唇一笑毫不畏惧,顺手关上背后的门,笑的坦坦荡荡,冲着李玫淡淡的点了个头。 李玫笑的有点尴尬,悄摸摸凑在她面前,用气音小声问道:“窈窈,你和陆景桡,关系不好啊?”没等她回应,她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这小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教训他?” 看宁窈窈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以为宁窈窈有些紧张,连忙摆着手安抚:“窈窈,你放心,我就是跟他妈妈有点交情,我管不住他的,也不会管你教训他!” “这小子也不知道这些年谁惯的,越来越快狂妄了,全身上下都呼呼往外冒着傲气,可不行!你呀,教训教训他也行,正好能打磨打磨他身上的锐气!只要别影响咱们的拍摄就好,啊!” “现场还需要我去调试一下设备,我先走了,化妆室在哪你知道吧?你去化妆,咱们资金紧缺,能省一点时间就省一点时间哈!” 看着李玫风风火火的跑远了,宁窈窈愣了一瞬,倒发自内心的对这次影视剧拍摄产生了点好奇心和期待,笑着摇摇头。 “宿主,你刚才回头的时候不是一幅白莲花小可怜的样儿吗?怎么后来又回归你的本性了?” 在营里的那段时间里,宁窈窈收割了不少练习生的喜欢,想谈倦对自己那样的男女之情也好,像粉丝对偶像的拥护崇拜也好,总归是磅礴的红色光团。 宁窈窈当机立断将这些喜欢用在了对系统的升级改造上,让原本对自己隐隐有了不满的系统不由自主的淡忘了许多消极情绪,安生了不少。 这不,又出来活跃了。 宁窈窈想着日后总归会成为专为自己服务的系统,倒还是耐着性子跟它解释:“本来是的,但谁让陆景桡那个缺德犊子竟然跟我动手了?” “当初他跟原主一开始在一起,也并不是没有喜欢,反而十分欣赏原主刚开始雷厉风行的独立女性的模样;可惜在一起之后,宁窈窈变得逐渐失去自我,为了他一再退让,反倒是招了他的嫌弃。” “本来还想学着他新欢那套做派,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把他整过来,可惜啊,他还真的逐渐没个人样了,竟然对女人动手!啧!” 系统瞄了一眼她的脸色,唯唯诺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主角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你为什么要用她的样子报复她?” 宁窈窈被气笑了:“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不都说了吗,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福尔摩斯,就陆景桡那个藏不住事儿的,你觉得溏心,会不知道?装傻,不过就是让她自己能最快得到陆景桡的权宜之计罢了!” 系统不说话了。 陆景桡,我宁窈窈生气了。 你,准备好被死死按在地上摩擦也要爱我的准备了吗?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二) “各部门准备!第一场第一镜,atn!” 李玫手里拿着大喇叭,凝眉看着镜头里明显剑拔弩张的两人,慎重想了想,还是决定第一场就拍吻戏。 年轻人嘛,没什么阅历,总是以为经历的东西是什么天大的事儿,等近距离接触之后,就会发现之前的不愉快都不算事儿! 吻戏嘛,是最快打破演员之间距离感、让两人产生化学反应的渠道了! 四周的机器应声启动,宁窈窈轻蔑的朝陆景桡乐了一下,还不等对方跳脚生气,眨眼间就换了个人。 这部剧叫《玫瑰》,讲的是在异国长大的黑玫瑰从小就被杀手组织培养,冷血冷漠、不近人情,是杀手组织最满意也最强大的人形杀器,只知道听从组织的命令,不择手段的除去目标人物。 男主角叶睬作为本国最具潜力的新锐科研人员,正在致力于为自己的国家研发一项秘密武器,他刚直不阿,不受外界利诱,钱财也好、美人也好,从未打动他让他放下自己的研究。 这样的他自然引起了外国上级部门的注意,国家高层找上了黑玫瑰所在的杀手组织,花重金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铲除男主角叶睬。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被交到了黑玫瑰的手中。 黑玫瑰踏上了从未踏过的祖国故土,本想干净利落的解决他,奈何叶睬作为国家重点保护对象,极其难凭武力近身。黑玫瑰只好曲线救国,脚步放慢,制造偶遇、巧合,同他慢慢相识,获取他的信任。 黑玫瑰刻入骨子里的冷血凉薄,她蹩脚的伪装自然被叶睬一眼识破,可为了稳住她身后的势力,叶睬选择装作不值钱的样子假装一步步走进对方的谋划,假装对她放下心防。 这部剧真正火花四溅的地方无外乎如此,一个心怀不轨,一个心怀芥蒂,彼此都不坦诚,彼此双向奔赴对方的陷阱,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两人也无法逃脱相爱的磁场。可各自责任立场不同,只能挣扎、撕裂、痛不欲生。 这一场拍到的就是叶睬早就洞察了黑玫瑰的意图,却还是假意信任她,让她靠近自己;黑玫瑰认为爱情能使人失去理智,对已经是“朋友”的叶睬开始刻意的撩拨,两人清醒着入戏,又在戏中清醒,这是这场戏的魅力所在。 宁窈窈倏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镜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走位,便朝着已经处在镜头中的叶睬走过去,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 “叶睬,我可以进来吗?”黑玫瑰敲敲门,脸上面无表情,却竭力把自己的声音伪装成有起伏的、有波动的,违和感十足。 门后的叶睬听到她的声音后,先是顿了一下,眼中迅速闪过一道暗芒,这才放下手里的笔,顺道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摘下规规矩矩的放到一边,等把这一切都做完,这才开口:“进来吧。” 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就把一个严谨疏离的科研人员的形象立住了。 可以啊,虽然陆景桡这臭小子狂了点,但演技还不错,不枉自己一写完剧本就找上他!李玫点点头,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在心里点了个赞。 这边黑玫瑰听到门内的声音,微不可查的扯了两下嘴角,等推开门直面他的那一刻,脸上已经带了笑。这样看来,刚才那两下抽动,分明是在练习笑前的准备动作。 “叶睬,谢谢你收留我,我那个房东太不靠谱了,赶人赶得也太心急了,你放心,我今天就开始找房子,不会麻烦你太久的!”黑玫瑰一进来就开始碎碎念,倘若不是叶睬自小就眼力过人,怕是会将她当成寻常女孩,根本看不出她的笑容有多不熟练。 “别客气。”叶睬两手合十,冲她勾唇轻笑。 黑玫瑰将手里端着的三明治牛奶放到他的书桌上,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他书桌上摊开的文件,眼珠子迅速一转,再开口时,仍是笑意盈盈的:“我看你洗漱完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就大着胆子到厨房里找了点食材,三明治渐淡,我只会做这个,你别嫌弃。” “怎么会?谢谢。”叶睬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修长的手指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端起来,不着痕迹的触碰了一下牛奶杯壁:冰牛奶? 叶睬冲她单边挑眉:“真没想到,你会做西方的早餐?”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试探,好像只是寻常寒暄。 黑玫瑰心中猛的一颤,却迅速冷静下来,再无波澜,面上却是一幅笑呵呵的样子:“这个简单嘛!” 叶睬闻言,点点头,却将三明治的盘子重新放了下来,并没有吃的意思,反倒是交代她不必着急搬出去,反正房子住两个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黑玫瑰不接他的话,眼眸低垂下来,黑长卷曲的睫毛转眼间就挂上了几大颗晶莹的泪珠:“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叶睬是真的有点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抵上纸巾,却碍于她并不接手只好亲自上手给她揩拭眼泪。指尖碰触到她脸颊的一瞬间,叶睬愣了一瞬。 是叶睬,也是陆景桡。 黑玫瑰想起自己在网上查到的那些教学内容,慢吞吞的抬眼看他,话里话外藏了不少委屈:“可我们都认识三个月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也就算了,你对我还总是冷冰冰的,连我做的三明治也不吃,一点也没有我其他朋友对我那么热情” 网上也说了,朋友之间都是热情的,虽然所谓的“其他朋友”是她杜撰的,可叶睬他自己说过是朋友的,按理来说不会偏差太多啊 叶睬听到她这话,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后来干脆停下来,认真打量着她,见她局促的很,顺手抄起桌上倒好的那杯牛奶,轻抿了一口。 被这样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黑玫瑰低下头,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一句闷闷的话: “要产生爱情吗?” “噗——什么?!”牛奶被一口喷到了地上,叶睬惊愕的瞪大眼睛。 黑玫瑰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勉强维持着稳定,笑的乖巧,一下一下眨着眼睛,干巴巴的重复了一遍:“要不要产生爱情?”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三) “要不要产生爱情?” 见她强行给自己洗脑、加油打气的模样,叶睬头一次觉得有意思:但凡是稍微在本国多生活几年的人,都不会向她这样,又直白又有语病。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对她有所提防又不得不稳住她,就凭她这样蹩脚的演技,别说跟自己住进一个房子了,怕是连自己十米之内都靠近不了。 叶睬摇摇头轻笑,前所未有的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产生?” 黑玫瑰闭上眼回想了一下刚刚在卧室温习的内容,皱着眉一脸为难和苦相,嘴上喃喃低语着什么“坐大腿”、“搂脖子”、“嘴对嘴”、“画圈”、“吹气” 叶睬竖着耳朵听,听到这些词顿时警铃大作,可还没等他试图中止,黑玫瑰已经睁开了眼睛。 凭借多年的练武经验和过硬的身体素质,黑玫瑰一把便将本来都站了起来的叶睬按回到椅子上,不等他说话,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黑玫瑰从业多年,从没碰上过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从没见过像叶睬一样难缠的目标人物。从前从来都是武力铲除,根本犯不上走怀柔政策。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她的第一个吻。 叶睬只感觉自己的嘴唇仿佛被一只野兽盯上了,时而撕咬,时而拉扯,偏偏野兽的力气还很大,单凭他坐办公桌多年的身板,根本挣脱不开。不出一会,一股铁锈味便迅速在唇齿间蔓延。 叶睬再也忍受不住,正要直接推开她戳破她的身份,却发现黑玫瑰似乎被血腥味刺激到了,整个人亢奋起来,不容拒绝的吻着他,身子顺势滑落,坐到他的大腿上,常年不晒太阳的胳膊异常白皙,缓缓爬上他的脖颈,像一根柔弱无骨的莬丝藤。 “玫瑰,停下来”叶睬趁着她呼吸之际,沙哑着嗓子对她发号施令。 可见了血的黑玫瑰哪里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她虽是停下了吻,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手却不老实的爬上了他的胸膛,不住的慢慢画圈 李玫在摄像机后看着宁窈窈留给镜头的婀娜的背影,笑的一脸满意,还不等跟身边的工作人员炫耀自己亲手把关来的两位主演,就见陆景桡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活脱脱见鬼了一般、 “ut!”李玫急匆匆拿起大喇叭,大声朝着场内咆哮:“小陆你怎么回事!这个地方要表现出叶睬沉沦又清醒的矛盾状态!你干什么呢!什么表情!休息五分钟整理一下情绪,重新来!” 陆景桡抱歉的朝着李玫点头致歉,刀子一样的眼神倏地射向安然坐在自己腿上的宁窈窈,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宁窈窈伸出大拇指摩挲着他唇边凌乱的口红印,笑的暧昧:“你说什么呢?” 陆景桡被她摸得心烦,偏过脸躲过她的手指,恶声恶气的:“黑玫瑰的情绪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大胆、炽热,但也远离人世所以干净天真,但你刚刚的眼神,仗着只需要留给镜头一个背影,欲望、妩媚、勾引!那是你自己!你当众勾引我?还是想让我出丑?” 宁窈窈看着大拇指的口红印,笑着冲他挑眉,甚至还仗着自己的脸处于镜头死角,胆大妄为的落下一个暧昧缠绵的吻在他的嘴角。与妩媚的神色不同,声音却是冷冷的:“知道就好。” 陆景桡本来还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搞得措不及防、心猿意马,等到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顿时气黑了一张脸。正欲发作,却听李玫远远的拿着大喇叭喊着开始。 “玫瑰,停下来!”叶睬再开口,声音带了点狠。 黑玫瑰不听话,手指在他胸前缓慢的打圈,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带起他肌肤上的颤栗。 “玫瑰,乖,停下来,有话我们好好商量。”陆景桡打量着面前女人得意又勾人的神色,嘴上如常念着台词,眼中迅速滑过一丝狡黠,手指却坏心眼的在她腰窝打转。 宁窈窈的神色一变,身子一僵,压制住体内翻腾的热意,迅速进行剧本上的下一步,嘴巴落在他的耳边,轻轻朝他吹着气。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产生爱情?”黑玫瑰问。 陆景桡身子一僵,努力回想着自己该说的台词,控制自己忽略耳边那道轻轻浅浅的呼吸。 “你下来,爱情不是说产生就产生的,慢慢来”叶睬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对耍无赖小孩子的无奈和纵容。 陆景桡刚一念完自己最后一句台词,就感觉耳朵被轻轻舔舐了一下,偏偏宁窈窈还坏心眼的在自己耳边哼唧出暧昧的音调,顿时全身上下如同过了电一般。 “ut!过了!今天是第一天,就拍这一条,收工啦!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始就连轴转了!”随着李玫拿着大喇叭高喊一声宣告收工,陆景桡迅速将宁窈窈从腿上推下去,站在原地整理着自己沸腾的情绪,不敢乱动。 宁窈窈清嗤一声,站到他面前眼含深意的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陆景桡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正欲开口说话,视线却落在她的身后,顿时眼睛一亮,笑容爬上脸,真心实意了许多:“阿黎!你怎么来了!” 宁窈窈闻言,调了一下眉,慢悠悠的转过身,看向那个黑着一张脸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陆景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好兄弟和自己前女友之间的诡异气氛,笑呵呵的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拍了两下:“我可没跟你说我在这儿拍戏啊,你又偷问我经纪人了?又搞突然袭击?” 纪黎不说话,黑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宁窈窈。 陆景桡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早就知道纪黎看她不顺眼,可看他现在一幅要将她生吞了的表情,想着反正已经分了手,最终还是出言劝了一句:“别管她,反正我们早分手了!” 纪黎还是不搭理他,黑着脸盯着她,沉默在片场流动,引得还没走还在收拾设备的工作人员纷纷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生怕错过什么大瓜。 “阿黎,你别管她”陆景桡还要再劝,却直接被他打断。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四)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纪黎的话音刚落,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景桡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视线反复在两人之间横跳,有些不可思议的想要确认:“宁窈窈,你叫他来的?你们什么时候”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打断。 宁窈窈朝他歪了下头,原本无所谓的面容突然绽放出一个乖巧柔软的笑出来,声音也前所未有的甜:“没有,我想你了。” 陆景桡顾不得感到三番四次被打断的尴尬,只感觉头上凭空劈来一道雷,直接愣在当场。 纪黎早在自己的质问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他在做什么?这些日子心不在焉无心工作,甚至推了通告拉着行李箱就去了训练营的酒店,来来回回纠结了一个多小时找好理由才去敲她的门,却被告知她因为进组已经离开酒店了。 他明明很生气,却因为她一个短信就按照地址前来探班,满心欢喜,再见到她正与自己的好兄弟、她的前男友调情的时候,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坐立难安的看完了他们整场戏的全程,下了戏眼中却只有她一人。 他在做什么? 纪黎愣在原地,可所有的懊悔不已都在她软乎乎的一句“我想你了”溃不成军,他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早就先大脑一步露出了笑容,好像遇上了什么令他无法自拔的毒药。 陆景桡看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使坏的女人,如今却软乎乎的对别人撒娇;看着从来对宁窈窈不屑一顾的花花公子纪黎,如今却因为她一句话露出像舔狗一样的憨笑。 陆景桡不自觉仰头看了看天,只觉得自己头上可能有点绿。 他不死心,还想搭话:“阿黎,你是来探我的班,对吗?我现在收工了,咱们收拾收拾,老地方喝酒!” 纪黎有反应了,为难的看了他一眼,一秒之后,视线再次回到了对面。 宁窈窈撅了噘嘴,软乎乎的撒娇:“我收工了,你陪我回房间?好不好,阿——黎——” 纪黎长叹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先理智一步点了头。 “纪黎!你有病!”被夹在暧昧气氛中间的陆景桡看不下去了,五官扭曲在一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仿佛在重建,指着他就破口大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对面这个女人是谁!宁窈窈!是宁窈窈啊!《明日之星》第一期你就嫌弃她觉得她不配做导师的宁窈窈啊!” “纪黎!啊!你疯了!你看看我啊!” 宁窈窈憋笑,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只感觉他好像一只上蹿下跳的土拨鼠。 这样大的动作,自然把纪黎的目光重新吸引了回来,他看了一眼看似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好兄弟,抱歉的冲他傻乐了一下,傻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了一句“之后电话联系”,就上前一步牵起宁窈窈的手腕,大踏步朝着通道走过去。 “纪黎!你干什么去!你疯了!”徒留陆景桡一人在身后跳脚。 等到了酒店,宁窈窈反客为主,一把将他按到沙发上,目光缠缠绵绵的盯着他,就差拉丝了。 “窈窈,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新戏是跟他拍的?”纪黎只觉得自从在《明日之星》之后遇见了她之后,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成日里抓心挠肺,即便是忙里偷闲,也总是要想起她。 宁窈窈并不打算说实话:“我收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只觉得这个角色很棒,就直接签约了,李玫导演这边一直不肯透露男主角,说什么保持神秘感,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男主角是他的!” 她这么随意一应付,却惹得纪黎好悬哭出来:窈窈跟我解释了?她彻底忘了他?他们彻底结束了! 宁窈窈看着他可怜又好笑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出来他在想些什么,笑笑却没多说,身子就势滑下来,坐上他的腿,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语气娇嗔:“亲我。” 纪黎条件反射的低下头,都要碰上她的嘴巴了,理智回神一般紧急刹住车,把头偏过去,语气别扭:“你不是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纠缠我,也不让我打扰你吗?那你这是做什么?” 宁窈窈被他逗得乐不可支,笑眯眯的弯着眼睛逗他:“对哦,我给忘了,要不然我现在出去,现去偶遇一个新的成年人?就你们常常一块喝酒的老地方去找怎么样?” 那怎么行!纪黎瞪大了眼睛,他们常去的老地方都是些不正经的场合,不说也罢!反正她不能去!娇娇俏俏的,进去指不定就被那些狼生吞了! 他虽是这么想着,可到底强忍着不出声,好似波澜不惊。 如果忽略掉那一双握紧了的拳的话。 宁窈窈看着他这样,挑眉,起身便佯装朝外走,嘴上还念念有词:“找是一定要找的,亲也是一定要亲的,谁让刚刚我的嘴巴被猪拱过,我嫌脏,一定要把他的味道从我嘴巴上带走” 看着她朝外走的背影,纪黎坐不住了,长腿一迈,在她的手刚刚打开门的一瞬间赶到她背后将她拥住,又灵活的将她转了个面抵在墙上,眼眶通红,声音沙哑: “我亲就是了,服了你了,妖精”无奈,宠溺,又纵容。 纪黎死死的盯着她红肿的嘴,目光逐渐发狠:“别后悔!”说罢,直接低下头,凶狠的吻住她。 宁窈窈原本抓着门把手的手掌逐渐失了力,从扶手上慢慢滑下去,房门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两人都没注意到,房门外,惊愣的陆景桡。 一墙之隔,有人在亲吻缠绵,有人在怀疑人生。 一吻毕,宁窈窈气喘吁吁的瘫在他的怀里,纪黎见她这样,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声嘲笑,颇有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意。 宁窈窈不高兴的一口咬在他的胸口,听他“嘶”的一声,得意的抬头朝他挑眉。 纪黎怒极反笑,在她耳畔说了句“有你好看的”,便一把将她抱起来,长腿抵在门上一个使力将门提上,便抱着她大步朝卧室走。 床,摇晃了格外久。 门外,陆景桡倚着宁窈窈房门连着的那面墙,一根一根的吸着烟。 一动不动,站了格外久。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五) 夜已经深了,屋内总算逐渐回归安静。 纪黎低头看着身下满脸疲惫闭着眼睛安睡的小人儿,不自觉的勾勾唇,主动将胳膊送过去,小心翼翼塞到她的头下让她枕着。 就这样边傻乐边偷窥了好几分钟,宁窈窈突然撅起嘴巴,嘤咛了一声。 纪黎下意识送上自己的吻,却见她睫毛眨了眨,不消须臾,那双含着泪光的大眼睛就惺忪的挣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愧是没心没肺的海王,一开口就把人家的满心温柔打个破碎。 纪黎憋着委屈,看着她不出声,甚至还试图用另一只空闲的胳膊将她搂入怀里,强行跟她一起入睡,却不想宁窈窈直接推开他,声音还沙哑着,却仍固执的出声赶人:“现在都两点了,你快走吧,别给我惹麻烦!” 纪黎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这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宁窈窈比自己更像个花花公子。 宁窈窈见他这样,想着今天不仅身体上“吃饱喝足”,连灵魂上也被源源不断的爱填饱了肚子,这才露出个笑容来,,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吻,好心情的哄他:“乖,你的流量这么大,同剧组还有个陆景桡,指不定多少狗仔蹲着呢!” “好兄弟探班没什么,夜不归宿就奇怪了,对嘛?阿——黎——” 陆景桡还没来得及因她再度提起陆景桡而生气,转眼间就被她的称呼惊喜的冲昏了头,迷迷糊糊的就别退推着下床穿起了衣服,一脸憨笑的朝外走。 直到手按到了冰凉的门把手、清凉的穿堂风吹过的一刻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笑盈盈的宁窈窈,纪黎粗壮的手臂环上她的腰肢儿,低头跟她肌肤相碰,声音嘶哑。含着浓浓的无奈:“真是败给你了,没心没肺的小妖精!” 宁窈窈的鼻子敏锐的轻轻耸了耸,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点。 “好了,穿这么清凉,你快回床上去睡吧,别送了。”纪黎顺手在她触感细腻的腰上摸了一把,这才不舍的跟她来了个有声音的吻,感觉到气氛再次暧昧起来,这才狠心推开她,关上门就要落荒而逃。 纪黎刚把身后的门带上,就敏锐的闻到空气中浓厚的烟草味。稍一扭头,就看到陆景桡依靠着墙面,目光苍凉的抬头望天,脚边是一根一根的烟头。 纪黎心下一颤,有些愧疚,也有些不可说的喜意:“景桡” 陆景桡波澜不惊的扭头看向他,勾起唇轻轻一笑,带着莫大的嘲讽:“休息好了?” 纪黎不知道说什么,上前蹲在他的脚边,将烟头一根一根捡起来,心里想着窈窈那么爱干净,起床后要是看到这些东西他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在想些什么? 陆景桡嘴角含笑的看着他把烟头捡干净,想到他的细心是为了谁,嘲讽的摇摇头,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纪黎抓着烟头顺势而起,看了看他的神色,再扭头看向那扇门,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开口:“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陆景桡笑的更讽刺了,却碍于多年的兄弟情分,嘲讽的斜了一眼他,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门走。 纪黎来到了一间与宁窈窈的屋子全然不同的装修风格的房间,前脚刚把门带上,后脚一个拳头就朝自己挥舞过来。他是纪家的独生子,虽然爱玩了一些,但却不是什么草包,本能的想要避开还击,却迅速地反应过来,站到原地硬生生挨了他一拳。 陆景桡不再掩饰自己的失望和愤怒,冲他怒喝:“纪黎!你他妈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睡得那个女人是谁!是宁窈窈啊!你平常愿怎么玩怎么玩我从来没管过你,可她是我的前女友!” 下手真狠啊 纪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知道自己理亏,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声音还带着情事过后的沙哑:“景桡,你也说了是前女友抱歉” 陆景桡被他的嗓音气得身子一抖,开始不住的脑补两人刚才在屋子里厮混的画面,只觉得心尖都抽痛了,他却将这种感觉全然归纳成失望于好兄弟自己的背叛,继续冲他咆哮: “就算是前女友!也不能前脚我们刚分手,后脚你们就搅和在了一起!你这是什么!这是背叛!我把你当做好兄弟!你呢!你对得起我吗?” 却不想纪黎听完这番话,直接暴怒。抬起头,怒发冲冠:“那你呢?你不也一样前脚刚跟窈窈分手,后脚就宝贝宝贝的叫上了那个叫溏心的女演员?不,你的行为说不定更恶劣!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分手前就跟溏心搅和在了一起?” 陆景桡当场愣在原地。 纪黎嘲讽一笑,一步一步靠近他,手指指指点点他的胸膛:“陆景桡,你以为你的行为很高尚吗?你这不也一样是背叛?背叛了为你奉献多年的宁窈窈,甚至还企图给她泼脏水瞒着我?你当初跟我信口胡诌你们的分手理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对不对得起我?对不对得起宁窈窈?” 陆景桡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面上迅速闪过慌乱,却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早在宁窈窈破了自己为她设下的舆论陷阱、还拿出了法律文书后,他就知道自己在纪黎面前编造出的谎话不攻自破了,可没想到他直接发现了自己和溏心的关系 所以,是那次! 怪不得那次媒体都拍到他探班的照片了,可他自己愣是等到热搜都上了才知道纪黎探班过自己。 所以那次他来这儿临时走掉,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和溏心 纪黎看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变换不停,知道自己撕开了他的遮羞裤,只觉得莫大的嘲讽,甚至还有些悲哀。 他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劈腿、说谎话、无缝衔接、陷害前任、任由自己庞大的粉丝团去网暴一个对自己不仅有情更有恩的人 窈窈之前有多么爱他,他都看在眼里的。虽说一时看不起她为爱情舍弃自己的卑微样子,可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看起来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样子,才更让他心疼 纪黎抬眼看向陆景桡,眼中恢复了平静:“我还当你是兄弟,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陆景桡皱着眉头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听纪黎继续说:“至于窈窈,以后我护着她,你作为兄弟,出于道义远离他;作为前男友,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别再打扰她。” “听说过那句话吗?一个好的前男友,应该像死了一样。” “景桡,你现在的感情怎样我不关心,只要你能放手让窈窈成为你的过去,我们的兄弟情就还没变。” “太晚了,我走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六) “ut!不行不行气氛不对!景桡啊,你们这段已经爱上对方了,要有纠结和控制不住的爱掺在里面,怎么是这种情绪呢?” 李玫拿着大喇叭朝这边喊,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是不太明白往日里演技尚佳的陆景桡今天怎么格外不在状态。 “窈窈啊,你来我这里,咱们一块回顾一下镜头里的情绪。景桡你自己冷静一会,找找感觉。”李玫思索再三,还是觉得问题关键出在两人身上,决定把宁窈窈叫过来打探一下。 就这样?不愧疚?也没解释? 陆景桡拧着一双眉毛看着她拧着腰肢儿就往导演的方向走,半点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心情更烦躁了。 李玫笑呵呵的招呼宁窈窈坐过来,把摄像机转到她面前开始播放,指着镜头里的陆景桡,推了一眼鼻梁上的老花镜,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巴,轻声询问:“你是不是跟景桡闹矛盾了?” 闹矛盾?宁窈窈挑眉,自然知道什么事儿惹了那位大爷不高兴,可她必须要从昨晚的事里把自己摘干净,面上装作一派疑惑,皱着眉摇头,似乎自己也想不明白。 “那就奇了怪了”李玫的一双眉毛皱的更紧了。 宁窈窈勾唇一笑,不经意的提了一嘴:“可能是和他女朋友吵架了?” 李玫听这话,一下子就乐了:“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就那些小情小爱的,还能影响了他工作的情绪和专业度?这小子真没出息!” 宁窈窈憋着笑,赞同的点头。 见她也认同,李玫大手一挥,给她分配了个任务:“小宁啊,我虽然跟他妈妈有点交情,可毕竟是长辈,不好管闲事,你跟他是同龄,除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看你们闹了点不愉快之外,拍戏什么的都火花四溅的,应该聊得来,你方不方便去劝劝他,帮他把情绪掰过来?” 宁窈窈将视线看向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烦躁的喝着水摆弄手机的陆景桡身上,冲李玫勾唇一笑:“导演都吩咐了,那我可不得谨遵教诲嘛!” 两人打趣了一番,宁窈窈这才不紧不慢地朝对面走过去。 陆景桡看着手机中的聊天框,看着溏心在对面不停的对自己控诉他不在工作任务有多繁重、同组的女前辈怎么看她不顺眼背着镜头欺压、孤立她,公司怎么逼她接烂戏,以及成天成百条的“想你了”、“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要不然我去探班?” 烦躁得很。 直到宁窈窈在他身边坐下,他才猛的回过神,一把将手机扣下,恶声恶气的问出口:“你来做什么?” 宁窈窈脸上一片无奈,从他挑眉,视线瞥了一眼对面,语气倒是无所谓:“我也不想上赶着来受气啊,可谁让你惹了咱们导演不高兴,我受命来劝导你呢?” 陆景桡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对面,瘪了瘪嘴,不肯低头:“用不着,我自己缓一缓就好。” 宁窈窈笑着点点头,竟然也不反驳,安安分分的坐着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这边宁窈窈倒是如鱼得水毫不自主,可偏偏陆景桡坐立难安了起来,想着昨晚在门外守着的那一夜,想着纪黎说的那一番话,终究还是没沉住气:“你和纪黎什么关系?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宁窈窈惊讶的挑眉,扭头看着他,摇摇头,脸上一派无辜之色:“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问?没什么关系啊!” 她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陆景桡压制住心头莫名的喜意,皱起了眉头:“没有关系?你昨天跟他进房间那么久做了什么,真当我傻?纪黎知道你这女人利用完了他就在我面前撇清关系吗?” 她为什么撇清关系?她难不成还喜欢自己? 宁窈窈更惊讶了,一下子靠近他,嘴巴张成圆圆的“”形,似是惊讶于他的问题这么愚蠢:“我跟他开心的时候做做运动,平常也就随便当同事相处,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啊!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为了一个人,放弃整片森林吧?” 陆景桡被她若有所指的话说的心头一震,看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窈窈靠的更近了,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将自己眼中的狡黠和打趣尽数暴露在他的眼中:“这位同事,你该不会,也想跟我做运动吧?让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不好吧!” 陆景桡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紧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上,眸光一下子幽深下来,只感觉自己的体内开始燥热起来,心头越发烦躁。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插入,打破了现场还算安静的氛围。 宁窈窈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嘲讽的笑意,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远,声音只够让陆景桡听清:“算了吧,我嫌你恶心。” 话音刚落,溏心一路小跑过来,直接站在两人中间,护犊子似的将陆景桡拦在身后,瞪着一双眼睛看向宁窈窈,像是见到了什么仇人。 “你靠他这么近干什么呢?” 宁窈窈似笑非笑的视线看向陆景桡,声音带着打趣:“不介绍一下?” 陆景桡原本听清她的话之后还骤然起火暴怒,却不想溏心突然出现,顿时心虚占据了上风,又见她这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顿时更生气了,一把扯住溏心的胳膊,往后用力一拽。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溏心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被他这么一问,逐渐熄火,熟练的切换成一幅委屈巴巴的模样,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脆弱的玉颈,声音闷闷的:“我问了你的经纪人。阿桡,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陆景桡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头一软,原本烦躁的情绪也迅速冷静下来,语气逐渐温柔:“抱歉,我不该凶你。” 被溏心当做盖世英雄一样崇拜的陆景桡,顿时感觉心生一股豪气,大手环过她的肩膀,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看向宁窈窈,声音冷冷淡淡的介绍:“溏心,我的,女朋友。” 溏心乖乖巧巧的低下头朝她鞠躬,眼中却滑过一抹得意。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七) “窈窈,你知道你现在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宁窈窈抬着眼皮子看了一眼孙姐,见她的喜悦浮于言表,捧场的扯出来一个笑,又迅速耷拉下来,干巴巴的询问:“不就是去《明日之星》的录制现场吗?” 孙姐见她如此不上道,恨铁不成钢的将她从房车座椅上摇起来:“祖宗啊你清醒一下,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孙姐放开她,沉醉于最新得到的消息。 “窈窈,你知道上周《明日之星》第三期播出后你怎么了吗?你爆火了!你翻红了知道吗!” “我给你接这个节目的时候,也没想到你能凭一己之力把一个选秀节目变成p大会!也就三期节目的功夫,你一下子成了所有女观众的羡慕对象!” “她们都说你是万能p体质,说谈倦那个凶狠颓废小狼崽子在你面前就化身乖巧忠犬小狼狗,说楚秋辞就是你的忠实迷弟、彩虹屁输出者,你教沈述白掌握情绪那一段也让她们磕疯了,离谱的是,就连纪黎那种在第一期就对你表达厌恶的人,她们竟然也磕的起来!” “当然,由于纪黎的粉丝量过于庞大,你和纪黎的p粉还没来得及建个超话找个家就被他粉丝屠干净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的热度是起来了,比起氪金云养老公,她们好像更愿意把节目当成养成系的恋爱来看,毕竟你是女性,观众也多数是女性,你的身份很容易让她们产生代入感。” “刚开始我还担心会有人骂你潜规则学员啥的,后来监控了好几天的舆论,意外的发现全是羡慕你的,说什么做人当做宁窈窈!” “巅峰时爆红过,糊了也能跟顶流陆景桡传绯闻,长相娱乐圈一顶一的绝之外,快奔三十了不仅没有一丝老态,甚至还能进到女人的天堂跟那么多小男生朝夕相处,轻轻松松就收割少男心,还有啊” 宁窈窈闭着眼睛养神,被她这通夸张的夸赞吵的睡不着,伸出手堵住她的嘴,满脸无奈:“孙姐,你家艺人抢了节目的热度,你倒是开心了,那导演能开心吗?” 孙姐一把拍掉她的手,瞪大眼睛一脸理所当然:“你质疑我的专业性?我都敢在你面前这么放肆夸你了,那肯定是跟节目组那边沟通过的啊!” 孙姐脸色一变,有点歇气:“刚开始的时候导演那是真不愿意,一个选秀节目被导师搞成了恋爱节目那还得了?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什么想翻红也不要拿节目做跳板,能继续就继续,不能继续趁早滚蛋!” 说着说着,她开始眉飞色舞了起来:“不过后来,你的热度直接带飞了《明日之星》的点击率和讨论度,再加上他那边也跟平台查过了,那些热搜还真不是咱们这买的,全是观众自发讨论,慢慢的,他那边口风就松了。” “毕竟你这次带来的讨论量也太可观了,如果能让节目更上一层楼,牺牲掉几个预备爱豆跟你炒p不过就是小事一桩,他最后,甚至让咱们配合。啧啧啧,太现实了!” 宁窈窈轻嗤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孙姐见她这样,八卦的心思起来了。凑近她挤眉弄眼:“你说说,跟你有了p粉的那几个小男生,你喜欢哪个?我觉得是小狼崽子!要不你考虑考虑把他签回咱们公司?反正我看他外形条件真挺不错的!” 宁窈窈抬起眼皮子看她:“我考虑?又不是我的公司,你这话难道不是要跟咱们老板说?” 孙姐“哎哟”一声,笑的一脸暧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是你的人嘛?要是你不想在公司见到他,那我们可不能签回来!你现在就是咱老板的宝贝金疙瘩!只要你高兴,老板签个小练习生回来天天陪着你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宁窈窈被她逗乐了,摇摇头,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桩事:“我之前让你给谈倦的母亲交医疗费,你交上了吗?” 孙姐“啧”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交了!” 宁窈窈点头。 房车外飞速倒退的景色逐渐缓慢下来,宁窈窈拿出镜子确认了一下妆容,坐直身子等着房车慢慢在训练营门口停下。 孙姐再次八卦心旺盛起来,凑近打趣她:“咱们新招的那个助理不是被你放在这边酒店了吗?你都不知道,昨天她打电话过来,说你就离开这进组了四天,那个谈倦天天守在你门口,动不动就跟你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啧啧啧!小狼崽子怎么一对上你就变成可怜巴巴的小狗勾了?” 宁窈窈瞪她一眼,不接话。 等到房车渐渐停下,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宁窈窈意外的发现门外正是刚刚孙姐念叨的那几个人。 沈述白,楚秋辞,还有谈倦。 宁窈窈短暂的愣了一瞬间,却迅速回过神来,大长腿一迈,神色如常的下了车:“你们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应该正在训练吗?” 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格外的刺目,宁窈窈不适的眯了眯眼,刚把墨镜戴上,面前就被递上了一瓶赞助商提供的酸奶。 宁窈窈顺着白皙修长的手看过去,见到谈倦拘束的站在她的面前,由于她长时间没把酸奶接过去,手都开始紧张的颤抖。 宁窈窈心头蓦地一软,脸色如常的将奶接过来,拧开轻抿了一口,这才用余光注意到他低头抿嘴轻笑了一下。 沈述白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眸光幽深闪烁。 楚秋辞一贯粗神经,不仅没注意,甚至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式憨笑,把喜悦写在了脸上:“窈窈导师你可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我还以为你进组拍戏就不回来了呢!结果今天我在那练着舞呢,导演就把我交过去了,非让我来接你!” “窈窈老师,也就是你回来了,要不然我才不去接你呢!”楚秋辞低头看着宁窈窈,一脸求表扬的笑容:“窈窈老师,你拍戏这段时间想不想我们呀?” 宁窈窈刚露出个笑容,就感受到手腕被人拽住,紧接着一道拉力传来,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到了谈倦身边。 “窈窈老师累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谈倦的声音淡淡的,不容反驳。 之后的一路,几人说说笑笑。孙姐早在几个年轻人碰头的时候就跟着房车撤退了,等到了酒店,宁窈窈打发他们回去训练。 看着他们转身离开,宁窈窈开口。 “谈倦,你留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八) “谈倦,进来!又不是不认识,你每次那么拘束做什么?” 宁窈窈一边开了门换了拖鞋往里进,一边随口招呼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谈倦。然而,她却并不知道,身后的少年,正在以怎样深沉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姐姐”谈倦换好了拖鞋,带上了门,这才一步步靠近她,嗓音低沉沙哑,眸中的柔情就要掩饰不住。 “嗯?”宁窈窈有一瞬间惊讶于他突然变换的称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回头看他,眼中只有惊讶和笑意,并无抵触和不耐,谈倦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谈倦趁她回头望向自己的一瞬间突然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用到自己的怀中,想要吻她,可又怕她不高兴,克制的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治愈的芳香。 小狼崽子这样的表现,可谓是将他的软肋和脆弱尽数暴露给她了。 宁窈窈心尖一软,任由他抱着,双手爬到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摸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谈倦。”抱了许久之后,见他还是没有松开的意向,宁窈窈只好叫他的名字。 谈倦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看向她的眼睛。 宁窈窈被他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软,想着节目组为了p带来的热度,宁愿放弃那三个练习生,叹了一口气。 沈述白和楚秋辞,纯属网友们脑补瞎想,她放走了他们,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可谈倦 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是真的,时时刻刻都想粘着她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也是真的,再加上背后公司不舍得给节目组交钱,即便后续两人疏远,恐怕也不能让他像沈述白和楚秋辞一样重新公平的去竞争出道位。 这样听话粘人的小狼崽子,她总不能任由他被节目组放弃吧? “谈倦,你愿不愿意签到我的公司来?”宁窈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的问出口,见他一瞬间愣住,连忙解释。 “你们上交了手机,不知道外面的舆论。” “节目播出后,有很多人自发的为你和我组了p,热度奇高,节目组为了借这股东风,可能会放弃你” “爱豆的职业情况你也知道,全靠女友粉氪金打投,不允许自己的爱豆谈恋爱,而现在你身上有了和我的p,热度也不小,可能出不了道了” “抱歉,是我没用在镜头面前跟你保持距离,如果你实在还是想按原先的路子走,我这边会帮你争取,我等下让我经纪人用我微博发条声明,节目组这边我也会表面我跟你拉开距离” 宁窈窈的絮絮叨叨猛的被打断,他拥住她,吻了她。 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过后,谈倦闭着眼睛眷恋的蹭着她的颈窝,声音清清淡淡的飘进她的耳朵:“我的路子就是你啊,姐姐” 宁窈窈愣了一下,勾唇轻笑,上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在心中感叹他的发质柔软,一边轻声开口:“谈倦,陪我睡觉。” 谈倦猛的抬头,却窥见她眉眼间的疲惫,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手环上她的腰和腿,一个公主抱便将她轻松的抱起来,谈倦平稳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换掉了外衣外裤,这才小心的上了床,躺在她的身侧。 谈倦轻柔的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入睡。 另一边的《玫瑰》剧组。 陆景桡捏着眉心看着面前跟自己对戏的男二号,再回头看看窝在自己休息的椅子上眼巴巴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的溏心,眉眼间逐渐升腾起一股烦躁。 她怎么突然就走了? 导演说她回去录两天综艺?这个他知道,毕竟签合同的时候都会把要为什么事请假几天的内容写进去,就连他自己,在这场戏结束后也要回到《慢享生活》录制两天节目。 可为什么她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声?他起码也是她的合作伙伴! 为什么这么急匆匆赶回去那个破节目?《明日之星》对吗?那个让她的绯闻满天飞的选秀节目? 呵!他原本还对那些破p嗤之以鼻呢,什么乱七八糟的p大乱炖,但凡导演组明事理,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选秀节目沦为恋爱综艺。 可当他亲眼见识了那个女人和纪黎之间的亲密,他开始动摇了那些个被提名的小崽子,不会真的跟她有一腿吧? 这个死女人!亏他因为中途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心有愧疚,结果转眼间她就去选秀节目收割后宫去了!好家伙,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啊! 倘若宁窈窈听见了他这一番心声,一定会被他恶心死。 “陆老师,陆老师?”面前的男演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唤回了他的思绪:“陆老师,那这一段就这样?正好您女朋友也等着急了,我就先回去了?” 陆景桡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些什么,顿时心虚不已,好说话的应了对方,哪想到人家才刚走,自己的胳膊转眼间就被溏心缠上了。 “阿桡,你好棒!”溏心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弯成两道月芽。 陆景桡应付的笑一笑。溏心自然看出了他的敷衍,话锋一转,试探的问道:“阿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我看你对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笑话!谁心不在焉了?她宁窈窈配成为我的心事? 陆景桡下意识的在心头反驳,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想到宁窈窈,陆景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溏心上午见宁窈窈时异常激烈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纳闷:自己从来没跟她说过他和宁窈窈的关系,她为什么面对她那么的如临大敌? 明明之前在《慢享生活》的时候还特意去看她的综艺,一幅仰慕前辈的模样,怎么等到真正见了面,反而 陆景桡从来不是憋着的性格,心理这么想着,便直接问了出来。 溏心的眼中迅速闪过慌乱,却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神色如常的拿出自己招牌式甜笑,噘着嘴巴娇嗔:“谁让你俩靠那么近的,我远远就看着你们要亲上了,就顾着吃醋了,也没认出来是窈窈姐呀!” 陆景桡被她直白的“吃醋”逗得一乐,伸手环住她的肩膀朝外走。 心里却还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二十九) 要说最近爆火的大势p,还是要数陆景桡和溏心的“超甜夫妇”,以及宁窈窈和谈倦的“双标p”。巧合的是,一对出自慢生活综艺《慢享生活》,一对出自选秀综艺《明日之星》。 作为同处周六黄金档的综艺节目,又分属于不同的两个平台独播,两档节目逐渐演化出对打之势。 “窈窈啊”节目副导来到导师座椅前,赔笑着同她商量:“你看,咱们这期节目也要开始录制了,这小谈啊你要不要放回去?” 宁窈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乖巧站着的谈倦,挑了下眉。 等到礼仪周全的送走了副导,宁窈窈朝他招招手,等到他将身子弯下来,笑着帮他整理整理衣领:“该回去了吧?一会就首次公演了,你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谈倦垂眸享受着她的温柔,感受着一旁传来的杀人般的凛冽目光,不明显的略微勾唇,一瞬间,有了邪魅腹黑小狼崽的味儿了。 宁窈窈却没发现,整理好衣领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低声交代着:“虽然你已经确定不想出道,要签到我的公司了,但你站到这个舞台上一天,你就要对得起台下的观众、台上的队友。” 谈倦也不直起身子,温柔的注视着她,好像眼中只有她一人。 宁窈窈继续絮絮叨叨:“我在的时候你粘着点我没关系,等我回到剧组,你就好好练歌练舞,就当是给我表演让我开心也行?好不好?” 谈倦的眸光专注又幽深,声音低沉又温柔:“好。” 宁窈窈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哄孩子般说道:“你在舞台上表现好的话,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奖励!” 谈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她的唇上,声音清清淡淡:“好。”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又夸张的咳嗽,宁窈窈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就见到纪黎在旁边脸色扭曲的咳嗽,嫌弃的看了一眼,立马将目光收回来。 谈倦也看,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眼中滑过暗芒。 “姐姐,那我回去了?”没等她说话,就侧身覆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记得想我哦” 在纪黎的角度看来,这个小崽子先是冲自己挑衅的勾唇一笑,再是当着自己的面,亲上了宁窈窈的耳朵,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臭不要脸! 纪黎气死了。 宁窈窈全然没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或者说是感觉出来了也不想放在心上,笑眯眯的目送着纪黎朝后台走过去,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道阴恻恻的问话。 “纪导师,真是关爱学生啊!” 宁窈窈扭头看向他,笑容没了刚才灿烂,只觉得他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斜他一眼就开始低头看起了节目组交过来的手卡。 纪黎看她对自己跟对谈倦截然不同的态度,更生气了,直接扭头看着她,五官拧在一起:“你倒是看看我啊!宁窈窈,我问你,我是谁!你把我当成你的谁了?” 宁窈窈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他,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纪黎怒极反笑,咬牙切齿的对她指指点点:“行!非常好!谁稀罕当你的谁啊!” 随行pd站在不远处,架着一台高清摄像机,将三人之间发生的这点爱恨情仇尽数录了进去,他们三人谁都想不到,后期导演组为了热度,竟然将这一段不掐头不去尾的尽数播出。 后来,观众戏称这一名场面为“窈窈和她后宫争风吃醋的男人们”。 纪黎和宁窈窈的p粉空前壮大,与宁窈窈和谈倦的p粉分庭抗礼,与它们两个p团体相比,沈述白、楚秋辞之流的p拥护者,显得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自然,前脚纪黎宁窈窈的p粉抓住了时势,后脚纪黎的粉丝就追着他们骂,尽管并没有扭转局势。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这边《明日之星》节目组紧锣密鼓的开始了第四期的节目录制,较之以往将镜头尽数给到练习生的练习生活和舞台之外,这期在不影响节目主线的情况下,又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宁窈窈和谈倦创造同框,又零星的录入了一些纪黎的反应。 谈倦的表现也并不让他们失望,他从前竭力隐藏的情绪,在这一期全面崩盘。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只能用视线追随着她,而是主动出击,ue到宁窈窈也好,在别的练习生(特指沈述白、楚秋辞)或者导师(特指纪黎)试图亲近她的时候,明目张胆的表达出自己的占有欲,甚至当众叫她“姐姐” 温柔的、奶声奶气的,让别人听了牙酸。 好在宁窈窈也明目张胆的宠他,从不对他冷脸,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经过两天,十七个小时的录制结束后,宁窈窈对着下台的谈倦使了个眼色表示了告别,便急匆匆的回了酒店,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往剧组赶。 她刚把带来的衣服护肤品塞进小行李箱,门就被敲响了。 谈倦?不应该啊,不是告诉他不用来了吗?宁窈窈两条眉毛疑惑地皱在一起, 开了门,发现门口站的是戴着墨镜还黑着一张脸的纪黎。 “你怎么在这儿?你经纪人不是开车把你接走唔!”宁窈窈懵了,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面前咫尺之近的纪黎。 纪黎见她由于过于惊讶都忘了呼吸,一张脸都渐渐憋红了,这才放开她。 “我想不通!”纪黎一把环上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破罐子破摔的直接放下自己所谓的尊严骨气,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卑微的话:“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凭什么啊?我哪儿比不上那个毛头小子了?你怎么就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却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啊?” 宁窈窈无奈的歪了歪头,语气平静:“你说过要和我发展成什么关系吗?” “没没有。”纪黎的怒气渐消,逐渐没了底气。 宁窈窈继续发问:“那我说过要跟你发展成什么关系吗?” ‘也没有’纪黎更心虚了。 宁窈窈的手抵上他的头:“这不就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把我弄疼了。” “我不放!”纪黎环着她的腰的手更用力了:“你为什么就对谈倦那叽叽歪歪的小子温柔?我还不够乖吗?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就是了!” “放开!真的很疼!”宁窈窈真的动怒了,疼痛感从腰肢儿传来,她开始激烈的反抗,嘴上也开始逞强:“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乖的!我喜欢狠的!放开我!” 纪黎突然倒地。 宁窈窈被揽进一个熟悉的、带着淡淡洗衣服香味的怀抱。 谈倦眉眼间的震怒逐渐平息,低头看着她,委屈的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一下一下左右扫动着,暗自咬牙切齿,势要将地上那个男人的气息掩住。 “原来你喜欢狠的,早知道我就不装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 宁窈窈回到《黑玫瑰》剧组,等到下一个周六晚上七点的时候,《明日之星》第四期如期播出。 由于节目组提前就放出了宁窈窈在后台和谈倦深情对视、旁边纪黎还在虎视眈眈的高清剧照,《明日之星》最新一期在平台上线的时候,一大批p粉早就摩拳擦掌的涌了进去。更别提剩下那些对明星的花边新闻持观望吃瓜态度的路人们了。 节目组下定决心炒p的这一举动,直接抢占了近七成的市场。 就连一向高口碑高收视的《慢享生活》,都因为跟它同处一个时间段播出,流失了大量观众,直接落了下风。 最新一期节目播出后,宁窈窈彻底坐实了万千少女都想成为的人,成功再度爆火。 “宁窈窈是怎么做到的奔三了反倒又苏又美的!本颜狗路转粉!” “我的天呐真的好苏好会撩啊!我这不是在看一个选秀节目吗?怎么好像误闯了什么女王选后宫的现场?你看看那台下眼睛锃亮嗷嗷待哺的小哥哥们!妈妈我可以!!!” “你们都关注社会我宁姐的感情生活,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知道宁姐她穿的衣服都是哪个牌子的?她是怎么做到直接把舞台变成她的个人时装秀场的?第一期我看她黑着脸戴墨镜穿西装我都以为这是红毯封神了,结果好家伙!她走到哪哪就是她的红毯!” “宁姐一身气质绝了!可温柔可妩媚可甜可a可攻可守!” “有没有人觉得宁窈窈自从参加了这个节目就跟开了挂似的?原先虽然也好看,但她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天天一年到头也不拍戏不进组的,一旦狗仔拍到就是她憔悴着一张脸跑去见这个制片人那个导演的,这回一复出,直接亮瞎我的狗眼!” “楼上+1!!!之前全网夸宁窈窈神颜的时候,我还不屑一顾根本t不到,结果这回不知道咋回事,脸还是那么一张脸,但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就绝!我这个高傲颜狗已经跪地转粉,脸打的啪啪作响了!” “你们是不是歪楼了?宁姐盛世美颜那不公认的了吗?没人觉得她是行走的荷尔蒙吗?就我都没觉得她哪里刻意撩汉了,可小弟弟们就是贼拉喜欢她,看看那两个帅气小小伙因为她夸一夸摸摸头就在那飘飘然了,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酸谁?” “要我是小哥哥我也喜欢她!我宁姐当得了温柔知性大姐姐,也做得了妩媚性感小奶猫,一抬眼一勾唇,一颦一笑全是风情!!!绝了!” “但凡我有宁窈窈这个颜值,或者魅力,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母胎sl!” “只有我好奇宁姐这朵不败的鲜花会不会因为这档节目啃上嫩草嘛!那个沈述白,谈倦,还有楚秋辞!!!哪个都好看!!!宁姐收了吧!实在不行纪黎也可以啊,他也比你小,只要是弟弟那就香啊!” “抱走纪黎!丑女莫要碰瓷我家哥哥!” “宁窈窈啃嫩草!众望所归!” 与此同时,《黑玫瑰》剧组因为凌晨就开工的大早班,正进行着难得的午休,宁窈窈倒是回了房踏踏实实的睡下了,陆景桡却是坐在自己的房车上,眸光幽深的紧盯着手机屏幕,坐立难安。 p?啃嫩草? 陆景桡的两条剑眉死死的拧在一起,咬牙切齿的找出了几张传说中的弟弟们,两根手指划开细致的放大看,一根汗毛都不肯放过,眼中酝酿着风暴。 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悠闲的倚在柔软的靠垫上,斜眼打量着他的表情。 见他这幅表情,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坐直身子把手机抽出来,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来这是给你说一下最近你的工作动向的,不是来看你缅怀前女友的!” 陆景桡被抽走了手机,也不跟他恼,烦躁的将手掌盖在脸上,径直向身后的靠垫上倚了过去,他的烦躁不言而喻。 齐景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 “当初就跟你说了,劈腿那是你的问题,人家宁窈窈这么些年对你真够份了,你想分手我不拦你,但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你偏不听,一门心思的往溏心身上扑,非得给她个名分!” “现在好了,你前脚往宁窈窈身上泼完脏水,人家后脚就东山再起了,就按她现在这个热度,估计早就超过她当年巅峰时期了!自己起来还不算,顺带着火了一个节目,那节目还跟你的《慢享生活》对打,热度全跑人家那了!” 陆景桡被压在手掌下的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心头被一股嫉妒和后悔缠绕着,就要窒息,耐心马上就要告罄。 偏偏齐景还在絮絮叨叨:“你说你当时不听话一意孤行就算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后悔不要回头,自己选的路继续往下走就是了,可你看看你现在,录制综艺没耐心没心情,面对溏心也心不在焉的,一回到片场好不容易来了点精神了,一看手机又开始难受了,你这不是自我折磨呢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陆景桡腾地坐直身体,压抑着怒火瞪着他,却碍于他金牌经纪人的身份不敢多言,只好转移了话题:“齐哥,说说这段日子的工作。” 齐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叹了口气,只好说起了公司针对他这段时间的状态和热度,给他重新规划的工作方向。 “景桡,你和溏心公开吧。” 陆景桡不可思议的抬眼看过去,却见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段日子你的热度和话题度明显下降,都快跟纪黎持平了!之前你和宁窈窈在一起总是找狗仔专门来挑一些不痛不痒的照片发出去虐粉,你的粉丝总觉得她蹭热度,成天打了鸡血一样” “公司专门开会研究过,你现在需要新的话题度,虽然公开恋情会让你脱一部分粉,可也正好能营销你有担当有责任感,能吸引一批新的粉丝进来。” 陆景桡低下头不说话,只觉得越来越多的后悔逐渐折磨着他。 齐景见此,放出了自己最后一句杀手锏。 “你以为最近,溏心很安分吗?” “她特别没有安全感,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一) 等到下午开工的时候,宁窈窈捏着手机走到陆景桡面前似笑非笑,笑呵呵的出声恭喜:“陆大顶流真不愧是顶流,随随便便公布个恋情就是热搜第一,真是恭喜啊!” 陆景桡强行掩盖住自己的心虚,抬眼看她,见她脸上的笑不像作假,可就是那话阴阳怪气,一时捉摸不透她的想法,眉毛轻轻皱在一起:“你恭喜我什么?” 宁窈窈笑着挑了一下眉,弯腰靠近他:“当然是恭喜你有溏心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恭喜什么?” 陆景桡看着她这一幅毫不在意的表情,手机还被溏心一连串的消息搞得震动不止,心中更加烦躁了。 宁窈窈瞥了一眼他频繁亮起的手机屏幕,嘲讽的勾勾唇:“多么浪漫的爱情啊,这么快就昭告天下了,怎么?溏小姐不开心?” 不等陆景桡回复,她扭头便走。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宁窈窈笑的讽刺又得意。 “宿主,男女主怎么会这么快就公开恋情?这不在剧情的安排之中啊?而且你现在就逼他们公开了,他们岂不就更加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了?那你的攻略任务怎么进行?”消失了许久的系统冒出来问话。 一言一行,都少了几分当初誓死扞卫男女主的正统地位的固执。 宁窈窈想起这段日子拿去花在它身上的升级,满意地勾勾唇,好心情的给它答疑解惑:“按照剧情发展,这部剧的女主角,会是溏心。” “两人朝夕相处那么久,《慢享生活》让陆景桡了解她的性格,起码是表面上的性格;《黑玫瑰》让他见到了溏心在一次一次的挫败中往上爬,不断提高业务能力的努力坚韧。” “看起来陆景桡好像在《慢享生活》的录制中就跟她确定了关系,可这也只是喜欢。真正让他爱上她,死心塌地的,是《黑玫瑰》。” “我拿走了《黑玫瑰》的女主角,也就代表了中断了他们的情感发展,让溏心按照她自我标榜的‘靠自己’慢慢往上爬。两人感情羁绊不深了这只是其一,那天溏心亲自来到片场目睹了女主角是我,巨大的危机感会让她丧失了主动权和安全感,这就意味着她为了抓住陆景桡,会不断地试探、抱怨,消耗着陆景桡对她的感情。” “但我这段时间的动作,直接逼得他们两个,一个为了所谓的话题度,一个为了名分,直接对外公开了关系。” “没有了原本剧情中一步一步的情感铺垫,他们的感情本就不牢靠。更别提一下子扔到了大众眼中,一点一滴的矛盾都会被舆论放大。” “齐景那人原主接触过,心思深沉,让他这个时间公布恋情的原因不外乎把他的粉圈换换血,可他真的以为,陆景桡公开恋情之后,掉的粉仅仅是公开后的一波吗?等他们小夫妻俩反复的拿恋情娱乐大众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他想的有多么简单了!” “到时候,本就不牢固的、摇摇欲坠的喜欢,碰到了舆论的阻挠、事业的威胁、还有咱们善良可爱的女主角反复的埋怨,你觉得,陆景桡,能撑多久?” 宁窈窈笑的愈发深不可测。 系统只感觉自己明明并无五感的机械身子打了个冷战,惊诧于她对人心的拿捏、对情感的掌控,它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抱好海王大佬的大腿,多多完成攻略,早早升职加薪。 宁窈窈听着他的心声,笑的鬼魅妖娆。 一切都在按照她设想的方向走呢! 接下来的一整天,《黑玫瑰》的摄制现场都在一片诡异的沉默氛围中度过,任谁都能看出来,中午刚官宣了恋情的顶流男主角一点也不开心。 于是乎,有工作人员偷拍了一段他的特写镜头放到了网上,陆景桡本就正在经历大换血大洗牌的粉圈内部,开始流传出他受到了溏心胁迫的谣言。 陆景桡的粉丝和溏心的糊糊粉丝们的骂战缠缠绵绵的持续了很多天,网络舆论乱作一团。 这些,陆景桡都知道,却碍于种种原因,保持沉默坐视不管。 另一边,纪黎刚出席完一场活动,跟粉丝笑着摆了摆手,等到下了台,原本还灿烂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从经纪人李哥手里把手机接过来,点亮了手机屏幕看着空空如也的消息通知,又烦躁的将它按灭。 李哥看他这样子,琢磨出了点不对劲,手摩挲着自己的胡茬,双眉拧在一起:“纪黎,你不对劲啊!” 纪黎瞥他一眼,不说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两条大长腿大大咧咧的岔开,猛灌了一瓶矿泉水,平复着自己烦躁的情绪。 李哥更加确定了自己那股子不好的预感,靠近他开口问:“情场上的伤心事儿?” 见他不答话,李哥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是哪个妹子你没打发成反而缠上你了?还是你看上了哪个妹子没追到手?” 纪黎斜他一眼,没心情说话。 李哥见他这幅模样,心中确定了怕是第二种情况,状似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心里头暗自偷笑还有他小子拿不下的人,面上却好像感同身受般出言安慰: “纪黎,想开点,你看看你自己,长得又帅,年纪还轻,有流量,有钱,有家世,你差点啥?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的女人跟你的头发一样一抓一大把,你何苦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放弃森林?” “要我说,追一追意思意思就行了,她要实在不识趣,你就换一个嘛!这有什么的!古话说得很,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女人好不好?” 纪黎却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死气沉沉的瘫在椅子上,听他这番话,唯一的反应就是抬起眼皮子看他,开口确定:“我有钱?可她也不缺钱啊!我帅吗?我年轻?可那几个小兔崽子比我更年轻啊!小嘴叭叭的可会讨她喜欢了!” 那几个小兔崽子??? 那几个??? 几个??? 李哥心里逐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谁谁?” “宁窈窈呗!”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二) 接下来的三个月,宁窈窈专心在剧组拍戏,偶尔请上一两天假回去录制《明日之星》。一部影视剧、一部综艺,同时步入了尾声。 陆景桡只觉得她变化特别大,从前在一起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为了爱他恨不得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如今的宁窈窈,但凡私下跟他遇上,不是冷漠以对,就是冷嘲热讽,满心满眼的都是轻视不屑,似乎真的将他忘在过去了。 可明明其他时候的她不是这样的:在《黑玫瑰》镜头下她是单纯又冷血的黑玫瑰,一言一行都充斥着初入社会的冷血杀手的矛盾与撕裂;在《明日之星》的镁光灯下,她是熠熠闪光的大明星,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和知性。 再加上这三个月以来,外界舆论的关注、粉丝的施压、脱粉回踩,陆景桡看着不远处跟李玫说笑着的宁窈窈,只觉得一直以来都在坚持的什么执念在缓缓动摇。 “陆景桡。”宁窈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冲他单边挑眉,打断了他的沉思。 “啊?怎么了?”陆景桡见她一反常态的走到自己面前主动开口,立马站起身来,心里不可抑止的涌起一股暗喜。 “导演说,刚才那是最后一场了,晚上举办杀青宴。”宁窈窈话音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好像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 陆景桡却期待的看着她,指望着她能说点什么。 宁窈窈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笑的风情万种,吐出的话却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导演让我跟你说,杀青宴可以带家属,倒不如——把你那小女朋友带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陆景桡只觉得一盆凉水直接扑灭了他心头还在挣扎的小火花,眼中期待的光一下子熄灭,冲她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想到溏心竟还有些烦躁,于是搪塞着对她说:“算了吧,你们都不带家属,我带了多扫兴啊,溏心跟你们又不熟。” 宁窈窈无所谓的摊开手:“没事啊,反正我又不是不带。你随意,我还要做造型呢,先走咯!” 看着她心情颇好、哼着歌离去的背影,陆景桡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在原地:她也会带?带什么?带家属? 这怎么可能?是谁? 纪黎?还是那几个在节目上捆绑着她、靠p粉混的风生水起的小子? 呸! 不论陆景桡怎么抵制怎么不可置信,都阻止不了杀青酬谢宴的到来。 华灯初上之时,一辆接着一辆的汽车停在一家还算低调的小店门前,几位主创人员全副武装,躲过无处不在的狗仔,陆续走进去。 等到宁窈窈穿着华服美衫走进去的时候,在场熟悉的人几乎都到位了。 她一眼扫过去,瞧着溏心安静娴雅的坐在陆景桡身边,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他。 “呀!窈窈来啦?快来快来!坐这儿!”李玫向来不拘束什么礼数,半点没怪罪她最后一个来,反倒是热情的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宁窈窈扭头看着旁边一脸别扭却忍不住勾起嘴角的纪黎,笑着将手勾到他的臂弯,轻声诱哄、 “乖嘛,陪我走完这个场子,有奖励。阿黎~”宁窈窈少有的撒起了娇,尾音像是带着一把勾子一般钻进了他的耳朵。 “咳!走着。”纪黎暗骂自己不争气,却还是忍不住将笑容挂上了脸。 陆景桡早在看到宁窈窈带来的男伴是纪黎的时候就愣在了原地,在看到他们这一番互动之后,一张脸更是阴沉的能滴墨。 宁窈窈走进了主演的饭桌,冲着溏心大方得体的点了点头,笑着像众人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男伴——纪黎。” 纪黎没听到想听的介绍,不高兴的抿抿嘴,却还是配合的向身边一圈人打了个招呼。 这配合度和好脾气,要是被他经纪人李哥看到了,都得拍着脑门感叹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程度。 陆景桡跟他当好兄弟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这么一幅任人搓圆捏扁的样子,见他们言行亲密,更是忍耐不住,阴阳怪气的出言讽刺:“纪黎,真是看不出来啊,原先的情场浪子,现在为了个女人也能装成忠贞小绵羊啊!” 纪黎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自己的好兄弟怎么会对自己发难。 宁窈窈轻抿一口手中的扎啤,含笑看着这一幕,随后将酒杯直接喂到纪黎嘴边,嘟着唇撒娇:“别看他了好不好,喝酒。” 纪黎受宠若惊的囫囵吞下一口啤酒,心思再也集中不到陆景桡身上。 宁窈窈的这一番举动,可谓是隔山打牛,让陆景桡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口的闷气没出就算了,甚至被突如其来的一口狗粮气得恨不得七窍生烟。 溏心冷眼看着这一幕,放到桌子下的一双手紧握成拳。 趁着席间逐渐开始热络起来,低头摆弄了一会手机,大概二十分钟后,她突然一脸为难的拽了拽陆景桡的袖子,等到他看过来,低下头一脸羞赧。 “景桡,我肚子不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陆景桡只觉得被刺激的怒火中烧,哪里有心思应付她,随便摆摆手,有些扫兴:“我这边还有事,你让你经纪人来接。” 说完,不看她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再次将目光放到桌子对面笑意盈盈的两人身上。 溏心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她又恨又怒,指甲掐进肉里,这才逼得自己清醒起来:“景桡,我经纪人现在在外地带别的艺人,我又不会开车” 陆景桡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低下头盯着她盯了许久,见她脸上的苍白不像作假,这才无奈的跟李玫请辞,带着溏心提前离席。 陆景桡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除了宁窈窈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溏心的背影,再无其他。 没了他们两人的存在,这一顿饭照样吃的宾主尽欢。 等到出了饭店,溏心瞄了一眼周围,刻意放慢脚步,一手撑在腰上,一手扶上了肚子,小心翼翼的。 还不等她发挥演技,就见陆景桡接了通电话,神色逐渐焦急。 “宝贝,我在公司有点急事,我必须得马上回去!这样,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打个计程车回家,安全到家之后给我发个消息,知道吗?” 溏心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他走流程的关怀一番之后,开车离去。 “溏小姐,还拍吗?” “滚!”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三) 等到《黑玫瑰》剧组的杀青宴结束,宁窈窈的拍戏生活也落下帷幕。 除了还有最后一期的《明日之星》待拍,她推掉了纷至沓来的商务活动、剧本或是综艺邀约,专心的在家过上了睡觉、美容、逛街、看电影的神仙生活。 直到一天阳光明媚的清晨,不仅连孙姐恨铁不成钢,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出声催促她继续完成攻略行动的时候,宁窈窈可算动了。 只见她换上了一身简约不失奢华、简单不失精致的运动服,出门晨跑了??? 系统无言以对,摸不准她的意思。 宁窈窈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开始规律的小跑起来,等到跑的满头大汗,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只见路边赫然躺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皱着眉毛一脸痛苦狰狞,伸手想要求救,却由于人烟稀少逐渐绝望,等到视线聚焦在宁窈窈身上,只见她目光一亮。 宁窈窈见她想要求救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几步跑上前,蹲在地上简单询问了几句,先是从她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来一小瓶药喂给她,再是打了救护车,将她送进了医院。 妇人躺在床上,细细打量着宁窈窈。 “小姑娘,我看你很眼熟啊!”中年女人试探的问出声。 宁窈窈不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对她耐心嘱咐:“阿姨,您好好休息,医药费那边我已经交上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妇人急急忙忙出言挽留,感激涕零:“小姑娘,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等我儿子到了,我让他把钱给你转回去!让见义勇为的好人去倒搭钱,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宁窈窈笑着摆摆手,前所未有的温柔:“阿姨,别放在心上,这点钱不算什么,您好好休息,我真的有事,我先走” “妈!妈你怎么了!”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插入。 宁窈窈眼中滑过一道暗芒。 陆景桡在公司处理粉丝脱粉回踩的事一宿没睡,刚想办法把舆论平息下来,打算眯一觉,就接到医院电话说自己母亲突发哮喘,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他看了一眼熟悉的背影,迅速挤到病床前,关怀的看向他母亲:“妈!怎么回事?你的包里不是有药吗?怎么会进医院?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你去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你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 陆母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自知理亏怯怯的低下头:“我不就是想去早市逛逛嘛,你现在是挣大钱了,可早市东西又新鲜又便宜”她抬眼看了一眼他身后正想向外走的宁窈窈,急忙出声:“儿子,妈能好好的,全靠你身后这位小姐!” 陆景桡瞪她一眼,想着秋后算账,这才将身子转过去,却在见到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愣在原地。 宁窈窈也挑了一下眉,似乎觉得有点尴尬,抬起手打了个招呼:“这么巧啊!这位阿姨竟然是你的妈妈。” 陆母见两人认识,眼睛一亮,拽了拽陆景桡的袖子,急忙开口为她邀功:“儿子,当时那条路人又少车又多的,妈都以为妈就这样死了,结果这位小姑娘当时正在晨跑,看我躺在路边,想都不想就跑过来扶着我,先是喂了药,还把我送进医院。” 陆母打量一眼陆景桡的后脑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接着说道:“这个姑娘还把妈的医药费垫付了!你快,加个联系方式,好把钱还给人家!” 陆景桡听着耳边陆母的絮絮叨叨,看着她身上的紫色运动服,还有运动服上湿透的汗。 再加上哮喘发作的确是突发情况,这才放下了对她起的戒备。 正想说话,却见宁窈窈对着陆母一笑:“阿姨,没关系,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的!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没等他开口说话,她就已经转身离去。 陆母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咬牙切齿:“臭小子!你妈我都暗示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会抓住机会?多好的一姑娘,长得又漂亮,人还善良的!” 陆景桡转过身来,想着她刚才那幅逃之夭夭、避之不及的表现,只觉得心头一堵,嘴上却还是逞强:“妈!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不是都见过她吗?” 不说还好,一说陆母就生气,蹬着眼珠子看着他:“陆景桡!那姑娘我见过,妈不同意!人长得瘦瘦巴巴的不说,那小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陆景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岔开两条腿揉着太阳穴,想着因为她这段时间暗戳戳的秀恩爱,这才刺激的昨天晚上大粉脱粉回踩闹上了热搜,第一次没因为她跟陆母吵起来。 见他这一幅烦躁不堪、却并没有从前那样激烈反驳自己,陆母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塞到他手里,苦口婆心的劝道:“景桡啊,妈妈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那看人更是一等一的准,你别不信我,溏心那小姑娘,心眼多着呢!” 说着说着,又充起了月老,开始跟他拉红线:“刚刚那姑娘你认识?叫什么啊?也是跟你一个职业的吗?歌手啊?还是演员?” “依妈看,刚才那姑娘就不错!人长得好看,还善良!他们老话不是说了吗。相由心生!能长得那么水灵灵的小姑娘,那心得好到什么样!” “她还不缺钱,怎么说也跟你一个水平了吧?不像那个溏心,做什么事儿买什么东西都畏畏缩缩的,妈不是说不让你跟她谈恋爱结婚,可你也不能去扶贫吧?” “刚才那个小姑娘还是出来晨跑才遇上我的,你看看,说明人家爱运动啊!你不是也爱往那什么健身房跑吗?还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多般配!” “你们职业也一样,多有共同话题啊!是吧?” “儿子,你说你条件也不差,既然都认识,那再进一步怎么了?听妈的,赶紧跟那个糖心断了,好好找个适合你的、配得上你的,不都说了吗,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一定有个伟大的女人,溏心不适合你!” 陆景桡烦躁的将苹果往床上一扔,声音闷闷的。 “妈,我再考虑考虑。” 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个身影,已经在他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四) “各位创始人晚上好!欢迎来到《明日之星》的决赛直播现场,我是《明日之星》的主持人兼导师——宁窈窈!” 台下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呼尖叫声。 宁窈窈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含笑看着台下的疯狂,游刃有余的控场。 此时的陆景桡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眉头紧锁,死死盯着电视里熠熠生辉的女人,连身后溏心躺在床上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也没发觉。 宁窈窈低头看着手卡,听着耳麦里导演不断提到的注意事项,拿起话筒微笑着开口:“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间,《明日之星》已经陪伴大家度过了整整十五的周六的夜晚,而今天,也将是《明日之星》彻底落下帷幕的日子!” “感谢各位创始人十五周的陪伴,大家亲眼见证着三百名少年只留下了台上的二十二位,大家见证了节目的优胜劣汰,也见证了孩子们的成长,今晚,将是他们向观众交上期末答卷的最后一刻。大家,准备好了吗?” “经过节目组的安排,二十二位少年已经提前分为两组,他们除了精彩的个人sl外,还会带给大家两场震撼的团队秀!在节目的点赞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你们手中的每一票,都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好了,话不多说,接下来,就把舞台交给我们的练习生们!期待他们今晚上炸裂舞台!” 随着灯光渐息,宁窈窈的主持人任务暂时告一段落,她朝着后台方向走,换好导师的衣服,正要向导师坐席走,却看见静静站在台下的谈倦。 宁窈窈短暂思考了一会,径直朝着他走过去。 这是直播。 导演看着她的动作,一个手势,总摄像师在高处默不作声的将镜头推了个近景,却碍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画面,而无声音。 不过,光是画面,就足够p粉们狂欢了。 “窈窈。”谈倦看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视线逐渐亮起了光,不顾身边形形色色的目光,直接迎上去。 虽说没有声音,可这单单两个字,被认出来不是轻而易举? “好家伙!窈窈!之前还假模假样叫一声窈窈老师呢!现在直呼其名了都!” “众所周知,弟弟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我以为总决赛肯定就全程摄像头放到舞台上了,都做好了没有同框的准备了,谁知道不仅有同框,直接有硬糖往嘴里塞啊!给摄像师加鸡腿!” “关键是我宁姐也没反驳啊,看起来早就习惯了!发糖了发糖了!” 两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早就被虎视眈眈的摄像机拍了个一清二楚放到大众眼中,还在交流。 宁窈窈许久不见谈倦,打量着他还算镇静的脸色,笑着冲他挑眉:“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呀?” 谈倦一寸一寸的细细打量着她,目光逐渐发红,心里紧张的很,却还是有所期待:“不紧张。反正我不会出道的。” 公司没钱给他砸出道位不说,爱豆没出道就有了绯闻和p粉更是大忌,从他一颗心都挂在宁窈窈身上的时候,他就没奢望自己还能出道。 宁窈窈听了他的话,挑挑眉,不置可否,却还是出言敲打:“就算不想着出道,也得好好挑哦,尊重队友,尊重为你打投的创始人,尊重无缘决赛的练习生,尊重舞台。”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谈倦低垂下眼眸,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跳的。”毕竟你说你想看 宁窈窈被他逗得一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抬高的同时,恰好挡住了摄像机拍到自己嘴唇的路线,她压低声音,轻声开口:“放心,我说了会签你就一定会签你。” 谈倦猛地抬起头,眼睛亮起来,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真的吗?我以为”我以为你忘了 宁窈窈摸着他软乎乎的头发,笑的温柔又有耐心:“你们在训练营里没有手机,都不知道外界把你和我的p炒成什么样了,毁了你的前途,我可不就是得对你负责吗?” 谈倦愣在原地,嘴巴都要扯到耳根后面了。 宁窈窈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加油哦,决赛之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谈倦只觉得一颗心被泡在夏天的海水里,温暖又酸胀。 “切!马屁精!”旁边有练习生看的眼酸,出言讽刺。 谈倦不理。 与此同时,直播平台的弹幕也被两人的p粉攻占,疯狂刷屏。 “过年了过年了!没经过剪辑师大人的母带啊!” “我从来没想到,能磕姐弟恋磕的这么带劲!这也太甜了吧!一个美艳又温柔的大明星御姐,一个桀骜不驯的忠犬小狼狗!” “年下好年下妙!年下甜的赛饮料!” “社会我宁姐!啃嫩草啃得全国人民吱哇乱叫!” “我宁姐就是我梦想成为的女人啊!只要姐姐保养好,男朋友哪里都能找!” 看着满屏的磕p弹幕,陆景桡眉头皱的更紧,猛的将遥控器扔在地上,戾气爬了满脸。 溏心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到看清他生气的对象,嘲讽的勾唇,关掉手机上跟电视同样的画面,打开一个橙色app,发了条微博。 陆景桡老早就把她设为了特别关心,她发出微博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提醒。 “你们放在心尖上的哥哥,不照样把喜怒哀乐挂在一个女人身上?” 说的是宁窈窈,可在所有人看来,说的都是她这个正牌女友。陆景桡的粉丝以为她又在暗戳戳的秀恩爱气粉丝,转眼间就把她的评论攻陷。 陆景桡攥着手机,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她。 “你在做什么?” 溏心只觉得自己妒火中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挑着眉阴阳怪气:“不是吗?你难道没为宁窈窈那个女人牵肠挂肚?” 陆景桡只觉得有些心虚,转眼间就恼羞成怒,几步走到她面前:“你闹什么啊?我和宁窈窈就是合作个几次的同事而已!你能不能不要作了啊!这段日子你惹出多少事!” 溏心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作?你别当我是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宁窈窈是你的前女友!陆景桡!你说我作?你要不要脸了?” 溏心挥动手臂,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陆景桡也不是吃素的,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五) “恭喜n1顺利成团!”宁窈窈站在舞台中央,看着身边七个男孩,笑意盈盈的宣布成团。 沈述白、楚秋辞在她刻意拉远距离后,成功拜托了p粉的纠缠,凭借各自的业务能力和人格魅力顺利进入出道位,一个第二,一个第四。 两人没有手机,对待宁窈窈的疏远不明所以,只觉得往日里亲近的宁导师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他们了。 这回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宁窈窈,见她宣布成团后,又举起了话筒,清了清嗓子,说了一条重磅消息:“这段日子以来,外界的舆论我也有所耳闻,由于我个人的失职和没有分寸,导致谈倦几乎直接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爱豆生涯。” 谈倦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舞台上她的身影,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说这些、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意义。 “由于我个人的喜好和他本身过硬的综合素质,经过我和导演组商谈后,我决定,代表我的公司无为娱乐,签下谈倦,从成团夜即日起,谈倦正式成为我公司艺人!” 谈倦再也听不清耳边熙熙攘攘的嘈杂,有人恭喜他也好,有人拥抱他也好,他都愣愣的任由身边人为所欲为,目光却始终盯在她身上。 遗世独立。 她在给自己撑腰? 宁窈窈隔着人海与他相望,冲他轻笑着点头。 “哔——谈倦好感值飚满。” 是的,她在给他撑腰。 别看她一直在剧组拍戏,可并没有缺少对他的关注。自从他明目张胆的在镜头面前亲近她,那些练习生虽然没有手机不明白p粉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可镜头逐渐向他身上倾斜他们都看在眼里。 少不了一些爱搞事的人总是出言讥讽,更有甚者,直接使手段把训练完一身大汗的他关在门外,活生生把他吹感冒发烧才罢休。 导演组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一边利用着他带来的巨大热度,一边任由他被欺负,只为了安抚那几个有背景的练习生。 自从宁窈窈确定要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的时候,就把他看做了自己的人。 不仅找了导演组要说法,甚至跟他们谈判,在最重要的成团夜,宣布他归属于无为娱乐的消息,在万众瞩目的日子里,谈倦一举成为主角。 今晚的成团夜,贡献了好几条大爆的热搜: n1成团 《明日之星》收官 宁窈窈谈倦 甜 宁窈窈谈倦 后台 宁窈窈谈倦 摸头杀 谈倦成为宁窈窈同公司艺人 宁窈窈凭借一己之力,直接包揽了热搜前四,再度向外界展示了她一骑绝尘的流量和话题度。与此同时,一条新的新闻也慢慢爬上了热搜第二,并且时不时与宁窈窈谈倦 甜争抢热搜第一的位置。 陆景桡单方面宣布分手! 今夜的网民们,只觉得自己是一只精分的猹,一会为宁窈窈谈倦的绝美双向成长系爱情哭泣,一会因为陆景桡溏心波澜起伏的恋情抓耳挠腮。 “我正磕宁姐p磕的起劲呢!谁能告诉我陆景桡怎么爬去第二了?分手?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还沉迷于《慢享生活》的超甜夫妇无法自拔呢!怎么就分手了?” “不对啊,陆景桡才公开几个月啊?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 “有没有吃瓜前线姐妹给我捋一捋时间线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溏心还发微博秀恩爱气粉丝呢呀!” “不是吧不是吧?如果他们感情已经闹到了要分手的程度,那溏心那个微博提到的让陆景桡喜怒哀乐系于一身的女人是谁啊?” “不会吧!难道是陆景桡出轨了?” “细思极恐!” “抱走我家景桡!丑女自从捆绑了我家哥哥炒p之后动不动就出来秀恩爱炒热度,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吧?” “真不知道咱家大粉前段时间脱粉闹那么一出干什么?我早就看出来了咱家哥哥就是跟她玩玩,女朋友可以腻,但粉丝是永远的呀!” “反邪教组织。这里有脑残,快来抓走!” “天哪,这就是当代追星女孩的素质吗?” “楼上慎言!不要一棒子打死一群人!” 这场舆论持续了将近一周之久。 一周之后,躲在屋子里消沉了许久的陆景桡接到一通电话,接通之后,是一道熟悉的女声。 “景桡,是我,我是玫姨。” 陆景桡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跨过一地的酒瓶子,拉开窗帘让阳光找到自己身上,声音沙哑:“玫姨,怎么了吗?” 李玫的声音透着喜悦:“是这样的,咱们《黑玫瑰》一杀青,我就紧赶慢赶的开始了后期制作,制作完正好赶上金鸡奖,虽然还没播,但是我拿去送审了。” “我原本也就是想试一试,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的选上了!”光听声音,就知道李玫在电话那头上蹦下跳。 “刚才主办方让咱们出席金鸡奖颁奖典礼,咱们一举提名了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男配、最佳男主、最佳女主!对了对了,窈窈除了最佳女主,还一起提名了最佳新人奖!” 听到熟悉的名字,陆景桡的眸光闪了闪,声音沙哑的开口问道:“金鸡奖什么时候颁奖?” 李玫笑呵呵的回答:“今天是三号对吧?就在一个月之后!到时候咱们一个剧组的都去!然后红毯呢,就交给你和窈窈两个门面来走!没问题吧?” 陆景桡只觉得自己死寂了整整一周的心突然活了过来,开始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了颤音:“没没问题。” 李玫没注意到他的一样,笑着跟他交代:“我知道你和窈窈不对付,不过到时候可是大场面,搞不好拿奖的话是要被扒的!反正走红毯就那么一会功夫,你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来,像点样知道吗?” “好” 与此同时,纪黎打开微博,从相册里细心挑选了几张偷拍图,谨慎的编辑了文案,扭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无所事事的经纪人李哥,点击了发送。 一道特别关注的声音跳出来,李哥扭头看着纪黎,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从前我有眼无珠,现在跟你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纪黎,我喜欢你!宁窈窈”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六) “从前我有眼无珠,现在跟你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纪黎,我喜欢你!宁窈窈” 此言一出,直接爆上了热搜第一。 纪黎的粉丝原地懵逼,先是不可思议的在他的微博评论上刷起了问号,后来干脆给自己洗脑两人后续有合作、或者暗地里背着粉丝拍了什么电视剧,为了营业而已。 可他们不愿意相信,不代表吃瓜网友们是傻子。 纪黎的流量热度一向首屈一指,更别提当众表白的对象还是最近凭借综艺和p重新崛起的流量花宁窈窈,纪黎发出微博不过一分钟,吃瓜群众们就早早的闻着八卦味儿顺着网线爬过来了。 “是不是俩人谈恋爱了?这是要公开了?” “宁窈窈呢?怎么还没上线呢?都要公开了不转发吗?” “啊啊啊啊啊我磕的p是真的!!!当初在《明日之星》的时候我就觉得俩人有点苗头,在宁窈窈跟别的弟弟们的p大火的时候,我就悄悄磕他俩的!这下好了,我们纪宁党才是正统!” “宁窈窈快出来啊!转发转发!我原地成为你俩p粉!” “吃瓜群众不要造谣哦,我家哥哥单身!这应该是配合节目组宣传,或者是盗号了。” “肯定是盗号!废物玩意快出来辟谣啊!纪黎工作室” “心疼纪黎粉丝,我们家景桡当初也是这么被那个女人碰瓷的!真是逢男拉瓜逢女艳压,连练习生弟弟都不放过!” “楼上混进来个什么东西?你家哥哥前段时间不是刚官宣完嫂子吗?就算现在分了,也不能这么来辱骂我家宝贝啊!我们窈窈有颜有钱有魅力,虽然我觉得没人能配得上她,但要真是谈恋爱了,她喜欢哪个我们就祝福哪个!” “宁窈窈怎么还没上线啊?是不是纪黎没跟她商量单方面官宣的?也是,毕竟宁窈窈事业刚有了起色,可能不太想公开。” “听了楼上的猜测,我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俩人压根就没谈恋爱?只是纪黎单方面示爱?” “你们滚啊!造谣犯法的!我们哥哥单身!!!” “纪黎工作室。干啥啥不行,罢工第一名!你倒是出来辟谣啊!!!” 网络上吵翻了,纪黎发完微博,并没急着扔掉手机,反而是认真看了会评论,挑了一条“纪黎到底跟没跟宁窈窈谈恋爱”的评论翻牌回复。 “目前还没有,但我相信会的。” 回复完这条,还没等再次找一条评论翻牌,拿着手机怔了许久的李哥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看着飞速上升的热搜,再看看最新提示的评论回复,机械的扭头看向纪黎。 “你这是干什么?祖宗?” 纪黎朝他瘪瘪嘴,双手一摊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无所谓的挑眉,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腥风血雨的大事:“没做什么啊,不就表白吗?” 李哥被他理直气壮的回复惊得张大嘴,气急攻心的踉跄了一把:“表白?!!你,纪黎,一个花花公子,你去跟人家女艺人表白?还是最近大火的女艺人?你不要命了!” 纪黎无辜的看着他,甚至上前给他递了一杯水:“要命啊,可我还想要窈窈。” 李哥正喝着水,又被他这话气得一口水喷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死死盯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不是吧祖宗?你认真的?” 纪黎波澜不惊的给他拍拍背顺着气:“我当然是认真的,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不就告诉你是窈窈了吗?” 李哥被他噎了一口气,他当时知道他是认真的,可他就意味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热乎劲过去了跟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两样,他怎么知道他已经大胆到公开示爱的程度? 纪黎将水杯接过来自己喝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对他摊手:“微博已经发了,密码我已经改了,删是删不掉了,你也别想着对外说是被盗号了,没有用!” 李哥头一次觉得他这一番作态活像一个悍匪,气得咬牙切齿。 纪黎说着说着甚至笑了起来,颇有些死皮赖脸的气质:“反正呢,我也就是来娱乐圈耍一耍的,现在有窈窈在,我还能多留一段时间,要是你强行逼我跟她划清界限的话,我就退圈!回家继承家业整个霸道总裁当当,说不定窈窈还真喜欢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这种戏码呢!” 李哥被气笑了。 真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好艺人! 不过他狠话都放到这儿了,他还真没那个胆儿去赌,纪黎一向行事随行,也不是什么热爱工作的人,万一他真拍拍屁股走人回去当他的潇洒公子哥去了,偌大一个工作室谁养活?他自己吗? 李哥服了。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也不管已经挂在第一的热搜,翻出宁窈窈经纪人的电话就要拨通:当务之急,是把外界舆论稳住。对纪黎这种身份咖位的人来说,宁肯是公开恋情,也不能是单相思单方面示爱。 合约情侣也好,软磨硬泡也好,总归得让她们团队先把这份恋情认下来。 他家纪黎颜值和咖位摆在这呢,她怎么说也不吃亏! 没想到还没等他拨通,纪黎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白眼狼就眼尖的看清了他的手机屏幕,几步就把手机抢了过去,还一脸的清高。 “你别逼窈窈,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我得追她,让她看到我的诚意她才能放心的跟我在一起,你现在打电话过去,万一她再以为我是在这里逼宫上位呢!” 李哥被他气笑了:“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这么有护花使者的潜力呢?你不逼宁窈窈,那你就舍得逼我了?我怎么说也是经纪人圈顶流,到哪都有你的粉丝跟着叫哥呢!你就忍心把我扔在他们中间,被你的绯闻重重包围?” 纪黎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感同身受,说出来的话却叫他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哥!加油!我爱你!”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七) 纪黎和宁窈窈的绯闻在热搜第一持续挂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宁窈窈上线过几次,甚至发了一次营业自拍,可就是没有回应纪黎的表白。 吃瓜群众原本以为两人在谈恋爱,看这趋势,越发崇拜宁窈窈的同时顺带着心疼了一波纪黎。就连一开始嚷嚷着脱粉的纪黎粉丝都不自觉的心疼起了自家哥哥,越来越多的到宁窈窈的微博下评论,希望她能看看纪黎,弟弟多可怜啊。 这一切宁窈窈都没管,休假在家做做瑜伽、打打游戏,安心等待着一个月后金鸡奖颁奖典礼的到来。 在月中的时候,陆景桡的一条微博上了热搜。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言一出,顿时将网友的目光从宁窈窈纪黎的爱恨情仇上,转移到了他身上,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后悔与溏心分手? 谁都没回应。 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插曲。 直到金鸡奖那天,万人空巷。数不胜数的观众守着金鸡奖直播,等待着声势浩大的红毯环节。 宁窈窈穿着一身黑色法式高定礼服,轻轻拥抱了一下李玫,在众多艺人或明显或隐晦打量的目光中收放自如,脸上始终挂着优雅得体的笑。 李玫正与她说笑着,突然眼睛一亮,朝她身后招招手:“景桡啊?快来快来,就快到咱们剧组走红毯了!” 陆景桡自打走进这个候场,视线就没离开过宁窈窈,即便是一个背影,他也看的满眼深情。 李玫注意到两人之间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氛围和气场,眼珠转了转,拍了拍宁窈窈的肩膀,笑呵呵的对两人交代:“两大台柱子可得把咱们《黑玫瑰》的门面撑起来奥!我就先进内场了,等你们俩走完红毯,就进内场来找我!” 看着李玫识趣离开的背影,陆景桡清了清嗓子,走到宁窈窈身边站定,闻着空气中浓郁的玫瑰花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扯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他见宁窈窈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抿了抿唇,率先找话题寒暄:“窈窈,我妈妈的事情,谢谢你。” 宁窈窈心中了然,扭头看他,耸耸肩:“没什么,阿姨没事就好。” 陆景桡在心里头感谢了一下他妈妈,借机试图展开话题:“我妈妈一直跟我说让我好好感谢你,她问你有没有时间?她想在家里亲自下厨给你做饭你以后随时都能来我家,正好我妈妈还嫌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呢,就想找个年轻人陪她!” 宁窈窈没回答,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在他就要感觉尴尬的时候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上面是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号码。 号码?她自己的电话号码吗? 自从他们分手之后,等他后来再想打回去,她的电话就成空号了。 她愿意给自己她的新的电话号码?那是不是代表她愿意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正在他控制不足嘴角疯狂上扬的时候,宁窈窈开口说话了:“我也觉得阿姨挺孤单的,你要是没时间陪她就打这个电话,这家家政公司有很多经过专业训练的住家保姆,年轻人也有很多。” 陆景桡怔住了。 宁窈窈冲他无辜的挑眉:“记住了吧?”说完就将电话收了起来,丝毫没有想跟他扯上关系的意思。 陆景桡看着她精致的侧脸,不顾现在的场合,直接开口跟她道歉:“窈窈,抱歉,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的原谅,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起码让我补偿你?” 周围同样在候场的艺人们顿时八卦的恨不得将耳朵竖起来。 宁窈窈波澜不惊,甚至还扬起了笑容。 陆景桡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还没等心里暗喜,就听见她冷冽的声音响彻在耳朵边。 “陆景桡,当初是我瞎了眼,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失去了什么,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你。所以我不怪你,也就谈不上给你什么让你补偿的机会。毕竟,我不能给我再瞎一次的机会不是?” 陆景桡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包围住了自己。 比起她不原谅自己,最让他无法接受又无能为力的,是她不怪自己,却将责任都揽到她自己身上。 她能给别人补偿的机会,却不能给她自己再犯错的机会。 这才叫彻底的拒绝。 陆景桡垂下了眼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弥补,只好无言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黑玫瑰》剧组走红毯的时间。 周围的艺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八卦大瓜,不管相互之间认识还是不认识,熟悉还是不熟悉,都不由自主的开始了挤眉弄眼、眼神交流。 好家伙!原来这两位还有过一段孽缘啊! 所以前段时间陆景桡在微博上发的那似是而非的话,不是对溏心说的啊?他是后悔跟宁窈窈分开了? 等等,他说他伤害了宁窈窈?后来还官宣了跟溏心的恋情,所以这是顶流跟流量花地下恋,后来劈腿了? 怪不得最近宁窈窈跟开了挂似的杀回娱乐圈,据说这次参加金鸡奖颁奖典礼还是带着作品来的呢!原来是情场失意了? 这么一看宁姐还真不愧是吾辈楷模啊!谈恋爱有顶流,虽然后来劈腿了可现在顶流不照样后悔求原谅了吗?追求者有另一大流量大张旗鼓的表白,事业上刚一复出就有《明日之星》送她回巅峰,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帮练习生小弟围着吹彩虹屁叫姐姐!啧啧啧,羡慕不来! 等等,纪黎不是一向跟陆景桡是好兄弟吗?宁窈窈跟陆景桡谈过恋爱的事他能不知情?就这样还表白呢?宁窈窈这是魅力多大啊? 所以前几年宁窈窈和陆景桡动不动就传绯闻不是空穴来风啊?要是被陆景桡的粉丝知道了,可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所以当红顶流和流量花的恋情历史爆给狗仔的话,能卖多少钱?够不够她买一次热搜? 现场人心各异。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八)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黑玫瑰》剧组!《黑玫瑰》自从项目成立之初,对于主创人员的消息一直瞒的非常好,如果不是这场金鸡奖,恐怕得等到上映之后才知道《黑玫瑰》的演员。当然,我们主持人拿到这张名单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接下来有请——陆景桡,宁窈窈!” 红毯中央,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陈词刚落,宁窈窈挽着陆景桡的手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两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优雅从容的从红毯尽头走进红毯中央,面对突然激动地媒体波澜不惊。 宁窈窈这段时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参加活动,不录制节目,不接商务,不回应绯闻,媒体们从来没想过在这种场合能碰到她,简直意外之喜,等到她站定拍完照片之后,急忙一拥而上,生怕落于人后。 “看这边!窈窈,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行程活动呢?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原因?” “窈窈,针对网络上沸沸扬扬的绯闻,请问你有什么看法吗?” “窈窈,请问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跟纪黎熟悉起来的经过?他前段时间在微博上对你公开示爱,请问你为什么不回应,有什么感想吗?” “窈窈,自从《明日之星》总决赛现场宣布将谈倦签入公司之后,网络上就流传起来了你将谈倦包养的消息,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窈窈,请问你和谈倦的p,是否为节目效果?谈倦是否如同节目呈现出来的那样,对你情深根种?” “窈窈” “窈窈” 现场秩序混乱不堪,宁窈窈在众人的包围之中仍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陆景桡原本还想挡在她面前为她解围,却在听清媒体的问题后选择了沉默。 这些也是他想知道的。 宁窈窈丝毫不慌,笑而不语,静静等待着红毯上的男主持人艰难的穿过媒体站进包围圈里。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笑容僵硬,似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场面:“看来大家对《黑玫瑰》很是期待和热情啊?不知道各位媒体朋友们有没有什么关于《黑玫瑰》剧组的问题想问我们两位主演的?” 男主持人在“关于《黑玫瑰》剧组的问题”上加了重音,提醒着现场的媒体不要乱来。 众人逐渐回过神,把问题同《黑玫瑰》拉上了关系。 “窈窈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些年你因为跟陆景桡传的绯闻闹得不太愉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接了这部戏呢?” “陆景桡先生,按照网友整理的时间线,你跟溏心小姐恋爱时,是在拍这部《黑玫瑰》是吗?” “陆景桡先生,请问纪黎先生有没有来剧组探过班呢?请问你对于纪黎追求窈窈持什么态度呢?” “窈窈,景桡,请问在剧组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方不方便分享一下?” “请问《黑玫瑰》剧组为何要对外界保密主创人员呢?两位主演方不方便剧透一下《黑玫瑰》的剧情梗概?” 现场秩序更加混乱起来,连主持人都无法控制,陆景桡的一张脸阴沉下来,就近一把抢过话筒,正要说话,却见宁窈窈脸上带着笑,轻飘飘将话筒拿走,甚至当着众媒体的面安抚的拍拍他的小臂。 一时间,镜头顿时恨不得怼在她的脸上。 宁窈窈始终波澜不惊,淡笑着回应:“《黑玫瑰》是一部很精彩的影视剧,大家如果关注我的八卦消息,咱们有机会开一个发布会茶话会什么的,坐下来吃吃喝喝慢慢谈,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还是把注意力放回《黑玫瑰》本身上好吗?” 宁窈窈扭头看了一眼场外疯狂向主持人打手势的场务,再看看一脸难色的主持人,笑呵呵的开口:“大家太热情了,我们都耽误了下个艺人的进场时间啦,要是被我们导演知道,我罪过可就大了!媒体朋友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宁窈窈又始终笑着好声好气、温言软语的同他们讲话,让这么一群始终被艺人厌恶抵触的媒体人受宠若惊,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通道。 宁窈窈冲他们笑着点点头,拽了拽陆景桡的衣袖,款款的步入了会场。 等到媒体记者反应过来,哪还有他们的踪迹,只好整理心情,一股脑涌向下一个艺人。 等到进了内场,宁窈窈微开避之不及的放开挽着陆景桡臂弯的手,朝着《黑玫瑰》的位置走过去,一路上碰到艺人还会礼貌的点头微笑。 看着她的背影,陆景桡只觉得她一变再变,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比起她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带着他一步步往上走的样子,还要更耀眼了。 宁窈窈却没管他想些什么,专心致志的朝着第一排座位走。《黑玫瑰》虽是网剧备案,可由于出色的剧情、缜密的剧情、精美的画面一举被提名多项大奖,如今再加上宁窈窈、陆景桡这样大流量的主演,可以算得上是本场最大的黑马,直接被主办方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窈窈,这里!”李玫笑呵呵的冲她招手。 宁窈窈款款而来,陆景桡紧随其后。 “窈窈,刚才我去打听了一下颁奖顺序,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新人、最佳男配这些都在前面,最佳男主倒数第二个颁奖,你提名的最佳女主演,是最后一个!” “窈窈,这次最佳女主演,除了你之外,提名的还有三个女演员,都是圈内资历深厚的老艺人了,甚至有三战、四战的,你获奖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提名即肯定嘛!你放平心态,这次就算拿不到,有了这个提名,以后你的路绝对会越走越宽的!我一向看人很准,你这小姑娘啊,造化大着呢!” 想起自己对未来的安排,女演员但笑不语。 正说着话呢,两男两女四个主持人整齐划一走上颁奖台,开始了颁奖流程。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三十九) “最佳导演奖获得者——恭喜《黑玫瑰》剧组,李玫导演!” “最佳剧本奖——恭喜《黑玫瑰》!” “最佳新人奖——恭喜《黑玫瑰》中玫瑰扮演者,宁窈窈!恭喜!” “最佳男配角——恭喜《黑玫瑰》林墨扮演者乔洋!” 出乎所有人意料,一直名不见经传的《黑玫瑰》直接斩获多项大奖,成为全场的最大黑马。 大荧屏上正播放着“最佳男主角”的几位提名者的表演片段,四面八方的人纷纷将视线聚焦到稳坐第一排的陆景桡身上,猜测着这项含金量极高的奖项是否又会被《黑玫瑰》收入囊中。 陆景桡原本也不对自己获奖报什么期待,毕竟金鸡奖的含金量,直逼国外那些举世闻名的奖,可在经历了前半场《黑玫瑰》一次一次杀出重围之后,心里逐渐有了期待。 见他身子绷直,不住的吞咽口水,两手紧张的交叠摩挲,李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出声安慰:“放轻松,孩子!提名即肯定,期待降低了,说不定结果反而让你惊喜呢?” 可惜陆景桡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颁奖嘉宾握着的那张手卡上,根本听不进去。 颁奖嘉宾开了口:“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提前看过获奖男演员哦,所以我现在的心情跟大家一样抓心挠肺,我刚刚在后台看了刚才的颁奖仪式,看的真是热血沸腾啊!” 陆景桡皱起眉毛,心里头逐渐烦躁。 偏偏颁奖嘉宾仍在滔滔不绝:“知道《黑玫瑰》承包了多项大奖之后,我更是翘首以盼!真是不知道,这次获得最佳男主角的男演员,会是陆景桡,来延续《黑玫瑰》剧组的记录呢,还是其他男艺人?” 这个颁奖嘉宾是圈内出了名的不会说话,短短几句话,就把陆景桡架在了一个高位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陆景桡早就屏住了呼吸,额头覆上了一层冷汗,压力倍增。 偏偏镜头还扫了过来,陆景桡连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颁奖嘉宾总算步入正题了,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打开装着最终结果的信封,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 陆景桡吐出一口气,笑容慢慢爬上了脸:稳了。 “恭喜——《潜龙》李箐晟扮演者,徐凯!恭喜!” 陆景桡刚弯了一下腰,还没等从椅子上站起来,听见最后结果直接当场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同处第一排、已经开始跟剧组人员拥抱的徐凯,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偏偏这时候镜头正要扫过来,宁窈窈一声轻咳,提前把他唤回神。 陆景桡勉强维持着笑容,冲着摄像机点头,这才没有在镜头前露出窘态。 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徐凯下台回到自己的剧组,最佳男演员的颁奖嘉宾也下了台,转而换成了一个保养得宜、气质绝佳的中年女人大步流星的走到舞台中央。 “大家好,我是冲锋集团董事长,也是这次最佳女演员奖的颁奖嘉宾——徐丽姝。” “知道大家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宣布结果了,好吧?” 一番干净利落的寒暄引得上一个颁奖嘉宾脸色五彩斑斓,偏偏台下观众都在善意的叫好。徐丽姝镇定的扫视了一圈台下,嘴角擎着优雅得体的笑。 “获奖者,是我最近非常欣赏的一位小友。” “小友”二字一出,答案呼之欲出,所有摄像机都将镜头推近景怼在宁窈窈脸上,就听台上的女人继续宣告:“恭喜最佳女演员——宁窈窈!” 宁窈窈只是稍微挑了一下眉,短暂泄露了一下自己的惊讶,瞬间就冷静下来,含笑站起身,跟剧组的人员一一拥抱。 等到陆景桡的时候,他扣在她身上的手格外用力,声音也闷闷的,异常复杂。 “恭喜你,窈窈。” 宁窈窈笑容不变,轻轻放开他,直接朝着台上走去,等走近了才发觉徐丽姝盯着自己的眼神诡异得很,欣赏、恭喜,甚至还有慈爱? 宁窈窈没将自己的莫名其妙表现出来,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作为颁奖嘉宾的徐丽姝,从她手中接过代表着最佳女演员的沉甸甸的奖杯,这才走到麦克风面前发表获奖感言。 “说实话,没想过自己能获奖。所以压根就没准备获奖感言。”宁窈窈低头看了一眼奖杯,朝着台下露出实诚的笑,台下也配合的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宁窈窈正了正神色,笑容淡下去:“首先呢,我要感谢一下我的竞争对手们!我刚从说我没想过自己获奖不是什么谦虚之词,是真的,台下坐着的三位老师德高望重、演技精湛,我也一直跟自己说,提名即肯定,没想跟着自己能拿到这座奖杯,但咱们不是一直有句老话嘛?遇强则强,感谢三位老师给我这个与前辈角逐的机会!” 摄像机推到台下三位老艺人脸上,她们慈祥的看着台上的姑娘,没有一丝虚伪。 宁窈窈接着说道:“其次,感谢我今年遇到的两位导演。大家都知道,在今年之前,我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出现在电视里了,所以我的粉丝也戏称我今年是复出。” “第一位导演是《明日之星》的导演,是他给了我一个平台,回到娱乐圈。第二位导演就是《黑玫瑰》的导演,是她给了我一个机会,回到演艺圈。” 宁窈窈笑着与李玫对视了一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感谢编剧、感谢合作演员、感谢各位剧组的工作人员,这些我就不多余赘述了。虽然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但大家一定听腻了。” “我想说的是,感谢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粉丝,给我力量给我精神食粮。” “感谢我的前男友,让我认清现实,涅盘重生。” 新晋视后当场自爆感情历史,现场顿时嘈杂起来,陆景桡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又听她继续说。 “感谢我我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每一个引导我的前辈。” “感谢在《明日之星》中始终为我吹彩虹屁、相信我,给我鼓舞的练习生们。” “感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公开表白的纪黎。” “感谢始终爱着我、陪着我的小狼崽子谈倦。” “感谢我的单纯又坚韧的玫瑰。” “我想说,既然这一座沉甸甸的奖杯从前辈老师们传到了我的手里,我就会孜孜不倦的将它的精神、将它的力量传递下去。” “一路走来,我面对了很多非议,有绯闻时说我老牛吃嫩草,比演技时说我年轻不配跟前辈比。” “我相信,其他年轻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有这样的争议。” “但我想说,青年一辈演员们,是时候了”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四十) 输入完密码,宁窈窈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家。 出乎她意料的,家里灯火通明,厨房还发出些声响,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不住的往她身体里钻,一下子就唤醒了她死气沉沉的身体。 “你回来了?” 听见动静,谈倦从厨房走出来,蹬着一双明显小几号的拖鞋,身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围裙,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宁窈窈脸上露出笑,换好了鞋直接走向沙发,一下子瘫倒下去,没有一丝不自在。 谈倦面露心疼,却还是回到了厨房收了个尾。 将近二十分钟后,谈倦走出来,坐到沙发上认真的看着她,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心中折磨了他多日的思念如今可算有了慰藉。 宁窈窈即便是闭眼假寐,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懒洋洋的出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这些天在表演老师那学得怎么样?” 谈倦的动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她踩了一天的高跟鞋吧? “老师说我学的很快,所以提前结束了。” 至于这种“学得很快”背后藏了多少个深夜与黎明,藏着多少崩溃与嘶吼,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好了,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宁窈窈勾起了唇,并没有说什么,专心享受着小狼崽子温柔的按摩。 谈倦见她的眉眼舒展开来,忍不住也跟着勾起了唇,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声音都愉悦起来:“窈窈,恭喜你,成了视后。” 宁窈窈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子,似乎没想到他也看了颁奖典礼,就听他继续说:“比起在手机后看着你的直播,看着你在台上感谢我始终爱着你陪着你,我更想,有朝一日,能自己站到那个舞台上,昭告天下,感谢你愿意让我爱着你、陪着你。” 宁窈窈彻底睁开眼睛,有些诧异。 虽然谈倦从来不掩饰对她的感情,即便他浓烈又真挚的爱着她,可说在口上的话,永远都是含蓄又试探的,如今这一番露骨的宣告,更像是一次正式的表白。 谈倦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紧张将他淹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单膝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她,目光温柔,像藏了一把火。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面点缀着小碎钻,一眼就能看出他用了多少心思、 他持着戒指的手都开始发抖,却还是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窈窈,我知道我现在可能倾尽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比不上你随随便便就能赚到的” 宁窈窈被他逗乐了,手撑在耳朵旁,笑意盈盈的侧身看着他。 这傻小子,不会就这样就求婚了吧? 谈倦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打动你但我看了很多攻略,他们说,男孩子求婚时,给女孩子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是彼此最真诚最幸福的时候” 谈倦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窈窈,我知道我现在还没到法定年龄,所以我拿应该求婚时拿出的戒指,向你求爱。” “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啊?” 拿戒指让女孩子做你女朋友? 宁窈窈被面前这个单纯天真的傻小子逗乐了,看他眼见着自己笑的越来越开心变得越来越紧张,笑容这才淡下去,正色问道:“哪怕我做不到爱上你?” 谈倦心尖一疼,目光却紧盯着她的眼睛,异常坚定:“是,哪怕你不爱我。” 宁窈窈这才露出笑,将自己另一只手递上去,声音愉悦:“逗你的,放心,我现在最喜欢你了” 是的,经历过那么多位面,遇到过那么多爱她或是不爱她的人,她唯独最喜欢他。对于一只没心没肺的粉妖来说,可能纯情莽撞又真诚才能打动她了吧 当然,只是喜欢,不是爱。 谈倦觉得自己像是个刚得到一个家的流浪狗,所有的欢喜荣辱都系在她身上,因为一句“她不爱他”会窒息会难过,可转眼间她的一句“她最喜欢他了”,他立马转阴为晴,哪怕这种句式,向来都是哄小孩子的 “这都是你做的饭?味道真不错!” “慢点吃” 宁窈窈这边其乐融融,一切都发展的水到渠成,却全然不知外界因为她掀起了多大的舆论风暴。一场金鸡奖颁奖典礼,让宁窈窈直接挂了好几个高位热搜。 宁窈窈 金鸡奖最佳女演员 宁窈窈 感谢前男友 宁窈窈回应纪黎示爱 宁窈窈是在表白谈倦吗? 宁窈窈 青年演员是时候了 宁窈窈 黑玫瑰 一项含金量极高的金鸡奖,直接将宁窈窈被人诟病的“靠综艺翻红的综艺咖”的标签一举撕下,使她一夜之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实力派女演员。 一晚上的时间,她的名字被网民们翻来覆去的念,翻来覆去的夸,等到第二天,热度都要渐渐退去的时候,当红顶流、金鸡奖最佳男演员提名者的陆景桡,一条微博再次将她送上了热搜之首。 陆景桡表白宁窈窈! “广而告之,针对于几年前的绯闻,我的确跟窈窈在一起过。后来由于我个人犯下的错误,与她分开了。昨天她在舞台上领奖,看着她侃侃而谈,我突然发现,窈窈早就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以前是这样,现在,应如是。” 等到宁窈窈从谈倦的怀抱中醒过来,看到的就是陆景桡这个死不要脸的微博,一下子就气笑了。 谈倦的脸色也阴沉着,却只是将手机从她手里抢过去扔在一边的床上,又重新将头埋回她的颈窝,丝毫不将自己的坏心情泄露给她。 感知到了他极力压制着身上的低气压,宁窈窈轻轻摸着他的头,一下接着一下。 谈倦的声音闷闷的:“窈窈,我好气为什么第一个遇见你的,不是我?” 宁窈窈被逗笑了。 傻孩子,再早点你遇见的宁窈窈也不是我啊。 “谈倦。” “嗯?” “我们公开吧。” 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完) “哎?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你们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看着水泄不通的上场,好奇的凑上去询问。 一个带着墨镜的老大哥放下高举着的手机,指了指里面:“里面有明星呢!叫宁窈窈,在这儿开发布会!” “宁窈窈?”那大姐眼睛一亮,抱着孩子就往里挤,边挤边嚷嚷:“宁窈窈!唉呀妈呀她可火了!我侄女可喜欢她了!我可得多拍几张照片回去!” 人群内围,宁窈窈丝毫不受外界的嘈杂混乱所影响,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撑到下巴,含笑打量着台下疯狂摄像的媒体。 谈倦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她。 “窈窈,时间到了。”孙姐戴着墨镜,大跨步走到台上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就把镜头还给了两人。 宁窈窈拿起话筒,一个轻微的动作顿时让全场媒体人安静下来,恨不得将镜头怼在她的脸上,看着台下如狼似虎的目光,宁窈窈不由自主的乐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可她的笑声,倒是让现场的媒体记者也跟着乐起来,气氛再次轻松下来。 “各位媒体朋友们,很高兴又见面了!”宁窈窈一边笑的眉眼弯弯,一边跟下面的记者打着招呼,气氛轻松愉悦,似乎根本不认为发布会是一个多么隆重的场合。 “我刚从粗略的看了一圈,发现了不少熟面孔啊,看看我宁窈窈还是挺言出必行的吧?知道你们感兴趣我的情感生活,说开个发布会就开个发布会,我可没有食言哦!” 台下众人被她俏皮的一番说辞逗笑了,纷纷想起当时金鸡奖红毯上,面对记者的犀利问题她的回答。当时她说了开个发布会慢慢聊,他们每一个人相信,都以为是艺人的推托之言。 见她这么配合他们的工作,台下媒体人也不由自主的对她释放出几分善意。 宁窈窈见气氛热络起来,接着跟他们笑着打趣:“是发布会不是茶话会,各位见谅啊,我们家无为娱乐老板把工资都上交我们老板娘了,没钱资助我买吃吃喝喝,不过呢,今天的瓜,一定会把大家喂得饱饱的!” 话音刚落,媒体记者们原本还轻松的笑容一下子凝重起来,一个个求知欲爆棚的将摄像机举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了什么大瓜。 宁窈窈适时的看向谈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摊开。 谈倦轻轻的笑了,眼里慢慢流露出那淡淡的柔情,嘴角,亦是扬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仿佛一座冰山,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 两人的手在各位媒体的见证下相牵。 镁光灯疯狂闪烁,一阵接着一阵的快门声疯狂响彻在诺大的商场之中,足以说明外界对这位新晋视后的感情有多么好奇与重视。 宁窈窈脸上的笑容扩大,将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举高,目光看向台下,声音含着笑:“我宁窈窈,谈恋爱了。” 谈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台下的摄像机,面对外人一向桀骜孤僻的脸上浮现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容:“我谈倦,荣幸之至。” 一道快门声按下,两人牵手带笑的史诗级合照,被两人p粉奉为p之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到这个消息宣布完,宁窈窈站起身来对台下坐着的媒体稍微一个欠身,没等众位记者反应过来,便牵着谈倦从早就布置好的通道顺利的离开了。 只留下记者们看着他们的背影捶胸顿足,后悔没有及时拦住他们,问出更多的细节。 对于外界来说,除了几张路透的人头涌动之外,谁也不知道这场发布会宁窈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等到三日之后的一个上午,宁窈窈从谈倦的臂弯里醒过来,当日参加了发布会的媒体也刚好整理完素材,不约而同的放到了网上。 宁窈窈谈倦恋爱 直接爆上了热搜。 宁窈窈的一句“我谈恋爱了”被誉为女流量最大胆最坦诚的示爱。 谈倦的一句“荣幸之至”也成为了备受好评的情话。 昨晚闹得有些晚了,谈倦睡到现在都没起。宁窈窈含笑看着他的睡眼,从枕头边摸出手机,一个吻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宁窈窈:第一次秀恩爱不太熟练,这样可以吗? 配图是她笑着吻上谈倦。 十点钟的阳光温暖又慵懒,柔软的大床上,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不施粉黛,眉眼弯弯;男人即便闭着双眼,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原本阴郁的脸终于显现出几分少年的青涩和明朗。 俊男美女,让人看了原地变成柠檬精。 与此同时,一道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陆景桡直觉不好,手里一抖,慢吞吞的打开微博,生怕出了什么无法掌控的事。 尽管他逃避不想面对,宁窈窈含笑亲吻着谈倦的照片还是一下子跳进他的眼帘。 再一看热搜,看着她笑的温柔又明艳,看着他一脸专注和郑重,看着两人相牵的手,陆景桡手里一松,手机砸落在地,与地上安静躺着的空酒瓶相撞,爆发出一阵清脆又剧烈的响声。 “副本: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攻略任务完成!请问宿主是否立即抽身?”久违的机械音出现在宁窈窈的脑海。 宁窈窈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谈倦,笑容依旧,声音却淡淡的:“立即抽身。” 机械音停顿了一秒钟,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随后立即接话:“副本:顶流男友他在综艺里劈腿了攻略完成!正在传送!” “恭喜宿主获得攻略目标陆景桡的爱意百分百。” “恭喜宿主获得非攻略目标谈倦的爱意百分百,” “恭喜宿主或者非攻略目标纪黎的爱意百分之八十。” “恭喜宿主获得非攻略目标沈述白的爱意百分之六十五。” “恭喜宿主获得非攻略目标楚秋辞的崇拜百分之百。” “恭喜宿主获得非攻略目标粉丝若干人等的爱意值不等。” 谈倦的睫毛颤了颤。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一) 再睁眼,头顶是花白的天花板,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宿主,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突然殷勤的响起,予诺伸手按住一边太阳穴,面上倒是冷静,声音含着笑:“哟,这不系统吗?” 一个小光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分不出人形的小光团上却飘着两朵红晕,看起来白白嫩嫩,软萌软萌很好rua的样子。 “宿主,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我怎么刚带你脱离上个位面就发现回不去快穿系统空间了呢?”声音最后带了点委屈。 自然是这几个位面一点一点积攒的爱意。 宁窈窈从前对系统总是毫无感情,全是因为它以所谓的快穿部门为尊,如今见它已经彻底脱离了大本营完全归属于自己,不免语气放柔了些:“行了,我已经彻底切断了你和快穿部门的联系,别想着回去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东西的语气有些雀跃:“真的吗?以前你都系统系统的叫我,我还以为我在你这里不会有名字了呢!” “那就叫十一?” “好!”系统一向识时务,知道以后只能紧紧抱住海王大佬的大腿,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十一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宁窈窈这里受到了重视,异常殷切的主动提出:“宿主,现在已经进入到新的任务世界了!你是不是脑子里还没有原主的记忆?我这就把这个世界的资料传送给你一份!” 宁窈窈脸上露出惬意的笑:“成。” 比起从前,再也感受不到宁窈窈身上的抵触和防备,十一一片飘飘然,只觉得不真实,立马兴高采烈的开始了资料传输:“开启副本——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攻略目标:随机。” 宁窈窈因为这个攻略目标随机而一愣,还没等提出疑问,就被脑海中汹涌而来的剧情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最俗套不过的真假千金人生互换的故事,由于医院的疏忽,真千金流落在外饱经磨难,假千金鸠占鹊巢富贵尽享。 女主叫宁予诺,宁家流落在外的女孩儿。 而原主宁窈窈,则是宁家捧在手心里娇养了多年的假女儿。 根据剧情发展,就在昨天,宁窈窈因为学校提倡的一场活动到这家医院献血,却被宁家人意外发现宁窈窈的血型异常,再加上宁予诺前几天遭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恰好住进了同一家医院,这才被宁家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宁窈窈自己上手给自己拔了针,下床将病房里自己的家当收拾妥当便出了院。 时间紧迫,她得回去打点一番。 四天之后,房门被轻轻敲响。 予诺放下手上正在看的书本,看着房门门板,笑着勾勾唇,眼中跃跃欲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来了。 等到她走到门前,脸上的兴奋已经尽数褪去,微微瞪大了一双眼,眸中满含疑惑,双眉却挑的老高,将娇生惯养、活泼灵动的娇小姐扮演了个十足十。 “爸爸?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少女的嗓音天然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好像爸爸不工作能多陪陪她是一件多么令她兴奋的事。 看着她纯粹的笑脸,宁文耀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突然呈现出不忍与纠结,想着楼下惴惴不安的亲女儿,他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声音柔了再柔:“窈窈?你现在有空吗?下楼,爸爸妈妈有事跟你说。” 少女一张明艳讨喜的小脸探出来,脸上带着娇憨可人的笑。细细看过去,五官中却看不到一丝一毫他或者妻子的影子。 “什么事儿啊?怎么神神叨叨的?啊!我知道了,你和妈妈是不是想带我去哪里玩要给我个惊喜?啊爸爸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宁窈窈一出来就抱着宁文耀的胳膊撒娇,简单的要求令他不自觉的鼻子酸涩,不住的感叹命运弄人。 “窈窈,你听爸爸说,不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是爸爸妈妈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宁文耀一如往常般轻轻摸着宁窈窈的头,提前交代。 宁窈窈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笑:“爸你在这儿说什么呢?”话音刚落,她转身就往楼下跑,边跑边笑着喊出口:“我才不搭理你呢!我去找妈妈!妈妈一定想我了!” 声音有点大,除了宁文耀之外,一楼客厅的周淑慧和宁予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两人原本还亲昵着相拥的身子不约而同的僵了又僵。 “妈”宁窈窈笑着一路小跑下楼,在看到两人拥在一起的时候明显一愣,眉眼间的疑惑显而易见,不过转眼间就从娇憨的少女转变为端庄的大家闺秀。 只见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原本还露齿的笑容一瞬间切换成标准的勾唇微笑,沉稳优雅的一步步靠近二人,一举一动都是知书达理的金枝玉叶。 周淑慧满眼复杂的看着她,欣慰于自己亲自教导多年的女儿亭亭玉立、钟灵毓秀,又心酸于自己亲自教导多年的女儿不是她的亲女儿。 宁窈窈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一步步靠近两人,正要以主人家的姿态和周淑慧身旁的小姑娘寒暄,却见周淑慧一双眼睛红肿着,顿时慌了神,顾不得什么仪态,手忙脚乱的给她擦起了眼泪,五官皱在一起。 “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呀?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跟窈窈说,都能解决的,你别哭” 看着她手足无措却还是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的模样,周淑慧原本还在动摇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搂着宁窈窈就开始嚎啕大哭。 孩子有什么错啊?窈窈她又不知情! 宁窈窈奇怪于她的反应,却耐心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 宁予诺慌乱的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哭的母女俩,只觉得自己像个插不进去的外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宁窈窈看了一眼她,等到周淑慧的哭声渐息,主动提醒她:“妈妈,客人还在呢” 周淑慧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了一个亲女儿,想着自己当着她的面抱着假女儿哭了多时,顿时尴尬地转头看向她,一脸自责和窘迫。 宁予诺只觉得心头被“客人”两个字刺了一下,可看宁窈窈一脸真诚并无恶意的样子,好像真的全然不知情,只好对着并排站着的母女俩强颜欢笑。 “没关系的,妈妈”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二) “没关系的,妈妈” 宁予诺的话音刚落,宁窈窈当场就愣在原地,她眨着眼睛,一双明亮的眸子里藏着偌大的不解,茫然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 周淑慧有些慌了神,将她的手拉过来拍了拍,言语中带着安抚与安慰:“窈窈,你听妈妈说” 宁窈窈稍微一个使劲,轻轻将周淑慧拉得更近,附在她耳边与她撒娇:“妈妈,你和爸爸收干女儿了?是不是我做错事惹你们不高兴了?窈窈认错,你们不要收一个干女儿来跟我争宠嘛” 小姑娘虽然明媚娇憨,可到底被养的不谙世事,到了现在还以为是父母用来惩罚自己的一个玩笑。 听着她软乎乎的求饶,周淑慧心里软做了一团,可想想自己亲女儿这些年受过的苦日子,咬了咬牙,还是退后一步站到了宁予诺的身边,看着宁窈窈错愕的目光,咬了咬牙直接开口。 “窈窈,她是予诺,是我和你爸爸的亲女儿。” “当年,抱错了” 宁窈窈不可思议的猛的抬头,迷茫的眼睛都无法聚焦,这时正好赶上宁耀文从楼梯上慢吞吞的走下来,她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顿时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脸上是令人心碎的强颜欢笑:“爸爸,妈妈跟我开玩笑呢,对不对” 语气中的迷茫,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宁文耀不忍的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又懊悔:“窈窈,还记得爸爸刚刚跟你说的吗?无论如何,你都是爸爸妈妈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 话音一落,宁窈窈彻底愣住了。 周淑慧眼中含泪,别开了脸,不忍心看到往日骄矜明艳、踌躇满志的女儿如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宁文耀叹了一口气,走到几人面前将每个人安顿在沙发上,主动承担起了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开口将昔日的乌龙娓娓道来。 宁窈窈全程都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眼中的泪光越来越明显,他们都要怀疑她根本没听进去。 十分钟之后,宁文耀将大致情况说明,剩下的三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到宁窈窈身上,面色不明,心思各异。 宁窈窈快速的眨了眨眼,仰头将眼泪憋回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宁予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连道歉都擎着大家闺秀的礼仪:“予诺,对不起。” 她的反应让宁予诺大吃一惊,一时间愣在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淑慧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一转眼间就长大了,心酸的忍着泪,情不自禁的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窈窈,你别怕,不是你的错,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好女儿啊” 宁予诺的心尖倏地一疼。 宁窈窈也暗道一声不好:周淑慧耳根子软心也软,自己的亲女儿替假女儿在外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她却太过于在意假女儿的情绪,当着亲女儿的面三番五次的做出这样偏心的举动,两个姑娘没有隔阂才怪。 再说,宁予诺在这一事上,属实无辜。 按照原本的剧情,原主一时接受不了,竟然一下子黑化了,从少女娇憨转为野蛮骄纵,三番五次的为难宁予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图除之而后快。 既然她现在成了宁窈窈,无论是为之前的换位人生,还是原本该发生的出手狠毒,她总要对宁予诺说声对不起。 想到这儿,她没有借周淑慧的势直起身子,反而伏的越发低,声音陈恳,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我知道这么多年的苦不是我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化解的,但请你不要为了这一段不平的人生为难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原本就是最好的。” 宁文耀也被她的举动和这一番话惊到了,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突然将背弯的这样低,鼻子有些酸涩,却还是将周淑慧揽了回来,让两个小姑娘去消除彼此间的隔阂。 毕竟,如果他们想要将窈窈留在身边,予诺那边,总不能始终留着这个心结。 宁予诺此时也愣住了,听着她诚恳的道歉,只觉得一直以来心里头的疙瘩好像小了不少:她看出来了自己在意?看出来了自己窘迫?看出来了自己在责怪自己也在责怪他人? 她让自己不要为难自己? 在方予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漫过了眼眶。周淑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小步坐回宁予诺的身边,伸手搂上她的腰。 看着这幅画面,宁窈窈眼中不免黯淡了一瞬。 即便这样,她还是给她递上一张纸巾,主动向她释放出善意:“予诺,要不我带你去参观一下你的家?” 宁予诺抬眼看着他,又扭头看向两位家长。 周淑慧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冲她点了点头。宁予诺这才起身,忐忑的站到宁窈窈身边。 “别紧张,这是你的家,我都是你的!”宁窈窈即便眼睛里还带着刚才未干的眼泪,却还是冲她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直接上手揽住她的胳膊,不住的在她胳膊上摩挲着,用肢体接触消解着她的紧张无措。 宁予诺受宠若惊,心里不由自主的涌现一股暖流,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前一切的心理建设好像都是无用功。 爸爸妈妈没有嫌弃自己拘束鲁莽,他们很温柔。 这个抢占了自己多年生活的妹妹,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她也很温柔,另一种形式上的温柔。 宁窈窈回头朝着宁文耀夫妻二人挑了一下眉,露出一个骄矜的笑,拽着宁予诺回到了房间。 “窈窈一下子就长大了”宁文耀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分不清是欣慰还是辛酸。 周淑慧伸着脖子看着紧闭的房门,还是有些担心:“窈窈带予诺回房间了,她们都会聊些什么?窈窈到底还是被咱们娇惯了那么多年,予诺性子又软,窈窈会不会一时想不开,欺负她?” 宁文耀嘶了一声,扭头不轻不重的瞪她一眼:“咱们的女儿,不会的!” 周淑慧眼中顿时就含了泪。 “我就是一时胡思乱想,可别叫孩子们听见”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三) “窈窈……这是你的房间吗?好大啊……”宁予诺被宁窈窈安置在沙发上,趁着她回头找些什么东西的功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眼里有艳羡,也有心酸。 宁窈窈从衣帽间搬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一脸费力的朝着她走来,笑的坦荡:“说什么呢?这是你的房间!” 宁予诺下意识的一惊,骨子里的卑微怯懦让她一时间分不清面前的娇娇小姐是虚情还是假意,之后勉强勾出一个笑来,怯怯出声。 “你别开玩笑了,爸爸妈妈……还是拿你当亲女儿的。” 至于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宁窈窈一愣,笑容也变得勉强,却还是强撑着,若无其事的走到她面前,将相册放置到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脸真诚。 “真的抱歉。但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也没资格跟你抢。” 看着宁予诺脸上不明显的抗拒抵触,宁窈窈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前路艰难,却放开她的手,转而打开了那本相册。 “十二月三十一号,你出生了。”宁窈窈指着第一页的一张发黄的照片,眼中含泪:“爸爸妈妈总说你会挑日子,赶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出生,就是最小的宝贝了。” 宁予诺的目光定格在慈眉善目的两人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婴儿身上,不自觉的眼中带了泪: 爸爸妈妈那个时候爱的是自己对吗? 毕竟……他们爱的是自己的亲女儿,宁窈窈,不是。 宁窈窈的手指移动,转到另一张照片上:“这一天,是你满月的日子。爸爸妈妈很开心,爸爸从来不喝酒的,那天却喝的满脸通红。”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笑出声,妈妈摸着你的投,说,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连笑声都这么好听。”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独自坐起来,爸爸高兴的头一次上班迟到了,花了整整一上午逗你玩。”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学会爬,爸爸妈妈既激动又担心,生怕你撞了头,把家里所有带棱角的家具都包上了厚厚的羊皮。”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学会站立,爸爸蹲在远处朝你张开手,看着你跌跌撞撞走向他,妈妈看着你蹒跚学步的小背影,哭的泣不成声。”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会说话,爸爸妈妈相拥而哭,夸着他们的女儿钟灵毓秀,是最聪明的小宝贝了!”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走出家里的小花园,去了幼儿园,妈妈又哭了,爸爸急着哄她,都没看到你跟他拜拜。”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戴上鲜艳的小红领巾,作为四年级优秀少先队员代表在主席台发表演讲,爸爸妈妈在台下观礼,全校的小朋友都夸宁家的女儿可爱又漂亮。” “这一天,是你去参加中考,校长亲自来送宁家的女儿进考场。” “这一天,是你第一次步入高中的校园,刚一进门,他们一听说来人是宁家女儿,一个个都跑上来跟你打招呼,夸你漂亮夸你文静,夸你活泼又夸你有才华,不论属实还是不属实,矛盾还是不矛盾,但凡能夸出来的褒义词都夸了个遍。” 宁窈窈的视线看向早就泣不成声的宁予诺:“这一天,是你回家,爸爸妈妈会加倍爱你,我也一样。” 宁予诺哽住了,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绰约模糊的身影,哽咽的说出口:“可照片里的人,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你,不是我。” 宁窈窈叹了一口气,将纸巾塞进了她的手里,语气无奈又温柔:“你还没听明白吗?发生那些事的,不是我,是宁家的女儿。” 不等宁予诺反应过来,她便接着说道。 “爸爸妈妈爱我,是因为他们爱自己的亲女儿。” “小朋友们捧着我,是因为他们捧着的是宁家的独生女。” “我只不过是沾了你的光,偷得这一段潇洒日子,实际上,这些都属于你。” “抱歉……” 宁窈窈最后一句真诚的道歉落下,宁予诺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抱住她嚎啕大哭。 宁窈窈不动声色,手掌爬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事儿闹得,造孽哟! 十一趁着现在没有她的戏份,悄咪咪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像做贼一样轻声问出口:“宿主,你这个位面,是要走温柔知性大姐姐的路线吗?” 宁窈窈的手顿了一下,嘴角不明显的勾出一个笑,无奈的回答它:“怎么可能?我也不是那种憋的住装的起的人啊!” “原主就是个窝里窝外都挺横的小霸王,就算在大场合能端得起大家小姐的礼仪,那也只是暂时装出来的,跟温柔知性根本搭不上边好嘛?” 系统疑惑了,满含疑惑的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主动帮助宁予诺融入宁家?原主她可巴不得将她赶出去,宁家就她自己一个女儿呢!” 宁窈窈脸色一冷,斜了它一眼,再开口时哪还有半分温柔,霸气侧漏的冲了宣告:“我现在是宁窈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系统被她回怼的一憋,不说话了。 恰巧这时,伏在她肩头哭了半晌的宁予诺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她似乎对自己当着一个第一次见面还关系尴尬的女孩面前大哭感到羞赧,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闷闷的发问:“你真的……愿意接受我吗?” 毕竟妈妈提前就跟她说过了,窈窈是她悉心栽培了多年的女儿,她……不可能将她赶出去。 宁窈窈挑了一下眉,似乎对她的问话感到诧异:“为什么这么说?不是应该是你愿意接受我吗?” 宁予诺这才放下对她的防备,脸上出现一个腼腆的笑容。 “那我今天……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宁窈窈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点头:“荣幸之至。” 两个原本人生毫无交集的女孩,在这一天月明星稀的夜晚,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等待入睡。沉默在这间不算小的卧室流淌。 “你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或者是,我应该姓什么?” 宁予诺正要入睡的前一刻,她听见她如是说。 “方。我姓方。”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四) “爸妈,早!”宁窈窈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脚步轻快的从楼梯上蹦蹦跶跶的跑下来。 周淑慧的笑容刚刚扬起,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笑容淡下来,先是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见空空如也,不免忧心的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眉毛轻轻蹙起来:“窈窈,姐姐呢?” 宁窈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随口应付道:“楼上换校服呢!”便绕开她小跑到餐桌旁,鼻子不由自主的耸了耸:“哇!好香啊!王妈做什么好吃的了?今天的早餐好丰盛啊!” 王妈正要对着她笑,想起楼上的另一位小姐,笑容僵在脸上,双手局促地搅着围裙,生怕多说了一句话惹得小姐难过。 新的小姐刚回来,夫人不知道她的口味,怕她吃的不开心特意叮嘱自己多做一些好吃的。 周淑慧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背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你姐姐刚回来,什么都不熟悉,那校服又复杂,你怎么不教教她就一个人跑下来了?” 语气里倒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宁窈窈徒手抓起一个小笼包往嘴里塞,回头看向她,含糊不清的回应:“我教了!” 周淑慧只觉得她小孩子心性在狡辩,摇了摇头直接朝着楼上走,宁窈窈冲她的背影俏皮的撅了噘嘴,这才回头看向一直安稳坐着的宁耀文,笑开一朵花。 宁耀文被她逗乐,笑着摇摇头,半点也没对刚才的事情发表言论。 楼上周淑慧站到了房门口,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宁予诺通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原本低垂着的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错愕的抬起来。 “妈妈妈?” 周淑慧见她这样,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扭头瞥了一眼楼下已经开始其乐融融享用早餐的父女俩,咬了咬牙将宁予诺推回门里,自己也跟着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妈妈,怎么了?”宁予诺更加错愕。 周淑慧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予诺,你告诉妈妈,昨天妹妹把你拉回房间之后,有没有欺负你?” 宁予诺心里一软,笑着摇摇头。 周淑慧不信,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你怎么脸色这么好?还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予诺,你别怕,要是妹妹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我帮你教训她。” 想了想,她接着说道:“你妹妹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从小被爸爸妈妈娇惯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可能一时想不开做了不好的事,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别跟妹妹计较,好不好?” 宁予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因为她的关怀而感动,还是应该因为她的偏袒而伤心。 如果没有昨晚那番促膝长谈,她可能真的就开始嫉恨她了。 想到这儿,她到底还是冲她摇摇头:“妈妈,窈窈没有欺负我。真的,我脸红是因为今天早上王妈将新校服送过来,我不会穿,窈窈竟然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脱得溜光,一点一点给我演示怎么穿。我就是害羞了。” 想来窈窈那么急匆匆的就下楼吃早餐,恐怕也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想个由头把空间留给自己吧? 答案出乎意料,周淑慧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动于姐妹二人的和谐,还是内疚自己一番话差点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不免一时失语,只是轻轻推着她朝楼下走去。 宁耀文眼尖的看到母女两人,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热络的朝她招呼:“予诺下来啦?快来吃饭吧,吃完让司机送你和窈窈去上学!” 宁予诺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餐桌的座位,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坐到了周淑慧身边。 宁窈窈见此,面上还是吃饭吃的专心致志,却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昨晚也只是让她稍微放下了些戒备,要想与她真正亲近起来,还要下不小一番功夫。 宁耀文坐在主座之上,只留宁窈窈一人坐到餐桌一侧。 周淑慧瞄了一眼两个女儿,犹豫了一下,先主动给宁窈窈夹了一筷子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小菜,又揣测着宁予诺的口味,给她也夹了一筷子。 饭桌的气氛异常诡异。 宁耀文看饭桌上的人都吃完了早饭,这才放下了筷子,清了清嗓子:“予诺啊!” 宁予诺擦了擦嘴角,朝他看过去。 “今天是你到新学校的第一天,学校那边爸爸都打点好了,你成绩好,直接跟窈窈到他们班就好,平日里有什么事让窈窈帮衬着你。” 宁予诺耐心听着,知道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后话,果不其然听他继续开口。 “窈窈虽然成绩差了点,在学校也不学无术了些,但她性格强势,轻易吃不着亏,你就放心依赖她!”宁耀文说着,扭头含笑瞪了一眼宁窈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宁窈窈冲他挑眉,笑容爬上脸,高高兴兴的起身从王妈手里将两个精致的书包接过来,朝着宁予诺招手:“吃好了吗?咱们上车!我倒是没关系,你第一天到,可不能迟到了!” 宁予诺看了一眼父母,这才跟上去。 看着两个闺女一个欢脱一个文静的背影,周淑慧瞪了一眼宁耀文,有些埋怨:“你怎么一直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说话?我不也就想多叮嘱叮嘱予诺吗?窈窈现在的学校是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予诺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万一一个行差踏错被他们看不起了怎么办?” 宁耀文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入怀里:“你越怕她出错,越怕她不适应,她就越自卑,越不容易跟窈窈毫无芥蒂的相处。” 周淑慧其实自己也知道,每次一开口,不是偏向了窈窈伤了予诺的心,就是过于关注予诺忽略了窈窈的情绪,可她是母亲,一面是自己养了多年一朝变成外人的女儿,一面是在外受苦多年、哪怕回家也把自己当成外人的女儿,即便说多错多,她也忍不住出手调和。 宁耀文将她搂入怀里:“孩子家的事,让她们自己来解决吧”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五) 一辆拉风的黑色豪车停在一所异常豪华的学校门口,门口正朝着校门里走的学生纷纷放慢了脚步,朝着这辆车看过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今天从驾驶室中下来的,不是一直以来送宁窈窈的宁家司机,而是金融杂志上的常客——宁耀文。 宁耀文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绕到后座将车门打开。 宁窈窈背着精致漂亮的小书包轻快地跳下来,有几张熟面孔刚要上前打招呼,顺道与宁耀文攀谈一番,却见宁窈窈稍微让了个身,一个漂亮文静的女孩子慢吞吞的走下来。 这是谁?宁家亲戚的小孩? 原本还想上前的学生纷纷停住脚,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静静观察着。 宁耀文伸手摸了摸宁予诺的脑袋,轻声细语的安慰:“予诺啊,别怕,你是宁家的女儿!实在不行啊,还有你窈窈妹妹呢!” 宁窈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窈窈,带予诺进去吧,学校这边,爸爸就交给你了?”宁耀文看着亭亭玉立的两个女儿,笑的慈眉善目,看不出一点出现在金融频道时的果决。 两人并排站着,目送着方文耀开车离开。 等到熟悉的豪车一开走,原本还站在不远处观望的学生们顿时一拥而上,将两个小姑娘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提问:“窈窈!你旁边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窈窈?我刚刚听你爸爸说,她也是宁家的女儿,是你哪个伯伯家的女儿吗?” “窈窈,她是刚转到这个学校来吗?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她?” “窈窈,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爸爸前几天去了国外,给我带回来好几盒特别好吃的曲奇饼干,我特意拿来了几盒,分给你吃!” 高三的孩子们,尽管是在现在这所家世为大的学校里,也依旧无法摆脱学习的枯燥无味,宁家两个女儿的出现,或者说是宁予诺这张新面孔的出现,令他们顿时精神抖擞,恨不得当场就将她的来历问个刨根问底。 看着把校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宁予诺下意识的一抖身子,朝后退几步。 宁窈窈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胳膊,原本还带着浅浅笑意的脸顿时冷下来,拽着她的胳膊就朝外挤,简明扼要的替她亮明身份:“我宁窈窈的亲姐姐,宁家亲女儿。都让一让,我们要回教室了。” 尽管众人对她的话大吃一惊,十分不情愿轻易就将今日的爆点人物放走,可宁窈窈这个宁家小霸王都发话了,谁也不敢不听,之后慢吞吞的为两人让出来一条路。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白色t恤,头发都随意的向上拢起来的男孩子,吊儿郎当的单侧背着书包正好路过,听到她这一番话,脚步不停,倒是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宁家亲女儿? 什么时候的事?难不成是宁耀文从哪里招惹来的风流债? 啧,难为宁窈窈了,往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今天装得倒像模像样!看她能装多久! 这边宁窈窈拉着宁予诺,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四面八方的目光顿时朝她看过来,有人甚至直接不可置信的问出声:“宁大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准时吹来了?” 宁窈窈看着那个精神小伙子,学着原主的人设摆出一脸的骄矜,高傲,却意外的不惹人厌。 宁窈窈一手拎着两个书包,一手拽住宁予诺,几步走到那人面前,伸出脚轻轻踢了踢他的桌腿,冲他理直气壮的扬眉:“你去后面坐!” 那人顿时五官拧在一起,双手合十求爷爷告奶奶,脸上却带着笑,显然跟原主的关系还过得去:“宁大小姐,不至于吧?我不就打趣两句,你怎么还把我发配了呢?怎么说咱俩也有好几周的同桌情谊!” 宁窈窈冲他扬头,龇牙咧嘴,像只发怒了的奶凶奶凶的小兽:“少废话,我快拿不住了,快去!” 那人一听,倒还真就乖乖的站起了身子,甚至还顺手接过来她手里的两个书包放到了桌面上,这才无奈一笑,朝着后排走过去。 宁窈窈坐在倒数第二排。 “予诺,坐。”宁窈窈拍了拍椅子,招呼着她坐下。等到亲手帮她安顿好带来的文具,这才几步走到讲台上,熟门熟路的拿起教鞭拍了拍黑板,原本还嘈杂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将视线聚焦到她身上。 宁窈窈正要开口,却见门口不紧不慢的走近来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 见她站到讲台上耀武扬威,方祁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明目张胆的冲她嗤笑一声,这才朝着最后一排走去,正正好好在宁予诺的身后落座,身旁是刚被发配的精神小伙子。 “宿主,这是方祁,方家二房的独子,方家和宁家一向是私交甚好的世家,方祁跟宁家女儿还有指腹为亲的娃娃亲!” 娃娃亲? 宁窈窈不置可否的挑眉:万恶的小说剧情,有豪门必有娃娃亲! 不过既然攻略人物还是随机,方祁也就暂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价值,她再度敲了敲黑板,声音清脆,带着傲气:“各位想必都看到我刚才带来的小美人了!” 周人的视线纷纷朝宁予诺看过去。 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围观,宁予诺不由自主的将头低下,有些难为情,又忍不住的好奇宁窈窈会怎样介绍自己。 干女儿?养女? 见她们将她打量个彻底,宁窈窈再度敲了敲黑板,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她的身上,身子一如既往站的笔直,仿佛丝毫不认为自己即将说出来的事情对一向众星捧月的她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现有一事广而告之,大家可要听清楚了。她叫宁予诺,是宁家的大小姐,我爸爸妈妈的亲女儿。”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哗然。 似是没预料到这个发展方向。 亲女儿? 方祁皱起了眉,打量起了前面那个清瘦的身形:宁夫人生的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胎两个孩子,却将她藏了起来? 会是这样么?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六) 不管教室里怎么议论纷纷,宁窈窈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宁家的家丑抖出来,该说的都说了,她干净利落的下了台,阔步回到宁予诺身边坐下。 没等两人开口说话,这时老师恰好进来了。 她听着台下嘈杂的议论,拍了拍讲台:“大家应该也听说了新同学转到我们班级的事情,简单介绍一下,宁家的孩子,宁窈窈同学的姐姐,宁予诺,以后大家对她多多照顾,帮助新同学早日融入到我们班级。” 宁予诺的身份这边,宁耀文也提前跟学校方面打过招呼。 由于照顾到宁窈窈的情绪,他对外统一宣称:双胞胎姐妹,只是由于予诺小时候生了病犯了忌讳,这才送到了亲戚家寄养,最近刚接回来。 枯燥无聊的生活里,身上沾了八卦色彩的宁家姐妹就成了众人眼中的谈资论点,足足讨论了一上午才平息。 等到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宁窈窈转过身来,提前跟宁予诺打了招呼:“我从来不上体育课的,都是跑到画室里跟一位老师学画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画画? 宁予诺看回去,想起昨晚那间卧室里各种各样的栩栩如生的油画,又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在这方面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天赋,目光黯淡了一瞬间,轻轻摇摇头,声音细细碎碎的:“我就不去了吧?都坐了一上午了,正好去体育课上活动活动晒晒阳光!” 宁窈窈看她属实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强求,点了点头到教室后面的柜子里将自己绘画的工具随意收进一个袋子里,就回头跟她告别。 没了宁窈窈守护的宁予诺,一身怯懦的气质,一下子就像掉进了狼窝里的羊,再加上能坐到这个教室里的学生,多半家世不菲,面对骨子里朝外泄露着穷酸气的宁予诺,更是排外,竟是每一个人主动上来与她说话。 看着三三两两结伴朝外走的同学,宁予诺默不作声的起身,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她不知道体育课在哪里上 方祁今天花了不少心思在这姐妹俩身上,眼见着两人分开,直觉告诉他会有好戏看,一向将体育课视作补觉课的他,竟站直身子从教室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篮球,吊儿郎当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校门口出现了一个染着一头乍眼的紫毛的女孩子。 她身上不是漂亮精致的校服裙,而是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嘴里嚼着口香糖,墨镜下的眼睛画着深紫色的眼影,再配上深紫色的唇彩,活脱脱一个不好惹的小太妹。 “芳姐,你可算来了?”几个穿的奇装怪服的小姑娘一拥而上,叽叽喳喳的跟她说起了今天学校内流传起来的见闻。 “芳姐,你不知道!宁姐今天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上学,说是她的妹子!” 徐意芳闻言,眉毛皱在一起,眼里闪过阴郁嫉妒的光芒,嘴上却装作一副为宁窈窈考虑的模样,继续打探消息:“亲妹子?” 那人狠狠点头:“亲妹子!说是亲妹子,但我怀疑说不定是宁耀文外头那个小三生的,要不然咱们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要是真是宁夫人生的,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徐意芳挑了挑眉,不说话。 那人却以为她担心宁窈窈,说的更加添油加醋了:“芳姐你都没看见,咱们宁姐被她奴役成什么样子?又是帮她拿包,又是当她保镖的,咱们宁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徐意芳想到什么,摘下墨镜盯着她:“真的?宁姐真被那个女的压得死死的?” “真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那小跟班点头如捣蒜。 徐意芳不说话,陷入了沉思:宁家和方家有婚约,原先就宁窈窈一个独生女在,这婚约自然是落到了她身上,她自己虽然嫉妒,可到底比不上宁家的家大业大,只能跟在她身后当个出谋划策的打手,偶尔狐假虎威使使坏。 可如果那个女的真是个小三的女儿。宁窈窈还那么听她的话被她压制的死死的,那这与方祁的婚约,岂不是她勾勾手就能要过来的? 宁窈窈的话她就不说什么了,小三的女儿,凭什么? 想到这儿,徐意芳冷下一张脸,随口将口香糖吐在路边的花丛里,视线紧紧盯着面前的几个小跟班,出声问道:“你们知道那个女的现在在哪儿吗?” 有人举手自告奋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知道!这节课宁姐班是体育课,我刚还在画室外面的走廊碰到宁姐了,她手里拿着颜料,就她自己一个人,应该是像往常一样跟着孙老师学画画去了!” 徐意芳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毛,伸手掏了掏耳朵:“我没问宁姐在哪,我就想知道宁姐领来的那个女的在哪?” “在上体育课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确定了宁窈窈没跟在她身边,徐意芳脸上露出笑,装模装样的看着身边几个小姑娘,不怀好意道:“宁姐金枝玉叶,是宁家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唯一的宁家小姐,哪来的什么亲姐妹!” 由于她和宁窈窈向来走的比她们近,旁边几个小姑娘还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真不知道宁姐为什么这么惯着她?” 徐意芳见事情走向如自己所愿,笑着继续说道:“咱们几个可都是宁姐的好姐妹!怎么可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宁姐被一个小三儿的孩子压制着?那宁耀文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自己老婆生的孩子好好的,非得捧一个小三儿的孩子做什么?” 几个小跟班儿连连点头,甚至为宁窈窈鸣起了不平,开始一句接着一句的痛骂起了宁予诺和宁耀文。、 徐意芳笑得更加得意:“宁姐看在她们之间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可咱们是宁姐最好的朋友,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姐被这种人欺负!走!咱们去操场,给宁姐讨一个公道!” “给宁姐讨一个公道!” 此时在画室安静画画的宁窈窈全然不知,有人涌现了对宁予诺兴起了恶意,却打着自己的旗号朝着操场走去。 此时正按部就班上着体育课的宁予诺也全然不知,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七) “谁是宁予诺?”一个穿着校服裙的小姑娘站在操场上,冲着面前的人群问道。 宁予诺安静的站在最后一排看着班级同学打闹,听到这话,疑惑的皱起眉头,慢吞吞的站了出来:“我是。怎么了吗?” 小姑娘欲言又止,想着那帮小太妹的威胁,最后咬着牙跟她说了一句:“体育老师让你去器材室整理器械。”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跺跺脚就跑了。 宁予诺更疑惑了,可刚才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行为也规规矩矩,不像是坏学生的样子,这才向身边一直站着凑热闹的同学打听了一下器材室的方向,朝着那方向走去。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身边的同学面露不忍,拉了拉同伴的衣袖,轻声开口:“她是不是被人整了啊?体育老师从来不敢使唤学生的!” 身旁的小姑娘按下她的手,冷笑一声:“咱们可别多管闲事,宁窈窈都说了她是宁家亲女儿还有人找她麻烦,说不准就是宁窈窈在背后给那群人撑腰呢!宁家可是大豪门,宁家姐妹内斗,咱们可掺和不起!” “啊?不会吧?我看宁窈窈对她还是挺护着的呀” “谁知道呢!人心可复杂着多呢!” 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牌匾,宁予诺探头朝里粗略的草了一眼,见里面除了地上凌乱的器械,门内的确空空如也,这才稍微放下点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器械室走进去,弯腰正意图捡起一颗不大的铅球,背后却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宁予诺一个受痛,踉跄了一脚,脑门正好撞到了面前的铁架子上。 身后传来一阵阵嚣张的嘲笑。 宁予诺忍着额头的疼痛,回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将后背贴在铁架子上寻求安全感。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意芳看着她这张清新脱俗的小脸儿死死的皱起了眉毛,听见她的问话,冷冷一笑,却不开口,低头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等着身后那群没脑子的跟班把锅推到宁窈窈身上。 果然不负她的期望,不等她开口,后面那群女生就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你管我们是谁!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让我们宁姐给你拎包?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也不低头看看你那通身的小家子气!土鸡一只!” “就算你是宁家的女儿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宁姐让着你,不代表我们也不跟你计较!” “就是!一个小三儿的孩子就算仗着方文耀勉强压住了宁姐,也不代表你就能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学校!随便薅出一个就是你惹不起的!” “我们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就算被认回了宁家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宁姐的妈妈是宁总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算是条蛇,在她面前给我盘好了!” “你大可以闹到宁总那里,就算我们的家族比不上宁家,可我们这么多人呢!你以为宁总会为了你一个小三儿的孩子为难我们家族?做梦去吧!” 话音刚落,徐意芳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盆水,直接泼在了宁予诺身上。 潮湿阴暗的小器材室,将外界的温度尽数隔绝,再加上欧亚贵族学院的女生校服都是精致的短裙,这么一盆水浇下来,哪怕是清水,也将宁予诺浇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这一片轻易没有人来,自己好好反省去吧!”见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意芳满意地勾勾唇拍了拍手,放下了一句狠话就带着身后的跟班们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器材室的门落了锁。 宁予诺愣在原地,只觉得身上的校服被水打湿后黏糊糊的,刺骨的阴寒钻进她的身体里,却丝毫比不上她的心冷。 宁姐?宁窈窈? 小三儿的女儿?她是这么跟外面说的? “呵!”宁予诺嗤笑了一声,在黑暗无光的器械室里显得格外诡异:“我就知道,哪有人这么轻松就接受了这么戏剧化的人生轨迹?” 小说里果然是真的,怪不得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她就不应该就这么放松警惕,活活将自己陷到这种境遇里。 宁予诺,长点儿心吧!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可脸上不由自主的流下的、悄悄混进刚才那一盆水渍中的两行泪,到底有多苦多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器材室陷入了漫长的寂静,等到她悄无声息的整理好情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处于怎样的黑暗之中,有什么熟悉痛苦的记忆慢慢涌上来,她顿时慌了神。 宁予诺颤颤巍巍的摸索到门板前,将耳朵伏在门缝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眼泪唰的再次涌出来,她开始狠狠地拍打门板:“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在不在外面啊?我认错了,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再也不跟宁窈窈作对了!” 外面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将她包裹,她又摸索到窗户,却绝望的发现窗户早就被学校用铁焊死了,不仅无法钻出去,甚至根本不透光。 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回到门口,身体紧紧地贴住门板以寻求安全感,眼泪越涌越凶,声音害怕的都带上了颤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再也不跟宁窈窈作对了!” 女生的求救无助又嘶哑,门外方祁手上转着篮球,百无聊赖的路过,耳尖的听到她的呼喊,等听清她的内容,有些意外的挑眉。 宁窈窈这么快就动手了?是他高看她了? 方祁脑补了一下宁予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一片在里面哭泣的模样,恶趣味的笑着摇摇头,却没半点出手相救的意思。 啧啧啧!真是可怜!不过嘛,还是让她多呆一会,涨涨教训为好! 宁窈窈那种被家里惯坏了的小公主,能有什么好心思? 这样想着,他看了一眼被拍的有点颤抖的门板,摇了摇头,就这么走掉了。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八) 伴随着熟悉的上课铃声,宁窈窈拎着自己的绘画材料走进了教室,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座椅,宁窈窈疑惑的皱了皱眉毛。 想着她向来乖乖巧巧,又是第一天来到新学校,应该不会是贪玩迷了路,有可能是去厕所了没能及时赶回来? 这样想着,她将颜料塞进了柜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可是,一直等到任课老师都走进来上了能有十分钟的课了,还是没有宁予诺的身影,宁窈窈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有点慌了神,回过头一掌拍在正在熟睡的精神小伙面前的那块书桌上,眉毛拧在一起。 “孙路,起来!看到宁予诺在哪儿了吗?” 精神小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被人吵醒的起床气还没来得及发,就见她这样一幅强压着怒火的模样,瞌睡虫顿时跑走了大半,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不不知道啊!” 宁窈窈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孙路见她这样,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激动屁股离开座位,脸上带上了谄媚的笑:“宁大小姐啊,予诺找不着了?没事儿,别着急,可能是咱班哪个女生恶作剧?放心,你狠话都撂到那儿了,她们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宁窈窈有点着急,拧着眉沉思她可能的去处,一时半会也不说话,让孙路心里没个底。 见她这样,原本还撑着下巴冷笑着旁观的方祁被逗乐了,摇着头明目张胆的对她嗤笑一声,讽刺的开口:“宁窈窈,演技不错嘛!我差点就信了!” 宁窈窈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看过去,脸上哪还有半分笑容:“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宁予诺在哪儿?” 方祁又是一声嘲讽的嗤笑,啧啧啧的摇起了头:“宁窈窈,都这时候了,就别装了吧?不是你让徐意芳那群人去找她麻烦教训她的吗?” 宁窈窈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睃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少废话!我问,她在哪儿?” 方祁在方家一向都是被人捧着哄着的小霸王,即便身份与宁窈窈相当,可仗着她因为一纸婚约而心系自己,少不了天天对她冷嘲热讽的。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哪里见过宁窈窈这样的表情,不由得被她吓了一跳,倒还真就乖乖的说出了口:“器器材室” 看着宁窈窈迅速不管不顾冲出教室的背影,方祁在心中痛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告诉了她! 不过看她那个表现,难道徐意芳那群人真不是她派过去的? 谁知道呢!宁窈窈那女人一向会装,指不定就是一边派人教训那个宁予诺,一边又装作置身事外的样子将她解救出来呢! 方祁在心中这样想着,脚步却不停,连看都不看讲台上的老师一眼,大长腿一跨,迅速地就跟了出去。 徒留这节课的授课老师一个人在讲台上跳脚,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偏偏无可奈何:“你们两个去哪里?连说都不说一声?你们这群孩子啊,仗着家世好为所欲为,真是反了天了!” 这边宁窈窈犹如一阵风一般迅速的穿过各个班级外连同着的长廊,引得其他班级里无心学习的学生纷纷朝外看。 隔壁班一个穿着补丁裤的女生恰好见到了这一幕,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回过身将正在趴着补交的同桌晃醒:“芳姐!宁姐刚才黑着一张脸往器械室的方向跑了!咱们还没把宁予诺放出来!” 正睡着觉被人打搅,徐意芳烦躁的拧起眉毛,五官皱在一起,下意识的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等到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稍微回过神,没个好气的开口问道:“你确定真是宁姐?黑着脸?往器械室的方向跑了?” 那女生捂着一张脸,眼眶里蓄起了不少的泪,却还是乖顺的低着头,不敢不回答:“对对的。” 徐意芳暗道一声不好,不顾全班同学的瞩目,大张旗鼓的开始在书桌堂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等到一串钥匙被她拎在手里,她立刻撒丫子跑了出去。 宁窈窈抬头看着面前这块写着器械室的小金属牌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感觉自己从没这样用尽洪荒之力的跑过步。 “宁予诺!宁予诺!在吗?你在里面吗?”宁窈窈试图拉开门,却发现门早就被反锁上了,除非拿钥匙,否则开不开。只好开始疯狂拍打门板,想要确定宁予诺到底在不在里面。 此时的宁予诺早就坐回了一开始的位置,后背紧紧贴着铁架子,身下是徐意芳浇的那盆湿哒哒的水,她双腿弯曲,将头埋进臂弯,一张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暴露出来的额头不住的向外冒着冷汗。 “不要妈妈求求你,放我出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重新陷入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痛苦的几近窒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如同一道振聋发聩的警钟一般敲响在她的耳边,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宁窈窈? 呵!怎么可能?她巴不得自己早点出事,好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当那宁家大小姐呢! 宁予诺嗤笑一声,为自己竟然还对宁窈窈抱有一丝期望而感到好笑。 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门外的呐喊声还在继续,厚重的金属门板也逐渐传来了响动,一声接着一声,愈发清晰。 “宁予诺你在不在里面?” 真的是宁窈窈?不是她让她们把自己关起来的吗?她这会儿又主动回来,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了?还是装模装样,打消她对她的提防? 宁予诺稍微沉默了一会,想到自己的处境,最终还是咬咬牙一步步摸索到门板前,敲击着回应。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先出去的! “窈窈,我在!” 听到她细微又颤抖的声音,宁窈窈的脸色更冷,几次推门不开,干脆直接退后一步,抬起脚就朝门板上踹。 一下接着一下,咚咚作响,每一脚都揣在匆匆赶来的徐意芳的心上。 完了! “宁宁姐!你别着急!我这儿有钥匙!”徐意芳愣了一会,见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狠厉,门也开始跟着晃动,这才慌了神,小跑上去握住她的手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滚开!”宁窈窈一把将她甩开,顾不得她手中的钥匙,一脸凶狠的俯瞰着她。 “宁予诺要是出了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九) “宁予诺要是出了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宁窈窈再也不看徐意芳一眼,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一脚踹到门板上,门板应声到底,足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直小心注意着外面动静的宁予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这才避免了门板压在自己身上,可她太过慌乱,再加上长时间的害怕哭泣使得她全身都失了力气,后退的同时,踉跄的摔坐在了地上。 “宁予诺!” 宁窈窈迅速冲进去,见她浑身湿透满身狼狈,当机立断的将校服外套脱给她,给她死死的裹了一圈。 长时间的黑暗无光,让宁予诺不适应突然洒进来的强光,眯了眯眼,她眯着眼打量着逆光而来的宁窈窈,竟一时分不清她是虚情还是假意。 长时间的压抑,令她在这样意外得救的时刻,顾不上面前的人是她已经嫉恨进心里的宁窈窈。在她将校服搭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宁予诺猛的伸手环住了她的脖颈,嚎啕大哭。 宁窈窈愣在原地,一时不敢动作,只好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待着她将情绪平复下来,同时,用前所未有的语气,同她轻声细语:“别怕,以后不会了” 宁予诺哭的更厉害了。 等到她慢慢平复好情绪,还不等姐妹二人之间说些什么,战战兢兢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徐意芳慢吞吞的走上前,瞟了一眼宁予诺的情况,又小心的打量着宁窈窈的脸色,头低的恨不得埋进地缝里。 “宁宁姐,对不起我还以为” 不等她说完,宁窈窈伸手扶住宁予诺,确认她坐的笔直不会摔到,站起身来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肉与肉相撞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器材室异常清晰。 宁窈窈用劲之大,直接将徐意芳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虽然已经做足了被她发怒的准备,可由于一直坚持着宁予诺不过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女儿,就算被罚被骂,想必也就是走个形式,可如今的发展趋势,直接将徐意芳吓坏了。 宁予诺也一样,当场愣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宁窈窈不顾自己的膝盖还是光腿的,直接单腿跪在地上,伸手拽住她胸前的那片衣服,将她整个人像只小鸡崽子一样拿捏在手里。 宁窈窈冷冷的单边勾唇,脸上没半分笑意,那脸色给人的感觉,比这阴冷的器材室还要阴冷。 “徐意芳是吧?” 她这样的话一问出口,徐意芳咬住下唇,只感觉莫大的羞辱将自己吞噬:自己天天跟在她身后给她捧臭脚,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还要跟自己确认? 宁窈窈却不管她如何想的,一只手继续攥紧她胸前的衣服布料,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指甲扣进她的肉里,脸色漆黑,眸光幽深。 “谁给你的胆子,动宁予诺?” 徐意芳再也顾不得羞辱,连忙讨饶,话里话外还不忘试图将责任甩锅一部分给宁窈窈:“宁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宁予诺关系这么好!宁姐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以为你可是宁家唯一的大小姐,怎么能给这个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当牛做马?” 听到她的话,在两人身后安静看着的宁予诺不由自主的眸光一暗。 说到最后,徐意芳甚至开始呜咽出声:“宁姐,对不起呜呜呜,我真的错了,我要是知道你真的这么护着她的话,我怎么敢动手啊?宁姐真的对不对!你放过我吧!” 宁窈窈被她的说词逗得嗤笑一声,讽刺的摇摇头,捏着她的脸往高抬了抬,稍微靠近点她,目光如同一只残暴的猎豹。 “谁跟你说——我是宁家唯一的大小姐的?” 徐意芳一愣,心里一惊。 宁窈窈笑的更加冷酷,好像根本不把身份什么放在心上:“虽然我早早就说过了,可我现在,不妨跟你这个蠢东西再重复一遍。” “她宁予诺,是宁家大小姐,宁家唯一的,大小姐。” “宁文耀先生和周淑慧女士,唯一的,亲生女儿——” 宁窈窈含笑说完这番话,见徐意芳愣在原地,嘲讽的一笑,抬头朝着这间器材室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定格在某一处的收音器上,笑的冷酷:“基于你这种人的存在,我觉得我有必要在全校人面前好好说清楚,避免有人像你这样不长眼睛的撞到枪口上。” 她转过身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宁予诺半搂着扶起来,对着徐意芳嘲讽的笑。 “你选的这间器材室真不错,虽然已经废弃了年久失修,可该有的广播收音器还有,你就在这儿好好听着吧,不待到放学,别想出来。” 徐意芳下意识的回过神,想着她不再是宁家的大小姐,头一次出了反抗的勇气,顿时冲她咆哮出声:“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刚才门板可是被你硬生生踢倒了,你想关住我?没门!” 见她想要站起身子朝外跑,宁窈窈脸色不变,眼疾手快的将她往后一拽,控制好力气,不偏不倚的将她扔回了宁予诺一直待着的那个满是水渍的位置。 “你以为就这一扇门?” 宁窈窈轻嗤一声,不再看她,揽着宁予诺就走了出去,等到一声清脆的金属落锁的声音发出,徐意芳这才意识到那扇已经领了盒饭的门板外,还有一扇铁栅栏。 上面竟然装备齐全,锁、钥匙,虽是生了许多锈,却是一项不缺。 宁窈窈在外面转着手中的钥匙,一脸惋惜:“啧啧啧,不能让你感受一下全黑的环境,真是可惜了!不过也还凑活,好好呆着吧!” 说完,她环着怔愣之中的宁予诺就朝校医室的方向走。 走到拐角处,这才意外的发现方祁站到了,不知暗中看了多久。 宁窈窈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下这个角度的视野,确定了他能利用位置优势将一切尽收眼中,挑了一下眉,眉眼间藏着许多不耐烦。 “看了多久?” 方祁轻笑:“全程。”视线慢慢落到宁予诺身上,眸中藏着什么情绪。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已经叫人把我柜子里的那套换洗校服送过来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宁窈窈将宁予诺安置在校医室的床上,凝眉叮嘱她。 宁予诺怔怔的抬头,视线逐渐聚焦:“你去哪儿?” 宁窈窈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瞥了一眼倚在门口不说话也不离开的方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一趟广播室,你在这缓一缓,等我回来。” 见她转身就要离开,宁予诺再也控制不住,不顾心里头的疙瘩,直接抬手拽住她的手腕。 宁窈窈回过头看她。 “今天的事不是你做的?”天知道在这样的目光下,宁予诺有多么想像之前那样把头低下,可这事关她的心结,她忍着心里头那些退却,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宁窈窈轻轻的笑了,毫无攻击性的笑,声音也轻轻淡淡的:“不是。” 宁予诺放开了手,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开了口,喃喃自语细弱蚊鸣:“那我信你一回。” 宁窈窈没听见她的回应,走到门口一把拽住方祁的衣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轻轻松松就将他拉了出来。 宁窈窈皱起眉打量着他,开口问道:“你不走?” 方祁瘪瘪嘴,摊开了一双手:“不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宁窈窈笑了:“成,不走也行,正好宁予诺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帮我照看着点她,等我回来。” 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吩咐,方祁也不反驳,挑了一下眉算是应下了。 宁窈窈也不再多做停留,跟他错身而过,一道轻轻淡淡的道谢随着轻柔的风飘进他的耳朵里:“谢了。” 不知道是谢他愿意留下来照看宁予诺,还是谢他道出了她的位置。 宁窈窈离开了校医室,一路朝着欧亚贵族学校的中心地标走过去,一路上碰到许多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学生跟她打招呼,她都一律不回,专注的大步流星走着自己的路。 “广播室。”宁窈窈抬头看着门上的金属牌匾,挑眉笑道。 不多做停留,她随意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穿着规整的校服套装,脑袋凑在一块皱着眉毛讨论着一会要念的广播稿,由于太过专心没听见敲门声,见她突然闯入,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 “你是谁啊?这是广播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的!快出去!”一个扎着乖巧披肩编发的小姑娘出口赶人。 宁窈窈面不改色的朝着麦克风逼近,脸上有几分疏离的笑:“我有事,要用广播几分钟。” 那小姑娘怒了:“你这人”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身旁那个一直站着蹙着眉的男生打断,他脸上肉眼可见的挂出几分谄媚的笑容,连脊背都弯了几分:“是高三十二班的宁窈窈学姐吗?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麦克风会用吗?” 宁窈窈瞥了他一眼,没心思说话。 小姑娘却不乐意了,皱着一张小脸跟旁边的男生讲道理:“学长,咱们社长说了,不让广播室外界!” “你别说了!这可是宁窈窈!宁家的大小姐!别说你我了,社长都惹不起!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大不了我顶着!”男生偷偷摸摸的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就差直接把不能惹三个字塞进她的耳朵了。 对于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说,宁窈窈倒有可能没听说过,宁家却不可能不知道。 想起入学前父母在自己耳边耳提面命,要是碰上了宁家的小姐、方家的少爷,那都是要发挥毕生所学拍马屁的,小姑娘这才安静了下来,暗中瞥了一眼宁窈窈,不情不愿的让开了身。 男生殷勤的上前,教她怎么用这里面的设备。 宁窈窈跟他礼貌的道谢后,按照他的指导打开开关,她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欧亚贵族学院的每一处角落,大到宽敞先进的教室,小到废弃的器材室、安静的校医室。 “喂——” 宁窈窈稍微发出一个声音,确定自己的声音能被正常传播出去,这才步入正题。 “我是宁窈窈,今天占用了大家的电台时间,跟大家通知一个消息。” 她的话音刚落,但凡听说过她的大名的学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的竖起了耳朵,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塞进收音器里。 宁窈窈言简意赅:“今天我带来了一个女孩儿的消息应该不少人都听说过了吧?由于一些部长眼的东西打着我的名义欺负到了她的头上,为了避免日后类似事件的发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跟大家说明她的身份。” “她叫宁予诺,宁家,唯一的,大小姐。” “宁家家主宁文耀先生和周淑慧女士唯一的,亲女儿。” “都听明白了么?” 在她看不见的校园各处角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有的捂住嘴,有的干脆尖叫出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甚至有些人,直接翻出了手机日历,怀疑今天是愚人节。 广播室里并肩站立的男女主播也当场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宁窈窈却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搅动风云的话,接着开口,带着熟悉的傲气:“我宁窈窈呢,虽然当初被抱错了,可有幸还是宁家的女儿。但是呢,你们有怨想报怨、有仇想报仇的人,还是可以来找我,目标可不要对错人了哦!” “再敢动宁家女儿一根汗毛,爸爸妈妈可不会放过你们的哦!” 事实也说清楚了,狠话也警告完了,宁窈窈将麦克风的开关关闭,功成身退前还冲着两位仍在怔愣之中的主播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校医室,宁予诺倚靠在床上的靠垫上,耳边不住的回荡着刚才广播里的那一句句的话,目光空洞不聚焦,一看就心绪混乱。 方祁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笑着出口问道:“你觉得宁窈窈是真心的吗?”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一) “你觉得宁窈窈是真心的吗?” 宁予诺一愣,抬起头看着他,脸色也冷了下来,少了些怯懦畏缩,轻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方祁耸耸肩,双手一摊朝她噘嘴:“啧!我不就是好奇吗?宁窈窈一直以来被宁家宠的跟土霸王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偏偏在长辈那一处风评极好,人人都夸她端庄贵气,不愧是大家小姐,啧啧啧,她这人,素来会装的很!” 宁予诺肉眼可见的黑下一张脸,通身释放着冷气,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对他说:“我信她就行!” 方祁被她摆出来的不屑不满震惊的身子往前一伏,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他近距离细细的打量起方予诺的脸,嘴角渐渐勾起一个饶有兴致的弧度。 “你真是宁家的女儿?现在被认回来了?” 宁予诺扭过头不看他,只觉得他聒噪烦人,连话都不想回应。 方祁却不死心,绕了一圈到床的那一头,非把自己的脸怼到她的眼前才罢休:“如果宁窈窈刚才在广播里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还真有缘分啊!” 宁予诺抬头看他,尽管一言不发,可眼中的情绪还是泄露了出来:什么缘分? 方祁被她的眼睛看的一愣,不由自主的开始飘飘然。 这样干净的眼睛真漂亮啊!随随便便就能将她的想法洞悉的一清二楚,不像宁窈窈,从小到大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儿! 这样想着,他的声音一柔再柔,双手撑在床板上,整个人跟着矮下去:“既然你回了宁家,还是宁家唯一的亲女儿,那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宁予诺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如果不是眼中闪闪发光的疑问,他都要怀疑她对这件事丝毫不感兴趣了。 没人有当捧哏接话茬,方祁暗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宁家和方家,有娃娃亲——” “娃娃亲?”宁予诺这下算是不能保持沉默了,惊诧的瞪大眼睛,嘴巴也张成一个“”形。 “嗯哼,当然!”方祁被她的反应取悦到,得意的笑了起来,还冲着她挑眉,生怕不能显示出来自己有多么志得意满。 宁予诺还是不敢置信,明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却还是试探的问道:“宁家的方家的娃娃亲是我宁予诺的?和方家的谁?” “方家一共三房,就我一个小辈,你觉得还能有谁?”方祁有些不高兴,难道和自己有婚约是一件多么令人不能接受的事吗?明明之前那个宁窈窈欢欣鼓舞的,就想赶紧长大嫁过来呢! 宁予诺只觉得天雷滚滚,一时间愣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方祁还打算说些什么,这时正好有人敲门,不多时,一个稍微眼熟一些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看起来应该是两人的同班同学:“方大少爷,予予诺,欧不宁大小姐,这是宁窈窈让我送过来的校服,说是您需要。” 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宁家两姐妹的身份早已经传的满天飞,这位同学也是不情不愿的拎着校服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马加快了脚程,生怕耽搁了时间,触怒了这位真正的宁家独生女。 这样大的态度转变,宁予诺都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朝她点头。 方祁自然的上前从她手里将校服接过来,目送着她战战兢兢的转身离开,这才将校服放到她面前的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丝毫没有避嫌离开的意思。 宁予诺一把将校服抓过来,脸上带了些怒意,开口提醒:“方少爷!我要换衣服了!” 方祁瘪瘪嘴,一脸的无所谓:“这有什么?你换你的呗,反正你迟早要嫁过来!” 宁予诺脸上的怒意更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那本厚厚的相册中,一张又一张的方祁的照片,偷拍的也好、他拍的也好,只要宁窈窈跟他出现在同样一张照片中,两人的表情无外乎一个满心欢喜、一个满脸嫌弃。 宁予诺正色问道:“从前,宁家没出过这样的事,方少爷,也是这么对窈窈的吗?” 她替窈窈感到不值。 方祁也不是个傻子,见她动了真怒,也知道自己玩过了火,开始磕磕巴巴的想解释:“你你听谁说的?宁窈窈在你面前都胡说了些什么?喂,宁予诺,你放心,我不喜欢宁窈窈!她太张扬了!” 宁予诺点点头,挑眉问道:“对,你不喜欢朝夕相处、青梅竹马的窈窈,难不成你喜欢还是第一天见面的我?” 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讽刺嘲弄。 可她没想到,方祁竟然直接点了头,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要不然你以为我堂堂方家少爷,大好的时间全拿来陪你到校医室你以为我玩呢?” 这下轮到宁予诺愣住了。 方祁想到宁窈窈一脚踹开门时,她坐在地上小脸惨白、眼眶通红、满眼茫然无助的模样,吞咽了一下口水,再想起自己的路过却不救,心虚的舔舔唇,放低了姿态轻声诱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对你一见嗯是两见钟情。” “知道你是宁家的女儿,我还是挺开心的,与其被逼着跟那个娇蛮的宁窈窈结婚,倒不如挑一个本来就有好感的女孩子培养感情,也能免得以后生活鸡飞狗跳不是?予诺,你觉得呢?” 见他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宁窈窈的不满,宁予诺还是有些生气,不想搭理他,直接开口赶人:“我现在很不舒服,只想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方少爷!” 方祁还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她不高兴,挠了挠后脑勺,认命的跟她服软:“行行行!你愿意自己待着就自己待着!但我答应了宁窈窈,必须等到她回来,那我就在门外站着好了,反正看你也不是很想见到我的样子!” 宁予诺不置可否。 方祁见她丝毫不挽留的样子,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推门走了出去,倚着墙面无聊的发起了呆打发时间。 “宁予诺怎么样了?”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二) “你好点没?” 又是一番针锋相对,宁窈窈好不容易打发走方祁,她推门而入,看着床上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宁予诺关怀道。 “窈窈!你回来了?”宁予诺大喜过望,光着脚跑下床,径直朝着她冲过来。 “地上脏得很!”看着那双白嫩的小脚,宁窈窈头疼得很,终于体会到之前被人追着穿鞋的人的感受。她舞台的摇了摇头,还不等她冲到自己的怀里,一个使力气就将她用公主抱腾空抱起,放回了床上。 宁予诺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愣了一瞬,茫然的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窘迫的恨不得当场将自己塞进被子里。 为了避免尴尬延续,她扯开了话题:“窈窈,你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宁窈窈向她晃了晃一下自己手里拎着的两个书包:“今天班级里乱的很,反正下午也没什么有用的课了,,我索性直接跟班主任请了假,咱们两个可以走了。”说完,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看着她问道:“哦我忘了,爸爸妈妈说你成绩好,那就是个好学生了?好学生是不是轻易不离开学校啊?” 宁予诺一下子拽上她的手腕:“走吧。”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好像生怕她将自己扔下一样。 宁窈窈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确认了她现在没什么大问题,这才蹲下身将鞋子给她放到脚边,见她愣着不动,挑眉问道:“怎么?还想我亲自给你穿鞋?” 宁予诺一惊,正要拒绝,却见她已经拿起了自己的鞋子,专心致志的给自己穿在脚上。一瞬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她看着她发愣。 宁窈窈却不多管她了,给她传好了鞋子,拿起两个书包转身就走,宁予诺一着急,急急忙忙扑下床跟上。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出了校门,宁窈窈这张脸本就无人不知,即便如今刚出了这档子事,可看着她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的宁予诺,想来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宁家大小姐,自然没人敢多加为难,两人轻易地就出了校门。 现在并不是放学的时间,平日里拥挤堵塞着各样豪车的校门口,如今却空荡荡的,两人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 宁予诺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窈窈,咱们怎么回家?” 宁窈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眉毛拧在一起:“我刚才给司机发消息了,但别墅区离这儿有点远,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功夫。” 得到想要的答案,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宁予诺的心中萌芽,只见她脸上出现兴奋和激动,像做贼一样的离宁窈窈一近再近,压低声音说道:“窈窈,要不我们不等司机了吧?我带你跑吧?” 宁窈窈诧异的扭头看向她,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兴奋光芒,挑了一下眉,也没问她要带她去哪,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随意的点点头:“好啊!走吧。” 宁予诺因为她不加掩饰的信任感到一愣,随即笑容爬上嘴角,她从书包里翻出来宁家给她新换的手机,不甚熟练的找出来一个软件:“窈窈,你长这么大,应该没坐过出租车吧?我叫了车,我带你试试!” 宁窈窈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订单刚发出,立刻就被附近的出租车接了单,不过两分钟,一辆朴实无华的计程车就停在了这所鼎鼎有名的贵族学校门口。 宁予诺含笑看了一圈周围,趁着学校保安跑出来嚷嚷之前,迅速的拉着宁窈窈的手上了车。 “师傅,去苏家村!”小姑娘眉眼含笑,说这话都带着欢欣鼓舞。 “苏家村?”宁窈窈疑惑。 宁予诺一愣,脸蛋有些红,低下头无不羞赧的说:“我之前一直住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它不是真的村子,是城中村,没有很落后的!” 宁窈窈被她的反应逗得一乐,眉眼都弯起来,歪着头笑着看她:“你慌什么?它本来就是我应该住的地方。” 宁予诺怔了一下,安静下来不说话了,嘴角却轻轻抿起来一个细微的弧度。 车子连续驰骋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宁窈窈正低着头跟司机发消息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车速却渐渐慢下来,她抬起头,隔着车窗看了一圈外面的情况。 宁予诺趁机付好了钱,将她半推搡的推下车。 虽然只是刚离开这儿一日,可她感觉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样久远,宁家让她感到温暖,新学校让她感到拘束,只有这里,破旧落后的小城中村,让她感到放松。 宁予诺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放肆的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等反应过来自己带来了谁,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她:“窈窈,我带你去见奶奶。” 奶奶? 宁窈窈不动声色的凝眉,想起系统里提供的剧情,宁予诺不是孤儿吗?也就是因为她没有什么牵绊,宁家父母才当机立断将她直接领回了家,可她现在却说什么奶奶? 不知宁予诺到底看出没看出她的疑惑,她也不解释,直接领着宁窈窈绕开了拥挤的人群,朝着一个方向固执的走过去,闹市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的房子也越来越低矮。 “就是这里了。”宁予诺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一路上的雀跃,转而充斥着浓浓的悲伤。 宁窈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道路尽头是一座杂草丛生的陵园,宁予诺放开抓着她的手,顺着一条僻静的小径朝着陵园深处走去。 宁窈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 宁予诺在一座简陋的墓碑前站定,原本含笑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声音都跟着有些嘶哑:“奶奶,予诺回来看你了” 宁窈窈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老人慈祥的笑着,一道又一道的皱纹烙印在她的眼角眉梢,却丝毫夺不走她的和蔼。 宁予诺静静地站了一会,等到整理好情绪,这才转头看向她,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松。 “奶奶,这是窈窈,是你的亲孙女”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三) 不知在墓碑前站了多久,宁予诺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宁窈窈的眼里也藏着深切的悲痛和哀伤。 哭到最后,两个小姑娘不约而同的坐在了地上,依靠着身后的墓碑,抬头朝着已经有些发黄的天空看去,任由这样好的天气舒缓自己的心情。 “窈窈” 宁予诺率先开了口:“我原本以为,你会不接受这样戏剧化的人生调转,我都做好了跟你打持久仗的准备了,更别提带你回来认奶奶了” 宁窈窈转头看着她,安静温柔的倾听,不出声。 “不知道爸爸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被认回宁家之前,是个孤儿” 宁文耀和周淑慧没说过,毕竟宁窈窈也是突然就被他们叫下去与她见面,不过剧情里倒是提到过。宁窈窈这样想着。 宁予诺好像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小的时候其实是很惨的,爸爸妈妈在琐碎的婚后生活里磨尽了对彼此的爱意,在我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他们永远都在争吵。” “爸爸总是酗酒,酗酒后脾气特别差,总是打我和妈妈可妈妈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她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我的身上,说我是拖油瓶说我是吸血鬼如果没有我,她早就离婚潇洒去了” “后来,妈妈变得越来越易怒,她总是将我捆起来扔进黑黑的衣柜,让我听着爸爸打她的声音,又反复对我洗脑,说日后有了出息,只要报答她就行了,不用管爸爸”宁予诺的声音逐渐染上了鼻音。 宁窈窈的眉毛却死死的皱了起来。 怪不得她在器材室找到她的时候,她那样胆怯敏感,就连抱着她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 原来是有过这样一段经历,看样子,可能是被那个女人折磨出了幽闭恐惧症 宁窈窈叹了一口气:宁予诺即便是原定的女主,可她说的这些经历,也不过是被快穿系统一笔带过的地方,在原本的剧情发展中,表面上她回了宁家之后,脚踩恶毒假千金,手握宁家权势,可谁能想到她经历过这样黑暗的日子,后来即便赢得了宁家父母的爱意,也是用尽了心机手段,才将他们的注意力从那个跋扈嚣张的假千金身上抢过来。 想必当时的宁予诺,也并不感到快乐吧? 宁窈窈正出神想着,却听见宁予诺的声音继续响起来,掺杂了些显而易见的快意:“就在我以为我的一辈子都要在这种痛苦折磨中度过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在一次不分场合的争吵中,出了车祸,双双不治身亡。” “我没有了父母,成为了孤儿那一年,我八岁。” “后来,我在福利院度过了漫长的三周时间,直到一位从没见过的老人风尘仆仆的赶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奶奶” “我爸爸离开了家里快二十年,销声匿迹,从来回过一次家,也没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寄过一次信,奶奶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以为他死了甚至连我爸爸结婚都不知道” “后来,奶奶将我从福利院接了出去,她卖掉了老家那边的房子和田地,倾家荡产的在这个城中村买了一间小房子,带着我生活。自从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宝贝,原来我也配被人温柔以待” “奶奶是全天下最慈祥的人,她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会夸我聪明可爱,会天不亮就起床就为了给我去菜市场买一条新鲜的活鱼,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被她捧在手心里的” “可是她的年龄实在太大了,这些年来又总是省吃俭用的攒钱给我买有营养的吃的、供我上学,她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了就在去年冬天,她彻底的离开了我” 宁予诺开始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天底下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让我有牵挂的人,我甚至想跟着她一起走了” “可是奶奶留下了遗言,让我好好学习,让我快乐的活下去,后来,我靠着她辛苦攒了一辈子还很微薄的遗产、和学校的贫困生资助,这才勉强坚持到爸爸来找到我,把我带回宁家” 宁窈窈觉得有些压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宁予诺只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异常、可靠异常,放肆的哭了出来。 等到她把眼泪都哭干了,这才将脑袋从她的怀中拔起来,抬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清淡的笑:“窈窈,我姓方,是因为奶奶姓方。她也是你的奶奶” 宁窈窈的视线落回墓碑上那张和蔼的面孔身上,目光深邃,喃喃自语:“奶奶?” 宁予诺的笑容扩大,点了点头:“奶奶要是还在世,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一天之内,宁予诺这么几顿嚎啕大哭下来,在心中压抑了许多年的委屈痛苦都哭了个干净,她只觉得一直压在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连笑容都轻松了许多。 她拽着宁窈窈站起身来,扫了扫两人身上的灰尘,回头看向墓碑,笑容轻快:“奶奶,今天时间太晚啦,我和窈窈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她郑重地鞠了个躬,这才拉着宁窈窈离开。 逐渐走回闹市,她伸手指着一处昏暗的小楼房,叽叽喳喳的兴高采烈:“窈窈!快看!那就是我们和奶奶的家!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下次再带你来看!” 宁窈窈淡笑着点点头。 宁予诺兴致不减,手指又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处挂着破旧牌匾的小店:“窈窈,那家奶茶店可好喝了!每次我考了第一名,奶奶总是会给我买那家的奶茶,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跑过去买两杯,给你尝尝!” 宁窈窈笑着点点头,就见她快速的跑了开。 就在她要横穿马路到对面的那一刻,一辆货车驶过来,没半点减速的样子。、 “小心!”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四) “小心!” 宁窈窈一下子扔掉正在与宁家司机联系的手机,用尽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到马路对面,狠狠的推了一把还处在兴奋之中的宁予诺。 一声接着另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宁予诺先摔在地上,她猛的回过头,看着同样倒在一旁的宁窈窈,见她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满脸都是痛苦的忍耐,一时间慌了神。 “窈窈!窈窈你怎么样!” 宁予诺不敢动作,生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确定了她的位置不会影响到迎来过往的车辆,这才开始拨打起来急救电话。 宁窈窈双眉拧在一起,冲她艰难的一笑:“没什么大事儿,可能胳膊骨折了。” 宁予诺记得都要哭出来了。 与此同时,道路一旁不远处听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朴实无华的外表下,车子里面无一不精致。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原本低着头不耐烦的看着腕间的手表,却被一道略微熟悉的高呼吸引了注意力,等她抬眼看过去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宁窈窈飞快扑出去将另一个小姑娘推开的模样。 包括肇事之后明显也吓了一跳的司机,在探出头确定了一眼自己确定撞了人,却仗着破败的城中村缺少监控和交警,飞速逃离现场的大货车。 看到宁窈窈曲着一边的胳膊蜷缩在地上,方垣略微诧异的挑眉,甚至瞪大了眼睛前倾了几分身体,这才确定了地上那个见义勇为的人的确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宁窈窈。 见那两个小姑娘身边逐渐围起了一圈的人,方垣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正打算咬咬牙下车搭一下手,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急救警笛声,这才作罢,收回了蓄势待发的大长腿,安安分分的坐在驾驶座上,细细打量着被包围在人群之中的两个小姑娘。 宁窈窈他认识,另一个是谁? 她们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宁窈窈那样豪门培养出来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把她救下来? 宁窈窈变化倒是大,一段时间不变,从前那股子一眼看上去就让人皱眉的娇蛮淡了不少,人也稳重了不少。 啧啧啧! 宁家两个小姐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瞒不过两位当家人,早在两人还在墓园叙旧的时候,司机就已经因为联系不上两位小姐通知到了宁文耀那处。 等到救护车来了的时候,宁家司机也载着宁氏夫妇二人赶了过来。 “哎呀!窈窈!窈窈你怎么了?”周淑慧透过车窗看到宁窈窈倒在路边,急的连包都掉在了车上来不及拿,没等车彻底挺稳,直接推开车门一路小跑着冲进人群之中。 宁予诺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见到她连忙像扯住救命稻草一样扯住她的衣袖,哭着哀求出声:“妈妈,窈窈她为了救我受伤了!你快把她送到医院!” 方文耀紧随其后,眉毛紧紧拧在一块,一肚子的疑问也来不及问,视线在破败落后的城中村扫了一圈,焦灼的目光在定格在某一处时立刻焕发出光彩。 大喜过望之下,他顾不得身份,当场蹦起来朝着外围挥手呐喊:“这边!医生这边!你们快来救救我女儿!” 宁窈窈原本都痛苦的渐渐失了意识,却被这一家人小题大做的反应逗得逐渐回过神。 救救她?可她也就是骨了个折,听他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什么大型玄幻虐剧现场呢! 医生也被他们的大阵仗唬了一跳,视线落到一旁停着的看上去就壕不可言的豪车,当即心下沉了沉,更加重视了几分,先跪在原地确认了她的伤势没有大碍,这才将宁窈窈推进了救护车。 宁家其他人紧随其后,两辆车呼啸而去。 方垣坐在自己的车里,饶有兴致的看完了全程,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另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姑娘,叫宁家夫人“妈妈”? 所以宁家在自己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意思 他下意识的用大拇指摸索自己的下巴,眼眸垂下来,眼中闪着隐晦的光芒。 车内沉寂了许久,他按下电话键盘,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手指却不断地有节奏的敲击着车内的扶手。 “给我查一辆货车,车牌号是” “我要知道这辆车主的全部信息,包括他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资金往来,或者接触了什么不应该接触的人” “今天之内,我就要知道答案。” “另外,告诉王良,不守时的人,就不要来了。” 车内再度回归平静,他启动了车,在离开这里前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宁窈窈一直倒着的位置,嘴角轻轻勾起:宁窈窈,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你的安排? 等他回了方家,方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律站到了主宅门口,方垣下了车,目光扫了一圈,视线与人群后那个年轻男孩对到了一起,男孩迅速移开,连带着头都紧紧低下。 方垣摇了摇头:没出息! 有笑容满面的贵太太向前一步,亲切的朝他笑着:“小垣啊?你回来了?二哥二嫂都可想你了!在国外这些年怎么样?累不累?” 方垣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咸不淡又无可挑剔的笑容,冲她微笑颔首:“还好,劳二哥二嫂挂念了。” 这时,主宅里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她先是对这群人点了个头,又看向方垣笑的一脸慈祥:“小少爷,方老爷子在里面等你许久了!” 还是方才那个贵妇人连忙接话,笑着摆摆手:“那小垣,你先去见见老爷子吧!他也挂念你呢!我们就先散了?等你得空,一定要来二哥二嫂家吃顿家常便饭啊!二嫂亲自下厨!” 方垣含笑点头,算是应了。 人群自发的为他让出一条道,方垣面不改色的沿着这条路一步步不紧不慢的走向主宅,等走到人群最后方,脚步突然顿住,余光扫见旁边的少年身子一崩,嘴角弯的真心了些。 方祁咬了咬唇,有些紧张:“小叔” 方垣点头,随便扔下一句感慨。 “长高了”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五) 宁家人在医院忙活了一晚上,等到天再次亮起的时候,宁窈窈的胳膊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石膏。 “病人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们可以收拾一下出院了,因为是骨折,所以回家之后一定要注意不要使用伤到的那只胳膊,定期回来换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抱着查房本推门而入。 宁家父母急忙应声,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这才回过身看向身后沉默无言的两姐妹。 事情经过早在昨晚就被宁予诺一五一十的说过了,他们既欣慰于宁予诺真心接纳了宁窈窈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甚至愿意带她回去见一次亡故的亲人;又感动于宁窈窈在那样危急的关头,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推开宁予诺。即便她现在因为一时鲁莽受了伤,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教训她一嘴。 宁耀文叹了一口气,揽住周淑慧的肩膀,声音无奈:“走吧,回家吧。” 宁予诺先抬眼打量一眼宁窈窈,收到了她的眼色,这才露出笑意,噗嗤一笑笑眯了眼,趁着宁氏夫妇二人还没冷下一张脸作生气状,赶忙站起身来殷勤的扶着宁窈窈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 “窈窈妹妹,我扶你走哦!”宁予诺冲着她挤眉弄眼。 “谢谢予诺姐姐呢!”宁窈窈也配合着她,在宁家夫妇二人面前上演这出阴阳怪气。 果不其然,宁耀文、周淑慧两人被她们刻意煽情做戏、挤眉弄眼的表现弄的没了脾气,叹了一口气直接夺门而出,没眼看。 宁窈窈与宁予诺对视而笑。 “窈窈,我从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你不要和爸爸妈妈说好吗?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宁予诺趁着房间没人,郑重地对她说。 宁窈窈深深凝视着她的眉眼,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好。” 等到一家四口回到了宁家别墅,宁窈窈刚被宁予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见王妈小心翼翼探了个头,满眼担忧的看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胳膊。 宁窈窈心里一软:“王妈,我没事。” 王妈从小看着宁窈窈长大,哪里看过她遭到这样大的罪,顿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不过碍于身份有别也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老爷已经回公司了,夫人说二位小姐要是还没睡,来客厅一趟,方家来人了” 宁予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校医室里方祁胡言乱语的那通话,有些紧张也有些抗拒,宁窈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点了点头,当机立断的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着宁予诺。 “走吧?” 宁予诺点了点头,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客厅里,方垣含笑听着周淑慧和方祁寒暄,并不插话,面上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脑子里却不住的回想着昨晚被他捏了一夜的调查结果。 意外。真的是意外。 那宁窈窈面对这样的意外,可真够让他大开眼界的。 方祁虽然一直在跟周淑慧聊着天,可眼睛却不住的往楼梯上瞟,生怕错过了那个小姑娘下楼的身影。 周淑慧虽然也端着当家主母的做派,,拿出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笑容招待面前的两位,可她也不住的胡思乱想:窈窈和予诺昨晚睡得不够好,现在下来还坚持不坚持的住?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出王妈的言外之意,只要她们“睡下了”,就不用下来了 就这样,在人心各异的氛围中,宁窈窈和宁予诺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楼梯。 宁窈窈脸上的笑容,连弧度都跟周淑慧一模一样。“妈妈。” 宁予诺也悄悄关注着宁窈窈的一举一动,毕竟她从未在待人接客的礼仪方面受过系统的教育,生怕自己一个行差踏错,落了宁家的颜面。 方垣含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她还是这样,无论在外多娇蛮,但凡有客人在,她永远能迅速的切换成大家闺秀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分一毫的错来。 “哔——”久不出声的十一突然发出一阵嘈杂刺耳的机械音。 “哔——激发攻略人物!攻略目标人物之一——方垣。” 之一?宁窈窈轻轻蹙起眉,视线穿过两人相隔的距离,与那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对个正着。 方垣?方家的人?他和方祁一起来的?他是方家的谁? 许许多多的疑问冒了出来,她脸上的笑容却不变一丝一毫,带着宁予诺一步一步稳重的下了楼。 姐妹二人冲着面前两位男子微笑颔首,在沙发上并排而坐。 周淑慧了然的冲她们介绍:“窈窈,这位是你方家小叔,方垣!你从前还夸过他长得好看呢!予诺,这个是方祁,你们是同学对吗?另一位你也应该叫小叔。” 听到周淑慧的介绍,方垣的眉毛不动声色的皱起,视线落在眼前的陌生女孩身上。 她也应该叫小叔?她到底是什么人?昨天宁窈窈舍命救她在前,大早晨她还出现在宁家,所以,她到底是谁? 不怪方垣不知道,昨天他只吩咐下面的人查了那场车祸是不是意外,却忽略了查一查宁予诺和宁家的关系;方祁虽然清楚了其中内幕,可他们今天临时来宁家拜访,二人又不亲近,方祁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说出她的身份。 他正这样想着,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突然像烟花一样在他耳边炸响。 “小叔” 方垣猛的看向宁窈窈,见她笑着看向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宁窈窈得意的稍微勾唇,这几天她一直还算安分,全是因为系统没有给出来攻略人物,如今攻略人物近在眼前,她再不造作起来,可就愧对于她粉妖的名号了。 见他愣着不作回应,宁窈窈歪了歪头,笑的一脸纯良无辜,继续软着嗓子唤了一声:“小叔?” 由于疑惑甚至带上了上扬的尾音,像把小勾子一样直接将方垣勾回了神,他像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一样剧烈的咳了几声,脸都通红一片。 他将手握拳抵在唇边,眼神乱飘,胡乱的点了点头。 “嗯,嗯”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六) 周淑慧看方垣一脸疑惑一猜就知道他回来得急,恐怕对宁家两个女儿的事还没有耳闻,再说,依方宁两家的世交,再加上还有一层婚约关系在,恐怕还是要尽早跟人家说清楚,给人家一个交代为好。 这方垣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同他们是一辈人。 既如此,周淑慧斟酌了一下用词,便对着方垣将那一段跌宕曲折的经历娓娓道来。 一个小时后,宁予诺打了一个哈欠,周淑慧笑容不变,委婉得体的出言送客:“我这两个闺女不省心,昨天竟然打打闹闹进了医院,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现在知道困了” 方祁还不觉得什么,一双眼睛全程死死盯着宁予诺,方垣倒是主动出来打圆场,他笑的谦卑:“既然予诺困了,那我们也就不多叨扰了,我也正好刚回国,方家事多,我就带着小祁先走了?” 周淑慧颔首微笑,顺道朝着看起来还精神宁窈窈招了招手:“窈窈,快去送送客人。” 方垣刚要拒绝,想到了什么,已经伸出准备摆动的手又收了回来,接受了周淑慧的好意,眼见着她顺从的起身,嘴角勾出来一个愉悦的弧度。 走在宁家的花园里,方祁不想看到宁窈窈,先行一步一路小跑跑进了车里,方垣倒是慢悠悠的走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惹得宁窈窈不得不跟着放慢脚步。 “窈窈,我倒是没想到,经历了这样的事,你成长了不少?”方垣随意扯着话题,跟她搭话。 宁窈窈挑了一下眉,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周淑慧也仅仅是简略说了一下宁家当年意外抱错孩子的事情,说道作为进医院也只是一语带过,并没有说她是因为急着救宁予诺才进了医院。 方垣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她,昨天他就在现场。 眼见宁窈窈好像被没有应答回话的意思,方垣的脸上丝毫不见尴尬,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跟她搭话:“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应该十八了?” 宁窈窈点头,本来头脑困顿只想睡觉,想着攻略的任务放一放以后再说,哪想他不知为何这么主动,倒也不放过这样的机会,燃起了斗志:“是。小叔竟然还能记得。” 方垣一听她这话,不知为何一下子想起了刚才在客厅里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的模样,心里一堵,再开口时带了些阴阳怪气的意味:“我毕竟也才二十五,二十出头的年纪,记性自然还不错,哪像有些人,年纪轻轻的,我只是出国了三年,就恨不得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宁窈窈只觉得他这样主动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反应速度却很快,她来了兴致,在原地突然站定,看着他也跟着停下脚步,歪着头笑着看他:“你不会生气了吧?小叔——” 要死!方垣只觉得自己好像生了什么怪病,光是听她软着嗓子叫一句“小叔”,就觉得原本焦躁烦闷的心里头像喝了一汪冷冽甘甜的泉水一样舒适熨帖。 想到这儿,他沉下好看的眉眼,一点一点细致的打量着宁窈窈的模样。 小姑娘眉眼带笑,眼睛弯成两轮月芽,眸子中藏着的什么情绪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原先总是撅着的嘴如今却勾起了甜甜的弧度,意外的是,身上竟然还掺杂着与其相矛盾的魅惑动人。 这真的还是从前那个宁窈窈吗? 方垣开始问自己。 宁窈窈自然看出了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之余还开始对自己身份有了怀疑,尽管她魂穿了原主的身体不怕他怀疑,可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只见她眉眼一垮,嘴角的笑意也迅速收起,嘴巴轻轻撅起,另一只完好的手也毫不客气的推上了他的后背开始用力:“我不就是一时没认出来吗?至于嘛?你愿意生气就气吧,气去吧气去吧!” 方垣见她这样,又打消了对她的疑虑。 看吧,还是从前那个娇蛮的小姑娘。唯一一点不一样的是,她从前的娇蛮只是对外,对他永远是一幅紧张的模样,如今却敢直接对自己使上了小性子,看来年级长了,本事也长了? 方垣眼见自己马上就要被她推出门外,一个旋身直接避开了她那只受伤的胳膊,一只手握住她一直在自己背上作乱用力的手腕,又将她抵在了宁家紧临着门口的花墙上。 壁壁咚? 好好土! 宁窈窈没眼看,却还是装作一副理直气壮又心虚的样子抬眼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却梗着脖子来显示自己的英勇无畏:“方垣!你干什么!我受着伤呢!我要是伤上加伤小心我赖上你要你负责!讹你个倾家荡产!” 方垣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调笑着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在舌尖碾着重音,性感低沉:“要我负责?嗯?怎么负责?” 宁窈窈愣住了,更加支支吾吾了起来:“我我不是说了吗讹你个倾家荡产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你想多了!方垣方垣,我手疼,你放开我!” 方垣一眼就看透了她蹩脚的演技,确认了自己没有触碰到她的伤手,离她离得更近,落下一个轻轻的、不被她察觉的吻在她额顶的发间:“方垣?嗯?” 宁窈窈无语了,只感觉走遍了这么多的位面世界,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正宗的霸道总裁。 果然啊她还是偏爱像上个世界的谈倦、第一个世界的小宦官那样又狠又乖的小奶狗!至于为什么说是小宦官,当然是宁窈窈这个没心没肺的把人家名字都给忘了! 宁窈窈这样在心里想。 虽然她这样腹诽着,可戏该演的还是要演的,她接了话茬,一脸的理不直气也壮:“方垣!怎么了!有问题吗?” 方垣轻笑一声,啧啧啧的摇起了头:“没大没小的,真是不乖!叫我小叔” 宁窈窈抬眼,被他眼中的风暴吓了一跳,乖乖的软了声音:“小叔” “嗯,真乖”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七) 两天之后,周淑慧敲响了宁予诺的门。 “予诺,起床了。” 宁予诺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妈妈,怎么了?” 周淑慧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顺势坐在床边,眉眼温柔的对她叮嘱:“窈窈手受伤了,伤的还是右手,她那孩子从来不省心,在学校也不学习,现在她那个样子,就算勉强她去了学校,恐怕她也无心学习。我跟你爸爸商量了商量,反正距离高考还剩一周了,干脆让她在家休养,这周你就得自己去学校了。” 宁予诺很快的接受了自己又将孤身一人的命运,甚至有心思去担心宁窈窈的命运:“妈妈,那窈窈呢?她的高考怎么办?” 周淑慧起身给她收拾书包,听到这样的问题,回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生怕伤到她的心:“窈窈绘画天赋一向特别好,我跟你爸爸老早就给她报了绘画班,说来也奇怪,这孩子打小就不愿意学习,可偏偏在画画这事儿上异常认真,我们当时给她报绘画班的时候,也没想到这竟然成为了她考大学的敲门砖!” 说到最后,周淑慧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开口时的小心,语气中带了毫不掩饰的骄傲,感叹于宁窈窈的绘画天赋。 好在宁予诺并没有那心思去钻牛角尖,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准备下床,还有了闲心与她继续闲话家常:“考大学的敲门砖?窈窈是艺术生?艺考完了吗?结果怎么样?” 周淑慧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语气越发的骄傲:“不是艺术生,是破格录取!” 破格录取? 宁予诺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她:“哪所大学?” “京华,京华大学!窈窈早些年办了不少画展,她的绘画天赋和绘画风格直接被京华大学美术系的一名教授看中了,他在京华大学德高望重,在后续多年的考察下,破格录取了窈窈!” 京华大学? 宁予诺更愣了,反应了一会儿,笑的有些沉重,只听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京华大学?我的目标也是京华,不知道我的成绩够不够?” 周淑慧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连忙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气真挚诚恳:“予诺,爸爸妈妈在给你办理转学前,也有向你原先的老师打听过你的成绩,怕因为临近高考转学,耽误你的学习,影响高考成绩。” “但是老师也说了,你的成绩非常好,性格又坚韧,京华大学是一定可以上去的!予诺,不仅老师这样想,爸爸妈妈也这样想,我的女儿是落难的凤凰,是最棒的小姑娘,你想做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宁予诺被她话语中的陈恳和信任打动,抬眼看着她,见她满脸温柔,眼眶中顿时包了两泡泪。她生怕自己流眼泪,连忙将头抬高,故作轻松的勾起一个笑容,臭屁的模样有了几分宁窈窈的影子:“当然!我这么棒!我一定可以的!” 周淑慧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带下楼吃早饭,目送着她被宁家司机开车送走。 接下来的一周,宁家格外忙碌,尽管豪门贵族的孩子不用太担心日后的前途归属,可到底还是或多或少的被高考的气氛感染,一家人越发焦灼,敏感又多虑,惹得宁窈窈多数时候都躲在屋子里自己画画,免得惹得他们分神担心。 在这一周里,就连宁予诺都没见一面,生怕自己这个前途已经光明了的“无业游民”给这位当届学子添堵。 这一日,她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午觉,房间原本紧拉着的窗帘一下子被拉开,昏黄的太阳光懒洋洋的照到宁窈窈紧闭着的双眼上。 她乌黑的鸦羽颤了颤,还不等她的起床气发作,只感觉身体一下子被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得死死的,胸前的那块被子上还有什么东西在来回蹭着。 “窈窈!”是宁予诺的声音。 宁窈窈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宁予诺逆着光依旧灿烂的笑脸。弯下的眉眼,高高扬起的唇角,还有露出的标准的八颗牙齿,她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灿烂过。 宁窈窈受了感染,没了脾气,推开她的脑袋坐起身子,揉了揉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嗓子还带着点久睡后的沙哑:“怎么了?这么开心?” 宁予诺见她坐起来,又是兴高采烈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将她抱入怀中抱得紧紧地,良久之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我高考结束啦!!!” 宁窈窈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台历,这才发现这两天她以为平平无奇的日子,原来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日。 怪不得呢,这两天宁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宁窈窈在心里头暗自腹诽。 见她这么淡定,淡定中还带着些不明显的疑惑,宁予诺的笑容逐渐在脸上凝固,一双讨喜的杏眼肉眼可见的逐渐瞪大:“不是吧!窈窈!你不会把我这么重要的日子忘记了吧!” 宁窈窈一梗,有些心虚,理不直却越愈发的气壮起来,梗着脖子以显示自己的不露怯:“我当然知道你高考了!我还打算去考场外面接你呢!都怪今天的阳光!太暖和了!我就想睡个午觉,结果睡到现在!啧啧啧!太可惜了!” 宁予诺异常的好骗,被她这么一糊弄就糊弄过去了,甚至听说她想亲自来考场外接自己,还傻呵呵的开心起来。 宁窈窈也笑,笑她的单纯好骗。 笑着笑着,宁予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的,她咋咋呼呼的一下子蹦起来,手舞足蹈的对宁窈窈说:“窈窈窈窈!爸爸妈妈在我刚出考场的时候才告诉我今晚有宴会!!!说是前段日子事多,学业为重,可现在高考也考完了,要正式向外界宣布我的身份啦!” 宁窈窈也跟着她开心。 宁予诺一转身,直直的朝她床上躺下去:“妈妈说,除了宣布我的身份,还会对外界表态,你永远是宁家的亲女儿,真好!一周之前,我听说你考上了京华大学,我也想考京华大学,今天考完试,我觉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道,一起上学,好不好?” 宁窈窈也在她身边躺下,头顶着头。 “好。”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八) 宁家一早就安排好的造型师早在宁予诺刚进家门后没几分钟,就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上了门。每人手中捧着或大或小的礼盒,里面一对一的装了礼服和鞋子。 宁予诺跟在宁窈窈身后,亦步亦趋的下了楼,在楼梯转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一队长龙,嘴巴惊讶的张成“”型,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的天呐!窈窈!这都是我们的造型备选项吗?” 见宁窈窈波澜不惊的点头,宁予诺更加震惊:“我刚回到家的这段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在学校里埋头苦学,对豪门没什么概念,除了这一栋寸土寸金的地方盖起的独栋别墅,甚至觉得豪门不过如此。” 看一层大厅里除了造型团队没什么人,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欢喜,绕过宁窈窈一路小跑到楼下,陆续的掀开一排的礼盒盖,匆匆扫了眼里面的礼服。 “我的天呐!是我有眼无珠!豪门真不愧是豪门!小说诚不欺我!” 宁窈窈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跟她待得越来越久,宁窈窈就发现宁予诺身上初见时的那股子畏缩安静退的几乎没有了,转而变成了乐天派所属的那种好动活泼,当然,这些仅仅针对于宁窈窈。 面对外人,即便是面对宁文耀、周淑慧两人,宁予诺都是文静腼腆的。 宁窈窈看了一眼暗自打量的随行造型团队,面不改色的指挥着他们走进了一楼一间偌大的化妆间,这是宁家举办宴会时的转身造型室,里面有整整一面墙的试衣镜,奢华的化妆镜前堆着各种高级的护肤品、彩妆,衣帽间中还挂着许多连标签都没剪的高级礼服,连更衣室都一应俱全。 “我的天呐!这间屋子比我家整个房子都大!” 这还是宁予诺第一次走进来,从前只知道一楼有一间平日里不怎么打开的屋子,却不知道里面是这样的一番天地。 恰巧她的感叹刚落下,周淑慧前所未有的化了精致的全妆,推门而入,贵太太的气质扑面而来:“你们两个在谈些什么呢?我在门外就听见了。” 宁予诺顿时像一只被掐住了翅膀的小鸟,哑了火,坐在椅子上腼腆的笑。 宁窈窈宠溺的笑看着她,摇摇头接了周淑慧的话茬:“予诺说妈妈挑的这些礼服漂亮,我也这么觉得呢!” 有外人在的时候,宁窈窈一向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令周淑慧满眼的点了点头,她慈爱的看了看两个女儿,目光落在身后的造型团队身上时,视线一变,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豪门贵太太的气势顿显:“我的两个女儿是今天的主场,麻烦各位了!” 后面一群人连忙摇手。 两个小时之后,姐妹两人焕然一新,拎着层层叠叠的裙子走到了二楼,在卧室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楼下大厅开始逐渐嘈杂起来,宁家的私家车库也开始逐渐有豪车进进出出。 “窈窈,我紧张”宁予诺脸上的兴奋激动渐渐退去,转而换成了宁窈窈初见那天熟悉的惶恐紧张,她开始两手互相摩挲,擦了粉底的白嫩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见她开始不自觉的咬着唇,贝齿深深的陷进粉嫩的唇肉里,宁窈窈起身从化妆镜前拿起一根湿润的棉签,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两颊,稍微一个用力,宁予诺本就肉乎乎的脸蛋儿被捏起,嘴巴也跟着嘟起,逃离了牙齿的折磨。 宁窈窈俯身,目光专注的用棉签来回擦拭着她已经被咬花了的唇妆,声音低沉,带着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沉稳安慰:“别紧张,这是你的主场,没人敢为难你。” 宁予诺一愣,视线定格在近在咫尺的精致的脸上,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带着芬芳的呼吸就打在自己的唇边,一时间眼神乱飘,不敢多看,就连脸蛋儿也悄无声息的爬上两丝红晕。 宁窈窈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将棉签顺手扔进床头柜旁的垃圾桶,顺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把玩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丝毫没注意到宁予诺的脸更红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楼下突然传过来一道隐隐约约的、熟悉的声音:“感谢大家远道而来参加宁家的家宴,宁某携夫人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一声接着一声的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传进二楼的卧室,宁予诺更加紧张了,这下也顾不上脸红了,不住的摩挲着宁窈窈的手,喃喃自语给自己洗脑:“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宁窈窈被她这出逗得一乐,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怕,我不是在这儿呢么?” 宁予诺完全听不进去,穿着华丽的礼服,隔着厚厚的裙摆,两腿开始发抖,她五官皱在一团,欲哭无泪的扭头看着她:“窈窈,一会儿爸爸妈妈宣布我的身份,要我先上台。等到其他人情绪平复了下来,爸爸妈妈会跟着宣布你仍然是宁家的女儿,避免你尴尬,你这时候再下楼,那一会儿我自己一个人在台上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宁窈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陪你上台就好了。” 宁予诺不可思议,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啊?那爸爸妈妈宣布我的身份的时候,你岂不是会很尴尬吗?我从前在小说中都看了,有钱人很闲的,就喜欢吃瓜看热闹,如果爸爸妈妈宣布我的身份的时候你在台上看着,他们一定会在背地里被你当成谈资的!” 宁窈窈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那又怎样?我躲得了一时,难道我还能躲一辈子?京市就这么大,以后出门在外,难保不会碰上他们,难不成我还能一辈子被爸妈护着?” 宁予诺还想再说,就听她继续说道 “我已经被他们护了十八年了,以后,我总要慢慢学着独当一面的。” 宁予诺怔住了,看着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悠扬古典的乐声,宁父的声音传来:“今天,我们宁家有一件大事要向大家宣布,宁家,找回来了亲女儿。” 宁窈窈的声音沉了沉。 “来了。”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十九) 在众人嘈杂的议论中,姐妹二人相携而下。 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上,宁予诺的指甲扣进宁窈窈的肉里。宁窈窈反向摩挲、揉捏着她的手掌,通过肢体行动疏解她的紧张情绪。 在宁文耀期待的视线里,宁予诺在话筒前站定,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头,每个人手中都优雅的捏着一杯香槟,穿的是得体的、奢华的、她从没见过的衣服,脸上是她熟悉的暗暗不屑与轻视。 他们在看不起自己? 他们觉得自己登不上台面? 他们觉得自己给宁家丢脸了? 宁予诺紧张的开始胡思乱想,就在她差点急哭出来的时候,身后轻轻地传来一句“别怕”,虽然轻,却很坚定,一下子砸进她的心里,让她冷静下来。 不能怕!不要怂!不能让他们轻视自己、轻视宁家! 宁予诺深呼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想着这段日子跟在窈窈身后耳濡目染看到的那些礼仪,轻轻拎起裙摆行了一个礼。 “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错愕的抬起头,只见方祁站在第一排,兴师动众的给自己鼓着掌。 至于鼓个掌为什么兴师动众呢? 处于豪门顶层的方家小少爷都给宁家这个新认回的姑娘做脸捧场了,剩下一干来到这儿的豪门贵族,自然也跟着纷纷鼓起了掌。 方祁的本意原本是好的,可在宁予诺看来,却很像古代在街上卖艺的,稍微做一个动作就被人拍手叫好。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钻牛角尖。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拿起话筒波澜不惊的在台下扫视了一圈,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才开口说话。 “大家好,我叫宁予诺。” “宁家早些年发生的一系列意外,我和窈窈在楼上都听到爸爸妈妈简要说了一遍,对此,我觉得很戏剧化的同时,也感到温暖和荣幸。” “我从前的生活如何,我也就不跟大家过多赘述。” “总之,我爱我的爸爸妈妈,我爱窈窈,我爱宁家。” “既然是宁家的女儿,自然就得承担起宁家女儿的责任。从今往后,如果出门在外与在场各位有交集,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宁予诺简明扼要的发言完毕,现场响起了一片轰轰烈烈的掌声。 尽管掌声雷动,可不代表台下的人都真心实意的对她热情、接受了她。毕竟这样一个从前从未受过豪门世家熏陶的女孩子,能不能撑得起宁家的门面,还是未知数。 至于宁窈窈他们的视线来回在姐妹两人之间打量,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宁家新姑娘的意思,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可谁知道其中掺杂了多少水分?所谓的“爱窈窈”,难保不是宁予诺为了立人设、在宁家站稳脚跟说出来的场面话。 就在他们为宁窈窈的处境尴尬或嘲弄的时候,宁氏夫妇二人拍了拍宁予诺的肩膀,满脸慈祥的看着她退回宁窈窈身边,这才重新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予诺能回家,我和夫人都很开心;至于窈窈——”他的语气停顿,特意扫了一圈台下神色各异的来客们。 “我们夫妻两人,今天特意邀请大家前来参加这个宴会,也不仅仅是为了公布予诺的身份,还有窈窈。” “我们想向大家表明宁家的态度,窈窈,从前是我和淑慧女儿,以后也是。无论过程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发生了怎样的离奇,窈窈,永远都是宁家的女儿。” “亲女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安静的站在夫妻二人身后的小姑娘,纷纷猜起了她有什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在这种事情上给宁家夫妻灌了迷魂汤? 尽管宁予诺不多说自己从前的生活,可看她通身的气质,想必从前待得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原本应该娇生惯养的亲生女儿在外面流落多年、受了不少苦,而该去过那样生活的人竟然安安分分的在宁家享受着顶级豪门的富贵生活。 这样大的对比,他们俩能忍? 不过也是,宁文耀在商界出了名的重感情,想必苦心栽培宁窈窈的这些年,早就倾注了他的大量心血,按他的性格来说,就这么将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踢出门,也不是他的作风。 更别提宁家新找回来的女儿看起来并不是上得了台面的样子,那就更需要一个能掌控大局的小辈撑起宁家的门面,宁窈窈作为大家闺秀被豪门栽培多年,自然是不二人选。 不过,毕竟宁家夫妇养育宁窈窈多年有养育之情,可就算宁家夫妇能忍,宁予诺也能忍? 不对,刚才宁予诺已经表态过了,她还真能忍! 在场的各位单个拿出去,放到商界无一不是让人顶礼膜拜的大人物,可比起来方、宁这样的龙头大鳄,还是不够看了。此时现场人忍不住开始暗自感慨,顶级豪门不愧是顶级豪门,千金错换这样的事也能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宴会进行到了这儿,宁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宁耀文刚拿起话筒宣布打开音乐,请客自便,就见一直环着胸站在第一排凑热闹的方祁举起了手。 宁耀文有些错愕,眉毛微不可查的皱起,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出了口:“小祁啊?怎么了?” 方祁冲着宁家夫妇点了个头,这才从旁边的小台阶上了台,在宁耀文不解的目光下接过了话筒:“既然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方、宁两家定下的婚约?” 此言一出,底下的贵族们纷纷瞪大了眼睛,觉得有好戏看了。 宁耀文眉毛皱的更紧了:他现在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就连台下一直在角落处安静坐着的方垣也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眉毛皱了起来。 方祁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妥,回过身,视线落在宁窈窈身上,眼神中滑过一道嫌恶。 “我要跟宁窈窈退婚——”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二十) “我要跟宁窈窈退婚!” 此言一出,除了宁窈窈之外的宁家所有人,纷纷担忧的看向了她。 宁窈窈在全场或嘲笑或可怜的目光中,勾着唇挑眉,波澜不惊的从宁予诺身边站了出来。 周淑慧自然知道她一直以来有多喜欢这个方家小子,见她如今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以为她在强撑,一下子心疼的都碎了,急急忙忙的走到她身边,扯住了她的小臂。 “窈窈,你别怕,这个场合交给爸爸妈妈就行。” 宁窈窈扭头看向她焦急的面孔,笑的真心实意了一些,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小臂:“妈,我没事儿。交给我自己处理,好吗?” 周淑慧只觉得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静、变得成熟,一时间愣了神,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台前。 原本都准备站起身来的方垣见那个不成器的外甥牵扯到了宁窈窈,又含笑坐了下去,期待着她会做出怎样的行动。 方祁见宁窈窈不躲不避的直接站出来,还有些意外,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理直气壮的冲着宁窈窈说:“我要跟你退婚!” 宁窈窈点了点头,淡淡的问:“理由?” “理由?”方祁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听见什么贻笑大方的话,双手一摊,满脸无奈,恨不得当场跳起来了:“就凭你是个假的,这还不够退婚的理由吗?” “方祁!”方文耀冷下来一张脸,当场出言警告他。 方祁一缩脖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却还是坚持看着宁窈窈,声音小了点:“总之,原先我不喜欢你,现在你又不是宁家的亲女儿了,但我还是方家正经的少爷,我不可能跟你把这婚约继续履行下去,这对我不公平!” 宁窈窈听完,脸上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方文耀:“爸,退了吧?” 话是疑问句,毕竟再怎么说,她总归不是宁家的女儿了,做出什么事,都得征得宁家两位家长的同意。 宁文耀小心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生怕她在说气话,见她面色冷淡,目光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怕是被这一段日子接连发生的事伤了心,顿时叹了口气,大手一挥:“退!” 说完,犹觉得不解气,脸色更冷了:“我们家窈窈配得上更好的!” 这话一出,在场下人听着,就是方宁两家要撕破脸的节奏了,没想到方祁竟然还没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劲,一听宁文耀说解除婚约就乐的牙不见眼。 方文耀看他那副傻样子就觉得来气,只觉得自己从前是瞎了眼,竟然放心让窈窈配这个一个傻子。想到这儿,他一点好脸色也没了,冷着脸问道:“婚都退了,还有事儿吗?” “有的!”方祁猛的将头抬起来:“宁叔!我想跟您的亲生女儿,宁予诺定下婚约!你觉得怎么样?” 台下的人又惊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事态发展啊?刚跟人家捧在手心里的闺女退了婚,又大大咧咧的求取人家另外一个掌上明珠?方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傻子啊?人家不揍你都算好的了! 宁耀文的脸色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黑的能滴出墨来,碍于两家的世交,他强迫自己好言好语的直接拒绝:“不行。” 方祁满脸的不高兴,出言反驳:“为什么不行啊?叔叔,咱们两家本来就有婚约,只不过是从您的假女儿身上转移到了您的亲女儿身上而已!这样下来,咱们两家婚姻也履行了,情分也在,这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吗?” 本来还在远处喝着小酒看着好戏的方垣大感不妙,放下酒杯就站起身来朝台上走。 方垣咬牙切齿:方祁这个傻子! 就听方祁不服气的大喊了一声:“您起码问问予诺的意见啊!万一她愿意呢!” 宁耀文睃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儿,眼中带着询问:“予诺,你愿意吗?” 如果予诺真的愿意,他为人父的,还缺席了她这么多年的生活,本来就愧对于她,她要是真的愿意,宁耀文也就不说什么了,就算咬碎一口牙,也把她嫁过去。 方祁也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宁予诺一张脸急的通红,手上胡乱的摇摆着,到嘴的拒绝就是说不出口。 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毛病,大场合下,陌生人前,她总是不善于拒绝别人。 可方祁却以为她是羞红了脸,得意的看向面前的方文耀,有些张狂:“叔叔,你看,予诺愿意的!” 宁文耀叹了一口气,只觉得造化弄人,正要张口定下这门婚事,却见方垣突然穿过人群大步走上台,在面洽站定稍微颔首,满脸歉意:“宁总不要生气,方祁年纪小不太懂事,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方祁年纪轻冲动得很,今天的话从来没根家里商量过,算不得数的!” 言外之意,他都是自作主张,跟方家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他们的背后突然传出来一声呐喊:“我不愿意!” 方文耀大惊,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那个急的一脸通红的宁予诺身上,只见她摇了摇手,坚定的很:“我不愿意定下这门亲事,爸爸” 等到最后的称谓,已经带上了恳求的哭腔,好像生怕自己被当作一个联姻的物件嫁过去,无助的很。 宁文耀心里头一酸,顿时把方垣刚才说了些忘在了脑后,亲闺女都拒绝了,他一下子来了底气,转过头看向方家的两人,脸色都冷了下来:“我管你们事先有没有沟通过呢!方祁!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宁家的闺女当成市场的大白菜了?说退哪个就退哪个!说娶哪个就娶哪个!” “你年纪小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婿,我们宁家看不上!”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退婚就退婚,毕竟谁也没把老一辈的话当回事,可你不能侮辱我们家闺女!一口一个假女儿,我告诉你!窈窈这辈子都是宁家亲闺女!” 宁文耀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说到最后,气得满脸通红,开始咳嗽。 方祁被吓了一跳,缩在了方垣身后。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二十一) 宁窈窈上前一步扶住宁文耀,给他顺着气,视线落在面前已经明显慌乱了起来的方家两人身上,冷冷一笑:“方家好大的威风!来宁家的宴会上给主人家气受?” 方祁见她这样看自己,顿时气得就要怼回去,还没等开口说话,脸上突然就落下了一个巴掌。 他的身体被打的一个踉跄,伸手捂着肿胀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朝着方垣看过去:“小叔?” 方垣脸色不变,冷冷的向他说道:“滚回方家!” 方祁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有些不服气:“凭什么?” 方垣英俊的面容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滚回去!” 被台下激动兴奋的看好戏的目光包围着,方垣只觉得丢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看了一眼坚定的方垣,咬了咬牙,迈开大长腿冲出人群就跑了。 方垣只觉得太阳穴抽痛,伸手揉了揉,再睁开眼时满眼无奈:他也想就这么潇洒离开,可他的辈分摆在这里,必须留在这里善后。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在心里头又骂了方祁一嘴。 等转过身来时,宁文耀已经缓过来了,尽管对他脸色仍旧不好看,却还是碍于世家对外的颜面,在两个闺女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拿起话筒对在场众人宣布可以随意吃喝。 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方垣叹了一口气,紧紧跟上。 两人谈了什么不得而知,这边宁窈窈回房间换了身方便好看的裙子,拉着宁予诺在花园里逛了一圈,两姐妹说着悄悄话。 “予诺,你怎么招惹上方祁那个傻子的?他怎么会说要娶你?” 宁予诺还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拉住她的袖子,想起自从上次她被从器材室里救出来,方祁就一直紧追不舍的态度,也觉得纳闷得很。 难不成,还能对她在器材室里可怜巴巴的模样一见钟情? 不得不说,宁予诺真相了。 只见她扯住宁窈窈的衣袖,撅着嘴巴摇了摇头,就差哭出来了:“窈窈,我不会嫁给他的,你放心!” 宁窈窈知道这傻孩子又多想了,拍了拍她的头,环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慰:“我是放心了,不是因为你抢走了方祁,是因为你脱离了苦海,远离了傻子造福了后代。” “啊?”宁予诺有些愣。 宁窈窈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问道:“你真的不想嫁到方家去?尽管现在不想,以后不会后悔?” 宁予诺以为她还在试探自己,连忙表忠心,举起手来作发誓状:“我不想!我只想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运!” 宁窈窈垂下眼眸,开始喃喃自语:“可是这婚约是方、宁两家老一辈定下的,我们爷爷走了,方家老爷子还在,就算爸爸今天放了狠话,可如果方家老爷子施压,这婚约,恐怕还是要有的” 宁予诺急了,扯着她手腕的手用了力:“那怎么办啊?窈窈?” 宁窈窈看着她急切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个计划逐渐成了形,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小臂:“别怕,问题不大。” 她突然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面上逐渐出现了慌乱。 “窈窈,怎么了?” 宁窈窈抬眼看着她,有些急迫:“我的镯子呢?予诺,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五彩镯子?” “五彩镯子?”宁予诺眯着眼细细回想了一番:“刚才我们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你不是还戴着呢吗?是不是丢在花园里了?” 宁窈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突然爆发出光亮,把她往别墅大门的方向推了推:“予诺,你先回去,那个镯子是之前出去外地旅行的时候,妈妈亲手给我做的,我必须得找回来,你先回房间等我,我去去就回。” 宁予诺从来不反驳她的话,听到这样的安排,也是顺从的就进了屋子。 宁窈窈转身走向花园,原本焦急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一个与外表不相符的妩媚的表情,勾唇轻笑:“十一,根据剧情,在方垣下来之前,会有几个小姑娘在花园里背后议论今天的事?” “是的!窈窈大大!”系统如今已经认清了形势,变得异常殷勤:“况且,那几个小姑娘还是宁窈窈从前的同学,一直看不惯她,又畏惧她的家世,现在可算扬眉吐气了!” 打脸?很好!她喜欢! 宁窈窈勾唇轻笑,对即将上演的这出戏异常的期待。 按照系统主动上报的地图,宁窈窈顺利的靠近了图上几个小红点,还没等走近呢,就听见不远处宁窈窈一向喜欢的秋千那里叽叽喳喳的。 “真想不到,宁窈窈竟然不是宁家的亲女儿!” “可不是嘛!我当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过我可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要是我摊上这样的事,我巴不得连夜搬离这个星球呢,她倒好,还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点不见心虚的!” “你这话可说错了,毕竟赖在宁家不走,大笔的钱财就进了她的腰包,比我们这群普通的富家小姐还要过的富贵,她要是离了宁家,能去哪呢?” 小姑娘们笑作一团。 “你们说,之前她在学校享受众星捧月,对我们耀武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处境?啧啧啧,当时有多风光,她现在在宁家就有多尴尬!我妈刚才在我耳边说什么宁家新找回来的女儿不如宁窈窈有气质,我怎么就觉得宁家新找回来的小姑娘就是比宁窈窈讨喜呢!” “咱们在这儿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这里毕竟还在宁家再说,宁总不是说宁窈窈还是他们的亲女儿吗?” “场面话而已你还信!豪门不都是这样吗?为了显示自己有容人之量,显示自己回报于社会,资助几个贫困儿童对他们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宁窈窈,不就等于住家的那种贫困儿童吗?哈哈哈哈!” “你们放心,宁家的人现在都跑去招待还在一楼大厅里面的大人了,哪有人特意跑来花园来管我们这群小孩子呀!” “话说,下次等咱们见到宁窈窈,一定要大肆嘲笑回来,把之前咱们受的气,全都讨回来!” 宁窈窈勾唇轻笑,穿着不高不低的细高跟一步一步踩在宁家铺好的石子路上,如同讨命的女修罗,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阴森。 “哦?怎么讨回来?” 穿成被群嘲的假千金(二十二) sxbi/最快更新!! “哦?怎么讨回来?” 突然冒出来的女声,吓了那群嚼舌根的女孩子们一大跳,她们最贼心虚的纷纷看向宁窈窈所在的方向,见到熟悉的面孔,脸上滑过一抹心虚,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一个个梗着脖子跟她对峙。 “哟!宁窈窈!大晚上的,你怎么出现在宁家的花园里?哦我忘了,宁家还愿意当做养狗一样养着你呢!” 宁窈窈看向那个一直骂的最凶、现在又是最先开口的女孩子,见她站到这群人的中间,便猜到了她就是那个上赶着求着被打的出头鸟。 宁窈窈笑的妩媚又冷艳,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中勾唇浅笑:“听说过,宁做凤尾,不头吗?我再落魄,也好歹是宁家承认了的凤凰,你们这群鸡,哪里好意思来说我呢?” 说罢,还欠揍的摇了摇头,啧出了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今天一反常态的犀利言辞怼的当场愣在原地,“鸡头”们相互之间打量了一番,还是中间的那个女孩子率先恼羞成怒,抬手就指着宁窈窈愤怒出声:“宁窈窈!你别欺人太甚!之前你趾高气扬也就算了,你现在哪里来的底气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宁窈窈歪了歪头,撅起了嘴,满眼无辜的看着她:“你们知不知道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是什么?” 她的话锋转的太快,让现场的女孩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突然这样问有什么意图。 宁窈窈低头看了眼新换的美甲,满不在乎的抬眼扫了她们一圈:“是——有人满怀恶意的看我,我却压根连那人是谁都不认识?” 宁窈窈伏了伏身,满眼挑衅:“几位大姐,你们谁啊?” 此话一出,小姑娘们的小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敢情她们将宁窈窈视为心头大患,人家却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 宁窈窈看她们齐齐哑了火,这才勾唇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眼神上挑,通身都冒着不好惹的气息。 “我呢,虽然没听说过你们几个但想必我宁窈窈的大名,你们已经如雷贯耳了多年了,那我的脾气,你们应该都知道——” “从前,我是宁家唯一的女儿,我有显赫的家世,我有出色的容貌,我不好惹——” “现在,我不是宁家的女儿了,可我脾气不好,还是不好惹!” “你们要是光在背后说说,别怼到我面前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档口撞上枪口!啧啧啧!真不知道,你们是蠢呢?还是蠢呢?” 中间的女孩子想要狡辩,明明已经心虚极了,还是指着她满脸扭曲的冲她咆哮:“你才蠢!” 宁窈窈可没想轻易地就放过她,开始向她们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残忍嗜血的笑:“你们心里都清楚,我就算不是宁家的亲女儿,但只要爸妈还认我一天,我还待在宁家一天,你们就永远都惹不起我,但偏要逞这一时口舌之快,你觉得——不蠢吗?” 还是那个女孩子狠狠一瞪眼,跺了跺脚,一下子跑开了。 剩下的那些人愣在原地,在已经逃窜的背影和宁窈窈身上来回打量,不住的心虚,纷纷开始避开宁窈窈的视线不与她对视,互相使了个眼色,沿着小道就跑开了。 宁窈窈安静的站在原地,含笑看着她们仓皇跑开的背影,笑的略有深意。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来了。 宁窈窈勾唇浅笑,等再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妩媚冷艳已经尽数褪去,转而换成平日里的骄矜。只见她噘着嘴,眼里明显有着不高兴和不耐烦。 “谁啊?” 方垣从她来时的那条小石子路旁的一棵老树后走出来,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大长腿一迈,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宁窈窈一愣,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见宁窈窈畏缩的模样,方垣扯开了嘴,一把将她抵在花亭的木头支柱上,低下头看着她,目光幽深,嗓音低沉:“刚才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一见到我,就跟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 宁窈窈瘪住嘴,摇了摇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乖巧得很:“小叔” 方垣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一个用力将她朝自己这个方向搂了搂,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身子一下就与他的肌肤相碰,两人都是一愣。 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宁窈窈将头埋下,只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玉颈,喃喃自语细弱蚊鸣:“小叔,你看错了” 从方垣的角度来看,她低下了头,就好像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方垣的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话锋一转,转移了话题,手上却不闲着,继续隔着衣服摸索着她腰肢上的肌肤。 “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很喜欢方祁吗?”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他当众提出解除婚约,你为什么不生气?还轻易地就同意了?” 宁窈窈被他摩挲的痒得很,偷偷使着力气将他硬邦邦的身体往外推,脸上的表情丰富又可爱,听到他这样问,咬了咬唇,做贼一样的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周围,抬头央求的看着他。 “小叔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方垣洞察一切,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稍微用力抵消她向外推的力气,将她抱得死死的,听她这样说,挑了挑眉,也不说话,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宁窈窈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踮起脚尖费力的够到了他的耳朵。 “小叔,我本来是很喜欢他的!但那次我去方家找他给我补习作业,竟然看到他被方爷爷拿着棍子追着打!可丢人了!” 小姑娘好像发现了自己背后说人是什么让她心虚的事,声音压得格外低,湿润的气音随着她说话的节奏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耳蜗,令他再一次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明白她说的这件事和她同意退婚有什么关系,声音有些沙哑:“然后呢?” 宁窈窈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趣味,由于站不稳,小手扶了一下他的胸口。 她趴在他的耳边。 “我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