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秦开酒楼》
第一章 贵客
战国时期,七雄争霸,秦国自孝公变法以来,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疾驰,俨然是诸国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咸阳城,虽不敢号称天下第一城,然,天下士子争相向往,各国百姓争相而来,却也是繁华喧闹。
然,这段时间以来,咸阳城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清中。
街道上行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而过,哪怕遇到熟人,打个招呼也就各自离开了,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
没办法,这些年,秦国也不知为何,时局变化严重。
自昭襄王逝世后,秦国连续两个王,孝文王和庄襄王也相继离去,短短两年时间,秦国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而就在前些日子,嫪毐叛乱,秦国平叛后,秦王嬴政乘机夺权,幽禁太后与棫阳宫。
此事遭受无数臣子士子议论,认为嬴政做得不对,有违孝道,其中尤其儒家士子最是叫嚣得厉害。
嬴政闻之,勃然大怒,一番呵斥,而后一声令下,谁再敢妄言此事,杀无赦。
从那以后开始,在咸阳城,不时就会听到某某公卿大臣因为什么事而全家下狱,处以极刑。
能在咸阳城居住的,谁还没几个吃公粮的亲戚朋友?为了不受到连累,来往之间都变得少了。
咸阳城中,一片秋风吹过,肃杀之气,更让咸阳带上几分冷清。
酒楼中,秦用静静的趴在柜台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键盘,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学府街,他知道,今天怕又是白混了。
遥想两个月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个走遍天下,记录美食的美食鉴赏家,又称美食主播。
结果偶然一次酩酊大醉,醒来后就出现这七国争霸的年代,还做了这间小酒楼的老板。
做酒楼老板,对秦用来说,到不算什么。他前世能作为美食主播,那厨艺自然也是了得,甚至于还打算过几年退休后,开个农家乐啥的,安度晚年呢。
可问题是,现在时代不一样啊,
不同于二十一世纪,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阶级之分,可现在,士农工商四大阶层,商人算什么?
在有些人眼里,商人就是铜臭的代表,是贱业。
在那些权贵的眼里,更直接,商人就是羊,你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肥羊,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理由就把你宰了。
所以,例如吕不韦这样的大商人,最后都不惜倾家荡产,九死一生摆脱商人这个名声。
用秦用的话来说,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赚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当官。
可也不知道是倒了哪辈子的大霉,才刚穿越过来,就碰到嫪毐叛变,咸阳城一夕之间化作人间炼狱。
而后朝堂上那些人政权夺位,打得你死我活。若不是秦王嬴政早已东西一切,还指不定如今的秦国结果如何呢。
现在世道惊险,人心惶惶,不当官的都害怕,更别说当官的了。
而被秦枫奉为金手指的穿越者标配系统,直到如今依旧尚未解锁,更是让他十分无奈。
为何自己的穿越人生,就不如那些前辈般开挂狂飙呢?
腹中饥饿,响起一阵咕咕声,惊醒了秦用。
秦用站起身来,暗自叹息一声,在这冷清的时期,生意难做,都好几天不见客人了。
正打算转身去厨房自己弄点吃的,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多岁,衣着华贵的汉子走了进来。
瞧这穿着气度,即便不是有权,那也绝对有钱。
对于数日不见生意上门的秦用来说,这简直就是大贵客。
“欢迎光临,不知客官想吃点什么?”
秦用连忙迎接上去,一脸笑容的问道。
来人明显兴致不高,眉头紧锁,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仅仅点点头,表示回应。
接着,他四处看了看,来到二楼,找了一出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用一愣,连忙追了上去,笑道:“客官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试试我们小店的吉祥菜,说不准能化解心中郁闷,如何?”
那贵客一愣:“吉祥菜?”
秦用连连点头,笑道:“没错,吉祥菜,本家亲自创造的,又称福菜,我给客官报几个菜名听听!”
“年年有余、五谷丰登、黄金聚宝,因有尽有……”
秦用一脸说出多个祝贺辞,倒是引起了贵客的注意。
“你说的这些都是菜名?”
贵客一脸惊奇,这个时代,人心还是比较淳朴的,可没有后世那么多弯弯绕绕,一个菜名还能叫出花儿来。秦用说的这些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菜名。
“那当然,客官可要来点?”
秦用点头,笑着说道。
“有点意思,照着你方才说的菜名都给我来一份,只要味道好,赏钱上不了你的!”
贵客脸上挂起一抹笑容,说话间,直接一个金锭拍在桌案上。
秦用眼睛一亮,果然是贵客。连忙拿起金锭,开始进入厨房忙活。
什么吉祥菜,不过就是取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而已,年年有余,说到底就是糖醋鲤鱼,金黄拉丝,就问你黏不黏。
五谷丰登,本该叫做八宝齐聚,八宝粥嘛,奈何这个时代很难找到食材,也就只能以五谷代替,弄个五谷粥了。
还有其他的菜名,大多如此。
当然,菜名是花里胡哨了一些,但这个时代的厨艺手法,不是烹煮就是烧烤,秦用在后世都是顶级大厨,放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客人上门,他完全有把握,征服每一个客人的胃口。
一番忙活,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前他报出来的诸多吉祥菜,一一送到了饭桌上。
那贵客虽没看出个什么门道,但就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在这个时代,可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仅仅一眼,再闻着那诱人的味道,便足以令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客官,尝尝!”
秦用站在一旁,亲自为贵客斟酒,笑着说道。
贵客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一一尝了起来。
这一动上手,那就有些停不住了,如此美味,简直绝了。
不知不觉,贵客脸上阴沉一扫而光,眼中尽是精彩连连。
“好……美味啊!”
“掌柜的,听你肚子还在呼叫呢,该是还没用膳,要不坐下一起吃点?”
满意中,贵客抬头,看向秦用笑道。
秦用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他前世可是美食主播,邀请他品尝美食的人多了去了,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既然客官相邀,咱也不不客套了,只是不知客官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秦用坐下,笑着说道。
贵客神情一僵,手上一顿,接着恢复自然,笑道:“在下姓赵,掌柜的叫咱一声赵郎就好。和掌柜的一样,咱也是生意人,奈何最近几个月,秦国混乱,生意难做。心中郁闷,也就出来走走。不曾想遇到如此美味,让人心中雾霾一扫而光,果然是吉祥菜!”
秦用深有同感的点头,道:“是啊,最近世道不稳,生意难做。不过时局向来如此,熬过去就好了!”
“就好像桌上这些饭菜,不也得经历厨房油烟熏烤,煎熬,才能色香味俱全的送上饭桌吗?”
“如今秦王上位,相信我,过了这段时间的煎熬期,要不了多久,不仅大秦将会安定,征战数百年的天下,也会安定下来的!到时候,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说话间,秦用刻意安慰。
然,这番话却让贵客目光一闪,略带惊讶的看向秦用。
“这么说,掌柜的很看好当今秦王?”
秦用笑笑不说话。
开什么玩笑,秦始皇,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即便儒家数千年的抹黑都无法掩盖其光芒,这样的人,谁能不看好?
贵客心中活跃,但见秦用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也不好勉强。
毕竟这敏感时期,首次见面就谈论如此敏感的话题,确实有些言过了。至少大部分的人,这个时候都不愿意犯忌讳。
当下,贵客转移话题,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吉祥菜的菜名上去。
作为一个美食主播,秦用深知美食这种东西,色香味俱全,这是外表,是本质,但要有个立得住的故事,那才叫灵魂。
就好像后世的过桥米线,那故事就精彩,人人津津乐道。
讲起美食上的故事,一忽悠,还没几个人能经得住秦用那张嘴的。
不知不觉,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换算成后世时间就是两个小时。
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的差不多,也聊得差不多了,贵客方才起身,又拿出一块金锭,放在桌面上,笑道:“如此美味,不赏不行。掌柜的,改日咱在登门拜访!”
秦用自是满脸笑容相送。
贵客离开了,刚走出酒楼,便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车撵。
“回宫!”
刚回到马车上,贵客似乎又想起了烦心事,脸色如同进入酒楼前一样,再度阴沉下去,一挥手,语气漠然道。
“诺,王上!”
外面车夫躬身应了一声,驾驭马车,径直离开此地。
第二章 系统技能
车轮滚滚,车厢摇晃。
赵郎,或者说应该说是当今秦王,嬴政,此刻正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响起一道道声音。
“大王,您如此行事,可谓不孝,以后让天下士子如何看待?”
“王上,太后纵有千般不是,但也是王上的生母啊。自古明君,那个不是仁孝之辈,王上岂能如此?”
这些声音,似乎是嬴政这些天,每次上朝都能听的声音。
别说上朝了,甚至就连下朝后,也总能听到。
就在前几天,有人冒死进谏,号称嬴政若不应允,就死在宫门前。
嬴政一怒之下,在章台宫前架起大锅,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大鼎,然后点火烧水,怒斥下面,谁再敢放肆,丢进去烹了。
眼看嬴政油盐不进,无法威胁,这下好了,那些儒家士子更难受了,于是各种关于嬴政的谩骂接踵而来。
什么昏君,暴君,无德之君,气得嬴政暴跳如雷。
想到这些,不知不觉,嬴政双拳紧握,已然咬牙切齿。
身为一代君王,岂能任人操纵?
“如今秦王上位,相信我,过了这段时间的煎熬期,要不了多久,不仅大秦将会安定,征战数百年的天下,也会安定下来的!到时候,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就在嬴政回想起这些事,逐渐陷入愤怒时,突然间,又是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这声音,就仿佛时间最美妙的召唤一样,把他从愤怒中拉了回来。
当一个人受尽天下谴责的时候,或许,一句认定的话,才是对他最大的良药。
而这句话,正是万千谩骂中,最是肯定他嬴政的一句话。
随着这声音一出,嬴政脑海中不仅浮现那热情的掌柜画面,还有那吉祥菜,想想便让人口舌生津。
一时间,嬴政的脑海中仅剩下美好,似乎一切的烦恼都消失了一样。
想着,嬴政突然眼神一凝,睁开双眼,道:“赵高,稍后传令下去,让黑冰台尽快查明方才酒楼和掌柜的所有底细!”
“诺,王上!”
外面,赵高,也就是那车夫应诺一生,继续门头赶车,很快进入咸阳宫。
嬴政回到章台宫后,赵高立即传达嬴政口令,大秦黑冰台的力量,瞬间笼罩那间小酒馆。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赵高快步走进章台宫大殿中,恭敬叩拜:“启禀吾王,黑冰台那边有消息了!”
嬴政此刻正埋头无数竹简奏本之中,闻言抬头,冷冷道:“说!”
赵高应了一声,恭敬道:“启禀吾王,那酒楼和掌柜的身份已经查明,在调查中,黑冰台发现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此人竟与王上有着不浅的关联!”
嬴政闻言,皱眉道:“是哪国的奸细,是准备对寡人下手吗?”
不怪嬴政疑心,初次见面就能让自己被深深吸引,要说不是有备而来,谁都不信。
这也是他刚刚让赵高调查秦用的原因所在!
“不,王上,此人绝不是哪国的奸细,他的父亲,曾经是庄襄王贴身护卫,剑客公孙弘!”
赵高连忙说道。
此言一出,嬴政脑海一声轰鸣,整个人身躯骤然一颤。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弘,他有后人?”
在这个时代,其实姓氏之说,并没有那强烈。
赢性一族,本位赵氏,但大多都以嬴来命名。
其他百姓更是如此,甚至很多,都以所在地命名,这在当代人看来,再正常不过。
此刻,令嬴政意想不到的是,秦用,竟然是秦弘的后人。
秦弘,也就是公孙弘,自当年嬴异人代父质赵后,便毅然决然,随嬴异人前往昭国。
后联合吕不韦,在千般危机中,强行就走嬴异人回到秦国。
但当时时局紧张,只能救得了嬴异人,却救不了嬴政母子。于是,公孙弘又回到昭国邯郸,在昭国的愤怒之下,带着嬴政母子东逃西窜,最后好不容易才在赵国稳定下来。
那些年,公孙弘就仿佛一座山一样,凭借一己之力,支撑着嬴政母子的生存,同时,还不断用各种办法传授嬴政知识,教他如何做好一个王者。
他似乎始终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带着嬴政回到秦国,继承王位。
后来,经历九死一生,公孙弘终究如愿以偿,不仅带着嬴政母子回到咸阳,甚至于亲眼看到嬴政登基。
然,嬴政登基后,太后专权,相国弄权,权利一拖再拖,就是无法落入嬴政手中。
公孙弘勃然大怒,当场指责太后与吕相,最终太后一声令下,直接诛灭。
可以这样讲,这天下,若说谁从始至终,一心一意为了他嬴政,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太后,也不是吕相,而是公孙弘。
此番夺权,嬴政不惜母子反目,不仅仅是因为太后对他所做的一切,更多的,还是因为公孙弘。
那是他嬴政的恩师啊!
提起公孙弘,想起起昔日种种,不知不觉,嬴政的双目已经红了。
“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无暇顾及堆积如山的奏本,对着赵高问道。
“大王,那秦用是公孙弘在一次偶然中,与赵女所生。但当时公孙弘正密谋营救先王,于是无暇他顾。好在这孩子与其母并没有受到赵国关注,于是在公孙弘的安排下秘密逃出邯郸,来到咸阳定居!”
“那公孙弘带着大王回到咸阳后,虽从来没有表明此事,但暗地里总会回家看看。先王留意到了,派遣黑冰台侦查,于是得知此事!”
“但见公孙弘似乎有意隐瞒此事,于是先王也就假装不知道,并没有公开。”
嬴政静静的听着,隐约间,似乎明白了公孙弘的良苦用心。
“原来如此,老师啊老师,你真是用心良苦啊!虽然回到咸阳,但你深知华阳太后与我母后之争,你为了全力助我,竟然不惜放弃后辈前程,就为孑然一身!”
“如今,你已经走了,还留下一个秦用,这是为我大秦所用啊!”
深深叹息一声,嬴政就连呼吸都变得轻颤起来。
他很难想象,那些年,公孙弘身为一个父亲,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内心会是何等煎熬。
“放心吧老师,你给寡人留下的秦用,我大秦必当重用!”
突然,嬴政眼神一凛,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喃喃自语。
现在,他也想起来了。
难怪今日进入那酒楼后,看到那柜台上的一块石头,会那般熟悉。
当年,他还在跟着公孙弘学习,写字还不是很稳,就用短剑在石头上刻字,写下天下第一剑客,还死乞白赖的要送给公孙弘。
那字太熟悉了,上面甚至还留着他的署名政
如今想想,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公孙弘受到那块礼物后,是何等的畅快大笑。好像一个父亲收到儿子的第一份礼物一样,不知不觉,公孙弘竟然流下了眼泪。
当时嬴政不知道他为什么流泪,现在他明白了,那是一个父亲的眼泪!
……
嬴政回到了他的王宫,因为一份调查,忆起当年之事,心中满是感慨悲痛。
而另一边,王城外,学府街小酒楼内,秦用则再次趴在了那柜台上,傻傻的望着柜台上那块小石头。
对于嬴政的身份,他不知道,甚至于自己的家世,他也不太了解。
他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没错,可是在原身的记忆中,父亲这个词汇,似乎都很陌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
甚至于后来,母亲病重到死,父亲都没有再回来过。
再记忆中,对父亲最深刻的一次记忆,或许就是父亲第一次回家,抱着这块石头,说要当作传家宝。
到现在为止,秦用都不明白,一块破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个天下第一,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和这上面的字相比,他觉得自己写的字都能算得上书法大家出品了。
不过这好歹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东西,秦用也不好扔掉。
“哎,日子难熬啊!”
秦用长长的叹息一声,这一天天的生意惨淡,别说当官了,连自己的生活都快照顾不上了。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来自于后世,或许可以用这个时代很多未卜先知的能力去秦国朝堂混个差事,好歹也算是公家人了。
但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今,被他奉为金手指的系统迟迟没有缓冲出来,而他对于秦国的了解,很多记忆片段都模糊了。也就知道最后秦灭六国,然后六国贵族又灭了秦国。
至于其他一些关于秦国的冷知识,也大多都是从人们编纂的美食故事上了解的。
他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去王城前面大声喊,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吧?
真要这样,怕是人们都会把他当成傻子。
思来想去,秦用十分明白,这个时代没有科举,没有考试。秦国渴求贤才,但即便是贤才,不费一番艰辛,也难登大雅之堂。
自己想要上堂,怕是还有不少困难等着。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叮,系统缓冲完成10,恭喜宿主,开启第一阶段奖励,解锁技能:过目不忘!”
下一刻,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秦用只觉万针扎头,痛得他差点一头撞死。
第三章 赵郎来了
痛不欲生的感觉,让秦用直接惨叫出声!
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缓缓消散。
但即便如此,秦用依旧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一脸愤愤,这破系统,几个月的时间才缓冲百分之八,谁能想到,突然间就会跳到百分之十?
更没有想到的是,解锁第一个技能,竟然能让人如此痛苦。
看来以后还得小心一点才行。
正想着,秦用的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清明。
这一刻,在他脑海中那些看到过的模糊画面,甚至于忘却的画面,竟然都开始喷涌而出,变得清晰起来。
小时候被老师家长里外逼着学习的那些课本,后来长大初入社会后经历的重重,甚至于听到的很多话,他此刻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并不是让秦用最高兴的地方,让他最高兴的莫过于,他已经模糊了的历史课记忆,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关于秦国的了解,这一刻就仿佛连成一条线一样,很多事,他似乎都从历史课本上找到了答案一样。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系统技能,真香!”
秦用咧嘴笑道。
在这个时代当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你得有一技之长。
瞧瞧人家李冰,人家会治水,一条都江堰名传千古。
现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治水名人还在努力建造他的郑国渠呢。
这些人,才是秦国需要的官。
再看看人家吕不韦,都身处高位了,还想着治国平天下,著作的吕氏春秋,前些时候,方才面世。
还有人家蒙氏家族,王氏一族,哪个不是沙场上响当当的人物?
这些人能被秦国重用,那都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
而这些,此前的秦用都自问没有,可现在得到了系统技能,很多学生时代的知识,瞬间就让他有了一技之长。
或许沙场征战,他现在也不行,可其他东西,自己懂得多啊。
别人能造一个都江堰,难道自己就不能开创一个大运河?
强如李斯,能帮秦国一统天下,自己难道就不能学习刘伯温?
这一刻,秦用终于明白了知识就是财富的这个道理。
想着想着,秦用忽然看到自己那粗糙的大手,整个人瞬间就焉儿了。
“尼玛,天意弄人啊!”
秦用一脸苦涩。
原身从小就是干苦力长大的,根本没钱上私塾。父亲回来后,虽然带来一笔不小的钱财,但那个时候学习已经晚了。
于是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文盲。
再看秦用本身,他学习的只是二十一世纪的课本。
可关键问题在于,两个时代不同,连字体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算小篆字体摆在秦用面前,他能认得的字都没几个,更别说现在秦国还没研究出小篆了。
除非那些历史学家,否则,二十一世纪,怕是都没几个人认得这个时候秦国的文字。
所以,尴尬的问题来了,自己懂得再多,但连字都不会写,还当毛线的官啊?
想着,秦用内心一阵苦恼,咋办呢?
难道自己就与当官无缘了?
“不行,看来我还得想办法学习学习才行!”
下一刻,秦用做出决定,先学习!
次日,秦用开始了他的求学之旅。
其实凭借秦用现在的能力,开启过目不忘技能的他,学习倒也不难。
他所在的这条街,名为学府街。
自当年孝公变法完成后,天下士子争相前往咸阳,于是咸阳城内,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汇聚,一家不服一家。
墨家遵循仁爱之道,儒家遵循仁孝之道,兵家遵循霸道,名家遵循伐交之道。
总归,各家各派都觉得,用自家都理念学说,才能让天下太平。
于是怎么办呢?争呗!
那些学者之间的争,可不是打得头破血流,而是争论,又称论道。
最后,这些人汇聚一起,开创各家学府,也就成为了如今的学府街。
可以说,在这学府街上,到处都是文化人。
而秦用的学习也很简单,即便如今街道冷清,但学府街上,每日依旧有各种各样的榜文。
秦用有事没事,上街逛逛,看到哪些榜文上的字不认识,就随便找人请教一下。
别人一读,他一看,那字就好像刻印在脑海中一样,再清楚不过。
回到酒馆后,秦用就开始摆弄沙盘,在上面不断写着现在的秦国文字。
凭借他现在的天赋技能,短短几天之内,大部分常见的秦国文字,他都学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一天,秦用正在沙盘上摆弄着文字,突然贵客光临。
前些日子刚来过的赵郎,这一天又来了。
这次,跟在赵郎身旁的,还有一个俏丽女子,生的好生漂亮,娇滴滴,明眸皓齿,却不带任何娇气。
“掌柜的,赵郎又来照顾你的生意了,今日还特意带了家人,赶紧把你家的招牌菜送上来!”
赵郎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进门就主动打招呼。
“哎呀呀,贵客啊,这位应该是夫人吧?快快快,里边请!”
一看到赵郎,秦用就好像看到那一块块金饼,嘴都笑得裂开了,连忙邀请上座,然后开始忙碌。
“大王,这位真的是公孙先生的后人吗?这与公孙先生的差别也太大了?”
随着秦用离去,那女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嬴政。
“这差别的确挺大,但公孙先生一直都在照顾你和寡人,自家后人都顾不上了,据寡人所知,他都没上过私塾,这也怪不得了!”
嬴政点头,提到此时,不免又叹息了一声。
“不过阿瑶,他的手艺,绝不是公孙先生能比得上的。在寡人这里,公孙先生是天下第一剑客,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厨,庖丁家族的人,怕是都比不上!”
突然,嬴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只是他看似脸上挂满了笑容,实则内心又有些苦涩。
厨子,商人,在这个时代都是别人看不起的。
没瞧见儒家先贤孔子都是怎么说的嘛?
君子远庖厨。
你要是个女人还好,一个男人做厨子,身份就低了。
堂堂公孙弘的后人,如今竟然沦为厨子,他嬴政愧对恩师啊!
在嬴政身旁的这个女人,名唤阿瑶,用后世的说法,就是阿房女的原型。
阿房女,说起来或许很多人都很陌生,但阿房宫很多人都知道,据说大秦一统天下后,始皇帝又造四大工程,修路、造皇陵,建阿房宫,连接万里长城。
其中,阿房宫就是为阿房女建造。
可实际上,历史上从来没有阿房宫,也没有阿房女。
阿瑶是嬴政在昭国挣扎求存后遇到的一个农家女子,被公孙弘收留,作为侍婢留在嬴政身边。
两人青梅竹马,看似亲密,实则嬴政对她更多的是姐弟之情,并没有任何僭越。
而阿瑶,虽然受尽嬴政最亲近的对待,但也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在嬴政面前,向来以婢子自居。
此刻,提起公孙弘的事,阿瑶也陷入了沉思中。
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浑然看到了一块石头。
嬴政转头看了过去,顿时老脸一红,那不就是自己当初死皮白赖非要送给公孙弘的礼物嘛!
“咳咳,这是当年寡人写出来的第一件作品,公孙先生说过,字是歪了一些,但王者霸气侧漏,非要寡人送给他。无可奈何,也就送出去了,没想到公孙先生现在还留着!”
嬴政连忙找了个借口挽回面子,虽然看到那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王上说得都对,可是王上是不是忘记了,当时婢子也在身边啊!”
阿瑶忍不住一笑。
嬴政闻言,顿时无地自容了。
本相带着阿瑶来看看故人之子,不曾想,竟然落得如此窘境,悔不该带她前来啊!
这边聊着,秦用那边手脚也快,一桌子所谓的吉祥菜又端了上来。
这次嬴政的心情好,看什么东西都不一样了。
之前仅仅只是被美味吸引,如今再看这些菜品,赫然发现,真是手艺精美。
一旁,阿瑶也看的目瞪口呆,这真的是食用的菜肴吗?
嬴政好歹是来过一次的,虽然再次被惊艳,但还能受得了,于是亲自为阿瑶夹菜。
阿瑶虽然不好意思,但此次他们是以夫妇的身份出行,倒是不好反对,只能蒙受君恩。
可这一品尝,阿瑶更加惊讶了,只觉得自己都快停不下嘴来。
秦用在旁边看着,心中一阵得意。
“掌柜的,你也坐下来一次吃点,顺便为我二人好好介绍介绍这些菜品,看看你都是怎么做的。我二人也算尝遍世间美味了,但如此佳肴,还从未吃过呢!”
正吃着,嬴政这才注意到站在身旁的秦用,连忙招呼道。
第四章 谈论天下大事
“好嘞!”
在嬴政的招呼下,秦用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了下来,一边吃边为嬴政二人斟酒。
“掌柜的,话说你这些吉祥菜,以前我是真没听过,例如这条鱼,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取名叫做年年有余?”
嬴政心中也是好奇,当即开始了询问。
“吉祥菜嘛,当然得有些吉祥的名字!”
“说起来,这天下呐,终究福祸在人不在天。所谓吉祥,也就是听一听,逗人开心而已!”
“就说上至公卿贵族,下旨黎民百姓,谁还不盼望着年年有余,富足而过?”
“至于这道菜嘛,加点糖炒溶了,再把已经弄熟的鱼块放进去翻炒,多的且不说,你就说他黏不黏吧!”
嬴政暗暗点头,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黏,原来这就是黏黏有鱼!”
秦用咧嘴,说话间,又开始介绍起其他的菜品。
在介绍的同时,还不忘再来几个小故事,逗得嬴政哈哈大笑。一旁的阿瑶,也被秦用的故事吸引了进去。
一边品尝美味,一边听着故事,好生享受。
嬴政难得放松一次,这些年,为了完成秦国一统天下的霸业,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尽全力掌握秦国大权。
不知不觉间,就连太后都成为了他的敌人,似乎真验证了他嘴里常喊的自我称呼,成为了孤家寡人。
如今,阿瑶是他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秦用是他奉为恩师,又如同父亲一般的公孙弘后人。
在这两人身边,他就好像再度回到小时候,有种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完全没了朝堂上那股霸气。
开口之间,笑颜不减。
一开始,阿瑶还被秦用的故事,以及满桌子的菜肴吸引,但不知不觉,注意力就放在了嬴政的身上。
突然,她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了一抹温馨的笑容。
好久没看到政哥这般开怀大笑了,或许,他真把面前这掌柜的当成了公孙先生吧!
前几日,嬴政回到章台宫后没多久,便去找她,告知了秦用的存在以及身份。
当时,嬴政还刻意提起一件事,便是秦用在酒楼中说的那番话:“如今秦王上位,相信我,过了这段时间的煎熬期,要不了多久,不仅大秦将会安定,征战数百年的天下,也会安定下来的!到时候,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这番话,让嬴政心情大悦,可以说,这是嬴政登基王位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肯定他。
在早年,刚登基之初,庄襄王就不放心嬴政,刻意让太后主国,吕不韦辅政,等他到了加冠之年在授他权利。
之后,嬴政虽然坐在王位,可实际上手中毫无权柄,一切都在太后和吕不韦的掌控之中,而他就是一个摆设。
到了加冠之年,两人依旧不愿意放权,以他能力不足为名,继续拖延,一拖又是数年。
从那以后,似乎天下人都否定了他嬴政的存在。
如今,嬴政大权在握,没人认同也就罢了,反而谩骂一片。可以说,嬴政的日子,从来就没好过过。
似乎除了早年的公孙弘一直看好他之外,就没人给过他任何肯定。
在公孙弘死后多年,骤然得到别人的肯定,这个人还是公孙弘的后人,嬴政的心情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在秦用的故事说得差不多后,阿瑶突然开口问道:“掌柜的,你住在这学府街,想必平日里应该没少听见那些士子大才议论天下之事吧?我夫妇而人可不如掌柜的,能够每日耳濡目染。今日有机会,倒是想问问,掌柜的觉得,这天下大势如何?”
秦用闻言,不禁一愣。
什么意思,这是来找自己讨教天下大势吗?
这种事,不去找那些士子大才,找自己一个掌柜的?
当然,做生意嘛,尤其是开酒楼的,很多时候,服务的不仅仅是饭菜,还有客人的好奇心。
一些菜品,为什么要取五花八门的名字?不就是为了引起客人的好奇,然后交流,拉拢熟客嘛!
酒楼,那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想要把生意做好,三教九流的东西都得懂一些。
也不需要全懂,至少吹牛的时候,能吹得出来就行了。
“看来夫人对这天下大事很关心嘛!”
心里想着,秦用也不直接进入主题,而是咧嘴笑道。
“做生意嘛,要是连大势都弄不清楚,还怎么做好生意,你说对吧?”
“不过看掌柜的也机灵,如今竟然也选择在秦国做生意,看来对秦国的大势很看好哦!”
阿瑶抿嘴一笑道。
一旁,嬴政听到阿瑶扯出来的话题,也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用。
这些问题,其实也是他想问的,现在阿瑶问了,他也想知道,秦用是否也有公孙弘那般目光,评论天下大势。
“咳咳,对秦国的大势嘛,在下自然是很看好的。只是这开个小酒楼,小生意而已,祖传的,倒也算不上什么眼光!”
秦用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解释道。
“这般说来,掌柜的还是看好秦国。只是,如今秦国混乱一年更甚一年,年年都有大事发生,这一点可比不上六国,难道掌柜的就不怕波及到生意?”
阿瑶是一个心思剔透的人,逮住秦用的话就开始刨根问底。
秦用也不客气,既然客人好奇,那就侃侃呗。
“夫人这话说得就有些言过了,没错,秦国现在是一年比一年混乱,年年都有大事发生,可这不代表其他六国就比秦国好到哪儿去。其他列国,该闹饥荒的还是闹饥荒,该打仗的还是打仗,该死人,同样也没幸免!”
“反观秦国,朝政再乱,却从不动摇根本。多的不说,秦国乱了这么多年,换了这么多王,夫人何时发现百姓日子受到波及了?”
“说到底,朝堂上,王也好,臣也好,他们始终明白一个到底,打归打,闹归闹,根本决不能触碰。而大秦的根本,终究还是一心向秦的大秦百姓。所以,随他们打,随他们闹,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够了!”
秦用一番话说出,直接肯定了秦国。
“说得还真是这个道理,只是秦国有自己的根本,难道列国就没有?”
这次不等阿瑶追问,嬴政已经开口。
还真别说,秦用的这番话,深深的点醒了他。
他身在局中,不知不觉,有些事情已经看不太清楚,总有情绪化的时候。
可在经历秦用一番话后,他赫然发现,无论是太后主政也好,吕相弄权也罢,但大秦的根本,从未动摇过。
太后或许不太懂朝政之事,但吕相那边,除了意见和自己不一样之外,其实一直都在大秦的根本上谋求大秦的发展,从来没有动摇过国本。
“嘿嘿,我说客官,你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不是我秦用吹牛,这种问题,你问那些所谓的满腹学识,各家士子都没用。他们只会告诉你,用他们的学说,可以立国平天下,但事实上,真正能看透这些的,哪一个不是被各国朝堂拉拢效力的?”
“多的不说,至少那些能看透的,都没心思在街上和别人论道。可我不一样,我是真看出来了!”
“这六国啊,还真是不行。要说国本,或许赵国还能称得上。奈何一山不容二虎,赵国生不逢时,碰到我秦国,后果可想而知,灭亡是迟早的事!”
秦用嘿嘿一笑,立刻侃了起来。
“据我所知,赵国可是当今天下,最有能力与秦国一决雌雄的强国,怎么到掌柜的嘴里,反而赵国迟早要亡?难道就因为掌柜的是秦人,所以偏向看重秦国,而轻视赵国?”
嬴政眼睛一亮,他突然发现,秦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隐隐间,竟然有了当年公孙弘的影子。
“哎,我说客官,我这话,可没有重谁轻谁的意思。赵国的下场,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自当年长平一战,赵国几十年了,还没恢复元气。相反,我大秦日益强大,可以说,我大秦要灭赵国,缺少的仅仅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秦用摆摆手,用自己后世人的观点谈论此事,言语中满满都是肯定。
“那其他列国呢,如魏国,那也是曾经秦国的大敌啊!”
嬴政心中一动,秦用后面的这番话,给他的感觉,已经不仅仅像公孙弘那般简单了,简直就是公孙弘在世,似乎任何事情,到他嘴里,都是满满的自信。
“魏国?客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那魏国是个好地方没错,能人辈出,奈何代代君主昏庸无能,不懂得掌握大才!”
“多的不说,就说商鞅、公孙艳、张仪、范雖等人,哪个不是扭转乾坤的大才?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魏国一个也看不上,全部资助我秦国。如今壮大了我秦国,却弱了他魏国,你说,魏国不为我秦国所灭,天理何在?”
秦用撇撇嘴,对大秦的历史,他了解得不多,但后世史学家亲手谱写的史策,他还是看过的。
如今天赋技能在手,那些内容,他记得比谁都清楚,谈论起来,毫无半点阻塞。
“那韩国呢?”
嬴政越听,心中越加惊讶,他发现,秦用的每句话都说到了点上!
第五章 慷慨激昂
“韩国?那更是一个跳梁小丑!”
“自当年天下掀起变法热潮后,申不害在韩国变法失败,韩国就已经没了大争之心,整日朝秦暮楚。在后面小打小闹或许还行,但真要来一些大场面,韩国根本承受不住。我秦国若要灭韩,只需稳住他国些许时日,翻手之间,韩国不亡也得亡!”
秦用毫不迟疑,说到这里,不知不觉,他赫然发现,自己对山东六国,竟然也是一脸鄙夷。
这些可都是当时大国,为何这么多年下来,反而让秦国这一群养马的给揍的抬不起头来呢?
这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题。
“齐国……齐国应该没那么不堪了吧?当今天下,齐国最是富庶,兵甲数量,不输于秦,总能与秦国一争天下吧?”
嬴政再次提问,这一此,他把齐国的强大列了出来,看秦用如何反驳。
“客官说笑了,齐国富庶天下,这点没错。但客官想过没有,富足难道就真的是强大?”
“说到底,这齐国和韩国也差不多,早已没了大争之心,只想偏安一隅。与韩国比起来,唯一的优势就是比较富足,但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劣势?”
“韩国不如齐国富庶,但正是因为如此,也没那么多奢靡。可反观齐国,他们就算有百万大军,可百年不打一仗,经得起大场面的争斗吗?”
“有朝一日,我大秦兵锋杀到城下,甚至齐国都不敢打,直接就得献国投降!”
嬴政闻言,目瞪口呆。
直接献国投降?
这是得多瞧不起齐国,才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那燕国呢,苕公八百年基业,如今周朝都灭了,燕国还在,总有过人之处吧?”
嬴政再度说道。
“嗯,燕国确有过人之处,挺抗揍的!”
秦用点头,笑道:“齐国揍完赵国揍,年年挨打,年年挨揍,偏生还能扛得住,的确很了不起!”
闻言,阿瑶不禁莞尔。
嬴政更是一阵错愕,这谈论天下大势呢,怎么突然变得跟说笑话一样?
就在这时,秦用话锋一转,道:“但也仅此而已,燕国上无明君,下午能臣良将,连续数百年,除了挨打还是挨打,毫无进取之心,灭亡之日不远矣!”
嬴政心中一惊,秦用这话锋变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他道:“掌柜道把列国都评了一遍,那楚国呢。楚国地大物博,崇尚武风,征战天下,少有人敌,可谓毫无半点破绽,能做秦国的对手了吧?”
秦用撇撇嘴,道:“客官太看得起楚国了。没错,楚国是很强大,奈何贵族之间你争我夺,毫无底线,国本随意更换,随意颠覆。一个连底线都能拿来争斗都国家,凭什么与我大秦争锋?”
说到这里,秦用站起身来,大手一抬,一副看尽天下大事的模样。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说我秦国了。别看我秦国这些年来,外戚干政,朝臣弄权,与王室宗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可争来争去,我大秦的根本还在那里,毫不动摇!”
话落,秦用突然凑到嬴政面前,笑道:“客官想过没有,这天下,除了我大秦历代明主君王,谁敢如此重用外客?”
“客官又想过没有,我大秦重用外客,天下才学之人争相来投,能入住朝堂的,哪个不是大才中的大才?外戚能与这些大才争斗,那也是大能耐,大本事啊!”
“他们现在争斗的是很厉害,但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挣得再多,首先得秦国存在,才有争夺的利益。有一天,如果列国想动秦国,他们随时都会联合在一起,这天下,谁人能敌?”
“这就是我秦国,强大而无敌!”
“如今我秦国只要再努力一点点,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而现在,契机已经来了!”
“当今秦王,从小受尽磨难,在昭国挣扎求存,在秦国平衡各方,智勇夺权。如此明主,难道还不足以带我大秦踏上那无上光荣吗?”
“如今,天下大势在我秦国,我秦国就是天下!”
秦用一番话,说着说着,逐渐变得慷慨激昂,振聋发聩。
嬴政听着,只觉内心都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精彩,真的太精彩了,敢如此言论天下之人,还能有谁?
原来,这天下,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否认自己,反对自己的。
嬴政虽然才掌权没多久,但毕竟是秦王,见过的大才数不胜数。
例如吕不韦,一部吕氏春秋,可谓定鼎天下的法宝,可嬴政欣赏是欣赏,但不赞同,吕氏春秋的政见理论,于他完全相左。
可秦用不一样,秦用一番言论,简直道尽天下大势。不仅想法与自己一般无二,就这眼光也无人能敌。
秦国贏氏一族,从秦孝公开始,代代相传,似乎都有收集天下贤才的癖好。
当年孝公一纸求贤令,求得当世明星,奠定秦国基础。
惠文王海纳百川,融入公孙衍,张仪等大才,纵横捭阖,无人能敌。
昭襄王一手抓住白起,一边收容范雖,打得列国抬不起头来。
嬴政同样有收集贤才的癖好,见秦用如此大才,顿时心生爱才之意,迟疑道:“掌柜的,就你这番言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商人,反而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大才。倘若这番话传到当今秦王的耳中,怕是定要想方设法拉拢!”
“这样,我认识几个秦国大卿,稍后我请他们推荐一番,引你去见秦王,说不定能得到秦王重视,混个一官半职,也不必再做这人人鄙夷的商人,如何?”
秦用闻言,顿时愕然。
推荐自己给秦王?
开玩笑呢?
自己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贱商没错,但这赵郎好像也是一个商人吧?
或许生意比较大,有点小钱,但就算能认识,又能认识几个有权有势的大官?
怕是认识的,也就一些跑堂的班头而已,这些人连秦王的面都见不着,推荐个屁。
真要有那关系,难道他得先给自己混个一官半职,学习学习吕不韦?还能把这等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再说了,就自己,如今连秦国文字都还没学好呢,就算真有机会,到时候,让人发现,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写不好,那不是闹笑话吗?
说到底,一来关系不够硬,而来自身硬件也不够硬,一切都是白搭。
秦用想当官,但万事没有具备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贸然行事。
想着,秦用摆摆手,道:“客官,你我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嘛,认识几个当官的也无可厚非,但接触有限。你认识的那些小官,就算把我推荐进入朝堂,怕也就是跑腿打杂的,算了吧,有那力气,我还不如多赚点小钱呢!”
“我是想好了,当官嘛,那肯定是要想办法博一把的,但现在还年轻,多在这学府街见识见识,等过些日子,有拿得出手的硬本事了,再去混一个朝堂大员当当!”
“刚好,如今秦王与吕相政见不合,吕相万万不是秦王的对手,等那天吕相下岗了,说不定咱也能混个相国当当呢!”
说着,秦用好像已经想到了那一天,嘴都咧了起来。
嬴政听到他前面的话,脸顿时就黑了。
自己堂堂秦国王上,竟然就认识一些小官?给人安排职位,还只能是一些跑腿打杂的?
但在听到秦用后面的话后,他彻底无语了,他突然发现,这小子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和当年的公孙弘有的一比。
当年公孙弘心大,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公孙弘始终抱着坚定决心,有朝一日,辅佐他尚未,一统秦国,甚至于一统天下。
而如今,这小子更绝,就想着有一天,他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心大是心大了点,但他嬴政喜欢。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注定平庸。
只是,这小子说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这是瞧不起自己呢?
一旁,阿瑶差点笑出声来。
凭借如今嬴政的身份,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但要说有人看不起他的身份,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他亲自邀请别人,却被人如此小觑,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笑死天下人。
至少这一刻,她已经憋得十分难受。
嬴政目光一撇,见阿瑶小脸红红的,顿时明白了什么,更加没好气的看向秦用,道:“我说掌柜的,我真认识几个朝堂大官,就好比吕不韦,我也和他坐在一起喝过酒呢!”
秦用一脸无语,这还真是能吹啊。
吕不韦是谁?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就连山东六国都得巴结的人物。和他熟悉,那还不飞黄腾达?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商人?
不过看了看一旁阿瑶,秦用仿佛明白了。
男人嘛,在女人的面前,要是不吹一点,怎么彰显男人的身份地位?
他理解嬴政了,觉得自己也不好拆穿,于是道:“好好好,我知道贵客交际广,朋友满天下,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很多。可惜了,我能力暂且不足,不敢奢望啊。等以后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请贵客帮忙,还请贵客到时候不要忘了今日。”
“噗嗤!”
一旁,阿瑶彻底忍不住,直接笑了。
在嬴政身边,她向来以婢子自居,即便嬴政待她再好,她也不敢这般,可现在是真的忍不住啊。
这语气,简直像极了她为王妃照顾公子扶苏时,哄公子扶苏的语气。
这是把当今秦王当作孩子一样哄啊!
第六章 爱才之心
嬴政的脸彻底黑了下去,今天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堂堂秦王,招贤纳士,竟然被人如此蔑视,简直岂有此理!
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表明身份,说我就是秦王,我看上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
倒也不是说秦王的身份见不得人,关键是,从小到大,嬴政就没有享受过如此轻松活跃的气氛。
也就当年在昭国为质的时候,和燕国公子丹,以及阿瑶两个玩伴在一起的时候,能轻松活跃一点。
其他时候,哪怕是再公孙弘身边,他都无法放松。
公孙弘对他是很好,但就因为太好了,简直把所有能给他的都给了他,对他的期望太大,也就更严厉。
他心中把公孙弘当作父亲一样对待,当作老师一样尊敬,可很多时候,丝毫不敢放肆,对任何事都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
用公孙弘的话来说,他将来是一个王,王就得有王的风范,决不能让人小觑。
所以,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维持自己坚强的一面。
自离开赵国后,没了公子丹,在秦国王宫,阿瑶也小心翼翼起来,那种氛围就更加没有了。
后来公孙弘死了,局势越加剧烈,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可以这般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侃大山,谈论天下大势,这是多轻松,多美好的氛围。
一旦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相信,就算给秦用一百个胆子,秦用都不敢再这般对待他。
所以,他不想因为此事而失去这氛围。
想来想去,心中虽然有气,但还是叹息一声。
算了,先拖着吧,以后找机会,定要把这位野才收入囊中,为寡人效力。
“算了,既然掌柜的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倘若有一天掌柜的需要了,再找我就是!”
说着,嬴政拿出三个金饼,直接放在桌面上,起身拉着阿瑶便离开了。
秦用眼睛一亮,心中感叹更甚:“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动不动就拿金饼出来砸人,加上这三个金饼,这赵郎已经在他这里留下十个金饼了吧?”
两顿饭,十个金饼,这简直就是爆发的征兆!
多的不说,就这样一个金饼,一般人家,富足的吃两三个月都绰绰有余。
“贵客慢走,下次再来啊!”
秦用连忙出门相送,目送这夫妇二人离开后,这才回到酒楼,美滋滋的抱着那三个金饼。
稍顷,秦用开始小心翼翼的回到后院,把金饼藏了起来,才开始收拾碗筷。
另一边,嬴政与阿瑶已经坐上回宫的车撵。
马车中,嬴政目光锐利,静静的盯着前面,仿佛在看什么东西一样,一股无形的气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阿瑶见状,知道他有心事,当即也不敢打搅,之前的所有笑意,瞬间收敛,静静的在一旁侍奉着。
突然,嬴政开口,道:“阿瑶,秦用此人,今日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如何?”
阿瑶闻言,沉吟片刻,道:“他心很大,一来就想当相国,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嬴政微微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是很有野心,但用公孙先生的话来说,这叫鸿鹄之志。只有真正有能耐的人,才能有此鸿鹄之志!”
“此子不同凡响,其才不弱公孙先生,若能为寡人所用,必将大展宏图,实现鸿鹄之志!”
闻言,阿瑶惊讶的看向嬴政,她知道,从嬴政说出这番话开始,那秦用的命运,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是一想到刚才秦用的话,她又忍不出差点笑了出来。
虽然强行憋着,但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笑什么?”
嬴政微微皱眉,下一刻,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刹那间,脸再次黑了下去。
他倒是没有生秦用的气,犯不着,毕竟是自己没有显露身份。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一边想要这轻松的氛围,一边想要秦用为他效力。
这是两边都舍不得放手,想要做到,怕是得费一番心思才行了。
……
另一边,秦用完全不知道,他的一番夸夸其谈,本来只是想和顾客聊个痛快,吸引顾客经常上门花钱,却没曾想,竟然无形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一边哼唱着小山歌,一边收拾了碗筷,再次回到大堂时,店面又恢复了冷冷清清。
秦用来到柜台上,拿起一直筷子,如同握毛笔一样,又开始一笔一划的练起了字。
这些天学来的那些字,虽然脑子学会了,记得一清二楚,奈何手还是没学会,写得不漂亮。
这样就想着入朝为官,那是决然不行的。
做君王的还得批阅奏折呢,当官的岂能例外?每天大小事各种批阅,要是连个字都写不好,那岂不是惹人笑话?
惹人笑话还没关系,关键你字都这样了,学识能好到哪儿去?别人第一眼就能会轻你!
所以,这字,成为了最要紧的第一步。
还有一点就是,想要一步登天,登堂入室,首先你得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如郑国,人家有治水之能,怕是秦国知道他是韩国间谍,照样让他一步登天。
可想想,他秦用现在有什么?字都写不好,唯一都优势就是在这个时代,有些事情他能未卜先知而已。
而且还不是所有事情,毕竟历史的大概轨迹他知道,但细节他不知道。
至于被他奉为金手指的系统,现在还没彻底觉醒,否则要是有机会弄点玉米土豆啥的高产农作物出来,提升大秦国力,他也完全无需担心这些了。一步登天,轻而易举。
说不准还能直接封神,被万民当作五谷之神对待呢。
但现在,这些东西他压根没有,一切,也只能想想而已。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练字!
第七章 造纸的想法
经过数日的练习,如今的秦用,本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心思玲珑剔透,用心之下,不知不觉间,一手毛笔字,竟也是写得有模有样。
至少和之前比起来,已是天差地别。
就他现在的这一手字,不说有多拿得出手,多好看,但也不至于说再闹什么笑话了。
“看来是时候弄些写字的文具了!”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家读不起书,不仅仅是因为学费贵,书本工具也贵,至少,除了那些贵族大商,还没人敢奢侈的用书本文具来练字。
大多数人,即便那些游学识子,平日里练字,也都和秦用一样,用沙子磨平了写。
不过现在秦用对于这沙盘,有些看不上了。他觉得,自己的字,或许得换种方式体现了。
……
次日一早,秦用早早醒来,弄了一些吃的,吃饱喝足后,立即换上一身黑色长衫,披着袍子,腰间挂着一支燕子玉佩,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便出了酒楼。
大秦崇尚黑色,这黑色看起来没啥,但黑色的缎子制作的衣服,穿上就炫酷无比,再加上他帅气的身姿,走在街上,不认识的,还以为哪家贵族公子出来巡游呢。
一路上,可谓引来不少的关注。
学府街,又被人称之为秦国的稷下学宫。虽不像齐国的稷下学宫那般正式,但这里天下士子集,诸子百家盛行,三教九流汇拢而来。
要说秦国哪儿书本文具最多,不用考虑,基本上就在这里。
来到一家文具店,只见大清早的,这文具店中,就已经生意红火得一塌糊涂,丝毫不受朝局的影响。
看到这一幕,秦用有些傻眼了,这生意红火的模样,怎么就和自己店面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想,他明白了,这是学府街啊!
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各国学子,在这里开酒楼,有点名气,别人去里面品就论道,倒还说得过去。
可自己那小酒馆,压根就没名气这回事。别人为了增长见识,基本上都跑去那些大酒楼,如什么晋咸居、望贤楼之类的地方去听那些大学者论道消费了,自己拿小酒馆,别人一看冷冷清清,压根都没踏进去的心思。
可以说,在这地方开酒楼,没有几分名声,根本就不行啊。
难怪了,以前从听闻,某某店面开门,总是会请那些天下闻名的大才,或者某国大臣为店面题字,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和后世,某个企业为了打响品牌知名度,专门邀请明星代言一样。
秦用从来没搞过这些,再加上如今时局混乱,生意能好才有鬼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一个不知名品牌,在这种地方开什么酒楼,开个文具店他不香吗?这里还有什么是比文具更好卖的?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所谓做一行爱一行,而秦用本身就是一个顶级大厨,再加上一来这里就继承了那间酒馆,他可没有动不动就改头换面的想法。
“哎哟,这位公子,您是购买大物件还是小物件啊,可需要帮闲?”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秦用这一身装扮,往那里一站,妥妥的富家公子出游,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瞬间吸引了文具店门前帮闲们的注意。
只见其中一个跑得比较快的,在秦用沉吟之际,当先冲到秦用跟前,一脸讨好的说道。
帮闲,这是每个时代都有的,在后世,某些地方称他们这类人叫做棒棒,某个地方又称他们大背箩。
在当地,帮闲就是地头蛇,没有他们不熟悉地方,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东西。
他们就好像是导购与家政公司员工,以及搬家公司员工的结合体。只要你有需要,他们随叫随到。
不过学府街虽大,但秦用只是想买一些文具,这都到了文具店了,也不需要什么帮闲,当即摆摆手道:“莫要跟着我,我没什么需要的!”
说完,跨步便走进了文具店中。
然,那帮闲在后面看了一眼,却还是连忙跟了进去。
有些客人起初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但一买起来,那可就控制不住手脚了,这个时候就是帮闲最大的赚钱机会。
这位骚包的顾客,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控制不住手脚的几率很大。
秦用见那帮闲跟在后面,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反正自己都告诫了,爱跟就跟吧,没钱赚也怪不着自己。
还是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秦用刚走进文具店,他这富家公子哥的装扮,瞬间就吸引来店面侍者的注意,当即有人赶忙迎接上来。
“哎呀,贵客光临啊,不知公子今日需要一些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狼毫,做工最为精细平整的竹简,还有眼色最为纯正的墨汁。公子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小的立刻为公子取来!”
那侍者来到秦用跟前,认真的介绍着。
“竹简?没有纸吗?”
秦用微微皱眉,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他差点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艹……
怎么就没想到这回事呢?
这个时代,哪儿来的纸啊?
上个茅厕,他还要用梧桐叶呢。
一旁,那使者闻言,一脸蒙逼,奇怪道:“纸,什么纸?”
他完全不理解秦用说的纸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把你们这里最好竹简拿一卷出来我看看!”
秦用现在脑子有些乱,可没功夫搭理他,随便给了个理由,将人支开。
那侍者闻言,应了一声,连忙小跑而去。
然而秦用自己,心中却已经乐得发疯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捞一个天大功劳,直入青天,登堂入室,结果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些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纸这个问题呢?
造纸术,那可是西汉年间才出现的东西,而且西汉年间的纸,都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纸,只是雏形。
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倘若自己这个时候,把造纸术弄出来,且不说有了手纸,大大的方便了天下人,就说宣纸一出,那还不得直接取代竹简的地位?
也不说拿不拿这个赚钱,就说自己一旦把宣纸弄出来,往上面来一行字,还不得吸引了整个学府街所有人的注意力?
到时候,自己的酒楼里面,来个三天无偿供应宣纸,那还不得引人疯狂挤进自己那小酒楼?
这简直就是无形中打响了酒楼的名声,然后再改个会员价,酒楼贵宾,宣纸价格打折,嘿嘿,这咸阳士子,还不得常驻自己酒楼?
一来二去,自己的酒楼不就成为了诸多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这名声一旦彻底打响了,怕是想不引起朝堂上那些人的注意都难。
到时候,秦王震动,一问之下,自己创造了宣纸。好家伙,那功劳,绝对不下于李冰开凿都江堰,郑国修建郑国渠啊!
这平步青,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嘿嘿嘿……”
想着想着,秦用乐了,不知不觉,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公子……公子……”
那侍者拿着竹简跑了过来,见秦用发呆傻笑,忍不住在一旁叫唤。
秦用被他连声呼唤惊醒:“啊,怎么了?”
侍者连忙递出手中竹简,道:“您要的竹简!”
秦用现在哪有心思看什么竹简?
不过人家都拿来了,他也不好不看。
当即道:“一卷竹简多少钱?”
那侍者闻言,连忙笑道:“公子,一卷竹简,三十圜钱,若购买一箱,可以稍微便宜一点,共一百卷竹简,两千六百圜钱即可,还额外赠送一支狼毫,一罐墨汁!”
秦用一听,眼睛都瞪了起来。
好家伙,这价钱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啊!
圜钱是这个时代,魏国和秦国所用的一种货币。
所谓圜钱,乃是一种铜币,中间打了个圆孔,上面还有字样。据说在后面朝代中用的方孔铜钱,就是根据这种圜钱演变而来。
这个时候,秦国尚未一统,嬴政也还没统一货币度量衡,但秦国的圜钱,也算得上一种各国通用货币了。
没办法,谁让秦国最强大?谁让秦国资本最强,粮食最多?
这就好像后世,哪个国家的钱币和石油挂钩,那个国家的钱就更值钱,更通用,这是同一个道理。
三十圜钱一卷竹简,这三十圜钱,那可是相当于普通的三口之家差不多一天的生活费用了。
近乎一天的生活费用,就只能买一个竹简啊!难怪这个时代,寒门无贵子。
是问,有几个家庭供应得起自家孩子买文具读书的?
“直接给我抬一箱吧!”
震惊归震惊,但现在的秦用本身似乎也是土豪一枚。
嬴政来到酒楼吃饭的赏钱,那绝对是一笔大钱。
之前秦用就说过,一个金饼,足够普通之家数月的开销。
实际上,那都是随口一说。
这个时代,三口之家可是少见,大多都是数代人住在一起,一家就是几十口人,但即便如此,一个金饼开销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一个金饼等于一百金,一金等于一万圜钱,粗算一下,就知道现在的秦用有多有钱了。
所以,吃惊归吃惊,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计较!
“好嘞!”
那使者闻言,顿时就乐了,连忙招呼人,很快把东西送了过来。
第八章 求职
“你,帮我把东西送到府上,稍后还有吩咐,事情办好了,这一金就是赏给你的!”
看着满满一箱子竹简,秦用可懒得费力去抬。
待得那使者找钱之后,秦用看了后面一直跟着的帮闲一眼,招呼一声,一块碎金仍了过去,吩咐道。
那帮闲见状,连忙接过,眼睛都瞪得大了起来。
就知道这位公子是个豪客,果然出手阔绰。这一金,足够累死累活干一两个月了。
当即连连点头,上前一力承担了所有体力活。
秦用随手拿起一个竹简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研究这空白的竹简。
看着看着,他不禁摇头。
就这样一卷竹简,能写几个字啊?
顶了天,两三百字就算了不起了。
但就是这样两三百字的承载文具,竟然要整整三十圜钱,这价格简直顶了天了。
这就相当于在后世读书,写字的本子拆开来卖,一张要你三十块钱一样,压根就没人负担得起。
当然,贵也是有贵的道理的。
竹简本身制作就比较麻烦,尤其是他手中这种,各种精心打磨,可谓上上品,贵一点也无可厚非。毕竟制作就费时费力嘛!
只是,这依旧让秦用有些不满。
同时,更增长了他立刻弄出造纸术的想法。
这一刻,造纸术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升官发财的渠道,更是为天下做一件大好事。
一旦造纸普及,大大的方便了人不说,他甚至还能直接把竹简的价格打下来,甚至于取代。到时候,寒门或许才有出头之日。
这于天下来说,岂不是一件大功德?
想着,不知不觉,回到酒楼。
那帮闲把一整箱子的竹简放下后,立刻来到秦用身旁,也不打扰秦用沉思,而是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着秦用后续的吩咐。
秦用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懂事的人。
“帮我做一件事!”
秦用开口道。
“公子还请吩咐,只要小的能办到,一定全力以赴!”
那帮闲赶忙回应道。
秦用点头,又拿出一块碎金,笑道:“这是一金,拿着,去帮我弄一车杉木过来,应该足够了吧?”
那帮闲眼睛一亮,真是大客户啊,这一金接着一金的,简直豪得不要不要的。
他们做帮闲的,也最喜欢秦用这样的豪客,今天秦用给他的上前,足够他忙活一两个月的了。
“公子放心,钱公子先收着,公子方才打赏的钱买木材已是绰绰有余,待咱把东西送到,再收钱也不迟!”
似乎是害怕客人担心,那帮闲当即把秦用的钱推了回去,起身边跑了出去。
秦用一愣,嘴角微杨,对这帮闲的办事态度更加满意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三四个时辰过后,已是下午时分,终于,一牛车木头运到了酒楼外面。
“公子哎,木头送到了,放在哪里啊!”
那帮闲跑进来大叫一声,兴奋的问道。
“送到后院吧!”
秦用应了一声,吩咐下去。
很快,所有木头搬到后援,那帮闲打法了送木头的人,方才笑呵呵来到秦用身边。
“公子,这一车木头并没有用掉一金,只是用掉五百圜钱!”
似乎害怕秦用误会一样,帮闲来到秦用身边,立即笑呵呵的说道。
秦用一愣,上下打量了这帮闲一眼。
在后世,这样好不贪污的人可真实少见啊!
一些开车的,偷偷卖老板车油的都大有人在,如今,这帮闲但凡不开口,一金钱绝对给他。
结果他这一开口,就相当于少了九千五百圜钱,这对于一般人家来说,可是大钱!
这一刻,秦用不得不再度感叹,这个时代的人,淳朴的还是很多的。
“呵呵,不用说得这么清楚,这一金说了给你,照样给你!”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老实人,秦用可不打算收回那一金,当即再度把碎金推了出去。
然而这次,那帮闲依旧没收,又给推了回来。
“这是赏你的,不是买木材的!”
秦用一愣,笑着说道。
“多谢公子,可是公子,这钱我不想要!”
那帮闲摇头,认真的看着秦用道。
“呵呵,有点意思,这世上还有不想要钱的?那你要什么?说说看!”
秦用乐了。
“公子,如您这般豪爽的豪客,小得还是第一次见。就是不知道公子这里,可还需要一个跑腿打杂的?”
“小的别的能耐没有,但一把子力气,做啥都成,若公子愿意收留,笑得定将尽心竭力为公子效力!”
那帮闲迟疑片刻,犹豫着说道。
这个想法,在他刚才去买木材的时候就有了。
第一次遇见如此好爽的豪客,倘若能认个主家,以后勤快点,岂能少了自己的好处?
至少,他有了一个落脚之地,也有一份稳定收入,以后再也不用过着一天有收入,一天没收入的日子。家里的老娘和妹子,也不用再那般幸苦而没着落了,他完全可以一力承担家里的一切。
相比这个,一金的确很多,但他更想选择一个稳定的日子。
秦用一听,不禁错愕,没想到出门一趟,还带来了一个求职的。
“哦,想跟着我是吧,你可想好了?”
秦用看了看后援那一堆的木材,他现在其实也在想一件烦恼的事。
这做纸,说起来容易,在后世有各种机械帮忙,倒也不难。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没有机械一说。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了。
这纸,别说是量产,怕是就连试验品,一时间都难以做出来。至少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
他也正打算着,到底要不要找一个帮手呢。
如今有人上门求职,而且是这样一个让他看的顺眼的老实人,他倒也不反对。
“公子,小人方才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要公子愿意收留,小人定不负公子,现在就可以去官府签字画押,定下契约!”
那帮闲赶忙点头,郑重其事道。
“好,那你自报家门吧,今年多大,姓什名谁,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一些什么人!”
秦用闻言,也算是同意了,直接问道。
第九章 雇佣
“回公子话,小的叫做乌桓,现在十五岁,很快就十六了。家里还有一个大一岁的姐姐和一个老爹!”
“老爹年轻的时候是当兵的,后来退了,也是四处帮忙揽活。小妹则在家里面织布贩卖,一家人勉强可以糊口。”
乌桓眼睛一亮,心知秦用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机会,当即连忙自报家门,详详细细,一清二楚。
“哦,那你来我这里帮工,想要多少月钱?”
秦用天生就对当兵的人有种莫名的好感。
听闻乌桓的老父亲是当兵的,他就更加放心了。
“公子,只要您收下我,承担所有吃住,小的一个月八百圜钱足以!”
闻言,乌桓一喜,秦用这个说法,相当于已经答应收下他了。
倘若真能从此有个主家,不必再四处奔波,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秦用心中叹息,八百圜钱啊。今天自己购买一箱竹简的钱,都足够对方三个多月的月钱了。
这点工钱,对于现在的秦用来说,还真不贵。
关键老实人难遇,这样的人,用着也放心。
心中琢磨,秦用忽然心念一动,用一个也是用,多用几个也是用,自己干嘛不多雇几个人呢?
虽说现在店面冷清,似乎不需要什么人帮忙打杂,可关键问题是,接下来弄纸,真的很需要人手。
股乌桓一人,或许做做试验品还行,但后续的事情,即便再加上乌桓一把子力气也不够。
刚好,他那老爹是当兵的,倘若可以雇来,以后看家护院的人有了,卖力气的人也有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另外,自己如今都混得可以雇人帮工了,那当然得有一个财主的模样,以后洗衣服啥的,有个人代劳也好。
刚好,这乌桓还有个姐姐,用来做作家务,岂不是很好?
想着,秦用笑道:“好,既然你愿意,我可以用你。当然,若你老父亲和姐姐也愿意过来,你一家三口人,我可以每个月两千五的月钱雇佣,如何?”
乌桓闻言,眼睛瞬间凸起,随后狂喜。
“公子,你是认真的?”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说来就来,不仅仅自己找到了活计,竟然连老父亲和姐姐,也从此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当然,看你这样子,你愿意让他们过来了?”
秦用微微一笑道。
“愿意,当然愿意,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把老父亲和姐姐叫来。公子还是先看一眼吧,若见面后公子还愿意,小的立刻随公子去官府定下契约!”
乌桓赶忙点头,说话间,兴奋得慌里慌张,转身就小跑了出去。
秦用在后面看着,突然一笑,这是一个急性子啊!
乌桓的家在咸阳城西城区的一个贫民区,距离东城的学府街极远,少说也有一二十里路,这一路小跑回去,差点没累的虚脱,直到天色将近黑下来,方才急急忙忙跑到家中。
此刻,他家中的姐姐已经做好饭菜,父亲也是出去混了一天的活计,都已经坐在桌案前,就等待着他回来吃饭。
可是这左等右等,也不见乌桓回来,眼看天都黑了,咸阳城都要宵静了,那面容黝黑的老父亲不禁微微皱眉。
“这孩子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回来!”
“大妮儿,你去门口看看!”
老父亲说话间,对在一旁跪坐着的乌桓姐姐吩咐道。
乌桓的姐姐闻言,应了一声,乖巧起身,就要离去。
却在这是,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乌桓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阿爹,阿姐,你们快准备准备,换身行头,我为咱们家找到活计了!”
乌桓上气不接下气,一跑进来,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瞧你这咋咋呼呼的!”
乌桓的父亲闻言,眉头一皱,冷冷喝道。
别看他四五十岁了,但说话间,那威严的气势丝毫不见。似乎在家里都和当兵的时候一样,要求一个规规矩矩。
“来不及了,阿爹……马上就要宵静了,我今天找到一个主家,愿意给我们家所有人一个活计,咱们快赶过去看看吧!”
乌桓趴在门口上深吸几口气,只觉喉咙仿佛火烧一样,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接着,他又把今天经历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闻言,老父亲也无法保持威严了。
“真的,一个月两千五的月钱?”
老父亲一脸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还能遇到如此大方的主家。
一旁,阿姐也是一脸惊喜之色。
接着,老父亲和姐姐各自回到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行头,一家人乘夜摸黑,立刻赶往东城区学府街。
……
酒楼中,秦用点燃了油灯,将今日得来的墨汁倒在一个碗里,摊开一卷竹简,毛笔沾上墨汁,正一笔一划的在竹简上书写着。
他这可不是练字,而是在回忆一些东西,记录一些东西。
造纸术,在后世可谓华夏四大发明之一。
当然,名气很大,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其实造纸,也就那样,稍微懂点知识的人都知道,纸是用木头做的。
至于木头怎么做成纸,这其中的加工,那就略显复杂了。
此刻,秦用书写的,正是纸的加工步骤。
第十章 大胆的妮子
秦用一连书写了多份竹简,每一个竹简中,都记载着一种生产纸的方法。
纸的生产,随着时代的不同,改进得也有所不同。
就拿二十一世纪的生产来说,基本上都机械化了,一切过程,基本上都依靠机械完成,轻松便捷不说,而且产量极高。
可这个时代,没有机械一说,怎么办呢?
一切只能依靠人力,而这注定是耗时耗力的,秦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用最节省人力物力的办法,做到最好,最高效。
怎么做?
在造纸术发明之初,其实用取用的材料并不是木头,而是树皮。
首先,把树皮取下,然后晒干,接着又放在水中侵泡数日,直至软化为止。
紧接着,加入草木灰,放在水中煮熟,最后又把树皮洗净。
接着便是将树皮舂成糊,这个时候,粗略的纸浆就出现了。
最后,再把这纸浆放入水中搅拌均匀,彻底融入水中。
最后,用竹帘铺开,水中打捞,将水上的纸浆摊平,然后晒干,一张纸基本上也就成了。
当然,树皮造纸,这一看就知道产量不可能很高。所以,在后面的历朝历代,其实宣纸一直都很贵。百姓连宣纸都用不上,更别说手纸了。
所以这种生产方法,明显是不可取的。
想要高速生产纸,首先材料还得足,那有什么办法呢?
要么做木浆纸,要么做竹浆纸。
可是木头也好,竹子也罢,可都不是那么容易稻成浆都,这绝对是幸苦活。
在后世,有机械帮忙,你有多少木头,竹子,都能轻而易举给你搞定,可现在,只能靠手啊!
“哎,算了,先把样品做出来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秦用暗自决定。
他这边刚做好决定,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还在吗,我是乌桓,我领着我阿爹和阿姐来了!”
外面响起乌桓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叫道。
似乎害怕太晚了,秦用已经休息,不敢打搅的模样。
“进来吧!”
秦用抬头,招呼一声。
下一刻,大门推开,乌桓带着阿爹和阿姐走了进来。
店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直到三人走进油灯的光照范围,才看得明白。
“去把楼上楼下的油灯点一下!”
秦用将桌上的灯盏推了过去,吩咐道。
“好嘞,公子!”
乌桓赶忙应了一声,上前接过灯盏,端着四处点灯。
很快,整个酒楼上下近百盏油灯全部点亮,照得整个酒楼亮如白昼。
数百盏油灯啊,换作之前,秦用都舍不得点,太奢侈了。但如今,接二连三在嬴政打赏下,俨然摇身一变成为富豪的秦用,倒是不在乎这些。
酒楼亮起来了,他也能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乌桓老爹和姐姐了。
这一眼看去,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只见乌桓的老爹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根柱子一样。
这站姿,显然是军姿。
虽然皮肤黝黑了一点,年纪大了一点,但给人但感觉,反而更加踏实可靠。
还有乌桓的姐姐,肌肤白嫩,面容娇好。
虽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但也是一个妥妥的美人胚子,十六七岁,清纯可人,给人一种邻家妹子的感觉。
此刻,秦用在打量着二人,二人也在打量着秦用。
这个时代,可不同于后世那些朝代。
在后世那些朝代,除了盛唐时期民风开化一点之外,其他朝代,女人都顺应儒家之风气,不敢抛头露面,免的惹人闲话。
可现在不一样,诸子百家争鸣,还没到儒家一家独大的时候,民风自然也较为开化。
而且秦人,本身就敢爱敢恨,更没有那么多道道,因此,那乌桓的姐姐,看着秦用的目光,可谓是毫不收敛。
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仿佛会勾魂一样,令秦用心中不禁一酥。
“没想到啊,有个这么黑的老爹,这么大块头弟弟,这做姐姐的,还能是个美人胚子!”
秦用心中暗自一笑。
此事,乌桓也走了过来,连忙介绍道:“公子,这位就是我的阿爹,人们都叫老甘!”
“还有这是我阿姐,您叫她乌雅就好!”
秦用微微点头,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好,我的情况,相信乌桓也跟你们说了。若你们一家三口愿意跟着我,我可以出每个月两千五百圜钱的月钱,但是,这店里会越来越忙,有些事情费点力,你们可要想好了?”
秦用话音刚落,那乌雅便连忙道:“公子放心,什么活我们都能做都,只要工资愿意,多苦多累都没问题!”
秦用看向乌雅,笑道:“没你什么事,苦活累活有男人盯着呢,以后你就负责为我洗衣做饭,伺候我的起居,你可愿意?”
乌雅点头,笑道:“放心吧公子,乌雅能做!”
闻言,秦用目光看向老甘,不等他发问,老甘也开口了,十分正式道:“公子放心,搬搬抬抬,看看大门,完全没有问题。谁若敢来公子面前捣乱,咱看家护院也是一把好手。公子别看咱年纪不小,但说不定哪一天秦国一声召唤,咱还能提着长戈上战场呢!”
秦用乐了,当兵的就是当兵的,说话都有力量得多。
“好,既然如此,你们三个去后院先找个房间住下,明日一早,虽我去官府签订契约!”
秦用见状,也不废话,挥了挥手,便招呼了下去。
这一夜,这一家三口彻底在酒楼住下。次日一早,秦用早早的便和几人去了官府,签订契约,从此立定主仆关系。
第十一章 嬴政的愤怒
这个时代,还处于半封建,般奴隶的社会时代。
可以这样说,在很多地方,买卖奴隶都是合法的。
当然,秦国没有这样的法,在秦国,决不能出现买卖人口奴隶的情况。
倘若立定雇佣主仆关系,基本上都得去官府确立契约。
这样的做法,一来是为了杜绝奴隶买卖,不允许那种逼良为娼的情况出现,二来,这其实也是秦国的国本。
就好像秦用之前说的那般,秦国的国本,终究是秦人。
自当年孝公变法开始,秦人就成为了立法的根本,可以说,大秦的一切法,都得以人为本,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真正的壮大强国。
秦人在秦国,永远都是自由的,谁也不可伤害半分。凡是在秦国伤害他人者就是犯法,就得惩戒。
百余年来,秦国一直坚持着这条准则,所以,百姓也以秦国为主,为秦国,无论多难,都不惜死战,血战。
这就是秦国的强大之处。
当然,在官府签订契约,也分雇佣的主仆契约,以及生死契约。
这生死契约,就相当于主动为奴,这种情况,官府也不会阻止。
而一旦签订了生死契约,仆人犯法,主人得受到牵连,主人犯罪,仆人也难以逃脱。
基本上签订了生死契约,双方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分彼此。
而秦用和这一家子签订的,仅仅只是主仆契约而已。
回到酒楼后,秦用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乌桓父子而人来到后援,指着那一堆木头,道:“你们两个看到了吧,这些木头,尽快全部给我剥皮,然后劈了。还有那个水缸,在劈完这些木材后,立刻全部放进水缸中用水泡着!”
闻言,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这木头,寻常人家都恨不得晒干了用,没那么多烟。怎么这位主家倒是反其道而行呢!
当然,不解归不解,两人也没有说什么。
只见老甘应了一声,道:“公子放心,两天内全部劈玩!”
说着,他当先走了过去,叫道:“小崽子,还愣着做什么,不来帮忙?”
乌桓闻言,赶忙应了一声,小跑过去。
很快,院子中就传来一阵劈砍的声音。
秦用看着卖力的父子二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省点力气了。
否则这些木头全让他自己一个人劈,还不知道要劈到何年马月呢。
“公子,那我呢?要进您的房间,为您收拾屋子吗?”
秦用转身,迎面撞上一直跟在后面小妮子乌雅,吓了一跳。
还不等他开口,乌雅已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秦用无语,但见面前这小丫头生的漂亮,倒是有种俊俏小丫鬟的感觉,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前世看电视,那些财主身边,丫鬟随身伺候着的感觉,还真是想想都得劲。
今日,咱也当一回土财主了,岂能浪费?
“你,先去弄点吃的,还有你阿爹他们,毕竟还要干活呢,别饿着了。然后再过来给公子我揉揉肩,捶捶腿!”
秦用一声令下,这话一出口,好家伙,别提有多畅快。
难怪那些有钱人都喜欢招收奴仆,这种差遣人的感觉,真的很爽。
“诺,公子!”
小丫头闻言,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秦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哼哼着山歌,也懒得继续操心其他事了,自顾自,回到柜台上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
虽然他敢号称二十一世纪的顶级大厨,但厨子嘛,始终是一门混饭吃的手艺。
并不是说,厨子就喜欢做饭,非得跑到厨房弄得一身油烟才舒服。
说到底,都是生活所迫,否则,找几个丫鬟伺候着,舒舒服服的做大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难道不香吗?
这一刻,秦用感觉,自己的好日子,似乎来了。
这边有人伺候着,那边平步青,一步登天的机会也触手可得,有朝一日,还怕不能飞黄腾达?
……
“什么,简直就是混账!”
在这边,秦用开始享受他的好日子时,另一边,王城章台宫中,嬴政却是勃然大怒。
他双手紧握着一卷竹简,手指捏的发白,猛地一把砸了出去。
在他面前,一个中年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他。
此人名唤嬴溪,乃嬴政的亲伯父,如今秦国宗室一族的首领,秦国的驷车庶长。
当年,其实公子溪才是王位的继承者。其功于秦国,十分之大,在秦国宗室有着前所未有的威望,举国尊崇。
奈何,他功劳再大,但碰到一个吕不韦,依旧毫无作用。
吕不韦自赵国开始,就想方设法的扶持嬴政的父亲,嬴异人。
最后,嬴异人逃出赵国,回到秦国,吕不韦为其造势,一句代父为质,直接打破了所有人的功劳,再加上华阳夫人的背后帮助,最终被立为嫡长子。
在秦孝文王上位后,嬴异人彻底封为太子,公子溪也就从此与王位擦肩而过,否则,如今坐在王位的就不会是嬴政,而是公子溪。
此刻,嬴溪望着愤怒的嬴政,一言不发,就这般静静看着。
“伯父,此事你有何看法,你觉得该当如何?”
突然,愤怒中的嬴政看向嬴溪,语气沉重的问道。
嬴溪双手垂在身前,眉眼微抬,道:“外客始终是外客,在我秦国,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我老秦人。身为嬴姓族人,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我嬴姓族人!”
嬴政闻言,心中一颤,微眯着双眼,语气凌然,道:“所以伯父的意思是……”
嬴溪微微点头,道:“驱逐外客!”
嬴政大手一抬,喝道:“不行,绝对不行。此言不可再提,我大秦能有今日,何时少过外客的付出?如今因为一个郑国就要驱逐外客,岂有此理。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大秦量浅?”
“再者,这些外客,多有大才,一旦离秦为他国效力,到时候,麻烦的就是我秦国了!”
“伯父,此言不可再提啊!”
嬴溪眼眸眨动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道:“即便不驱逐外客,但杀一儆百,杀鸡儆猴总是需要的。大王,郑国乃汗国派来的奸细,如今证据确凿,不可不惩啊!”
第十二章 郑国是间谍
嬴政和嬴溪说话间,两人提到的都是郑国。
没错,此刻嬴政的愤怒,全都是因为郑国而起。
别看秦国如今号称天下强国,坐拥天府巴蜀粮仓,粮食最多,资本最是雄浑。
可实际上,秦国也有闹饥荒的时候。
前几年,秦国就出现过一次大旱,倘若不是秦国国力雄浑,怕是都在劫难逃。
那一次旱灾,让秦国,也让嬴政意识到了秦国的并不是毫无半点破绽的。
当时,嬴政就萌生了开渠治水,引水灌田的想法,于是决定广招天下贤才来做此事。
当时,嬴政还没有现在的权利,举国的军政大权,都在太后和吕相的手中。
嬴政做此事的时候,恰好是太后离开咸阳之后的事,而那时候的吕不韦,也在他国出使,所以没人阻止。
在他的招揽中,一个名唤郑国的人出现了,他布下的河渠蓝图,彻底吸引了嬴政的注意,于是,嬴政直接定下此事,交付给他。
等吕不韦回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于是,这件事情也就继续了下去。
谁曾想,就在今日,嬴溪竟然拿着郑国与韩国通信的证据前来。
这郑国,竟然是韩国派遣而来的奸细,什么修建河渠,不过就是疲秦之计而已。想要借此拖住秦国,让秦国无法继续对韩国出手。
甚至于,韩国还想借此,直接拖垮秦国。
不得不说,韩国真的用心歹毒。
秦国为了这条河渠,那是真的费尽心力了,大半的国力,基本上都压在这条河渠上。
为此,秦国民夫,不知被征调了多少,这也是这数年来,秦国一直都很少开战的原因。
试想一下,一个被自己看重,并且重用的人。有一天,有人跳出来告诉你,他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是来害你的,而且证据确凿,你会怎么样?
此刻的嬴政就很愤怒,简直岂有此理。
当然,愤怒归愤怒,嬴政还没有愤怒到把这件事情算在其他人头上的地步。所以嬴溪提议驱逐外客,他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好,严惩,传令下去,即刻起,缉拿郑国。寡人要让此贼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在嬴溪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嬴政微微点头,眼睛眯了起来,冷冷道。
说话间,他心中也是杀心涌动。
当初,为了保举郑国,他可是差点与太后以及吕不韦闹翻了。
如今,这件事情一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坐等看他的笑话呢。
“诺,臣这就去办!”
嬴溪闻言,也不废话,拱手应诺一声,转而离去。
嬴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间跪坐下来。
不知为何,这一刻,嬴政的内心深处,突然没那么强烈的杀意了,反而十分复杂。
没错,郑国居心不良,有意害秦,可那是一个真正的大才啊。
今日杀了郑国简单,可大秦的河渠,什么时候才能开通?还有谁能继承郑国的事,继续做下去?
难道去找李冰?
李冰已经一大把年纪了,都是曾祖辈的人了,哪儿还经得起折腾啊!
愤怒与惜才,同时在嬴政的内心深处争斗,让他越发混乱。
“大王,仲父来了!”
就在这时,大殿外,阿瑶快步而来,走到进前,柔声说道。
“他来作甚,看寡人的笑话吗?”
嬴政抬头,语气森然道。
阿瑶闻言,低着头,不敢搭话。
见状,嬴政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道:“请他进来吧!”
阿瑶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很快便领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两鬓发白,身材高手,一身黑袍,气质倒是十分大气。
“拜见大王!”
来人正是吕不韦,走到进前,拱手拜见。
“仲父所来何事?”
嬴政抬头,倘若是以前,即便是他,也只能亲自出门相迎。
可现在不一样,一来,他心情不好。再则,如今太后已经倒台,他与吕不韦的权力之争已经日益更胜,已经犯不着那些虚伪的做作。
吕不韦眉眼低垂,直起身躯,道:“臣听闻一事,宗室那边拿到了郑国害秦的证据,想来找我王核实一番,是否属实!”
嬴政冷笑,果然是来笑话自己的。
“没错,是有证据。那郑国乃是韩国派遣而来的奸细,如今已经真相大白。莫非今日仲父前来,就是想拿此事嘲弄寡人?”
冷笑中,嬴政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此事。
“下臣绝无此意,只是此事,不知大王准备如何处理?”
出乎嬴政的意料之外,吕不韦倒是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
没错,两人在政治上意见相左,可也都是一心为秦。
吕不韦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甚至于,在吕不韦的眼中,太后就是一个十足的村妇,不知好歹,竟然以为自己是太后,自己的儿子就能做王。
最后还妄想着废掉嬴政,立两个野种为王。
这一点,简直愚蠢到家,最终不仅没成,反而彻底惹来母子而人反目成仇。
吕不韦不一样,他很明白一个道理,当年不是自己给了嬴异人做王的机会,而是因为有嬴异人的存在,他才有一展雄才的机会。
是因为嬴异人做了王,他才能做这个相国。
后来是应为嬴政做了王,他才能继续稳定下去,才能安安心心做王的仲父。
所以,他和嬴政政见相左,他不在乎,关键的时候,他会力挺嬴政。
因为一旦没了嬴政,他就会成为最大的输家。他的一切都绑定在了嬴政的身上,所以再不满,他也不会嘲笑嬴政,更多时候,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事情。
“哦,既然仲父问起,寡人也想问问仲父,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嬴政闻言,冷哼一声,反问道。
吕不韦眉头微皱,并不答话,而是继续盯着嬴政。
此刻,他的想法其实和嬴政差不多。
郑国是一个人才,倘若弃之不用,直接杀了,麻烦不说,还可惜。可要说不杀吧,也明显说不过去,毕竟那可是一个间谍。秦国岂能容得他长此以往的欺瞒利用下去?
第十三章 下套
在吕不韦的目光注视下,嬴政似乎看出了什么。
突然,他摇头一笑,甩来甩去,最后这个锅还得自己来背。
谁让当年自己非得排除万难,动用郑国呢?
吕不韦的确没有嘲讽他的意思,但此刻吕不韦的不言,就是最大的言语。
似乎是在告诉他,你真的愿意听我的?
这是一场博弈,倘若今日认输,依靠吕不韦,那以后,他嬴政就只能按照吕不韦的国策来走,大秦的权利,依旧还在吕不韦的手中。
“仲父的意思,寡人明白了。仲父回去吧,待寡人好生想想!”
嬴政不可能一切抖听从吕不韦的安排,大手一挥,语气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老臣便不干预此事了,只盼大王明白,那郑国确实是一个人才,如今我大秦费心费力,浩大工程已进展近半,若半途而非,亏损的只能是我大秦!”
“当然,人才是人才,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不足以给我大秦数百万子民一个交代,还望大王三思!”
说完,吕不韦转身,径直离去。
嬴政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看着他离去。
这番话,警告的意味太浓了,完全把他逼到进退无路的地步。
“传李斯觐见!”
待得吕不韦彻底离开章台宫,嬴政大手一挥,突然下令。
阿瑶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望着嬴政。
她知道,嬴政的麻烦来了。
如今,方才扳倒太后,这边吕不韦为外客之首,那边嬴溪为宗室之首,双方争斗的你死我活,嬴政架在中间,不仅要两面调和,还要同时对付两边的所有人。
现在麻烦一出,无论是宗室也好,吕不韦也罢,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逼迫嬴政走上绝路。
最后,嬴政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一方。
妥协宗室,便只能驱逐外客,从此秦国宗室独大。
妥协吕不韦,从此大权旁落,宗室受尽打压,嬴政刚到手的权利,还没捂热,就得被人夺走。
这是一个令人进退无路的死局,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几近无法化解。
看着这一刻的嬴政,阿瑶莫名的有些心疼。
她脑海中不禁想到一个人,公孙弘。
倘若今日公孙弘在这里,怕是政哥哥也不必如此受人压迫吧。至少,政哥哥有一个可以帮忙抵挡压力的人。
可惜,公孙先生终究是不在了。
想着公孙先生,阿瑶脑海中又不禁浮现一道身影。
想到嬴政对那人的评价,她心中不禁一动,或许,他能帮的上政哥哥也说不准呢!
这边,阿瑶默默的想着,那边,已经有人通传李斯。
李斯,本是齐国稷下学宫的学子,也可谓天下大才。
在离开稷下学宫后,便只身赴秦,准备谋取一跳仕途出路。
然,官场之上,岂是那般好混的?
起初李斯来到秦国,拜见了相邦吕不韦,结果做了吕不韦的府上食客。
那时候,吕不韦掌握着秦国大权,想要在秦国有所出路,找嬴政都没用,而太后虽然掌握着国政大全,却从不主事,所以,吕不韦成为了所有人踏上秦国仕途唯一的大门。
李斯在吕不韦的府上混迹了许久,吕不韦倒也还算得上一心为公,虽不想重用如此能人,抢夺自己的权利,但又不忍其才白白浪费。
于是最后吕不韦安排了李斯在嬴政身边,作为伴读,教导嬴政学习治国直到。
可以说,如今的李斯,在这宫中就相当于一个教书先生。
然,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吕不韦终究还是小觑了李斯的才能和野心。
抓住机会靠近嬴政的李斯,岂能继续仍有吕不韦摆弄掌控?
暗中,李斯早已为嬴政谋划好了一切。
包括之前嫪毐叛变,扳倒太后,这其中,虽然太后捋捋犯错,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局,一个李斯和嬴政设下的局?
如今太后倒了,国政大权已经到手,接下来对付的便是吕不韦和宗室。
在下面人的通传下,很快,李斯快步而来,进入大殿手作揖,拜见道:“李斯拜见吾王,吾王万年!”
嬴政望着李斯,只见李斯长得算不得俊朗,反而顶着一张马脸,比常人长了不少,不怎么好看。但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那双眼睛中就蕴含乾坤一样。
每每看到李斯这自信的目光,嬴政心中就很满意。
“李斯,方才宗室和仲父来过了,都提起一件事,寡人想问问你意见如何!”
嬴政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把方才发生的实情说了一遍。
李斯静静的听着,待得听完后,也不禁皱眉。
“大王,这是一个套啊!”
许久后,李斯突然开口,郑重其事道。
嬴政闻言道:“寡人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套,韩国竟敢如此戏弄寡人,待得此事了了,寡人自当百倍讨还!”
李斯摇头,道:“不,大王,臣说的套,并不是韩国设下的套,这是相邦为大王设下的套啊!”
嬴政心中一动,皱眉道:“何意?”
李斯叹息,道:“其实关于郑国的事,臣了解得虽不多,但也不算少!”
“大王,您真以为当年郑国前来我大秦时,相邦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相邦很清楚,也早就算到了大王年轻气盛,必定重用郑国!”
“即便他没算到,但当年,臣在相邦府上作为食客,也提醒过相邦的!”
“可是相邦并没有给予任何理会,反而在事发之前,突然决定出使他国,对大秦之事不管不顾。大王试想,这代表着什么?”
嬴政闻言,心中一寒。
“你的意思,相邦在早年就开始布局对付寡人了?”
李斯摇头,道:“说布局对付大王,倒还不至于,毕竟相邦千算万算,也不可能算到如今的朝局。但要说利用大王,却是千真万确。如此做法,对相邦而言,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第十四章 相邦出手了
“你说说看!”
嬴政阴沉着脸,这话李斯不说到也罢了,这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
“大王,首先一点,当年王权旁落,太后不理国事,相邦专政。换作是谁,都不可能愿意放手如此操纵天下大势的权利,相邦也不例外!”
“这一点,从当年相邦布局陷害长安君成嬌,成功扳倒华阳夫人就能证实!”
“当年,大王重用成嬌,最终犯下大错,让相邦抓住机会,以大王少不更事,不足以执掌天下大权为名,延迟竖发立冠,归还大权!”
“其实,这郑国之事,也与成嬌之事一般无二,倘若利用得好,郑国就是第二个成嬌。郑国的事一旦暴露,大王必将颜面扫地,再次给予相邦权柄,延迟交权,以至于让相邦更加永久的掌握大权!”
李斯面目令人,说话间滔滔不绝,道:“其实当年,相邦早就看出韩国居心叵测,否则如此大臣,岂能说派来秦国就派来秦国了?要知道,这些年,韩国可没少挨我秦国的打,害我秦国还来不及呢,岂能为我秦国做好事?”
嬴政静静的听着,越听,他的脸越黑,眼神早已冰冷到了极点。
“好啊,真是精彩。原来相邦早在当年,就已经为寡人铺上了这样一条路。看来寡人的作为,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许久后,嬴政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杀意。
生而为王,岂能任人如此玩弄?
“李斯,如今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你倒是说说,该当如何?”
嬴政很生气,可他也知道,现在再生气也没用,想要扳倒吕不韦,绝不是意见简单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此事要紧。
李斯闻言,摇头叹息,道:“大王说得没错,如今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此事怕是再无转圜余地。无论如何化解,大王都将贻笑大方,相邦随时都可能会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改变我秦国大局!”
“还有一点,不知道大王想过没有。这宗室早不发觉郑国之事,晚不发觉郑国之事,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发现。这明显是有人刻意指引,这怕又是相邦和宗室的博弈,于大王的一番争斗啊!”
嬴政不傻,在李斯前面的话说完后,这后面的事情,他也早就想了个七七八八,当即道:“寡人不管争斗也好,博弈也罢,寡人就要一句话,此事应当如何解决才好!”
李斯沉思,摇头道:“难,杀了郑国,此事暴露,必将迎来天下都笑话。而不杀郑国,此事一旦暴露,我大秦朝堂之上,必定怨声载道,一片不满。总之无论如何,大王都无法讨好!”
“就目前而言,要解决此事,或许只有一个办法!”
嬴政心中一动,追问道:“说!”
李斯郑重其事道:“请相邦!”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相邦从始至终就是这件事的引导着,他既然敢把事情拉出来,自然有解决的办法。而目前为止,相邦也是唯一一个适合化解此事的人!”
嬴政闻言,怒道:“既然是他为寡人布下的局,难道你觉得寡人找他,他会帮忙吗?”
李斯点头,笑道:“当然会帮忙,只要大王做出决定,从此以相邦之国策立天下,我相信,相邦不会介意一力承担此事。而这件事,目前也只有相邦与大王能承担!”
“大王乃秦国之王,这等贻笑大方的事,自然不能说背就背。可吕相是一个聪明人,从他算计的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他会愿意承担此事的!”
闻言,嬴政沉默了。
是啊,如今这件事,无论如何化解,最终都会遭人诟病。
这个黑锅,总得有人来背。
而就目前而言,整个大秦,除了他嬴政,也只有吕相能承担此事了。
若不找吕不韦帮忙,从此之后,他嬴政必将被六国嘲笑,背上一个愚蠢昏庸的骂名,怕是就连秦国,都会有很多人对他不满。
可要找吕不韦帮忙,他就等于妥协,他的一番争霸之心,只能彻底消融。
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可目前而言,他除了选择,还能做什么?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问计之事已成,嬴政没心思再搭理李斯,挥了挥手道。
李斯拱手告退。
待得他走远后,一旁阿瑶见嬴政又陷入了沉思,叹息一声,突然道:“大王,您不是说公孙先生的后人,那秦用是一个大才吗,既然李斯这边也没办法,何不去秦用那边试试?或许别有收获也说不准呢!”
嬴政一听,沉思中,眼睛顿时一亮。
是啊,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小子可是一个野才,用局外人的目光,或许会给自己带来别样的收获呢!
“嗯,有道理,收拾准备一下,明日早朝之后,寡人去看看他!”
想着秦用,嬴政没来由的就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仿佛当年那无时无刻不在鼓励自己,鞭策自己的公孙弘又活过来了一样。
……
次日,早朝过后,嬴政立即回到章台宫,随便收拾一下,换了一身衣物,便准备和阿瑶一同出门。
却在这是,李斯匆匆忙忙而来。
“大王,大事不妙,相邦那里出手了!”
李斯刚冲到大殿,立即郑重其事道。
“什么?”
嬴政眉头微皱,一听到相邦出手,他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吕不韦是谁?那是一个玩弄天下权柄的人物。
当年不过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抓住还在赵国位置的庄襄王这个契机,把秦国朝堂玩弄得团团转。最后更是玩弄得六国晕头转向,让人再也不敢骂他贱商。
可以说,吕不韦这一生就是一个传奇。他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这天下能做他对手的人,可谓少之又少。
至少当初嬴政和李斯布下的大局,所有人都被套了,唯独吕布,至始至终,入局出局,如吃家常便饭,根本无人能困的住他。
现在太后都倒了,他还屹立不倒,其能力可想而知。
现在他出手,必然动静不小。
第十五章 拼命的老甘
“启禀大王,现在的咸阳城,街道巷子,四处都在谈论郑国之事。如今,郑国的事,已经以暴风席卷之势四处扩散,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天下人皆知。此事怕是难以压制了!”
李斯拱手,声音沉重。
李斯和吕不韦,其实都是同一类人。
两人都有大才,都有辅政天下的野心。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李斯如今最大的对手就是吕不韦。
无论是吕不韦也好,李斯也罢,两人都不会愿意嬴政的王位动摇,因为他们的野心,只能建立在嬴政还是王的基础上。
可是不动摇嬴政的王位是一回事,夺取嬴政的权利又是一回事。
如今,吕不韦明显就在对这件事情推波助澜,抓住一切机会,剥夺嬴政的所有权利。
“此事你怎么看?”
嬴政皱眉,语气森然道。
如今吕不韦的出手太快了,倘若再不想办法应对,一旦让吕不韦造势大成,他就只能彻底沦为被动了。
“此事必须尽早给出个抉择,要么与相邦撕破脸皮,大刀阔斧解决此事。或许会贻笑大方,然,我秦国国本不会动摇太多。要么直接将此事推倒相邦身上,可如此一来,大王可就只能受制于人了。至少,当年成嬌之事,必然会再度上演!”
李斯回道。
说话间,面对吕不韦的连番出手,李斯也有些无能为力。
倒不是说他能力不行,关键是如今的大秦,早就被吕不韦打造成铁通一样的大本营。他李斯在这里,一无实权,二无能用之人,想要和吕不韦斗,太难了。
哪怕如今秦皇已经掌握国政大权,可实际上,话语权依旧远远不如吕不韦。
“欺人太甚,这吕不韦简直欺辱寡人太甚!”
“好,他要玩是吧,寡人就陪他好好玩玩,今日,寡人到要看看他都还有什么手段!”
嬴政冷哼一声,以上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愿意的。
既然不愿意,身而为王,本该掌握天下,凭什么还要任人操控,做出选择?
他都不要,既然没路,那就拼出一条路来。
“李斯,刚好寡人要去见一位故人,你随寡人去看看这位故人!”
突然,嬴政想到了什么,对李斯招呼道。
如今大事迫在眉睫,嬴政现在太缺少帮手了,他这是准备拉着李斯,再去考核考核那秦用。
“诺,大王!”
李斯赶忙拱手道。
嬴政点头,招呼一声,几人一同出宫。
路上,嬴政把关于秦用的事情大概的介绍了一遍,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决不能暴露了身份。
李斯当然没有意见,他想要在秦国发展,秦王就是他唯一的中心,一切自然一秦王的意志为主。
而此事,秦用的酒楼后援,几大缸子木头已经全部泡在了水里面。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老甘和乌桓了。
这老甘做事,还真是一丝不苟,十分严谨。
今天能做完的事情,即便再费力,他也会想尽办法做完。
那一大车的木头,他昨天一整天,愣是拉着乌桓劈砍到了大晚上,方才全部解决掉。
以至于这一大早上醒来,父子二人那双手臂,都肿了一圈,红肿得跟红烧了似的。
手臂上的疼痛,直痛得乌桓龇牙咧嘴。
老甘也痛,但却好不吭声。
看到儿子的模样,还一脸不满,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骂咧咧道:“瞧你那点出息,才干这么点活就龇牙咧嘴的,一点秦人的血性都没有!”
乌桓闻言,一脸委屈。
这跟血性有什么关系?手臂是真的疼啊,没瞧见,一天之内,手掌全是血泡,还都破了吗?
秦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道:“好了,老甘,你也别说他了。我让你二人早日把活赶完,不是让你们拼命。这人身都是肉做的,难免疲惫痛苦。瞧你们那手臂,这几天就先别干活了,好好修养修养吧。下次干活悠着点,这样下去,干一天,休息数天可不行!”
老甘闻言,郑重其事道:“公子严重了,这不算什么。如果公子还有事情吩咐,说一声就是了,没问题的!”
说着,老甘还坚强的拍了拍自己胸膛,一副毫无半点问题的模样。
秦用摇头,知道这老甘当过兵,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但他可不是周扒皮。
“好了,不说此事了,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老甘你起得比较早,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甘闻言,一脸愤愤然之色,道:“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一些跳梁小丑,欺我大秦罢了!”
“那韩国,朝秦暮楚,有事的时候哭着喊着求我大秦,一没事就把坏主意打在我大秦的身上!”
“前些年,我大秦王上不介意一个叫郑国人的出身韩国,重用与他,耗尽国力让他开渠治水。结果到好,此贼竟是韩国的奸细,意图借用修渠之事拖垮我秦国,当真是岂有此理!”
说话间,老甘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立刻抓住郑国,将其生撕了一样。
秦用闻言,微微点头,倒是毫不意外。
毕竟关于郑国的事,但凡多少了解一点秦国的人都知道,此人的确是韩国派来疲秦的奸细。
不过此人天生有大报复,倒算不得一个坏心眼的人。他来自于秦国没错,开河修渠也是韩国的疲秦之计没错。但郑国是真的专心在做。
一条河渠,能用数千年而毫无半点差错,岂能不是耗尽一代人心血去做的?
“原来是因为此事,不过老甘,你火气也收敛一点,知道你为大秦拼命半辈子,不愿意大秦受人迫害!”
“此事韩国绝不可能好心帮助秦国,谁都知道,但人家郑国修渠到也是用心,韩国的歹毒,不见得就是郑国歹毒,用不着逮着人家郑国不放!”
在门外,嬴政带着阿瑶和李斯二人刚到来,还没进门就听到秦用谈论郑国之事,当即,嬴政止住二人,在外面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第十六章 木子
“公子说的没错,此计歹毒,乃是韩王所为。可那郑国是实施者啊,难道他还能无辜了不成?”
老甘有些不满意秦用的说法,在他看来,郑国做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无辜,自己怪罪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老秦人,都不会宽恕郑国的所作所为。
“老甘,你太过较真了!”
“郑国修建的那条河渠,我去看过,虽然工程还未完成,但有成之日,必将灌溉万顷良田,沃跃千里!”
“这一点,对我大秦来说,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有时候,事情不该往坏的方向去想,人心都是肉做的,有坏人也有好人!”
“那郑国做事,兢兢业业,韩王的想法,不代表就是他的想法。韩王想一次疲秦之计拖垮我大秦,但人家郑国指不定想借此事,为天下做一件大事呢!”
秦用摆摆手,虽然他很欣赏老甘,但那郑国,一个千古留名的人物,他也是久闻大名的。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会被局势迷惑。
但俗话说得好,时间出真理,在往后几十年,当所有人都享受到郑国渠带来的好处后,谁还会责骂郑国?
在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有玉米土豆这些高产旱地农作物。
在这里,一切的食物,基本上都只能依靠农田水稻。
可以说,一个国家的水利工程越发达,这个国家的就会越富有,资本越加雄浑。
因为水利带来的是更多可以利用的农田,而利用好这些农田,就能养活更多人,这是一个国家真正的资本。
当年李冰一条都江堰,让秦国农产富庶,远超过他,打起仗来,资本永远都是最能支撑的。
如今,郑国渠一旦修通,带来的好处只能更大。
或许在修建郑国渠的时候,会耗费秦国不少的国力,但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回报都是丰厚的。
“公子怎么总是为那郑国说话,难不成郑国是奸细的事情,还是误会他?”
老甘不满道。
“老甘啊,你还是在较真啊。随便吧,时间出真理,以后你就知道那郑国是什么样的人了!”
秦用微微摇头,他也懒得和老甘这较真的人扯这么多,当即起身,便要前往后院。
“哈哈哈,听掌柜这话,似乎和那郑国很熟悉,特别了解那郑国啊!”
就在这时,一道哈哈大笑声响起,嬴政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在外面听了片刻,也很好奇秦用为什么一直在说郑国的好话,可到了关键时刻,秦用不说了,这让他有些受不了,当即哈哈大笑,走了进来。
“哎哟,贵客啊,赵郎,今日又带别的客人来了?”
秦用回头一看,顿时就乐了。
这可是一个豪客的,别看这段时间店面没什么客人,但就光赵郎一人的消费打赏,虽然都是隔好些日子才来一次,但酒楼的收获依旧比正常营业更加赚钱十倍。
伺候好这位贵客,那简直比生意红火都要赚钱。
当然,要是贵客传贵客,再带来更多熟客,能让他赚到更多的钱,那才是真正的美好。
毕竟这世上,还没谁嫌钱多的。
“来来来,赵郎,夫人,还有这位客官快快上座!”
“本来吧,酒楼刚招了一些帮手,但今日几位贵客上门,免不得我还得亲自动手才行,毕竟不能怠慢了不是?”
“你们先坐,我现在就去,好好做几个菜,大家吃的开心,喝得爽快,聊得通畅!”
秦用上前,牵引着几人前来上座,笑着说道。
一旁,老甘一家子见状,也知道是贵客来了。
他们没什么经验,一时间一个个都走了过来。
“掌柜的,可有什么吩咐?”
老甘率先问道。
“你们几个旁边站着,如果贵客有什么招呼,你们听话办事就成,招待几位贵客的事,还是我来!”
秦用摆摆手,说话间,径直去了厨房。
那三人闻言,乖乖来到一旁站定,等待着嬴政等人的吩咐。
嬴政虽然急切郑国之事,但见秦用热情,却也没有打断。
他就喜欢看着秦用这乐呵呵的模样,似乎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秦用又弄了一桌子菜,全部送上来后,都不用招呼,自顾自都就坐了下来,笑道:“客官,这位新来的客官,你可没我介绍过,以后指不定就是熟客了,介绍介绍!”
嬴政莞尔,看了看一张马脸的李斯,笑道:“这位人称木子,你也叫他木子就好。我经常在他面前说掌柜的厨艺多好多好,他不相信,今天刚好有时间,我就拉着他过来品尝品尝。掌柜的,你要是能征服他的胃口,以后可就多了一位客人了!”
一旁,李斯第一次和秦王同席用膳,略显局促,见秦王与这少年人交谈甚欢,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次子能被秦王如此看重,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事啊。
秦用听了嬴政的介绍,顿时哈哈大笑,招呼着大家用菜。
他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手艺征服不了这叫木子,莫说后世顶级大厨了,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厨子,放在这个时代,都是顶级的存在,还怕征服不了这个时代人的胃口?
“木子,看来这位贵客还是一位读书人啊,真是敬仰敬仰!”
秦用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笑看着李斯道。
在这个时代,后世人会发现,很多人的称呼,都会带一个子字。
例如圣人孔子,本名孔丘,但别人都习惯称他孔子。
还有老子,本名李耳,但别人都称他老子!
再如鬼谷子、孙子、庄子等等,这些可都是后世闻名于世的圣贤。
在后世,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的圣贤人物,为何要用子来称呼呢。
这子,不是很小的意思吗?
就好像儿子,孙子一样,那都是看晚辈的代表。倘若外人这样称呼你为小子,小儿子,小孙子啥的,那都是骂人的。
可实际上不然,在这个时代,子这个字的含义,就和后世称呼先生的含义是一样的。
先生,教书先生。一般为人师者,才能被人称之为先生。
所以,在这个时代,能被称之为子的人,大多都是有才学,足以让人学习的人。别人尊你为师,才会在你的称呼中带上一个子。
如孔子,孔老夫子,又可以称之为孔先生,孔老先生。
孙子,孙先生。
所以,秦用开口,便把李斯当作了一个读书人,一个受到嬴政尊重,可以奉以为师的人。
第十七章 怀璧其罪
“掌柜的过誉了,在下不过一个游学士子而已,今日听闻掌柜厨艺精湛,远胜庖丁,特来沾光品尝一番!”
李斯拱了拱手,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肴,一脸惊讶之色。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的菜肴,竟然还能烹饪得如此好看。
这在他看来,已经不是菜肴,简直就是艺术品。
“哈哈哈,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就让人听着舒服!”
秦用哈哈大笑,特意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先为李斯夹了一块羊肉,笑道:“尝尝!”
李斯看了看一旁的秦王嬴政,和王坐在一起用膳,他本就十分局促,不自在,现在王还没动手呢,他岂能先动?
“木子,你先尝尝!”
嬴政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李斯点头,他知道嬴政在刻意隐瞒身份,当即也不客气,先行品尝一番。
这一入口,眼睛瞬间一亮。
“好,美味啊!”
李斯并不是一个馋嘴的人,但这一刻,依旧忍不住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如此美味,简直天下绝品啊!
接下来,几人纷纷动手。
在这里,即便是嬴政,也没了任何架子。
一来他刻意隐藏身份,不愿意摆弄架子。二来,这里的饭菜的确让人食指大动,全然忘记了宫里的规矩。
一旁,老甘一家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也是一脸惊讶之色。
他们刚来,但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酒楼中根本没有客人,所以厨房基本都空闲着。
而这两天内,饭菜基本上都是乌雅在做,秦用偶尔也就指点一下,便已经让他们发觉饭菜质量大不相同。
此刻,看到那满桌子的美味,他们更是惊为天人。
这真是人吃的东西吗?怕是天上的神仙,也难得品尝吧!
可惜,此刻嬴守正在招待贵客,他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嬴政并没有着急开口说出自己想要讨教的问题,反而和秦用等人推杯换盏。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嬴政放下酒樽,双手承载桌岸上,看向秦用,笑道:“掌柜的,方才进门,就听你们谈起那郑国之事,尤其是掌柜的,似乎对那郑国很有好感,不知这是为何?”
秦用抬头看去,只见此刻,嬴政脸庞略带红润,显然喝得也是不少了。
“有好感就是有好感,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用摇头,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郑国是一个认认真真做事的人,其功千年不灭。这样的人,要是对他还没好感,这天下怕也没人值得这份好感了。
“哦,可掌柜的应该明白,这郑国于秦国来说,可是十恶不赦之徒,此番秦国必定严惩。掌柜的如此看重郑国,一旦传到别人耳中,不怕也被打上一个间人的名声,惹来秦国的惩罚?”
嬴政面带醉意,然,眼神却十分清明的盯着秦用,认真的问道。
“哎,放心吧老兄,你太小看当今秦王了。在你看来,或许郑国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但在秦王看来,说不定就是一块宝贝。对谁有好感,或许都会出事,但唯独对这郑国有好感,绝没有问题!”
秦用没注意到嬴政的眼神,加上相互之间一来二去已经混得熟络,说话间也毫无顾忌,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
“哦,此言怎讲,莫非掌柜的身在朝堂之外,还能把朝堂中的事情算得一清二楚?”
嬴政心中惊讶,这家伙一口一个秦王,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郑国在自己眼里,何时就成一块宝贝了。
没错,他是很看重郑国的才能,可问题是,现在的郑国竟然是个间人。他现在杀了郑国的心都有。
一旁,李斯也是一脸讶异的看着秦用,他不明白,秦用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现在的郑国就是一个麻烦,谁沾染上谁倒霉。
秦王连郑国背后的韩国都恨上了,你还腆着脸一个劲的夸郑国,那不是找死吗?
李斯完全有理由相信,今日秦用的话,倘若出自他人之口,哪怕是朝堂重臣,怕是现在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办法,他说的话,太过于大胆了。
秦用抬头,见嬴政说话间,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十分无语。
你说你一个商人,为何对朝堂大事如此感兴趣呢?
不过秦用也不疑有他,既然客人喜欢,那就谈谈呗。
他和面前这位贵客,不就是谈得开心,才熟悉的嘛。
反正都是熟客了,他又不说秦国什么坏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既然赵郎你有如此兴致,那好,咱们就来侃侃!”
秦用手掌一拍桌案,笑着说道。
“好,那咱们就来侃侃,也学学那些读书人论道论道。今日掌柜的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以后我必定为掌柜的多带一些朋友过来做客!”
嬴政见状,也学着秦用的姿态,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笑着说道。
“君子一言!”
秦用一听,顿时就乐了。
他最想要的,不就是贵客带贵客,多带来几个贵客吗?
要是再来几十个如同赵郎这样的贵客,他基本上都不用做别人的生意了,发家致富,简直不要太简单。
“驷马难追!”
嬴政接话,笑着说道。
“好,那咱们就从这郑国本身说起!”
秦用点头,笑道:“首先,古人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兄,我且问你,匹夫既然无罪,拿着一块玉璧就有罪了,那是不是说,这罪不在匹夫,而在玉璧?”
嬴政一愣,秦用这话题切入口,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谈论郑国之事呢,和匹夫玉璧有什么关系?
“玉璧不过一件事物而已,何罪之有?”
反应过来,嬴政摇头,直接否决道。
“那就对了,匹夫无罪,玉璧也无罪,凭什么匹夫得到玉璧就有罪了?”
秦用反问道。
嬴政闻言,更加错愕不解,是啊,为何就有罪了?
当然,这个答案对他来说不难,可他不明白秦用问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第十八章 恍然通透
“玉璧虽只是观赏之物,然,也得实力匹配者,方能掌握。匹夫竟敢虎口夺食,这就是天罪!”
嬴政沉思片刻,突然间,身上一股凌然之气发出,一句话道破其中真意。
“没错,没有实力,这就是天罪!”
“在这里,郑国就是一个匹夫,他一身的才学,就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璧。唯一不同的是,这块玉璧终究只属于他一人,不是有实力就能夺走的。所以,郑国从一开始就背负天罪,因为他的实力与他的才能不匹配!”
“俗话说得好,别人是德不配位,可郑国是位不配德!”
秦用深有同感的点头,在这大争之世,实力为尊,实力有时候真的太重要了。
否则,也不会人人都不惜头破血流,往官场上挤。
这般做法,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实力吗?
嬴政心中一震,隐隐间,似乎有些明白秦用的意思了。
他不仅朝着一旁的李斯看了看,只见李斯也是一脸沉思之色。
突然,李斯也开口,道:“请赎在下请教一二,这郑国实乃间人,此事已经证实。可掌柜的却在这里提他的才学,到底是何意义?”
秦用摇头,道:“还不明白吗?”
“好,那就说得再通透一点。有时候,千里马常有,但伯乐难寻。这郑国就是一匹千里马,可惜正主难找啊!”
“遥想当年,尧舜禹治水,大舜天子,才能卓越,尧禅让之。大禹天子,继承舜帝意志,舜帝禅让之。如此权力交替,方才聚拢天下之力,开拓黄河之水!”
“你们说,这尧是不是舜的伯乐?这舜是不是禹的伯乐?”
“可反观郑国,他的伯乐在什么地方?韩国吗?”
“不,韩王昏庸无道,其子韩非,才能卓越,放眼天下,可谓独一无二。结果如何,不也得不到重用?”
“韩非尚且如此,遑论郑国?”
嬴政和李斯静静的听着,一旁,阿瑶作陪,见三人聊得起兴,也不打搅。
尤其是见秦用夸夸其谈,她突然有种感觉,或许今日前来,真的来对了。
“掌柜的,你这话未免就严重了吧?莫非郑国由此才能,还要让一国之君让位给他一展才华不成?”
嬴政明白秦用的意思,但为了引出更多的话题,故意误会道。
“哎呀,我说赵郎啊赵郎,你这做生意是把好手,出手也阔错,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有时候,位置不等于权利,权利也不等于地位。”
“现在,那郑国要的是一份权利,一个舞台,而不是要什么王者地位!”
“就拿这普天之下来说,谁能做郑国的伯乐,谁又有机会做郑国的伯乐?”
“放眼天下,可不就只有我大秦了吗?”
“为何天下士子,都不惜一切往我大秦跑?一来,我大秦有足够的实力给他们展现足够的才能。二来,我大秦才是他们最理想的舞台!”
“多的不说,就说郑国现在修建的河渠,放眼天下,除我秦国,哪一国有足够的力量坚持如此浩大工程?”
“不是我太看得起秦国,但事实上,也只有我秦国才有这份国力。除我秦国之外,哪怕是齐国,看似富庶,国力昌盛,但他们也扛不起如此浩大工程,现在你明白了吗?”
嬴政闻言,心中不禁一乐,这说来说去,不还是换着花样赞美大秦的繁荣昌盛嘛。
作为一个明主,有的时候,别人夸他多么的英明神武都没用。相反,夸他的国家,反而是对他最大的赞誉。
“掌柜的说得没错,也只有我秦国才能支撑得起如此浩大工程。可说来说去,这事和郑国害我秦国有什么关系?”
嬴政心中乐呵,但也没忘记自己想问的问题,再度提出来道。
秦用一脸无语,道:“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郑国害我秦国,可有证据?”
嬴政道:“当然有,不是铁证如山,朝堂上岂能传出此事?”
秦用翻了翻白眼,道:“铁证如山没错,但那是韩国要害秦国,是韩国想对我秦国使用疲秦之计,但这与郑国本人有什么干系?”
嬴政愕然,道:“他是韩国在此计中的实行着,是间人,难道还没关系?”
秦用反问道:“那我再问你,赵郎,你不是号称官场朋友多吗?来,你去四处打听打听,郑国建渠,可有过多浪费过我大秦一丝一毫的国力?”
嬴政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这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让他想到了一些什么。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一直监督着这个工程的。
毕竟秦国大半的国力都砸进去了,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不时刻郑重对待?
正是因为他一直在监督,所以他很清楚一点,那条河渠的修建中,虽然耗费民夫无数,财力无数,物资无数。
可实际上,耗费的东西,没有丝毫浪费。
相反,郑国一直都在想尽办法节俭。
在节省一切人力财力物力的情况下,还以最快的速度打通河道,而且施工的同时,还近最大能量的规避了所有安全隐患。
以至于那条河渠修建了数年却没有任何差池。
而嬴政之所以看重郑国是个人才,更多原因也在于此。
“没错,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郑国的确没有浪费我大秦一丝一毫的国力!”
想明白了这些,嬴政似乎也通透了秦用的想法。
“那就对了,现在人人都在指责郑国是如何的罪犯不赦,可我问问,这郑国一来没做出任何伤害我大秦之事,二来,他一直在为我大秦尽心尽责。我大秦律法,向来杀人不诛心,只诛德行。凭什么人人都判定,这郑国就是死罪?”
秦用摇头,说到这里,叹息道:“你们啊,太不了解咱们当今王上了,纵然当今天下,所有老秦人都不愿意放过郑国,但王上绝对不会责备郑国。王上的怒火,只会喷向韩国,相反,郑国不仅无罪,还更会得到重用。这就是我王,量才施用,不论他人看法!”
第十九章 李斯的评价
秦用此言一出,嬴政彻底无语了。
瞧这话说得,这小子,自己在他面前他都没认出来,还敢说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嬴政也只是想想,他知道,有些大才,仅凭国策政变,就能观察到一国朝堂诸多人的能力心性。
这种人是真正的大才,而现在在他眼里,秦用俨然就是如此才学出众之人。
一旁,李斯也有些无语的看了看秦用,又看了看嬴政。
他同样很无语,这位在秦王面前夸夸其谈倒也罢了,但竟然自称了解秦王,这就过分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观察得一清二楚,嬴政对那郑国是真的起了杀心的。
不过此时一看,他恍然发现,嬴政似乎已然没了任何的杀念,反而只见嬴政开口,继续垂问道:“掌柜的,即便如你所说,我王看重那郑国,愿意给他一次机会重用!”
“可是如今,郑国之事已经传开,我大秦的百姓可不见得能放过郑国。倘若真的重用郑国,不说朝堂上会不会一片反对,就说这百万老秦人,还有宗室,怕是第一个就不会答应,这岂非让我王难做?”
“再则,如今郑国之事已经暴露,秦国还要重用,岂非让天下笑话我大秦无人可用?”
此言一出,李斯顿时就明白,秦王被秦用说动了,这是不打算动郑国了,甚至开始想办法继续动用郑国。
只是情况也如同秦王所说那般,此刻情况严峻,不容忽视啊。
然而,嬴政这话问出,却只见秦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嬴政骤然迎上秦用的眼神,不禁一脸错愕。
此刻的秦用也喝得有些多了,说话间,甚至都不顾及对方贵客的身份,一副很无语的模样道:“我说赵郎,你这生意到底是咋做的,为何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呢?”
“我问你,我们做生意的,到底是要钱还是要面子?”
嬴政皱眉,还不等他开口,秦用已经接着说了下去,道:“钱啊,做生意为的是钱。只要拿到钱了,你管其他人笑话与否?”
“这天下大事,其实都是一样的,一点通万点通。做生意如此,混迹官场如此。你有足够的实力,何必在乎他人怎么看待?”
“多的不说,就说郑国,我要是秦王,那必须得重用,而且要号召天下,表明我的决心!”
“他国笑话?好啊,你随便笑话!”
“当年我大秦孝公一卷求贤令,数落历代先祖不是,不也遭受各国非议,笑话吗?”
“结果如何?天下士子纷涌而来,我大秦国力一日盛过一日。如今,当年笑话我大秦的那些人,谁不在我大秦面前颤抖?如今再提起孝公求贤令,普天之下,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千古雄文?”
说到这里,秦用稍微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此番有害我之心的乃是韩国,我大秦要是把气撒在一个郑国的头上,岂非太过小气?换作是我,要罚要打,那也是找他韩国,方能彰显我大国之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番话,夸夸其谈,令人整聋发聩。
这一刻,不仅仅嬴政叹服,就连一旁,李斯也是叹服。
是啊,他想了那么多办法化解此事,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韩国既然喜欢跳,那就给他一巴掌,让他老老实实的,到时候,这天下谁还敢笑话秦国?
至于郑国那边,又无任何对不起大秦之处,大秦继续重用又能如何?
不服气?
那你们这些公卿贵族,大秦百姓,可以随便去挑人家郑国的毛病啊,只要你挑的出来?
列国若想说秦国无人,只能用一个他国间人。
那随他说去被,我秦国就是如此重视人才,只要你是一个人才,不犯错,我大秦就重用。
这是笑话吗?传出去,完全就是一段佳话。
这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解决方案啊!
“秒,太妙了,掌柜的一席话,让人茅塞顿开,真是绝了!”
想明白了这些,李斯心中都忍不住激动起来,拍案叫绝。
嬴政眼中也燃起了火热之色,心情可谓大悦。
人才……
不,这已经不是一个人才了,简直就是一个鬼才,天纵之才。
其想法,与常人大不相同。
别人想的是如何解决问题,他想的压根就没问题!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随便侃侃而已。不过赵郎,你现在想听的也听了,可别忘记你的承诺!”
秦用哈哈大笑,随后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道:“你瞧瞧我这酒楼,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就你偶尔来一次,平日里完全没有客人。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得喝西北风了!”
嬴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好,放心吧,以后我一定让身边的朋友多多支持掌柜的生意,保证让掌柜的生意红红火火,哈哈哈!”
说话间,嬴政的心结打开了,李斯也顿悟了。
接下来,几人也没继续留下的必要,随意交流了几句,嬴政方才提出告辞。
临走前,嬴政又照常拿出三块金饼放在桌面上,那出手阔绰,看得一旁老甘一家子目瞪口呆,心生羡慕。
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一顿饭,一顿吹,这么多钱就到手了?
就这三块金饼,他们这一家子赚十年都不一定能有。
当然,此刻他们也对秦用心服口服,那一番话,简直说得通透。还有那一桌饭菜,也是天下极品,这份钱,似乎天生就该他赚的。
秦用送走了嬴政三人后,酒楼又安静了下来,再次恢复没有客人的尴尬局面。
但秦用已经不在乎了,就这打赏,都足够这小酒楼正常生意开张两三个月了,稳赚不赔啊!
“李斯,你觉得此人如何?”
在回宫的路上,马车中,嬴政刻意把李斯拉倒了车撵中,郑重其事的问道。
“天下大才!一言令人开悟。我那韩非师兄,天下少有人及,但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才学怕是不弱于我那师兄啊!”
李斯叹息一声,说话间,他在称赞,但心中也隐隐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第二十章 对嬴政的恐惧
“哈哈哈,寡人就知道,此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公孙先生在天有灵,也足以安息了!”
嬴政闻言,哈哈大笑。
李斯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稷下学宫风靡一时的风人物,与韩非并称稷下学宫两位大才。
这天下,能得李斯如此称赞的人,在此之前,也唯有韩非一人而已。
如今,又多出一个,而此人,他嬴政必用。
“大王既然如此看重那秦用,为何却要隐瞒身份?为何不直接把他拉近朝堂,为我大秦效力?”
见秦王笑得如此畅快,李斯心中一动,他知道,那秦用平步青之日不远矣。
“放心吧,此人寡人迟早要用,但绝不是现在,不要着急,也莫要惊动了他!”
嬴政微微一笑,此刻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回到章台宫后,正好瞧见王妃羋柔在宫娥的陪伴下,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公子扶苏兜风。
似乎是公子扶苏把众人都逗乐了,引来一阵咯咯娇笑。
嬴政心情大好,见到这一幕,快步走了上去。
“大王?”
王妃羋柔与一众宫娥见状,心中一惊,纷纷连忙行礼,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身在宫苑内,但宫墙外的消息并不是传不进来。
如今,韩国奸细郑国的事情已经暴露,谁都知道此刻的王上正在气头上,当着他的面发笑,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包括王妃羋柔,此刻也是小心翼翼的。
她本事楚国的王室之女,与嬴政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
而早些年,吕不韦联手太后赵姬,与另外一位老太后华阳夫人争斗不休,同时又要对付宗室。
华阳夫人,或者说华阳太后,本身就是楚人,眼看大势已去,岂能任由败局落定?
最后,她不惜一切力量,强行为秦王嬴政安排了一门婚事,而这联姻之人,正是羋柔。
于是,嬴政与羋柔成亲,却没有立为王后。
一来,太后赵姬与吕不韦不想再看到一个楚人再做王后,掌握大权。
再则,嬴政亲眼见证了华阳夫人那一代的外戚夺权之争,又亲眼见证自己母亲和别人争斗的死去活来,而自己,成为他们争斗的中心,甚至为利用工具。
所以,当初一边面临华阳夫人的逼迫,让他立后。一边面临自己母亲的压迫,让他迎娶另外一位赵女,立为王后。
最后,嬴政一声令下,永不立后。
无论有权无权,他毕竟还是一个王。而且立后什么的,这都是他的家事,他一旦做出决定,即便是做母亲的赵姬也无能为力。
于是最后这件事情就这般定下了。
当然,从这中间也能看得出来,嬴政并不是很待见这位楚女。
正是因为如此,羋柔在嬴政面前,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如履簿冰。
此刻,他料想嬴政心情不好,在嬴政的面前低着头,连呼吸都尽量小声。
嬴政见方才的气氛突然消失不见,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这是作甚?方才笑得那般欢快,怎么才转瞬间就这般严肃了?莫非寡人会吃人不成,看到寡人就害怕?”
此刻嬴政心情大好,笑得也是畅快,似乎想调节一下气氛。
然而,他话音落下,不禁没有成功活跃气氛,反而让在场众人心中一惊,更加恐惧。
在他们看来,如此时刻,王上应该勃然大怒才对,这个时候的笑,绝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一刻,众人都害怕自己会成为大王的发泄切入口。
一时间,一个个更是把头死死的底下,恨不得埋在怀中。
“哎,算了,既然这么害怕寡人,那寡人先行离开,你等慢慢玩乐吧!”
嬴政见状,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麻烦越来越多,偶尔会脾气暴躁,这些人都害怕了自己,当即也不在乎,转身离去。
在后面,阿瑶主动留下。
待得嬴政走远后,羋柔瞧瞧抬头看了一眼,突然上前抓住阿瑶的小手,问道:“阿瑶姐姐,大王是不是愤怒得有些厉害了,往常,大王愤怒到极点的时候,都会发笑。而每次发笑,可就要死人的!”
不怪羋柔恐惧,嬴政暴君之名,虽然有些言过其实。
但也不意味着,他就真的一点火爆脾气都没有。
生而为王,从小到大,不是活在危机中,就是活在别人的掌控中,换作谁,都会发疯。
嬴政已经算得上一代英豪,还算能控制得住自己了。
但就算他再能控制自己,面对一些让人勃然大怒的事情时,依旧会发疯发狂。
多得不说,就说前些时候。
当他发现自己母亲竟然与别人媾和,还生下两个野种时,谁能明白他的愤怒?
他可是一个王啊,他的父亲也是一个王,此事一旦传出去,那就是天下笑柄。
尤其是那嫪毐,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背地里号称他的假父,这简直把一个王的尊严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赵姬生为母亲,毫不为他考虑也就罢了,事发之后,竟然还怕他杀了那两个野种,默许嫪毐叛乱夺权。
试想一下,如此大事,莫说一个君王,换作一个普通百姓,又岂能忍受?
最后,叛乱平定,嬴政夺权。
结果一群儒家士子没日没夜的责备,呵斥,骂他不孝,不仁,不该软禁太后,不该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
一次两次,嬴政忍了也就是了。
可他越是容忍,那些人反而越加不知死活,叫嚣得更为厉害。
最后,嬴政怒极而笑,在章台宫前架下大鼎,烧沸开水,传达王令,谁再敢继续宫门叫嚣,扔下去烹了。
结果到好,这天下仿佛真就有些人不怕死一样,面对嬴政的王令,竟然反过来威胁。
一个个的宽衣脱袍,爬到大鼎上面,扬言嬴政若不迎回王后,给大秦万民一个交代,他们就跳进去。
第二十一章 震惊朝野
面对那些儒生的一再逼迫,嬴政就算脾气再好,又岂能容忍得下去?
一天,嬴政很开心的走出章台宫,一步步踏上大鼎旁的阶梯,骤然一脚,直接把一个儒生踹了进去,当场惨叫连连。
别人不明白,但嬴政很清楚,这些儒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为何物,如此逼迫与他,其实就是想要扬名而已。
他们活着,可向天下人展示他们逼迫秦王的决心。他们死了,也能落个千古留名。
或许后世都会记得,嬴政死一个暴君,而某某儒生,为国谏言,不惜一死。
反正无论如何,到最后背负骂名的都是他嬴政,反而别人死活不论,得到的都是好名声,赞扬的声音。
可愤怒到极点的嬴政,又岂能在乎这些?
也是从那以后开始,整个咸阳城变得风声鹤唳起来。而王宫中,更是人人心惊胆战,一见到嬴政,便跟见到杀人魔一样。
“王妃,您误会了,今日大王是真的心情好,见王妃在这边逗公子,特意前来看看。没曾想你们这么惧怕王上,怕是王上现在都有些失望了!”
阿瑶微微摇头,一脸无奈。
面对这些人对嬴政的恐惧,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嬴政看似凶残,实则从不害人。
他也有单纯的时候,只是形势所迫,很多时候,他真的只能狠下心来。
想到这里,她反而更加心疼嬴政。
“真是这样吗?那郑国之事,大王一点也不介怀?”
羋柔一脸不解的问道。
“郑国之事已经过去了,以后见到大王,尽量放自在一点。大王不喜欢别人这般害怕他!”
阿瑶叹息一声,说话间,看了看王妃身后,宫娥怀中的公子扶苏一眼,道:“好了,王妃继续散心吧,奴婢得去侍奉王上了!”
说着,阿瑶转身,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关于郑国之事发酵的越加厉害,一边是以吕不韦为首的满朝文武,一边是以嬴溪为首的王室宗族,纷纷都在施以压力,让嬴政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吕不韦虽然不说,但解决办法已经明摆着了,你求我来化解,但从此之后,你只能按照我的国策来奠定大秦的未来。
宗室那边也差不多,想要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借用郑国之事,驱逐外客,从此之后,秦国嬴姓一家独大,掌握大秦所有权利。
然而,面对双方的步步紧逼,嬴政却仿佛没有任何察觉一样,该干啥继续干啥。
上朝,但凡有人提起此事,能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他就静静的听着。等对方说完后,他又若无其事的操办起其他的事情,对此可谓不管不顾。
群臣和宗室见状,纷纷疑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但下面并没有什么暴动,很多人都一副吃定嬴政的模样,不怕嬴政不妥协。
直到这一天,郑国被扣押到了咸阳。
早朝,本该是提升郑国,然,嬴政一声令下,却是有请郑国。
郑国上殿,嬴政亲自赐下官袍,加官授爵,并且传达王令,从今以后,河渠之事,全国上下,必须听从郑国调遣。
但凡郑国有任何需求,谁敢不应,杀无赦。
这王令一下大,满朝皆惊。
“王上,万万不可啊!”
“王上,郑国罪犯欺君,岂能宽容?如今,王上不追究倒也罢了,反而将如此众人交付他手,我大秦未来堪忧啊!”
“王上,不可啊!”
一时间,整个朝堂一片混乱。
然,此时此刻的嬴政,却是微眯着双眼,冷冷注视下方所有人,包括一脸懵逼的郑国。
没错,郑国从来没做过任何愧对大秦之事。但说到底,他的真实身份依旧是韩国的奸细。
即便他对韩国那边也只是虚以委蛇,真正想做的,只是开通大渠,完成人生一大夙愿。
可是,当他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安排。
这突然间的转变,让郑国也是里雾里。
此时,嬴政开口了,道:“全部给寡人住口,关于郑国之事,寡人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是韩人见我秦国大渠开通之日,指日可待,刻意诬陷我大秦忠诚罢了!”
“如今,尔等一口一个郑国罪无可恕,寡人倒是想问问看,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郑国犯下伤天害理之事,哪只眼睛看到郑国害我大秦了?”
“关于此事,寡人今日放权郑国,他大可放手去干。同样,寡人也可以放权尔等,从今日起,你们大可随时监督郑国。但凡发现郑国有任何不归之举,只要证据确凿,按照我大秦律,寡人必定将其大卸八块,以泄诸位心头之恨!”
“当然,若让寡人发现谁人胆敢捏造是非,寡人不介意再架一口大鼎,烹了他!”
话音落下,嬴政猛地起身,就要离去。
但刚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大袖一挥,喝道:“另外,韩国竟敢如此陷害我大秦忠臣,此事寡人必须要韩王给一个交代。即日起,寡人命李斯出使韩国。若韩国交代不能让寡人满意,寡人就打到他让寡人满意为止,尔等下去备战吧!”
话落,嬴政走了,留下一群朝臣面面相觑。
“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内心一阵没来由的惆怅。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嬴政已经做出决定,谁敢在这个时候忤逆,那就是找死。
驷车庶长嬴溪的脸色很难看!
相邦吕不韦的脸色更难看!
两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
而更加蒙逼的还是郑国。
他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连拜谢都忘记了。
“君恩浩荡,君恩浩荡啊!”
直到此刻,郑国方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热泪盈眶,猛地跪倒在地,大声哭嚎。
“王……郑国此生,必当为我王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不死不歇啊!”
说话间,他已经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他当然知道,嬴政的话偏袒了他,如此明主,不死心塌地追随,天理难容也!
第二十二章 煮木头
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事,秦用一无所知。
一连半个月过去,他丝毫没见到那赵郎推荐的朋友客人前来,相反,就练赵郎本身,也再没光顾过。
对此,秦用一脸鄙夷。
说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呢?就这?
当然,秦用也没过多在乎。
这些天,他更多的注意力还在放在了造纸大事上。
本来吧,没生意就没生意了,反正暂时身上也不差钱。
而在秦用准备专心造纸时,这咸阳城也慢慢从冷清中恢复了过来。
偶然一天,一群士子前来用过一顿饭后,惊为天人。
从那一天开始,酒楼的声音就开始逐渐的火爆了起来。
好家伙,日复一日,这生意一天更比一天好。
到最后,饭店吃饭都得排队了。
这一整天下来,一忙活就忙活到了大晚上,方才慢慢停歇下来。
秦用一天基本上都呆在厨房里,连方便一下都时间,几乎都没了。
一天天下来,就算是铁打都身板,也得累得虚脱。
这一天大早,秦用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迷迷糊糊中醒来,还困意盎然,真是累得虚脱。
“公子,又有好多客人上门了,说想用公子做的早膳!”
乌雅是一个很合格的丫鬟,一大早就为秦用准备好了洗涑的水,进入房间,柔声说道。
“关门,全部给我撵出去。就说今日大厨不在,无法招待客人,先关店休整半个月!”
秦用咬牙切齿,不得不说,这生意冷清让人很苦恼,生意太红火了,也让人很难受。
承受不住啊!
“可是公子!”
乌雅心中一惊,这上门的生意,哪有拒绝的?
那些人可都是上门送钱的啊!
这些天,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因为越来越忙不过来,酒楼的酒菜价格也是在一路调整,不断提高。
如今,这酒楼的消费,基本上都超过那些大酒楼了,然而生意依旧一日红火过一日,让酒楼赚得盆满钵满。
这要是突然间拒绝了所有客人,在乌雅看来,那就是一大笔的损失。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是想累死公子爷我是吧?”
秦用眼睛一瞪,很是不满,抱怨道:“有时候,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个公子爷,还是天生厨子,累死累活的命!”
乌雅闻言,俏脸一红,她也知道,这些天公子是真的累坏了。
当即连忙一笑,道:“好嘞公子,我这就去挂出停业牌!”
说着,乌雅转身离去了。
秦用身体一软,再次倒在床榻上,很快又呼呼大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秦用只觉浑身一阵疲累,起床的第一件事,他就开始寻思起来。
这酒楼的生意好得太过突然了。
当然,这生意好也是有好的道理的。就他那一手厨艺,要是生意还不好,才真是有鬼了。
可是长此以往下去,扛不住啊!
看来酒楼得扩张一下,想办法多招一些人帮帮忙才行了!
沉思中,秦用心中一定,找帮手,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否则这不开店就亏损,开店就得累死,左右都不划算。
自己如今好歹也是一个老板,岂能事事亲力亲为?
想到就做,秦用起身洗涑一番,刚走出门,便迎面而来装上了老甘。
老甘见秦用出门,立即站定,道:“公子出来的刚好,正要通知公子,那木头泡了已经刚好半个月,时间正好合适,不知接下来公子打算如何动用?”
秦用闻言,一拍脑门!
“哎呀,真是忙昏了头了,怎么把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
这可是他平步青的一大利器,比酒楼赚钱更加重要。
想到这时,更加坚定了他聘请招工的想法,否则正是非得被耽搁了不可。
“走,带我去看看!”
秦用手一抬,当先走了出去。
在院子中,放着十几口大缸子,缸子里面都慢慢都泡着水,水里面全是木头。
秦用来到一口缸子前,伸手拿出一块木头。
因为这些水每天都会换,所以里面泡着都木头,丝毫没有发臭都意思,反而被泡得有些发软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了。
正所谓做一行爱一行,他是一个厨子,对于造纸啥的,知道的也就是理论上的知识,事实如何,终究不清楚。
看了半天,他微微点头,或许,大概,可能是可以了吧?
“去找匠人,给我打造两三口大铁锅。这些木头,该泡的继续泡着,每天换水。弄出两三锅木头,再弄一些灶台,给我没日没夜的煮。你父子二人昼夜交替,煮它个七天七夜,到时候再找我!”
“什么,煮木头?”
老甘一听,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煮饭煮菜他听过,煮木头,这木头能吃吗?
他一时间都不禁再想,这位公子爷到底是不是这些天忙傻了。
“对,煮木头。记住,多弄些柴火,期间柴火不能断供,必须日夜大火烹煮!”
秦用点头,道:“好了,按照我说道去做吧!”
说完,秦用转身,径直离去。
老甘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这位公子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柴火不要钱吗?
不过他是一个军人,军人讲的就是服从命令。
既然公子都已经吩咐了,他虽然不解,却也懒得过多理会,照办就是。
于是,很快的,学府街上的人就发现了,那闭门不做生意的酒楼,在关门那天傍晚,院子中的浓烟就没有断过,没日没夜的在飘荡。
第二十三章 饿肚子的嬴政
“什么,关门,难道他不做生意了?”
中午时分,章台宫内,饿了一早上的嬴政,正等着用膳。
却得知下面黑冰台的人禀报,说学府街秦用的酒楼关门了,这一下,嬴政可坐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此之前,吃惯了王宫中御厨做的饭食,吃习惯了倒是不打紧。
可尝过秦用的酒菜后,他赫然发现,这王宫中一群所谓的御厨,简直就是一帮子废物。
那做得是给人吃的吗?
整天不是煮就是烤的,那一大锅黏黏糊糊的,跟个啥东西似的。
尤其是自己多次去秦用的酒楼用膳,这口味也是变得越来越刁钻,一天不吃,这内心都是痒痒的。
于是后面这些天,不去酒楼的情况下,他就会派人去酒楼打包饭菜回到王宫,直接取代御膳。
这不打包回来还好,一打包回来,就连宫里的王妃也有些食髓知味,逐渐的连其他饭菜都吃不下了。
嬴政算不得什么太善良的人,但孝道也还是有的。
别看他把太后召集幽禁在秦国故都,可实际上,在那里,赵姬依旧是自由的。
因为相隔较远,来回需要一两天的路程,如此美味,他也无法送到。
恰好,宫内还有一位老太后,华阳太后。
虽然这位老太后当年宫斗,也引起哗然巨变,但说到底,嬴政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还是因为当年华阳太后扶持他的父亲所导致。
如今,华阳太后也幽静在王宫中,但一直以来,嬴政都会多次前去看望。
此番有如此佳肴美味,当然也送了过去。
结果,即便花样太后不在乎这些,却也被如此美味惊艳到了。
嬴政见华阳太后这位名义上的祖母喜欢,于是每日都会多弄一些来。
渐渐的,宫内那些比较重要的人,基本上虽然足不出户,实际上都成为了秦用酒楼的常客。
结果这突然间,秦用宣布酒楼关门歇业,这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明摆着要断了宫内的口粮吗?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要是把他嬴政一家子饿坏了,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启禀大王,那酒楼是这么说的,半个月内,主厨不在,不开门了!”
下面,黑冰台使者恭敬道。
“半个月,这一关门就是半个月?难道他想饿死寡人吗?”
嬴政一听,瞬间就火大了。
虽说他喜欢这秦用吧,但这家伙竟敢恃宠而骄,让他饿肚子半个月,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客人中还有宫里这一堆人,似乎也怪不得别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酒楼捣乱?”
沉思片刻,嬴政突然眼神一寒,冷冷道。
他还记得秦用说过的一句话,作为商人,当然是赚钱最为重要。
如此看重钱的一个商人,突然间关门告诉你不做生意了,这可能吗?
要说此前,秦用酒楼生意惨淡,嬴政还能了解。
但在他的刻意安排下,他很清楚,如今秦用的生意很好,这等赚钱的时候,岂能关门大吉?这不是开玩笑吗?
“王上,此事我等有调查过。发现那酒楼里面,这些日子生意好得太快,以至于酒楼都容不下人,用饭还得排队。而这偌大酒楼,就秦用一个厨子,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自宣布酒楼关门后,他更是睡到晌午才起来,确实也是累坏了!”
那黑冰台铁鹰剑士郑重其事道。
倘若让秦用知道,他做生意,不仅秦王光顾了,还每天派遣黑冰台的铁鹰剑士随身守护,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酒楼生意太好,累坏了?”
嬴政一听,也有些傻眼了。
“他的生意真的好到这等地步了?”
嬴政有些不可思议道。
“大王,您每日的饭食,小的们都要大半夜去排队,第一个抢到位置,否则怕是一整天都不见得能吃上一顿的,更别说带回来了!”
那铁鹰剑士一脸苦涩,提到这件事情,他也烦恼。
秦王身在宫中不知道,但他们为了给宫里这些贵人带点饭才回来,那是真的费尽心机了。
“生意竟然还能这么好!”
嬴政更加不可思议了,随后忍不住苦笑,都怪自己,没事掺和哪门子事嘛。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不会真的去怪自己,当即怒道:“都是你们,寡人让你们给他想办法弄点生意,你们都是怎么弄的,现在到好,他生意有了,寡人倒是连饭都吃不上一顿了!”
那铁鹰剑士一听,瞬间傻眼。
这也怪他们?
他们当初也就是听从嬴政的安排,刻意从酒楼里面带了一些东西出来,四处宣传一下。
谁能想到,秦用的饭菜竟然那么吸引人,以至于生意顷刻间火爆起来。
要说那些用饭的人都是他能控制的还好,偏偏那些人都不是他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人家连队都排上了,你还能怎么办?
“大王息怒,臣等有罪!”
心中无奈归无奈,但这铁鹰剑士还是很识相的认罪了。
嬴政见状,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他其实也没怪罪别人的意思,就是这一夜没吃饭,早膳也没用,到现在还饿着肚子,难免有些牢骚,随便发泄发泄而已。
那铁鹰剑士闻言,就要转身告退。
但就在这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道:“启禀吾王,还有一事!”
嬴政眉头微皱,道:“何事?”
那铁鹰剑士道:“回禀吾王,那酒楼一直都在我黑冰台的监视中,方才无意间听到一言。”
“那秦用也不知为何,这些天一直让人换水泡着劈砍得来的柴火也就罢了,就在方才,还让人造三口大锅,三个炉灶,没日没夜煮那木头,不知是为何意!”
嬴政闻言,也有些愕然,道:“还有这事?”
铁鹰剑士点头!
嬴政道:“下去盯着点,有什么消息,随时禀报寡人!”
铁鹰剑士闻言,不再迟疑,拱手应诺,转身退走。
第二十四章 饿的受不了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随着秦用酒楼整顿歇业,学府街上,很多人都不乐意了。
这个时代,能读的起书的,就算是一个游学士子,那都能算得上有钱的主。
至少,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真的不会缺钱花。实在没钱了,随便找个贵族府邸,做个食客,帮忙做点事情。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但这吃喝是不成问题的,而且每个月还有月钱可以拿。拿简直就是祖宗一样的待遇。
所以,学府街上的人,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土豪。即便不是很豪,但也还算毫。
这些人尝过酒楼的饭菜后,食髓知味,吃别的东西,那都是味同嚼蜡一般。
一个个的,每天一到饭时就情不自禁的来到酒楼门前。一看酒楼关门闭户,好家伙,那一个个幽怨的眼神,仿佛有人欠他千金一般。
这些人难受,王宫中的那些人就更加难受了。
华阳夫人居住在幽宫中,虽然冷清,但她是一个有野心,有魄力的女人。即便年纪一大把了,也不屈服于命运。
直到如今,还在尝试着把控朝政。至少,嬴政很多的国策,都会从她这里想办法。
所以,在这等不屈之心下,华阳夫人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从来不会矫揉造作。
但最近,送来的饭菜真的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这都是什么?
羊腥味重成这样,还是人吃的东西吗?
还有这菜是怎么煮的?随便放点水,撒点盐就可以了?
和前些天的饭食比起来,这饭食,简直就是猪食,让人难以下咽。
前面几顿,忍着点,随便吃一些倒也能熬得住。可这时间久了,多得吃不下,少了扛不住,咋办?
不仅仅是华阳夫人,还有王妃,包括嬴政这位秦王。
这些天,逐渐的,就连上朝的时候,下面的公卿大臣们都发现了,嬴政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似乎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众人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这位秦王,那可是龙精虎猛的。
岂不知,这些天,嬴政是食之无味,睡之不熟。
每到用膳的时候,只觉得吃啥都没胃口。
睡觉的时候,五脏庙难受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哼两声,似乎在提醒嬴政它很难受一样,简直折磨人的很。
那种骤然间反转的感觉,或许在别人看来,因为一顿饭就变成这样,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但试想一下,一个坐拥天下财富的人,每日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得习惯了。
有一天,你让他突然一无所有,变成一个穷苦百姓,让他去吞糠咽菜,那是什么画面,想想就能明白了。
此刻嬴政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好几次,他真很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上前砸门,下死命令,让秦用每日为他做御膳。
但想想,最后还是被他压制下去了。
这一天,嬴政下朝回到章台宫,只觉眼冒金星,饿得有些眼花缭乱。
但当他看到御厨们做出来的饭菜时,顿时就不干了。
那一股子的腥味儿,简直入不了口。
在这个时代,猪肉啥的,完全不盛行,牛肉又不能吃,只能吃羊肉。
但吃习惯羊肉的人都知道,这羊肉又一股子腥味儿,鱼肉也有一股子腥味儿,处理不好,那简直就是让人难以下咽。
以前习惯了也就习惯了,不觉得如何,可当有一天尝到没有腥味儿的羊肉鱼肉时,再转过头来,就会发现,那简直令人恶心。
“来人那,把那些御厨,全给寡人拉出去一个个重打三十大板!”
嬴政一怒之下,当即命令下去。
于是,这王宫中的那些御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平白无故的就是一顿毒打,打得一个个哀嚎不一。
“阿瑶,准备一番,随寡人出宫!”
随后,秦用没好气的看了阿瑶一眼,吩咐道。
阿瑶也饿的有些难受,闻言顿时知道嬴政想去干嘛,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连忙点头,道:“诺,王上!”
很快,嬴政和阿瑶收拾妥当,离开王宫,直奔秦用的酒楼。
秦用的酒楼,名字也是比较淳朴的,是他那没见过几面的老爹给取的名字,叫老秦酒馆
嬴政来到酒楼前,看到那名字,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但一见酒楼大门紧闭,他的心情顿时又不痛快了。
尤其是在他这个位置,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快的大笑声,就更加的让他恼怒。
“公子,说来你可能不信,当年,蒙骜将军那真叫一个英雄了得,战神降世,勇武不凡啊!”
“战场上,手持一杆长戈,腰间一把长剑,于万军之中纵横来去,指挥若定,无人能敌……”
酒楼中,秦用跪坐在席子上,看着面前老甘在吹嘘他战场上的事迹。
不得不说,这男人,似乎每一个都有吹牛的天赋。
或许有一些也不是真的吹牛,只是这一侃起来,就有些刹不住车,停不下嘴了。
就连这老甘,平日里多严肃的一个人,一提起他在战场上经历的辉煌时,那也是滔滔不绝,说得口若悬河。
尤其时提起那些令他崇拜,心生向往的大将军时,更是说得有声有色。
秦用反正闲来无事,也就听着,不时的,竟有种身灵其境的感觉。
谈到振奋处,秦用更是忍不住一巴掌排在桌案上,大笑道:“好,不愧是盖是英雄!”
不知不觉间,秦用发现了个问题,这老甘的故事,还真是无穷无尽,尤其是说起战场上的事,那简直就是精彩绝伦。
此时秦用内心深处,突然间有种想法,要是在酒楼中设立一个讲台,专门请老甘这样的人上来说书讲故事,会不会引来更多的客人!
不过一想到如今酒楼开门后的生意,以及自己的疲累,他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否则就凭借现在的生意,他非得累死不可。
正当这边,老甘说得起兴,秦用听得认真,一旁,乌桓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父亲,暗想有机会一定要当兵。
就连一旁的乌雅也听得入迷,甚至连给秦用按腿都忘了时候,突然,一阵如同雷霆的敲门声传来。
“开门!”
随后,外面便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挖墙脚
“谁啊,大白天的撞别人家门?这天底下还……”
老甘正说得起兴呢,被人这一打搅,略显不满。
“别吵,这是赵郎的声音,快开门,迎接赵郎!”
“算了,我来!”
秦用倒是听出来了,这是赵郎的声音啊!
虽说在他看来,赵郎没有实行他的承诺,有些让人不爽。
但说到底,这是自己的第一位贵客,而且是真正的豪客啊。
再加上前些天,生意本就火的一塌糊涂,他也就懒得计较了,此刻知道贵客上门,甚至都不让别人开门,自顾自己的就去了。
门一打开,果然,外面站着赵郎和他的夫人。
秦用哈哈一笑,道:“哎哟,这不是贵客吗?贵客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说话间,秦用大手一张,直接给了嬴政一个大大的拥抱。
嬴政一愣,身而为王,何时让人这般亲近过?
本能的,他就想推开,但看亲秦用的热情后,他又无奈了。
这家伙,要是把这份热情劲放在照顾自己饭菜上,自己也不用饿成这样子了。
“贵客,才几天不见,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秦用拥抱过后,上下打量了嬴政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阿瑶,道:“还有夫人,怎么也瘦了,莫非贵客家中变故,连饭都吃不上了?”
嬴政一听,那心里面就来气。
你要是每天坚持做饭,寡人能饿成这样?
寡人身为男儿,饿个一两顿倒也没关系,可宫里还有一堆女人等着吃饭呢?
虽说那些宫娥不可能尝到如此美味,但你也不能让大家饿着不是?
当然,这股气他是没办法发泄了,除非暴露自己的身份。
当即,嬴政没好气道:“不提了,先进去,给寡……我夫妇二人弄一桌子好酒好菜!”
说话间,嬴政拿出三块金饼,往秦用怀里一塞,直接推开秦用,自顾自的来到堂中一点也不关心秦用会不会把他扫地出门。
秦用见状,不禁一愣,怎得如此火急火燎?
秦用见状,连忙把大门一关。
他是真的害怕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这里又开始营业,怕是挤进来不可。
到时候再说拒绝,可就有点店大欺客的嫌疑了,虽然他这小店也不大!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贵客光临吗?乌桓,快去采购一些好酒好肉,今日,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两位贵客!”
乌橫闻言,连忙跑出采买食材。
没一会儿,食材便买带了回来,老甘烧火,乌雅洗菜,秦用等人又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嬴政问着时不时飘来的菜香,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要不是顾及形象,恐怕这口水都能流到桌子上。
可这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用上菜,心中不禁有些不满起来,以前这小子上菜挺快的,怎么今日这么拖拖拉拉?
还未等嬴政起身催促,秦用便端着一盘菜来到桌前说道:“贵客,香辣鱼头来了,慢用,后面还有。”
说完,便向后厨走去。
嬴政见此,口中不禁呢喃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说完,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
秦用忙完厨房里的事由,正准备再度蹭吃时,看着桌子上的狼藉。
不禁有些楞在当场,震惊的看着赢政跟阿瑶二人,心道,这要是不知道他俩是贵客,还以为是打哪块逃荒过来的难民吧!
此刻的赢守嬴政满意的擦了擦嘴,正打算开口夸赞一番,但还未言语,便直接看到了秦用这异样的目光,随即看了看桌面,顿时有些莫名的心虚。
不禁老脸一红,道:“看什么,没见过我吃饭吗?”
秦用摇头,道:“见过,只是赵郎,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都干啥去了,饿成这样?”
“还有,你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饿着也就算了,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也跟着你一起饿肚子,你于心何忍啊!”
说着,秦用摇头,啧啧两声,跪坐在桌案前,看向阿瑶道:“我说夫人,你这男人也不行啊,都这么有钱了,还能让夫人饿着。”
“再者夫人你还这般年轻漂亮,可不能毁了自己一生。要不你和赵郎和离吧,来我这,跟着我,保证饿不到你,如何?”
阿瑶闻言,不禁有些脸红,想起自己方才的吃相,莫名羞涩起来。
一旁,嬴政却是心中一愣,更是差点骂娘。
好家伙,你这还责备起我来了?
是我不给她吃喝吗?
分明是你平白无故的把酒楼关了,饿坏了大家好吧?
如今到怪到我身上来了。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的墙角。
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堂堂秦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怕是,非得让其余六国国君笑话死自己不可!
嬴政面色虽有不悦,但见秦用玩笑模样,一时间想怒又怒不起来,只能冷哼一声,道:“我说秦用,你小子不厚道啊!亏得我还每天光顾你生意,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关门闭户的,可是把我一家老小给饿坏了!”
第二十六章 掰扯
“嗯,什么意思?”
“我说赵郎,你是贵客没错,但你也不能胡说啊。你把自己媳妇儿饿成这样,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我秦用是开酒楼离不开大铁锅没错,但我绝不背黑锅!”
秦用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他们一家子吃不上饭,怎么还怪上我了?
一提起此事,嬴政心中的一阵无名火顿时燃起。
还说和他没关系,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刻,嬴政差点没直接跳起来表明身份,大喊我就是秦王,宫里贵人都把你的饭菜当作御膳了。
不过嬴政虽然不爽,但还没失去理智,面露不满道:“这黑锅你觉得你不背行吗?”
秦用摊摊手,无语道:“关我屁事,干嘛要我背啊?”
嬴政不满道:“好,我问你,你实话实说,我对你不错吧?”
秦用点头,当然是不错,别看前几天生意火爆,但赚的钱,还真没有他给的赏钱多。
嬴政见状,冷笑道:“那你想想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允你承诺,帮你介绍生意,让你红红火火。这一点,我应该算是办到了吧?”
秦用本来没什么,但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嘿,赵郎,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话呢?”
“你不提还好,这一提,我还真要和你掰扯掰扯了!”
“此前是你应允介绍朋友过来照顾我生意的,这没错吧?”
嬴政说得兴起呢,骤然被秦用打断,不禁点头。
是这么回事。
秦用见状,笑道:“那就对了,你介绍的人呢?为啥我一个都没看见?”
嬴政一听,顿时无语了,道:“秦用啊秦用,你就来和我掰扯这个是吧?你以为你前段时间的生意是怎么来的?”
“不是我暗中操作,故意吸引人过来,你真以为你这店面的生意能好起来?”
说话间,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真的和秦用掰扯起来了。
……
秦用明白了。
难怪呢,从没有客人上门的店,突然间来了一个多事的,四处宣扬酒楼的美味佳肴。
原来这些都是面前这位赵郎在暗中操作的。
借此,嬴政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当即用另一套说法说出自己全家饿了多天的事。
结果到好,这秦用一关门,全家挨饿,食不下咽。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嬴政在秦用面前,或许是因为公孙弘的原因,那是真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哪怕是这样的事,他都能阐明。
倘若让朝堂那些公卿大臣知道,堂堂秦王,竟然因为这些小事而和一个掌柜的掰扯,不知道会惊成什么样。
不过这一刻,嬴政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相反,和秦用掰扯这些,他反而有一种轻松感。
这就好像一个人顶着滔天巨浪在大海中游泳一般,有一天突然爬上岸,享受着陆地带来的快感!
秦用听着听着,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情人家一片好心,给自己弄出了那么红火的生意,结果到好,自己懒得搭理,反而饿了人家一家子。
不过想想,这事也怪不得自己。
谁让他们不告诉自己真相的,否则就凭借着老顾客的交情,不照顾别人,也得照顾他们啊!
“哎,原来如此。得嘞,赵郎啊,算我秦用对不住你。这样,把你府邸位置告诉我。以后你也不用派人来了,我起早贪黑,每天给你一家子做好饭食,让人送过去,行了吧?”
“看在咱们这把老顾客的交情份上,我秦用也算对得住你了吧?”
秦用叹息一声,十分大气的说道。
嬴政闻言,暗暗点头,这家伙还算让人满意。
不过这要求他可不能答应,一旦让对方知道自己住在王宫,那身份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我说掌柜的,你这酒楼开在这里,难道就打算长此以往的关门下去?要知你这都六七天没开张了?”
嬴政突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秦用一听这话,也忍不住苦笑。
“哎,赵郎啊,不满你说,同样是生意人,你该知道的,这有钱,我哪有不赚的道理?”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偌大的店面,又当掌柜的,又当厨子。虽然雇了几个人,但也帮不上多大的忙。这生意好固然妙,可我一个人也吃不消啊!”
“这不正瞅着,找个机会,再找几个厨子帮忙,然后再开门嘛!”
秦用叹息,无奈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找到厨子?”
嬴政闻言,追问道。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秦用的美味佳肴,再吃其他东西,真的味同嚼蜡啊!
“哎,赵郎,不瞒你说,这招人之事,我还在寻思着怎么弄呢。你也上知道的,这外面的厨子,能胜任我这酒楼的还真没几个。就算有几个手艺不错的,招来后,我还得调教调教!”
“而目前来说,连那几个手艺不错的我都找不到,更别说什么调教了,难啊!”
秦用苦笑,此事他也是为难。
这做一行爱一行,无论做什么,终究将就一个熟能生巧。
想做厨子也是一样的,你不禁火候要掌握的好,一手快刀也要使得漂亮,刀功必须完整。
否则切个菜,大小不对等。
煮个菜,不是火候不够,就是火候过了,那还怎么吃?
秦用如今开酒楼,讲的就是一个味道,他可不能让其他厨子把酒楼的名声搞臭了。
嬴政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突然,嬴政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这小子厨艺这般好,必然有一定的秘诀,要是让宫里那些御厨学到了,自己吃饭岂不是就简单了?
到时候,哪儿还要看这小酒楼的脸色混饭吃?
虽说他真需要的话,也不必看别人脸色,但他是真不愿意暴露身份。
想到这里,嬴政的内心顿时活跃起来。
第二十七章 嬴政不高兴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件事情,那还不好办吗?”
嬴政故作惊讶,一拍桌案,十分无语的说道。
“哦,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
秦用一愣,他现在的确有些烦恼招人的事。
这几天,他并不是一直闲着,也让人在外面找来不少厨子应聘,可惜都不过关。
别看他现在小有家资,但赚钱嘛,谁会嫌多?如果可以不用那么累,而且多赚点钱,他也不愿意一直关门闭户啊!
“嗨,岂止是有办法?简直太有办法了!”
“你不就是想要两个出自好好调教调教嘛,来,你想要什么要求的,只管提。当然,论手艺,肯定是比不上你的,但要论基础,这天底下最好的厨子,我基本都认识。只要你需要,哪怕是庖丁家族的传人,我也能给你招来!”
嬴政大手一挥,十分大气的说道。
秦用一听,愣住了。
看了看一旁赵郎的夫人,秦用一脸无语。
虽说你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吹吹牛皮那没什么,但你也没必要往死里吹吧?
还这天下最顶尖的厨子你都认识?
庖丁家族,这个称呼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很陌生,但作为一个厨子,你要是连庖丁都不知道,那你就是读书不识大字,结拜不跪关公,废了!
庖丁解牛听过吧,那可是华夏料理界的老祖宗,厨神。
扬言连庖丁传人都能拉过来给自己打杂,在秦用看来,赵郎这牛皮,简直吹得没边了。
“哎,我说赵郎啊,咱们作为男人,吹吹牛很正常,但你这样,也不怕嫂夫人笑话。你问问嫂夫人,她相信你这话吗?”
秦用叹息一声,说话间,对一旁的阿瑶,称呼直接从夫人变成嫂夫人,无形中拉近了不少距离。
嬴政闻言,顿时哑语了。
吹牛?
这家伙竟然说自己吹牛?
一旁,阿瑶也愣住了。
只要嬴政愿意,说请来庖丁家族的人就请来庖丁家族的人,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
开玩笑呢,堂堂秦王,天下霸主,开口让你入秦,你敢不入试试。
除非你死了,不然由不得你。要么把你抓来,要么直接打得你后面的国家把你献出来。
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可是一听秦用这话,阿瑶也有些傻了,随后忍不住抿嘴一笑,朝着嬴政看了过去。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瞧,又看不上你了!”
此前嬴政看上秦用,本准备给他弄个官坐,结果被人嫌弃了。
如今,想给人介绍厨子,又被人鄙夷。
此刻,嬴政一眼就读懂了阿瑶的眼神,心中那是又气又怒,强忍着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家伙的冲动。
这天下,敢如此开口讽刺他嬴政的,还有几个?
哪怕那些随时准备与他争权的人,还有列国与他争斗的君王,在他面前都得乖乖听话,谁敢放肆?
也就面前这家伙,敢当面这般嘲讽自己。
“不是故意的,这他不知道寡人的身份!”
深吸一口气,嬴政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为了自己那点口腹之欲,或者说为了让人偷师学个艺,他现在似乎什么都不顾了,今天这个人,他介绍也得介绍,不介绍也得介绍。
秦用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想办法让他接受。
想着,嬴政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凑到秦用面前,道:“我说掌柜的,你觉得我赵郎就这般不可信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赵郎我没亏待过你吧?”
秦用闻言,认真点了点头,这点还真别说,赵郎出手阔绰,确实没亏待过他,是真正的贵客。
嬴政见状,很满意秦用的表现,但还不等他乐呵,继续说下去,却只听秦用开口道:“亏待倒是没亏待过,但是赵郎,所谓无奸不商,夸大其词,这种说法,在商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商人讲究信誉,按照道理是可信的,可实际上也不能全信啊!”
话落,嬴政如遭雷击。
什么意思,说到底,这小子还不信自己?
“我说秦用,你这是不给寡……不给我赵郎面子,非得反驳是吧?”
“行,此事我还非得让你无话可说,既然咱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日,明日我就给你带十几个厨子过来。你但凡要觉得他们的基本功不是这天下最扎实的,你随时来找我!”
嬴政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得亏他现在不是以王的身份和秦用较真,否则,秦用早就被他给咔嚓了。
说话间,嬴政起身,对一旁的阿瑶道:“咱们走!”
阿瑶看了看秦用,又看了看嬴政,莫名有些好笑。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这位大王如此吃瘪过了。
似乎也就是在赵国当质子时,被赵国公子仗势欺人,才让这位秦王如此愤怒过吧。
不同的是,当年嬴政愤怒的想拔剑杀人,毫不顾及自己还是质子的身份。
而如今,面对这位公孙先生的后人,愤怒归愤怒,较真归较真,这位秦王却没有真正的杀念,更多的只是想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她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本为主子,却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呵护的政哥哥,似乎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她看向秦用的目光,也越发不一样了。
之前,她只是把秦用当成公孙先生的后人,但并没有任何交情,两人之间,也就连着公孙弘那一层关系而已。
可如今,她虽然没和秦用说过多少话,但看到秦用和嬴政的相处,就连她也莫名的融入了进来,彼此之间,似乎都亲近了很多。
“掌柜的,我等先行告辞!”
嬴政愤怒的转身就走,但阿瑶可没忘记打招呼。
秦用看着嬴政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禁摇头。
他发誓,自己真不是有意揭穿赵郎的牛皮,实在是牛皮吹得震天响,傻子都听得出来。
你说说,你吹牛为啥不打一下腹稿呢,现在还生气,真是弄得自己连安慰都无从下手。
正想着会不会因为今天一席话,彻底得罪这位贵客,以后都不来都时候。
突然,嬴政脚步一顿,道:“秦用,以后每日饭食,必须给我准备好,我会派人来取。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第二十八章 石磨来了
秦用一愣,抬头看去,见赵郎说完后,径直离去。
他乐了!
看来这赵郎心胸并不狭隘啊,此刻灰溜溜离开,怕也就是因为被此计戳破牛皮,落荒而逃,实则并没有生气。
这种人很适合交朋友,至少不小气!
“好嘞,准时来取,否则凉了可不入味!”
秦用抬头叫了一声。
而此时,嬴政已经彻底离开。
绕过一条巷子,嬴政和阿瑶上了车撵。
阿瑶小心翼翼的看着嬴政,似乎想观察嬴政的倔脾气大概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却见嬴政突然看向他,咧嘴一笑,似乎有些无奈。
“咦!”
阿瑶略微惊讶,这笑容,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王上,您……”
阿瑶惊讶道。
“觉得寡人生气了是吧?”
嬴政摇头,笑着说道。
阿瑶认真点头,刚才嬴政的模样,的确很生气。
却只见嬴政笑道:“放心吧,寡人没事。寡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要说阴狠歹毒算不上,至少比不上当年的赵悼,但要说到气人的本事,十个赵悼都不是他的对手!”
“赵悼气人,仅仅只是盛气临人,仗势欺人。可这小子,那是真的气人。”
阿瑶闻言,认真点头,道:“是很气人,但他不知道王上的身份,王上也没必要计较吧!”
嬴政摆摆手,道:“寡人没有计较,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苦磨难是寡人没忍受过来的,要是连这小子寡人都容不下,又如何能容纳这天下八荒六合?”
“不过他倒是让寡人响起当年公孙先生较真的模样,当年公孙先生就喜欢寡人于他较真,今日公孙先生不在,就让寡人和他的儿子较较真吧!”
闻言,阿瑶明白了。
感情这位的生气都是装出来的!
阿瑶笑了笑,想想也是,这位连当年差点把他杀死的老太后华阳夫人都能当作祖母一样对待。
甚至于为了对付赵国,都能暗中把从小到大的死地赵悼扶上赵国王位。
要说少年时心气旺盛还说得过去,但现在,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生气的?
怕是目前为止,都没人能真正做到让他生气了吧?
“那王上准备怎么回应秦用?”
阿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看到嬴政较真,她莫名又一种熟悉的欢悦感,但也害怕太过较真,和秦用把关系闹僵了。
秦用,或许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让这位放松的人了。
“改天寡人就带御厨去让他看看,虽说手艺不如他,但要说到基本功,寡人还就不相信了,这天下除了他秦用,还有几个人胜得过我秦国御厨!”
嬴政眼睛微眯,暮然道。
阿瑶闻言,知道这还真是较劲上了,不由问道:“那如果他还是看不上呢?”
秦用闻言,也是一愣。
是啊!
万一这小子真这般挑剔咋办?
不过一想,他又摇了摇头,道:“一群御厨,若连学艺别人都看不上,寡人要要他们作甚?大不了到时候,寡人让那齐王把庖丁家都厨子派来就是了。这小子要是还看不上,那就是他都问题!”
阿瑶无语,看来今日这事,秦用和秦王两人是卯上了。
也不知道那秦用要是知道,这位和诸王争夺天下都秦王,如今竟然和他发生如此意气之争,会有何感想?
就在这时,嬴政似乎想到了什么:“哎呀,有件事情,寡人怎么就忘记了?都是让那小子把寡人给带偏了!”
“改天前往酒楼,寡人必须要弄清楚,他这没日没夜的熬煮木头,到底是什么用意!”
阿瑶一脸问号,看着嬴政,只见嬴政一脸好奇之色。
其实秦用煮木头的事,她也听说了。
据说那酒楼后院,没日没夜的冒着烟雾。
为了弄清楚真相,秦王把黑冰台的力量都用上去了,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明白那秦用在做什么!
……
此时的秦用还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引起嬴政的极度好奇,也不知道他眼中那位赵郎真和他计较上了,更加不知道那位赵郎的身份。
在他眼中的赵郎走后,秦用即可来到后院,看着面前三个大火灶上面开水沸腾的三口大国。
浓烈的烟火味道,还有那木头的味道,笼罩整个院子。
“公子,如今这木头算算时间,刚好七天七夜,有多无少,期间一直沸水煮着,你看看行与不行!”
在秦用边上,老甘沉声说道。
秦用点头,上前吩咐一声,乌桓立即识趣的解开盖子。
秦用望着里面煮的发软的木头,拿着一根棍子楮了一下。
虽说这木头不可能真的彻底煮烂,还带着一点坚硬度,但按照他的估计,煮到这个程度,应该是差不多了,完全可以撵磨成粉,打成汁儿了。
“嗯,差不多了,准备灭火吧。还有,那大磨子什么时候送到?”
秦用点点头,下令灭火,然后问道。
在前几天,在他决定沸水煮木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目前为止,最好的造纸的办法。
要说这个办法最好,那倒是不可能。
但这个办法,绝对是最适合这个时期使用的。
而这个办法里面,石磨,就是最主要的步骤。
“公子,石磨差不多再过半刻钟后就到,我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应该不会晚!”
老甘站在一旁回应道。
他是一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就连说话,都十分认真。
秦用闻言,刚要点头时,后院响起敲门声。
“来了!”
老甘一听,立即知道是自己定的石磨到了。
毕竟现在关门闭客,除了那些贵客,不可能有人上门。而且客人上门,也都只会走正门,谁没事会去拍打别人家的后门?
当即,老甘朝着后门走去。
随着后门打开,顿时露出门前站着的五六个汉子,还有一辆牛车,以及牛车上拉着的石磨。
那石磨很大,明显也很重,看底下的车轴印就能看得出来,把坚硬的地面都给压得塌陷下去了。
这些人,明显就是来送石磨的。
见状,老甘连忙招呼一声,带上儿子乌桓,立刻上前搭把手,和众人把石磨抬进了后院。
随后老甘把秦用早就支付给他的钱交给那些人,那些人就要离开。
却在这时,秦用开口了!
第二十九章 造纸初成
“慢着,让他们把牛留下来!”
随后,秦用亲自出手,花钱把那拉车的牛给买了下来。
在那些送货的人离开后,老甘一家子还是一脸蒙圈,不解的看着秦用。
乌雅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异不定。
跟随秦用走了,她发现了秦用很多不同凡响的地方。
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但很多别人不懂的东西,他似乎都懂,而他做的事情,别人却是完全不懂。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秦用却没有何他们解释的心思,而是亲自牵着牛,来到哪石磨旁边。
石磨安装在院子中间,四处空旷。
这是一个滚轮石磨,不同于那种磨盘式的石磨。
磨盘式的石磨,是把食物放上去后,压在磨子中间反复磨绞成粉,或者如同磨豆子一样,加点水,弄成汁儿。
可这滚轮式的石磨不一样,这就和压土机一样,在上面来回的滚动碾压,最终给你反复碾压成为齑粉。
秦用买这石磨是用来磨木头的,可不是用来磨粮食的。
那磨盘式的石磨,完全放不进去,也就这种滚轮式的可以用。
秦用尝试着伸手在石磨上推了一下,很重,挺费力。哪怕一个人体力再好,推不了多久也得累趴下。
当即,他丈量了一下磨盘上的柱子,对后面老甘和乌桓道:“稍后你们把这柱子拆下来,从新做一根装上去,没问题吧?”
老甘点头,这随便做一个柱子而已,倒是算不上什么手艺活,除非特别笨,不然都没问题。
于是老甘父子二人开始忙碌起来,在院子中又是劈又是砍的,差不多一个时辰,石磨的推柱换了。
秦用再度走来,把那柱子绑在老牛身后,牵着老牛,拉着石磨转了一圈,很轻松,完全没半点压力。
“嗯,没问题了,现在你们把那些煮熟的木头弄一些放到磨盘上!”
见状,秦用微微点头,对老甘父子吩咐道。
闻言,父子二人立即去办。
很快,一块块木头平铺在了磨盘上,秦用再度牵着老牛,拉起磨盘。
那滚轮转动起来,不断从一块块木头上碾压而过。
这木头经过多日的凉水侵泡,又被沸水连煮数日,虽不能说是朽木,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被轮盘这一碾压摩擦,顿时不断粉碎,很快便化作一摊粉末,堆在磨盘上。
秦用见状,也停了下来,伸手抓起来,左右看了看,捏了捏,很黏,很碎。
“可以了,大功告成!”
秦用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即吩咐道:“现在,你们就用我刚才的方法,把所有木头全部磨成粉!”
交代一声,这剩下的事情,当然就得交给老甘父子而人。
接下来,父子而人又是一番忙活,很快,在老牛的拉动下,毫无疲累,所有木头全部磨成了齑粉。
秦用把这些齑粉收集起来,放进一个装满水的缸中,用木棍来回搅动,不知不觉,水中已是一片粘稠。
这还只是做纸的倒数第二步,昨晚这些,造纸工程,基本上已成了大半。
现在只需要把缸里面的木粉和水搅和得差不多后,秦用又停了许久,等粗糙的木粉沉淀下去,那些更加细小的还漂浮在水中时,便可以开始了。
此时的秦用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竹帘,在水上轻轻打捞。
很快,一层薄薄的薄膜贴在竹帘上。
秦用将这层薄膜提起,轻轻放在不远处早已经准备好的桌案上。
一张湿哒哒的,还未赛干的纸的雏形,就此做好。
接着,秦用又连续弄了上百张。
这老甘一家开始忙里忙外的忙活着,把酒楼中所有桌子都般了过来,上面全都粘着那层薄膜。
到此,秦用方才拍了拍手,很满意的看着那些薄膜。
这些薄膜,其实有些厚薄不一,但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此时抬头看去,天色已经一片昏暗,不知不觉,竟然忙活了大半天时间。
秦用又看向老甘父子而人,道:“你二人现在开始,轮流看着这些东西,既不能让风吹走了,也不能让雨水淋湿了,直到全部干了为止!”
老甘父子而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但见秦用交代,老甘第一个应道:“诺,交给我父子二人,公子您就放心吧!”
秦用点头,这一番忙活下来,说不上累,也说不上多轻松。
但第一次做,这心中总是难免忐忑,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有种莫名的疲倦。
“乌雅,你过来给我按一下!”
秦用招呼一声,回到前院。
乌雅应诺,很乖巧的走了上来,在秦用躺上席垫后,立刻开始温柔的为秦用按摩起来。
小丫头的一双手很温柔,但也有一定的力量,这一按下去,那真是让人舒坦。
享受中,秦用抬头看去,只见小丫头那一双娇媚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莫名的就是一颤。
还真别说,别看这小丫头还没成年,才十四五岁,但已是含苞待放,身材甚至发育得一些十七八岁的女人都要好。
再加上那娇好的容颜,在这个时代,或许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放在后世,那标准的瓜子脸蛋,精致五官,即便气质不够,当不成明星女神啥的,稍微打扮一下,也是妥妥的网红女神级别的。
此刻,那娇滴滴的模样,简直令人有种想要辣手摧花的犯罪冲动!
第三十章 合纵攻秦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按着按着,身子就开始摆动起来,似乎是调换位置。
可是这一动,就和秦用贴的特别近。
那种女子最初的处子清香,仿佛这世间最邪恶的药一样,让人不禁蠢蠢欲动,当真诱人十足。
秦用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好家伙,这丫头是在按摩吗?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不过再看小丫头那一副认真的模样,秦用有无语了。
这简直就是无形中的勾引,让人找不到破绽。
难道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这般开放,不注重的吗?
好像也没有吧?
这丫头是真不知道她自己有多诱人啊!
秦用苦笑,这被人挑拨得心痒痒,却又得不到发泄的感觉太难受了。
“好了,别按了,去弄点吃的吧,公子我饿了,想必你父亲和哥哥也饿了!”
面对那有人的一幕,秦用暗呼吃不消,只能连忙阻止。
否则在让这丫头继续下去,怕是他得犯罪。
“诺!”
小丫头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临走前回头看一眼。
这一眼,让秦用一愣。
不知为何,这丫头的眼神,让他有种莫名的感觉。
好幽怨,似乎是在责备自己不解风情。
秦用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却见小丫头已经离去。
这让他不仅怀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方才后世,也就初中差不多刚毕业而已,有这么勾人的?
他却是忽略了,这个时代可不同于后世。
后世女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一岁,可这个时代,十二三岁成亲的比比皆是。
像乌雅这样的,说剩女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也差不多了。
别人像她那么大,做娘的多了去了。
就好像嬴政的王妃,羋柔,嫁给嬴政的时候,其实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忽略了这些,在加上一些后世观念,秦用怎么着都不可能真去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下手,太邪恶了。
乌雅跟着秦用,也有半个多月了,在秦用的调教下,如今的饭菜虽然做得还不算太好,但也勉强可以了。
可惜不是一个男人,撑不了厨房中那般操劳的体力活,否则秦用都打算派她上阵,开张做生意了。
这一夜,乌雅做好饭菜,大家吃饱喝足,秦用泡了个澡,舒舒服服水了一脚。
次日醒来,那些纸已经风干。
秦用来到后援,把所有纸张收了起来。
看着这些纸,秦用莫名的有些激动。
这是原浆纸,没有漂白,带着淡黄。
纸也不算细腻,略显粗糙,可即便是如此,依旧让秦用感到了很满意。
就好像一个人第一次做饭一样,别渴望他能做出满汉全席,能给你来一个大锅烩,不咸不淡,能够入口,已经十分了不得。
这些纸虽然粗糙,但完全可以书写。看上去,或许比不上用布帛写字,但绝对比竹简要好看得多。
“成了,真的成了!”
秦用很兴奋,这第一次试验成功了,后面不断的加一改良,还怕做不出更好的吗?
万事开头难,说到底,第一次,永远都是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跨过这道坎,后面就简单多了。
一旁,老甘一家看着兴奋的秦用,面面相觑。
却只见秦用突然捧着这些名叫纸的东西,小跑着来到前院,打开一张,铺在尝尝的桌岸上,取过毛笔,沾上墨汁后,立刻在那叫纸的东西上挥洒起来。
顷刻之间,一行大字浮现在上面,竟然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这是……用这东西写字?
这字浮现在上面,好好看,完全不似竹简那般密密麻麻!
即便几人都不是读书人,但看到这字写在纸上的感觉,依旧看得出来与竹简载字的差别。
太契合了,仿佛字,本就该写在这样的载体上一样。
秦用没有看到这一家三口惊讶的目光,只是看着纸上的字,本身就已十分满足。
终于找到用纸书写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好。
可惜没有钢笔,或者铅笔,但即便如此,依旧让他激动。
自己,似乎无形中,已然成为了造纸术的缔造者。
待得想办法把这纸宣传出去,待得天下皆知,受到秦王召唤,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不仅可以平步青,还能名传千古呢!
想到那种千古流芳,平步青的感觉,秦用笑了。
他咧着嘴,笑得有些傻,但也很兴奋,似乎已经看到那一天了一样。
“去,从今天开始,无论如何,翻遍整个咸阳城,都要想办法给我多弄几个厉害的厨子过来。记得,我高薪聘请,只要过关,钱不是问题!”
突然,秦用一回头,连声吩咐道。
如今纸创造出来了,这试验品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研发,想办法把纸弄得更好。
当然,这是一步,还有下一步。
纸出来了,他也必须想办法宣扬出去才行。
想想如今自己酒楼生意那般火爆,而且前来的,大多都是学府街上的读书人,相比这只一旦拿出,必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现在,秦用就想从新开张,放客人进来,然后引流,把人们对美食的想法,转移到纸张上去。
到时候,那些读书人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接受纸张的存在,他的计划基本上就成了大半了。
所以,现在开店才是首要的大事。
“诺!”
老甘闻言,拱手应诺一声,应下此事。
于是,从这一日开始,秦用对厨师的招聘,彻底提上日程,更加关注了。
另一边,本打算第二天就带着御厨去秦用面前晃悠晃悠的嬴政,却是连续时日也没机会再度出宫。
最近,宫里,或者说朝堂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斯出使韩国已经半个月,从韩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李斯已经把嬴政的意思转达。
韩国那边听闻秦国要打过去,很多人瞬间失色。
整个韩国朝堂上,竟然只有韩非一人提出和秦国开战。
用韩非的话来说,秦国日益壮大,韩国在秦国边上,纯属伺虎之国,长此以往,秦国必将灭韩国。
如今要阻止秦国的野心,唯有合纵各国,攻打秦国。能灭了秦国固然好,就算灭不了,也要打得秦国短时间内爬不起来。
然,这个提议一出,瞬间遭到所有韩国朝臣的反对,包括韩王安,也在第一时间呵斥韩非。
第三十一章 天下大乱
打秦国?
这不纯属自讨苦吃吗?
这百余年来,合纵攻秦多少次?
可是打来打去,打了这么多年,秦国灭了吗?
没有,到现在为止,秦国不仅没灭,往昔一个个俯视秦国的强国,如今哪一个不是被秦国打得趴在地上哀嚎?
“韩非,你好大的胆子!”
“你知道我韩国如今乃伺虎之国,你不稳住这头猛虎倒也罢了,竟然还想招惹这头猛虎。你是怕自己活得太久,还是害怕我韩国过得太舒服啊!”
这是韩国朝堂上,李斯走后,韩非提出合纵攻秦,被韩王安痛斥的话。
韩国自百年前变法失败,瞅着秦国越来越强大,那是相当的眼红。
基本上每次各国合纵攻秦,韩国都会参与。
但结果如何?每次合纵攻秦后,韩国都被打得恍恍如丧家之犬,乖乖与秦国签订和平盟约。
说是和平盟约,实际上都是抬举韩国。在秦国面前,韩国连腰杆子都挺不直,甚至于早些年,在秦国杀到周王畿后,还与诸王尊奉秦国为天子之国。
如今的韩王安是真的怕了,想让他再度合纵攻秦,简直痴心妄想!
韩非的提议,遭受到了群臣讨伐,以及韩王安的斥责。
然而,离开朝堂后,韩非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而是第一时间联系诸国使节,暗中提出合纵攻秦之事。
要说合纵攻秦,这么多年来,对于秦国和列国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
诸国打来打去,谁都没捞到好,眼看着秦国发展越来越好,全都眼红的想从秦国捞到些好处!
可最终结果都和韩国差不多,所以一提到合纵攻秦,各国是有心无胆。
不过韩非何许人也?
稷下学宫出来的大才,即便与他并称稷下学宫双娇的李斯,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凭他的能耐,岂能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列国使臣?
在拿下列国使臣后,顺藤摸瓜,直接把各国拉进水来。
于是,这边李斯外交的震慑政策尚未成功,那边韩非已经把天下搅得如同一潭浑水。
各国开始纷纷调遣兵将,暗中和某夺秦之事。
这种事不发生还好,一旦发生,那是想瞒都瞒不住。
咸阳城,告官权贵无数,哪个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列国看似密谋合纵,但他们一出手,一切都看在别人的眼里。
这一下,秦国宗室不高兴了,那些大臣也不高兴了,纷纷责备嬴政。
你说说你,不顾一切收留郑国也就算了,如今更是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僵,甚至再度迎来列国伐秦,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中,列国来往频繁,而秦国这边,也逐渐开始混乱起来。
嬴政虽然扳倒太后,收回了国政大权,但军政大权如今尚在吕不韦的掌控之中。
这朝文武百官,其实更多的还是心向吕不韦。
毕竟吕不韦在秦国经营多年,实力早已盘根错节。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公卿大臣都不傻,倘若今日无法从嬴政手中夺取到足够的权利,他日嬴政彻底掌权,可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抱成一团,以吕不韦为首,准备对抗嬴政和贏氏宗亲。
另一边,贏氏宗室同样也不高兴,见这些外客如此不识抬举,哪里能给他们好脸色?
相互之间争斗不休也就罢了,嬴政更是成为两边发泄的对象。
这外有强敌,内部不稳的情况一出现,瞬间让嬴政分身乏术。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秦用。
别看这些年来,秦国一次接着一次打破列国合纵的死局,但这等危局,可不是说打破就能打破的。但凡稍有一次出现差错,那就是举国沦陷的大事。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列国合纵,还没想到破解之法,秦国内乱,平定尚未有任何眉目,那边,列国又有了新的举动。
在韩非的推动之下,六国为了灭秦,此番可谓下定决心。甚至都不急着直接发兵攻打,而是软硬兼施,里外下手。
六国先是陈兵韩国境内,以防秦国这边对韩国出手。
同时,六国大军也起到监视的作用,但凡秦国敢肆意攻打任何一国发泄,那边韩国境内的百万六国大军,即刻会乘虚而入,兵指函谷,杀向咸阳。
如此做法,可谓让秦国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在六国双面下手的情况下,陈兵韩国的同时,六国更是彻底断交秦国,同时号召六国士子,以及所有商人回国。
为此,甚至不惜以六国士子,以及那些商人的亲朋性命威胁。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向来崇尚自由。
别说一般士子了,就算你是一国的王子,去他国做官都没问题。
更别说商人了,为了赚钱,东奔西走,列国游荡,十分正常。
正因为如此,秦国的朝政,百余年来,基本一直都把持在外客的手中。
如今,六国如此做法,不仅仅是在逼迫身在秦国的六国游学士子和商人,更是连秦国的官员都不放过。
这些人总不能不顾亲朋的生死吧?
于是,秦国境内,大量的游学士子和商人纷纷离秦。
甚至有大量的官员,也先后递交辞呈,纷纷离去。
不知不觉间,秦国不仅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更是随时都有被人抽干血液的危机出现。
见状,嬴政勃然大怒,一道禁足令发出,直接把所有身在秦国的六国商人,士子全部困在秦国境内。
但凡有私逃者,杀无赦。
如此天下大乱之事,波及之广,简直超乎常人所能想象。
如秦用这般的小老百姓,本来接触不到这样的大事,可他毕竟是一个生意人,岂能一直不开张做生意?
而当他决定开张的时候,因为六国合纵之事带来的震动,终究还是波及到了他的身上
本来吧,在造纸成功之后,秦用就准备以酒楼生意做本引流,开始把所有客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他制作的宣纸身上,于是开始决定广招厨子,为此秦用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第三十二章 生意再度冷清
酒楼广招厨子,秦用考核,忙得一塌糊涂,可这一天接着一天,不断找来的厨子,终究都不能如他的意愿。
最后,他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
终于勉勉强强,收到了十来个厨子。
这些厨子刀功算不上多好,厨艺也算不上有多精湛。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的吃食,大多都是烹煮而成。
说得简单一点,有什么食材,随便两刀剁碎了,放到锅里一煮就能吃了。
没瞧见,那些豪绅贵族宴席上,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然后旁边放把小刀,随便切割着吃吗?
就这饭菜做得,压根不需要什么刀功。
所以,秦用收来的这十来个人,也就只能算是勉强能用而已。
可就在秦用准备调教一番,开门大吉的时候。
嘿,意外情况发生了。
短短两三天内,这才慢慢恢复热闹起来的学府街,再度以垂直而下的速度,快速恢复冷清。
没多久,学府街上,已经人去楼空,留下的人,不足十之一二,大多还都是满腹愁情的模样。
这街道上瞬间冷清成了这样,生意还怎么做?
他还等着接下来红红火火赚大钱呢,连客源都没了,还赚什么钱?
“这是怎么回事?”
“这学府街一向热闹,怎么突然间就安静下来了?”
“人都去哪儿了?”
一个个问题蹦了出来。
在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这天下又出大事了。
“这六国有毛病吧,打不过别人,还三番四次挑衅。你要联手攻打,直接动手就算了,还非得耗!”
“你耗也就罢了,还非得做出这等小人行径,这不是阻止他人发财吗?”
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得知此事的秦用,岂能不怒?
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这等天下大势,凭他现在的身份能力,完全插不上手。
目前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先想办法留住生意才行。
于是,不等那十多个学徒学成,秦用就再度开启了酒楼大门。
他准备亲自操刀上阵,一边做生意,一边让这些人观摩学习。
没办法,如今契约都签了,他还得每个月付钱呢。如果自己单方面撕毁合约,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说到底,总不能把这些人招来后,紧闭大门,让他们白吃白喝吧!
然而酒楼重新开业后,问题又出现了。
如今列国逼迫,那些游学士子,该离去的离去,剩下的也都没什么心情了,谁还会来大吃大喝?
于是,之前那开着酒楼大门,却没有半个客人的尴尬情况再度出现了。
“造孽啊!”
面对这一幕,秦用欲哭无泪。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生意来的时候自己要关门呢?
此时的他真想说一声,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对待那份红火生意。
如果非要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干到死为止。
可惜了,往事一去不复返,面对冷冷清清的酒楼,秦用也是无可奈何。
再一看一旁规规矩矩站着的十个厨子,秦用更加无奈了。
这都是真金白银招聘而来的,本想让他们出力,自己赚钱。如今到好,全都成了祖宗,白吃白喝了。
生意做不下去了,至少在秦国大局回暖之前是没机会了,那接下来做什么呢?
总不能让这些人闲着吧?
于是,秦用的造纸大业,或者说改进造纸术的大事又提上日程了。
家里又多出十个干活的,对于接下来的做纸的过程,也就轻松了很多。
秦用做纸,已经成功一次,虽然很粗糙,不耐看,但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就简单了很多。
第三次,第四次,他甚至已经可以改变各种方法方式,不断尝试改变造纸的质量。
于是逐渐的,冷清的店面,又开始忙得热火朝天。
而在下面的人忙碌之时,秦用也没闲着。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大志向,做官!
加上如今生意没了,做官更是唯一的出路。
于是,他读书识字的事情,也开始加快速度,提上了日程。
好家伙,那学习是相当的认真。
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怀疑,在二十一世纪,小的时候,自己要是有这学习态度,上清华北大,还是问题吗?
怕是拿全国状元都不是不可能吧!
本就有着技能加成的秦用,如今学习认真起来,那进度也是如同飞一般,可谓一日千里。
这一日,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纸张,看着上面的毛笔字体,都差点哭了。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手毛笔字,竟然能写得这般好看。
虽说比不上那些书法大家,但也自成一格了。
“嗯,这字应该算是勉强过关了吧?”
望着自己留下的字,秦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幅字,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以来,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东西了。
如今,秦国官员纷纷请辞,想留都难以留住,正是空缺最多的时候,如果能够抓住机会,说不定自己登堂入室之日,就在眼前了。
“掌柜的,又在练字呢?”
就在秦用内心振奋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秦用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男子已经来到柜台前面,正看着柜台上面摆着的一张张宣纸。
那青年男子看得很认真,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上门两三次。每一次,几乎都看到秦用再练字。
而且练字就算了,还有很多字都是他不认识的。
这也不是说青年男子没学问,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六国文字他都懂,可秦用心血来潮,练笔的时候偶尔就会来上一些后世各种流传字体,因此,他自然不认得。
而每一次,青年男子前来,都不仅会留意到秦用写的字,更多的还是留意到秦用写字的载体。
薄薄的,跟布帛一般,但又完全不一样,十分引人注意。
“哎呀,是找管家来了,瞧我折记性,又忘记准备了!”
“来,赵管家先行请坐,我这就开始准备,半个时辰内,定让赵管家带上香喷喷饭菜回府!”
看到青年男子,秦用招呼一声,赶忙上前笑道。
第三十三章 随手涂鸦
这青年男子,对于如今的秦用来说,也是真正的老熟客了。
之前赵郎上门,不是定好了以后所有的饭菜吗?
从那以后开始,整个酒楼,基本上就等同于赵府的后厨。尤其是在秦用想做生意都没人来之后,更是成为赵家的私人后厨。
别看这大半个月来,酒楼一点生意都没有,但这每天赚的钱,绝不在少数。
而这钱,正是面前这位赵府管家每次前来带饭时,都会留下的。
“掌柜的客气了,没关系,咱等等就好!”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说话间,自顾自来到一旁。
秦用见状,也不见外,转身就要离去。
“哎,掌柜的,要不先让下面的人忙活一番,掌柜的先陪咱聊聊如何?”
突然,那青年男子开口叫道。
秦用转身,见青年男子说话间,目光全然盯在那宣纸上,眼中充满好奇,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见第一次有人这般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宣纸,秦用乐了,连忙招呼一声,道:“老甘,先别忙活后面了,赶紧带人,把后厨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稍后我来掌勺就好!”
话落,后院中立刻响起老甘回应的声音。
接下来,在老甘的毋庸置疑的招呼下,无论是老甘的一对儿女也好,还是那十个本来应聘当厨子,如今却只能干木匠活的汉子,都纷纷忙活起来。
那份效率,看得柜台前的青年男子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气氛。
“看来掌柜的御下有方啊!”
那青年男子赞赏的看了秦用一眼,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客气了,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秦用摆摆手。
说到这个,他都不得不叹服自己的眼光,收下一个老甘,简直就是他最明智的决定。
别看老甘也是一个干杂役活儿的,可人家威望高啊,一对儿女自不必说,就连那是个汉子,短短两天就让他训得服服帖帖的。
只要秦用一声令下,无论什么事,他都会立刻带人去办了。
这让秦用偶尔都不仅怀疑,让他做一个杂役,是不是太委屈他了。这样的人,要是不领班,真是太可惜了。
“好了,不提这些了,赵管家刻意留住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说话间,秦用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见教谈不上,请教倒是有!”
赵管家也不意外,折酒楼里里外外,很多事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方才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见秦用询问,他的目光再度放在那宣纸之上。
通过黑冰台探子送来报告,他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叫做宣纸,能写字,但还是故作不解,道:“掌柜的,这每次前来,总能见掌柜的在练字,这让在下十分好奇!”
“一来好奇这些字体到底来自于何方,为何咱都没见过?而且左看右看,这也确实是字没错。”
“再来好奇的就是这写字的载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在下此前也没见过,反而在掌柜的酒楼中三番四次碰到,看起来还很好用的东西!”
说着,青年男子再次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秦用,似乎是在等待着秦用的解答。
“哈哈哈,我说什么呢,就这?”
秦用闻言,心中暗自振奋,果然还是留意到宣纸的存在了。
不过他嘴上说的可不是这一套,反而十分谦逊的模样,摆摆手笑着说道。
“这字体吧,乃是在下近日研习各国文字,突然发觉各国文字太过驳杂。写这国的文字,那国的人不认识,翻来覆去十分麻烦。于是兴趣来潮,就尝试着自创一种字体,才初有心得而已!”
“至于这载体,名为宣纸,乃是前些时候,在下前往学府街文具店时,发现竹简这东又沉重又不便于携带,于是临时创造而出的一种写作载具,正是这宣纸!”
“你看,这宣纸一张所写的字体,与竹简相差无二,然,一折起来,却能轻易放入怀中,不如竹简那般大块沉重。倘若天下人都能该用着宣纸,赵管家觉得,是否会方便很多呢?”
说话间,秦用大言不惭,直接把宣纸上行楷说成自己的创造的字体。
没办法,这字体本就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既然被人发现了,他也只能如此掩饰。
然而那青年男子闻言,确实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
“掌柜的是说,这宣纸可以代替竹简?”
“还有,这字体是掌柜新创的?”
青年男子一连问出两个问题,但在第二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他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甚至显得有些尖锐,跟女人一样。
很明显,着最后的问题,才是最让他惊动的。
“逐渐制作,本身就麻烦,携带也麻烦。宣纸制作快速,且好用又能大批量生产,取代竹简,有何不可?”
“至于这字体嘛,在下不过随手涂鸦,做不得数!”
秦用更想推广的可是自己的宣纸,而不是字。
他并不想对方吧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字体上。
然而,此刻对方注重宣纸,但明显更注重那字体。
“掌柜的说笑了,这字体在下虽然不认得,但一看就不一般,岂是随手涂鸦之作?”
“也罢,掌柜的既然不愿意多言,还请先把膳食弄好,咱好给主人送去。待得掌柜的有兴趣时,咱再来听听掌柜的心得!”
青年男子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秦用谦逊的模样。
得,说来说去,到最后,自己千辛万苦创造的宣纸,反而成为次要的了!
秦用一脸无语,他是来推广宣纸的,而不是推广文字的。
“好吧,劳烦赵管家稍等片刻了!”
见状,秦用也很无奈,应了一声,开始前去忙活。
赵管家见他离开,前往后厨,目光再度汇聚到那宣纸上的文字表面。
看着这文字,他虽然看不懂,但不得不说,当真令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字体,给人的感觉,真的太妙了,似乎比七国复杂的文字都要更好。
左右看了看,突然,赵管家伸手,卷起一张宣纸,塞进怀中。
第三十四章 新的文字
很快,那边的秦用亲自掌勺,弄出一个个小菜膳食,不一会儿便装满了十几个食盒。
当这些膳食全部送到大堂后,赵管家招呼一声,立刻有十几人走了进来,各自提着食盒便匆匆离去。
赵管家留下三块金饼,拱手告辞一声,也走了。
秦用送客后,又招呼一声众人忙碌,便再度回到柜台。因为写出来的贴字太多,他完全没注意少了一两张,又开始了他的奋发图强。
……
章台宫内,这些天的嬴政可谓忙碌得焦头烂额。
另一边,李斯在韩国出使失败后,立刻辗转各国,开始游说列国,准备破六国合纵。
奈何如今合纵大势已成,即便是李斯亲自出手,也难以撼动,再加上背后还有韩非的推动,更是让给秦国危如累卵,让李斯的一切努力成为徒劳。
那边,李斯费尽心思而无能为力,这边,嬴政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熬。
这上早朝时就发现吕不韦没有到来,就连朝堂上的外客官员,一个个给自己脸色看。
刚下朝回到章台宫,宗室那边又找上门来,各种谴责外客。
说来说去,今日吕不韦的举动就是想告诉他嬴政,这些外客官员对于秦国来说何等重要。
而宗室那边一再逼迫,无非就是想让他赶走所有外客,让宗室一家独大,贏氏一族独霸秦国所有大小事务。
此时两边都不给嬴政好脸色看,在送走那位宗室伯父之后,嬴政当即怒火冲天,在章台宫内就是一顿狂轰滥炸的咆哮。
“混账,一群混账!”
“一个个的,寡人还当他们是何等注重大局,如今在这纷乱之下,竟然做出如此举动,简直气煞寡人!”
大点内,狼藉一片,桌案席子,四处散乱。
嬴政披头散发,双目布满血丝,疯狂神情尽显无疑。
他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时间,每天歇息不超过两个小事。
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种内外交困,两面不讨好都局面,换作任何人,都得被逼疯。
事到如今,他还能想尽办法解决一切麻烦,已经算是内心足够强大了。
但即便如此,偶尔还是忍不住咆哮两声,发泄一番。
一旁,阿瑶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劝住,只是一脸心疼的站在那里。
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天,嬴政为了面对目前局势,都有多拼命。
不远处,款款而来,行至大殿之外的王妃羋柔,刚走到大殿门口,就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禁顿了下来。
她想进来,但最终还是停住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穿着便装的青年男子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便装汉子,手中都提着食盒。
“赵高见过娘娘!”
那青年男子看到羋柔,立刻上前拜见。
羋柔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赵高见状,拱手道:“娘娘,奴臣先去为大王送膳食了,稍后会送到娘娘宫中!”
羋柔闻言,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章台宫大殿,方才离去。
见状,赵高也不迟疑,快步来到大殿手作揖,道:“奴臣拜见吾王,吾王万年,大秦万年!”
抬上,嬴政眼神凌厉,猛地朝着赵高看了过来。
不知为何,这一刻,嬴政突然想到了什么。
秦用!
一个因为最近特别忙活,甚至都有些遗忘得名字。
因为焦头烂额,吃不好,睡不好,就连秦用做都饭菜,他都没什么胃口下咽了,自然一时间想不起来。
此刻看到赵高,他从暴怒中走出来,反而想到了这个人。
一想到秦用,就连嬴政自己心中都是一愣。
怎么这等关头,自己会突然想到他?
似乎此前,郑国之事,在自己进退维谷时,想到的也是他。
“你方才从秦用的酒楼回来?”
收回心神,嬴政虽然披头散发,但说话间,语气平稳,带着无尽威严,仿佛苍天在发话一般,令人心生仰望,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回禀大王,奴臣方才从那酒楼中带回膳食,大王可要立即用膳?”
赵高闻言,躬身应道。
嬴政摆摆手,走到一旁跪坐下来,道:“秦用那边如何?如今学府街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就算他再开张,生意也应该很冷清。怕是现在的他,也急得焦头烂额了吧?”
赵高闻言,不禁一愣,他刚好有事禀报呢,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大王已经提及。
不过想到秦用那店面冷清,却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赵高又不得不佩服了,这哪里是一个生意人?怕是那些隐居深山的大贤,心态都比不了他。这种时候,还能自创字体,弄出个什么所谓的宣纸。
“回禀大王,大王果然英明。如今学府街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秦用也确实开张了,可惜店面冷冷清清,这些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赵高顿了一下。
嬴政一听,不禁苦笑,果然,六国合纵的事情,终究波及到了下面,就连那家伙都没逃过。
看来他现在也该急得焦头烂额了。
想着,却只听赵高又道:“不过大王,这酒楼里面虽然冷清,没有客人,但那秦用并没有任何焦急的模样!”
“这些日子,奴臣每日前去,总能看到他气定神闲的练字。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每次前去,他都十分认真,甚至都没注意到奴臣的存在!”
嬴政闻言,顿时愕然:“嗯,什么,练字?”
嬴政惊愕了,这小子,刚经历一次生意红火,转眼间又经历冷场,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
这真是他自己口中所说那般,商人唯利是图吗?
“是的,大王。不过准确来说,那秦用不应该是练字,而是在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字。这种文字,奴臣并没有见过!”
赵高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道。
“创造全新的文字?”
嬴政更加惊愕了。
“开什么玩笑?寡人自李斯入宫以来,便号召天下能臣文士,集七国文字之所长,缔造新的文字。”
“然,至今仍无结果。他一个人,又无百家书文查阅,岂能自创文字?”
接着,嬴政一脸无语,根本不相信着世上还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自创文字。
第三十五章 惊讶连连
不怪嬴政不信,自古以来,敢言修改文字者,本身就少之又少。
对于列国来说,哪怕是一个字的变动,都得让那些鸿儒大学士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推敲。
想要创造一种全新的字体,那更是一场浩大的工程。
嬴政从来都很有野心,他要东出,灭六国,一统天下。
而文化传承,正是不可绕过的一条路。
为了让全天下都接受秦国的文字,于是在李斯入宫后,他便亲自着手为李斯拉了一个数百人的团队,让他们编撰新的文字。不仅文字要好看,简洁,美观,更要有一种一眼看上的感觉。
可以说,这支造字的队伍,绝对比吕不韦编撰吕氏春秋的队伍都要庞大数倍有余。
奈何,数年过去,迄今为止,仍旧没有什么结果。
如今听闻秦用一个开酒楼的生意人,竟然独自一人创造文字,这在他看来,不纯属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大王,这是真的!”
赵高见状,赶忙从怀中掏出两张宣纸,铺在嬴政面前的桌案上。
嬴政还想说些什么,低头一看,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一手行楷,字迹工整,却又不乏潦草。
嬴政当然没见过什么是行楷,也不知道行楷的真谛,但欣赏文字美的感官他还是有的。
这行楷,在他看来,就是笔走龙蛇,却又工整大气,其中美观,简直令人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好漂亮的字!”
“这是那秦用写的?”
嬴政彻底惊讶了,如果这真是出自那秦用之手,可就真是了不得了。
“回禀大王,奴臣亲眼所见,的确出自秦用之手!”
赵高恭敬回答道。
“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寡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竟是忽略了如此大才!”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他自问,自己此前已经足够看重秦用了,觉得那是一个难遇的奇才。
但这个时候,他依旧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了对方。
“这字是什么意思?怎么读?”
突然,嬴政思绪拉回,看向赵高问道。
赵高皱眉,一脸为难之色,苦笑道:“大王,这字,奴臣也不认得啊!”
嬴政一听,恍然大悟,是啊,新创的文字,又没推广,谁能认识?
怕是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那秦用一人认得吧!
一旁,阿瑶听着嬴政和赵高的谈话,不知不觉也凑了过来,看着那宣纸上的文字,也是一脸惊讶。
“好漂亮的字!”
阿瑶低声呢喃了一声。
都说女人比较心细,这点丝毫不假。
嬴政他们注意到的都是那字,可阿瑶不一样,在看到字后,她还注意到了,折字的载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既不是布帛,又不是竹简,那是什么东西?
“大王,您发现没有,这字的载体,好生奇怪!”
突然,阿瑶忍不住问道。
嬴政闻言,低头看去,也是一愣。
“嗯,这不说没发觉,一说还真是。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嬴政伸手在宣纸上轻轻扯了一下,犯险竟然撕开了,忍不住惊愕道。
一旁,赵高一愣,连忙回应道:“回禀大王,这就是前些日子,黑冰台那边传来消息,秦用正在日夜赶工,用木头弄出来的东西,叫做宣纸!”
嬴政皱眉,道:“宣纸?又是个什么东西?”
赵高苦笑,他也不懂,不过还是按照今日秦用说的话说了一遍。
嬴政闻言,又是一阵惊愕。
“这小子的野心着实不小啊!竟然想着以此物代替竹简,成为天下文字的载体!”
嬴政嘴角微扬,不知不觉间,竟是忘却了朝政上的烦恼,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秦用的身上。
“不过此物确实方便,看着比竹简好看多了,也方便了很多!”
沉思片刻,嬴政又给了这样一个评价,方才问道:“最近,秦用一直忙碌的就是创造者东西,还有缔造新的文字?”
赵高点头,道:“是的大王,至少奴臣看到的确实如此!”
嬴政笑了:“有点意思,这等动荡之时,既不想着钱财,也不想着安身立命,反而操劳这些事。看来次子越发不同寻常了!”
一旁,阿瑶越听越心惊。
从嬴政的话语中,他不难听出,嬴政对那秦用,似乎越加重视了。
再一想,方才得到的消息中,秦用竟能如此气定神闲的面对一切,必然是不惧挡下局面。
如今满朝天下都在针对嬴政,嬴政已经走投无路。
或许此人可以帮助政哥哥一把呢!
想着,阿瑶心中一动,开口道:“大王可还记得此前酒楼问计一事?”
“如今时局纷乱,那秦用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或许胸有成竹也不一定。大王何不再去酒楼一趟,或者招来秦用,再问一计如何?”
“倘若没有,大王就当散散心,渐渐古人。如果有,也能化解大王一桩心事,解我大秦燃眉之急,不是吗?”
闻言,嬴政猛地回头。
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真是忙糊涂了,又被折新缔造的文字和宣纸吸引了,怎么就忘记了宫外那家伙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妙人呢!
“有理,明天下朝,寡人就……”
嬴政点头,话还没说完,又摇了摇头,道:“不行,赵高,立刻备车,寡人现在就出宫,会一会这小子!”
赵高闻言,连忙拱手应诺,转身离去,开始了忙碌。
“大王,不先用膳吗?”
阿瑶在一旁关切问道,这些天,嬴政一直心情不好,都没吃几口饭。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嬴政心情好点,她也想抓住机会,让嬴政安心吃点东西。
“不必了,阿瑶,你立刻传令下去,把膳食分下去,稍后陪寡人一同出宫!”
闻言,阿瑶应了一声,照办。
接着回来,换了一身衣物,在嬴政的带领下,径直出宫,绕了一圈后,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秦用的酒楼前面。
然而,还不等嬴政等人下车,却听到一阵慌乱的声音,酒楼中,根本不见赵高所谓的气定神闲,反而看到秦用上串下跳,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第三十六章 嬴政的注意
“赶紧给我找一下,看看是不是被风吹到哪个角落了,快、快!”
酒楼中,秦用大呼小叫,不断招呼着酒楼众人。
众人在老甘的带领下,也四处忙活起来,东找找,西瞅瞅,被东家跟催命似的,忙碌不堪。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秦用的确很紧张。
没办法,字帖丢了。
别看他今天练字写了不少的帖子,但丢失的那两张终究是他最满意的。
一开始或许没察觉,但当他想再看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两张字帖,竟然都不见了。
这要是一般的字帖倒也罢了,虽说比较喜欢吧,但也就是有些不舍而已。
可问题是那帖子上的内容不对啊。
贴字上写着什么?
大周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战国末期,七雄争霸,六国势微,手段使尽,合纵攻秦!
以上这是帖子上半部分的内容,描述的正是如今大秦的局面,天下的大势。
下面一部分是:列国所迫,商人士子愤恨别离。秦王一怒,禁足天下。后下逐客令!
李斯不甘,谏逐客令,遂,秦王回心转意,召回外客公卿,由韩国而起,灭六国,一统天下,缔造大秦帝国,功盖千秋。
秦王之功,赛三皇五帝,遂,各取一字,立千古一帝,始皇帝也!
以上便是帖子后半部分的内容。
可以说,这整张帖子,算不上多好,但都是由心而发。
前半段还行,至少是根据目前局势来写的。
可后半段呢,那简直就是按照他心目中秦国的历史走向来写的。
在他看来,以如今秦国的局势,换作任何一个人做秦王,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想尽办法灭掉六国初期。
接下来,一统天下,自然顺理成章。
正是因为这些内容,对于秦用来说,这字帖绝对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
否则多的不说,就这预言一般的内容,就足以让人遐想。
所以秦用着急了,无论如何,那字帖也一定要找到。
所以,嬴政来到酒楼外面后,看到的就是如此喧闹吵杂的一面。
“赵高,这就是你说的稳如泰山?”
嬴政有些失望了,这一幕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高也有些傻眼,这是咋回事,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呢?
这事看在大王眼里,可不成为自己在撒谎了吗?
“大王,兴许是酒楼里面有东西丢了,秦用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您瞧瞧,他不是一直在喊人找吗?”
就在这时,一旁阿瑶连忙提醒道。
嬴政闻言,好像还真是如此。
当即,他皱眉走了进去。
在进入大门的瞬间,脸上挂起一抹笑容,道:“哎哟,掌柜的这是在找什么呢?”
秦用正忙活着呢,一听声音,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许久不见的赵郎,不禁一愣。
“啊呀,这不是赵郎吗?”
“贵客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虽然现在很着急,但奔着衣食父母的贵客来了,秦用还是以最好的态度,上前招呼着嬴政和阿瑶一行来到了大堂之中,安排在桌案旁坐下。
“赵郎,你们今日不是才带着膳食回去吗,怎么又亲自来了?”
“莫非是嫌量少了,不够吃,又来了?”
安排好众人后,秦用一脸笑容的说道。
尤其是注意到嬴政竟然瘦了一大圈,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少了,都把人给饿瘦了。
“无碍无碍,出来走走,没曾想不知不觉就走到附近了,特意前来坐坐!”
嬴政摆摆手,一句话盖过,笑道:“不过我很奇怪,掌柜的这是在忙什么呢,找东西?”
秦用苦笑,摆摆手,道:“也没啥,就是今天写下的两张书稿丢了,有些不舍而已!”
“两张?”
嬴政一愣,倒是第一次听到张这种形容词。
“掌柜的说的是这个吧?”
嬴政从怀中拿出秦用寻找的那两张书稿。
秦用见状,脸瞬间就黑了,目光直接朝着一旁的赵管家看了过去。
好家伙,自己还以为被风吹跑了呢,感情是被人顺手牵羊带走了。
这赵府管家,手脚不干净啊!
“呵呵,原来在赵郎手中,瞧我这着急的。多谢赵郎帮忙送回,今日用宴,赵郎只管吩咐,我请了!”
秦用上前,大方一回,伸手就要拿回书稿。
嬴政见状,连忙收了回来,笑道:“掌柜的,两卷书稿而已,倒是没有想到丢了,掌柜的会这般召集。不过这上面的字在下虽然看不懂,却是十分喜欢。不妨在下今日讨个人情,掌柜的就把这份书稿送给在下如何?
秦用闻言,一脸无语。
开什么玩笑,这等见不得人的书稿,能留给别人?
这倒也不是说字有多难看,关键是里面的内容见不得人啊!
“我说赵郎,随手涂鸦之作而已,有什么好收藏的?这样,若赵郎喜欢,稍后赵郎只管提要求,我重新为赵郎提笔一卷就是,如何?”
秦用神情有些难看的笑了笑,这份字帖,无论如何也得收回来。
嬴政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太紧张了些。
见状,嬴政再度敞开那字帖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方才摇头一笑,道:“既然这是掌柜的爱作,在下也不夺人所爱了,还给掌柜的就是!”
话落,嬴政把字帖卷起来,递给秦用。
秦用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接过,然后笑道:“好,赵郎快快带着夫人请坐。今日前来,我先弄两个好菜,大家品论一番,就当尽兴!”
说着,秦用又招呼一声,酒楼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嬴政见状,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前往后厨的秦用。
待得秦用离去多时,嬴政方才闭上眼睛,方才那字帖上的内容,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他看不懂字帖上的字,那最后一眼,就仿佛在看一幅画一样,强行把那幅画刻印在脑海中。
短时间内,他完全可以再临摹出一幅。
直觉告诉他,秦用很在乎那份字帖,里面的内容一定不同寻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嬴政心中越来越重视这位故人之子,也越来越好奇这位故人之子。
如今,仅仅只是一张字帖,一个举动,也引起了他深深的注意。
第三十七章 求助
很快,秦用这边准备好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味,送上桌案。
秦用今日好不容易大方做东一次,自然也不客气,都不用招呼,便直接坐了上来。
他用酒瓢勺起酒水,为嬴政和阿瑶斟满酒爵,笑道:“赵郎,多日不见,今日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值得干此一爵,来!”
嬴政和阿瑶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举起酒爵,和秦用对饮一爵,显得十分轻松写意。
一旁默默站着的赵府管家,或者应该说是秦国的中车府令赵高,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暗叹服。
在此前,嬴政多次前来酒楼,他都在外面候着。
知道嬴政和这掌柜的相处得很好,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竟能相处得如此亲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嬴政如此和蔼的对待一个人呢,尤其是在这大秦危急关头,别人面前,嬴政就是一只随时都可能会炸刺的刺猬,谁都不敢招惹。
或许这天下,能让大王如此对待的,除了阿瑶姑姑之外,也就只有面前这位掌柜的了。
想着,赵高不禁叹息一声,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位掌柜的以后在秦国受尽恩宠的场面,哪怕是如今的李斯,怕是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了。
“掌柜的,你也知道近日生意难做,为这也是忙得抽不开身,急得团团转,都少来这酒楼了!”
“不过我家管家确实常来取食,每次回去后,都告诉在下,掌柜的是何等悠闲,坐如泰山!”
“这就让在下十分好奇了,如今天下动荡,生意难做到如此地步,难道掌柜的就真一点也不着急?”
一爵酒下肚,嬴政放下酒爵,沉思片刻,突然开口对秦用问道。
今日,他来是为了问计的,不是为了喝酒吃菜的。
大秦沦落到如此地步,若不能扭转乾坤,他嬴政就是大秦的千古罪人,哪里还有心情享受啊!
“嚯,就这事啊!”
秦用闻言,摇头一笑,道:“掌柜的多虑了,我这酒楼吧,说小不小,但要说大,那也不大。”
“生意好了,固然好,没有生意,这不还有赵郎养着的嘛,还没到混不下去的地步。在这里,秦用还真得多谢赵郎的照顾才是啊!”
嬴政本相听听秦用的想法,闻言,不禁一愣。
就这般简单?
不过想想也对,第一次来秦用这里吃饭的时候,他是随手扔出的金饼。
心情不好,连价钱都懒得问。
后来再度光顾,不仅仅是奔着美食,更是奔着秦用那份才华,还有故人之子的身份,专程前来照顾一二。
说到底,他给的那些钱,别说养活一个酒楼了,哪怕是十个酒楼都不成问题。
如此想想,似乎这秦用如今还真不用为什么生意而着急,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
毕竟后面,还有自己这条鱼为他不断吐泡泡呢。
想想秦用如今的处境,再想想自己,嬴政有些羡慕了,为何就没人这般照顾自己呢?
“掌柜的,你这般想法可就不对了。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倘若哪一天,在下不再前来贵店,或者说,在下手头那点东西也没了,无法照顾掌柜的生意,掌柜的又该如何?”
秦用闻言,不禁一愣,总感觉今日这位赵郎说话有些不对劲啊!
他上下打量了嬴政一番,虽然嬴政刻意掩饰,但从那憔悴的面容,布满血丝的双眼,依旧不难让人看出,他最近过得应该十分不好。
莫非这天下震动,赵家的生意受到影响如此之大?
秦用小心翼翼道:“赵郎,给我说句实话,这近来天下动荡,赵家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嬴政心中一动,他家里可不是出大事了嘛!
只是有些事情,在秦用面前,他总是有口难言,总不能直白询问吧,那和直接表明身份有什么区别?
想了想,拟定一份说辞,嬴政摇头叹息,道:“哎,掌柜的真是慧眼如珠,一眼看破啊!”
“实不相瞒,最近这天下动乱越来越大,赵家结识五湖四海,各国商人,虽算不得大商,却也略有家资!”
“然,随着列国一声令下,六国商人纷纷离秦,与我赵家断绝生意往来。这些生意,可都是赵家的支柱,如今一个个撤离,我赵家可就独木难支了。”
“现在更是每日大量付出,毫无收获,真如无底洞般。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赵家就得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嬴政刻意顿了顿,却见秦用已经瞪大了双眼。
秦用是真没有想到,这赵家受到的波及,竟然如此之大。
这般情况下,赵府竟然还一如往常的光顾自己的生意,这简直堪称患难之交啊!
然,更惊讶的还是一旁赵高。
阿瑶倒是还好,看得出来嬴政是在套话,准确来说是在套计。
可嬴政这番话,在赵高听来可就不一样了。
着赵家,不就是偌大的贏氏一族,大秦王国嘛?
大王与一个小小酒楼掌柜的谈话,竟然扬言赵家家破人亡,可不就是说秦国国破家亡吗?
折天下,能让一个王如此说话的,能有几人?
“赵郎,看来赵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啊!”
秦用见嬴政久久没有下文,也不禁苦笑起来,摇头说道。
嬴政点头,无奈道:“可不是嘛,这心中烦闷,听闻掌柜的每日闲情雅致,想着掌柜的是否有什么好门路,好想法,所以特来问问。倘若掌柜的有办法化解这份危局,赵某必定感激不尽呐!”
话说到这里,嬴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今天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用一听,瞬间无语。
自己哪里闲情雅致了?不也每天忙活来忙活去的?
当然,想想如今赵家的处境,他不就是很悠闲嘛!
所谓多条朋友多条路,这常客就是衣食父母,而且出手豪阔的常客,更是金玉般的衣食父母。
如今朋友有难,衣食父母有忧,这个忙帮还是不帮?
当然得帮!
可是他秦用对赵家又不甚了解,就算真了解了,又能怎么帮?
第三十八章 追问
“我说赵郎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满赵郎说,赵家的事,此前我可是一无所知。如今得知,虽有心帮助,却奈何无能为力啊!”
“说到底,这生意难做,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天下战乱,列国奋起对抗秦国的结果。倘若秦国在此局中无法走出,哪怕再厉害的人,也改变不了这样的局势!”
秦用叹息一声,说话间,顿了顿,突然笑道:“当然,有一点赵郎倒是大可放心,秦国必然有能力度过此劫。赵家无论如何也得尽量撑着。待得此劫过后,便是逢春化雪之时,一切自当豁然开朗!”
嬴政问计,听到秦用前面的话,心都凉了一节。
看来这位野才,对如今的局势也是毫无办法啊!
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嬴政眼睛骤然一亮,内心又活跃了起来。
几个意思,这话听起来,对大秦度过此劫信心满满啊!
“哦,按照掌柜的意思,此番列国危局,我大秦能扛得住?”
嬴政刻意问道。
一旁,阿瑶和赵高也盯着秦用,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郎啊赵郎,不是我说,你太小看秦国了,或者说,你太小看如今秦国的那位大王了!”
“我大秦百余年来,被列国合纵无数次,你何时见过我大秦国破家亡了?再说了,当今的秦王,年少时就曾连番经历多次合纵,哪一次不是危机万分,但又有哪一次是没挺过来?”
“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让赵家撑下来,只要赵家多撑一些时日,等大秦化解此次危机,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这一点,赵郎大可放心!”
面对嬴政的提问,秦用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说道。
别人不知道,但他秦用可是一清二楚,秦国不仅能够挺过此次危机,更能一统天下。
明知道结果摆在那儿,他当然一点也不紧张。
现在生意难做,但他秦用身上的积蓄,撑个三年五载,完全不成问题,挺过此次危机,害怕没有一帆风顺的那一天?
对于秦用来说,这般说法,仅仅只是一番无心之言,可对于嬴政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在肯定他的能力,笃定他能带领大秦度过此劫啊!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用这番话,毫无拍马屁的嫌疑,但听在嬴政耳中,却暖在嬴政心里。
如此危局之下,六国压迫,朝臣动荡,总是一再相逼,谁想过他的感觉,考虑过他的感受,肯定过他的能力?
没有,一个也没有,只有这酒楼的小掌柜,竟是始终相信着从不认识的他。
倘若大秦的每一个子民都如同秦用这般,对大秦如此信心十足,大秦还有什么难关是挺不过来的?
“呵呵,听掌柜的这般一说,好像大秦还真没什么挺不过来的。只是有一点,我难以明白,掌柜的为何对大秦如此信心满满?”
“还有,当今秦王,如今面对的局面,怕是都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据我所知,如今的秦王,不仅要面临各国的威胁针对,朝堂更是一片混乱,背后还有宗室各种逼迫,日子是真的不好过。这般情况下,掌柜的以为,秦王还能如何,又能如何,才能化解如今的局面?”
嬴政呵呵一笑,再度把话题加深一层,继续追问。
他今天要么问到秦用无言以对,要么问出心中想要的答案,否则,大有誓不罢休之举。
秦用闻言,深深看了嬴政一眼,心中不得不感叹,看来这赵家的生意是真的很大,接触的人,应该也有位高权重之人。
否则,这朝堂之事,岂能这般一清二楚?
“赵郎,实不相瞒,如今天下混乱,政治敏感,说实话,我不太想谈论朝政之事。不过你我也是老交情了,相信咱们左耳进,右耳出是没问题的!”
秦用迟疑片刻,苦笑一声,道:“你要问我为何如此相信大王能带领秦国走向未来,尤其是在这等麻烦不断的时候,我还依旧如此相信。那我只能告诉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
“咱们当今的王,那是从亡命的绝路中苦过来的,朝不保夕的日子过得多了,如今不也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如今麻烦不断,正是上天降下大任,考验他的时候!”
“这样说吧,我敢言,我大秦度过此劫,无需多日,最多不过一年,便是逢春化雪时。到时候,我大秦甚至可以一统天下,能人所不能,建造万古无双之功业!”
秦用夸夸其谈,嬴政听得心中暖暖,越加活跃起来。
可是这左听右听,不对劲啊。
怎么在这位的嘴里面,满是对自己的称赞和坑定,却没有任何化解之计谋呢?
自己如今也在苦恼如何化解此局,这才来问计的,可不是来听人拍马屁的。
虽说着马屁来得有些无意!
“嗨,说了这么多,感情掌柜的还是把一切都寄希望于秦王身上。既然掌柜如此相信秦王,那倒是不妨说说,秦王应该如何做,才能更快的化解此局?”
嬴政越加憋不住了,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看来赵郎还是不相信在下,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唠唠,也算安了赵郎的心!”
秦用闻言,一脸无语,看得出来,如今大势之下,赵家也是难过到四处碰壁了,抓住话题就不打算放的样子。
谁让这是老熟人呢,要是不帮忙安慰一下,以后都不好意思做对方的生意了。
于是,秦用道:“其实化解当今天下之大局,也不是很难!”
“没错,秦王是遭受到各方面的压力,可要不了多久,秦王就会完全挣脱出来!”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点,秦王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你看着,要不了多久,秦王便会率先对外客与宗室出手!”
“待得摆平了外客和宗室的混乱,再想对付列国,那就简单得多了!”
嬴政皱眉,这话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他现在也没想过直接化解六国合纵,更多的还是想先平定秦国。
可关键问题是,如何平定?
“那掌柜的觉得,秦王会如何对付外客与宗室?”
嬴政继续追问。
第三十九章 动心了
秦用无奈,道:“那还不简单吗?”
“如今六国逼迫,列国士子,包括不少秦国官员,纷纷争着吵着离秦。大王一时气急,难免下达禁足令。可等大王反应过来,这就是最好的化解办法啊!”
“只需一纸逐客令,将计就计,不仅驱逐所有外客,放那些外客回去,更亲自相送,以此博取天下人心!”
“反过来,宗室不是想要掌权吗?那就让他们掌权好了!”
“不是我瞧不起秦国宗室,只是这宗室再强,岂能与天下并举?天下大才共同努力的秦国,若放在一个小小的宗室,要不了多久就会错乱百出。”
“这个时候,大王再慢慢出手收拾这些想要争权夺位的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谁还能说些什么?”
终于听到有用的了,嬴政心中一紧,连呼吸都尽量变得小声了很多,似乎害怕遗漏一句一样。
听完后,他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将计就计呢?
这正是对付宗室的大好良机啊!
可一想到,这边宗室是对付了,可那边外客人才走得干干净净,对付了宗室又有何用?
不由的,嬴政又苦恼了起来。
嬴政把心中疑问提出,秦用闻言,笑道:“嗨,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都说这是大好机会了,你怎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边驱逐外客,对付宗室的同时,大王也完全可以利用宗室的力量夺回吕相手中的军政大权!”
“到时候,宗室对付了,吕相的权利也到了大王的手中,此时的大秦该怎么做,那还不是大王一人说了算?”
“别看列国如今一个个叫嚣得很,但列国再强,又有谁真的愿意和诸子百家,天下士子闹翻?”
“别忘记,诸子百家,各路人才是撑起大秦的基石,但也是撑起列国的柱石。真把这些人逼急了,列国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要不了多久,列国针对各路士子的想法就会淡化,甚至不得不摒弃!”
“而此时,只要我秦国大王得天下人心,下一卷求贤令,曾今离去的外客官员,岂不蜂拥而至?我大秦顷刻间就会恢复全盛之力,毫无破绽。再对付六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到这里,嬴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双手,喝道:“彩!”
一旁,阿瑶和赵高听得都有些入迷了,这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连环之计,简直精彩绝伦,令人振奋啊!
倘若如此,大秦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度过此次危局?
两人被嬴政的一声喝彩惊醒,也是一脸振奋之色。
“真是秒啊,我苦思多日,总觉得秦国难度此劫,没想到如今在掌柜嘴里,三言两语,尽是将此事化解的一干二净,倘若我王真这般做了,大秦有望啊!”
说话间,嬴政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段时间,他过得太压抑了。
每天承受着各种压力,绞尽脑汁,此时此刻,方才又那种拨开雾见青天的感觉。
他看向秦用的目光,简直都快发光了。
人才,这是一个真正的人才,如今真是大大解了寡人之围啊!
“哈哈哈,赵郎现在明白了?”
秦用见状,只当7位傻乎乎,总钻牛角尖的赵郎醒悟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倘若让他知道,在他看来傻乎乎的这位,就是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的秦王,不知会做何感想。
“明白了,都明白了。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有这番话,赵某对大秦也有信心了,相信大秦度过此劫,也是我赵家重新再来的时候!”
嬴政点头,说话间,心中郁结已解。
接下来,几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嬴政方才起身,告辞离去。
“哈哈哈,好啊,这秦用果然是公孙先生为寡人留下的一大福星啊!真没想到,公孙先生一生都在为寡人操持,离去后,还能为寡人留下如此厚礼,真是寡人平生最大之幸事!”
回到章台宫,嬴政已完全没了之前那般暴躁,烦恼,有得是振奋,感动。
“大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一旁,阿瑶见状,脸上也难得浮现一抹笑意。
尤其是在嬴政提到秦用时,她脑海中也不禁想起秦用的夸夸其谈,谈论天下大势的英姿。
他真的很厉害,如此天下大势,到他面前,就仿佛信手拈来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化解一切为难。
不知不觉,阿瑶眼中竟然冒起了一道精光。
嬴政回头,刚要说话,见阿瑶的模样,不禁一愣。
“阿瑶,在想什么呢?”
嬴政问道。
“没……没什么!”
阿瑶回过神来,连忙笑道。
“不对,你方才很入迷,一定在想事情!”
嬴政观人入微,哪里会看不出阿瑶有心事?
“大王,婢子确实在想一些事。今日那秦用一番言论,当真令人深思啊!”
见状,阿瑶苦笑一声,知道和这位政哥哥相处的久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当即也不隐瞒,开口承认道。
“哦,这般说来,阿瑶也很看重这位秦用?”
嬴政心中一动,语重心长的问道。
他有种感觉,这从小一直跟着自己东闯西荡,历经磨难的阿瑶,似乎对某个人动心了。
对此,嬴政莫名有些高兴。
他对阿瑶,向来只有兄妹之情。而阿瑶对他,也是恭敬有加,从不会逾越半分。
两人虽然多年来一直都在一起,彼此扶持,但都知道,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嬴政不想有一天,把阿瑶完全拉进自己这危机四伏,烦恼不断的圈子。
阿瑶也不敢试图高攀嬴政,不愿完全踏足嬴政的世界。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一直帮助嬴政,照顾嬴政,不负公孙先生便足矣。
“大王说笑了,大王喜欢秦用,阿瑶也就喜欢。他毕竟是公孙先生的后人,更是一位了不得的大才!”
阿瑶似乎听出了嬴政的话外之意,忍不住俏脸微红,左顾而言其他。
“哈哈哈,是么?”
嬴政闻言,哈哈大笑,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奈何如今天下大事混乱不堪,有些事情,他乐意促成,但现在还没心力。
看来等解决眼前大事后,也得为阿瑶和公孙先生的后人好好考虑考虑了。
第四十章 残酷的现实
次日,朝堂上,吕不韦仍旧没来上朝。
嬴政来到大殿,见状心中冷笑。
他岂能看不出来,这是吕不韦在无形中给他施压。
要说到对付人的手段,吕不韦可比宗室高明多了。
人家从来不会说什么,甚至也不做什么。但有时候,不作为就是最大的作为,简直令人无懈可击。
但那是之前了,如今成竹在胸的嬴政,心中冷笑。
好,你不来上朝,不来解决事情是吧?
那就以后都不用来了!
于是,这一日,嬴政亲自下达逐客令,驱逐所有外客。
当然,也不是真正名义上的驱逐。
驱逐令上写得明白,是驱逐没错,可嬴政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秦始终是一个国家,一个强国。
身为强国,岂能有被人抛弃的一天?
尔等他国士子,要走就走吧,但记住,不是你们抛弃秦国,而是秦国对不住你们,抛弃了你们!
这意思不算隐晦,但谁都能明白。
六国闻之,暗自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面子上的问题,真是可笑。
然,嬴政却不在乎天下人是怎么想的,一边下达逐客令,一边又十分不舍的亲自送各国的士子来到函谷关外。
这一幕,让天下士子内心心碎,暗暗流泪。
何为礼贤下士!
这就是礼贤下士啊!
他们名义上是被驱逐了,可大秦在他们内心,却种下了深深的根。
这位秦王,成为他们心目中,唯一的圣王。
在六国都在看笑话的时候,嬴政此可,已经无声无息间,笼络了天下士子人心。
随着那些士子外客一走,这边秦国朝堂上,宗室子弟们可高兴坏了。
终于,大秦的所有那些被外客霸占的官职爵位,如今都空闲下来的。
到时候,这些位置,不就是贏氏宗亲的吗?
而另一边,吕不韦千算万算,本来只想让嬴政服个软,却没有想到,嬴政会做出如此举动。
随着那些外客一走,根深蒂固的他,就仿佛被人刨了土,掘了根一样。
偌大的吕氏集团,在这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这一下,吕不韦急了,没有那些外客官员的权利支持,他在秦国就算再有能耐,又算什么?
仅凭一人,能改变什么?
说到底,无论一个人有多强,身后都得有一国支撑着,才能够发挥足够的光和热。
吕不韦开始逐渐失势,而贏氏宗亲那边却不会放过机会,落进下石,对吕不韦发起了一次次的惊动,不断剥夺吕不韦手中的权力。
嬴政高高在上,望着下面双方的争斗,可谓稳坐钓鱼台,不仅不阻止,反而开始推波助澜。
渐渐的,一直把持秦国朝政的吕不韦,前路越加艰难险阻。
他的治国国策,已经无法成为显示不说,甚至就连现在拥有的,都开始不断失去。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用,在得知了秦国的朝堂变故之后,却是咧嘴一笑。
他就知道,当今这位秦王,绝不会让他失望。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是数月时间过去。
大雪纷飞,寒风凌冽。
这几个月的时间,秦用对大秦的文字,基本上已经了然于胸,该学的,基本上也都学的差不多了。
同时,他的造纸大业,在一次次的改进之下,数月时间,改进了布下二十次。
如今的宣纸,也开始做得像模像样,甚至都开始漂白了。
那一张张整齐而好看的宣纸,虽比不上后世的a4复印纸,但比起唐宋时期的宣纸,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酒楼生意虽然冷清,但也一直开着。
可是这造纸大业初成,正是急需推广的时候。
奈何店面本就冷清,也没人会注意到他幸苦创造的宣纸。
于是这一天,秦用心一狠,直接在酒楼门口摆卖起了宣纸。
“宣纸宣纸,上好的宣纸,比逐渐更为实用,比逐渐更加方便,都来看看嘞!”
街道上,酒楼门口,十几个汉子扯着嗓子大声吆喝。
奈何酒楼一片冷清,街道上也看不见几个人。
他们不吆喝还好,这一吆喝,兴许别人都觉得吵闹了,竟然那少数几个行人都直接改道了。
看着这一幕,秦用不禁叹息一声。
如今,秦王的打击在逐步实施,国内已经开始逐渐平稳,眼看大局将定,他这想利用宣纸引起注意,登堂入室,平步青的想法,怕是空欢喜一场了。
这生意生意不如意,升官发财空无门。
秦用突然间有种十分无奈的感觉。
为啥其他前辈穿越,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权倾朝野,到自己,就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这不玩自己呢吗?
“公子,这样吆喝,真的有用吗?”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了乌雅的声音。
只见乌雅目光盯着秦用,十分的认真,甚至都有些痴了。
看到乌雅的目光,秦用莫名有着十分不自在的感觉。
最近,他总是有种随时都被人惦记着的感觉。
虽然这乌雅是个小美人,被她惦记着挺有自豪感的。
可是一个未成年人啊,被一个未成年人惦记着,能看不能吃,又有啥用?
说到底,秦用后世的很多观念,一时间终究无法改变过来。
“有用没用,喊两嗓子而已,怕啥,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秦用耸耸肩,转身回到酒楼。
阿瑶见状,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随着和秦用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就,酒楼中,所有人都知道,秦用不甘现实,他有自己的大报复。
而在见识到宣纸的不断改进后,大家也都明白了,秦用是想借此登堂入室。
而且大家都很有信心,折宣纸一段推广开来,秦用必定硬起列国朝堂的注意,平步青,指日可待。
一时间,所有人都干劲十足。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到最后,竟是连推广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不妨碍众人跟随秦用的决心,秦用那坚定信念,不知不觉已经打动了众人,不惜辛劳,为他办事。
反正成与不成,终究都是有月钱拿的不是?
而渐渐的,众人也发现了,阿瑶似乎对这位公子动心了。
秉着成人之美,大家都有一撮合。就连阿瑶的父亲老甘,还有弟弟乌桓也没有意见。
觉得这位公子目前虽然有些无奈,但前途不可限量,且为人和善,乌雅跟了他,吃不了亏。
于是,这父子二人也有心撮合。
奈何落花有意水流水,流水无心念落花,这让众人都很无奈。
乌雅,正是最无奈的那个。
第四十一章 老甘的提议
此时,秦用坐在饭桌首位,望着下方众人说道:“看着我干什么,都吃饭啊!”
众人闻言纷纷动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要知道此时可跟后世不同,尊卑秩序,主家用膳,下人只能在一旁看着。
秦用毕竟是后世之人,既然这些人是在为自己工作,那就是自己的工人,在后世老板跟工人一起吃饭,那是在正常不过!
秦用不在乎这些,但却不代表下面这些人也不在乎。
一开始,众人都会有些拘束,尤其是老甘,规矩森严,更是不能答应。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也早就已经成为习惯,就连老甘自己也不在说些什么。
秦用吃着吃着,便发现手中拿着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老甘,不禁问道:“怎么,老甘,饭菜不合口味?”
老甘抬头,看了秦用一眼,又看了看身旁,那十个身强体壮的年轻汉子。
这十个汉子,正是此前秦用特意招来的十个大厨,当然,放在他的酒楼中,目前来说也仅仅只能是一般的学徒。
在来到酒楼后,为了方便招呼,秦用统一把他们的名字称呼都给改了一下。
或者说,不算改他们的名字,只是给他们改一个带好而已,分别叫做秦大、秦二、秦三、秦四……一直到秦十,这是他们在酒楼中的名称。
此刻,老甘看着这十人。
他们一个个都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因为家中贫困,所以早早的就开始出来寻找赚钱的门路。
一个个做事都很认真,年纪轻轻,都成为了各大酒楼的后厨掌勺。
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被秦用招收过来。
看着十人,老甘又沉思了许久,突然道:“不是,公子,只是有件事情,我翻来覆去,已经想了好久,今日若不提出,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秦用闻言,不禁一愣,道:“何事?”
老甘深吸一口气,道:“公子的厨艺,老甘我是亲眼见证过的,放在任何一家,那都是家传手艺,岂能外传?”
“还有如今咱们弄出来的宣纸和草纸,虽然目前来说,只有咱们酒楼再用,但我有一种直觉,这些东西,迟早会震动天下的宝物!”
“如此东西,公子您岂能交予外人?”
说着,老甘的目光扫视里一下四周后,便将自己的目光放到秦大等人身上,道:“你们也说说,这东西,可能交付外人?”
秦用微微皱眉,明白了老甘的意思,这是不放心在座的众人啊!
还不等秦用说话,却只见老甘的一对儿女和秦大十人纷纷点点头,嗯了一声,那眼神都特别真切,对于老甘所言,毫无异意。
秦用见状,微微一愣,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所有人还都赞同这个说法了?
这赞同,不就等于让自己对他们藏一手嘛!
其实这一点曾经的秦用也有想过,但转念一想,他还是放弃了。
想要做事,还如此小肚鸡肠,那就太没风范了。
总不能说,以后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亲自忙活吧!
“老甘,既然话已经提出来了,你有何想法?”
秦用虽然不怎么在乎这些,但老甘既然提出来了,必然有解决的办法,如果可以一劳永逸,他倒是不在乎一试!
老甘闻言,暮然一笑,道:“公子,解决办法无非两个,第一,广开门路,广收门徒,自成一家,源远流长!”
秦用心中一惊,好家伙,这口气还真是大啊!
广开门路,广收门徒,说到底就是让自己开宗立派,成就一代宗师呗!
这可不同于武侠小说,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开宗立派,成就一代宗师,那都是武侠小说中那种纵横江湖的无上高手所谓。
其实武侠小说出于现实,也脱离于现实。
这天下,从来就没有那般高深莫测得武功,真正能支撑开宗立派的,向来都是一门绝艺,一个坚定的信念。
如孔子开宗立派,讲的就是一个天下大同的信念,还有读书仁孝之道。
再如老子开宗立派,讲的就是一个无为之道,无为之念!
说到底,开宗立派,首先传授的东西是整个天下都需要的,你的信念是能带动整个天下的,否则什么匹夫之勇,那都是玩笑话。
至少现在的诸子百家,虽然有着不少武夫,但可不是依靠武艺走天下。
“呵呵,老甘,说笑了吧,就我这点能耐,开宗立派?”
秦用苦笑,他可不敢自比一代圣人,创立这等万古不朽之功业。
“公子莫要小觑自身的能力,墨家开宗立派,依赖的是什么?不就是墨家匠人的手艺吗?”
“儒家开宗立派,依赖的是什么?不就是教人读书识字嘛!”
“再如法家,授人法治之道,杂家,汇聚三教九流之长于一身。公子虽于诸子百家不同,可公子的匠人手艺差过谁?”
“就这宣纸,便足以自创一家!”
“而如今,闭门造车自是不可,该如何呢?”
“当然只能开门收徒,以后,即便造纸手艺流传出去,然,天下皆知,公子才是宣纸宗师。如此一来,自然无人可以盗取公子的成果!”
面对秦用否定,老甘坚定不移的说道。
随着宣纸的改进进度越来越好,老甘也发现了宣纸的作用,他十分相信,即便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宣纸无法如期推出,但震动天下,那是迟早的事。
虽说现在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可人心隔肚皮,他老甘正直,可以约束自己,约束子女,却约束不了其他人。
倘若有一天,有人生出不轨之心,做出盗取他人成果之事,那可就是公子最大的损失了。
老甘现在的提议,就是想将这种事扼杀的在摇篮中。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所谓的专利,谁先把门路传出去,谁名声大,那就是大头。
而秦用现在广招门徒,就等同于向天下人宣告他的专利,他的专有权。以后,但凡出现造纸行业,那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就如兵家,都会称孙子一声先生。儒家都会称孔子一声老夫子一样,这些人,都只能算是徒子徒孙辈都人,无人可以盗取这些圣人都成果。
相反,他们都成果,反而会累积到这些先贤的名声上。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解决专利的办法。
第四十二章 开宗收徒
老甘这么一说,秦用开始沉默了。
他在沉思,打量着众人,考虑老甘说的话。
“还有一个办法呢?”
良久后,秦用微微点头,经过一番沉思,开门收徒之事,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想问问另外一个办法。
“另一个办法,签订生死契约,从此为奴为婢,生杀予夺,全凭公子。从今往后,谁敢背叛公子,老甘第一个不放过他!”
“想要学得公子的手艺,只有这两个办法,但凡不愿意着,此刻起,立刻自行离开,或者不再重用,还请公子定夺!”
老甘再度提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眼睛微眯,一股莫名的寒意一闪而过。
老甘不愧是沙场上退伍的老兵,这眼神,当真凌厉逼人!
一旁,秦大等人,直接被老甘看得心中一寒,一个个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对视老甘的眼神。
见状,秦用摇头一笑。
他也不得不承认,老甘说得很有道理。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为自己打算。
有些事,不提也提了,既然都提了,为何不直接定下呢?
沉吟片刻,秦用目光扫视众人,道:“老甘的意思,想必大家也听明白了,既然如此,诸位说说自己的选择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秦用。
他们知道,秦用同意了老甘的提议,而且是两个提议都答应了,否则不会让大家自己选择。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在场的人,要么做他的弟子,要么做他的家仆,要么做一个外人。
秦用此举,看似随意,但实则,开宗立派并不是那般复杂,当然,也不会很简单。
开宗立派很容易,但想要源远流长,万古传播,那就相当的麻烦了。
想要做到开宗立派,只要有一门手艺,一个信念就足够。
如当年的孔子,不过一个别人打杂家仆而已,因为从小读书识字,传播仁孝之道,照样收徒,后来做官了,又游历天下,声名远播,更是吸引无数学徒,奠定儒门的基础。
所以说,秦用现在开宗立派,并算不得什么,至少他现在的条件,比当年的孔子还要更加优越呢!
“既然公子同意我的请求,那我就代表自己,也代表一对儿女提出我们的选择。”
“我一家三口人,愿誓死追随公子,无论公子是平步青,又或者落魄,皆不离不弃。明日起,还望公子与我一家三口前往官府,签订生死契约!”
见众人不说话,老甘第一个起身表率道。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老甘此举,不仅仅把自己卖了,更是卖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却不知,老甘也有自己的想法。
别人看不出来,但知女莫若父,他岂能看不出女儿对这位公子的一片心意?
倘若让自己一对儿女拜秦用为师,以后自己女儿可就彻底没希望了。
“老甘,你可想好了,若签订了生死契约,以后你们可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秦用微眯着双眼,郑重其事的警告道。
这签订生死契约做家奴,可与拜师传教不一样。
拜师的学徒,学有所成,出山之后,可自谋生路,也可选择一生追随老师。
但做了家奴,就等于把所有生杀大权放在了主家手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老甘我老了,一双儿女没有着落,只想着赚钱了。这做了家仆吧,月钱还能多得一点。至于以后再谋发展,就算了!”
“我看得出来,公子不是池中之物,迟早一天,必定声名远播,做公子的家仆,不丢人,不亏!”
老甘嘿嘿一笑,说着,突然看向前面的秦大等人,道:“当然,诸位要签订生死契约,我也管不着。但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我也不好为你们做决定,只是希望尔等最好选择拜师,至少不会断了自己的后路,断了自己的家承!”
秦大等人闻言,犹豫了,看看老甘,又看看秦用。
突然,秦大起身,拱手作揖,道:“公子,小的愿意拜师,一生追随公子学习手艺!”
随着秦大开口,其余人也纷纷站起来。
他们并没有选择前定生死契约,而是选择了拜师学艺。
“好,既然诸位已经做出选择,我尊重诸位的选择。明日签订生死契约,开启收徒仪式!”
秦用见状,暮然一笑,这事也就算是定下了。
次日一早,秦用便与老甘一家来到官府,签订生死契约。
然,再度来到官府,如今主事的官员,却已经不再是此前来签订主仆契约的官员。
刚来到官府门外,便只见一堆人围拢在那里,争吵不休。
稍一打听,才知道最经官府事情越来越多,来打官司的人也越来越多。
奈何官府这边最近换了人,做事情效率慢也就算了,各种审判还十分不公,引来百姓一片不满。
很多百姓一排队就是一两天,甚至都还轮不到他们上公堂。
还有很多有事情需要在官府报备的人,也是一等再等。
这寻思着换一个衙门吧,偏偏整个咸阳城的衙门,如今都是这个局面,人挤人,办事效率简直低到让人无法相信。
接下来报备,更是让秦用哭笑不得,他们的事情,竟然需要排队到四天之后才能办理。
“公子,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嘛。以前的衙门,有什么事情,当面就解决了,哪里会像如今一样,什么事情都一拖再拖,真是麻烦!”
今日是签订不了生死契约了,无奈之下,众人只能乖乖回去。
路上,小妮子乌雅忍不住满口抱怨,很是不满。
“拖一下就拖一下吧,没关系,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秦用摆摆手,对于此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实则,他心中却在冷笑。
他很清楚,贏氏宗族的仔细,一个个野心大,但真正有本事的也就那么几个。
大秦的江山,何等强大?只有依靠天下各路大才,才能彻底运转这江山社稷神器。
如今,各路大才该走的都走了,依靠贏氏宗亲这些子弟,哪怕他们一个个火热心肠,想着大展手脚,但也足够他们忙活的焦头烂额的。
说到底,有些饭碗,不是谁都能端的。
第四十三章 拜师学艺
秦用几人回到酒楼的时候,只见秦大等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站在酒楼大堂之中。
他们的手里,都捧着各种各样的礼物。
有的提了两条羊肉,有的捧了几个水果,有的带了一卷丝绸,有的提了一布袋粟米。
见到秦用前来,几人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称呼道:“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秦用一愣,随后明白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捧着拜师礼,前来拜师的。
“哈哈哈,好,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便来拜师吧!”
秦用哈哈一笑,走进大堂,却见大堂中摆着一桌子丰盛的宴席。
这些宴席,做得算不上多好,都是秦大等人平日里跟秦用所学得来,但手艺完全比不上秦用。
“这是……”
秦用惊讶,倒是没有想到,这十人竟然还折腾出了这些东西。
“先生,我们家里穷,买不起什么好的物件拜师,只能借花献酒,用酒楼的食材,亲手为先生做一桌谢师宴!”
秦大上前,恭敬道。
秦用闻言,微微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不在乎。
这个时代可不同于后世,在这个时代,心意就是心意,不像后世,是用金钱衡量的。
当年孔子收徒,一捧粟米收一个土地的例子比比皆是,讲的就是一个心意而已。
如今,这秦大等人的心意已经献上,能做到这一点,也算绞尽脑汁了。
“好……好啊……”
秦用点头,连说了两声好。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拜师学艺。
从这一天开始,着酒楼之中,再无外人,要么是秦用的家仆,要么是他的弟子。
他的手艺,完全不需要藏着掖着。
他自身,就是一个品牌!
随着拜师的事情定下,接下来,众人更有干劲了。
秦用也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心思,反正现在局势不稳,宣纸无法推出,那就继续研究改进,不断推动质量变化。
对此,秦大几人也是认真跟进,甚至按照秦用的各种传授方法,记录每一次的改进进度。
这些记录,都将是造纸术的一个进程。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
天地回暖,逢春化雪。
经过数十次的不断改进,宣纸的制作越加完善。
眼看宣纸的制作差不多了,秦用又打起了另一件事的主意,印刷!
这宣纸的出现,的确可以完全取代竹简,但有一点却依旧麻烦。
例如誊抄一篇著作,总不能把这些内容仿佛资料一样堆积在一起吧?
这个时候,书本和印刷技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可以说,宣纸,印刷,书本,这几样,完全是相辅相成的。
于是接下来,秦用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便是根据前世一些不完善的知识,弄出一整套的印刷技术。
现如今,宣纸无法推广,他觉得印刷技术一出,必然可以改变此局。
毕竟如今的竹简之上,要么是用小刀刻字,要么是直接书写,根本没有印刷一说。
这印刷术一出,完全可以方便所有人,到时候,别人买不到的巨著,他这里有得卖,而且还便宜,携带方便,还怕没生意?
想到就得做到,这是秦用的做事风格。
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活字印刷术也是需要一些手艺的。
例如制作活字模版,无论是铁伙子,还是泥活字,又或者木活字,都需要雕刻手艺。
活字印刷术,说起来麻烦,其实一点也不麻烦,参考印章就能明白。
所谓活字印刷,就是把字反着雕刻而成,然后往纸上一印就成了,可谓十分简单。
要说稍微复杂一点,也不过就是把一个个雕刻而成的活字不断排列成一片片文稿,然后印上去而已。
当然,这些都不是麻烦事,最麻烦的是,活字印刷,需要雕工。
这雕工可就麻烦了。
总不能说,不会的东西,自己也得慢慢学会吧?
想来想去,结果无非两个,要么把工程承包出去,要么继续招工,招一些擅长此道的匠人。
思虑在三,承包是不可能的,虽说他秦用现在小有家资,但还没富有到可以招人承包的地步,那就只能一切自己干了。
于是,酒楼又开始了招工……
这边,秦用数月如一日,该忙活的依旧在忙活着。
酒楼生意没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踏上那条平步青的道路。
而另一边,大秦朝堂的争斗,也逐渐从原来的日益强烈,慢慢经入了尾声。
在嬴政的刻意各方掌握之下,下面各方势力你争我夺。
吕不韦没了那些外客公卿的帮助,一己之力,岂能是根深蒂固的贏氏宗族的对手?
慢慢的,吕不韦手中的权力不断被化解,被消融,到最后,吕不韦已几近一无所有。
他府上的食客,也开始纷纷离去。
此刻谁都能看得出来,吕不韦在秦国,算是彻底失势了。
无论吕不韦如何运筹帷幄,但大秦的江山,始终是贏氏的。
在这大秦,贏氏就是天。吕不韦能掌控天意一次两次,但天意终究不是他能长久把控的,如今天意反噬,吕不韦的落败,已经成定局。
这一日,早朝时,吕不韦来到议事大殿,却只见秦王将自己的位置撤下。
吕不韦自先王薨逝后,便被奉为嬴政的仲父,身居相国大位,把持朝政,一言九鼎,秦国除了太后,无人能反对他的任何意见。
平日里上朝,他也是在秦王坐下有一席之地。
可如今,连他的坐垫席子都扯了。
看到这一幕,吕不韦抬头,深深看了嬴政一眼。
他没有说话,但他明白嬴政的意思了,这明显是在告诉他,从今以后,这朝堂上,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一旁的诸多公卿大臣,如今大都换成了贏氏宗亲的人,只有少数秦国士子,依旧和贏氏宗亲的人并立朝堂。
此刻,这些人看向吕不韦的眼神,都充满着冷笑和讽刺。
在这里,吕不韦就是一个真正的外人,外客。
如今,外客集团已经彻底倒塌,吕不韦也彻底迎来了没落。
第四十四章 大局已定
所谓破鼓万人捶,面对如今所有人的讽刺,鄙夷,吕不韦笑了。
突然,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拱手道:“启禀吾王,老臣今日深感心力憔悴,身体越发难以支撑,今前来告假,希望在家中歇息一些时日!”
王座上,嬴政目光凌冽,注视着下方吕不韦。
面对吕不韦如今的状况,要说他一点都不振奋,那是假的。
可是他并没有过高兴,心中反而莫名的有些惋惜。
吕不韦是一个大才,可惜,掌权的时候,人已经慢慢变老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再无年轻人的拼劲。
以至于他的国策也随之改变,甚至于企图把大秦东出六国,一统天下的国策都改成他了逐步蚕食。
不可否认,他的国策,会让大秦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妥安全,没有任何意外,但却能无限制的拖延大秦一统天下的步伐。
这不是嬴政想要的,所以,两人意见相左,才会闹得如今地步。
否则,如此大才,嬴政岂能弃之不用,还不惜一切力量打击对付?
说到底,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仲父既然身体抱恙,那就在家好好歇息吧,这假寡人准了!”
似是看透了吕不韦心中无力,嬴政并没有刻意为难,而是摆了摆手,沉声道。
“谢吾王,吾王万年,大秦万年!”
吕不韦躬身作揖,告退一声,落魄的转身,留下落寞的背影,孤独而去。
至始至终,大殿中,再无一人为他说话。
反而,所有人看向他,都好想是在看一个笑话。
随着吕不韦的离去,早朝依旧继续。
在下朝后,嬴政刚回到章台宫,便见到李斯已经恭敬的站在章台宫大殿内等待着。
见到嬴政前来,李斯捧着一卷竹简上前拜见,恭敬道:“李斯拜见吾王,启禀吾王,谏逐客令已经完成,还请吾王过目!”
嬴政闻言,大手一挥,道:“起来吧!”
随后一把抓住李斯手中的谏逐客令,来到一旁翻开品阅。
在历史上,谏逐客令,是因为李斯不满嬴政驱逐外客所写,希望可以让嬴政回心转意。
实则,嬴政从来就没有想过真正的驱逐外客。
当初驱逐外客,只不过是为了计划而做的一个局而已。
如今大局已定,到了收网的时候,嬴政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召回曾经的秦国外客,所以特意令李斯写下这一卷谏逐客令。
说来也是可怜,李斯如今虽然身得嬴政重用。奈何驱逐外客的指令下达后,李斯身为一个外人,终究无法进入朝堂,只能成为嬴政的私人食客。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
“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
“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众,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
“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
嬴政细细品阅谏逐客令,字字念出,只觉心中震动。
这谏逐客令上,无一不真,无一不是肺腑之言。
嬴政观之,心中叹息。
是啊,大秦发展至今,富强过,落魄过,哪一次的强大,不是外客所致?哪一次的落魄,不是内部贵族所扰?
如今,秦国随着诸多外客的离去,再加上列国的制裁,才过去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尤其是最近,每次朝堂会议,对于诸多大事,下面的公卿大臣都显得无能为力。
在他们的嘴里,大秦如今不是少了这样,就是少了那样,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实施。甚至于就连郑国修建的河渠,在郑国也随着外客被罢免后,交给贏氏宗亲那些人,也多次面临停工的局面。
没办法,列国相互交往,互通有无的时候,缺什么,都可以用自己多余的东西去换。
可如今不一样,很多东西都换不了了。
百姓的生活越加紧张,朝廷的工作也越加难做。
想尽办法,另辟蹊径,花费却是不断递增。
短短半年内,秦国朝廷的国政支出,已经比得上往昔三年有余。
到现在为止,这秦国的国库都开始紧张起来。
随着国库一紧张,很多大事更是面临无法继续的地步。
一上朝,下面的人不是抱怨,就是喊着缺钱。
若不是嬴政还没打算立刻收网,这些人他早就收拾一遍了。
一个个嘴上喊着都是六国制裁,才导致今天的原因,却没有想过如何好好的解决问题。
可以说,倘若往昔那些外客大才还在,秦国就算面临列国的制裁,每个三五年的时间,都不会沦落至此。
而如今,仅仅只是半年就扛不住了,孰优孰劣,一眼尽知。
“好文章啊!好一份谏逐客令!”
“李斯,有劳了!”
嬴政放下手中逐渐,叹息一声,对李斯说道。
“大王客气了,能为大王效力,是李斯毕生所愿!只是不知,下一步,大王决定如何?”
李斯连忙拱手道。
嬴政闻言,脑海中不仅浮现一道身影。
想想,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去见他了吧!
自从当初问计得逞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碌,如今大局已定,脑海中再次想到那个人!
如今,就如那个人所言,一卷逐客令,一场戏,一个局。
宗室与外客的争斗彻底拉开帷幕,如今胜负已分。而宗室这边也逐渐落入颓废,收网,就该从宗室这边入手了。
“不急,想必要不了多久,吕相那边也该放手了。待得吕相放手,再收网吧!”
想到那个人,嬴政又不禁想到吕不韦,郑重其事道。
第四十五章 吕氏春秋
嬴政向来不是什么慈善之人,但也绝对算不上心狠手辣。
他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虽然和吕不韦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对付吕不韦。
然,吕不韦终究对他嬴政有恩。
当年若没有吕不韦,他父亲到死或许还是一个质子,更不可能有他嬴政。
仅此一道恩情,便足以让嬴政无法对吕不韦痛下杀手,所以,他压迫是压迫,对付是对付,但从来没有亲口剥夺吕不韦的一切。
他在等,等吕不韦走投无路,选择放弃,选择妥协。
他可以给吕不韦一个很好的安置,但绝不会再让吕不韦踏上公堂。
“诺……斯明白了!”
李斯闻言,拱手应诺,告退离去。
……
“对了,有个问题,明天你们四处帮我打听一下!”
夜间,秦用的酒楼中,众人用完晚膳,秦用突然说道。
下面,老甘一家,还有秦大等人闻言,纷纷看向秦用。
“还请先生吩咐!”
秦大恭敬道。
“秦大,明日你们师兄弟几个出去问问,看看哪里可以弄到完整的吕氏春秋通稿,给我弄一份过来!”
秦用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先生要的可是吕相著作的那本吕氏春秋?”
秦大闻言,惊讶道。
吕氏春秋的大名,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吕不韦招揽百家士子作为府中食客,编撰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大成之日,吕不韦将其摆在城门之下,悬赏重金改字。
更是扬言,添一字者,赏千金,减一字者,赏千金,改一字者,同样赏千金。
这重赏之下,引来无数人的围观,一天之内,吕氏春秋的名声传遍整个咸阳城。
上至公卿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现在,一提起吕氏春秋,人们就会想到当初咸阳城门前,那壮观的场面。
“没错,正是吕相著作的那部吕氏春秋!”
秦用点头。
如今,他招人的事已经贴出榜文,接下来就是等人过来雕刻模版。
他想来想去,当今天下,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吕氏春秋这部大作的。
别看吕氏春秋的的政治理念没有得到嬴政的认可,但这部大作依旧是不可否认,是值得千古传诵的文章。
如果可以,秦用接下来的活字印刷,制造书本,就打算从这上面下手,先把这部巨著做成一本手书再说。
“诺,先生放心,明日我等就去借阅。吕相那边有过规定,谁若需要,只要报备一下,便可从城门下带走书稿,没问题的!”
秦大闻言,起身恭敬道。
不得不说,为了让自己的吕氏春秋完全传扬出去,吕不韦和也秦用想办法推广纸一样,可谓是绞尽脑汁了。
迄今为止,那吕氏春秋设下的改字榜文,依旧没有撤销。
那吕氏春秋的原稿,依旧摆在成楼下,就等着那些士子前来观看,传扬。
“好,既然可以借道,那明天你们几个就去原稿全部搬过来吧!”
秦用闻言,眼睛一亮,倒是没有想到,这吕不韦如此豁达。
他还以为那吕氏春秋,只能在成楼下观看修改呢。
如今他并没有修改的意思,带过来,也只是想先把原文看清楚,记在脑海中,然后准备排列印刷模版而已。
……
次日,秦大师兄弟几人一同来到成楼下。
而此事,吕不韦也正孤独的在街道上走着,一步步朝着城门口走去。
来到成楼下,看着棚子中那冷冷清清的一幕,吕不韦苍老的脸上,带起了一抹自嘲的消融。
想当初,他吕不韦得势的时候,天下士子,挣得头破血流,想尽办法进入他的府邸,做他的食客。
有些人的注意也打到了吕氏春秋上面,想要借用观看吕氏春秋为提,故意接近相府。
可如今,他彻底失势了,棚子中,即便赏千金的榜文还在,也没人再来光顾了。
冷冷清清的棚子里面,只有相府的家奴,日复一日的守着。
吕不韦来到棚子中,家奴立刻恭敬迎接上来。
吕不韦没有理会家奴,而是来到那一箱箱稿文前面,随手拿起一卷竹简,翻开看了起来。
“多好的文章!”
“费了这么多心血,为我大秦谱写的千古华章,垫国基础啊,为何就没人愿意用呢?”
吕不韦眼中含泪,他一生都在赌,一生都在拼。
曾经赌的是地位,名声。如今,他想要都仅仅只是一个愿望,天下大一统,能按照他的吕氏春秋打基础而已。
可惜,他的理念终究不被接受。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失去所有,可是吕氏春秋的失败,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一生中最大的失败。
冷冷清清的棚子里,只有吕不韦一人心中悲痛。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在下秦大,奉我家先生之命,前来借阅吕氏春秋书稿一阅,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吕不韦身躯一僵。
缓缓转头,却见一旁家仆已经朝着门口十来人迎接上去,笑道:“可……可……诸位请跟我来!”
吕不韦早有规定,但凡有人借阅,皆可批准。
如今棚子冷清,好久没人借阅了,那家仆也感觉自己不好交代,现在主家在,又有人借阅,他当然十分热情。
秦大等人闻言,走进棚子中。
这时,吕不韦却走了过来,瞧了那家仆一眼。
家仆见状,连忙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呵呵,敢问诸位的先生是谁?”
“据我所知,如今这相国吕不韦失势,天下人都不屑一顾这吕氏春秋,诸位的先生却在这个时候借阅,又有何用?”
吕不韦一脸笑意,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对秦大等人问道。
“我家先生借阅,自然有我家先生的妙用。下若是看不上吕相,可以不用前来,用不着这般冷嘲热讽吧?”
秦大眉头微皱。
别看他是一个小老百姓,但也有自己的性格。
这吕不韦虽然和嬴政斗得难分难解,但那是治国理念的不同,说到底,吕不韦这些年为大秦还是付出不少的。
下面的百姓,终究都会感念,即便失势,又岂能听着别人讽刺与他。
第四十六章 代表
吕不韦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引起秦大如此反应。
“这位小兄弟此言何以?难道老夫说的不是事实吗?”
吕不韦心中微动,笑着说道。
“哼,一个倚老卖老的东西而已,吕相再是不堪,又岂能是你议论的?”
“当面攻坚他人者,豪杰也,背后话损他人者,小人也!”
秦大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冷看了吕不韦一眼,回头对身后的九位师弟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先生最终所说的卑鄙小人,尽量少来往,少交谈,免得沾染一些不好习性!”
秦二等人闻言,纷纷点头,拱手作揖,道:“师兄教训得是,我等铭记于心!”
一旁,吕不韦风中凌乱。
他是该把秦大的一番话当做好话呢,还是坏话呢?
怎么听着这么舒坦,又这么不顺耳呢?
吕不韦苦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秦大伸手直接将他扒拉到一旁,冷冷道:“别挡着,既然瞧不上吕相,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随后,秦大看向一旁傻眼的相府家奴,笑道:“这位小先生,还请报备一番,我家先生还等着借阅书籍呢!”
那家奴此刻一脸懵逼,这些人在主家面前如此数落主家,自己还敢把吕氏春秋借给他们吗?
家奴看了看一旁的吕不韦,只见此刻的吕不韦也反应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对他使了个眼色。
家奴也是一个机灵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
这是不打算暴露身份啊!
当即,他点了点头,招呼秦大等人一声,在报备完后,秦大是兄弟等人抬着满满几大箱子的竹简书籍就这般离开了。
“老爷,这些人真是太不懂事呢,岂能这般当面羞辱老爷?”
待得秦大等人走后,那家奴一脸不忿的表情,来到吕不韦身前说道。
“无碍,这些人倒是有趣的很!”
吕不韦摆摆手,他这些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但今天,却莫名的有所好感,似乎就因为这些人。
看着秦大等人走远了,吕不韦交代一声,在后面也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没多久,来到了学府街,亲眼看到秦大等人走进一间酒楼。
这酒楼真的没有任何名气,至少他吕不韦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前来这样的小酒楼。
哪怕是在为官之前,他也是一个大商,去的都是那些名气特别大的酒楼,在那些酒楼中结识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但方才秦大等人的一番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十分好奇,这些人的先生倒地是什么样的人。
吕不韦慢慢走到酒楼门口,却只见酒楼中,秦大等人同时来到柜台前,拱手作揖,道:“先生,吕氏春秋通稿借到了!”
此刻,秦用也早已经注意到那一箱箱的书籍。
闻言,他赶忙走了上去,按照顺序打开第一个箱子,拿出第一个竹简翻阅起来。
吕氏春秋,那可是真正的大作。
前世的秦用,只闻其名,却从来没有查阅过,如今来到这个时代,恰好能接到这个时期名气最大的一部巨著,他心中也略显激动。
别看吕氏春秋被嬴政弃用了,看似毫无半点作用。
实际上,在后面的朝代,也曾多次发光发热。
例如西汉时期,从刘邦开始,西汉历代皇帝,基本上都以吕氏春秋定位国策,方才让西汉王朝越发强大。以至于到了汉武帝时期,积累的力量,甚至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由此可想而知,这吕氏春秋,绝不是一无是处。
捧着竹简,秦用认真的观看起来。
如今,他也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文言文,略一观看,就和后世看白话文查不了多少,很快便了解了其中的意思。
同时,这一整卷竹简的内容,也仿佛刻印一般,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好啊,不愧是一代大才聚百家之长,著作而成的大作,果然妙哉!”
秦用看得兴奋,第一次观看吕氏春秋正文,丝毫没有让他感到失望。
在外面,吕不韦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莫名有种敢动。
这是认可了自己吗?
秦大等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却都浮现起了笑容。
“先生,秦大可以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突然,秦大开口说道。
秦用此时已经记下第一份竹简的内容,正缓缓放下。
闻言,他道:“说!”
秦大道:“是这样的,先生,您觉得吕相这个人如何?”
秦用闻言,不禁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秦用会问起吕不韦。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学生请教问题,岂能回避?
“不清楚,没了解过。不过从旁观的角度来说,吕相倒也是一位大才!”
秦用沉思片刻,他对吕不韦是真的没有仔细了解过,当即沉声说道。
不过他这番话倒也算得上客观,多的不说,就方才看到的吕氏春秋文本,便足以让他赞赏万分。
闻言,秦大等人心中微动。
只听秦大又问道:“那先生觉得,吕相除了是一位大才,为人又是如何?”
秦用眉毛微挑,朝着秦大看了过去,反问道:“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这位吕相为人如何?”
秦大皱眉,沉吟片刻,道:“回先生话,在弟子眼中,吕相应该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大人物。这些年,他为我大秦不知化解了多少次的危机,为我大秦百姓,不知做过多少大事。如果问弟子意见的话,弟子觉得,吕相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闻言,秦用笑道:“瞧,答案你都已经明白,何必还要发问呢?”
秦大是兄弟等人一愣,却听秦用又道:“秦大,你们得记住一件事,追随先生,并不是高人一等,作为先生,我也给不了你们任何的权势。你们说到底,现在依旧是大秦的庶民!”
“身为百万大秦子民,你们的想法,完全可以代表整个大秦所有百姓!”
“你们既然觉得吕相很好,当然整个大秦的百姓都会觉得他很好,为他歌功颂德也不过分!”
“倘若你们觉得他不好,那他一定就是不好。记住,在其位,想其事。咱们都是秦国的百姓,咱们对别人的看法,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这就是你要的答案,明白?”
说话间,秦用认真的看向秦大。
第四十七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大等人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点头。
“多谢先生赐教,秦大领悟了!”
说着,秦大拱手作揖道谢。
接着,秦二等人也纷纷行礼附和。
秦用见状,刚要再度拿起一卷竹简,却又听秦大发问道:“先生,您说,吕相这般为我大秦尽心尽责之人,为何最后,却要沦落到如此地步?”
“失势也就罢了,却还有人落井下石,百般讽刺!”
秦用皱眉,上下打量了秦大等是兄弟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笑道:“说吧,是否方才出去,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秦大等人闻言,脸上一红,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用,似乎没有想到,秦用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事。
“先生,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方才借书的时候,见到一个老者。老者妒忌吕相百般不屑。我等是兄弟虽未见过吕相,但大秦百姓,尤其是咸阳百姓,几乎都受过吕相恩惠!”
“我等师兄弟十分不解,吕相这样的人,为何别人还要攻坚于他,难道吕相还不够好吗?”
沉吟片刻,不等秦大说话,秦二已经率先开口道。
闻言,秦用摇头一笑。
这个时代的人,本身就时分单纯。
尤其是像秦大他们这样的,根本没什么学问,更加单纯了。
如今方才拜师,一个个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见到什么事情都得问个一清二楚。
而且他们心中还有一定的固执,你不给他们说清楚,他们就无法释怀。
对此,秦用倒也不在乎。
虽说他也算不得什么大学咎,即便穿越过来,也做不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只能大概的预测到一些。
但与秦大等人相比,却也算得上博古通今了,否则岂敢开山收徒?
如今,面对这师兄弟几人的一再追问,秦用也不急着去看那吕氏春秋了,转身回到掌柜的位置,笑道:“古人言,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你们可曾听过?”
是兄弟几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才刚跟着秦用接触学问,哪儿懂得什么这个人言,那个人曰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见状,秦用苦笑,道:“好,那换个说法,你们觉得吕相很好,那当今秦王,你们又觉得如何?”
酒楼外,堂堂一国相邦,曾经权倾朝野,天下无人不服的吕不韦,谁也不会想到,如今竟然会沦落到听墙角的地步。
不过此刻听到里面谈论自己,又提起亲王,他心中反而越加活跃了,尽是莫名的想知道秦用会给出什么答案。
在他这个位置,隐约间可以看到秦用,他之前跟来,就是想瞧瞧秦大他们的先生是何等人物。
在见到后,他很失望,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少年。
可少年的话一出口,一句句,一字字,却无一不让他心中震动。
少年的话,似乎每一句都是真理。
是啊,这天下,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至少,自己治理下的大秦,那百万秦人对自己没意见啊,这不是自己的成功又是什么?
此刻,眼看秦用开始为下面的弟子讲道,他听得更加认真了,倒是想听听,这年纪轻轻就敢自立山门的少年,还能说出一些什么大道理。
在他的认真倾听中,只听秦大回答秦用的问题,道:“先生,我大秦的王,当然是这天下最圣明,最强大的王。”
“这些年,列国逃荒的百姓都往我大秦跑,他们都相信,只有在我秦国大王的照顾下,才能过上安生的日子,所以,我们都相信我们的王!”
秦用点头,这个回答很中肯。
就连别国的百姓都想来追随秦国的往,这秦国的往,谁还能说什么?
“这就对了,我秦国的王,是这天底下最圣明的君王。我秦国的相国,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相国。为何秦王与秦相,就不能和睦相处呢?”
“你们得明白,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分明两人做的都是一样的事,可往往出发点不同,选择不同,结果也会大不相同。这就是每个人的道。道路相同,自然走到一起。道路不相同,强行交叉,难免磕磕碰碰!”
“这不是任何人的攻坚,只不过是每个人毕生都会经历的挫折而已!”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四处看了一眼,笑道:“有一点,你们也要明白。
这样的挫折,他日也会发生在我的升上,同样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不同的是,挫折的方法或许有些不一样而已,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当面顶撞者,豪杰也,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背后议论者,小人也,无甚本事,却喜欢上蹿下跳,这一类人,若遇,远离之!”
秦大等人你静静听着秦用的说教,待得秦用说完,一个个陷入沉思中。
许久后,方才一个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们似乎明白了秦用的意思,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为什么道不同,就会磕磕碰碰,受到挫折呢?
他们没听明白,外面的吕不韦却听明白了,心中莫名一动。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个棋手,无论棋艺多强,可一旦落入局中,就会出现一叶障目的感觉,难以看清楚大局观。
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旁观大局,可实际上,到最后却连自己心绪都忽视了。
相反,只有一个观棋者,才能看清楚更多的东西。
吕不韦和嬴政,就是两个正在对弈的棋手,秦用才是那个旁观者。秦用看清楚的东西,远比他们两个更多。
这些年,吕不韦一直都在争,如今落败,他一直在找原因,为何嬴政就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国策。
现在,他方才明白,自己一直试图改变的人,从来就不是与自己一条心,一条路。
自己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弄巧成拙的开始而已。
“哎!”
想到这里,吕不韦深深叹息一声,迟疑片刻,他终究没有走进酒楼,而是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吕不韦登门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秦用开始认真观摩吕氏春秋。
闲下来事,便教教秦大等是兄弟几人读书识字,这个时候,乌雅姐弟二人也会来一旁跟着学习。
其他时候,秦用完全沉迷在了书海之中。
这一夜,咸阳已经宵禁,酒楼后院中,秦用的房间内,灯火摇曳,映照出一道身影在墙壁上。
乌雅手中抱着一个托盘,正坐在房间外的走廊上静静看着那道身影。
她看得很痴,很入迷,以至于身后老甘走了过来,依旧没有任何察觉。
看着这一幕,老甘不禁摇了摇头。
和秦用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谁都看得出来秦用定非池中物,将来登堂入室,平步青,指日可待。
如此一个年少有为,潜力无限的少年,换做任何女子都会心动。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知那流水到底是真无情,还是没看明白!
摇了摇头,老甘并没有说什么,转身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
……
这一天,章台宫内,赵高一如既往,又去酒楼取来饭食。
嬴政刚下朝,这已经是吕不韦告假后,第八天没来上朝了。
嬴政一直在等着吕不韦那边的消息,然,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嬴政心中越加着急。
现如今,秦国的内政一天比一天紧张,今日上朝,已经是怨声载道,下面大臣,哥哥哭穷,各类国政,完全没有施展的机会。
长此以往下去,秦国非得被彻底拖垮不可。
此时,关于收网之事,嬴政是真的不能再等了。
回到章台宫中,刚好看到章台宫内,赵高已经摆上来的佳肴美味,
嬴政心念一动,突然看向一旁侍奉的阿瑶,道:“阿瑶,把这些饭菜收起来,你立刻亲自送去相国府,告诉仲父,这是寡人最喜欢的口味,今仲父不在朝中,不能一同共享,特意送些过去,还望仲父莫要嫌弃!”
一旁,阿瑶一愣,有些不解嬴政的意思。
按照道理,如今嬴政和吕不韦斗得难分难舍,相互间都快老死不相往来了,这突然间送去食物是什么意思?
阿瑶不明白嬴政是怎么想的,但嬴政既然吩咐了,她也没有多问,应诺一声,立即照办。
很快,阿瑶便收拾好了饭菜,离开王宫,前往相国府。
而此时,经历数日的品悦,那吕氏春秋的内容,秦用已经看了一个通透。
在天赋技能的影响下,他更是记得一清二楚,内容丝毫不会忘却。
此时,该记下的也已经记下来了,秦用当然没有继续留着这些竹简的想法,于是招呼一声,唤来了秦大等人。
“你们准备一下,把竹简全部收起来,稍后随我一同前往相国府,拜见吕相,正好还书!”
秦用对秦大等人吩咐道。
这是看完吕氏春秋后,秦用心中第一个想法。
吕氏春秋,确实是一部十分了不得的巨著。
他真的很想看看,这部吕氏春秋的编撰者,吕不韦倒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秦王与吕相的争斗已逐渐拉下帷幕,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或许以后都见不到这位吕相了。
“诺!”
秦大等人闻言,应诺一声,立刻开始着手收拾那些逐渐,全部排列好,放入箱子中。
一番收拾,待得收拾好,众人准备出门时。
却突然间,乌雅小跑来到后院,叫道:“公子,有贵客来了!”
闻言,秦用一愣,却只见乌雅提着一个钱袋,在秦用面前打开,里面竟是满满一口袋,少说十来个金饼。
“这……”
秦用心中一动,看来还真是豪客光临啊!
随着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此前的豪客,赵郎已经快半年没有登门了。
而且照付最近似乎家底也越来越撑不住了,以前每次前来,都是三个金饼,从没有变化的。
到最近两个月,留下的饭钱已经开始减少。
一个月前从三个金饼减少到两个,这一个月更是减少到了一个金饼。
对此,秦用倒也没什么意见。
多的不说,人家能留下一个金饼,已经很豪了。
就这一个金饼,哪怕是在店里吃一个月都绰绰有余的,他根本亏不了。
最主要的是,照顾自己生意这么久了,哪怕是没钱了,他白给对方再吃半年都没事。
他能理解对方,家大业大,终究受不了无穷无尽的消耗。
只是如今就连赵家这等豪客都开始豪不起来,却突然来了一个人,比原来的赵家更豪!
秦用嘴一列,招呼道:“秦大,拜访相府的事,稍加推迟,先招待贵客吧!”
说着,秦用直接走向酒楼大堂。
虽说他如今开宗立派,开山收徒。
但秦用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代宗师,他终究是一个商人,一个开酒楼饭店的。
他也需要生活,不学那些动辄归隐的隐世。
如今生活也要钱,有贵客前来,岂有不招待的道理?
走进大堂,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身着狐裘大氅,静静的坐在酒楼中。
此人很安静,但仅仅只是往哪儿一坐,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似乎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上位者,时间久了,走到哪儿,都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秦用一眼就看出,此人必定不凡。
当即,秦用迎接了上去,笑道:“哟,听闻今日顾客临门,出手阔绰,想必就是下了吧?”
说话间,秦用已经来到桌案前。
此刻,后院的秦大等人也到来了,正准备前往后厨生火做饭,却无意间看见来人,顿时一愣。
“是他!”
他们瞬间认出来人,正是此前在城楼下借阅吕氏春秋是,那个说话让人很不中听的老人。
“哼,原来是他!”
秦大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愤愤不平的走了过来,道:“先生,您不是说过近君子,远小人吗?此人就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小人,要不他的生意,咱们不做了?”
秦大说话,那是当真一点也不客气。
这话一出,秦用的脸瞬间变得比他还黑。
好家伙,十几块金饼的身影,后面指不定还有更多的打赏呢,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感情这赚钱的不是你,吃亏的也不是你啊!
关键你说话也没问题,但你有必要在贵客面前如此嚷嚷吗?
这不纯属在给自己这个做先生的找麻烦?
第四十九章猪肉
“住口,贵客临门,岂容你等说三道四?还不快去后厨生火造饭?”
秦用脸一板,冷冷喝道。
“先生,我等不是说三道四,此人妄言,令人不惜,真不是一个善人!”
秦大等人一脸不满道。
“我说的话,你们说听不明白吗?”
“立刻去后厨!”
秦用的连越来越黑,手痒痒得差点没一巴掌呼过去。
这几个混账东西,简直要气死人不偿命。
没错,教书先育人,这一点是没错,他秦用既然决定开山收徒了,自然也会按照这一套走。
到现在为止,除了平时需要做的事情之外,真正的本事他并没有传授过几人什么,但育人知识,他倒是传了不少。
无非就是一些为人行善,不做小人之类的说法。
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没想到这几个年纪都比自己大了,还能这般单纯,一点婉转都不懂。
这样出去,非得把天下人都给得罪了不可。
被秦用这一声河池,秦大等人一个个满脸委屈,却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们深深的看了秦用医院,最后憋屈的转身,一个个去了后厨。看得出来,他们心中都很气愤。
秦用却没有管他们,一群不懂事的家伙,让你们近君子,远小人,又没说不让你们赚小人的钱。
难道君子就不需要吃喝拉撒,就不需要赚钱过生活了?
“咳咳,这位贵客,真是抱歉,酒楼打杂的活计不懂事,还望贵客莫要往心里去!”
“这样,今日贵客临门,就当秦某请客。这是贵客的赏金,原物奉还,稍后秦某亲自下厨,招待贵客如何?”
秦大等人一走,秦用立即轻轻咳嗽两声,化解尴尬道。
吕不韦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用,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虽说秦大等人的话很不好听,但似乎也是为了维护他吕不韦啊!
“无碍无碍,在老夫这里,钱既然已经放出去了,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掌柜的拿着吧!”
吕不韦摆摆手,看向秦用的眼神,满是笑意。
自那一日酒楼外面偷听之后,吕不韦回到相府,立即就派人调查这间酒楼和秦用的身份。
别看他现在失势了,但古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他现在的能力,不说整个秦国,但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咸阳,想要调查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短短两天内,秦用的所有信息,包括嬴政此前多次前来拜访的消息,吕布都一清二楚。
这也是吕不韦今日不顾一切,前来拜访的缘由。
此刻,秦用的一番作态,让他暗暗点头,心中给出了评价:“果然是一个市侩的商人!”
这是此刻吕不韦给秦用的评价,也是在调查中得到的评价。
调查之前,在吕不韦印象中,这少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奇才。
可在调查的资料中显示,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人。
两种截然不同结果,让吕不韦对秦用更加好奇。
如今亲眼所见,他知道了,少年有不同寻常的才华,也有着普通商人的市侩。
这让他莫名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好,贵客就是贵客,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贵客不与下面么之人计较,果然心胸宽大,不负贵人风采!”
秦用也不客气,既然人家都不说什么了,十几个金饼呢,哪有不收的道理?
当即,秦用金饼一收,全部放进了大袖之中。
“贵客稍等,下面的人手艺不够,今日贵客如此大方,酒楼也不能小气了。在下这就亲自下厨,好身招待贵客!”
钱手下了,秦用也不废话,大手一挥,直接转身离去。
也不问客人想吃点什么,既然别人都这么大方,当然要把看家本事拿出来。
只要是这个时代能找到食材的,能做多少做多少,说不定博得豪客欢心,以后酒楼又多了一笔大买卖呢!
吕不韦简装,也没说什么,就这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酒楼饭菜,可谓天下一绝。
如今来了,吕不韦倒也想要尝尝,这少年的厨艺,是否也真如传闻中那般精妙绝伦。
……
很快,一桌丰盛的宴席接连二来,秦用一连做了一二十个菜,因为菜品较多,这个时代的桌案根本无法放下,于是又搬来四五张桌案拼凑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帮忙的人多了就是简单,一口气做这么多菜,不禁速度快,还一点也不累。
当吕不韦看到那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莫名的就是眼睛一亮。
就这菜品,仅仅看一眼便知道非同寻常。
用这个时代的目光去看,这压根就不是食用的菜品,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他鼻子轻轻动了动,嗅了嗅,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让从不贪图口腹之欲的吕不韦,此刻都忍不住口齿生津,暗暗咽着唾沫。
“果然是人间绝品啊!”
吕不韦就连庖丁家族的佳肴都吃过,但与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当即,心中忍不住给出一个肯定的评价。
“贵客,小店食材有限,暂时不能做出更多的菜品。现在能上的都已经上来,贵客不妨品尝一番!”
这时,秦用一边用抹布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待得到近前后,亲自奉上一双筷子。
吕不韦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看向前面不远处,一盘看似油腻,却十分诱人肉块。
他深处筷子,夹起一块肉,只见那肉夹起来的时候,拉起一条条长长的黏丝。
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顿时眼睛一亮。
油而不腻,甘甜爽口,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药香味。
“这是什么肉,竟能做的这般美味?”
吕不韦心中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
“猪肉!”
秦用在一旁随意跪坐下来,笑道。
“猪肉?”
吕不韦一愣,不可思议道:“猪肉竟能做成这般美味?”
看着吕不韦那惊讶的模样,秦用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流行吃猪肉一说。
尤其是在秦国,有着辽阔的草原,牧马放羊的牧民无数,那些牲畜,哪一样不比猪肉来得更好?
尤其是这个时代,阉人的手段有了,阉猪的手段却没有。所以那些饲养出来的猪,本身就会带着一种腥臊味。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贵族都基本上不吃猪肉。只有那些贫困的小老百姓,为了能唱到一点肉味,会养养猪而已。
第五十章 目的
秦用这酒楼,一开始他也没弄猪肉,直到嬴政成为常客,几乎包下酒楼所有的生意后,秦用才偶然打起了猪的注意。
于是,有那么几天,他亲自出了咸阳城,去乡下找了几家饲养猪的人家,亲手把猪给阉割了,然后给钱让人帮忙饲养。
于是,这美味的猪肉食材,才开始慢慢出现在酒楼中。
“猪肉竟然也能做成如此美味,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吕不韦一脸惊讶道:“这菜品叫什么名字?”
秦用蓦然一笑,道:“红烧肉,食材取自住的小腹五花肉,用八角、桂皮、想也煮熟,在用油煎熬砂糖,直至枣红色,放入煮熟的五花肉,翻炒均匀,再加入水,撒上盐,继续放一点八角桂皮和香叶,煮至水分收汁即可!”
吕不韦闻言,点头道:“厉害啊,没想到区区一个菜品,竟然还需要如此反复加工,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味道,也可谓天下一绝!”
说着,他看向一旁一盘子排骨,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叫做红烧排骨吧?”
秦用看去,只见那排骨也是红烧肉一般色泽,诱人,点头笑道:“贵客好眼光,没错,这就叫做红烧排骨,做法与红烧肉相当!”
率不问得到确切的答案,立即伸手,又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嘴里,轻轻咀嚼起来。
这肉质与五花肉做成的红烧肉完全不一样,一个肥而不腻,一个瘦而不柴,简直绝品。
“还有这个呢,不会叫做红烧猪肘吧?看起来做法应该不一样!”
接着,吕不韦又看向一旁一个罐子,望着里面的猪肘子道。
“当然,这叫佛跳墙……”
秦用在一旁照顾着,为吕不韦慢慢讲解各种菜品。
不知不觉,吕不韦一边平常,一边长见识,心中忍不住叹息,这么多年,简直白活了。
如此天下绝品,没想到今天才得以见识。
看着面前的少年,吕不韦心中暗暗叹服,果真不同凡响。
一腔才学,却不走俗人之道。
人人鄙视商人,他却偏做商人。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却行那君子之礼,做那庖厨之事,当真放纵自由,无拘无束。
待得吃饱喝足后,吕布长长的叹息一声,道:“美味啊,可惜了,平生喝过无数好酒,如今却发现,没一种酒能配得上如此佳肴。或许这就是此种最大的不足吧!”
吕不韦此言一出,秦用身躯一震。
“哎呀,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秦用心中大呼。
来到这里后,面对这偌大酒楼,他除了下厨烧菜,平日里就尽想着如何当官了。
却忽略了,生意是一个门道,有时候不是说你懂的做一手好菜,就可以的开一个酒楼。
想要赚钱,更多时候还得花费一些心思才行。
例如吕不韦说的,如此美味佳肴,却缺少了与其匹配好酒,那岂不是一大遗憾?
身为美食主播,实打实的吃货,酒菜不分家,秦用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顶级大厨那般简单。
美酒他也能弄,便便此前就没想到。
“多谢下提醒,是在下忽略了,来日,必将亲自酿上一坛好酒,届时贵客光临,定让贵客吃喝满意,如何?”
秦用起身,拱手作揖,用这个时代的礼仪道谢吕不韦的提醒。
吕不韦一愣,笑道:“哦,这么说来,掌柜的还会酿酒?”
秦用咧嘴一笑,道:“略懂而已,不过有一点贵客放心,小店出品,菜是什么品位,酒便是什么品位,绝不会落入下乘!”
吕不韦闻言,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期待着掌柜的美酒!”
说话间,吕不韦突然话锋一转,道:“掌柜的应该还不知道咱是谁吧?”
秦用知道,这是想自报家门了,看来常客是留住了,当即笑道:“哦,还望贵客请教!”
吕不韦沉吟片刻,笑道:“老夫有一个小友,名为赵郎,此番天下大乱,秦国这片大地上,生意不好做,生活也越来越艰辛。”
“眼看家族生意日益败落,找上了老夫帮忙,于是介绍了此店,说店中佳肴美味,天下一绝!”
“今日,老夫也是承了那小友的推荐,特意前来。听闻掌柜的与我那小友交情不浅,若不嫌弃,可称老夫一声老伯!”
秦用闻言,心中一惊,忙笑道:“哦,原来赵郎的朋友,那真是幸会幸会!”
对于吕不韦的说法,秦用倒是不怀疑。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穷人有穷人的圈子,富人有富人的圈子。
赵郎如此豪客,他圈子中有这样一个更豪的人,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却不知,今日吕不韦前来,虽然被秦用的饭菜惊艳到了,但吃饭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与嬴政一般,嬴政都来找这个少年问计,他也想来试试。看看这少年,倒地有多少斤两!
此番自我介绍,不过就是抛砖引玉而已。
“掌柜的,听我那小友常常说起掌柜,何等天纵制裁,迟早平步青,登临大宝。老夫十分不解,倒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还望掌柜的不吝赐教才好!”
在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吕不韦也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秦用闻言,连连摆手,笑道:“哎,老伯此言过了,在下哪有那般能耐?平日里赵郎前来用宴,也不过就是随便攀谈几句罢了!”
“当然,若贵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小店但凡力所能及,必定倾尽全力,老伯请讲就是!”
吕不韦微微点头,自谦而不自卑,果然有些风范。
当即,他沉吟片刻,把话题从秦大等人身上切入,笑道:“掌柜的,方才店中伙计对老夫意见似乎很深呐!”
秦用心中咯噔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算找麻烦?
他可不想和这样一个贵客交恶,当然,秦大等人如今都是他的弟子了,若是有错,他这个做先生的代为赔礼道歉也没什么。但对方要是咄咄逼人,他也不介意少了这样一个豪客。
“老伯言重了,下面的伙计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在下这里代为致歉,还望老伯莫要放在心上!”
吕不韦知道秦用误会了,摆摆手笑道:“不,老夫并不在乎,关于此事,想想倒也是老夫的错,或许是当日城楼下产生的一点误会吧!”
第五十一章 书册
说话间,吕不韦抬头,朝着不远处后厨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秦大等人一个个抱着膀子冷眼看着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只有老甘一家三口,此刻正十分无奈的坐在一旁。
他们也不知道这秦大等人和那客人什么仇什么怨,后厨烧菜的时候就碎碎念,出来后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秦用见吕不韦目光转动,也顺着看了过去,看到秦大等人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喝道:“一个个站在这做什么,后院的事情做完了吗?”
“昨晚上让你们缝制的书本可做完了?”
说话间,秦用一脸愤怒之色。
这些人,简直没有一点眼力劲。
自己这边招待客人呢,他们倒好,一个个跟大老板一样在后面看着。
你说你看着也就算了,还衣服苦大仇深的模样。
敢情这是瞧不得自己赚钱呢!
秦大等人闻言,纷纷上前,从怀中各自掏出一本缝制好的手书,放在秦用面前,道:“先生,这是您要的书本,我们按照先生的吩咐,已经制作完成!”
秦用一愣,低头看了过去。
只见十几本册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
这个时代可没有书本一说,秦用现在还连印刷都没弄出来呢,自然也弄不出什么书本。
这面前的书本,上面并没有任何字,只是用一张张宣纸缝制而成,再按照大小切割开来。
与其说这是书本,倒不如说是记事本。
制作这些,就是用于接下来,秦用亲手誊抄吕氏春秋所用。
“书本弄好了,就没事可做了吗?”
“后院的火随时过去看着,别把锅烧干了!”
秦用心中无奈,人家该做的都做了,他似乎没理由说什么,但还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没好气的打发了几人。
待得几人走后,秦用再度转头,却见吕不韦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面前的书本。
“这是什么,作何用处,为何老夫此前从未见过?”
见秦用看了过来,吕不韦立即一脸好奇的问道。
秦用咧嘴一笑,拿起一本,递给吕不韦,笑道:“此乃书本,天下从未有过,乃是这些日子,在下机缘巧合弄出宣纸,加以制作而成!”
吕不韦伸手接过,轻轻翻动着,这一张接着一张,让人好生新奇。
“此物有何用处?”
吕不韦再度问道。
这东西摸上去手感很不错,也很新奇,但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也只是个摆设,留着浪费空间!
“既然叫做书本,当然是用来记录所用!”
秦用笑道。
“记录?”
吕不韦一愣。
“没错,记录!”
秦用点头,说着,大手一挥,叫道:“乌雅,砚台狼毫伺候!”
不远处,乌雅闻言,赶忙应了一声,送来砚台和毛笔。
接着,乌雅亲自研磨,完事后,秦用提起毛笔,蘸起墨汁,铺开那空白书本,沉吟片刻,写下了吕氏春秋开篇内容。
一行字,写得略显小巧,然,笔锋雄浑,字迹大方,令人眼前一亮。
区区一页内容,不过短短数十个字,秦用便放下了手中毛笔,轻轻吹了一下,待得墨迹干了,方才递给吕不韦,笑道:“瞧,就是这般记录!”
吕不韦连忙伸手接过,吕氏春秋是他亲自主持著作的一部大书,里面的内容他都倒背如流了,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上面书写的乃是吕氏春秋的开篇。
这可不是让他惊讶的地方,让他惊讶的是,这区区一页,竟然写了数十个字。
这一本册子有多厚?有多少张?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不下于三百多张,如果每页记载三十字,三百张,六百页,岂不是这样一本册子就能记录差不多两万字?
吕氏春秋,共计二十多万字,差不多十本册子就能记录下来。
而十本册子,初步一看,一个包裹都不需要,就能全部打包带走。
这和那十几个箱子才能装得下的竹简相比,简直就是大山下面的一捧土,带走方便到极致啊。
尤其是看到那白白的宣纸书页上,写着黑色的大字,黑白相应,简直令人眼前一亮。
似乎这才是天生的文字载具一般,简直太完美,太契合了。
“好啊……真没有想到,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掌柜的,有这般好的东西,为何不放出去呢?此物若是现世,普天之下,必定无人不喜,无人不爱啊!”
吕不韦捧着书册,或许是因为激动,就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一个执着一部绝世大书的人,对于这样一种上好的文字载具有多喜爱,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这就好像一个剑客,面对一把绝世宝剑一般,本身就难以抵抗。
见吕不韦如此模样,秦用心中一动,眼眶忍不住有些红了。
“知音啊!”
他辛辛苦苦造纸,大声叫卖,却无人问津。虽说他很平静,但要说心中没一点失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就好像自己的心血,被人不屑一样。
如今,终于有人发现此种妙用,那种认同感,让秦用心中莫名感动。
“哎,看来老伯也是一个爱书之人呐。不满老伯说,如此载具,在下岂能藏私?”
“自琢磨出来后,就一直摆在酒楼中,甚至大门前大声叫卖,最后还免费送。可惜无人问津呐,这库房里面的宣纸,堆积如山,在下也是十分无奈!”
秦用叹息一声,说到这里,他也有一肚子的苦水。
“宣纸?”
吕不韦心中一动,今日在这里,他算是学到了不少的名词,都是自己此前没有听说过的,忍不住一脸好奇。
“就是做成这书册的材料!”
“这上面一张一张的,在下称它为纸,用以书写,又称宣纸。不同的是,这宣纸乃一张一张散开的,缝制在一起,自然也就成了这书册!”
秦用见状,赶忙解释道。
吕不韦闻言,明白了。
接着忍不住气愤,一巴掌排在桌案上,怒道:“简直岂有此理,如此完美载具,在这学府街上,竟然无人问津,难道这学府街上的,都是一群庸才不成,连载具的妙用都看不出来吗?”
第五十二章 无为之道
此时吕不韦是真的气愤,因为在他看来,这书册,宣纸,简直就是文字最完美的载具。
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还视若无睹,简直暴殄天物。
“掌柜的,你这库房中还有多少书册,或者说还有多少宣纸,可否专卖给老夫?”
气愤中,吕不韦突然认真的看向秦用道。
秦用一愣,果然遇到识货的了。
“哈哈,老伯如此喜爱宣纸,倒也算得上在下的知音,莫说卖了,就当送给老伯吧!”
秦用哈哈大笑,十分大方的一挥手说道。
当然,这般做法,看似吃了些亏,实则秦用一点都不亏。
就对方今天前来的消费,莫说买下他积存的宣纸,就算买断他半年的宣纸,他也亏不了。
毕竟这宣纸,他可从没有想过要走高端路线,让人们当做奢侈品使用。
“好,够爽快。不过老夫也不占掌柜的便宜,稍后,老夫定让人奉上百金,以作答谢!”
吕不韦闻言,双手一拍,满是畅快的笑道。
不得不说,吕不韦如今是秦国的相国不假,但原本还是一个商人。
作为一个大商,挥金如土,抛洒钱财,交好人情,对于吕不韦来说,可谓手到擒来,再熟悉不过。
当年,为了先王,他甚至于不惜散尽家财,由此可见其度量之大。
闻言,秦用心中一惊,满脸震撼之色。
“百金?”
“老伯,大手笔啊!”
秦用不可思议道。
“哈哈哈,掌柜的,有些东西,一文不值,有些东西,价值千金。如此宝物,在老夫看来就是无价。今日换得百金,老夫希望先生能广开门面,大肆制作。放心,若来日卖不出去,大可来找老夫,老夫为掌柜的大开方便之门,如何?”
吕不韦哈哈大笑,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用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
这位老伯也是用心良苦了,欣喜这宣纸书册,竟是一掷百金,就为了让自己大肆生产。
很显然,他也想让天下人都好好见证这完美的文字载具。
“既然老伯由此心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以后单反老伯需要书册宣纸,只管吩咐一声,小店自当尽力赶制最好的出来,赠与老伯,分文不取!”
秦用起身,拱手作揖道。
他并没有拒绝吕不韦的好意,所谓情投意合,吕不韦愿意一掷千金,这就是双方的一种共识。
有时候,这种好意是万万不能拒绝的。
“好,掌柜的话,老夫记住了!”
吕不韦蓦然一笑,突然间,他目光一转,奇怪道:“掌柜的,为何这书册上的内容看起来这般眼熟,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城楼前,相邦吕不韦摆出的吕氏春秋通稿吧!”
秦用咧嘴一笑,道:“没错,这正是吕相的吕氏春秋!”
“不满老伯,在下初次制作书册,就是为了记录吕相的那部吕氏春秋。”
“这不,前几日方才让下面的人前往城楼借阅原本,今日正打算登门拜访相府,一并归还呢。不想竟遇见老伯,于是延迟了!”
吕不韦闻言,心中莫名一阵惊喜。
这天地间的第一份书册,竟然是用来记录自己吕氏春秋的?
他有一种突然间被天意选中的感觉,看向秦用的眼神,也有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
“掌柜的很喜欢吕氏春秋?”
惊喜中,吕不韦忍不住迫切问道。
“喜不喜欢,倒是无所谓。这吕氏春秋,在下仔细品悦过,算不得完美吧,但却也是这天地间一部大书。”
“倘若利用得好,攘外安内,强国富民,拓土开疆,绝无问题!”
“可惜啊,时间总有万般法,吕氏春秋,它生不逢时,怕是也只能明珠蒙尘了。或许有一天,它的时机到了,才有绽放其无尽光芒的时候!”
秦用摇摇头,说话间,对于吕氏春秋,说不惋惜是假的,但要说有多看中,倒也不见得。
吕不韦闻言,却是眼睛一亮,没想到秦用竟然给予吕氏春秋这般高的评价。
要说对于律吕氏春秋的评价,吕不韦听得也不少,而且都是极尽吹捧之言。
可是那些拍马屁的话,他根本不往心里去。
如今,他落魄了,曾经对吕氏春秋吹捧至极的人,如今都不屑一顾了。反倒是秦用,这番话,绝对出于中肯。
不过听闻秦用话中的意思,吕不韦又不禁有些无奈,道:“这般说来,掌柜的觉得,这部大书,在当今世道,再无展露光芒的可能了?”
顿了顿,吕不韦继续道:“岂不知道,这样的书,究竟该遇到何等君主,方能展现?”
秦用苦笑,他不明白,为何一提到吕氏春秋,这老伯就有问不完的话。
但贵客在前,都一大把年纪了。
秦用看得出来,这老伯绝不像是秦大等人所说那般小人。
如今这样一个老人不耻下问,他总不能拒绝回答吧?
沉吟片刻,秦用心中打了一下腹稿,准备了一番说辞,道:“老伯,方才在下所言,世间总有万般法!”
“所谓万般法,皆为万条路!”
“老伯既然对吕氏春秋如此感兴趣,想必也有品读过,应当知晓,吕氏春秋,集百家所长于一身,然,真正的主导内容,却是道家之法。以老子的无为之道治理天下,奠定天下根基!”
“此做法,可谓是一条治理大国通天之法。然,正如在下所说,世间万般法,并不是只有吕氏春秋才是唯一的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如无为之道所述,各司其职,各行其事,各行其政!”
“你不能说让一个公卿大臣,整日政事不做,尽去做一些贩夫走卒的小事吧?”
“你也不能让一个贩夫走卒,一步登天,执掌国政吧?”
“如此强行而为,只能让天下大乱!”
“而我大秦如今的王,乃是一代开疆拓土的霸王,这吕氏春秋之法,岂是王霸之法?”
“他日,此书若能遇见一位守土安民之圣王,自有大放光彩的时候!”
说话间,秦用滔滔不绝,以吕氏春秋的内容精髓作为切入点,引导话题。
吕不韦默默的听着,恍然间有种心头明悟的感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五十三章 嬴政出宫
“是啊,一本无为之书,却想强加给一个有为之人的身上,岂不是背道而驰?”
吕不韦心中苦涩,暗自感叹一声。
想想自己这些年,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对秦王灌输他的无为之学,此刻才发现,这竟是那般的可笑。
秦王的野心,谁都知道,那是不惜一切都要一统天下的人,不惜一切都要拿起权势的人。
人家想要拿起,你却告诉人家放下,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那不是开玩笑吗?
在这边,吕不韦与秦用忘年之交时,另一边,阿瑶已经来到相国府,却得知相国吕不韦出门访友,于是等待片刻,便只能独自离去,留下带来的膳食,交代给了相府的管家,让其代为转述。
而另一边,嬴政的消息网,却也在此刻传来了消息。
“什么,吕相去见秦用?”
章台宫内,嬴政正在批阅奏章,骤然听闻赵高的通报,脸色豁然一变,站起身来。
“他们都说了什么?”
嬴政冷冷道。
“回禀大王,奴臣不知!”
“方才黑冰台传讯而来,奴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前来通禀!”
赵高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简直岂有此理。赵高,立刻准备车马,寡人倒是想要看看,这相国到底想要作甚。难道他真以为前两日暗中调查秦用之事,寡人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嬴政眼神冰冷,咬牙切齿。
虽说吕不韦能量大,但如今的秦国,真正的主人是嬴政。
在权利日益渐长的嬴政面前,吕不韦的一举一动都在嬴政的监视中。
他对于秦用的调查,嬴政早就一清二楚,只是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也就没有多管。
却没有想到,吕不韦会去见秦用。
在嬴政看来,吕不韦此举,简直就是挑衅。
当即,赵高准备车马,没多久,嬴政和赵高匆匆离开宫门而去。
来到宫门前,刚好瞧见回来的阿瑶。
阿瑶一脸不解,道:“大王,此番前去何处?可要俾子陪同?”
嬴政先开帘子,道:“上来,随寡人前往秦用酒楼!”
阿瑶一愣,脑海中不禁浮现那谈吐之间,奠定天下大事的一代野才,眼中不禁一亮。
“诺!”
赶忙应了一声,阿瑶上车,与嬴政一同前往了秦用的酒楼。
此时,酒楼中,秦用正与吕不韦交谈甚欢,两人都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嬴政的车架来到酒楼外百米之外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正坐在赶车坐上,恭敬的禀报着酒楼中的一切情况。
“你说相国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暴露寡人的身份?”
嬴政听完那铁鹰剑士的禀报,不禁一愣道。
“回禀吾王,相国大人确实没有暴露大王的身份,只说是赵郎好友,听从赵郎的推荐,前往酒楼做客!”
外面,那铁鹰剑士恭敬道:“对了,大王,这酒楼中,秦用又把那宣纸做成了一种书册,相国大人十分喜爱,扬言此乃天下文字最完美的载具,似有心推秦用一把!”
嬴政闻言,皱眉道:“宣纸?”
一旁,阿瑶知道嬴政最近一直很忙,就连很多事情都无法上心,当即赶忙提醒道:“大王忘记了吗?当初秦用弄来堆积如山的木材,似乎就为了做一种名唤宣纸的东西!”
嬴政一听,顿时想起来了。
这不说,他还真差点忘记了。
此时想起来,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秦用就用那宣纸写了一篇什么东西。
可惜上面的字他看不懂,后来那篇东西被秦用讨回去了,他还刻意把内容记下来,回去后又按照记忆中的字迹复写了一边。
本来那一次拿着宣纸,他是想去酒楼好好见识见识的。奈何当初国事越加紧张,一时间竟忘记了。
这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甚至连去见秦用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如今,他都差点忘记了那宣纸的存在。
如今听闻吕不韦竟是十分喜爱,嬴政突然有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吕不韦可不是一般人,他看得上眼的东西,也绝不是一般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他十分喜爱的。
而且这件东西,当初的嬴政也是发现了其中价值的,奈何时不我待,如今让他有一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
再三询问,把吕不韦和秦用交谈的内容大多问得差不多后,嬴政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算这吕不韦没有老糊涂,并没有刻意针对他,否则,今日他岂能放过?
“大王,既然这边无碍,可还要再去酒楼?”
“倘若此刻前去,必定会撞见相邦大人!”
就在这时,车架上,赵高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在得知吕不韦那边没有问题后,嬴政现在手中还有一堆事情等待着忙碌,根本没时间出来闲暇。
可一想到自己当初就错过了一次接触宣纸的机会,如今还要再做过吗?
一回头,更见阿瑶掀开窗帘,看着外面,一副略有心事的模样,于是嬴政想法一变,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寡人与阿瑶前去看看!”
说着,嬴政一把抓住阿瑶的手,径直下车,道:“走,随寡人前去看看!”
阿瑶也好久没来这里,骤然看到那酒楼,脑海中尽是多次见到少年夸夸其谈的模样,正想着心事呢,被嬴政这一拉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已经来到酒楼外面。
此时,酒楼中,一番谈话过后,吕不韦再度把话题拉倒了那日城头下与秦大等人的误会上。
在这里,吕不韦自称他是相国府的故人,那一日只是出于感叹,没想到引起别人的不满。
见有人似乎在为吕相打抱不平,他就出言讥讽两声,作为试探,没想到最后竟然被骂的狗血淋头。
秦用一听,哈哈大笑。
他倒是接受吕不韦的这一套说辞,毕竟面前老伯再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说到这里,秦用正要唤来秦大等人,化解误会。
却在这时,酒楼中无所事事,守着店门的乌雅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少爷,贵客来了,是赵郎与赵夫人!”
秦用闻言,猛的转头看去,只见外面,嬴政正牵着阿瑶的手,一步步走进酒楼大堂中。
秦用眼睛一亮,赶忙起身,笑道:“哎呀呀,稀客啊。赵郎,仔细算算,你快半年没来了吧?”
“要不是这赵管家还每日前领取膳食,我都以为赵家破产了,不愿意再来了!”
说话间,秦用一副玩笑的姿态。
虽然好久没见,但毕竟和赵郎都是老相识了,两句玩笑话倒也不在乎。
只是不知,若让他知道,此刻正被他拿来开玩笑的人乃是当今秦王,不知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五十四章 价值
“掌柜的客气了,这不最近家族生意忙碌的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嘛。今日听闻卫老前来酒楼做客,这可是我千方百计为掌柜推荐的贵客。如今贵客来了,我岂能不来相陪?”
嬴政摇头一笑,伸手拍了拍秦用的肩膀,瞅着一旁也朝着这边看过来的吕不韦笑道。
吕不韦看到嬴政,瞬间明白嬴政此次前来的心思。
他虽然没有暴露嬴政身份的心思,但在王的面前,可不愿做一个无礼之人。
当即,吕不韦起身,上前拱手道:“小友来了!”
嬴政见状,拱手笑道:“伯父,赵郎有礼!”
说话间,这义父义子二人,竟是配合十分默契的在秦用面前做起了大戏。
一个是王,一个是相,这样两位手眼通天的人同时做戏,倘若让秦用知道,就为了给他看,不知他是该荣幸呢,还是该惶恐。
吕不韦,卫国人,嬴政不便称他吕相,这一声卫老,伯父,倒是十分恰当。
“好啊,今日小店两大贵客同时光临,当真让小店蓬荜生辉。这样,赵郎,伯父,你们先行请坐,秦某这就下厨,再为两位弄些酒菜,咱们慢慢品,慢慢聊,如何?”
秦用见这二人可套上了,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两人的手臂,哈哈大笑道。
嬴政现在可没心思慢慢品酒作乐,瞧见刚才吕不韦用膳之处,还有二十多个美味菜肴摆放其位。
这么多菜肴,虽说方才吕不韦食指大动,吃了不少,但也十分之一都不到,还很丰盛。
当即,嬴政笑道:“我说掌柜的,这下厨就不必了。我大秦向来主张节俭,如今伯父已然用膳,还有这么多菜,岂能浪费。这样,不妨让下面的人加热一番就好!”
秦用转头看去,点头笑道:“也罢,那就过来一坐,咱们也许久未见,正好叙叙!”
说话间,秦用拉着吕不韦和嬴政二人,径直来到桌案前,各自跪坐下去。
一旁,阿瑶紧紧跟随,一双明眸不断在秦用身上打量着。
这一刻,看到秦用一手牵着吕相,一手牵着嬴政,她恍然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一个一手牵动天下命脉的人。
少年此刻,谈不上英姿勃发,但却朝气十足,给人一种尽显意气的感觉。
“乌雅,把秦大他们叫出来,把菜热一下,快去!”
秦用坐下,大手一挥,对一旁的乌雅吩咐道。
“诺!”
乌雅应了一声,立即小跑回到后院,招呼秦大等人忙活起来。
酒楼众人开始忙活起来,秦用转头,看向嬴政,笑道:“赵郎,最近家族生意可有好转?”
闻言,嬴政摇头苦笑,他哪儿来的什么家族生意的,他的生意就是整个大秦。如今情况急转直下,谁都看得清楚,哪能说得上好?
“哎,一言难尽啊,最近就连饭钱都少了,掌柜的不会在意吧?”
嬴政摇头叹息一声,苦笑道。
“瞧赵郎这说得哪里话,一块金饼,那已是寻常人家难以企及的数目,在下岂能嫌少?”
秦用摆摆手,豪迈道。
嬴政见状,再度叹息一声,撇了一眼旁边的吕不韦,却是话锋一转,道:“对了,方才见掌柜的与伯父交谈甚欢,不知在聊些什么?”
这番话看似好奇,实则用意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吕不韦,有什么寡人不知道的,说说看吧!
吕不韦人老成精,哪里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吕不韦敢肯定,从自己踏入酒楼那一刻开始,自己说过什么话,每句话有多少字,嬴政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刻问起这话,怕更多的还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书册的事情而已。
毕竟这天下能引起自己注意的东西已经不多,如今自己对这书册如此喜爱,怕是嬴政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
想到这里,吕不韦也不禁奇怪,这秦王也是这里的熟客了,别人不了解这宣纸书册的妙用,难道他还能没点眼光?
这一点,说出来吕不韦都不相信,可是为何他就偏生没有注意呢?
有些东西,那是可以善加利用的,尤其是从未出现过的宝物,利用的当,那就是政治上的一大光彩。
吕不韦喜悦书册,不仅仅因为他著作一部大书,更是因为他看出这其中的价值。倘若加以利用,大秦如今的很多局面都会反转。
当即,不等秦用开口,吕不韦便已经伸手从秦用身旁的席子上拿起一本书册,递给嬴政道:“诺,这正是老夫方才与掌柜交谈之事,小友不放看看!”
嬴政闻言,不禁看着面前这奇怪的东西。
伸手接过,见这东西正是曾经见过的那种宣纸叠在一起,缝制而成,不由十分新奇。
尤其是这宣纸,与当初他所见的那种宣纸又截然不同,似乎更加细腻了。而且当初他拿到的宣纸是黄色的,如今的宣纸却是白色的,可谓大不相同。
“这应该就是书册吧!”
想到方才那铁鹰剑士所言,用宣纸做成一种名唤书册的东西,应诊心中顿时有所想法!
吕不韦笑道:“根据掌柜所言,此物名为书册,小友不放翻开看看!”
嬴政闻言,翻开书册,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眼睛登时瞪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那雪白的纸张上,黑色的字体,宛如虬龙盘绕,两者之间黑白分明,简直令人眼前焕然一新。
“这是?”
嬴政并不是没见过宣纸,但这雪白的纸张,与当初他拿到的那黄色宣纸,完全不一样。
当初在看到那黄色宣纸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十分惊讶,此刻赫然发现,面前这文字载具,更胜当初那宣纸百倍!
仔细看去,这白色宣纸似乎与文字之间,天然就有一种契合度,让人爱不释手,简直完美到极点。
看到嬴政惊讶的模样,吕不韦十分无语,他真有一种当面质问的心情。
你总往这边跑,为何这等宝物你就不曾发现?
当然,有些事,想想可以,但绝不能说出口。
“这正是书册,用来记录文字所用。老夫一见,甚是喜爱啊!”
吕不韦语重心长,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嬴政,这东西的妙用一样。
然而此刻的嬴政,那里需要他提醒?
当初在见到那初始宣纸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其中的价值。
奈何国政繁忙,一直没顾得上,如今再见,而且是这种经过不断改良的宣纸,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这种喜爱,甚至让他不仅懊悔,为何当初自己就能好巧不巧的忽略了此事?
猛的,嬴政双手一拍,将书本合上,看向秦用,道:“秦用,寡……我问你,为何有这等宝物,你却不献上朝廷?倘若当今大王知晓此物,必定给予丰厚赏赐,难道你不明白这一点吗?”
心中懊恼,嬴政总不能责备自己吧?
在他看来,秦用有这么好的东西,就算为了好处,也该上报朝廷,引起注意才对。
结果就因为秦用毫无作为,以至于自己始终忽略,简直岂有此理。
第五十五章 秦用的无奈
这事,嬴政不提还好,一提,秦用那是满腔苦水无处吐。
当即,秦用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说赵郎啊,事情你说得倒是简单,好像我在刻意藏私似的!”
“你四处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一堆宣纸,那都是制作书册的材料。宣纸铺开,便可直接书写。”
“我这酒楼,如今都快成为库房了,整日有事没事,我就让人在门口叫卖,可根本就没一个人愿意过来看上一眼,你说我能怎么办?”
嬴政一听,不禁一愣。
还有这种事?
倘若秦用已经做到这一步,那还真是尽力了。
可问题是,这大秦咸阳,而且还在学府街上,难道除了自己和吕相,其他人都是瞎子,傻子,看不出这宣纸的妙用不成?
顿了顿,只听秦用继续道:“实不相瞒,赵郎啊,当初制作这宣纸,我确有闷声发财的想法,谁曾想,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列国合纵攻秦!”
“这个时候吧,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列国士子纷纷离秦,这对我大秦是何其不公?”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让我大秦咸阳,彻底成为这天下第一城,比那齐国的临淄,更受尊崇!”
“届时,天下士子入秦,可不就仅仅只是为了我大秦的官职爵禄了,更多的还是冲着我大秦的文化底蕴!”
“而要做到这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当然得从各方面入手。例如这宣纸书册,出自我咸阳,一旦传扬开来,必然能引起天下士子的注意!”
说到这里,秦用摇头苦笑,道:“可结果往往不如意啊,我是日盼夜盼,然,终究无法引起注意。否则,就这宣纸与书册的出现,怕是现在都能引起列国士子的震动!”
嬴政心中一惊,道:“你是想一次破解六国合纵,逼迫列国士子离开之局?”
嬴政何等人物,瞬间听出秦用的话外之意。
“或许有机会吧!”
秦用也不敢确定,但还是点头道:“你以为那些士子受迫离开秦国,就真的对列国毫无反抗之力吗?”
“不,他们有的是力量,只是如今的秦国,不值得他们反抗而已,否则,岂能容六国如此叫嚣跋扈?”
“至少,六国还不能完全控制他们!”
说话间,秦用满腔苦水倒出,嬴政和吕不韦默默的听着。
一时间,吕不韦看向秦用的眼神再度变了。
这小子,不仅仅有能力,看来在这政治上的野心也是不小。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而嬴政此时,却是彻底傻眼了。
敢情当初自己来秦用这里问计,他的话还没彻底说完呢。
原来这一步,才是秦用此计最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这一刻,嬴政有些风中凌乱了。
他忍不住想要咆哮:“你为何不早点说出,要对寡人隐瞒此时?”
可转念一想,此事怪不得秦用啊。
他当初来问计,并没有表露身份,而是拐弯抹角的切入。
人家秦用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当时宣纸已经出现,自己竟然没有垂问,这怪谁?
还有,这连续半年时间过去了,自己早就见过宣纸,却从来没有重视,怪谁?
怪秦用没有尽力宣传?
想来想去,嬴政只得深深叹息一声,满是无可奈何!
一旁,阿瑶看了看嬴政,从小和嬴政一起长大的她,瞬间看出嬴政的苦恼,却也是分无奈。
她也没有想到,原来秦用竟有如此助秦之心,而且已经有了助秦之法,可惜无地施展。
她一时间有些同情嬴政,又有些同情秦用了。
如此二人,简直就是绝配的君臣,为何如今却要一个在朝堂受制于人,一个在市井不断挣扎呢?
“掌柜的,方才听你所言,你今日准备前去摆放相邦吕不韦,怕是不仅仅只为还书那般简单吧。是否打算借相邦住手,将此物送达天庭,一日奏效?”
突然,就在这时,一旁的吕不韦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秦用问道。
此言一出,嬴政和阿瑶也猛的看向了秦用。
方才,在铁鹰剑士的禀报下也提到了,秦用今日似乎想要拜访相府。
但具体是为什么,他们还不清楚。此刻想来,似乎还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哎,不满了老伯,这个想法,在下先前确实有过,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秦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闻言,几人不禁愕然,有这个想法,还放弃了?
什么意思?
只听秦用继续苦笑道:“或许你们会很好奇,倘若这宣纸真是一件宝物,为何我不求助官府,其实说来说去,这一套真的不适合我!”
“首先,我不想学那汴和,不惜身残志坚,冒死尝试。再则,秦用确实有心朝堂,但绝无走后门的道理。”
“哪怕这份后门,秦用可以用真正的实力获得,可后门终究还是后门!”
“这条路一旦走出,未来在朝堂上,必定党同伐异,难以自处!”
“如此这般的结果便是,秦用上了朝堂,将无法全力施展手段,只能处处受制于人,那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之所以不愿求助相国府,原因也很简单,如今天下人都看得出来,这吕相失势,倘若和他沾边了,秦用这一生,怕是也得废了!”
这前面的话说出,令嬴政、吕不韦几人沉思。
不得不承认,秦用说的有一定道理。
可是这后面的话一出口,几人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尤其是吕不韦,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瞬间凝视着秦用。
啥意思?什么叫做和自己沾边了,就等同于废了?
这是瞧不起自己还是咋滴?
嬴政和阿瑶,也在同一时间看向秦用,然后一起转头,又看向了吕不韦。
嬴政不禁有些乐了,这秦用还真是大胆啊,这么多年了,谁敢在吕不韦面前说他半个不字?
哪怕是如今吕不韦失势了,也没人敢这样说话吧?
这家伙倒好,直接当着吕不韦的面说这番话,无异于当面打脸吕不韦啊!
此刻看到吕不韦那刻意保持平静,却气得身体都颤抖的模样,嬴政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痛快。
第五十六章 酒楼中的政治
嬴政和吕不韦这些年的关系,如师如父,但又是政治上真正的对手。
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维持至今,一直都在斗法。
如今看到这位对手吃瘪,嬴政岂能不兴奋?
“掌柜的,老夫与那吕相也是好友,你这般当着老夫的面诋毁吕相,似乎不好吧?”
“方才听掌柜的所言,这吕相也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人,为何如今,反而说的跟个丧门星似的!”
吕不韦目光一撇,见嬴政满脸笑意,哪里还不明白这年轻人的想法。
有些不服,当即刻意提起秦用刚才称赞他吕不韦的话。
闻言,嬴政也再度看向了秦用,不得不说,秦用这转变也是够快的。
倘若不是他有十足的把握确信秦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甚至都会怀疑秦用两面三刀,左右逢源。
“哎,老伯,此言差矣,秦用可没有诋毁吕相的意思!”
“没错,吕相是一位雄才大略,了不得的人物。可一山不容二虎啊,这秦国的天下,始终是嬴姓的天下。从吕相与当今王上意见相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再无翻身的可能!”
“如今,吕相放权已是事实,这个时候,明知道他与我王有嫌隙,我还拍马追赶,那不自讨苦吃吗?”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秦用摆摆手,倒也不做隐瞒,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几人释然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嬴政心中更加乐呵了,他突然发现,今日这无意间的到来,似乎带给自己的惊喜无穷无尽啊。
先是得见了这从未见过的书册,接着有得知了当初秦用大计中的关键点。
现在更好,他正愁着如何让吕不韦早点将权利交出来,结果自己这边还没想到,秦用这边已经空口白牙的说出来了。
他发现,这家伙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似乎把自己想说不能说,想做不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简直不要太妙啊!
嬴政的目光再度看向吕不韦,眼中意味深长,似乎在说:“听到了吧,你是迟早都要退出政治舞台的,为何还要非得耗下去呢?”
“你早一点走不好吗,难道非要耗到我秦国国破家亡,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吕不韦撇了嬴政一眼,心中一阵无奈。
他哪里不明白嬴政的心思,怕是这番话,嬴政早就想对自己说了。
在今日前来酒楼之前,吕不韦是很失落,但也一直在苦苦坚持。
可是,在来到酒楼,和秦用一番交谈后,其实他已经选择了放手。
正如秦用所言,吕氏春秋,无为之道。
这无为之道,永远不可能强加在嬴政这有为之君的身上,自己再坚持,已是无用。
或许退一步海阔天空,留下吕氏春秋,后世还有大放光彩的时候。那时,也许还有人记得他吕不韦。
这才是真正的无为之道,以无为胜有为。
所以,吕不韦选择了退出,只是目前还没来得及宣布而已!
此刻,眼看嬴政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而秦用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叹息一声,突然道:“其实昨日,老夫才去相府拜见过吕相。吕相已经写好辞呈,想必这两日就会递交秦王,从此退出这政治的生涯了!”
吕不韦此言说的有些艰难,谈放弃很容易,可是真正的说出口,心中难免不舍。
这可是自己一生的心血啊!
然而,他此言一出,嬴政却是身躯一颤。
放弃了?
嬴政心中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就因为和秦用一番的交流,这吕相就决定放手了?
不管如何,这一刻的嬴政,心中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吕不韦的退出,将会给他腾出更大的伸展空间。以后在这秦国,将无人再能限制他嬴政的手脚。
“没想到啊,原来相国也是一位开明之人。如今我大秦的王,正需要一展抱负的时候,相国退出,将无人再能桎梏与他!”
“当然,相国这些年为我大秦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封文信候,封地万里。此番请辞,想必我王也不会亏待于他,定会侍奉其一生安心养老!”
心中一番叹息,嬴政突然开口说道。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
吕不韦在与秦用的交谈中,明显的告诉他,他不用再担心什么,自己很快就会退走。
他也在借着和秦用谈话的机会,明显告诉吕不韦,你放心,你退出,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两人的交流,没有任何的冲撞,却都把自己的意思表明得一清二楚。
秦用不明两人的用意,还当二人在谈论家国大事,心中十分无语。
你说说你们,两个商人,整天不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一来到酒楼就谈论这些国家大事,那和你们有啥关系?
当然,这些人不谈生意,他秦用还想继续做生意呢。
本着顾客是上帝的缘由,既然顾客喜欢谈论国家大事,那就跟他们扯呗。只要把顾客扯高兴了,还怕赚不到钱?
当即,秦用突然开口,道:“倘若吕相真的退出秦国政治生涯,怕是接下来,才是真正不得太平的时候啊!”
此言一出,嬴政和吕不韦瞬间看向秦用。
这话是何意?
两人刚才一番话,基本上已经谈妥了接下来的权力交接,以及安置问题。
此时此刻,这话一出,不明膈应人呢吗!
“哦,掌柜的这是何意?”
吕不韦心中有些无奈,这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他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嬴政也看向了秦用,不明白秦用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啊,这吕相是何等人物?”
“当年不过一个人人鄙夷的贱商,可人家本事硬啊,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灭周国,夺取魏国,赵国,韩国多处地盘,何等居功至伟?自古以来,有多少名相能有如此功绩?”
“这等大才,在秦国时,别人无望。可一旦退出秦国的政治舞台,列国谁不求贤若渴,放着这样的大才不求?”
“届时,列国上门,你们说,这吕相该如何选择?”
在嬴政和吕不韦的目光注视下,秦用心中一阵傲然,这聊天就得聊得出乎意料之外,让人不得不重视。
这个问题,果然引起了两位顾客的注意。
第五十七章 城楼一观天下
在秦用心中暗暗得意之际,却不知道,他前面故意拉出来的话题,并没有引起面前两人多大的注意,只是随口一问,有些不解而已。
但他后面的话一出,却瞬间引起嬴政心中震动,还有吕不韦心中凉意。
是啊,这个问题,他们两个可都没有想过呢。
一时间,嬴政看向了吕不韦,眼中略带警惕。
虽说他和吕不韦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吕不韦的才能他嬴政从来没有否认过。倘若吕不韦去了他国,例如赵国,到时候必定是秦国一大对手。
在嬴政看向吕不韦的时候,吕不韦同样也转头看向了嬴政。
他眼中也带着一抹警惕,似乎害怕嬴政会胡思乱想。
这一对视,两人都愣住了。
嬴政苦笑收回目光,道:“伯父,你与吕相是旧识,你说,这吕相到时候会怎么选择?”
这句话,已经是正大光明的询问了。
吕不韦心中苦涩,沉吟片刻,摇头道:“掌柜的所言,确有发生的可能。然,各位可知,吕相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嬴政和秦用心中一动,异口同声道:“何话?”
吕不韦道:“奇货可居!”
奇货可居四个字出口,嬴政一脸茫然,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句话。
然而,秦用却是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句话我听说过!”
秦用一拍桌案,吓了嬴政一跳,笑着说道。
“哦,掌柜的听说过?”
嬴政十分不解,吕相何时说过这句话的?
嬴政却不知,吕不韦这句奇货可居,现在可不敢说出口。但在他的人生笔记中却永远记着。因此,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但后世的人却一清二楚。
嬴政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吕不韦也有些惊讶。
他正准备道出奇货可居的由来呢,没想到秦用竟然听说过,当即忍不住奇怪道:“掌柜的不放说说,这奇货可居是来由!”
秦用见嬴政衣服茫然不知的样子,心中有些小小得意,道:“要说到吕相,就不得不提这一句奇货可居了!”
“当年,正是这句话,彻底改变了吕相的一生!”
“把话说当年、我大秦先王嬴子楚还在赵国为质,吕相见之,心中感念,奇货也!”
“于是回到家中,就问其父,耕耘获利几倍。父曰十倍!吕相又问,贩卖珠宝,可获利几倍?父曰百倍!吕相再问,若扶持一国君主,可获利几倍?父曰,无数!”
“从那一刻开始,吕相便决心扶持先王子楚,救其归秦,认华阳夫人为母,从异人改名为子楚,后被立为太子!”
“这奇货可居中的奇货,说的正是先王!”
秦用夸夸其谈,讲出这句成语的典故。
待得说完,嬴政愣住了,十分惊讶的看向吕不韦,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父王,在这位商人的眼里,竟然成为了一件货物。
不过嬴政并没有生气,仔细品来,吕不韦当年散尽家财,不就是做了一番天大的买卖吗?
如今获利早已无数,本就没有任何亏损。
吕不韦闻言,却是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用。
好家伙,自己这些事,可从不对外人言,他是如何得知的?
当然,现在的吕不韦可没有询问的心思,见嬴政朝着自己看来,他也没辩解什么,反而摆摆手,笑道:“没错,这正是奇货可居的来由!”
“不过有一点掌柜的说错了,在吕相的眼中,真正的奇货可不是先王,而是秦国。”
“先王,说到底只是打开秦国这件奇货的一把钥匙而已!”
此话一出,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换做一般人,那就是在找死。
可从吕不韦的嘴里说出,却引起了嬴政深深的注意:“何意?”
嬴政开口询问。
吕不韦笑道:“商人做买卖,向来货比三家。小买卖者,残缺次品足矣。大买卖者,卖相,货品层次,必须上上等,举世无双,方位上上之选!”
“你们说,当今天下,哪一国比秦国更强?哪一国的土地比秦国更大?哪一国比秦国更加富足有力?”
说着,吕不韦自问自答,道:“没有,根本没有。这一个人做事,最怕的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国家的力量不足,很多事本身就有限制。所以,秦国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奇货!”
“如今,尝试过这件奇货的吕相,你们觉得,他还会再去选择残次品吗?”
说完,吕不韦迎上嬴政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嬴政,你不用担心,即便秦国容不下老夫,然,这天下除了秦国,还没老夫能看得上眼的地方!
这一番对视,嬴政明白了吕不韦的心思。
他放心了,缓缓转头。
而吕不韦该说的,也基本上都说完了。
秦用在一旁看着面前这二人奇怪的举动,满是无语。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伯所言,确实很有道理。
一个得到过这世间最好宝物的人,岂能再去看其他的残次品?
这列国与如今的秦国相比,可不就是残次品吗?
接下来,几人又是一番扯谈,直到酒菜上来,一番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方才散去。
离开酒楼后,嬴政并没有回到车撵,而是吩咐一声,让阿瑶先行回去。
他则骤然间伸出手,一把抓住吕不韦的手腕,道:“仲父,记得年少时,仲父曾带着政儿在咸阳城头看尽万里山河,谈论天下大事。当时还结识了稷下学宫大才李斯。”
“如今一晃多年过去,那种畅谈的感觉已不知不觉远去。今日,仲父可愿再随政儿城头一观天下?”
说着,嬴政转头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暖意袭来,他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从今日起,算是彻底化解了。
“请!”
吕不韦做出请的姿势。
嬴政闻言,也不废话,一手抓着吕不韦,两人扬长而去,径直来到城楼之上,眺望远处万里山河。
这对义父义子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看向山东六国的方向。
那里,正是秦国百余年来,数代人努力,想要踏足过去的地方。
第五十八章 吕不韦辞官
春风吹,细雨脸面。
春雨降世,万物复苏。
感受到冰冰冷冷的毛毛雨拍打在脸上,嬴政不禁想起当年议论天下时,似乎也在下雨。
他笑道:“仲父觉得如何?”
吕不韦虽然老了,但这一刻也仰头面对天上的雨点,心中无尽放松。
“甚好!”
吕不韦笑道。
突然,嬴政低头,道:“仲父,你觉得那秦用如何?”
吕不韦一愣,随后缓缓转头,沉思片刻,郑重其事道:“深不可测,可谓这天地间一朵奇葩!”
奇葩,这是吕不韦给秦用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评价。
“哦,此言何以?”
嬴政一愣,不解道。
这一句奇葩,无异于是再说,那秦用异于常人。
可以说,这句话,已经不仅仅吧秦用当做一个人才,奇才了。
“大王识相一下,此人分明不知你我二人身份,然,谈论之间,却能凭借一些听闻,把你我二人揣测得一清二楚。”
“如今,老夫尚未确定退出,他却已经可以断定老夫的下一步想法。甚至以,老夫离开朝堂之后会发生的事,他似乎都已经拿捏得一清二楚。气智谋之深远,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敢问,大王能想到这些吗?至少老夫是想不到!”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一想到今日在酒楼中的一番交谈,他都不由暗暗心惊,似乎自己的每一步,都在那秦用的拿捏中一样。
最关键的是,那秦用还不认识他,甚至于见到了,都认不出他的情况下,竟然能如此了解他?
除了秦用透过他的一切传言揣测之外,他真的再也想不到秦用还有什么手段了。
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奇才那般简单,简直就是一个妖孽,一朵奇葩。
嬴政闻言,心中狠狠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吕不韦如此夸赞一个人。
当年,就连李斯前来拜见,吕不韦也只说过一句话,此人有才,可以加以善用。
但,相对于秦用的评价,李斯简直平平无奇。
正想着,又听吕不韦继续道:“如此少年,年纪轻轻,便有着天下人所不具备的心性,不顾世俗眼光,自有心中规律。别人瞧不起商人,他却不以为耻。别人瞧不起厨子,他开山收徒,却能不顾庖厨之味!”
“在别人为了一日三餐奔忙,为了荣华富贵奔走时,他却能安得下心来,大显神通,此子将来,必定不同凡响!”
“大王,请恕臣之言,此子必用之,于我大秦,有着天大好处!”
说着,吕不韦拱手,对嬴政请求道。
嬴政心中一动,连忙扶起吕不韦。
这还是吕不韦第一次对他郑重提醒,要重用一个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吕不韦此番不死,但却要从此退出政治舞台。
嬴政明白,他不想在离开后,看到大秦丧失如此人才。
可是这一刻,嬴政的脑海中又不禁想起秦用那番话。
没错,经过今日之事后,嬴政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把秦用收为己用了。
可是,秦用的那番话却深深的提醒了他。
秦用说,一旦借用后门,立足朝堂,将再无自主能力。
到时候,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施为,到时候便等同于一个废物。
这番话,嬴政岂能不知何意?
这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朝堂上,同样有党同伐异,就好像此前,华阳夫人一派、赵姬太后一派、秦国宗室一派、以吕不韦为首的外客又是一派。
这些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都得想想会不会影响到己方阵容。
这不就是秦用所说的,再无自主能力吗?
所以,嬴政终究压制住了内心深处的悸动。
他在想,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让秦用上朝。
或许,他留在民间,对自己来说,比在朝堂上更加有用呢?
有些人,或许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然平白葬送了自己平步青的道路。
要让秦用知道,他的那番话,引来嬴政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放心吧,仲父,此子,寡人必定用之!”
嬴政虽然暂时不想让秦用太早踏足朝堂,但秦用之才,他已再三确认,岂有不重用之理?
他现在甚至都在后悔,这几个月,自己忙的都是什么东西?
忙来忙去,还不如人家一番话顶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再忙,都要多抽空去酒楼走走,或许比自己的忙碌更加有用也说不定!
这边,嬴政和吕不韦城投听风雨,遥望江山梦。
那边,在嬴政和吕不韦离开后,秦用招呼了一声,也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酒楼,一起前往了相府。
秦用确实没有走后门的想法,但他却想见见那位充满传奇色彩带相邦吕不韦。
可惜,好巧不巧,来到这里还书,却得知相邦出门访友。等待了半个时辰,不见消息,秦用也只能叹息无缘,自顾自的回去了。
他还打算找个时间,再来拜访呢。
然而,次日一早,却有消息传来,大秦文信候吕不韦请辞相邦一职!“
秦王应允,准其回到自己的封地。
当秦用得到消息,再度赶到相府的时候,相府已经人去楼空,所有人都走的一干二净了。
从那以后,那位说过要常来酒楼做客的老伯,也再没来过酒楼。
当秦用回到酒楼,看到酒楼中的百金之数,不禁一愣。
这百金之数,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就昨天那老伯出手大气,一顿饭,十几块金饼,实则就是一百多金。
不过这突然间多出来的百金,还是让秦用有些惊愕。
问过之后才得知,这是昨天那位老伯答应送来的百金之数。
秦用苦笑,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真令人羡慕啊!
收起金饼,秦用正要继续恢复往常的生活时,突然间,一群人到来,拜见道:“请问掌柜的在吗?我等是卫老的家仆,卫老吩咐,掌柜的曾答应赠送一库宣纸,今日特来取走!”
第五十九章 李斯献计
秦用转头,看向这些人,得知乃是卫老的家仆后,立即吩咐秦大等人帮忙,把库存堆积的宣纸全部搬到马车上,让这些人全部带走。
待得忙活完,一天时间又差不多过去了。
而此时,秦国朝堂,却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吕不韦退出秦国的政治舞台,如今外戚早已经被嬴政彻底压制,外客也全部被赶走。
嬴氏宗族子弟迎来了政治的春天,欢欣鼓舞,当夜,一众子弟汇聚一起,大肆庆祝。
嬴政得知消息,不禁冷笑。
果然是一群目光短浅之辈。
他所谓的目光短浅,当然不是指所有嬴氏宗族的人,但再大的宗族,有能耐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人,说到底也就是陪衬。
想要依靠这些人执掌大秦,完全不可能。
“臣,不知大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在嬴政前面,李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另一边,赵高低着头,静静的陪衬着,目光闪烁间,虽然知道前面两人不是在和他说话,但他依旧把两人的每一句对话尽量牢记心中。
赵高是一个很懂事的人,他知道,秦王设下的局越来越大,大到已经把列国都笼罩在其中的地步。
如今正是收网的时候,任何差错都不能有。
因此,即便此刻嬴政并不是在与他谈话,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宁听着,随时准备恭候嬴政的吩咐!
“放心吧,我大秦的颓废,持续不了多久。听闻嬴松接管河渠后,便开始加快河渠建造工程。”
“如今短短半年不到,河渠已接近完工。再过半个月,便可开渠,到时候再看看吧。寡人倒是想知道,这宗族之中,有几个人该留用,有几个人该淘汰!”
面对李斯的询问,嬴政摆摆手道。
李斯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嬴政的意思。
这是打算设立一次考核,以考察宗室子弟的能力。
他也能理解嬴政,毕竟嬴政也是宗室子弟,要说一点也不关心宗室,那是假的。
有好事,自然得优先考虑宗室那边。倘若宗室子弟的能力足够,他不介意重用。
当然,要是能力不足,他也只能了另外选拔人才了。
“李斯,寡人现在有件事情很是无奈,你不妨为寡人出出主意如何?”
正说话间,嬴政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大王请讲!”
李斯连忙回应道。
嬴政沉吟片刻,苦笑道:“寡人有一个好友,他与寡人乃是淡水之交,寡人很是欣赏此人,想收为己用,却又不愿意暴露寡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嬴政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接下来的话题。
李斯却突然接口道:“大王说的这个人,应该是秦用吧?”
嬴政一愣,随即无语。
李斯是见过秦用的,自己这么一说,不是直接表明了吗?还有什么必要拐弯抹角?
想着,嬴政笑道:“没错,正是秦用!”
李斯闻言,蓦然一笑,道:“大王想要重用秦用,却又不愿意暴露身份。尤其是前些天,秦用说过那番话后,大王更是不想让这秦用提早踏入朝堂。”
“奈何,此刻那秦用的手中,有大王梦寐以求之物,这不暴露身份,又想得到东西,想来想去,总是矛盾,所以十分无奈,可是如此?”
嬴政心中一惊,惊讶的看香港李斯,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此刻嬴政惊讶的可不是李斯猜透他的想法,而是李斯竟然知道那一日的谈话。
李斯明白嬴政的意思,拱手道:“启禀大王,大王所担心的事,文信候那边早有所料。在那日大王与文信候酒楼相遇后,文信候特意前来见过臣下,让臣下多想想办法,若大王问起,也好为君分忧!”
闻言,嬴政明白了,心中不禁感动。
吕不韦一生都在为秦国奔走,到老,还在为自己着想。
一时间,嬴政内心深处可谓五味杂陈。
“既然事情你已经明白,那你可有想到办法?”
嬴政深吸一口气,对李斯垂问道。
“回禀大王,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略显麻烦!”
李斯何等人物,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稍一思量,心中就有了主意。此刻嬴政问起来,心中有计,半点不慌。
“哦,你说说看!”
嬴政一喜,连忙问道。
李斯沉吟片刻,道:“大王,此事倒也不难,只是相对于直接暴露身份,会略显麻烦而已。如今大王既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让那秦用上朝,那就唯有就地取材,解决此事!”
嬴政道:“如何就地取材?”
李斯笑道:“大王不是以商人的身份接近秦用吗,既然之前用的商人身份,那么以后当然也是用商人身份!”
“那秦用深信大王乃是一个大商,既然是大商,自然有朝廷方面的门路。大王如今发现宣纸,其实也可以当做一件商机,奇货可居啊!”
“大王不妨一次为由,与那秦用合伙做这宣纸生意,到时候,大王自然可以广开门路,以扩大生意为由,向朝廷推荐宣纸的存在。如此一来,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嬴政闻言,眼睛一亮。
如今大秦财政越来越是紧张,正是需要一些外贸生意的时候。
倘若这个时候把宣纸宣传开来,他不仅可以得到宣纸,名正言顺的利用,更能大赚一笔,而且也可以不用暴露身份,直接把秦用绑在自己这边。
这简直就是一举数得的好办法啊!
“好,李斯,果然不愧是稷下学宫的大才,寡人正烦恼着该怎么办呢,你却一言道破。既然如此,改日你便与寡人一同再次拜会秦用吧!”
嬴政哈哈大笑,当即同意李斯的提议。
没办法,如今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嬴政必须抓住秦用计划中的关键点,他的主意,已经完全打到了宣纸身上。
他相信,宣纸书册一出,必定可以吸引天下士子的目光。
有些东西,秦用自己宣传或许没用,但经过他秦王之手,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六十章 印刷术初成
在嬴政这边想尽办法,准备继续套路秦用的时候。
另一边,秦用却是毫无察觉,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虽说当日吕不韦提出美酒一说,算是惊醒了秦用。
但秦用把这件事情记下后,却没有立刻去做。
他现在更想做的,还是赶紧把活字印刷书弄出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两天时间中,他加大了招工投入,让人跑遍咸阳城,四处摆放那些匠人。
最后,终于拉来了十几个匠人。
秦用出手也是大方,一句话,签订生死契约,以后每个月的月钱是正常收入的十倍,定为八千圜钱。若不同意,自己走人。
秦用出手大方,但条件也苛刻。
很多人,哪里会愿意无缘无故就把自己给卖了?
于是,很多匠人得知条件后,虽然向往那高昂的月钱工费,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番番招揽之下,终究还是留下了十来个匠人。
在和这些匠人前去官府签订生死契约后,秦用立刻着手安排,让这些人将完整的桃木,弄成一块块大小相等的长方体。
然后,让这些人在长方体下用秦国的文字刻字,就如同雕刻印玺一样。
这是一门手艺活,没有长时间的累积,基本上无法做到。
就说他秦用自己,都没心思慢慢去学,只能招揽别人帮忙。
当然,这样精细活,对于秦用召来的这些人也不算啥。
毕竟没有那本事,秦用也不会用他们。
于是,一番连夜的忙碌之后,秦用要的首批活字印体出现了。
接下来,秦用弄来一个木框,将这些活字分批摆好,然后整齐的牢牢套在,在上面沾染的了墨迹,纸张往下一印,一章文稿,直接印刷出来。
秦用拿起宣纸一看,上面整齐的字体,简直和想象的中一模一样。
“哈哈哈,好……好啊……”
这天中午,秦用看着自己的发明成果,拿着一张宣纸,哈哈大笑,一脸振奋之色。
他不禁成功造纸,如今连活字印刷也算初步成型了,接下来大批量印刷书稿,岂不是轻而易举?
在一旁,那些匠人,还有秦大,老甘等人一个个都好奇的围拢了过来,几十个人将秦用包围得水泄不通,都生长脖子看着秦用手中的宣纸。
看到那宣纸上的文章后,所有人都是一愣。
一片文章,不用书写,只需要渐渐淡淡的一印就成了?
这岂不是很方便?
倘若都如此,以后谁还慢慢的雕刻抄录文章?直接用印的不就好了?
这一刻,众人终于明白了,这些天,秦用忙里忙外的都在忙一些什么,原来忙的就是这东西。
这思路,还真是新奇啊!
“先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先生是想,以后用这种方法抄录天下大书?”
秦大一脸惊讶之色,对秦用问道。
他所谓的大书,都是那些闻名于世的书稿。
例如孙武的孙子兵法,吕不韦的吕氏春秋,孔子的春秋,庄子的逍遥游等等等等。
这些书,闻名于世,记载着这天地间的真理,可谓大书。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秦用手中的书稿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酒楼外面,下朝后的嬴政,正在李斯和阿瑶的陪同下来到酒楼,看到这边的状况,不禁一愣。
李斯正要开口招呼一声,却被嬴政打断了。
随后,嬴政也静静的来到了众人旁边,朝着秦用看了过去。
但见秦用手中拿着一份文稿,字迹是工整整齐没错,但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却在这时,只听秦用说道:“秦大,你说的没错,我弄的这东西,可称之为活字印刷术!”
“以往,这天下的大书,都要用刻刀一刀一刀的刻在竹简上,即便有了狼毫,也得慢慢抄写。然,若用我这活字印刷术,则完全不一样!”
“这天下,为什么寒门难出贵子?不正是因为寒门子弟无法读书识字吗?”
“都是贫苦百姓,买不起竹简,供应不起学费。”
“然,从今日开始,当我们店里的宣纸推出之时,这天下将在没有买不起的文具。当活字印刷彻底成型后,天下大书,想要多少就能印出多少!”
“寻常百姓之家买不起竹简,但能买得起宣纸。他们买不起那些竹简刻写的书稿,却能买得起咱们的书册,以后,他们也能识文断字。此事若从我大秦展开,无需多久,这天下文圣之地将不再是齐鲁,而是我大秦!”
“到时候,我大秦人才辈出,要多少有多少,何愁大秦不强?”
在嬴政的注视,秦用夸夸其谈,看着自己的印刷研究成果,可谓豪情壮志。
在嬴政这里,他不知道什么活字印刷,也看不清楚秦用面前摆放的东西。
但在听到秦用这番话后,他却莫名内心一阵火热。
天下文圣之地,不再是齐鲁,而是大秦?
这番话对于嬴政的触动是很大的。
数百年来,秦国经历了春秋战乱,七雄战乱。
直到如今,即便打得山东六国无力反抗,可六国根本就没有瞧得起秦国国。
在他们的眼里,秦国就是一群放马的家奴,是一群蛮子,没有教化之人。是虎狼,只懂得吞噬别人,除了令人恐惧,没有半点值得称道的地方。
秦国想要发展文化,可是六国底蕴摆在那里,根本不是秦国所能相提并论。
他们也想学齐国一样,设立一个稷下学宫,但最终,也只是弄出一个学府街,便再无下文。
如今,列国一声招呼,那些大才说走就走,简直掣肘得秦国毫无反抗之力。
可以说,这一直以来都是秦国最大的短板。
倘若有一天,秦国也能成为这天下最大的文圣之地,天下才子皆出于秦,秦国还会如此被动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刻,不禁嬴政心中火热,李斯也被秦用的大言不惭给镇住了。
倒是阿瑶,垫着脚尖,不断朝着里面张望,似乎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秦用如此豪情壮志。
第六十一章 活字
“掌柜的,让我大秦成为文圣之地,此言未免有些夸张,言过其实了吧?”
就在秦用一番话,惊叹所有弟子家仆时,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是谁,岂能如此胡言?”
那几个新来的匠人可不认识说话的嬴政,见来人似乎不相信自家公子,一个个为了表现自己,立即有人开始出口质问。
“是姓赵的客人!”
然而,秦大和老甘等人,却是认得赵郎的,一时间一个个脸色一变,急忙散开。
他们都知道,这位赵郎乃是酒楼的常客,豪客,秦用最是重视。
一般每次前来,基本上都是秦用亲自招呼,当即只能让位。
随着众人让开,秦用也看到了赵郎,眼睛一亮,仿佛刚弄出什么好宝贝,需要找人分享,结果人就来了一样。
“哎呀,赵郎啊,快过来,快过来!”
秦用大喜,连忙抬手招了招。
好家伙,那是丝毫不客气,仿佛在招呼一个下人一样。
一旁,李斯脸一黑,心中暗道:“这天下,敢对秦王如此呼来喝去的,怕也只有这厮了!”
嬴政也是一愣,这是在招呼自己嘛?
让自己过去?
反应过来,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是赵郎,不是嬴政,更不是大秦的王。
当即,嬴政摇头一笑,笑着走了上去。他倒是想看看,秦用又弄出了个什么东西,竟敢狂言让大秦变成文圣之地。
在嬴政身后,阿瑶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嬴政和秦用的相处,面对这一幕,毫无半点违和感。
见嬴政上前,她也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柜台前,低头看去,之间秦用面前摆放着一个框,里面框着一块块类似于印玺一样的东西。
“这是?”
秦用的目光瞬间就吸引了过去,他敢确定,能让秦用狂言的东西,必定是此物。
毕竟此刻,也就这东西放得最是显眼。
“嘿嘿,赵郎,这东西是我刚弄出来的小玩意儿,名为活字,你可知有甚用处?”
秦用嘿嘿一笑,这好不容易弄出一些东西,好不容易可以再有见识的人面前炫耀一番,这种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果然,嬴政闻言,微微皱眉,一脸不解,道:“此物从未见过,不知有何用处!”
一旁,阿瑶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那活字,满脸不解的模样。
简装,一旁的秦大等人,一个个面露傲然之色,心道:“先生就是先生,弄出来的东西,都是这天下最新奇的,别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尤其是乌雅,看向秦用的目光,异彩连连。对于公子弄出来的东西,她向来时分喜爱,似乎无论什么东西,都大大的方便了别人。
多的不说,就说那手纸,在公子弄出来后,酒楼中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不喜爱的,简直太方便了。
还有那宣纸,简直就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力气,轻薄容易携带,随身带着一些,毫无重量,却比随身扛着一箱子的竹简都要有用。
如今,又弄出了一个活字印刷,更是让人连抄写都不用了。
以后但凡需要什么文章,只要原稿出来,完全可以直接大批量印制,简直方便得令人难以想象。
“没见过吧?”
秦用此前造纸有成,无人可以炫耀,心中也着实憋闷。
如今,这印刷术才刚出来,嬴政就来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要不拉着这位赵郎好好谈谈自己发明,他都有点对不住自己辛苦和心血。
“确实没见过,莫非这就是你方才说言,足以让我大秦化作文圣之地的宝物?”
嬴政也看出了秦用那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的心情。
这种感觉,他经常有,只是身边人多,有时候却不知该与谁分享,最后全都只能沉寂在心中。
如今,见秦用竟然如此乐意把自己当做分享对象,他心中也忍不住一暖。
有时候,想找一个能分享的人很难,但有时候,想做别人可以分享喜悦的人更难。
别人能对你分享,就是对你足够的信任,把你当做自己人。
“聪明,赵郎不愧是赵郎,一语中的!”
“没错,此物我唤它活字,可以任意千变万化,在它面前,只有你想不到的文章,没有它刷不出来的文章!”
“以往,一卷大书抄录下来,少说也需要数日时间。然,有着宝物在,一天之内,抄录百份,千份都是绰绰有余!”
秦用打了一个箱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喜欢看到赵郎这茫然不知,毫无见识的模样。
说话间,秦用大手一挥,道:“过来个人,去将那两叠宣纸拿上来!”
一旁的乌雅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轻盈的身子转过,立即小跑而去,很快便抱着一叠厚厚的宣纸前来,摆放在桌案上。
此时,那活字上的墨迹未干,秦用随手拿起五张张宣纸在柜台上一字铺开,笑道:“赵郎,看好了!”
话音落下,秦用抬起活字框,猛的在第一张纸上按了下去。
接着拿起,又按在了第二张纸上。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秦用拿着活字,在一张张宽大的宣纸上不断印了下去,留下一张张数百字的文章。
嬴政亲眼见证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得宛如铜铃一般大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快!”
嬴政被惊讶道了。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宣纸很大,那字体却不算很大,只有拇指头的手印大小。这一整张宣纸上,即便加以格式化,也足以容纳四五百字。
然,秦用仅仅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把同一篇四五百字的文章,抄录了五遍。
五五二千五,这五份文章,那可就是最少两千五百字。
换做常人抄录,少说也得一刻钟,甚至半个时辰才行,这短短几个呼吸就搞定,简直出人意料之外,让人连想都不敢想。
刹那间,不止嬴政,就连阿瑶也被镇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可真是没有什么东西做不出来啊。
再次之前,被人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东西,他这里无声无息就弄出来了。
就这份抄录速度,倘若可以沿用道那些天下有名的大书身上,岂非短时间内就能抄录成千上万部?
第六十二章 活字印刷的价值
李斯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骤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看得发直。
嬴政是纯属看出了这东西价值,所以才惊讶,而李斯,本身就是一个大学士,对于这活字的感官,比嬴政来的更加真切。
他太清楚了,倘若这东西可以用在那些传世大书身上,对于天下学子来说,简直重要到难以想象。
秦用抬头,看着嬴政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得意万分。
被镇住了吧!
想着,秦用脸上笑容更浓,显得有些得意,一把拍在嬴政的肩膀上,笑道:“怎么样,赵郎,你觉得如何?”
嬴政被秦用这一拍,吓了一跳,被拉回了现实,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只听那边,李斯已经开口,道:“掌柜的,我且问你,此物可否用在那些大书身上?”
这句话一出,直接把嬴政想问的都问完了。
道不是李斯不懂礼,关键作为一个学者,这东西对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他比嬴政更加着急弄清楚其中的妙用。
倘若那些大书的内容,也可以用这东西来直接复印,岂不是很快,就能让那些大书传遍天下。到时候,这天下就不会再出现一书难求的情况了。
“当然!”
面对李斯的提问,在嬴政等人的注视下,秦用一脸淡笑,道:“此物,我命其名为活字!”
“所谓活字,讲的就是一个活!凡是活物,皆有动性,可来回切换,绝不拘泥于死板,例如此刻它印出来的是这篇文章,然,我只需要稍加变化,它就是另一篇文章,你等且看!”
说着,秦用解开那些活字,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排列,很快又框了起来,在上面粘上墨迹后,又连续铺开五张纸。
接着,秦用举起活字,一个个印了上去。
嬴政等人亲眼所见,方才的另一篇文章,转眼间,直接便了一副模样!
“这!”
嬴政等人彻底震惊了,还真是活的,随时可以变幻莫测。
如此一来,只要模型足够,用这方法,完全可将天下大书快速抄录,真是太方便了!
一番炫耀,眼看震惊的赵郎和他的朋友目瞪口呆,秦用的虚荣心终于得到大大的满足。
炫耀完了之后,秦用想起一事,突然上前,一把挽着赵郎的肩膀,笑道:“赵郎啊,我这里有一件事想与你打个商量,你看如何!”
嬴政骤然被人如此勾肩搭背,十分不适应。
身为秦王,可从未有人这般接近他过。
一旁,李斯和阿瑶也是一愣,但随后,两人都假装没看见,把目光瞥向了一旁。
嬴政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但没有甩开秦用,而是笑道:“掌柜的想商议什么?”
秦用也不急着说,拉着嬴政来到不远处的桌案前,强行将嬴政按坐下,瞧见桌案上并无酒菜,顿时心有不悦,叫道:“你等还愣着作甚,没瞧见贵客前来吗,赶紧去准备好酒好菜招待?”
秦大等人一脸懵逼,不是说好了这位贵客前来,你亲自招待,不许我们插手的吗?
怎么现在还责备上了?
然,一群要么是学生,要么是家仆的人,哪里敢跟主子,以及师长反对?
当即一个个应了一声,转而离去,很快忙碌成了一团。
此时,秦用方才在嬴政对面跪坐下来,笑道:“赵郎啊,今日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有些东西,正想找你商议呢。至于今日的酒菜,我就不准备了,让下面的人忙碌,你不会介意吧!”
嬴政上下打量的秦用一眼,心中隐约明白,秦用接下来要分享的事情,怕不是一件小事,以至于之前一直做的事情,现在都只能放到一边了。
嬴政也是以大事为主,当即点头,道:“有何事商议,掌柜的且细细道来,不必客气!”
秦用闻言,咧嘴一笑,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秦用目光一转,笑道:“方才我那活字印刷,还有宣纸,你也见识过了。”
“但有一点你也知道,这天下,传世佳作不少,奈何通篇原稿太少。”
“多的不说,如孙武的孙子兵法,孔子的春秋,甚至于我大秦文信候的吕氏春秋,这些大书,拓本也不过数十!”
“天下人对这些大书,有多少人是可望而不可即,只闻其名,却不见其内容。说到底,还是拓本太少的原因!”
“如今,我有宣纸,我有活字印刷,我可以将这些大书的内容一一记录在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成书册。无需多久,各类名仕佳作便能堆积成山!”
“到时候,再将这些大书用我的书册推广而出,你说,是否可以引起天下读书人注意?”
嬴政一听,心中一动,莫名有些惊喜。
这不正是今日自己前来的目的吗?
当然,他今日前来,为的乃是那所谓的书册,还有宣纸。
在此之前,他是不知道活字印刷一说的。
可在见识到活字印刷后,他发现自己的很多想法都变得更加简单了。
此前,他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把秦用的宣纸书册纳为己用,然后让人亲自誊抄各部大书,将这些东西以宝物的行事推送列国。
如今,有了秦用这活字印刷,这个想法,不仅仅可以变得更加轻松方便,似乎取得的成效也会更大。
毕竟就算誊抄得再快,那些大书,短时间内能全部誊抄六七遍算是了不起了,也就是说,顶多能送列国一国一部。
可如今,有了秦用这活字印刷的速度,这誊抄五六部的时间,直接这印刷上千部都不成问题。
那时,他甚至都不需要把这些东西送往各国朝堂,直接摆在六国的街道上,就能大显光彩,简直妙用无穷。
所谓情投意合,说的可能就是此刻的嬴政和秦用。
两人的心思,不知不觉,依然融到了一块儿去了。
“没错,倘若这些大书内容得以记录传播,相信那些学子都会想尽办法人手一份。可是说到底,你打算如何推动此事?”
嬴政点头认同秦用的说法,这个时候,他也不急着表明自己的来意了,反而准备直接套路秦用提要求。
第六十三章 百利而无一害
俗话说得好,提要求不如被提要求。
提要求等于求人,被提要求,等于被人求。
嬴政身为王者,这等帝王心术,岂能不懂?
可怜的秦用,识人不查,还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一脸满意的看着嬴政。
他很满意的嬴政的反应,这谈话就和说相声一样,得有一个捧眼才行。
此刻的嬴政,很完美的做好了这份工作,让秦用接下来的话,不至于无法继续下去。
“其实关于此事,推动起来倒也不难。赵郎,你赵家的生意曾经遍布列国。如今虽说列国与秦国交恶,以至于生意无法继续,但这份人脉总归还是在的吧!”
“倘若这份关系利用得当,很容易就能达成目的!”
“以前,大多商人赚的都是民间的钱,或者贵族的钱。可这读书人的钱,基本上都是各国朝廷在赚!”
“各国朝廷把持着那些士子的命脉,妄想以此控制那些士子,以至于商人根本插不上手!”
“多的不说,就如竹简,卖的那般昂贵,分明是一条生财之道,奈何各国牢牢把持,根本不允许民间生产。”
“即便那些读书人自己就地取材,也只能自给自足,根本无法依靠此物赚钱!”
“至于刻书,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般学子,一生追求先贤大书,刻出来的拓本,还不足自己收藏,岂能交给他人?而各国朝廷,自家刻下的书,却永远收藏于各国藏书楼,常人难以得见。想要借阅,非本国官员贵族不可!”
“如此一来,天下各路士子,想要求学,只能依靠列国朝廷,这就是掌握天下士子的命脉之处!”
“而这个时候,区区一本册子,却能记录一部大书,各种册子在民间流传,赵郎想象一下,那些读书人,岂能不趋之若鹜?”
说到这里,秦用一脸向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那一幕一般。
嬴政听完,内心也忍不住一阵悸动。
可一想,不对啊,秦国也在用这一套。
秦用这套办法,能对付列国,不也把秦国也对付了?
这小子不安好心啊!
这是打算和列国抢饭碗啊!
难道他就不怕此事泄露出去,列国,包括秦国都与他不死不休?
“咳咳,我说掌柜的,你这话说得倒是漂亮。可你想过没有,如此动摇列国根基,你可是连秦国都没放过啊!”
“难道你就不怕哪一天惹怒了秦王,直接把你斩了?”
嬴政一脸无语的看着秦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这小子做错了事情。
“嘿,赵郎,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亏得你还能继承偌大家业,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维持的!”
这边秦用闻言,顿时一脸不满,直接怼了回去。
这一句,对的嬴政眼睛一瞪,怼得李斯心惊胆战,怼得阿瑶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小子,竟敢如此批评堂堂秦王,这是不想活了吗?
嬴政心中也是一阵气急,这小子,自己还想着套一套他呢,结果倒好,每次一谈话,总能损自己几句。
难道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哎,赵郎,你也别一副不服的模样看着我。你想想,这事关身家性命,你都能想得到,难道我就想不到?”
见嬴政瞪着眼睛王者自己,秦用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
嬴政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有气,但也早就习惯了秦用这损人的语气,当即道:“既然你想到了,为何还要这般去做,那岂不是找死?”
秦用无语,道:“既然想到还做,那当然是有办法啊!”
嬴政一愣,说的倒也是,秦用总不会活够了找死吧?
“什么办法?”
嬴政追问道,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都准备如何对付自己这个秦王。
在他的注视下,只见秦用咧嘴一笑,道:“其实办法也很简单,咱们此举,看似在逆反各国,甚至于秦国。实则,一旦计划实施,于我秦国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嬴政接话道:“怎么讲?”
秦用刚要开口,下面的人开始上菜了。
秦用连忙让开,待得菜摆好后,道:“来,都动筷子,一边吃喝一边聊,就这么干聊,没意思!”
说话间,还招呼一声,让人送上秦酒。
嬴政被秦用勾得心痒痒,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秦用倒地准备如何对付他这个秦王。
当即,随便吃了两口,再度追问。
秦用端起酒爵,一饮而尽后,方才放下,笑道:“所谓百利而无一害,你可有想过如今大秦的局面?”
“列国掌握哪些读书人的命脉不说,更是强势逼迫回国,以至于我大秦近乎无人可用!”
“然,到时候这些书册传到列国,再放出消息,书册出自秦国,秦国应有尽有,又当如何?”
“同时,再放出消息,单反秦国境内学子,皆可随意节约天下华章,到时候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不知不觉,秦用的脸已经凑到嬴政跟前。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的盯着嬴政。
嬴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象下去,道:“解释,六国士子,必定疯狂,蜂拥而至我大秦!”
秦用“啪”的一声拍打在面前桌案上,叫道:“没错,正是此举。别看列国曾经敢未必各路游学士子,可这些士子也不是无依无靠的。他们基本出自诸子百家。”
“而诸子百家,更是把持着六国命脉。和这些士子作对,就等同于和诸子百家作对。和诸子百家作对,那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
“列国根本压制不住这些士子。一旦这些士子决心来秦,谁也无法阻拦!”
“你说,如此大好事,于我大秦而言,是否有百利而无一害?”
嬴政听明白了,心中不禁暗暗感叹,是啊,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之事,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
大秦看似也被对付了,可结果对大秦来说,那是千好万好啊。甚至到时候,大秦还真有可能成为秦用所说的文圣之地,岂不妙哉?
第六十四章 定价三百圜钱
嬴政心中想着,已被秦用所言折服。
却听秦用又道:“赵郎,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是看在咱俩相识旧交的份上,我才来找你的!”
“否则换做常人,我都不带提一嘴的。今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明日都会想办法前往王城求见我王!”
“到时候,若有机会得见,我必然澄清此事利弊,相比我大秦王上英明,定不会阻止。结识,你愿意,咱们就合伙把这生意做了。你不愿意,那我就交给大秦朝廷。反正东西出自我手,想必朝廷也不介意分我一杯羹,你说对吧!”
嬴政闻言,眉毛一挑,看着这自信的家伙,有些无语。
真以为自己这秦王是说见就能见的呢,倘若见不到呢?
心中想着,嬴政嘴上也道:“那如果见不到秦王呢?”
秦用倒也不受打击,摊了摊手,道:“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大不了往后拖一拖,反正最后我也吃不了什么大亏,受罪的是整个秦国,又不止我一个!”
嬴政心中一凸,好家伙,这是破罐子破摔,压根不在乎啊。
他好像又发现了秦用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任何事情都看得开,分明付出了心血,却总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拿得起放得下。
这份担当,让他不得不佩服。
而往往,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一类人。
秦用这边还没开始实施就已经想到放弃了,但嬴政如今知道这么多,哪里会让他放弃,当即话锋一转,道:“若我答应与你合作,这其中利益该当如何分配?”
说着,嬴政又刻意提醒道:“我在列国各地,都能帮你找到分销之地,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这话一出,那是满满的商人嘴脸,当真把李斯的交代完成的妥妥帖帖,半点也不露相。
秦用很满意他的问题,这才是商人该想的事情吗,整天动不动就谈论家国大事,也不嫌累。难道赚钱他不香吗?
“嗯,倘若赵郎可以承包生产之外,所有的一切工序,这样,我可以让利四成,你四我六,如何?”
秦用沉思片刻,认真道。
嬴政终归不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他并不是很在乎秦用让利多少,他真想要从中捞取好处,有的是办法。
可说到底,他现在是用商人的身份在谈生意,所谓生意生意,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当即,也不打算一口应下,而是皱眉道:“这么少?”
秦用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叫道:“哎,我说找赵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哈,四成让利,你还嫌少?你得知道,我这制作是需要成本呢。”
“多的不说,就说宣纸的制造,书本的定制,印刷的成本,可都是我一力承担,你说我亏不亏啊我!”
嬴政一愣,有些无语秦用的反应,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难道我就没有成本?这运货得我来吧,找地售卖得我来吧,列国风险,我得承担吧?才四成,绝计不行!”
“再说了,这书册卖出去,必然能有个好价钱,难道你还怕讨不回你的成本?”
秦用闻言,眉头微皱,道:“你方才说什么?”
嬴政不解,道:“我说这书册卖出去,必然有个好价钱,你还怕讨不回成本?”
秦用冷笑,道:“你的意思,这书册,你准备高价售卖?”
嬴政点头,理所当然道:“自然高价收买!”
这番话,嬴政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毕竟这个时代,竹简大书就价格不菲,如秦用这书册,本身就新奇,卖个好价钱无可厚非。
就算为了和那些竹简争夺市场,稍微便宜一点,也便宜不了多少,定能赚钱。
这一点,哪怕嬴政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也能算的明明白白。
可嬴政的想法,到这里却明显与秦用大不相同。
“我说赵郎,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一声,这书册,我可从来就没打算高价售卖过!”
“当然,我也没清高到舍己为人,不求索取的地步。书册自然是要卖的,除了成本,该赚的也得赚,但能赚到的,绝不是高价的钱,而是数量上的钱!”
“据我所知,一部刻字大书,价值百金。然,到我这里,顶多三百圜钱。你若是觉得少,那这生意怕是就不能合作了!”
沉吟片刻,秦用郑重其事道。
“什么,三百圜钱?”
嬴政一听,脸都变了。
倒不是他多差钱,想赚这钱。
关键是,秦用开出来的这个价格,别说一个商人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接受不了。
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先贤的大书,已经可以如此贱卖了?
一部大书,重要的可不是说它用什么载具承载,而是里面的内容。
有时候,一部大书悟透了,或许就能出一位绝世大才,这才是最值钱的。
秦用如此贱卖,在嬴政看来,第一个对不住的就是那些著作大书的先贤。
“没错,就是三百圜钱!”
秦用点头,毋庸置疑,道:“我算过了,一部书,所有成本加在一起,不足三十圜钱,卖出去,便是十倍以上的获利。这份获利,已经足够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价格也可以调高,相信那些买得起的人,也能承受,可关键是,赵郎,你或许不明白我的想法。我推出这书册,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
“方才我说了,我要让这大秦,变成文圣之地,天下第一城,远胜临淄。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得到天下士子的人可!”
“倘若这书册沦落的书简一般,称为暴利,乃至于控制天下士子的手段,敢问,这变与不变,又有何差别?”
说着,秦用顿了顿,又道:“倘若可以,我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我大秦即便寒门子弟,也能手握书册,教化天下。”
“届时,就不再是天下士子出六国,而是天下士子生于我大秦,这才是我秦某人不惜心血,打造这一切的根本缘由。”
“我要让这天下,人人可以读书,人人皆有机会成才。赵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六十五章 准备
秦用振振有词,嬴政听得振聋发聩。
他心中大动,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没想到,秦用竟然又这般天大的抱负。
不得不说,秦用此举倘若成为现实,必定是改天换地的一幕,甚至于比当年商鞅变法,更加精彩绝伦。
如此做法,简直心心念念天下人,不为圣者,谁人为之?
嬴政心中轻颤,他仿佛现在才刚认识秦用一样。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天下竟真有如此舍己为人者。
说到底,秦用的一切想法,似乎都是为了大秦,他又有什么理由来反驳?
大秦,身为天下最强大之国,咸阳城,身为天下占地最广的国都,然,在列国却排不上号。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缺少文化底蕴,让人瞧不起吗?
临淄被誉为天下第一城,不正是因为稷下学宫,文圣之地吗?
“我说秦老弟啊,你有如此抱负,赵郎十分敬佩。这样,在秦国方面,赵郎还有些许人脉或可动用。”
“关于这剩下的问题,哪怕是秦国朝廷方面的事,我都能为你解决,但无论如何,这利,你得多让一点!”
嬴政深吸一口气,算依同意了秦用的提议。
他这同意,可不是用赵郎的身份同意的,而是用秦王的身份同意。
基本上,在他这番话出口的瞬间,秦用接下来要做的事,在秦国那就是绝对合法的。
“哦,这么说,朝廷那边的事,你能下得了多大的功夫?”
秦用心念一动,不得不说,嬴政这个筹码,让他很难拒绝。
有时候做生意,这朝廷,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连朝廷都拿下了,剩下的基本就没问题了。
“十足把握!”
嬴政毫不迟疑,直接开口。
毕竟他才是秦国的王,如今大权在握,想在秦国做生意,合不合法,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再说了,倘若他也入股了,这就是他的生意。别说秦国,这天下,有几个人敢动他嬴政的生意?
秦用倒吸一口凉气,嬴政说的理所当然,他却暗暗吃惊,这份自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赵郎。
倘若对方真有这等能耐,那还真是合作的最好对象。
“你确定?”
不过震惊归震惊,秦用还是再度确认性的问了一句。
“确定!”
嬴政心中暗笑,他如今答应合伙做生意,一来,这是有利于大秦国政的事。
再则,如今的大秦是真的有些熬不下去了,半年时间,百官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国库都掏空了。
他相信,秦用的书册一旦推广开,绝对比以往朝廷抓住竹简等重要之物更加赚钱百倍。
只要加以利用,接下来,或许还有缓解秦国国库紧张的作用。
如此一举数得,嬴政当然不会放过。
“好,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前期本钱,你我平摊,现在定下五五分成。若你能彻底拿下朝廷那边,我再让利一分,你六我四,如何?”
得到确认,秦用也不废话,一拍桌案,直接说道。
“痛快!”
嬴政一口应下,心中可谓喜不自胜,没想到,今日出门,本打算求人的,却最终的来如此丰厚惊喜。
秦用也很高兴,自己的宣纸,终于能推出去了。到时候,必定引起天下震动。
只是不知,若让他知道和自己做生意的,根本不是一个什么所谓的秦国商人,而是秦国的王,自己的合作伙伴,完全可以称之为秦国,会作何感想。
一番交谈下来,到此,嬴政出宫的意愿达成了,而秦用,也终于获得了机会,可谓皆大欢喜。
没一会儿,秦大等人的酒菜纷纷送了上来。
虽说不如秦用的手艺,但毕竟被秦用调教过,这一手美味,却也算得上这个时代的一绝。
嬴政心事已解,再无烦恼,当即与秦用推杯换盏,待得吃喝过后,方才起身告辞离去。
临走前,还不断叮咛嘱咐,让秦用早做准备。接下来既然要做这一门生意,必须得有存活才行。至于销售,完全可以交给他那边。
对此,秦用当然明白。
在嬴政离开后,秦用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秦大秦二等人,还有那些匠人,以及老甘一家,纷纷汇聚起来。
“你们也知道了,接下来,我们的宣纸,将会通过赵氏商行的生意门路,四处传开。如此紧要关头,咱们不能继续闭门造车了。
“老甘,这咸阳城你资历比较大,也比较熟悉。明日,你去找两座连在一起的院落。”
“记住,要大,越大越好,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宣纸加工厂,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制出宣纸,制作第一批书册,明白?”
“还有,周海,你等身为匠人,圈子里应当有许多朋友,从现在开始起,你们想办法把人拉过来。”
“稍后我会把字迹模板的雕刻文字交给你们,十天内,必须全部给我雕刻出来,明白?”
看着周围围拢着一堆人,秦用直接开口吩咐道。
“诺,公子放心,此事交给我,必然办得妥妥帖帖。刚好,我家旁边的箱子中,就有好几座院子空着,明日我就前去问问,如果可以,公子再去一观即可!”
“那地方很大,完全可以满足公子的一切需求!”
老甘不愧是咸阳老居民,秦用这边才开口,他那边甚至已经有了选择。
“老甘,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明日我就陪你先去看看。只要满意,就必须拿下!”
秦用闻言,雷厉风行,毫无半点等待老甘交涉的心思。
老甘见状,也知道这位公子准备大展手脚了。
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全力以赴,当即应了一声,继续等待秦用的下文。
秦用当着众人的面,把接下来需要注意的,需要做的,全都吩咐一遍后,方才散会。
次日一早,秦用早早起床。
那边,乌雅起的比他还早,竟是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秦用习俗一番,来到酒楼大堂,更是看到大堂中井然有序的一幕,一个个忙活成一堆,可谓各司其职。
在大堂中间,还摆放着一桌案的早膳,再见秦大等人忙里忙外的,很显然,这些人早就已经起来收拾好一切,就等他下面的吩咐了。
第六十六章 全员出动
看着众人井然有序的模样,秦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团体,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目标。
像之前一样,酒楼生意冷清,大家都无所事事,也就在每次造纸开工的时候,会显得比较忙碌一些。
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很闲散。
现在,大事初定,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丝毫没有让秦用失望。
“看来这接下来的事情,还需抓紧才行呐!”
叹息一声,眼看众人忙里忙外的,似乎也忙得差不多了,秦用招呼一声,道:“好了,都别忙活了,先过来用膳吧,吃饱喝足后,在各司其职!”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用膳过后,秦用再度将众人聚拢起来。
众人整齐的站在秦用前面,唯有乌雅,身为秦用的贴身丫鬟,自然是陪同在秦用身后。
看了一眼前面,一个个充满拼劲的众人,秦用点头,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相信昨天晚上已经给你们讲解得差不多了。今日,店里一个人也不用留下,所有人都忙活起来!”
“记住,如今大事初定,咱们需要的是扩张,扩张,再扩张,不断扩张!”
“咱们现在需要人,需要地,需要更大的空间和人力!”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个个目光火热的看着秦用。
秦人向来敢于拼搏,最怕的就是无所事事。
如今,众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公子要做大事了,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大家都相信,只要有成,公子在秦国,必将迎来平步青的一天。
此前,秦大等人是自愿拜秦用为师的,老甘一家也是自愿追随秦用的。
倒是周海等一众匠人,却是为生计所迫,不得不顺了秦用,签订生死契约。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卖身了。
在这之前,他们心中多少还有些不愿,难受。
可现在,这种感觉完全没有了。
秦用的连番出手,各种新奇的东西,还有如今计划,彻底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那是这位公子爷平步青的希望。
只要此事有成,必定有利于大秦,当今秦王得知,必定加以重赏。那时,秦用一步登天,他们身为秦用的家仆也好,弟子也罢,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这就是人人都充满拼劲的原因。
看着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目光火热的众人,秦用很满意,道:“现在大家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那些匠人里面,周海第一个走出来,拱手道:“公子,小人这就带着大家去拜访之前那些匠人朋友,务必将他们请来为公子效力!”
话音落下,那些匠人纷纷走出,拱手道:“公子,我等下就出发!”
秦用点头,笑道:“好,既然如此,此事就有劳你等了,去吧!”
众人闻言,应诺一声,纷纷离去。
随着那些匠人离去,秦大也代表着众师兄弟走了出来,拱手作揖道:“先生,如今大事在即,需要帮工。”
“我等师兄弟已经做好商议,今日分头行动,各自前往家中,与周围可靠的邻居商量一番,多找一些可靠的人,让先生的造纸作坊、印刷作坊早日开起来!”
秦用闻言,应道:“好,此事就有劳你师兄弟几人了。你们要记住,如今为师这件事情,不仅牵扯到咱们以后的发展,更有可能牵扯到大秦国运。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尽量往大的方向去做,一刻也不能怠慢。最多半个月之内,第一批成品书籍,必须推出,明白?”
秦大等人纷纷拱手,道:“诺!”
秦用挥了挥手,道:“去吧!”
滑落,秦大等人也纷纷离开了酒楼。
酒楼中顷刻间离开二十多人,从热闹变得冷清,只剩下秦用和老甘一家三口。
“公子,我呢,我做什么?”
乌桓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望着秦用,迫不及待的说道。
看那样子,就跟憋了好久,准备发泄一顿似的。
“瞧你那德行,好好跟在公子身边就是了,有需要,公子自然会吩咐!”
不等秦用发言,老甘这边已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秦用见状,摇头一笑。相处久了,他也早就习惯了这当爹的老甘,动不动就训儿子的场面。
“没错,乌桓,今日你就跟在我身边,有什么需要,我会再度吩咐!”
秦用点头,接了老甘的话。
说着,对老甘问了一声,道:“老甘,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老甘走了出来,严肃道:“回公子话,随时都可以,但听公子吩咐!”
秦用笑道:“那走吧!”
说话间,几人也不收拾什么,直接关闭酒楼大门,出发前往老甘一家的家宅。
大清早的,学府街依旧显得十分冷清。
似乎在那些各国商人士子离开后,这学府街就再也没有热闹起来过。
走出学府街,反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景。
街道上,人来人往,清晨时分,城门大开,正好是赶集之日,无数百姓四面八方涌来。
有人挑着两只刚杀的羊,来到摊位上切割贩卖。
有人背着一些粟米,找了一块地,展现自己的货物。
还有一些商人,拉着各种稀奇物件在街道上走过,故意吸引人的眼球。
热闹的市集上,虽然也在咸阳城中,但与咸阳城学府街,以及咸阳大街上的井井有条完全不一样,显得有些哄闹,但也很热闹,多出了不少的人烟味。
杂乱,哄闹,这是秦用对老甘他们家这边市集上的第一个评价。
不过这种场面,秦用还是比较喜欢的,这才是市集该有的样子嘛。
而且这边本就是咸阳城的贫民区,到处都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可不像那些居住在咸阳四方大街,学府街上的那些人一样,事事都讲求规矩严谨。
毕竟贵族有贵族的生活,百姓也有百姓的生活嘛。
“公子,您觉得这里怎么样?这里可是咱们咸阳城最热闹的地方,而且今日恰巧赶集,更热闹了!”
在秦用身旁,乌桓嘿嘿一笑,跟随秦用久了,半年没有回来。如今再次回来,满脸都是兴奋。
第六十七章 邻居
“嗯,的确很热闹,看来以后有事没事,可以多找点时间过来走走!”
秦用微微点头,前世的他就是一位美食博主,本身就是往人堆里挤的他,更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毕竟美食博主,任务就是向广大人民群众推送美食文化,而这美食,大多都得以群众认知为基础,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了,别看热闹了,公子还有大事要做,先做正事要紧!”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老甘的声音。
这位老兵做事,想来严谨,雷厉风行,可不想乌桓一样年少贪玩。
秦用回头,笑道:“走吧!”
话落,却只见身旁乌雅似乎有意无意的贴近了自己,竟然将身躯紧紧挨在他的手臂上。
秦用一愣,虽说这个时代,不如后世明清时期那般规矩森严,但女子也都是比较矜持的,这般举动,基本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勾引?
就算要勾引,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吧?
一旁,老甘和乌桓已经先行离去,在前面带路。
但走了几步,却不见秦用和乌雅跟上来,不禁一愣。
回头,乌桓看到乌雅和秦用紧紧挨在一起的一幕,不禁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姐,公子,你们干嘛呢?”
秦用老脸一红,虽说如今的他,也大概了解了,在这个时代,乌雅这样的女子,已经算不得小姑娘,而是一个成熟的年纪。
可是他依旧不习惯啊,用他说后世思想,这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这一幕,让人看到,指不定得说他祸害人家小姑娘呢。
“咳咳!”
秦用轻轻咳嗽两声,刚要提醒小丫头注意一点,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叫道:“哎呀,这不是乌雅嘛,听说你们家这半年多来,找到了一个好主家,都许久未曾回来了,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说话间,只见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妇走了过来。
其中,那男十八九岁的年纪,肩上挑着一担子竹耙,少说也有五六十把。
那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修长,面容还算不错,此刻正挺着一个大肚子,朝着秦用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乌雅简装,秀眉微蹙,突然间,本就贴着秦用的他,双手更是直接将秦用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秦用身躯微微一颤,心中狠狠抖了一下。
好家伙,别看乌雅不过十六岁,但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发育,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至少那柔软程度,让秦用都忍不住在想,到底是什么罩的!
这突如其来的艳福,让秦用有些吃不消。
更让他吃不消的是,前面回头的乌桓看到这一幕,竟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转头看向其他方向,一副我还年轻,我不懂,看不见的样子。
这可是乌雅的亲弟弟,自己和乌雅可没那么回事,让人家家人看到,这都算啥?
当然,这还不算。
此时,老甘似乎也听到了熟人的声音,转头看来,见到这一幕,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秦用心中咯噔了一声。
虽说他现在才是主家吧,但老甘好歹的一个做父亲的人。
自己就算是主家,也不能胡来吧?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欺男霸女的嫌疑呢?
可事实上,这都不是自己动的手啊!
秦用尝试着抽了抽手,想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却感觉到手上乌雅抱得更紧了。
好家伙,那份软弹,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呼一声受不了。
他都不由的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狐媚子转世了。
“是小环啊,真巧,今日回家转转,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乌雅紧紧抱着秦用的手臂,对着那大肚女子笑道。
别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方才这叫小环故意挺了挺肚子,就是想告诉自己,她又怀上了。
记得她去年才刚生过一个大胖小子,今年又怀上了,怕是心中老得意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瞧她那骄傲的眼神,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话。
想着,乌雅再度紧紧抱着秦用的手臂,似乎是在向前面的夫妇二人宣布着什么一样。
“乌雅,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如今你也已经成婚了!”
那挑着担子的青年男子也走了过来,放下肩上担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笑着说道。
很显然,这家伙是误会了乌雅和秦用的关系。
秦用有些无语,刚要开口解释一些什么,却只听乌雅笑道:“还好吧,阿山,没想到今年你和小环又怀上了,这次是想要一个儿子呢,还是一个女儿啊!”
秦用不想别人误会,但这一刻的乌雅却希望别人误会。
没办法,生在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样。
你长得丑也没关系,但你要是嫁不出去,那就是闹笑话了。
这大姑娘,十二三岁开始,就有人上门提亲,那才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提亲的人越多,就代表这个姑娘越惹人喜爱,可谓十分荣耀。
就好像后世一样,追求的人越多,就代表着这个女人越好看,不同的是,现在的追求都是以成亲过日子,而后世,很多都只是玩玩。
而且这个时代,女人一旦到了十五六岁还没嫁出去,那就是实打实的剩女,脸上无光不说,还经常都会惹来邻居们的议论。
有些说话不好听的,更会当着你的面说,哪家谁谁谁,昨天嫁人了。又或者某家谁谁谁,昨天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那意思就仿佛在说,你瞧瞧你,怎么还嫁不出去呢?
久而久之,像乌雅这样的人,心中难免会不舒服。
尤其此刻面前这叫小环的,在巷子中,更是邻居们经常拿来和乌雅做对比对象。
去年小环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是让乌雅基本上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怕听到别人的议论,再拿她和小环做比较。
如今再见,人家又怀上了一个,再看看自己,虽然去主家为奴为俾,却依旧没嫁出去。
稍后,怕是又少不得再听她一番炫耀。
所以,此刻的秦用,明显成为了他的挡箭牌。
第六十八章 丈夫
“当然是男儿好,将来长大了,可以去当兵打仗,建功授爵。当然,女儿也很好,以后家里就多了一个暖心的人了!”
面对乌雅的问话,阿山伸手挠了挠头,憨厚的笑道。
不同于女人之间的互相攀比,他是一个真正的老实人,可不管这些。
“说的是啊,男儿好,就想他爹爹阿山一样,有一颗建功授爵的心!”
小环接过阿山的话,笑道:“乌雅,你还不知道吧,阿山前几天已经成功入伍骊山大营了,再过几天,就要去骊山大营训练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上战场杀敌立功!”
说话间,小环一副骄傲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乌雅,我记得老甘伯曾经可是说过的,想娶你,最少也得杀敌立功,得男爵才行。这位应该就是你丈夫吧,刚从战场回来的?”
滑落,小环还故意上下打量了秦用一番。
不得不说,秦用这幅身躯还是挺俊朗的,而且此刻穿的一身炫黑,更显风采。
这英姿飒爽的一幕,让小环眼中带着一抹酸涩,似乎不满秦用这气质上把她的丈夫比下去一样。
秦用苦笑,这都算怎么回事嘛,自己什么时候就说过是乌雅的丈夫了?
“你说他啊,他还没上过战场呢,就是一个商人!”
还是不等秦用说话,乌雅已经笑眯眯的对小环介绍起了秦用的职业。
这话一出,让两人的关系想不让人误会都难了。
秦用无奈,他就算再傻,此刻也看得出来,自己明显成为了这丫头的挡箭牌。
想想,自己才是主子啊,竟然让一个吓人用了,真是岂有此理。
好在他和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不同,若今日乌雅碰到的是其他人,或许当场都不干了。
但秦用不然,这人嘛,本身就是拿来用的。能让人应急,那就应应急呗!
想着,秦用心中宽慰了一下,也不说话,任由乌雅在那里胡扯!
“哦,商人啊,那一定能赚很多钱吧!”
小环一听,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虽说这个时代,市农工商,这商人是低贱行业。
但那都是贵族搞出来的阶层,就是为了给下面的百姓灌输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让百姓老老实实耕种干活。
可实际上能灌输多少,那就不一定了。
百姓虽然也能接受这一套,但不代表就和那些贵族一样,鄙视商人。
他们只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生活,商人能赚钱,那就是本事。
所以,百姓一般都不会有这种鄙夷,甚至有些还会羡慕。
“乌雅,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
好吧,这家室比不过别人,那就换个话题,说孩子呗。
不得不说,这女人一旦攀比起来,脑回路就是新奇。
小环此言一出,阿山也看了过来,衣服好奇的样子。
乌雅却是小脸一红,有些胆怯的朝着秦用看了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利用公子,会不会受到责备。
不过公子平日里为人那么好,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吧。
虽说她有心公子,可公子无意啊,这突然间叹道生孩子,可让公子怎么想呢?
瞧见秦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乌雅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没想好呢,不急!”
话落,那边的小环却找到了机会,顺势而上,道:“我说乌雅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家大牛现在都两岁了,再过个十几年,我都能当奶奶了。你说说你,现在还不想着孩子的事,难道你还想拖个十几年不成?”
“如今我们秦国政令,生孩子就能领到土地,每一个孩子都有土地给予。你不赶紧抓住一会,以后吃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说着,小环再度挺了挺肚子,笑道:“你看看,我家二牛就要出生了,来年,我还打算再生一个。以后兄弟多了,孩子也不会受人欺负不是?”
听着小环的夸夸其谈,乌雅的笑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女人,竟然还不依不饶了。
可她能说什么,如今都在利用公子了,总不能再利用得更彻底一些,把生孩子的事情都给决定了吧?
别人不要脸,她还要脸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突破她的极限了。
不远处,老甘看着这边扯不停的乌雅和小环,眉头越皱越紧,好几次差点出声阻止,都被乌桓死死拉住了。
“老爹,看看,公子都没拒绝呢,您老人家掺和什么,咱就当没看见好了。难道你不想姐姐有个好的归宿啊!”
乌桓凑到老甘面前,低声说道。
老甘心中一阵无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这般抱着一个男人,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他也真是喜欢这位公子,有钱有能力,还有做大事的决心。
最重要的是待人和善,要是自家大妮儿能跟着这位主家,倒也是一大幸事。
想着,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忍忍自己的暴脾气吧。实在看不过眼,大不了不看了。
当即,老甘一转身,直接背对着这边,懒得理会。
那边,秦用低头,看着乌雅逐渐黑下来,一副很无奈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
突然,秦用抬头,笑道:“这位夫人叫小环是吧?在下秦用,乌雅的丈夫。我老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倒是犯不着为了几块地生孩子!”
“乌雅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打算过两年再谈生孩子的事。免得孩子生的太早,乌雅早早就得操心做母亲的事!”
此言一出,乌雅愣住了,小环愣住了,不远处的老甘父子也愣住了。
什么,小环的丈夫?
老甘父子一脸惊讶,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说的,既然说出口了,那就得负责,否则以后人家女儿还怎么嫁的出去?
这父子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就这么成了。
秦用身旁,乌雅心中狠狠一颤,黑下去的脸,瞬间光彩照人,眼睛都明亮了。
她不在乎秦用说了些什么,哪怕秦用责备她都没事。但秦用那一声乌雅的丈夫,却是令她惊喜莫名。
第六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
乌雅其实是一个极为好看,而且贤惠的姑娘,曾经上门提亲的好小伙,那都是排着队的。
奈何老甘要求太高,想要提亲,必须得是上战场杀过敌人,立国功勋授爵的年轻人。
仅此一点,直接打断了所有人的提亲之路。
参军入伍很容易,上战场杀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大秦国策百余年,民间早已习惯释然,谁家的男儿,基本上都有入伍的机会,甚至很多时候还必须入伍。
所以,整个大秦,基本上每一家的男儿都有上战场打过仗。
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种荣耀。
可荣耀之下,藏着的也是危机。不成亲留下后人,谁也舍不得家里的血脉断绝,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先成亲生孩子再上战场。
想要做到老甘的要求,几乎无人能够达到。
这正是乌雅至今还没嫁出去的缘由。
此刻,这位娇滴滴的小丫头内心一活跃起来,就如三月的阳光一般,明亮照人,煞是好看!
与乌雅的惊喜不同,前面,小环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生孩子得地吗?
这乌雅的丈夫,长得倒是俊俏,穿的也好,怎么说话这般尖酸刻薄呢?
刚要说些什么,却听秦用又道:“两位,不好意思,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能奉陪二位了,告辞!”
阿山闻言,咧嘴一笑,倒是不在乎秦用的话。
现在生孩子,虽说更多还是为了传承,但能多得两块地,那就是好事,犯不着藏着掖着。
“嗯嗯,去吧!”
阿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秦用也不废话,拉着乌雅,径直离去,留下一脸笑容的阿山和小环。
“还笑还笑,人家讽刺你没本事呢,你还笑得出来,真是没出息!”
小环一脸不忿,踢了阿山一脚,十分生气的模样。
“哪有,那秦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确没必要为几块地生孩子啊!”
阿山辩解道。
“你!”
小环无语,摆了摆手,道:“算了,咱们赶紧把耙子买了吧,回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很快就要去骊山大营了,很苦的,先好好补补!”
说着,小环催促一声,阿山再次挑起担子,也忙活去了。
……
“简直胡闹,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公子你也敢拿来利用,岂有此理!”
另一边,秦用几人穿过街道,来到一个巷子中,老甘立即发作起来,对着乌雅训斥道。
乌雅小脸一白,她就知道少不了父亲一顿训斥,当即低下头,也不敢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显得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老甘,看得出来,这丫头没什么恶意,没必要计较,你也别责备她了!”
秦用在一旁看着,摆摆手劝解道。
他知道老甘是个严谨的人,今日的事,老甘必然有所看法。
但过都过去了,他都不在乎,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吵吵闹闹的,还有事情要做呢。
“哎,公子啊,这丫头也老大不小了。看看公子,和这丫头年龄相当,何等沉稳持重?再看看这丫头,都多大年龄了,却还未出,整日惹人鲜花,真是气煞我也!”
老甘摆摆手,望着秦用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再看看自己一对儿女,更是身份无奈。
同样的年纪,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都这么大呢?
“呵呵,老甘,别说了,瞧你这话说的,人各有志,不一样!”
秦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笑道。
“人家嫁不出去,不还是你逼的!”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乌雅委屈的声音。
此言一出,老甘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
老甘的眼神,瞬间凌厉的朝着乌雅看了过去。
乌雅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在秦用后面,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瞬间流出两地泪水,十分委屈,却是抿着嘴不敢再说话了。
“你这丫头,简直要气死你阿爹我,你才高兴!”
老甘咬牙切齿,明显被气得不轻。
一旁,乌桓很明显也害怕自己这老爹,一个人静静的躲在一边,也不说话了。
“哎,我说老甘,何必这么生气?乌雅才多大一年,现在才十六岁吧?动不动就谈论嫁人,是否过早了?”
秦用叹息一声,他很无语这老甘,还从没见过哪个当爹的逼着自己女儿嫁人的。
“公子啊,您是不做父母,不懂操心啊!”
“别人像他这么大,孩子都会跑了,你再看看他,整日无所事事,也不只何时才能成家立业!”
老甘叹息一声,一提到这里,就十分恼火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女人成亲都比较早,嫁的晚了,不仅仅会惹人闲话,反而家里也不好受。
秦用见状,心中苦涩,他也不得不叹息,这见鬼的时代,怎么就这么多麻烦事呢!
尤其是做女人,似乎更难了。
正当秦用为乌雅感到同情的时候,突然,老甘话锋一转,道:“不过还好,以后这丫头跟了公子,我也就放心了!”
秦用摆摆手,刚想说:“放心吧,在我这里,亏待不了你们一家!”
但一想,不对劲啊,这话怎么有点像托付女儿一样?
“老甘,你是什么意思?”
秦用微眯着眼睛,看着老甘道。
“就这个意思啊,公子方才不是自称乌雅的丈夫吗?既然公子有心乌雅,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我来做主!”
老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秦用心中咯噔一声,叫道:“老甘,你可别误会,方才我……”
不等秦用的话说完,老甘的眼神瞬间不对劲起来,打断秦用的话,道:“误会?公子何意?”
“公子!”
在秦用身后,乌雅也忍不住伸出小手,紧了紧秦用的手臂。
“公子,老夫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可这名声也不能被人损毁啊。哪怕是公子,也不该如此,否则岂能是君子呼?”
“今日公子自称乌雅的丈夫,名分已定,来日乌雅岂能再嫁给别人,这不耽误乌雅的终生大事吗?这件事情,可不能随口胡言啊!”
“难道公子方才,真的只是说说?”
老甘顿了顿,再度开口,眼神逼视着秦用说道。
第七十章 喜得一个小老婆
“这尼玛什么破时代啊,随便对家姑娘说一声自己是她的丈夫就得娶她?”
“这算是好事吗?”
秦用心中腹诽,这要是跑到大街上喊一声,这天下的美女都是他的女人,那他岂不是要比皇帝还要更加艳福不浅?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有些无语这时代的很多东西,但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这规矩似乎还真是这样。
要知道,这个时代和后世可不一样,在后世,一个女人结婚前,男人随便换都没关系。可是现在不一样,你要和哪个男人好上了,基本上就等同于必须成亲的。有一天分开了,你就等同于一个寡妇。
这对于一个女人的声誉是有影响的。
秦用可以确定,方才的话,倘若是别人说的,怕是早就被老甘这暴脾气打断推了。
可他方才只是想帮忙化解一下乌雅的尴尬,哪里会想这么多?
此刻想起来,秦用望着老甘,不禁怀疑,自己要是拒绝,这暴脾气的老家伙会不会也给自己揍一顿。
别看他现在年轻力壮,但更偏向书生像,哪里能是老甘这个退伍军人的对手。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毕竟还是主子,老甘脾气再暴躁,也不可能真对他出手。
秦用无奈了,他看了看老甘那逼视的眼神,又看了看一旁有些不太满意的乌桓,再回头一看满脸委屈的乌雅,突然有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怎么还抽身不得了呢?
“老甘啊,实话实说吧,乌雅是一个很好的丫头,我也挺喜欢。关键是我与别人不一样,我觉得吧,这女人就该晚几年成亲。”
“这才刚十五六岁,豆蔻年华的时候,就嫁人为妇,生儿育女,一生操持,岂非太累?”
“这人啊,生于世间,就该多体验一些世间的繁华美好,而不是整天奔忙于柴米油盐之间,你说对把!”
叹息一声,虽说他不觉得老甘真敢对自己动手,但也看得出来,老甘心里必然不好受。
当下也不愿意再刺激老甘,而是话锋一转,换着花样的安慰道。
当然,这话是安慰没错,但也是事实。
乌雅长得确实好看,虽然在秦用的身边,也经常伺候着他,但毕竟没什么苦活累活,这半年下来,养得那是白白嫩嫩水灵灵的。
即便身上的衣服有些土气,也遮掩不住她的灵气。
就这身段,就这容颜,放在后世,手机一拍,网上一传,那都是分分钟妥妥粉丝上百万的网红女神,比他这样的美食博主还要受欢迎。
这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是不喜欢的?他秦用当然也喜欢,可他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时代的规矩就是,看上了就得成亲这点。
他觉得自己还太年轻了,就算再单身十年都不成问题。
秦用此言一出,老甘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虽说秦用的话与这个时代有些背道而驰吧,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一个女儿,十二三岁就开始操持婚姻大事,十四五岁家人,十五六岁生孩子,一天天忙里忙外的,看着也让人心疼。
想想当初,她的妻子,不就是一个人扛起一个家,活生生操心到死的吗?
也是妻子的离去,为了照顾一对儿女,他才不得不从战场上退役下来,否则如今还在疆场挥洒血汗呢!
“公子说得有些道理,可这女儿家本身就要嫁人的,现在不假,再等个四五年,那就是老姑娘了,岂能再嫁的出去?”
“这样,公子,不妨找个时间把这门婚事定下,若公子不想成亲也美食,可以先填一个小房!”
说到这里,老甘顿了顿,又道:“虽说让自己的女儿做一个小房,我也心有不忍。”
“但我看得出来,公子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以后的夫人,不是王室贵族,就是大家闺秀。老甘我小门小户,不过公子的一个老仆而已。这丫头也是,能攀上公子,算是她的福分了,老甘我无话可说!”
秦用愕然,好家伙,这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怎么办?
这是无论如何,非得把女儿王他怀里推啊!
他甚至都不禁怀疑,这老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又不是真的嫁不出去,有必要迫不及待的推给自己做小妾吗?
不过转念一想,秦用也就释然了。
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如此,说不上男尊女卑,但男人永远都是比女人更加珍贵的。
就好像后世,男女比例失调,女人成了稀罕物一样。
这个世道,战乱频发,每一年都不知道有多少男儿战死疆场。以至于最后,国内女人一堆,男儿却寥寥无几。一般大户人家养得起,三妻四妾成为了正常的现象。
而一般的小门小户,哪儿养得起,能娶一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就不错了。
于是,很多女人注定嫁不出去,孤独终老。这也是在后面的朝代中,慢慢转变成男尊女卑的原因。
此刻,老甘明显的不在乎女儿在他秦用这里是做正房还是小妾,反正都是签生死棋的丫鬟,以后嫁人也得他同意,不如嫁给他更好。
想到这里,秦用无奈,瞧了瞧乌雅,想说得看乌雅的意思。
但见小丫头一双闪扑闪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委屈巴巴,又忍不住眼神闪动,羞涩的模样,秦用的话说不出口了。
“造孽啊!”
心中大呼一声,秦用摊了摊手,算了吧,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己又不吃亏,何必呢?
再说,这丫头本身就和自己有生死契约,哪一天自己兴趣来潮,让她陪床她都得答应。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陪床丫头,和小妾差不多。以前不好下手,现在定个名分,以后下手也名正言顺,没那么多讲究了不是!
想着,秦用脸上竟然不自觉挂起一抹淡笑。
“公子想得如何了?”
老甘在一旁望着秦用,追问道。
“好,我没意见。既然如此,今日先办正事,来日找个时间,我通传下去,就把此事给定下吧!”
秦用反应过来,反正都想好了,也不扭扭咧咧的,直接定下此事。
第七十一章 选定地方
“好,男儿就该有此魄力,既然如此,以后乌雅可就交给公子了。现在,咱们先忙正事吧!”
老甘脸上难得浮现笑容,似乎是在为自己女儿找到可托付终身之人而感到高兴。
说话间,招呼一声,老甘拉着儿子在前面,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秦用一脸无奈,回头看了看乌雅,只见小丫头低着个头,两只小手抓着一副不断打着转,小脸红彤彤的,哪里还有那魅人的姿态?
“那个,乌雅,咱们走吧!”
平白无故收了一个小老婆,秦用一时间都有些无法适应,不知道应该怎么招呼。
随便说了一声,名分差不多算是定下了,他伸手一把拉住乌雅,径直追了上去。
小丫头定下如此大事,羞答答,娇滴滴的模样,跟在秦用身后,当真如同小媳妇一般。
很快,几人来到了老甘他们的宅子中。
宅子已经半年多没有助人了,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房子里面,还有不少地方结下了蜘蛛网,灰尘到处都是。
只是四处看去,里面很多东西依旧整整齐齐的,并没有被搬动过。
从这些整齐的打理来看,就能看得出来,乌雅确实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家务打理的非常好。
放在后世,那就是贤妻良母的典型表率。
“公子,这就是我家!”
小舅子乌桓跑在前面,咧着嘴笑道。
“公子,家中许久未曾回来,有些脏乱,还望勿要见怪!”
一旁,老甘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
秦用摆摆手,这一刻,面对老甘,他自己也有些尴尬。
之前对老甘,他都是用老甘二字作为称呼。
可现在,再喊老甘,还合适吗?
人家都快成你老丈人了,你还这么叫,成何体统。
不过老甘似乎暂时也不在乎这些事,知道大事要紧,当即道:“公子,您随我来!”
说着,老甘转身出门。
来到巷子,老甘四处指了指,道:“公子且看,这左边的院子,右边的院子,都很少有人居住,十多个院子,也就两三户人家居住而已。”
“公子且四处看看,若对此地满意,我这就想办法联系一下,尽量这两天定下此地,抓紧赶工!”
秦用跟在老甘身后,也来到了巷子里面,四处看了看,这贫民区,没有什么高宅大户,但四面的院墙,却也是围得严严实实。
虽说这里是贫民区吧,但能在这里有的起一套房子的,那也不是一般人。
放在后世,那就是北京有一套市区房,够你牛的!
只是这一看之下,秦用不禁皱眉,道:“老甘,这些房子看起来也没问题啊,为何居住之人这般稀少?”
老甘闻言,苦笑一声,道:“公子啊,您得就看看这是什么年代,四处都是战乱,虽说咸阳城比较安全吧,可人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咸阳城呆着不是?”
“咸阳城的百姓,也得劳作耕耘,他们也有自己的分地,自然不可能长期居住在这城中!”
“这些没人居住的人家,如今大多都在城外另一个家中准备春耕呢,一年四季都难得回来几次,这房子纯属就是摆着看的。要说租出吧,你还租不出去!”
“如果公子决定要买下来,我相信这些人家应该都会很高兴。当然,倘若买下来价格太高,租下来,倒也暂时能用!”
说话间,老甘把这些人家离开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秦用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这可不同于工业时代和数据时代,在城市里面,随便找份工作都比农耕划算。
在这个时代,像老甘一家,不去城外耕种,就得在城内当跑腿的,四处赚取零碎钱,日子的确不好过。
相反,耕种反而是最踏实的。如此一来,这城里的房子,可不就成了摆设吗?
了解了这些,秦用又四处看了看。
总体来说,这个地方还算可以,四处院子深,如果相互连接起来,那就是同一个上万平米的大厂房。
不过这么多院子,仔细算一下,怕也需要不少钱吧!
不过合计合计,这半年多来,从赵家的那里,他就赚到了不下两千金。
这些钱,完全能让秦用成为真正的大户,买下周围十几家,甚至几十家宅院,完全不成问题。
而且最后还能剩下很多,即便再把各种需要的东西布置下来,甚至开工,都还有剩余。
当即,秦用也懒得用租的,直接决定买下。
“买下吧,尽早把价格谈妥。甘老爹,此事就交给你了,多少钱你自己取用,事后给我一个结果就好!”
做出决定,秦用直接对一旁的老甘说道。
老甘一愣,这么放心自己的吗?
而且他还注意到了,秦用就连称呼都不一样了,以前是喊老甘,现在直接称呼甘老爹!
虽然这称呼有些怪异,但这无形中的变化还是让老甘乐了。
“放心吧公子,此事交给我就好。只是公子,您打算要取几乎宅院?倘若全部买下来,是不是有些太下本钱了,难道公子就不考虑一下租用吗?”
老甘心中高兴,也把秦用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时刻考虑着说道。
“不用担心,买下来就好。我这里暂时不缺钱,再说了,赵郎那里也得出一半呢,别跟他客气!”
秦用摆摆手,这毕竟是合伙做生意,又不是他一个人掏钱,何必抠搜抠搜的?
厂房之事定下了,再次回到老甘家的院子中,却见乌雅习惯性的已经收拾了起来。
她似乎见不得家中如此灰尘脏乱,正打水四处擦拭着。
地上的灰尘,已经被她扫得干干净净。
“这丫头,随后就要离开了,怎么还收拾上了!’
老甘见状,就要上前招呼一声,却被秦用拦住了。
“让她去吧,不急于一时!”
秦用苦笑,看着自己这预定的小媳妇忙里忙外的,他似乎看到了以前乌雅也在家中操持家务的模样。
如此漂亮贤惠,刻苦耐劳的小媳妇,他秦用也不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赚了!
第七十二章 热闹的酒楼
当日,乌雅把宅院收拾了一番,却根本没有住进来的机会,几人便已经离开了。
回到酒楼中,那十个匠人也把圈子中熟悉的匠人纷纷找了过来。
名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靠人传出来的。
以前,秦用喊着签生死契,很少有人会答应。
可当秦用身边的人招呼朋友时,相对来说,就简单了很多。
酒楼外,三五成群,几十个匠人围拢在一起,显得好生热闹。
看到秦用前来,周海等人立刻上前拱手作揖行礼。
其他那些被找来的匠人一见这就是未来的主家,当即也纷纷上前见礼。
“周海,该说的你们都说了吧?”
秦用让众人起身后,对周海问道。
“公子,已经说了,他们也都是靠手艺混饭吃的匠人,奈何最近,除了朝廷那边招人之外,各地商人又平息下来,大家都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如今听闻公子要签生死契约,所以全都来了!”
周海拱手道。
生死契约这种东西,看似对仆役一方不公平,可实际上,规矩这种东西,永远都是相对的。
你和主家签订了生死契约,主家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相对来说是卖身了没错。
这份契约,就是永远绑定你的锁链,除非主家同意,否则你想逃也逃不掉。
吃亏就吃亏在这里。
可换一种说法,你和主家签订了生死契约,你的事也是主家的事,主家有一口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一口喝的,两者相互依存。
因此,在这个时代,对于签订生死契约,很多人都不反对,要说犹豫,也就是在犹豫这个主家倒地值不值得跟随而已。
如今,有周海等人做媒,这些人都是周海他们的朋友,大家都清楚彼此,自然也就放心秦用,决定跟随。
“好!”
秦用点头,抬起双手,笑道:“诸位既然愿意追随秦某,那好,多余的秦某也不保证,今日秦某就说一点,以后的月钱,绝对少不了大家的。但凡有亲某人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大家一口喝的!”
众人闻言,纷纷喝道:“彩!”
关于匠人的事情,有着几十个匠人的加入,秦用手头的工作,算是没那么紧张了。
当即,秦用没有丝毫迟疑,带着众人转身,径直前往官府签订生死契约。
奈何这官府办事,那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来到官府时,大门紧闭,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无可奈何,秦用也只能决定改日再来。
回到酒楼后,秦用立刻安排下去,让周海等人带领着众人,开始雕刻活字。
这雕刻活字是一门技术活,没个十几年的手艺功夫,根本做不好。因此,周海等人找来的这些匠人,都算得上老师傅了。
相互一合计,很快,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按照活字的规格大小,先准备工具,然后刻字。
一番忙碌,不知不觉,已是天色渐暗,秦大等人方才回来。
秦大等人刚回酒楼,立刻来到秦用面前拜见。
“见过先生!”
几人拱手作揖。
秦用望着几人,负手而立,道:“如何,事情可办妥了?”
秦大上前,道:“回先生,我等师兄弟几人今日联络了上千户人家,差不多有两百个青壮年愿意讨这份活计!”
秦用闻言,点头道:“两百多人,足够了。大家都辛苦了,准备一番,吃饱喝足,先行歇息吧!”
秦大等人闻言,应诺一声,又开始去厨房忙活起来。
如今,这酒楼虽然没什么客人,但等着吃饭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周海等匠人原本就是十个,加上老甘一家三口,加上秦用,再加上秦大等十人,便是足足二十四人。
再加上今日周海等人拉回来的二三十人,这总共就是五十多个人。
秦大等人的工作量开始增加了,在后厨忙碌一番,来到大堂时,那拥挤的模样,就好像宾客满座一样,显得十分热闹。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给我来上一份,另外,给我送来一罐燕酒!”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惊动了哄闹用膳的众人。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较为懒散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的装扮,一看就是一个游学士子,似乎心情有些不好,说完话,四处看了看,见酒楼角落还有位置,自顾自的便走了过去。
众人一愣,这酒楼一天下来,都不来一个客人,怎么突然间就来了?
秦用此刻可不在大堂,但秦大等人还是很懂事的上去招呼客人。
与此同时,乌雅也小跑着来到了秦用的房间外。
此刻,房间中,数盏灯火明亮照耀,秦用跪坐在席子上,伏案而笔。
他在记录一些东西。
如今,工厂已经开始选址,很快就会落实,接下来就是谈钱的时候。
他必须随时做好笔记,毕竟这出资的平摊的,他得弄得详细一点,到时候让赵郎那边也有一个眉目。
正忙活着呢,乌雅走了进来。
本来是有事情禀报的,但看到秦用的瞬间,乌雅的小脸顿时一红。
似乎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莫名的又将小脑袋低了下来,迈着小碎步,一步步来到秦用面前。
秦用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皱眉道:“何事?”
乌雅低声道:“公子,大堂来客人了!”
秦用一愣,随后无语,道:“酒楼摆在这里,来客人不是很正常吗?让秦用他们招呼着也就行了!”
不得不说,这酒楼的生意的确异常冷清,一天看不到一个客人的时候,比比皆是。
但这也不代表酒楼就真的一个客人也没有,要真这样,酒楼还真不如关门大吉的好。
尤其是有些来过的客人,隔三差五,总会多来几次,偶尔也能成为熟客。
乌雅闻言,应了一声,离开了。
秦用摇了摇头,继续伏案而笔。
秦大等人,原本就是各大酒楼的厨子,如今跟了他半年,虽说没得到什么真传吧。但这厨房里的手艺,在他的偶尔指点之下,也是进步如飞的。
可以说,就算现在的酒楼中,秦用不出手了,就秦大等人的手艺,也能秒杀各大酒楼。
让他们招待客人,完全没有问题。
第七十三章 一脸惶恐
酒楼中,秦大等人刚做好饭招待那些新来的,才坐下呢,屁股还没焐热,一个个又开始忙活起来。
好在人多,做事也利落,没一会儿时间,一桌好菜,配上一罐子燕酒,已经送到那白衣客人的面前。
白衣客人微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
这深夜的咸阳城中,已然宵禁,晚上基本上很少有人出来。
他独自一人走在学府街,突然瞧见冷清的街道上,竟然有这样一间酒楼灯火通明,里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再闻到那诱人的饭菜香味,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
看着这里面热闹的场景,他还以为学府街的一些士子汇聚再次,打算在这里听一些小道消息。
这坐了一会儿,才赫然发现,情况完全不对劲。
这哪里是一群士子聚众品酒?分明就是一群粗鄙大汉,闹哄哄的,跟个啥似的。
不过白衣客人也不在乎,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
虽然在这里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但有一点不得不说,这酒楼中的饭菜,那味道是真的诱人。
他游走列国,吃过最好的美味,但却从来没有任何味道能引得他如此食指大动。
尤其是饭菜上来后,看着面前一个个稀奇古怪的佳肴,那色香味俱全,让人口水狂咽。
这真的是膳食吗?
确定不是艺术?
虽说秦大等人的厨艺比不得秦用,但好歹也跟着秦用学过,几分神似还是有的。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这个时代的人不可思议了。
“客人轻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乌桓作为店里的活计,这照顾客人,跑腿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来做。
把酒菜上齐后,乌桓微微一笑,恭敬有礼道。
白衣客人也不废话,深吸一口那饭菜的香味,拿起筷子,加起一块红烧肉,直接放到嘴里,仔细拒绝。
那一副享受的模样,待得他睁开双眼,眼中已是一片惊叹之色。
“美味啊!”
惊呼一声,他拿出酒瓢,从罐子里面舀出一瓢酒,对着面前酒楼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各种酒具,视而不见,直接对着酒瓢一饮而尽,神态甚是粗鄙。
但在一旁看着的人,却隐隐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喝酒,本该如此。
白衣客人一连喝了两三瓢酒,方才放下酒瓢,又夹两筷子菜吃了起来,片刻之间,已经吃的油光满面,却是丝毫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很快,风卷残办横扫了一桌子美味佳肴,白衣客人方才伸手抹了抹嘴,大手一拍桌案,喝道:“店家!”
酒楼中,众人已经吃饱喝足,整聚在一起聊天侃大山。
那乌桓也在人群中间,听着众人说笑。
这白衣客人一声大喝,吓了众人一条。
乌桓连忙小炮儿来,弯腰道:“这位客人有何吩咐?”
白衣客人四处看了看,道:“酒楼可否留宿?”
乌桓伸手挠了挠头,笑道:“客人说笑了,酒楼不是客栈,不能留宿!”
白衣客人皱眉,道:“若客人提出留宿呢,可否?”
乌桓也跟着皱眉,道:“这位客人,酒楼没有房间,无法留宿。若客人还有其他需求,还请到来,至于留宿,小店无可奈何!”
白衣客人闻言,似乎也不好为难乌桓,但沉吟片刻,突然笑道:“那客人若是没有银钱,吃完了,能走否?”
乌桓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嘿,这是几个意思?想吃霸王餐呢!
“客人,您说笑了吧,这世上哪儿有人吃饭不带钱的!”
乌桓强行压着心中的怒气,只觉这白衣客人是在刁难自己。
“哎,这世上还真没有吃饭不带钱的人,但却又吃饭没有钱的人!”
白衣客人咧嘴一笑,说着,一指自己,道:“比如我,就是没钱吃饭,才来混吃的!”
乌桓脸色彻底变了,这还真是一个来吃霸王餐的!
“客人,你过分了,若还有吩咐,只管交代就是。否则,还请立刻留下银钱,小店概不赊账!”
乌桓咬牙切齿,冷冷警告道。
“嘿嘿,小伙子,这不是不给钱,是真的没钱啊!”
“这样,你若不相信,咱不妨打个赌。你在我身上搜,若能搜到钱,多少都给你,搜不到的话,就算你输,帮我面了这一单可好?”
白衣客人穿得人模狗样,但这一耍赖起来,确实一点风度都没有。
“欺人太甚!”
乌桓是谁啊!有一个当兵,而且脾气暴躁的老父亲,久而久之,他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被人这般耍赖,顿时怒从心头七,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下手中抹布,抬手一拳就朝着来人打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拳打出去的瞬间,却只见那白衣客人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竟是缓缓闭上眼睛。
“碰!”
一拳砸来,白衣客人身躯一晃,瞬间鼻血狂飙。
乌桓这一拳,那是真的用力了,差点没把人的鼻梁骨都给打断。
“啊!”
白衣客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鼻子,满地打滚,一副十分凄惨的模样。
酒楼中,众人瞬间被这惨叫声吸引,一个个连忙看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众人连忙涌来,将乌桓和那白衣客人包围在中间。
“怎么回事?”
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老甘快步走来,一脸严肃之色。
在老甘身旁,乌雅紧紧相随,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再看看自己弟弟拳头上的血迹,顿时明白了什么,惊呼道:“乌桓,你怎么打人了!”
乌桓此刻也有些急了,他没想到白衣客人竟是连躲闪都没有,硬生生挨了自己一拳,还出血了。
看着周围众人指指点点,他心中有些慌张,大声叫道:“不是,姐姐,阿爹,不是我想打人,是他……是他吃饭不给钱,还想赖账……我已经……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不听,还耍赖,我……我也是一不注意,才打上去的!”
说话间,乌桓一脸惶恐。
这里可是咸阳,大秦铁律,禁止私斗,如今白衣客人没有动手,他反而动手了。
白衣客人若是不依不饶,告到官府,不仅仅是他,怕是连主家秦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不是一般伙计,而是签订生死契约的家仆,一人犯法,全家连坐的。
第七十四章 耍赖的客人
“什么,吃饭不给钱?”
周围众人闻言,也有些怒了。
开玩笑呢,真要如此,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告到官府哪里,反正他们也有道理。
老甘听到儿子的话,也眼神一冷,看向那白衣客人,正要发作,却在这时,只见白衣客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挥手,五个金饼直接扔在了桌案上。
“谁说我吃饭不给钱的,难道我差了这点钱吗?”
他留着鼻血,大声叫着,还真别说,挺滑稽的。
看到那几个金饼,周围众人的脸,再一次变了,一个个连忙望向乌桓。
不是说人家没钱,想吃霸王餐吗?
这么多钱,足够寻常人家挣十几年了,这叫没钱?
就这钱,多的不说,在酒楼吃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见众人朝着自己看来,乌桓也看到了桌案上的金饼,一时间,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这……”
“这……”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他……他刚才真要耍赖!”
乌桓快哭了,不是说没钱的吗,现在拿出这么多钱,不是想害死自己是什么?
仔细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位客人吧!
这无冤无仇的,干嘛非要陷害自己呢。
然而,任凭乌桓再怎么着急,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岂能说服别人?
“看好了啊,我不是没钱,是你们店大欺客。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官,你们等着哈!”
那白衣客人可不管乌桓,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只是这说来说去说了大半天,也不见他真的起身离去。
老甘见状,心中冷哼一声。
这别人可以不相信他的儿子,他又岂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惹事的主,更别说现在还在伺候客人了。
“好了,这位客人,你直说吧,倒地想如何?”
老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愤怒。
都说人老成精,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白衣客人必有所求,否则也不会如此虚张声势了。
“我要见你们主事人,说吧,你是不是掌柜的!”
果然,老甘话音刚落,那白衣客人也不惨嚎了,反而盯着老甘说道,一副没有商量的姿态。
“我不是掌柜的,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
老甘冷冷道。
“不行,我就要见你们掌柜的,先把人叫出来吧,不然……”
白衣客人摇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不然我就不走了,我要告官,我要让你们酒楼吃不了兜着走!”
老甘见状,眼中怒火喷发,就这无赖的姿态,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纯属就是没事找事嘛。
一旁,乌雅看着自己父亲气得浑身颤抖,真担心自己父亲真动手了。
眼看白衣客人不依不饶,非要见主家不可,她迟疑片刻,悄悄退走,跑到了后院。
“公子……公子!”
来到秦用房间,乌桓立刻紧张的叫唤起来。
秦用刚收笔,闻言不禁眉头微皱,回头看来,道:“什么事,为何这般慌张?”
这还是秦用第一次见这丫头如此慌里慌张的。
虽说乌雅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那么多穷讲究,但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平日里做事都很有度,这突然间慌里慌张的,立刻让秦用察觉到了不对。
“公子,出事了,外面有客人闹事!”
乌雅一脸担忧的说道。
“什么,闹事?”
秦用一愣,随即起身,道:“走,去看看!”
如今的秦用,虽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开造纸厂和印刷厂上面,酒楼的声音也慢慢不管不顾了,可真有人闹事,他还真不得不管。
来到酒楼大堂,见众人围堵在一起。
一道哭号的声音,跟死了爹娘似的,让人揪心,还不断大喊:“我要告官,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告官!”
秦用眉头微皱,突然咳嗽两声,道:“咳咳,发生何事了!”
话音落下,众人连忙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主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秦用看清楚了场中那白衣客人,缓缓走了上去。
乌桓看到秦用,立刻小跑过来,也不知道是心中委屈,想要找人倾诉,还是想要解释一下,连忙道:“公子,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是他耍赖,他分明有钱,却要告诉我没钱,我……我……”
秦用皱眉,道:“你打人了?”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乌桓闻言,也不顾一旁哭号的那个白衣客人,急急忙忙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还有和白衣客人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那白衣客人一开始还在哭嚎,见到秦用前来,乌桓老实交代的模样,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也不顾鼻子不断流淌下来的鼻血,目光上下打量着秦用,似乎没有想到,这酒楼掌柜的,竟是如此一个年轻人。
至于为何吧秦用当做酒楼掌柜的,只要不傻,看众人对秦用的态度,都能明白。
待得乌桓说完,秦用微微点头,道:“好了,乌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放心,他不会告官的!”
乌桓见自家主家说的这般轻松,顿时放心了不少。
一旁众人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连主家都不担心,他们还担心什么?
就算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主家在前面顶着呢。
老甘本来一脸怒色,想要教训教训这耍赖欺负自己儿子的人,但见秦用如此说了,也退到了一旁。
此刻,秦用方才上前,来到那白衣男子面前,在他对面跪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酒爵,酒觞等供应客人挑选的酒具,秦用从一旁的酒罐中舀出一瓢酒,看向白衣客人,道:“敢问贵客,喜欢酒爵,还是酒觞?”
白衣客人见秦用如此气定神闲,不禁有些愣住了,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在秦用面前跪坐下来。
他拿起酒爵,递到秦用面前。
秦用拿着酒瓢,把酒水倒在他的酒爵中。
白衣客人一仰头,酒水混着鼻血喝了下去,毫不在乎,时分豪爽。
“彩……就这喝酒的气度,也不像是一个欺负人的主恶客!敢问客人,为何非要留下?”
秦用见状,喝彩一声,开门见山道。
第七十五章 我见犹怜
“真是没有想到啊,如此酒楼的掌柜,竟是这般十五六岁的少年!”
“更没有想到,如此少年,竟然又如此气度!”
白衣客人咧嘴一笑,伸手锊了锊头发,道:“我要说就因为贵店的饭菜合口味,所以想留下来多吃几天,掌柜的可相信?”
秦用点头,笑道:“相信!”
闻言,白衣客人一愣,道:“真相信?”
秦用笑道:“当然!”
“虽说学府街人走楼空,以至于酒楼没什么生意,但留客的自信,秦某人还是有的。”
“凡是来我这里吃饭的客人,十之八九都会被留住。只要有机会,不说留下,但隔三差五前来一次也很正常!”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又道:“只是如同贵客一般,以来就吵着闹着非要留下的,贵客还是第一人!”
白衣男子一听,咧嘴笑道:“如此说来,在下还应当感到荣幸才对!”
秦用微笑,没有回话。
见状,白衣男子也不废话,直接道:“那掌柜的直言吧,倒地是留客,还是不留客?”
秦用起身,道:“留,当然要留。客人想留下,哪有赶客人的道理?”
“乌桓,立刻收拾一个房间……不,你亲自带着贵客前去挑选房间,只要客人看上,就算我的房间也给他!”
说话间,秦用吩咐一声,直接离去。
那白衣客人看着秦用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无语,还真从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人。
那边乌桓受气,恨不得咬客人一口,但被秦用这一吩咐,也只能上前招呼客人。
“对了,客人既然给了赏钱,那就收下吧,就当是你刚才那一拳的出手费用!”
突然,秦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刚起身的白衣客人脚下一个趔趄,倘若懂得什么叫做草泥马,说不定此刻,他心中已经万马奔腾了。
瞧着话说得,自己的赏钱,是为了奖赏别人给自己一拳的?
乌桓也是一愣,看着那五块金饼,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是给自己的?
五块金饼啊!
别看秦用大方,给他们的月前都很多,比寻常人家的仆人要高两倍到三倍。
但就这五个金饼,凭他现在的收入,不吃不喝,也得赚个二三十年不止。
如今,这么多钱,就这样白白给了自己?
“还不收着?”
乌桓震惊,一旁老甘却明白了秦用的心思,这分明是在无声无息的给客人一击。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啊!
乌桓闻言,连忙收起金饼,却听一旁老甘笑道:“好好照顾客人,若客人还想奖赏,你可以多操劳操劳!”
说话间,老甘看了一眼那白衣客人,眼神意味深长。
那白衣客人一脸问好,差点没跳起来。
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做自己还想给奖励,让着侍者多操劳操劳?
操劳起来再给自己一拳,赚自己的钱?
自己是一天不打,皮痒痒了?
他却不想想,别人说得不是人话,他做的又何尝是人事!
一场闹剧,到此算是停歇下去了。
客人留了下来,秦永刚则再次回到了房间。
乌雅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伺候秦用洗脚睡觉了。
身为一个贴身丫鬟,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一开始,秦用还有些不习惯。
他的确是想要享受享受,奈何乌桓洗脚,可不同于后世足疗,那种感觉,让人有些受不了。
可在秦用多次拒绝后,瞧乌雅那委屈巴巴的墨阳,似乎自己不让她洗脚,就是不喜欢她这个丫鬟一样。
无可奈何下,秦用就继续下去,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反倒是享受起来了。
只是今天,乌雅却没有第一时间送来泡脚水,而是小心翼翼的来到秦用面前。
“怎么了?”
秦用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便宜小老婆道。
“公……公子……我……我弟弟惹祸了,公子可不可以不……不生气啊!”
乌雅小心翼翼道。
“呵呵,感情你觉得我是在生气是吧?”
“放心,乌桓没有惹祸,就算惹祸了,还有我在呢。没事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忙碌!”
秦用摇头一笑,酒楼这种地方,想来三教九流汇聚。
前世作为美食博主,秦用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要说混迹人群,那绝对是一流好手。
三教九流,哪个是他没对付过的?
像刚才那白衣客人玩的那一套,在后世都是让人鄙视的。
哪怕是碰瓷,也比那更加高明!
要不是秦用懒得惹事,随时随地都能玩死他。
奈何如今事务繁忙,眼看秦国大局将定,这铺排生意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也没心思再去做别的了。
“公子不生气便好,乌雅这就去为公子烧水泡脚!”
乌雅闻言,大大的送了一口气,说了一声,立即转身小跑而去。
秦用王者乌雅离去的背影,摇头苦笑一声,这姐弟俩可真是淡村,怎么就没一个人几成老甘那老成持重的性格呢!
不过想想,他还是比较喜欢这姐弟俩,至于老甘,有时候真的严肃得有点过分了。
没多久,乌雅抬着一盆泡脚水走了进来,放在床沿边上,亲自为秦用脱鞋,把秦用的脚放到水盆中。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他现在洗的不是一个人的脚,而是一件宝贝一样。
秦用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睁开时,看到小丫头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禁略显心疼。
这如今也是自己内定的小老婆了,却还做着一个丫鬟的事情,都算什么嘛!
都说水涨船高,秦用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一辈子就干这个,哪怕只为自己一人。
如今他也算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了,多的做不了,难道请几个丫鬟和妈子还请不起吗?
“乌雅,从明日开始,这些事你就别做了!”
突然,秦用开口,对乌雅说道。
乌雅一听,顿时就急了。
“公子,为什么,乌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如果乌雅错了,公子一定要说出来,乌雅一定会改!”
乌雅一脸焦急,委屈巴巴的看着秦用。
那一双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流眼泪一样,当真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第七十六章 秦用的心思
面对乌雅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秦用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乌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你我之事已经差不多定下,迟早一天,你也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总不能还要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吧!”
秦用无奈,只得耐心解释道。
乌雅一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她本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可学不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如今跟随公子了,不然她伺候人,那做什么?
总不能闲着吧,想想她都觉得别扭!
“公子,没事的,乌雅已经习惯了,乌雅愿意一直伺候公子!”
乌雅摇了摇头,拿起抹布,抬起秦用的叫,轻轻擦拭着说道。
“哪有人喜欢一直伺候别人的!”
秦用苦笑,道:“乌雅,听我的,打明儿起,你就别做这些事了。我再找几个老妈子,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他们就好,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明白吗?”
乌雅闻言,脑海中不禁想着自己使唤几个老妈子场景,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恶女人一样,动不动就叫别人做事。
这种感觉,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寒。
她哆嗦了一下,刚想摇头,表示拒绝,却听秦用道:“好了,此事就这般定下了,先早点歇息吧!”
说话间,秦用抬脚,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乌雅见状,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摇头叹息一声,脑子里面想着东西,一步步的走出了房间。
次日一早,酒楼中众人早早起床,收拾一番,和秦用在一起久了,已经养成习惯,每日做早膳的秦大等人也把早膳摆了出来。
众人围拢一起,便要先吃完,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但就在这时,一道笑声响起:“好生热闹啊,看大家这么开心,难道是什么好吃的,在下可否也来一份啊!”
话音落下,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昨夜那白衣客人从后院中优哉游哉走来。
只是昨晚上,他还两手空空,但不知为何,此时手中却提着一柄剑。
这件来的蹊跷,让众人有些不解,何时出现的。
不过对于别人持剑,大家倒是见怪不怪。
这个时代,持剑的人多了去了,不见得全都是武人。
那些游学士子,手中也大多有剑。
这剑在手中,一来可以防身,再则,剑被称之为兵中君子,持剑,对于那些武人,甚至于很多朝臣来说,都相当于一件礼器,代表着礼。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剑在有些人手中,其实就是一件装饰品。
不同的是,有些名剑,乃是奢侈的装饰品,而有些普通的剑,则是普通的装饰品。
“贵客起得倒是早,不知今日想尝些什么口味!”
秦用放下手中碗筷,抬头道。
“另起炉灶,倒也不需要,既然诸位早膳已经做好,这店前我也付了,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诸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白衣客人锊了锊那一头披散着的长发,说话间,大大咧咧,毫不客气就上桌桌下了。
不得不说,这白衣客人的模样真的很奇怪,道也不是说他长得丑啥的,关键是这个时代,男儿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束发加冠,将头发绑缚起来。
当然,这书法戴冠,也不一定是非得成年礼,加冠后才能带的。在加冠之前,很多人为了图个方便,也会带上法官,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可这白衣客人不一样,看上去,年纪最少也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岁的人了,早就加冠了。
可是,他不戴冠也就算了,还不束发,这披头散发的,跟个啥似的。
一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不满,压根没人愿意搭理他。
倒是秦用,压根不在乎这些。
开门做生意嘛,谁还能没点麻烦?
人家是客人的,而且付了钱,你就没有赶走客人的道理,否则那就是店大欺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既然客人愿意陪大家一同进食,这就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为客人取来碗筷,毫升招待着?”
见众人一个个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秦用微微皱眉,突然开口说道。
“诺,先生!”
秦大虽然也不满这白衣客人,但还是应了一声,前去取来碗筷,给了白衣客人。
接下来,有了白衣客人的加入,本来大家都挺热闹的,却不知不觉间变得冷清下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很快,众人吃饱喝足,没人继续搭理那白衣客人。
老甘拉上儿子乌桓,来到秦用面前,道:“公子,我于乌桓现在就去联系那些户主,尽量明日之内拿下那些宅子!”
秦用闻言,点头道:“嗯,去吧,此时须得抓紧,没药拖延!”
老甘得到应允,也不废话,告辞一声,带着乌桓离开酒楼。
接下来,秦用等人也上前告辞了一声,继续出门忙碌。
临走前,秦用又胶带了一声,让他们找几个丫鬟,或者老妈子过来。
秦大等人不解,但先生有吩咐,他们认同就是。
最后是周海等一众匠人,眼看秦大、老甘等人都离去了。
周海拉着众人来到秦用面前,请示道:“公子,接下来我等是否继续雕刻活字?”
秦用点头,笑道:“当然,这活字模板,必须早日完成。此时害得有劳诸位了!”
众人闻言,赶忙拱手,连声不敢。
接着,就连这些匠人,也纷纷来到后院,销木做材料,继续开始雕刻。
那白衣客人看着忙碌的井井有条的酒楼,尤其是看到后院的时候,他就十分奇怪。
你说这好好的酒楼,生意冷清还不关门就算了。
这好好的后院,也弄得跟个啥似的,到处都是木头,木屑等等东西。
这第一次来,不知道的怕是都会以为走错地方,来到了木料加工厂,而不是来到一个酒楼用饭。
众人都在忙碌,倒是秦用又闲了下来,午间十分,众人都在忙碌着,却只见这是,一道白衣身影一闪而过。
下一刻,一道宛如龙吟般的颤鸣声响起,只见那白衣客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院子之中。
第七十七章 荆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白衣客人的声音在后院中响起,在加上那宛如龙吟般的颤鸣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他手中提着一柄三尺青峰,挥舞之间,时而如同龙蛇游走,轻灵活跃。时而如开山放水,大开大合。
“嗯!”
秦用无所事事,在院中树下誊抄吕氏春秋于书册上,骤然见到这一幕,不禁一愣。
随即,他眼睛一亮,被这白衣客人彻底吸引了过去。
“好灵活的剑,好快的速度!”
“这是一个高手啊!”
秦用心中给出一个评价!
虽说他来到这个时代,也没见过什么所谓的剑术大师,但此刻,这白衣客人的出手,却瞬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术大师。
这剑挥舞的,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令人赏心悦目。
而且这份美态中,隐隐间更带着一股凌厉,让人心中暗暗警惕。
就凭着速度,这凌厉,便让人心中紧张惶恐。
无论如何,别人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动不动就耍无赖的客人,竟然会是一个剑术大师。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白衣客人一边舞剑,一边口中吟唱着庄子的逍遥游。
庄子的这首逍遥游,似乎就是为他而生,为他的剑术而造。
他的每一句吟唱,配合他的剑术,都给人一种莫名的意境。
这一刻,似乎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那北海中的玄鲲,化而为鸟,展翅三千里。
这剑术中蕴含的志向,意境,简直令人侧目,可谓完全融合了庄子逍遥游的精髓。
众人的目光,完全被白衣客人吸引,甚至于都已经忘记了手中的工作。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白衣客人手中长剑一收,突然停了下来。
他扭头朝着众人看了一眼,突然咧嘴一笑,道:“瞧大家怪忙碌的,特意挥剑一舞,为大家解解乏闷!”
众人:“??”
“哈哈哈,客人真是善解人意,多谢一舞!”
秦用哈哈大笑,起身朝着白衣客人走了过来。
所谓内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
这句话看起来有些道理,实则完全没道理。
一个人是否真有本事,还真不一定只有内行才能看得出来。当一个门外汉都感到精彩绝伦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本事,而不是倚靠行内的人指指点点。
秦用不是一个剑术大师,甚至他连剑术都不懂,但方才白衣客人的这一舞,依旧令他眼前一亮,只觉精彩绝伦。
他甚至毫不怀疑,这位或许是这个时代有名的剑术大家。
“不知下姓甚名谁?”
秦用来到近前,直接开门见山,问起家门。
白衣客人似乎也无心隐瞒,见秦用主动搭讪,长剑一收,笑道:“荆轲,初来乍到,不想秦国竟有如此美味,奈何身上钱财不多,以后混吃混喝,不知可否依靠手中之剑呢?”
说话间,荆轲似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哪里是舞剑为大家助兴的?完全就是想卖艺混吃啊!
秦用一听,愣住了。
在这个时代,要说大才,别人想到的或许是李斯,或许是韩飞。
但你要说最闻名于天下,千古佳话,那绝对是荆轲。
荆轲刺秦的故事,千古传送,源远流长,数千年而不绝,三岁孩童都能讲上一讲。
你要问有没有名气,首先就得问问,在后世天下,还有谁的名气比荆轲更大。
“你就是荆轲?”
秦用心中狠狠一惊,脱口而出道。
他没有在乎荆轲想混饭吃的说法,因为仅仅这两个字,便足以让他心中震动。
“你认识我?”
荆轲也是一愣,虽说他也自问小有名气,但常在六国游走,尤其经常定居燕国,秦国还是他第一次来呢,不可能说这秦国一个开酒楼的也认识他吧?
秦用没有回答荆轲,而是上下打量了荆轲一番,然后又在金科周围转了起来,一双眼睛,不断扫视荆轲。
荆轲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又一种自己就是菜市场被人挑选的大白菜一样的感觉。
秦用这目光太犀利了,简直就是在挑选种猪啊!
“掌柜的,这是何意?”
被秦用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荆轲身体发寒道。
“啧啧,真没有想到啊,原来这闻名天下的游士荆轲,一代剑术大家,竟也是如此一个无赖之人!”
秦用啧啧两声。
此言一出,荆轲的连瞬间就黑了。
前面秦用说起闻名天下,一代剑术大家的时候,这话还挺好听,让人心里挺乐意的。
可这后面的话,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掌柜的,此言不太中听啊!”
荆轲黑着脸道。
“哈哈哈……不中听?”
“有吗?”
“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
秦用咧嘴一笑,道:“你说你也算是一个有名有号的人物,你没事非得赖在一个酒楼不走。不走也就算了,还欺负一个跑堂的。荆轲是吧,你这是白瞎了你这份好名声啊!”
“在此之前,我还当是哪家泼皮无赖,收了也就收了。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却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小人,竟是如此侠士。倘若此事传扬出去,你荆轲以后还好意思游纵列国?”
秦用说话间,连褒带贬,口若悬河,说得荆轲无言以对。
有时候,在有些人眼里,这名人似乎都很了不起,都是那种很完美的人。
可实际上,越是名人,缺点越多。
最大的缺点就是一个,名气累人。
一般人你还不好说他什么,但这名人,真要被你怼了,他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毕竟说到底,名人嘛,本身就理亏在先,他还能不顾面子,和你撕破脸皮不成?
“咳咳,我说掌柜的,你这话不对啊,是在褒奖在下,还是在刻意贬低在下?”
不过秦用似乎还是有点低估了这荆轲的无赖,虽然一开始被他怼得无言以对,饭反应过来,荆轲顿时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道。
秦用一愣,他前世见过的名人多了去了,好些大明星,他都有接触过,十分清楚,这些人最是害怕和人争吵。
第七十八章 工程改造计划
在这个时代,或许没有后世媒体那般方便,但即便如此,像荆轲这样的剑术大家,江湖有名的游士,但也不是说厉害就敢杀人的。
他不敢,因为名气摆在那里,哪怕伤错了一个人都得被人批判,更别说杀人了。
所以,荆轲再厉害,秦用也是不惧。
但看这模样,这荆轲似乎不太像一般名人那般拘泥啊。
如果这样,那就不好对付了,指不得还要服软才行。
“难道下觉得我说的不是真话?”
秦用反驳道。
“当然不是真的!”
荆轲摆摆手,盎然道:“首先,人生于天地,总得有个落脚之地。庄子遨游天下,尚有入住贼窝的时候,我荆轲不过在酒楼寻求一个栖身之地,何错有之?”
顿了顿,荆轲又道:“其次,我可没欺负一个跑堂的。我若出手,顷刻间便能让这酒楼所有人毙于剑下,但我没有!”
“相反,我给了住宿钱,还让酒楼的人打了一圈,并无还手,掌柜的且说说,难道我还做错了什么吗?”
秦用愕然,一脑子黑线。
这话说得漂亮啊,似乎自己还真无言以对了。
“可下一代名士,竟用如此卑鄙计量,小人手段,耍无赖,做泼皮,不觉心中有愧?”
秦用反问。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这有的人是君子,行君子之道。有的人很严肃,办事讲究条条框框。然而说到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常人者,为生计奔波劳累,为活下去受气耍无赖,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庄子,盗亦有道,这强盗都不可耻,还有属于自己的学问,难道做泼皮就很可耻?”
荆轲大手一抬,说话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似乎用泼皮来说他,并不是在损她,反而是在夸奖他的一样。
秦用彻底无语了,他算是见识了,原来这明文千古一代名士,竟然是如此一个破皮无赖。
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庄子的粉丝。这开口一个庄子,闭口一个庄子。
想想之前,他舞剑是,那一首逍遥游,不正是庄子的大作嘛!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现在的秦用才真正的体会到。
庄子,千古圣人也,然,却是不拘小节,游走天下,逍遥一生。三教九流,皆为其徒。
常言道,有教无类,讲述的就是庄子。
庄子曾被绑匪绑架,结果却在土匪窝里办起了讲堂,传授绑匪学问,教绑匪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土匪!
想想庄子的传说,再看看面前的荆轲。
一个有教无类,连土匪都教。一个无赖,死追庄子。
什么叫做逍遥游?
这就是真正的逍遥,真正的无事一身轻,游遍天下逍遥游啊!
即便一身盛名,也难以拖住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秦用服了,遇到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他还能怎么办?
“好一句盗亦有道,既然一代名士都不注重自己的名声,那小店又怕什么。”
“既然下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有一点,下得记住,你是客,我是主!”
“我留客,是因为你给钱,而不是咱们之间有什么交情。以后离开小店,可别说认识我!”
秦用无奈,也懒得和荆轲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好似交代什么。
说完,转身便走了。
别看他方才一番话好似只为斥责荆轲,但心中还是有些想法的。
荆轲刺秦,千古传佳话。
当然,佳话是佳话,但和他秦用可没关系,他秦用也不想攀上这个关系。
虽说荆轲暂时没有刺秦的举动,但秦用还想在秦国好好发展呢。
这要有一天,让人知道他收留过荆轲,以为他们有关系。而恰巧荆轲还刺杀秦王,那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他方才说那些,就是想刺激刺激荆轲,让他自己离开。
奈何人家逍遥一生,孑然一人,不愿意离开,他也赶不走不是。
想留下,那就留下好了,反正自己是开店的,即便不是客栈,但留宿一个人,不也是很正常的事?
秦用回到座位上,继续誊抄吕氏春秋原本。
另一边,那些匠人也纷纷忙活起来,削木块,刻活字,可谓忙忙碌碌。
不知不觉间,一天时间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大家依旧还在忙碌。有的人在外面忙活,有的人在酒楼也不停歇。
一番忙活下来,这一天,在几十个匠人日夜的辛苦劳作之下,这个时代,大秦的常用活字标本终于全部雕刻而出。
这印刷术的第一步,到此宣布结束。
而另一边么,老甘日夜在外面奔忙,也终于联系了那巷子中,那些房子的户主。几经波折,终于花费百金之数,拿下是十几座大宅院。
到这里为止,这厂房的选址算是彻底落定。
这房子是现成的,接下来甚至都不用建房,直接在原来的房子上加以改良,一个占地上万平方的加工厂也就出来了。
于是,这一天大早,秦用早早的便已经起身,陪着老甘再度来到老甘家所在的箱子。
巡视一番后,在每个院子中都转了转,沉思许久,方才道:“甘老爹,共计十九个院子,从今日起,把这些院子的院墙打通,相互衔接起来!”
“待得连贯起来后,再分为两大区域,分别为造纸区和印刷区!”
“这造纸区再划分多个小区域,分别为碎木区、蒸木区、磨浆区、出纸区以及成品区!”
“接着就是这印刷区,也给区分为多个小型区域,分别为刻木区、活字排版区、印刷区以及订书区,最后就是成品仓库!”
“最后,这加工厂一旦启动,必然需要大量了木材。无论是用来做纸的原木,又或者蒸煮烧火用的柴火,都是木料。你必须得再分出足够大的仓库,用来储存!”
“还有,为了安全措施起见,以防起火,每个区域,必须要有足够的储水量。否则到时候周围全是木材,甚至是纸张,燃烧起来可不是小事!”
说话间,秦用开始各种交代。
一旁,老甘认真的听着,把秦用的每句话都牢牢记住。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成为秦用府上的管家,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秦用吩咐,然后交给他处理,这让本就认真严肃的老甘,丝毫不敢懈怠。
第七十九章收网
“放心吧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现在人手已经给准备好,下午时分,我立刻命人开工!”
待得秦用说完,老甘郑重其事的点头道。
“嗯,记住就好。甘老爹,这是酒楼库房的钥匙,拿着。以后但凡有任何财务支出,你只需做好账目,自己拿主意就行!”
秦用点头,随后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老甘。
老甘一惊,连忙道:“公子这是作甚,如此重要之物,岂能交于他人?”
秦用的举动,的确惊讶到老甘了。
要知道,这世间,无论任何事情,最怕的就是牵扯到钱财。
这财务大事,想来都是由当家做主的人掌管,哪有交付别人的道理?
这要是出了问题,或者心神歹意,主子还不得吃个大亏?
“甘老爹,这酒楼中,个个都怕你,惧你,听你的话。就连秦大他们,也认真对待你交代的每一件事,你足以管束他们,这是其一!”
“再则,我与乌雅的亲事虽尚未定下,但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本身就是一家人,以后更是亲上加亲,你总不能对我不利吧?”
“这把钥匙,想来想去,交给谁我都不放心,但交给你,我却能放一百二十个心!”
“如今,正事已经开始,未来家大业大,不可避免,需要一个管家。你说说,你能放心让我交给别人吗?”
面对老甘的惊呼,秦用蓦然一笑,柔声劝解。
老甘闻言,心中颤动。
主家这话,是相当于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啊!
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之礼报之。
面对如此主家,老甘能说什么?
而且如今还有女儿的一份关系摆在那里,的确,他似乎真是秦用目前最好的管家人选。
念及此,老甘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公子放心,此事老甘我一定尽职尽责,不让公子有任何失望和损失!”
说话间,老甘伸手,结果秦用手中钥匙。
“好了,甘老爹,以后也不用再唤我公子,将来我若与乌雅成亲,你就是长辈,再这般称呼,多有不妥。叫我秦用就好!”
“另外,回去后,也通告一声,以后别都称呼公子了,唤少爷吧,这公子听起来挺别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王室公子呢!”
秦用交付钥匙后,笑着说道。
老甘一愣,秦用这不说不知道,一说起来,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很少会有人用公子这个称呼。用得最多的,都是那些各国王族士子。
虽说各国不禁用这个称呼吧,但难免还是有些犯忌讳。
秦用也是刚想起来,所以刻意提了一嘴。
只是这少爷的称呼,在这个时代,比工资更加稀少,甚至都没出现过。
老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一时间满脸茫然:“少爷,怎么从来没听闻过还有这种称呼?不过还挺好听!”
想着,老甘点头应了一声,道:“放心吧公子……不对,是少爷……”
秦用眼睛一瞪,笑道:“这是别人的称呼,不是你的!”
老甘一愣,随即笑了,挠了挠头,向来严肃的他,竟然和乌桓经常做出的举动一样,露出憨厚的一面。
“是的,秦用!”
老甘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
秦用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接下来,老甘这里开始没日没夜的忙活起来。
秦用刚走,这厂房的改造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老甘把那些匠人拉了过来,一番测量后,按照秦用的规定,规避了各个区域,然后开始制定改房。
计划一成,秦大等人找来的那些工人也开始纷纷忙碌起来。
一时间,这巷子中显得异常热闹。
没日没夜的忙活下,两天后,厂房改造成了。
秦用再度前来视察一番,没问题后,立刻开始下令进货。
关于这进货采购的事情,就不得不说老甘的儿子乌桓了。
秦用当初收留乌桓,本就是给他一些跑腿打杂的活。着酒楼中食材的采购进货,基本上都交给他一个人打理。
而且当初秦用兴起造纸的念头时,第一批木材也是乌桓采购的。
之后的每一次木材,都交给了乌桓采购。
久而久之,乌桓也就和供应方达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
如今,这造纸访要开大了,需要的木材千百倍于之前,于是乌桓带去定金,让对方找人继续多供应木材。
对方也实在,这边刚要填充库房,立刻拉来上百车的原木。
虽说没有把秦用留出来的库房填满吧,但也填了个半满,足够制造大批量的纸张了。
厂房有了,原材料有了,接下来就是秦大等人,以及那些匠人上场的时候了。
他们都在酒楼看到秦用造纸的步骤,如今便把召来的工人分到各个区域,然后开始按照步骤,教这些工人该怎么做。
前面两批货物,因为不熟悉,做的总有些下次,但很快,第三批,第四批,同时进展,这质量也就慢慢提了上来。
转眼间,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秦用这边的造纸访彻底进入了工作阶段,这第一批真正意义上合格的成品已经出来,接下来就是印刷区的事情了。
而在印刷区这边也忙碌起来的时候,另一边,嬴政的收网大计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这一天,嬴氏宗族子弟嬴松从郑国手中接手的河渠,终于提前大半年完工。
这份速度,令人感叹。
宗室子弟,各个振奋,秦王不是担心宗室无才吗?
以前把郑国当做一个宝贝,然,郑国的河渠想要简称,期限最少要延迟到后面大半年。
如今,交给嬴氏宗族子弟,却是提前大半年就完成了。
这对于宗室来说,仿佛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证明着宗室的强大。
嬴政得知河渠修建完成,自然是高兴的。
他也是宗室众人,倘若宗室都是人才,他自然了一提拔运用。
于是,次日一早,嬴政出宫,赶赴河渠,亲自举行开渠大典。
然而,开渠大典举行,放水之后,大事发生了。
这条河渠的初衷,是为了引水二来,灌溉两三数万亩良田。
然而,河渠流到一半就开始倒灌回来,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河渠不仅没有打通,让两岸田地受惠,反而让两岸顷刻间化作一片沼泽之地。
嬴政勃然大怒,宗室的兴奋,也瞬间平息下来。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惊恐的声音回荡,所有人都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
第八十章 应急之策
本来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大事,然,如今河水倒灌,看着数百里沼国,宗室所有人眼中都浮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恰逢今日乌盖顶,本以为是大雨连绵,庆祝开渠灌水之事,结果现在反而使水灾更加眼中。
“怎么办,该怎么办?”
有人在大声询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开渠的嬴松被人围拢在中间,此刻也是惊慌失措,面对这一幕,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嬴政站在祭奠台上,脸色阴沉昏暗,眼中满是怒火。
这河渠,他是真的费劲了心思,费劲了国力啊,最后竟然还是出问题了。
河渠的上游,一切正常,那是郑国主持修建的一段。而问题就出现在下游,嬴松主持的这一段。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问题不在郑国,也不再郑国的河渠图,而在于嬴松。
是嬴松太着急了,以至于出现了差错。
嬴政没有说话,看着着急的宗室众人,这一刻,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宗室之人,果然不是每一个都能重用。
今日之事,算是告诉了宗室这个道理。
可是他嬴政又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一个付出所有努力,却如此收获的结局。
嬴政沮丧不起来,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只有无尽的无奈。
大秦如果交给这些人,真的还有未来吗?
一件事情,彻底让他否定宗室。
眼看水势四处蔓延,越来越严重。
大雨磅礴之下,嬴政一步步走下祭祀台,只见一道身影飞扑而来,跪倒在他的面前。
“大王,臣有罪!”
“宗室辜负大王的信任,老臣辜负大王的信任啊!”
驷车庶长嬴溪跪倒在秦用面前,嚎啕大哭。
这河渠,是宗室展现能力的最好机会。
嬴溪一直都看得出来,嬴政虽然驱逐外客,重用宗室。实际上,宗室办事,很多都令他不满。
倘若今日河渠成功开渠,他可以以此借口证明宗室。
然,如今失败了,不禁证明了宗室的无能,也证明了他的错误。
他一向重宗室而轻视外客,如今这一切,似乎都是错的。
嬴溪心中逐渐有些懊悔了,然而更多的却是痛苦。
他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老天似乎在跟他开个玩笑似的,最后用现世狠狠的告诉他,他是错的。
嬴溪哭了,整个人匍匐在地,哭得泪断肝肠。
嬴政没有搭理他,而是绕过他,一步步走开,远离了。
赵高跟在后面,连忙上前,想为嬴政遮雨,却被嬴政一脚踹到在地。
“滚开,废物,一群废物!”
嬴政双目通红,一声咆哮,拒绝所有人的跟随。
他朝着水漫之地而去,看着那被淹没的大片土地,脸上带起了嘲讽的笑容。
宗室众人看到这一幕,知道宗室完了。
今日之事,嬴政或许不会用来对付宗室,但宗室从今以后,再想在大秦有什么打的发展,难了。
不过想到如今外客已经纷纷离去,整个大秦,除了他们,似乎也没人可以依靠了,于是宗室众人又松了一口气。
嬴政来到沼国,看着那无尽沼地,眼中满是绝望。
突然间,他看到一个穿戴斗笠的人走来。
这个人扛着一把锄头,似乎是一个民夫。
然而,来到近前后,嬴政才发现,这正是隐藏身份,跟他一起前来开渠大典的郑国。
“郑国!”
嬴政连忙朝着郑国走了过去。
郑国看到嬴政,立刻放下锄头,拱手作揖,道:“郑国拜见秦王!”
“郑国快快起身,你告诉寡人,这河渠可还有救?”
嬴政连忙搀扶起郑国,急声问道。
郑国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道:“大王,把这个交给他们,那嬴松懂水,他知道该怎么做!”
嬴政闻言,连忙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之间上面刺着一份引水河图。
“这是!”
嬴政心中一动,看到这份图,他安心了不少,因为这上面,竟然是阻止水流蔓延的凿渠之法。
“回禀大王,大王莫非忘记了此前郑国说过的话吗?郑国一直都在留意这条河渠,提醒过大王,今日开渠,必将发生水患!”
“为此,郑国早就有所准备!”
郑国拱手,沉声说道。
嬴政闻言,瞬间身躯一颤。
是啊,郑国早就提醒过他了,是他想要冒险一试。
事实证明,郑国说的是对的。
只是没有想到,郑国竟然还准备了应对之法。
“好,郑国,寡人多谢你了,寡人这就把图交给他们!”
嬴政大喜,连忙回头,把郑国的应急之策交给了嬴松等人。
有了郑国的应急图纸,嬴松等人立刻招人,在两旁开凿引水渠,把水导向另外一个方向,算是勉强化解了眼前的水患。
见状,嬴政方才安心了不少。
嬴政离开了,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回到咸阳,来到章台宫后,嬴政立刻传李斯,并且带上阿瑶,直接出宫,赶赴秦用的酒楼。
如今,该等的已经等到了,该证明的也证明了。
万事俱备,东风已经到来,秦国不能继续再等下去了。
这个时候,嬴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用。
他用的是秦用之法,如今,最关键的一步还是在于秦用。
他必须看看,秦用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提醒的。
然而,来到秦用的酒楼后,却见酒楼大门紧闭,秦用根本就不在酒楼中。
“怎么回事?”
嬴政皱眉,这个时候,黑冰台铁鹰剑士到来,拱手道:“启禀大王,秦用在那万民街的作坊中!”
嬴政闻言,喝道:“为何不早来报?”
那铁鹰剑士被嬴政这般呵斥,心中十分无奈。
这位大王无声无息而来,也没询问一声,他怎么上报嘛!
不过不得不说,此刻的嬴政也是有些心浮气躁了,秦国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已是独木难支,哪怕有李斯在旁边出谋划策也是无用。
如今,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秦用。
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帮得了自己,帮得了大秦。
“前面引路!”
一番呵斥后,嬴政一声令下,立刻让那铁鹰剑士带路,前往那万民街。
第八十一章 春秋
在这边,嬴政已经不顾一切,寻找秦用的时候,另一边,秦用却是优哉游哉的享受着自己大老板的姿态。
在这个时代,没有厂房一说,所有加工坊,都被称之为作坊。
但秦用就喜欢叫自己的造纸访和印刷访为厂房,似乎这样,能让他有种大老板感觉。
在长达大半个月的忙碌之后,先是经过碎木,然后蒸木,接着磨浆出纸,随后送到印刷区,印字,缝书,如今,第一批成品已经出现。
共计八千本《春秋》成品,已经出现在面前。
没错,是八千本《春秋》而不是八千本《吕氏春秋》
看似就多出两个字和少两个字的区别,实则这是两部完全不同的巨著,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大作。
这《吕氏春秋》乃是吕不韦亲自主持著作的治国大策,奠定天下的大书。
而《春秋》则是孔子历经一生,游走列国,最终郁郁不得志而归后,召集众弟子,万年方才完成的大作,可谓儒家无上经典之作,同样也是一篇治国理念之作。
秦用第一批书籍,选择印刷的不是他一直都在誊抄的《吕氏春秋》,而是孔子的《春秋》,这其中是有一些想法的。
一来,这吕氏春秋是为了秦国一同天下后奠定的国策。倘若送到列国,那简直就是在告诉列国,秦国迟早一天要灭了他们。
哪怕这确实是秦国的野心,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但真要表明出来,总是不好的。
相反,儒家孔子的《春秋》则不一样。
大周八百年,孔子著春秋。
儒家学说,列国争霸,虽说向来不屑一顾,但儒家的道德礼仪,还是让列国无法做到全然不接受。
说到底,不屑一顾是一回事,毕竟都要争霸,谁管你什么仁义礼智信。
列国纷争的时候,这些都是笑话。
可有些东西,你可以不屑,但你不能没有。至少这表面功夫你得做一做。
难道你要告诉列国,你没有什么所谓的仁义礼智信?
真要那样,列国第一个就会嘲讽你,然后合起来打你,你还没理由说别人什么。
因此,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列国都不喜欢儒家那一套,但列国朝堂上,都少不了儒家的人。说到底,就是拿来装饰门面而已。
如今,秦用印刷这部《春秋》也包含着这个意思。
反正是要送到列国的,送上一部《春秋》表明秦国的善意,总没坏处吧。
只要想办法摆脱秦国的危机,还能少了他一份功劳?
秦用拿起一本《春秋》书册翻看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这个时代,乃至于后世千秋万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书籍,终于诞生了。
而且不是诞生在别人的手里,是诞生在他秦用的手里。
“好……好啊……”
秦用连声叫好,甚至于就连这个时代喝彩他都已经忘记了。
一旁,老甘与乌雅跟在秦用身后,见状,这父女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蕴含着笑意。
她们都看过这些书册,不得不承认,这书册的出现,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一部大书,别人要成箱成箱的搬走,但这书本的出现,直接一本全部记录,简直方便极了。
“秦用,这成品算得上完成了吧?”
老甘开口,大半个月时间过去,他也逐渐习惯了用名字称呼秦用。
“足够了,就按照这个质量造纸,印刷!”
“接下来还是《春秋》,继续印刷,以最快的速度,能印刷多少本就印刷多少本,所有人给我加快赶工!”
秦用点头,纸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毕竟是第一次出现。
莫说他面前摆放着的书籍已经差不多合格了,就算是那些不合格的成品,送到别人面前,那都是奇迹一样的存在。
接下来,秦用需要的就是赵郎那边的工作了。
正所谓想曹操,曹操到。
这边秦用心中刚念起赵郎,那边,秦大便已经小跑而来,拱手作揖道:“先生,赵郎来了,说要见先生!”
秦用闻言,眼睛一亮,叫道:“在哪儿呢,还不快快有请?”
秦大连忙道:“回先生话,赵郎在大门外候着!”
“你们!”
闻言,秦用无语,这赵郎可是大老板,如今的合作伙伴,岂能让人在外面干等?
当即,也懒得责备秦大,秦用转身便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少爷,等等我!”
乌雅连忙叫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自当初秦用吩咐了老甘后,这酒楼众人对秦用的称呼也变了。
出了秦大等人依旧称呼秦用先生之外,其他人都称呼秦用少爷。
来到作坊外面,果见嬴政带着阿瑶和他的哪位朋友,木子在外面等待。
“哎呀,赵郎兄,你来了就来了,干嘛还要再这外面等着,多不好。快进来,刚好我有要事找你相商呢!”
看到赵郎,秦用立刻迎接上来,十分热情的一把抱住赵郎,然后托拉硬拽,拉着进入了作坊。
嬴政一愣,他倒是不想等。
换做一般情况下,也从来没有一个王在门外等待拜见庶民的道理。
可现在他身份不一样,他是以商人的身份来见秦用,当然得讲一些庶人商人的规矩,也就只能在这里等待着了。
毕竟这加工坊是秦用的,里面的东西,都是这世界上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算得上是独家秘方了,岂能让外人随便闯?
只是嬴政也没有想到,此刻的秦用,心情竟是这般好,以来就挽着自己,真是太热情了,热情的让人有些扛不住。
在后面,阿瑶和李斯也是一脸无语。
他们也很佩服这秦用,竟然能让堂堂大秦的往在外面恭候。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着秦用的名声怕是就要传大了。
眼看秦用毫无顾忌,拉着嬴政就走进了作坊,李斯和阿瑶也连忙跟了进去。
很快,众人便来到书籍成品区。
嬴政心急火燎,有些事情,他想尽快了解,但见秦用心情大好,又不禁好奇,于是问道:“看起来掌柜的很高兴,莫非发生了什么好事?”
秦用懒得废话,直接捡起一本书,朝着他扔了过去,道:“看看这是什么!”
第八十二章抱歉
书册嬴政早就见过,虽然稀奇,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明白秦用扔给自己干什么。
但他还是翻开看了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睛骤然一亮。
这一整本书,竟然全都是《春秋》的内容。
一部大书的内容,竟然就这般全部记录在这小小的一本册子上。
而且这上面字迹工整整齐,仿佛是有人按照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字,一个个抄上去一样,而且还是把笔画掌握得很好的那种。
一看这字,嬴政就想到了秦用那所谓的活字印刷,惊喜道:“这些全都是印刷出来的?”
秦用笑看着嬴政,微微点头。
嬴政低头一看那堆积如山,几千本书,又道:“这些全都是?”
说着,他还上前又拿了基本翻看一下,字迹一模一样,内容一模一样,全都是同一册书籍。
一旁,李斯也看得惊呆了,这么多书籍,得抄录多久啊!
如今,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这里仔细看去,怕是少不了万儿八千本书册,就这样抄录好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书籍不是用抄录的,而是用印上去的。
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都快赶得上一国之力了。
要知道,一个国家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抄录这么多书,都得召集足够的人力,小心翼翼的抄录才行。
就凭这一个小小的作坊,能召集几个人啊?而且那些文人,也不见得会来这小作坊工作。
所以,这印刷的速度,着实令李斯惊叹了。
“秦用,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你竟然就已经弄出这么多书籍,未免也太快了吧?”
嬴政心中惊骇莫名,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说道。
“准确来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都在练习。毕竟刚找来的那些人,都不懂得如何造纸,印刷,定书册。”
“接下来,照常运行的话,这些书册,差不多两三天就能赶工出来一批!”
见嬴政等人惊骇的模样,秦用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得意,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什么,三天就能制作一批?”
嬴政一听,更加惊骇了!
“秦用,你这作坊有多少人啊!”
嬴政惊讶道。
只是这个问题问出来,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傻。
黑冰台日夜盯着秦用呢,他这作坊有几个人,嬴政自己就十分清楚。
总共两百三十二个人,就这么点人,而且都是那些普通庶民,没有读过书的那种。竟然可以三天内赶制八千本大书,这是开玩笑吗?
果然,秦用的回答,和他知道的一样,这一下,嬴政彻底无法淡定了。
“两百多个人,三天赶制八千本书,真是不可思议!”
嬴政倒吸一口凉气道。
“这是目前的速度,等以后大家都熟悉了,一天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秦用再次开口,这话一出,更是惊得嬴政目瞪口呆。
三天八千本,他已经被震骇得说不出话来,一天八千本,这简直就是笑话他没见识啊!
嬴政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人生观被人碾压,偏偏还无可辩驳,人家秦用的本事就摆在那里,人家敢这么说话!
嬴政嘴角狠狠抽搐了一番,却听秦用又道:“目前来说,最麻烦的还是宣纸供应的问题。两百多人,差不多有一百八十人在日夜赶工造纸。奈何这是一项麻烦的活计,人手还是有些不足!”
“否则,若是这作坊规模再大一点,来个几千上万人,日夜赶工,在把这质量要求稍微降低一点,每日最少也能赶制出几十万本书册的宣纸材料。”
“再加点人手,每日几十万书册完全不成问题!”
“届时,多的不说,我大秦百姓,人手一本书册,甚至十本书册都没问题。到时候,只要能征求大王的同意,完全可与会安排各路游学士子在我大秦各地建立学堂,传播学识!”
“如此一来,最多十年,我大秦就会出现一批属于自己的人才。三十年内,这天下学府,以我秦国为尊,完全没有问题!”
嬴政闻言,心中震动不已。
他已经知道秦用的野心,竟然想把整个秦国打造成文圣之地作为媒介,平步青。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用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似乎最后结果,就得看自己同不同意了。
“对了,赵郎,说到这里,有件事你就必须得跟我交交底了,朝廷那边,你到底交涉得如何了?”
“如今,我这书册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国策下来,便要开始行动,你可不能坑我!”
就在这时,秦用想到了什么,看向赵郎说道。
一旁,秦用身后的乌雅赶忙点头,赞同秦用的意思。
为了今天,整个酒楼的人都在忙碌,如今这边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接下来就得看赵郎怎么做了。
嬴政一听,也想到了今天的正事。
如今,他已经开始着手收网,目前来说,最急的,不就是秦用这一关吗?
此时看来,秦用也已经早就做好准备,此刻正是行动的好时机啊!
可是,想到这里,嬴政又有些无奈了,他这里一直忙碌,也一直在等秦用的消息。
今日匆匆而来,却是连他早就准备好的朝廷批文都没带来,这咋交代?
“咳咳,掌柜的,关于此事,我得说一声抱歉!”
嬴政轻咳两声,拱手道。
“什么,抱歉?难道你没……”
秦用一听,脸色一变。这都抱歉了,岂不是说水到渠成的事情,如今彻底没他什么关系了?
“没错,抱歉,本来朝廷的批文已经发下来,奈何今日来得有些匆忙,忘记了。你稍等,待我回去,立刻让人给你送来!”
嬴政拱手道。
闻言,秦用松了一口气。
感情不是朝廷那边驳回他的请求了,只是这家伙办事不牢靠,给搞忘记了而已!
“没事没事!”
秦用摆摆手,无奈道:“只要东西拿到了就好,接下来,这六国合纵之局也该破了!”
嬴政眼睛一亮,道:“掌柜的已经找出应对此事的办法了?”
第八十三章 三个办法
制作宣纸,定指书册什么的,虽然让嬴政惊讶,但目前来说,都不是他嘴关心的事情。
他最关心的,始终还是六国合纵的事情。
如今六国已经做好和秦国打消耗战的准备,不仅仅是兵力上的制裁,还有经济上的制裁。
虽然秦国很强大,自给自足没问题,但秦国还有很多大事要做,长此以往下去,就算秦国也扛不住。
如今,秦国的国库是真的见底了,比脸都要干净。
这就是列国折半年多来,对秦国制裁的结果。
秦国的消耗,始终还是太过剧烈,一刻钟也不能再拖下去。
此刻秦用提起破六国合纵,瞬间变吸引了嬴政的心思,一脸期待的看着秦用。
堂堂一代秦王,闻名千古的始皇帝,怕也就只有在秦用面前,才会不顾君王尊严,露出这般求知的欲望了。
“六国合纵,并不难破!”
见赵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秦用有些无语。
有时候,他是真的很想抓住这家伙来问问,这六国合纵到底跟你有啥关系,你整天不想着做生意,操心那么多家国大事做啥。
但想想,有些话他终究懒得说。
既然对方求知欲强,那就满足一下呗。曾经的客人,如今的合作伙伴,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他这一句话,却是深深的吸引住了嬴政。
“如何破之?”
嬴政追问道。
“办法有三!”
秦用竖起三根手指,笑着说道。
“三个!”
嬴政一喜,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别人还没有想到办法呢,他这里反倒是胸有成竹的已经有了三个法子。
当然,要说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到也是假的。
嬴政身边,能人也有不少。
多的不说,就说李斯,便不是一个庸臣。
李斯迄今为止,其实已经有两个破解合纵之法。
第一个,说在当初列国合纵后没多久,李斯提出来的,只是被嬴政毫不迟疑的驳回了。
第二个说近日提出来的,这个办法,嬴政倒是有所考虑。但想到秦用这边,他还是推迟了,打算先看看秦用这边的发自是否更好用。
此刻,听闻秦用有三个法子,嬴政顿时就放心了大半,道:“快说说!”
看着嬴政这着急的模样,秦用更加无语了,但还是道:“首先第一个办法,熬!”
别看六国在制裁秦国,但没有秦国,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列国伐交数百年,今日打,明日和,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早已是家常便饭。这一点,你可想过为何?”
不等嬴政回答,秦用便自问自答道:“因为列国之间,谁也看不惯谁,偏又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此一来,也就造成了一个局面,谁也不能没有谁。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关系!”
“如今,天下七国,秦国独霸。论实力,秦国最强,无人能与秦国争锋。”
“这列国往日倚靠秦国的地方很多,如今突然失去了秦国的帮助,他们本身就举步维艰!”
“现如今,他们不仅无处依靠秦国,反而还要拼尽全力对抗秦国,就算他们再能撑,其实也撑不住多久!”
“或许列国合力,能化解一些难处,但也仅此而已,我大秦完全有机会熬得六国没力气熬下去,最后一举攻破六国!”
嬴政闻言,眉头微皱。
秦用说的这第一个办法,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办法。
可问题是,这个办法,李斯早就已经提过。
当初,他毫不迟疑驳回的,正是秦用说的这个法子。
“秦用啊,这熬,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你有没有想过,想要熬垮六国,需要多长时间?”
嬴政叹息一声,生出五根手指,道:“三五十年,还是更长时间,你想过没有?”
“倘若列国真的下定决心,我大秦就算能熬过来,到时候又能有几分力量,几分胜算?”
“此法出奇,长此以往下去,我大秦一统天下,遥遥无期,换个办法!”
秦用一愣,这一刻,他总觉得面前的赵郎不太对劲。
瞧这家伙,这是来找自己讨教的语气吗?
“我说赵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都说了只是一个办法而已,又没说非得按照这个办法执行。再说了,咱们之间聊聊罢了,上面那位秦王,指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怎么现在,我才说出来你就一口驳回了。瞧瞧你这姿态,知道的说你爱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王,在听下面的臣子计策呢!”
秦用无语,他实在不想反驳赵郎,但这家伙真的太喜欢打听这些家国大事了。
关键你喜欢也就喜欢了,当你八卦一下也没事,可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搞得这跟你的事情一样,太有代入感了吧!
嬴政一听,心中一凸,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好像有些急切了。
他心中不禁暗自责备,怎么自己突然间就这般不自控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把秦用当做自己人了,还是太着急国事了,如今的他,在秦用面前,竟是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哎,我说秦用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这秦国处境越是艰难,我的处境就越加艰难啊。如今,唯有秦国好了,我这生意也才能有所好转,否则迟早得被耗死不可!”
“你说,我能不紧张此事吗!”
心中苦涩,嬴政只得编一番话应付秦用。
这番话虽然是临时编出来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用也是商人,很明白这种情况下,一般小商小贩还好说,如赵家这样的大商,日子才是真的煎熬。
毕竟搞外贸的,这外贸生意被打断,列国封堵,倾家荡产,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行行行,赵郎啊,你也别说这些了,我理解你的难处,可以了吧!”
叹息一声,秦用摆摆手道。
“那你第二个办法是何?”
嬴政见状,也不客气,顺杆子往上爬,再度问道。
这边心中还在责备自己心浮气躁,那边,嘴上已经不顾一切。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李斯和阿瑶不断摇头。
两人都看得出来,这行事一向平稳的秦王,如今是真的被局势逼迫不轻,有些掌控不住自己情绪了。
第八十四章破解之法
看着已经快被逼疯的秦王,再看看气定神闲的秦用。
李斯和阿瑶突然发现,这秦用的气度,当真不一般。
提起如此家国大事,竟能如此风轻淡。
要知道,他方才那个想法,虽然被驳回了,但那随口一个办法,却也是当初李斯千思万想才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李斯更是不得不叹服。
本以为自己入秦,若被重用,定能助秦王一统天下,横扫六合。如今看来,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是出现了。
这一刻,李斯也不知道是该为秦王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悲哀。
着前面有个韩非,后面有个秦用,他觉得自己的处境越加尴尬,自己的未来,似乎也更加迷茫了。
“第二个法子也不难,建立在第一个法子的基础上。还是那句话,如今的列国,情况并不比秦国好到哪里去,甚至于比秦国更加艰难!”
“如那齐国,其实早已没有争霸天下之心,如今更多的,就是与列国做生意而已。”
“而秦国,正是齐国最大的顾客。秦国能给齐国带来的好处,是其余五国的总合。没了秦国,齐国利益根基,瞬间塌陷一般,岂非自讨苦吃?”
面对嬴政渴望的眼神,秦用也懒得卖关子,直接提出第二个办法,道:“齐国如此,列国也是如此。比如赵国,年年战乱,这边与秦国打,那边与匈奴打。如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来压制秦国,那边匈奴战场,同样吃紧,你以为他撑得了多久?”
“魏国,庸庸碌碌,更不用说了,只要想办法对付其他列国,这魏国被秦国打了百余年,早就心惊胆丧,说退也就退了!”
“接着便是韩国,朝秦暮楚,从无自己的主见。说句不好听的,不和各国打好关系,韩国自己连饭都吃不上。”
“而这么多年,韩国虽然屡次与秦国作对,但哪一次不是第一个投降的?”
“说到底,韩国不过就是我大秦身边的一条恶犬而已,你凶一点,它就得趴下!”
“最后是楚国和燕国,这燕国,除了挨打还是挨打,与齐赵之间可谓深仇大恨,你以为他们的关系真的无懈可击吗?”
“至于楚国,贵族之间,争权夺势,稍加挑拨,内政不稳,随时都得撤军!”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吧?”
秦用一番滔滔不绝,夸夸其谈。
待得说完后,赫然发现,面前的赵郎、木子,还有赵浪夫人已经目瞪口呆望着自己。
他以为面前三人会意了自己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一刻,三人心中已经是一次接这一次的震动。
尤其是李斯,只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秦用的第一个办法,乃是半年前,他为秦王献上的计策。
这第二个办法,却是他半年来,游走列国,看到的机会,在前些日子,方才献上的计策。
这第一个法子倒也就罢了,第二个法子,可是自己的心血之作,如今,道秦用嘴里,说出来竟是这般轻而易举,似乎这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法子一样。
这不纯属在打击人的吗!
难道此人,真的已经妖孽到这等程度了?
怕是韩非在这里,也无这般能耐吧,随口一言,就找到了化解六国合纵的办法!
“秦用,你的意思是,挑拨楚国,激怒齐王,联合赵国,打压燕国与魏国,最后逼迫韩国?”
嬴政在一阵目瞪口呆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透!”
秦用给了嬴政一个赞赏的眼神,笑着说道。
其实这个法子,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历史上,面对此次的合纵攻秦,秦始皇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据说,这个办法乃是李斯提出。
正是这个办法,最终破解六国合纵,把韩国逼上了绝路,最终献出韩非。
韩非来秦,留下巨作韩非子后,便悄然自尽而死。
如今,秦用完全就是招数全抄,把历史上,李斯的这个办法搬出来而已。
只是秦用不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三个人,正是历史上,这件大事中的主角,如今的秦王嬴政,以及李斯。
只听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赵国丞相郭开乃是一个十足小人,自私自利,却深受赵王信任。只要能策动此人,完全可以让赵国主动与我大秦结盟!”
“赵国的野心,从来不曾消减,他们绝对不介意看着我大秦蹂躏其他列国,而他赵国则专心攻打燕国!”
“接着挑拨楚国,楚国一旦内乱,自顾不暇,便只有撤军一条路可走。”
“如此一来,六国合纵,便只剩下四家!”
“而另一边,如今的齐王利益受损,岂能心中不闹。只要稍加刺激,我大秦与齐国向来没有利益之争,只有利益往来,他自然会撤军,与我大秦再度交好!”
“而燕国那边,赵国兵临城下,结果又会如何?他除了退兵自保,别无选择!”
“到此,六国合纵,唯有韩魏,韩国见状,第一时间就得求饶。到时候,我秦国想怎么做,还不是我秦国说了算?”
说到这里,秦用的这个办法算是彻底揭露了。
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赵郎,道:“你觉得如此,列国合纵,我大秦可破否?”
嬴政心中震撼,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大才。
李斯费尽心思的谋划,到他嘴里,如此轻而易举就说出来了。
倘若不是清楚秦用的背景,他甚至都会怀疑,这绝对是某国国宝级别的大臣。
这一出出的计谋,简直用得淋漓尽致。
“倘若如此,六国合纵必破!”
这次,嬴政并没有驳回秦用的计划。
因为在李斯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同意了十之七八,只是还想知道,秦用这里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而已。
于是,在给出肯定的答复后,嬴政克制了一下心中的惊骇,稳住心绪,故作好奇,又问道:“如此,前两个法子已经说出,只是不知道这第三个法子放到最后压轴,是否更加精妙。秦用,你说说看!”
第八十五章吸引列国士子
“第三个法子嘛,那倒是简单!”
秦用蓦然一笑,道:“这第三个法子,可谓釜底抽薪,我问你们,这一个国家,最主要依靠的是什么?”
嬴政一愣,脱口而出道:“人口!”
秦用点头,笑道:“没错,人口是其一,其二呢?”
对于嬴政的反应,秦用很满意。
这天下,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毋庸置疑,最重要的就是人口。
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男女婚嫁会那么早?生儿育女会那么急?这不就是一个国家控制人口的手段吗?
在这个时代,一来医疗落后,随便一场瘟疫,就可能死一大片的人。
又或者随便一场天灾,就能让普通人走向绝路,就算国家倾尽全力,想救都救不过来。
接着就是战争,每个国家,每一年死于战乱的人,少说都是十万计数的。
这庞大的人口损失,如何弥补?不就是逼着子民生孩子嘛!
只有新生儿,新增的人口,才是一个国家的基本。
否则多的不说,秦国可谓六国中最强大,人口最多的国家,但也不过五六百万人而已,如何撑得起年年百万大军。如何撑得住每年大军百万人?
可这在秦用看来,算是一个国家的根基,但并不算中流砥柱。
嬴政听闻秦用的发问,沉吟片刻,道:“人才,一个国家的兴盛繁荣,永远离不开人才!”
秦用打了个响指,笑道:“没错,人才!”
“赵郎,你想过没有,方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给出两个答案。第一个是人口,可是这些年,我大秦开渠修道,建田分地,吸引了六国多少百姓迁徙我大秦,成我大秦子民?”
“不下百万吧!”
“此消彼长,我大秦基础本身就比六国更强。如今,连各国百姓都往我大秦而来,为何各国才子就不能前来?”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道:“此前,我大秦重用外客,确实引来不少士子,但很多对我大秦都没有归属感!”
“凭我大秦之力,如今一声号召,或许往昔的秦国外客还会回来,但那些士子可就不一样了!”
“你说,如果此刻,列国士子争先前往的秦国,结果又会如何?”
嬴政闻言,心中一颤,本能道:“人才流失,列国独木难支,后续无人,迟早衰败!”
秦用太满意嬴政的反应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当捧眼的人才啊。
“聪明,没有列国人才的支撑。列国说到底就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以彼之力还施彼身,借用列国人才的力量,对付列国,岂非上上之策?”
秦用再度给了嬴政一个赞赏的眼神,笑着说道。
嬴政明白了,这家伙竟然想把列国人才全部拉拢到秦国,在借用列国人才的力量对付列国。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当真异想天开。
当然,也不能说这是异想天开,理论上是可以的。
毕竟这个时代,人都是自由的,那些游学士子也是如此。
并不能说你是哪国的人才,就一定非得为母国效力。
这大秦自古以来的兴国人才,哪个不是他国的才子?
如助穆公称霸春秋的百里奚等人,没一个是秦人。
再如让秦国独霸七雄的商鞅、张仪、范睢等人,也皆是他国人才。
这些大才能来为秦国效力,对付列国,各国百姓入秦,能为了保卫大秦和列国拼命,凭什么其他的人才就不行?
可问题是,想要把天下所有人才吸引到秦国,真的太难了。
秦国是强,但还没这么大的吸引力,至少没大到让人无法反抗其诱惑的地步。
一旁,李斯也沉思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秦用的想法很好,也很大胆,可问题是如何实施?
一个无法实施的想法,无论想得多美妙,终究只是徒劳无功。
“我说秦掌柜,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可问题是,这列国人才,岂能说来就来。我大秦若真有如此魅力,这列国人才,怕也不会离开这大半年而毫无动静了!”
沉思许久,李斯想不到任何聚拢列国人才前来秦国的办法,只能开口提问。
这是李斯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但也问出了嬴政心中的疑惑。
一旁,阿瑶美眸流转,盯着秦用,她倒也想看看,秦用都有什么好办法。
“没错,想要吸引列国人才前来秦国,基本上勿忘。但其实相对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当然,今日之言,诸位权当戏言就是了。毕竟有些事,咱们能想,但却无力去做。除非这个时候,秦王来到我等跟前,愿意配合我等,否则再好的计划都只是戏言!”
秦用点头,承认的李斯的想法,但后面的话,却表明了他胸有成竹的一面。
一旁,嬴政时分无语。
倘若秦用的计划有用,他当然是时分乐意配合的,不然他来干什么?
见秦用一副卖关子的模样,他十分无语。
这被人勾引起了好奇心,却迟迟得不到解答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
一旁,李斯看了看嬴政,见应争光皱眉,知道此刻的嬴政应该和自己一样十分难受。
作为一个一心想在大秦发展的人才,李斯自然得为君分忧,当下急君之所急,替嬴政问道:“秦掌柜说的没错,今日之言,的确只是戏言。可我等已经听到了这里,哪怕是戏言也得论个痛快不是?”
“还请秦掌柜示下,如何才能促成此事?”
秦用闻言,笑道:“好吧,既然两位想听,那我就唠唠!”
“其实办法也很简单,抛出鱼饵,稳坐钓鱼台即可!”
“如今,咱们已经拿到秦国批文,接下来大批书本便要运往列国!”
“结识,列国见到此物,那些士子岂能不为所动?自然而然的,物以稀为贵,很快便能吸引住列国士子的注意力!”
“当然,要是朝廷那边愿意配合,派出使臣,以此书本震动列国朝堂,相比这名声很快就能打向。”
“到时候列国士子都知道,此物来自于我秦国,只有我秦国才有产出,你等觉得如何?”
“恰逢此时,我大秦号召天下士子,咸阳论道,著作天下华章,结果又能如何?”
第八十六章大好机会
嬴政和李斯眼睛同时一亮。
对啊,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宣纸书册的出现,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就如君王面对贤士,岂有不舍弃一切渴求的道理?
当年,孝公求得商鞅,愿分半壁江山。
今日,宣纸书册横空出世,足以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厚的一笔色彩,那些读书人,哪个不想名流千古?
只要秦国邀请天下贤士著作文章,记录在这书册,传扬天下,不正好能实现他们的愿望吗?
你有所求,我帮你完成所求,天下人才,岂不蜂拥而来?
“彩……彩……彩……”
嬴政双手一派,兴奋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尊仪,更顾不上此刻的伪装身份,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道:“哈哈哈……真是彩啊……就这么办……”
李斯连连点头,道:“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稳坐钓鱼台,届时,不用我大秦出手,诸国若干阻拦,列国士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这真是一眼定江山呐!”
说话间,李斯看向秦用,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他们之前都看出了这宣纸书册的价值,但却没有想到如此的利用方法。
如今,秦用这一提醒,简直就是拨开雾见青天,太妙了。
只是,当李斯看到秦用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秦用眯着眼睛,盯着嬴政,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没错,就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李斯一愣,这眼神未免也太大胆了吧,这天下谁敢用这种眼神看秦王?
不过心念一动,李斯就明白了。
望向嬴政,面对嬴政那振奋的模样,李斯一阵无语。
这位大王高兴的有些过分了,分明顶着一个商人的兴奋,却非得说出大王一般的肯定话语,不被人当做傻子看待才奇怪呢。
“咳咳,赵郎……”
李斯轻咳两声,在一旁提醒道。
他能理解嬴政,毕竟合纵攻秦大半年来,这大半年的时间,嬴政可谓日日操劳,夜夜操心,就从来没有好过了。
如今,秦用一席话,把天下布局摆在面前,大秦的困难随手可破,相信换做任何人都会兴奋得难以自己。
如嬴政这般,没有直接下令,自称寡人,已经算得上能够克制的了。
嬴政听到李斯的提醒,不禁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秦用的眼神,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我说赵郎,你是不是憋傻了?都说只是戏言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王呢!”
秦用一脸无语,望着嬴政道。
“寡人不就是秦王吗?”
嬴政心中一阵无语,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待,偏偏还无法生气。
毕竟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人家给你出谋划策,帮你帮的彻彻底底,结果自己倒好,连身份都得隐瞒欺骗。
如今,欺骗还就算了,差点没注意露出原型,别人把自己当做傻子看待,似乎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就是一阵苦涩。
他是真的喜欢秦用的满腔才智,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秦用拉近朝堂,光明正大的为自己效力。
可一想到那天秦用说的那番话,他心中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秦用自己都担心进入朝堂会影响发挥,他想要用好秦用,当然舍不得让他的能力被影响。
有些东西,有些人,能用好,比能占有更加重要。
“咳咳,失态,有些失态了!”
嬴政轻轻咳嗽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放心,秦用,关于此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在大秦朝堂上,我也是认识一些人的。”
“再不行,不是还有卫老爷子嘛。他与文信候乃是老交情,如今文信候与我王已冰释前嫌,只要文信候在给网上的书信中提上一提,指不定大王还真会采纳你的意见呢!”
一旁,李斯听着嬴政的话,心中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
大王就是大王,这反应是真的快。
上一刻还在尴尬中,瞬息间的转变,就开始操纵一切了。
他看得出来,嬴政已经完全采纳了秦用的建议。
关键这采纳是一回事,倘若回去就直接实施,那未免也太直接了。怕是到时候秦用不怀疑他的身份都难。
如今这番话说出来,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秦用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他越是能感觉到赵郎家室的强大。
如今赵郎再说他认识一些朝堂上的人,秦用已经毫不怀疑了。
倘若此时真有朝堂中人推波助澜,那岂不是简单了很多。
到时候,有大秦在后面撑着,这宣纸书册还怕不能流传天下?到时候,他秦用必定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色彩的一笔啊!
这还没登堂入室,平步青呢,就已经开始名流千古了,秦用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计策是自己出的,如果真救了大秦一劫,自己也算是大秦攻城了,为何不抓住机会,直接登堂入室呢?
“赵郎啊,你看,这计策是我出的吧!”
想到关键点,秦用一把揽住嬴政,咧嘴笑道。
如今的嬴政已经习惯了秦用这搂搂抱抱的姿势,也没那么抗拒了,点头道:“没错,计策是你出的!”
“这就对了,你说,你让人帮忙上报的时候,能不能提一提我?”
秦用咧嘴笑道。
嬴政一听,明白了,这家伙是打算抓住机会登堂入室呢。
“嗯,放心,一定提你,必须提你!”
嬴政点头,郑重其事道。
“够兄弟,够朋友!”
秦用一听,顿时就乐了,这真是一个大好机会啊。
“放心吧赵郎,你够义气,我也不能不够朋友是吧!”
“这样,我在给你提个意见,这第一批书籍,可以往贵了卖,越贵越好,而且出售的时候,你切记,必须尽量少放出去一些,多吊吊别人的胃口!”
“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此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卖的却如此少,偏生别人还找不到制作方法,到时候不是只能求你吗?如此一来,我秦国大计可以更好实施,咱们赚得也就越多,你说是不!”
秦用咧嘴一笑,再度给了他眼中的赵郎一个饥渴营销方案。
第八十七章 被人鄙视了
“好办法,我说秦用,你可真是越来越精了!”
嬴政心中一动,瞬间明白秦用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嘛,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每一句话,简直都是国策大计啊!
“哈哈哈,过奖过奖!”
秦用哈哈大笑,对于赵郎的夸赞,他领受了。
“好了,今日看到你这里已经做好准备,我就放心了。你稍等,我回去后,立刻让人送来朝廷批文,明日开始,就有人过来带着这些书籍。”
“另外,我这里需要垫付多少,你也理清楚一个账册,到时候我会让人送来!“
眼看秦用这边没有问题,并且还得到如此大计,嬴政彻底松了一口气,当即提出告辞离去。
秦用也不挽留,亲自送到作坊外,直到嬴政等人远走了,方才回来。
“少爷,这样下去,您是不是就可以做官了?”
在秦用身旁,乌雅形影不离,见嬴政等人走远后,忍不住为秦用高兴道。
这是她未来的夫君,如今全家人的依仗,他走得越远,这酒楼中,众人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就好像曾经的吕不韦做商人时,谁都瞧不起他,可他做了秦国丞相后,连各国官员都得巴结他的家奴一样。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做官,终究不是做商人可以比拟的。
你做商人,就算赚取再多钱财富贵,但当官的说剥夺也就给你剥夺了,只需要随随便便找一个理由的事情而已。
“怎么,想做官太太了?”
秦用心中也是振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乌雅那粉嫩嫩的小脸,打趣道。
“哎呀,少爷!”
乌雅笑脸一红,连忙推开,逃避这位少爷的爪子,奇怪道:“少爷,什么叫做官太太?”
秦用一愣,这个时代还没太太这种称呼呢。
“夫人!”
秦用回应了一声,随后大笑着离去。
晚间,秦用、乌桓三人回去了。
打开酒楼大门时,酒楼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清。
之前召来的那些匠人,还有秦大等人,如今都在作坊帮忙,已经没什么时间前来酒楼。
此刻,天色昏暗,酒楼中也开始漆黑下来。
乌桓掌灯,把酒楼送的灯火全部点亮后来到秦用身边。
乌雅四处扫视一眼,犹豫道:“公子,这酒楼都关门了,您就把那位客人单独留在酒楼中,真的没问题吗?”
乌雅说的那位客人,当然是混吃混喝,打死不肯走的荆轲。
“放心吧,此人虽然泼皮无赖了一些,但还算不得一个小人,还没沦落到偷窃的地步!”
秦用负手而立,朝着后院走去。
刚来到后院,便只见荆轲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手中还拿着一罐酒,喝的整个人身上都是酒味。
他此刻正抬头看着秦用,笑道:“还是掌柜的懂事,就这酒楼中的东西,能让我看上的,也就那些手艺了。可惜偷不走,否则我非得偷窃一番不可!”
说着,荆轲话锋一转,道:“掌柜的,快让伙计准备一下,这闭关了一天,都快饿死我了,弄点好吃的上来下酒!”
秦用一阵无语,道:“我说荆轲,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名仕,你不觉得此刻过得日子,有点像被圈养的牲口?主人家给你一点吃的,你就吃一点,不给你,你还非得饿死?”
荆轲咧嘴一笑,手中舀起一瓢酒,仰头一口灌了下去,笑道:“万物皆有灵,人又如何,畜生又能如何?又不是不给你钱!”
秦用一脸无语,面对如此理直气壮的混吃混喝,他能怎么办?
你说退钱吧,人家还不要,赶人走吧,还不行。
得了,伺候着呗,谁让咱是开酒楼的,总不能赶客吧!
“哎!”
叹息一声,秦用回头,道:“稍等吧,今日伙计不在,我来为你弄两个下酒菜!”
说着,累了一天的秦用,转身又朝着后厨走了过去。
“什么,大厨不在,你来?”
荆轲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连忙跳起来,追向秦用。
他喜欢的是这里大厨做的菜,而不是任何一个人做菜他都喜欢。这要是换人了,岂能解馋?
“怎么,你不乐意吃我做的饭菜?”
秦用回头,冷笑道。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说你们开酒楼的,整日让厨子出去忙里忙外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会做饭吗,瞧你这身板,怕是连拿刀都成问题,做出来的饭菜能入口?”
荆轲毫不客气的给了秦用一阵鄙夷,说话间,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快让你们的大厨回来,否则我还就不吃了,饿死在你们店里,到时候小心官府判你们一个谋害客人之罪!”
俗话说得好,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人的嘴被养刁了,就是这么难以伺候。
荆轲再第一次品尝到酒楼的饭菜后,便深深的被打动了。
恰好无所事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留在酒楼多吃一段时间。
这骤然间,大厨不做饭了,他觉得别人做的饭,自己怕是一时间都难以适应下来,自然极为反抗。
“爱吃不吃,不迟就饿着吧。快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再让大厨回来吊吊你的命!”
秦用一脸无语,感情这是瞧不起自己做的饭菜呢。
秦大等人的菜做得好,那还不是自己教出来的?而且这些人的手艺,还没学到十之一二,距离出师早着呢。
既然如此瞧不起他,大不了别吃呗。
说着,秦用转身,来到后厨,立刻忙碌起来。
“你!”
荆轲被气得不轻,以往都是他四处得罪人,气得别人恨不得杀了他,偏生还对他无可奈何。
如今倒好,他觉得自己算是遇到对手了。
这酒楼掌柜的,简直油盐不进。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酒楼的态度,哪有对客人这般的!”
很不高兴的荆轲回头,对一旁我乌雅姐弟说道。
只是这话刚说完,他就愣住了,只见这姐弟二人仿佛看啥子一样的看着自己。
“你们这什么眼神?”
荆轲有些不高兴了,这就楼上下,简直每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这位客人,酒楼大厨都是我家少爷的弟子。他们的厨艺都是我家少爷教的,你竟然看不起我家少爷的手艺!”
乌雅撇撇嘴,提醒了一声,转而离去,前往后厨帮助秦用。
第八十八章撕心裂肺
“什么,酒楼厨子都是你家掌柜的学生?”
荆轲一愣,看向一旁无语的乌桓,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隐隐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些出自对秦用的称呼,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是称呼公子少爷什么的,就那些厨子,只唤先生。
原来竟然是这个道理。
“少爷才是这天下庖厨手艺第一人!”
乌桓昂着头,给了荆轲一个高傲的下巴,说话间,一转身,也离去了。
“这……”
荆轲有些傻眼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秦用竟然有此收益。
之前他还奇怪,为何那些人都叫秦用先生呢。
奈何秦用太年轻了,比秦大等人都要年轻得多,换做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拜秦用这样的年轻人为师。
真是失策啊!
荆轲心中也有些无语,自己喜欢人家弟子的菜,却看不起当老师的,这都算怎么回事?
很快,那边一阵忙碌中,菜品一件件的送上来。
当大堂桌案上摆满了秦用的作品后,荆轲后悔了。
就这菜品颜色,仅仅一眼,哪怕是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完全不是秦大等人所能相提并论。
还有那美妙的味道,完全甩秦大等人几十条街。
虽说秦大等人的收益,放在这天下都算是拔尖儿的,甚至没有什么人能与他们相比。
可这一刻,看到秦用的饭菜后,荆轲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技压群芳的存在啊。
“咕噜!”
荆轲案子咽了一口唾沫,之前说了打死不吃的话,这一刻,完全被他当做一个屁放了,拿着筷子,毫不客气跪坐在桌案前,便开始就着酒起来。
这一品尝,乖乖,不得了。简直让人停不下来啊!
于是,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边秦用等人在后厨忙活着,这边却在风卷残。
很快,一桌子六七个菜昨晚,秦用等人出来,准备用膳了。
一看,好家伙,吃个屁啊!
“喂,我说这位客人,你过分了,不是说你不吃的吗?怎么吃得这么干净啊!”
乌雅有些不高兴了,这家伙嘴上说着不吃,但这下手之间,却是比谁都快。
秦用也是一脸无语,看着满嘴流油的荆轲,谁要敢说这些菜品不是被他吃掉的,秦用第一个打死他。
“嘿嘿,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荆轲咧嘴一笑,今日方才知晓何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说话间,荆轲起身,逃跑似的离开了。
“少爷,您看!”
乌雅一脸气愤,她觉得这客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好了,犯不着生气,再做点就是了!”
秦用也是一脸无奈,对于一个不要脸的人,他也只能忍了。
回到后厨,又忙碌一番,几人方才吃上饭菜。
待得吃饱喝足后,秦用回到房间,又开始忙碌。
他得记账,虽说如今和赵郎的关系已经打得非常好,但只要跟钱有关系,就必须得有一个明确的账本。
别人来吃饭,打赏你的,那是你应得的,哪怕是朋友也一样。但合作做生意,你就得把规矩摆正了。
忙忙碌碌半个时辰,秦用把这些天作招人,买地的所有花费全部算了一遍,最后一分为二,他这里分摊一般,赵郎那边他也垫付了。
改日,把账本寄给赵郎后,就该讨还了。
忙完这一切,秦用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乌雅已经走进了他的房间,正静静的伫立在一旁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打扰。
“你怎么来了?”
秦用一愣,这丫头来得未免也太悄无声息了,自己似乎没那么投入吧。
“少爷,泡脚水已经为您备好,本来要来唤少爷泡脚的,但见少爷忙碌,所以不敢打扰,就在一旁等待了!”
乌雅连忙回答道。
瞧那温柔的语气,当真宛如小媳妇一般,简直就是良家妇女的代表人物。
秦用心中一暖,以前把这丫头当做丫鬟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面对她的悉心照顾,秦用突然有种十分感动的感觉。
“好!”
秦用起身,大大的伸展了一个懒腰,回到床榻上。
很快,乌雅送来一盆温水,开始温柔体贴的伺候着他泡脚。
对这一幕,如今的秦用已经十分习惯,正享受着,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叮,系统缓冲百分之二十成功,激活新技能敏锐”
这声音一出,秦用心中顿时一动,本能的身体紧绷起来。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上次系统缓冲到十,给自己过目不忘技能的时候,好家伙,差点没把自己痛死。
现在,这破系统不会还要再来一次吧?
“少爷,您怎么了?”
乌雅正在为秦用洗脚呢,骤然间秦用脚一伸,踩在水盆中,溅了不少水在她身上,把她的衣服都弄湿了。
乌雅忍不住抬头看向秦用,有些不满道。
秦用那熟悉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这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乌雅,却见乌雅身上沾了不少水,秀发上也有不少。
她深处小拇指勾勒了一下长发,露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当真我见犹怜。
那一刹那的万种风情,瞬间让秦用心中一颤。
“轰!”
小腹间,似有一道火焰骤然爆发,刹那间,秦用的浑身上下通红一片。
那小腹间的火,似乎点燃了他的浑身一样,剧烈的滚烫,让他浑身瞬间抽搐起来。
“唔!”
秦用闷哼一声,直觉自己仿佛被放在了火里面烧烤一样,那种感觉,当真要命。
太难受了,太痛了,比之前那次还要痛苦得多。
“少爷,您怎么了?”
见到这一幕,乌雅大吃一惊,手忙脚乱,赶紧起身搀扶着秦用。
秦用方才有刹那间被乌雅勾起邪火,但这一刻,他身上的火辣疼痛,可不是邪火引起的,那是真的痛,痛的他压根没心情想女人。
“好烫……”
乌雅刚搀扶住秦用,顿时缩回小手,直觉秦用的身上,仿佛烙铁一样,滚烫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而另一边,秦用已经本能的撕开自己的衣服。
真的太难受了,滚烫滚烫的感觉,仿佛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开水一样,似乎只有脱掉衣服,才能稍微凉快一点。
可是,当他衣服撕开后,却没有丝毫缓解的感觉,那种滚烫,依旧让他撕心裂肺。
第八十九章身体变化
“公子……”
瞧着撕开衣服的秦用,乌雅本能的闭上眼睛,但随后又连忙睁开,心中焦急的一塌糊涂。
“唔!”
秦用再次闷哼一声,爬到床铺上,整个人抱头蹲在那里,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他身上,一阵雾气升腾,仿佛成仙了一样。
实则,这一刻的秦用,完全是身体中的水分不断化作汗水分泌而出,又被那滚烫给蒸发。
那种感觉,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烤干了一样。
乌雅连忙上前,再也顾不得秦用身上的滚烫,连忙一把抓住秦用的肩膀,死死的抓着,似乎是想要为秦用分摊一部分痛苦一样。
片刻间,她的小手已经烫得失去了知觉。
此刻,她甚至都来不及想,这样的温度,一个人倒地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秦用也想不到这些,他只知道很痛很痛,很烫很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身上开始变得焦黑,仿佛被烧糊了一样。
终于,那种滚烫疼痛的感觉慢慢减缓。
紧随而来的是一种十分酥麻酸痒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身上的伤口愈合长新肉的时候,那种痒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快,乌雅,给我挠挠,到处挠挠!”
秦用连忙招呼一声,自己的手也不闲着,四处挠了起来。
一旁,乌雅见他身上的温度减轻了,恢复正常了,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闻言,又着急起来。
见秦用很难受的样子,她也深处手,轻轻的为秦用到处挠了起来。
一个姑娘,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且还是直接接触对方的肌肤。
这种感觉让乌雅很难为亲,但见秦用难受,她也顾不了这些。
没多久,秦用那难受得感觉也渐渐消失了,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前所未有的清爽感觉。
秦用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懒腰。
只听一阵骨骼脆响声响起,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好像能徒手撕碎一只大象一样。
这种爆棚的力量感让秦用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刻,他不仅仅力量感爆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嗅觉、听觉、味觉、乃至于身体的触觉,还有自身的速度,都得到了一个质的变化。
这种变化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出来。
“这是,身体的敏锐,身体的强壮!”
秦用心中一动。
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痛,可痛了过后,这突如其来的身体变化,而已让他很惊喜,很意外,简直强得不要不要的。
一低头,秦用发现,在床前的乌雅看着此刻的自己,已经看得傻眼了。
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在打量一个妖怪的一样的盯着自己。
“看什么!”
秦用愕然,开口问道。
乌雅回过神来,俏脸一红,才反应过来,少爷现在还赤着上身呢。
她连忙回头,叫道:“少爷,您……您好像变了!”
秦用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发现自己好像变了。
他的身体好像凭空拔高了一段,少说也有七八厘米以上。
本身他的身高也算不上矮,一米七五的汉子一条,此刻更是一米八以上。
而且他的小腹上,此刻虽然黑乎乎的,但能明显看得出来,八块腹肌摆在那里。
手臂上,大腿上,那强有力的肌肉,都是让人无可忽视的。
这一刻,他可以百分百确认,那种强大有力的感觉,绝不是错觉。就这肌肉力量,比他之前的力量就得强大好多倍不止。
“我靠……”
秦用莫名的曝出了一句粗口,这惊喜来得未免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了吧。
前世,作为美食博主,说到底就是一个吃货。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的他,身上何时有过肌肉?
这一世,同样也没有啊。
肌肉这东西,仿佛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不仅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种无形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好好发泄一番。
那种力量感爆棚的感觉,不发泄数出来,简直令人难受。
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躁动压制下去,秦用看向乌雅,道:“好了,乌雅,先去给我弄点洗澡水,我要泡一下!”
乌雅回头,心中一阵悸动。
她不明白少爷倒地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得出来,此刻的少爷的确需要好好洗洗。
当即也不问心中的好奇,应了一声,开始忙碌去了。
待得乌雅离去,秦用在床上坐了下来,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天荆轲舞剑的场景。
其实这段时间,荆轲每天都有舞剑,只是秦用很少去看而已。
这舞剑,似乎成为荆轲每天都会做的功课。说是锻炼也好,温习也罢,总是每天都会找时间练上一手。
秦用看得很少,但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如今,身体敏锐度也达到了这一步,似乎身体的速度,已经皮配得上他脑子的速度,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很想配合一番的冲动。
他有种直觉,自己完全可以把荆轲舞剑的场景再度复习一遍,而且会比荆轲更加完美。
这种感觉,更是让秦用内心蠢蠢欲动。
很快,那边乌雅已经烧好了热水,秦用来到浴桶旁,在乌雅出去后,退下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来到浴桶里面,洗干净后,直觉一阵清爽得不要不要的。
离开浴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已经有些穿不上了。
那种紧绷的感觉,似乎这衣服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穿着十分的不自在。
这才发现,自己身形发生了变化,衣服已经显小了。
“看来改日,还的重新置办一些衣物才行!”
发现了这一点,秦用心中暗自感叹一声。
这一忙碌,又是一晚上。
晚间,秦用根本就睡不着。
乌雅那边,也想这秦用的事情,在忙活完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申根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秦用没有立刻赶往作坊,而是决定今天休息一天。
没办法,这衣服穿着不合身,不仅难受,穿出去见人也不好,总得先弄两身合适的衣服才行。
于是,秦用闲下来了,然而乌雅又忙碌了起来。
第九十章 让荆轲表演杂技
“哟,今日掌柜的好雅致啊,竟然都不忙活了!”
酒楼大堂中,秦用坐在柜台后,手持狼毫,笔走龙蛇间,一行大字如龙飞凤舞办一跃纸上,仿佛活过来一样。
秦用的手,在快速婉转,快速书写。
字写得越来越潦草,然而却越来越是精妙。
待得一篇诗文写完,秦用眼睛一亮,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后,就连写字都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此前他的字已经很不错,但和这一刻比起来,依旧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这种质量上的变化,让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一旁,荆轲走了过来,刚说了第一句话,看到秦用面前的字时,整个人也惊呆了。
他不认得秦用写的是什么字,但那笔锋,却令他心中一动。
“好字,好字啊!”
荆轲本能的伸手拿起秦用面前字帖,一脸欣喜的模样。
还是那句话,好东西,永远都不是拿来给行内人评头论足的。
真正的好东西,没有领域界限。什么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都是笑话。好东西,就算是外行,也会第一时间喜欢上。
荆轲是一个剑客,一个游士,从来都不是一个读书人,但看到此刻秦用的字,依旧喜爱到极点。
在这字上,他仿佛看见一个剑客在挥洒青锋,游走之间,凌厉逼人,精气神完全达到了一个高度。
“不错啊,掌柜的,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竟有如此学识功底。凭这一手好字,怕是放到稷下学宫,都没几个人敢与你较量了!”
荆轲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认识这上面的字?”
秦用蓦然一笑道。
“不认识!”
荆轲摇头,道:“不过好东西,不一定非要认识才是好东西嘛!”
说着,荆轲抬头,看了秦用一眼,更是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豁,才一夜不见,怎么这人也变了?”
“掌柜的,你这都做了什么?”
荆轲夸张了张大了嘴巴,惊讶道。
“闲来无事,长长个,瞧把你惊讶的!”
秦用无语,虽说荆轲的无赖让人没办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真的很洒脱,在他身上,真让人有种大逍遥,大自在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很放松,似乎任何烦恼,在他面前都会消失一样,本能的就让人想要贴近他。
这或许就是荆轲的魅力吧,即便有时候秦用再脑他,但真要发火时,也会莫名的熄灭心中怒火。
“没事长长个?”
荆轲一听,有些傻眼了。
好家伙,这个头还是想长就能长的?
“怎么,今天不舞剑了?”
突然,秦用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他此刻突然十分想看荆轲舞剑。
“哎,还没吃饭呢,哪有力气舞剑?”
荆轲摇头,一脸无奈,道:“我说掌柜的,你不会是喜欢上咱舞剑的风采了吧。”
“要不打个商量,以后在这酒楼,我负责舞剑助兴,你负责请客吃饭,如何?”
秦用翻了翻白眼,瞧,这又来了。
“舞剑助兴,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用沉吟片刻,突然开口算到:“当日你给了五块金饼,共计五十金。我这酒楼吧,说大也不大,但味道你知道的,这价钱也比别人家更贵一些。”
“想你那豪奢的饭菜,一般我都收取二金一宴。如今,你差不多还能再吃三顿。三顿饭后,你要么交钱,要么走人!”
“当然,瞧你这落魄的样子,想让本店收留倒也不是不客气。你有两个选择,一个,留下来打杂跑堂,一个,去门口舞剑,什么时候让酒楼的生意好起来,让我满意了,你什么时候就能继续豪奢,如何?”
秦用咧嘴一笑道。
“啥!”
荆轲一听,东北口音都飚了出来。
虽说这个时代的东北口音和后世不一样,连很多语言都不一样,但荆轲乃燕国人,燕国就在后世东北三省旁边,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北方人。
这口音,其实和后世也是有些类似的。
“你还真把咱当做一个表演杂技的优伶了!”
荆轲有些不高兴,这简直就是把他当做耍杂技的嘛。
虽说他也不觉得秦用的算法有问题,凭着酒楼的味道,价格完全合理,但这未免也太欺负自己了吧。
“你不乐意?”
秦用笑呵呵道。
“喂,我说掌柜的,你看清楚,我可是一代江湖游侠,专门游走江湖,抱打不平的江湖游侠,名剑客,你让我表演杂技,是不是开玩笑呢?”
荆轲伸手敲打了一下桌子,很不乐意道。
“我知道你是江湖游侠,知道你是天下闻名的剑客,可剑客游侠就不用吃饭了吗?”
秦用双手撑在柜台上笑道。
“当然得吃饭!”
荆轲毫不迟疑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剑客游侠就可以白吃白喝?”
秦用又问道。
荆轲脸一黑,瞧这话说得,自己合适白吃白喝了?
不过想想好像也是,一旦在这里的钱用完了,自己不就得白吃白喝嘛。
“可是掌柜的,你也不能让咱去表演杂技吧!”
荆轲有些无奈,这秦用的话,简直让人无可反驳啊!
“听你这意思,很瞧不起表演杂技这门手艺是吧?”
秦用翻了翻白眼,道:“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其实都是被生活所迫,赚取那点黄白之物,这天下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你瞧不起表演的优伶,岂不是也瞧不起我们这些商人厨子?”
荆轲无语,无言以对。
优伶,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戏子。
在这个时代,要说最让人瞧不起的职业,这虽然商人和厨子都有份,但在优伶面前,都算不上。
君子远庖厨,男人做出自,会让人觉得无用。
商人低贱,这是那些贵族阶层搞出来的幺蛾子。
可优伶就不一样了,优伶,分明是人,但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有钱人和贵族的玩物,他们的身份,甚至比娼妓都要低贱。
当然,这是这个时代人的看法,在秦用看来可不一样。
后世理念,工作是神圣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再说了,后世的优伶,俗称明星,那可是抢手货,不比你一个混社会,整天打打杀杀的所谓剑客风光得多。你有啥资格瞧不起?
第九十一章混吃混喝的荆轲
“得,掌柜的,我荆轲游纵天下多年,不敢说这剑有多厉害,但嘴上可从没输过任何人。今日遇到掌柜的,算我认栽!”
荆轲举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要再说下去,他都觉得秦用会怀疑他瞧不起厨子,把他给赶出去。
如今嘴都吃刁了的他,是在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咸阳了!
“哎,等着,今日还是我亲自下厨!”
秦用摇头,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理念,他是真的无法接受。叹息一声,便朝着后厨而去。
“喂,掌柜的,状元是什么?”
突然,荆轲响起了什么,大声叫道。
秦用脚步一顿,面露苦笑。
这科举考试可是从隋朝才开始的,唐朝时期完善了制度。
这个时代,连科举考试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状元?
“拔尖儿的!”
秦用随口回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拔尖儿的?”
荆轲皱眉,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什么意思了。
随后,荆轲的目光又放在了那柜台上,秦用那一叠宣纸上。
来到酒楼已经多日,荆轲也早就发现了这东西,上面可以写字,而且写出来的字,似乎还特别显眼,容易辨认,仿佛天生的文字载具。
他不是一个文人墨客,对这东西没用太大的兴趣。
可是,看到秦用的那副字时,他却又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不是那些字给他的熟悉感觉,是那字中的随意潦草,仿佛撩拨起他心中的某根弦。
这字潦草而不杂乱,整齐而不严谨,给人一种随意逍遥的感觉。
没错,就是随意逍遥的感觉。
荆轲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自己一生追求的那种大逍遥,大自在吗?
他不属于诸子百家的弟子,但一生尊崇庄子,对于庄子那逍遥天地的意境,可谓十分向往。
而这字上面给人的感觉,不就是那种大逍遥,大自在的意境吗?
这一刻,荆轲想到了。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曾经燕国一座酒楼中,一人敲筑,高歌吟唱,一人舞剑,欢声大笑的场景。
那是他这一生中最放松的时刻,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何为大逍遥,大自在。
想到那敲筑的人,荆轲嘴角若隐若现浮现一抹笑意。
他拿起柜台上,秦用的狼毫,在那宣纸上写下几行字,最终把宣纸折了起来,转身出门了。
……
秦用在后厨一番忙碌,待得出来时,赫然发现,荆轲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
秦用一愣,随即摇头。
此时,阿瑶正拿着在他身上衡量出来的尺寸去做衣服,而乌桓已经前往作坊帮忙,整个酒楼中就她一人。
反正荆轲不在,饭菜却已经弄好了,那就自己慢慢品尝吧!
当下,秦用也不等人,自己先行用膳。
待得他吃饱喝足,荆轲回来了,看着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有些不满道:“我说掌柜的,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我就出去一趟,你怎么还连等都不等一下就先用上了!”
秦用起身,撇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这钱都不够吃三顿饭了,莫非我还得像伺候大爷一样的伺候你?”
“这要是三顿饭过后,你还不走,那我不得亏死?”
“饭菜就这些,反正没吃多少,想吃就将就着吃吧,不乐意,我退钱,你走!”
秦用没好气的瞪了荆轲一眼,别人重他一届名仕,秦用可不管他是不是名士。
反正迟早一天,这名仕都是要惹大麻烦的,语气交好,倒不如早点拜托关系。
关键这摆脱不掉也就算了,偏生接下来连吃饭前都没了,他还不愿意帮忙干点活,何必还要给他好脸色?
荆轲一阵无语,这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做冷板凳的待遇。
凭他的实力,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为座上宾的存在?
只要他愿意,现在随便招呼一声,怕是这咸阳城都不知道多少贵族会想尽办法拉拢他作为食客。
也就这秦用,根本不甩他,有些气人,但也让荆轲有些无可奈何。
“好吧,反正接下来都是混吃混喝的日子,咱也不挑剔了,等朋友到来,自然可以再逍遥一番!”
荆轲摇头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想道。
秦用回到后院,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时辰,正值大中午时分,乌雅回来了。
他手里面捧着一套选黑色的大袖长衫,来到秦用面前,恭敬道:“少爷,裁缝铺那边紧赶慢赶的也就做出这一套,剩下的还得再等两天!”
秦用此刻正在院子中誊抄《吕氏春秋》
闻言,他抬头看了过来,笑道:“给我吧!”
对于这衣服做的慢的事,他倒是不在乎。
毕竟是一间小小的裁缝铺子,一个人再忙活,一天能做出两套衣服已经很快,很了不起了。
毕竟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到处都是人工机器,蹭蹭蹭的产量就上来了。这些衣服,可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取过衣服,回到房间中换了过来,顿时觉得一身清爽。
这衣服,再也没有之前那紧绷的感觉了。
刚走出房间,却只见院子中,荆轲横剑而立,目光正看着他。
“掌柜的,今日荆轲拿出看家本领,再混两天吃喝如何?”
荆轲咧嘴一笑,表明自己的来意。
秦用无语,一个能把混吃混喝说得如此坦然之人,这世间还真是少见。
尤其当这个人还是一个名人名仕的时候,就更是让人无语了。
不过说起来,秦用还真想再看荆轲舞剑。
虽说这些天,荆轲舞剑的很多时候,他都没时间观赏,但不得不承认,这荆轲的剑客游侠之名,觉不是吹捧出来的。
那一套舞剑下来,给人一种极其的享受。虽说舞剑的是一个男人,但却比一个绝世美女舞蹈更加好看,更加有意境,吸引人。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看家本领,若能让我满意,给你白吃两天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用回到树下,那桌案后面,却没有再度誊抄书籍,而是笑道。
第九十二章 高山流水
“好,那今日我就为掌柜的来一段高山流水!”
荆轲哈哈一笑,随后长剑一挥,下一刻,笑声消失了。
紧接着,他手中长剑婉转,身姿轻摇,手中剑宛如毫无重量一般,轻飘飘犹如树叶飘落,给人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然而,这柔软中却带着轻微的剑吟声。
那是剑锋滑坡空气的声音,却仿佛清风吹拂,高山流水一般,令人陷入一种莫名的享受中。
似乎此时此刻,荆轲不是在舞剑,而是在用剑敲击空气,仿佛击筑般在奏响一区音乐。
秦用眼前一亮,这一刻,他是真的被吸引了。
“高山流水!”
一曲明传千古的名曲出线在秦用的脑海中,这一刻,那曲子的旋律,似乎与荆轲的剑融为一体,不知不觉间,他心中已经飘满了旋律。
秦用前世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虽说不是什么非常牛的大学,但读书那么多年,不可能说一节音乐课都没上过。
这从小就被老师打过音乐基础,长大后,做了没事博主,去各地混吃混喝,将就赚点小钱,接触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在后世,华夏的美食文化,那可是列国第一。
连美食都成为文化了,岂能不沾一点文化的气息?
于是,为了把美食和各种文化结合在一起,后世的商家搞出来的幺蛾子,那可真是五花八门的。
品个茶,能给你弄出一个复古式的茶楼,为你弹奏高山流水。
吃个饭,能为你搞出一个盛世大唐,万国来朝的架势。
就连喝个酒,还能给你扯出个唐诗三百首。
不得不说,这美食,真的和各类文化结合在了一起。
接触多了,你要说你没点本事,你都不配吃饭。
自然而然的,这请棋书画,秦用多少也就懂了一些。
当然,懂得不多,让他上场表演一段,那是万万不可的。但你要说让他夸夸其谈,附庸风雅,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情况允许,他甚至可以和你在各种文化领域上扯个三天三夜。倒地有多少干货不知道,反正能让你觉得他很有文化那就对了。
而这高山流水,他前世去大理直播当地的旅游美食文化时,就有听过很多遍。
换做之前,他或许都想不起那些旋律。毕竟那琴声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根本找不到啥感觉,也就附庸风雅的时候,装模作样听听还行。
可现在不一样,有了过目不忘记忆的他,前世的所有音乐基础,早就仿佛被刻印再脑海中一样。
那些已经忘却大半的旋律,也在脑海中储存着,只要需要,仿佛此刻就在耳边回荡。
有稳稳的基础打底,加上那音乐旋律都在脑海中。
这就好像把所有文字都装进你的脑子里面做成基础,然后又把一本书放在你面前让你抄袭上面的内容一样。
你要说你不能当场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那你都是过度的谦虚。
至少现在的秦用是完全能做到的,而正是因为如今对这一切都了解了,他反而隐隐间可以体会那高山流水的意境和音符的美妙。
此刻,面对荆轲舞剑,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脑补了一曲高山流水,当真的景与意合,意与心合,毫升美妙。
不过逐渐的,秦用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发现,这一刻,自己脑子的运转速度,简直仿佛提升了一个等级一样。
一遍回想着高山流水的乐曲,一边却能分毫不差的把荆轲舞剑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牢牢记在脑海中。
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甚至于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上前夺下荆轲的长剑,也当场舞上一曲。仿佛听歌的时候听入迷了,莫名的就会跟着嚎两声一样。
很快,荆轲一套舞完,收剑而立,回头看向秦用,拱手笑道:“掌柜得觉得如何?”
秦用目光一闪,突然起身,道:“可否借剑一用?”
荆轲一愣,本能的把剑收了回来。
这是一个剑客的本能,似乎他们手中的剑,比他们自己都重要一样,岂能随意交付给别人?
一旁,乌雅也被荆轲的舞剑的姿势迷住了,那挥舞间的英姿飒爽,无形气质,简直令人无法抵抗。
骤见秦用讨剑,她也是一愣,莫非少爷也打算舞剑一曲?
可是不对啊,少爷从来没有练过剑,哪里会舞剑?
“不愿?”
秦用见荆轲收剑的姿势,摇了摇头,打算放弃了。
“给你就是!”
荆轲看请用的模样,十分好奇,虽然不愿把手中剑交付给他人,但还是应了一声,挥手间,三尺青峰朝着秦用扔了过去。
长剑贴着秦用飞来,吓得一旁的乌雅惊呼一声,连忙叫道:“少爷小心!”
这一剑,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去,都仿佛是在朝着秦用飞刺二来一样,倘若闪避不急,那就是非死即伤!
然而,就在乌雅话音落下的瞬间,却只见秦用身形一闪,整个人猛的冲出,身形一偏,长剑贴着他的胸口飞过。
在长剑即将离去的瞬间,他一把扣住长剑的剑柄,身形一个纵跃,问问落地,长剑一挥,下一刻,速度猛的慢了下来。
这急速之中,骤然变得极慢,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旁,荆轲却骤然间看得傻眼了。
秦用的速度,对他来说,简直快到常人难以反应,他自问,自己的速度,绝不比秦用有任何优势。
尤其是秦用突然慢下来后,他仿佛看见了新大陆一样,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秦用,竟然在用他之前的招式,慢慢挥舞起了手中长剑,宛如弹奏一曲高山流水一般。
那剑招,那律动,简直与他一模一样,仿佛是从他身上复制过去的一样。
荆轲惊骇欲绝,要知道,他练剑可是从来都毫无章法的,一切的剑招,基本上都是随便乱用的,根本没有什么招式之说。
多的不说,就说这高山流水,本是他方才回想起当初那位好友击筑,演奏伯牙先生的高山流水时,随手而舞。
此刻让他再舞,他都不见得能挥舞出刚才的一套剑招,而秦用却舞出来了,这岂能让他不惊讶?
这没有剑谱套路的招式,肯定不是早早就学过的,只能是现场临摹的。
可这学习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简直令人反应不过来啊,而且记得如此清晰。
第九十三章惊掉下巴
就在荆轲被秦用的剑招惊得目瞪口呆之际,突然间,只见秦用剑锋一转,身形一动,大开大合,长剑挥舞之间,宛如龙蛇起舞,灵活多变,快速绝伦,十分逍遥。
“嘶!”
荆轲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段记忆出现在脑海中。
好家伙,这不是此前刚来到酒楼的第二天,自己挥舞的那一套剑招吗?
如今,他对那天的舞剑,甚至都已经记忆模糊了,让他再舞一遍,完全不可能。就算舞出来,那也是全然不同的一套剑招。
在后世的武侠小说中,各大门派都有着特定的剑招剑法。
可实际上,真正的招式,永远都只是基础,说到底就是一些架子。仿佛一个个字体,本身就是固定的,而很多旷世大书,内容多变,却不会重复一样。
在这个时代,如同荆轲这样真正的剑客,江湖游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剑招。
如荆轲,他舞剑,舞的就是气势、意境。
杀人的时候,剑招凌厉,可谓剑剑夺命,根本没有任何的花架子。
舞剑的时候,同样也是按照意境来。
你给他高山流水的意境,他能给你舞出一段高山流水的旋律。你给他一段逍遥游的畅快,他能给你舞出遨游天下的气势。
一切剑招,终究都是临时起意。
然,就是这些临时起意的剑招,他自己都忘记了,秦用却能一一复制出来,岂能让他不惊骇莫名?
“彩……”
待得秦用连续两套剑招舞完,收件而立,荆轲再也忍不住一声喝彩。
随后,他赶忙上前,一脸不可思议道:“掌柜的,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秦用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一挥,扔给了荆轲。
荆轲一把接住,目光再度看向秦用。
“你的剑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秦用没有回答,而是给了这样一句话。
没错,荆轲的剑招,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如今,他不仅仅有过目不忘的技能,随着身体的进化,他的技能似乎都延伸到了身体上。
有一个词汇叫做身体记忆。
其实身体这东西,也是有记忆的。
就好像一个人喜欢挖鼻孔,久而久之,成为习惯,当你明知道不该这样恶心的时候,实际上,你莫名其妙的就会去挖。
当一个人习惯了咬嘴唇的时候,你想改变,可是不知不觉的,你一个忽略,这嘴唇又咬上来了。
别人说这是一种习惯,可实际上,这就是一种看来自于身体肌肉上的本能,又是一种记忆。
这种记忆,会让你本能的不断重复着一件事情。
所以,一种现象出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持之以恒的去做,就会出现那种莫名其妙就能做到最好的地步。
这也是身体的记忆。
这种身体的记忆,一般是很难触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练习同一件事,最终触发。
可如今,秦用的这种身体记忆,就仿佛凭空打开了一样。
脑子记住了,身体本能的也会记住。
所以,荆轲的剑招,对于他来说,真的太简单了。
当他挥舞荆轲的剑招时,仿佛这就是自己所创造的一样,他只是凭借本能的挥舞出来而已。
可是,当荆轲听到秦用的话后,却是愣住了。
“什么,太简单了?”
秦用这句话,对于荆轲来说,打击似乎有些太大了。
能说自己的剑招太简单了,而且能轻而易举临摹,那结果只有一个,秦用是一个境界比他更高的剑客,他的一切剑招,秦用只需顷刻间便能为他分解融合。
想到这个可能,荆轲莫名的就吓了一条,甚至于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难怪这个掌柜的从不把他放在眼里,根本就不在乎他什么剑客游侠。
原来,人家是有足够的实力摆在那。
这一刻的荆轲,完全把秦用当做了一个远超自己的高手。
倘若他知道了秦用根本不懂剑,一切都是刚学的,今日还是第一次握剑,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好了,今日你的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当酒楼行善,再让你吃几天吧!”
秦用那毫不客气声音传来,一副我在施舍你的模样。
这话一听在荆轲的耳朵里,那就真不是个滋味了。
这分明是在施舍自己啊,简直岂有此理。
他却不知,秦用的行为让他惊讶,但秦用本身,实际上也十分振奋。
自昨夜身体发生变化后,他就总共觉得身体中有种莫名的力量,不发泄出去不舒服。
方才,他本想挥舞一段高山流水,但终究无法满足他内心深处的发泄欲望,最后直接尖峰一转,改成了那日荆轲挥舞的逍遥游。
这一番挥洒下来,他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终于有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正是因为振奋,他破天荒的竟然希望荆轲多留几天,才留下这番话。
待得说完后,秦用也不理会荆轲,抬头看向乌雅,却见乌雅此刻早已目瞪口呆,一副失魂的模样。
“乌雅!”
秦用连续呼唤了几声,不见乌雅有任何反应,于是走了过去,伸手在乌雅的小脸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乌雅猛的跳了起来,回过神,小脸瞬间通红一片,惊喜振奋道:“少爷,刚才……刚才真是你舞剑吗?好厉害……”
这一刻,乌雅就好像一个花痴看到自己崇拜的明星偶像一样盯着秦用,那姿势,仿佛看见这世间最大的奇迹一样。
如今她与秦用的婚事,差不多已经定下了,这就是自己未来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秦用竟然会用剑。
如今一看之下,更是惊为天人,太帅气迷人了。
她发现,自己这未来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奇才,似乎这天底下,要跟就没他不会的东西一样。
别人懂的,似乎他都懂。别人不懂的,他似乎也懂,简直无所不能。
秦用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崇拜的看着,尤其这还是一个女人,自己的女人。
莫名的,一种属于男人的骄傲,瞬间点燃。
这种被小迷妹崇拜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第九十四章李斯出使齐国
“喜欢看吗?”
秦用木然一笑,柔声对乌雅问道。
“嗯!”
乌雅连连点头,剑舞,其实也属于一种舞蹈。
舞蹈的美,不是男人才懂得欣赏,也不是女人舞蹈才好看。男人也有男人的舞蹈,男人舞蹈也能彰显舞蹈中的艺术。
同样,女人也懂得欣赏艺术。
“好,以后我只要你想看,我就为你舞!”
如今都快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对于自己的女人,秦用淡然得宠溺。
说话间,秦用突然回头,看向后面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荆轲,叫道:“喂,荆轲,想留下来,就先把剑留下,否则,连人带剑,自己走吧!”
荆轲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看上自己的剑了。
对于剑客来说,这剑就是自己的第三只手,第二条命,岂能让人夺走?
“想要我的剑,绝对不行。我说掌故的,你可别欺人太甚哈!”
如今荆轲已经断定秦用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可不愿意和秦用闹僵了关系。这要是打起来,自己可占不到便宜。
关键他还想继续白吃白喝,并且不放弃自己手中的剑。
怎么办呢,继续耍无赖呗!
“豁,我欺人太甚?”
“这世间岂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机会已经给你了,要么剑留下,人继续在这混吃混喝,要么自己带着剑走人!”
秦用摆摆手,说话间可谓相当不客气。
他如今愿意留下这祸害,已经是冒险了,哪能让他白吃白喝?
这要是哪天真荆轲刺秦王了,一旦查明自己和请客有关系,那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现在嫌疑也是洗不掉的,秦用已经想好了,早日登堂入室,或许还有撇清的机会。
“嘿嘿,掌柜的,打个商量。方才我已经传讯好友,让其赶来。不放让我在这里多留几日,带我朋友前来,自然有钱财双手奉上,如何?”
突然么,荆轲咧嘴一笑,凑到秦用跟前,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行,我们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账!”
秦用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掌柜的,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又不是不给钱,就拖两天,难道也不行?”
荆轲不满道。
说话间,这一个掌柜的,一个顾客当场开始了扯皮。
不得不说,一个天下名士,竟然能做出这种无赖状,就连秦用都十分无语。
争吵到最后,荆轲始终没有答应留下佩剑,也不愿意离开。
怎么办呢?两人都退而求其自呗。
秦用答应,留下荆轲赊账寄宿。而荆轲这边也答应了,只要秦用需要,随时可以把剑借去使用。
一个剑客,能退到这等程度,真可谓十分大方了。
……
在这边,秦用和荆轲达成交易之际,另一边,嬴政的批文也已经送来。
送批文前来的乃是赵高,赵高在秦用这边的身份,从来都是赵府的管家。
赵府每天都会来这里取用膳食,只是这些时间,秦用都很少下厨了,都是交给秦大等人去做。
如今秦大等人都在外面忙碌,这后处之事又只能交给他了。
一番忙碌后,秦用收起了朝廷批文,再把饭菜交给赵高时,秦用还把自己记录好的账本也递了过去,让赵高代为转达嬴政。
待得赵高走后,秦用彻底振奋了。
有这批文在手,他就等于有了生产执照,营业执照,销售执照等等。
以后,这造纸行业还不是他说了算?
而且东西已经拿到,足以证明赵郎的手腕多么强大。
如今,倘若他的名字真能被提及,传达天庭,等待他的,说不定就是平步青,一步登天啊!
这莫大的惊喜,岂能让人不欣喜若狂?
他这边收到了朝廷批文,另一边,嬴政也派人去作坊,把引出来的书籍成品全部运走。
接下来,嬴政的收网计划开始了。
按照秦用计划,嬴政一步步开始破解列国合纵。
这期间,秦用这边该怎么忙碌还是怎么忙璐,源源不断的供应各种大书书籍。
从一开始的孔子《春秋》,到后来的列国《诗经》又到之后的《孙子兵法》等等,各类当下时代流传最广的旷世奇书,基本上他都印刷了一遍。
而嬴政那边也不闲着,直接派遣李斯出使,前往齐国。
目的很简单,齐国自当年被昭襄王算计,差点亡国之后,再度建立起来的后齐。
早就没了曾经的那般野心,完全保持着得过且过的中立姿态。
这些年,齐国一直都在和列国做生意,少有刀兵来往,可谓是富庶流油。然而,列国却不敢小觑齐国,更加不敢打齐国的主意,包括秦国在内。
一来,秦齐不接壤,鞭长莫及,想打也打不了。
再则,秦国一旦对付齐国,列国第一个就会抓住机会跳出来反击秦国。
当然,列国一旦对付齐国,齐国第一个就会和秦国结盟,专门揍人。
所以,齐国成为列国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然,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例如齐国的某些力量。
这齐国的临淄,被称之为天下第一雄城,并不是说临淄有多厉害,远胜各国王都。
关键是临淄的稷下学宫,可谓是天下人才的摇篮。
可以这样说,临淄与其说是天下第一城,到不如说是天下第一文圣之地。
这天下,十之七八的人才,基本上都是从齐国的稷下学宫出来的,可想而知,这稷下学宫在天下士子心目中的能量。
如今,这天底下的文人士子,十之六七,也都落脚齐国。
秦用想要凭借宣纸打出名声,以此吸引天下士子,这齐国当然是首当其冲,必须沦为入刀口的存在。
李斯来到齐国,第一件事情便是拜见齐王,献上大秦宝物,宣纸书籍。
齐王从没见过这宣纸书册,第一眼看到,瞬间眼睛一亮,惊喜莫名,连连称赞秦国竟然有如此好东西。
紧接着,李斯把书籍人手一份,送到齐国群臣手中。
虽说如今齐国还因为列国合纵的原因在和秦国刚,但列国伐交,战也好,合也好,说不定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如今好东西送上门来,哪有不要的道理,而且还是如此新奇的玩意儿。
一本书,竟然能记载这么多内容,简直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第九十五章 收网
这名为书籍的东西,一经出现在齐国朝堂上,很快便如同刮起一阵飓风般,席卷整个临淄城。
这些在朝为官的人,那可都是诸子百家的士子出身。
这临淄城中的文人,稷下学宫中的学子,也都是诸子百家的士子,相互间都是有联系的。
这书籍的名声,很快传达到稷下学宫,甚至还有一卷书册,直接送到稷下学宫,令人惊叹连连,大呼宝物。
这些人,从未见过如此文字载具。
当他们再度看向那堆积如山,竟然用了十几个库房才堆积下来的稷下学宫文献资料时,更加意识到了这书册的与众不同。
倘若把那些堆了十几间库房的竹简资料全部誊抄到这名为书籍的载具上,岂非非常便捷,容易传达?
可接下来问题来了,这书籍,列国都没有出现过,更别说生产了。
如今只有秦国有,也就是说,这东西只有在秦国才能见得到。
咋办呢?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如今列国都在和秦国开战,稷下学宫的弟子,总不能跑去秦国吧?
那列国士子,总不能不顾母国的阻拦,再度入秦吧!
虽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抱负,为了自己的将来,选择强国,投靠明主,无可厚非。
就如当年的孔子,身为鲁国人,还满天下找官做一样,没什么不可以的。
关键是对于列国士子来说,让他们背叛母国去秦国,没有足够的好处,行吗?
在所有人心中无奈时,新的事情有发生了。
如今秦国与列国已经断交,生意上也没有往来,秦国的生意人,已经许久没出现在这齐国的市场上。
于是,没有生意人的帮助,堂堂秦国使臣,李斯竟然当街开始了摆卖书籍,开始叫卖。
这第一天,只有十本孔子的《春秋》
稷下学宫,那可是儒家圣地。
儒家圣地老夫子,孔子也是稷下学宫这些学子的祖宗。如今,书籍的出现,引人注目。他们身为孔子的徒子徒孙,看到那书籍就眼热,而且上面的内容还是《春秋》
到这里,新的问题又来了。
面对孔子的《春秋》,你说说,你是买还是不买?
不买,你就是得罪老祖宗,瞧不起老祖宗,那还得了?
于是,稷下学宫倾巢而动,纷纷前往秦国新设立的书店,想从秦国的手中购买春秋。
奈何书籍稀缺,这一次的摆卖只有十本,而且卖得贵,得到的,也就只有那十来个人而已。
这些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最后,在拿到书籍后,依旧兴奋异常,丝毫不觉得吃亏。
毕竟一部巨著,难道还比不上一些金钱?
相反,那些没有买到的人,虽然也没有花费,但终究沮丧。
所有人都看出这书籍的好,都想好好研究一下。
于是,齐国这边彻底闹翻日天了。
在列国探子的监视下,这件事情当然没有逃过他国的注意力,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书籍的事便开始扩散列国。
列国士子听闻齐国那边的士子如此称赞书籍,他们也好奇,很多人连夜来到齐国。
在见识到宣纸的与众不同后,这些人都震惊了。
然而,这秦国的书籍,每个十来天摆卖以此,每个十来天摆卖以此。
每次都只有那么十来本,而且里面的内容还都不一样。
从一开始的《春秋》到接下来的《孙子兵法》,又到接下来的《诗经》等等等等,解释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你说买吧,特别昂贵,一书百金不说,你还抢不到。
你说不买吧,如此奇妙的文字载具,如此新鲜的东西,别人都有了,你没有,看着别人在你面前炫耀,你就说你舒不舒服,眼热不眼热。
这人都是有攀比心的,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于是,秦国的书籍,不知不觉间,被人推到了一个高峰。
齐国这边,开始按照计划,一步步挖坑,把天下列国士子吸引过来。
而另一边,嬴政也没有闲着。
接着嬴松开渠一事,把嬴氏宗族的地位一撸在撸,直接撸到了底。
嬴氏宗族这边自然不答应,就连嬴溪也是多次前来拜见。
最后,嬴政拿出李斯带《谏逐客书》
嬴溪看完,彻底无言以对,加上嬴氏宗族子弟的能力,经过这大半年的考核,他也知道完全不过关。
最终,嬴溪放弃了再继续争取下去。
身为驷车庶长,嬴溪的放弃,就等于整个嬴氏宗族的放弃。哪怕那些宗室子弟不愿意,也再无能力反抗。
搞定了宗室这边,嬴政按照大半年前,秦用那边给出的计划,继续按部就班实施下去。
当初,他就按照计划埋下了伏笔,在离开的外客旧臣心中种下了种子。
如今,虽然有些臣子还是为他国效力了,但大部分终究忘记不掉秦国,忘不掉那日函谷关外,分明不舍,却不能不驱逐他们的秦王嬴政。
很多人每每念及此,便莫名流泪,心中那被嬴政种下的种子,日夜发芽,对秦国的怀恋一日胜过一日。
这一天,当嬴政派人召集各路臣子回秦时,这些大秦的外客官员,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做出决定,回秦。
于是,大秦改天换地的局面到来了。
这列国闻言,当然不答应。
开玩笑,好不容易把秦国逼到这个份上,再让你们回去,那不是强秦而弱了列国吗?
这些人可都是大才,不能为己所用,那还不如杀了痛快。
可是列国敢动手吗?
这真要是动手了,那就是和天下士子交恶,首先,他们国内的官员就会第一个不同意。
天下士子,源于诸子百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各国官员同宗同源,你动一个试试。
无可奈何,列国不敢乱来,但也想尽办法阻拦,以至于这些人想回秦都没办法。
而这个时候,秦用计划中的大杀招出现了。
嬴政又是一纸号令下达,召集天下士子共赴咸阳,举行一场盛大的天下论道。
此论道中,希望天下士子各展所长,大秦愿意不惜一切力量,记录每位士子的治国之道,以书籍的形式传遍天下,万古留名。
第九十六章 秦用封爵
所谓天下息壤,名利来往。
读书人,嘴上喊着淡泊名利,两袖清风。
可哪一个不想千古留名,万古流芳,一生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所谓游学士子,周游列国,为的不过就是谋取一个官职,一展所学之才罢了。
然,天下士子要说少确实少,但列国求贤的位置更少,能成功得到位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最后,更多的人庸庸碌碌,终生没有机会踏上殿堂展现才能。
如今,秦国举行天下论道,让天下所有士子有一个展现才能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
放在后世,这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型招商展览,各家企业只要把自己货物样品送到展览会上,就有机会打响名声,甚至震动天下,成为一个新的品牌。最终拉投资也好,销售也罢,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好处。
放在这个时代,同样如此,这就是一场广告,秦国不惜全国之力,为你们做广告。
天下士子定会蠢蠢欲动,倘若真如秦国所言,天下士子一展所长,待到以书籍的方式传遍天下,到时候,几斤几两,一试便知。
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害怕列国求贤不找上他们?
到时候还怕无法登上殿堂,平步青,千古流芳?
机会就在眼前,无人能够抗拒。
可是列国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就看破了秦国的那点小心思。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列国士子真的前往秦国,可他们又做不到秦国做的这一步。
多的不说,人家秦国有足够的力量撑下来,你列国撑下来试试?
就算列国联合,也能举行一场大型论道会,可这宣纸,你就拿不出来。
至于那竹简凑数,没瞧见天下士子都被这书籍给吸引了目光?就算你竹简别人勉强接受,但天下士子论道,需要多少竹简?
那简直就是堆积如山,就算是列国联合在一起也扛不住竹简的花销。
就好像秦国,在宣纸书册出现,同样扛不住。
如今,要不是秦用的宣纸生产速度达到了,嬴政都万万不敢来上这一套。
这简直就是把列国往死里逼迫。
这连阻拦的理由都没有,怎么办呢?
列国只能继续用强,封锁边境,只许进,不许出,想要以此来卡主秦国的计划。
可对于这一切,无论是秦用也好,嬴政也罢,都毫不在乎,
开玩笑,此计既然敢用,哪能让你说破就破?
列国和秦国的斗法,终于彻底拉开帷幕,双方之间,你来我往。
大后方平定的秦国,在嬴政的带领下,面对列国可谓毫无顾忌。
而就在诸国纷乱不休时,这边,秦用依旧该干啥干啥。
作坊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每日生产出来的宣纸书册也越来越多。
这一天,酒楼中,一群人的到来,彻底惊动了整个酒楼。
其实说整个酒楼有些夸张,老甘父子都在作坊忙碌,秦大等人,还有那些匠人,也都在那边。
在秦国与列国斗法的这两个月时间,基本上就没怎么回过酒楼。
酒楼中,说到底,只有秦用,乌雅和一直混吃混喝的荆轲。
在看到前来酒楼的这些人时,秦用心中骤然一紧,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乌雅也看到了这些人,一双小手瞬间死死捏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连忙来到秦用身旁。
至于荆轲,想也不想,转身就回到了房间,似乎压根就没看到来人一样,连一个照面都没有。
“大秦王令到,谁是秦用,出来接旨!”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那群人,哥哥穿着黑色盔甲,当先一人,却身着宫内侍服,不是秦国王宫的传旨队伍,又是什么?
秦用一把抓住乌雅的小手,赶忙上前,心中越加紧张起来。
等了这么久,差不多快一年了,终于,这传旨的队伍来了。
这些人的到来,无异于告诉秦用,他平步青,登堂入室的机会到了。
“看来赵郎那边,果然没令我失望!”
秦用暗中暗自想着,拱手道:“庶民秦用,迎接秦王令!”
说话间,秦用上前,拱手作揖。
在秦用身后,乌雅也赶忙有样学样,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模样。
那内侍其实早已见过秦用,一眼就认出了秦用。
但想到秦王的吩咐,他依旧恍若不认识一般,道:“你就是秦用?”
秦用低着头,高台双手,道:“庶民正是秦用!”
内侍点头,道:“嗯,好吧,既然如此,咱家就宣读王命了!”
说着,内侍拿出一封羊皮卷,缓缓展开,道:“秦王令,秦用一介庶民,却心忧大秦,寡人甚是欣慰。”
“今,秦用造纸、创印刷术等,无一不有功与我大秦,着,自今日起,赐秦用三等爵,封号宣文君,钦此!”
秦用满心紧张,以至于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起来。
可是,当他听完后,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什么,三等爵,宣文君?
秦用有些傻眼。
在大秦,自孝公变法以来,大秦爵位共分二十,想要得到爵位,最好的办法就是战场杀敌立功。
这三等爵,名为簪袅,很多人战场厮杀一生,到死,怕是都得不到这样的爵位。
这三等爵,可以说是很多人一生奋斗的目标。
但对于秦用来说,他就有些不敢苟同了。
或许说到秦国爵位,很多后世的人都不了解,但要是改成唐宋时期之后的爵位,那就时分容易理解了。
在唐宋之后的爵位,基本分为亲王、公、侯、伯、子、男六等爵位。每个爵位分为三等。
秦国的三等爵,簪袅,其实就相当于三等男爵。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才算得上脱离庶民称号,勉强算得上一个小小的贵族。
不过,这对于秦用来说,那完全就是聊胜于无而已,根本没多大用处。
要知道,这造纸术也好、印刷术也好,哪一个不是有利千秋的大好事?
更不要说,他一言计策化解了大秦的生死存亡危机,就凭这个计策,给他一个大夫爵位,也就五等爵位,六等爵位,那都配不上他。
如今倒好,一个区区三等爵为,就把他打发了?
第九十七章三等爵
对于秦用来说,那宣文君三个字,怕是都要比那三等爵位值钱。
要知,别说三等爵了,就算是八等爵,都没资格称君。
能成君的,基本上都是封侯的人物。
就好像秦国龙门相王之前,这秦国的君王,也只能称君,连候都没称上,如秦孝公,秦穆公等等。
如今,这宣文君三个字,相当于就是给他秦用封君。
可是这爵位等级不够、没有地盘,没有人口,一个称号有屁用啊!
无非就是出门的时候,向别人自我介绍,可以说一声我是宣文君,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大人物而已。实际上,一点干货都没有。
这对于秦用来说,似乎有点太不公平了。
“没了?”
回过神来,秦用抬头看向那内侍,一脸期待的模样道。
他不觉得,自己真的只能得到这样一些东西。哪怕是在不公平,给自己的好处也应该还有很多才对。
“没了!”
然而,那内侍的回答,却让秦用彻底无奈。
“秦用,接王令吧!”
面对秦用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内丝似乎看出了秦用内心的想法,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
这秦用不知道,但他们这些服侍秦王的宦官可是一清二楚,这些天,嬴政在操劳国事的同时,最头痛的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秦用已经开始向他讨要好处了。
他们也不知道这秦王是怎么想的,一变十分喜爱秦用,看中秦用,恨不得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
为此,甚至什么他都愿意做,愿意付出!
可另一边,又好像十分舍不得爵位官职一样,甚至不断把秦用往外推,就是不肯拉一把,简直就是自己为难自己。
连续头疼好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对秦用授爵封君。
可惜,给出的爵位不过芝麻大小,给出的封君,也仅仅只是一个称号。
这么多年了,所有人可还都是第一次见嬴政如此吝啬过。
要知道,嬴政求贤若渴,对于真正有点才能的人,那都是大家封赏,毫不吝啬的。
怕是也只有秦用,才能享受到秦王的小气了吧!
“秦用、谢过吾王恩典!”
被内侍这一提醒,回过神来的秦用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内侍手中的羊皮卷。
这一幕,看在他人的眼中,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用心中过于激动,只有秦用自己知道,这一刻,他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历史是骗人的吧!
不是说秦王虽然号称暴君,但却是一个十分大气的帝王吗?
来这里这么久了,秦王的暴政,秦用没有看到,秦王的大气,秦用也没有看到。相反,现在他看到了秦王的小气。
这简直就是小气吧啦的,太不要脸了。
一个三等爵、一个宣文君,轻而易举就剥夺了自己的一切功劳,简直岂有此理。
“既然王令已经送到,那咱家就先回了。宣文君,大王对你可谓恩重如山,以后你可得多多为吾王效力才好啊!”
见秦用收起王令,内侍蓦然一笑,吩咐一声,转身离开了。
秦用黑着一张脸,连一句相送的话都没有。
他摸了摸身上三块金饼,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以前,秦用可不愿意随时随地都在身上带着这么几个金疙瘩。
但想到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接到王令,封官授爵,到时候怎么着也得回敬回敬前来传令的人。
于是,他身上开始多出了这几个金疙瘩,以避免到时候,回去取。
结果现在,王令他收到了,但摸着三块金饼,他却连拿出来的心思都没有。
本身就亏了,再回敬,自己不又亏了三块金饼?
这一刻,秦用咬牙切齿,当真气得有些不轻。
倒是一旁的乌雅,根本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少爷封爵了,而且还有了君的称号,从今日起,少爷再也不是普通庶民,他是一个贵族,真正的贵族。
“少爷,您封爵了,太好了!”
待得那内侍和其他人离去,乌雅顿时一脸兴奋之色,抓住秦用的手臂,可谓又崩又跳。
秦用瞧不起这三等爵,但乌雅可不会瞧不起,生在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可能瞧不起。
哪怕是随便一个爵位,那都是脱离贱民嘴重要的一步,很多人拼命一生,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能盯着一个贵族的名头,不再受人鄙夷,而是受人尊重吗?
如今秦用达到了,对于乌雅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很开心吗?”
秦用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了乌雅一眼,心中本有百般委屈,可看到乌雅那兴奋的小模样是,他却仿佛千般苦都消失了一样。
小丫头那纯真欢悦的笑容,真的太具备感染力了。
“当然啦,少爷,以后出去就不会再有人说你是一个商人,是一个贱民,是一个厨子了。你是宣文君,我大秦网上亲封的宣文君,你是君啊!”
乌雅连连点头,兴奋的笑脸一片通红。
“哎!”
见状,秦用摇头叹息一声,把手中羊皮卷递给乌雅,道:“收起来吧!”
乌雅一把接过,翻开看了看,却没有收起来的心思,而是叫道:“少爷,阿爹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好不好?”
面对乌雅单纯的请求,秦用能怎么办?
微微点头,还没说话呢,乌雅已经兴奋的小跑了出去。
刚走出酒楼大门,就扯着那清脆的嗓音大声叫道:“我家少爷封爵了,我家少爷封爵了,他是宣文君,宣文君!”
秦用脸一黑,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别家的孩子。
这每个人小时候,都会遇到一个别家的,很优秀,很厉害。
有些是父母嘴里面别家的孩子,而有些是真正的别家的孩子。
这一刻,望着乌雅离去的背影,秦用突然间又有了一种考上大学那天,被父母拉着出去游村的感觉。
第九十八章阿瑶的不满
“大王,我不明白,秦用为我大秦做了这么多,为何你要这般对待秦用!”
“我大秦的命运,我大秦的千秋功业,难道就只值得一个三等爵,宣文君的称号吗?”
章台宫中,阿瑶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咆哮的姿态对待嬴政,发泄自己的不满。
嬴政一阵目瞪口呆,看着面前此刻俏脸一片煞白,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阿瑶,他还是第一次见阿瑶如此生气呢。
“阿……”
嬴政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阿瑶毫不可以的给堵了回去。
只听阿瑶继续叫道:“大王,您就算不念秦用为我大秦所做的一切,难道您连公孙先生也忘记了吗?”
“您如此做法,岂能对得住公孙先生,对得起秦用?”
“以后,您可还有颜面再去秦用面前讨计?”
阿瑶很气愤,一番话咆哮而出,让嬴政屡次想开口都被打断了。
嬴政一脸无奈,眼看自己插不上话,就只能静静的坐着,听着阿瑶数落。
终于,在一阵发泄后,阿瑶似乎说完了,无话可说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嬴政,似乎在等待着嬴政的回答一样。
以前,她虽然从不会干预朝政,但嬴政做很多事情,都会找她。
可最近她发现了,嬴政找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这也没关系,可是关于秦用的事情,嬴政竟然直接作出了决定。
当然,这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嬴政的做法,对于秦用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
那可是公孙先生唯一的后人,说句不好听的,她自己也好,嬴政也罢,这一生都是亏欠公孙先生的,哪怕倾尽一切都还不完。
如今却要如此对待公孙先生的后人,天理何在?
每每想到这里,阿瑶就不由想起当年母亲病患卧榻,公孙先生带着嬴政母子逃难躲到他们家后院草堆的情况。
最后母亲撒手人寰,是公孙先生收留了她,凭借一己之力,强行保护着她和嬴政母子一步步走过艰难,来到秦国。
那一幕幕的经历,让阿瑶每每想起便不禁泪流。
公孙先生的一生,真的太苦了。为什么这样的不公,还要落在他后人的身上?
“哎,说完了?”
眼看阿瑶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自己,嬴政摇头苦笑道。
“嗯!”
阿瑶点头。
从小公孙先生就教过她,以后嬴政就是她的主子,她必须尽心尽力侍奉,不可有任何不满。
阿瑶也自问一直都做到了,可今日牵扯到公孙先生的后人,她确实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自己。
此刻,该说的已经说完,她倒是想听听嬴政会给出个什么说法。
嬴政苦笑,他突然发现,女大不中留了。
自己这个阿瑶妹子,已经不再是从小乖乖听话的阿瑶妹子了。
阿瑶能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嬴政自然明白。
阿瑶看似从来都以俾子自居,把自己当做主人。可实际上,这一切都只是听从公孙先生的安排。
在她心中,早就把自己当做大哥哥一样对待。从小到大,她不就是一直称呼自己政哥哥的吗?
当然,在嬴政的心目中,也从来没把阿瑶当做一个俾子对待。
到现在,他依旧还记得小时候许诺阿瑶的一件事情。
“阿瑶,等我长大了,做了秦王,我一定给你盖一栋这天下最大的房子好不好,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到处跟着我们逃难了!”
这番话,是当初在赵国山林间逃乱时,瓢泼大雨中,所有人都淋得浑身湿漉漉后,嬴政抓着哭泣的阿瑶肩膀,安慰的话,也是他嬴政的承诺。
两人的感情,从小就非常的好,但如今,却因为一个秦用,似乎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淡了。
以前嬴政有什么心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阿瑶倾诉。而如今,嬴政有什么烦恼,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秦用。
同样,阿瑶以前的心,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而如今,嬴政就屡屡发现,一提到秦用,阿瑶就会陷入呆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嬴政虽然年岁不大,但早已是做父亲的人,哪里能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赵高,告诉她,寡人所为何意!”
一番苦笑,嬴政看向一旁的赵高,沉声说道。
赵高一直在一旁伺候着,面对阿瑶的发飙,他也是一阵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想过,这位宫内出了名的温柔姑姑,竟然会有这般暴躁咆哮的时候。
此刻面对这位姑姑,就连大王都没了脾气,当真是了不得啊!
从这里他也看得出来,大王对这位姑姑是如何的疼爱。
“诺,大王!”
当即,赵高拱手应诺一声,上前道:“启禀姑姑,大王并非对秦用不好,而是太好了,情非得已,才不得不如此啊!”
阿瑶一听,顿时就乐了,道:“如此不公,叫做对人太好?”
赵高微微一笑,道:“姑姑误会大王了。难道姑姑就没看出来吗,自当日秦用向大王讨要官爵后,大王就一直在为此时发愁吗?”
阿瑶蹙眉,仔细回想,还真是折磨回事。
这段时间,她经常都会听到一个来自于嬴政的问题:“你说,寡人究竟该如何安置这秦用呢?”
阿瑶是一个宫女,虽说宫内的内侍宫娥都会因为她的不同而称呼一声姑姑,但她说到底,连王妃都不是。这王妃还不敢参与朝政呢,她岂会去做这些参与朝政的事?
于是她也给不了答案,并没有过多理会,总觉得嬴政会给出一个最好的安排,却没有想到,最后的安排竟然是这样。
阿瑶想着这些,却听赵高继续说道:“姑姑,大王很看重秦用,一直都想让秦用登堂入室,为我大秦效力,伴我王左右。”
“可秦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如了朝堂,岂能无所畏惧?”
“大王不愿意耽误秦用,所以只能认同,让他继续留在市井之间!”
“没错,大王是对不住秦用,可大王还有弥补。大王能对这世间任何人不公,但又岂能对公孙先生的后人不公呢?”
第九十九章 不世奇功
“弥补,如何弥补?”
“人都是有心的,此番若是寒了秦用的心,一切的弥补,还有用吗?”
阿瑶冷冷道。
不得不说,也就是阿瑶了,换做别人,敢在嬴政的面前这般质问,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然而面对阿瑶,嬴政除了苦笑依旧还是苦笑,对于她的咆哮,只是静静的听着而已。
“哎,姑姑,大王已经决定了,此番列国士子论道大会,全权交付宣文君秦用一人决策处理!”
见阿瑶依旧不依不饶,赵高也是无奈,当即一言,直接说出嬴政的目的。
“什么?”
此言一出,阿瑶脸色豁然一变,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姑姑,大王已经决定了,列国士子论道,全权交付宣文君秦用一人决策!”
赵高再度重复一遍。
“这……”
阿瑶如五雷轰顶,这一下,她听得真切。
秦王嬴政,竟要讲如此千古奇功,拱手相让秦用一人。
列国士子汇聚一堂,天下论道,何等盛世?可谓千古以来,前所未有,后不可追。
这是一代君王奠定功绩的最大机会啊!
这天下,并不是说只有做臣子的才需要功绩,做君王的,同样需要功绩。
如商鞅变法、惠文王纵横,哪个不是大秦的千古奇功?哪个不是千秋流传的英豪君王?
做君王者,这不就是一生中最大的目标吗?
如今,天下士子秦国论道,这功劳应该是嬴政的,他才是秦王。
可此事一旦交付秦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后,天下人都不会过多记得嬴政,只会牢记这场大会的主事人,秦用。
以后,在列国的史册上,记载的只会是大秦宣文君,秦用收八方来客,各国士子,论道殿堂,千古奇谈也!
再看嬴政,就算能被提上一笔,顶多也就说秦王号召天下士子,秦国论道,剩下的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以后,秦用仅凭这份名声,游走天下,无论是谁,哪怕列国大王,都得奉为坐上宾对待。
因为他曾经一手掌握过天下士子的命运。
阿瑶之前是很生气,可在听到这份补偿后,她不淡定了。
这份补偿,对于秦用来说,简直太过了,完全不是秦用所能承受的。
对秦用来说,或许有好处,但以后,怕是也少不了难处啊。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份荣耀,绝不是楚国一块玉璧所能相提并论。
“大王,万万不可,您这可能会害了秦用啊!”
阿瑶再无责备之心,这一刻,她不禁要为秦用着想,也要为嬴政着想。更重要的是,两个人她都必须得想办法照顾。
“阿瑶,寡人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
面对阿瑶的请求,嬴政缓缓起身,木然一笑,道:“其实当初寡人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有些犹豫不决,如此做法,是否会让秦用召来嫉妒,收人迫害!”
“可思来想去,寡人还是想清楚了。寡人的天下,是公孙先生为寡人夺来的。寡人的大秦,是秦用一计之谋为寡人奠定的!”
“如今,寡人哪怕分他半壁江山亦无不可,更遑论区区功名!”
“今日,这份功名,寡人还就非得给他不可。谁若敢伤害他一分,寡人就让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九族尽灭!”
“这天下,有寡人在,谁也动不得秦用一分!”
滑落,嬴政大手一挥,一股无形气势油然而生。
阿瑶镇住了,一旁的赵高也镇住了。
嬴政的这番话,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宣誓。
或许今日对秦用有些不公,但仅凭嬴政这番话,这天底下再大的好处也比不上。
“大王,阿瑶误会大王,还请大王治罪!”
突然,阿瑶轨道在地,她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或许会伤了嬴政的心。
“好了,阿瑶,起来吧!”
“在寡人这里,你也好,秦用也好,你们都是寡人的弟弟,妹妹。寡人能怪罪天下人,又岂能怪罪你?”
嬴政上前,伸手搀扶起阿瑶,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
“谢谢大王!”
阿瑶唇瓣轻轻颤动,两滴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突然抽泣起来。
“好了,不哭了!”
嬴政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阿瑶的粉背。
突然,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赵高,道:“赵高,晚间你亲自前去酒楼取膳食回来,同时为寡人好好观测观测,此刻的秦用,是否生气!”
说话间,很显然,嬴政依旧考虑到了此刻秦用可能会生出的情绪。
不过也不得不说,嬴政猜想的一点都没错,此刻的秦用的确有些小情绪。
酒楼中,秦用忙忙乎乎的,只听整个酒楼后厨,不断传来各种声响。
时而是切菜剁菜的声音,时而是乒乒乓乓敲打锅铲的声音,可谓响彻不绝。
在秦用身后,一群人围绕着秦用打转。
这其中,乌雅和老甘以及自己的弟弟,秦大等人皆在场。
别看乌雅不懂事,在得知秦用封爵后那般高兴,可老甘懂啊。
老甘早就看出秦用的能耐,也早就看出这宣纸书册的出现,会让秦用立下何等不世奇功,更看得明白,秦用为大秦都做了什么。
一个人做到这等地步,裂土封疆,再正常不过。
正是因为看出这些,他不惜一切,哪怕全家卖身为奴,都要追随秦用。
可到头来,却只得到一个三等爵,这不是开玩笑吗?
在看到王令的第一时间,老甘就知道情况不妙,如此大事,秦用心情能好才怪。
当即,就连作坊的事情都顾不上操心了,带上自己一对儿女,直奔酒楼而来。
来到酒楼后,只见秦用一声不吭,就这样默默的闷声做着各种料理。
看起来,他的心情似乎没那么差,但看到他那阴沉的连,老甘知道,他这是在发泄,根本不是在做料理。
知道情况不对,老甘让自己儿子把秦大等人也着急了过来。
一群人围在秦用身旁,随时跟着打转。似乎想要开口劝解一番,但最后,众人都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这本身就是秦王不公,再多的劝解又有何用?难道劝解一番后,就会变得公平了?
第一百章小脾气
“我说掌柜的,你这运气不错啊,开个酒楼,还能得到秦王的赏识。这又是赏赐称号,又是赐绝的,都封君了,怎么看起来,你这心情还很是不好的模样?”
在后厨门口,荆轲手中抱着一柄剑,看着众人围绕着秦用打转的场景,有些无语道。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同时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家伙,明知道别人心情不好,还在这里风言风语,不知道你这话听起来很讽刺吗?
果然,只见秦用手上一顿,回过头来,笑道:“我说荆大侠,你这眼力劲看来真不如你的剑啊,你怎就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
“这才封官授爵,人生一大喜事,我岂能心情不好?”
“今夜,我亲自下厨,大家一同汇聚,好好庆祝一番!”
说着,秦用冷笑一声。
刚要继续动手,见到一旁的秦大等人,又道:“刚好,秦大,你等既然回来了,明日也不用去作坊了。”
“别忘记,你们跟着我是学厨的,不是去作坊干苦力的!”
“明天开始,所有人听我调令!”
“既然开酒楼,就必须得有模有样,岂能让酒楼一直冷清着?全都给我加把劲,迟早一天,咱们酒楼,必须遍布天下,明白了吗?”
众人一愣,心中都不由叹息一声。
他们哪里看不出来?秦用说话间看似笑眯眯的毫不动怒。
实际上,他是真的有些心寒了。
没瞧见,连正是都不干了,就想着开酒楼了吗?
当然,如果秦用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开酒楼赚钱,倒也是正事。可如今,他的目标是登堂入室,他的身份是大秦的宣文君啊!
堂堂封君的人,把心思全部放在做生意赚钱上面,这算哪门子的正经事?
这压根就是在赌气,明显着告诉大家,什么所谓的宣文君,三等爵,他压根就没稀罕过。
“秦用,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如今的老甘,已经不仅仅是酒楼中唯一的老人,也算是秦用的长辈了,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还想劝慰两声。
“自然,做生意,当然得想办法赚钱!”
秦用点头,毫不迟疑道。
“哎!”
老甘叹息,想劝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替秦用感到不值。
这上蹿下跳,做了那么多,要说秦王不知道还情有可原。
如今明显知道了,竟只给一个三等爵敷衍了事,哪里有半点公平?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明日我就召集大家,听从安排!”
叹息一声,老甘也懒得劝解了。反正都是跟着秦用的,秦用的决定,就是打架向前的目标。
“哈哈哈……”
闻言,秦用哈哈大笑,果然是自己人。
果然是即将成为自己老丈人的人,一家人就是好,这种相互间的扶持帮助,让他很满意。
“好,既然甘老爹也赞同了,秦大,你们还等什么?快快帮忙,今日我一定做出一桌丰盛演戏,晚间我等好好品尝一番,庆祝一番酒楼珍重开业!”
“诺!”
秦大等人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他们就是厨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切听从先生的安排。
于是接下来的酒楼中开始热闹起来,一群人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前面做好的菜肴,不知不觉间已经凉透。
当最后一个菜上来的时候,众人惊奇的发现,竟然有着八十八个菜。
好家伙,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盛。
“咕噜!”
荆轲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丰富的晚宴,简直前所未见。
“先生,您真厉害,这一生,秦大都从未见过如此丰盛菜品,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秦三在一旁,目瞪口呆道。
“区区小手段而已,可惜食材不够,否则莫说几十个菜,就算满汉全席,照样给你们送上来!”
提起厨艺,这可是秦用的拿手好戏,莫名的,脸上带着一抹傲然道。
众人一愣,满汉全席?
“先生,敢问何为满汉全席?”
秦五不明觉厉道。
秦用愕然,这个时代,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满汉全席?
“没什么,以后你们自然明白!”
秦用摆摆手,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当即招呼一声,道:“都别闲着了,上桌,用宴!”
滑落,他已经来到首位,袍子一撩,当场跪坐下去。
众人一愣,刚要上前各自找位置坐下,却听秦用一脸无奈道:“哎,这连吃个饭也得跪着,真不是个滋味,看来改日,还的弄些桌椅才行!”
众人一脸问号,他们发现,随着秦用的心情变得糟糕,连说出来的话,他们都听不懂了。
还不等他们询问了解,却见秦用抬头,道:“大家先慢些用宴,秦大,你即刻前去招呼一声,让周海带着所有匠人回来。”
“自明日开始,这作坊的事情轮流派几个人盯着就好,其余的人我自有安排。现在,先让周海他们回来一同庆祝用宴吧!”
秦大闻言,上前拱手应诺一声,知道先生的规矩和别人的规矩不一样,有时候,为了等待一个下人,也是说不动手就不动手的。
当即,告辞一声,快速离去。
正准备坐下的众人,此刻也在一旁站住了,只能默默等待。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那边秦大和周海等人还没来,却等来了另外一人。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酒楼中已经掌满了油灯。
赵高走进酒楼,见所有人都整齐的站在一起,只有秦用跪坐在大堂中间。
他的面前,足足十几张桌案拼凑在一起,上面竟然放着完全不同的八十八道菜品。
这一幕,直接看的赵高是目瞪口呆。
虽说这大半年来,秦王宫那些重要人物的善事都是从这酒楼带过去的,可翻来覆去,大多都是那些菜重复着来,这八十八道菜品里面,至少有五十道菜品菜品,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感情宣文君还有藏私啊!
“咳咳,掌柜的别来无恙,小人赵高,奉主子之命,前来取用膳食。不知面前这些是为赵府今日准备的膳食,还是另有安排?”
惊讶一番,赵高拱了拱手,笑着上前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秦用的态度
赵高话音响起,众人同时看了过来。
“哟,这位不是赵管家吗,哎呀,瞧今日给我忙碌得,都忘记了准备膳食。”
“这样,赵管家不如回去通禀一声,告诉赵郎,就说今日秦用荣登三等爵,号宣文君,特摆宴席庆祝,郑重邀请赵郎如何?”
看到赵高,秦用立即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笑道。
虽说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高兴,但这和赵郎没有关系。毕竟人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封爵封号,那都是秦王的是,秦用也没必要把火气发到别人身上。
“这!”
赵高一愣,觉得面前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奉秦王之命前来探查一下,看看秦用是否生气。
为了办妥秦王交代的命令,在来到酒楼外面后,他还刻意召见了黑冰台一直监视秦用的铁鹰剑士,得知秦用从接到王令到现在,一直都在生闷气,情绪有些不对劲。
可此刻一看,哪有什么不对劲?这不很热情嘛!
当然,也正是因为太正常,太热情了,反而让赵高觉得更加不对劲。
多的不说,换做是他,如果在不知道秦王用意的情况下,被人这样轻而易举就打发了,这心里都会不好受,哪像此刻秦用这般,还能给做出这么多好吃的,热情招待客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赵高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想道,脸上却挂满了笑容,道:“不了不了,掌柜的,我家主人如今还在忙碌之中,暂时不能前来贵店,还望掌柜的见谅!”
“这样,掌柜的不妨现做一些膳食,我这就带回去如何?”
说话间,赵高走了过来,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抱着剑倚靠在墙壁上的荆轲,不禁一愣,道:“游士荆轲!”
荆轲不同于酒楼中的其他人,其他人对秦用都是恭恭敬敬的,而他只是一个混饭吃的主而已,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在别人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等待的时候,就他一人倚靠在墙壁上。
虽说他有时候很无赖,但别人的规矩,他也不见得一点也不遵守。
这是一种尊重,既然连主人家都在等待,他当然也不会急冲冲的上桌用膳。
“你认识我?”
此刻见赵高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荆轲不禁一愣。
他自问小有名气,但这有些名气是一回事,别人能不能认得出他又是一回事。
毕竟不是所有听过他的人都见过她,当面认不出来的情况太正常不过。
而且他如今也是第一次踏足秦国,按照道理,这秦国大地上,应该没几个人认识他才对。
如今蹦出来一个所谓的赵管家,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这让他觉得有些稀奇。
“哈哈哈,荆轲大侠,闻名于天下。在下曾追随主人燕国做生意时,有幸一见真容,不曾想,今日荆轲大侠竟然也来到了我秦国,真是幸会幸会!”
赵高拱手一笑,上前打着招呼说道。
当然,他这只是一面之词,他根本就没见过所谓的荆轲。
不过身为大秦黑冰台的主事人,时刻留意天下情报。在这天下,上至各国公卿大臣,下至列国士子侠客,但凡有些名气的人,画像几乎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当然一眼就能认得出荆轲。
“哦,那倒真是巧了!”
荆轲咧嘴一笑,随后不说话了。
他总有一种感觉,面前这赵管家,似乎有些不对劲。
“劳烦掌柜的了!”
见荆轲不说话了,赵高深深注视荆轲一眼,随后回头看向秦用,拱手说道。
“好吧,既然赵郎不能前来,我这就吩咐人为赵府准备晚宴!”
秦用点头,看向秦二等人,道:“秦二,你们先去后厨忙碌一番,为照付准备好晚宴再来吧!”
此时,秦大不再,这秦二就是一众师兄弟的头。
闻言,秦二拱手作揖,应道:“诺,先生!”
话音落下,他招呼一声,几人回到后厨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再几人的忙活中,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交给赵高,打发走赵高后,另一边,秦大也带着周海等一众匠人回来了。
众人来到大堂,纷纷拜见秦用这个主家。
秦用倒是懒得讲这些规矩,也不在乎众人忙活了一天,浑身汗臭味,挥了挥手,道:“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入席用宴吧。酒楼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随意就好!”
众人闻言,和秦用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知道这位主家待人随和。虽然多少有些拘束,但还是按照秦用的吩咐,纷纷找好位置坐下,一同用席。
名义上,这好歹是秦用的庆祝宴,那些匠人不明所以,得知自家主人封君,一个个大喜,片刻之间,已是欢声笑语一片。
对此,秦用没有阻止,一旁的老甘等人,心中却是十分无奈。
……
“你是说,秦用那里没有任何表态?”
秦王宫中,赵高回到章台宫后,立即将自己面见秦用的一举一动说得明明白白。
嬴政一听,不由有些惊讶,道:“如此天大功劳,寡人就给他一个区区三等爵,甚至都无俸禄可领,他竟然还能带着下面的人一同庆祝,这隐忍未免太强了吧?”
此刻的嬴政的确有些惊讶,身为君王,岂能不懂人心?
按照道理,凡是一个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会多少有些小脾气才对。秦用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错秦用了。
“大王,依奴臣看来,宣文君或许并不如表面那般随意,他或许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赵高见嬴政似乎陷入沉思,连忙说道。
“哦,此言何意?”
嬴政回头问道。
“回禀大王,在前往酒楼前,奴臣曾询问过铁鹰剑士秦用的情况,据说秦用在收到王令后便一声不吭,进入了后厨,竟然连续做出八十八道菜肴,私有发泄心中郁闷的姿态!”
赵高恭敬回答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寡人就说嘛,这宣文君,脑子很好使,偏生就是有些单纯了。果不其然,早就发泄了,难怪能如此镇定!”
嬴政哈哈大笑,有这发泄,在嬴政看来,反而正常了。
第一百零二章第一张躺椅
“大王,或许宣文君还没发泄完呢。就在奴臣离开酒楼后,听闻宣文君又把作坊里的匠人,还有他那些学生们都召集了回去,说以后随便派两个人盯着就够了,这是打算敷衍了事啊!”
赵高见嬴政大笑,赶忙又提醒了一句。
如今,秦用那作坊事关大秦大局,可不能有任何疏忽了!
“什么,这宣文君又必要气到这个份上吗,这是打算明白着和寡人置气啊!”
嬴政一听,那还得了。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使绊子嘛,真是不要命了。
换做常人,他非得收拾一顿不可。
但如今这个人是秦用,他也只能哭笑不得。
就凭秦用那脑子,不想办法对付他,已经算是好的了,人家如今只是发泄一下小脾气而已,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赵高该说的已经说完,剩下的嬴政该怎么想,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当即乖乖退后一步,站在一旁,再不说话,
这边,嬴政沉思片刻,笑道:“算了,他要发泄就让他发泄吧。赵高,你准备一下,等他发泄两天,三日后,寡人再去拜访宣文君!”
“诺!”
赵高拱手应诺,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宣文君。
能让大王如此大度,在大王面前耍脾气还不被计较的,这天下怕也只有宣文君和宫里的那位姑姑了。
除了这二人,哪怕是当今王妃也不行。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秦用果然对作坊的事情置之不理了。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不理会。如今作坊运作正常,里面工作的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随便有两个人盯着,倒也差不多了。
至于周海等一众匠人,如今活字模板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除非更换一代,否则,基本上他们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于是,这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中,秦用又给了周海等人一个任务。
这坐宣纸也好,做印刷也罢,本身就和木匠脱不了关系。
如今,这木匠活需要的原材料酒楼不缺,木匠酒楼里面也有了。
秦用按照后世各种桌椅画成一张张设计图,交给周海等人后,周海等人又开始相继忙碌起来。
很快,这个时代的第一章椅子凭空现世。
要知道,这个时代,哪怕是君王上朝,看似坐在王座上,实际上都是跪坐的行事。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跪着办事。
这虽然是一种习惯,一种习俗,但对于秦用这样的后世之人来说,还是有些太难受了。
哪怕是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他依旧无法适应。
只是此前没有找到机会而已,如今木匠有了,这原材料也有了,哪里还愿意去遭受那样的罪?
当第一张椅子出现后,整个酒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少爷,此物有何作用?”
周海看着面前形状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不解。
他们只是按照图纸上的要求去做,但具体做的是什么,有什么用,完全不清楚。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朝着秦用看了过去。
包括不远处的荆轲,也被吸引了好奇,走了过来,十分不解的看了看那长长的椅子,又看了看秦用。
“这就不懂了吧!”
秦用,咧嘴一笑,道:“此物名为躺椅,懒人专用。平日里累了乏了,想晒太阳,往这椅子上一趟,你们看看是否十分轻松!”
说着,秦用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往后一趟。
这椅子完全按照图纸要求来做,仰躺姿势,十分舒适。
这一躺下去,秦用直觉自己整个人都废了。那种舒适的感觉,简直让人不愿意再爬起来,似乎有一种力量拉着人一直躺着一样。
众人见秦用姿势舒适的往上面一趟,顿时眼睛一亮。
原来是这用处!
秦用享受了一番,站起身来,笑道:“来,大家都试试,看看感觉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老甘。
“甘老爹,要不您躺一躺试试!”
老甘作为全场辈分最大,年纪最大的人,这些后生晚辈当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当即,一个个簇拥着老甘上前。
老甘咧着一张嘴,也不客气,走了过去,往那椅子上一趟。
“豁,好放松的感觉!”
老甘眼睛一亮,笑道:“这躺椅,简直太奇妙了,躺在这上面,晒着太阳,当真惬意!”
说话间,老甘还刻意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直觉一阵倦意袭来,放松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好好睡一觉的冲动。
众人见状,都不禁面露渴望之色,想要上去也躺一躺试试。
老甘也没有过久把持,在躺了片刻之后,坐起身来,笑道:“你们也来试试!”
众人纷纷上坐,这一坐下去,简直都让人不想起来了。
果然如先生所说,此乃懒人必备啊!
经历一番尝试后,众人都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一时间,一个个蠢蠢欲动。
倘若此物可以大批量制作,放在酒楼中,以后不就是一大特点吗?
“看到了吧,此乃躺椅,平日休息所用。当然,周海,我给你们的可不仅仅只有这躺椅的图纸,还有正常椅子,太师椅,以及用食桌案等等图纸。”
“你们加紧赶制一批出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咸阳城就得热闹起来!”
“到时候,天下士子汇聚,可就是各家酒楼各展所长做生意的时候了。咱们店里也必须得有些特色,不然如何赚钱?”
在众人想到把这躺椅放在酒楼中的时候,只听秦用开口,说话间,众人眼睛再度一亮。
原来这些事情,主家早就已经想到。
周海等人连忙拿出图纸,原来那些图纸上面的桌椅,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用膳的,简直太妙了。
“少爷果然圣明,有了这些东西,客人极尽奢华享受,岂能再去别的酒楼?再加上我们酒楼就在这学府街,到时候怕是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周海抬头,一脸振奋道。
“好了,去,继续制作!”
秦用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周海带着一种木匠应了一声,很快,一阵忙碌的声音,又在这后院中响了起来。
“对了,秦大,之前教你们提纯酒的手段,你们现在弄得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提纯出第一批酒样?”
突然,秦用转头看向秦大问道。
第一百零三章原浆酒
别看前两天秦用得到王令后,这心中挺气愤的,但气愤也就那么片刻间而已。
回过头来一想,事已至此,不爽也没用。既然登堂入室勿忘,那就只能想办法多赚点钱了,总比白白浪费精力的好。
于是,在烧菜的时候,他就开始想办法了。
最终,他把周海等木匠,还有秦大等厨子全部召集回来。
这做法看似对作坊那边的工作不上心,实际上倒也不算,而是他有了新的计划。
这别人不知道,但秦用是十分清楚的。
如今亲王用了他的计划,相信很快,列国士子就会赶往大秦论道。
到时候,天下士子汇聚,这咸阳城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尤其是这学府街,相信很快就得爆满。而酒楼想要打响名声,想要做好生意,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抓住这个机会,吸引来更多的士子读书人,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酒楼就会名声传遍列国。
到时候随便去哪里开个分店,那还不是分分钟钟惹人高朋满座的结果?
为了这一天,秦用倒也是拼了。
有着一手举世无双的厨艺也就算了,更打算在其他地方上多下下功夫。
例如这用餐的环境,这吃饭的姿势等等,让客人极尽奢华享受,念念不忘,车戴氏秦用想要的。
而这桌椅,就是他的手段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重新酿造的酒,也是他的想法之一。
当然,现在慢慢酿酒,明显是来不及了。
如果只是酿造第一批酒水,那当然是没问题的,可到时候列国士子集,需要的酒菜数量何等庞大?根本就不可能供应得上。
于是秦用想到了提纯酒,兑水酒。
兑水酒这三个字,停在很多人的耳中,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兑了水的就,那还算好酒吗?
不过这么想的人,大多都不懂酒。
其实后世很多名酒,基本上都是兑水酒。毕竟后世的酿酒技术,完全不是这个时代所能媲美的。
这先秦时期,人们喝的酒,放在后世,那叫米酒,在有些地方,那就是甜酒。
或许城市里的人很少见过这种甜酒,但在西南方,那些民间大山中的人家,经常都会酿造一坛子米酒。
在需要的时候,把那些酒米连带着原浆捞出来一些,放到锅力加水一煮,再丢几颗冰糖或者糖精进去,那就是大山中老少皆宜的清凉解暑神器,喝一口让人精神百倍。
当然,喝多了也会醉。可更多人,怕是喝得撑死也醉不了,除非直接带着坛子里面的酒糟和原浆吃喝。
这个时代的酒,正是这种酒。所以很多人都会发现,在这古时候,好像人人都有着千杯不醉的能力一样。
实际上说到底,就是酒精度不够,还不足以醉人而已。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道了明清时期,乃至于更后面的时期,这酿酒的技术已经越来越高,甚至于很多原浆酒,说到底就是酒精。
面对这种原浆酒,你不兑水中和一下,抬着就喝,非得酒精中毒不可。
所以兑水酒,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种酒。本身就是为了稀释酒精浓度的,只是各种稀释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如今,秦用招待列国士子,并不打算用这个时代的各国佳酿。
虽说各国佳酿都各有特色,但对于秦用来说,也就那么回事而已。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弄出这些人意想不到的特色。
而无论是什么特色,这原浆酒,永远都是第一步。
制作原浆酒是需要时间的,醒酒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秦用干脆不自己搞了,直接开始收购咸阳城中各种酒品。
接着教会秦大等人如何提纯原浆酒,只等这些原浆酒提纯出来后,便是兑水中和的时候。
“回先生话,这第一批原浆酒已经提纯得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时辰,便送到先生手中!”
秦大拱手对秦用道。
“嗯,好!既然已经有了成效,稍后就送过来吧。带我检查过,没问题后,立刻大批量开始蒸馏,提纯。”
“如果收来的酒水不够,那就继续全城收购。哪怕把这咸阳城的酒全部收来都没问题!”
秦用点头,如今的他也算大户了。
当初与赵郎合作的尾款他已经收到,自那以后,赵郎每次派人了来收货,都会将钱如数奉上。
不知不觉,短短两个月时间,秦用的身家不断暴涨,已经比得上前面大半年的收入。
如今,他也算是有千金身家的大老板了,这说话间,可谓底气十足。
“诺,先生,我等先去忙活了!”
秦大闻言,应诺一声,在秦用点头后,带着一众是滴回到后厨,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旁,荆轲也上来享受了一番轮椅。
这躺在轮椅上,闻着厨房那边飘出来的酒香味,荆轲一脸享受,鼻子动了动,道:“我说掌柜的,你们这弄得什么就,都馋了我两天了,何时才能享受一回啊!”
秦用有些没好气的看着荆轲,这家伙混吃混喝也就算了,渐渐的,似乎还成了一种习惯,仿佛他本来给予应该再这里混吃混喝一样。
“我说荆轲,你这饭钱一拖再拖的,马上三个月就过去了,你不想办法还债,反倒是惦记着好酒好菜,你不觉得亏心吗?”
秦用无语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那老友很快就到,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酒钱!”
荆轲咧嘴一笑,说话间,自顾自的闭上眼睛,不再开口了,免得稍后这秦用又开始唠叨起来。
见状,秦用翻了翻白眼。
都说这人要脸树要皮,他现在都不禁在怀疑,这荆轲倒地是仗剑走天涯,还是凭着一张厚脸皮走天下的。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秦用也没有闲着,回到酒楼柜台,又开始抄录脑海中早已经记得一清二楚的《吕氏春秋》文本。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后,秦大等人的一桶密封原浆酒送了上来。
虽说已经密封,可在酒浆送来的时候,那浓浓的酒香味,依旧吸引人的注意力,让人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
“先生,第一桶原浆酒已经提纯完成!”
秦大把那不算大的酒坛抱着,放在秦用面前,恭敬道。
第一百零四章荆轲品酒
秦用鼻子微微动了一下,嗅着那浓郁的粮食清香。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了。
秦用面露满意之色,这个时代可不同于后世,酒都是粮食做的,可没有化学酒精勾兑一说。
当然,说起来秦用面前的原浆酒,实际上也远远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原浆酒。
说到底,也就是提纯酒精而已,但即便如此,那度数依旧高的吓人,丝毫不比原浆酒差,甚至于犹有过之。
而且这种提纯酒,还有一点好处,完全不是原浆酒所能比例的。
原浆酒,制作出来后,最少需要储存一年,乃至于更久的时间,才能取出来勾兑饮用,否则里面的很多化学物质,虽说不会害人,但也会让人十分难受。
可这提纯酒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本就是在原有储存好的就水上提纯出来的,里面的很多不好物质,早已经沉淀去除。只需要提纯酒精,稍加勾兑,便能直接饮用。
这也是秦用为何选择提纯酒,而不是直接酿造酒的原因。
这列国士子马上就要来了,满满酿造根本来不及储存。
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这坏处很明显,直接用别人的酒来提纯,这成本那不是一般的高,那简直就是乘数十倍的提升了。
“如何,先生可还满意?”
一旁,秦大等人嗅了嗅鼻子,忍不住吞咽唾沫,这提纯酒的香味,真的太迷人了。
哪怕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都会忍不住深吸两口。
“做得很好!”
秦用点头一笑。
话音刚落,那边荆轲的身形已经蹿了出来。
“听说掌柜的好酒已经出来了,可否让我先品尝一爵?”
说话间,荆轲已经推开所有人,来到柜台前面。
荆轲,一代游侠,但也是名副其实的酒鬼,遇到好酒就挪不开步子。
这段时间,在酒楼一直住着,对这酒楼的下酒菜倒是十分满意。可这酒楼的酒,却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趣。
哪怕是酒楼中列国名酒都有,但喝起来,似乎都配不上酒楼的菜品。
不过在秦用等人开始提纯酒之后,荆轲的心顿时就活跃了起来。那浓郁的酒香,简直如同勾人的魔鬼一样,可谓让他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觉。
虽然秦大等人第一次接触提纯酒,连续好几次都失败了,但就那味道,便让荆轲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今日,一听说这第一桶酒出来了,他顿时就忍不住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荆轲一脸如痴如醉的盯着那酒罐子,都是一脸无语。
这得多喜欢喝酒,才能如此着魔?
当然,众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酒香味,真的太迷人了。
“呵呵,我说荆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秦用很无语,和荆轲相处得越久,他越是被荆轲的无赖姿态折服。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游侠,说他是一个痞子无赖,都是高看他了。
要不是对方还有些原则,秦用非得把他踹出酒楼不可。
“哎,我说掌柜的,咱们能不能别老是谈钱呐,多伤感情是不是?来,先让我品尝一爵,是否好酒,这天下,我荆轲说了算!”
荆轲现在也是害怕秦用了,动不动就谈钱。
但说话间,仍旧忍不住高傲之色。
这句话,他荆轲的确有资格说出。
这列国的就,哪一个他没品尝过?各种美味佳酿,基本上他都有尝试过。
燕国太子丹、韩国公子韩非等等,都和他在一起品过酒,冲着更多的,就是他对酒的了解。
“好,既然荆轲大侠这么迫不及待,未免别人说我酒楼小气,我倒是不介意给荆轲大侠一爵。但是我得事先说好,这一爵酒下去,你可莫要后悔才好!”
秦用嘴角微扬,还真从没见过有人吵着嚷着要喝酒精的,既然对方想喝,满足他呗!
“哈哈哈,喝酒还有后悔的时候?”
荆轲一听,顿时就乐了。
在他看来,人生快事,无非喝酒舞剑交朋友,这有酒喝,难道不是好事吗?
“来人呐,取酒爵!”
见荆轲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秦用也不废话,抬手一声招呼,很快就有人吧酒爵送了上来。
秦用拿起酒瓢,在酒罐子中轻轻勺起一瓢酒,顿时,那味道更佳弄捏了,似乎掐住了人的味觉一样,让人恨不得多吸上几口。
然而,就是多呼吸几口,依旧让人忍不住脸红了几分。
这酒精浓度,那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的。
“来,是好汉的一口干下去,不许吐出来!”
秦用将酒爵放到荆轲面前,笑着说道。
荆轲哪里会跟他客气?
只见荆轲端起酒爵,一看,二闻,三品,当真十分讲究。
然,就是这品酒的功夫,却是一口气倒进嘴里。
“哗!”
众人的眼睛都看得发呆了,只见荆轲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处,好家伙,就跟要流血似的。
荆轲的眼睛瞬间突起,那模样,就好像眼珠子都要掉落下来一样。
他一脸难受的看向秦用,似乎想把嘴里面的酒给吐出去,但看见秦用那一副挑衅的眼神,他犹豫了,总觉得秦用不坏好意。
“看起来荆轲大侠这酒量不行啊!”
秦用摇头一笑,道:“这酒烈是烈了一点,但应该还没到难喝的地步吧!”
荆轲心中一阵无语,这叫烈一点?
这是酒吗?简直就是熔浆烈焰,想要活生生烫死自己啊!
“咕噜!”
荆轲也是一条汉子,虽然这酒的烈性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真是好酒啊!
“好酒,好酒!”
荆轲刚才是真的想吐出去,但又舍不得吐出去。
咽下去后,立即大声叫唤,实则不断哈气。
这一刻,他只觉肚子里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一般,似乎要把自己都点燃一样。
这种感觉,痛苦又刺激,难受中,还带着一种别样的舒适,简直太奇妙了。
然而,他的话没喊出两句,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那酒里面,仿佛有一股气直冲头顶,撞击的他脑子一阵昏天暗地。
这种感觉来得太过于剧烈,让他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赚钱计划
“就这样倒下了?”
众人一阵目瞪口呆,这酒真有这么烈吗?
“瞧见没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听劝就是这后果!”
在众人惊骇中,秦用伸手一指荆轲,俨然把他当做反面教科书,对众人提醒道。
“切记,以后,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度,别学着酒鬼!”
众人闻言,连忙拱手,道:“诺!”
秦用挥了挥手,招呼一声,让秦大等人把荆轲带到后院休息后,方才继续道:“这酒,名为提纯酒,烈性极高,不可直接饮用,须得勾兑一番,中和烈性,方能饮用!”
“当然,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适应程度也有所不同,所以,能适应什么程度的,便中合到什么程度即可!”
说话间,秦大等人走了回来。
秦用招呼一声,道:“秦大,稍后你们随我来,好好记清楚我是如何勾兑调和的,以后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秦大等人闻言,心中惊喜。
要知道,这酿酒是一门手艺,如今先生这里明显有更好的酿酒方法,若能学会,那也是一生受用不尽的。
师兄弟十人赶忙应了一声,随后,在秦用的带领下,来到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兑酒房中。
这一整天,秦用等人就没再出来过,一直忙活到深夜,当秦用出来的时候,那房间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几十个坛子,已经装满了酒。
那是勾兑过后的,酒精度并不是很高。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喝的酒也就那度数了,你要是突然间给他们来个三十多度以上的就,他们都受不了。
到时候,这就不是特色了,而是毒药了。
所以思来想去,秦用把酒精度一再调低,全部压制在二十度的度数。
这个度数,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依旧非常烈,但并不是无法承受。
至于一些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再稍加调制一下,却也能把味道变上一变,那就简单很多了。
不得不说,为了接下来赚列国士子的钱,秦用这边也是做出了充分的准备,甚至于就连后世的调酒技术,他都准备直接搬过来。
当然,这调酒技术,可不是说今天的勾兑酒技术。
在后世酒吧中,各种各样的调酒师,每个都有自己的特色,那才是真的调酒。
在调酒的手艺下,无论一个人适应什么样的就,都能调制出满意的结果,这才是秦用想要的。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步也是麻烦,首先这人手就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酒楼摆在这里,虽然里面人多,但大多都是匠人。厨子也就秦大等几人。
如果让秦大他们都学调酒了,到时候谁去后厨忙活招待客人?
总不能说到时候,所有事情都得推到他的头上吧?
计划一出,秦用不得不继续招人。
于是次日一早,招人计划又开始了。
秦用的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此番他是真的拼尽全力了,既然如今还达不到登堂入室的地步,那就用自己的方法,改变一下别人的看法吧。
此番天下论道,必将前所未有的轰动,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次声名远播的机会。
对秦用来说,同样如此。只要在一个领域上征服那些列国士子,到时候还怕做不到声名远播?
在这边,秦用来是里外忙活着的时候,另一边,嬴政却是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这宣文君到底想做什么?作坊的事情还没忙完,又跑去酿酒去了,还弄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想要做甚?”
嬴政听着下面铁鹰剑士的禀报,不禁皱眉,喃喃自语。
一旁,赵高也是一脸不解,道:“大王,您说,这宣文君是否有什么深刻的用意啊!”
“据奴臣了解,宣文君每次做事,看似离谱,但只要沟通一番,很容易就能与我大秦国策联系到一起,此番,莫非宣文君又有什么计划不成?”
嬴政闻言,微微点头。
这一说,他倒是不得不承认,那秦用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离谱,但似乎都包含着深意一样。
当初弄出一份宣纸,本来与政事毫无关联,可在多次联系秦用后,这宣纸却成为了破六国合纵最好的引子。
要知道,在秦用弄出宣纸的时候,六国可还没彻底合纵呢。
莫非他能掐会算,早就算到大秦有此一劫,所以早早做出了准备?
如今,在这关键时刻,秦用又弄出这么多幺蛾子,让嬴政不往这方面细想都不行。
据他对秦用的了解,为人心思机敏,但又十分单纯,偏生还有大抱负。此番之事,怕是有与他的抱负少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嬴政不禁苦笑,他发现,从来都是别人揣摩君心的,可在和秦用结识后,他反而不一样了,这动不动的就开始揣摩秦用的想法。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无奈。
“对了,你说那秦用酿造出一种上好佳酿?”
突然,嬴政想到什么,对那铁鹰剑士问道。
这男儿哪有不饮酒的?嬴政同样饮酒,而且品尽天下好酒。如今听闻秦用竟然开始了酿酒,顿时打起了心思。
秦用出品,必属精品,这个念头,不知不觉,已经深深植入嬴政的脑海中。
想到秦用酒楼的菜品,秦用做出来的一系列东西,哪个不是天下一绝?
如今,那小子竟然开始酿酒,怕是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回禀大王,秦用确实酿酒了,而且是一种前所未见的上好佳酿。臣等曾多次潜入,闻之便令人如痴如醉,若能品尝一口,当真三生有幸!”
那铁鹰剑士拱手,说话间,忍不住还吞咽了好几口唾沫。
见这模样,嬴政确定了,看来这宣文君又有好东西了。
“哈哈哈,这好酒都备上了,寡人要是在不去走走,岂不是对不住这宣文君?”
“赵高,明日下朝后,带上阿瑶,随寡人前往秦用酒楼!”
嬴政哈哈大笑,早就决定要前往秦用酒楼一趟的他,如今更加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想知道,此番秦用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第一百零六章状元楼
由于秦大师兄弟等人习得提纯酒,勾兑酒的技术后,便开始没日没夜的操劳,提纯勾兑,让酒楼的酒水储存量越来越高,使得酒楼里的众人也变的更加忙碌起来。
就连在酒楼里混吃混喝的荆轲,也十分自觉的请求帮忙。
只是瞧他那随身带着一坛子酒,时不时就来两口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良心发现,想干活抵债,还是就为了吧唧那两口酒。
随着酒楼的酒储存的越来越多,四处收购来的酒也不够用了。
于是,老甘父子二人也有了事情忙碌,开始满咸阳城的收购现成米酒,交给秦大等人继续提纯。
至于那些匠人,工作更简单了,日复一日,就在为改变整个酒楼风貌而努力。
短短两天时间,整个酒楼中,已经遍布各种用餐桌椅,完全取代了之前的跪坐垫席,低矮桌案,放眼看去,当真是令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然,桌椅是制作好了,可是这整个酒楼白花花一片也不好看啊。这些桌椅,终究害得上漆。
于是,准备好的桌椅,才放了一会儿,就被送了出去。
这一下,酒楼中的一众木匠似乎忙活完了,没事干了。
但还不等他们彻底闲下来,秦用却又陷入了沉思中,
眼看这酒楼的内部用具都全部换新了,这酒楼却还是老样子,总是给人一种十分不搭的感觉。
毕竟这酒楼也是许久未曾装修改善,虽说算不得破旧,但也有些老旧了,稍微装修改善一下,或许会显得更好。
尤其是门外的牌匾,就简简单单四个字秦国酒楼
看似简单,大气的样子,实际上土的掉渣,也不知道那没见过几面的老爹倒地是怎么想的,连这样的名字都能弄得出来。
思虑在三,秦用又开始招呼了起那些匠人,准备把整个酒楼都翻修一遍。
好家伙,这一下更累了。
而秦用自己也没有闲着,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给酒楼改个名字。
接下来各国士子前来,要是看到这土掉渣的名字,还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进来呢。改个稍微带点文化气息的,或许那些士子一看,心中满意,就多揽一些客人了。
可是这带着文艺气息的名字也不好取啊,能叫得上的,基本都被别人叫完了。
这撞衫可以,撞脸也没问题,但要是做生意,搞个品牌还撞名了,那就太过分了。
像什么景阳居,贤士楼,晋贤居等等,这些名字一听都大气有文化,都比什么所谓秦国酒楼好听。
但也不能说,就因为好听,你也跟着提一笔吧?
虽说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品牌专利费,但那种抄袭的感觉,总是令人恶心不是!
想来想去,秦用还是决定了,不用这个时代比较潮流带名字。
华夏上下五千年,潮流这东西随时都在改变,是跟着时代而变化的。
这先秦时期有先秦时期的潮流,西汉时期也有西汉时期的特点。
隋唐时期、明清时期,同样都有哥哥朝代的潮流文化。
既然这个时代,比较潮流的名字都被占据了,那就从后面其他朝代的名字中再选一个呗。
“状元楼!”
思来想去,秦用想到了这样一个名字状元楼
刚好,他新勾兑的酒也还没有名字,随着这个名字一出,这酒水的名字也自然而然跟着呈现了,就叫状元红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不知道状元是什么意思,但秦用可以科普一二啊。
这列国士子汇聚咸阳论道,那是什么?不就是把天下所有读书人汇聚在一起考试吗!
这是一场考试,而且比后世历朝历代的科考都要壮观十倍,百倍的科考。
在后世的科考,等级森严,必须要达到要求,才能进入殿试。
可现在不一样,没有什么秀才,大三元啥的等级,读书人之间,也没什么高低之说。
所以此番,但凡读书人,皆可汇聚咸阳论道,那就是一场无数读书士子之间的考试。
虽说因为没有等级之分,也没有状元的说法,但状元始终是一个名称而已,实际上,大家前来,谁还没一个争取状元的心思?
到时候,这状元楼的说法一科普开来,还能引不来生意?
甚至秦用还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这个时代没有殿试一说,秦国如今虽然邀请天下士子入秦论道,但也不是考试。
那他自己能不能直接弄出一场考试呢?比如凭借他现在一个商人的身份,弄出历史上第一份的科举考试,那会是什么结果?
这个想法一出,秦用顿时心跳加速起来。
虽说因为身份的原因,他的所谓科考必然没有什么官职奉上,但店里可以给出相应的奖励啊!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时候,这些读书士子一旦中套,非得比个高低,他的计划不就能成了?
越想越有可能,秦用也不再迟疑,大笔一挥,直接题字一副,召来周海等人,按照宣纸上状元楼三个大字,连夜制作出牌匾。
不得不说,秦用现在是越来越忙碌了,想一出是一出,为了赚钱,丝毫不留余力。
此刻,站在酒楼外,都能清楚的听到酒楼院子中一天到晚响彻不绝的吵杂声。
时而是劈砍木头的声音,时而是据锯子的声音,众人忙活的热火朝天。
嬴政大中午的,刚下朝,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他就来了。
站在酒楼外,听着那吵杂的声音,果然和情报中的一模一样,嬴政不禁乐了。
看着大门前进进出出,再听酒楼中的喧嚣嘈杂,看来这酒楼还真不是一般的忙碌啊。
“阿瑶,看到没有,这宣文君可是一天都闲不下来,哪有时间去生气寒心啊!”
嬴政苦笑,对一旁的阿瑶说道。
阿瑶也是一阵无语,这些天,她还总是担心嬴政的做法会引来秦用的不满,甚至害怕秦用会因此而对大秦寒心,失去希望。
可此时一看,完全没那么回事。
看看,人家忙碌着呢,根本就没时间跟你计较这些。
“宣文君果然不同凡响,不愧能得大王器重!”
阿瑶抿嘴一笑,突然给出这样一句话。
见她笑了,嬴政也就放心了,大手一挥,道:“走,进去瞧瞧吧!”
话落,带着阿瑶和赵高,径直进入酒楼中。
第一百零七章嬴政拜访
“哎呀,掌柜的……不对,应该是宣文君,好久不见呐!”
酒楼中,秦用正在指挥着下面的人忙活,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只见赵郎带着自家夫人和管家已经走了进来。
“哎呀,是赵郎啊,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秦用咧嘴一笑,连忙迎接了上去,一把搂住赵郎的肩膀。
这知道的是主客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没见的亲兄弟呢。
见秦用还是如同往常那般热情,嬴政彻底放心了,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那么小气吧啦的人。
“我说宣文君,如今你已是贵族,我大秦网上钦此的宣文君封号,这般和一个商人勾勾搭搭,也不怕污了你的身份?”
嬴政摇头一笑道。
“狗屁不通的宣文君!”
秦用闻言,顿时就不高兴了。
在他看来,这宣文君的称号,纯属就是在调侃他。
“哦,宣文君此言何意?莫非对着宣文君的身份不满?”
嬴政一愣,这才说秦用大气呢,没想到一转眼,人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赵郎啊,你见过一没分地,二无实权的宣文君吗?”
“当然,咱也不是要分地啥的,可一个三等爵的宣文君,给你你稀罕吗?”
秦用一脸无语,摆摆手,道:“算了,反正就是一个名号而已,有与没有都一样,咱也不在乎这些。今日贵客来临,刚好我这里新弄出了一些好久,咱们不妨品尝一番如何?”
嬴政心中咯噔一声,果然,人家这哪里是不生气,完全是生气到都懒得说了。
一旁的阿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深深的看了嬴政一眼,似乎是再说:“瞧你非要和人家来这一套,惹恼了吧?”
不过阿瑶也是好奇,秦用既然生气,为何对嬴政还是这般态度,不应该生疏吗?
这个问题,嬴政也奇怪,不由问道:“我说宣文君,莫非你是觉得我当初没有把你的功劳让人如实上报,害你没有得到相应的上次,心生怨愤?”
秦用闻言,无语的看了看嬴政,叫道:“我说赵郎,你在想些什么呢?那王令上,我的功劳写得清清楚楚,不都是你让人呈报的?”
“此时和你没有关系,反正吧,咱也想好了,这朝廷上的事,咱就不抱希望了,还是好好做生意吧!”
说话间,秦用拉着嬴政等人来到后院。
此时,这酒楼大堂还在翻修中,想显得混乱而脏乱,根本就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虽说后院一群木匠在干活,也是弄得木屑满天飞,但也比大堂好上很多。
来到后院,秦用拉着众人就进入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顿时清静了不少,周围也没那么多尘埃和木屑了。
“你们先坐,赵郎,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先去弄两个好菜,然后你们再好好品尝品尝我酒楼刚出来的佳酿,提提意见,看看如何!”
秦用咧嘴一笑,招呼众人一声,毫不停留,直接就开始前去忙碌了。
看着这一幕,嬴政彻底无语。
他能感觉到秦用的气愤,也能感觉到秦用的热情,如此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这气的是他,热情对待的也是他,这就更加令人无语了。
回头,见一旁的阿瑶又开始闷闷不乐了,嬴政心中一阵苦涩,看来自己惹到的可不仅仅是秦用一人,这阿瑶最近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阿瑶,你瞧瞧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宝贝要展现一番似的!”
秦用有些尴尬,似乎想要刻意缓解阿瑶的情绪一样说道。
“大王,人家火急火燎,不也是为了热情款待大王嘛!”
岂知阿瑶当即回了一句话,瞬间怼得嬴政无言以对。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听,明显就是在说,你那么对待别人,别人还热情的招呼款待你,你好意思说别人什么吗?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嬴政叹息一声,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好像被秦用悄无声息之间夺走了,偏生还无法生气。
一旁,面对阿瑶怼嬴政的赵高,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的模样。
没办法,世间人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人家秦用有公孙先生那层关系在,秦王可以低声下气的去哄。
人家阿瑶从小与秦王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秦王也可以百般包容,但别人不行啊。他赵高在秦王面前,连丝毫的窥视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等待多久,秦用那边就已经弄了两三个小菜送上来。
并不丰盛,但速度很快。
紧接着,秦用又招呼一声,让秦大等人送上一坛子酒。
这酒水一送上来,那边后院中,荆轲可就不干了。
他惦记着这酒水好久了,也就只有帮帮忙的时候,才能找到机会来两口。
说好的暂时不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呢,怎么今日一有人来,这酒水就送上来了?
这简直就是厚此薄彼嘛。
这边,酒水刚放下,秦大刚退走,秦用屁股还没焐热呢,那边就已经听到了荆轲的声音:“哎呀呀,今天这是贵客来临啊,瞧瞧咱们掌柜的,这是连家底子都舍得拿出来招待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荆轲怀中抱着一柄剑,三两步走了过来,那是毫不客气,直接将秦用推到一边,当场跪坐下来。
虽说这酒楼中已经弄出了桌椅之类的东西,但奈何还没上漆,如今都送去上漆了,因此,这酒楼中的陈设依旧是跪坐形式的。
尤其是秦用的房间,丝毫未变。
“咦,这位难道就是我家管家所说的哪位游侠荆轲?”
嬴政看到荆轲,眼神一凝,立刻上下打量起了荆轲。
荆轲前来蹭酒喝,这说得正起兴,打算先混个脸熟呢,骤然间被嬴政的双目盯着,莫名的,一种奇妙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牢笼,瞬间把自己困在其中一半。
第一百零八章品酒
“敢问下尊姓大名?”
荆轲一声游荡江湖,还从未见过这般凌厉的眼神。
不知为何,这一刻在嬴政面前,他竟然有种莫名的卑微感。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哪怕是曾经和燕太子丹、韩国公子韩非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
他心中一动,瞬间察觉到面前之人并不是那般简单。
秦用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荆轲,但说到底毕竟是客人,这做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岂能在这个时候驳了客人的面子?
眼看嬴政没有回话,秦用立刻笑道:“荆轲,这位便是我店中的常客,赵家商会的赵郎!”
说着,秦用又看向嬴政,笑道:“赵郎一眼就认出荆轲,莫非曾经见过?”
嬴政收回目光,方才他看向荆轲的眼神看似随意,实则却带着些许排斥。
他并不是很喜欢荆轲这样带游侠,自以为是,横剑闯天涯。实际上就是到处惹事生非,还自以为正义罢了。
此刻秦用突然插话,他也不好继续瞪着荆轲,而是收回目光,用那天赵高的那番话笑道:“曾经在燕国做生意时,见过荆轲大侠一面,不曾想今日再次相遇,倒是缘分!”
秦用闻言,笑道:“如此说来,那倒是瞧了。看来赵郎与赵管家,还是在同一时间见过荆轲大侠的!”
嬴政没有说话,那边,随着嬴政的目光一开,荆轲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这赵郎的眼神并不凌厉,但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十足,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在那样的眼神之下,即便他一生逍遥纵横,但依旧有种再也逍遥不起来的感觉。
“的确很巧!”
荆轲应了一声,心中却默默警惕起来。
“好了,相互认识就差不多了,赵郎,你可知道,我盼你也是盼得好久了。”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俩也是老相识了,这酒楼中好不容易弄出一些好久,却无人痛饮,可谓寂寞!”
“今日前来,这酒水奉上,就当是我请客,你可不能吝啬你的意见。若觉得这酒有何不妙之处,还望多多提点!”
秦用见荆轲和嬴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两人天生不和一样,却也没有调节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另一边。
不管这两人将来如何,至少如今在酒楼就都是他的客人,只要眼前不出事就足够了。
“哦,好酒?”
嬴政眼睛一亮,他今日前来,虽然有正事要嘱托秦用,但这酒水,不也是他前来的理由之一吗?
怀着秦用出品,必属精品的想法,嬴政是真的很想知道,秦用酿造的酒,是否也如同他做出来的饭菜,想出来的计谋那般,令人惊叹。
“来,给我乘上一爵!”
嬴政也不客气,推出面前的酒爵,笑着说道。
秦用见状,立刻舀起一瓢酒,轻轻倒在嬴政面前的酒爵中。
虽说这酒经过秦用的提纯,勾兑,调制,算是让秦用满意了,放在这个时代,应当是前所未有的美酒。
但有些东西他觉得好好,不代表就真的好,首先得适应人群。
在他看来,这赵郎家大业大,一生闯荡无数,喝过的酒应该也有不少。
自己觉得这个酒好,不能代表权威,但要是身为这个时代赵郎也觉得这是好酒,那才是真正的好酒。
毕竟赵郎才是一个比较有见识的客人。
“请!”
放下酒瓢,秦用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对嬴政笑道。
嬴政左右看了看,也不废话,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在那酒水入口的刹瞬间,他只觉一股辛辣瞬间裹住舌头,酒劲强烈而不刺激,下一刻,酒水从浓烈化作温和,吞入腹中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甘甜涌上舌尖。
所谓入口柔,无非如此。
这种骤然间的口感变化,让嬴政眼睛一亮,惊讶道:“好奇妙的感觉!”
“再来一爵!”
喝酒,享受的就是那种酒味变动的感觉,当即,嬴政又推出手中酒爵。
秦用见状,嘴角喂养,不用嬴政评价,他已经知道这酒如何了。
不好喝的就,别人尝一口就不会再有下一口。
一般的酒,别人和一口,便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来第二口。
只有真正让人觉得好的酒,一口之下,意犹未尽,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再来一爵。
当即,秦用再度为嬴政斟满酒爵。
嬴政这次没有直接仰头就饮,而是轻轻闻了一口,直觉酒气入鼻芳香馥郁,带着一种令人向往的味道。
轻轻泯上一口,入口辛辣,转瞬甘甜,浓浓的粮食香味席卷而来,伴随着酒气直冲上脑,当真奇妙无比。
接着,他一口饮尽,酒水流过喉咙,带着一种莫名的刺激,却又十分舒坦。
“好酒……好酒啊……”
嬴政放下酒爵,一脸惊喜之色。
他自问喝过这天下无数好酒,但能与面前这酒相匹配者,绝度仅有。
“入口柔,芳香馥郁,既有秦赵之酒的烈性,又不乏韩魏美酒的温顺。既有楚酒的甘甜,又不乏燕酒的回味悠长,更带着齐酒浓浓的香味。”
“集百家所长于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真奇妙无比,美味无双啊!”
嬴政开口就是一番称赞,说话间,直觉舌尖香味悠长,连绵不尽。
这就是粮食酒的好处,不像一般酒精对酒,即便添加了香精,但香味也是转瞬即逝,根本无法与其媲美。
再则,这个时代虽然还没酒精与香精这样的东西,但这个时代酿造的酒,本身就十分粗糙,根本提纯不出这样的酒精弄厚度,以及粮食酒香味。
用秦用的话来说,这个时代的酒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一种汤,酒汤,随便喝的那种。
“哦,这般说来,赵郎觉得此酒甚妙?”
秦用眼睛一亮,虽然从嬴政的品酒姿态中,他已经知道答案,但面对嬴政的夸赞,心中依旧莫名有些振奋。
这酒第一次放出,就得到如此赞美,以后难道还能愁卖吗?
“妙……妙……简直妙极了!”
在秦用的面前,嬴政也不摆什么臭架子,有一说一,毫不迟疑,伸出大拇指称赞。
第一百零九章定出天价
“哈哈哈,好……有赵郎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看来接下来,此酒不愁卖啊!”
秦用哈哈大笑,如今品鉴已经出来,他这个就,完全符合这个时代人的胃口,接下来,就无大碍了。
当然,虽说之前荆轲也喝了,声声叫好。
但荆轲本身就是一个酒鬼,喝原浆酒都能叫好的人,你能期盼着他给出什么中肯的评价,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哦,秦用,你打算出售此酒?”
嬴政虽然早就知道秦用酿造了不少这种美酒,但还以为秦用是准备用来储存,自己品的。
可听着意思,这是打算为酒楼供应此酒啊!
虽说秦用本身就是开酒楼的,如此做法无可厚非,但在嬴政看来,如此没救,岂是那般容易酿造?
这一旦推出来,随时都有断供的可能,那还不如不卖的好,免得到时候得不到叫好,反而得到一片谩骂。
“我说赵郎,我这开的是酒楼,酿造酒,不拿出来卖,难道我还得藏着掖着不成?”
“这样,你给出一句公道话,你觉得此酒应当如何定价。就用你商人的目光来看!”
秦用蓦然一笑,看着嬴政说道。
嬴政闻言,稍微沉吟片刻,对于秦用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他还真用心去想了。
片刻后,嬴政道:“实不相瞒,我赵家成就就连列国王室的御酒都供应过,当然也品尝过,可与此酒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这列国王室御酒,放在民间,不说价值千金,但如此一坛,卖十金绝不成问题!”
“当然,民间卖御酒,价格虽然昂贵,但更多的还是冲着那份名气。”
“如今,你这酒虽说比御酒更好,但终究少了一份名气不是吗,所以这价格也不能太高。这样,你就按照民间御酒的价格去卖,十金一坛,如何?”
此言一出,一旁的荆轲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嬴政。
好家伙,这价格让你给出得,以后自己还能喝得起吗?
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酒完全值这个价,可他是真心不希望这酒卖的太贵,到时候喝不起啊!
秦用也被嬴政的开价给吓了一跳,就这价格,简直比后世的茅台都要卖得更贵十倍以上。
后世的飞天茅台啥的,一瓶十几万,那就是平民绝缘体。
可比起嬴政此刻开出的这个几个,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毕竟在后世十几万很多,但一般人家,一个人连续工作两三年,基本上都能买得起一瓶。
可这十金就不一样了,按照现在一般在外赚钱的速度来算,一个月的月钱,差不多也就五百圜钱。
这一金就等于一万圜钱,十金就是十万圜钱,那简直就是寻常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坛的价格。
怕也只有那些贵族,也得心中滴血,才能买得起吧!
“我说赵郎,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啊!”
秦用沉吟道。
“怎么,你嫌低了?”
“那倒也没有关系,如此美酒,岂能是区区十金所能买到的?刚好有个机会就在眼前,若你能抓住,我相信,价格再提升三倍都不成问题!”
嬴政心中一动,突然说道。
方才说出那番话后,他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
如今秦国国库越加紧张,他手中也是越来越没钱的。
秦用没说,但他自己十分清楚,自己现在派人来取用膳食,都是隔两三天才给一块金饼,和以前的大方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如果此酒价格直接订到十金一坛,他基本上现在是喝不起了。
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是老顾客,就腆着个脸来讨酒喝吧?
可说到底,嬴政是什么人?一个吞噬狂魔,这天下,只要他看上的,就没他拿不过来的。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喝不起,这就是问题,想办法解决了,不就可以了?
所以话锋一转,他已然想到了办法。
不仅能让秦用赚得更多,或许还能让自己免费喝。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都难免有些得意了。
可嬴政不知道的是,秦用哪里是嫌弃这价格定的少,这是被震惊的有些无言以对啊!
听闻嬴政后面的话,秦用心中更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三倍?”
秦用的脸都微微抽搐了起来,三十金一坛,那还得了?
不过这价格定得高也有定得高的道理,秦用也不会完全无法接受。
如果别人都觉得此酒应该走高端路线,不能定亲民价,那就定个品牌价呗!
可这品牌价说得好听,但品牌两个字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不是说你做得好,它就是一个品牌。
“我说赵郎啊,你这是说笑了吧。定价三十金,仅凭这酒是否好喝,怕是无用。”
“最少也得弄出一个噱头,例如你前面所说那般,王室供用御酒。可我这里如今没有门路,难道要随便撒个弥天大谎,告诉别人,这是秦王御用的美酒?”
秦用苦笑道。
他这个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虽说品牌两个字需要时间慢慢打磨,但有些品牌,却可以走捷径。
例如后世国酒,如今的王室御用酒,这名声一喊出去,就足够让你成为一个品牌。
毕竟这是拿一个国家来给你做品牌,怎么着也够用了。
秦用此言一出,嬴政心中一愣,差点没笑出来。
他想的不就是这样嘛,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出来呢,秦用就已经提出来了。
当即,他手掌一合,笑道:“我说秦国,这天下还真是没你想不到的东西啊。”
“你说的,正是我想的。换做往常,自然是没什么好机会,除非此酒引起王室的注意。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这里刚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待你听后,你就知道是否可行了!”
说话间,嬴政平缓的直接把话题引到他今天想说的正事上来。
虽说今日前来,他也想品尝一番秦用的佳酿,但口腹之欲,岂能与正事相提并论?
此时,公事也好,私事也罢,若都能借此得利,那就太妙了。
“什么好消息?”
闻言,秦用眉毛一挑,他就知道,赵郎如今忙得跟个啥似的,既然前来,必定不是随便坐坐那般简单,一定有事。
当即,也不再谈什么品酒论道啥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正事上面。
第一百一十章 委以重用
“秦用,就在昨夜,有人为我传递消息说,大王得知你的消息便在思考该怎么赏赐你!”
“但大王赏赐你一个三等爵,宣文君的名号,实在是让我不知道大王的用意,后来经过思考,才知大王这是准备对你委以重任啊!”
嬴政也不废话,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后,开门见山道。
“什么?”
此言一出,秦用顿时惊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之前自己一直觉得秦王小气,实际上人家是准备给你更大的任务,此前那只是一个小小甜头而已?
“你确定消息属实?”
秦用皱眉,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
虽说他不是不相信赵郎,但真有这样的事情,哪里需要赵郎一个商人来通知他?
“当然!”
嬴政点头,话音刚落,外面顿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秦用何在,快快出来接受王令!”
秦用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向外面,接着又看向赵郎。
“呵呵,看来这王令传达的还真是及时啊,秦用,不妨出去看看!”
嬴政耸耸肩,一副我早就已经料到的模样说道。
“稍等!”
秦用此刻脑子稍微有点乱,这惊喜总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边甚至都已经打算好了,什么登堂入室,平步青啥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不定最后多做一些比较轰动的大事,反而更容易引起注意,直接一步登天。
结果自己这边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那边却传来消息,他误会秦王的意思了,秦王还有重任委托。
什么叫重任委托?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又有事情让你去做,让你忙碌了。
但话说回来,好听一点,那就是明白告诉你,又有好事找你了,你准备升官发财吧!
重任,带来的不都是升官发财的大好事吗?
招呼了嬴政等人一声,如今王令传达,虽说此前对秦王有些不满,但他可不敢真一点面子也不给。
好歹那是秦国的王,如今传达的乃是秦国的王令,就如天意一般,你岂能违抗?
至少他一个小老百姓还做不到违抗的地步。
来到外面,只见整个后院中所有匠人,前厅中所有跑堂打杂的,此刻全都汇聚在了一起。
众人指指点点,看着前来传旨的王宫侍卫以及内视。
倒是秦大师兄弟十人,跟随秦用后,不仅得到厨艺的学习,也得秦用教导一些儒家礼节上的知识。
此刻正在老甘的带领下,来到传旨的内侍跟前,恭敬有礼,为秦用拖延时间。
那内侍其实也不急,在秦王嬴政来到酒楼前就已经有过吩咐,让他们在外面候着,一听到信号,直接进来传旨便可。
方才秦用等人在屋中聊天的地方,其实一直都在铁鹰剑士的监视下,所以那边嬴政话音刚落,这边就已经出现了。
这完全就不是什么巧合,只是一种配合。
“快让你家掌柜的出来吧!”
面对老甘等人的拖延,那内侍岂能看不出来,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
老甘连连点头,拱手笑道:“还请内侍稍等片刻,我等着就去通传主家!”
说着,老甘看了秦大一眼,道:“秦大,你还不快去?”
如今的老甘,那也是酒楼中名副其实的管家了,这威严还是有的,哪怕是秦大等一众秦用的弟子,在他面前都得乖乖听话。
闻言,秦大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那边却已经响起秦用的声音。
“不用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秦用已经大踏步二来。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待得秦用走近后,纷纷行礼。
“少爷!”
“先生!”
面对众人的拱手作揖,秦用摆了摆手,道:“都别行礼了,王令面前,还不快快吸收焚香,接过王令?”
秦大等人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儒家有礼,接王令,须得净手焚香,以作尊重。面王,更需焚香沐浴,以示礼仪。
如今,这先生是打算以儒家之力对待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竟让先生如此严阵以待。
然而,还不等秦大等人应诺,那边内侍已经开口:“不必了,大事要紧,没必要讲儒家那套繁文缛节!”
“秦大,接王令吧!”
开玩笑呢,这大王还在里面等着,他这里哪敢让秦用浪费招待大王的时间?
这要是惹怒了大王,吃亏的不还是自己?现在还是先把王令传达了,至于接下来秦用想做什么,那就与他没有关联了。
“诺,即使如此,秦用恭敬倾听王令!”
秦用闻言,也不废话,双手一抬,身躯一弓,拱手作揖,迎接王令。
一旁,老甘见状,一声不吭,却也连忙拱手弯腰,做出恭敬的姿态。
紧接着,秦大等人,乌雅兄妹,还有那一众匠人也有样学样,连忙做出迎接圣令的模样。
“秦王令、秦用世间大才,有功于秦,寡人闻之,心中甚是欣喜我大秦有如此之才。”
“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秦用野才也,即使不登堂入室,也该为我大秦委以重用!”
“今,特丰秦用为大秦招待使节,早日为迎接列国士子做出准备。若秦用有什么意见想法,可持王令,宣官府,直达天庭!”
那内侍展开王令,声音尖锐的宣读了一遍,方才合上,道:“秦用还不快快接王令?”
秦用此刻心中已彻底震动,脑子都混乱了。
他知道有好消息,可是这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好消息了。
什么叫做大秦招待使节?
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一个迎宾的工作,放在往日,秦用都不觉得讨喜,分明就是让自己做一个服务员而已,哪怕这个服务员是一个官职。
可如今不一样啊,这是直接把列国士子的安排招待,全交给他一个人。
这大秦招待使节,从一个迎宾的服务员工作,瞬间晋升到待客经理的位置。
而且还不是一般待客经理,是直接掌握天下士子命运的待客经理。
这其中的意义,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得直白一点,这个活计一旦交给了他,列国士子来到秦国后,想要拿点好处,那就得讨好他。
这可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科举考试,而他则是为科举考试的一切,做出安排的主要人物,没有之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东风悄然而至
“秦用接令,谢吾王,吾王万年,大秦万年!”
秦用心跳加速,惊喜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以至于此刻他心中紧张,连伸出去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那内侍明显因为看出了秦用的激动,蓦然一笑,把王令交给秦用后,又吩咐了一声,道:“以后宣文君有什么诉求,可持此王令,号召咸阳各级官员,传达天庭!”
“诺,多谢内侍!”
秦用连忙拱手应诺,说着,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就打算拿出点东西犒劳这位,却赫然发现,这身上啥也没了。
之前准备好的金饼,在得到先前那份王令的之后,他就放下,再没拿起来过。此刻应急,却发现什么也拿不出来。
“少爷!”
所谓急人所急,老甘看出了什么,连忙上前,手中捧着五个金饼,递给秦用。
秦用一把接过,笑道:“内侍大人,此乃酒楼小小心意,劳烦诸位终日奔波,就当请诸位喝酒的,如何?”
那内侍一见,好家伙,这秦王可就在酒楼中呢,这宣文君可真是大胆,当着王的面行这贿赂之事。
这种事情,秦用敢给,他可不敢收。
当即连连摆手,道:“宣文君客气了,如今王令已经传达,我等先行告辞,宣文君的心意,我等心领了!”
说完,那内侍招待一声,立刻带着一众侍卫转身离去。
秦用一愣,这手中的金饼,竟然还有递不出去的时候?
虽然他也知道,大秦律法森严,禁止行贿受贿,可有些规矩,岂能套得住人心?
倒是没有想到,这王宫内侍,竟然是如此一个遵守铁律的人,反倒是自己,妄做了小人。
当然,此刻心情大好的秦用,可没心思去计较这些。
随着那内侍一走,秦用立刻回头,看向众人,道:“王令已到,你等可明白这是何意?”
众人闻言,不禁一愣。
秦大一步跨出,拱手道:“先生,大王委以重任,这是打算重用先生啊!”
秦用点头,道:“没错,所以接下来,你等应该更加忙活才对。”
“如今列国士子,马上就要来到咸阳,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可懈怠。若人手不够,随时雇佣,或者告知于我,我来想办法!”
秦用等人闻言,赶忙应诺。
秦用又看向了那些匠人,道:“还有,周海,你立刻带领大家日夜赶工,在列国士子来到咸阳之前,能造出多少桌椅就造出多少。”
“那些上漆匠人接下来的活计,咱们酒楼就给他们包圆了。你们早出一套,就让他们立刻上漆一套,不可懈怠,否则以懈怠王命论处!”
周海闻言,连忙上前,拱手道:“诺,少爷,周海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秦用看向老甘,道:“甘老爹,接下来的事,你看了要多担待一点,有什么问题,立刻传达给我,明白?”
老甘此刻也是打心底里为秦用感到高兴,之前接到那份王令,他就知道对秦用不公。
如今这份王令传达,他才知道秦王的用意。
这对于秦用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机会。做好了此事,那就是大秦无上功绩,足以载入史册。
“放心吧秦用,不用你说,老甘我自当竭尽全力!”
老甘上前,郑重其事道。
要知道,如今的秦用对他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主家,更是自己的女婿。
这女婿的事业就是自家的大事,岂能不竭尽全力?
吩咐了众人一番,待得众人都去忙碌之后,秦用方才转身回到后院,来到房间中。
此刻,嬴政等人依旧坐在那里,等待着秦用。
一见到秦用进来,嬴政立刻起身,拱手笑道:“恭喜宣文君,容得吾王厚爱,如今身为大秦招待使节,看似官职平微,但当此时刻可是重用,不知接下来,宣文君可有什么想法?”
说话间,在嬴政身旁的赵高、阿瑶二人也赶忙起身,一脸和善的看向秦用。
“哈哈哈,赵郎啊,这可真是天意使然啊!”
秦用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前些日,接到王令,在下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本就做好准备,既然无法登堂入室,就好好做这酒楼生意,在列国士子到来后,接待一番,也好把生意做大做强!”
“不曾想,我这里已是万事俱备,大王那里却吹来一阵东风,当真恰到好处!”
“此番,凭借手中这份王令,再加上我先前做出的准备。此番六国士子前来,我秦用定要他们蜂拥而来,却一个也不愿再离开我大秦,从此在我大秦落地生根!”
说话间,秦用可谓振奋,对于自己此前的布置,信心满满。
然而这话一出,嬴政却是震动了。
如此狂妄的吗?
他虽然想方设法把列国士子拉倒大秦,但也从来不敢想把所有人留在这里。
秦用竟然敢如此豪言壮语,简直太狂了。
“哦,不知宣文君都做出何等准备,竟是如此自信!”
嬴政心中好奇,拱手问道。
一旁,赵高、阿瑶也是一脸惊异不定的看着秦用,实在是秦用这番话有些太狂了。
狂到就连一旁一副无所谓模样的荆轲,此刻也看了过来,眼中满是凝视之色。
面对众人的眼神,秦用哈哈一笑,绕过众人,双手抱起桌案旁的酒坛,笑道:“诸位可知,此酒我为其取名叫什么?”
众人一愣,虽然这酒已经喝了,但还没想过,这酒还有另取名字的。
但见那酒坛子上贴着一个‘状’字,嬴政不由道:“宣文君,这就的名字,可与这个状字有何关联?”
秦用点头,笑道:“没错,是有关联,此酒,我为其命名为状元红!”
众人又是一愣,不由满脑子问号。
状元红?这是什么东西?
“此名有何含义?”
嬴政不解,皱眉问道。
面对众人的反应,秦用很满意,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科考制度,状元啥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这些人不理解其中含义,倒也正常。
“好,今日我就为诸位讲讲这状元二字的含义!”
当即,秦用话锋一转,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此前他只想在自己的酒楼中来一场小型科考。
但现在,转瞬之间,他已然做出推行举国科考的想法,于是将这状元二字的含义娓娓道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科考制度的雏形
“话说当今列国,求贤若渴,面对世间大才,不惜一切代价招揽。然,仍旧有不少大才埋没世间,难以得到任何重用!”
秦用一开口,便用他的想法,直轮天下大事,道:“多的不说,且说我大秦,自孝公开始,历代先王,哪个不是提选贤能的伯乐?然,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大才从我秦国流失?为何?”
“不是我秦国历代先王不够圣明,只因一个人的双眼再如何锐利,也难以看透这天下风貌。一个人再多的精力,也难以顾忌这天下的一切!”
“可如果把我大秦选拔大才的办法稍加改变,又会如何?”
秦用此言一出,嬴政不禁默默点头。
别人不做这个王,或许不明白。但他在这个位置上,他十分清楚,身而为王,对于贤才有多渴求。
这多一个贤才为大秦效力,他就能多一份放心。
就好像这大半年的时光,随着满朝贤臣的离去,他的心日夜提着,可谓丝毫不敢放松,这便是有贤才与无贤才的区别。
要知道,此前满朝贤臣在的时候,他嬴政有心朝事,但很多时候,往往都会发现,自己想法才出,别人就已经把事情给办完了。
那时候觉得自己这个王有些想摆设,如今才发现,那是一个王最舒坦的日子。
经此一劫,嬴政对于贤才的渴求,简直达到了一个巅峰。
只要能为大秦招揽源源不绝的贤才,让他付出什么都没关系。
“如何改变?”
当下,嬴政莫名的被秦用话语吸引,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秦用总会有些出人意料之外的想法。一旦提出来,总有惊世骇俗的感觉。
不知今日,秦用又打算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变法自然简单,以前是我大秦历代秦王礼贤下士,渴求贤才。但所谓贤才,总是需要分辨,如此耗时耗力,数十年如一日,也难得几个大才!”
“可如果世间大才,皆自动涌来我大秦朝堂,又将如何?”
嬴政皱眉,道:“世间大才,岂能说来就来。再则,若我大秦朝堂,随便来个人都自称大才,直接登堂入室,岂不是容易让人鱼目混珠?”
说着,荆轲、阿瑶等人也是一脸无语,觉得秦用这个想法有些想当然,太过天真了。
所谓选拔人才,本身就是要优胜劣汰,若让别人一拥而入,岂非好坏不分?
“赵郎,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秦用摇头,道:“这样,我换个说法,兴许你就明白了。”
“例如你想买一些东西,这其中包括燕国的特产胭脂、齐国的特产齐纨、楚国的特产茶叶、赵国的特产良驹。”
“你说说,是你慢慢的跑去各个地方询问哪里有卖,然后再挑选上等货色容易,还是商人直接全部送到你面前,让你挑选来得更快?”
嬴政毫不迟疑,道:“当然是商人把货品送上门,再做挑选来得更加容易,更为便捷快速!”
秦用点头,大手一拍嬴政的胸膛,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得一旁阿瑶和李斯脸庞抽搐,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想过此刻被你当做孩子一样调教的人是谁吗?
嬴政心中也是一阵无语,但此刻他更想知道秦用下面的话,于是也不计较,追问道:“可这与选拔大才又有何关联?”
秦用笑道:“当然有,这货品为何要挑选,不就是为了防止鱼目混珠吗?”
“说到底,天下士子涌来,就是明珠与鱼目混为一谈,我我大秦需要大才,就得从中挑选。”
“可不同的是,往昔,这些大才都在天下各地,没有以货品的展现方式展现在王的面前!”
“列国大王想要选拔人才,只能闻其名,四处挑选!”
“可如今不一样了,如果能把这些所谓大才,全部打上个标签,直接摆放在我王面前,谁深谁潜,一眼可知。你说,这选拔大才之事,还难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嬴政岂能还不明白秦用的意思?
只见嬴政脸色一变,道:“倘若如此,自然妙极。可问题是,这天下士子本就不同于商人,你岂能让他们如同货物一般摆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
秦用笑道:“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点。这天下读书人,本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商人。连商人他们都瞧不起,又岂能甘做商品?”
嬴政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
然而,问题一出,只听秦用又道:“可话说回来,天下息壤,名利来往。”
“那些读书人自命不凡,自恃清高,实际上,他们又何曾不是在为名利奔波?”
“不同的是,商人追逐更多的是利,而这些读书人,追求是却是天下功名,千古流芳而已。”
“你只要把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摆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起不简单?”
嬴政眼睛一亮,隐隐间似乎有些明白秦用的意思了,道:“给他们名利,自是没有问题。然,自古以来,哪个君王求贤,不是名利许诺?最后这天下,能被收入囊中的大才,同样只有那么几个,此事又当如何?”
秦用笑道:“只能说方法不对,结果亦然不对!”
说着,秦用把后世科举的那一套制度给般了出来,又是一番夸夸其谈。道:“咱们就拿此次论道说事,你说,若能借此天下论道之事,开启历史先河。”
“从今往后,我大秦三年一论道,天下士子皆聚咸阳,尽展才学,到那时,把他们的价值打上一个标签,摆放在我大秦王上面前。如此求贤,还难吗?”
此言一出,嬴政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原来此番天下论道,还有这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看向秦用的眼神彻底变了,在秦用的身上,总是有各种各样令他惊奇的地方。
此人,简直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野才。
别人想得到的,他能想得到,别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得到。
不知不觉,又给了自己莫大一个惊喜。
一旁,阿瑶也是一脸惊叹之色,脑海中不禁想起曾经的公孙先生。
倘若公孙先生能见到如今的秦用,不知会是如何感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下最大的酒楼
“我说宣文君,你这脑子里面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何总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嬴政苦笑,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他算是彻底被秦用这一套接着一套,一环扣着一环的套路给折服了。
“可话说回来,你说了这么多,与这状元红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嬴政瞧见一旁那坛子就,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他如今毕竟还是商人的身份,虽然不可避免,总是被朝政之事所吸引,但反应过来,该掩饰的还是得掩饰,否则败露得也太明显了。
“当然有关系!”
嬴政的这个话题,恰巧是秦用最乐意的,当即抱起那坛子酒,笑道:“俗话说得好,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可在我看来,学无先后,论道有高低!”
“既然是论道,当然得分个高低,排列出第一第二。所谓状元,便是这世间,此次论道中的第一人!”
“你说,这状元二字一出,天下学子,岂能不挣个头破血流?”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真要有个第一,谁又愿意放过?皆是,这天下才子为了这状元二字,还不得进展所学?”
嬴政闻言,又一次震惊住了。
对啊,这既然是论道,自然得分个高低,这状元二字一出,代表的就是第一,岂不逼得天下士子尽展所学?
在那种情况下,总不会再出现有人藏私的情况吧,只要论道结果一出,谁是大才,谁是小才,他嬴政岂非一眼可知。
那些该招揽,那些该放弃,他岂非心知肚明?
这状元之才,明显就是天下最强的大才,他岂能放过?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你状元红的想法!”
嬴政感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难以想象,这般诸多治国选才的言论,竟是从区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嘴里说出,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没错,这就是我对这酒的命名与想法。只要此事推出,从此天下男儿三大喜事,无非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洞房花烛,春宵一夜!喜得贵子,后继有人。”
“既然是喜事,当然要大红大紫。状元红,祝你高中状元,喜事连连!”
秦用咧嘴一笑,说话间,竟莫名其妙的搞出了一句广告词。
嬴政一听,哈哈大笑,道:“好个状元红,祝你高中状元,喜事连连!”
说着,嬴政深吸一口气,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好消息现在也告诉你了,我得先回去忙碌一番了。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建议你得今早禀报当今王上,看看王上作何抉择!”
秦用闻言,拱手笑道:“既然如此,秦某人就不留客了。赵郎放心,此时稍后我便让人通传我王,届时若有需要帮助,还请赵郎千万莫要拒绝才好!”
嬴政大笑,道:“放心吧,宣文君。如今你为吾王做事,平步青,迟早而已。如此大人物,我赵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才好啊!”
说着,嬴政招呼一声,带着阿瑶和赵高离去。
但临走前,想到了什么,又提醒了一声,道:“对了,宣文君,如今与吾王取得联系,你何不进贡一些状元红呢?”
此言似在可以提醒秦用一条生财之道,但话已出口,在嬴政身后的阿瑶顿时就无语了。
瞧这话说得,谁能想到,这位秦王竟然也有嘴馋,混吃混喝的一天。
“多谢提醒,放心吧,从今日起,我大秦的御酒,我状元楼买断了!”
秦用哈哈大笑,其实在接到王令的时候,不用嬴政提醒,他都已经有了想法。
他这酒是好酒,可惜没有门路沾上秦王这层关系。
如今机会来了,他岂能错过?
既然决定走品牌路线,那这御用二字,自然是打响品牌的最佳方式。
随着嬴政这一走,秦用这边立即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几乎嬴政前脚刚走,他迫不及待的就写了一片奏文,随后亲自送往官府,拿出王令,让对方送往王宫。
得知秦用有王令在身,官府之人哪敢不从?
立刻将这奏本送到王宫前,交给章台宫内侍。
几乎是嬴政刚回到章台宫,还没坐下呢,秦用的奏本就已经到了。
“呵呵,看来这宣文君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嬴政看到奏本上的内容,哈哈大笑,说话间,却情不自禁的欣赏起了秦用的字。
不得不说,如今秦用这一手文墨写得是越来越好了,瞧着那龙飞凤舞,精气神十足,仿佛活过来一样的字体,嬴政摇头,笑道:“好字,这宣文君的字,比此前更好了!”
说着,他还不禁回头,看了看此前从秦用那篇文稿上抄袭的来,不认识的那副字!
“大王,宣文君如此尽心尽力,如今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一旁响起阿瑶的声音,对嬴政问道。
嬴政一愣,这阿瑶可是从来不过问政事的,怎么最近却问得越来越多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但嬴政何等敏锐?一听就明白,这是在为秦用讨要好处啊。
还一开口就尽心尽力,做得差不多了。
心中苦笑,嬴政道:“接下来,就该李斯那边发力了!”
说话间,嬴政转头看向赵高,道:“赵高,立刻传讯李斯,该对稷下学宫出手了!”
……
这边,嬴政做出决定,对于秦用的那份奏本,他都不需要过多考虑,直接赞同了秦用的提议,并且把一切都交给秦用主持。
当消息传到秦用耳中的时候,秦用知道,自己的权利似乎又变得更大了。
如今他不再仅仅只是一个招待,更是一个主持。此番论道,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对于秦王委派如此重任,秦用心中也是震惊,但好事既然来了,岂能不加以办好?
本来此前秦用只打算改造一下酒楼,可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来,这区区一个酒楼,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想法,或者说,不足以满足自己遥想的场面。
于是,秦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周围的门店全部盘了下来,全部打通,把酒楼的面积瞬间扩大二十倍有余。
这大手笔,直接将他手中所有钱财耗尽,可谓一举造出这天下最大的酒楼。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荀子的渴望
秦用这边在忙碌,另一边,出使齐国的李斯也没有闲着。
接到王令后,立即前往齐国稷下学宫,邀请稷下学宫诸多大才参与此次论道。
此前,这咸阳论道之事便已经闹得天下人人皆知,稷下学宫的一众学子也是蠢蠢欲动,但所有人都在观望。
随着此次李斯前来,更是让稷下学宫这些学子再也绷不住了,纷纷请求前往秦国一见这论道盛世。
稷下学宫的那些大才讲师,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止,甚至有不少师者,都有前往秦国一观论道盛世的想法。
要知道,虽然稷下学宫是齐国的,培养出来的人才应该先供应齐国挑选。
但人各有志,稷下学宫从来就没立下过学宫的学子,就一定要为齐国效力的规矩,最后如何选择,都是他们的事情。
所以,如李斯,韩非这样的大才,最终都没有留在齐国,而是一个去了秦国,一个回到老家韩国。
面对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是坐诊稷下学宫的大才圣贤,荀子大师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天,荀子大师派人去传李斯。
他本就是李斯的恩师,他亲自召见,李斯岂能不从?
两人来到东海岸上,荀子背负双手,李斯恭敬有礼。
“学生见过老师,不止老师召见学生,可有何赐教?”
李斯恭敬有礼道。
“李斯,此番咸阳论道之事,已然闹得天下皆知。别人看不出来,但老夫却能看得出秦王的野心。面对六国合纵,秦王这是打算以六国士子之力,破解六国合纵之事!”
荀子也不废话,负手而立,眺望东海,声音平缓,古井无波的说出这样一段话。
李斯心中一动,倒是毫不惊讶。
这天下人不明白荀子的恐怖,但他确实十分清楚的。
别看他与韩非并称稷下学宫双骄之才,但他俩都是荀子的徒弟,荀子不出世则以,一旦出世,必定天下震动,比肩孙武、鬼谷子这些先贤,毫不为过!
“老师明察,弟子钦佩!”
李斯拱手道。
“以老夫对你的了解,你虽不差,但此法之精妙绝伦,就连老夫都难以想象,绝不是你能谋划而出,告诉老夫,是哪位大才,竟能如此轻而易举,想出此法破解你师兄韩非的合纵大计?”
突然,荀子转身,那鸡皮鹤发的老脸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斯。
别看他苍老,但此刻,这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可违逆的感觉。
李斯心中一动,他看得出来荀子的认真,也能看得出那目光中带着的一抹好奇。
一时间,李斯莫名苦涩。
要知道,荀子终生不问世事,此番竟然被此计给惊动得难以抑制,可想而知,那秦用此计的精妙绝伦。
他这一生,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得到老师的称赞,但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如今看来,这一声称赞,怕是要给那秦用了。
“回老师变化,此计来与咸阳一个少年商人!”
虽然心中苦涩,但李斯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少年,还是一个商人?”
荀子一惊,面露惊愕。
“是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开酒楼厨子的商人!”
李斯如实回答道。
“少年、厨子、商人?”
荀子更加惊愕了。
一个少年,你要说天纵奇才,可以。
你一个商人,提起吕不韦,说能与吕不韦比肩,都是惊世大才,也没问题。
可这还是一个厨子?
一个整天忙活与庖厨之间的人,能管得了这天下大事?
可以说,这一切看似无用的名词,如今都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出现这样一个惊世奇才,真正是让荀子震惊了。
“你为老夫讲讲此人!”
荀子从未对任何人好奇过,但如今,对那少年是真的好奇了。
他很想知道,这少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诺!”
李斯拱手应诺,款款道来:“此人名唤秦用,本是我王嬴政的恩师,公孙弘的后人。自当年公孙弘死后,其母也紧随而去,无依无靠!”
“我王得知,心痛不忍,想要照顾一二,接触下,却发现这秦用天生大才!”
“因某日前往文店购买书简,得知书简的昂贵,自觉寒门无贵子,皆因学不起。”
“后心生一念,想让天下人都能读书识字,成为大才,于是决定取缔竹简,创造宣纸,改成书册,印刷成籍!”
“斯带来齐国的书册,其实都出自这少年!”
“当初我王问计,少年一为大秦计,二为心中一己私念,于是提出天下论道之计。”
“如此一来,六国合纵之局可破,同时也能让宣纸书册传遍天下,为将来设立天下学堂做出铺垫!”
说话间,李斯面对恩师,可谓毫不隐瞒,把此件自己知晓的东西,一一道出。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听荀子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眼神凌厉,看向了他,道:“你说少年是为一己私念,借此机会传播他的宣纸书册?”
李斯拱手,道:“其中却有此意!”
要知道,如今的秦用对他眼中的赵郎,可是当做自己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合伙做生意嘛,宣传啥的,也都讲的一清二楚,所以李斯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是李斯这说得分明是实话,但停在荀子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呵呵,李斯啊李斯,你错了!”
荀子摇头,在李斯和韩非之间,他向来比较稀罕韩非,因为总觉得李斯有些过于势力了,此番听闻此言,更是觉得李斯在刻意贬低那少年,于是道:“那秦用岂是一己私念,这是为天下苍生,功盖千秋的圣贤大计啊!”
“秦用志在天下,不为一国,只为天下鞠躬尽瘁,到你这里,竟然成了一己私念!”
李斯闻言,心中一紧,他感受到了荀子话语中的责备。
“老师,学生不否认那秦用之才,可老师不觉得,他的想法,纯属痴心妄想吗?”
李斯拱手道。
“这世间,有多少圣贤之言在别人看来不是痴心妄想的?你以为的痴心妄想,难道就真的是对的吗?”
荀子摇头,叹息道:“好了,该问的,老夫也问了。稷下学宫诸多士子都原去秦国论道,你准备一番,带他们走吧。齐王那里,老夫自会交代!”
顿了顿,荀子又道:“若有机会,老夫也想见见这位少年啊!”
李斯心中震动,没想到荀子竟然会因为一个少年,破天荒的参与国士。更没有想到,如今荀子竟然渴望见这样一个少年。
“诺!”
震惊中,李斯心中有些酸涩,但还是应诺一声,告辞离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意火爆
齐国这边,随着从不插手天下事的荀子突然插手,任由齐国那些仇秦大臣再如何谏言,终究无用。
齐鲁之地,向来重视儒家之礼,对于老人贤者,历代齐王皆十分尊崇。
如今,荀子这位大贤亲自开口,并且保证,愿意亲自前往秦国走上一遭,与秦王晤谈,商议结盟之事,齐王欣然同意。
要知道,齐王本就不愿与秦国作对,奈何此番遭到韩非算计,被拉上了贼船,难以下来。而一番争斗之下,虽然没真的打起来,但少了秦国的交涉,也让齐国损失惨重。
现在有了荀子大师亲自跳河,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为了表明诚意,齐国大门,彻底为秦国敞开,积极配合秦国论道大事。
同时,齐王一道令下,更是让合纵驻守在韩国境内的齐军直接撤离。
这一举动,直接让列国傻眼了。
韩非第一个被惊动,亲自赶往齐国游说。
然,连他的老师都不站在他这边,齐王又岂能听他一个韩国公子的?
你韩国想打,你自己去打好,凭什么拉上我齐国陪你遭罪?
自己没那本事,还非要惹祸。
你惹祸也就算了,还非得把我齐国也牵扯上来。再废话,我齐国也不放过你韩国。
于是,任由韩非再如何口舌如簧,智计百出,却终究抵不过老师荀子的一句话,以及齐王对秦国的讨好之心。
这六国合纵,突然破了一脚,剩下的列国可就人心惶惶了。
最重要的是,这齐国可谓天下大才的朝圣之地,如今齐国的学子都去了秦国,这论道之事,大局已定,列国士子又岂能甘居人后?
于是,列国承受的压力更大了。
面对这些士子,杀有不能杀,困又困不住。
最后,在一番番暴乱后,列国终于还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放任列国士子前往秦国。
短短两个月时间,天下士子纷纷汇聚咸阳。
秦用在咸阳城内,一番操作下来,天下最大酒楼,状元楼也终于装修完成。
无论是酒楼内部风格,装潢,皆别具一格,不同于外。
眼看咸阳城热闹起来,这学府街中,天下士子汇聚,渐渐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这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啊,秦用哪里会放过?
没瞧见,好些曾经酒楼排队的常客,如今来到学府街,立刻就带着好友上门了吗?
奈何酒楼还没开业,只能败兴而回。
面对这种局面,秦用当即下令,酒楼开业!
曾经的秦国酒楼,如今已经改名状元楼。
虽然不知道这状元二字是什么意思,但酒楼的口碑摆在那里,曾经也是在这学府街上红极一时的。
那些尝过酒楼口味的游学士子,第一时间就成为了状元楼的活广告,开始给状元楼拉生意。
于是,才开业的第一天,酒楼生意瞬间火爆。
即便如今的酒楼比曾经的秦国酒楼更大了二十倍有余,依旧出现了客满为患的情况。
“豁,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特别?”
热闹的酒楼中,只见一群人走了进来,看到四处的桌椅板凳,解释一脸好奇之色。
见那些用膳的客人,竟然都是直接坐在那些凳子,椅子上面,好生自在的感觉,更是令人惊讶。
在一旁,乌雅连忙上前照顾,这才第一天,对于这样的问题,她却已经习惯了,几乎每个人进来都会问一遍,她也会重复一遍遍的回答,当即笑道:“欢迎诸位贵客光临,这些都是咱们状元楼的特色,名为桌椅!”
“我家掌柜的说了,虽然列国都有跪坐的习惯,但长期跪坐,终究不够舒适。为了让诸位客人有个舒适的体验,特意造出这样一批桌椅。以后来我们状元楼用宴,定要让诸位客人盛情二来,欢悦而归!”
这番话,纯属秦用交给下面每一个迎宾的,结果乌雅愣是学了,还跑来跟着忙活。
而且话一经她口中说出,更是让人满意。
“看来这酒楼掌柜的为了待客,倒也是下了不少心思,竟然弄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还真是挺让人期待的。来,你引坐吧!”
那为首的客人摇头一笑,说话间让乌雅在前面引坐。
乌雅闻言,赶忙应了一声,引着几人连续穿过好远,方才找到空位,请几位客人坐了下来。
刚回到酒楼柜台前,又是一批客人到来:“呀,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奇特?”
同样的问题,在见到酒楼的装潢,还有那些座椅板凳后,又从不同客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乌雅刚要上前,不远处乌桓已经小跑二来,恭敬迎接客人,道:“诸位客官,这些都是我们状元楼的特色,名为桌椅……”
说话间,乌桓巴拉巴拉,又把刚才乌雅的一番话说了一遍,最后引着诸位客人离去了。
这一幕不断上演,酒楼客人越来越多,最后却是连位置都难以再找到一个。
最重要的是,随着客人越来越多,那些匠人全都开始跟着跑堂打杂了还不够,厨房里,秦大等人更是忙活的死去活来,却愣是供应不上酒楼的饭菜需求。
有些客人被热情招待二来,却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见上菜,忍不住就恼了。
“怎么回事,都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上菜!”
“是啊,我等都来这么久了,难道这酒楼就没一点招呼吗?”
随着一人开口,其他不乐意的人也纷纷跟着开口了。
于是很快的,酒楼中就乱成了一团。
一群忙里忙外,有要招待客人,又要跑堂送汤送饭,还要再后厨帮忙的人,更加手忙脚乱。
四五十个人,竟是忙活不过来。
“抱歉抱歉,诸位客人,真是抱歉。这人太多了,酒楼厨子忙不过来,还望大家多多体谅!”
老甘身为主事的,第一个跑来解决问题,先是向大家道歉,紧接着解释一番。
“我们体谅酒楼,酒楼是否也能体谅一下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过来的,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谁受得了?”
一群人心中有气,哪里是两句话就能平息的?
这来吃饭,本身就是肚子饿。加上酒楼中山出飘香四溢的饭菜,更是引得人咽了大半个时辰的口水,换做谁都受不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邀请荆轲
“好好好……诸位客人,你们稍等,这酒菜马上就到……”
一番安慰,终于平息了客人们的不满,老甘立即叫人去催菜。
奈何现在后厨忙碌不堪,怎么催也快不起来,以至于情况越来越乱,最后压根控制不住。
无可奈何,咋办?找秦用呗!
“哎,秦用啊,我是真没有想到,这酒楼才第一天开业,这生意就能好成这样。”
“现在酒楼里面,客人就八九百个,比一场红白喜事的来客都多,这秦大几人,压根忙不过来啊。这事你脑子好,必须得想想办法!”
老甘亲自找到秦用,说话间,也不知道是高兴酒楼的生意好,还是抱怨酒楼累死累活忙不过来。
秦用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摇了摇头。
这事态,其实他早就有想过。
这列国士子在离开秦国之前,有不少可都是酒楼的常客。当初那排着队吃饭的场景,迄今历历在目。
此番这些人回来,还带来更多的人,生意不火爆才是怪事。
正是想到这些,秦用才把酒楼一再扩张。
只是这酒楼可以扩张,但这厨子却不好招揽。
当初千挑万选,这选人的条件一再降低,最后也才找来了秦大等人,秦用总不能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厨子过来,就让其掌厨吧?
那非得把酒楼的招牌砸了不可。
至于慢慢培养,还不知道需要培养多长时间才能出师,勉强能用呢。
所以这开业的第一天,秦用就知道必然有麻烦事,都懒得去看了,就躲在后面想办法。
果然,这办法才刚想到,老甘就已经受不了了。
“嘿,我说秦用,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酒楼里,大家都忙成什么样了?”
老甘一脸无奈道。
“好了好了,甘老爹,平日里,你可是最老成持重的,怎么今天也变得这么毛躁了!”
秦用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莫急莫急,这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老甘一脸无语,道:“我说秦用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到现在的情况了?”
“我就说呢,平日里没客人,你都跑去那柜台上坐着。今日倒好,开门大吉,你反而躲在这后面。感情是躲清闲来了!”
“你这嘴上说得好听,这才短短两个时辰,我这腿都快跑断了,四处调节啊。你再给不出一个办法,这酒楼开业第一天,怕是就得被人给拆了,关门大吉!”
看着抱怨的老甘,秦用不难想象此刻酒楼中的混乱。
“行,此事交给我,甘老爹,你先去大堂吧,我稍后就来,定能解决此事!”
见老甘越说越气愤,秦用赶忙安抚一番。
“那你快点,别耽误了!”
老甘见状,又交代了一声,方才赶往大堂,继续忙活。
打发了老甘,秦用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不远处坐在树下发呆的荆轲。
这半个月来,也不知道为何,这家伙仿佛改了本性一样,成天动不动就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我说荆轲,你这又在想些什么呢?”
秦用来到荆轲身旁,拍了拍荆轲的肩膀,笑着说道。
“别废话,要么给酒,陪你畅谈。要么走开,别来烦我!”
荆轲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这一天天的,嘴里淡的跟个啥似的,有好酒也不拿出来,亏得你还开了这么大个酒楼,连食客都舍不得养一个!”
说话间,荆轲那是满腔抱怨。
这几个月,他是真的一分钱也没了,为了能在酒楼混得好一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透露出想在酒楼做食客的想法,结果秦用就当没听见一样。
如今,或许是闷坏了,直接开口就提了出来。
那语气,就仿佛一个大姑娘献身,结果被人嫌弃了一样。
“哈哈哈,我说荆轲,你这想喝酒,酒窖里不是堆积如山嘛?凭你的伸手,随便拿一点,谁能阻止得了你?”
秦用哈哈大笑,他也真是无语了。
虽说口头上总对荆轲有意见吧,但吃吃喝喝,总是没有落下对方。
你说说,这酒就在面前,你自己想喝不会去拿,还非得别人送到里手里面!
“我说秦用,你这是把我荆轲当做什么人了?”
荆轲一听,猛的转身,眼神不善的看向秦用,指着自己道:“看清楚,我荆轲是游侠,不是游盗。未经同意是为盗,你觉得我荆轲是这般鸡鸣狗盗之辈吗?”
秦用闻言,不禁满头黑线。
虽说荆轲的这一点,他也十分看好,但有时候同样很无语。
你说说你,混吃混喝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都做了,你还怕偷东西?
不过这或许就是荆轲的原则吧,混吃混喝,好歹是靠厚脸皮吃饭。但这偷盗,荆轲的确是真的做不出来。
“行,这样,想喝酒,很容易。我给你指条明路,既不用偷盗,也不用死皮赖脸的看别人脸色,你看如何?”
秦用懒得和荆轲扯这些,正是要紧,当即直接拉回正题道。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先说好,我没钱,你也别打我这柄剑的注意!”
荆轲一愣,随后警惕起来,连忙抓住一旁的三尺长剑。
秦用翻了翻白眼,荆轲那把剑,他有鉴别过,根本不是什么名剑,也就他自己当个宝似的,秦用可不稀罕。
真想要,去大街上找个铁匠铺,一天就能打造出两三把。
“放心,你凭本事吃饭,不用钱,也不要你的剑!”
秦用上前,仿佛多年的好友一样,拉着荆轲在一旁坐了下来,一脸笑意盎然。
只是看着他那一脸笑容,荆轲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
平日对自己没有好言好语,这突然间的转变,太让人反应不过来了。
“你直说吧,要我做些什么?先说过,这鸡鸣狗盗之事我不做,这杀人放火之事免谈。游侠仗剑四方,只为救人,不为害人!”
荆轲警惕道。
“哎,放心,既不要你杀人放火,也不要你偷鸡摸狗!”
秦用安慰的拍了拍荆轲的肩膀,笑道:“你在我这里住了这么久,想必也知道,当今秦王,已经把这场天下论道之事交给我来主持。现在,我就一个要求,盛情邀请下,一代名剑士荆轲参与此次论道,如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文武之道
“什么?你让我参与论道?”
荆轲一听,顿时就乐了,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用,道:“我一个武人,你让我与那些游学士子论道?”
秦用知道他误会了,笑道:“哎,荆轲,此言差矣。所谓天下论道,这论的当然是天下之道。所谓武可安邦,文可定国。”
“这文有文道,武有武道。难道在你荆轲的眼中,这天下的大道,就没有剑道一说?”
荆轲愕然,道:“何意?”
秦用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是天下论道,我当然要论他个天下之道。文道是道,剑道也是道。文武并进,两道并驾齐驱。此番论道,分出个文状元,武状元。荆轲,这以剑论道,与天下剑客切磋一二,你可愿意?”
荆轲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
这想来都只听说过以文论道,还从未听闻以武论道之说,倘若如此,对这天下武人,似乎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秦用这是打算开创历史先河啊!
不过想到如今的天下论道,可不就是开创历史先河嘛。
人家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既然是论道,那这剑道一论,有何用处?”
荆轲难得的正经严肃起来,看着秦用问道。
“这天下文人士子论道,论的是一个才能。但凡有才之人,列国皆追捧!”
“可是荆轲,难道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用之道。文人论道,登堂入室。武人论道,难道就不能战场纵横,开疆拓土,光耀千秋?”
秦用蓦然说道。
荆轲心中再次一震,彻底明白了。
这一场论道,在这位眼里,绝不仅仅只局限于为秦国挑选殿堂大才那般简单,这是打算为天下挑选出这所有文武之中的佼佼者。
他心中虽然震惊,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用说得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这文人需要发展,武人同样也需要一展所长。这对于武人来说,绝对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
一旦谁能在这论道大会上绽放光芒,必将吸引列国眼球。
虽说他荆轲不在乎这些功名利禄,但若能为无人打开一扇大门,他倒也愿意。
“你说说,想要我怎么做?”
迟疑片刻,荆轲问道。
“很简单,此番论道,天下士子皆知,但其中规则,尚未打开。我想让你做这场论道的开启者!”
秦用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他的目的。
“当然,现如今距离论道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内,顶多就算调和一番,从我这酒楼开始,让天下人了解我秦国的论道大会。至于真正的文武状元,届时还得大会之上,一见高低!”
闻言,荆轲明白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引子而已。
不过这倒算不得什么亏心事,他也不介意,当即道:“我答应你!”
秦用闻言,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这样,你稍等片刻,随我前来!”
说着,秦用转身进入酒窖,抱着一坛子状元红出来,带着荆轲,径直前往酒楼中心大堂。
此刻,酒楼之中,三教九流汇聚,人人攀谈,可谓闹哄哄一片。
有人对这酒楼中的陈设评头论足,有人对天下大势指指点点。
这些文人,似乎走到哪儿,都是他们的论道场一样。
所谓论道,听起来高尚,实则就是两个人见面,互谈天下大势,展露自己的看法而已。
当然,此刻的酒楼中,有这和谐的一幕,也有着另外一面不和谐的一幕。
秦用刚走到大堂,就听到不少客人吵吵嚷嚷,似乎都因为等待酒菜时间过长,不乐意了。
酒楼中,一群跑堂的安慰了这个安慰那个,安慰完那个又安慰这个,当真是手忙脚乱。
看到这一幕,就连秦用都不得不为他们心疼起来。
怕是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得累得虚脱不可。
眼看酒楼中吵闹得越来越厉害,不远处柜台上的老甘却看到了秦用,立刻走了过来,一脸苦涩,道:“秦用,你看看,你看看。我此刻真的很难想象,这些人都是读书人。”
“你瞧瞧,这都闹成什么样了,简直比军营中一群粗鄙大汉还要不可理喻!”
说话间,老甘一副暴躁的模样。
面对客人们一开始的不满,他还能安慰一番。可渐渐的,这不满都快成捣乱了。
后厨那边忙活的跟个啥似的,酒菜上不来,的确愧对别人,但也用不着如此闹事吧?
这真是一群读书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流氓呢。
“好了好了,老甘,是我没有提前考虑好问题,酒楼有错,你就担待点吧。这三教九流的,难免会出现鱼目混珠的咸阳,无碍无碍!”
秦用摆摆手,安慰了老甘一番,笑道:“这样,你去给我取一个锣鼓过来!”
老甘一脸不解,不明白这个时候秦用要锣鼓作甚。
但秦用都要了,他也没有多问。
刚好,这前几个月,为了在街上卖宣纸,酒楼中也是敲锣打鼓的,刚好有物件。
没一会儿,老甘就提着锣鼓来到秦用面前。
秦用将手中状元红递给了老甘,又从老甘手中接过锣鼓,重重一击。
“铛……”
清脆而悠扬的声音瞬间传遍四周,让半个酒楼的人瞬间被吓了一跳,顷刻间,所有吵杂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同时皱眉,看向秦用这边。
当然,为何说是半个酒楼呢?
没办法,这酒楼扩张,一家店面连着一家店面的,相连近乎小半条街,这锣鼓声响顶多也就能传半个酒楼这么远。
“你是何人,这是作甚?”
看到秦用举着锣鼓,那些正在用膳的,等待用膳的客人们,眼中都露出不满,有人直接开口斥责。
秦用却不管这些,继续举着锣鼓,又是一阵敲击,听得人不禁耳鸣。
眼看有人受不了了,秦用方才停下敲击,朗声笑道:“诸位,真是抱歉,在下秦用,这间酒楼的掌柜。此番为了迎接诸位大才到来,吾王更是亲封在下为大秦招待使,专程招待诸位。诸位可唤在下秦用,或者宣文君!”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震惊全场
“宣文君?”
“这秦国何时出现了一个宣文君?”
“是啊,如此年轻就封君的人,为何我们都没听说过?”
“这是真的假的?”
众人明显都没听过什么宣文君的名号,此刻一听,不禁一脸疑惑。
毕竟在这天下,能被封君的人,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也就秦用这个宣文君,压根就没人知道,想令人不疑惑都难。
听到众人的疑问呢喃,秦用摇头一笑,道:“看来大家都不知道秦某这个人啊!这样,今日大家把这个名字记一下也就是了!”
“对了,还有件事告知一下,在下奉秦王令,主持此次咸阳论道盛会。此番咸阳论道,秦某全权安排。”
“有些规则,大家或许不太清楚,从今日开始,就让秦某在此为大家一一揭开帷幕!”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
“什么,让这样一个少年主持咸阳论道盛会?”
“这秦国是什么意思,戏耍天下士子吗?”
“如此年轻,怕是书都没看过几部,竟敢妄言主持如此盛会,简直岂有此理?”
反应过来,现场顿时哄闹起来,所有人都一脸愤怒之色。
没人觉得秦用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欺骗的话,就方才那番话,一旦有假,必死无疑。
既然不假,那就是真的。
可是这所谓的宣文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他凭什么主持如此盛会?
这般大会,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即便不能清楚如同荀子那般的大贤前来主持,但再不济也是闻名已久的大才执掌才对,如今竟然交给如此一个少年,简直岂有此理。
一时间,这些人都有一种被秦国戏耍,似乎秦国就是刻意拉出这样一个少年羞辱他们的感觉,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秦用把所有人的话全部听在耳中,对此倒也不怒。
毕竟说到底,这人的名,树的影。所谓德不配位,他秦用连一个名号都拿不出来,压根没用半点服众的威望,这些人瞧不起他,倒也正常。
可今天他既然决定接掌此事,就从没有想过要退出。
秦用不与这些人计较,但酒楼中的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在这酒楼里的人,哪个不是和秦用一荣俱荣,一瞬俱损?基本上都是签订了生死契约,或者定下了师徒名分的人,岂能容得下他们来侮辱自家的主子?
多的不说,就说老甘,平日里老成持重,但要说到脾气,却也是他最火爆。
此刻听到众人议论纷纷,明显瞧不起秦用,他顿时就脑了。
手中酒坛子往地上一放,上前直接夺过秦用手中铜锣,一阵敲打。
“铛铛铛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众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头看来,一脸愤怒之色,看向老甘。
“你做什么?”
有人揉了揉耳朵,更是怒声呵斥道。
老甘停下敲锣,冷冷道:“做什么?”
“尔等若是瞧不上我家掌柜的,大秦如今的宣文君,滚出酒楼就是,何必如此窃窃私语,羞辱他人?”
“没错,我家掌柜的确实没什么名气,也没多大年纪。然,小小年纪便能封君,岂是尔等所能诋毁?”
一旁,秦用猛的回头看了过来,一脸惊讶之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苦笑。
而周围的人被老甘这一吼,更加安静了,只是一个个眼中怒气更甚。
然,老甘可不管他们愤怒与否,今日他就得为自己这个女婿打响名声,否则以后出门办事,岂不让人小瞧了?
作为退伍士卒,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他要多强硬有多强硬。
此刻,只听他再度说道:“你们瞧不上我家掌柜的是吧?听闻列国最近出现了一种名为宣纸的东西,还有一种由宣纸缝制而成的书籍,你等可知道是谁亲手创造?”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随后有人怒道:“不知,但你说的如此傲气,难道是这少年不成?”
其余人闻言,也是一脸冷笑的看了过来。
那宣纸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一件稀世珍宝。
尤其是那书籍,简直就是他们心文墨最好的承载体。
倘若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供应,那简直就是天之大幸。
此番天下士子汇聚咸阳论道,不正是因为秦国放出来的噱头,来到这里,他们的一身文采就能被记录在书册之上,传播天下吗?
如此宝物,人人渴求,岂能是一个少年缔造而成?
然而,在众人的冷眼旁观下,却只见老甘一声冷笑,道:“没错,宣纸正是我家掌柜的在这酒楼之中所缔造而成。书册也是我家掌柜的在这酒楼之中所制作而出!”
“这宣纸的出现,足以改变天下文人的一切局面,可谓缔造万世之功业。我王听之,大赏,以宣纸为名,以文墨为本,封宣文君!”
“后,我家掌柜的又提出天下论道盛世,引诸君前来咸阳,一战所学。为诸君可谓耗尽心力。然,如今尔等却如此鄙夷我家掌柜的!”
“莫非我家掌柜的名声不显,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真是他?”
“那宣纸书册,竟然来自于这样一个少年?”
“他竟然还是这天下论道的推纵者?”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一刻,他们脸上再无愤怒,更多的是惊骇。
这无论是宣纸也好,书册也好,推动天下论道也罢,一桩桩,一件件,换做寻常人,那怕只得其一,便足以闻名天下,万古流芳。
然,这个少年三者皆得,却如此生命不显。
此前,所有人甚至都不知道宣纸与书册倒地是从何处流出来的。
大家此番来到咸阳,也有着一探究竟的想法。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此间的主人,竟然是他们用饭的这酒楼掌柜。
这个结果太令人难以接受了,但又不得不接受。
毕竟谁敢在咸阳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夺取他人功劳,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没人会以为其中有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拉开规则帷幕
眼看全场镇住,秦用也有些发愣。
他还以为老甘一番话会惹怒这些客人呢,毕竟都是客人,代表的就是钱啊!
事实上,一开始也是惹怒了,只是这转瞬间,一切局势都好像变了一样。
果然还是那句话,人的名树的影。
在这个时代,讲究的还是实干,你拿得出足够的功绩,就足以坐稳你的身份。
如当年的吕不韦,做了秦国的丞相,一开始受尽嘲笑。不仅他自己遭殃,秦国也沦为笑柄。
可当列国都被她揍了一遍后,所有的笑话都消失不见了。
一切终究还得凭借实力说话。
“好了,甘老爹,没必要说这些。来者是客,客气点!”
见到眼前这一幕,秦用突然开口,看似斥责,却暗暗示意老甘退去。
老甘该发泄的也发泄完了,看到众人震惊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畅快,当即退开。
秦用再度拱手,道:“诸位,真是抱歉,在下虽有幸得封宣文君,却也不过一介市井之徒。这酒楼中人也大多不懂规矩,若是惹怒了诸位,还望体谅一二!”
闻言,众人同时抬头看来。
此时此刻,谁还敢再小瞧这位少年?
如今他们来到咸阳,可以说,都是这少年一手缔造而成。
往大了说,少年虽然年少,但却已经做出了推动天下大局的大事,这一点,绝不是一般士子所能相提并论。
甚至于那些大才,都无法与之媲美。
毕竟人家的功绩已经摆在那里,任谁也抹杀不掉。
“宣文君客气了,是我等不知宣文君,多有冒犯,该当是宣文君体谅才对!”
当即,有人起身,拱手作揖,对秦用行了一个大礼,一脸郑重其事道。
“哎,此言过了!”
秦用连忙拱手作揖,还了一礼,笑着说道。
“不过不过,宣文君如此大才,却如此年轻,简直让我等汗颜呐。早知宣文君,我等必将以礼相待!”
有人跟着起身,也行了一礼,接过话题。
秦用心中十分无语,瞧这话说得多现实,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以礼相待了。也就是说,自己如果真是一个普通商人的话,就该他们糟践呗!
不过现实往往就是如此,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三六九等,阶级分明。商人本就是溅业,也的确不配人家以礼相待。对此,秦用倒是理解。
想着,秦用又还了一礼,笑道:“好了,诸位就不必客气了。今日前来,秦某也是有事想大家陈述一二。至于什么宣纸书册之事,早已过去,无须再提。目前最重要的,终究还是这场天下论道盛会,诸位说说,对否?”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起身笑道:“没错,此番天下论道,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天大盛事也,可谓重中之重!”
“只是不知,宣文君既然奉秦王之命,执掌此事,这接下来又该如何继续?”
说话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秦用。
毕竟如此盛会,岂能没有一定的规则?
总不能说是论道,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哄闹个不停吧。
真要那样,这场盛会怕就得成为一场笑话了,最后大家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没错,此番盛世,秦某有不少想法,制定了不少规则,一时间或许难以理解。”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秦某会在这里为大家一一拉开规则帷幕。今日,就从现在开始!”
见众人询问,秦用也不废话,当即笑道。
说话间,他看了看一旁的荆轲,却见此刻的荆轲,眼神凌厉,哪里还有半点那无赖的样子?
他眼神不断在人群中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见状,秦用心中一愣,却只听众人接连道:“即是如此,还望宣文君讲解一二!”
秦用回过头来,拱手道:“好,那秦某今日就从这状元楼说起!”
众人闻言,不由惊愕,这怎么还和一个酒楼扯上关系了?不是说好的要讲解盛会规则吗?
在众人的惊愕中,只见秦用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挽在身前,笑道:“秦某本是一介商人,当初有心从文,奈何这文墨工具太过昂贵,于是想着,这天下寒门子弟不能入诸位一般游学天下,怕更多的原因就是来源于此!”
“于是,秦某就想着,要是可以弄出一些便宜点的工具,能让天下所有人都用得起,或许就能改变一二。于是秦某弄出了宣纸,制定了书册!”
“可转念一想,如此似乎也是无用。于是想要全解我往,开设天下学堂,教化万民众生,届时,天下贤才辈出,为列国治理天下,岂非万民之福,众生之幸?”
“可再一向,这培养才能不易,这选拔才能更是不易。于是秦某又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通过论道,一展才学,将天下大才尽显于诸国面前。”
“所以此番论道盛世,秦某又称其位一场考核,可唤作科考制度!”
“既然是论道考核,当然得有个高低之分。所以,状元二字出现了!”
众人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间,都忘记了催促酒楼的饭菜。
这一下,倒是让酒楼里忙活的人松了一口气,继续改干嘛干嘛,抓住时间,先满足客人所有的需求。
秦用此刻出来,本身也有着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想法。
此刻,他这话说完,果然见到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更加好奇了。
有人直接人不住问道:“这般说来,这状元二字,真与此番盛事有所关联?”
秦用拱手,笑道:“没错,状元二字,诸位或许不明白其中的一一,但诸位可称其为第一!”
“在秦某这里,此番论道,必然要分出个高低,多的不说,前三甲必须有之。所谓前三甲,秦某称为状元、榜眼、探花!”
“此间状元楼,正是因此得名。秦用祝在场诸位客人,人人都有状元之才,明争天下,受尽列国追捧!”
说话间,秦用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什么,莫名的有来了一段祝贺词。
众人一听,顿时就乐了。
原来状元的意思是这个,这宣文君说话,倒也令人心悦。
第一百二十章 状元红
秦用短短一番话,俨然已经把此次论道盛会的规则雏形介绍了一遍。
当下话锋一转,又道:“今日状元楼首次开业,诸位也大多首次前来。”
“为了让大家更为熟悉这盛会规则,秦用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每日在酒楼举行一场论道交友盛会,大家以论道文友,相互结交一二。一来了解规则,二来多个朋友多条路!”
“今日,就让秦用拿出一些小小薄礼作为奖励,开启第一场酒楼论道!”
众人闻言,眼中都不由露出好奇之色,想知道秦用打算怎么做。
却只见秦用转身,又抱起了那坛状元红,笑道:“此酒名为状元红,也是秦用为诸位大才准备,只盼诸位喝了状元红,论道盛会高歌猛进,夺取状元花红,受尽列国追捧!”
“刚好,今日第一天开业,酒楼储藏也不是很多,秦用就请诸位一人一爵,尝个好彩头!”
说话间,秦用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真是一个广告天才。这种时候都能插播广告。
前世不去做广告策划,却做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吃货博主,真是瞎了眼了。
“哦,莫非此酒有何不同?”
众人一听,顿时注意到了秦用怀中之酒,十分好奇道。
秦用蓦然一笑,也不回答,直接喝道:“来人,酒窖取酒,给每一位客人献上一爵!”
话落,正在忙碌的那些跑堂杂役们,立刻在老甘的招呼下纷纷前往后院,没一会儿便抱着几十坛子的酒走了出来。
在所有客人的目光注视下,那清纯宛如山泉水一般透明的酒,纷纷注入诸多客人的酒爵中。
看到这酒,众人第一眼直接当成了水。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酒可都是粮食酒,说到底,要么是米酒,仿佛淘米水一样,拜拜的。要么麦酒,如同后世啤酒一样,都是带着麦色的,根本没有这种如同清水一样的酒水。
此刻,这在众人看来,就是山泉水。
可是当那浓郁的粮食酒香味冒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酒爵中的味道都结合在一起,让整个酒楼都变得浓香四溢。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真的是酒?
这就未免也太纯净了吧?
当真与众不同。
瞬息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爵爵的酒水给喜迎了过去。
却只听秦用道:“此酒乃吾亲自酿造,储藏不多,今日大家各饮一爵,尝尝味道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酒爵,一饮而尽。
刹那间,直觉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在最里面散开,这酒,简直烈到众人难以想象。
可是片刻后,那辛辣的味道消失的,转而变得十分柔和,顺着喉咙咽下去后,只觉小腹一阵温暖,口齿留香,回味甘甜。
“好酒!”
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叫唤而出。
一个个的,眼中都是惊讶之色。
真没想到,这天下竟然又如此美酒。
很多人再看看面前见都没见过的佳肴菜品,更是彻底服了。
如此佳肴,配上如此佳酿,简直时间绝配啊。
“敢问宣文君,这状元红酒楼还剩多少?倘若购买,又是何等价格?”
有人彻底心动了,这酒,让他们有些欲罢不能,想要再度品尝。
“诸位,不是秦用不想卖与诸位此酒,奈何此酒本就储存不多,酿造之时,便以被吾王定下,成为我大秦御酒!”
“如今也是为了招待诸位,秦某方才可以留下一切,量本就不多,这价位还昂贵,所以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
秦用拱手,心中一笑,开口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好家伙,这啥意思?
听这意思,无非就是说大家喝不起这个酒呗?
在场众人,可不乏贵族豪门,甚至其中都可能有某个国家王室的工资,哪里能说自己喝不起?
这御酒怎么了?
王室也不可能说禁卖不是?
只要不是禁卖的,又有价格,总有人出得起价位。
当即,有人直接道:“还望宣文君之言,此酒一坛许几金,至于喝不喝得起,我等自然明白!”
秦用闻言,摇头苦笑,衣服很无奈的样子,道:“既然诸位如此追问,秦用便之言了。此酒定价,三十金一坛!”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瞬间就震动了。
“什么,一坛酒三十金?”
此前就觉得这里的饭菜昂贵,但奈何人家做得好,贵似乎也有贵的道理。
大家都有点家底,也就来了。
可此时一听这酒的价格吗,顿时吓得众人一跳。
虽说大家都有些家底,但是也没到能如此挥霍的地步。
三十金,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有人退缩,也有人不服。
三十金又能如何?只要喜欢,何惧三十金?
只见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身着赵国大红装束,起身拱手道:“宣文君,在下赵国公子赵岩,今日有幸得尝状元红,甚是喜爱。”
“瞧大家的模样,似乎也与赵岩一般无二。这样,方才宣文君请大家满饮一爵,吃饭,赵岩也大方一次,掌柜的把酒搬上来,赵岩请大家每人再饮三爵如何?”
那些自认为喝不起的人一听,顿时转头看了过来,连连喝彩。
“彩……”
这一幕看在秦用眼中,不禁脑海一阵恍惚,似乎想起了一个后世的耿:“今晚的消费,全由赵公子买单!”
想着,秦用莫名的就笑了。
他还怕自己这个广告打得太过突然,这价格会镇住所有人呢,不想还有人站出来充冤大头。
不过年头一转,他又觉得这赵岩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请别人饮一爵,他却请别人饮三爵,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想告诉大家,自己这个主人小气吧啦的,还不如他一个客人大方有气魄吗?
这似乎有点砸场子的意思一把?
这一点,秦用倒还真是猜对了。
如今的赵国还和秦国对峙着呢,想办法灭了秦国都来不及,哪里会让王室公子前来秦国捧场这所谓的论道盛会?
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搞破坏。
而且这般想法的,可不仅仅赵岩一人,除齐国之外,列国都拍了人来。
只是此刻,其他人都没出现而已,倒是让赵岩抓住了机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形中的碰撞
“好,既然赵岩公子如此豪爽,酒楼也不好拒绝,秦用这就让人送来状元红,我今日代赵岩公子恭贺诸位,早中状元,金榜题名!”
看到赵岩如此用心,秦用心中不禁有些高兴。
正所谓是有钱不赚王八蛋,这酒楼中此刻怕是八九百人,每人三爵酒,少说也得百坛状元红,换成钱,那可是三千多金。
三千金呐,这无论再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一笔巨款,哪怕放在王室也不例外。
既然你一个王国公子如此大方,那就看看你的家资实力如何,或者看看你背后的赵国宗室能不能支撑你如此耗下去。
“彩……”
闻言,周围众人纷纷喝彩,都不禁为赵岩大方所打动。
秦用却没有理会这些,转而对一旁的老甘招了招手。
老甘上前,他在老甘的耳边细语两句,老甘顿时就乐了,应了一身,转而离去。
很快,酒楼中的跑堂杂役们又忙活了起来,抬酒伺候整个酒楼中所有客人。
一旁,本是一个酒鬼的荆轲,这一刻闻着那浓浓的酒香味,却仿佛已经没了酒瘾一般。
他眯着眼睛,看向秦用。
不是说好的要来讲解盛会规则吗?
不是说好的要让自己拉开论道序幕吗?
这什么意思,怎么还推销起酒水来了?
瞧他先前那抠搜抠搜的样子,好像酒楼中没多少储存一样,此刻别人一出钱,立刻就拿出来了。
直觉告诉荆轲,这小子没安好心。
当他抬头一看那依旧气度盎然的赵岩时,顿时就明白了。
这赵国和秦国打了这么多年,可谓不死不休的敌人。
说句不好听的,赵国的实力强劲,是秦国一直都无法攻克的敌人。
然,赵国的家底根本无法与秦国相提并论,若没有列国再后面帮忙撑着,就算再硬,也早就被秦国硬生生的拖垮了。
如今这赵岩与秦用二人,一个是赵国的公子,一个是秦国的宣文君,是敌是友,一眼可知。
这赵国的公子,如今跑到秦国的国度来装土豪,跑来宣文君的地盘上装大方,这不明摆着欺负人的吗?
秦用此举,简直就是将计就计,无声无息中和这位赵国公子来了一次碰撞啊!
你有钱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那穷赵国能有多少钱供得起你消耗!
别人不知道这状元红酒有多少,他荆轲可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他心中大概一算,少说也有近万坛。这赵岩真要打算和秦用赌气买酒,怕是将整个赵国的国库掏空都不够。
要知道,哪怕富庶的同齐国全盛时期,都不见得能拿出三十万金,这三十万金,可绝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想到这里,荆轲完全明白了,这小子害人的本事,还真不小。
果然,随着酒楼跑堂的酒水送上,赵岩愣住了。
不是说好的,这状元红都上供给秦国王室了,酒楼没什么储藏吗?上百坛酒,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这叫没什么储藏?
不过仔细想想,这酒楼若是没有一点储藏,怎么可能叫酒楼呢!
既然今日都已经花钱了,何不博个好彩头,壮大赵国威望呢?
正想着,众人酒爵中的酒已经满上,就连另外一半酒楼中的人,也得到了赵公子请客的状元红。
本来酒楼太大,那边发生的事情,这边并没有什么察觉。
可当状元红送上后,那浓郁的酒香味,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
“这是什么酒?”
“怎会如此奇妙?”
状元红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住跑堂的就是一顿询问。
“诸位贵客,此乃那边赵国公子赵岩请大家饮用的美酒,状元红。每人三爵,诸位客人不妨尝尝!”
跑堂的众人开始对这边的客人讲解道。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酒爵,一饮而尽,下一刻纷纷眼睛一亮。
“好酒!”
“此酒可是酒楼所有,给我们来上一坛!”
随后,所有客人几乎都出现同样的反应,看向那些泡汤的提要求道。
“诸位客人,我家掌柜的有规矩,这状元红不同一般的酒。要么酒楼请客,要么客人得先付钱!”
跑堂的众人纷纷对客人们说道。
这些客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喝个酒害得先付钱?”
“这是当我们喝不起吗?”
有不少人顿时就不乐意了,直接掏出钱袋,有人扔出一块金饼,有人拿出一些碎金,道:“酒送上来,多余的打赏!”
说话间么,也不得不说,这些人都很大方。
就这十金八金的,放到市面上,别说一坛子酒,就算十坛,百坛都轻而易举就能拿下。
可那都是普通的酒水,换做一般御酒,那就不行了,冲着那名头,少说也得十金起步。
而如今,这酒楼的状元红,不仅仅是御酒,放在这个时代,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岂是这点钱就能买到的?
秦用这边既然决定了走高端路线,当然不可能是谁都能喝得起的。
“诸位客人,这怕不够!”
面对那些客人的大方,酒楼跑堂的却是一脸抱歉的模样。
这话一出,那可就有些打击人了。
“啥……不够?”
在场的人,掏出钱最少的都是七八块碎金,很多还是直接丢出一块金饼,那可是实打实的十金,买御酒都绰绰有余了,竟然不够?
虽说这状元红确实比那些所谓的御酒好喝百倍,但你名声不显,敢卖这么贵,就不怕被人惦记吗?
眼看一众客人眼中带有奴役,那些跑堂的连忙道:“诸位客人,此酒名为状元红,乃是我大秦王上饮用的御酒。”
“此酒价格也是我大秦王上批定的,需要三十金一坛,酒楼无权更改!”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他们此前都没听说过什么状元红,更不知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御酒。
本以为今日可以占到便宜,感情人家无声无息间,已经成为秦国王室的饮用御酒。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咸阳有如此好酒,岂能逃得过王室的眼睛?
定位御酒,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
而一旦酒水打上御酒的标签,这价位可就得经过王室那边的同意了。
王室拿酒,当然是最便宜的价格,可卖出去,你敢卖便宜了,那都是在打王室的脸,让人以为王室喝这等价位的酒,是在降低身份,那还了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以为是的赵岩
此时,一听这是秦国御酒,并且是秦王亲自批定的价格,在场众人瞬间就没了脾气。
你总不能说秦王定的价格不合理吧?有本事你找秦王理论去。
不得不说,这就是和王族沾边的好处。
一时间,所有人都露出幸悻然的表情。
这十金八金的,大家咬咬牙都能拿出来,可一坛酒就要三十金,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一种吸血的感觉。仿佛是在拿着家底换酒喝一样。
可是这话都说出来了,不加点钱换酒,你好意思把钱收回来?
列国士子,游学天下,说句不好听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在某国朝堂立足,名利双收。
如今这要收回来了,不得被人讽刺?
一时间,这些人看着面前的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总不能告诉跑堂的,这钱打赏你们了,酒就不要了吧!
真要那样做,拜拜损失钱财不算,还什么好处都没有,反倒是更加有损面子。
你连酒都喝不起,还好意思打赏别人呢?
看着这一幕,秦用那边吩咐老甘的时候,早就有所准备。
当即,之间一众跑堂的同时对各桌客人说出一番话,笑道:“我家掌柜的说了,此刻酒楼大殿中举行一场品酒论道,赵公子请客,盛情邀请诸位客人前往,品酒之际,一论天下大道!”
这话一出,既不损了众人的颜面,夜给了众人一个借坡下驴的台阶。
当即,立刻有人受气金饼,站起身来,拿起酒爵,笑道:“哦,这论道盛世还没开始,这酒楼中反倒是已经论起来了。诸位,咱们不放过去凑个热闹!”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应和,说话间,全部朝着酒楼大厅那边而去。
不知不觉间,这之前酒楼中还四处都是催着上饭菜的客人们,已然被吸引了目光,再也没人催促了。
后厨那边,完全可以任意动手,慢慢把所有客人的需求照顾上。
而一次同时,秦用抓住赵岩的事,更是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等待着他的盛会宣传。
随着所有人一涌而来,这酒楼大厅顿时出现人挤人的情况,当真客满为患。
众人同时看向赵公子,在满上酒后,纷纷举起,敬了赵岩一爵。
这钱都花了,岂能不借此机会和这些士子打好关系?
此刻的赵岩,心中难免有些心痛。
他之前那般大方,一来是觉得酒楼或许没那么多储藏,自己大方一点,也耗不了多少钱。
二来,他也想让别人知道,秦人多么抠门,有客前来,竟如此藏着掖着,最后以此来贬低秦国,太高赵国。
可秦用的出手,却是令他十分无奈而心痛。
看来这酒楼的酒自己还没买完,虽然大方了一次,可并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啊!
面对众人的敬酒,赵岩心痛着,却强颜欢笑,回敬众人一番,片刻间,三爵酒已经喝下,众人都是一脸满足的表情。
此刻,赵岩又看向了秦用,笑道:“宣文君,既然是喝酒,就应该喝个痛快。如今酒都上来了,岂能让大家败兴而归?”
“这酒楼不知还有多少状元红,可否再上百坛?”
话音一落,赵岩立刻微眯着眼睛看向秦用。
他已经大方了一次,三千金的消费,让他心中滴血,他现在再度大方。就是想拿到之前要的效果而已。
这就是一个赌徒心理,买彩票,总觉得自己这次没中,下次一定中,于是不断追加买彩票的次数。
此刻,赵岩赌的就是,秦用先前既然说酒楼没什么储藏了,这已经开了一百坛,应该不可能再拿出一百坛才对。
如此,赵国王室的大方就足够体现了。
不是我不请你们,是这酒楼太小,储藏不够。
果然,在赵岩的目光注视下,只见秦用顿时眉头一皱,露出为难之色。
见状,赵岩心中一乐,看来自己猜对了。前面的三千金,果然没有白花。
“怎么,宣文君,难道这酒楼连百坛状元红都拿不出来了?”
赵岩赶忙说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秦用承认。
“哎,实不相瞒,宣文君,这酒楼的储藏是真的不多了。这接下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倘若一天之内饮完,酒楼可就没有特色招待诸位贵客了!”
“再则,在下已经想好,此番,待得论道盛世结束后,便以状元之名,请天下大才大宴三天三夜。到时候,你说没这状元红,岂能祝贺状元之才?”
秦用一脸苦涩的模样,对赵岩说道。
赵岩一听,心中一动。
好家伙,这秦国野心不小啊,竟然让这宣文君做出如此举动。
届时天下大才名声显露,先就在这大宴三天三夜,那岂非招揽人心?
届时,怕是这天下人才,十之八九都得被秦国收入囊中。
身为赵国公子,他岂能同意?
本来只是借着秦用,先和秦国来一场小小的交锋,这一刻,赵岩更是感觉自己窥探了秦国的野心,这场交锋,怕是决不能这般简单。
秦用今日想把酒留着到时候做人情,他偏就不让,相信到时候,赵国那边,宗室也会支持自己。
想着,赵岩笑道:“宣文君,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酒这东西,没了可以再酿,然今日客人就在面前,又不要宣文君白送,难道宣文君都如此不舍?”
这话,纯属就是逼迫秦用赶紧把酒送上来。
随着赵岩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加高兴了。
反正不用自己买单,还能继续饮用如此世间佳酿,何乐而不为?
“是啊,宣文君,赵岩公子又不是不给钱,宣文君何必如此吝啬,显得大秦小气!”
“没错,宣文君,把酒送上来吧,没药让大家败兴而回才好啊!”
“宣文君,莫非这酒楼现在连百坛酒都拿不出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纷纷起哄。
在秦用身旁,荆轲心中一阵无语,看傻子一样的看向还一脸洋洋得意,自以为是把秦用拿捏得死死的赵岩。
他真想冲上去说一句,你个傻子,你怕是赵括的后人吧,能不能别这么自信。人家在给你布疑兵之阵呢!
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吃酒楼的,喝酒楼的,与赵国王室又非亲非故,当然不可能再这个时候胡来。否则怕是秦用第一个就不打算放过他。
没瞧见人家为了推销,连兵家计谋都用出来了吗?这是抓住机会赚钱的好时候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反击
“宣文君呐,都说盛情难却,如今大家都开口了,莫非宣文君还是不舍得拿出来?”
“真要如此,岂不显得秦人小气,惹人笑话?相信宣文君该不会这般小气吧!”
见众人纷纷开口,赵岩紧随其后,再度对秦用施压。
这说话间,一份买卖,几坛子酒,愣是被他扯到家国大事上去。
搞得好像今天秦用不把酒拿出来,就是秦国不如赵国大方一样。
这番话一出,瞬间引来周围众人的赞同,都觉得这赵国公子着实大方,不想这秦国宣文君,小家子气。自己舍不得拿出来就算了,别人买,还舍不得卖!
“哎,好吧,既然公子如此慷慨大方,秦用岂能不成人之美?不过这一百坛酒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三千金呐。前面公子已经拿走一百坛,不是秦用小瞧公子,只是这做生意,本小利薄,可禁不起赊账。不如这样,前面一百坛,加上这一百坛,刚好三千金,公子先结账如何?”
面对赵岩咄咄相逼,秦用心中冷笑。
此人可真是天真,想要踩着秦国尚未的做法,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身为如今盛会的主持人,他岂能让对方如意?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同时看向赵岩。
赵岩脸色一变,秦用不提这茬,他倒是没想起来。
他这是来参加论道盛会的,可不是来比钱多钱少的,谁没事走到哪儿都带着几千金啊?
这几千金,足够他倾家荡产,而且也带不走。他方才所做,本就想着由赵国买单。
现在倒好,秦用此话一出,让他去哪儿弄三千金过来?
回家去凑,明显是不可能的。
“呵呵,我说宣文君,你这话可不太对啊,莫非你觉得,我堂堂赵国公子,还会赖你的账?”
“或者说,你觉得我赵国付不起这区区几千金?”
秦用的话虽然让赵岩感到有些窘迫,但也让他看出来了,这酒楼中怕是连百坛酒都拿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可不一定!”
谁知赵岩话音刚落,秦用便撇了撇嘴,道:“做生意,讲究的是一手钱,一手货。不是在下看不起赵国,以为赵国连区区一些黄白之物都还不起。”
“关键这赵国赖账的事情,可是不少。到时候公子要是不给钱,怕是连我秦国都拿公子没办法,在下难道还能跑到赵国去讨债不成?”
“真要这样,只怕到时候就是有去无回了!”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隐隐间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
这只是一场买卖,怎么说来说去,反倒是说到两国头上去了。
这宣文君虽然封君,但还代表不了秦国吧?
至于赵岩,虽然是赵国公子,但赵国公子多了去了,他又岂能代表赵国?
两个都不能代表彼此国家的人,这谈买卖,反倒是谈到两国的头上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岩,想看看赵岩会如何作答。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只见赵岩脸色微变,瞬间黑了下来。
“宣文君,你此言何意,你这是在羞辱我赵国,你知道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秦王宫,向秦王奏你一本,治你死罪!“
赵岩的语气冰冷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用说道。
“呵呵,赵国公子,谈个买卖而已,你给钱,我给货的事情,有必要这般恼羞成怒吗?”
秦用摇头一笑,丝毫不惧道。
这份气度,令人侧目,这都吵起来了,还能这般气定神闲。
这少年不简单啊!
众人心中,同时给出秦用这个评价。
“宣文君,这已经不是谈买卖的事了吧?你这是在诋毁,羞辱我赵国,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赵国决不罢休!”
和秦用的气定神闲不同,此刻的赵岩却是勃然大怒。
这边代表着赵国而来,秦用一番话,却把赵国羞辱个彻底,他要是不追究,反倒是损了赵国的颜面。
“呵呵,这么说,公子准备如何追究,公子又想要我给个什么样的交代?”
秦用冷笑道。
“哼,你我都是读书人,我不介意你一介贱商的身份,然,你辱我赵国就是不行。今日当着天下士子的面,我要你秦国宣文君,在这里想我,以及我身后的赵国道歉,否则,我定要秦王治你死罪!”
赵岩冷哼出声,说话间,对赵国宣文君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意思已经不是让秦用向他以及赵国道歉,而是让秦用代表秦国,想他赵国,以及他赵岩道歉。
这在场众人,谁还没点脑子?
这话一出,他们都听出来了,这赵岩是往死里逼迫秦用。
今日秦用不道歉,他就不依不饶。秦用一旦道歉了,依这番话,那损的就是秦国的颜面,以后秦用在秦国还能混得下去吗?
怕是凭秦人那暴脾气,第一个就不会放过秦用。
“哈哈哈!”
就在众人心中震动时,突然,秦用大笑出声,看傻子一样的看向赵岩,冷冷道:“赵岩,你不知好歹!”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称我大秦宣文君为一代贱商。莫非你忘记了,当年你们也唤吕不韦贱商,结果如何,不也打得你赵国连门都不敢出!”
“商人如何,商人就该让你赵国欺凌,让你赵国瞧不起是吗?”
“你还制定我大秦堂堂宣文君向你以及赵国道歉,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我还就做买卖,一手钱一手货,你给不起钱,你就别要这货。如今你赖账也就算了,还想拖着整个赵国来压迫于我!”
“不是我说,你赵国什么德行,天下皆知。当年白起打得你赵国毫无还手之力,答应好的割地赔款,如今地在何处,钱在何处?”
“你赵国连秦国的账都敢赖,还怕赖我区区一个酒楼,你说说,让我如何相信你赵国?”
秦用开口就是一番滔滔不绝,那真是如数家珍,直接曝出赵国无数家丑,震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位宣文君今天可真是豁出去了,这一口不离赵国,这是打算因为此事,把赵岩,甚至于这赵国往死里踩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正的慷慨
“秦用,你大胆,竟敢如此辱我赵国!”
赵岩怒发冲冠,眼睛都红了,指着秦用怒声嘶吼。
“哼,赵岩,你才大胆,竟敢在我秦国土地上逼迫秦国宣文君,你真是不知死活!”
“拿你赵国来压迫我是吧,如今秦赵已然断交,你凭什么就觉得你有本事让我王治我死罪?”
“如今,你赵国的兵摆在我大秦函谷关外虎视眈眈,要打不打的,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王会给你这个颜面,为了你,或者说你后面的赵国来杀我秦用?”
“真是天真,你以为凭你赵国的能耐,真能逼迫我家秦王为你们杀自己的臣子吗,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秦用抬手一指,骂的赵岩狗血淋头,无言以对。
“秦用,你……”
赵岩嘶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围众人,不禁一脸同情的看向这赵岩。
谁都没有想到,这大秦的宣文君,如此小小年纪,已经立下诸多丰功伟绩不说,还是如此一个口舌凌厉的人。
你说说你赵岩,本就不占道理,还非得一再逼迫别人,而且是如此一个口舌凌厉之人,这不自讨苦吃吗?
而且人家说得句句在理,你不给钱,想喝酒,人家凭什么给你。
人家不给你,你就说人家在羞辱你,要收拾人家。
在人家地盘上,你拿什么收拾?你斗得过人家吗?
还去找秦王呢,如今你赵国陈兵扎起秦国大门口,一驻扎就是大半年,而且都准备开战了。
你是觉得秦国太弱,还是觉得秦人太软?或者说你觉得秦王是个废物,你一不建交,二不结盟,拉着大军就能吓得别人唯唯诺诺听你的?
秦国真要这么好欺负,那还用列国日日担惊受怕?
说来说去,这最后,道理全都在秦用这边了。
赵岩不仅无礼,反倒是欠了人家三千金,这事到哪儿都得挨怼。
“我说赵岩,你就别指指点点的了!”
“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如你这般,仗着身份,空口白牙混吃混喝的人我见得多了!”
面对气急败坏,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赵岩,秦用撇撇嘴,道:“瞧你这样子,在赵国也不受重用,怕是也拿不出三千金。方才那些酒钱,我也不要你给了,就当我请诸位贤士!”
“至于你,给不起钱,还想混吃混喝,你还是乘早离开吧,免得把赵国最后的一点颜面,也丢在地上踩得细碎,这样对谁都不好!”
此话一出,差点气得赵岩吐血,脑子一阵昏涨袭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昏死过去。
“来人,别让这赵国的公子死在酒楼,把他给我扔出去,免得晦气!”
见状,秦用再度开口。
“诺!”
一旁,诸多酒楼跑堂的应诺一声,立刻冲了上来,提着赵岩,不管他是否挣扎,直接扔出酒楼,摔了个狗啃泥。
“秦用,你这个下贱的商人,你等着,我赵国与你,誓不罢休!”
赵岩爬起身来,一身狼狈,指着秦用破口大骂。
然,酒楼中的秦用却是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你说说你,没事我请别人喝酒,你非得装大款出来打我的脸。你打了我的脸也就算了,还想借此更上一层楼,连秦国都不放过。
这要不给你一点教训,以后我都不好在秦国混了。
对于这赵岩,秦用也是十分无语。
这赵国就算要破坏此次盛会,但也没必要派出如此一个草包吧!这都是怎么想的?
想着,秦用不再理会赵岩,而是转头看向众人,拱手四面八方作揖一圈,笑道:“诸位贵客,秦用这番向大家致歉!”
“此前一番言语,或许对赵国有些功伐,但说起来,也不能算是针对整个赵国所有人。只能说有些人本就如此,非得被人骂两声才高兴!”
“吾知道有不少赵人在这里,但求诸位赵国仁兄别往心里去。毕竟此事对错,大家心里的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用前来,请大家饮酒一爵,只为谈论盛会,此人身为赵国公子,却非要横插一脚,胡搅蛮缠,简直不可理喻。”
“今日在场赵人,但凡秦用方才所言有何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为了表示抱歉,今日诸位在此的消费,秦用代表酒楼,给大家免单。同时,秦用将献出状元红,在这状元楼来一场品酒论道,论的畅快,不醉不归。或许这也是一桩美谈!”
说话间,现场确实有些赵人因为秦用方才的言语而有些不满,心中带有疙瘩。
但见秦用如此诚挚道歉,这些人的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毕竟说到底,此事确实是赵岩有错在先,人家宣文君只是针对一些人,又不是针对全部,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人家也大方,一件事引起一场消费。
要知这酒楼的饭菜味道绝佳,但也十分昂贵,正因如此,列国士子纷纷前来。
但如今,掌柜的说给大家免单,可着实吓了众人一跳,要知这在场士子多达八九百人,这一免单,可就是一两千金的撒出去了。
还有那状元红,三十金一坛,本就实至名归,如今却要请大家畅饮,怕是没有个八九千金都买不下来。
列国士子在心中这一盘算,都被秦用的慷慨给吓到了。
要知,这八九千金,看似不多,但也相当于一个王室财产的五分之二了。
而且这状元红,也不是每天都能卖出去的,毕竟这价格,怕是一国贵族一个月喝个一两次,都十分的了不起了。、
更别说他们这些在列国游学的士子了,怕是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一坛独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品酒论剑
“宣文君客气了,孰是孰非,我等还算看得清楚。只是这两国之事,还是少论为妙!”
“没错,宣文君,此事就此结果吧。今日之事,只因赵岩一人而起,与赵国无关!”
当下,众人纷纷拱手,其中更是有不少赵人借坡下驴,化解此事,把问题全部推倒赵岩一人身上。
也有一些他国士子,刻意从中调解。
毕竟这人来都来了,为的不就是在如此盛事中展露头角嘛。
倘若因为此事出现问题,对大家谁都不好。
“那,秦用在这里就多谢诸位体谅,即使如此,今日状元楼品酒论道开始吧!”
秦用拱手,哈哈一笑。
说话间,他眼神一历,喝道:“还等什么,诸位贵客在此,今日秦某请客,你等还不快快献上好酒,招待列国贵客?”
酒楼中的众人都没有想到秦用会突然如此慷慨大方,所哟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秦用说错了。
被秦用这一呵斥,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一时间,他们都替秦用感到了心痛。
这可真是一笔巨大的亏损啊!
不过老板都不在乎,他们一些打工的,又岂能阻止?
当即,在老甘的一声招呼下,每张桌位上都摆了一坛子状元红。
三十金一坛的酒,如此就摆出了三四百坛,那真是豪奢得不要不要的。
随着酒坛子打开,浓浓的酒香味弥漫整个酒楼,众人不禁又被吸引了过去。
众人纷纷拱手道谢一声后,便都回到了坐位上去。
只是相聚大厅较远的那些人,此刻却是不愿意离开了,他们倒是想知道,这品酒论道,从何论起。
见状,秦用也不废话,大手一挥,道:“诸位或许会好奇,秦用既然决定天下论道前在这酒楼论道,为大家讲解规则,又该如何开始!”
“这里,秦用就先为大家粗略的介绍一二!”
“所谓论道,论的乃是天下之道,既然是天下之道,当然不能仅仅局限于治国文道。”
“所谓国富民强,文武并进。这有文道,当然也有武道。只有武可开疆拓土,文可安邦定国,方是大国之道,天下大道!”
“今日,秦用请来一人,游士荆轲,想必在场诸位也有认识的吧?”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四处看向众人的反应。
“没错,一代游侠荆轲,在下曾经见过!”
“在下没见过荆轲,但却有所耳闻!”
“掌柜身边的,正是荆轲,荆轲大侠,可还记得在下?”
这话题一转到荆轲身上,众人纷纷开口,说话间,听过荆轲的有之,见过荆轲的有之,打招呼的同样有之。
“诸位客套!”
荆轲抱剑拱手,对那些打招呼的人笑着回应道。
“看来大家多少都听过一些名仕荆轲的事,今日,秦用请荆轲大侠前来,便是打算以剑论道,切入这场论道盛世!”
“今日,吾在这个酒楼画地为牢,摆下擂台,荆轲大侠作为第一任擂主,但凡有人能在剑道上击败荆轲大侠,并且坚持到今夜酉时不败下阵来,便算今日的武状元!”
“作为今日的武状元,秦用给不了高官厚禄,却愿献上十坛状元红,以作庆贺,还望莫要嫌弃!”
众人,众人哈哈一笑,眼中都露出渴望之色,道:“十坛状元红,价值三百金,抵得上一国朝殿大臣两三年的俸禄收入,岂能嫌弃?”
说话间,又有人站出来提到:“只是宣文君,如此比剑,岂非对守擂之人不公?”
“倘若他人轮番交战,守擂之人体力不济,坚持到最后被人击败,这可就不是本事不如人,而是不公所致!”
秦用闻言,点头笑道:“此言说的没错,如此打擂,确实有些许不公。只是今日首次论道,许多事情尚未与天下豪杰商议,就当闹个好彩头吧!”
“倘若不行,秦用将其变上一变,诸位看看如何!”
闻言,有人道:“如何变法?”
秦用笑道:“这样,今日擂台,谁胜场最多,谁为状元,赐酒状元红十坛。”
“谁为第二,则为榜眼,赐酒五坛!谁为第三,则为探花,赐酒三坛。只一胜场不算,其余死到第十名,金榜题名,各赐酒一坛,诸位觉得这彩头如何?”
众人一同,沉思片刻,纷纷点头同意。
这个办法倒是相对公平了不少,总的来说,就是比谁的胜场多。
“好,如此论道盛世,不仅可以论道天下,还能论道天下名剑,倒也畅快,咱们就如此办吧!”
“没错,那宣文君,咱们论道开始吧!”
当下,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无人反对。
秦用转头,目光看向荆轲,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如何,可做好准备了?”
荆轲怀中抱剑,看了看秦用脚下那一坛状元红,突然笑道:“我这里倒是没问题,只是今日宣文君请客,这论剑之前,可否让荆轲先畅饮一番?”
秦用一愣,看这荆轲那望着酒,两眼发光的模样,心中莫名一紧。
“喂,你可是此次论道的引子,别喝太多,别到时候还没论剑呢,你就给我先倒下了!”
秦用皱眉,上前低声说道。
“放心,饮酒有度!”
荆轲咧嘴一笑。
秦用闻言,不禁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连酒精都敢喝,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喝酒有度的人。
不过既然人家愿意帮忙,你也不好意思回绝人家。
当即,秦用拿起酒坛,打开封盖,递给荆轲,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荆轲伸手一把接过,毫不客气,也不配着下酒菜,仰头就灌了下去。
旋即便提着酒坛子来到不远处一张桌子前面,往桌面上一放,回身走来,提剑抱拳,拱手道:“荆轲守擂,在场也不乏剑客学子,不妨一战,论剑一二!”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过这诸子百家,可不全都是读书士子,也有剑客侠士。
当即,只见一名儒侠起身,拱手道:“在下郑岩,儒家弟子,早已听闻游侠荆轲剑术超绝,今日倒是想要领教一番!”
话音落下,郑岩便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径直走向荆轲。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论道第一战
眼看第一场伦道已经开始,秦用转身,来到柜台上,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
此刻,酒楼其他位置的客人都没有回去,全都围堵在这里。
对于这些游学士子来说,见过的世面不小。这江湖游侠打斗他们见过,这两军交战他们也大多见过。
可要说起把这些游侠拉到一起,比剑论道,这就有点稀奇了。
这文人论道,无非就是没个人的想法,道理,以征服对方为目的,相互辩论,此为论道。
论道中,有些人会谱写治国方案,相互对照,一比高低。
有些人会摆下棋盘,以棋盘论天下,议论高低。
反正不管怎么说,文人论道,终究都是一场争斗。
这文人论道尚且是争斗,更不用说武人论道了,自然也是争斗。
不同的是,文人谱写盛世华章,无人刀剑分出高下。
如今,秦用竟然在这场天下论道中扯出一个以剑论道,直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下就是大成殿儒侠郑岩?”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荆轲缓缓放下怀中抱着的剑,握在手中,望着面前的郑岩道。
大成殿,夫子庙的前身,置于曾经的鲁国地界,如今的齐国地盘。
在这个宗庙成型,但庙宇还没出现的时代,人们祭奠儒家圣人孔子都在大成殿。
直到后世庙宇开始成型,方才在大成殿外扩张成为夫子庙。
“正是在下,听闻这咸阳天下论道,如此盛事,本打算前来凑一凑热闹,不曾想还有以剑论道之说。”
“今日宣文君在酒楼舌下擂台,品酒论道,结交朋友,既然没人上来凑热闹,便让郑岩陪下来上两手如何?”
郑岩握剑拱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不得不说,这郑岩倒也是一个俊美男子,这一笑更是好看,放在后世,那就是小迷妹们眼中的小鲜肉一枚。
“请!”
荆轲也不废话,知道儒家礼节多,也不破坏人家的规矩,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谅!”
郑岩拱手作揖,这比武之前,还得性格大礼,就跟文人论道似的,简直把儒家那一套礼节运用的淋漓尽致。
然,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却是眼神一厉,整个人的气质瞬间转变。
紧随其后,只听“锵”的一声,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拉开剑鞘。
长剑触角,锋芒逼人,整个人身形一晃,速度快到极致,长剑直指荆轲,瞬间杀到荆轲跟前。
荆轲双目微眯,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抬。
“锵!”
一声倾向,瞬间挡在郑岩的剑尖跟前。
郑岩的剑尖之上,携带者一股势大力沉,瞬间刺破他的剑鞘,猛然一转,剑鞘四分五裂。
荆轲手一抖,一把扣住剑柄,身形一晃,婉若游龙,瞬间闪避开来,冲到郑岩的身后。
“哈哈哈,不愧一代儒侠,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今日,就让我看看,是我道家逍遥剑厉害,还是你儒家文圣之剑厉害!”
话音刚落,荆轲手中长剑一转,身形倒转,直接朝着背面飞刺而去,直指郑岩。
郑岩脸色微微一变,荆轲的速度可谓快到极致,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轻而易举就避开了他的长剑。
眼看荆轲反击,他猛的转什么,却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连连挥出手中长剑。
“锵锵锵锵!”
顷刻间,两人碰撞数十剑。
荆轲的剑,在他的手中好似没有任何重量一般,挥舞之间,轻巧灵动,快速绝伦。
郑岩的剑,时而轻如鸿毛,时而中若泰山,势大力沉,变幻无穷。
一连变招数十次,却发现荆轲的剑逍遥而洒脱,缥缈而灵动,角度调转诡谲,根本防不胜防,无论他再怎么变都难以克制,最终反而逼得他不断倒退。
他心中一次次吃惊,但最后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克制不住荆轲。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但此刻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看门道的,基本上都看得出来,荆轲舞剑,游刃有余,逍遥而洒脱,大气而无形。
再看那郑岩,却是处处受制,一再败退,两者之间,孰高孰低,一眼可见。
不过不管输赢,这两人出手,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让人不禁暗暗叫彩。
秦用也注视着这一幕,但和别人看热闹不同,此刻他却是眯着双眼,盯着场中的打斗。
在他的眼中,这两人的速度很快,但也很慢,仿佛两人的每一次出手,都被他记载在脑海中。
此刻他的肌肉,竟情不自禁的跳动起来,似乎想要把两人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全都重复一遍一样。
这感觉让秦用心中有种莫名的慌乱,看得更加仔细了。
只见场中,那郑岩与荆轲的连番交手中,郑岩从一开始就被荆轲压制。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任由郑岩防备的如同石头一样,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荆轲宛如游龙游走,确实随时都能找到一点破面的机会,让郑岩的防备几乎毫无效果。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次碰撞,荆轲手中长剑连续挥舞,吸引住了郑岩的注意力。
就当郑岩半道截剑时,荆轲手中长剑一抖,瞬间脱离右手,而后左手接剑,反手就是一剑杀了出去。
“嗡!”
剑吟声声,长剑在距离郑岩眉心三寸之地停了下来。
郑岩的身躯,瞬间绷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面前横亘的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他知道荆轲,一代游侠,周游列国,大小数百战,收拾的马匪,贼寇数之不尽,和自己这个整日只知道读书的儒侠不一样,却没有想到,自己在荆轲面前,会显得如此无力。
摇了摇头,郑岩手中长剑收回,表示认输。
荆轲见状,也收回长剑,拱手道:“抱歉,得罪了!”
郑岩苦笑,道:“言过了,论剑而已,点到为止即可,多谢壮士手下留情!”
说着,郑岩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来自荆轲的挑战
“彩……”
一阵喝彩声响起,周围众人纷纷鼓掌叫彩。
荆轲转头看向秦用,目光微挑,似乎是在说:“如何,没让你失望吧?”
但这一转头,却见秦用似乎在沉思什么,不禁一愣。
随后,又见秦用微微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抬头,见荆轲看向自己,秦用一愣,随后鼓掌,叫道:“彩,精彩!”
方才一番比剑的确精彩,和荆轲往日舞剑不同,缥缈潇洒中带着一抹凌厉,完全不是平日里舞剑所能相提并论。
见请用喝彩,荆轲蓦然一笑,回头又提起自己那一坛子酒喝了一口,然后走了回来,道:“宣文君,你我相处也近半年了,有些话,荆轲早就想说,奈何说不出口。今日宣文君主持天下论道,提出品酒论剑!”
“荆轲不才,甚至宣文君年纪不大,但剑术一流,不知可有一争这武状元的想法?”
“若有,荆轲想请宣文君剑道一论!”
“虽说荆轲并无胜算,但今日若能与宣文君交手,即便败落,以及不虚此行!”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瞬间哗然。
“什么,宣文君竟然也是一代剑术大家?”
“怎么可能,小小年纪,缔造宣纸书册倒也罢了,一手推动天下论道,更是惊世骇俗。如今在这剑道上的造诣,竟然连游侠荆轲也自愧不如?”
“这少年倒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真有这般厉害吗?”
所有人心中狠狠震颤了一番,再度看向秦用,眼神变了,脸色也跟着变了。
没办法,荆轲本就是这世间赫赫有名的一代游侠,就连各国朝廷,都曾经不惜一切想要招揽其为座上宾,其实力之强悍不容置疑。
平心而论,荆轲的剑术,在这天下,即便说不上第一,但也能排进前十。
连他都自愧不如,这秦用岂非更强?
只是众人不知道,他们震惊之余,秦用这边也是一阵发蒙。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一代剑术大家了?
这荆轲脑子没毛病吧,吃饱了撑的,没事来挑战自己?
他却不知道,字当初身体发生改变后,快速模仿荆轲的剑法开始,他在荆轲的心目中就已经立下一个强大的背影。
在这剑术上,能轻而易举记住别人招式的,基本上也能最快速度找出破解别人招式的方法。
而且秦用的身体素质如今早就不同,这平时看不出来,但一出手,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顶级高手对待。
当初,荆轲正是被秦用的速度和力量折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低调的高手。
如今挑战,倒也是荆轲由心之言。
“荆轲大侠,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秦某并不懂剑!”
秦用苦笑,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笑着回答道。
“什么意思,他不懂剑?”
众人一听,又有些愕然了。
这算是拒绝挑战的理由吗?
还是什么?
“哈哈哈,无碍,宣文君若不愿意出手也没关系,但犯不着如此自谦!”
荆轲哈哈大笑,他本就是一个随性之人。有些事情,想想能做就做,既然做不到也不强求。
在他眼里,秦用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年轻高手。
现在他该挑战也挑战了,既然对方不答应,也没必要强求。
“诸位,今日荆轲怕是看不见宣文君出手了。还有哪位愿意上场一论见到,荆轲在此恭迎!”
转头,荆轲再度看向众人。
说话间,又有人站了出来,自我介绍一番,两人台上行礼,很快又交战在了一起。
酒楼的的气愤,逐渐提升上来。
还真别说,这一边拼酒,一边欣赏着论剑大事,倒也别具一番滋味。
秦用坐在柜台上,却是什么事情也不做了,目光就这般一直紧紧盯着场中的打斗。
这每一个人上场挑战荆轲,打斗时的场面都会落入秦用眼中,复制在脑海深处。
一幕幕画面,让他肌肉自然跳动更加剧烈,似乎都恨不得把这些人的出手全部复制一遍。
不知不觉间,他脑海中已经充斥着这种各样招式,显得十分驳杂,却又十分庞大。
……
在这边,秦用以品酒论道为由,吸引了所有人之际,另一边,王宫里,嬴政也下了早朝,回到章台宫中。
“你说什么?状元楼开业,学府街天下士子纷纷涌入,那秦用还刻意弄出一个品酒论道吸引人眼球?”
刚回到章台宫,嬴政就听到赵高传来黑冰台的禀报。
“启禀吾王,正是如此!”
赵高拱手,道:“那学府街上,不少人都是曾经状元楼的熟客,此番前来,诸多士子拉着好友便去了酒楼,此刻那酒楼中已是人满为患!”
“就连朝中群臣,因为近日一直注意着学府街那边,方才刚下朝,听闻那边的事后,也有不少大臣赶了过去,似乎想要凑一凑热闹!”
说道这里,赵高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那宣文君的是怎么想的,这距离天下论道盛事上有一个多月,他就迫不及待的在酒楼中摆下了擂台论道,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
听着赵高一一禀报,嬴政眉头微皱,抬头看了赵高一眼,木然道:“宣文君做事,自有宣文君的道理。若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你就该去弄清楚,而不是在寡人面前絮絮叨叨!”
赵高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话引起嬴政反感,似乎嬴政不愿别人在他面前诋毁宣文君一样。
“诺,奴臣有罪,这就去查!”
赶忙拱手应诺一声,赵高立即转身离去。
赵高一走,嬴政也不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宣文君呐,你是否也太过着急一些了。这人都还没到齐呢,你就已经开始了。还有这武状元之事,为何也不提前与寡人商议一二?”
想着,嬴政摇了摇头,虽然难免有些担忧,却没有闲暇功夫再去想这些事情。
这一刻,就连嬴政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精明,早早的就把这接待天下士子,主持论道大会的事情交给秦用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嬴政的暴怒
如今,随着列国士子入秦,这列国也无法再阻止那些曾为秦国效力的人前往秦国。
随着李斯的一卷《谏逐客书》公布天下,这些往昔的秦国外客大才,纷纷感动不已,回到秦国后,立刻拜见秦王嬴政请罪。
多的不说,就说今天,早朝会议上请罪的就有十几人,硬生生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被压制下去。
嬴政当然不会去怪这些人,他还需要这些人为他制定更多的计划,对付列国呢!
于是在安抚了那些人后,一场朝会辩论开始。
奈何如今秦国内耗太过严重,这随着列国与秦国断交,也断绝了和秦国商人的来往,直接就导致秦国大半商人几乎破产。这是其一。
再加上列国的经济制裁,秦国的盐铁等等,都到了时分拮据的地步。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秦国很多农耕工具基本都损耗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耽误各地农耕收获,秦国偌大的武器库都直接打开,融了不少武器打造农具。
从这里就能看出秦国如今的情况紧迫,而和还只是其二!
再加上不能从列国获利,秦国内部又是修渠,又是发展各地,尤其巴蜀这些地方,虽然得到的好处不少,但耗费也是极大。
一来二去,这秦国粮仓倒是因为各地的支持没出现问题,可国库财政现在已经拮据到了极点。
因为此前秦国宗室各种办事,各种大手大脚的花费,简直让嬴政就连喝酒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说句不好听,这些天去状元楼拿饭菜,都是挂账的。
至于喝酒嘛,那也是他嬴政厚着一张脸皮从秦用哪里坑来的,还美名其曰,上供王室的酒就是御酒,能卖出个好价钱。
结果人家转眼,就免费上供,不收半点费用。
偶尔想想,嬴政都有些苦恼,要是哪一天让秦用上朝,知道他眼中的好友赵郎,就是秦国大王,还从他手里面厚着脸皮骗酒喝,挂账吃饭,他会如何作想。
自己到那时,还有何颜面见人?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人苦恼。
以至于最后,朝堂上论来论去,商议了好几个时辰,这都下午时分了,直到下朝也没商议出个什么结果来。
真要说有什么结果,那也只有一个,酌情处理。
什么事情都酌情处理!
说的简单直白一点,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总有拨开雾见青天的时候。
就连这些天下大才,秦国曾经的顶梁柱如今回来了,都只能这般结果,嬴政还能说什么?
怪他们无用?
人家又不是没有尽力。
如今,嬴政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根本就顾不上论道盛会之事。
刚好他也放心秦用,这件事情,也只能交给秦用去办了。
叹息一声,嬴政又开始为如今秦国的局面烦恼起来,但还不等他想出个什么,刚离去的赵高又走了回来。
“启禀大王,方才有一事忘记禀报!”
嬴政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善,道:“何事,说!”
赵高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嬴政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越来越暴躁,也不敢废话,连忙道:“就在此前,铁鹰剑士来报的时候,提起一件事,奴臣想,或许山东列国并不想我大秦这场论道盛事举行下去!”
嬴政闻言,眉毛一挑,倒是没有任何惊讶,道:“就那些小人手段,寡人早就料到。不过你既然说起此事,这些人怕是已经开始动手了。说说看,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引起嬴政的惊讶,但很显然,还是硬气了他的注意。
“大王圣明,就在方才,宣文君状元楼召开品酒论道的之事时,出现一人,乃大王的老熟人,赵国公子赵岩!”
赵高恭维一声,立刻直入主题。
“赵岩?”
嬴政眼神一厉,没错,这赵岩和他还真是老熟人了。
当年在赵国为质时,赵国两位公子,一个名为赵悼,乃先赵王的儿子。一个名为赵岩,宗室公子,整日追随在赵悼身后,可谓嬴政的大敌。他们但凡见面,基本上都是打个你死我活!
在赵国的那段时间,嬴政多次险死还生,差点死在这二人手中。
如今一听到赵岩这个名字,他顿时就响起了当初赵国发生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赵岩联合赵悼,派杀手,差点把他们给全部赶尽杀绝。
好在当时公孙弘护佑左右,拼死反击,撑到赵国官兵到来,方才阻止了此事。
否则那一次,怕是嬴政等人,基本上都得死在赵国。
“好个赵岩,竟敢出现在我秦国,他这是觉得寡人不敢杀他不成?”
嬴政微眯着双眼,冷冷说道。
“大王,那赵岩此番前来,名义上是为了参与论道盛世,但实际上,有破坏论道的嫌疑!”
“就在之前,宣文君表明身份,请酒楼诸位贤士喝酒之际,此人窜出,先是找理由驳了宣文君的颜面,随后不依不饶,对宣文君一番攻伐,进而延续到我大秦头上……”
赵高躬身回应,说话间,把从铁鹰剑士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一边。
待到听说那赵岩喝酒不给钱,还威胁恐吓秦用,要找他这个秦王去处死秦用的时候,嬴政脸上已是怒气勃发。
“赵岩狂妄!”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不受赵国重视的废物公子而已,即便追随赵悼,如今也没得到一官半职,闲散人一个,他凭什么就觉得寡人要对他言听计从,说杀人就杀人?”
“他赵国如今还陈兵在我函谷关外,时刻准备开战,难道他觉得,这就是他用来恐吓寡人的实力?”
“真是笑话,来我秦国的地盘上,他还张狂起来了!”
嬴政一声怒吼,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明显是气得不亲。
再怎么说,他也是大秦的王。
这要是在平日里和赵国建交,两国相安无事的时候倒还好。
你赵国对我秦国的人不满,你来找我,我来解决。实在是这边的错,我也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是两国建交的手段,用交际解决问题。
可如今的情况是这样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算账
如今的赵国和秦国早就断交。
这断交倒也罢了,赵国更是拉着十几万大军在和列国联合,驻扎在秦国的国门前,一驻扎就是大半年。
这种情况下,局势为妙,你一个赵国的公子来到我秦国地盘上欺负我秦国的人,还要我这个秦国的王为你处置我秦国的人,这不纯属膈应人的吗?
这边既没有建交,那边还准备开战。真要答应了你的要求,别人岂不笑话秦国软弱,怕了你赵国?
这件事,莫说你赵岩无礼,就算你赵岩有理,秦国也不可能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此事,宣文君是如何处决的?”
一番咆哮后,嬴政微眯着双眼看向赵高,冷冷道。
毕竟秦用再如何大才,但也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大事,嬴政多少还是担心他有些应付不了。
只是这话问出来后,嬴政不禁一愣,只见赵高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寡人问你话呢!”
嬴政冷冷道。
“哦,大王,宣文君回应大王的话,就是方才大王所说的话!”
“方才大王一番言语,着实令奴臣惊讶,还以为大王已经知道宣文君的应对之策了呢!”
赵高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哦,寡人方才说的话,就是宣文君回应赵岩的话?”
嬴政一愣,不禁想起方才愤怒中的一番言语。
赵高连忙点头,随后直起身来,根据铁鹰剑士的描述,有模有样的道:“当时宣文君是这般作答的!”
“呵呵,赵岩,你真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赵国一个不受重视的公子而已,很了不起吗?”
“你来我酒楼喝酒,你不给钱,反倒是我酒楼不讲道理了?”
“你说说你,一人赖账也就罢了,还非要把你赵国拉上。你以为你赵国就能让人信得过吗?”
“当年武安君白起打得你赵国毫无还手之力,丢盔卸甲,割地赔款,方才与我大秦握手言和。然,如今你赵国的地赔了吗?钱赔了吗?”
“你赵国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一个赵国的公子呢!凭什么就能让人信服?”
“还有,让我大秦的王治我死罪,你凭的又是什么?”
“凭你赵国与我大秦断交?凭你赵国陈兵我大秦函谷关外?真以为我大秦怕了你赵国,还是我家大王都要对你言听计从不成?”
说话间,赵高的话虽然不可能全部喝秦用重合,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学得倒是惟妙惟肖。
嬴政见状,莫名的,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他真是这般说的?”
嬴政乐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秦用第一次接触此等大事,竟能表现得如此强势,不丢秦国男儿的脸。
这番话,他自己听着都感觉解气。
“回禀大王,宣文君就是这般说的。更是将气得差点昏死过去的赵岩直接给扔出状元楼外!”
“回头,宣文君又大方了一次,请酒楼所有客人白吃一顿也就算了,还拿出状元红,让人免费饮用!”
赵高拱手回应,说道这里,他都不禁心疼,道:“大王,这状元楼的菜品您是知道的,当初因为生意太好,宣文君的价格一再定高,订到了一桌三金的价钱。如今八九百客人,虽说不可能是八九百桌,但这两三百桌宴席还是有的!”
“这一请客,亏损可就是上万金之多,不得了啊!”
嬴政听闻秦用把那赵岩扔出状元楼,心中一阵舒畅,差点没拍手喝彩。
但听到后面的话,却仿佛瞬间给他替了一个醒。
“你方才的算法,再算一遍?”
嬴政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这一听到动辄万金,他瞬间就来劲了。
这钱有这么好赚的吗?
赵高闻言,把刚才算的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他的算法和之前酒楼中那些跑堂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那些跑堂的想法是,倘若今日喝了一千坛,那就是三万金。
可赵高很清楚,六七百人,凭状元楼那酒的厉害,根本不可能喝上千坛,五百坛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但即便如此,一坛三十金,那也是一万五千金呐!
这简直就是大亏特亏。
想想都让人感到心疼。
嬴政再度把赵高的话听完,整个人瞬间就沉默了。
许久后,他方才抬头看向赵高,道:“赵高,你立刻把李斯换来!”
赵高一愣,随后赶忙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去。
如今,李斯已经随着齐国第一批士子回到秦国,此刻传唤倒也简单。
没过多大一会儿,李斯就来了。
刚拜见完嬴政,嬴政就已经直入主题,道:“李斯,你来帮寡人算一笔账,看看与寡人所想是否相符合!”
李斯一愣,这叫他过来,不商讨国事,就为了算账?
“大王请说!”
李斯拱手道。
嬴政道:“这笔账乃是宣文君状元楼的收入会账,寡人与你说来,你帮寡人估算一下,这状元楼一天盈利,平均多少!”
说话间,这话题已经开始围绕着秦用打转。
嬴政先是把赵高方才的一通计算说了一遍,然后看着李斯,道:“李斯,你说这状元楼的收获,每日是否真能达到万金之数?”
话音落下,嬴政开始等待李斯的答案,想要对比一番,与自己的想法是否一致。
李斯闻言,陷入沉思中,片刻后摇头道:“不可能达到每日万金,大王,您得知道,这天下最大的生意也不可能盈利每日万金,这状元楼如今虽然抓住机会,但每日能收个三千金已经很了不起!”
“毕竟那状元红的价格摆在那里,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真要卖,能卖出一天十坛,都算豪客多!”
“至于酒楼饭菜,再昂贵,一天能赚个两千金也算是极限了!”
“而在臣下看来,宣文君也知道状元红面临的处境,所以从一开始,这场盛会,他就没打算真把状元红当做货品来卖,否则他就不会如此大方全场请客了!”
第一百三十章 疲惫不堪
李斯说完,嬴政这边暗暗点头,果然,李斯的想法与他一般无二。
按照他的算法,其实也差不多。
那状元红虽然可以牟取暴利,但毕竟买得起的人太少了,说到底,赚得就是那些豪客的钱。
“李斯,那你觉得,在论道盛事过后,状元楼一日盈利能有多少平均?”
嬴政又开口问道。
“顶多不足千金,按照方才大王描述,臣下断定,或许会在五百金上下起伏。毕竟酒楼虽大,但此次盛会过后,必然会有不少人离开,届时,状元楼的生意根本没不可能再如此刻那般。每日能赚取五百金利润,已是十分了不起了!”
李斯沉吟片刻,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嬴政一听,又不禁暗自点头,果然还是和他算的一模一样。
“李斯,你想过没有,即便如此,一日五百金,这也是了不得的盈利了。即便是我大秦,不发生如今的事,每日的收获,也不足万金,而花销却会更多。这秦用状元楼的盈利虽说比不上一国,但也快了!”
嬴政在此说道。
此言一出,李斯身躯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秦王找他过来算了这么多,竟然是盯上宣文君那边了。
“大王,难道您想?”
李斯倒吸一口凉气道。
“没错,你说这一大早上商议到这个时候,终究却无法商议出这国库空虚的问题,寡人怎么就没想到让宣文君帮忙呢?”
“这宣文君,那也算得上生财有道了。仅凭那作坊,如今寡人每日都能收获千金。”
“李斯,你也知道,如今这笔钱,却也算得上帮了我大秦的一个大忙!”
“你说,这宣文君一个酒楼赚钱,一个宣纸书册作坊赚钱,岂非生财有道?”
嬴政点头,对李斯说道。
李斯心中一惊,明白了。
“大王,您想把此时的希望放在宣文君身上?”
李斯低声问道。
“你觉得如何,或许他真有办法呢?”
嬴政说话间,越想越有可能,眼中都流露出了渴望之色。
“大王,关于此事,臣下没有意见,也不能否认宣文君的才能。可是如今我大秦需要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宣文君再厉害,真的有用?”
李斯迟疑片刻,郑重其事到。
“有用无用,一试便知。”
“这样,李斯,寡人给你一件事,你尽快办好!”
嬴政摇了摇头,如今他也算是被逼到绝路了,抓住什么东西都想求助。
此刻响起秦用那边,更是让他信心百倍,或许他真能帮得上忙呢。
“诺!”
见嬴政明显吃了秤砣铁了心,李斯也不好反驳些什么,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
这一日,天下士子汇聚咸阳。
状元楼开门大吉,宣文君秦用酒楼举行品酒论道,宴请天下士子英豪。
以剑论道,引人眼球,汇聚士子英豪无数。
一整日下来,饮用状元红近八百坛,可谓超乎预算之外的消耗。
不过酒楼虽然亏损不少,但这第一天的名头算是打响了。
很快,整个学府街,谁都知道了状元楼这个地方。
美味佳肴一绝,极品没救一绝,在口口相传中,引来不少今日没去酒楼的人心生懊悔。
人人都记住了状元楼,励志定要前去一看真假。
至于这一日的论剑结果,毫无半点意外,状元定为荆轲。
同时这酒楼论道的榜眼探花也相继而出,酉时分出胜负后,秦用把答应的酒一一给了他们,伺候完最后一拨客人,方才关门打样。
秦用来到后院,发现酒楼中的所有人,几乎都累得瘫倒在地,秦大等人,一个个手臂都粗了一圈,衣服连抬都抬不起来的模样。
一群跑堂的,一天伺候着七八百个客人,满足各种要求,忙活来忙活去的,这腿都快跑断了。
还有秦大等人,不过十人,却要做出三四百卓宴席,颠锅就差点没吧手臂给颠得失去了知觉。
此刻,众人正躺在地上,靠在墙壁上,或者树干上到处哀嚎,那阵叫一个惨不忍睹。
就连老甘,此刻也累得够呛。
至于荆轲,当然也累,一连打擂二十多场,最后是精疲力竭,硬生生被人踹了下来的。
但经过两个时辰的恢复,似乎好了不少,此刻正坐在大树下,一边喝酒,一边吃菜,毫升惬意。面对众人的哀嚎惨叫,他似乎压根就听不见一样。
见到这一幕,秦用一脸无语。
要说这无心之人好呢,瞧这荆轲,无牵无挂,无有家室,自然也就没心没肺。
累了歇息,不累就优哉游哉的过日子,那当真叫一个美啊!
关键人家还没什么别的欲望,这日子过得可就更加舒坦了。
不像秦用,一边想着做生意,一边还想着登堂入室,平步青,那真是累得够呛。
“哎,看来这才第一天,大家就有些受不了了!”
秦用没有搭理荆轲那没心没肺的家伙,而是看着众人叹息道。
“少爷,谁说不是呢,我是最悠闲的,但如今也累得跟个啥似的。这样下去,怕是明日大家都走不动路,拿不起锅铲子了!”
乌雅来到秦用面前,一脸苦涩的说道。
“啧,这样下去不行啊!”
秦用摇头,这情况他也看在眼里,真要不解决,这些人明天别说继续疯狂工作了,怕是连爬都爬不起来。
再则,就算问题解决了,专门靠他们几个,看似人多,几十个,但也忙活不过来啊!
尤其是这后厨只有十个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好了,你们先忍着点,稍后每人去酒窖般一坛状元红出来。此酒相对来说比较浓烈,用来擦拭身上,有助于缓解疲劳。”
“你们先小酌两口,之后在用酒水洗一遍。相互之间,该揉的揉一下,该按的按一下!”
“记得加点盐,差不多后再休息。明日起来,也就不会那般疲累痛苦了!”
叹息一声,秦用还是先对众人吩咐一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时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
尤其是不远处的荆轲,差点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什么,宣文君,你让他们拿状元红洗澡泡脚?”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人心疼的女人
此刻的荆轲被秦用的话语给震惊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要拿这么好的酒给下人跟弟子们擦身子。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秦用早就冲上去掐死他了。
“少爷,这状元红如此尊贵,岂能给小的们擦身泡脚!”
“是啊!少爷,您不能这么做啊!”
此刻在场的众人纷纷劝解道。
要知这可是三十金一坛子的酒,让他们拿去泡脚,这不是纯属开玩笑吗?
秦用看着在场的众人,笑着说道: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让你们拿这酒擦个身子,你们至于这样吗?”
“再者说了,这再好的酒,卖不出去,那不也就是个摆设!”
“与其让他摆在那里,还不让他发挥点作用!……”
听闻秦用的话语,荆轲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咆哮着喊道:“宣文君,这等好酒,被你如此用意,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面对荆轲的咆哮,秦用面色不禁沉了下来,随即开口说道:“荆轲,没想到你这功利心倒也挺强的啊,看来你的逍遥剑道修为还不够啊!”
荆轲闻言,当即楞在了原地,一股无力感瞬间袭满全身,他只是感到可惜而已,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功利心。
奈何秦用和他不一样,在秦用看来,任何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价值。
只要大家都好,这酒水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见荆轲无言以对,秦用又对大伙儿吩咐了一声,道:“好了,你们先下去早点歇息吧!”
众人闻言,一脸感激涕零的看着秦用。
无论是秦大等人也好,还是那些下人也罢,都没有想到,主家对他们竟会如此大方。
“多谢少爷!”
“多谢先生!”
众人纷纷起身道谢。
秦用也不说话,转身扬长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书桌前面就开始沉思起来。
就如他所说,如今酒楼跑堂的人,其实是足够的,甚至于绰绰有余。
奈何这么多人,大多都是手艺匠人,如今第一次做跑堂的,总是难以适应。
再加上酒楼第一天开业就这般忙活,而且后厨又忙不过来,以至于他们要跑来跑去的四处安抚客人,最终才会累成这样。
只要把这后厨的事情解决了,这活瞬间就能轻松大半。
再等众人熟悉过来,酒楼客人坐满,也不过千八百人,四五十个人,没人差不多只需要照顾十多个,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而会特别轻松。
可问题难就难在,这厨子身上!
要说此前酒楼没生意的时候,随便找一些厨子过来,加以培训就能派上用场。
但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临时抱佛脚,再慢慢培训根本没机会。
怎么办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那些顶级大厨,能最快掌握酒楼厨艺的人,而且还必须能留在酒楼。不然这边一教会了,那边立刻跳槽,做你的竞争对手,岂非自讨苦吃?
然而现在连这样的顶级大厨都找不到,更别说挑剔了,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坐在桌案前,秦用思来想去,不知不觉间,已是深更半夜,一阵倦意袭来,竟是毫无办法。
恰好此时,乌雅走了进来,柔声道:“少爷,温水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沐浴歇息吧!”
秦用回头,看着一脸疲惫的乌雅,莫名有些心疼。
这可是自己内定的小媳妇,早在数月前就想过给她找几个婆子过来伺候照顾着。
结果一直忙活,最后都给忽略了。如今没人伺候着倒也罢了,反而还要没日没夜的跟着一起忙活,照顾自己。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秦用起身,柔声问道。
“少爷还没休息呢,乌雅怎么能歇息?”
乌雅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说道。
似乎对于他来讲,能伺候秦用就是她嘴开心的事情一样。
闻言,秦用心中更为愧疚了几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各方面都不如后世。科技别说落后了,压根就没那方面的东西成型。
在他创造的宣纸出来之前,他就连上个厕所都十分不方便。
无论是吃喝玩乐,任何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很让人无语。
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女人,绝对是令男人感到心疼。
当一个女人决定跟随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仿佛就是她的一切,无论付出什么,都得伺候好,照顾好。
什么所谓的女权主义,在他们眼里,压根就没那回事。完全把男主外,女主内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后早些休息,别这般煎熬了!”
秦用伸手在乌雅的眼角轻轻擦拭了一下,灯火之下,他清楚的看到,或许是太过疲倦,这丫头的眼皮子都在打颤,眼泪止不住的流。
就这样还照顾人,岂能让人不心疼?
“嗯,少爷您先沐浴吧!”
乌雅点头,柔声道。
秦用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来到另一间房中。
这是他平日里洗澡沐浴的房间,只见里面,此刻正摆放着一个大浴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热水。
女孩子家的,也不知道是心细,还是特别喜欢花瓣的味道,在那水上面,还洒下了不少的花瓣。
秦用回头,只见后面乌雅形态扭捏,似乎身上十分疼痛,连走路都不利索的一步三晃二来。
秦用刚要说什么,见到这一幕,不由的眉头微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夫君
瞧乌雅这姿态,分明就是劳累到了一定程度,肌肉损伤疼痛的结果,连路都走不完整了。
“少爷,乌雅为您更衣!”
乌雅来到前面,见秦用盯着自己看,小脸不禁一红,眼皮子打颤着,伸手就要为秦用更衣。
对此,秦用早就熟悉了。
以前秦用到还不习惯在一个女人面前赤条条的,可自两人的事情定下后,逐渐的也就习惯了。
这都是自己内定的小媳妇了,还有啥害臊的?
可是这次,当乌雅的手伸过来时,却被秦用挡住了。
“你还没沐浴擦酒?”
秦用抓住乌雅的小手,皱眉道。
乌雅一愣,看着少爷这认真严肃的模样,不禁有些惧怕,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道:“少爷,乌雅已经洗过身上了。只是那酒有些昂贵,乌雅舍不得。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乌雅有些迟疑起来,显得十分扭捏。
“而且什么?我既然说了让你们都用,你们用就是了,怕什么?再昂贵的就,难道能比人的身体更加昂贵?”
秦用摆摆手,道:“不用伺候我了,你先去用就揉揉身上,缓解一番!”
阿瑶小脸一白,明显听出了秦用语气中的不满。
“少爷,我……”
乌雅不明白,自己也是为了酒楼省着点,怎么还不对了。
但还不等她话说完,便已经被秦用打断了,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立刻去,先把自己照顾好,在来照顾我!”
说话间,秦用不容抗拒。
这语气,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竟然莫名有种变身霸道总裁的感觉。
当然,这一刻的他可没心情体验这种感觉,面对这女人的疲累,他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前世游历半生,混吃混喝,身边女人无数,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结婚。
不是女人不漂亮了,也不是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只是想找一个让人心疼的女人太难了。
一个个的,咋一接触,就跟接触老祖宗似的,根本惹不起。
用他的话来说,万花丛中选绿叶,还不如就在万花丛中浪一生。
在那个时代,想找一个如同乌雅这般要颜值有颜值,要内在有内的,真的太难了。
如今遇上了,岂能不好好对待?
“哦,少爷,乌雅知道了……可是……这身上很多地方……乌雅……乌雅也揉不到啊!”
乌雅一阵委屈,不敢再说舍不得的话,而是把后面那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秦用顿时就愣住了。
反应过来,秦用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
瞧这事给办得。
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男人,就乌雅一个女子。
他方才吩咐的没错,大家都可以相互揉捏一番,缓解肌肉疲劳痛苦。
可乌雅一个女孩子,和那些男人不同。别人有人按,她找谁去按?
自己弄,能弄到的地方毕竟有限。
悔不该一直忽略乌雅的事,如今如何是好?
这别人不行,那自己来呗!
秦用哭笑,这好歹是自己内定的小媳妇,自己不帮忙,总不能让别的男人占便宜吧!
“等着!”
秦用回头吩咐了一声,亲自去酒窖搬来一坛子就,拉着乌雅走进房间中,道:“过来,我给你揉揉!”
乌雅一愣,俏脸瞬间红到耳根子。
瞧秦用的架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少爷想做什么。
这被人疼爱,令人心中温暖,可这一开口就让一个女子在你一个大男人面前脱衣服,这算什么嘛!
“少爷,我……”
乌雅姿态扭捏,根本下不去手。
“以后改口吧,唤夫君,别再叫少爷了!”
瞧乌雅那扭捏的姿态,秦用没来由的来了一句。
只是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霸道了?
他自己都不理解,但霸道就霸道吧,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难道还不能展现得霸气一点?
“什么?”
乌雅闻言,猛的抬头,看向秦用。
夫君这两个字,让她内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虽然早就决心追随这个男人,可是两人的事情都还没完全定下来呢。
如今,秦用这番话,算是彻底决定了她的身份。
以后她在这酒楼,可就是真正名至实归的老板娘了。
“哎,别忘记,甘老爹已经把你许配给我。这自家婆姨,我不照顾,难道还要别人照顾?”
“别扭捏了,算了,我来吧!”
说着,秦用直接起身,朝着乌雅走去。
很快,房间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乌雅衣衫不整的离开了。
这里的动静,虽然被两人刻意压低,但还是引起了院子中其他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知道,或许今夜有好事发生了。
当然,别人知道的是这样的,可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随着乌雅这一走,秦用很快把自己扒得光溜溜的,直接泡进那已经逐渐冷却的浴桶水中。
这浑身一震燥热,让此刻的凉水泡着,显得舒服了许多。
前世享受过港式、台式、东莞式各种服务,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有自己服侍别人的时候。
虽说平日里乌雅伺候他洗澡已成习惯,但也仅仅只是洗澡而已。
今夜才一见庐山真面目,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发育很成熟了。
那低低的声音,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差点直接摘花煮酒。
奈何佳人有恙,受不得折腾。
这最后伺候了别人一番,反而难受了自己。
造孽啊!
秦用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这一泡澡,足足泡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这一夜都快过去了。
那种感觉消失了,取代的是前所未有的倦意。
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结果这睡得正香,还没舒坦呢,乌雅的声音就已经着急的在耳畔响了起来。
“少爷……少爷,快醒醒!”
秦用迷迷糊糊中醒来,只见此刻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在这后院中还能听到前面那闹哄哄的声音,明显酒楼早就开门,此刻客人都已经蜂拥而来了。
秦用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一睡,时间过得这么快。但即便如此,倦意依旧没有消失。
“你方才叫我什么?”
正要说什么,秦用却念头一动,看向乌雅道。
乌雅一愣,想起昨晚上的事,瞬间俏脸一片通红,明白秦用的意思,扭捏了半天,低声道:“夫君!”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王令赏赐
乌雅这声夫君一出,秦用心中都是一颤。
只见乌雅话音落下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悄悄望着他,那真是纯洁到了血液中,却又媚到骨子里。
你说这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两种形态汇聚一起呢。
真是让人受不了。
“嗯!”
秦用瞬间困意全无,坐起身来,道:“说吧,何事慌里慌张的!”
反正此刻都已经日上三竿,秦用也不在乎晚不晚了。
一提起正事,乌雅本还羞涩,却瞬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坐起身来,叫道:“少……夫君,大王的内侍前来传达王令了,此刻正在外面等候呢!”
闻言,秦用一惊:“什么,王令?”
这王令来得可真是时候。
秦用连忙爬起来,道:“快,更衣!”
乌雅见状,赶忙上前帮忙。
但刚走过来,秦用便已经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用了!”
话音落下,秦用直接冲出房间,衣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
秦用虽然给过秦王嬴政不少评价,但都是根据后世各种文献记载评价的,他毕竟没有见过嬴政本人。
虽然觉得嬴政是一代圣王,千古一帝,没有传说中那般暴虐,但有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这绝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王。
他的事情,你要敢耽误了,有你受的。
秦用再大牌,想要在人家的地盘上混,可还不敢随意怠慢。
本以为要去前厅接收王令,但谁曾向,这才刚跑出房间,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等待在院子中的内侍。
这内侍,正是此前多次前来传达王令的内侍。
秦用一愣,没在前厅?
但反应过来,他就明白了。
难怪前厅酒楼依旧那般热闹呢,感情根本不是在前厅接收王令。
否则这王令一到,哪怕是列国士子都得恭恭敬敬的,哪敢这般喧哗?
秦用发愣,那内侍也是一阵发愣,没想到秦用这衣衫不整的,连外套都没套上就跑出来了。
这一幕让他有些傻眼。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咳咳,不知王令到来,秦用怠慢,还望恕罪!”
秦用却不管自己是否衣衫不整,这待人处事也是要看人的。
有些人讲究规矩,宁可慢一步,这规矩也得弄全了。
面对这种人,接他的王令,你还得焚香沐浴一番才行。
但嬴政绝对不是这种人,人家既然传达王令,必然有事情要你处理。
处理得怎么样暂且不说,但你要是接个王令还磨磨蹭蹭的,找死还差不多。
至少在秦用看来,嬴政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否则如何能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又是修长城,又是开渠道,还修建驰道,骊山陵墓等等。
这些大工程,哪怕是放在后世,任何一项都是要耗时数年的功夫才能达成的。
尤其是修建长城,那更是号称奇迹的展现。
可如此十几个大工程,凭借这个时代的人力物力,短短十几年就全部搞定了。
除了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疯狂督造,谁能做得到?
从这里就能猜出,亲王何等讲求速度的人。
面对这样的王,秦用当然不会和他说什么规矩啥的。
别的都先不管,王令收下了再说。
“宣文君,你何故如此着急?要不先回去收拾一番!”
只是秦用这妆容,那内侍也有些看不下去,热心肠的提了一下。
“公公客气了,既是王令传达,自当雷厉风行,岂能磨磨蹭蹭。不知今日我王传令,所为何事?”
秦用随意把外套一套,双手在头发上抓了两下,然后拱手道。
见状,那内侍一脸无语,但见秦用如此郑重,他还是道:“我王口令,宣文君舌战赵国公子,状我大秦声威,寡人闻之,心中甚慰。”
“念在宣文君多次有功大秦,今赏赐宣文君官邸一座,即刻起搬入官邸居住!”
话音落下,那内侍道:“宣文君,这就是大王的口令。如今官邸、仆人都已经为宣文君准备好了。宣文君收拾一番就离开吧。外面有老仆领路,还望宣文君早日安定下来!”
秦用闻言,眉头微皱。
这事来得未免也太蹊跷了吧?
响起昨天怒对赵岩的事,秦用都有些惊讶,就因为把人骂了几句,就上次自己一座府邸?
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什么时候开始,这秦国的功劳竟这么好拿了?
“现在就去吗?”
迟疑片刻,见那内侍话语中似有催促之意,秦用更加疑惑,开口问道。
“大王口令,宣文君就别迟疑了!”
那内侍道。
秦用心中无语,果然和他想的那样,这秦王办事,慢的时候慢的下来,但这快起来,也的确雷厉风行。
如今给人一座房子,还得催促着人立刻搬进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王令都这般说了,秦用还能怎么办?
如今他已经接受了一次次王令,即做了人家的臣子,令了人家的好处,那里能违背人家的吩咐?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点道理秦用还是明白的。
“那好,劳烦公公了,还请公公回去禀报吾王,秦用收拾片刻,立刻搬入府邸!”
秦用拱了拱手,对那内侍说了一声。
“既然如此,宣文君快些就好,老奴先行告辞!”
那内侍应了一声,也不废话,直接告辞离去。
内侍一走,乌雅顿时一脸欣喜道:“少爷,咱们是不是有新房子了?”
秦用眉头微皱,朝着乌雅看了过来。
本来秦用是疑惑,这秦王用意何在。
可是这眼神看在乌雅眼中,那就是警告。
她顿时意识到不对,仔细一想,立即改口道:“少……夫君……乌雅错了!”
秦用闻言,回过神来,顿时一阵无语。
他现在可没心思和乌雅计较这些,虽然不明白那边是怎么想的,但王令都已经传达了,在没有拿捏住一些事情之前,他还是不敢怠慢。
“没事,准备一下,搬家吧。先别惊动前面的人了!”
摆摆手,秦用吩咐一声,对乌雅说道。
乌雅闻言,连忙应了一声,立刻赶去忙活了。
很快,随意收拾一番,秦用也不惊动酒楼忙活的大伙儿,甚至连老甘那里都没通知一声,带上乌雅来到后院后门。
打开门,就见一辆马车已经等待在那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宣文君府
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人,身板硬朗,此刻正牵着马儿,似乎在刻意等待秦用一样。
“可是宣文君?”
见到秦用小两口走出来,那老人赶忙上前拱手作揖道。
“是我!”
秦用回应了一声,已经知道这老人的身份。
“老仆公输楠,见过宣文君。大王有令,让老仆静候宣文君,领宣文君前往宣文君府,从今日起,老仆与宣文君十八口仆人,随时听从宣文君调遣!“
老人闻言,再度拱手作揖,大礼拜见,自我介绍道。
秦用乐了,要不说朝廷办事就是靠谱呢。
虽说他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好运天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大王刚分配下来官邸,就连仆人都做备好了,想让人不满意都难。
“嗯,那走吧!”
秦用点头,也不客气,拉着乌雅直接上车,对那老仆吩咐道,丝毫不在乎对方一半年纪了,还要为他一个年轻人牵马执櫈。
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如此,三六九等,阶层分明。
身为仆人,本身就该做仆人应该做的事,真要拿后世那一套前来计较,怕是非得被人笑话死一样。
就好像秦用,他内定了乌雅,都没有承诺过让她做正房一样。这个位置必须得空着,不管最后有用无用,否则以后真登堂入室了,怕也得被人拿出来扯两句。
秦用没兴趣改变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也只能随波逐流,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而此刻,秦用的做派,在别人看来,才是最正常的。
公输楠应了一声,道:“宣文君坐好!”
说着,都不上车赶马,直接牵着马儿拉着车,便朝着巷子尽头而去。
很快,车撵来到学府街道上,走到尽头又绕了一圈,一直来到咸阳城西城区主街道,这才在一座规模较大的府宅前停了下来。
这里距离学府街不远,也就隔了两条小街道而已,平日里走小半个时辰,基本上就能走到。
只是西城主街道虽然热闹,甚至于可以称之为整个咸阳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但却不是群臣府邸落户的地方。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什么人该住哪里,很多时候还是有个讲究的。
这咸阳城的官员府邸,虽然不可能全都落户在一起,但也就极少数的几个人会散开,其他大多都会聚拢在一条街道上。
这条街道,在咸阳城南面,相对来说,其实是比较冷清的。
正是因为冷清,没那么多繁华,平日里朝臣们在家,也能更好的处理公文,算得上给是个工作的好地方。
久而久之,这朝廷在那边置办的宅院也就越来越多,大多都是用来赏赐给有功之臣的。
而其他官员落户,也大多会选择在那个位置,不知不觉,那里也就成为了咸阳群臣居住的一条主要街道。整个街道上,放眼看去,基本上都是大秦的官员府邸。
秦用还以为自己的府邸也会落在那里呢,毕竟那里所有的宅院都属于朝廷,这赏赐府邸,那里是最方便的。
却没有想到,朝廷竟然给他安置在了这个地方。
这西城街道虽然热闹繁华,可他还想着登堂入室后能与群臣打好关系呢,这下起步麻烦?
想着,秦用吧心中的疑惑对那公输楠说了一遍,道:“为何大王赏赐府邸,不再群臣落户之地,却要把府邸落在这西城街区?”
公输楠闻言,转身拱手,道:“回宣文君,老仆不知!”
这回答,一本正经,恭敬有礼,真是绝了。
秦用一头黑线,十分无语。
不过这朝廷都已经安排了,总不至于吵着让朝廷给他换个地方吧?
“走,下车!”
秦用无奈,对乌雅吩咐一声,拉着乌雅便一同下了车撵。
老仆见状,牵着马车来到府邸前的捆马桩前,把马缰绳往那桩子上一套,立刻来到秦用面前,恭敬做出有请的姿势,道:“宣文君请随老仆来!”
说着,他在前面道路,走到那大宅院门前,伸手敲击了三下。
很快,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两扇大门缓缓打开。
秦用和乌雅站在大门前,在大门敞开的瞬间,清楚的看到站在这大门后的十八人。
那是九男九女,都是年轻人。如今穿着都时分统一,全都是仆役的打扮。
“恭迎宣文君!”
大门打开,这十八人立刻上前,同时拱手作揖,对秦用拜见道。
听他们说话那口音,给人一种莫名变扭的感觉,很显然压根不是一个地方的人,甚至可能都是从不同国度来的。
秦用牵着乌雅走进府邸,面对这一幕,乌雅一脸紧张之色。
如此大的宅院,虽说不能和如今的酒楼相提并论。
但那酒楼始终是酒楼,不是真正的府邸。
这宅院,才是真正的大宅院。是以前乌雅连想都不敢想的大宅院。
在整个咸阳城,能居住得起如此宅院的,基本上都非富即贵。
没想到,夫君竟然这么快就得到大王赏识,赐予如此大的一座府邸。
这要是让曾经的邻居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得羡慕成什么样呢。
“都免礼吧,你们都不是咸阳城的人?”
秦用看着面前的十八口仆人,皱眉说道。
对于这十八人,他并不是特别喜欢。
或许是人的一种天生排外习惯吧,相对来说,秦用还是比较放心早就追随他的老甘、周海等人。
毕竟那些都是真正的自己人,用着放心。
而这些人都是秦王为他安排的仆役,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秦王的眼睛?
身为一国之王,随时都得掌握所有臣子的一举一动,这般做法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人家秦王都给你安排下来了,你就算觉得有问题,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否则那就是在打人家的脸,能给你好果子吃才怪了。
“回宣文君,他们都不是咸阳城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有楚国走投无路的游民,有韩国的前来投奔的百姓,也有赵国那边的奴隶,各国基本上都有。最后投奔我大秦官府,被安排在了一座座官府宅院中!”
“这是他们的生死契约,只需要签上字,以后老仆与大家,都将追随宣文君,做宣文君的贴身仆人!”
不等前面那些人说话,公输楠便已经走了出来,拿出一叠布帛,上面是一份份生死契约,对秦用介绍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宅院
秦用朝着公输楠手中的生死契约看去,还真别说,准备得挺齐全的。
其实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慢慢过渡到封建时代,但秦王还没彻底崛起,封建时代也没彻底来临,依旧出于半封建,半奴隶的时代。
虽说如今的秦国,明文规定,已是不能贩卖奴隶,但在列国很多地方,贩卖奴隶之事依旧是合法的。
例如赵国,那是累于战场,也赚在战场。
赵国基本上年年打仗,天天打仗。不是和秦国打,就是和周边列国打,或者匈奴胡人打。
这打来打去,打赢了总得收获战俘吧?
这战俘是什么?那就是奴隶啊!
拉倒市场上一卖,可不就是朝廷的一大财源来路嘛。
其他列国,其实也差不多。
他们可不像秦国,要么收为己用,用不了就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放回去,一个就地格杀。
把这件事情做到极致的就有一个人,武安君白起,被后世称之为千古杀神的存在。
这件事情在很多人看来,都可谓凶狠歹毒。
其实大秦的国策本就是如此,禁止奴隶买卖,很多时候,其实也是为了天下万民的一份好。
当然,秦国虽然反对奴隶制度,但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脱离这套制度。
例如此刻公输楠手中的生死契约,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奴隶制的产物之一。
秦国确实不会买卖奴隶,但那只是不想触及底层百姓的利益,以至于最后万民私有化,被贵族或者商人霸占,导致秦国再无农民。
说到底,秦国的禁止奴隶买卖,就是禁止不经当事人同意,强行逼迫买卖。一旦做这种事情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要是当事人都选择卖身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朝廷也不会阻止。
这个时候,官府就多出了一项业务,契约业务。
那些卖身的人,会去和官府签订卖身契约,最终将自己完全抵押给官府。
最后,官府是把他们的契约转给别人,还是说直接把他们迁入朝廷的管辖下,派去做民夫劳役还是啥的,那就是一说了。
此刻,公输楠手中的这一叠生死契约,其实在官府有很多。
像秦用这样的,只要前往官府,喊一声要买契约,就会有很多这样的契约出现。
所以说,这也是奴隶买卖的一种形式,只是更大程度的保障了每一个人的利益而已。
伸手结果公输楠手中的契约,秦用一张张翻看了一下,喊道:“阿树!”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壮年男子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小人在!”
秦用又看向另一张,喊道:“孤山!”
另一个高手男子走了出来,拱手作揖道:“小人在!”
秦用继续翻看,不断念出一个个名字,算是先熟悉了一下众人。
待得念完后,面前这些人叫什么名字,他也基本上记下熟悉了。
他将手中的契约折叠了一下,放进怀中,然后对那九个年轻女子道:“以后你们九个人的任务只有一个,服侍好夫人。夫人的一切要求,你们都不能拒绝,否则,本君有权利将你们送至官府,要求官府就地格杀!”
那九个女子闻言,一个个小脸一变,赶忙上前,应道:“是,家主!”
说话间,她们对秦用的称呼已经变了。
毕竟此前秦用还没手下他们的卖身契,他们还算不上真正的宣文君府奴役。但现在秦用手下了,以后就是他们的主人。
虽说称秦用宣文君没什么问题,但一般仆役都不会这般称呼,要么称呼主人,要么称呼家主。
看到这一幕,秦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时代,这一套倒也是挺方便的。
虽说作为主人,也没有杀仆人的权利。
可其实他们是有处死奴役资格的,毕竟奴役一旦犯下什么罪,那是主人都得被连累的。
所以有了另外一个规矩,大秦禁止杀人,但送到官府,就可以向官府提要求。
毕竟对方是你的奴隶,是生是死,你是有资格决定的。
“夫君!”
在秦用伸手,乌雅略显紧张的抓了抓秦用的手掌。
她如今伺候人已经习惯了,没想到此刻秦用竟然给她派了九个人伺候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虚。
自己真能享受得了吗?
怎么感觉这压根不是享受,是一种紧张啊!
“好了,以后你就是宣文君府的女主人,身边岂能没有人照顾。再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她们去做就好!”
秦用回头看了乌雅一眼。
其实他很理解此刻乌雅的那种感觉,一个人从一个圈子跳进另外一个圈子是需要时间适应的。
就好像秦用,在当初和老甘一家签订生死契约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变扭。
那种从一个守法公民,摇身一变成为奴隶买卖主义者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也就习惯了。
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要么改变时代,要么被时代通化。
秦用可不觉得自己有改变时代的能力,那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至于你们几个,晚间管家到来,在做吩咐!”
接着,秦用又对公输楠,还有那九个年轻男子吩咐了一声。
众人应诺,秦用方才在公输楠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这宅院,开始四处欣赏起来。
宅院占地很大,其中分别有五个院落,以及前厅和后院。
这后院中,假山林立,种植着各种制备,如今春季刚过,百花尚未全部凋谢,这其中,好些鲜艳的花朵,十分引人注意,风景十分优美。
在假山旁,还有一个池塘,里面鱼儿跳跃。
平日里在这个地方走走,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
这边,在秦用开始熟悉他的新家时,另一边,今日的朝会也已经结束了。
嬴政那边刚下朝,还没回去章台宫,就已经半道上遇见被他召来的李斯。
“李斯,事情可曾办妥?”
李斯上前,拱手行礼一番:“拜见吾王,回禀吾王,事情已经办妥。”
“按照吾王的吩咐,为宣文君选择一处不引人注意之地作为府邸,大可避开学府街状元楼中的所有客人,以及南街群臣。以后大王再去寻宣文君,将不会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摆放
“很好,既然如此,李斯,稍作准备,陪寡人去一趟宣文君府吧!”
嬴政闻言,微微点头,对于李斯的办事态度很是满意。
其实昨天,他吩咐李斯去办的事情,正是安置秦用的事情。
此前,秦用酒楼那边生意惨淡的时候,无人注意,他进进出出,小心一点倒是没问题,不会引起他人的目光。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生意火爆起来,列国士子,甚至于秦国诸多大臣有事没事都可能往那边跑。
他要是再去酒楼见秦用,怕是还没进去,就得被人认出来。
到时候,他还怎么在秦用的面前演?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还有事情想要找秦用帮忙,到时候总不能暴露了身份,然后告诉秦用,我合理缺钱,想找你想办法吧?
一来不想暴露身份,失去了与秦用的那份亲近。
二来,嬴政也越来越看透了,这秦用在民间的作用,可谓十分之大,所以他一时间并不是很想重重提携秦用。
可以重用,但不能让他一步登天。至于功劳啥的,有时候或许不公,但在嬴政的功劳簿上,可都是有记载的。
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不暴露身份,嬴政也算是花了点心思了。
这本就缺钱,还要弄一个大宅院送出去。白白花钱不说,害得避开学府街,群臣府。
那边秦用还在疑惑呢,为何突然间就给他赏赐,还有他的他的府邸为什么会分在那里。
倘若让他知道,这就是答案,不知会作何感想。
“诺!”
李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嬴政回到章台宫,也没有再去处理什么公事,而是把刚从状元楼那边送来的膳食吃了一点,换上一身装束后,便在李斯的带领下出宫了。
当然,这去见秦用,岂能少的了阿瑶?
嬴政是越来越看明白了,这被自己当做姐姐一样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心思是越来越放在了那秦用的身上。
以前在他心理,只有一个念头,照顾自己。
现在倒好,每次照顾自己,总能提起那秦用都事。
说得直白一点,无非就是在自己面前为秦用歌功颂德,巴不得自己多记一些秦用的好。
一个女人做到这等地步,心思如何,基本上都不用猜想了。
奈何有些事,嬴政现在没时间处理,也只能一拖再拖,只等哪一天国事忙完了,再找秦用商量商量这两人之间的婚事。
车撵来到宫门前,李斯已经在那里等待。
在嬴政的招呼下,李斯跟着上车,径直朝着西城主街道而去。
来到西城主街道,四处喧闹的声音,繁华一片。
在宣文君府前,人流来来往往,可谓十分热闹。
换做平日,怕是别人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封君之人的府邸。
毕竟也就那些大商的府邸,才会落在如此喧闹的地方。
而事实上,此刻这宣文君府,前身就是一个大商的府邸,只不过如今被嬴政派人盘下来了而已。
“大王看看,这地方可否满意!”
李斯下车,立刻恭敬的站在嬴政身后,笑着说道。
嬴政四处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笑道:“这宣文君,半个商人半个官,平日里做生意应对人倒也是游刃有余,此地还真别说,挺适合他的!”
说着,嬴政抬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笑道:“做的很好!”
李斯点头,道:“臣下这就前去扣门!”
滑落,李斯就要上前扣门,却被嬴政眼睛微眯,阻止了。
“你现在是寡人的好友,岂有你扣门的道理?”
嬴政警告道。
李斯闻言,心中一惊,倒是差点忽略了。
而一旁的李斯,却是心中一阵,明白自己有错,赶忙小跑上前,扣响了大门。
很快,大门打开,开门的正是公输楠。
看到嬴政、李斯和赵高几人,公输楠脸色顿时一变,抱拳就要说些什么,却被赵高一声咳嗽给堵了回去。
公输楠看了赵高一眼,只见赵高微眯着双眼看着他。
公输楠见状,连忙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思绪,拱手道:“诸位何事?”
嬴政看了这公输楠一眼,虽然没见过对方,但也大概明白了,这或许是黑冰台新培养出来的铁鹰剑士。
以前,铁鹰剑士都是日夜监视秦用的酒楼,伺机保护秦用。
如今嬴政既然决定赏赐府邸,也就抓住机会给他赛了一些人。
就如秦用所想那般,身为君王,在臣子身边塞人太正常不过了。
不同的是,嬴政此次的安排,却不是为了监督秦用,更多的还是一种保护。
如今秦用的身份不一样了,所做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触犯列国的利益。
这种各国大事上,一些无耻行径太过正常,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暗杀之下。
这公输楠,正是以仆人的身份,光明正大保护在秦用身边的铁鹰剑士。
只要有需要,他完全可以凭借铁鹰剑令调动咸阳一切驻防力量帮忙。
“这里可是宣文君,亲用的府邸?”
前面,赵高一副不认识公输楠的模样,拱手对公输楠道。
公输楠也配合着演戏,道:“没错,此地正是我家主人,宣文君秦用的府邸,诸位找我家主人何事?”
赵高道:“后面是我家主人,赵郎,与宣文君乃是好友,今日听闻宣文君乔迁之喜,特来拜访,还请通禀一声!”
公输楠闻言,拱手道:“还请稍等!”
随后退回院落,关闭大门,离开了。
那边,秦用正在后院游逛。
乌雅仿佛一只放飞的蝴蝶一样,在这偌大的院子中,看啥都觉得惊奇。
“哇,夫君,你快看,这里有好多鱼儿!”
只听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乌雅一手扬起,往那鱼池中洒下一把鱼饵,瞬间引得无数鱼儿飞扑在一起,场面极其壮观。
秦用回头看去,摇头一笑。
说起来,这乌雅倒也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姿态。
但秦用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人本来就是如此,对于新鲜事物,永远都充满惊喜感。
大观园有大观园的好,农家小院也有农家小院的好,只是各种美不同而已。
大庄园的人来到自然鲜亮的地方,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就在乌雅这边和一群鱼儿玩上的时候,另一边,公输楠却是快步而来,拱手道:“少爷,外面来了几个人,自称赵郎,说是主家的好友,今日得知主家乔迁之喜,特来拜访!”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赚钱
“赵郎?”
“我这才搬进来,他怎么就知道了?”
秦用一愣,倒是被这赵郎的消息速度惊讶道了。
“前面带路!”
如今的秦用与赵郎倒也算得上真正的好友了,那绝不是以前那种顾客关系。
此刻人家前来拜访,他也不好让人久等,当即让公输楠前面带路,他亲自前去迎接。
一番七绕八绕,也不得不说这宅院是真的很大,足足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方才来到前院。
大门打开,果然看到赵郎等人在外面等候。
“不懂事的东西,看清楚了,面前这几位都是我的贵客,以后再来府上,直接安排进府,不可怠慢,明白吗?”
见是赵郎等人,秦用立刻对公输楠呵斥一声,一来算是警醒公输楠,二来也有明白这告诉赵郎,他这里随时欢迎的意思。
说完,秦用哈哈一笑,上前习惯性的搂住嬴政的肩膀,笑道:“我说赵郎,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我这才刚得到消息,大王给我安排了一座府邸,刚过来看看,你就到了!”
对于秦用这搂搂抱抱的姿势,嬴政也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丝毫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目光,任由秦用搂着,朝府中走去。
一边走,嬴政一边倒:“这消息灵不灵通我不知道,但你要搬家的事情,我绝对比你提前知道。尤其是你要搬迁此地的事,我更是第一个知道的!”
秦用一听,这话有意思啊!
“哦,这大王的上次,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连赏赐哪儿都知道?”
秦用笑道。
“未卜先知倒是不至于,宣文君可别忘记,我在官府也有一些熟人。再则,这宅院本不属于公家,为了安置宣文君,大王那边下令后,我那些朋友也就告诉了我,并且托我为宣文君选择一块好地方!”
“如今这府邸,就是我为宣文君盘下来的,宣文君,你说,这你要住什么地方,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嬴政摆摆手,笑呵呵的看着秦用道。
“豁、不错啊,赵郎,你这给朝廷办事还真是越来越紧凑了!”
秦用一听,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家伙还给朝廷跑腿了。这怕是也想在朝廷混一些好处吧!
“嘿嘿,瞧宣文君这话说的,同为生意人,咱又是好友。你说,如今你给朝廷做事,都封君了,好处多多,难道还不允许我也跟着掺和一脚?”
嬴政咧嘴一笑,一副也想封官赐爵的模样。
秦用乐了,感情这是受到自己的启发,准备也来这一套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随我来!”
秦用也不继续这些话题,说话间,领着嬴政、阿瑶和李斯赵高几人一同来到大堂。
“来,请坐!”
秦用招呼一声,几人在大堂的待客桌案前跪坐下来。
秦用大手一抬,对一旁公输楠道:“府中可有待客之物?若是没有,你立刻带人前往学府街状元楼,告诉酒楼负责人老甘,让他安排后厨弄几个拿手小菜,在配上两坛状元红快些送来,本君好些时候没跟贵客见面,今日得好好招待一番才行!”
公输楠闻言,拱手道:“回少爷,府中方才打扫干净,许多东西尚未准备,小人这就去状元楼为少爷准备酒菜待客!”
说着,公输楠转身退了出去。
秦用回头,看向嬴政,苦笑道:“赵郎?木子,刚搬过来,还有许多东西尚未准备,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嬴政摆摆手,道:“此言差矣,我为宣文君准备的府邸,如今缺这少哪的,倒是应该我向宣文君配个不是才对!”
秦用摆摆手,道:“哎,别讲这些繁文缛节了,没必要!”
说话间,几人开始畅谈起来。
说是畅谈,其实话题还没展开,都是尬聊。
毕竟所谓喝酒聊天,这没酒没菜的,聊天能有什么味道?
大家其实都在等待着酒菜来缓和气氛,调节味道。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终于,那边老甘带人送来一桌丰富的酒菜,还有好几坛状元红。
见准备了这么多,这边才知道,难怪要等这么久。
这来回的路本就说近不近的,再准备这么多东西,不浪费时间才怪。
这酒菜到齐了,接下来品酒论道,聊天自然也就有了味道,有了话题。
“啧……我说宣文君呐,一喝你这状元红,真是让人心中感慨万千呐!”
嬴政举起酒爵,一饮而尽,抿了抿嘴,笑着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
秦用拿起酒瓢给嬴政舀了一瓢酒,注入酒爵中,笑着说道。
“想想啊,当初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宣文君就守着一个小酒楼,如今摇身一变,不仅封君,更是得大王赏识,交付大事。”
“各国士子的到来,更是让宣文君赚得盆满钵满。我可是听说了,就昨天一天的时间,这酒楼的消费就多达两万金以上。啧啧,这赚钱的速度,简直比得上一国的税收财政了!”
“我赵家这点生意在状元楼面前,可真是一文不值啊!”
嬴政摇头,看似叹息,却是直入主题,把话题引到了赚钱这方面上来。
他今天来这里,本就是想看看这生财有道的宣文君是否有办法,当然没兴趣去聊其他的话题。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来,便被秦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过去。
“宣文君,莫非我说的不对?为何这般盯着我?”
被秦用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嬴政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道。
一旁、早就熟悉秦用和嬴政相处的阿瑶、赵高和李斯几人纷纷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瞧这眼神,他们就知道,怕是接下来这大王是少不了一顿数落了。
果然,秦用那是毫不客气,开口就损,道:“我说赵郎,你怕不是钱多的都产生幻觉了吧?”
“什么时候开始,这赔钱,反而成为赚钱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赔钱的生意,让商人羡慕嫉妒了?”
说着,秦用一脸无语的表情,道:“赵郎啊,麻烦你看清楚,昨天我是亏了两万金,不是赚了两万金。再说了,不请人吃饭,你以为酒楼的酒就真有那么好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秦财政收入
一个人被损得多了,也是会成为习惯的。
嬴政每次来找秦用问计,总是会扯一些看似不可理喻的东西,但每次都会惹来秦用一顿损。
一开始还有些苦恼,久而久之,嬴政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种问计方式。
没办法,你又不暴露身份,一个商人动辄插手一些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损你损谁?
在他看来,换做自己,怕是损的比秦用还厉害。
而且每次损完之后,人家秦用也会热心的给你聊聊,让你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一句损人的话,换来你想要的结果,又不亏,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对于秦用这番话,嬴政就彻底免疫了。
毕竟被损两句,这话题也算是打开了。
“宣文君,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昨天请客,却是吃亏。但今日正常营业,这不多说,难道昨天亏损的一半,你还赚不回来?”
嬴政摆摆手,笑着说道。
“我说赵郎,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是在损我呢?”
“我昨天可是白白损失七八百坛状元红,那价格是你帮忙定的,难道你不清楚吗?三十金一坛,一百坛三千金,我昨天光酒钱就亏了两万金!”
“你以为这么贵的酒,我不请客,人人都能喝得起?今日酒钱加上饭菜钱,能有五千金我就谢天谢地了。更大的概率都不超过三千金!”
秦用一脸无语,他总觉得这赵郎的话有毛病。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做生意的,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呢?
“瞧,我说什么来着,三千金,别人都是日赚斗金,欢天喜地。咱们宣文君,日赚三千金,都不高兴,木子,这下你总该信服了吧?”
秦用话音一落,嬴政的话锋立即就变了,看向一旁李斯说道。
李斯一愣,这是啥意思?
一瞧嬴政的眼神,他明白了,这是要演戏啊!
“哎,果然与赵郎所说一般无二,这生意人果然赚钱,在下服了!”
李斯苦笑,拱手回应嬴政。
这两位后世名传千古的君臣,又开始在秦用面前唱大戏了。
秦用不知道这些,一看这姿态,好家伙,感情这赵郎不是损自己,只是在装傻套路自己呢。
“好啊,赵郎,你们这是在拿我的生意做赌啊!”
秦用一脸无语,道:“不行,必须得罚,三爵,一滴不能少,喝,你与木子都得喝!”
说话间,秦用立即给嬴政以及李斯斟满了酒。
嬴政心中无语,这敢对一国之王惩罚的人,还真是从未听说过。
不过他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好,冒犯了宣文君,咱自罚一杯。木子,这可是我讨罚才讨到的好酒,不能浪费啊!”
李斯闻言,很配合,与嬴政连干三爵。
还真别说,就这酒的味道,喝上两口,都恨不得多被罚几次了。
不过此刻的嬴政可没这心思,逢场作戏差不多了,话题都扯开了,哪里还会放弃?
三爵酒下肚,嬴政突然放下手中酒爵,看向秦用,道:“我说宣文君呐,你想过没有,日赚三千金,这是何等厉害?”
“想我赵家生意遍布六国,最赚钱的时候,能日赚三百金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就一个酒楼而已啊!”
“多的不说,怕是就连我大秦朝廷,连同税收以及各种收入在内,都不比你赚钱快多少。你说,你这手段岂非令人惊讶?”
“再加上你那宣纸生意,如今也是日进斗金,我赵家最近可都是靠那生意混饭吃了。”
“仔细算算,你这赚钱的速度,都快赶得上一国了,你说富可敌国,是否吃早的事?”
嬴政前面的话说出口,倒是让秦用一脸无语,可这后面的话一出,却是引起了秦用的注意。
“赵郎,你这话有些夸张了吧?不可否认,我抓住这个机会,确实能赚到不少钱,但与一国相比,这不开玩笑吗?偌大的大秦,各项收入就这么点?”
秦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说实话,每次和赵郎等人聊起朝政大事,秦用都是用后世史记来推测,来说事。
但真要说起对大秦很多事情的了解,他知道的还真不多。
例如现在秦国每年的财政收入啥的,他根本就没了解过。
不过他不了解没关系,像赵郎这样的商人,多少应该会了解一些。
毕竟他的生意才刚起步,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了解。赵家就不一样了,怕是列国的,他们都了解不少。
一听秦用上套,主动问起大秦财政收入,嬴政心中顿时一乐,顺势一推,道:“宣文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想过没有,这大秦偌大王国,地盘虽大,可人口才多少?”
“如今大秦的人头税不过一月十环钱,田地税十抽二,也就是说,大秦百姓耕耘粮食所得上交十分之二即可!”
“你仔细算算,大秦百姓不过五六百万,每月一人的人头税十圜钱,一年一百二十还钱,算六百万人也不过才七万万圜钱,换算成金,也不过才七万二千金!”
“接着咱们再算田地税,这大秦六百万人,咱们去掉那些老人和不能耕耘的孩子,也不过就是四百来万。这每个人就算一年能收成两百斤粮食,算多的了吧?”
“可这两百斤粮食,每人上交四十斤,也差不多才一石粮食多一些而已。也就是说,这大秦的粮仓,每年的收入,不过就是五百万石!”
“这市面上的粮价,我大秦向来是最稳定的,差不多也就三四圜钱一斤,差不多一石粮食一百圜钱,五百万石粮食,也不过就是五万万圜钱,换算成金,也就五万金!”
“这两项税收,正是我大秦的基本税收,一共才多少钱?”
秦用闻言,这心中都震惊住了。
“这般算来,我大秦一年的税收,岂非才十二万金?”
秦用不可思议道。
“没错,大秦真正的税收,差不多也就这些。”
“当然,再加上一些其他各方面的收入,例如对列国的来往收入,还有一些买卖,全部加起来,可以勉强达到一年三十万金左右。”
“但即便如此,换算下来,一天也不过才千金收入。你想想,与你日赚数千金相比,哪个更赚?”
第一百三十九章 馊主意
秦用倒吸一口凉气,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赚钱的速度,竟然这么厉害。
这么说起来,自己岂非要不了几天,就能富可敌国了?
当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过一闪而过,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啥好消息。
这一个商人,要是太肥了,那可就是大肥羊,随时都有被人下刀子的可能。
尤其是当你一个商人富可敌国,甚至比国库还更加有钱的时候,不宰你宰谁?
后世有名大商人,沈万三被朱元璋收拾的案例,那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啊!
为什么后世的那些大商人,一有足够的财富,就开始口口声声喊口号,为国家这样那样的?
而且不仅仅只是喊口号,很多人是真的实打实的为国家在付出。
其实说到底,这财富积累到一定地步后,全都有了危机感,不敢继续再积累下去了。
那多余的咋办?拿出来贡献呗,贡献得多了,不仅可以保命,还能获得好口碑,何乐而不为?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你不想被当羊给宰了,你就的学会母鸡一样,多下蛋。只有让人吃够了,才不会想到你。
想到这些,秦用莫名的就发呆了起来。
在秦用面前,嬴政笑眯眯的看着秦用。他只当秦用是被自己的赚钱速度惊讶到了。
要是让他知道秦用把自己当成肥羊,把他当做屠夫,不知会作何感想。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许久后,秦用缓过神来,摇头叹息道。
嬴政笑道:“知道你自己的赚钱速度有多不可思议了吧?”
秦用一愣,看向嬴政,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着泱泱大秦,收入竟然就这么点,太让人不可思议了,难怪这世上富可敌国的人那么多。就这点收入,想要富可敌国,那还不容易?”
嬴政一听,顿时汗颜。
瞧这话让他给说得,感情不是在震惊他自己的赚钱速度,是在鄙视大秦的财政收入啊。
这话让给嬴政脸部都抽搐了起来,仿佛被人当场给了几大嘴巴子一样。
要知道,大秦可是列国最富庶的,还让人给鄙视了,要不要人活了?
没有理会嬴政的表情,秦用这番话说出来后,就连他自己也不由赞同。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古代会有那么多商人,动辄就被称之为富可敌国。
同时,他也彻底了解了,为何贵族会不惜一切的贬低商人,给商人按上一个溅业的骂名。
感情所有原因都来源于此。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商业税一说,商人也就是交交人头税而已,因为不耕耘种田,甚至于就连田地税都给省了。
你说说,你做商人,赚得那么多,交税却那么少,连一个平头老百姓都比你多,不骂你骂谁?
关键你还越来越肥,看你肥的流油,不吃你吃谁?
这么一想,秦用拳明白了,感情症结就在这里。
“我说宣文君,你这可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以为谁赚钱都像你那般容易啊?”
“大秦每年能有这般多的收入,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莫非你觉得,这份收入,还差了不成?”
秦用翻了翻白眼,道:“赵郎,你这话才真是半点不合理,偌大一个国家,一年三十万金收入,你告诉我很了不起了?”
“这但凡会做点生意,以一个国家作为本钱,这利润少说都得翻千千万万倍。别说一年三十万,就算一年三百万我都嫌少!”
此言一出,嬴政脸色豁然大变,李斯、赵高、阿瑶几人的眼神瞬间凝固,看向秦用。
啥?
一年三百万都嫌少?
这位宣文君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吧?
嬴政却是听出了秦用语气中的自信,心中瞬间就乐翻了。
果然,这小子就是有办法,凭这一句话,也不指望他一年多出十倍的收入,哪怕三两倍,秦国想要横扫列国,制裁列国,也不过就是轻而易举,弹指之间的事情罢了。
“这么说,如果宣文君主持我大秦财政,你有办法增加收入?”
嬴政心中激动,开口就问。
“可惜我不是!”
秦用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嬴政这边还期待着他给出什么答案呢,结果这话一出,直接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差点抓狂。
这小子纯属吊人胃口呢!
“我说宣文君,这大家都是生意人,赚钱的想法,相互间了解了解总是好的,不妨咱们论一论,就一当今大秦的国政收入为题,如何?”
嬴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躁,笑着问道。
秦用一脸无语,他是真的很不明白,这赵郎一个商人,你要说他没事干,却整天忙得没时间。
你要说他事情很多,却有事没事议论国政。
那关你屁事啊!
不过看着赵郎那渴望的表情,秦用也知道,这家伙就喜欢议论国政。
不仅仅是他,其实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喜欢议论国政。
就好像后世的很多人,一个个的都喜欢看足球比赛一样,着似乎成为他们最大的乐趣。
以至于这个时代很多人议论国政,议论着议论着,还搞成了论道一说。秦用如今的论道,其实就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眼看嬴政如此兴趣盎然的样子,秦用也不忍心打击他,摇头道:“其实办法很多,就看如何去想,如何去做了!”
嬴政闻言,笑道:“哦,比如?”
秦用道:“比如增加税收!”
此言一出,嬴政的脸瞬间就跨了下来,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妙计呢,原来就是这么个馊主意。
在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需要平衡的。
尤其是一个国家,其中的平衡,首先要让人满意,然后一直维持下去。当有一天别人不满意了,平衡就打破了。
或者说平衡首先被打破了,别人就必然不满意了。
这种平衡是需要一代代人慢慢积累的,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秦国为何会越来越强大?为什么列国百姓会纷纷逃往秦国?不正是因为秦国这方面的优势远超列国吗?
一旦这个平衡打破了,秦国还有临驾列国头顶的资本?
税收之事,正是秦国的国本,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动摇。
所以在嬴政看来,秦用这番话,简直就是馊主意中的馊主意,都馊到发臭的那种。
这一刻,不仅嬴政失望,阿瑶等人同样很失望。
第一百四十章 商税的妙用
“你们这都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有问题?”
见众人失望的看着自己,秦用有些无语道。
“宣文君呐,你得知道,这税收可是大秦的国本,不可动摇的。否则必将天下大乱!”
李斯摇头,提醒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谁告诉你加税得动摇国本了?”
“你以为现在国本就很完善,税收就很完善了?听方才赵郎一番算计,我就看得出来,大秦税收,不过只是一个雏形,距离完善遥遥无期。”
“难道你觉得,在一件璞玉上加以打磨,会损坏这璞玉的价值?”
秦用撇撇嘴,说话间,给出大秦国本政策一番评论,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编辑。
此言一出,再度吸引了嬴政的注意力。
好家伙,这还是百年来,第一个敢如此蔑视大秦国策的人。
要知道,当年变法大潮中,秦国可是脱颖而出,一枝独秀的。
这秦国的法度,国本,放在列国,那绝对是最完善的存在,如今竟然让人如此吐槽,真是岂有此理。
“我说宣文君,你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我大秦的国策,难道还有什么瑕疵?”
嬴政有些不服道。
“不是有些瑕疵,是到处都是毛病!”
秦用撇撇嘴道。
嬴政心中一度,只觉这一刻,历代先祖的努力,似乎都被请用一口反驳了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有哪些瑕疵?”
嬴政心中有些气恼了,知道这小子厉害,但也没必要如此贬低秦国吧!
“好,你想听我就跟你伦伦!”
秦用也算是被激起了话题,不论个清楚,心中也是别扭,当即道:“我问你,你也是商人,对吧!”
嬴政一愣,这不废话吗?我用商人的身份和你接触,难道你没看出来?
“当然!”
嬴政回答道。
“那就是了,我问你,作为商人,成天被人一口一声换做贱商,溅业,你这心里好受吗?”
秦用又问道。
“当然不好受!”
嬴政略一沉思,如实答道。
被人如此贬低,当然没人会好受,别说商人,换做任何人都不带喜欢的。
可是这商人好不好受,和国策有什么关系?
嬴政心中刚产生疑惑,便听秦用道:“瞧,问题出来了吧?现在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商人为何被人称之为溅业,不讨喜?”
嬴政一愣,这个问题直击灵魂。
还不等他回答,秦用又道:“其实答案你前面已经说出来了。你说了我大秦的税收,可其中我没听见商业税收!”
“也就是说,大秦有人头税,每个人都得交,商人也不例外,可一个月十圜钱,对于商人来说,简直九牛一毛,商人赚得太多了。可田地税,商人没有,别的税收,商人也没有!”
“最终也就导致了一种情况,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列国却得不到哪怕任何一点好处!”
“而百姓看到商人如此赚钱,谁不像从商?”
“可这百姓如果都从商了,这田地根本,谁来管理?”
“所以出现了一个现象,列国必须打压商人,哪怕是咒骂也在所不惜,首先就的让农耕百姓高过商人一头。”
“如此,才能留住农田间的百姓,继续耕耘,你现在明白了吗?”
嬴政皱眉,微微点头,这些他当然明白。
“可是这和国策又有什么关系?”
嬴政问道。
“怎么就没关系?商人不上税,这就是最大的关系,我前面说了商业税,明白吗?”
“列国打压商人,是因为得不到任何好处。可要是商人给予列国的好处,比百姓更多,那还有必要打压吗?”
秦用伸手敲了敲桌案,说话间,语气大了几分。
闻言,嬴政心中骤然一紧,似乎听出了什么。
“你是说,增加商人的税收,而不是其他百姓的税收?”
嬴政道。
“没错,如今秦国百姓的税收,乃是最合理的,不能更改,一点也不行。可是商人不一样,必须得增加。如此一来,对商人也好,对朝廷也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秦用不容置疑的道。
这番话说出,他甚至心中都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必须想办法这通过自己现在的身份,把这个政策给呈上去,让大秦有所改变。
否则他自己都快不敢赚钱了,怕死啊!
“朝廷增加商人税收,这商人的利益岂不是大打折扣?怎能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嬴政不解道。
“你错了,增加商人的税收,不仅不会让商人的利益打折扣,反而会让商人的利益增加更多!”
秦用摇头反对道。
“此话怎讲?我也是商人,可不觉得给朝廷交钱,我有什么赚头!”
嬴政站在商人的角度上道:“要知道,商人看似不交税,很好赚。但每一次的生意来往,那都是拿命在赌!”
“多的不说,就说这列国混乱,我大秦想从燕国进一批胭脂,这途中,不仅会遇到土匪拦路,危在旦夕。”
“一旦途中惹得哪一国不满,那就是死罪。如此拼命赚来的钱,却要交给朝廷一部分,换做你,你乐意?”
秦用不得不承认,嬴政说的确实是一个道理,在这乱世,做生意确实是很危险。
不过这不就是机会吗?
秦用笑道:“你说的都没错,可正式因为如此,这税收才必须得交!”
嬴政皱眉,怎么这反而成了交税的理由了?
见他不解,秦用摇头,道:“我来给你捋一捋,为何商人每次出行,总是提着脑袋讨饭吃?不就是因为列国不够重视商人吗?”
“我再问你,列国为何不重视商人,任由自生自灭?不正是因为商人不交税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稍加改变,那还是问题吗?”
“例如我,赚一百,给朝廷五十……不,哪怕是三十,一年我要是能赚十万金,朝廷就能得到三万金,朝廷赚不赚?我能让朝廷如此大赚,你告诉我,朝廷保我还是不保我?”
嬴政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保,当然得保。谁敢动你一下,朝廷都得拼命!”
秦用笑道:“看到没有,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以后我行商,朝廷为我保驾护航,我还会有亏损吗?”
“不会,我完全不用担心货物被拦截,被抢走,我稳赚不赔,朝廷也稳赚不赔!”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拉动一国的经济命脉,更能有效帮助朝廷国富民强,到时候朝廷还会打压商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物竞天择
嬴政沉默了,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他一时间都没明白过来,但随着秦用后面这番话的点醒,他彻底明白过来了。
是啊,为何这般简单的道理,从来都没有人提过呢?
只听秦用又道:“士农工商,商人被称之为贱业,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列国一直打压商人,其实也有不少原因。首先,商人利润太厚,所有人都想要获取这份利润。”
“可一旦商人成为趋势,就会打乱这天地间的节奏,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农田无人耕种,赚钱再多而毫无用处。所以列国必须打压商人!”
“这一打压,商人也不服,自然不可能交税。商人不交税,列国更加不满,所以一场商人与列国的斗法,千百年来一直持续!”
“偏生这天下还不能没有伤人,所以,列国也奈何不了商人。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一直沉寂!”
嬴政心中一动,看着秦用,道:“醍醐灌顶啊,宣文君分析的透彻!”
秦用的这番话,让嬴政不得不承认,这或许就是自古以来,从未有人提过国家与商人合作的原因。
这其中的利弊真的太多,列国能做的,只是打压商人,根本不敢让商人本身就富,还要提贵,那是自找苦吃。
“可是宣文君,现在问题出来了,我大秦若是真与商人合作,到时候这商人成为主流,又该如何?”
事情的本质看透了,问题也出来了。
虽然秦用的说法很好,但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哪怕秦国能瞬间暴富,嬴政也绝对不会同意和商人合作。
他是王,考虑的不仅仅是国家有没有钱赚,还得考虑百姓有没有饭吃。
毕竟没钱穷一点,只要有饭吃,至少饿不死。可要是没饭吃,多少钱都填不饱肚子。
农耕与商业对比,那就是生死与荣华的较量,没有对比性的。
“啧,我说赵郎,你怎么不开窍呢?再看看你这说话的方式,这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上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王呢,不考虑商人的好处,尽想着那么多大事!”
秦用翻了翻白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好了。
嬴政一愣,心中一阵无奈。
他可不就是秦王吗?难道听到对商人好的,他就得靠上去?
“商人也好,百姓也罢,满朝文武都是如此,不切实际终究不行。咱们说了半天,都是对商人有利的,最后他们不同意,咱们说的不都是废话?”
嬴政苦笑,给了秦用一个理由。
秦用点头,这个理由他倒是可以接受。
的确,要不能让那些人满意,对你再好的计划都是白搭。
“好,那我就好好给你论一论。你觉得商人利润大,但除了赚钱,创造的价值终究太少,令人不为所动!”
“可你想过没有,各行各业,若没有争斗,岂有发展?这天下,不仅仅有厚德载物,天道酬勤,更有物竞天择!”
“如今商人的利润厚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被打压得太厉害,让人举步不前,最终少了竞争对手吗?可一旦商人行业开放,竞争对手出现,那利润可就得重新瓜分了!”
“你要么争斗,要么淘汰。你以为行商这块饼很大,可实际上,又经得住多少人瓜分?”
“这就犹如列国变法,适者生存。你告诉我,当年列国变法,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生存吗?最终得利的是谁?不也是天下人?”
“而到时候,商人想要继续生存,就得不断变法,你告诉我,他们变法,若无益于天下,真能继续做大做强?”
“可一旦有益于天下,不就等于利在列国,功在千秋?”
嬴政心中狠狠一颤,秦用这一说,对他来讲,简直如同开天辟地一样,让他仿佛看到了一片崭新的世界。
“是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利于天下的,终究得淘汰,自己那么多担心,说到底又有何用?”
想着,嬴政摇头苦笑,拱手道:“明白了,宣文君呐,今日听你一席话,胜过十年书啊!”
见这总钻牛角尖的家伙终于幡然醒悟,秦用也笑了,拱手道:“其实很多东西,反过来一想,总会发现路在身边。就如书简向来昂贵,寒门子弟读不起,学不起。”
“可如今,我一个商人,缔造宣纸书册,迟早可以取代天下书简。届时价格打下来,再有朝廷支持,建立天下学堂,何愁没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改善着天下?”
“这就是物竞天择,利在千秋!”
嬴政点头,苦笑道:“是啊,如此物竞天择,利在千秋之事,如今方才恍然大悟!”
“想想,老子当年西进函谷,就曾说过无为而治。奈何秦国历代先王都做不到。该打压打压,该控制控制。却谁也没领悟到老子的无为而治,实则就是物竞天择!”
说话间,嬴政看了看天色,这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已是上午。
嬴政起身,道:“好了,宣文君呐,这些日子可有得你忙活的。今日讨得一席酒,也该告辞了!”
秦用连忙起身,笑道:“哪里话,以后有空,多出来走走,瞧你这模样,现在可比我还要忙碌!”
嬴政摇头苦笑,道:“没办法,烦心事太多!”
秦用笑道:“那不正好,多出来走走,散散心。咱俩之间,有什么烦心事不可以聊的?多个人帮你策划一番,总是好事!要知道,这君王还有犯愁,需要群臣开导的时候呢!”
嬴政闻言,哈哈大笑,这话他喜欢听,当即道:“好,以后心有难处,定找宣文君。告辞!”
说话间,嬴政招呼了李斯等人一声,终于离开了。
秦用亲自出门相送,一直目睹几人消失在人潮之中,方才转身回到院落中。
此时,乌雅还在后院招呼着那些鱼儿。
见秦用前来,乌雅立刻小跑着走了过来,道:“夫君,客人都招待完了吗?”
“招待完了!”
看着这懂事的丫头,秦用伸手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世奇才
方才秦用招待客人,乌雅却在这后院不管不顾,看似失礼。
用秦用那个时代的说法,你身为女主,连客人都不见一面,当真过分。
可秦用也了解,这时代不同,虽然不如宋朝尸气那般严明,女子连大门都不能出一步,但避嫌,不参与男人之间的事,却是很正常的。
这国政之事还不允许后宫参与呢,寻常人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乌雅躲在这后院,而不是再入此前那般招待客人,实际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转换自己的身份。把自己从一个丫鬟,变成他秦用的女人。
这时她是付出。
想到这些,再想想那赵郎,秦用也有些奇怪。
你说这赵郎,怎么走到哪儿,都得带上个他的妇人到处闲逛呢?
倒地是太恩爱了,不在乎这些,还是说压根就没那仙子般的夫人当回事?
想到这些,秦用不由摇了摇头,暗自责备自己,这都想到哪儿去了?
“好了,乌雅,准备一下,咱们先回酒楼。这里等改天翻修好了,再搬过来!”
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俏丽的乌雅,虽说不如那赵郎的妇人那般天生绝丽,带着浓浓古典美人的气质,但也别有一番美丽在其中。
那清纯与妩媚的结合,并不差什么。
“嗯!”
乌雅应了一声,面对秦用的目光,羞羞的低下头去,显得纯净而羞涩。可那眼波流转,却给人一种媚到极点的感觉,让人不由大呼受不了。
随后,这小两口二人准备一番,也离开了这宣文君府,前往了酒楼方向。
……
另一边,回宫的车撵上,李斯坐在嬴政的车撵中,车上摇晃,也让他不断晃荡。
可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嬴政,阿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一刻,三人脑海中都在不断回荡着此前秦用说的那番话。
阿瑶从小跟随嬴政一起长大,也算是见识过这时间的风霜雪雨,大小事变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千古无人能解的商政难题,从某个人的口中说出,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化解。
“哎!”
“宣文君,不世奇才啊!”
几人沉思中,突然间,嬴政长长的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满是感叹。
李斯和阿瑶先后回过神来,阿瑶道:“是啊大王,如今满朝文武议论来议论去,也只能想尽办法,先化解列国为局,再伺机而动。”
“可宣文君这番话,却能让我大秦完全不需要经过列国同意,瞬间扭转大局,太了不起了!”
嬴政一愣,无语的看了看阿瑶,他发现这丫头,如今一说到宣文君,这嘴上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了不起。
这是一次接这一次的提醒自己,害怕自己不知道那宣文君是不是了不起呢!
摇了摇头,嬴政已经习惯了,看向一旁的李斯,道:“李斯,你说此事应当如何?”
李斯苦笑,道:“大王,斯向来自诩大才,可如今一次次面对宣文君,却又一次次遭受打击。在宣文君面前,曾几何时,让斯有种如同面对师兄韩非、恩师荀子的感觉。可如今,斯才发现,或许就是老师与师兄,也无法给斯这种感觉了!”
“很多事,斯从未想过。可今日宣文君一席话,却如醍醐灌顶,让人幡然醒悟。”
“倘若此事有成,届时,我大秦必将创下历史先河,不世之功,能前人所不能,为后世开天辟地。斯不愿承认不如人,但却不得不承认,此计可行!”
面对李斯这苦涩的模样,嬴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李斯,很少瞧见你如此垂头丧气啊,在这宣文君面前,你是真的受到挫折了!”
李斯摇头,苦涩道:“或许只是臣下无能吧!”
嬴政脸色一正,伸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道:“好了,你也不必自谦。这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宣文君是一个奇才,然,你李斯又何尝不是大才?这无论是奇才也好,大才也罢,寡人缺一不可,寡人也一个都不舍得放弃。以后有你和宣文君,再加上蒙恬蒙毅兄弟的相助,寡人何愁灭不了这山东六国,一统天下!”
李斯闻言,心中一暖,嬴政这话,似乎是这个时候对他唯一的肯定。
他拱了拱手,躬身道:“多谢大王看中,李斯必将竭尽所能,为大王,为我大秦肃清这天下!”
嬴政点头,道:“寡人等着这一天。不过李斯,你说,关于这商税一事,应该交给谁去主持?”
李斯一愣,随即笑道:“大王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难道心中还没点数吗?只是看来,大王这是担心累坏了那宣文君吧!”
嬴政一听,哈哈大笑,道:“知寡人者,斯也!”
“没错,虽说宣文君的想法,寡人大致明白了。可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一回事。”
“你也好,寡人也好,心中终究不如宣文君那般有底。此事交给宣文君,寡人放心啊!”
“可是转念一想,这天下论道,如此空前盛世,举一国之力尚难以做到,如今却全权交付宣文君之手,他一人岂不忙坏了?”
“再把此时交付宣文君,寡人也心有不忍啊!”
李斯点头,道:“大王心疼臣子,此乃臣子之福。不过臣观那宣文君,对这论道之事却是游刃有余。”
“若大王不放心别人,又怕累着宣文君,不放下旨问问宣文君的心思。若他能吃得下,此事就交付宣文君。若宣文君无暇分身,那斯也只能夺其功,抢其爵了!”
嬴政一愣,再度大笑,道:“好,就依李斯之言。有你与宣文君为寡人分忧,寡人也算得天独厚了!”
说话间,马车晃晃悠悠,已经回到宫中。
……
秦用回到状元楼,当先便去视察了一番。
经过昨日一闹,这酒楼中的秩序已经立下,宾客集,这品酒论剑依旧持续,吸引人的眼球。
这一天,不仅仅是那些文人士子到来,凡是来到咸阳城的那些武人剑客,也纷纷到来!“
“荆轲无心争斗什么状元,所以今日也就没有上台,他昨天已经拉开论道序幕,如今即便没有他的存在,那擂台上,依旧打得热火朝天,引来无数喝彩。
反观酒楼另一头,没有如此盛世,反倒是冷清了不少,很多人,纷纷朝着这边拥挤而来。
看到这一幕,秦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震惊天下
当晚,酒楼打烊后,一众跑堂的相比昨天来说,似乎轻松了不少。奈何秦大等人,依旧苦不堪言。
这客人不见减少,昨日的疲倦伤痛尚未退去,今日又再度开始。
此刻休息,那手臂又肿了一圈。
秦用照常吩咐几人,让众人继续用状元红擦拭沐浴,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正当这边,大家都要歇息的时候,那边,王令又来了。
这王令到来,大家都在,哪敢迟疑?纷纷前往院子中接令。
“大王口谕,今,有人从宣文君口中得知商税一说,经人辗转才传达,寡人闻之,心中甚悦,特传问宣文君,可有办法立刻执行!”
那内侍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秦用闻言,不禁一愣。
好家伙,这一刻,秦用都不得不感叹那赵郎的关系网了。
自己几个时辰前才说的话,这一转身,就已经传到了秦王的耳中,那真是比自己让人往上传递消息还快啊。
本来今日和赵郎见面后,秦用也开始着急起这商税之事了。
他赚钱的项目很多,未来赚大钱是必须得。
虽然距离他平步青的想法,如今已是不远,但这发财的项目也不能停止。
可真正的发财之前,他必须先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否则哪天被人当做肥羊宰了,岂不亏得慌?
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没行动呢,秦王那边得到传闻,却先行动起来,这反倒是帮了他一个忙。
“公公,还望回禀大王,臣有办法立刻执行,而且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秦用拱手,郑重其事道。
“好,既然宣文君有办法,那就接王令吧!”
那内侍闻言,却没有回答秦用的话,而是拿出了令一卷王令。
秦用一愣,这是有备而来啊。
倘若方才自己说没办法,或许就看不到这封王令了。
结果自己刚说完,王令就拿出来了。
这秦王果然是一个急性子,做事雷厉风行,一切都在准备之中。
“臣下接令!”
秦用拱手作揖,应道。
那内侍打开卷轴,道:“秦王令,今,宣文君提出商税之说,寡人深觉有理,不妨一试。此事全权交付宣文君,钦此!”
很简单的一番话,但此时的交付,已经给完成。
“臣领王命!”
秦用躬身,从那内侍手中接过王令。
接着,内侍又交代了几句,方才离去。
待得内侍彻底离开后,秦用直起身来,看向身后众人,见众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搞清楚,什么是商税之事。
秦用也懒得解释,大手一挥,道:“明日起,酒楼关门整顿!”
“周海,你明日立刻联系整个咸阳城所有匠人前来,我要把酒楼一分为四,各自设立一个擂台。此事必须一天之内敲定完成!”
众人一惊,从没见过秦用如此雷厉风行,很显然,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诺!”
周海一步跨出,应诺道。
……
次日,状元楼关门整顿。
门外无数客人接连而来,结果都只能败兴而归。
酒楼中开始大兴土木,数百匠木工人纷纷劳作,一天之内,直接把此前打通衔接的酒楼,彻底隔断成了四个区域。
与此同时,宣文君府,又是一卷通告传出,贴在四方城墙内外,以及咸阳城大街小巷。
“大秦论道天下,宣文君奉我王令主持,建状元楼以论天下之道,既是天下之道,便该有天下之人。”
“这文有文道,武有武道,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皆在其中,皆有其道!”
“今,状元楼,宣文君号召天下,但凡有识之士,各行各业,皆可来状元楼一论大道,立下各道状元!”
这通告一经传出,瞬间席卷整个咸阳城,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这宣文君想做什么?
这状元楼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咸阳论道,本来就是一场空前盛世,如今怎么越来越奇特了,简直前所未闻呐。
论道,本该是文人议论天下列国之事。结果搞出来一个论剑道,如今还要各行各业全部参与。
这还是论道吗?
不得不说,秦用此举,确实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一想到此举若成,那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全都汇聚而来,那吵吵闹闹的场面,完全让人没有论道的余地,这根本就是胡来嘛。
一时间,列国士子都心生不满。
我们士子论道,你弄出一个论剑道也就罢了。你至少还有理由说什么文定朝堂,武战疆场。
可如今,你要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全部参与,这是何意?
把我们当做贱商一样的存在,和他们排在一起了?
这个情绪一出,论道之事,似乎又进入了一个大难题。
“这宣文君是谁?”
咸阳城外,一个士子负手而立,对一旁的其他人问道。
“哎,这宣文君此前我等也从未听闻过,可最近名声大显,怕是列国都已经收到关于他的信息了。”
“你们应该是刚来,在路上没听到。宣文君,就是此次秦国主持论道之人!”
那士子问题一出,立刻有人为他解答。
“是啊,听说这宣文君本身就是一个商人,奈何却是十分厉害,年纪轻轻,便创造了宣纸书册,可谓不世之功。如今更是主持天下论道,注定名扬天下啊!”
有人跟着开口说道。
“名扬天下是可以确定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美名远扬,还是臭名远播!”
有人不满状元楼贴出来的告示,在一旁讽刺道。
不知不觉,秦用宣文君的名声已经传开,提到他,总能引起不少的话题。
那方才问问题的士子闻言,眼睛微眯,嘴角我微微上扬,笑道:“这秦国可真有意思。前有吕不韦,今有宣文君。天下论道,如此盛世,竟要搞出这么多问题,怕是不好收拾啊!”
说着,他退了回去。
不远处,有一支车队在等着他,在他身后,也有好几人随身跟随保护。
待得他回到马车上,有人立刻问道:“公子,接下来该当如何?”
那士子,认识的人很少,但他的名声,在天下士子耳中,却是不凡,正是号称稷下学宫两大天骄之一的韩国公子韩非。
韩非冷笑,道:“没想到一直让我头疼的竟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宣文君,既然如今知道谁是正主,当然得见识一番。去咸阳学府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讨伐
天下论道,如此盛世,可谓引来天下无数人。
韩国公子韩非到了,赵国公子赵岩来了,列国或公子,或大臣,都有人匿名而来。
也不知他们是为了参与论道盛事,还是为了什么,这就令人深思了。
而随着这些人而来的,还有列国商人。
毕竟商人行商,本身就是朝着热闹的地方钻。如此盛事,其能少了他们的身影?
如今意见榜文,那些商人也愣住了,都被状元楼这榜文吸引了注意力,不由满是兴趣之色。
他们和那些士子不同,那些士子鄙夷他们,但他们可不介意高攀上去。
当然,被勾起兴趣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商人,甚至就连寻常百姓,也被勾起了性质。
“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我们种地的也可以去论一论?”
“论什么,咱们又什么好论的?”
“瞧你们这说的,当然是论道啊。宣文君不是说了吗,士农工商,皆可参与。咱们老百姓,种地的有,替人做工的有,这不是为咱们准备的吗?”
“好像也对哦,可是咱们能参与吗?”
街头上,四处都有百姓在议论此事,他们也想看看,这士农工商参与此事,倒地是何等壮观模样!
毕竟往常论道,可没他们这些百姓什么是,但如今不同了,好像他们也可以!
当然,大街小巷都传开的事情,不可能说秦王嬴政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这嬴政才刚下朝,后面就得到了黑冰台的禀报。
“什么,士农工商,皆参与论道?”
嬴政一听,瞬间就傻眼了!
“这宣文君疯了吧?此举,岂非在和那些士人作对?非得惹来众怒不可!”
嬴政心中震惊,瞬间就想到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
本来吧,秦用主持论道,这弄出个剑道倒是无可厚非,那些士子也说不了什么。
可这要是把商人,百姓全都拉上了,那非得出大事不可。
那些士人,第一个都不会答应。
“是啊大王,此事已经开始以最快是速度传往列国,拦都拦不住。怕是要不了多久,这列国就得看我秦国的笑话了!”
赵高一脸紧张的说道。
“哼,就他们也配看我秦国的笑话?”
“他们想笑就让他们笑吧,只要他们笑得出来,寡人陪着他们一起笑!”
一听说列国笑话,嬴政顿时冷哼出声,道:“赵高,好生关注宣文君一举一动,有任何举动,立刻来报。”
“切记,宣文君既然这般做法,必有他的道理。他若有什么需求,吩咐下去,所有人必须配合!”
虽说嬴政已经察觉到此事的危险,但如今他对秦用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他不愿意强势插手,打断秦用的步骤,当即还是决定配合。
“诺!”
赵高应了一声,立刻转身退去,把嬴政的吩咐交代下去,尤其是咸阳的各官府,必须第一时间配合秦用的一举一动。
……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声势,秦用早就有所预料。
如今,这才刚开始,各处的震动虽然让人惊骇,但秦用却是毫不意外。
在经过一天的发酵后,此事传播得越加广泛,几乎无人不知。
而这一天时间内,状元楼也已经翻修成功,彻底隔成了四份。
第二天,酒楼正常开业,继续营业。
可就在酒楼开门时,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却发现门外已是人山人海,所有人拥堵不堪。
此刻的学府街中,可不仅仅只有那些士人学子,还有那些商人,百姓,也纷纷前来凑热闹。
随着这酒楼大门打开,瞬间引起无数喧哗。
“开了,开了,酒楼开门了!”
在后面,那些百姓商人看到酒楼开门,皆是一脸欣喜之色,今日他们来此的目的,更多的还是想知道,这论道到底怎么论,怎么把所有人都郎阔进来了。
然而,和这些人的欣喜不同,列国士子却是阴沉着脸。
只见有人直接跨出,叫道:“宣文君,你这是何意,视我天下士人于何地?”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应和:“没错,宣文君,你这是在蔑视我们天下人,好好的论道,为何要弄出这么多波澜!”
“对,宣文君,今日你必须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休怪我等列国士子就此离去。这咸阳论道,不论也罢!”
说话间,无数士子,对着刚走出来的秦用就是一番口诛笔伐,那模样,好像秦用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样。
随着这些士子开口,后面本还高兴的那些百姓和商人,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毕竟是士人主流的天下,王公贵族,皆是士人的一部分,谁敢和他们挣,和他们抢?
面对这些人的口诛笔伐,秦用也早有所预料,丝毫不为所动,静静的站在大门前听着,仿佛此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真可谓面无波澜。
他却不知道,这一大早,嬴政直接把从不间断的朝仪都给推了,在学府街一套从无人居住的房屋中看着这一幕。
与此同时,那些没有朝仪的大臣,也来了不少,皆在观望。
所有人都知道秦用此举必将闹起大事,都想知道,这宣文君倒地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解决。
但见宣文君面对无数文人士子的讨伐,却是纹丝不动,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所有人心中都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未免也太平静了吧?
难道他就丝毫也不担心惹怒这些天下士子?
在那楼中,嬴政望着这一幕,眼中也带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莫非宣文君真的早就想好办法应对,否则岂能如此气度从容?
想到这里,嬴政也略微放心了不少。
毕竟这天下论道乃是秦国召开,他也不愿自己沦为天下笑柄。
只见无数讨罚声从一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最后又慢慢的平静下去。
那些士子该说的,似乎都说完之后,声音渐渐平静了,所有人都望着秦用,等待着他的回答。
见状,秦用蓦然一笑,终于开口子了,道:“诸位士子,说完了吗?要是没有说完,还请继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挖坑埋人
谁都没有想到,这讨伐了半天,秦用就给大伙儿这么一个回应。
“宣文君,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有人怒道。
“此言何以?我秦用何时开始,不把这天下士子放在眼中了,还请下明示!”
秦用撇头朝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冷笑道。
在秦用身后,酒楼众人,此刻都不由紧张的看着外面。
这局面,让他们紧张,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那那些士人的模样,今日怕是拆了酒楼的心都有了。
大家都知道,秦用这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接下来就是应对的时候。应对不好,危机重重。
“宣文君,难道你的做法,还需要在下明示吗?”
在秦用的逼视下,那士子冷哼道。
“没错,宣文君,此番论道,竟做这些节外生枝之事,难道就不怕打乱伦道之事?”
有人冷冷呵斥道。
秦用点头,扫视了所有人一圈,笑道:“如此多的人,我秦用有什么想法,似乎也是百口莫辩!”
“不如这样,既然是天下论道,咱们今日不妨先来论上一论!”
“不然这一大早,你们所有人都跑来我状元楼说我秦用错了,指责谩骂,觉得我秦用毫无道理。咱们就此刻论论,到底什么是道理!”
“毕竟我秦用有我秦用的道理,你们也有你们的道理,是对是错,孰是孰非,一论可知。若最后,你们还觉得我秦用是错的,秦用今日就向所有人赔个不是,如何处罚,全在诸位,如何?”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瞬间就愣住了。
论道?
这宣文君竟然提出论道?
其实所谓论道,听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场辩论赛,也可以把它当做一场争吵。
辩这论的是道理,争吵的也是道理,谁说得有道理,谁就站得住脚跟,谁笑到最后就是谁赢。
当然,论道论道,既然带了一个论字,那也不是简简单单讲道理那么简单。
即便颠倒是黑非白,强词夺理,也是有的,关键是看你能不能站得住脚。
比如名家的白马非马,那就是纯属的扯淡,但人家就能辩得你无言以对。
如今秦用提出论道,其实就是给这争吵安排一个名目而已。
都是读书人,都是有学识的人,谁也不像学那些泼妇骂街,当即自然没有理由不去同意。
“好,宣文君既然要论道,我等便与宣文君一论此道!”
“没错,今日我等奉陪宣文君到底!”
说话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同意了秦用的论道之说。
“好,甘老爹,立刻持王令,传召周边官府派人前来维持秩序,今日,学府街论道!”
见状,秦用也不废话,一声令下。
后面,也就老甘比较淡定一点,随时做出动手的准备。但凡有人敢因为愤怒对秦用动手,他随时都会冲上去。
“诺!”
此刻得到秦用传令,他应了一声,立即带着秦用接到的秦王令,传召周边官府派人前来。
很快,数百衙役冲到人群中,将所有人排开,空出一个较大的空地。
秦用又令人搬来桌椅,摆在空地之中,随后来到主位上坐下,蓦然道:“你们想要谁上来论上一轮的,自己选择。秦某人以德服人,摆下论道台,不介意天下人前来一论!”
这蔑视的姿态,瞬间引得所有人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太狂妄,太欺人太甚了,一点礼节都没有。
但此时,却无人再去讲究这些。
只见众人转头四处看去,正在犹豫找一个比较能辩的人上去时,却只见一个年轻士子已经冲了上去,来到秦用面前,一撩衣摆,直接坐下,道:“宣文君,既是论道,便有论道的规则。”
“咱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是想问问,此番论道之事,宣文君弄出这般多的波折,到底有何意义?”
面对对方的来势汹汹,秦用也不在乎,都不去问对方名姓,而是摇头笑道:“你方才说这是论道?”
那人皱眉,眼中略带怒火,道:“宣文君,难道在下说得有错吗?”
秦用摇头,道:“没错,确实是论道,只是我想问问,这天下论道,倒地论的是什么,还请下先解答一番!”
那人一愣,皱眉道:“当然的论天下之大道!”
秦用满意点头,笑道:“没错,正是天下之大道。可什么叫做天下大道?”
那人皱眉,这话似乎有点偏离主线啊!
但秦用已经问起,他岂能不答?
当即,他昂首道:“天下人,天下事,自然是天下之大道!”
秦用再度点头,似乎这一刻,在秦用身上,除了点头和摇头,就没别的动作了一样。
随后便笑着说道:“没错,天下人,天下事,自是天下大道。那我问你,你论的道,这天下人听得到吗?”
那人愕然,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四处看了看,道:“难道他们不是天下人,难道他们听不到?”
秦用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他们都是天下人,他们都听得到。可你现在来找我论道,不就是想把他们踹出去吗。他们走了,你告诉我,谁来听你论道?”
此言一出,诸多士人脸色同时一变。
这是在挖坑啊!
那上前辩论的士子,瞬间哑口无言,竟是连正事都还没开始论,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自己上来,不就是为了把这些人撵走的吗,那自己论给谁来听?
一时间,他都不由开始了自我询问起来,却发现所有的回答都说服不了自己。
“可还有话说,没有就下一个吧!”
秦用毫不客气,直接驱逐对方。
那人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来,对秦用一拱手,转身离去了。
这算得上秦用和诸多士人的第一次交锋,完胜。
但也让众人看到了秦用的深浅,这是一个辩论性很强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掉坑里去。
这一下,直接就让很多冲动的人停下了脚步,不敢轻易上去挑战,免得自取其辱。
毕竟秦用刚才那个问题,他们无法做出回答。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行商与庖厨
秦用见无人站出来,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今天会很麻烦呢,不曾想,这些人这么轻而易举就败阵了。
不过他却忽略了,他只是因为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已。
有些东西,是对是错,只要是在真正有能力的人面前都能分得清楚。
而那些人既然能分得清楚,又那里愿意跑出来颠倒黑白,引人注意?
反倒是那些比较庸碌的人,仗着身份,非要耀武扬威一番,讨回公道,最终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例如此刻,不远处人群中,韩非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没想到宣文君竟是如此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才,还敢如此胆大妄为,不简单啊!”
一旁,有侍者问道:“公子何意,莫非公子也觉得这宣文君说得对?”
韩非叹息道:“是非对错,本无绝对。此人没错,天下士子也没错,不过利益之争罢了。我真是羡慕这个少年啊,如此激怒天下士子之事,却不见秦王半分斥责。若……哎……”
说话间,韩非后面的话不敢说下去了,只能长长的又叹息一声。
他其实是想说,若他的父王也有如此魄力,他韩非何至于做任何事都得偷偷摸摸的?
别人看不清楚,但他韩非很清楚,秦用这是在和天下士子对抗。奈何人家把天下人扯出来做靠山。无论是谁上去辩,你都是错的。
可秦王明知道他会得罪天下士子,却不加以阻止,这明显就是用整个大秦给他撑腰。如此魄力,岂能让他不叹?
也只有如此君臣,才能成就大事。
他已经预料到,今日,谁也辩不过秦用,哪怕他上去也是一样。
而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得罪天下士子,大不了这场论道没有天下士子的参与。可是还有天下百姓的参与,那也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事。
无论如何,秦用此举,稳赚不亏。
这边,韩非在心中感叹,另一边,秦用又等了许久,却见所有人都在似乎在沉思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眼看许久无人上来,秦用突然起身,道:“既然没人来论,那我就再次为大家论上一论!”
“此番,我大秦举行天下论道,为的乃是整个天下,不是一人一姓,一家一门。既然是为了整个天下,就该让整个天下人都能参与其中!”
“什么叫做大道?你一人之道也好,一家之言也罢,说到底,不过就是你一人一家的道,代表不了整个天下。只有倾听整个天下的声音,才能明白何为天下大道。”
“此番论道,秦用就是要让整个天下的声音响遍全城。诸位若是觉得自己的道是大道,大家不妨听听天下的声音,看看诸位的道,是否是天下人需要的道。”
“若能得天下所认同,自然是大道,天道。可要是连认同的声音都没有,又遑论大道?”
说着,秦用拱手,道:“诸位,言尽于此,若还有谁不服,随时前来辩论,秦用在此恭候!”
话落,秦用看了看四周,又道:“至于这桌椅,留在这里,谁要挑战,只管来此!”
“另外,我状元楼一分为四。如今摆下四大论道台。分别论剑道、治国之道、行商之道、庖厨之道。但凡论道品酒之人,皆可各选道场而入。今日酒楼宴请天下,但凡前来之人,一律免单!”
这前面的话,引起众人沉思,让众人发现,根本无法反驳。
可后面,一听说行商,庖厨也能进去论道,那还得了?
这一下,再不服,大家也不干了。
只见一人冲了上来,拱手道:“宣文君,行商之人,何时也能论这天下之道了?”
秦用眼睛微眯,道:“怎么,你是说行商之人,不配论道?”
那人道:“商人者,溅业也,岂配论天下之道?”
那人话音刚落,瞬间一片愤怒的声音响起:“岂有此理,商人难道就不是人吗,既然是天下人之道,凭什么商人就不配?”
“没错,你们游学士子游历天下,商人同样游历天下,哪里比人差了!”
兴许是此前秦用一番言语激起了那些商人的认同,此刻一听那士子的话,纷纷气得牙痒痒。
这平日里被骂也就算了,如今当着这么多商人的面喊商人溅业,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听到这些谩骂声,那士子一愣,心知不妙,这天下人商人汇聚与此,自己又如此诋毁。这麻烦也是不小。
即便名声传开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这就是答案,你听到了吗?”
面对那些商人的反驳,秦用都不用回答那士子的话,而是冷冷一笑,道:“同样是游历天下,商人的见识不比你少。”
“相反,你是拿着先人的钱四处混迹,人家商人,却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也算造福天下。人家做的比你少在哪儿,你凭什么就瞧不起人家?”
“你以为你自己很能耐,很高尚。你自问一番,比先贤范蠡,你如何。比我大秦前相邦吕不韦你如何。范蠡匡扶君主,平定一国,辞官之后,做起行商之事,自有行商之道!”
“吕相也是一介行商,却能够做到三朝元老,匡扶我大秦之威,你与他们相比,比谁强?”
秦用这番言语,可谓凌厉,瞬间怼得对方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那士子一阵面红耳赤。
在这秦国的地盘上,他敢说秦国前相邦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他敢说先贤范蠡什么?
况且这二人,人家的事迹摆在那里,就算那些大才都不敢蔑视,他一个小小士子,岂能妄加言论,徒增笑话!
“那好,不说行商之道。且说这所谓的庖厨之道。孔子曰,君子远庖厨,庖厨何时也能称之为天下大道了?”
秦用摇头,冷笑道:“这么说,你不光是瞧不起行商,也瞧不起厨子。看来我这个宣文君在你面前是一文不值啊!”
“我秦用既是商人,也是厨子。然,如今贵为大秦宣文君,敢问下,在哪国任职,官职爵位又是几何啊?”
那士子一愣,这话简直挤兑的他无话可说。
很明显,人家就是用身份在压你。
你这又是看不上行商,又是看不上厨子的,偏生人家两者都是,并且还封君了,你这般厉害,你是什么?
他总不能说秦王有眼无珠,胡乱来吧。
真要那样说了,他怕是连今晚上都活不过。
那可是辱骂君王之罪,放在哪国都不会绕过他。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免费的厨子
见他无言,秦用却是懒得和他废话,转头看向下面众人的,道:“诸位,秦某知道,大家对行商之道,庖厨之道皆有看法。”
“然,天下大道,本就为天下便利。诸位不能否认行商为天下带来的便利吧?”
“还有,这民以食为天,生而为人,谁能做到不饮不食?”
“若没有庖厨,难道这天下黎民要饿死不成。今日,谁要能告诉我,他可以不吃不喝,没问题,我秦用现在就撤掉庖厨之道的论道台,将所有前来的厨子踢出去!”
此言一出,无人能够反驳。
却只听外围响起一阵欢呼喝彩声。
“彩……”
“没错,这天下,谁能不吃饭,说一声,我们这些做厨子也不用忙活了!”
“没错,谁敢妄言,从此不再购买任何货物商品,我们这些做商人的,也不用干了!”
秦用可谓天下自古以来,唯一一个公开为商人厨子说话的人。
这番话一出,直接引得无数厨子商人心中振奋。
就连他们都没有想过,原来商人和厨子之间,竟然于天下有这么这般多的用处。
原来所谓论道,实际上他们已经在为这天下行大道。
这一刻,每个人都与有荣焉,仿佛自身的身份都变得高大上了一样,说话间,底气都变得足了。
“下,听到了吧?你能做到一生不花钱购买任何物品,你能做到一生不饮不食,那你直接说出来,让大伙儿做个见证。若是做不到,请!”
秦用转头看向那士子,说话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一刻,那士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可谓难堪到了极点。
此刻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上来自取其辱。
“哼!”
他大袖一挥,愤怒而去。
眼看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秦用当即拱手,道:“诸位,今日愿意前来酒楼论道的就来,不愿意的秦用也不强求。天下论道,还有一月时间,诸位慢慢准备吧!”
说完,秦用转身,直接回到酒楼。
没一会儿,一条条帘子挂出,分别区分四大道场。
酒楼中,那些跑堂的早就得到了秦用的定住,此刻纷纷跑了出来,大声道:“论剑道场,以剑论道,还请天下壮士这边移步!”
“庖厨论道,宣文君十大弟子亲自论道,烦请有意论道者这边请!”
“治国论道,大盘灭国,天下士子这边移步,论处高低状元!”
“天下大商,切磋行商之道,这边有请!”
一道道吆喝声响起,四大道场正式展开。
那些行商之人,厨子等等,纷纷兴奋起来,各自朝着各自的道场而去。
“那个厨子论道,吃喝不要钱吧?听说这状元楼消费很高啊!”
这商人也好,士子也罢,那些天下侠士,都不缺钱。可那些厨子,只是普通百姓,正是没有钱才来混一个手艺,可不敢去这种高档地方。于是有人问道。
“放心,我家掌柜的说了,庖厨论道,现在也好,未来也好,绝不收费。但凡有厨艺高绝者,愿意留在酒楼者,不仅不收费,还有各种赏赐,高薪聘用!”
酒楼跑堂的回答道。
“彩,宣文君大气!”
那些庖厨一听,瞬间就兴奋了起来,纷纷涌入庖厨道场。
却发现所谓的庖厨道场,完全就是把整个酒楼后院全部腾空,搭上一个个棚子,设下一个个灶台,搭上炒锅。
那放眼看去,整个院子中,少说也有四五十个灶台,足以提供四五十人一起工作比赛。
这准备,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作为秦用的大弟子,只见秦大从人群中走出,拱手道:“诸位,秦大有礼了!”
这些厨子见状,连忙有样学样,拱手回礼,好像一群士子见面一样。
“我家先生吩咐了,今日是食材随便用,诸位可与我我是兄弟世人一起切磋厨艺。”
“但凡谁觉得自己的料理能与我是兄弟士人媲美,乃至于超越者,便可立下名目,来日天下论道之际,参与庖厨论道!”
“至于食材,大家也不必浪费,今日酒楼中的客人也好,酒楼外的客人也罢,只要我等能供应得上,皆可由酒楼请客品尝!”
众人一听,这十个厨子,竟然是宣文君的弟子,顿时惊讶了。
有人叫道:“那如果手艺足够,我们也可以做宣文君的弟子吗?”
如今宣文君身份摆在那里,能做他的弟子,足以光耀门楣,这些厨子自然也想攀高枝。
“当然,只要先生看中你们中的谁,便可收为弟子。我家先生手艺天下无双,追随先生,受用无穷!”
秦大拱手笑道。
“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来试试!”
说话间,这些厨子蠢蠢欲动,纷纷上前,准备大显身手。
于是,咸阳城,尤其是这学府街附近,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这各家客栈,酒楼的厨子都消失不见了。
一打听,好家伙,在这宾客集的时候,自家厨子跑去状元楼给人免费干活了。
那些各家酒楼和客栈掌柜的,差点没直接气死。
咋办呢,你总不能跑去说宣文君抢你的人吧?
没办法,各家酒楼宣布关门大吉。
而如今,学府街人挤人,无数张嘴等着吃饭呢。
他们不差钱,可是这酒楼都关门了,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就得跑好远好远,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位置。
最后,这状元楼似乎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于是,很多不乐意来的人,全都拥堵在了状元楼外。
例如那些士子,今日被秦用夺了彩头,很多人都很不高兴,都不打算参与什么论道。
于是各大道场,论剑道场来了不少人,行商道场人挤人,这庖厨道场更是炊烟袅袅,唯独那治国道场,一个人也没有。
好吧,没人就没人,但等这些人饿了,难受了。终于还是受不了,又来了。
于是,这治国道场,反而比其他道场更加热闹。
这个时候,就有人感叹了。
这人呐,就是如此,非得碰壁才知道啥叫舒适。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厨师
“哎,大王,看来这宣文君是把天下士子都得罪一个遍了!”
学府街,那间楼中,嬴政身后,赵高叹息道。
嬴政静静的跪坐在桌案旁,似乎在沉思一些什么。
却听这时,跪坐在嬴政对面的李斯道:“大王,我看不然呐!”
嬴政抬头,看向李斯,道:“哦,李斯,你有何想法?”
李斯笑道:“说实话,大王,在此之前,斯也没弄明白宣文君是什么意思。可现在,斯大概明白了!”
嬴政笑道:“说说你的想法!”
李斯叹道:“此前,人人皆喊着天下论道,但如今,斯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下论道。只有这天下人的道,才是真正的天下论道啊!”
嬴政皱眉,道:“这话和宣文君说的一般,只是李斯你也觉得宣文君的做法是对的?”
李斯点头,道:“对,而且绝对,绝妙,天下一绝,足以载入青史!”
嬴政略显惊讶,道:“怎么说?”
李斯道:“大王,这论道之事,其实对宣文君也好,对大王也好,最大的作用是什么?无非就是化解六国合纵,六国封锁!”
“如今,天下论道之事一出,六国对我大秦的封锁已经破灭,六国合纵,实则不足为据,我大秦已经没那般在乎!”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论道之事,继续更好,不能继续,作废到也罢,我大秦失去的,也就是一些声望而已,但实力已经保存,不足为据!”
嬴政闻言,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你也觉得,宣文君可以肆无忌惮的破坏此次论道大会?”
李斯摇头,道:“当然不是,而且宣文君此做法,并没有破坏论道大会!”
“不可否认,此番宣文君是能引起不少士子不满,可能会有人愤恨离去。然而,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离去的人,实则也不值得大王重视了。”
“只有真正看得懂宣文君用意的人,才是大王应该留住的大才!”
嬴政心中一动,此刻他心中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就是想听听李斯的想法,当即道:“为何这般说?”
李斯道:“大王,就凭宣文君一句论天下之道,必有天下之人,足矣!”
“但凡心中有大抱负,大才能之人,都能明白此言的用意。宣文君一句话,讨好整个天下黎民众生。谁敢反对宣文君,谁就是在反对整个天下。”
“如此做法,列国也不敢。否则最后造成的结果只能是众叛亲离。而我大秦却因为宣文君一席话,得天下之独厚,大王,你说到时候,哪一国才是更好的选择?”
说道这里,李斯话锋一转,又道:“大王前脚刚把这商税之事交给宣文君,宣文君就弄出一个行商论道,论的是什么?其真正目的,不就是汇聚天下商人于秦,于咸阳,让他们彻底归拢我大秦吗?”
“届时,这些商人最好的选择是哪里?不就是我大秦吗?”
“商人如此,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最终只能是一个结果,大势所趋,那些士子根本改变不了什么。顺着生,逆者亡,我大秦才是他们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而列国,必将会因此事受到重创,自顾不暇!”
嬴政闻言,突然笑了,道:“李斯啊李斯,你看人看事,果然别具一格。寡人方才也在想此事。”
“此事若成,于我大秦而言,堪比一次孝公变法。可是这其中的阻力也很大啊!”
“到时候,这六国怕是得与我大秦拼命了!”
李斯咧嘴一笑,道:“大王,我大秦惧怕六国吗?”
嬴政冷笑道:“就那群乌合之众,寡人岂能惧怕他们?”
李斯笑道:“这就对了,我大秦不惧他们,再加上天下大势所驱,他们又能如何?”
“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来,我大秦百年东出大计,岂能放过他们?”
嬴政闻言,长长吐出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笑道:“对,不放过他们。可是李斯,寡人现在担心,这宣文君今日宴请,明日宴请,三天两头的宴请,他那点本钱能不能扛得住。到时候,你说他会不会找寡人要钱呢?”
李斯一愣,还没说话,嬴政已经开口了,道:“你不用说了,寡人知道宣文君会赚钱,只要他要钱,我就给他踢出去!”
李斯有些傻眼,却见嬴政已经哈哈大笑,十分畅快的转身离去。
一边走,一边道:“李斯,明日你任内使,负责执掌国库,准备收钱吧!”
李斯回过神来,顿时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这秦用已经把商人都拉过来了,要不了多久,商税就得开始。
从那群肥羊身上薅羊毛,足够大秦的国库瞬间充盈起来了。
几人一同离去,回到马车上,嬴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李斯啊,寡人记得曾经说过,要给这状元楼送厨子,结果一忙大半年过去了。”
“寡人每日吃这里的,却让宫里那帮厨子闲着,这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稍后你安排一下,让赵高把那些人送过去,寡人倒要看看,寡人的厨子,是否有资格留在这状元楼学艺!”
李斯闻言,一阵无语,这大王还真是口口声声念着宣文君啊,连这种事情想起来都得安排一下。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宣文君弄出一个行商之道就算了。毕竟要为大王办事嘛。
可没事又弄出一个庖厨直到,还连街边的客人都请上了,这所谓的庖厨之道,就是要一群厨子帮他白白干活。
连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不是缺人又是什么?
大王此举,分明就是有意帮那秦用一把。
“诺!”
李斯和赵高同时应诺,很快,车撵进入宫中。
李斯和赵高丝毫不敢懈怠,把宫里那些御厨挑选了一遍,带着手艺最好的二十多个人,直接离开,前往状元楼。
李斯化身木子,找到了秦用,交代了一番,说什么听闻酒楼庖厨论道,赵郎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厨子,本来是要送给他的,结果一直忘记了。
今日送来,若觉得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就走。
秦用顿时响起当初嬴政说的那番话,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于是把这些人拉倒后面,也开始忙活起来。
于是往常忙得不可开交的秦大等人,如今反倒是逐渐闲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渐离
随着庖厨论道开始,这免费前来帮工的厨子,那就数百人之多。
很多人甚至连手都插不上,根本没机会展现厨艺。
当然,这人多了,但质量也下降了。
酒楼中的众人都尝了出来,这菜一上去后,秦大等人做出来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唯独那些前来参与庖厨论道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基本无人光顾。
也就街道上那些百姓客人,送出去后,大家都觉得不错,毕竟没尝到酒楼中,秦大等人的饭菜嘛。
于是有人抱怨,但人家酒楼请客,而且庖厨论道,菜都做出来,你总不能说推掉吧。你给钱了吗?挑三拣四的!
无可奈何,人们喜优参半,该吃吃,该喝还得喝。
到了晚间,酒楼打烊后,那些厨子皆一脸敬佩的看着秦大等人,包括王宫出来的那些御厨。
本来还有些骄傲,觉得自己虽然隐藏身份,但厨艺应该是最好的。
如今却被秦大等人打击的体无完肤。
这些人都有心留下来学艺。
毕竟这可是一门好手艺啊,要是学会了,那以后还愁吃穿问题吗?
就在这时,秦用来了,笑道:“诸位,秦用有礼!”
众人见到宣文君,皆是一惊,赶忙上前躬身参拜,道:“见过宣文君!”
秦用摆摆手,笑道:“不用客套,诸位今日虽说庖厨论道,但也帮了酒楼不少。”
“这酒楼也不能让诸位白白帮忙不是。秦用已经准备好薄礼,一人三百圜钱,算是这一天的帮工费,当然。若大家明天前来,还是这个价格,如何?只是大家得挺秦大他们的吩咐!”
众人一听,除了那些宫里来的御厨,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三百圜钱?”
“宣文君,我等并没有想要钱的说法,只是前来见识一二!”
这些人真的被惊住了,别说他们只是无意间的帮忙,就算真是来帮工的,那也要不了多少钱啊。
这个世道,一般人家,一个人就算出来找工作,一个月的月前,基本上也就五六百圜钱。
秦用这状元楼是大方的,大家都是一千圜钱以上,但也不可否认,这三百圜钱的数量。
一天帮工就三百圜钱,那对于一般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诸位不用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大家都必须拿着!”
秦用摇头,笑道:“当然,今日召开庖厨大赛,秦用还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让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切磋。”
“你们若觉得自己受益不如秦大等人,也可跟随大家一同摸索进步。待得一个月后,秦用会亲自来做评选。但凡觉得可以的人,皆可上庖厨论道大赛。届时,说不定诸位还有名震天下,与庖丁家族相提并论的机会!”
众人一听,顿时欣喜若狂。秦用这番话,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厨子的福音啊。
原来做厨子,还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宣文君,那到时候如果宣文君满意,我等可否追随宣文君继续学习庖厨之道?”
有人问道。
“当然可以!”
秦用笑道。
“太好了!”
众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仿佛有了目标一样。
其实秦用举行这场抛出大赛,就是和后世举行料理大赛差不多。
在这个时代,厨子的身份太低了,要是有机会,他绝不介意让厨子也扬名天下一次。
一番交涉,众人收下了秦用给的钱,纷纷离开,扬言次日一定到来。
秦用当人欢迎。
待得所有人走后,秦用看向秦大等人,笑道:“怎么样,今日不累了吧!”
秦大师兄弟十人同时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的笑了出来,道:“先生真是好办法,如此一来,帮忙的人有了,咱们都快闲下来了!”
说着,秦大又话锋一转,道:“只是先生,这样一来,若让别人学了咱们的收益,咱们酒楼的手艺可就不是独一份了!”
秦用明白他的担心,毕竟这个时代,垄断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俗,知道后世明清时期依旧如此。
各家各派,关门闭户,为的就是守住自家那一套。
可这一套对于秦用来说着实无用,他道:“放心吧,学去了就学去了。”
“记住,手艺这东西,要的是精益求精,要的是不断进步,而不是故步自封,闭门造车。等别人也学会了,你们有了压力,自然会向着更好的方向进发。到时候岂非越来越好?”
众人一听,是这个道理。
既然老师都不在意,他们又在意什么?
“好了,都各自休息吧!”
接着,秦用吩咐一声,大伙儿各自离去。
一夜无话,荆轲默默的注视着酒楼的各种变化。
然,他现在却是越来越没心情关心混吃混喝的事了。
他现在很担心,担心啥呢?
他担心朋友的安慰。
当初刚来到酒楼的时候,他就发出了一封书信,请人带过去。
也不知道是半道出现了变故,还是朋友那边出现了变故,至今没有消息,人也没来。
他之前告诉秦用,会有朋友为他买单,那可不是假话。
他荆轲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就是高渐离。还有一个恩人姬丹。
高渐离,号称天下第一乐师,如今名气也是响震列国,那绝不是一个缺钱的主。
此番叫高渐离过来,一来是自己缺钱了。二来,碰到状元楼如此美食,岂能不与之分享?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半点音讯,岂能令他不担心?
而就在他这边担忧之际,深更半夜,在月光高照。朦胧的月光下,赵国通往秦国的官道上,却有一匹烈马在疯狂赶路。
“驾驾驾……”
那马上之人不断发出一道道喝声,背上还背负着一台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渐离。
前些日子,他并不在燕国,而是去往了楚国。
回去后从燕太子姬丹手中得到荆轲差人送来的书信,看完后,立刻疯狂赶路二来。
那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兄有难,速来秦国咸阳学府街!”
恰巧此时,咸阳论道大会传来,很多人都已经去了,他算是落后的,立刻就赶来了。
这一路穿过齐国,赵国,如今距离秦国已经不算太远,但他依旧连夜赶路。
第一百五十章 准备收钱
秦国论道大会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有很多列国士子源源不断赶来。
而状元楼的论道,却开始如日举行。
有了那些厨子的帮忙,秦大等人的工作顿时轻松了百倍。至少很多能交给旁人的,基本上都不用操心了。
而逐渐的,这饭菜的质量也提升了上来。
同时,随着酒楼论道盛世日夜强盛,那些士子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只能趋于大势。
列国听闻秦国宣文君竟然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厨子。在接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满堂哄笑。
“哈哈哈,这秦国看来是没人了,之前用一个商人,如今用一个厨子,也就如此了!”
列国和嬴政预料的那般,对秦国的嘲讽,丝毫不减。
可反过头来一看,好家伙,自己国家的很多人也都开始朝着秦国去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全都要去参与秦国论道。
这一开始,士子论道,阻拦不住也就罢了。商人跟着,也随他去了,反正对秦国的封锁没用。
现在,好家伙,一群农民,你告诉我你要去参与论道?
而且这些人的理由各有不同,我是厨子,我要去参加庖厨论道。
咱们都是种地的,不是说士农工商都可以吗,我们咋就不能去了?
列国哭笑不得,但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秦国对列国人口的吸引吞噬,那是越来越严重了。
曾经列国难民朝着秦国涌去,秦国那是来这不惧,来多少收多少,壮大了秦国,弱了他国。
如今就连正常百姓,也都找各种机会朝着秦国跑。
这得多喜欢秦国啊,难道自己国家真就这么差吗?
列国贵族为此也是气得跳脚。
为啥?他们也有封地,他们封地上的百姓也开始找理由去秦国了。
你说你,参加论道,还拖家带口,这一去能回得来吗?
于是,又一次的封锁开始了。
这边对秦国的封锁已经无用,商人士子,基本上是同行了,但你一半小老百姓想跑过去,那绝对不行。
你们跑了,没人种地,贵族吃啥?
到时候人口全跑没了,这所谓的国家,还不成空壳子了?
于是,除了商人士子,其他的人,全部被阻拦。再三叫嚷着,直接拖回去打一顿,甚至当场格杀。
在这等强势压迫下,终于,列国成功压下了此事。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论道的声势,的确越来越强了,强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简直比曾经列国相王都要声势浩大,可谓名扬四海。
不知不觉间,就连匈奴胡人也都得到了消息,于是那些匈奴胡人的商人,也开始朝着这边而来,更加壮大了此次论道的声势。
这局面,是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有想到的,包括秦用,虽然知道会更加热闹,但也没想到会热闹到这等地步。
不知不觉间,咸阳城中,不仅仅学府街热闹人挤人,整个咸阳城,那都是热闹非凡,人流似海,让城中的官府叫苦连天。这一天天的为了维持咸阳秩序,累死累活。
有人开始抱怨秦用,也有人喝彩不止。
这一点,秦用眼看时机成熟了,于是书信一封。
他也不知为啥,迄今为止,秦王都没召见,也没让他上朝啥的。
或许是因为他空有封君名分,却没有大的官职在身吧。
没办法,只能继续让官府传信。
嬴政接到书信后,看完里面的内容,顿时大喜。
“李斯……李斯,传召李斯…………”
随后,嬴政开始大声叫道。
很快,李斯前来,还不等他拜见,嬴政便道:“李斯,准备收钱,工商衙门正式启动!”
李斯一听,连忙道:“大王,宣文君那边有消息了?”
嬴政笑道:“你自己看!”
说着,把秦用那封书信丢了过去。
李斯一把接过,打开一看,眼睛一亮。
果然不出所料,宣文君准备动手了。
“大王静候佳音,臣下立刻就去!”
放下书信,李斯拱手说了一声,立即转身而去。
这边之前秦用就已经交代过,想要收取商税,必须得有一个专门的衙门。
于是根据后世的工商局,直接弄出一个工商衙门,说到底,就是去商人手中捞钱的。
在得到秦用的交代后,嬴政早就令李斯开始着手准备,如今万事俱备,之前秦用那股东风。
这边得到消息,就如东风袭来。马上空虚的国库就有钱了,哪能不让人兴奋?
状元楼,行商道场,一大早就开始宾客集。
这个时代,真正能称之为商人的,那可都是有钱的主。
或许商人不如那些贵族一样有权有势,但很多商人,在当地,绝对比贵族更有钱,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都不配称之为商人。
如今,这些大商皆汇聚而来,一般士人用不起酒楼的饭菜,但对他们来说,毫无压力。
根据秦用这些天的统计,酒楼的饭菜还好,前来的人,基本上都得给钱。但酒楼的状元红,那些士子想要品尝,就得掂量掂量钱包了。
可是那些商人不一样,那是开口就点,虽说几十金很多,但也不会吝啬到拿不出来。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士人喝不起就,那些被人骂的低贱如蝼蚁的商人,却是十分土豪。
酒楼十坛状元红,最少六七坛是行商道场那边点的。
其他三个道场,庖厨道场完全没有生意可以做,剑道道场和治国道场才面前又两三层的占利。
从这里,秦用也看出来了,这儿时代的商人,的确富得流油,大部分的财富,基本上都在他们的手中。
难怪总是被当羊给宰了。
这边,在前几天就已经放出消息,今日行商道场,宣文君作为商人,也打算前来一论行商之道。
所以早早的,很多能来的人,基本上都来占座了。
而后面来的人,连位置都赶不上,只能在这里面站着看别人论道。
要知道,如今的秦用,名声传开,虽然在士人那里遭到不少唾弃,但在天下人的心目中,却收到了尊敬。
他作为第一个为商人说话的贵族,即便没有论道,但这些商人岂能不来捧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行商道场
“哎,这不是魏国徐氏商会的徐大商人嘛,怎么今天也来凑热闹?”
突然间,酒楼行商道场中,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身着锦衣,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诸位,幸会幸会啊。这在魏国那边,不是听说秦国宣文君主持行商论道嘛。”
“咱们商人呐,这千年以来,什么时候这么上得了台面了?你们说,这种好事,我能不参与嘛!”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跑了过来,邀请他前往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身为魏国那边最大的大商,这徐柏青可谓是受尽欢迎,很多商人都想与他合作。
最终,在一群人的邀约之下,众人开始拼桌,一群几十个商人围拢在一起,这些人,可都是身价数万金的大商人。
放在后世,最少也是身价几十亿,上百亿,甚至更多大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是这个层次的商人,基本上都没资格往这边靠拢。
“哟,诸位都来齐啦,看来我还是来晚了哟!”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之间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直接朝着拼桌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拱手笑道。
“哟,这不是齐国的卢大商人,卢大山嘛!”
众人眼睛一亮,这卢大山可了不得。
列国如今要说哪国生意做得最好,最有钱。那不必说,绝对是齐国。
而这卢大山,作为齐国的第一商人,可谓列国首富,就连先前那魏国大商徐柏青在他面前都要低上一头。
“哎呀,卢兄,这边请,这边请!”
众人同时起身迎接,把卢大山给拉倒位置上。
接下来,又是接连来了不少大商人,这一桌桌拼的,那真是满满当当。
这列国行商,互通有无,凡是距离秦国稍加近一点的,知道秦国行商道场的,基本上都来了。
要知道,这可是历史以来,第一次有人为商人举行行商论道,而且还是以在这天下论道的盛事之中,可谓为商人涨了颜面。
最关键的是,这宣文君还站出来名正言顺的为商人说话,这些商人就没一个不感激,不捧场的。
众人这一坐下,话题瞬间就聊开了。
“哎,要说吧,我们商人也是憋屈几千年了。你说说,我们商人,走南闯北,这要面临各国为难,还得面临山匪破坏,这都是拿命在赚钱啊。”
“你们说说,这谁家还没因为行商死过人?凭什么就说我们商人是溅业,我们商人见不得人吗?”
有人叹息一声,说起此事,不由的就是一脸气愤。
“谁说不是呢,在此之前,我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可如今不一样了。”
“这秦国乃天下强国,前有文信候,后有宣文君,哪个不是商人出身?就如宣文君所说那样,谁敢说商人上不了台面的!”
有人接过话题,说话间,一副受尽憋屈,终于扬眉吐气的模样。
“哎,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我们在列国眼中,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人家瞧不上咱们,有嫉妒,也有不满。”
“只要找个理由,就能将咱们随便解决了。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们说能咋办,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开始互相攀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这行商道场上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宣文君道!”
刹那间,哄闹的行商道场,无论这边几十个大商的拼桌,还是其他行商的位置上,乃至于那些甚至没有找到座位的商人,此刻都纷纷站起身来,朝着声音响起的源头看去。
只见大门处,秦用身后跟着老甘,两人缓缓走进行商道场。
“是宣文君!”
“拜见宣文君!”
秦用整天虽说很少出来,但也时常有在酒楼中游荡。尤其是当日那场论道,更是让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了秦用。
一看到秦用前来,所有人纷纷上前行礼。
“唉唉唉,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都坐,都坐!”
秦用拱了拱手,接着双手往下压了压,笑着说道。
“诸位,真是抱歉吗,这酒楼地方小,腾不开,大家都是行商之人,咱们也不论高低贵贱,没那么多位置,咱们能挤一挤就挤一挤,可千万不要责怪我这个主人家怠慢啊!”
随后,秦用话锋一转,对那些没位置的,有位置的都笑着说了一声。
“哎,宣文君此话何意,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如此大的酒楼,还是第一次见呢,称之为天下第一酒楼都毫不为过,客气了!”
“没错没错,宣文君此言客气了!”
众人闻言,打了个哈哈,却是被秦用的随和给折服了。
“听闻宣文君今日前来行商论道,这边请!”
随后,那群大商赶忙上前,迎接着秦用就来到了他们的位置上,把秦用安排在了诸位。
秦用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笑道:“既然如此,秦某也不客气了。诸位挤一挤,尽量让大家都有个坐。”
“既然是论道嘛,但凡行商者,心中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可以提出来论一论,谈一谈,就当是经验之谈了!”
“另外,大家相互结识一番,也算有个善缘,以后相互合作,那岂非更妙?”
众人闻言,纷纷应诺。
那些有位置的,纷纷挤了挤,把位置腾出来,让给那些没位置的。
而有些实在找不到位置的,也就随地一坐。
商人可不想那些士人一样,他们随便惯了,没那么多礼节。平日里行商,露宿山林的时候多了去了。
要是每一个都讲究,还不如死了痛快。
待得所有人都坐下后,目光纷纷看向秦用。
这行商道场来是秦用建立,而今天,他身为主家,又是主持人,所有人都等待着他发话。
见状,秦用也不客气,笑道:“看来我这个主人不说话,诸位都不打算开个头啊!”
“既然如此,在场基本都是年长于秦某者,就当让秦某这个年轻人出出风头,开个场,和大家唠唠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论题
“宣文君客气了,您作为主家,又在今日举行行商论道,还请您一定开个头,为大家找到话题才好!”
“没错没错,宣文君,您就开个头吧!”
众人哈哈大笑,倒是特别喜欢这宣文君的说话方式。
这个时代,贵族向来高高在上,和商人说话,那就如同一个主人一样,颐指气使。如秦用这般的,绝无仅有。
这些人本就感激宣文君,如今对这宣文君更是好感倍增。
不知不觉间,秦用的人缘积累下来了,这说话,也是受尽推崇。
“没错,宣文君,最近您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啊。这天下行商,如今要说谁最受推崇尊敬,那就非您莫属了,在您面前,您不开口,大家谁敢论这行商之道?”
只见那魏国大商人徐柏青起身拱手,说话间,看向众人,笑道:“诸位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闻言,纷纷大声叫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见状,秦用也不再客套,伸手压了压,笑道:“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秦用就来开个头!”
“在这里,秦用就问大家一个问题,行商行商,何为行商?行商又是为何?”
众人一愣,这不废话嘛,行商还能为了什么?
“哎,宣文君这话问得好啊!看似一句没什么用的话,但却问道了本质上。对啊,大家为什么要行商,行商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那齐国大商人卢大山起身,拱手笑道:“说到底,这人世间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饭,穿上一件衣裳嘛。”
“只不过各行其道,各有不同。这行商,本质其实也在这里。宣文君觉得在下说得可对?”
说着,众人纷纷应和,看向秦用。
“没错,行商行商,为何要行商?因为不行商就没了咱们手中的财富,没了咱们一口吃的,没了咱们一身穿的。只有行商,咱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即便背负骂名,让人称之为贱商,咱们也不在乎。至少,咱们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哎,道理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也就是咱们商人了,直爽大气,为了吃穿住行就是为了吃穿住行,别学那些文人骚客,一边为了名利四处流浪,还非得给自己安上一个游学的美名。最后还美名其曰,为天下造福!”
秦用咧嘴一笑,附和着这些人的心理,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那心中真叫一个乐呵。
“对,为了名利就是为了名利,谈什么为天下造福。这要说为天下造福,那我们商人可就是列国大功臣了。列国需要什么,我们商人就给他们送什么,如今却被骂做溅业,简直岂有此理!”
下面有人开口,说话间,一群人都满是抱怨。
很显然,如今有了发泄口,这些人的发泄也是毫无顾忌了。
连宣文君都这么说了,还怕什么?
别看宣文君年轻,但好歹是一个贵族,一个封君的贵族。而且人家后面站着的是秦国,这列国就算对他们的抱怨不满,但这也是宣文君挑起来的。有本事,你找人家宣文君的麻烦去啊。
当然,你要不怕人家宣文君后面的秦国给你两巴掌,你可以去试试。
至于最后到底是被秦国打趴下了,还是你自己退缩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到底,一句话,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宣文君为天下商人撑腰,大家还怕什么?
“好了好了好了,既然这话题已经扯出来了,那咱们接下来的论道,就围绕着一件事轮下去!”
见众人喧闹起来,秦用双手又压了压,笑道:“今天的论题就是,商人如何才能赚到钱,如何才能免除所有风险,赚到更多的钱!”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就沉默了。
这要说讨论如何才能赚到更多的钱,那简单,大家都有不少经验。
可要说免除所未有风险,这就是开玩笑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商人行商,那就是刀口舔血,稍有不慎,那就是死路一条。
甚至有时候,你不行商,列国要是看你肥了,想吃你一口,随便找个理由也把你解决了。
所以说,这商人简直就是一大危险行业,哪有什么免除风险一说?
见众人不说话,秦用其实已经明白了众人的想法,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看样子,大家对这个论题好像没什么兴趣啊!”
沉寂半响,秦用起身笑道。
“宣文君呐,这论题不是大家不感兴趣,相反,大家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机会。可是,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啊!”
一个秦国大商站起身来,苦笑道。
“哦,这都没论呢,怎么就知道完全不可能?”
秦用故作惊讶道。
徐柏青站起身来,道:“宣文君,这商人的风险别人不知道,难道宣文君也不知道吗?”
“怎门多的不说,且说这乱世,匪徒四起,从这一国到另一国,就不知道会遇上多少马匪。一个不小心,商人连命都没了。而想要保命,那赎金有时候比赚到的钱还多,哪能说规避风险就规避风险?”
秦用皱眉,道:“这的确是充满风险,可这风险一出,不就代表问题出现了吗?咱们就着这个问题论一论,且看看如何才能解决,才能化解,难道不好?”
“这就是论道的一大题目啊!”
众人闻言,都不由苦笑。
只见那徐柏青又道:“宣文君,这确实是一个论题,但也是一个无解的论题啊。”
“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行商之前,先打听好路线,能规避就尽量规避。可再怎么规避,风险还是存在的!”
秦用笑道:“诸位也是这么看待的?”
众人纷纷点头,道:“当然,这就是无解的难题啊!”
见状,秦用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我看不然,并不是真的没办法化解难题,只是诸位还没有想到而已!”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无奈。
只见那齐国大商卢大山起身苦笑道:“宣文君,不是我们没有想到,是真的无法化解。”
“除非,宣文君这里有什么办法。不然对于我们这些行商来说,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甚至都想那些马匪交了买路费!”
“可有时候,这山匪更新换代也太快了。你今天像这些认交过路费,说不准明天就换了一批,你还得继续交钱,不然就对你不客气,难办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都是深受其害。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险
“这么说,看来大家的确想了不少办法。可这最主要的办法,在秦用看来,大家却没有想到点上啊!”
众人一听,不禁一愣,纷纷道:“哦,难道宣文君还有更好的提议?”
秦用起身,道:“诸位可有想过,马匪肆虐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诸位的钱好赚,好抢吗?倘若这些马匪不在了,或者生存不下去了,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拦诸位的路?”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
“宣文君,这话说的可就有点难了。大伙儿谁对那些山匪不是恨之入骨?早就恨不得他们消失的一干二净。可是没办法,千百年来,马匪该在还是在,能如何?”
齐国大商卢大山起身苦涩道。
“哎,这话说的就很不对。想让他们消失是一回事,做到让他们消失又是一回事。列位从来都只是想想,敢问有谁真的去做了?”
秦用反驳道。
这话让众人无语,这事能怎么做嘛,难道你还要冲上去把马匪一个个杀了?
你打得过吗?真要打得过,也不用害怕马匪了。
众人把这个话一提,秦用顿时就乐了,这话题简直就是顺着他的想法一直往下走啊。
“诸位,你们可有想过,要是列国都对自己地盘上的马匪赶尽杀绝,那结果又会如何?”
“比如我秦国,从今天开始,大军所过之地,马匪肃清,以后诸位再在我秦国领地上行商,还会遇到如此危险吗?”
秦用把众人的议论声压下去,突然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傻眼了。
“宣文君,您觉得有可能吗?这列国不打压我们商人就算了不起了,哪里还会为我们商人开路剿匪啊!”
“没错,关键那些山匪盯着的就是我们商人,毕竟只有我们商人才有钱赚。”
“至于那些普通百姓,没什么油水,他们压根懒得动,这动了还可能惹来列国怒火,更不用说那些贵族士人了,他们根本不会乱来。”
“如此一来,遭殃的只有我们商人,不触及列国利益,列国根本就不会动手!”
“是啊,而且这列国巴不得我们商人的风险能更大一切,如此一来,就不会人人都想从商,各大贵族的领地上,农耕百姓就会更多,对她们才是真正的大好处啊!”
片刻后,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对秦用的这番话,根本一点也不认同。
甚至于有人道:“宣文君,这前面说起山匪的风险,如今说到这里,我等不妨也说说这列国的风险。”
“您看,这列国年年打,天天打,从不停歇。咱们就比喻一件事情,例如六国如今和秦国开战!”
“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其他国的商人,在秦国的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只能亏损。”
“就比如答应好的货物,走到半道,就被劫了,一点得不到不说,还可能被扣上一个资敌的大帽子,最终只能抄家灭族,你说,这风险上哪儿说理去?”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低头,不得不说,这商人简直就是一个受气包,黑白两道,谁逮着谁欺负,在谁面前都是孙子,也难怪别人瞧不起了。
对于这些,秦用当然有所了解,但看到众人那悲哀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感慨一声,这个时代,行商真的太难了。
马匪一关不好过,这列国更是马匪中的马匪。打劫你不说,随便扣个帽子,还能让你臭名远播,那是比马匪还狠的存在。
“好了好了,看得出来,大家对此都是感同身受!”
“这样,我这里有个主意,大家不妨听听如何?”
说道这里,话题其实已经彻底谈开了,秦用也懒得继续废话,准备直入主题。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秦用,拱手道:“宣文君请讲,倘若真能化解这个中风险,对我等商人来说,倒也是天大的幸事!”
秦用微微一笑,突然道:“方才秦用所言,或许在诸位看来都是废话,这列国本身就在打压商人,怎么会帮助商人呢?对吧!”
众人纷纷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却只听秦用话锋一转,道:“那我问问大家,若秦用有办法帮助大家规避这其中风险,大家可愿意?”
众人笑了,纷纷道:“宣文君,倘若能规避其中风险,大家当然乐意!”
“没错,哪怕为此付出再多,大家也没有意见呐!”
秦用等的就是这句话,见所有人纷纷赞同,他笑道:“好,那今天秦用就告诉大家,秦用不仅可以为大家规避这其中风险,还能为天下商人正名。”
“从今以后,这天下行商,再也没人敢骂咱们是贱商,再也没人欺辱咱们商人。谁要敢,不说我宣文君秦用,我大秦百万雄兵也不会答应!”
说话间,秦用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瞬间吓得众人一跳。
所有人眼睛瞬间一亮,难道宣文君真有办法?
倘若真能如此,这简直就是商人前所未有的大好事啊,那不比赚千金万金来得更好,更妙?
尤其是听到大秦百万雄兵,这些人更加不敢想象,这是打算把大秦拉过来给大家做靠山啊!
真要有如此好事,谁能不同意?
“宣文君请讲!”
“没错,宣文君,您快说说,您有何法?”
“宣文君,您就别吊大家胃口了,还请您快说说!”
下一刻,所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听秦用的高见。
见状,秦用反倒是不急了,缓缓坐下,笑道:“诸位方才说了不少的问题。”
“如马匪风险。列国风险。可说到底,其实不管马匪也好,列国也好,都有缺钱的时候。说的直白点,马匪和列国,都把咱们行商的当做无主肥羊了。这有事没事,抓着就是刮一刀!”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秦用又道:“其实对列国来说,要说商人不重要,他其实也很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商人,而不是一两个。”
“这就好像是杀羊,你一次杀一两只也就差不多了,但你要把羊群全部杀了,那岂非自断后路?”
“所以,列国就是把咱们当做羊群,半死不活的吊着,有事没事来一刀,反正也不会让咱们全死,是这个道理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提商税
众人叹息,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可对此,大家又有什么办法呢?想赚钱,就得扛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还有,列国贵族士人,皆在打压咱们商人,称咱们贱商,其实大家心里也有苦,没错吧?可谁有想过,这都是因为什么?”
众人一愣,纷纷问道:“为何?”
也有人回答道:“还不是看咱们赚钱眼红!”
“哼,说到底还不是觉得咱们商人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太少!”
说话间,各种各样说法都有,而且都说到了点上。
待得众人说完后,秦用笑道:“没错,大家都说的很对。对于列国来说,这咱们商人给他们创造的价值,其实很少。多的不说,一个商人的税收,其实就不如一个普通百姓的税收,你们说,列国能重视我们吗?”
众人不满,道:“可是我们曾经也愿意多交钱啊,可列国不同意啊!”
秦用闻言,笑着说道:“没错,列国不同意,其实这也有列国的难处。今日论道,其实秦用这里有一件事,想与大家商议一番。这样,待得秦用说完,大家再看看秦用说得如何,怎么样?”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道:“宣文君请讲,但凡有任何要求,我等相继合力,定位宣文君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没错,宣文君只管说就是,只要能办到,我等定会尽力而为!”
说着,大家都没有反对秦用的意思。毕竟如今的秦用,在这里俨然成为大家的主心骨了。
“好,既然这样,那秦用也不客气了!”
秦用见状,再不废话,笑道:“在半月前,秦用奉令主持天下论道大会,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可有一次,与一个行商好友论道,提起这行商中的风险,秦某就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当时,我与这朋友提出的风险,与大家方才提出的一般无二。于是我就告诉这朋友,倘若商人也交税,会如何?”
“我这朋友就说,没用的,列国一旦抬高商人的身家,这天下百姓见商人没了风险,还有钱赚,最后都去行商了,那才是天大的危机!”
“于是,我又说,这其实是好事。如今商人赚钱赚得多,其实就是因为没有竞争。”
“倘若这商人多了,竞争反而激烈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谁都能做商人的,只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此一来,不仅提高一国经济,造福天下百姓,反而会规避一切列国危机!”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见众人静静的听着,陷入沉思,他又道:“多的不说,就说诸位,如果有一天,你们出现了十倍,百倍的竞争对手,你们说,你们除了改进一切行商模式,不断壮大自己,你们还有办法吗?”
众人纷纷摇头:“当然没有别的办法,除非被淘汰!”
大家都不蠢,瞬间就明白了秦用话语中的意思。
秦用点头,笑道:“没错,同样是商人,做同样的买卖,你的买卖对我秦国有利,对百姓有利,他的买卖会亏损我秦国,你说,我秦国会先扶持谁,打压谁?”
众人毫不犹豫道:“当然扶持有利,打压亏损!”
秦用笑道:“瞧,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你说,这商人还有谁敢做不利我秦国的是,既然都是有利于秦国,为何不多加以培养?”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
秦用笑道:“看到没,我当时与那朋友的论道就是这般说的!”
“我那朋友很是认同啊,只是不知为何,这番话就传到了我王耳中。当夜,我王就传来王令,询问此事!”
“我把此间想法一说,我王欣然大喜,觉得如此有利之事,岂能放任不管?”
说到这里,秦用随手拍了一个马屁,道:“大家都知道,我大秦历代先王,无一不是圣明君主。”
“当今王上,更是心怀天下,心胸似海。但反可能之事,我王都会认真对待,无论什么事,必定亲力亲为!”
“这事,我王也十分乐意促成啊,于是就把此事交给我秦用,让我寻出一套解决之法!”
众人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凝固停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王那边认同了?
秦王那边愿意开天下之先河,为天下商人做主?
倘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一切都有可能?
此刻,他们似乎找到了希望,这是要拿整个大秦做靠山啊!
而且不是随便想想,是真的很有可能!
“宣文君,快快说,此事宣文君如何作答!”
“没错,宣文君,倘若可以,无论如何,此事都必须敲定呐,哪怕是付出什么都不打紧。”
“就如宣文君所言,交商税,我们愿意,都可以,只要秦王能够同意,多少商税都没问题!”
众人都急了,甚至不需要秦用提钱的事,他们就恨不得立刻花钱买个安心。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这群商人平日里有多可怜。那是真的爹不疼妈不爱,只恨不得能寻求一份温暖。
“哎,大家莫急,当时我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不就是交商税嘛。于是我给我王提出以下意见,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秦用见大伙儿心急,笑着摆了摆手,笑道:“你们看,你们方才也说了,曾经甚至给马匪交过过路费,其实这事我也是知道的。”
“于是我就想,这过路费干嘛要给那些不能完全规避风险的马匪,给官府朝廷,他不好吗?”
“于是我就提出了商税,工税,以及关税等税收!”
“这商税嘛,很简单,但凡想在我秦国行商,就必须办理商税。这商税多少,就看行商的利益多少来算!”
“例如行商一次,百金以内,那这商税就定为一金。百金往上,千金以内定为十金,千金往上,万金以内,定为百金。其实说到底,差不多就是百中抽一而已,诸位觉得如此算贵吗?”
“要知道,只要一次性交了商税,以后在商税的范围之内,无论你行商多少次,都不用再交!”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叫道:“不贵,莫说百中抽一,就算十抽一,我等也能接受!”
“没错,只要能规避风险,我等愿意多交是被的商税!”
说话间,众人都激动起来了。
这百中抽一,对他们来说略有亏损,但只要能规避风险,那就是千赚万赚,往死里面赚,当然都不会觉得亏损。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商税
“没错,我也是商人,知道大家都不会有意见。当然,大家也别急着说什么多交。我与大王说的是百中抽一就百中抽一,绝不会多要大家一分一厘!”
秦用点头,阻止了众人继续喧闹,又道:“毕竟我提出了三种税收,不能太多,否则岂不是让商人亏损?这商税的出现,只能说让行商之人彻底变得合理合法!”
“以后,行商就是受到保护的,没人再敢说咱们商人是溅业,谁敢说,我大秦第一个就与他不死不休!”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就振奋了起来。
与朝廷合作,那谁还敢说溅业啊,真要如此,那不是在找死吗?
可以说,此事一旦促成,商人溅业这个大帽子就完全可以摘掉了。
秦用又道:“接下来我与大家谈谈工税!”
“这什么叫做工税呢?大家行商,总是需要雇用人手的对吧!我大秦禁止买卖奴隶,当然也不能允许合法商人做这等违法之事。”
“所以,这个时候,雇佣人手帮工,就称之为工人。诸位都是商人,这给帮工的工钱不能少,该更多少还得给多少。可是,诸位得按照给工的钱,再交十分之一给朝廷!”
“当然,这帮工要合法,也得每月交税十分之五!”
“为何要这工税呢,一来保证列位的利益不被帮工伤害。二来保证帮工的利益不被大家损毁。”
“一旦主家与这帮工出现了矛盾,朝廷亲自出面调解,谁对谁错,谁该罚,谁该补偿,朝廷必然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诸位觉得,这工税该交还是不该交?”
众人一听,有些犹豫,但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倘若真能规避这主雇之间的利益风险,倒也没问题。
他们还出得起。
秦用又道:“最后就是这关税,若诸位在我秦国境内做生意,当然不用交,可若想从我秦国带东西去往列国交易,或着从列国带东西前来我秦国交易,那就得买关税了!”
“为何要定这关税呢,毕竟这是出口产品,是合法的,只要经过我秦国的同意出国的货品,一旦遭到列国为难,我秦国使臣就会立刻交涉。”
“交涉不成,我秦国就不介意给你们打出一个公道!”
“当然,这列国进我秦国的货品,经过我秦国关税的检查,一旦在秦国内部出现问题,那就是朝廷的问题,第一个就会为大家解决,保证大家的利益!”
“你们说,这关税交还是不交?”
众人一听,这是真正的把所有危险都规避了,那哪能不交啊!
“交,必须得交!”
“没错,关税必须得交,只要能规避列国风险,我等决无异议!”
“宣文君,敢问这关税是怎么算的?”
说话间,所有人纷纷认同,有人直接问关税。
秦用笑道:“关税有点贵,十抽一,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那还能觉得如何?曾经交给马匪的过路费,那就是十分之二三,比这关税贵多了,还不保险。
如今有一国依靠,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贵,敢问宣文君,此时秦王可曾定下?”
“没错,我等现在就去缴纳商税,定下此事!”
说话间,无论是在本国做生意的也好,跨国做生意的也罢,都纷纷振奋起来。
这跨国做的都是大生意,不差钱。这国内做生意的,都不用交关税钱,那还有什么道理不支持呢?
“好,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直说了,我王欣然同意,已在咸阳建立第一个工商衙门。”
“诸位愿意交税的,此刻便跟我来,我带大家前去,我秦用做第一个交商税的,大家跟上!”
秦用笑了,说话间,起身带着大家就朝着外面而去。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吃喝?一时间浩浩荡荡,纷纷跟随秦用,前往工商衙门。
……
此刻,工商衙门中,李斯也是在焦急等待着。
今日此事是否能成,可是关乎着大秦国库能否充盈的大事,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
虽然他也觉得秦用的方法有用,但最后到底能不能成,还是一说。
就在李斯安排好人手,随时做准备的时候,突然间,他安排的工商衙门主事官员跑来禀报道:“大人,来了,宣文君带着数百个商人来了!”
李斯闻言,连忙跑到侧门一看,只见街道尽头,浩浩荡荡,秦用带着数百商人前来。
其中好些大商,李斯甚至都认了出来。
这些人竟然也同意了,此事基本上就等同于敲定了。
“好,快……快做准备!”
李斯招呼一声,那工商衙门官员立刻跑到堂前,招呼所有衙役,账房先生等等,全部做好了接待的准备,最后那工商衙门官员也回到了主位上坐下。
很快,秦用等人进入工商衙门,纷纷拜见。
“大人,在下秦用,今日已商人身份,前来拜见!”
秦用来到大堂手笑道。
那官员闻言,赶忙起身,笑道:“宣文君大名如雷贯耳,下官张桓,大王亲封工商令,在此有礼了!”
这工商令,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官职。所以现在,这张桓倒地什么品级,就连嬴政都说不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秦用,好歹是大秦招待使节,看似也不算什么大官,但这份差事,在列国,那可都是大官才能接下来的。
而且秦用爵位虽然低下,但封君,也是一种名义上的爵位。
若秦用名副其实,仅凭这君的封号,便足以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这工商令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敢小瞧秦用那所谓的三等爵。
谁知道他真正的爵位是三等爵,还是君爵呢?
很不合理的爵位和称号,以至于让秦用的身份在任何人看来都扑朔迷离。
“大人客气了,今日秦用就一行商之人,前来缴纳商税!”
“按理说,这些天我那酒楼每日的营业收入,差不多都是三千到五千金的价格,我就定位五千金,多了我亏,少了也不怪。百中抽一,秦用缴纳五十金,足够否?”
秦用拱了拱手,直入主题笑道。
“足够了,经调查,宣文君所言不假,绰绰有余了!”
张桓心中一喜,知道秦用这是在支持自己的工作,当即连忙配合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财神爷送钱
“这是五十金,还请工商令钦点一番!”
秦用伸手招了招手,外面跟来的老甘立刻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一个大大的钱袋子,里面的重重的五十金。
“来人,钦点!”
那工商令见状,也招呼一声,一旁的衙门账房先生立刻上前结果老甘手中的钱袋,倒在桌案上开始钦点。
“回禀大人,正是五十金!”
钦点一番后,账房先生看向工商令拱手道。
“好,立刻记录下来!”
工商令大手一挥,下令道。
其实一切的步骤,秦用这边早就上书嬴政那边安排好了,这边就是按部就班的执行。
那账房先生记录下后,当场签下一份契约,按下印玺,递给秦用,道:“宣文君,这是状元楼的商税契约,回去后,宣文君只需为酒楼重新造一块牌匾,牌匾上雕刻打印即可。”
“从今以后,但凡状元楼遇到麻烦,刁难,便可凭借这契约玺印报官,官府必将还酒楼一个公道!”
秦用上前,接过那张契约,说到底,就是一份营业执照。
“多谢!”
秦用拱手笑道。
“不过宣文君,有一点还望切记,这商税交了,我大秦自然要保护状元楼。可日后若状元楼有所变动,也得随时来衙门备录,否则一旦查出问题,可是要罚的!”
这是,那工商令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提醒秦用,实际上却是在提醒秦用身后那一众商人。
“放心吧,规矩我懂。交商税,领商户,从今以后,就得按照衙门的规矩来。不可肆意调高物价,不可打破商界价格局面,一切都应当与衙门官府商议着来,否则,擅自行动者,轻者罚百金,重者抄家!”
秦用拱手,笑着回应一声,随后转头,对身后的那些商人交代道:“有些东西,大家也要切记。这一条也是为了大家好。为了避免有人肆意调高物价,导致给列国来到损失,有损商人名义,这一点是列进处罚的!”
“还有,为了避免有人为了争夺市场,可以降低物价,损害大家的利益,这一点也是列进处罚的。大家但凡发现同行竞争使用不正当的手段,立刻报官,我大秦必定还大家一个公道!”
“当然了,为了避免大家的损失,稍后我打算建立一个秦国商会。以后,这官府的判决就算出来了,也需要商行中的理事发表意见。”
“如果觉得官府的处罚不合乎道理,只要商会中的理事,大部分投反对票,便可要求官府重订处罚,到时候,官府不可能不随众意!”
“至于这商会理事之时,我暂时还没想好,之时大王那里我已经提过,大王没意见,待我想好之后,希望诸位也能参与商会理事,一起处理秦国商行内务,为天下商人争取公道,如何?”
众人闻言,这都安排的如此之好了,根本没有意见,纷纷交好。
“既然宣文君都这般说了,我们当然都没问题,再说秦国官府也决定了,我等还怕什么?就这么办吧!”
“宣文君,接下来也该我们交定商税了!”
说话间,众人纷纷上前。
只见那齐国商人卢大山道:“敢问工商令大人,方才宣文君家中做的是酒楼生意,不用跑趟行商,所以按照日均收入为单,那我们跑商的,又该如何算?”
张桓道:“这简单,就以最高来算。你们行商一趟,能赚取多少,百里抽一就好!”
卢大山道:“那算起来,某家跑商,最高的一笔赚取是一万金,那就按照一百金的商税来算,如何?”
张桓道:“不愧是齐国大商,果然厉害,那就按照百金交税吧!”
卢大山道:“行,那我交完税,列国那边,应该都可以行商了吧。若遇到危险,秦国管还是不管?”
张桓道:“当然得管,不日,我秦国就会派遣使臣前往列国交涉此事。到时候,或许还会与列国合作此时。只要诸位愿意通力配合,我秦国必将为天下商人打造一片行商坦途!”
卢大山闻言,顿时就乐了。有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要说秦国动不动就打,他还不乐意,毕竟列国不一定就真的会因为害怕秦国而听秦国的。
但秦国要说和列国合作此事,那就简单了。
到时候,大不了列国都交一份商税,他基本上就可以横着走了,还怕做生意?
那时,可就不仅仅只是秦国坐靠山,列国都是靠山啊。或许交税啥的会损了不少钱,但做生意安全,还怕赚不到更多的钱?
如此一想,卢大山安心了,后面的众人也安心了,纷纷上前交税。
眼看众人踊跃交税,此事也算办成了。
在这里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秦用方才悄悄退走,回到酒楼。
……
晚间,已是凌晨子时,嬴政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他还在等待,这工商衙门,直到现在也没上来报道今天收了多少税,只知道这一天到晚,工商衙门那边都在忙碌。
当交商税的第一批人离开后,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商人踊跃参加。
要知道,这交完商税,可就是官商了,以后谁还敢骂他们溅业?
不说别的,就冲着能摆脱这份骂名,百金抽一,而且还是一次性的商税,大家都不会觉得亏损。
于是,这工商衙门的银行,几乎都快被人给踩烂了。
这一天下来,接待的商人不知道多少。
虽然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嬴政这边等待的也挺着急,但着急之下,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财神爷,送钱的一个个踏破门槛而来,钱收都收不完,换做谁会心烦?
至少如今穷的叮当响的嬴政不会心烦,等的再辛苦,他也高兴。
甚至于为了不影响工商衙门的工作,他直接下令,三日内取消宵禁。
那意思明摆着,你们这些城内巡守的多辛苦一点没关系,但要是敢阻挡我赚钱,我弄死你们。
等到大半夜,终于,工商衙门那边忙碌完了,随后把今日收入的账单一理清楚,立刻交付李斯。
李斯这一天等的也是累啊,为了不再宣文君面前暴露身份,他连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在后面等。
拿到账本后,他立刻赶往宫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寡人发财了
“大王,出来了,已经出来了,共计一万八千金,今日收到商税,共计一万八千金呐!”
李斯跑到嬴政面前,甚至连礼都没来得及行,便连忙说道。那说话的声音,甚至都颤抖了起来。
“什么,一万八千金?”
嬴政一听,瞬间站了起来,一脸惊喜之色。
“才第一天,仅仅只是商税就已经一万八千金,若全国通传下去,加上列国行商,岂不是说这商税最少是二十万金左右?”
嬴政惊喜莫名道。
“是啊大王,按照宣文君所说,这可只是第一步而已。商税就是一个投名状,接下来还有个工税,那才是源源不断的国政收入!”
“还有关税,以后列国行商,这关税才是大头!”
“另外,如果早日促成此事,与列国达成合作,那这商税之事也必须得定一个期限,多久一更新,这都是需要重新制定的,届时,商税依旧可以多次收入!”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我大秦每月的商业税收,最少也能达到百万金之巨啊!”
李斯连连点头,这一天他心中已经打了无数次的算盘,这越算越惊讶,越算也震撼。
嬴政一听,一巴掌排在大腿上,道:“宣文君,果真是赚钱行家。有这宣文君在,寡人的大秦,何愁财政不够,哈哈哈!”
“李斯,寡人是真的太喜欢这宣文君了!”
说话间,嬴政只觉自己心跳加速。
这才第一天的成功,他基本已经预算到以后大秦的成功。
这简直就是把大秦的财政收入,瞬间提升三倍不止。
敢问这样的大秦,还会差钱吗?
“李斯,现在军费的问题,应该能够解决了吧?”
突然,嬴政话锋一转,问道。
“大王,有这一万八千金,一个月内,这军费不成问题了!”
李斯赶忙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连夜给王翦送去,告诉他,问题寡人给他解决了。这列国蹲得也够久了,让他赶紧给寡人打一场漂亮仗回来,让列国的心都给寡人颤上一颤!”
嬴政冷笑,一道令下,刹那间,眼神一片冰冷。
李斯心中一动,知道这位大王沉寂的够久,压迫得够久,如今一切问题都被宣文君化解,他这是打算呼啸一声,好做接下来的打算了!
“诺,大王!”
李斯拱手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但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大王,接下来出使列国,大王可有打算?”
嬴政笑道:“此事既然是宣文君弄出来的,当然得宣文君去解决。现在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待得这边开战后,你立刻去列国游说,逼着他们退兵!”
“待得这一切尘埃落定,宣文君那边的天下论道也该差不多了,解释,再让宣文君出使列国游说此事便可。有我秦国做媒,我到要看看,谁敢不服!”
李斯闻言,心知秦王这是下定决心要促成此事了。当即应了一声,立即退走。
这交商税的事到此算是定下了,次日一早,嬴政一纸令下,全国各郡县开始按照商税内务办理行商之事。
当然,嬴政并没有直接组建工商衙门,除了咸阳设立一个工商衙门之外,各地的工商交税之事,都是交给当地衙门办理的。
毕竟这重新创建一个部门,那花销也是非常大的。
多的且不说,就说这工商部门若是组成了,全国各地,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少说也得招募三万以上的衙役吧?那就等于多了三万不种地,只知道吃饭,花钱的张嘴啊!
这没必要的事情,何必呢?
至于各郡县的商税收入,在经过当地衙门后,账目送到咸阳工商衙门,查账后再送到财政那边也就是了。
随着这商税一出,各地商人了解过后,那也是兴奋不已,一个个踊跃参加。
嬴政更是每天看到这一本本账本,虽然没有第一天那么多,但每天也都是几千金的收入,那真是乐坏了。
与此同时,他与秦用合伙做的那个宣纸生意,前面几个季度的账单也终于呈现上来了。
好家伙,才第一个季度,总收入便高达五十万金。
这一下,就连嬴政自己都镇住了。
五十万金,这是何等数目?
强如大秦,那都是近两个月的财政收入,放在一些比较平困的韩国,燕国之流,那就是近三个月的财政收入啊!
这笔钱,对任何人来说都堪称天文数字。
有了这笔钱,大秦的财政危机彻底解除了,甚至还花不完。
什么,军费那边还有些捉襟见肘?
三万金,拿去,一个月内别来烦寡人,一个月后,军费给寡人提起来,每个月五万金,寡人的军队,必须犒劳!
什么、河渠建工费用不够了?
拨十万金过去,告诉郑国,随便用,但凡需要的地方,别给寡人吝啬。只要河渠修成,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什么,巴蜀路段崩塌?
去,拨一万金过去,必须尽快给寡人修建起来,不可断了巴蜀之地与关中的联系!
随着国库充盈起来,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税收送到手中,嬴政花钱那也是大手大脚,毫不吝啬。
这憋屈了大半年的时间,之前秦国花钱小心翼翼,这军政人方面苦不堪言,下面的人过得苦,嬴政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问题解决了,他对下面的人,压根就没舍不得的说法。
于是,这边军费问题解决了,各项工程的施工费用也解决了。
骊山修建陵墓的事彻底提上工程,建立河渠的事也在日夜加工,同时,函谷关外,大秦三十万大军调动,直逼韩国方向,六国军队所驻扎之地。
来啊,你们不是要打吗,一天天跟条狗似的蹲在门口,今日就开战吧。
秦国这一举动,瞬间就惊动了六国。
六国顿时慌乱起来。
不对,应该换一个统称,是五国。
如今的六国合纵,早已爆破。齐国已经脱离队伍而去,在场的,也就只有韩赵魏燕楚五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下震动
这韩赵魏燕楚五国,在此之前,听闻秦国论道大会上竟然举行了行商论道、庖厨论道,那简直是笑得前仰后合,对大秦的讽刺毫不客气。
可是列国之间,即便断交,但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同消息?
秦国这边开房了工商衙门的事,很快就传到列国。
列国一听,这列国商人,竟然争先恐后的去给秦国送钱,瞬间就傻眼了。
这秦国在六国的逼迫之下,好不容易才国库空虚,没有力气反抗,如今自己国家的商人,竟然给秦国送钱去了,这简直岂有此理。
可就如同秦用说的那样,这商人在列国眼中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要是个人作案,弄死也就弄死了。但现在是团体作案,你想怎么办?把商人全部赶尽杀绝?
到时候,这天下还有商人敢在你们国家立足吗?
没有商人,这个国家瞬间就得瘫痪大半。在这中间,商人扮演的角色可是十分重要的。
没办法,六国笑不出来了,心却在滴血。
尤其是在派出细作不断侦查之后,这列国更是气得吐血,单就这商税而言,秦国赚得比其他税收加起来都要多,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到这里,六国还能自我安慰一番。
没事没事,秦国这商税之事一出。他们如今收商税,抬高商人的地位,等将来秦国到处都是商人,无人耕种的时候,有他们受的。
反正这是自掘坟墓,看着就是了。
可转眼间,又有细作间人来报,秦国那边国库又收到了一大笔钱,至于多少不知道,但是秦国大半年来的国库消耗,已经充盈,而且还有多余。
这一下,可真是气得列国不轻。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钱竟然是从列国手中赚到的,是他们白白给秦国送去了这么一大笔的钱。
怎么说呢?
秦国的书册一出,瞬间吸引天下震动。
要知道,以前的竹简买卖,那可都是各国把持的一大收入来源。
结果秦国的书籍出现了,瞬间受到列国士人的喜爱。
别说那些士人贵族了,就连各国王宫,都花费重金收入了几十套书籍。
为什么要说“套”呢?
在这里的一套,是包括古往今来,各类大书的成品。如兵书《孙子兵法》儒家经典《春秋》等等,这些大书,攻击上百部,全部组合在一起,称之为一套。
这一本书籍,秦国那边就给出十金的价格。
百部为一套,那是多少钱?
千金,一套千金!
一国王宫收入不多说,三十套,那就是三万金。
六国王宫一同贡献三万金,那就是近乎二十万金。
好吧,这是王宫给秦国贡献的。
其他贵族那边呢?
还有那些士人那边了。
算来算去,全部加起来,少说也是百万金之巨。
这秦国,白白的就得到了百万金巨款啊!
他们自己亲手把秦国逼到了绝路,然后又亲手送去补给,这特么不是白干了吗?
更可怜的还在后面,秦国拿到这笔巨款,立刻就发兵了,这是要和六国决战啊!
之前六国敢和秦国打,那是因为什么?
秦国内部混乱不堪,在韩非的挑拨下,列国决定施加压力,把秦国逼上绝路,就这么简单。
如今呢,秦国内部混乱解决了,这好不容易逼到国库空隙,你们又给填满了,你六国打一个试试。
到此,六国想不慌乱都难。
于是,六国本就只剩下的这五国,更是人心惶惶,不断商议着退兵之事。
也只有韩国首当其冲,不敢独自面对秦国的怒火,死死拉着众人。
还有赵国,与秦国深仇大恨,不愿意退兵。
但别人想退兵,你两国能阻止得了吗?
于是,列国合纵到此,开始摇摇欲坠,可谓兵不血刃而瓦解。
当然,对于这些国政上的大事,秦用并没有理会多少,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理会。
他这边还忙活着论道大事呢!
与此同时,嬴政那边收到五十万金,他这边也收到了四十万金。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被这笔巨款砸得头晕目眩了起来。
太有钱了。
就这笔巨款,放在后世,那他也算是有着数百亿身家了。
这摇身一变,那就是土豪中的土豪,钱太多了,而且是找不到地方花的那种。
也幸好此前敲定了这商税一事,如今的他也算是合法合理了,就算朝廷要找机会杀他这只肥羊也没道理了。
当然,朝廷现在没理由对他动手,但可不代表他就能安枕无忧了。
所谓舍得舍得,这做商人,最主要的就是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有时候,真正的收获并不是占为己有,相反,放弃才是更大的收获。
现在,秦用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取舍问题了。
这四十多万金的巨款,到底该留下多少,又该舍弃多少呢?
舍弃十分之九,留下十分之一吧,太多了,真的舍不得。
可这要是留的多一点,他这心里面又有些发颤。
钱多了,有时候真不一定是好事。
这样,就当花钱买名声,买身份吧。
最终,秦用决定,把钱分成四份,留下一份,其他的三份,捐赠国库。
到时候秦王大喜,自己的身份可能就不一样了,指不定还能给自己一块封地,让自己做一个土皇帝,那不香吗?
想着,第二天,秦用也不管酒楼中的时了,一大早,大车小车拖着三十四万金,从学府街朝王宫方向而去。
这一举动,瞬间惊呆了路人。
“什么,三十四万金?”
有人打听到了这笔巨款的存在,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了不起啊,宣文君如此小小年纪,竟然又这般多的家资!”
“什么,三十四万金,全部捐赠秦国朝廷?”
“嘶……宣文君这是疯了不成?”
列国前来论道的商人、士子、纷纷震动,倒吸凉气的生意在街道上络绎不绝。
“快,去看看!”
接着,秦用队伍所过之地,士人也好,商人也罢,普通百姓,纷纷拥堵而来,最后直接堵得秦国王宫前面的主街道水泄不通。
“大秦宣文君,闻我大秦国难当头,略有家资,今献于我王,度过难关!”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随着秦用一句话喊出,震惊大街无数人,也惊动了王宫中的所有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金炫富
“报,启禀王上,宣文君宫外献金,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皇宫中,此刻一大早上的,嬴政还在朝会中,正在和下面的人商议着攻打列国联军之事。
一听这话,嬴政愣住了,下面的众人也愣住了。
“什么,献金?”
嬴政一脸错愕。
下面的群臣也是一脑子问好,这听说过献宝,听说过献城的,献金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献金而已,引起无数百姓围观,这又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好围观的吗?
“回禀王上,正是献金,数目庞大,引来无数士人百姓围观!”
那前来禀报的侍卫道。
“多少?”
嬴政问道。
众人也好奇,倒地是多少金,能引起如此轰动,莫非是万金?
然而,当那侍卫说出数目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三……三……三十……四……四万金……”
那虎贲军侍卫提到这个数字,心中都在发毛,这数目,对他来说简直庞大道难以想象。
别说三十四万金,就算三十四万圜钱,他都没见过啊。
“什么?”
嬴政轰的一下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做不出了。
“什么,怎么可能?”
“三十四万金,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我听错了?”
下面的众人脸色豁然大变,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三十四万金啊,这可是比大秦现在的一个月税收还要多,怎么可能有人拿得出来。
即便那些所谓的天下首富,天下大商也绝对拿不出来。拿出来绝对是倾家荡产。
况且,真有这么多钱,谁会舍得献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你再说一遍,多少?”
嬴政声音颤抖着,手指也颤抖着,指着那侍卫问道。
“三……十……四……万……金……”
那侍卫强行稳住自己,一字一句道。
“轰!”
朝堂上彻底炸了。
真是三十四万金!
在此之前,大秦但凡有这三十四万金在,那就是最强大的底气啊。
如今,竟然有人拱手白白送上,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去……问问这宣文君,他倒地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献上如此重金,他想要什么?”
嬴政脑子彻底乱了,秦用的这个做法,简直让他一时间惊动得回不过神来,太震撼了。
试问一下,换做他自己,绝不可能白白献出这么多钱。
那侍卫闻言,拱手应了一声,立刻转身退走。
很快,王城之外,王宫大门打开,那侍卫高声喝道:“宣文君,吾王问你,此乃何意,为何要献出如此重金?”
在秦用决定献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料想到朝堂上的震动了。
他此刻脑海中都在想象着,或许此刻的朝堂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吧。
没看见这咸阳城,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吗?
今日之事,必将震动天下,届时,天下人难道还能不知道他宣文君吗?
这花钱买名声,看来是真不亏啊!
想着,听到那侍卫的询问,秦用早就准备好了回答,当即道:“启禀吾王,钱财者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足够就行。秦用一生喜好行商赚钱,品尝时间百味。然,钱财太多,花费不尽,倒也苦恼!”
这话,秦用纯属是大声吆喝的,喊得喉咙都差点破了,火辣火辣的。
身后那些围观的人一听,差点没有绝倒。
这是几个意思,尼玛,赤果果的炫富啊。
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钱多的慌,用不完啊!
太欺负人了,三十四万金,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巨款,竟然还有人嫌弃花不完,希望扔出去你,简直岂有此理。
和众人的心中无语谩骂不一样,此刻的秦用,心中那简直爽翻了。
他脑海中不禁想到后世一个叫某腾的家伙主演的一部电影,那小子拿着堆积如山的十个亿炫富,气得手下保安都差点没揍他的场面。
此刻,秦用就有种化身王多余的感觉,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要想当初,他坐在电脑面前看剧,也气得牙痒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犯贱的人呢?
但现在身份角度不同了,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爽。
炫富就是这么爽。
在喊道这里的时候,秦用刻意顿了顿,身后的人气恼也就算了,那侍卫也差点没骂出来。
你大爷的,这是跑来王宫门口炫富啊!
“宣文君,就这些了吗?”
那侍卫大声问道。
“不……劳烦告诉大王,人这一生呐,生而为人,当为豪杰。曾经,天下人都瞧不起我们商人,但今日,秦用献上这三十四万金,不为别的,就为商人正名!”
“商人,他也是人呐。所谓国士无双,当这国难当头之际,匹夫有责,遑论商人。”
“今,我秦用就要告诉这天下人,何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秦用的钱,从天下人的手中赚取,就该用在天下人的身上!”
“秦用深知我王心怀天下,万世明主,这笔钱献给我往,一来救济天下民生,二来开河渠,见驰道,让我大秦万民,都能得到这三十四万金所带来的益处。”
“这是秦用为国所做,也是天下商人对国家,对王上的一片心意。感激我王,设立工商衙门,以正天下商人之名!”
秦用再度开口,炫富完了,终于说出正题。
这话一出,后面无数百姓中,那些商人的心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宣文君,大义凌然啊!
今日之举,必将让商人之名,震动天下。
从今往后,天下列国谁再敢说商人下贱?
商人也有国士无双的时候,也有心怀天下的时候,你不服,悄悄人家宣文君。
你哪个贵族不服,可以去试试,就看你你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
那些士人也震惊了,原来宣文君此举,竟是因为这个。
那些百姓也眼睛发红了,宣文君,这是为天下造福啊!
“宣文君请稍等,待我禀报大王!”
那侍卫心中一动,应了一声,随后连忙离去,前往朝堂。
第一百六十章 为商人正名
“启禀大王,大王的话已经传达!”
朝堂上,所有人都不镇定了,秦用这笔大款,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人心中惊骇欲绝。
“哦,他怎么说的?记住,把宣文君的话一字字到来,不可有任何遗漏!”
嬴政心中一动,以为秦用有什么要求,当即开口道。
“大王,真要一字字到来?”
那侍卫一愣,愕然道。
“没错,一字字到来,但凡丝毫遗漏,寡人为你是问!”
那侍卫闻言,吓了一条,赶忙想了想秦用刚才都说了那些字眼,接着像模像样,竟然当场学起了秦用的神态举止,道:“大王,当时宣文君是这么说的!”
说着,他拱了拱手,道:“启禀吾王,钱财者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足够就行。秦用一生喜好行商赚钱,品尝时间百味。然,钱财太多,花费不尽,倒也苦恼!”
说到这里,这侍卫还刻意学秦用的模样顿了顿。
众人一听,好家伙,这是拉着钱来王宫炫富啊!
嬴政惊呆了,下面群臣武将也惊呆了,差点没有骂娘。
“这宣文君没事吧,理由就一个花不完吗?”
嬴政心中无语,这一刻,他真恨不得上去给秦用两巴掌。
这合伙赚钱,我六你四,我拿了五十万金还不够用,你拿着三十万金来我面前炫富,这是膈应人吗?
“就这些了?”
嬴政有些气恼,也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人家是来炫富吧,但好歹给钱了,而且这么多钱,他还不好不接受,更加舍不得不接受,这是巨款啊!
“启禀大王,当时小的也是这么问的,小的当时就说,宣文君,就这些了吗?”
那侍卫当真是一丝不漏,连自己说的话都要重复一遍,当真把现场重演了一遍。
“然后呢,宣文君怎么回答?”
嬴政赶忙追问。
那侍卫立刻学着秦用的模样,又把后面的话说了一遍。
待得说完,全场沉默了。
原来宣文君的想法竟是这个。
三十四万金,为商人正名。
尤其是宣文君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更是让人惭愧。
他们这些朝臣,竟然还不如人家一个商人自觉。
突然间,所有人的老脸都是一阵火辣辣的。
以前骂人家商人贱商,如今,面对此举,你说什么?
嬴政深深叹息一声,他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原来,那小子惊人还有这般心胸,为什么此前就没发现呢?
不对,此前这小子就说过,只是自己给忽略了。
记得当初,宣文君开造作坊的时候,自己只当那是一门赚钱的门路,还想着自己多从里面捞点油水呢。
毕竟当时的秦国,真的太穷了,穷到都快揭不开锅了,也不能怪他嬴政贪财。
可当时宣文君是怎么回答的?
不,赵郎,我绝没有依靠着宣纸赚钱的想法。
当然,既然是合伙做生意,这钱该赚还是得赚,但我创造宣纸,乃是为了天下寒门。以后宣纸普及天下,必须廉价售卖,让天下寒门都买得起。
届时,若能得我王允许,建立天下学府,我大秦将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涌入,造福天下,强盛千秋万世。
当时,听到这些言论,嬴政心中就震动了一次。
如今,又听到这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嬴政的心中更是感佩不已。
宣文君之言,完全不是嘴上说说,这是在实打实的去做啊。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震动、感慨,同时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宣文君了,他现在也能很快的平定下来。
只见他看向下方众人,道:“诸位爱卿,宣文君的话,大家听到了吧?”
众人纷纷拱手,道:“臣等惭愧!”
嬴政明白大家的意思,他们当然惭愧,一群臣子贵族,竟然不如一个商人懂事。
就今日秦用所作所为,就顶的上这些臣子一生的作为。
“诸位爱卿不必沮丧,也莫要惭愧,毕竟尽所能及,这是宣文君的一片心意,只要大家也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寡人就觉得足矣!”
“如今,寡人在朝还得有诸位爱卿相助,在野,有宣文君鼎力支持,寡人何忧?大秦何愁?”
嬴政摆摆手,声音在大殿中不断回荡道。
“恭喜吾王,贺喜吾王!”
下面,群臣同时恭贺。
接着,嬴政话锋一转,道:“当然了,宣文君的话已经放在那里,取之于民,必当用之于民,这句话,寡人希望大家能永远记住,当然,寡人也会永远记住。”
“只是,有个问题摆在面前,这钱,寡人收还是不收?这钱,收了之后,寡人又该怎么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却也陷入了沉思中。
听大王这意思,这笔钱不好收啊,收了也不好用啊。
“大王,这对于任何一国来说,可都不是小钱,能收当然得收,当然,大王现在愁着该怎么用,怕也是因为宣文君那一句用之于民,不好随意挪用吧?”
下面,秦国如今的丞相王绾拱手问道。
自当初吕不韦辞官之后,王绾本就是吕不韦府上出来的人,在吕不韦的提携帮助下,可谓功勋卓著。
再加上他虽然是吕不韦府上出来的人,但对于秦王与吕相之间的争斗,从来不敢插手,做事全都站在秦国的角度上,所以嬴政也十分中意他,把这个位置给了他。
而在这个位置上,王绾也是时时刻刻小心翼翼。
此刻说话,瞬间引起大伙儿的注意。
“没错,这是一件麻烦事,不知爱卿有何想法?”
嬴政点头,承认道。
“大王,依臣之见,这钱没有不收的道理,至于如何用,可以问问宣文君,反正对我大秦有益无害!”
王绾道。
嬴政摇头,道:“万万不可,既然是献出去的钱,此刻问宣文君作何用,岂非驳了宣文君的面子?寡人这里倒是有个想法,不妨今日说出来,诸位听听!”
“这是曾经,宣文君告诉寡人的一件事,诸位若觉得可行,这笔钱便收下,并且有了用处。若不行,便只能从长计议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论宣文君
“这么说,大王心中已经有所想法了?”
“还请大王示下!”
王绾拱手,连忙说道。
其余众人见状,也一脸好奇的望着嬴政,纷纷拱手请求圣意。
嬴政道:“此前寡人不是告诫过诸位爱卿嘛,千万不要给宣文君招惹麻烦。其实啊,寡人早就与宣文君结识,对于宣文君之才,着实看中!”
说着,嬴政摇头苦笑,道:“或许诸位也很好奇,为何寡人如此看中宣文君,而宣文君为我大秦创造宣纸,制定书册,可谓功盖千秋。”
“其后,更是为我大秦提出破列国合纵之策,开天下伦道之盛世,更是功不可没!”
“然,寡人为何却只给他一个宣文君的称号,爵位却仅仅只是一个三等爵!”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王绾道:“是啊,大王,臣等的确奇怪,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也是大伙儿都想问的。
之前,秦用的秦国酒楼,就曾经轰动一时,也引起了满朝文武的悸动。
但当时嬴政就曾经警告过所有人,以至于都没人敢去凑热闹。
如今,宣文君的光芒是越来越盛了,大家总有一种避不开的感觉。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秦王对宣文君是十分重视,连主持天下论道这等本应该是君王之事的大事都交给了宣文君,可想而知宣文君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
然,就是这样的地位,看似重用,却又不给提拔,令人心中疑惑。
最主要的是,宣文君的办事能力已经摆在了那里。
如今大秦国库空虚的问题是谁解决的?不就是宣文君轻轻松松一个计谋化解的吗?
这样有才能,得赏识的人,竟然没有提拔的机会,放哪儿都不合理。
“此事说来啊,或许诸位都会觉得惊讶!”
见众人一脸奇怪的墨阳,嬴政摇头苦笑,道:“曾经,寡人是真的很想重重提携宣文君,奈何宣文君的一席话,却让寡人心有余悸,决定先让他在朝野之外呆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再引他如朝堂便是!”
群臣奇怪道:“不知宣文君说过什么话,竟然会让大王做出如此决定?”
嬴政道:“那是此前,列国合纵对付我秦国之际。当时吧,寡人与文信候偶遇状元楼的前身,秦国酒楼。”
“那时的宣文君就已经弄出了宣纸书册,得仲父大加赞赏。再一番交谈后,仲父对宣文君可谓十分看重,谓之大才也!”
“其实这一点,早与宣文君结识的寡人,岂能看不出来。于是当时的寡人和仲父都有意制造机会,提携宣文君一把!”
说到这里,嬴政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尤其是说道吕不韦提醒秦用,可以借用吕相这层关系的时候,竟然被秦用反驳,并且鄙夷了一把。
群臣那是脸色一阵精彩。
要知道,如今这些外客群臣,虽然本事小不了,但当初吕相在位的时候,他们大多可都是小人人,都是拼了民往吕相的府邸上挤,最终得以展现才华,才被提上来的。
为何他们此前会那般坚定不移的站在吕相一边,就是因为他们是一个派系的。
如今倒好,曾经被他们当做仕途大门的相国府,竟然被一个年轻人如此鄙夷了,还被当做祸害一样对待。
要知道,破船尚有三千钉,当时的吕相还没彻底倒台呢,就被人如此当面打脸,让吕相情何以堪,又让他们情何以堪?
不过在听到嬴政描述秦用的那一句话:“若我今朝借用吕相之势尚未,以后朝堂之上,难免沾边,届时天大的手段无处伸展,岂不是如废物一般!”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沉默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此前的秦国,党同伐异的确太过于厉害。
外客、外戚、宗室三方,那是争斗不休,你死我活。
的确如同秦用所说,很多时候,大家都有有利于秦国的想法计划,但因为这份利益会牵扯到其他派系的人,最终都只能压制下来,以至于让大家很多时候都无处施展才华。
当时,大家也只是当做了习惯,却没有想到,一个还没走进朝堂的年轻人,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如今想想,当时的大伙儿,那里有半点大才的模样?那压根就是一群废物,基本上快要拖垮秦国的废物。
说到这里,众人基本上也已经明白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番话,大王才放弃提携宣文君的吧!
大王如此看重宣文君,绝不可能放弃宣文君能力。
所以也就出现了这重用,却不提拔的事态。
不过从这里,众人也算看出来了。
宣文君或许目前得不到提拔,但重用是少不了的,以后不知道多少朝堂大事会经过他的手。
而日积月累,迟早一日,宣文君必将早就无数旷世之功。
届时,一旦大王开始提携,恐怕就是位之极致,贵不可言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禁心中一动,这宣文君,决不能找他的麻烦,相反,无论如何,有意无意,都必须得打好关系才行
同是朝堂围观,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对于这种事,他们的心思,绝对比寻常人灵敏得多。
“现在大家知道,为何寡人一直不提携宣文君了吧?”
这时,嬴政的声音再度响起。
众人纷纷拱手,道:“王上圣明,宣文君在野之才,胜过在朝之力,我等钦佩!”
嬴政点头,道:“是啊,如此野才,适合在野,不适合在朝啊。不过当初制定书册,开设作坊的时候,宣文君对寡人提出一件事,寡人至今为止,心中依然铭记!”
群臣赶忙问道:“敢问大王,宣文君所言何事?”
嬴政道:“宣文君告诉寡人,他有志打造天下文圣之地,而我大秦,必将成为新的天下文圣之地,取代齐国,取代稷下学宫!”
“什么?”
“文圣之地,宣文君竟然有此想法?”
“怎么可能,宣文君怎么能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嬴政话音落下,下方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动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秦王令
文圣之地?开什么玩笑?
什么叫做文圣之地?
圣人降生的地方叫做文圣之地!
圣人集的地方叫做文圣之地!
大秦,当今天下强国,最大的霸主,然,却被列国称之为蛮化之地,为人所瞧不起。
要说列国出现新的文圣之地都有可能,但要说秦国成为新的文圣之地,别说别人,就算是秦国满朝文武,自己都不敢相信。
“很不可思议吧?”
看着下面群臣的反应,嬴政笑了。
其实当初听到这番话的他,何尝不是与大家一般,都是难以置信呢?
“大王,不是不可思议,也不是我等自贬大秦。大王可曾想过,除当年圣人老子东来函谷之外,还有哪位大贤降临过我大秦?”
“那孔子,一声流浪列国求官,连楚国那等蛮化之地都去了,就不来我大秦,这是什么意思?”
“再如那孟子,从一开始就在蔑视我大秦。当年商鞅稷下学宫论道,谈及变法之事,那孟子是如何说的?”
“蛮人之法,这就是孟子对商鞅的评价!”
“最后,别人说我大秦蛮人,有说商鞅之法乃蛮人之法。如今大秦与商鞅之法相结合,可谓令人唾弃。若不是我大秦足够强大,列国根本不屑与我大秦来往。想让列国承认我大秦文圣之地,谈何容易?”
“再则,我大秦也未曾出现过圣人呐!”
下方,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驷车庶长提起此事,一脸愤然之色。
他很不愿意承认大秦在文化上面的差距,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本身就是事实。
大秦,从古至今,从来就没让人瞧得起过。
东方列国,向来视大秦为一群养马的家奴,偶得一块封地,却与犬戎蛮人相结合,在列国看来,那就是堕落,是下等人。
即便从古至今,秦国几番强大,依旧改变不了列国的想法。
如今,同样如此,大秦需要圣人,可大秦真的没出现过圣人,这蛮人骂名,只能一再背负。
大秦在别人的心目中,就是狼子野心。
随着驷车庶长这番话一出,满朝群臣,纷纷低下头去。
就连嬴政,也沉默了。
满朝寂静,感受着这空气都要凝固的一幕,嬴政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大秦如今很强大,真的很强大,可是再强大,终究有所短板。
别人打不过你,但该瞧不起你还是瞧不起你,这种坐视偌大抢过被人蔑视的感觉,换做任何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嬴政一代雄主?
他沉默了,也再思考。
大秦,真的有机会成为这天下的文圣之地吗?
还是说,大秦真的如此不堪?
突然,嬴政双拳紧握,猛地抬头,眼中露出坚定之色,道:“可以了,此事寡人定下了!”
下面,群臣同时抬头,看向嬴政,眼中满是疑问。
却只见嬴政缓缓起身,道:“赵高,拟旨!”
一旁,赵高连忙应诺一声,准备好书写王令。
嬴政道:“秦王令,今,宣文君献上三十四万金,大秦朝廷受之有愧。然,应宣文君之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寡人受之,绝不负卿!”
“今,寡人收受三十四万金巨款,愿达成宣文君之志向,以三十四万金建设天下学府,日夜赶工,让学堂遍布我大秦天下,让我大秦万民,人人皆可读书识字,培养大才,效力天下!”
“钦此!”
嬴政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大王,建设天下学府,这是何意?”
下方,群臣惊骇道。
嬴政眼神锋芒锐利,道:“曾经,宣文君告诉寡人,他有一天,定要亲自面见寡人,提议建设天下学府之事。”
“届时,我天下遍地学府,万民众生皆可学而用之。难道我大秦曾经出不了圣人,今后万万子民用功读书,还能出不了圣人不成?”
“既然列国瞧不上我大秦,那寡人今日还就要赌一把,看我大秦能否成为文圣之地!”
滑落,嬴政大手一挥,道:“用玺,传令!”
赵高应诺,玺印按下,立刻起身,道:“大王,何人传召?”
嬴政道:“大伯,你愿意支持寡人否?”
嬴溪有些犹豫,这么多钱,拿来建设学府,这在他看来,目前有些浪费了。
可是嬴政的志向,又何尝不是大秦的志向,嬴氏宗族的志向?
他心中有些挣扎,沉吟片刻,拱手道:“大王,老臣誓死支持大王!”
嬴政点头,道:“那好,驷车庶长听令,寡人命你传令宣文君,从今以后,天下学府之事,但凡宣文君有任何要求,谁敢不从,杀无赦!”
嬴溪拱手,道:“诺!”
随后,赵高起身,将王令送到嬴溪手中。
嬴溪双手捧着王令,走出大殿,走下台阶,走过宫门长廊,一直走到宫门前,看到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景象时,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大王王令到,宣文君秦用接令!”
嬴溪高高举起王令,大声吆喝道。
“是王令到了!”
“王令来了!”
无数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秦用连忙拱手作揖,道:“秦用接令!”
后面,无数百姓,士人、商人等等,也纷纷拱手作揖。
这个时代,尚未出现跪拜之礼,拱手作揖,便是最大的礼。
随着所有人同时躬身迎接王令,印玺拆开印泥,展开王令,道:“秦王令……”
待得嬴溪把王令宣读完,下方一片震惊。
什么,建设天下学府?
什么,秦王令,要让我大秦天下万民皆可读书?
无数惊骇的声音响起,万民震惊了,那些士人也震惊了。
秦王这是何意?
让秦国万民读书?
这种情况,可是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生的事情啊!
自古以来,能读得起书的,基本上都是贵族士人子弟。除了士人,寒门与读书根本无缘。
什么叫做寒门无贵子,这就是寒门无贵子的原因。
直到孔子传教天下,有教无类,才开始收商人、寒门之人学习。
孔子三千弟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商人、难民都有。
也是从那之后,齐鲁之地慢慢建立学堂,也就是稷下学宫,才会收录一些寒门子弟,但都要求身家清白。
可即便如此,能读得起书的,依旧少之又少。
例如李斯那般的寒门学子,简直难以见到。
如今,秦王令传出,这简直就是要开天下历史先河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疼的乌桓
此刻,还有一个人比所有人都更加震惊,那便是秦用。
要知道,在前世的历史上,嬴政虽然做过不少大事,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建设天下学府之事。
这件事情,他也只和一个人商谈过,那便是赵郎。
为何,如今的秦王却是如了自己的愿望一般,竟然要拿自己的钱,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秦用震惊了,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为他而办啊!
震惊中,只听嬴溪的声音响起,道:“宣文君,接令吧!”
秦用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接令,道:“秦用接令,我王心怀天下,真乃天下万民之福,我王圣明,大秦圣明!我王万年,大秦万年!”
后面,万千百姓纷纷山呼:“我王万年,大秦万年!”
这一刻,在震惊过后,所有大秦百姓都振奋了。
今日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好消息。
或许很多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读书了,可是,当着天下学府建立之后,他们的儿孙后辈都将有机会读书识字,将来若有出息,说不定就是当官了。
这真是光耀门楣之举啊!
寒门要出贵子了!
“宣文君,三十四万金且暂时放下,稍后便有人前来带走。大王说了,宣文君为我大秦所做的一切,大王记得住。待得来日,必将还宣文君一份公道!”
嬴溪望着秦用,语重心长道。
如今,嬴溪与嬴政这爷俩算是彻底和好,一条心了。
这说话间,他已经知道嬴政对秦用的态度,知道短时间内,嬴政或许不会再提拔秦用,所以刻意安慰一声,化解宣文君心中的不满。
秦用闻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如今的秦王也觉得自己这个位置愧对自己呗,迟早会补偿自己。
多的不说,有这句话,足够了!
“敢问下怎么称呼?”
秦用咧嘴一笑,对嬴溪道。
“在下大秦驷车庶长,嬴溪!”
秦用眼睛一亮,这驷车庶长,那可是大官,高爵位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可是能与丞相平起平坐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那可是相当于宗室的领头人,在一定程度上,就连秦王都得听他的。
“原来是驷车庶长,失礼失礼。还望转告吾王,秦用能为我大秦略尽绵薄之力,已十分感激。”
“他日,若秦用能为我大秦做更多,这将是秦用终生幸运之事,秦用感激吾王!”
秦用连忙拱手,笑着回应道。
“知道了,宣文君的话,老臣一定转达王上,宣文君,去吧!”
嬴溪拱手,郑重其事道。
“秦用告退!”
秦用也不废话,拱手应了一声,缓缓退走了。
随着秦用一走,这热闹也算过了。
随后,这街道上,无数百姓,士人纷纷一哄而散。
没多久,那几大车的金饼,也被人拉近了王宫之中,充盈到国库内。
……
“我说阿爹啊,这少爷他是不是疯了,三十四万金,三十四万金啊!”
宣文君府,如今已经翻修了一遍,里面的家具陈设,全都改了,秦用等人,也搬迁了过来。
此刻,乌桓正跟在老甘身旁,喋喋不休,一脸惋惜的样子,道:“足足三十四万金,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阿爹,少爷不正常啊!”
一旁,乌雅十分无语,看着不远处紧闭的书房大门。
秦用此刻正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乌桓喋喋不休,乌雅无奈道:“我说乌桓,你够了没有?钱有不是你的,是我家夫君,我家夫君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如今的乌雅,也逐渐适应了以府中女主人自居的姿态,开口闭口我家夫君,一切都站在秦用的立场上说话。
乌桓一听,叫道:“姐,我也是为了你心疼啊,如今你也是少爷的人了,这少爷的钱,难道不是你的钱吗?这么多钱,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
乌雅秀眉微蹙,这要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也心疼啊,可是又有什么用?
难道因此,就要去质问夫君?
“夫君做事,自然有夫君的道理,你管这些干嘛?”
沉吟片刻,乌雅还是觉得秦用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毫不犹豫反驳道。
乌桓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一直不开口的老甘发话了,叫道:“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话?精力用不完,就去酒楼帮忙,真是的!”
“你小子记住,秦用是干大事的人,不在乎那点钱。当年吕相还倾家荡产呢,如今不也是位极人臣?你学着点,别什么东西都计较。有些东西,舍弃不一定等于失去!”
说话间,老甘一脸教训的口吻,说完,一脚踹了出去,道:“别嚷嚷了,快去酒楼帮忙!”
乌桓一脸委屈,自己这不也是在为少爷,自己的姐夫心疼嘛,怎么还怪上自己了,真是岂有此理。
“嘿嘿,阿爹,我这就去,这就去!”
心中委屈,但乌桓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讨好的一笑,屁颠屁颠的走了。
老甘摇了摇头,道:“乌雅,别怪你弟弟了,其实我也想不明白,这秦用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以后你就是秦用的婆姨了,你要明白,这做女人呐,无论是对是错,跟着丈夫准是没错的。今日虽然很亏,但你方才做得不错,永远相信自己的丈夫,明白吗?”
乌雅闻言,重重点头,道:“放心吧阿爹,我明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夫君的!”
老甘点头,笑道:“那就好,我这边也得去酒楼帮忙了,你照看着秦用,有什么需要,立刻找阿爹!”
说完,随着乌雅应了一声,老甘也转身离开宣文君府,前往了酒楼帮忙。
乌雅回头,看了看冷冷清清的院子,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身影小跑而来,道:“启禀少爷,外面有贵客,赵郎一家到来,想要拜访少爷,此刻正在大厅中等待少爷!”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郎的真实身份
“吱吖……”
书房房门打开,秦用从中走了进来。
他这里早就交代过,但凡赵郎一家到来,必须立刻迎接,不必通报。
如今人家都在大堂等着了,他岂能怠慢?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秦用有急事找赵郎。
他方才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就在想那天下学府之事。
他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他也只是曾经跟赵郎提过,怎么秦王那里就知道了?
一定是赵郎向上面说过什么,可这家伙也太多嘴了吧?
这家伙和上面倒地有多少联系,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吗?
这一刻,秦用开始怀疑了,他怀疑赵郎的身份不简单,或许……
“前面带路!”
秦用一生令下,很快来到大堂。
此刻,大堂中,嬴政正坐在大堂待客的椅子上。
虽说嬴政早就知道状元楼中用的座椅很不一般,他也看到过了,但奈何状元楼的座椅摆出来时,已是天下士人汇聚之时,他根本没机会去体验一把。
如今在这宣文君府上体验了,那种感觉,还真是十分舒坦,令人放松啊。
倘若平日里能坐在这样的椅子上办公,那岂不是舒适的多了?
这一刻,嬴政突然发现,这座椅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宣文君那脑子,还真是无奇不有,这东西都想出来了。
一旁,赵高和阿瑶也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对于这大堂的装潢,简直充满好奇。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宣文君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就在几人的心思完全花费在这些家具陈设上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秦用快步而来。
“哎呀,赵郎,又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今日突然想起上门拜访来了?”
秦用的声音响起,刚走进大堂,便连忙拱手笑道。
“哎呀,宣文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嬴政回头一看,立刻起身,笑着说道。
“无恙的很,无恙的很!”
秦用摆摆手,一把抓住嬴政的双手,拉着就来到大堂上坐,强行吧嬴政按坐了下去。
这一幕有些粗鲁,却也比平日里更加热情了。
嬴政一愣,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刻的秦用有些不对劲。
看起来笑呵呵的,说话也很热情,只是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个什么东西一样。
还不等嬴政发问,秦用已经在一旁坐下了,笑道:“哎,赵郎啊,有你这位大秦的大人物在,你说,我想不升官发财都难,还能有什么抱恙啊!”
此言一出,大堂之中,瞬间凝固下来。
嬴政的脸色变了,阿瑶的脸色变了,赵高的脸色也变了。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第一时间看向秦用。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宣文君已经知道了?
“咳咳,我说宣文君呐,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嬴政轻轻咳嗽两声,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做贼被人抓脏的感觉。
“哈哈哈,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秦用哈哈大笑,衣服我早就知道一切的模样看着嬴政。
被秦用这眼神一盯,在被秦用的话一刺激,嬴政心中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那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太难受了,差点没让他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宣文君,你都知道了?”
嬴政有些尴尬的说道。
“怎么,还把我当傻子呢?”
秦用有些不高兴了,伸手一指阿瑶,道:“我不禁知道你的身份,我还知道她的身份,她根本不是你的夫人。”
“我平日里还奇怪,谁会带着自家婆姨四处招摇过市呢,如今我全明白了!”
嬴政心里叹息一声,他知道,一切终究瞒不过了。
不远处,阿瑶也忍不住低下头,此刻她同样有种被人抓贼那脏的感觉。
“好吧,宣文君,寡……”
面对这一刻的秦用,嬴政觉得自己再嘴硬已经没用,想要说一声抱歉。
虽说他是君王,但此事确实是他无礼在先,辜负了别人的信任。
当即,他就要抱歉,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他那个寡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却听秦用笑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大秦有黑冰台,黑冰台有铁鹰剑士。你名义上是商人,实际上应该是铁鹰剑士吧?”
“说到底,你就是行商人之名,打入列国各地的细作。你所谓的这位夫人,应当是你的搭档吧?难怪你每次都要带上他!”
嬴政一愣,整个人瞬间傻眼了。
一旁,阿瑶和赵高也一脸懵逼的看向秦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以为这位宣文君突然开窍,看出来了呢,原来搞半天,让大家担惊受怕的,竟然只是一个猜测。
这一刻,几人那是哭笑不得,心中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嬴政都放弃找理由了,却没想到秦用开口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借口。
“哈哈哈,宣文君果然厉害,这都被宣文君看出来了!”
嬴政这脸,一阵白,一阵红的,连忙打了一个哈哈,仿佛有种差点被人捉奸在床,然后又躲过一劫,虚惊一场的感觉。
“宣文君呐,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嬴政心有余悸,赶忙追问道。
提起此事,秦用倒是不怪嬴政,毕竟人家是间谍这种事,总不能拿着到处说吧?不告诉你,那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人家还帮你平步青了,又没害你,你有啥好责备的?
“哎,赵郎啊,你真是骗得我好苦。要不是今日大王提起天下学府的事,怕是我一时间还想不到呢!”
秦用摇头,说话间,满是无奈之举。
嬴政心中一动,果然,这天下学府的王令一经传达,还是出事了。
他之前在朝堂上,纯属就是下定决心,脑子发热,就给出了那样一个王令。
虽说王令下达没有错,他也没想过更改,可其中的内容传达给秦用,那就是一种错误了。
这秦用只对他赵郎的身份说过天下学府,文圣之地的时。如今,秦用刚开始献金,他就用秦王的身份宣布此事,这不是招人误会嘛。
所以想到这里后,他就连忙下朝,赶过来想过解释一番,免得秦用想躲了。
却没有想到,还没开口就虚惊一场,最后甚至都不用解释,秦用就给自己安排好了身份。真是太妙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虚惊一场
“就因为这点事,你就想透了?”
嬴政故作惊讶道。
“当然不是,你们露出的破绽太多了,我要是列国贵族啊,凭你们露出的这些破绽,早就看出来把你们抓了。记住,以后在外行事,小心点!”
“作为商人,别动不动就谈论家国大事,多谈谈钱!”
“就好像此前,我还奇怪了,你赵郎一个商人,放着生意之事不谈,一来我这里就问家国大事,一来就问。”
“现在我是明白了,你身为那位的身边人,能不问吗?”
“怕是平日里,我与你交谈的一言一行,大王都知道了吧?”
秦用摆摆手,一副教育别人的姿态说道。
嬴政一听,心中简直就乐开了花,这宣文君还真是能想啊!
不过如今想想,嬴政也觉得自己平日里露出的破绽太多了,不如借此机会,先摆平一下!
想着,嬴政道:“可不是嘛,身为黑冰台的人,我等就是大王的眼睛,大王的耳朵啊。这所见所闻,稀奇的,哪能不告诉大王呢?”
“不过还真如宣文君所说那般,宣文君的一言一行,大王都知道了。说起此事,赵郎这里还有些对不住宣文君呐,今日前来,也有告罪之心,还望宣文君见谅!”
秦用闻言,笑道:“哎,咱们什么关系,我理解你,没事的!”
嬴政笑道:“宣文君且先听我说完,其实啊,宣文君有没有想过,既然被封为君了,却为何只是一个三等爵?大王把诸多大事交给你,你为我大秦也立下不少功勋,为何却得不到任何该有的封赏,反而连大王的面都没见过?”
一听到这个,秦用也奇怪了。
是啊,凭自己造宣纸,定书册,出计谋平六国合纵,主持天下论道之事,带动大秦财政收入提升,哪一件事不是轰动天下,大功一件?
这些功劳,随便一样,都足以让人登堂入室,平步青了。
可自己倒好,看似封君,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的三等爵,这算什么,还连大王都没见过,简直岂有此理。
“为何?”
秦用有些警惕起来。
“哎,还不是之前我在大王面前说错话了嘛!”
嬴政一脸苦恼的模样,就这演戏的姿态,要是让秦用知道了,怕是非得推荐他去北大影视学院不可。
一旁,阿瑶和赵高也十分无语。大王这赵郎的面具戴久了,如今似乎代入得有些过分了。
但大王在演戏呢,他们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哪敢打扰?
“是因为你说错话了?什么话?”
秦用心中一紧,莫名的觉得这家伙似乎害了自己,忍不住追问道。
“哎,宣文君可还记得半年前的那件事,我与为老伯在宣文君酒楼论谈。”
“当时宣文君说过一句话,若借用吕相之力登堂入室,必将难以左右自己,或许满腔才学,只能沦为废物一个!”
“此言,我奉为经典呐,于是一不小心就告诉了大王。谁知大王听后,也觉得宣文君此等大才,适合在野不在朝。所以大王有心重用宣文君,却怕宣文君进入朝堂,耽误了自己!”
“于是也就出现了如今的情况,大王有重大事,基本都交付给了宣文君,但就是不愿意提拔宣文君进入朝堂!”
“当然,宣文君或许觉得大王此举过分,可大王也是想让宣文君学有所用啊。大王说了,以后定不负宣文君,定要论功行赏,决不让宣文君有半分委屈!”
嬴政叹息一声,说话间,那是一脸的无奈。
只是这话说完后,完全把事情撇过了,还给了秦用一个满意的答复,似乎这秦王不给封赏,还是为了秦用好一样。
秦用一听,明白了。
感情是自己面前这混账家伙瞎鸡毛乱说,最终导致自己有其功,无其位啊!
自己委不委屈啊!
不过嬴政这番话,倒也和嬴溪那番话对上了,似乎都在表明嬴政的承诺。
这倒是让秦用放心了不少。
原来自己一直不了解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秦王为何给自己的官爵如此底,理由就在这里。
此刻的秦用,要说责怪赵郎吧,他也没责怪的理由,毕竟人家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这决定是秦王做出来的,而且人家又不是不补偿,只是好处还的打白条而已。
想到这里,秦用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嬴政,他突然苦笑一声,道:“好了,赵郎啊,今后你我同为朝廷效力,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什么告罪不告罪的。小事一桩!”
“这大王说的对啊,我秦用虽然妄想高官厚禄,但我确实适合在野不在朝,拖拖就拖拖,没什么大碍!”
嬴政一听,心中乐了。
在来此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自己此番前来,不仅问题化解了,很多潜在的威胁也都消失了。
这宣文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事之上了得,小事之上单纯而糊涂啊!
“好了,不提此事了,今日赵郎大驾光临,还没用膳呢吧,我这就吩咐人准备一下,今日咱们好好唠唠!”
突然,秦用起身,说话间还朝着一旁的阿瑶看了过去,笑道:“尤其是这位小美人,赵郎,你可真是让我误会大了,还以为是你的婆姨呢,实话实说,你们真没有那方面的关系?”
嬴政一愣,看了看阿瑶,他本就有心撮合这两人,此刻这不就是大好机会吗?
当即,嬴政连忙笑道:“没有,绝对没有,黑冰台有黑冰台的规矩,宣文君不懂。真要有了,我俩后果可就严重了!”
秦用一听,放心了,这么个大美人,但凡是个男人,只要不嫁给自己,嫁给别人,都会觉得是一夺鲜花插在牛粪上。
虽然赵郎的条件明显也不错,但男人对美女的感觉就是这样。
“不是就好,那我今日可就要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姑娘了。也算重新认识一下!”
秦用咧嘴一笑,说话间,还忍不住把后世那套坏习惯搬了过来,对阿瑶眨了眨眼睛,就差没吹个口哨,喊一声妹子要不要约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渐离到来
秦用这姿势,让众人都是一愣。
这弄得怎么跟市井流氓似的?
就在众人惊愕时,秦用却离开了,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去把秦大给我叫回来,多带一些食材,今日我要宴请好友!”
众人一阵无语,这小子行事作风,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呵呵,倒是没有想到,这宣文君还有如此风趣的时候,阿瑶,你觉得如何?”
嬴政蓦然一笑,看向阿瑶问道。
阿瑶一愣,莫名的俏脸一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刻嬴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
并不是占有,但就是让人很不自在,搞得她和宣文君有什么一样。
“宣文君向来风趣!”
面对王的问话,心中虽然羞涩,但阿瑶也不愿失礼,鬼使神差的回应了一句。
但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在秦用的吩咐下,很快,秦大便赶了回来。这刚在酒楼忙活呢,回来后,钻进后厨,又开始忙活起来。
在下人们的帮助下,很快,一桌子宴席准备好了,秦用领着嬴政几人纷纷入席。
“我说赵郎啊,你们平日里用个人桌案用习惯了,这吃饭也好,工作也罢,都是个人桌案。但在我宣文君府可没这个规矩,吃饭嘛,就该摆出一个大圆桌,一家人和和美美,有说有笑,那才痛快。你们若不习惯,把这当做酒楼就好了!”
秦用来到主位上坐下,笑着说道。
对于这宣文君府的家具陈设,嬴政等人的确有些不太习惯,但却十分新奇。
此刻这用饭的模式,也跟在酒楼差不多,的确让人有点惊讶。
但秦用这一说,大家也就习惯了。
瞧人家宣文君,多有生活风采!
“无碍无碍,所谓客随主便,我等对这宣文君府的陈设倒也有些兴趣。回头不妨与大王讲讲,说不定大王也会喜欢,到时候,可就得劳烦宣文君多多操劳才行了!”
嬴政摆摆手,笑着说道。
这说话间,不知不觉又埋下了一个伏笔。
这是对宣文君府的陈设越来越感兴趣了,想着哪天自己兴趣来潮,说不定也弄一套,到时候铁定得找秦用帮忙。
“放心吧,大王真想要,一声令下,我还敢不答应啊?”
“当然,若赵郎你也需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帮你弄一套,不要你的钱!”
秦用咧嘴一笑,一副咱不差钱的土豪模样。
说着,起身亲自为众人斟酒。
……
酒楼仍旧热闹,客人来往,人流涌动。
学府街上,前所未有的热闹。商贩、士人,围观的百姓络绎不绝,让学府街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十分拥挤。
酒楼后院中,荆轲还在打坐。
最近,打坐成为他每天都必做的事,似乎想要做下来,精心凝神。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心根本安不下来。
这种焦急的等待,让他心中七上八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惶恐。
突然间,荆轲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身旁的铁剑,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来到酒楼大堂,此刻的老甘正在柜台后面做着。
如今的老甘,身为宣文君府的管家,在这酒楼中也有着偌大的权利。秦用不在的情况下,基本上他就是掌柜的。
突见荆轲气势汹汹二来,老甘不禁一愣,却见荆轲来到柜台前,“啪”的一声,直接将手中铁剑拍在柜台上,道:“老甘,宣文君不在,今日荆轲立下一诺,以剑为证。”
“此番多谢状元楼款待,荆轲今日离去,留下此剑。他日,宣文君但有所求,凭借此件,无论做得到做不到,师生是死,荆轲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宣文君的一个请求!”
老甘愕然,这是几个意思?
还不等他开口,荆轲已经放下手中剑,拱手道:“告辞!”
老甘一脸问号,这荆轲脑子没病吧?
状元楼差你那点钱?还用得着你来这里立下承诺?
但还不等他说话,荆轲已经转身,直接冲出状元楼,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老甘无语,这什么都还没说呢,人就已经走了。
他伸手抓起荆轲那把剑,看了看,随后仍在了一旁。
状元楼中,自秦用决定收留荆轲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要获取什么。
凭借如今的状元楼,养一个闲散人还是可以的。
况且人家荆轲也是凭脸皮吃饭的,秦用都懒得追究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荆轲离开之间,还会来上这一套。
老甘不知道荆轲想去做什么,为何突然离开。
他也没心情去追究,去询问,走就走了吧,反正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
咸阳城外,东城门口,高渐离虽然紧赶慢赶,奈何路上却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本该数日前就到达咸阳的,却愣是拖到今日,方才来到咸阳。
刚来到这里,他就被咸阳城外那热闹的场景给吸引住了。
只见成楼外,无数人围拢在那里,看着秦国新贴出来的榜文。
高渐离走进一看,只见那城墙上贴着的榜文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其中,最近那名声如日中天的宣文君贴出的榜单就一堆,例如昭告天下有识之士,咸阳论道。
又如好找天下有识之士,状元楼品酒论道,结交好友。
还有关于行商论道,庖厨论道等等榜文。
关于这行商论道,庖厨论道等等,高渐离这一路上已经听到不少传闻,但此刻看到,依旧有些想要发笑。
这宣文君可真是天真,竟然弄出个什么所谓的行商论道,庖厨论道。
也不得不说,秦用此举,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悖论,不被接受的那种。
即便是高渐离这样的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不见到真实情况,无论别人传得怎么成功,他都只当做一个笑话。
可是,当高渐离看到后面的朝廷榜文是,他震惊的。
尤其是一张刚贴出来的榜文,更是令人心中震撼。
那是方才贴出来的榜文,上面写的大概就是今日秦用代表商人,献于秦国三十四万金的大事。
秦王竟然决定把这三十四万金用于建设天下学府,号召天下秦人读书识字。
这个决定,若是旁人说出,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可秦国发出的榜文上这么一些,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豪爽的荆轲
“秦国这是想做什么?”
高渐离心中震动,他不得不承认,秦国此举,简直就是开创天下之先河。
自古以来,有哪个国家号召全国子民识文断字的?
秦国可谓是古往今来独一份,隐隐间,高渐离似乎看出了什么。
不过,就在高渐离心中震动时,突然间,眼角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目光一转,之间一道身影两袖清风,大踏步走出咸阳城门,走在官道上,朝着东方而去。
“荆轲?”
高渐离一愣,连忙追了上去,大声叫道:“荆轲兄!”
这心理一团乱麻的荆轲,刚离开状元楼就直奔东城门而来,准备前往燕国一趟,打听一下故友的消息。
却没有想到,刚走出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不禁一愣,蹲下脚步。
回头看去,之间身后,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牵着一匹骏马,满是风霜的对他喊道。
“高渐离!”
荆轲眼睛一亮,猛地冲了过来,当场对着高渐离的胸膛就是一拳。
高渐离一个文人乐师,哪里扛得住?
直接被荆轲这一拳打得连连倒退,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荆轲兄,你这是作甚?”
高渐离一脸潮红,大声叫道。
“我说高渐离,应该是你做什么了吧?”
荆轲一脸不满,叫道:“我给你写信都已经半年了,半年了,你现在才到?我要真靠你吃饭,非得饿死不可!”
说话间,荆轲看似抱怨,其实心中早已乐开了。
这一刻,没人知道他方才有多大新。
这已经半年过去了,不见高渐离丝毫音讯,更不见他亲自赶来,荆轲是真的担心坏了。
至于说靠高渐离吃饭啥的,那纯属扯淡。
“荆轲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楚国刚回到燕国,便得知你在秦国遇难,立即赶来相助,可现在看你似乎也没什么事啊。瞧,这才一年不见,你反而还壮硕了不少!”
高渐离揉了揉胸膛,一脸无语的表情。
他也担心荆轲,没办法,荆轲当初为了让他赶紧到来,所书就是自己出事了,让他急得跟个啥似的。
可现在一看,完全没这么回事啊,瞧荆轲那越来越壮硕的样子,怕是小日子过得比谁都好。
“嘿嘿,这你也看出来了?”
荆轲咧嘴一笑,见到高渐离,他心中始终吊着的那口气,顿时就松了下来,上前一把搂住高渐离的肩膀,笑道:“可不变得越来越壮硕了嘛,得亏这段时间担心你,吃不下睡不着,否则怕是都得肥胖了。”
“你是不知道,那状元楼的饭菜,真叫一个世间绝品。今日既然来了,我这就带你前去品尝品尝!”
话落,不由分说,荆轲一把接过高渐离手中的马缰绳,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挽着高渐离便朝着咸阳城中而去。
高渐离此刻还满心狐疑,很多事情都没搞明白,就这样被荆轲稀里糊涂的拉着走了一段路,直到半个时辰后,来到学府街,看到那人山人海的模样,整个人都惊呆了。
方才,这咸阳的各大街头他都看到了,比列国的王城都要热闹十倍不止。
本来就很惊讶的他,此刻看到这学府街上的景象,更是彻底震惊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天下还有如此热闹的地方?
“怎么样,热闹吧!”
荆轲搂着高渐离,咧嘴一笑,十分感叹道:“我都不得不佩服那宣文君了,遥想半年前,这学府街上可谓冷冷清清,这各处店面,门可罗雀。”
“如今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过去,在宣文君的一再推动下,不仅这学府街变了,整个咸阳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高渐离点头,目瞪口呆道:“果然不愧是前无古人之天大盛事,这天下论道,错过一次,终生遗憾呐!”
荆轲哈哈大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随我来,今日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说着,荆轲拉着高渐离,直接走进状元楼的论剑道场。
“哎,荆轲,你做什么?”
状元楼的活计,和荆轲早就熟悉了,见他上前,直接就把马缰绳扔给自己,还搂着一个人,不由问道。
“别废话,今日把你们酒楼的好酒好菜,全给我送上来,不差你们那点钱!”
如今高渐离到了,荆轲这姿态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之前靠着不要脸吃饭,现在那是摇身一变成大款,要多豪爽有多豪爽。
“哎,老高,那点钱出来!”
说话间,荆轲对高渐离叫道。
高渐离现在还很多事情都没弄明白呢,但好友荆轲要钱,他倒也没有客气,伸手在袖子里面一掏,把身上仅剩的三块金饼给掏了出来,交给荆轲。
荆轲一把抓住,直接放到那活计的手里面,叫道:“这是打赏,伺候好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说着,荆轲还看了看那马背上挂着的一个一个包裹,看那包裹沉甸甸的样子,里面装的钱肯定不少。
不愧是各大王国宫廷都争相宴请的乐师,这高渐离的富有,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荆轲一把抓着包裹,感受到里面东西的晃动,更加满意了。
这么多钱,害怕不够自己土豪的?
那活计的还是第一次见荆轲如此大方,尤其是看到荆轲手中那包裹,里面少说也有百八十个金饼,绝对的阔绰,当即连忙小跑进酒楼,开始热情的招待起了荆轲和高渐离。
然而,荆轲和那活计的,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高渐离那逐渐皱起来的眉头。
在荆轲的热情招待下,高渐离甚至连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拉着进入酒楼,眼看论剑道场没有位置了,他们直接来到后院,一番胡吃海喝后。
高渐离也被这状元楼的美食给震惊到了,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美酒美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不觉,就连高渐离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知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后,那活计小跑着过来,招呼道:“荆轲大爷,马儿已经喂饱了,用的是上好的草料,还有你们这里也差不多了,是否该结账了?”
荆轲摆摆手,豪爽道:“说吧,多少?”
那伙计算了算,道:“菜品五金,两灌酒六十金!”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玩笑开大了
“呵,我还道多少呢,连这半年的伙食也算一算,不差钱!”
荆轲一把抓住旁边的包裹,那是丝毫不客气,仿佛高渐离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一样。
他算过了,六十五金而已,六七个金饼就能打发的事,高渐离这里少说也是百八十个金饼,随便用。
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刻,高渐离的脸又变了。
“什么,这什么酒,这么贵,竟然要六十金?”
“还有,一顿饭菜就要五金?”
高渐离大呼一声,这开什么玩笑呢?
寻常酒楼,哪怕是那些列国闻名的大酒楼,最多十金,也足够随便消费了。
一般的酒楼客栈,那更是不用说,一金,要求随便你提。
这吃一顿饭就是六七十金,对于高渐离来说,简直开玩笑。
其实不止高渐离,但凡没见识过状元楼价格的,基本上都会被吓到。
多的不说,吃饭还好,毕竟大家虽然觉得贵,可一品尝这里的主流菜品,依旧不得不认同,这个价格合适。
可是这个酒,即便如今酒楼生意再好,每天的销售量也就那么点,数千人来来往往,最后卖出去的就百八十坛,可想而知,十之八九的士人,基本上都不敢饮用。
结果他们一饮用就是两坛,这价格自然让高渐离吓到了。
“哎,老高,这状元楼的招牌就值这个价,瞧你这小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缺钱的。这才多少钱,你怕啥!”
荆轲有些不满,瞪了高渐离一眼,伸手就要打开那包裹。
高渐离急了,这一刻他哪里不明白这位荆轲兄所谓的麻烦是什么?
就这游走天下,混吃混喝的家伙,怕是早就被这状元楼的饭菜迷得神魂颠倒了。
此番必然是大手大脚惯了,却没钱付账,所以称遇到了麻烦。喊自己来,就是为了付钱的。
可是自己着急啊,哪有时间带那么多钱?
瞧刚才荆轲那样子,必然以为自己这包裹里装的都是钱,但高渐离十分清楚,刚才拿出来的那三金已经是他身上最后的家本了。
这袋子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钱,而是他路上惊讶的发现一处陨石矿后,特意采集而来的矿石。
“不要!”
高渐离连忙按住荆轲那要打开包裹的手,连忙摇头。
这一刻,他又一种做了坏事,即将被人揭发的感觉。
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瞧荆轲那话,这酒楼的消费是众所周知的,想说不合理都不成。
这要是包裹打开,却发现没钱了,那还得了?
“你做什么,先给钱!”
荆轲大大咧咧的,却是毫不在乎,直接拉开他的手,一把打开那包裹。
高渐离的力气哪里比得过荆轲?随着包裹着一打开,在场三个人瞬间就傻了。
高渐离一脸头疼,差点没跳起来。
荆轲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差点没凸出来。
那伙计也是一脸懵逼:“钱呢?”
还以为这包裹里面装着多少钱呢,原来就是一些大小十分相等的石头,和金饼差不多。
“老高,我让你多带点钱财过来,你怎么反而弄了这些石头?”
荆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抓起来揉了揉,确实是石头没错。
“哎……”
高渐离重重的叹息一声,这一刻,他是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真是被坑惨了,想他一个列国追捧的天下第一乐师,如今怕是要背负一个赖账的骂名了。
果然,接下来那伙计不干了。
这都是什么事嘛!
你说你荆轲,平日里在酒楼啥也不做,掌柜的请你吃饭喝酒,那是请客,我们没意见。
可如今,你竟然还带着人来混吃混喝,一副土豪的模样,结果都是骗人的,我状元楼能答应吗?
于是,事情开始闹大了,高渐离奔赴数千里路前来救友,却最终陷入坑中,被自己这个好友连累的脱身不得。
荆轲自己也尴尬了,可这没钱,事情都没办法处理吧!
最后,事情闹到了秦用的那里!
秦用在宣文君府招待了赵郎几人两个时辰,方才送赵郎等人离去。
但还没回到院子呢,就见有人小跑二来,是乌桓,大声叫道:“少爷,那荆轲太过分了,又来祸害酒楼!”
秦用微微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他愿意住就住,吃喝也随意,怎么还闹事了?“
乌桓一脸不满,道:“少爷,您是不知道,这荆轲,我们好酒好菜的招待他那也就算了,结果他今天出门一趟,又带来一个人和一匹马。”
“本以为很有钱呢,结果这人要吃好的,马也要吃好的,吃到最后,却是一个圜钱都拿不出来,这不纯属自己吃不过瘾,还带人来混吃混喝嘛!”
秦用闻言,也有些恼了。
“好你个荆轲,这是把我状元楼当做慈善堂了!”
秦用皱眉,眼中略带愤怒叫道。
这要说多两个人吃饭,他倒是不在乎,酒楼那么大,凭他如今的收入,莫说区区两个人,就算召集两百个,甚至两千个食客,他都收的起。
可这荆轲自己白吃白喝就算了,现在还拉帮结派前来,这算什么意思?
要不直接让天下人都来自己的酒楼白吃好了。
人人都这样,自己这酒楼还能开的下去吗?
“走,带我找他去!”
秦用不满,大手一挥,跟在乌桓身后,直奔状元楼而去。
此刻的状元楼后院中,老甘带着十几个人,将荆轲和高渐离二人唯独在中间。
此刻的老甘也是气愤,他们一家本就和秦用签订了生死契约,算得上真正的秦家人。
如今,女儿更是已经定下了与秦用的终身大事,对于这酒楼,老甘也早就当做了自家的产业对待。
这少爷仁厚,招待荆轲一人倒也罢了。如今这家伙倒还,还带人来混吃混喝。
这是以为多拉上一个人,就可以壮胆,吃喝都不成问题了吗?
在老甘等人那气势汹汹的注视下,荆轲脸皮厚到还好,这种待遇,他早就习惯了。
当初就是挺下来了,秦用才无奈的收留了他。
可高渐离不一样啊,一个大乐师,何时这么丢脸过?
此刻就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乖乖站在那里,没有道理,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古往今来第一逼圣
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这个时候,秦用来了。
“我说荆轲,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些大了?”
秦用刚到,那声音就十分不满的传了过来。
荆轲一脸无语,他知道,今天怕是又避免不了这宣文君一番叨叨了。
关键这要是他一人还好,脸皮厚一点,早就习惯了。可如今高渐离还在一边呢。
高渐离脸皮薄,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
“嘿嘿,宣文君,咱们一边聊聊如何?”
荆轲连忙迎接上去,不想自己这好友难堪,准备一人抗下所有。
“别跟我套近乎,你本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荆轲,我问你,我待你不薄,够好了吧?”
秦用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撇撇嘴道。
“不薄不薄,很好很好!”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低头哈腰。
这一刻的荆轲,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好,你也知道我待你不薄,够好了。这又是请你吃,又是请你喝的,还给你住。这大半年来,你扪心自问,你为我状元楼做过什么?”
秦用伸手拍了拍荆轲的胸膛道。
“没有没有,好了,我说宣文君,咱们一边说去!”
荆轲连忙挽着秦用,就想把秦用拉倒一旁。
“别,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讲明白了,你就说吧,此时应该如何处理!”
秦用哪里还会打理他?这见过过分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寻常百姓都懂得客不带客这个道理呢,这荆轲倒好,好歹也是一方名仕,自己做客也就算了,还拿着别人的东西招待他的客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荆轲心中一阵无奈,这是天大的误会,他真不是有意的。可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难道人家会相信?
关键是自己带客也就算了,当时自己还莫不清楚情况,拿着一袋子石头当金饼,这在别人看来,岂非欺骗?
这等不懂规矩,还欺骗别人的小人行径,不说别人,就连他荆轲都绕不过。
所以这一刻,他也怨不得秦用不给面子,关键这玩笑真的开大了。
“想必,下就是宣文君吧?”
就在荆轲心中无奈时,突然,一言不发的高渐离开口了。
只见高渐离抱拳,拱了拱手对秦用说到。
“下何人?”
秦用也拱了拱手,冷冷道。对高渐离,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一刻,他看着高渐离咋都不像一个好东西。
“在下高渐离!”
高渐离拱手,自报家门。
“什么高渐离,矮……”
但话还没说完,秦用就愣住了。
“什么,你就是高渐离?”
秦用惊讶道。
“正是在下,见过宣文君!”
高渐离拱手,对秦用作揖道。
“豁,你就是逼圣高渐离?”
秦用乐了,不知不觉,直接把后世的网络用语都给用了出来。
要说这自古以来,什么才是主流,那不用说,无论时代如何变革,文化依旧是主流。
没瞧见后世,什么东西都要和文化两个字挂钩吗?
做个饭,那叫美食文化,拍个电影,那叫影视文化,唱歌,那叫音化,就连种个地,都叫做农业文化。
啥东西不和文化沾边的?
但你要说文化这东西,真正主流,千古不变的,永远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东西。
也不管你后世人听得懂听不懂,反正人家古人说厉害,那就是厉害。
而在这古往今来的文化界,各行各业都有泰山北斗。
比如诗仙李白,一些网络上的人就给他赋予了逼仙的称号。
当然,那是诗词界的装逼大佬,可你要说这音乐界的装逼大佬,高渐离绝对是首屈一指。
高山流水听过吧?
当然,听过这个曲子的人绝对少之又少,而且十之八九还都听不懂。
但只要你想装个文化人,听不懂你也得听,不然你都没有逼格!
要说这高山流水,那也不是高渐离创作的,乃是琴师伯牙所创,但人们印象中,这高山流水的作者伯牙,大多都没听过。相反,一提到高山流水,人们想到的第一个就是高渐离。
还有,荆轲刺秦时,那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更是名传千古。
那绝对是音乐节的英雄人物,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成就了荆轲千古名声,断绝了荆轲的命。
在荆轲死后,他自己又是一曲高山流水,在为秦王演奏时刺杀秦王,最后没成,还弄死了自己。
这份家国情怀,还有那天下第一的乐师称号,让他的逼格层层上升。在一定程度上,直接被人称之为逼圣。
这一刻,想到那些网络用语,秦用几乎是本能的就叫了出来。
可高渐离没听说什么叫做逼圣啊!
这一听,高渐离有点蒙了。
什么是逼圣?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宣文君,在下是乐师,不是什么逼圣!”
高渐离拱手道。
秦用心中更乐了,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传闻天下第一高渐离,乃伯牙之好友,继伯牙之后,天下第一乐师,游离列国,列国贵族王宫争相邀请,只为听君一区演奏。”
说到这里,秦用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没曾想,这天下第一乐师,竟也是如此一个混吃混喝,欺骗与人的小人!”
此话一出,高渐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显得有些难看。
“宣文君,此言过了!”
一旁,荆轲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他有错在先,这秦用怎么说他都成,但高渐离脸皮薄,岂能收如此屈辱?
第一百七十章 击筑助兴
“呵呵,荆轲,你这话说得倒是怪了。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到你这里,我反倒是过分了。难道如你们这般白吃白喝,就是对的?”
秦用撇了撇嘴,道:“今天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吧,这钱你给还是不给,要是给不了,我也不要了,你走吧,请恕小店招待不起列位大爷!”
说话间,秦用毫不客气,直接做出赶人的决定。
这番话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算得上宽容了,毕竟几十金呢,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是对于荆轲和高渐离来说,那不一样,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都不说高渐离,就说荆轲,平日里脸皮厚是厚了点,混吃混喝也做了,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赖账。
这之前决定离开的时候,给不了钱,还留下自己的佩剑作为承诺呢。
如今,秦用这般说话,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宣文君,您就直言吧,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
荆轲也是有脾气的,当即开口道。
“怎么,你的意思,你愿意补偿?”
秦用笑了,一脸鄙夷道。
“这样,宣文君,不是说酒楼论道,每日的状元都有十坛状元红吗?这一坛你卖三十金,我卖给你十金。从今日开始,我参与论道,只要每日拿下状元,就能还你十坛酒,一百金。连续十日,一千金足够了吧?”
突然,荆轲想到什么,开口提道。
秦用一愣,还真别说,荆轲这办法倒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虽然他压根就不在乎那十坛酒,百坛酒的。
可人家毕竟是想到办法偿还了。
“呵呵,有点意思,既然你提出来了,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酒,但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个机会,你随便就好!”
秦用笑了,荆轲都做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招呼道:“好好招待咱们的状元郎!”
随着秦用这一转身,此时似乎已经落定,其他人也不再继续逗留,纷纷离去。
没人担心荆轲和高渐离会逃走,毕竟秦用的话已经说到那里了,他们要是不愿意给钱,立刻走。
既然人家都决定留下了,那就没有逃走的必要,而就算逃走了,那也是秦用允许的不是?
看着所有人离开了,高渐离的连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他看向荆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说荆轲兄,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嘛!”
荆轲此刻也是一脸尴尬,回头看来,无奈道:“我……算了,此事过去了。”
“别看这宣文君嘴上得理不饶人,实际上大方者呢,平日里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今日误会,老高你可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高渐离摇头,叹息道:“错在你我,你觉得我们还有资格计较嘛?”
“倒是那什么论道状元,我听是听说过,路上有不少人都在谈论,可具体如何,你说说看!”
说话间,高渐离一脸无奈。
“还能是什么,杂耍呗!”
“方才进来,路过论剑道场,你也看到了,说到底,就是让剑客舞剑,供客人娱乐罢了!”
荆轲摆摆手,虽说当初他答应过秦用打开这论剑模式,而且也做到了,可心里着实腻味。
你说堂堂一代剑侠,不去锄强扶弱,不去游历天下,却跑来酒楼中比划来比划去的,那不就是优伶做的事吗?
“哦,原来那就是品酒论道啊!”
高渐离一听,恍然大悟,随即道:“这在你眼里,就是供人娱乐而已?”
荆轲道:“难道不是吗?为了十坛酒,这像什么话嘛!”
高渐离摇头苦笑,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平日里脸皮厚,但实际上也是心比天高,做这种事的确为难他了。
可在高渐离看来,完全不然。
只听高渐离道:“荆轲兄,这品酒论道,我听说过。要说宣文君荒唐,弄出一个行商论道、庖厨论道,确实荒唐。可这以剑论道,我却觉得这是此番天下论道的点睛之笔!”
“自古以来,所谓文武并进,这文人论道,大盘灭国,谈论古今。若找你所说,岂非也是供人娱乐?”
“这论剑道,其实也是一样,我觉得没那般不堪,反倒是你,目光狭隘了!”
荆轲闻言,愕然道:“你是这么看的?”
高渐离道:“荆轲兄,莫要忘记,我乃是乐师。所谓天涯匿知音,乐师的乐,岂能不为人所品?若我每次奏乐击筑,为人所听,都如荆轲兄所言一般,只为供人娱乐,那乐师岂非不用奏乐了?”
“这剑客之间相遇,一论高低,不过家常便饭,如今宣文君给了你们一个场合,岂能把这其中的意义也改了?”
“这样,若荆轲兄觉得尴尬,不妨今日荆轲兄论剑,我在一旁击筑助兴如何?”
说着,高渐离突然提议道。
荆轲一听,眼睛一亮,响起了曾经两人奏乐舞剑的一幕。
“哈哈哈,好……好啊……只是今日为兄犯下过错,却要老高你一同受罚,这心中实属过意不去啊!”
荆轲哈哈大笑,有高渐离陪着,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倒不是想要祸害高渐离,只是两人同甘共苦的感觉,令他十分暖心。
这两人做出了决定,于是很快的,论剑道场,许久未曾出手的荆轲,今日又一次出手了。
尤其是紧随而来的高渐离,一出场,瞬间引起全场震动。
要说荆轲,名声在外,但也就是一个江湖游士。
可高渐离不一样,那是天下第一乐师,这天下不知多少王侯将相为了听他一曲奏乐而疯狂。
天下列国,不知多少人为了邀请高渐离奏乐一曲,一掷千金,但都被高渐离拒绝了。
如今听闻高渐离要击筑助兴,所有人顿时就心动了。
随着荆轲论剑比武开始,高渐离开始在一旁击筑助兴,很快,整个论剑道场都安静了下来,一边观赏论剑比武,一变听着悦耳的音乐,那真是一种令人惬意的享受。
这高渐离也不愧是天下第一乐师,击筑乐声一经传出,整个论剑道场外都堵满了人。
其他道场的人听闻此事,也纷纷前来围观。不知不觉,这论剑道场成为了状元楼四大道场中,最热闹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商会
秦用这姿势,让众人都是一愣。
这弄得怎么跟市井流氓似的?
就在众人惊愕时,秦用却离开了,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去把秦大给我叫回来,多带一些食材,今日我要宴请好友!”
众人一阵无语,这小子行事作风,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呵呵,倒是没有想到,这宣文君还有如此风趣的时候,阿瑶,你觉得如何?”
嬴政蓦然一笑,看向阿瑶问道。
阿瑶一愣,莫名的俏脸一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刻嬴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
并不是占有,但就是让人很不自在,搞得她和宣文君有什么一样。
“宣文君向来风趣!”
面对王的问话,心中虽然羞涩,但阿瑶也不愿失礼,鬼使神差的回应了一句。
但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在秦用的吩咐下,很快,秦大便赶了回来。这刚在酒楼忙活呢,回来后,钻进后厨,又开始忙活起来。
在下人们的帮助下,很快,一桌子宴席准备好了,秦用领着嬴政几人纷纷入席。
“我说赵郎啊,你们平日里用个人桌案用习惯了,这吃饭也好,工作也罢,都是个人桌案。但在我宣文君府可没这个规矩,吃饭嘛,就该摆出一个大圆桌,一家人和和美美,有说有笑,那才痛快。你们若不习惯,把这当做酒楼就好了!”
秦用来到主位上坐下,笑着说道。
对于这宣文君府的家具陈设,嬴政等人的确有些不太习惯,但却十分新奇。
此刻这用饭的模式,也跟在酒楼差不多,的确让人有点惊讶。
但秦用这一说,大家也就习惯了。
瞧人家宣文君,多有生活风采!
“无碍无碍,所谓客随主便,我等对这宣文君府的陈设倒也有些兴趣。回头不妨与大王讲讲,说不定大王也会喜欢,到时候,可就得劳烦宣文君多多操劳才行了!”
嬴政摆摆手,笑着说道。
这说话间,不知不觉又埋下了一个伏笔。
这是对宣文君府的陈设越来越感兴趣了,想着哪天自己兴趣来潮,说不定也弄一套,到时候铁定得找秦用帮忙。
“放心吧,大王真想要,一声令下,我还敢不答应啊?”
“当然,若赵郎你也需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帮你弄一套,不要你的钱!”
秦用咧嘴一笑,一副咱不差钱的土豪模样。
说着,起身亲自为众人斟酒。
……
酒楼仍旧热闹,客人来往,人流涌动。
学府街上,前所未有的热闹。商贩、士人,围观的百姓络绎不绝,让学府街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十分拥挤。
酒楼后院中,荆轲还在打坐。
最近,打坐成为他每天都必做的事,似乎想要做下来,精心凝神。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心根本安不下来。
这种焦急的等待,让他心中七上八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惶恐。
突然间,荆轲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身旁的铁剑,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来到酒楼大堂,此刻的老甘正在柜台后面做着。
如今的老甘,身为宣文君府的管家,在这酒楼中也有着偌大的权利。秦用不在的情况下,基本上他就是掌柜的。
突见荆轲气势汹汹二来,老甘不禁一愣,却见荆轲来到柜台前,“啪”的一声,直接将手中铁剑拍在柜台上,道:“老甘,宣文君不在,今日荆轲立下一诺,以剑为证。”
“此番多谢状元楼款待,荆轲今日离去,留下此剑。他日,宣文君但有所求,凭借此件,无论做得到做不到,师生是死,荆轲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宣文君的一个请求!”
老甘愕然,这是几个意思?
还不等他开口,荆轲已经放下手中剑,拱手道:“告辞!”
老甘一脸问号,这荆轲脑子没病吧?
状元楼差你那点钱?还用得着你来这里立下承诺?
但还不等他说话,荆轲已经转身,直接冲出状元楼,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老甘无语,这什么都还没说呢,人就已经走了。
他伸手抓起荆轲那把剑,看了看,随后仍在了一旁。
状元楼中,自秦用决定收留荆轲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要获取什么。
凭借如今的状元楼,养一个闲散人还是可以的。
况且人家荆轲也是凭脸皮吃饭的,秦用都懒得追究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荆轲离开之间,还会来上这一套。
老甘不知道荆轲想去做什么,为何突然离开。
他也没心情去追究,去询问,走就走了吧,反正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
咸阳城外,东城门口,高渐离虽然紧赶慢赶,奈何路上却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本该数日前就到达咸阳的,却愣是拖到今日,方才来到咸阳。
刚来到这里,他就被咸阳城外那热闹的场景给吸引住了。
只见成楼外,无数人围拢在那里,看着秦国新贴出来的榜文。
高渐离走进一看,只见那城墙上贴着的榜文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其中,最近那名声如日中天的宣文君贴出的榜单就一堆,例如昭告天下有识之士,咸阳论道。
又如好找天下有识之士,状元楼品酒论道,结交好友。
还有关于行商论道,庖厨论道等等榜文。
关于这行商论道,庖厨论道等等,高渐离这一路上已经听到不少传闻,但此刻看到,依旧有些想要发笑。
这宣文君可真是天真,竟然弄出个什么所谓的行商论道,庖厨论道。
也不得不说,秦用此举,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悖论,不被接受的那种。
即便是高渐离这样的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不见到真实情况,无论别人传得怎么成功,他都只当做一个笑话。
可是,当高渐离看到后面的朝廷榜文是,他震惊的。
尤其是一张刚贴出来的榜文,更是令人心中震撼。
那是方才贴出来的榜文,上面写的大概就是今日秦用代表商人,献于秦国三十四万金的大事。
秦王竟然决定把这三十四万金用于建设天下学府,号召天下秦人读书识字。
这个决定,若是旁人说出,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可秦国发出的榜文上这么一些,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商栈之说
“宣文君到!”
行商道场中,人人交头接耳,随着这道声音突然想起,所有人瞬间停下,转头看去,只见宣文君已经缓缓走进大堂之中。
“我等拜见宣文君!”
众人纷纷拱手,对着前来的秦用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秦用有礼了!”
秦用拱手回了一礼,随后双手一抬,笑道:“大家能坐的先坐,不能做的,秦用就陪大家站着吧!今日招待不周,大家可不要见怪才好啊!”
众人哈哈一笑,连忙道:“宣文君客气!”
秦用也不废话,在他连番的操作下,又有秦国朝廷在后面配合,如今这商会之事,大局已定,他现在前来,不过就是为了宣布一声,然后彻底组建起来而已。
当即,秦用直入主题,道:“诸位,如今大家该交的商税,想必都已经交完了。”
“关于这成立商会的事,在下早就有所提议,奈何有些事情不成,只能一拖再拖,拖到今日!”
“至于什么事,大家也清楚。在此之前,列国合纵,攻我秦国。虽说我大秦不惧,但列国心不合,我大秦的提议,他们又岂能允许?”
“放在此前,诸位在我大秦交了商税,可在我大秦名正言顺,但在列国,却不见得能将我等商人当一回事!”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这一点是他们不得不承认的。
此前交商税的时候,大家更高担心的其实也是这一点。
他们在秦国交了商税,在秦国的地位或许有所变化,可列国那里还没有商税一说呢,也不见得会收商税。
到时候,这秦国管得了列国吗?
倘若管不了,他们的特权也只能局限在秦国。或许在这里,他们能享受一把人上人的感觉,但在列国永远享受不到,只能继续做那低贱的商人。
这或许就是交完商税之后,大家唯一能得到的好处。
可如今宣文君既然提起此事,明显,这局势就有所不同了。
而且列国与秦国的战争,作为商人也不可能丝毫不知,大家都已经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对于秦国的大局,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在众人的目光下,秦用继续道:“当然,如今列国战局,大家也应该有所耳闻。我大秦肃清内政,万民同心,在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已经与列国展开大小十余战!”
“随着齐国退出合纵,与我大秦携手,列国合纵早已产生裂痕,各怀鬼胎,岂能是我大秦的对手?”
“经历多番大战,列国合纵更是支离破碎,如今各国都在与我大秦使臣交涉,想必要不了多久,列国合纵之事便能平息!”
“届时,我大秦必将从中牵针引线,定下这天下商会之大事,那时,我天下商人将不再是溅业,而是列国不可或缺,足够制裁这天下的一股力量,诸位觉得如何?”
说话间,周围众人心中早已火热一片。
随着秦用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喝道:“彩!”
说着,众人又议论起来,纷纷对秦用提出疑问:“宣文君,既然如此,今日是否直接确立商会之事?”
“没错,宣文君,接下来列国那边,可要我等帮忙做些什么?”
“宣文君,这商会成立后,您可有什么计划想法?”
如今,这些列国商人对秦用是越来越依赖的,对大秦同样如此。
这当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息壤,利益来往。
商人一生得不到任何尊重,而如今的秦国却凭借自身的力量给予了他们这份尊重,对他们来说,就如再生父母。
这列国战场,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全部站在了秦国的角度上去担忧考虑。
这成就商会后的一系列大事,也愿意听从秦国和秦用的安排。
面对这宛如后世招商记者招待会上,记者们的提问,秦用也表现出了一个合格的掌控者姿态。
他双手抬了抬,笑道:“诸位说的没错,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确立商会之事,在这里,关于商会之事,大家该了解的,想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商会的成立,无非就是为了一下几点。第一,保证咱们商人的利益不被侵犯,但凡加入商会的人,发生了什么事,面对列国官府的判决,但凡不满,都可以在商会内提起诉讼。”
“若经商会查实,确实列国官府不公,判决有误,都能经过商会的力量与朝堂提出异议,制裁官府!”
“第二,商会的成立,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利益同步。以后天下商人都必将进入我天下商会,届时,这市面上的一系列物价高低,都必须经过商会与列国的商议,谁敢从中作梗,破坏大家的利益,破坏列国朝廷的法度,商会必将严惩,列国也绝不会将其放过!”
“这第三嘛,当然也是为了大家行商方便。诸位行商,尤其是那些列国行商的大商,总有无处落脚的时候。所以,商会成立后,第一时间就会建立天下商栈!”
“这商栈与一般的客栈自有不同,商栈虽然一般客人也可入住,但最主要还是为了天下行商准备。”
“凡是商会之人,只要入住商栈,便能得到天下列国的庇护。这个时候,莫说一般歹徒,即便某一国想要对付大家,也得经过商会与其他列国的插手调查,核实罪证才行,否则谁也动不了我商会之人一分一毫!”
“以后大家行商途中,有一个落脚之地不说,也有了一份庇护,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再度纷纷喝彩。
大伙儿都知道,倘若这商战真如秦用所说这般,那简直就是一份超然与列国法度之外的存在。
试想一下,曾经列国贵族,手里面一吃紧,就准备拿商人下刀。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贵族想对付商人,真的太简单了。随便一个理由,轻轻松松就能给你拿下,让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运气好的,赔个倾家荡产,运气不好的,那就是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商人那是连求助的地方都没有。
可这商栈一旦成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收会费
按照秦用的说法,这商栈两大作用,一来,方便来往行商落脚。
其实在秦用这里,商栈这个作用,就相当于后世的商务酒店。
但不同的还是第二大作用,就是为了防止列国贵族针对商人下刀子。
从天下商会成立开始,这天下商会的利益便注定要和列国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天下商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再属于一家一国。
他们必须每年为商会缴纳一定的会费,而商会每年也都会按照会费的比例,向列国缴纳一定的商税。
这就相当于商会代表大家想列国买了一份保险。
有这份保险在,你列国贵族在想随便找个商人下刀试试?
这商人一旦走进商会,那就不是你一家一国的法律可以制裁的,而是需要天下列国的律法通过,你才能制裁。到时候有理无理,自然有商会来交涉。
这对于在场的商人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大保障。
所以这商栈之事一经提出,众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付出的再多,也必须成立下来。
一番谈话下来,这商会成立的主要作用,大概都与众人交涉了一番,秦用方才继续说道:“现在,关于商会的作用,无论大家此前知道还是不知道,在下已经交代过。接下来,便谈一谈这商会组建的事宜吧!”
说话间,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接下来的谈话也很简单,秦用这里早就做出了计划。
首先便是会费的事,凡是决定进入商会的,都将按照商人的大小排出一个比例。
第一,土著商人。
各地土著商人,例如某一个小镇上,某一个县城中本地摆摊买卖的商人,想要与商会中的商人合作,首先就得加入商会。
这些商人的利润通常不会很大,就是养家糊口而已。
所以这些商人缴纳的会费也是最少的,一年每个人不过三百圜钱。
这三百圜钱,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似乎也是挺大一笔钱。但缴纳了会费后,却能获得与商会所有人合作的机会,这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多的不说,就比如商会内那些列国行商的大商,想要在当地进购一些什么,为了占便宜和商会之外的人合作,那就完全不在商会的保护范围之内。
所以,为了得到商会的保护,他们只能与入驻商会的土著商人合作,两边都有保障。
第二,跨地域行商的商人。
这里的跨地域行商,可不是跨国行商。也就是在本国领土内,你从这个郡县到另外一个郡县行商做生意。
这一类商人通常比土著商人赚得更多,利润更大,但缴纳的会费也会更多,一年一金。
一金交完后,这本国领土内的一切商会资源随你利用。利用得好,完全能让你安枕无忧的赚得盆满钵满。
第三,跨国行商的商人。
这一类人,基本上都是列国大商,做的都是大生意。一趟生意下来,赚个数百金上前金,完全不成问题。
列国很多物资,都需要这一类的大商帮忙运转。
例如秦国今日需要盐铁,要么找列国合作,要么找这一类大商合作,绕不过其他人。
所以这一类商人的会费,通常都会因为生意的大小决定会费,五十金到一百金不等!
第四,商会理事。
这一类商人,那就了不得了,放在列国,那都是必须排名在前三的大商人才能代理。
比如秦国,如今的秦用,身价不知不觉,已经数十万金,挥手之间,三十多万金挥洒而出,眉头都不眨一下。
在很多人眼里,他实际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秦国第一大商。无论身份地位,都无人可以撼动。
所以,他不仅会成为商会的第一主事,更将担任秦国商会分会的第一理事人。
接着,还会有其他商人竞争,最后争出个第二,第三,成为另外两大理事人。
列国同样如此,都会排出三个理事人。这三个理事人将会主管各国境内的商会分会大小事务。
可以说,这商会理事,其实就是商会各地的管事的人物。
最后嘛,当然是商会的会长,也就是秦用。
而除了秦用自己之外,还会让所有商会的理事参与投票决定,选出另外两位副会长出来。
这一切的安排,秦用简直把后世很多行商理念都搬了过来。
会员制度、管理制度等等,皆来自于后世。
一开始和大伙儿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但慢慢的说透了之后,大伙儿也就明白了,对于秦用这一套商会理念,简直钦佩得五体投地。
“宣文君可真是了不得啊,如此年纪轻轻,参与朝廷国政游刃有余,这商人手段,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商会一旦成立,必定成为天下商人的福音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咱们商人有了靠山不算,更将组成这天地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列国都不能忽视了!”
“商业王国,宣文君这是想要亲手缔造一个商业王国啊!”
下方,在听明白秦用的分析后,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无论如何,也要倾尽全力帮忙组成这个商业王国,以后他们也是这商业王国的元老了。
这事情谈定,接下来自然就到了收钱的时候,
在场上千人,最差的都是跨地域行商的商人。
在秦用的鼓动下,大伙儿开始纷纷交钱。
这其中,卢大山等,共有四人,分别来自齐国、魏国、楚国、赵国,那可都是堪称一国首富的存在,可以确定未来担任理事的人,这会费自然也是高得吓人。
每一个,这一年的会费就得三千金。
四个人加起来,那就是足足一万二千金。
然后就是那些跨国行商的大商,此刻酒楼中汇聚不下两百个,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按照最高的会费去交,都是百金。
这两百多个人,那就是足足两万金还要多。
接着是那些跨地域行商的商人,七八百个,收的会费也不算太多,也就七八百金。
但这商会刚成立,短短瞬息间就收到了这么多,当这个消息传到嬴政耳中时,还是引得嬴政一阵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光明坦途
“秦用啊秦用,你可真是寡人的一颗摇钱树啊!”
晚间,章台宫内,嬴政听着赵高从铁鹰剑士那里得到的消息,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前,秦用才大手笔的为大秦贡献三十四万金。
与之相比,今天秦用不过收取会费三四万金,看似没有什么可比性。
但实际上,这都是一种大小比例,给人造成的差距。
与三十四万金相比,这三四万金确实只是一个零头。
但就是这个零头,实际上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放在后世,这三四万金,那都不是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那么简单。两相对比,那都是最少上百亿的巨款,甚至更多。
至于秦用之前那么大方,挥手间就能送出三十四万金,宣纸的生意总收入,加上嬴政得到的,共百万金上下,看起来比这三四万多得多。
可实际上有些东西本身就属于暴利行列。
好比后世的生意产业,这房地产算得上最赚钱的了。可与列国垄断的石油生意,军火生意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而这个时代,文具本身就是列国垄断的生意。
嬴政与秦用联手,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销售,那就是与列国抢钱,直接就取代了竹简这一类东西,再加上新鲜,这第一笔赚个一百万金,那是真的很简单。
不过等着新鲜劲过后,就算还能赚大钱,也万万不会这么暴利。
所以说,四万金,绝不是嘴上喊喊那么简单,那是一笔真正的巨款。
大秦百万雄师,往常一个月的军费,也不过一万金。单凭这四万金,就足够养百万大军四个月,可想而知这笔钱何等的举足轻重。
“是啊大王,这宣文君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随便一个想法,都令人钦佩不已!”
“只是大王,您想过没有,宣文君这天下商会一旦建成,获利的可就不仅仅只是我们秦国了。”
“届时,这其中的利润也得流入列国。一旦列国富庶起来,有了足够的力量,我秦国怕是第一时间就得被针对啊!”
见嬴政一脸轻松,十分惬意的高兴表情,赵高沉声提醒道。
嬴政眼神一历,朝着赵高看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道:“赵高啊赵高,你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局限了。曾经对于我大秦的东出之计,寡人也只有一个办法,打。可随着宣文君的智谋百出,寡人才发现一个问题!”
赵高问道:“大王发现了什么问题?”
嬴政道:“寡人太肤浅了!所谓上善伐谋,这宣文君就是上天赐给寡人最大的计谋!”
赵高一愣,这话他有些没听懂。
却听嬴政道:“赵高,你的目光与宣文君相比,差得太远太远了。”
“没错,这商会成立后,列国都能获得利益。可你想过没有,列国还没有开始得到利润,我大秦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这得到多少钱暂且不说,就说这商会的成立,从今以后,只要宣文君还是我大秦的人,这天下商人,就是我大秦的!”
“他日,寡人若要对付六国中的哪一国,只要一声令下,这商会就是寡人手中的一把刀,瞬间斩断这一国的经济命脉。”
“没有足够的后援,再加上商会的制裁,你觉得这天下,还有哪一国能扛得住我大秦三个月的攻伐?”
赵高闻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点。
只听嬴政继续道:“商会成立后,列国得到的利益,不过就是我秦国瞧不上的一点泔水,但也足够让他们欣喜若狂,让他们依赖成性,这才是商会对我大秦最大的作用,才是宣文君此计中最大的妙处!”
说话间,嬴政不知不觉都有些痴迷于这种感觉了。
随着与秦用相处得越久,他发现自己考虑事情的方式,都逐渐与秦用有了重合之处。
比如此前,秦用造出宣纸。
嬴政只是看出了其中的价值,却没有往政治方向上去想。
可被秦用一点拨,利用宣纸书册,嬴政直接就打破了列国合纵,铁板一块的局面。并且引起这天下论道的空前盛事。
这一点,除了宣文君,谁能想得到?
好吧,天下论道,嬴政也知道其中的影响,办好了,大秦声望更上一层楼,这是大涨声威的好机会,可也仅仅如此而已。
但到了宣文君那里,这心思一动,可利用的地方就大了。
抓住这个机会,举行一场行商论道,直接提出商税,解决了大秦的财政困难不说,更是拉出商会这等大事。
如今,嬴政开始学着模仿秦用的思考方法,这不思考不打紧,一思考才发现,秦用所作所为,简直步步为营,为大秦铺开了一条通天大道。
以前,大秦想要东出,面对的是无数荆棘。没有披荆斩棘的力量根本行不通。
可如今,摆在面前的就是坦途大道,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简直方便到了极点。
“原来如此,宣文君果真厉害,大王果真英明!”
赵高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连忙对着嬴政一礼,无形的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但此刻的嬴政可没心思听他的马屁,脑海中想到秦用那谈论天下大事,举手投足间,举重若轻的模样,让他叹息连连。
哪怕是当年的公孙先生,与如今的秦用想比,怕是连拍马都赶不上啊!
秦用不知道他一系列的举动,已经引起这位天下霸主如此多的感叹。
这忙碌一天,连钱都来不及数,已是半夜,他只能回到宣文君府。
这一天讲话,讲到现在,他只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
这忙活来忙活去,他浑身每一条骨头缝都疼。
回到宣文君府,便想找一张大床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好在乌雅懂事,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洗澡水,先美美的泡上一泡,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当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却发现自己很困,但却失眠了。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脑子里面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甚至已经铺开了一张前所未有的伟大蓝图。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伟大蓝图
一场天下论道,对于秦用来说,简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如今这商税之事落定,商会之事敲定,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即将成型的伟大商业帝国。
一旦这个商业帝国形成,届时,怕是即便与列国君王平起平坐都不成问题。
这一刻,秦用逐渐的发现,他一开始的心念似乎发生了变化。
之前,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摆脱贱商这个称号,登堂入室,平步青。
可现在,他没摆脱这个称号,却不知不觉为商人开阔了一片新天地。
商人不再是溅业,反而有机会掌握天下列国命脉。这个时候,登堂入室,平步青,真的比建造一个商业帝国更加有吸引力?
不然,要说两者利益,如今坚定不移的组建商业帝国,绝对是利益最大的。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要放弃曾经的心念,把所有心思放在这商业帝国上面吗?
还有,自己这么做,真的划算吗?
从秦国一同天下开始,这后世天下一统,其实已经融入无数代人的血液心念中。
在秦用看来,这天下一统也是迟早,必然是事。反倒是不一统,他都看不过了。
可商业帝国形成后,他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得阻止天下一统。不然天下一统了,他终究还是一只肥羊。
说不定到时候还是秦国的第一个大敌,那时候就是麻烦的开始。
想让他阻止天下一统,他做不到,那种血液中的心念永远改变不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做这个商业帝王。
想来想去,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秦用悠悠的叹息一声。
或许真如赵郎所言,目前自己这个位置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宣文君这个称号,给了自己极大的方便,有了秦国的帮助,才能有自己更好的发展。
而自己的发展,也必然与秦国的利益脱不开关系。
他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摆脱秦国,而是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为秦国大一统推波助澜,未来必定裂土封疆,功盖千秋。
或许这才是自己现在最应该走的路吧。
想通了这些,秦用的心逐渐静了下来,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秦用又开始了忙碌。
他这次的忙碌,并不是直接前往酒楼,而是在书房中坐了下来,提起大笔,在沉思中书写了一张接着一张的文稿奏折。
奏折中,秦用铺开了一幅伟大蓝图。
这是他想了一夜的结果。
曾经,他并没有改变历史,改变这个时代的想法。
可如今,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改变了很多,而且具备了更大的能力改变一切。
所以他做出决定了,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秦灭六国的谋划,从而改变一切。
这一封奏折,他修修改改,推敲斟酌了一整天,写了很多。
又过了一天,他才让人把这封奏本送到嬴政手中。
当嬴政得到这封奏折,并且看完后,仿佛整个人的人生观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样。
嬴政自问他已经想到了很多秦用的想法,可当这份奏折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肤浅了。
很多东西,他终究还是没有考虑到。
重重的叹息一声,嬴政又是一声令下:“传令下去,全力配合宣文君的一切计划!”
这一声权利配合,这几个月来,对于嬴政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说出这句话,他心中都是沉重,颤抖的。
宣文君之才,对他来讲,简直就是震古烁今。古今少有。
从这一天开始,秦用的行事逐渐变得越发凶猛,秦国也开始大刀阔斧,按照秦用的想法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
对外,秦国与列国的战斗打得越加激烈,让列国再也无法犹豫,不断与秦国使臣李斯展开接触,最终列国都答应了退兵之事。
而对内,秦国促成了商会之事,天下论道,彻底定下日程。
短短半个月时间不到,秦国的一切危机迎面而解,这天下大局再次定下,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一场从里到外的重新洗牌。
面对这一幕,列国派来扰乱天下论道的细作,也终于放弃了拟定的计划。
随着列国细作在母国的安排下退出此次合作,作为最大的领头人,韩非的一切计划彻底面临失败。
在月前,韩非就已经来到咸阳。
到了这里之后,韩非开始四处游走,先是考察了秦国的局势,咸阳的局势,还有状元楼宣文君主持天下论道的局面。
本想直接下手,却发现这天下论道,在宣文君的主持之下,有秦国全力配合,他连离间的利用机会都没有。
想要阻止这场天下论道,简直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行那小人行径,途中捣乱,不说他愿不愿意,就算愿意,也没了机会。
如今随着咸阳城越加热闹,这咸阳城的守卫也是越加森严。
一个月内,就专门从骊山大营那边调兵了三次,调来了足足五万兵马来维持咸阳城的秩序。
这个时候,谁敢捣乱,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韩非的出现,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秦国黑冰台。
没几天,韩非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秦国盯上了。
那嬴政的目光,仿佛随时凝视着让,让他连任何举动都不敢有。
于是,他本是来捣乱的,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国的天下论道盛事如期来临。
这一天,眼看距离论道盛事不过三日,列国已经放弃了,只有他,面临着韩国的压力,列国的愤怒,一个人学府街一家客栈的房间中,闷头沉思着。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韩非抬头,沉声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韩非眼眸一撇,骤然间大吃一惊,连忙看了过去,眼睛一亮,赶忙起身,拱手参拜道:“韩非见过老师,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国稷下学宫的大贤,荀子大师。
荀子回头关上房门,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这最得意的弟子,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痴儿啊痴儿,原先老夫只当你生不逢时,如今才发现你未来更加困难重重!”
许久后,荀子悠悠叹息一声,来到床榻上跪坐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前往赵国
“老师!”
韩非听出了荀子口吻中的无奈,明白荀子的意思。
韩非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无助。
这世上,或许真正了解他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两个。
一个恩师荀子,一个师弟李斯。
然,这两人一个从不插手天下风变化,一个却成为他如今的敌人,谁也帮不了他。
而他自己,更是帮不了韩国。
如今的韩国,早已没了称霸天下的野心,世代韩王庸庸碌碌,朝秦暮楚。自当年申不害变法失败后,可谓是谈法色变。
韩非已经用尽全力去改变这一切,但奈何陷入恐惧的人,永远唤不醒。
他真的生错了年代,错过了时机,纵使有超过商鞅申不害之才,也只能落得无处伸展的地步。
他的无奈从来都藏在内心深处,只有在老师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无助。
“老师,救救韩国吧,救救天下列国,否则这天下列国,必将难逃秦国毒手啊!”
突然,韩非在荀子面前跪倒下来。
随着六国合纵被破,他可谓耗尽心力,韩王的震怒,列国的逼迫,几乎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
“哎,那宣文君的事,老夫知道的也算不少,但他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奇才啊!你难道非要和他斗下去吗?”
见状,荀子悠悠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还是没有死了那条拯救韩国的心。
可惜,别人看不透,但他荀子却能看得通透,列国早已经烂到骨子里,被大秦一统已是迟早之事,谁也挽救不了。
“弟子明白老师的意思,可是老师,这天下人都可以顺势而行,唯独弟子不行呐!”
“师弟有选择,别人有选择,可弟子是韩国的公子,弟子没有选择,只能逆势而为啊!”
韩非摇头,他明白荀子的意思,无非是劝他防守。
可身为韩国的公子,他没有资格谈论放手,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韩国一步步走向灭亡。
他也想顺势而行,可生不逢时,他的出身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哎!”
荀子再次长长的叹息一声。
“韩非,你要明白,莫说宣文君,就连你的师弟都是你这一生中无法战胜的敌人,你以为你能挡得住败局吗?”
荀子道。
韩非摇头,随即想到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荀子,道:“不,老师,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无论师弟也好,宣文君也罢,他们真正的力量,皆来自于秦王。
“是秦王让他们有了与列国对抗的实力,只要再给韩非一次机会,抓住列国,定能与他们一争高下!”
说话间,韩非对事态看得可谓清楚。
他十分清楚,师弟李斯乃是一代大才,那宣文君更是天纵奇才。
然,无论是大才也好,天纵奇才也罢,若面对的是一代无为昏君,都注定永世难以出头。
这两个人如今可以操控大局,一个把握天下命脉,一个游走列国,逼得列国退兵,这一切都是秦王给他们的力量。正是因为有秦王撑着,才有他们现在的一切。
倘若失去秦王,这两人再厉害也终究无济于事。
当然,想要对付秦王,那更是异想天开,所以,韩非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想办法借势。
这似乎已经成为他如今惯用的手段,本是一代法家大才的他,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借助一切力量的纵横家,简直令人讽刺。
“你想怎么做?”
面对韩非的不甘,荀子苦涩道。
“一句话!老师,韩非就求老师一句话!”
韩非连忙道:“如今弟子已经无路可走,可弟子不能继续面对这样的局面,弟子必须重新再来!”
“赵国是当今天下,最有力量与秦国抗衡的存在,只要抓住赵国,弟子便可再度联络楚国、齐国、有这三大国相助,何愁困不住秦王?”
“只要秦国受困,弟子还能让其余诸国一同合纵,再度攻秦!”
看着韩非那状若疯狂的模样,荀子莫名一阵心疼。
他看明白了,这是真的亡秦之心不死!秦国一日不灭,韩非永世难安啊!
“你觉得一直借力,是一个办法吗?”
荀子问道。
韩非一愣,随后闭上双眼。
他当然知道,一直借力,永远不是办法。
可他想发展韩国的力量,没人给他机会。但凡秦国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韩国第一个认怂,一切的变法,积累力量,都只能成为梦幻泡影。
这般情况下,他除了借力,还能做什么?
“哎,拿去吧,这是老夫的推荐信,你拿着前往赵国吧!”
突然,荀子拿出一封信件递给了韩非。
所谓之子莫如父,荀子不是韩非的父亲,但韩非却是他一手调教的弟子。
在来此之前,荀子早就已经看清天下大局,他很清楚,韩非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继续抗争下去,唯有选择离开韩国,求助力量。
虽然这在他看来不是明智的选择,却是如今韩非唯一的选择,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推荐性。
韩非猛地抬头,看到荀子手中的举荐信,刹那间,他眼睛都红了。
“多谢老师!”
这个时代寻常行礼,从没有叩首之说,但不代表就没有叩首之礼。一般祭祀上天的时候就会叩拜。
当一个人在你心目中,犹如天一般的时候,才能行此大礼。
而就算君王,在别人面前,也注定配不上这样的大礼。
如今这一个响头磕下去,荀子在韩非的心目中,就等于一片天。
“痴儿,去吧,你这一生注定坎坷,或许没多久了,好好去闯吧,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荀子起身,这是他最喜爱的弟子,也是唯一能让他破例的弟子。
如今他的例已经破了,不愿意继续逗留。
“韩非恭送老师!”
韩非赶忙起身,回头作揖。
荀子却是头也不回,走出房间,一转身,消失在了房门旁边的尽头,很快便没了踪影。
韩非的手轻轻颤抖着,嘴唇紧紧的抿着,许久后,他方才看向手中举荐信,同时一声大喝:“来人,立刻准备,前往赵国!”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两个人的烦恼
随着荀子来到咸阳,韩非终于离开此地。
不得不说,就如荀子所言,韩非生不逢时。
本是天生大才,略施手段,便让秦国困局长达近一年的时间,多次面临灭国危机。
然,秦国终究还是秦国,抗了下来,反而把他闭上绝路。
此次前来咸阳,本想寻找时机,却终究无处着手,如今,他只能从其他地方先下手一步,斩断某些人的布局大龙。
他这一走,注定会给很多人带来噩梦般的困难。
然,此刻作为韩非最主要针对的人之一,秦用却不知道,他布置的好好的蓝图,已经有人磨刀霍霍,准备斩断这条大龙。
如今的秦用也是十分忙碌,这转眼间,眼看就到天下论道的盛事大日子了,某个人却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现在摆在秦用面前的就有一个大难题,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逼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嬴政。
至于秦用为何和嬴政斗上了,理由也很简单。
这是一场天下论道,前所未有的盛事。你说如此盛事在秦国举办,身为秦国大王,岂能不出来主持大局?那不是落人话柄嘛!
而且秦用有意把这所谓的天下论道,直接改成历史上的第一次科举殿试,那就更需要秦王出面了。
要知道,即便是后世的科举考试,过关后,皇帝都会亲自在朝堂上来一番殿试。
你说这第一次举办科考,你做秦王的不出来,那这殿试咋办?
就算你要免了殿试这一说,但你也得出来主持一二啊!
所以无论如何,秦用这边也必须想办法把嬴政拉出来。
可秦用的麻烦一出,嬴政那里也不好过。
秦用开始连番让人传达讯息,而他的讯息也没人胆敢怠慢,全都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嬴政的手中。
这一天两三个奏折的递交上来,上面不断的陈述此次天下论道的意义。
什么科举考试,王恩浩荡,秦用那是写得要多好有多好,但凡一个正常的君王看到这样的折子,都会参与殿试论道。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宣文君才是此番论道的主持人,现在你又要让寡人去当主考官。
真要去了,两人还不得见面啊?
这一见面,那还不得露馅?
这要突然间让宣文君发现自己欺骗了他,自己还怎么解释?
这都不算,最重要的是这身份暴露了,宣文君做了那么多,赏还是不赏?又该如何赏?
到时候宣文君还能继续留在那状元楼,做个朝野才子,为自己出谋划策吗?
所以嬴政为难了,这要说不去吧,人家宣文君的折子上写了那么多大道理,搞得好像他不去,都是辜负了别人一样。
于是秦用难,嬴政更难,每天面临秦用的折子催促他回信,简直让他焦头烂额。
“秦用,你又开始上奏了?”
这天一大早,秦用刚从书房走出来,便碰到了准备前往酒楼主持大局的老甘忍不住问道。
“哎,谁让我摊上这事呢?你说如此天下大事,是我一个臣子能主持的吗?身为王上,这大王不出来表示表示,岂非落人话柄?”
秦用叹息一声,十分无奈道。
“说来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秦用啊,你想过没有,大王已经明确下令,此事你主持就好。”
“如今你却接二连三,一道道奏折呈上,这不是在逼迫大王嘛!据我所知,大王可不喜欢被人逼迫,曾经那群儒生逼迫大王,最后什么下场,你该是知道的!”
老甘摇头,略带担心的看着秦用道。
“放心吧,此一时彼一时,事有不同,大王即便不愿参与,倒也不会因此生气的!”
“我现在的是,如此盛事,但凡君王都不会放过,为何咱们大王却要躲躲闪闪,说不出来就不出来,这是何意?”
秦用苦笑,对于老甘的担心,他自然是知道的。
就在大半年前,嬴政平乱成功,太后赵姬参与谋害,秦王一怒,幽静太后。那些儒生平日里依靠太后惯了,自觉没有太后,他们的好日子就没了,所以非得以各种理由逼迫嬴政放任。
这最后弄得嬴政不迎接太后回来,就是不仁不孝的昏君一样。
岂不知,此时此刻的嬴政本就火在头上,被这一逼,那更是怒火冲天,不把他们全部赶尽杀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秦用有不是逼着嬴政干什么,只是把好事推给对方,对方即便不接受,也还万万犯不着与他一般计较。
真要计较了,秦用反倒是不得不怀疑这样的王值不值得跟了。
“哎,随你吧,小心点,王上毕竟是王上,这天下可没有臣民逼迫君王的道理!”
老甘知道秦用有自己的用心,这孩子他倒也放心,当即叮嘱一声,便离开了。
秦用目视老甘离去后,亲自出了宣文君府,前往最近的官府衙门,将呈给大王的书信交代一遍后,方才回来。
没多久,秦用的书信送到了朝堂上。
此刻,嬴政还在朝仪。
按照道理,一般朝仪上,任何大事,自有朝臣提出,还从没有过朝会上让人递交书信这个道理。
除非那种事关王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然几乎不会破例。
但这对于秦用的书信来说,似乎本身就没这个规矩。
只要他的书信送达,无论何时何地,几乎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嬴政手中。
“报,启禀大王,宣文君呈报!”
朝议大殿中,随着前来禀报的侍卫一声山呼,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这宣文君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知道了,赵高,把宣文君呈报收下来,待得散朝后再看!”
嬴政心中无奈,又不好不看,只能对一旁的赵高吩咐道。
“诺!”
赵高应了一声,转身走下台阶,从那侍卫的手中接下呈报。
那侍卫递交呈报后,立刻起身离去。
赵高把呈报收了起来,又来到了嬴政身旁,静静的站着,等待王的朝议继续。
嬴政见状,也打算继续朝议。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大王,臣刚回来,但对于这宣文君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据说这些日子,宣文君可为我大秦尽心竭力,办下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宣文君呈报,指不定有什么决策,难道大王不先看一眼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为难之事
嬴政看向说话之人,只见此人英气逼人,身上自带武将气度,但穿的却是文官袍服。
这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此人名为蒙毅,乃是武将世家,蒙家的子弟。
蒙家自昭襄王时期便追随秦国历代征战,可谓衷心护国,世代忠良,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武人辈出的蒙家,竟然有一天会出这么一个文官。
蒙毅和蒙恬两兄弟,从嬴政回到秦国后,就与嬴政打闹在一起。从小就是嬴政的死忠。
这两兄弟,在家族都还没选择占边的时候,就开始陪着嬴政一同风里来雨里去,好几次险死还生,可谓是嬴政最为信任的人。
只是最后,两兄弟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大哥蒙恬疆场征战,如今还在函谷关外镇守。而蒙毅虽然时常跑到战场帮忙主持大局,但实际上却是朝文官。
如今,这蒙毅刚回来,对朝中大事了解得还不算多,但一听到宣文君,他就不由想起最近关于宣文君的各种传言。
这多余的他不知道,但战场上决定胜负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虽然大秦将士勇猛,但面对六国合纵,依旧无能为力。
是宣文君破了六国合纵,让大秦将士有机可乘。是宣文君在后面的不断操持,在让大秦将士有足够的力量最后破敌立功。
关于此番战事,不能否认战场上将士的功劳,但在后面主持一切的宣文君,也是居功至伟。
他还想着找机会,一定要去见一见这宣文君呢。
嬴政看着蒙毅,苦笑一声,道:“蒙毅啊,你可知道,这宣文君呈报,寡人不看都知道什么意思!”
蒙毅一愣,道:“哦,这么说,如此呈报,宣文君应该不止上报一两回了。为何陛下不予批阅传令,反倒是……”
蒙毅的话没有说完,但后面的疑问已经十分清楚。
“寡人给过回信,拒绝了,可宣文君不愿意啊!”
嬴政摇头苦笑。
下面群臣见状,也不禁低下头去,都知道这位最近在烦心一些什么。
他们此刻感觉到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只觉得这位真是自讨苦吃。
“哦,大王此言何意?关于这宣文君的大名,最近臣倒也听了不少,却是功高无上,但此作为,岂非打算功高震主,逼迫王上?”
蒙毅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知道真相,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紧锁起来,有些不满道。
“哎,蒙毅,你这话就言过。宣文君是在逼寡人没错,可此事与你想的不一样!”
嬴政赶忙摆手,他倒也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此时摆明着是他自己不对,做贼心虚,不敢见人。别人只是正常的请求,要是因为这个就背负一个功高震主,蔑视君王的罪名,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算了,赵高,把宣文君的呈报交给蒙毅看看吧!”
不过提到此事,嬴政也懒得多做解释,挥了挥手,对一旁的赵高吩咐道。
“诺!”
赵高应了一声,来到阶梯下,将手中呈报交给蒙毅。
蒙毅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就无语了。
“大王,宣文君呈报,原来就因为此事啊!”
“不过大王,此事就算宣文君不提,大王也应该出面才对,为何大王反而要拒绝宣文君的请求?”
蒙毅一脸不解,他之前还以为宣文君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呢,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而且人家宣文君确实用心良苦,反倒是自己错怪了别人。
“此事怎么说呢?”
嬴政一脸无奈,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臣子,自己做贼心虚吧?
虽然此事几乎满朝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但说出来总是让人别扭。
“好了,御史,此事您就别在追问王上了,我来为你解答吧!”
就在嬴政为难的时候,终究还是自家人可靠。
身为大伯,嬴溪终究站了出来,为嬴政化解尴尬,接过话题。
“还请驷车庶长赐教!”
蒙毅拱手道。
嬴溪也不废话,直入主题,把这宣文君与大王的关系,还有朝堂上的关系阐述了一遍,也不多做解释。
但这关系一说明白了,蒙毅自然也就明白了。
感情大王这是做贼心虚,不敢见人呢?
“大王,臣也算听明白了,此事确实有些为难大王。可是大王一直这样隐藏着也不是一个办法,为何就不选择召宣文君上殿,阐明此事?”
蒙毅无奈道。
“哎,说得倒是简单,蒙毅,你可知道这宣文君都做了一些什么。造宣纸、定书册、破合纵、救大秦、为国奠定根基,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为寡人做了这么多,寡人却一直瞒着他,欺骗他,这要让他知道了,寡人还能见人吗?”
“况且你想过没有,诸般天大功劳,任何一件都足以裂土封疆,到时候,你说寡人要不要给宣文君一个封赏?而此时,又有什么封赏配得上宣文君?”
“再则,宣文君适合在野而不在朝,倘若此刻贸然把宣文君拉入朝堂,岂非祸害宣文君?”
此事蒙毅不提还好,一听,嬴政心中就有千言万语,说之不尽。
“好了,这样,反正此时今日不提也提了,诸位爱卿不妨也为寡人想想办法!”
“就如宣文君所说,此番盛事,寡人是必须参加的。可寡人现在的为难大家也知道了,倒地是该参与还是不该参与,如何回复宣文君,你们来为寡人想想办法吧!”
越说越苦恼,本来不想因为此时京东西整个朝堂,但此刻,嬴政还是选择把烦恼的事情交给大伙儿。
众人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尴尬的事,如今大王此言一出,可不就是把问题抛给他们嘛。
这大王都问出来了,你要是给不出一个答案,岂不是办事不利?
你不仅要给出答案,害得给出一个让王都满意的答案才行。
于是,好好的一场朝会,最后却成了切嬴政解答难题的大会。
这一交流,各种各样的办法都出来了。
有人说不如支开宣文君,避免相见。
有人说,大王若不参与,不妨装病,闭门不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借力打力
朝堂上商议了很久,大多数的办法都被局势给局限了。
翻来覆去,各种办法,要么出主意让嬴政继续隐藏,避不见人,要么支开宣文君,嬴政光明正大的出现,反正只要两人不见面就好了。
可这些主意,最后都让嬴政一一驳回了。
开什么玩笑,你当人家宣文君是傻子呢,如此欲盖弥彰之事,这不是在刺激别人嘛!
最后还是丞相王绾,沉思许久后,见任何主意都没办法让王上认同,于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大王,臣有一计!”
王绾拱手道。
“丞相请讲!”
嬴政眼睛一亮,这王绾沉默这么久,一言不发,此刻说话,必然有所打算。
“大王,如今的麻烦无非那么几点。这天下论道的盛事,于情于理,大王都是必须参与的。相反,大王闭门不出,反而落人话柄,宣文君那里也不好交代!”
“其次,此事宣文君已经做到这里,也不可能把宣文君支开。麻烦就麻烦在,大王目前还不能与宣文君见面!”
“我等群臣对此事一时间还真没办法,就算有办法,怕也说不透那宣文君。所以臣想,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大王一手将此事退给宣文君的,如今此事,又是宣文君提起。所以在臣看来,此事还的大王与宣文君二人才能达成解决的协议!”
嬴政一听,眉头紧锁。
瞧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
自己要是能与宣文君达成协议,还用找你们问话?
“丞相觉得,如何才能达成协议?”
嬴政有些不满道。
“找宣文君!”
王绾回答道。
嬴政一愣,却听王绾继续说道:“大王不是一直在以赵郎的身份与宣文君接触吗?既然是宣文君为大王找麻烦,为何大王就不能以赵郎的身份传达王令,让宣文君主动为大王解决麻烦呢?”
“这臣等想尽办法,那宣文君都不一定能配合,但宣文君自己出的主意,总不能自己不配合吧!”
嬴政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前面还以为是一堆废话呢,这一听,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哈哈哈,丞相,你可真是越来越老奸巨猾了。没错,此事就交给宣文君去办!”
嬴政哈哈大笑,这番话,算是彻底解决了他心中的难题。
下面满朝群臣都十分无语的看向王绾,都觉得嬴政那一句老奸巨猾,简直用得太妙了。
这可不就是老奸巨猾嘛!
本来宣文君找的事情是烦恼大王的,如今反倒是变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借力打力,互相矛盾的事,那对宣文君来说,不气死才怪。
“好,此事就这么办。继续朝议!”
嬴政却不管大伙儿怎么想,这几天他也是被秦用逼得急了,如今他倒也想看看那小子如此逼迫自己,到时候被自己反打回去,会是何等表情。
接下来,朝议继续。
待得散朝后,嬴政回到章台宫,换上一身衣物,立刻带着阿瑶赶往了秦用的宣文君府。
嬴政的化身,赵郎,那可是秦用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贵客,也是第一个朋友,更是第一个合伙人。
对于宣文君府来说,那就是贵客。
一上门,都没人胆敢阻拦,立刻有人热情招待,同时前去禀报秦用。
秦用得知赵郎上门,当然立刻出来迎客。
几分一番攀谈后,相互坐了下来。
嬴政见秦用有说有笑,但始终眉头微皱,似有不开心的事情,于是问道:“宣文君,瞧你眉头紧锁,莫非最近发生了什么烦心事不成?”
秦用看着面前这位老哥哥,心中也是百般无奈,道:“哎,谁说不是呢。
你说咱们大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别家的君王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放在他身上,却要百般推辞!”
嬴政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不止自己心中烦闷,这宣文君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宣文君说的,应该是让大王参与此番论道之事吧?”
见秦用主动提起此事,嬴政也不废话,借坡下驴道。
“可不就是这事嘛!”
“我说赵郎,你为朝廷办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你说这大王有时候倒地是怎么想的?一会儿圣明得跟啥似的,一会儿又这般糊涂,哎!”
兴许是这几天压力有些太大了,秦用就连说话都有些口无遮拦了。
嬴政一听,这脸一僵。
瞧这话说得,你夸寡人圣明到也罢了,怎么话锋一转,寡人又糊涂了?
这不当面打脸吗?
一旁,阿瑶有些好笑。
一双美眸放到嬴政身上,笑意吟应的模样。
嬴政意见,这脸瞬间黑了下来。
瞧自己最亲近的这两个人,如今一个当面抱怨,一个幸灾乐祸,还能有一点人情味吗?
“我说秦用啊,关于此事,其实你想过没有,大王那里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心中无奈,嬴政知道,此事不早一点解决,自己怕是还的被人继续看笑话。
当即直接提起此事。
“大王能有什么难处?又不是让他做什么大事,就是出个面,露露脸,让天下见上一面而已!难道这也能让他为难?”
秦用撇撇嘴,一脸无语道。
“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大王就是不愿意答应?”
嬴政反问道。
秦用一愣,难道这其中还真有什么难处,或者理由?
“赵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用心中一动,总觉得嬴政话里有话,明显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有些事,我确实知道点。今日前来,其实也是为了此事!”
嬴政也不拐弯抹角,道:“如今你可是我大秦的宣文君了,为我大秦也算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按照道理,凭你的功劳,大王早就该钦点见你,但至今没有,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秦用皱眉,这个问题他的确有想过,但就是没想明白,不由问道:“为何?”
嬴政摇头,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提醒你的那件事?”
秦用闻言,沉思片刻,脑海中不断回想上次赵郎前来时,说过的所有话。
第一百八十章 解决
秦用本就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凡是发生过的,任何细节,他基本上都能记得住。
这一回想,他似乎找到重点了。
上次赵郎前来的时候,似乎就告诉过他,为何大王给了他宣文君的称号,却没有给他相应的爵位。
难道此番令秦王为难的就是这件事?
想到这里,秦用提出疑问,道:“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前来,告诉我,因为你把我的话转达给大王,大王觉得我适合在野而不在朝,所以并没有让我登堂入室。难道此番大王也是因为这个才觉得为难?”
嬴政一听,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着秦用,笑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秦用无语了,道:“这大王不给我官就不给我官嘛,与这天下论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都能不在乎了,他在乎啥?”
嬴政无奈道:“我说宣文君,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有些事你可以不在乎,但不代表别人也能不在乎啊!”
“你想想,这承受不公待遇的人是你,你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别人只会当你大度。”
“可大王才是对你不公的人,大王要是也不在乎了,别人怎么想?”
“那还不得指着大王的脊梁骨骂大王一声昏君啊!”
秦用闻言,明白了,感情是这个意思。
说到底,就是秦王如今没脸见自己呗。
见秦用恍然大悟的样子,嬴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苦口婆心道:“宣文君啊,你也知道,大王不是不看重你,这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交付给你了。甚至三番四次下令,举全国之力,配合你的一切要求。可是大王也不愿意害了你啊!”
“此番论道盛事有多重要,大王不是不知道。可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大王不参与说不过去,天下士子都会觉得大王瞧不起他们。可这要是参与了,与宣文君碰面,难道一言不发,连个表示都没有?可这要是开口了,又该与宣文君说些什么?”
秦用沉默了,他此前还真没想这么多。
毕竟很多事情,他都不在乎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但现在赵郎提出来,他再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样看来,我三番四次上奏,反倒是有点逼迫大王召见的味道了!”
许久后,秦用叹息道。
“可不就是嘛,宣文君,你是不知道,最近大王为了此事,那也是烦恼啊!这心中有愧宣文君,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看了都心疼!”
“你说这自古以来,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咱们做臣子的,岂能看着大王如此忧愁苦恼,对不?”
嬴政连连点头,这番话说出来,他感觉心里面畅快多了。
让你整天呈报逼迫寡人,现在寡人把话明说了,倒要看看你如何为难。
然而心中得意没一会儿,一回头,却见阿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很无语,又似乎有些鄙夷,嬴政这心中顿时就难以痛快起来了。
这丫头,到底是站在那边的?
他却不知道,此刻的阿瑶对于他说的话,那是一点也不同情。
分明是你自己欺骗人,如今反受其累也就把罢了,竟然还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也不知哪天宣文君得知真相,会不会被直接气死。
至于秦用,此刻也有些懵逼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自己好像也没什么错吧,但从这赵郎嘴里说出来,怎么反倒是自己有些对不住秦王了?
不过有一点秦用倒是不得不承认,赵郎说的没错,君辱臣死。如今然家秦王明摆着愧疚,你还一再逼迫,却是有些邀功的行为!
这么一想,人家为难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说自己还非得逼着继续吧!
此事必须得解决,必须得让秦王出面,又不能让秦王为难,否则自己反倒是要里外不是人了。
可这事说的简单,办起来,那可就难了。
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两全其美,太难了。
想来想去,想了许久,秦用回过神来,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赵郎,苦笑道:“赵郎啊,你可真是为难我了!”
嬴政心中冷笑,不是你小子先为难寡人的吗?现在你知道寡人心中的难受了吧?
“哎,宣文君也感到为难了吧?其实这事,大王比宣文君更加为难!”
嬴政故作无奈道。
“宣文君,我知道你脑子比较好使,今日前来,就是不忍大王为难,宣文君也难做,刻意提醒一声,希望你想想办法。若能解决此事固然好,不能解决,也莫要继续为难大王了!”
“虽说这天下论道盛事,于情于理,大王都该出面。但如今大王放心宣文君,全权交给宣文君倒也放心,宣文君不必自谦!”
说着,嬴政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那意思很简单,你要是能解决此事就尽量解决此事,两全其美,大家都高兴。
你要是解决不了,大王都把如此盛大机会让给你了,你就别为难大王了。
“赵郎,这说得好听,此事哪能得过且过?此事无论如何都必须解决,大王也必须出面,否则,这场天下论道的盛事,对我大秦来说,获利可就大打折扣了!”
秦用压根不认同嬴政的说法。
如果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他要是可以代表秦王出面,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可站在秦国的角度上,那就不一样了。他自己获得好处,损失的却是秦国的利益。
这对于想要长久在秦国发展的秦用来说,绝对是不能做的。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解决?”
嬴政闻言,追问道。
“此事倒也不难,大王不是不想见我嘛?我走了,他总能出来吧?”
秦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件事总得有个取舍。既然不能让秦王那边放手,那就必须他自己放手。
说话间,直接搬出朝堂上,群臣的那一套办法,把他自己支开。
可这话一出,嬴政心中就惊讶了。
之前朝臣们提起此事的时候,他就觉得对秦用不公,秦用应该不会答应,他又不愿意强迫。
没想到此刻,秦用自己竟然提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愧疚
“你要走?”
嬴政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他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逼迫秦用。
如今秦用做出离开离开的决定,让他心中更加愧疚几分。
“没错,我走!”
秦用起身,在大堂中负手而立道。
“你要想清楚,此番论道大会,由你发起,有你主持,这最后关头,你若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弃,一切的功名利禄,只能拱手他人,难道你不心疼?”
嬴政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这可是即将载入青史的千古盛事啊!”
秦用闻言,心中亦是叹息,赵郎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清楚?
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若连局势都看不清楚,何谈大事?
“赵郎,你不必提醒我,这天下论道,的确是露脸的好机会,可我若在乎这些,如今怕也不会继续留在秦国了!”
秦用摇了摇头,悠悠道:“有时候,这人生如戏,该放手时还得放手,臣不夺君之功,此乃根本。”
“再则,如今繁杂之事堆积如山,处理还处理不过来,我又何必执着这天下盛会?”
嬴政心中一动,道:“那你打算作甚?”
秦用笑道:“天下学府之事,大王已经传令天下,开始着手准备。如今盛会已经开始,这学府之事也不能拖延,我就离开一段时间吧,前往各地走走。既然大王把此事交付给我,我就必须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再则,还有商会之事,待得我大秦使臣与列国谈定盟约后,我也该走一趟了。此事谁说都没用,还得我来解决!”
“你说这么多事,哪一件不够奔波的?对吧?”
说着,秦用回头,脸上已经没有此前那般怅然。
这不说他自己都没发现,一说,才发现自己如今也够忙碌。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说了这么多,真正敲动嬴政内心的却不是后面的忙碌话,而是那一句人生如戏,该放手时还得放手。臣不夺君之功,此乃根本。
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嬴政。
这一生,从未有人对嬴政说过这样的话。
在他面前,哪怕是李斯,都在为自己的功名利禄而奔波。
至于曾经的吕不韦等人,更是几乎把他剥夺的丝毫不剩。
身为秦王,下面的臣子为他执掌国政,夺走他的一切权利,谁会想过,君王也是需要功绩的?
或许这普天之下,唯独秦用一人了吧?
嬴政莫名心酸,这番话,让他更加愧疚几分。
“宣文君大义,我王怕是难以回报万一了!”
突然,嬴政起身,对秦用拱手作揖道。
秦用一愣,连忙上前搀扶,叫道:“哎,你做什么,这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要什么回报?再则,就算要回报,那也是找大王,你行个什么礼?”
嬴政愕然,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他只是心中感动,自觉愧疚,有感而发罢了。
倒是没想到,秦用反应会这么大。
“宣文君,实不相瞒,这些天数次见到大王,都见大王眉头紧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里也难受。如今宣文君做出如此决定,真乃大义凌然呐!”
嬴政拱手,苦笑道。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了,弄得好像跟你有多大关系似的。这样,今日我先招待你这位贵客。等事后,我呈报一封与大王,自己离开就是了!”
秦用摆摆手,反正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他也不想继续谈论此事,先把客人招待好再说。
接着,他亲自下厨,弄了一桌料理,与嬴政等人推杯换盏一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才亲自送嬴政等人离去。
只是这前脚刚把人送走,后面,他就忍不住叹息了一番。
不得不说,放弃这次论道大会露脸的机会,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惋惜的。
毕竟作为后世一个美食博主,他也算得上一个名人,十分清楚,这等盛会对于一个名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有些事情就如他说的那样,臣不夺君之功,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
如今在这他天下论道中,他先后得到的好处已经数不胜数,也不在乎这点名头了。要是所有好处都自己装起来,迟早一天难免惹人口舌。
到时候,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呢。
所谓舍得舍得,今日他放弃了,退一步,或许后面还有更大的好处也不一定,没必要非得抓住不放。
想透了这些,秦用刚转身,回到书房便开始沉思接下来的折子应该怎么写。
而此时,通往王城的道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嬴政靠在马车中,也是一脸沉吟之色。
阿瑶在一旁注视着嬴政,这天下要说谁最了解嬴政,非她莫属。
她太了解嬴政的秉性了,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以为铁血暴力的君王。
但阿瑶十分清楚,倘若不是被逼到绝路,这位从来不会针对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暴力。
相反,他是一个念情的人。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你给他一分,他还你百倍。
从始至终,他就没亏欠过任何人,如今却亏欠了宣文君,此刻怕是还在自责,愧疚呢!
“大王,心里不舒服?”
阿瑶虽说有时候也不满意嬴政对待宣文君的不公,但面对嬴政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道。
嬴政回头,叹息道:“阿瑶,寡人对不起公孙先生,对不起宣文君呐!”
“当年,宣文君为了夺回寡人的东西,命丧章台宫。如今,他的儿子也要因为寡人而放手应得之物,你说,寡人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阿瑶心中一动,道:“大王后悔今日来找宣文君了?”
嬴政点头,他确实是后悔了。
别人为了自己,一让再让,大义凌然,他却仿佛小人一般,使尽各种不光明的手段,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哎,算了,不想这些了,宣文君那里,迟早寡人再补偿他也就是了!”
想着,嬴政突然摆了摆手。
作为一代君王,他决不允许自己陷入这样的负面情绪中,当即话锋一转,直接把这个话题终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忙活
这边,嬴政刚回到章台宫,那边,秦用的折子已经递了上来。
嬴政还没坐下呢,就已经收到折子,回头看了看阿瑶,笑道:“还别说,这宣文君办起事来,还真是一个急性子,说干就干!”
阿瑶抿嘴一笑,心说,你都上门挑明了,人家着急,你还不高兴啊?
当然,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嬴政看了看秦用递上来的折子,又看了看随着折子一同送来的一个小匣子,皱眉道:“这是什么?”
一旁,送来折子的侍卫赶忙禀报道:“启禀大王,这是宣文君送来的,说里面是此次天下论道的流程,还望大王批阅!”
嬴政闻言,伸手拿起那匣子就要打开,一旁的赵高却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大王!”
嬴政回头,赵高赶忙上前,道:“让奴臣来吧!”
嬴政眉头微皱,瞬间明白了赵高的意思。
这是害怕宣文君暗害他呢。
要知道,这个时代诸子百家集,墨家机关术名震天下,这盒子中藏着暗器的事情比比皆是,死于这等暗算的人也多了去了。
因此,一般君王都后忌讳,这种事,基本都会交给别人来做,避免危险。
但此刻嬴政却是眉头紧锁起来,看着赵高伸手就要接过匣子,他突然喝道:“退下!”
赵高大吃一惊,浑身一颤,连忙拱手作揖道:“大王?”
嬴政冷冷道:“赵高,你给寡人听清楚了,以后怀疑谁都没问题,再敢质疑宣文君,寡人定不饶你!”
一旁,阿瑶无奈摇头,柔声道:“大王,赵高也是一片好心,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嬴政冷哼道:“哼,防人?今天防着这个,明天防着那个,干脆让寡人谁都不相信好了!”
“今日,宣文君若真有心谋害寡人,寡人也毫无怨言!”
说着,嬴政伸手,直接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叠宣纸,上面全是字迹。
嬴政把这些宣纸拿了出来,一张张翻阅了一遍,越看越震惊,不知不觉,脸色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一旁,阿瑶和赵高见状,都不由好奇起来,倒地是什么内容,竟能让大王看得如此痴迷,神情变化莫测。
嬴政看了许久,待得看完后,他方才回到位置上跪坐下来,放下手中宣纸,仰天感叹道:“宣文君,真乃旷世奇才,这真是不惜一切,为我大秦铺开文圣之地的通天大道啊!”
阿瑶见状,忍不住问道:“王上,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赵高也在一旁站着,满脸好奇的看着嬴政。
“科举制度,选才认贤,聚天下士人于亲,开创文圣新天地!”
嬴政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道。
其实那堆资料要说复杂很复杂,要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其中是秦用早就准备好的科举流程,就是打算凭借此番天下论道为天下士子按上一个名分。
大概意思就是把论道转为一种考试,列出普通、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前三甲等等。
当然,如今前来的士人,完全不可能是那种想要读书,却还没读书的普通人,也不可能是童生。
所以,此次考试,需要列出的,最少都是秀才以上。
考试就是论道,论道就是考试。
到时候,但凡中了秀才的,能留最好都留住,然后分配到秦国各地,各乡镇上教书育人。
这些人还有机会继续考试,只要实力足够,以后完全可以通过考试成为举人,一旦有人推荐,随时可以为官。
即便没有人推荐,继续学习,依旧可以继续考试,成为进士。
一旦成为进士,便可统一安排官职爵位。
至于想留在朝堂上,那就得最少有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之才才行。
这一套后世很正常的一套制度,在这个时代必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这个时代还没科考这个理念呢,秦用这一套摆在嬴政面前,那简直就是开天辟地的天大创举。
此事一成,以后秦国建立天下学府的事基本也就水到渠成了。而这天下学府一旦建成,秦国必将人才济济,一年更比一年强。
这对于嬴政来说,简直就是强国富民之道。
虽说如此一来,读书的人多了,耕种的人似乎也变少了。
但嬴政丝毫不担心,秦用既然敢提出来,必定有化解之法。
毕竟这上面也没说,国家就得供应那些学子吃喝用度,他们依旧得自力更生,最后,国家该收的还是要收,什么都少不了。
想清楚了这些,大秦想要开创文圣之地,还是难事吗?
……
这边,嬴政在为秦用的创举惊叹,另一边,秦用却是再度忙碌起来。
首先,决定已经做出,他现在接着要做的就是选定这天下学府的建造之地。
这天下学府,可不是秦国即将遍地开花的学府名称,而是第一所学堂的名号。
就如齐国的稷下学宫一样。
说得简单一点,这就是秦国学术界的一个招牌,排名第一的大学。
未来,想进入这个学府学习的,都必须是各地最顶尖的学子才行。
既然是想要打造第二个稷下学宫,这事当然不能马虎。首先,学院的建造地址就得有个讲究。
其次,学员中的第一批人,必须各个都是大才,否则岂能吸引各国的人才加入进来一同建设?
可思来想去,这建设学府的地址应该定在哪里呢?
这稷下学宫坐镇的人物又该选择哪些呢?
儒生,如今秦国说得上名号的也就是淳于越等人,可这些人,要说到名气都不行。
同时稷下学宫出来的,和李斯同一届的学子。别看他们之前比李斯发展得要好,但那都是抱着吕不韦的大腿,借着太后的势头上位的。
如今的太后和吕不韦,一没靠山,二来名声还不如李斯那般响亮,三来,本事啥的这些都比不过李斯这些人。整天除了在嬴政面前叨叨叨,啥也不行。
当初,正是因为他们叨叨叨得太过厉害,最后被嬴政弄死了几个,现如今,一个个都被雪藏着,连国政大事都参与不进去。
让他们教人读书识字还行,但要说让他们坐镇稷下学宫,还不如让秦王把李斯给派过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型会议
这思考了一整天,最后秦用选出了稷下学宫的建造地址,秦国的老家栎阳。
这栎阳作为秦国的老国都,那也是一处人杰地灵之地,距离咸阳不过两天的路程。
一来方便考察,二来,那里也不如咸阳这般喧闹,适合让人静下心来读书。还有就是,虽然那里比较冷清,但人杰地灵,想要什么也是因有尽有,完全不用担心学府缺少什么。
至于学府坐镇人物,这思来想去,秦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荀子。
要说这当今天下,谁最适合做一个学府的灵魂人物,非荀子莫属。
荀子作为当代学术界第一人,堪称圣贤的存在。
想到荀子,秦用也是磨刀霍霍,准备好挖墙脚。
没办法,这当今学术界最具代表的人物,如今可是齐国稷下学宫的灵魂人物,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说来就来,这墙角,怕是还得慢慢挖才行。
当晚,酒楼打烊后,秦用立刻召来老甘、秦大等人,在宣文君府上召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
会议上,秦用刚坐下,众人便纷纷看了过来。
这都累了一天了,大伙儿都巴不得早些休息。
换做往常,秦用绝对没有这个时候打搅大家的道理。
如今既然召集大家前来,必然是有事情需要吩咐。
“少爷,今日叫我们来可有事情吩咐?”
乌桓是一个急性子,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用目光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来齐了,也不废话,道:“今日,我向大王上奏,大王已经回信应允。明日开始,我或许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
闻言,众人心中一惊。
老甘皱眉道:“秦用,你这个时候提出离开咸阳作甚?这天下论道可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事。大王既然交给你来主持,以后你注定是要载入青史的。此刻离开,这可是放弃了大好机会啊!”
老甘话音落下,秦大也赶忙道:“是啊,先生,此番离开咸阳,这是天大的损失啊!”
说话间,众人议论纷纷。
乌雅和乌桓姐弟二人一开始虽然惊讶,但都只是惊讶请用突然离开,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损失。
此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芥蒂二人也明白过来,心中不由震惊。
“少爷,您疯了吧,这么大的损失,你竟然说离开就离开了?”
乌桓口直心快,想到什么,直接说出来。
“是啊,夫君,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乌雅也连忙道,心中忍不住为秦用感到惋惜。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如今该上奏的已经上奏,该批阅的也批阅了,说这些无济于事。今日叫大家前来,就是想吩咐一下接下来的事!”
说着,秦用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日,我准备带乌雅与乌桓一同离开,甘老爹,你就留下来吧,以后这个家,还有酒楼的事情,就得麻烦你多操心了。”
“还有秦大,你们如今的厨艺也学得差不多了,足够在酒楼独当一面。”
“此番天下论道乃是大事,我状元楼作为一大特色,决不能再这个时候掉链子。你们继续照常做下去。有任何突发事件,随时通过官府求援便可,明白吗?”
秦大等人纷纷低头,应了一声。
他们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场会议,只是叫他们来吩咐一声而已。
秦用该做的早就做完了,压根没有商议的必要。
“我说秦用啊,你真是不该啊!”
老甘叹息一声,秦用的放弃,让他感到十分惋惜。
但如今事已成定局,所谓君无戏言,大王那边都已经回信允许了,也绝不可能让秦用说改就改。
秦用转头,看向一旁满脸惋惜的老甘,笑道:“好了,甘老爹,你也不用惋惜,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懂。此番不仅要劳烦你看着酒楼与这个家,作坊那边,你也得多照顾照顾!”
“如今,随着天下论道进入尾声,我大秦要做的越来越多了,要不了多久,这宣纸书册将供不应求。那小小作坊再怎么忙碌,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抓住这个机会,此番离开后,我不禁要把这天下学府的事情落定下来,另外还得找个地方,建造一个更大的作坊,以后有得忙碌的!”
老甘闻言,道:“既然如此,这学府与作坊建造之地,你已经想好了?”
秦用点头,道:“学府建造之地已经选好,但作坊暂时还没有。只是这作坊一旦建造,必然占地极广,需要的人手也会很多,不可能定在咸阳城内,或者任何城池之中,只能在郊外建设!”
说着,秦用把此番需要忙碌的一堆事情说了一遍,老甘闻言,也顾不得为秦用叹息了。
这一番事情操劳下来,怕是铁人都受不了。
他苦笑道:“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外面的事,你放心去做就好了。”
“这咸阳城的大小事务,作坊酒楼和这个家,我看着,出不了问题!”
这是对秦用的绝对支持,毕竟秦用接下来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连家都放心不下,外面怕是非得弄得一团糟不可。
有老甘这番话,秦用也就放心了。
接着又商讨了一下其他的事宜,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方才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乌雅就已经起床,为秦用打理好了行装。
与此同时,乌桓也是办事牢靠,早早的就去购买了四匹快马。
等秦用起床梳洗的时候,老甘那边已经先去了作坊,这家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和那些仆人。
秦用也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心思,用过早膳,就要招呼乌雅姐弟二人离开,却见乌雅姐弟二人大包小包的弄了一大堆东西捆在其中一匹快马身上,不由一愣。
“你们这是做什么?”
秦用上前问道。
姐弟二人回头,乌雅笑道:“夫君,此番远行,不是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吗?这衣服被褥什么的,都多准备一点,路上也能放心一点!”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开咸阳
“你这是出去办事的,还是旅游度假的?”
秦用有些好笑,这大包小包的把马身上都挂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露营呢!
“公子,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姐说了,有备无患!”
乌桓咧嘴笑道。
“得得得,用不着这些,全部收起来。没人带两三套换洗的衣物就差不多了。咱们是去办事的,没时间拖拖拉拉的!”
秦用摆了摆手,他现在的事情忙得飞起来,路上可没心思慢慢照顾这些东西。
“另外,乌桓呐,你现在就去衙门,给我弄三柄防身剑过来!”
说着,秦用有对乌桓吩咐了一声。
“剑?”
乌桓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身为男人,对于武器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发自血液中的喜爱。
奈何大秦管制较严,为了防止私斗,就连家中的菜刀都得报备,更别说剑这些兵器了。
那东西,除了士人,一般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没错,马上就得出门了,弄来防身!”
秦用点头笑道。
这个时候再去市集上找人打造铁剑已经来不及,最简单快速的办法,那就是去衙门找。
“好嘞,少爷稍等!”
乌桓赶忙应了一声,立刻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夫君,这些东西真不带啊?”
乌雅有些不舍的看向秦用,长这么大,她也是第一次离开咸阳,要出远门。
以前总听爹娘说起在外面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她也害怕晚上露宿山林的时候,连一床被褥都拿不出来。
自己和弟弟倒还好,从小什么日子都过过。可夫君不一样,这换季的时候,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你这丫头傻不傻,三匹快马,不说日行千里,但跑个三四百里没问题吧?”
“多带点钱,路上随便找个城镇歇脚不就好了,带这么多东西作甚?”
秦用摆了摆手,无奈道。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可还没见过什么东西是钱不能解决的。
只要钱带够了,啥事都不叫事。
“好吧!”
乌雅闻言,低头应了一声,把东西从马背上放了下来。
接着又去收拾了几套衣物,弄成几个包裹,分别挂在另外三匹快马的背上。
而此时,乌桓也凭着宣文君的名义,从衙门弄来了几口锋利的长剑。
秦用接过其中一柄,只觉手中一沉,还真别说,这剑还挺有分量,比荆轲的剑还略长一些。
抽搐长剑一看,还是青铜打造的。
虽说这个时代,铁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算是彻底步入了铁器时代。但人们打造东西,大多依旧会选择利用青铜。
毕竟青铜的技术比炼铁技术更加成熟。
而这秦国的剑,向来比其他列国的剑都要略长不少。
同是青铜打造兵器,但谁都知道,青铜剑不宜过长,否则容易断裂。
可秦国的剑不一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配方打造,不光长还坚韧。
“少爷觉得怎么样?那府令告诉我,这是衙门最好的剑,是战场杀敌用的,你觉得如何?”
乌桓不懂剑,他也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嗯,还不错,防身足够了!”
秦用点头一笑,道:“拿一柄给你姐,每人带上一柄剑,遇到麻烦也好防身!”
乌桓赶忙应了一声,把另一口剑交给了乌雅。
乌雅有些嫌弃,她并不喜欢舞蹈弄剑的,这剑那在手里面,就跟那这个啥似的,沉沉的,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在秦用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接着,秦用一声招呼,三人各自牵着快马,来到城外,径直纵马而去。
此次出行,秦用的目标很明确,正是栎阳。
……
秦用这边刚走不久,待得嬴政那边下朝后,也收到了他最后留下的一封信。
“宣文君已经走了?”
嬴政拿着信,对一旁的赵高问道。
“启禀大王,已经走了!”
赵高拱手应道。
顿了顿,赵高又道:“如大王所料,宣文君并不是很重视公输楠,此番出行只带上老甘的一对儿女。”
“不过为了保护宣文君,奴臣又吩咐两名铁鹰剑士在后面随行保护,若有任何危险,随时可以出手!”
嬴政微微点头,道:“很好,这山间匪徒的确是个麻烦,曾经寡人没时间管他们,如今这商税之事已定,该找机会好好清理一下了。等这次天下论道过后就动手吧!”
说着,嬴政打开秦用派人送来的信。
看完后,笑道:“这宣文君做事永远这般雷厉风行,说办就办,这才一天的时间,连天下学府的建造位置都已经选好了!”
赵高一脸疑问,却听嬴政又吩咐道:“立刻召集天下匠人,同时召集栎阳附近城镇的民夫三千人,不日赶往栎阳听从宣文君调令。”
“同时传达王令与那栎阳令,但凡宣文君有任何需要,务必全力配合。否则耽误了宣文君的大事,寡人拿他试问!”
赵高闻言,赶忙拱手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
在秦用离开咸阳的第二天,咸阳论道开始,随着秦用这一走,嬴政也不再躲躲藏藏,开始光明正大的出行。
一切按照秦用提早设计的那般,嬴政在王宫大殿之前摆下无数桌案,迎接天下士人前往王宫广场,举行了第一场会考。
尤其是在嬴政按照秦用早就铺排好的那般,宣布大秦科考制度的时候,天下士人为之震动。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士人当场就不干了。
什么意思?这读书人,什么时候还要给出一个排名了,真当这是菜市场的大白菜,还要挑挑拣拣分好坏层次呢?
当然,也有人瞬间就乐了。
虽说同样是士人,但这士人,大多指的都是读书人。可这读书人的家境也是各有不同。
有些读书人,家中或许就是一个小富商,这种人,没有任何关系可走。有时候就算偶尔出现一两个成才的,最终都有可能被淹没。
反倒是那些出身大贵族的,例如某一国的公子,或者某一国王公大臣士子,那就不一样了。
凭借关系,走到列国,哪儿都吃香。有时候为了维持两国的关系,哪怕是个废物,都有人捧着。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本身就很不公平。
如今对于这套科考制度,将士人划分三六九等的做法不满意的,大多都是那些贵族士子。
尤其是那些腹中没有几分本事的贵族士子,更加不高兴了。
这要是得到的排名层次不够,以后岂非都没脸混下去了?
反倒是那些普通的士人,更加乐意接受这一套。倘若列国官位都能凭借考试,凭借本事获得,那简直就是太公平了。
于是,有一小部分人离开,但大多数都留了下来,接受这场会考。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迷路了
咸阳论道,王宫会考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这一切都与秦用没了半分关系。
所有人都发现了,此前经常在咸阳露脸的那位宣文君,就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直接消失不见。
却不知,这宣文君已经离开咸阳,而且在离开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
这个时代毕竟不如后世,没有那么公路发达。即便是驰道修建得最好的秦国,一路行来,也总有迷路的时候。
这道路,有时候密密麻麻,一条接着一条,中间直接就断道了。
即便捧着地图,不知不觉都会走进山林之中。
秦用来到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离开咸阳城。
至于乌雅姐弟二人就不用说了,和他差不了多少。
连咸阳城都没出去过的三人,这一跑就是两天的长途,才离开咸阳不过三个时辰,三人就发现迷路了。
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乃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正是渭水,两边大山连绵不绝,回头看来时的路,几人都是一脸茫然。
这前面是湍急的河流,两边都是大山,过水是过不去了,可顺着水走也没路。
怎么办?
当然只能走回头路。
可这不走不打紧,一走,问题就出来了。
这山林间显然常有樵夫大柴,愣是走出一条条通往各处的道路,虽然不明显,可每条路看起来都不一样。
不知不觉,几人又走错了。
出门的时候,本来是骑着马走的,还挺逍遥自在,结果倒好,现在马儿驼不了他们了,反倒是他们得随时想办法牵着马走。
这一路上拉着个马,简直就是个累赘不说,这走着走着,前面又断道了。
只见此刻摆在三人面前的,尽是荆棘密布,别说一个人了,怕是就连一只老鼠跑进去,都得被刮得遍体鳞伤。
这明显是没路了,咋办呢?
回头继续走呗!
接着,在这连绵起伏,四面环山的山林之间,几人就好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乱转,不知不觉。
一会儿走到悬崖边上,没了去路。
一会儿走到达山脚下,山峰峭壁,根本无路可去。
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已是两三个时辰过去,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眼看天就要黑了,乌雅身为女子,第一个经受不住,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夫君,怎么办呐,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在走不出去,咱们连个火都没有,只能摸黑在这山间过夜了!”
乌雅语气有些发颤发虚,说话间,已悄悄来到秦用身边。
这一刻,也似乎只有靠近秦用,她才能找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是啊少爷,咱们都是第一次出门,这才刚走没多久就迷路了,对这山林间咱们也不熟悉,周围更是连一户人家都没有,路都找不到,咋办啊?”
乌桓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周围,似乎担心这荆棘密布的老林子中突然钻出一只大虫,或者一条大蟒。
说着,他也不断挪动脚步,紧紧跟在秦用的身后。
看着这一脸担惊受怕的姐弟俩,秦用一脸无语。
这天还没黑呢,就已经担心成这样了,都害怕什么呢,一个个就往自己身上靠?
难道真以为就你俩害怕,我就不害怕啊?
秦用越想,这心中乐师无语。
这眼看天色昏昏沉沉,这姐弟害怕归害怕,但也还好。
毕竟这个时代,虽有祭天之说,也有鬼神之说,但至少,宗教的文化还没彻底成立,那些妖魔鬼怪的说法还没完全成型,大家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妖魔鬼怪的传说。
如今面对这山间迷路,姐弟俩担心的最多就是能不能走出去,或者说会不会遇到老虎大蟒蛇之类的。
可秦用不一样,身为后世来人,这灵异故事傻的,不说看没看过,至少是听过的。
加上如今他脑子发达,记忆力比什么时候都好,那些以前忘记的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鬼故事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身处鸟无人烟的山林,而且这兜兜转转的,就跟鬼打墙一样。
天色马上就黑下来了,人在这个时候,脑子更加灵活,面对孤独恐惧,那些鬼故事更是是不是的跳出来,让人心惊胆战。
可以说,这一刻秦用害怕的东西比两人还多,随时都担心会不会跳出一个啥东西来。
要不是心理素质还算好,怕是他第一个就已经忍受不住这种感觉了。
“没关系,继续走。这车到山前必有路,再找找路!”
秦用摆摆手,对两人安慰了一声,当先继续走去。
奈何这走了一天了,且不说身体是否疲惫,这五脏庙第一个就不答应,开始反抗了。
只听一阵打雷般的声音响起,秦用的肚子叫唤声,几乎都快形成交响曲了。
这肚子打鼓的声音,仿佛会传染人一样。
一旁,乌雅姐弟两人,肚子也是咕咕的叫唤了两声。
姐弟二人同时伸手入住肚子,看向了秦用。
“夫君,咱们没带干粮!”
乌雅瞪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秦用,一脸无辜,又好似在责备秦用。
她一开始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干粮被褥啥的都有,按照道理,即便面对如今这种情况都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倒好,就因为听从了秦用的安排,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忍忍吧,四处找找,这山间不可能一户人家都没有。只要找到哪怕一个樵夫,咱们也有去路了!”
苦笑一声,此刻的秦用也有些后悔了。
但后悔没用,最主要的还是先想办法走出去才行。
于是接下来,秦用又带着姐弟二人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天色完全黑暗下来,关键这一夜天上乌盖顶,连月亮都看不到,摆在几人面前的,简直就是乌黑一片,别说找路了,面对面能看到彼此就已经很不错了。
“夫君,天黑了!”
乌雅早已经紧紧拉住了秦用的手,一脸紧张道。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一旁,乌桓也忍不住了,十分着急。
这天色黑的如此厉害,又没走路。这大半晚上露宿山林,不说会不会被冻着,这万一出现一些蛇虫啥的,那也够人受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人
面对姐弟俩焦急的催促,秦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黑漆漆的夜里,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个妖魔鬼怪啥的?
周围尽是鸟叫虫鸣声络绎不绝,放在平日里,或许还能当做大自然的音乐欣赏一下。
但现在,那就是杂音,叫得人脑子发疼发胀的。
“没事没事……黑了就黑了,各自把衣物取下来,咱们今夜就在此露营一夜好了!”
秦用摆摆手,握住一旁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乌雅小手,同时对乌桓安慰道。
这姐弟二人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虽说秦用此刻看起来也年轻,但毕竟有前世的阅历在,这心理素质还算勉强扛得住。
可即便如此,这个时候,他依旧选择了抱团取暖。
现在身上两个打火机都没有,秦用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
这时代好是好,就是不管干什么都太不方便了,连火折子都还没研究出来,更别说打火机这种产物了。
面对如此黑夜,没有灯光,没有火把,三人只能仿佛瞎子一样,在地上一阵摸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少爷,阿爹以前就经常说过,咱们秦国山高林密,地广人稀,一旦走迷路了,找不到村落人家,很容易就会出事。你说咱们不会出事吧?”
乌桓来到秦用身后,一个大小伙,此刻浑身兢兢战战,满脸尽是恐慌。
“是啊夫君,现在天凉了,咱们带的衣物本就不够,要是再下点雨,咱们会不会被冻死啊!”
乌雅委屈巴巴的抓着秦用的手,似乎想要看清楚秦用,却发现天色太暗,连秦用的连都看不清楚了。
她看不清楚秦用的表情,秦用当然也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
此刻心中本就有些烦乱的秦用,被姐弟二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更是弄得七上八下。
“好了,别说这些了,挺一挺就过去了,先好好休息把!”
秦用招呼一声,却感觉肚子饿得十分难受,仿佛猫爪挠心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可这种情况下,连干粮都没带,除了忍耐,还能做什么?
这一刻,秦用才发现,后世的地理知识,其实在这个时代也没啥用处。
更别说前世出个门啥的,基本上都拿着手机开个导航,想去哪儿去哪儿,根本没有慢慢认路的打算。
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把自己送上今日绝路的原因之一啊!
正当几人心中绝望,无路可走时,突然间,一道远远的喊叫声传来,似乎距离很远,在这山中,只能听到阵阵回应。
“阿山……你好了没有……”
那是一个汉子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是一个山间村民莽夫。
“少爷,你听到什么了吗?”
乌雅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来,抓着秦用的手臂问道。
“是啊,少爷,我好想听到有人在喊,你听到没有?”
乌桓也惊讶着站起身来,赶忙追问道。
“别说话!”
秦用抬手,阻止了两人,让二人闭嘴。
他当然也听到那声音了,一时间,脑海中不禁想起前世去往南大山,品尝乡村美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些大山高原上的村民们,每天出了耕种,还有牧马放羊等等事务。
这一些年轻小伙,放了一天的什么的,很容易就会走丢失了,这个时候主人就会到处的去找。
大山中,手机信号也不好,恰好方便了那些出门全靠走,通讯全靠吼的山中村民。
而到了大晚上,也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什么的,这东边一片山,西边一个谷,左边一条河,西边一个崖,都会有人在寻找丢失的家畜。
于是呢,这些人就开始在各个方向大汉“哦豁……”
紧接着,那边也会回应一声高亢的叫唤。
渐渐的,山林之间就会变得热闹起来,有些兴致高的,当场就在几片山上对起了山歌,可谓时分热闹。
这一刻,那声音的响起,与秦用前世见到的这一幕,简直太相似了。
他在等待,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回应。
果然,片刻之后,另一个方向响起了一道高亢的叫唤声:“大海,我已经好了,可以回家啦!”
秦用和乌雅姐弟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捕捉到这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这声音似乎距离他们不是很远,听起来十分清晰,虽然也有回音,但比前面那声音清晰多了。
果然,这一转头,三人就看到,在他们前面的大山顶上,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
那是一个火把,火把的光亮在不断散开,距离三人不过四五里的距离,因为是在山顶,很显眼,所以能看得一清二楚。
“夫君,有人!”
乌雅瞬间大喜,连忙抱着秦用的手臂,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
“是啊少爷,有人,咱们是不是可以求助离开了?”
乌桓也是一脸振奋,这个时候能遇到人,而且是举着火把的人,对于姐弟二人来说,简直太幸运了,真是苍天照顾啊!
秦用心中却有些狐疑,这大山深处,他们方才走了那么久,根本没碰到任何人烟,哪儿来的人?
这些人此刻出现,很值得怀疑。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管怀疑不怀疑什么的,只要有办法,谁愿意黑漆漆在这大山里面过夜?
“乌桓,你声音比较响亮,你喊一声,让他下来带我们出去,我定会重重回报于他!”
沉吟片刻,秦用对乌桓吩咐道。
“诺!”
乌桓赶忙应了一声,随后双手围在嘴巴边上,凝聚声音,高声大喊道:“喂,山上那位朋友,我们迷路了,手中无火,可否带我们离开这里?我家少爷说了,只要离开,定会报答!”
那山上的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山林中还有人,迟疑片刻,大声应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迷路的?”
乌桓看向秦用,低声叫道:“少爷,怎么回答?”
秦用道:“告诉他,我乃宣文君,此番有朝廷大事要办,奈何不认得路。若能带领我等离开,必将重赏!”
乌桓闻言,再次开口,把秦用的话喊出,传达给了山上的年轻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阿山
“朋友,我家主人乃大秦宣文君,今奉王命有大事要做,奈何此番迷路。我家主人说了,若能领着我们离去,重重有赏!”
乌桓朗声叫道。
“什么,宣文君?”
那山上的人明显吃了一惊,叫道:“是宣文君吗,可否应一声?”
秦用眉头微皱,此人竟然真的知道宣文君?
其实他方才让乌桓传话,不仅是想表达自己此刻的求助,更想试探一番。
宣文君,如今说起来,那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气的人物。这天下,但凡有点见识的,谁不知道天下商会总会长宣文君的名头?
谁不知道那亲自主持天下论道大会的宣文君?
可重点是,但凡有点见识的。
什么叫但凡有点见识?
在这个既没有卫星电视看节目,又没有网络查询,还没有电话通讯的时代,一般人能有啥见识?
哦,难道就因为你宣文君有点名气,平白无故的就有人四处山林野间到处去喊:“你知道宣文君吗?我给你们讲讲宣文君的事迹!”
这不纯属扯淡吗?
这里所谓的有点见识,那少说也得住在城里的人,甚至还得有一定时间去管那些贴在城墙上的人。
这一类人,就和后世懂得看报纸一样。在那些榜文告示上,或许还能看到一些宣文君的字样,然后找旁人一了解,或多或少就知道谁是宣文君,宣文君是做啥的了。
可这深山密林的,抬头看去,四面环山,一山接着一山。走出大山后,或许就是平原,放眼望去,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的地方。
即便偶尔藏着一些小村落,这小村落里的人又能知道什么?谁能知道你宣文君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蹦出两个明显是夜间还未回家的山野汉子,你一提出宣文君的名号,人家就很惊讶,仿佛如雷贯耳一样。
那要说没问题才是怪事了。
“是本君没错,朋友,若能带本君离开这里,但凡有任何要求,朋友随便提,本君必将满足下!”
秦用心中有所想法,但依旧还是敞开了声音,大声回应道。
“真是宣文君呐,那好,我这就招呼阿哥一声,前来引路!”
那人闻言,也回应了一声。
这话一出,秦用心中都笑了。
瞧这话说得,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能断定自己的身份一样。
难道如今的自己,真的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在这时,山那边又传来之前那模模糊糊的声音:“喂,阿山,老地方见!”
山上的人,也就是阿山,连忙回应道:“嗨,大海,你过来一下,我这里遇到迷路的人,帮一下忙!”
那边,大海惊讶道:“什么?迷路……好……你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说话间,声音沉寂了。
那边的大海明显距离很远,都看不到什么火光山的,倒是山上的阿山,似乎又忙碌了一番,最后举着一个火把,从山顶上弯弯绕绕的走了下来。
待得此人走近了,秦用等人接着他手中的火把光亮,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之间此人蓬头垢面,很显然这一天在山林中穿梭,头发都被弄得凌乱不堪了。
再瞧他那一身麻布衣裳,身上背着的一大捆柴火,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给盖住的样子,这明显就是一个山中打柴的柴夫。
尤其是他手中还提着两只野鸡,还有一只灰色的野兔。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山里人,借着打柴的功夫,还在山林间布置几个陷阱,第二天回来一看,有猎物上套,直接就带走了。
要是平时,看到这样的装束,这样的姿态,秦用基本都不会怀疑对方的身份。
可现在,他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有心提醒一下旁边的姐弟二人,又怕两人表现得太过,所以只能闭口不言。
毕竟此刻来的仅仅只是两个人而已,秦用收留荆轲那么久,可不是白收留的。
凭借秦用如今的身体素质之强悍,再加上从荆轲那里偷师学来的武艺,不说多厉害,至少不用学艺,来三五个大汉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现在少说,十个八个汉子,他拿下也不成什么问题。
所以他警惕归警惕,却没有多少担心。只要不中套,就算对方真有歹意,他也不见得应付不了。
那叫阿山的樵夫来到秦用几人跟前,举着火把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似乎想要借着火光看清楚他们几人的模样。
看完后,他咧嘴笑道:“几位,真是抱歉,我并没有见过宣文君,也认不出来!”
秦用拱手作揖,笑道:“老乡,在下便是宣文君,放心,真的假不了。此番出行,没带多少盘缠,小小心意,还望下笑纳!”
说着,秦用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金饼,朝着对方递了过去。
对方一愣,看了看那金饼,连忙伸手接过,放在嘴里摇了摇,眼睛一亮,叫道:“是真的?”
秦用笑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下将我等带出这深山之外,在下定然重重回报。事后,若下有任何需求,只管说一声就是。若没有,在下定以百金相赠!”
说话间,秦用心中冷笑,那是一点藏富的心思都没有。
对方倘若真是来对付他的,不可能说不知道他的身家,他想藏也藏不住。
相反,如果对方真是一般的人,这千穿万穿,还有钱不能穿的?
只要钱到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不过让秦用失望的是,对方的表现很正常,好像真是一个山里穷人,突然见到一大笔钱一样,那欣喜莫名的样子,一点都不做作,简直没有任何破绽。
至于像后世电视小说那样的,说什么山里人淳朴厚道,帮助人不收好处这样的事,秦用压根就不屑一顾。那简直就是开玩笑。
人家帮你,你没好处给人家,人家也不管你要,那叫淳朴。要是你有好处给人家,而且是令人无法拒绝的,人家还给你推辞,那就不叫淳朴了,那叫做作。
这种人才是最应该值得怀疑的,指不定还藏着什么鬼心思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扬名的过程
“多谢宣文君,宣文君放心,稍后我阿哥大海过来,我们一定保证送宣文君离开大山!”
阿山喜滋滋的将手中金饼收了起来,随后更是毫不客气,直接把手中猎物一丢,身上的柴火都卸了下来,丢在一旁,不管不顾。
这幅姿态,更是看得秦用暗自点头。
什么叫暴发户的心态?这就是暴发户的心态!
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工作,每个月就那么那么点月薪,有一天突然得到消息,你重大奖了,有几千万等着你,你是立刻去兑换奖金还是继续工作?
这阿山的姿态就很明显,一个金饼那就是十金,十金等于十万圜钱,就算他再怎么疯狂打柴,十年都不见得能赚到一块金饼。
此刻是为了金饼照顾客人重要,还是继续背着身上的柴火,提着手中的猎物重要,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都能做出决定。
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让人无懈可击。
在把东西全部卸下来后,阿山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样,敞开嗓子大声叫道:“喂,大海,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扔掉吧,我遇到宣文君了,咱们快点,宣文君有重赏!”
那边,大海似乎也是一愣,或许此刻身上正背着东西,喊得有些吃力,叫道:“什么,宣文君?”
阿山回应道:“是的,就是前些日子,那些商人提起的宣文君,很有钱的那个,他给了我一块金饼,告诉我,等我们带他离开后,他还会重重有赏!”
那边,大海惊喜叫道:“真是宣文君?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这一连串的换号,更是表演到了巅峰极致。
这两人,就好像突然间发现大宝藏一样,那表现出来的惊喜,简直毫不作伪。
尤其是秦用还听出了他们喊话中的关键词。
前些日子,那些商人提起宣文君?
这话一出,似乎瞬间就解答了秦用心中的怀疑一样。
是啊,他怀疑什么?
山里人在这通讯全靠吼,交通全靠走的时代,确实没什么见识,但也总不能丝毫不与外面的人接触吧?
这打柴的,总得去集市上卖。
而且这偶尔套到了猎物,也没几个人舍得自己享用,都是拿去集市上换取更多的粮食,或者需要的物品。
说到底,总该与人有所接触吧?
尤其是商人,偶尔提到宣文君这个字眼,引起人的好奇,多问两句,知道他选文具的存在,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一下,秦用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竟然就因为对方听过自己宣文君的名号而警惕。
不过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秦用心中虽然有种错怪人的感觉,但警惕并没有放下。
他继续注视着面前的人,只见阿山交代完大海后,立刻在那柴火上坐了下来,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又拿出那块金饼左看看,又看看的欣赏了起来。
那家伙,简直比那些收藏家欣赏自己的艺术品还要仔细。
一旁,乌雅和乌桓姐弟俩此刻见到山中的人,也放心了下来,尤其面前有了火光,脸上都没了那种担忧之色。
“少爷,快坐快坐,稍后咱们就能出去了!”
乌桓从马背上解开一个包裹,垫在一个石头上,拉着秦用过去坐下道。
秦用坐了下来,乌桓又去解开另外一个包裹,垫在一旁,把乌雅也拉过去坐了下来。
反倒是他自己,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到在草地上,十分惬意的模样。
“真没想到啊,我们家少爷如今的名声竟然这么大了,谁都知道我家少爷宣文君!”
“喂,你叫阿山是吧?”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或许是因为找到出去的希望了,乌桓显得十分放松,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看向那阿山笑道。
“啊……是啊,我叫阿山。你还真别说,宣文君的大名啊,如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阿山一愣,赶忙收起手中的金饼,一脸憨厚的笑道:“就在前些时候啊,我和大海去集市上卖柴火和猎物,这收货的商人啊,就跟我们提了这么一嘴。他说啊,宣文君成立天下商会,以后他们商人再收东西,那就有规矩了!”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宣文君是谁,做什么的。于是就问了!”
“那商人就告诉我们,说宣文君是我们秦国的一个爵,就是大官!说宣文君呐,主持什么天下什么道大会的,我也听不懂,不过商会的事我弄明白了!”
“说什么宣文君为了商人的利益,以后收货卖货,都有讲究。例如我们的猎物,想要卖给他们,就必须缴纳什么会费。当时啊,可把我们急坏了。你说我们这本就不挣钱,怎么还要交税呢?”
“后来啊,那商人就告诉我们了,只要缴纳了会费,以后咱们带出去的东西没问题,有多少收多少。这柴火也好,这猎物也好,他们统统都要!”
“这可把我们惊喜坏了,于是我就和大海凑了一百圜钱,交了会费之后,这两天,我们家里面所有的柴火都卖完了,那真是来多少收多少,手头都变得富裕了!”
说到这里,阿山咧嘴一笑,一副乐呵满足的模样,道:“你说,就这样,天下能有几个人不知道宣文君啊!”
“哦,原来如此,不过还真别说,这商会还真是我家少爷立下来的。以后不仅在秦国行得通,在天下列国都能行得通!”
乌桓一听,顿时就来劲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身为宣文君的家仆,更是宣文君未来的小舅子,这宣文君越有名气,越有实力,对他来说,也是风风光光的大事。
不仅仅是他,如今宣文君的名声传开了,就连酒楼中那些匠人跑堂的,走起路来都带风了。
一回到家里,周围街坊邻居那真叫一个羡慕。
羡慕啥呢?当然是能为宣文君办事呗!
宣文君本就出手阔绰,如今实力摆在那里,就连那些官府中人对宣文君都得客客气气的,对她们这些宣文君的下人,尤其是签订了生死契约的下人,当然也不敢胡来。有时候得到宣文君的指示,还能要和两句。
这一回到家,只要一说出宣文君的名号,所有邻居立刻都围拢了过来,争着抢着,想要让他们帮忙找找,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去宣文君的府上,或者产业干活。
就这,你说风光不风光,更别说如同乌桓这样,直接就当了宣文君小舅子的人,那更是风光得没话说。酒楼里面,大家对他那都是客客气气的。
有时候这一高兴起来,仿佛他自己都变成宣文君了一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走出大山
“是吗,也就是说,以后这天下列国,都要按照宣文君的商会规矩办事?”
那阿山听到乌桓的话,一脸惊讶的模样道。
“那是当然,现在列国大商,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的跟着我家少爷?只要我家少爷一句话,其他各国不听话都不行!”
乌桓竖起大拇指,那是越说越得劲。
秦用在一旁看着乌桓胡吹大气,也不阻止。
他就静静观察着阿山,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
瞧,这解释多合理。
他定下商会的时候,确实立下过商会规矩,这商人以后进货,必须得优先考虑缴纳会费的人。
这一条可不仅仅是对付那些商人的,而且把但凡需要出售东西的百姓都给包括了进去。
就好像阿山,他们手中的猎物,总是需要倒卖出去,然后换取更多的粮食,这个时候,自然得缴纳会费,才能被优先考虑,在商会的保护范围内。
如此一来,人家也算商会的人了,都跟着你宣文君混了,听过你宣文君的大名,难道还很意外吗?
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在这个位置能听到那大海的声音,但真要走过来,依旧还是一件麻烦事。
山林之中,弯弯绕绕,即便大海丢下了所有东西,依旧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方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几人的面前。
看那模样,很明显,这一路上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走过来的,时不时还得跑上几步才行。
到了近前,秦用又打量了这大海一眼,借着他手中的火把,看得清楚,和阿山差不多的装束,是一个樵夫无疑。
此刻,秦用心中的怀疑,已不知不觉间化解得差不多了。
“这两位哪个是宣文君啊?”
大海来到近前,立刻看了看秦用和乌桓,对一旁的阿山问道。
“这就是宣文君,我家少爷!”
不等阿山回答,乌桓已经站起身来,指着秦用介绍道,那一副骄傲的姿态,明显是刚才借着秦用的名号吹牛吹爽了,好像他一个家仆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旁,乌雅抿嘴一笑,目光看向秦用,眼中也带着骄傲之色。
这就是自己未来当家的,自己的夫君!
“秦用有礼!”
秦用拱手笑道。
“哎呀,宣文君就是宣文君,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大海咧嘴一笑,接着看向阿山叫道:“你说宣文君给你一块金饼,哪儿呢?”
阿山连忙拿出金饼,递给大海笑道:“你看!”
大海接过,顿时一脸艳羡,掂量了一番,道:“阿山,你运气真好!”
说着,他目光看向秦用,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这一抹贪婪,更是让秦用无法怀疑了。
人家要真对你有什么企图,会有这样的表现?
秦用伸手入怀,又掏出一块金饼,递给大海,笑道:“大海兄,这是秦某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大海眼睛一亮,连忙笑道:“哎呀,宣文君真是客气了,哪儿需要啊!”
这嘴上说着,手却已经伸了过去,就要抓住那金饼。
却在这时,乌桓伸手一把拿走了金饼。
大海一愣,却见乌桓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我家少爷说给你,你就拿着。放心,我家少爷不差钱。前段时间,那才献给大秦三十四万金呢。你知不知道三十四万金有多少,这个在三十四万金面前,那简直没法看!”
说着,乌桓手中金饼,直接拍到了大海手中。
秦用摇头一笑,这些事,怕是都够这小子吹上几十年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一个没有资本让下面人吹牛的老板,那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能让下面人感到与有荣焉的老板,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哎呀,真是太客气了,好吧,宣文君,真是耽误你们了。这样,咱们现在就走,可好?”
大海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话间连忙招呼道。
“有劳了!”
秦用拱手。
“宣文君不必客气了!”
阿山上前,接过秦用等人的马匹,亲自拉着,道:“这样,咱们走吧!”
接着,几人也稍微准备了一下,终于在这深夜中,凭着几只火把轮流换着,最后被阿山和大海两人带着七绕八绕,终于绕出了山林,来到一片平原上。
这秦国,本就是半牧半农的国家,有不少地界都地处平原,早几百年,那就是犬戎的地盘。
秦国一开始,说到底地盘就那么大点,属于诸国中最小的存在,更别说与如今的山东六国相比了。
如今山东六国的地盘之大是怎么来的?
那是在不断吞噬周朝分封之下列国得来的,这六国,每一个几乎最少都吞噬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周朝的分封小国。
可秦国不一样,秦国算得上仁义了,在与六国争雄之前,那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内斗。
他们的地盘,那都是对外打出来的。
别人内斗抢地盘的时候,他们在和犬戎作战,在和草原上的各大部族作战。
最后,草原上的各大部落,被他们灭掉了几十个,这地盘一天比一天大,几百年下来,也就形成了秦国大国的规模。
可以说,在融合各大游牧部落后,秦国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大锅会,早些年,内部也是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
直到商鞅变法,强势禁止私斗,才慢慢融合了这个国家。
所以谁都知道,秦国的律法是十分严明的,连铁器都管控的比其他国家严格百倍,防止的就是这些麻烦。
此刻已是凌晨,天色漆黑一片,但站在这平原上,秦用等人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他们面前此刻摆着一条驰道,按照大海和阿山的说法,只要照着这条驰道一直走下去,差不多三十里外就会遇到一个县城,名为周山县,在那里就可以找到地方落脚了。
“哎,今晚可真是多谢两位壮士了,方才秦某说过,两位壮士引秦某出山,必定重重有赏。现在两位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就好了,秦某必定竭尽所能,满足两位!”
秦用叹息一声,拱手对阿山二人笑道。
第一百九十章 捧腹大笑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阿山笑道:“宣文君客气了,宣文君能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已经很高兴,哪儿还有什么请求啊!”
大海连忙点头,笑道:“是啊是啊!”
闻言,秦用顿时就明白了。
千管用万管用,说到底还是这钱管用。
这摆明着是放弃提要求的机会,想要钱呢!
“哈哈哈,好,乌桓,每人给他们五块金饼!”
秦用哈哈大笑,如今的他也算是土豪了,这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此刻他也真正意义上的体会了一把土豪的感觉。
乌桓闻言,却是有些迟疑了,道:“少爷,这不好吧,咱们虽然不差钱,可此次出行,就带了二十块金饼。您方才已经给他们两块了,要是再给,咱们就快没了。万一路上没了盘缠怎么办?”
如今跟随秦用混得久了,这乌桓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了。
换做以前,一块金饼在他眼中都是巨款。
可现在,剩下八块金饼,他都觉得不够用了。
“给吧,八块金饼,害怕撑不死你?”
秦用有些好笑,这小子是把自己当做败家子了,害怕八块金饼不够自己路上挥霍的呢!
“好吧!”
乌桓无奈,也只能拿出金饼,交给了阿山和大海二人。
最后秦用几人又要了几只火把,准备轮流交换着使用,赶往周山县。
那阿山和大海二人得到金饼,可谓千恩万谢,目送秦用等人离开,小时在地平线的尽头后,这才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却都同时闪过一抹笑意。
随后,大海很不高兴的一脚揣在了阿山的大腿上,叫道:“你小子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竟然要我帮忙做那么多掩饰?”
阿山一脸无语,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宣文君出事嘛,一急之下,就说溜了嘴。他们才提出宣文君,我就好像早已经知道一样!”
“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都提起来了,但想后悔已经没机会了,无可奈何,只能找你做掩饰了!”
大海无语,撇了撇嘴,道:“以后小心点,好了,你现在立刻联系人,把宣文君的事禀报大王,我得追上去瞧瞧。”
“这宣文君平日里还挺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这一出咸阳城就不行了。别待会儿再出事,那咱们可就没办法与大王交待了!”
阿山闻言,应道:“那好,这深更半夜的,还不能引起宣文君的注意,你小心点!”
说话间,两人分开了,一人前去联络黑冰台信息网,一人则继续尾随着秦用等人而去。
秦用千算万算,啥都算过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算到,这两人确实不正常,但不是为了害他,而是为了暗中保护他。
对于秦用,嬴政那边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
……
按照阿山和大海的指示,秦用几人举着火把,骑着马,也不敢跑,害怕跑出驰道,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时辰,方才在凌晨差不多三四点的时候来到周山县县城外面。
说是县城,其实这个时代的县城,也就和后世的一个镇子差不多大。
此时,周山县早就关闭城门了。
但秦用是谁?这宣文君的名号一出,王令一出,照样得乖乖开门。
于是几人进入了城镇,本想找一家客栈落脚,奈何全都关门闭户了,而且这边官府亲自迎接出来,盛情邀请,秦用也就带着乌雅和乌桓再当地县丞的府上住了下来。
这疲倦了一天,吃饱喝足,洗了个澡,一睡那真就叫一个昏天暗地。
直到次日中午,几人方才接连醒来。
吃过早膳,乌雅和乌桓来到秦用身前,随时听候差遣。
这经过一次吃亏的大事,秦用也不会再马马虎虎说上路就上路了,令人去城里寻了一圈,找到一支前往栎阳的商队,于是和商队混在一起,同时赶赴栎阳。
这商队一听来人是宣文君,那还了得?
一个个恭恭敬敬的,而且十分亲切。
这真是小弟见到了大哥,高兴得不得了。
有这商队带路,秦用终于不用再担心走进大山中,或者草原迷路的事情发生。
他这边继续赶路,而那边,下朝后,嬴政也听到了秦用昨天碰到的窘境。
“你说什么,宣文君才刚出咸阳就迷路了?经过一天的辗转,才到八十里外的周山县?”
嬴政听着赵高的禀报,整个人都蒙了,随后忍不住有些好笑,一手撑着桌案说道。
一旁,阿瑶也是一脸目瞪口呆。
宣文君,竟然才出咸阳就迷路了?
这是开玩笑吧?
“回禀大王,方才铁鹰剑士来报,宣文君确实才出咸阳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迷路了。”
“本来宣文君应该路过一百二十里外的灏城,但谁知道迷路了,这转来转去,本来已经走出百丽开外,最后又在深山中绕了回来,还绕到另外一个方向。最后实在绕不出来,才在铁鹰剑士的帮助下,去了周山县!”
赵高拱手,说到这里,他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这情况也是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的。
瞧那宣文君办事,那是真的雷厉风行,手段齐出,精彩的让人拍案叫绝。
如此精彩绝艳的人物,竟然会碰壁在迷路这上面,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哈哈哈哈……”
嬴政一听,顿时乐了,忍不住捧腹大笑。
他看向一旁的阿瑶,笑得差点爬到桌案上。
“阿瑶,你听到了吗?宣文君……哈哈哈,宣文君竟然迷路了。如此大才,竟是一个连舆图都看不懂,路都认不出来的。看来这宣文君也没想象中那般完美啊!”
嬴政是真的乐了,这段时间,秦用一系列的操作,直让他拍案叫绝,不可思议。
有时候他都在想,那真是一个人吗?他做的诸般大事,真是一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神人啊!
却不想,这宛如神人一样的存在,突然间竟然露出这么大的窘境,让他真正的感受到了秦用的平凡。
这一刻,他心里放松了不少,也愉悦了很多。
一旁,阿瑶嘴角直抽搐,她可以想象,今天这事,怕是得被秦王永远记住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马匪
离开周山县,秦用又绕了一圈,这次一绕就是一百五十多里,方才来到本该早就来到的灏城。
在灏城略作修整,商队继续出发,直奔栎阳。
不过这商队行商,虽说很赶,但毕竟是大车小车拉了一堆的东西,再怎么赶,这速度还是提不上来。
差不多游走了百八十里路的样子,天色也暗了下来。
此刻众人正在一处大平原上,放眼望去,连牧民都看不到一个,更别说找一个城镇落脚了。
咋办呢?
行商的人早就习惯了,露宿山野呗!
很快的,便见行商的队伍纷纷搭建起了小帐篷,到处寻找了一番,弄了些柴火过来。
本来人多嘛,都需要多点一些篝火,然后分开坐比较暖和一点。
但秦用在这里,这些商人都不愿意放过与宣文君结交论谈的机会。
于是,大伙儿都围拢了过来,点燃一堆较大的篝火,弄来一些晒干的马粪点燃。
虽然有些臭味熏天,但不得不承认,的确解决了平原上柴火不够的问题,让大家都不会那么冷了。
有人架锅开始烧饭,有人围绕着秦用,开始问着问那的!
“宣文君,听说这六国联军已经被我秦国打败,可是您觉得,他们真得会同意我大秦的要求,在各自国境内建立商会,收纳商税吗?”
“宣文君,等着天下商会,还有列国商税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其他列国行商啊?”
众人的问题一堆接着一堆。
这支商队的十几个商人联合组建的,就是为了途中能安全一点。
此刻一询问问题,那些老板当真是你一言,我一语,问题一堆接着一堆。
秦用只听耳边咋咋呼呼的,虽说被问得有些烦了,但想到昨晚上的处境,再看看现在热闹的场面,心中又平静了不少,一一为大家解答。
至于一旁,乌桓和乌雅则静静的陪在秦用身边,看着自家少爷如此受尽推崇,两人都是与有荣焉。
然而,就在大伙儿聊得正酣,那边饭菜也即将烧好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大地震动声响起。
地面上似乎都在颤抖,好像要地震了一样。
“怎么回事?”
那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宛如山河爆发,引起众人的注意,纷纷站起身来。
秦用眉头微皱,也起身朝着四处看去。
片刻后,待得那声音越来越近,秦用终于听出了不对劲。
与此同时,那些商人也骤然间反应了过来。
“不好,这是马蹄声,有大量的马朝着这边跑来,是马贼!”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喝道:“快……快准备,保护好所有货品!”
说话间,只听一阵阵铿锵声响起,下一刻,那些商队护卫,还有那些商人,几乎都本能的抽出了手中长剑,围拢在一起,把商品货物,全部围拢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什么,马贼?”
乌雅也是大吃一惊,赶忙回头。
“少爷,怎么办,是马贼?”
乌桓心中一震,连忙看向秦用问道。
秦用皱眉,他也听出了不对劲,那哪里是山洪暴发或者地震?那是大批兵马冲过带起来的大地震动,以及轰鸣声而已。
多的不说,就这声音,怕是少说也得两三百匹战马同时狂奔,才能带起这阵势。
果不其然,瞬息间,在那昏暗的地平线尽头,数百骑轰鸣而来。
“啊呜……”
“啊呜……”
“啊呜……”
战马未至,那一批批战马身上,已经有人摇晃着手中兵器,大呼小叫着,当真匪气十足。
“愣着做什么,见到马匪,还不把剑自保?”
看着身旁一脸紧张的乌桓,秦用一声呵斥。
“锵”的一声,他自己先拔出了手中长剑。
奈何这长剑太长,他双手拉开,竟然没全部抽出来。
此刻,他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
史书记载,荆轲刺秦,秦王拔剑不出,被荆轲追砍一路。
以前听到这说法,秦用直接就无语了。
但现在,他似乎能体会到嬴政的那种感觉了。
这要关键时刻,人家刀子都杀到你面前了,这剑拔不出来,那还了得?
幸好,现在危险虽然来了,但还没到刀剑加身的地步。
而且他手中的剑并没有套在腰上,只要把剑柄一拉,一丢,长剑瞬间亮了出来。
一旁,乌桓见状,反应过来,也连忙拉出手中长剑,双手颤抖着,指向那些冲来的马匪。
至于乌雅,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长剑?
那长剑还摆在地上呢,连捡都顾不上捡,本能的就躲在秦用身后,一脸紧张的拉着秦用的衣服。
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找到一点安全感一样。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秦用回头,看到小丫头火光映照下,那惊惧的面孔,心中不由一软。
“好了,没事的,有我在!”
秦用柔声安慰了一句,随后微眯着双眼,看向那些冲来的马匪。
他知道这个世道行商不易,马匪横行,危险随时都可能降临。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追随商队,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真是岂有此理。
“大家小心,绝不能和马匪……”
眼看马匪已经冲到百步之内,秦用身旁,一个身材发福,行商经验交稿的中年胖子大叫一声,就要招呼大家如何面对。
但他话音尚未落下,却在这时,一阵破空声袭来。
那是一杆箭矢,箭矢滑坡虚空,直奔秦用这边二来。
秦用大吃一惊,身体的本能反应极快,一偏头,那箭矢直接贴着他的耳畔飞过。
“噗嗤……”
箭矢没射中秦用,却是瞬间贯穿那中年胖子的头颅。
中年胖子没说完的话彻底卡主了,瞪着一双眼睛,瞬间被鲜血淹没,身体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老板!”
一种跟随那胖子商人前来的商队护卫纷纷大叫出声,一脸惊恐。
“啊……”
在秦用身后,乌雅同样被吓得惊叫出声,整个人从后面死死的抱着秦用,娇躯瑟瑟发抖,压根就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却只听这时,那边马匪已经冲到近前,有人大喝一声:“不要停,凡是不怕下的,全部给我杀!”
话音落下,一群人马不停蹄,继续狂奔,直奔而来。
看那姿势,在场众人胆敢反抗,他们立刻就会以骑兵的速度冲杀上来,斩尽杀绝。
这战马狂奔,那可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一般人,就算不被站马上的人劈砍而死,也的被战马活生生撞死不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擒贼擒王
面对马匪的冲刺,秦用的目光却莫名的汇聚到那死去的行商身上。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四人,而且死的如此凄惨,上一刻还拉着自己问东问西,这一刻已经一命呜呼。
看着那血腥的场面,在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吆喝声,莫名的气愤,瞬间充斥他的内心。
见过张狂没人性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张狂没人性的。
这做马匪,竟然也能这么肆无忌惮,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就在他心中气愤的时候,却只见那马匪话音刚落,前一秒还一个个誓死抵抗的行商们,下一刻哗啦倒了一片,所有人,几乎全都趴在了地上,手中兵器,全部散落一地。
秦用一愣,回头一看,好家伙,就他们这一家三口,此时还站着呢。
真不愧是一群商人,而且是老资格了,这面对马匪的经验真足,说趴下就趴下,那真是整整齐齐,半点不乱。
“艹……”
秦用前世是个名人,如今这名气更大了,不说自己到底是不是文化人,但这装逼的逼格还是有的,平日里从不爆粗口。
但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来了一句粗口,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随着这些人一趴下,他和身后的乌雅,以及一旁提着剑,浑身瑟瑟发抖,因为恐惧,甚至连剑都几乎握不住的乌桓,立刻成为那些马匪的目标。
之间数百马匹,丝毫不带转弯的,直接就朝着他们冲杀了过来。
剑光一闪,之间那些马匪上的人,手中长剑已经扬起,大有直接砍杀过来的架势。
“少爷!”
“夫君!”
面对这一幕,乌雅和乌桓直接被吓破了胆,本能的发出求救声。
此刻,那些马匪已经冲到十步开外,凭借战马的速度,顷刻间就能冲过来将他们三人砍杀。
“你们两个退后,交给我!”
秦用眼神一凝,倒也不说他因为宣文君的名号,不愿意再马匪面前趴着什么的。
这人家都冲到跟前来了,你现在趴下,人家怕是都没时间停下马来,到时候踩都能把你踩死。
秦用没有任何退路,甚至连头像的机会都没有,当下心中一狠,大叫一声,刚好他这身躯经过改造后,还从来没和人动手打过架。
当即,只见他整个人猛地冲了出去。
双腿一个弹跳,整个人仿佛毫无重量一般,直接一跃而起两三丈。
手中长剑挥舞,速度快到极致,划破空间,瞬间劈砍而下。
“刺啦……”
只听一阵刺啦声响,血光捡起,秦用身体落下的瞬间,长剑锋利,直接斩落马头。
那当先一个马匪,其战马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嘶鸣,已经整个扑倒了下去。
战马上的马匪大吃一惊,整个人也摔飞了出去。
人还在半空中,他已经开始借力。
在落地的瞬间,连续翻滚,卸去冲击力后,站起身来,却见身后的弟兄见他摔倒,都纷纷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混账,停下来做什么,给我杀!”
这马匪此刻也怒了,自己还没动手呢,就被对方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简直岂有此理。
很显然他还是一个马匪头子,之前冲在前面也就罢了,此刻摔倒站起来还能颐指气使。
而且话音一落,那些马匪就要继续动手。
但见状,秦用却是一声爆喝:“我看谁敢!”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那些马匪也愣住了。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却见秦用已经率先出手,身形一晃,骤然冲到那马匪头子面前。
那马匪头子能率领数百人出来打劫,本事也不是盖的,见状大吃一惊。
眼看秦用冲到跟前,手中长剑直接朝着他脖子劈砍过来,他手中乌光一闪,手中长剑已经挥出。
“锵……”
两人的长剑碰撞在一起,秦用势大力沉,一股强大的反震力袭来,直接震得这马匪头子手臂发麻,虎口一阵剧痛。
他大吃一惊,这力量简直太强了。
他的剑都已经被反弹回来,但秦用的剑却是稳稳的停下,高高举起,又朝着自己劈砍过来。
马匪头子再次挥剑抗了一剑,却是直接震得手中长剑断裂飞出。
与此同时,秦用的青铜长剑也被震得裂开了口子,但依旧没有丝毫迟疑,继续挥剑劈砍。
马匪头子虎口震裂,鲜血横流,面对这一剑接着一剑,或劈或砍,或削或刺,根本无力无法反抗,只能连忙躲避。
然而秦用毕竟是第一次出手和人打架,这一开始还不习惯,但连续几剑后,慢慢的就适应了过来。
剑势越来越快,只听呼呼声响,那长剑似乎都带起了道道残影,简直让那马匪头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你敢!”
此刻,那些马匪也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竟然抓住他们愣神的机会,对她们大当家的动手,简直岂有此理。
当即,一众马匪咆哮一声,就要杀向秦用。
然而此刻,那马匪头子在秦用面前已经避之不及,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秦用的长剑已经稳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马匪头子浑身一僵,整个人瞬间就定住了,压根不敢动弹半分。
“全部给我站住,谁再敢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他!”
与此同时,秦用刚拿下对方,立即一声大喝。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如今马被他杀了,这土匪大王还在他手中,这些人除非真想鱼死网破,否则自然有谈判的资格。
果然如他所料,随着他一声大喝,众人看到被他长剑挟持的马匪头子,立刻纷纷停了下来。
只见那些马匪中,一个明显也是当家的,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皱眉喝道:“你敢伤害我们大当家的一份,我等定要你碎尸万段!”
秦用回头,看了看这些马匪,他心中都有点发颤发虚。
虽说身体基因发生了改变,他如今力大无穷,速度也快了好几倍不止,面对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此刻面前数百人,这要是冲上来,他力气再大,速度再快,从荆轲那里学来的剑术再精妙,也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谈判
“哟,吓唬谁呢?”
心中虽然发虚,但秦用脸上可没有表现出来,一声冷笑,身形一转,冲到那马匪大当家的身后,一把抓着他的头发,长剑剑锋抵着他的咽喉,只需轻轻一拉,瞬间就能割断这马匪大当家的咽喉大动脉。
“你……”
那些马匪见状,脸色一变,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压根就强势不起来,这万一要是把人吓着了,手一抖,大当家的死了,那就好玩了。
“来啊,不是要我碎尸万段吗?谁有本事,上来一个,让我瞧瞧!”
秦用察言观色,见一众马匪露出紧张的表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些人还知道害怕,那就好办了。至少他现在有继续谈判的筹码了。
“我说兄弟,你想过没有,得罪我们飞寨的人,后果是什么!”
这时,秦用剑下的傀儡,马匪大当家冷冷说道。
“你给我闭嘴!”
秦用松开他头发,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骂道:“你都要来杀我了,如果刚才不拿下你,怕是我现在都死了吧?你此刻跟我谈得罪你们的下场,难道还有什么下场比死了更凄惨?”
说着,秦用又一巴掌抽了下去,接着继续拉着对方的头发。
那马匪大当家的被这两耳光一呼,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双目欲裂,差点没直接气死。
“士可杀,不可辱,你莫要欺人太甚!”
马匪大当家的咬牙切齿,那群马匪此刻也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冲上来,直接将秦用碎尸万段。
“夫君!”
“少爷!”
一旁,乌桓和乌雅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叫唤一声,纷纷朝着秦用身后走来,躲在秦用身后。
“你们两个在一旁呆着,不要乱动!”
秦用回头吗,对二人吩咐了一声。
两人应了一声,更是不敢妄动了。
紧接着,秦用看向被他写出的马匪大当家,冷冷一笑,道:“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你一个做贼的,你告诉我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最好立刻给我闭嘴,再废话,我弄死你!”
说话间,秦用的语气要多张狂有多张狂。
他很清楚,此刻的局面,就好像在酒桌上一样。
明知道对方是一个酒瓢,想要灌你。你要是气势落了下风,对方非得把你必死不可。
相反,你得占据主动,让对方怕了,以为你才是真正的酒中大佬,对方才懂得退避三舍。
这个道理,用在酒桌上也好,谈判桌上也罢,甚至赌场上,任何地方都管用。
果然,面对秦用越加张狂的姿态,那些马匪眼中怒火喷发,却是丝毫不敢妄动。
这一幕,更是给了秦用前所未有的底气。
这些人果然很在乎这大当家的,既然如此,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敢问下尊姓大名!”
深吸一口气,那马匪二当家的开口了,目光冷冷注视着秦用道。
“客气了,在下姓甚名谁,下也不用知道。都是在道上走的,诸位打劫,应该也不会留下自家名号吧?”
秦用撇嘴冷笑,回应道。
从这马匪二当家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
对方既然开口,就是想要谈判。既然对方提出的谈判么,那这掌控权自然在自己的手里。
他这个时候要做的,不是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也不是对方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相反,他应该做的是逆转对方的想法,让对方跟着他的思路走。
“你……”
果然,听到他的回答,那二当家的神情一滞,彻底无言以对。
这面前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滚刀肉,不知死活。
挟持了大当家的不算,这说话间简直狂妄到没边,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要是逼急了,说不定对方还真敢鱼死网破。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是土匪,也害怕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
关键对方不讲道理也就算了,还把你把柄拿捏得死死的,这才真是难以对付。
“下,直说了吧,你想如何,又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大当家的?”
那二当家的再度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哦,你这是在找我谈判,还是再求我放人?”
秦用嘴角微扬,冷笑道。
“当然是谈判,下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没必要遮遮掩掩,非要弄得大家鱼死网破,那对大家谁都不好!”
马匪二当家冷声道。
“哦,谈判,那就简单了,按照规矩来吧。说说你们的要求,开出你们的筹码!”
秦用点头,笑着说道。
这说话间,局势似乎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
那些商人见秦用镇住了这些马匪,一个个连忙纷纷起身,围拢了过来。
见马匪不敢动弹,此刻他们也没那么忌惮了。
不过一个个的也不敢说话,毕竟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打搅了宣文君谈判,否则出现意外,大家说不定都得死。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马匪二当家的沉吟片刻,手中长剑指着秦用身后的乌雅和乌桓道:“这二人是你的家人吧?放了我们大当家的,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伤害你们几个一分一毫,并且放你们离去,如何?”
此话一出,那些商人顿时就紧张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放了宣文君和他的家人,意思他们这些商人还得被人拿来发泄呗?
就宣文君这么一闹,此前这些马匪说不定只是抢夺一些钱财,或者把他们也绑走了,再勒索一笔。
但现在人家气在头上,说不定直接就要了他们的命,那哪能不让人紧张?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秦用,屏气凝神,都害怕秦用答应,那大家可就死定了。
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却只见秦用一脸不屑的笑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现在放了他,那我岂不是丢下所有筹码,任人宰割?到时候,你们要是反悔,我找谁说理去?”
见秦用没有答应,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提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
毕竟秦用方才的话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做打算,可没有把大伙儿郎阔进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乎意料之外
“哼,下此言未免太过,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放你等离开,自然……”
那二当家的一脸不满,仿佛被秦用的话羞辱到了一样,正要说我既然答应放你等离开,自然不会食言。
可还不等他剩下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秦用打断。
“得得得……你给我闭嘴,我再提醒你一声。贼,你是贼,马贼,听清楚了没有?”
“你一个马贼,跟我谈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秦用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二当家的,说话那是真气死人不偿命。
“你……”
那二当家的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了。
他手紧紧握着剑,真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杀了秦用,但他不敢,看着秦用剑下的大当家,真要因为自己一个冲动被害死了,那他的下场将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凄惨。
“好了,别你你你的了,既然要谈判,那就听我的。看清楚了,我手里面有足够的筹码,而你们没有,现在的局面,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秦用撇撇嘴,也懒得和这二当家的拐弯抹角。
闻言,那二当家的咬牙切齿道:“说你的条件!”
秦用目光一转,见这些人都蒙着面,有心想看看这些马匪的真面目,但他也不会真傻到去触碰别人的底线。
这些人蒙面而来,自然是不敢露面,这个时候让他们解开面纱,那不是把对方逼入死路吗?
当下,秦用放弃这个念头,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放人嘛,绝不可能。”
“现在你们大当家的就在我手上,你们立刻让开一条道,我等现在就走。等到了下一座城池,我自然会把你们大当家的交给官府,到时候官府怎么解决,那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此话一出,那群马匪纷纷变色。
“什么,你敢!”
“你痴心妄想!”
“你欺人太甚!”
那些马匪慌乱起来了,一个个激动不已。
秦用这话,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啥都不付出,既要他们放任,还要祸害他们,这不纯属开玩笑吗?
但凡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答应他的条件。
“下,你要杀就杀,何必这般欺人太甚?”
在秦用剑下的俘虏,那大当家的此刻也从愤怒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
秦用没有微微一皱,这家伙说得好听,真要不怕死,他现在脖子一扭,自个儿就弄死自个儿了,哪里还用受这份气?
这压根就没死的勇气,还想把话说得这么硬,简直岂有此理,欺负他秦用年轻呢?
“我说了,让你闭嘴,你今天是听不见吗?”
秦用一声冷哼,猛地长剑一收,一提,一送。
“噗嗤!”
瞬间,秦用的长剑贯穿那大当家的大腿。
“啊……”
大当家的发出一震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一剑,秦用可是毫不留情,今天他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你大胆!”
那些马匪见状,一个个眼睛都红了,纷纷一夹马腹,差点直接杀了过来。
“所有人都别动!”
秦用一把将长剑抽了出来,指着所有人,又将长剑架在了那大当家的脖子上,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我说话的时候,别跟我横,谁再废话一句,我就捅他一剑!”
说着,秦用面露狰狞之色,冷笑道:“大当家的是吧,怎么样,你不是不怕死吗,只是轻轻来这么一剑,你怎么就惨叫得这么厉害了?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这气势你放哪儿去了?”
那马匪大当家的,此刻疼的浑身颤抖,冷汗淋漓,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直接气得昏死过去。
这特么的是轻轻一剑?大腿都给贯穿了,还叫轻轻一剑?
他真想来一句,要不你放开,我也给你轻轻一剑,看你叫不叫!
当然,经过这一剑,这大当家的也算看清楚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面对自己几百号人,还敢如此肆无忌惮,说动手就动手。
这种疯子完全惹不得,真要惹了,怕是自己下一刻就得死。
凭他的身份,荣华富贵一身,还没享受够呢,哪里能背负着一个马贼的骂名说死就死?
于是,痛苦中,这大当家的彻底闭嘴了,再也没有那不怕死的气势。
面对这一幕,秦用一脸鄙夷。
果然,有些人不动刀子就是嘴硬。这刀子出来了,人也就老实了。
都说土匪不要命,但面对这一群惜命的土匪,秦用还客气个啥?
“好了,我的条件就摆在这里,二当家的,答不答应,你就给出个话吧!”
秦用再度抬头,看向那二当家的,冷笑道。
此刻,二当家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好,我答应你,但你要敢再伤害我们大当家的一分,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脸色阴暗不定中,出乎秦用意料之外,这二当家的竟然答应了。
“什么?”
秦用瞬间傻眼了。
这谈判就和做生意一样,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他一开口就把自己条件喊得这么苛刻,为的就是能保住本。
不曾想,对方竟然答应了,这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大秦的律法何其森严,谁都知道。这些做马匪的,要是被抓住,送到官府,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送去官府是死,这些马匪不拼命,继续谈判倒也罢了。现在竟然开口同意了,这是开玩笑呢?
那还不如现在就逼着自己直接把这大当家的弄死,还能抓住机会杀了自己给这大当家的报仇,难道不好吗?
“你是认真的?”
秦用心中有些忐忑了,本来局势掌控在他的手中,但此刻,他突然间有种抓不住局面的感觉。
这种出乎掌控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担心。
此刻,在他剑下的大当家早已经变得如同哑巴一样,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秦用再给自己来一梭子。
那二当家的同样也怕,被秦用这一剑给吓住了,压根没有继续讨价还价的胆子,此刻自然是秦用说啥,他就答应啥。
在秦用的目光注视下,他冷冷道:“当然,现在你可以先为我们大当家的止血包扎了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怀疑
秦用眉毛微挑,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此刻那二当家说话的语气,已经是在央求自己。
这是几个意思?
虽说此刻自己挟持了他们大当家的,可他们再怎么讲义气,也没必要如此低三下四吧?
这一刻,秦用觉得,自己挟持的好像已经不是一个土匪大当家的,而是这些人的主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扯淡,但却深深的在他内心深处印了下来。
“好,你们立刻退后三百步,我这就吩咐人为他包扎伤口!”
秦用迟疑片刻,试探着说道。
那二当家的闻言,稍加沉吟,眼中满是担忧,最后大手一挥,喝道:“所有人立刻退出三百步外!”
话落,数百骑,包括那二当家的,竟然全都调转马头,同时退了回去。直到三百步外,方才停下。
这么听话的?
秦用再次愣住,这让他更加笃定心中想法。
这一刻,不仅仅是他,眼看那些马匪如此听话,一众商人和乌雅姐弟二人,也是一脸懵逼状态。
这马匪打劫,向来心狠手辣,今天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不过想想也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现在他们大当家的都在宣文君手里,哪还能不投鼠忌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为大当家的包扎伤口?”
就在众人懵逼时,秦用已经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众人一声呵斥。
那些商人闻言,赶忙应了一声,立刻忙碌起来,纷纷找来携带路上用的伤药以及绷带,撕开那大当家的裤腿,便开始为他粗略了包扎了起来,算是勉强止血。
这过程中,那大当家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浑身瑟瑟发抖,但却不敢太过剧烈。
秦用的剑还架在他脖子上呢,这要是抖得厉害,万一直接抹脖子了,那可就好玩了。
一番包扎后,血止住了,秦用心中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决定再试探一下。
于是吩咐一众商人收拾行囊,继续上路。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撤下帐篷,收拾完后,已过去半个时辰。
队伍开始前行,秦用拉着那大当家的来到一亮拉货的马车上坐下,长剑低着他的脖子,随时都能要他的小命。
那些马匪见商队继续前行,纷纷又围拢了上来。
见状,秦用这边,一众商人立刻提心吊胆起来。
乌雅等人也连忙纵马来到秦用身旁,紧张道:“夫君,他们来了!”
秦用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对他剑下的大当家冷冷道:“不想死的,立刻让他们退下,再敢跟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大当家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哪敢不从?
“好……好……”
大当家的赶忙应了一声,连忙大声喝道:“所有人立刻退下,否则我弄死他!”
这话一出,那些马匪顿时止步,一副根本不敢违逆大当家命令的样子。
那姿态,哪里像一群土匪?简直就是一群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军队。
看到这一幕,秦用心中更加笃定了什么。
“呵呵,看来这些人还挺听话嘛!”
秦用冷笑道。
那大当家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保持沉默。
见状,秦用看了看左右,对那些商人下令,道:“你们走在前面,乌桓,你来牵动马车!”
那些商人一脸懵逼,不解秦用这是何意,但还是纷纷应了一声:“诺!”
随后,一众商人加快速度,走在前面,把这辆马车留在了身后。
乌桓赶忙下马,来到马车前,牵着马儿缓慢前行。
眼看四处没了外人,秦用终于放开那马匪。
大当家的一愣,道:“怎么,不挟持我了?”
秦用冷笑,道:“我现在放开你,你跑得掉吗?”
大当家无言以对,面对秦用的出手,没有旁人相助,就算他完好无损都跑不掉,更别说现在还伤咯一条腿。真要选择逃跑,那就是找死。
“只说吧,你是不是与当地官府有什么联系?”
突然,秦用话锋一转道。
那大当家的心中一惊,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
“什么意思?你这话我听不懂!”
秦用冷笑,摇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大当家的闻言,双拳瞬间紧握,看向秦用的眼神,警惕到极点。
一旁,拉车的乌桓,还有马上的乌雅都是一脸奇怪。
他们把秦用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十分不了解,这秦用此言是何意?
在他们不解的凝听中,只听秦用继续对大当家的说道:“你若是一般人,送到官府,就只有死路一条。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你和你的那些兄弟还愿意让我把你送到官府,这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所以我敢笃定,去官府,你一定不会死。而做马匪,到了官府还能活着,只能说你有足够的后台,足够的关系。说说吧,你的后台是谁,你的关系又是什么?”
说话间,秦用终于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从一开始,问题就显得十分不对劲。
这世上,哪有马匪去往官府,反而一副解脱姿态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去官府,不等于去刑场,甚至可能等于回家。
如此一来,基本上就能断定一个问题,这些马匪绝对与官府有勾结,甚至于,他们可能就是官府的人。
虽然一开始秦用很吃惊,很意外,但仔细想想,他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相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好忽悠的。
毕竟这个时代,诸子百家集,人们动不动就将君子之道,很少有那么多拐弯抹角,大多都是直来直去。
就好像这些马匪一样,害怕了就表现出来,放在后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秦用就是抓住这一点,很多事情,一眼就看得明白。
可是面对他的文化,那大当家的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打算说是吧?”
秦用见状,冷冷一笑,突然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
那大当家的脸色一变,想要挣扎,却被秦用直接按在物资车上压着,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平原君的人
本来秦用并不指望着在这大当家的身上找到什么身份证明,毕竟只是试一试而已。
不曾想,这一摸索,还真摸到了东西。
硬硬的一块,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巴掌大小的一块令牌。
“还给我!”
看到那张令牌,那大当家的顿时急了,刚被秦用放开,就要冲上来抢。
“锵!”
秦用猛地一把提起长剑,剑锋滑坡空气,竟带起了铿锵之声,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当家的浑身一颤,身体瞬间僵硬下来,一动也不敢动。
“再废话,再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秦用冷冷道。
大当家的惨白着一张脸,神情十分精彩,想要反抗,眼中又是惧怕。最终恐惧还是压制了理智,让他身体软了下去,再也不敢妄动分毫。
“乌雅,火把给我!”
秦用收回长剑,抬手一招,吩咐道。
乌雅赶忙纵马上前,把手中的火把递给秦用。
秦用拿着火把,翻开令牌,借着火光一看,之间令牌上刻着平原二字,顿时眉头紧锁起来。
“平原……平原君……”
秦用喃喃自语,瞬间想到一个人,把火把递给乌雅后,看向那大当家的,冷笑道:“你是平原君的人?”
大当家的把头扭向一旁,冷冷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用冷笑,道:“真不明白?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大当家的没有说话,不愿作答。
秦用摇了摇头,道:“我乃秦用,吾王亲封宣文君,今奉命前往栎阳建造天下学府,不想路上竟然遭遇马匪劫持。而这马匪竟然是平原君的人。”
“你说,若本君拿着这块令牌,拧着下送去咸阳,结果会怎么样?”
此言一出,大当家的脸色豁然大变,直觉脑海“轰”的一声,整个人天旋地转,猛地回头,看向秦用。
“什么,你是宣文君?”
大当家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眼中满是惊骇,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我不像吗?”
秦用冷笑。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什么马匪,根本不存在,都是官府中人,甚至是当地封主的人。
以前听说行商之人动不动就遇到马匪什么的,他还奇怪,这大秦律法森严,而且秦国大发展,人口都不够用,哪里敢蹦出匪徒,基本上都只有被抓去做劳役的命。
这种情况下,怎么还可能出现马匪?
一开始他还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明白了。
所谓马匪,怕都是当地领主的一种黑手段。
例如平原君,手下分封领地上千里,这偌大草原都是他的地盘,而今天碰到的这些土匪,明显就是他的黑手。
如此一来,也就能理解了。由于大秦律法森严,税收之事不可乱动,为了能多获得一些利润,这些领主也是上有政策,下有计策。明面上不能苛间杂税,暗地里却派人四处掠夺商人。
一来,商人不受保护,出了事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二来,只要不惹得当即民怨沸腾,不惹到那些厉害的人物,根本没人会找麻烦。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不仅平原君这边领地会出现这种情况,怕是其他封主的也都差不多。
果然,在秦用这番话说出来后,尤其是自报身份后,那大当家的彻底傻眼了。
从他的目光中,秦用已经看到答案,果然与自己想象的一般无二。
“我劝你最好自己承认,我现在就能放了你。否则,再嘴硬下去,怕是接下来你到的就不是县城官府,而是咸阳官府了!”
“你应该知道,我宣文君虽然只是一个三等爵,但身负王命,若我要对付你,谁也阻止不了,包括平原君!”
秦用再度开口,这番话,瞬间击溃那大当家的内心防御。
“宣文君,难道你真要因此得罪平原君吗?”
大当家的红着眼睛说道。
“是他平原君的人来杀我,现在你告诉我,是我要得罪平原君?这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秦用笑了,道:“直说吧,你和平原君倒地什么关系,否则别怪我秦用今日不给平原君这个面子!”
“你!”
大当家的再也无法辩驳,如今一切都暴露了,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道:“好,我承认,我是平原君的人,我姐姐乃是平原君夫人。”
“宣文君,如今你可还在平原君的地界上。放了我,我必定好生招待,此后,平原君也定会记住宣文君这份恩情!”
“否则,一旦撕破脸皮,对大家谁也不好!”
这番话说出,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也带着威胁之意。
道理很简单,你已经知道我是平原君的人,就该知道怎么做。最好别让大家难堪才好。
这平原君好说歹说,还是大秦宗室,而且有领地,是真正的封主,可不是你一个有名无实的三等爵,宣文君所能相提并论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
秦用眼瞳微眯,冷冷道。
“不敢,但还望宣文君三思!”
那大当家的拱手,嘴上说着不敢,但身份已经暴露,他也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还道为何你那些兄弟那般害怕你出事呢。感情你是平原君的舅子,他们的主子啊!”
“不过你别把我也当做你的下人,或者平原君的下人!我宣文君做事,还轮不到他平原君指指点点!”
秦用撇撇嘴,一巴掌排在大当家的脸庞上。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当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既然牵扯出平原君,这平原君的面子,我也不会一点都不给。”
“现在放了你可以,但你记住了,替我转告平原君,就告诉他,我秦用在前面的巫灵县等他两天,有良言相赠,若不来,别后悔!”
闻言,本来心中惊异不定,怒火交加的大当家不禁一愣,道:“你要放了我?”
秦用毫不客气,大脚一踹,直接将他踹下物资车。
“自己想办法回去,记住,我的话无比转达给平原君!”
说着,秦用起身,纵身一跃,来到一旁自己的马匹背上,纵马而出。
那大当家的看着他们一行远去,脸色复杂到极点,许久后,反应过来,把手含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那数百骑远远冲来,将他围在了中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巫灵县
经过马匪一役,商队也不敢继续停留了,一整夜不顾疲倦,马不停蹄,赶赴下一座城池,巫灵县。
从他们遇到马匪的位置到巫灵县,共有八十多里路。
商队行程本来就慢,走了一整夜,直到次日大早,方才来到巫灵县的城门之下。
此刻城门已经大开,众人进入巫灵县后,立刻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此番马匪之事,真是多谢宣文君化解危难了!”
“是啊,宣文君救了我们大伙儿,真是无以为报,以后宣文君但凡有任何请求,我等必定竭尽全力而为!”
“宣文君,您辛劳一夜,这客栈我们已经包下来,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好好歇息吧!”
客栈中,秦用刚来到自己的房间,一众行商老板立刻纷纷上前,拱手致谢。
秦用看着这些在马匪前面说趴着就趴着的商人,心中并没有责备他们没骨气的想法,更多的反倒是同情。
他难以想象,这些人行商,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危机,才能这般习惯性的服软认命。
从这里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时代的商人行商,真的很不容易,说是九死一生,一点也不为过。
虽说昨晚上遇到的马匪是平原君的人,但这些马匪杀人也是丝毫不眨眼的。
没看见那胖子商人,连话都没说一句,人还没到,就已经被射杀了吗?
“好了,此事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再提的必要!”
“诸位经历昨晚之事,应该更加清楚秦某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建立商会,商栈了吧?”
秦用摆摆手,对众人说道。
“哎,宣文君一片心意,天下商人谁不知道?我等对于商会之事,觉悟已提,举双手赞成呐!”
众人叹息一声,纷纷说道。
“放心吧,如今商会之事已经定下,我大秦也收了商税。现在腾不出手没办法,等六国之事彻底搞定,不日起,大秦必定将国内土匪一网打尽。届时,必将不会再出现马匪为祸之事!”
看着众人对商栈的期盼,秦用其他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开口安慰一番。
接着,挥了挥手,打发众人回去后,秦用回到房间,乌桓和乌雅立刻上前,关闭房门,纷纷来到秦用跟前。
“少爷,真没想到,那些马匪竟然是宗室平原君的人,刚才少爷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
乌桓一脸气愤,昨晚上就他们姐弟俩听到了秦用和那大当家的谈话,此刻想想,那是越想越愤怒。
堂堂贵族宗室,竟然对领地内的商人做出这种事,简直岂有此理。
“是啊夫君,这平原君简直欺人太甚,这些商人,可都是他领地上的子民啊!他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乌雅跟着开口,说话间也是一脸气愤。
“此事不必再提。记住,以后不管对谁,都不要说起此事,明白吗?”
见两人满是抱怨,秦用眉头微微一皱,突然低声呵斥道。
乌雅姐弟二人一愣,只听乌桓不解道:“少爷,分明是那平原君有错,凭什么还不让我们说了。照我说,我们就该报官,让朝廷处置他!”
秦用眼神一历,喝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此事不可再提,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乌桓看得出来,秦用似乎有些生气了,当下心中虽有不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一边,乌雅也是一脸委屈,他们昨晚经历那么危险,都是平原君弄出来的,现在倒好,连说都不能说,真是没道理。
见状,秦用也明白两人的想法,他心中也是十分不满,奈何有些事情,不是说随便抱怨两句就能解决的。
秦用起身,负手而立,道:“乌雅,你们记住,这世间之事,自有世间的规律。面对问题,咱们应该想的是如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你们要知道,这平原君乃是嬴氏宗族的人,这大秦都是嬴氏宗族的天下,如今我们还在平原君的领土上,倘若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想要以后这片土地上没有马匪作乱,只有一个办法,找平原君。只有他同意了,这片土地上才不会再出现土匪。否则今日再抱怨,终究无用,明白吗?”
闻言,乌雅姐弟二人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他们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见秦用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秦用才是当家的主家,就算没有道理,他们也只能认同,更别说秦用还和他们讲道理了。
见两人点头,秦用欣慰了不少,但看到两人眼中的不解,秦用又是一脸无语。
这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啊!
“哎,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回房间后,吃点东西,早些休息。这累了一天一夜,接下来咱们在这里多住两天!”
秦用懒得和二人继续废话,挥了挥手,下达驱逐令。
“夫君是要等待平原君吗?”
乌雅突然问道。
秦用点头,他当然是在等待平原君。
如今他的利益已经和天下商人绑定,以后单反威胁道天下商人利益的事情,他都必须处理。
这平原君的事,既然碰上了,他自然不能放过。
“那好吧,夫君有事,招呼一声!”
乌雅见状,也不过多逗留,告辞一声,拉着乌桓一起离开了。
“记住,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往外面去说!”
眼看姐弟二人离开,秦用又招呼了一声。
两人应诺,方才在外面把门带上。
房间中空了下来,秦用却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看似只是关乎平原君,实际上牵扯会非常的大。怕是整个秦国各地的封主,乃至于列国都将被牵扯进来。
这件事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处理好的!
想了许久,客栈的店小二已经送来饭菜,直到饭菜凉了,秦用一阵倦意袭来,方才匆匆吃了一点,上炕睡觉。
这一睡就是三四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左右无事,他去找商队的人交代了一声,听说他准备逗留两天,商队的人也纷纷停了下来,决定等他一起走。
面对商队的好意,秦用也没拒绝,反正平原君还没到,他也想在这县城中四处走走,于是叫来乌雅和乌桓二人,一同去了集市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继续赶路
“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些商人都搞不定,还让区区一个宣文君给弄成这副狼狈模样,我要你们还有何用?”
是夜,平原郡郡城,平原君的府邸中,平原君勃然大怒,一脚踹出,踹得本就受伤的大舅子翻到在地。
那平原君的大舅子,正是昨夜打劫秦用等人的匪徒大当家,这赶了一天的路刚回来,便连忙向平原君禀报了昨日发生的时,这可气得平原君暴跳如雷。
被平原君一脚踹翻在地,大当家的赶忙爬起身来,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低着头不敢说话。
平原君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冷冷道:“一个区区宣文君而已,不过三等爵,还真把自己当君了,威胁人都敢威胁到我平原君的头上,真是找死!”
大当家的闻言,悄悄抬头看了看,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平原君,宣文君毕竟身负王命,如今让平原君前去相见,难道平原君不去吗?”
平原君猛地回头,喝道:“你给我闭嘴!”
大当家的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底了下去。
平原君冷笑,道:“他让我去见面我就去,他算个什么东西?”
“既然他要等,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说话间,这平原君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宣文君。
秦用名义上也是封君,但谁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三等爵而已,一无封地,二无高官爵禄。
这些被封君的宗室之人,连一般的外姓君候都不放在眼里,更加不会在乎秦用这没有任何实权的君候。
“好了,你下去养伤吧,以后你的事,自然有人会做!”
深吸一口气,平原君看向大当家的。
虽然他很不满意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但这大当家的也算他的心腹,他也不可能漠不关心,吩咐一声,亲自招人侍奉。
见状,大当家的也不敢再说什么,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巫灵县,秦用在这里一等就是三天的时间,按照道理,这平原君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顶多一天时间就能赶到。
但三天都过去了,还没有等待平原君到来的消息,秦用知道,这平原君怕是不会来了。
晚间,客栈中,秦用摇头苦笑,他知道,自己始终还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那些嬴氏宗族的君候,哪里会将自己这毫无实权的宣文君放在眼里?
自己还打算从平原君的身上入手,和平解决此时呢,真是异想天开。
“夫君,刚才那些行商找我了,让我问问,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看起来,他们好像挺着急的样子!”
一旁,乌雅走了过来,在秦用身旁坐下,柔声说道。
秦用回头,看了乌雅一眼,这小丫头的性格永远都是这么恬静,只是那双眼睛,却总是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
这双眼睛,绝对是秦用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美人中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即便是那看成时间绝色的阿瑶也比之不上,或许乌雅的其他条件与阿瑶相比起来会略差,但这双眼睛,足以弥补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用从对这双眼睛的无奈,逐渐喜欢上了这双眼睛。
每每看见这双眼睛,他就仿佛看见了不一样的颜色,很迷人,简直令人心醉。
“夫君看着我作甚?”
乌雅被秦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秦用动不动就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作为一个女孩子,能被自己的心上人盯着看,那是一种幸福的妙事,可一直被这样盯着,心中也难免有些别扭。
“好看!”
秦用咧嘴一笑,伸手在乌雅那粉嘟嘟的小脸上揉了揉。
乌雅俏脸一红,忍不住赶忙低下头去,娇滴滴道:“夫君真是讨厌!”
这撒娇似的话一出,秦用只觉心都快酥了。
什么叫女人,这才是女人嘛!
“哈哈哈!”
秦用哈哈大笑,不敢继续下去,真怕一个受不了,直接把这未成年的小丫头给办了。
想来想去,如果按照后世的年纪计算的话,自己好像也是未成年呢。现在都还没满十八岁,更别说法定结婚年纪了。
“明天你就通知一下那些行商,让他们准备一下出发吧!”
突然,秦用话锋一转,神色严肃道。
“啊,夫君不等平原君了?”
乌雅一愣,忍不住问道。
“这该来的人早就来了,不愿来的,等也没用!有些人既然不愿意坐下来慢慢谈,那就让我陪他们慢慢玩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用摆摆手,站起身来,说话间,眼睛微微一眯。
如今,他的伟大蓝图就在前面。
虽然他很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但人生岂能没有挑战?计划都出来了,要是不挑战真猛能成?
这些各地封主暗地培养马匪的事情,可谓真正触碰到了他的利益。这商会能不能维持下棋,就看这些马匪能不能彻底解决。
既然都站到对立面,而且对方不愿意和平结局,那他还仁义什么?
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也只能不客气了。
乌雅心中一惊,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在秦用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气息。
她抬头看去,却见秦用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对她笑道:“好了,乌雅,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乌雅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起身送秦用回到房间后,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那些行商得到通知,顿时兴奋的整理形状,再度从这巫灵县出发,赶赴栎阳。
虽说这些行商好意,想要继续为秦用引路,为此不惜逗留几天。但行商行商,这行商的途中,时间就是金钱。大家都不愿意耽搁。
这一两天还好,要是长时间耽搁下去,这住客栈的花销就是一笔,而且一旦货物送到的时间晚了,又得亏损一笔,一来二去,可能赚不了多少,也可能会赔本,行商们自然都不会乐意。
此刻能继续赶路,他们熙然是高兴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磨刀石
巫灵县,秦用等人出发了。
而就在他们刚出发不久,一封迷信便通过专门训练的猎鹰从巫灵县中飞出,送往了咸阳。
与此同时,在平原郡郡城,也有一只信鸽飞出,直扑咸阳。
“启禀大王,宣文君跟着商队从巫灵县出发了!”
章台宫内,午时,嬴政刚下朝吃完午膳,赵高便急忙二来,拱手禀报道。
嬴政坐在桌案后,手中批阅着奏章。
如今,大秦的奏章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竹简书写,二十用宣纸特制的折子书写。
嬴政拉开折子,正观看批阅着,闻言,头也不抬,道:“平原君那边,终究还是没去见宣文君?”
赵高拱手应道:“是的,平原君丝毫没有去见宣文君的意思。宣文君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再等待,自行离去了!”
“哼,看来寡人这叔叔,脾气还挺大!”
嬴政冷笑,放下折子,提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然后折起来放到一边,又从一旁拿起另外一份折子,继续观看。
“大王,此事怕是宣文君心中并不好受。这如今,我大秦的商税之事已定,宣文君的商会也已经建成。他国暂且不说,然,我大秦境内,却依旧匪徒横行,本身就说不过去!”
“当然,这也就罢了。如今宣文君更是得知,这些所谓的匪徒,都是各封主的暗地势力,而且这些封主明显不愿意配合。大王,您说,他们这不明白这给宣文君添堵嘛!”
赵高摇头,苦笑道。
“你错了!”
嬴政头也不抬,冷冷道。
赵高一愣,不解道:“大王何意?”
嬴政道:“他们这不是在给宣文君添堵,是在给寡人找麻烦!”
说着,嬴政手中折子往桌案上一丢,冷冷道:“百年了,我大秦何时出过真正的匪徒?”
“历代秦王都知道,这各地封主,虽有千里封地,却没什么油水。他们想捞,也就让他们捞去,反正迟早都得交还国库。可寡人不一样,寡人早就明确制止此事,谁又将寡人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我大秦更是定下大计,如此行径,乃是破坏我大秦国策之事。这些人不懂得收敛,还抓住列国行商汇聚的机会,大肆敛财,简直欺人太甚!”
“一个个的既然觉得自己的油水不够,那好,改日,寡人就将他们的封地一块块的收回,到时候全部发给寡人带到咸阳来,让寡人奉养他们好了!”
说话间,嬴政眼神凌厉,仿佛有刀光剑影在其中闪烁一般。
赵高浑身一颤,脸色豁然一变,看得出来,此时已经引起了大王极度的愤怒。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在宣文君被劫当晚,铁鹰剑士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禀报过来。
赵高接到密信的时候,已是凌晨丑时,嬴政虽然日夜操劳国事,但丑时也已经歇息,赵高不忍打扰,也就没有当时禀报。
次日一早,赵高第一时间禀报,却被嬴政大骂一顿。
当时这件事情,可是让嬴政大大的捏了一把汗。
这的宣文君为了他刻意出门,还为他办事,结果半道上,被他叔叔的人给打劫了,还差点给害死。
这亏得逢凶化吉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嬴政如何给公孙先生交代?又如何对得住秦用那孩子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于秦用,在嬴政的眼中,他既是公孙先生的后人,也算自己半个兄弟。可因为年纪还是太小,近乎小自己十岁。虽然智谋超群,但在嬴政看来却是太过天真,很多时候,都会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对待。
当时嬴政愤怒的原因在于,如此大事,赵高竟然不当时告知。
同时也愤怒平原君的所作所为。
自那以后,他立刻派人监视平原君和秦用的一切举动。
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秦用和平原君的这场争斗,已经在嬴政的掌控之中。
此刻,再度面临嬴政的愤怒,赵高知道,或许宗室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别看嬴政现在好像是在说气话,但指不定哪一天,他还真敢把所有人的封地都收回来。
“大王,要不要奴臣前去给那平原君敲打敲打?”
突然,赵高犹豫道。
“不必了!”
嬴政抬手阻止,道:“让宣文君受点气也好,这宣文君智谋是很了不起,奈何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日后寡人提拔他,在天下列国跟前也得碰壁。不放让他受受气,倘若可以,这件事最好全权交付给他处理!”
“若他真能搞定那些封主,到时候这朝堂上怕是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了。届时,寡人自会多加培养!”
赵高闻言,心中一惊。
好家伙,大王可真是大手笔啊。这心思一动,竟然准备拿秦国各地封主当做磨刀石,用来磨练宣文君。
这一刻,赵高也不知道是该恭喜宣文君,还是该替宣文君感到悲哀了。
这各地封主,历代秦王都拿他们没办法,包括嬴政也是如此。
记得郑国开渠的时候,路过其中一个封主的封地,那封主一听要动用他的封地,顿时就不干了。
最后就连嬴政出马都没用,好说歹说,告诉他,河渠开成,必将为他的封地带来两天千倾都不管用。
可这要是绕过他的封地,河渠的工程就得加深两三个月的时间。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嬴政也只能从自己的封地上划下一块肥沃的土地给那封主,方才摆平此事。
说句不好听的,嬴政是整个秦国的王,但他这个王,在各地的封主的封地上,很多时候都不管用。在那些封主的领地上,封主才是真正的王,谁也对付不了。
如今,这块难啃的骨头,竟然交给宣文君了,这是一种看重,也是一种残酷的打磨。
对此,秦用自身并不知情,在离开巫灵县后,日夜兼程,奈何商队行程较慢,本来从咸阳到达栎阳,快马加鞭,不过两天的路程,愣是又走了三天,方才来到栎阳城外。
第二百章 栎阳府令
栎阳城说是秦国的老家,其实并不过分,但也有些名不副实。
要说到秦国的老家,其实并不是栎阳,而是另外一座都城。
这栎阳城的存在,还得从战国初期说起。
当年,秦国内乱,诸国中首先变法大成,堪称列国霸主的魏国,终于忍不住对秦国这块肥肉动手了,发兵一举夺下秦国的河西之地。
秦国勃然大怒,秦人屈辱不甘。秦献公上位后,励志夺回秦国的河西之地,于是建造了栎阳城这座重要的要塞城池,聚过迁都栎阳。
这栎阳乃是秦国通往三晋的重要战略之地,本身土地肥沃,再加上种种优势,让秦国有了一定的本钱与魏国对抗。
但奈何当时的秦国太过饥贫饥困,再怎么想办法也不可能打得过魏国。
于是献公耗尽一生之力,终究没能如愿以偿。
直到孝公得商鞅,变法大成,秦国从贫弱国家一跃而起,共富民强,方才得以夺回河西之地。
而变法过程中,商鞅就建立了咸阳,并且举国迁都咸阳。
所以说,这栎阳说是秦国的老家不过分,但也有些名不副实,不经只做了秦国三十多年的都城。
第一次站在栎阳城前,看着这一座秦国十分重要的要塞,并不是很雄伟,与咸阳城相比,差得太多了,但却很繁华,丝毫不必咸阳城差。
这列国的行商,想要前往咸阳,基本上都会通过栎阳。百年下来,曾经简朴的栎阳一再翻修,也成为了一处豪奢之地。其中富豪行商,可谓无数。
“宣文君,这就是栎阳,感觉如何?”
那些行商也知道秦用并没有来过栎阳,进城后,纷纷为秦用介绍。
秦用看着周围,居民楼房什么的,比咸阳还要装修得更加精致,这里的人,似乎比咸阳都要富贵。
路上来往行人,衣着鲜亮,大多富态,一看就是一座福地。
“好,好啊……此地民生富饶,地处关键,真乃我大秦不可或缺之宝地!”
秦用点头,十分满意。
对于栎阳,他心中是抱有期待的。
更具史书记载,这栎阳可真不一般,即便后来的汉王朝,都把国都定在了栎阳,可想而知此处是何等风水宝地。
如今一看,山明水秀,肥地千里,民生富饶,各地行商汇聚,简直就是建立天下学府的最佳之地。
一旦天下学府在这里建造成,必将吸引三晋,乃至于列国士子前来。这无异于就是在秦国的大门口挂上一块书香世家的牌匾。
届时,列国谁敢再说秦人蛮化?
一番攀谈,那些行商也着急将自家的货物送到客人手中,于是纷纷与秦用告辞。
在离开这些行商后,秦用带着乌雅姐弟二人来到栎阳府令的官堂。
得知宣文君到来,栎阳府令赶忙出门迎接。
“哎呀呀,是宣文君,您总算是来了!”
栎阳府令带着一种衙役出门,看到秦用,立刻远远拱手而来,一副亲密的样子。
“秦用见过栎阳府令,听府令这话,似乎等待秦用良久了!”
秦用拱手,微微一笑,也走了过去。
“哎,谁说不是呢!”
栎阳府令上前,笑道:“前几日啊,下官这里就得到了大王的传讯,说宣文君要来栎阳建立天下学府,吩咐下官早做准备!”
“下官哪敢延迟?立刻就派人四处找来匠人,并且从各地带来民夫劳役三千,就等着听后宣文君的差遣呢!”
秦用闻言,心中不由感叹,这秦王办事果然牢靠,自己还没到,秦王令就已经送来了。
看样子,如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需要自己选定建造的地址,马上就能动工。
“真是劳烦府令了,秦用还以为今日需要来叨扰府令一番,如此看来,不需要了!”
秦用哈哈一笑,对于这栎阳府令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
“哎,宣文君这说得是哪里话?我是栎阳府令,如今宣文君要再我栎阳建造天下学府,这等好事,在下岂能不全力配合?”
“这样,宣文君但凡有什么需求,只管说一声,下官必将全力而为,千万不要客气!”
栎阳府令赶忙摆手。
作为本地官员,他也是需要政绩的,这天下学府一旦建成,必将成为他这一任府令最大的政绩,到时候好处要多少有多少,他当然乐意配合秦用。
“好,那秦用就得多多叨扰府令一番了!”
秦用也不客气。
说话间,那府令一拍额头,叫道:“哎呀,瞧我这脑子,宣文君远道而来,岂能站在门外说话。快快里面有请,下官已经准备好酒宴为宣文君接风洗成,有什么吩咐,待得吃饱喝足,慢慢再来!”
说着,府令热情的迎接着秦用等人来到府中。
来到府中,酒席上,一番攀谈后,秦用对着栎阳城,乃至周边的山水地貌又了解了不少。
隐隐间,他已经有了几处建造学府的选择地点。
这一攀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昏暗,秦用本打算带着乌雅姐弟二人前往栎阳城中的客栈。
或者驿馆居住,最后却被热情的府令留了下来,说什么留在府中,有事也好沟通交代。
秦用想想也是,于是留了下来。
次日一早,秦用就打算先去他初步选定的几个地址看看,栎阳府令本也打算跟去,但还没出门,就有人前来打官司,找他调节。
没办法,栎阳府令赶忙来到秦用面前告罪,道:“哎呀,宣文君,下官公务繁忙,怕是不能陪同宣文君了,真是抱歉呐!”
对于这府令,如今的秦用也有了初步了解,拱了拱手,笑道:“吴子客气了,随便派个人带路就行,公事要紧,可不能因为秦某人耽误了。先去忙吧!”
吴子,这是秦用对栎阳府令一种尊重的称呼,可以理解为吴先生。
这栎阳府令的真正名字叫做吴华,能分配到栎阳工作,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能力的执政官员了。平日里也是亲政爱民,值得让人尊敬。
“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辞。稍后会有人来陪同宣文君,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侍从就好!”
吴华也不废话,拱手吩咐了一声,便匆匆离去,开始升堂调节下面的事务。
第二百零一章 不对劲
栎阳府令离去没多久,便有一个白衣小生走了过来,对秦用拜见道:“在下张韬,奉栎阳令之命前来为宣文君引路,在此拜见宣文君!”
秦用看着这小生,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面白无须,长得倒是十分俊朗,且儒家书生气十足,明显是出身儒家的读书士子。
“哦,下是栎阳令府上的食客?”
秦用笑道。
“回宣文君,在下正是栎阳令府上的食客,早已听闻宣文君造宣纸,定书册,主持天下论道的事迹,可谓心生向往。前几日还特意跑去咸阳一睹尊容。”
“奈何宣文君到栎阳,我家府令害怕招待不周,于是连夜召回在下。以后若府令无暇招待,就由在下招待宣文君。但有吩咐,只管说,在下定会倾力而为!”
张韬拱手,笑着回应道。
“嗯,那好,准备一番,出发吧!”
秦用点头,也不客气,招呼一声,便带着张韬和乌雅姐弟二人一同离开了栎阳令的府邸。
如今,这天下学府之事迫在眉睫,他必须在咸阳论道大考之前落实,到时候,咸阳那边论道一结束,秦国就会想办法把天下学子带过来,让他们看看这浩大工程,看清楚秦国对他们的重视。
这是一种无声的招揽,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留下一些士人。
否则一旦晚了,少了这一步,此次天下论道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对于这种事,秦用绝不会允许发生。
在张韬的带领下,几人来到城外,开始纵马而去。
秦用先后勘察了一番他之前标注的地点,发现位置都很不错,但正是因为全都不错,一时间反倒是有些难以抉择了。
这一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大家也都饿了。
那张韬一路陪同,为秦用讲解着周围的一切环境,此刻眼见已过午时,于是招呼道:“宣文君,这选择的地点都看得差不多了,咱们不妨先回去栎阳,用过午膳后,宣文君再慢慢斟酌一番,看这地点定在哪儿比较好,如何?”
秦用皱着眉头,闻言又拿出舆图看了看,摇头道:“不行,还有一处咱们没有看。”
“听说城南之外三十里外有一座梅山,山上自百余年前,便有隐士种满寒梅。每逢寒冬之际,寒梅绽放,可谓天地间一大景色!”
张韬闻言,连忙道:“宣文君说的没错,城南三十里外,确实有这么一座梅山。山上景致怡人,山形也适合大兴土木。尤其是山下,良田千倾,土地费我,可谓一处宝地!”
说到这里,张韬顿了顿,道:“只是这地方怕是没必要看了,学府在那里应该建不成!”
秦用闻言,不禁愕然,道:“为何?”
一旁,跟随在秦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乌桓和乌雅也疑惑的看向张韬,十分不解。
这地方他们昨天在陪秦用赴宴的时候就听栎阳令说过,两人或许没什么见识,但当时一听,也知道这是一块好地方。
甚至昨晚上秦用安排勘察计划的时候,两人也在旁边,亲眼看到秦用在舆图上把此地圈了下来,很显然,这是秦用十分看好的一块地,甚至比之前看的那些地方都要令人满意。
怎么这还没去看呢,突然间就说那里建不成了?
张韬苦笑,道:“宣文君有所不知,本来按照道理,这栎阳城方圆三百里皆是大王的封地。可就在两年前,郑国建渠,挖到了尉阳君的封地上,这尉阳君就不愿意了!”
“那一次,尉阳君领地上的人以及家奴和建渠的人打了起来,据说还死了不少人。”
“大王多次找尉阳君调节,但尉阳君死活不同意在自己的封地上动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大王只能划出自己的封地与尉阳君做交换!”
“而那梅山以及梅山脚下的数百倾良田,正是大王的交换之地。如今属于尉阳君的封地。想要在尉阳君的封地上动土,那是难以办到啊!”
此话一出,乌雅和乌桓彻底愣住了,原来这竟然是尉阳君的地盘。
对于当初闹出来的那场大乱,在咸阳城早就传开了,他们也是听过的。
从那以后,民间都知道,在这秦国,得罪谁都没关系,最好别去招惹尉阳君。
秦用一听,却是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个时代很乱,但也没想到会乱成这个样子,一个臣子,竟然也敢与做王的讨价还价,简直岂有此理。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尉阳君再厉害,他的封地也是大秦的,难道大王连支配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秦用冷冷道。
这是他第一次外出办事,预定中,他最看好的就是那座梅山,如今甚至留着压箱底,最后慢慢看,与其他地方做比较。
结果现在还没去看呢,就出现麻烦了,他哪里能答应?
要知道,他可是给王办事的,能让一个尉阳君阻拦了?
“少爷,不可乱说!”
只是秦用话音刚落,一旁的乌雅和乌桓却吓了一跳,几乎异口同声叫道。
张韬也是一脸苦笑,道:“是啊,宣文君,此话目前就咱们几人,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可不能随意乱说!”
见三人开口之间,一副警告自己,害怕惹上麻烦的样子,秦用心中也有些怒了。
难道这尉阳君就如此厉害,连说两句都不行?
“怎么,这尉阳君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
秦用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但他的脾气,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可不能忍。
要说关乎什么计划,他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现在却让人堵在路上,连实施计划的机会都没有,这算个什么事嘛?
“少爷,这尉阳君的事,他做得,但我们可真说不得!”
这次不等张韬开口,乌桓便已经抢先说道。
“什么意思?”
看乌桓这紧张的表情,秦用更能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他必须先弄清楚才行。
“少爷,您知不知道尉阳君是谁?”
乌桓没有回答,而是开口提问道。
第二百零二章 梅山
秦用寻思了一番,这尉阳君的名声个他倒是听过,但具体的他还真不了解,于是摇了摇头,道:“你给我说说!”
乌桓闻言,苦笑道:“少爷,这尉阳君可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历代以来,这嬴氏宗族理事的人都是驷车庶长,如今的驷车庶长叫做嬴子溪,这一点您应该知道吧?”
对于嬴溪,秦用当然知道,他甚至还见过呢。
当初他献金三十四万的时候,就是嬴溪出面招待的。
这个时代,其实早就开始排列字辈了,嬴溪这一辈,又被称之为子辈。所以嬴溪的兄弟,上一任秦王叫嬴子楚,而嬴溪又叫嬴子溪。
“驷车庶长我认得,可此事跟尉阳君有什么关系?”
想到嬴溪,秦用疑惑道。
“这驷车庶长,按照道理才是嬴氏宗族最大的,平日里,就连大王都要听他的。”
“可是即便这驷车庶长,在尉阳君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叔叔,根本不敢招惹尉阳君。而尉阳君的父亲,乃是当今关内侯。那是与昭襄王一辈的人!”
“关内侯少爷知道吧,那是一言可以决定大王去留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看不过大王了,随时都能撤换掉。您说,能招惹吗?”
说到这里,乌桓还一脸警惕的四处看了看,那姿势,仿佛害怕有人偷听一样。
一旁,张韬如是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尉阳君不能招惹啊!”
听到这里,秦用也大概明白了。
这尉阳君的靠山,那可真是了不起。
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嬴氏宗族的老族长,真正的太岁爷,谁敢招惹?
了解到这些,就连秦用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可一想到那梅山,他心中又忍不住有些悸动。
这事既然已经办了,当然要办得最好,要是因为这些麻烦就退而求其次,到时候指不定还得落人话柄。
要是那些士人前来观看浩大工程,却发现不远处有更好的梅山可以提供选择而不用,岂非怠慢?
那些士人一个个娇贵着呢,这秦国别人会给你尉阳君的面子,但那些士人可不会给。
说句不好听的,有些时候,甚至连秦国的脸面,人家都不放在眼里。
你想留下人家,还舍不得给些好处,那能行吗?
“宣文君三思!”
见秦用沉思,似乎还舍不得放弃,前面的张韬再度开口劝解道。
秦用抬头,深吸一口气,道:“且不管用不用,先去看一眼总是没问题的吧?”
张韬本就是一个心思活跃的人,否则也不会被派来接待秦用了。
见状,他就知道,秦用这是不打算放弃。
可是秦用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他也没有阻拦的道理,苦笑一声,道:“既然宣文君决意去看,在下带路就是,但选择的事情,还望宣文君三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用撇了张韬一眼,见他如此三番四次的警告,也明白他的好意,点头道:“放心吧,我心中自有思量!”
张韬拱手应诺,笑道:“那好,只是宣文君可要先找个地方用膳再继续上路?”
秦用摆摆手,道:“不必了,直接过去吧!”
见秦用如此决绝,张韬也不迟疑,翻身上马,领路前行。
几人纵马狂奔,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那梅山下。
距离还有十来里的样子,就已经差不多看清楚了梅山的风貌。
这初次看到梅山,远远看去,只见梅山山腰处绿树成荫,山上一条山泉化作溪流流淌而下。
再加上山下有渭水分流流过,浇盖无数良田。
这一幕景象,简直像极了梦中的水乡,恬静而淡雅,淳朴而无华。
虽然那山顶上满山的梅花还没开,放眼看去光秃秃一片,满是枯枝,就好像一个绝色美女,没头发就算了,反而还吊着几根枯燥的头发,咋看都不好看的样子。
但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否认了这梅山的景致,毕竟梅花尚未开放,但那山腰的美景,山下的水乡便已经足够美了。
尤其是这山上的寒梅与山下的水乡,还形成了一种轮回。
如今正是收成粮食的季节,水乡中,那些稻子已经开始收割,而山上的寒梅也已经引来绽放的季节。
过两个月后,山下的水乡彻底枯竭了,山上的寒梅也开放了。
而等山上的寒梅凋零时,山下的水乡又开始了生机。
这一面生,一面败的感觉,天生就奇妙,再加上这景色,简直就是建造天下学府的绝妙之地。
放在后世,怕是那些寺庙道观啥的,都会争先恐后的在这里建造。
“宣文君,这就是梅山,感觉如何?”
众人放慢了马速,骑马在驰道上慢慢走着,张韬抓着手中马鞭一指前面梅山,笑着说道。
秦用放眼看去,还看到了奇妙的一幕,这梅山就仿佛一花独秀,周围方圆十里之地,竟然没有任何的山丘陡峭,让它显得更加独特。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我决定了,学府就建造在这里!”
秦用一把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坚定不移道。
从第一眼看到这地方,他就特别喜爱。
山上有天然的山泉水,稍加引流,这学府中的用水就不成问题。
而且这座山,刚好可以承受天下学府这座堪比宫殿群的大建筑,再加上景色宜人,山明水秀。
距离繁华的栎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既能方便了学子们的集市购买物品,也能让学子们在这僻静之地好好学习。
闲暇时攀登山峰,一观四处美景,指不定一个兴趣来潮,一段千古佳句就出来了。
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不能用来建造文圣之地,岂非浪费?
“什么,宣文君,您还是决定在这里建造?”
只是秦用话音刚落,张韬的脸顿时就变了,忍不住追问道。
“少爷!”
在秦用身后,乌桓和乌雅也有些着急了,这少爷怎么回事?这是非要和尉阳君作对才舒服吗?
“多余的别说了,此地我要了。咱们先四处看看吧,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
秦用摆了摆手,阻止众人劝解。
要是这地方稍差一些,他不要倒也罢了。可现在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他没理由不要。至于麻烦,他后面还顶着个秦王呢。
到时候事情一禀报,要说秦王也劝他放弃倒也罢了,只要秦王支持,他还怕个啥?
第二百零三章 出大事了
又是一番游历观赏风景,把梅山周围的地形都了解清楚后,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秦用招呼一声,众人方才赶回栎阳。
此刻,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刚来到栎阳令府上,栎阳令已经准备好宴席。
听说他们回来了,栎阳令亲自出门迎接。
“哎呀,宣文君,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地形选的如何?”
栎阳令看到秦用,可谓十分热情,直接迎接了过来,却没注意到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张韬。
“嗯,这栎阳果然人杰地灵,好地方多啊。这选来选去,真是把我这双眼睛都给迷住了,最终才挑选出一块最好的宝地!”
秦用拱手,笑着说道。
“哎呀,选好了就行,选好了就行啊。来,瞧宣文君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一天怕是都没吃过东西吧,走,里面请,下官已经摆好宴席,定要好生款待宣文君!”
栎阳令一听,顿时就放心了。
这件事情他也不愿意拖延下去,毕竟咸阳那边的论道都已经接近尾声了,差不多这几天就该完事了。到时候要是大王派人领着那些士子前来观摩,却发现还未动工,他自己的麻烦也少不了。
当即,栎阳令大手一挥,立刻差人前来引着秦用几人前往待客大堂。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吴子了!”
秦用拱手一笑,也不客气,率先带着乌雅和乌桓走进了府中。
栎阳令此时方才看向张韬,见张韬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禁微微皱眉,上前道:“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莫非宣文君刁难你了?”
这招待人可是一门技术活,本地官员招待咸阳那边的来人,受些气是很正常的。瞧张韬这样子,栎阳令第一反应就是被刁难了。
“回禀大人,宣文君倒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并没有刁难在下!”
张韬闻言,赶忙拱手说道。
“哦,那你为何脸色如此阴沉,好似受气?”
栎阳令不解道。
“哎,出大事了,惹麻烦了!”
张韬叹息一声,无奈道。
“瞧你这话说的,宣文君为我王办事,又没刁难你,更没针对谁,能出什么大事?”
栎阳令有些好笑,这只要相处得还好,在他看来就没事,当即拉着张韬就道:“好了,一天没吃饭了吧,跟我来,咱们今日好好痛饮一爵!”
谁知张韬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拱手道:“大人,您还是小心点吧,此事怕是会牵连到大人呐!”
见张韬说的如此严重,栎阳令的眉头皱起来了,脸色见见严肃下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一点!”
张韬道:“大人,宣文君定下学府建造之地,就在梅山!”
此言一出,栎阳令脸色豁然大变:“什么,梅山?”
张韬闭上眼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其中的厉害,你没有跟宣文君说清楚?”
栎阳令急了,他带人也算热情随和,只要不惹麻烦,啥事都不是事。可这把学府建到尉阳君的地盘上,那就是惹事啊。而且惹得还是大事。
同样是做工程,当初郑国差点没被尉阳君派人活生生打死,如今这宣文君还选择在尉阳君的地盘上搞事情,这不是纯属惹麻烦吗?
“大人,我说了。可您自己也去观察过,并且说过,这梅山才是建造学府的最佳地点。就连您都这么觉得,宣文君会看不出来吗?”
“这宣文君仗着身后乃是大王,根本不惧尉阳君,说建在梅山就建在梅山,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韬一脸无奈。
“哎,宣文君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真以为大王在就能压住一切了吗?”
栎阳令有些头疼了,大袖一甩,捶胸顿足。
“算了,先进去吧,稍后我与宣文君好生谈谈此事!”
叹息一声,虽然心中着急,但栎阳令也时分无奈。
目前的情况,他也只能想办法阻止了。
当下,栎阳令拉着张韬,径直前往待客大堂。
此刻,秦用等人已经在大堂中跪坐下来。
摆在他们面前桌案上的是这个时代的美食,说是美食,其实就是水煮羊肉,水煮鸡,再加上一条鱼而已。不带半点青菜,这是这个时代最丰盛的待客宴席。
毕竟即便富庶如秦国,齐国这样的存在,一般百姓一个月都吃不上几块肉,更别说满桌案的肉类了。
即便那些大富人家,也是在贵客来的时候,才舍得如此铺排一下。
可是面对如此丰盛的宴席,身为下人的乌桓却是一脸无语。
一旁,乌雅看着也有些难以下咽的模样。
尽管饿了一天了,可用惯了状元楼的美食,再来吃这些开水煮肉,他们真有些吃不下去。
多的不说,就这做法,连羊肉的腥臊味都消除不掉,叱道喉咙都难以下咽。
昨天晚上吃过一顿,差点没把他们吃吐了。
相反,今早上吃的一碗粥,在他们看来,都比这水煮肉好吃的多。
“少爷,您说,这东西到底怎么吃得下去啊?”
乌桓一脸嫌弃的模样,转头看向中间的秦用说道。
乌雅比较矜持,虽然这东西她现在也看不下去,但也不好意思直说出来。
“闭嘴,这做客哪有背后嫌弃人家招待不周的道理?”
秦用眉头微皱,轻声低喝一声。
虽然面对这个时代的美食,他自己也有些难以下口,但他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是用心了。
再则,就算人家不用心,给你一口吃的,你也没嫌弃别人的道理。
“可是少爷,我真吃不下!”
乌桓有些无奈道。
“吃不下也吃,想象一般百姓,他们吃得起吗?”
秦用等了乌桓一眼,呵斥道。
乌桓嘟着个嘴,有些无奈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吃惯了人间美味,谁还能吃得下这原始的东西?
沉吟片刻,乌桓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要不这样,少爷,您去跟栎阳令说一声,就让我姐掌勺,我来帮忙,咱们今日亲自做一顿怎么样?”
第二百零四章 夫人
这外面,栎阳令刚带着张韬走来,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乌桓的话,不由脚步一顿。
亲自下厨?什么意思,这是觉得自己府上招待不周,准备的东西不好?
“这是?”
栎阳令眉头微皱,却见一旁的张韬突然轻笑起来,低声道:“大人,看来您这府上的东西是招待不了贵客了!”
栎阳令一愣,有些不解,低声道:“何意?”
张韬耸耸肩,道:“前些时候,我去咸阳,进过一次这宣文君开的酒楼,状元楼。还真别说,那酒楼真贵,一顿饭,我带出去的银钱完全不够用。还好那天宣文君请客,否则我怕都走不出来!”
“不过吧,这状元楼的东西说贵是很贵,但贵也有贵的妙处。一顿,就一顿,我就舍不得离开状元楼了。真恨不得能一辈子住在哪里。那些绝世菜品,简直天上稍有,地上绝无啊!还有那美酒,真是绝了!”
“说句不好听的,用过状元楼的饭菜后,再去享用其他的饭食,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都下不去口!”
栎阳令一听,眉毛一挑:“有这么夸张吗?”
还不等张韬说话,却听里面响起了秦用的声音:“胡闹,你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做主的,主家的后厨岂能任你乱动?”
门外拐角处,栎阳令连忙注意听去,只听张韬苦哈哈道:“少爷,您不是从来不讲这些繁文缛节的吗?您看,其实这饭菜您也吃不下去不是?让我和阿姐去做,您吃得饱,也让栎阳令常常咱们状元楼的美食,难道不好吗?”
秦用眼神一历,转头看向乌桓,就要开口呵斥,却在这是,门外传来栎阳令的哈哈大小声。
“哈哈哈,看样子,我这寒舍的宴席不合诸位的口味啊!”
秦用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看来,只见话音刚落,栎阳令已经带着张韬走了进来。
“吴子恕罪,吴子恕罪……这下人口无遮拦,不懂得做客知道,吴子大人大量,可千万莫要与他介怀才好!”
一旁,阿瑶和乌桓见状,也赶忙起身,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乌雅恶狠狠的朝着乌桓瞪了一眼,嘴角微动,似乎在说:“瞧你多嘴,就你贪吃,现在惹麻烦了吧?”
乌桓见状,头低得更下去了,不敢再说什么。
“哎,宣文君此言何意?是下官招待不周,岂能怪罪宣文君府上的这位小郎君?”
“这样,方才我也听闻了这状元楼美味佳肴天下无双,张韬说的时候啊,我这口水都快流淌下来了。”
“这样,若宣文君愿意,咱们宴席稍后再开。就让宣文君这两位随侍用府上的后厨,亲自为我们弄一些状元楼的美食如何?”
和乌雅姐弟二人想象中的惹祸不一样,听到秦用的道歉,栎阳令摆摆手,毫不芥蒂,反而十分渴望的模样说道。
“真的?”
一听栎阳令这话,乌桓顿时就高兴了,连忙抬头,眼睛发光道。
这段时间,他们是真吃不惯外面的所谓美食。去客栈,基本上都是乌雅亲自下厨,哪怕煮一碗面,吃起来都比那些所谓美食好吃百倍。
“你给我闭嘴!”
乌桓话音刚落,秦用顿时厉声呵斥。
乌桓吓了一条,连忙再次低下头去。
“吴子,这样不好吧?”
秦用转头看向吴华,苦笑道。
“宣文君这说得是哪里话?现在不是宣文君想品尝美味,也不是宣文君的这两位随侍要品尝佳肴,是下官贪图腹中之物,请宣文君的人帮忙,可以吧?”
栎阳令看得出来秦用的客气,当即话锋一转,把位置调换过来,笑着说道。
“那好吧,既然吴子都不在乎这些,那就让他们折腾折腾!”
见状,秦用也不再坚持,挥了挥手,道:“夫人,你们先去忙碌吧!”
这一句夫人,秦用叫得也很脆。
乌雅刚要答应,顿时一愣。
什么,夫人?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秦用,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这还是秦用第一次称呼她夫人呢!
虽然两人的事情如今早已定下,但从来都是她称呼秦用夫君,秦用可从来没称呼过她夫人。
一旁,乌桓也不可思议的抬头朝着秦用看了过来。
包括面前的栎阳令和张韬,也是一脸惊愕。
“宣文君,这是您的夫人?”
栎阳令惊讶了,秦用等人都在这里住了一天,他愣是没过多注意过乌雅和乌桓,一直以为这两个是秦用的家仆。
昨天见秦用招呼两人在身旁坐下一起用宴,他也只当秦用待人随和。今天为了避免尴尬,还可以多摆了两个位置。
不曾想,这一直不说话,静静呆在一旁,仿佛小侍女一样的美丽女子,竟然是宣文君的夫人。
据他所知,这宣文君好像还没有成亲吧!
殊不知,秦用这一声夫人,就是刻意喊给他听的。
秦用确实不喜欢你这个时代的很多繁文缛节,该省的他都省了。
但即便如此,带着乌雅出去,别人都会把乌雅当做他的婢女。
这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两人必定定下了婚事,这以后出门,还老被别人当做下人对待,那算怎么回事?不是在打他秦用的脸吗?
“呵呵,吴子不知道也正常,在下并未娶妻,只是与夫人刚定下婚事。虽然现在还没成事,但也是迟早的事,称一声夫人不打紧!”
秦用摆摆手,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罪过罪过,宣文君,您瞧。这夫人在这里,岂能让夫人下厨?不如这样,咱们今日就先将就着用席,待得来日,让夫人好好指点指点府上的厨子,再好生款待宣文君如何?”
栎阳令一听,伸手一派额头,连忙告罪,哪里敢让宣文君的夫人下厨伺候他?
“此言差矣,无碍无爱。什么宣文君还有宣文君夫人的,不过就是一个称谓而已。这人呐,哪儿有不吃饭的道理。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这样那样的繁文缛节,在我这里还真用不上。今日秦用是客,得陪主家,不能下厨,否则秦用自己就做了。夫人动一下手,没关系了!”
秦用只想告诉栎阳令乌雅的身份而已,当溪摆了摆手,解释一番,还是对乌雅道:“好了,夫人,你们先下去吧!”
闻言,乌雅心中甜蜜,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连忙拉着乌桓的手就退看来出去。
第二百零五章 栎阳令
“哎,宣文君,您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栎阳令一脸无奈,拱了拱手,随后喝道:“来人,好生招待宣文君夫人,有任何要求,无比达成!”
外面,侍从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好了,吴子,大家都是熟人了,没必要这般客气,现在你是主,我是客,先坐下吧!”
秦用也不想继续寒暄下去,当即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好,宣文君快快有请!”
闻言,无话连忙安排了秦用一番,待得秦用和张韬纷纷跪坐下来之后,他方才回到主位上。
接着,又吩咐一声,让人把宴席撤下去。
这暂时吃是吃不上东西了,栎阳令沉吟片刻,想起张韬说的事,还是决定先问一下。
“宣文君,方才张子告诉在下一件事,说宣文君非得把那学府建造地址定在梅山,可有此事?”
栎阳令有些犹豫,迟疑许久,方才趴在桌案上,目光尽量坚定的看向秦用问道。
“没错,确有此事!”
秦用回头看来,对上栎阳令的双眼道。
“哎,宣文君,不是我说,您与那尉阳君可有深仇大恨?”
见秦用回答得如此干脆,栎阳令不禁头疼道。
“我与那尉阳君从未见过,吴子为何有此一问?”
秦用此刻已经明白大概,这栎阳令怕是想要劝解自己,但他做出决定的事情岂能说改就改?当下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
“宣文君与那尉阳君既然没有矛盾,何必非要惹尉阳君的不痛快呢?这尉阳君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两年前因为郑国建渠之事,跑到朝堂上就和大王吵了一架,最后就连大王亲自安排的建渠官员郑国都差点被他派人打死!”
“要不是大王最后妥协,用梅山那块地换得他封地上的通渠之地,怕是现在河渠之事早就停下来了!”
“如今这建造学府之事,本就十分着急,您却要建在梅山上,那尉阳君岂能善罢甘休?”
“此事一旦闹开了,轻则,尉阳君阻止施工,寸步难行。重则,打死人都是可能的!”
“而且尉阳君的父亲乃是关内侯,我大秦的太岁爷,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不自找不痛快吗?”
栎阳令叹息一声,说话间,把此中厉害陈述了一遍,希望秦用可以知难而退。
“哦,这么说,栎阳令也觉得梅山不适合建造天下学府?”
秦用眉毛一挑道。
“不是这么回事,下官也去看过,这梅山呐,简直太适合建造天下学府了,除了梅山,下官就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方!”
“可关键是,宣文君得看清楚,那是谁的地盘啊!”
栎阳令摇头,一脸无奈道。
“当然是我大秦的地盘!”
面对栎阳令的说法,秦用毫不迟疑,一口反驳,道:“没错,梅山如今确实是尉阳君的封地,可尉阳君的身份地位是谁给的?不要忘记,是我大秦的王给的。”
“如今,大王要建造这天下学府,理应全国应命,纷纷支持才对,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止,难道是想造反吗?”
栎阳令心中一惊,脸色一变,连忙叫道:“宣文君慎言,此话不能乱讲!”
秦用摆摆手,道:“吴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此前张子已经为我介绍过此中厉害,我也确实想过换个地方。但想来想去,还是梅山那块地最合适。此事谁说都没用,他尉阳君真要不高心了,来找我就是!”
说着,秦用一点余地也不留。
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了。
他此番组建天下商会,本身就动摇了诸侯的利益。
这些封主,一个个的吃相难看,明面上官府,暗地里却做强盗。此事不解决,万万不行。
此前,一个平原君就把他的话当屁放,倘若这个时候再去找其他封主,结果应该也比平原君那里好不了多少。
既然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放下手中那点黑色利益,那就只能让他拉出一根线,把此时彻底拉出来,慢慢扯了。
如今,这梅山之事确实是一个麻烦,但也是他解决所有麻烦的起点。
因此,他绝不会再选择忍让。除非他还愿意再做一个贱商,放弃自己所有的利益。
“好吧,既然宣文君已经做出决定,那下官也不阻止。但此事,下官稍后必须拟定奏折呈现大王,希望大王那里能做个定夺。一来,倘若大王支持,宣文君的麻烦或许能减少一些,二来,此事除了大王,谁也插手不了!”
见秦用如此决然,栎阳令也是无奈,只能应承下来,并且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就有劳栎阳令了!”
秦用当然没问题,此事就算栎阳令不上报,他也得上报。只是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总不能直言不讳的写个折子,告诉嬴政:“我看上你家大爷那块地了,要是有麻烦,你来帮我解决一下!”
真要这样写,怕是嬴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如今有人代劳,正好!
此事放过不谈,接着,栎阳令开始转移话题,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袭来。
栎阳令本能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去,却只见门外,一群五个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这每一个托盘上都摆放着三菜一汤,一碗白饭。
那些菜肴,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精致,一个比一个好看,那色泽,简直诱人得紧,当真色香味俱全。
“这就是状元楼的美食?”
仅仅那菜香味,此刻就已经让栎阳令难以自己,忍不住站起身来,对秦用和张韬问道。
“嘿嘿,大人,这可算不上真正状元楼的美食。就算我们状元楼大厨出手,都算不上。只有我家少爷做的,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味!”
“不过把,今日没有什么好食材,我家姐姐就做了这些,还望打人不要嫌弃!”
就在这时,乌桓小跑二来,听到栎阳令的话,嘿嘿一笑。
说着,还退后几步,把乌雅拉了进来,叫道:“而且我姐姐的手艺,可丝毫不必状元楼的大厨差哦!”
第二百零六章偷 笑的乌桓
“哦,是吗?哈哈哈,原来夫人是真人不露相啊!”
栎阳令哈哈大笑,赶忙起身上前,道:“快快,夫人请坐,这位小兄弟也快快请坐。今日啊,就让在下好好品尝品尝状元楼的美食!”
乌雅俏脸一红,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夸赞呢。而且这夸赞的人还是一个大官,让她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又有些羞涩。
她目光不禁朝着秦用看了过去,见秦用也投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心中更是美滋滋的。
“大人过奖了,小小手艺,都是我家夫君亲自教受,若大人能喜欢,也是我们状元楼的福分!”
乌雅微微一礼,用秦用以前经常对客人们说的那一套说道。
“好了好了,夫人快快请坐,这美味啊,真是让在下食指大动,都没心情招呼夫人了。快坐下吧,不然馋得厉害!”
栎阳令再度大笑,招呼着众人坐下,再摆上演戏后,他身为主家也不客气,回到主位上,直接动筷子。
这三菜一汤,其实也就是一些家常菜。如红烧羊肉,这是最基本的做法,甚至于秦用一般都不屑这么做。
奈何没有办法,这里食材缺的紧,既没有秦用让人阉割养成的猪肉,有没有去腥的羊肉等等,更加没有高汤啥的。
于是,这红烧羊肉就出来了,借用红烧的做法,利用药物配料等等,直接强行去除羊肉的腥臊味,勉强也能端上桌面。
接着就是黄焖鸡,还有爆炒羊场,以及最后的一道汤,鱼头豆腐汤。
在秦用看来,这个时代能拿得上台面的也就这豆腐了。
因此,在秦用的状元楼中,因为豆腐比较容易获得,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类招牌菜。
如麻辣豆腐,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什么的,但可以用其他的作料代替。
还有自己制作皮蛋,做出来的凉拌豆腐,盐豆腐等等,都是状元楼的招牌菜之一。
此刻这鱼头豆腐汤端上来,那奶白奶白的,简直让人食欲大涨。
栎阳令先是加起一块红烧羊肉,放进嘴里仔细咀嚼,那羊肉的腥臊味已经彻底没了,甘甜入味,油而不腻,一口下去,直让人口舌生津,当真世间绝品。
“嗯,好……好啊……张子,你果然没欺骗我!”
栎阳令眼睛一亮,骤然看向张韬,一脸惊喜莫名的笑道。
张韬拱手,笑道:“大人说笑了!”
栎阳令又看向秦用等人,连忙放下手中筷子,拱手道:“宣文君,您这状元楼的美食,果真是天下一绝,我服了,真的服了。今日享用这一顿,怕是接下来两个月,我得瘦成竹竿了!”
“不行不行,宣文君无论如何,必须在我府上住到离开栎阳位置。请恕下官过分请求,夫人这份手艺,下官舍不得放人啊!”
秦用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栎阳令此话严重了,既然栎阳令喜欢,不放如此,秦某改日就在这栎阳,再开一家状元楼。届时,每日免费为栎阳令送来美味即刻,保证栎阳令瘦不了,如何?”
栎阳令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
“宣文君,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秦用摆摆手,道:“那还有假,悄悄我夫人,被栎阳令这一夸,都高兴得脸红了。不说别的,就栎阳令这份识货的姿态,就值得我状元楼的美食。到时候不仅状元楼的美食任由享用,我状元楼的美酒,栎阳令想喝多少,一句话的事,绝不吝啬!”
一旁,乌雅被这两个男人这一夸,早已经羞得没边了。
不过秦用说的还真没错,她现在的确很高兴,心中那小小的得意,甚至已经不足以用高兴来说明了。
“好,既然宣文君都这么说了,那下官就更应该留客了。今日把宣文君好好照顾好,来如去状元楼混吃混喝,下官也是名正言顺了!”
栎阳令一拍桌案,说话间,笑道:“好了,宣文君,动筷子吧,你们这样干看着,下官都不好意思了!”
秦用闻言,再度大笑。
不得不承认,这栎阳令的确是一个很会说话,也很热情,懂得招待人的人,一番交谈,现场的气氛已经活跃起来。
接着,众人推杯换盏一番,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三分醉意了,栎阳令方才停下。
酒宴过后,秦用等人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客房,栎阳令离开后,却并没有休息的打算,而是来到了书房,铺开宣纸制作的折子,沉吟许久,方才写了一封折子,唤来一个衙役,令其送往咸阳。
深夜,乌雅送来泡脚水,亲自为秦用脱下鞋袜泡脚。
看着面前依旧仿佛一个小丫鬟的丫头,秦用十分无语。
自秦王赏赐宣文君府,并且给了十个家仆,十个丫鬟后,其实府邸中已经不缺丫鬟伺候,也不缺壮力干活。
可是对于伺候秦用这件事,乌雅从来不假手他人。
用她的说法,如今她自己让人伺候着就十分不舒服了,身为女人,要是连自家夫君都照顾不好,父亲会责骂她的。
于是,在宣文君府,只要是秦用的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基本上都是她一手包办。
虽然跟着秦用享了一段时间的福,整个人都变得白了不少,嫩了不少,可依旧不缺少那份能干的姿态。
久而久之,秦用也习惯了,也不再强迫她放手这些事。
享受着小丫头的洗脚,突然,秦用发现了什么,好像看到小丫头在偷笑。
秦用楞了一下,明白了,这小丫头怕是还在想着之前被人夸赞的事吧。
这一点秦用也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一天啥嗜好都没有,就喜欢被人拍马屁。
这一点好像和他有些类似,但想想,和其他人好像也查不了多少。
小丫头做事,从来都是想尽办法尽善尽美,但凡别人稍有不满,她都会觉得沮丧。但要是得到夸赞,就会兴奋好几天。
记得当初刚到酒楼的时候,那时秦用还没手下秦大等人,这酒楼忙活一片,全都是秦用一个人在忙碌。
她有些看不过去了,就强行要求学习秦用的手艺。
秦用也不吝啬的交给她,加上她心灵手巧,一学就会,得到秦用一句夸赞,愣是高兴了一个星期还经常偷着乐。
第二百零七章 春光秋色
“今日被吴子夸高兴了?”
见乌雅嘴角时不时的浮现一抹笑意,秦用突然开口说道。
乌雅一愣,紧接着抬头,白了秦用一眼。
这一眼,当真电力十足,让秦用身躯轻轻一颤。
好家伙,这丫头怕是不知道她那双眼睛有多迷人,这一放电,也亏得是自己前世老司机,早已纵横花丛十几年,否则谁能抵抗得住?
“少爷胡说什么呢?”
乌雅白了秦用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
只是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又浮现了上来。
“哦,这么说,吴子的称赞,夫人不高兴?”
秦用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道。
“当然不是!”
乌雅倒也直爽,被夸赞高兴了就是高兴了,但她确实不是因为夸赞而偷笑。
这说话间,她抬头又看了秦用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眸子一转,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笑道:“人家在想,今日夫君竟然称呼人家夫人!”
说着,脸上虽然羞涩,却已是笑颜如花,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兴奋与快乐。
秦用一愣,有些傻眼了。
感情还真不是因为被夸赞而感到高兴,真正让她高兴的原因是这个!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一句夫人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了?”
秦用哈哈大笑,有些无奈这小丫头的脑回路。
“那当然!”
乌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此刻也顾不得羞涩,抬起头来,强行镇定道:“阿爹说过,这夫人可不是随便叫的,夫君也是。”
“当初阿爹听到人家叫你夫君的时候,就告诉过人家,以后夫君就是乌雅唯一的男人,必须认真对待,侍奉一生!”
“如今夫君也唤乌雅夫人了,以后乌雅就是夫君真正的女人,如果乌雅没错,夫君决不能抛弃乌雅,不然乌雅会不乐意的!”
看着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秦用心中不禁微叹,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么的淳朴天真。
正想着,又听乌雅道:“当然了,乌雅也知道,乌雅不可能是夫君唯一的女人。”
“等以后夫君若是迎娶大夫人,也一定要保护好乌雅,不能让大夫人欺负乌雅,这是夫君的责任!”
秦用咧嘴一笑,面对如此天真无邪,却有迷人的小丫头,他是真的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突然,他一个弯腰,将乌雅抱了起来,摔倒在床上,整个人直接压了下去。
“啊……”
乌雅一声惊呼,猛地抬头,在烛光下,骤然对上秦用那双明亮的眸子,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粗重的呼吸声,在两人前面传开,互相拍打在对方的脸庞上。
“夫君……你……”
许久后,乌雅略带紧张的低声叫道。
“别人欺负我的乌雅,我要保护,那我求乌雅可不可以呢?”
秦用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声音充满磁性道。
“怎……怎么欺负?”
乌雅小脸一片通红,虽然还没经过认识,但她好歹也十五六岁了,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这一刻,她眼神有些闪躲,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这是……真要成夫君的人了吗?
“比如这样!”
看着面前这本该含苞待放,实则早已娇艳欲滴的小美人,秦用终于顾不得什么后世的关联,一把抓了上去。
这一夜,外面秋风飒飒,显得寒冷,房间中却是春光明媚,温暖宜人。
那闷闷的声音,在外面听不见,但在房间里,却不知响了多久,方才停下。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各家的公鸡便已经飞到墙头上打鸣。那接连不断的打鸣声,惊醒了所有人,也惊醒了秦用。
秦用坐起身来,看着慵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意动弹的乌雅,突然爬下去亲了一口,笑道:“怎么,今日还有力气起来吗?”
乌雅羞涩的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小脑袋紧紧捂在里面,那一片羞红都已经延伸到脖颈下面。
“夫君……我……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许久后,被子中才传来小丫头那闷闷的声音。
想起昨夜被秦用折腾的姿势,此刻小丫头还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下床了。
而且此刻浑身仿佛要散架了一样,根本无力爬起来,她只想在安心的睡一个回笼觉。
“好,那就好好歇着!”
秦用见状,十分满足的一笑,还在被子里面的手轻轻一拍,引来乌雅一声娇哼,终于起床了。
起来洗漱一番,没有乌雅的照顾,但这栎阳令府上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
在一番准备后,秦用被带到了前厅。
此刻,栎阳令早已让人准备好了早膳,正热情的招待着乌桓。
得知乌雅和秦用的关系,又知道乌桓和乌雅的关系,现在的栎阳令可丝毫不敢怠慢乌桓,这可是宣文君的小舅哥。
乌桓在咸阳,如今也是春风得意,但接触的层次,大多都是一般百姓,在那些士人面前也骄傲不起来。
这第一次被这么大的官如此热情对待,一时间都有些飘了。
如今,他曾经的那些邻居,大多可都在秦用的造纸作坊工作呢。
他甚至都能想到,等此次回去后,把自己被栎阳令这般热情对待的事情一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人的羡慕呢。
被栎阳令招待得高兴了,乌桓不知不觉,已经和栎阳令打到了一起,就差称兄道弟了。
这正聊得痛快呢,秦用来了,栎阳令立刻起身迎接,笑道:“宣文君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昨日操劳一天,不多歇息歇息吗?”
秦用摆摆手,笑道:“不必了,公事缠身,大事要紧,容不得马虎啊!”
说着,秦用看了看,径直来到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哦,宣文君今日就要动工?”
栎阳令眉毛一挑,他还准备等咸阳那边回信呢,但见秦用的样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准备现在就动工了。
如果时间算的没错,怕是现在他的奏折都还没送到一半,万一太着急,出了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百零八章 支用库房
“动工之事倒是不急,但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一下。听闻近日,得知栎阳即将修建天下学府,各地商人纷纷赶来,大兴土木,聚拢无数材料。这两日,就先把这些材料收集归拢吧!”
秦用摇头,对栎阳令道。
闻言,栎阳令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秦国办事的效率,那的确太高了。
在秦用出发的第一天,嬴政一纸号召传出,各地商人一听说栎阳要建造天下第一学府,那是一点都不迟疑。
谁都知道,秦国办事,讲究效率,这要不说就算了,既然传出口风,那就是说干就干。
商人们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商机,虽然这个时代并没有竞标这么一说,但实际上,能赶来的各家行商,其实都已经做好了竞标的准备。
这要是得大秦允许,让哪家出手建造这学府,这其中赚多赚少且先不说,一旦建成,天下第一学府出自他们的手,这名声就足够他们大赚一把的。
当然,虽然做好了竞标的准备,但各家行商也有自知之明,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至于这机会有没有,他们倒也不在乎。
毕竟秦国不见得就会吧工程包出去,所以,各家行商又准备了各种材料。
这就算无法得到这工程,至少,这材料钱还是得赚的。
就昨日,秦用出栎阳的时候,就看到城外大堆小堆,各种材料,那是因有尽有。
就这些商人的准备,收集起来,建造学府已经绰绰有余。
“收集材料,那倒是没问题。宣文君稍等,下官这就派人办理此事。不过宣文君,下官这里有个提议,希望宣文君万万不要拒绝!”
栎阳令点头,算是应下了秦用说的事,接着话锋一转,对秦用说道。
“吴子请讲!”
秦用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
“宣文君,下官昨夜已经下令,从栎阳城调兵百甲,此刻正守在府外。若以后宣文君出门办事,还请时刻带上个这百甲,务必形影不离!”
栎阳令沉吟片刻道,道:“此事之前未经宣文君同意,擅自调动,还望宣文君见谅!”
秦用一听,眉头微皱,下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吴子太过多虑了,秦某应该还没到时刻防备的时候吧?”
秦用苦笑。
栎阳令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想干什么?
秦用当然不会觉得对方是想派人监视他,或者对他不利。
他是奉王命来了,真要在这栎阳出了什么事,无论和栎阳令有没有关系,吴华这个栎阳令都得死。
除非他活腻了,不然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那结果只有一个,如今自己太岁头上动土,让这位栎阳令感到恐惧了。这是害怕自己被人针对,派人时刻守护自己呢。
“以防万一总是好的,还望宣文君万万不要推辞!”
一提到这时,栎阳令就是一阵头大。
他现在不小心不行啊,想想当初,就连郑国都被那尉阳君带去折磨了好几天,差点没直接弄死。
前面有个郑国作为例子,如今宣文君,又能比郑国好到哪儿去?
“好吧,既然吴子如此盛情,秦用也不推辞,此番真是有劳吴子费心了!”
看得出栎阳令的为难,秦用也是盛情难却,当即应了下来。
“对了,宣文君,稍后宣文君除了收集材料,可还有什么想法?”
见秦用答应,栎阳令暗自送了一口气,刚要继续用膳,却又忍不住抬头问道。
此时,下面的侍女们看到秦用前来,也已经准备好了早膳送到秦用面前的桌案上。
早膳很简单,仅仅一万粟米粥而已,连个下饭菜,例如腌菜啥的都没有。
秦用倒也不在乎,端起碗随意扒拉了两口,方才说道:“说到此事,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吴子,这栎阳城外既然有尉阳君的封地,为何昨日我却没再尉阳君的封地上看到尉阳君的人?或者说,这栎阳城中,可有尉阳君的家业?”
栎阳令笑道:“这栎阳城当然有尉阳君的家业,不过不在城外,而在城内。宣文君询问此事,应当是想在建造学府之前,先沟通魏文君吧?”
秦用也不否认,一边喝粥,一边点头,笑道:“有些事总是急不得的。这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动土,当然要想办法经过别人的同意!”
栎阳令点头,听到秦用这番话,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摆平尉阳君,当然,这摆平得了与否暂且不说,但姿态还是要有的。
要是你连事情都不处理,最后弄来弄去还是你没道理。但你做了,人家不接受,那就不一样了。
至少到时候事情传到秦王耳朵里,也有了一定的道理,秦王也好为你说话不是?
想通这里,栎阳令又为秦用介绍了一番这栎阳城中,尉阳君的家业府邸所在,并且召来张韬,等秦用用完早膳后,亲自为秦用领路前往尉阳君的府邸。
一番攀谈,早膳早已用完,栎阳令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只能先行告辞。
张韬来到秦用面前,拱手笑道:“宣文君,不知何时出发?”
秦用起身,摆摆手道:“不急,此次秦某前来,未带多少盘缠银钱,这一路上也花费了不少,此刻身上积蓄不多。还劳烦张子帮个忙,先去栎阳库房中支用一些钱,帮秦某收购一些礼品。”
“记住,这礼品越贵重越好,不惜钱财,一定要办成。至于时候的账目,张子交给秦某就是了!”
张韬闻言,不禁眉头微皱,秦用这个忙对他来说,着实有些过分了。
这官府库房,虽然不属于国库,但其实也是国库的一部分。
这里面的钱,就连栎阳令都不能随意动用,岂能让秦用说支配就支配了?
不过张韬也没有拒绝,他也知道秦用这个时候弄这些,必然和正事有关。
此番天下学府建造,秦用可是裸捐三十四万金,这些钱,比往年国库一个月的收入都要多上不少,在怎么花销都足够了。
沉吟片刻,张韬拱手道:“宣文君放心吧,在下这就去办!”
说着,张韬告辞一声,转身离去。
第二百零九章 买礼品
眼看库房中再无别人,乌桓四处看了看,终究不见姐姐乌雅出来,不禁皱眉,道:“少爷,阿姐今日没陪着少爷吗?怎么现在还不出来?我去看看!”
秦用一愣,赶忙招呼道:“别动,好好在这里呆着。今日你阿姐不舒服,需要多歇息。你就在这里等着,除非你阿姐招呼,不然不要乱跑,也不要去找!”
“为何?”
乌桓一脸懵逼,这阿姐身子不舒服,自己不该去照顾一下吗?怎么反而要自己呆在这里,还不能动?
秦用却是懒得解释,瞪了他一眼道:“听我的就是,敢乱动,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秦用大修一甩,径直离去。
开玩笑,难道要我告诉你,昨晚上我棒打你姐,让她今天爬不起来?
随着秦用离去,大厅中就剩下乌桓一人了。
他一脸懵逼,挠了挠头,满是不解之色。
不过少爷的话都放在这里了,他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坐下来慢慢等待。
秦用离开,在府邸中游了两圈,没多久,张韬已经通过栎阳令的指令,从库房中支用钱财,去集市上逛了一圈,大堆小堆的买了两三车礼品。
这个时代,说实话,还真没后世那么多礼品可以买。
本来买一些列国好酒倒是不错,但张韬一想到状元楼的状元红,还是作罢了。
宣文君真要用好酒作为礼品,怕是这些酒都不放在他的眼里,就宣文君那大方舍财的手段,曾经一天之内就能请客上千坛好酒,随便拿出个几十上百坛,不比所谓的列国美酒更好?
所以,这放弃了美酒礼品,最值得购买的也就是齐国的齐纨。
所谓齐纨,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布匹材料,这是齐国的特产,几乎列国最好的衣物,用的都是这种丝质布料。
紧接着还有楚国的特产,茶叶。
在这个时代,茶叶这东西其实尚未完全普及,但在楚国,乃至于更遥远的百越之地,其实已经有茶叶产出,只是还比较粗糙,不如后世的茶叶那般形成了一种文化。
但即便如此,茶水这种饮品,还是成为了这个时代,楚国的一种特产。
最后就是燕国的特产,化妆品。
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同样没有形成一种系列文化,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胭脂。
胭脂产于燕国,价格昂贵,在这个时代,其实还不能称之为胭脂,大多都称之为燕脂。
以上三种物品,成为了目前张韬最好的选择。
于是,这齐纨布匹就足足收购了两车半,花费不下于三百金。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齐纨的昂贵,用这种东西制作衣物,根本不是一般百姓能穿得起的。单反穿得起如此锦衣华服的人,基本非富即贵。
就连茶叶都收购了一二十斤,花了近二百金。
这种饮品,同样十分昂贵。
可即便这茶叶与齐纨的价格,全部加起来,都不如另外几十盒胭脂那般之前。
这胭脂,总共收购了四十盒,单独的费用就耗费了千金。
张韬把这些礼品做成账目,送到秦用面前,为秦用一一介绍了一遍,听得秦用不禁暗暗咋舌。
好家伙,就这么点礼品,竟要这么多钱?
别看现在的秦用钱多,但这动辄一千五百金,在他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放到后世,这钱最少也值上亿。别说购买两三马车的礼品了,怕是购买两三大卡车的礼品都用不完一半。
不过从这里面,秦用也看到了一定的商机。
他跟着张韬来到府门外,打开那些齐纨,仔细看了看。
不得不承认,这极品齐纨,确实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丝绸,但还真不被秦用放在眼里。与后世真正的极品布料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还有那茶叶,倒出来闻一闻,看一看,十足的老山茶,捡得不够好,咀嚼一两颗还满是苦涩。
这与后世各种花里胡哨的茶道种类相比,简直相差甚远。
多的不说,就说后世各种品牌中,最为常见的铁观音,都比这差更好千百倍。
这么差的茶叶,三十斤就要两百金,要是自己把后世那些茶弄出来,三十斤茶叶还不得卖出个三千金,三万金?
最后就是那胭脂水粉什么的,虽说没有什么化学物质添加,但也较为粗糙,就这样的化妆品,换算起来,也比后世那些大品牌都要贵几十上百倍,简直岂有此理。
这要是让自己弄出一些护肤品,水乳液,粉饼啥,那还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市场,抢夺了这燕国的财路?
这些生意要全做起来,绝对比开酒楼还要赚钱得多。
这让给秦用或多或少有些心中悸动了。
“宣文君……宣文君……”
一旁,张韬还在为秦用介绍呢,见秦用突然发呆,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叫唤了几句。
“嗯?”
秦用回过神来,笑道:“抱歉,方才想事想的有些入迷了,何事?”
张韬一脸无语,得,合着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废话。
“宣文君,这栎阳要说宝物,倒也找不到什么宝物,就这些礼品,宣文君觉得如何?”
心中无奈,张韬只得问道。
“差不多就行了,礼轻情意重,一个态度问题而已。要是花费千金,这尉阳君还看不上,那就真没办法了!”
秦用摇了摇头,道:“准备一下,出发吧!”
闻言,张韬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宣文君,有一句话请恕在下无礼,不得不提醒一声。”
“我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婚丧嫁娶都禁止大操大办,行贿受贿,更是死罪。宣文君如今上门赠送这般多的礼品,若被有心之人得知,怕是后果不妙啊!”
秦用脚步一顿,瞬间明白张韬的意思,不在乎的摇了摇头,道:“你是害怕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攻伐于我?”
张韬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秦用笑道:“首先你得明白,这天下学府之事,真正操办的乃是我王,我只是代为执行罢了。其次,这些钱,最后还得从大王的国库里面掏出来。这买礼品的钱不是我掏的,这办的事也不是为我办的,何来行贿受贿一说?真要有人找麻烦,找大王去,先把大王处理了,再来找我就是了!”
张韬闻言,一脸错愕,好家伙,还有这么个说法?
不过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第二百一十章 尉阳君府
这礼品准备好了,秦用也不迟疑,带着张韬,在那百人甲士的护送下,压着几车礼品来到城南尉阳君留在这里的府邸。
这栎阳城的尉阳君府,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偶尔路过落脚一番还行,因此府邸并不是很大,布置也算不得豪奢。
那古朴的大门,经历风吹日晒,早已经开始掉漆。
秦用等人来到府邸前面的时候,只见大门紧闭,门口连一个站哨的侍卫都没有,安静得仿佛一处无人居住的宅院一样。
再加上此地不属于街道旁,来往几乎没什么行人,看起来更加安静了几分。
“这就是尉阳君府?”
秦用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面前大门问道。
按照他的想法,这尉阳君如此名声,该是一个真正的地主老财才对,怎么会把自己的府邸打理成这样?
按照道理,这尉阳君的各地落脚府邸,就算不敢与王的各地行宫相比,但好歹也不会比那些商人的各地府宅差才对,可如今一见,着实令他有些失望了。
“宣文君,很惊讶吧?其实我们也不明白,这尉阳君可不是一个缺钱的主。”
“他各地的府宅,其实都打理得很好,但就是这栎阳的府宅,它就是这个样!”
“府宅破旧也就罢了,里面仆人不过两个,分别是一老者与一个老婆子。这终日下来啊,别说打扫府宅了,能养活自己就十分了不得了!”
一旁,张韬苦笑,其实要说起这事,他自己都十分不解其意。
“还有这种事?”
秦用更惊讶了,莫非这尉阳君钱用的太多了,这府邸连个年轻壮力都收不起?
他亲自上前,来到门口敲响了大门。
果然,只听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那是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谁啊!”
老婆子在里面叫唤一声,随后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
在那苍老的脸庞上,老婆子那双微眯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秦用,满是不解,似乎是在奇怪,面前这年轻人是谁。
“敢问你找谁啊!”
老婆子声音苍老而嘶哑,不解问道。
“大娘,在下秦用,大秦宣文君。今初到咸阳,听闻尉阳君在此有府邸,特意上门拜见,可否里面一叙?”
秦用赶忙退后几步,拱手作揖道。
“哦,客气了,客气了!”
“只是宣文君是谁啊?没听说过?”
老婆子打开门,连道两声客气了,接着又是一脸不解的问道。
秦用老脸一僵,有些尴尬了,这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呢?
“哈哈哈,大娘,宣文君乃我王亲封,时间不久,您不知道倒也正常。在下张韬,大娘应该有所印象吧?”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张韬的笑声,上前跟着拱手作揖,一脸温和的笑道。
“张韬?”
那老婆子闭着眼睛,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什么,笑道:“哦,老婆子记得你,你就是栎阳令大人府上的食客,张韬对吧?”
张韬拱手,笑道:“没错,就是在下!”
老婆子点头,道:“哦,那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旁,秦用一脸无语,和这老人交谈,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大娘,是这样的,宣文君旧闻尉阳君大名,今日前来,特意摆放。我知道尉阳君不在府中,但宣文君一片心意,还望转达尉阳君!”
张韬似乎害怕老婆子听不清楚,声音刻意加大了几分,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那几位快快请进!”
老婆子闻言,打开大门,露出了院子中的景象。
只见秋季来临,树叶凋零,这府邸院落中,地上满是枯黄的树叶,一层接着一层,地上杂草丛生,简直就像一个许久没人居住过的破败老宅一般。
秦用眉头微皱,这真是尉阳君的府邸?
要不是里面出来人了,他甚至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人住的地方。
进入府宅,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有些受不了。
后面抬着礼品进入宅院的那些甲士,此刻也纷纷皱眉,似乎有些受不了那满地枯枝败叶腐烂传来的味道。
老婆子衣着有些脏乱,走在前面带路,大叫了一声:“老头子,有客人来了!”
在院子里的大堂中,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扶着大门,腿脚不方便的摇晃着走了出来,笑道:“是来找尉阳君的吗?”
老婆子点头,大声应道:“是的!”
说着,还很有理的回头对秦用等人一笑,道:“抱歉,诸位客人。这老头子腿脚不便,老婆子我也忙不过来,院子有些杂乱,还望莫要嫌弃才好!”
张韬赶忙摆摆手,笑道:“大娘客气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大堂中,那老者似乎想要上前招呼,奈何腿脚不便,差点摔倒。
张韬急忙冲了过去,搀扶着那老者,倒也不嫌弃老者身上的脏乱,还有那让人不舒适的味道。
“哎,老人家,身腿脚不便就先好好歇着,莫要妄动。我们这些小辈前来,用不着迎接。来,我扶您坐下!”
说着,张韬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大堂中,安排到席子上坐下。
虽然外面脏乱,但这大堂中还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算不上多干净,但至少和脏乱扯不上关系。
“多谢晚生了!”
老者呵呵一笑,拍了拍张韬的手道。
张韬很热情,这边安排好老人,那边又安排着老婆子也坐了过来,笑道:“两位老人家,这有什么事,吩咐我们这些晚辈就好,你们犯不着招待,我们晚辈受不起啊!”
秦用在后面看着这一幕,他倒是不得不承认,这张韬的确很会做人。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这举手投足间,就先把关系打好了。
与这对老人一番交流后,两个老人终于问起了正事:“哎,张韬啊,你们来找尉阳君何事?”
张韬此刻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赶忙起身,笑道:“不是在下来找尉阳君,是这位宣文君有事拜访尉阳君!”
说着,张韬连忙退到秦用身后。
秦用也不废话,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张子说得没错,两位老人家,是在下摆放尉阳君!”
第二百一十一章 动工
“哦,你找尉阳君,有什么事?”
老者抬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秦用一番,声音嘶哑道。
“回老人家,此番晚辈奉我大秦王上之命,前来栎阳选地,建造天下学府!”
“来到栎阳后,选来选去,晚辈就觉得梅山那块地最为合适。刚好啊,这天下学府建成,若在尉阳君的领地上,对尉阳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了,好事是好事,可这不拜访主人家就擅自建立,未免太不尊重。今日晚生前来,一来拜访,二来聊表敬意。这三来,就是此事紧急,来不及慢慢与尉阳君商量,想问问两位老人家,可有最快的方法传讯尉阳君!”
秦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表明。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没关系的,之前大王把那块地给尉阳君的时候,关内侯就说了,大王的地不能随便动。”
“若有一天大王要用啊,随时拿回去就好了。我们两个啊,就是在这里为大王守着那块地的!”
“宣文君,既然是大王要用,你就放心的拿去用吧,尉阳君那里,我们会传信过去的!”
这话说完,一旁的张韬顿时就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两个老仆可以做的了主?
“老人家,这事你们说了算吗?”
秦用也愣住了,他还以为这件事情很难办呢,到不成想,才遇到两个老仆,就好像已经定了一般。
“放心吧宣文君,这事不是我们说的,是关内侯说的!”
老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连忙对一旁老婆子挥了挥手,道:“哎呀,老婆子,如今来的既然是王上的人,你还愣着做什么?关内侯的令牌,你还不快快拿出来啊!”
那老婆子闻言,反应过来,笑道:“哎呀,对啊,我怎么就忘记了?”
说着,她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块古朴的青铜令牌,递给秦用,笑道:“晚生啊,我们曾经呢,一直都是关内侯的仆役。”
“老了之后呢,关内侯念我们无处可去,就收留了我们。恰逢前两年,大王把这块地给了尉阳君,关内侯就告诉尉阳君啊,这块地万万不能动,要留给大王!”
“当时吧,尉阳君也答应了,所以关内侯就给了我们两个老人家一块令牌,说哪一天大王要用这块地,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老婆子站起身来,将手中令牌塞给秦用,笑道:“晚生,拿着吧,有这块令牌,你放心用那块地就好了!”
秦用惊喜莫名,看着老婆子手中那块令牌,眼中满是喜色。
真的就这样办成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这般简单。
“好……好……关内侯大德,秦用在这里,谢过关内侯,谢过两位老人家了!”
秦用赶忙拱手一礼,随后上前收下令牌。
有这块令牌在手,他现在就开始建造也没问题了。
就算那尉阳君在狂,总不能和他老爹叫板吧?
这里拿着你老爹的令牌,你要不服,找你老爹去。
可以说,这块令牌在手,比去找尉阳君慢慢商量靠谱多了,至少不用那么多麻烦事。
“客气了……”
两个老人起身,那老婆子笑道:“这家里面呢,也没什么好招待诸位客人的,如今诸位客人要的东西已经给诸位了,就不留客了!”
秦用赶忙拱手,笑道:“没事没事,两位老人家好生歇息。另外啊,瞧两位老人家腿脚不便,年纪也大了。”
“这样,我留下两个人在这里为两位老人家打扫一下,好好侍奉两位老人家!”
闻言,两个老人家就要拒绝。
秦用却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连忙道:“两位老人家也不要拒绝,这天气凉了,树叶枯败,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打扫不过来,有人照顾着也是好的!”
说着,秦用一生招呼,立刻有两名侍卫小跑二来,拱手道:“宣文君!”
秦用转头看向这两个侍卫,道:“你们两个听着,从今日起,你们就留在这里照顾两位老人家,把这院子给我打扫干净了。稍后我会派人送来一些钱,多买些好吃好喝的,以后你们就常住在这里,陪着两位老人家,明白吗?”
两个侍卫闻言,相互对视一眼,似有些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命令,于是应道:“诺!”
见状,秦用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后,又对着两个老人家告辞一声,方才离去。
这事情办得顺利,秦用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一旁,张韬也是一脸兴奋之色,本以为很难,没曾想会如此简单。
离开宅院,张韬一脸畅快的笑道:“宣文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果然仁义!”
秦用哈哈大笑,道:“一块地换两个人,咱们不亏。人老了,也总该有人照顾着!”
张韬点头,笑道:“是啊,不过今日之后,那些材料差不多也能运到梅山了。有令牌在,咱们明日就可以开工,此事耽误不了了!”
说话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得出对方眼中的喜悦。
回到栎阳令府上,张韬第一个就将这件事禀报给栎阳令。
栎阳令听闻,顿时大喜,开始调兵,催促整个栎阳城的守卫和那三千劳役一同帮忙,搬运材料前往梅山。
一时间,整个栎阳城都忙碌了起来,这浩大的工程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商人、民夫以及那些栎阳守卫的联手之下,共计万人左右,果然在当天傍晚就把所有的材料运到了梅山之下。
次日一早,秦用带着数百匠人前来,观察地形,相互商议,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商议出了建造图纸。
下午时分,在这些匠人的指点下,三千民夫劳役开始按部就班,纷纷忙活起来,开始了这座天下学府的建造。
眼看工程短短一天内进入正轨,栎阳令忙中抽闲赶了过来,看着这一幕,笑道:“终于动工了,想必论道大会结束,天下士人赶来时,这大概的轮廓也该出来了吧!”
秦用哈哈大笑而来,笑道:“吴子放心吧,初步估算,这士人论道,差不多还有三五天时间才能结束,赶路前来,少说也得两日,加起来就是六七天的时间,足够了。”
“当然,要是再晚一点,等天下士人看完了比武论道,庖厨论道等等,怕是少说也得十来日才能到来,时间绰绰有余!”
说话间,栎阳令转头看来,两人相视一笑,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气急败坏
“什么,糊涂……”
秦用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就在嬴政的监视保护中。
从他赶到栎阳,看上梅山那块地开始,嬴政当晚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只是这秦用和栎阳令的折子都没递上来,嬴政也不想表现出他监视秦用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插手。
这一天,栎阳令的折子经过两日赶路,终于送到嬴政手中。
结果倒好,这折子还没来得及看完呢,那边,铁鹰剑士的传信也来到了。
赵高看到传信上写道,宣文君已经开始大兴土木,建造天下学府,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回报。
嬴政一听,脸色豁然大变。
秦用的出手太快了,快到嬴政完全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从中周旋了。
“糊涂啊,这宣文君怎能如此糊涂?”
嬴政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了起来。
按照他的了解,秦用是一个办事利落的人没错,但也不是一个办事糊涂的人。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会等待他的指令才对。
如今倒好,他还没开始下达指令呢,秦用就已经开始动手了,如此着急,后面的事情必将难以处理。
“赵高,立刻派人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宣文君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
“另外,立刻派人给寡人将宣文君保护起来。尉阳君那边,也时刻给寡人监视好。”
“这老匹夫平日里看起来安静得很,一有风吹草动,就他蹦跶的最厉害。无论如何,此番必须保护好宣文君!”
召集中,嬴政想到了什么,突然深吸一口气,对赵高下令道。
“大王,此事应该没这般严重。方才奴臣禀报得有些着急了,忘记提起一事,大王请先听奴臣道来,再做定夺不迟!”
赵高赶忙拱手,小心翼翼道。
“何事?快说!”
嬴政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很费事。
“大王,是这么回事。宣文君在开建学府的前一天,特意去栎阳城尉阳君的府上拜见了一番。”
“据说当日宣文君还准备了不少礼物。到了尉阳君的府上后,那府上的人交给了宣文君一块关内侯的令牌,说是关内侯早已下令,梅山那块地还是大王的,不允许尉阳君动用!”
“若有朝一日,大王需要了,只管拿去便是。宣文君也是拿到关内侯的令牌后,方才不再迟疑,开始动工建造学府之事!”
赵高赶忙禀报,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道:“大王,您看此事,应该没问题吧?”
嬴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确定是拿到了关内侯的令牌?”
赵高点头,道:“回禀大王,的确是关内侯的令牌。一开始铁鹰剑士也不敢确定,待得宣文君离开后,还亲自去调查了一番,方才禀报上来。否则消息早就传达过来了!”
嬴政沉默了,不禁沉思起来。
这事未免也太蹊跷,太顺利了吧?
“赵高,你说这关内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思来想去,虽然此事看起来很合理,但嬴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王,关内侯从来不理朝政,在很多大是大非上,还是支持大王的。”
“据说此前尉阳君与大王闹别扭一事,关内侯还刻意把尉阳君叫到雍城责备了一顿,关了大半年,最后又在雍城住了许久,去年方才回到自己的领地上!”
“这关内侯连这都做得出来,可想而知对大王是何等支持,如今做出如此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赵高恭敬道。
“如此说来,倒也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此事有关内侯的令牌,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嬴政闻言,倒也想起了这么回事,沉吟着说道。
“应该是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赵高躬身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此事暂且先放一放。稍后传令栎阳那边,告诉栎阳令与宣文君,既然已经动工,就抓紧建造。”
“应宣文君的提议,此番论道,这行商论道就算了,至于比武论道,庖厨论道,寡人一同操办,尽量拖延天下士子十天半个月,希望他们莫要让寡人失望才好!”
“至于建造途中,若出现什么事情,能应对则应对,应对不了,即可禀报。谁敢耽误天下学府的建造工程,寡人定不饶他!”
话已经说到这里,嬴政也算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对赵高下令吩咐道。
“诺!”
赵高应了一声,立刻开始前去拟旨。
嬴政也不再废话,这深更半夜的,别人都准备休息了,他还有堆积如山的折子尚未处理呢。
……
“混账,那宣文君他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封地上动土,竟然也敢不经过我的同意,他找死吗?”
在嬴政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另一边,距离栎阳本就不算太远,差不多一天路程的尉阳君也得到了消息。
和嬴政这边得到消息时候的反应一样,都是气急败坏,勃然大怒。
不同的是,这两人一个对秦用的做法恨之入骨,一个却在为秦用担忧。
尉阳君,本名嬴洲,如今早已年过甲子,马上就到古稀之年。
然,他这一身的火爆脾气,就从来就没改过。
在整个大秦,无论是谁,面对他尉阳君都得退避三舍,哪怕是当今大王也不例外。
为何?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足以代表整个嬴氏宗族的利益。
别看咸阳城中那位渭阳君,也就是驷车庶长嬴溪名义上可以代表整个嬴氏宗族,但那个渭阳君真要说起来,也比不上他这位尉阳君。
这尉阳君与渭阳君,读音相同,一字之差,都是君,而且嬴溪的爵位还更高。
但论资排辈,无论哪一样,嬴溪那位渭阳君,在他嬴洲这个尉阳君面前,都只能俯首帖耳。
为何之前他因为封地的事情和嬴政闹,最终是嬴政妥协?
只因为整个嬴氏宗族的人都知道,这大家的封地决不能动。
而他尉阳君就是最大的代表,要是连他的封地都动了,指不定哪天,这嬴氏宗族的封地也会落得曾经秦国老贵族那些的封地下场一般,全部被收回。
所以,在封地这件事情上,没有一个人支持嬴政。一旦闹开了,闹大了,嬴政只有妥协一条路。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针对
就连嬴政,在封地这一点上,面对嬴洲都得妥协,如今一个小小宣文君,竟然敢在他的封地上说动手就动手,岂能不让他这个尉阳君大怒?
“家主,此事必须严格处理才行呐!这事如果搞不好,可能就是大王的一个试探。”
“倘若今日家主忍了,来日怕是整个嬴氏宗族的利益都得动摇!”
“如今,这满朝外客的眼睛,可都盯着我们宗室这边呢。一旦让他们找到机会,很可能会啃得宗室这边连骨头都不剩!”
一旁,尉阳君的管家,华严拱手说道。
“哼,他们敢!”
尉阳君一听,更加气愤了。
想到什么,他又问道:“距离栎阳城较近的那极为宗室封主,如今也应该知道此事了吧?他们可有来信说什么没有?”
闻言,华严赶忙道:“其他封主尚未来信,但就在方才,平原君那边却送来了一封书信,说起一些事,小人还没来得及禀报家主呢!”
说着,华严赶忙从大袖中掏出一块布捐,递给嬴洲。
嬴洲伸手接过,敞开一看,上面是一封信,明显是用飞鸽或者猎鹰送来的。
此刻尉阳君正为秦用的事情而感到愤怒,这一看信件,更是怒火中烧。
信件中的内容也不多,但却提起一件事。
宣文君秦用,在前往栎阳城的路上,看破了劫持商人的计谋,以此威胁平原君。
平原君勃然大怒,听闻此番,宣文君竟然在他嬴洲的封地上大兴土木,还不经过他嬴洲的同意,让平原君十分愤怒。
信中请求,此时无论如何,必须严惩。至于大王那边,大家一同交代就是!
“哼,好个宣文君,真是胆大包天,连嬴氏宗族的君候都不放在眼里,说威胁就敢威胁,这份胆色,难怪敢在本君的封地上动土。再放任他长此以往下去,那还得了?有朝一日,不得爬到本君头上拉屎撒尿?”
看完信件,嬴洲愤怒的一把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齿,差点没把那本就掉了好几颗的牙齿彻底咬碎。
“家主,您要对那宣文君严惩对吗?”
一旁,管家华严见状,不由问道。
“怎么,难道你要本君忍下去不成?”
尉阳君眼神凌厉的看向华严,冷冷道。
华严吓了一跳,赶忙脖子一缩,道:“小人没有这个意思,小人也十分赞同严惩那宣文君。可是家主是否想过,这宣文君的手中,如今可还有老家主的令牌呢。如果此刻贸然出手,咱们理上就不占便宜,到时候大王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不得不说,能在尉阳君府上混到一个管家,这华严看事也是凌厉,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哼,关内侯的令牌?”
嬴洲闻言,确实冷笑,道:“真以为拿着一块令牌就能为所欲为吗?真以为堂堂关内侯,就是一个随便妥协的人?那块令牌,不过就是他宣文君的催命符罢了!”
说着,嬴洲眼睛微眯,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有关那块令牌的事。
当年,郑国建渠,来到他的封地上,被华严带人阻止。
本来,在他的封地上建渠,他也知道有百利而无一害,按照道理,他是会答应的。
可当时华严出手,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这个时候,他本就拉不下脸来妥协。
尤其这个时候,宗族各家封主纷纷到来,支持他拒绝建渠之事。
这重意难违,他也就开始了那一场闹腾。
闹腾后,关内侯的确把她叫过去教训了一番,但却并没有觉得他闹错了。
毕竟这本就事关宗族的利益,大家都是自己人,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利益被人动摇,这个时候的确是该抱团的时候。
关内侯之所以把他喊过去教训,说到底,就是为了逢场作戏罢了。
他当时可是把嬴政得罪惨了,这件事必须得有人擦屁股。
于是为了缓解嬴政那边的怒气,关内侯做出一个决定,那块地暂时先不动,甚至为了做的更加逼真,还可以派遣了两个老仆过去养老,保护那块令牌。
可以说,那块令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障眼法,一个化解嬴政愤怒的障眼法。
本以为嬴政放出来的领土,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回。做做戏,顶多几年后慢慢收回来也就是了。
不曾想,今日还真被嬴政派人取用了。
正事因为这事,嬴洲才气不过。
而且想用一个布置障眼法的令牌来让他望而却步,对于他来说,也太过于天真了。
“家主,那您打算怎么办?”
华严闻言,在一旁问道。
“此时好办,无论如何,这个工程决不能让他进行下去。至于如何做,你附耳过来,今日,我就让那宣文君好好尝尝得罪我宗室的下场。他不是想玩吗,我倒要看看他玩的过谁!”
嬴洲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灰暗。
华严赶忙附耳上前,嬴洲也不废话,低声交代了一番。
待得说完,华严的脸色已然大变,一脸惊骇之色。
“家主,您确定真要这么做?”
“此时一旦暴露,对家主您来说,后果不堪设想啊!”
华严暗自咂舌道。
“哼,那我倒要看看是如何的大事不妙!”
尉阳君冷笑,说着大手一挥,不容拒绝道:“华严,去吧,按照计划行事!”
见状,华严也看得出来,这位尉阳君今日是下定决心大闹一番了,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个局面。
当即,他拱手应了一声,快速转身退去。
……
栎阳城外,梅山上的工程依旧。
这一连施工两三天,丝毫意外情况都没有遇到,这让心中还抱有一丝警惕的秦用等人彻底安下心来。
在他们看来,此刻还没出事,自然是关内侯那块令牌起到作用了。
这没有后顾之忧,秦用也可以把思心思全部放在了建造上。
然而,就在工程火热进行中的一个中午,一直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场天大的祸事,毫无半点征兆,直接降临到秦用的头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尉阳府命案
“杀人了……杀人了……”
这天中午,一阵急切的声音在栎阳府衙响起,很快便惊动了整个衙门。
“怎么回事?”
这一大早赶去工地,刚回到栎阳的栎阳令,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下面就已经传来有人报案的事,瞬间惊得站起身来。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虽然说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严刑律法之下,人命案基本上已经杜绝。
可以说,在这片土地上,即便的贵族都不敢做这等行凶之事,更别说一般百姓了。
整个栎阳城,少说也有五六年没出现过命案了,此刻突然发生,着实吓了栎阳令一跳。
要知道,这杀人事件一旦发生,那可不像后世那些封建王朝一样,随便当地官府查一查,给个交待就能完事的。
在秦国,那是足以震惊整个朝堂的大事。
这个时代的秦国,不仅仅与列国之法不同,与后世那些封建王朝的也有所不同。
后世那些封建王朝,借鉴秦国的法律,却没有抓住精髓。在秦国,只要出现杀人命案,那是分分钟惊动朝堂的大事。一个搞不好,就连他栎阳令都得死。
别问为什么,因为你管辖的地界出人命案了,你没做好你自己的事,这是你的罪!
为何后世都说秦国严刑酷法?就因为这一点,这份严厉,根本不是一般士人能扛得下来的。
“启禀大人,方才城南那边有人前来报案……说……说尉阳君府出现杀人命案?”
栎阳令跟前,衙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拱手说道。
“什么,尉阳君府?”
闻言,本就脸色惨白下来的栎阳令,这一刻更是脸色宛如金纸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当场摔倒。
这出现杀人命案,本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更是牵扯到了宗室尉阳君的府邸,那还了得?
“快,快召集三班衙役,立刻展开调查!”
来不及多想,此刻的栎阳令脑子一阵混乱,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查,拼命的查。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查出真相,或许他这里还有开脱的机会。
否则一旦天庭震怒,谁也救不了他!
“诺!”
那衙役拱手应了一声,赶忙小跑着离去。
很快,栎阳令亲自带着三班衙役前来,因为人手不够,甚至于直接调动城防军队前来,共计千人,直接将整个尉阳君府团团包围,一点缝隙都不留。
栎阳令走进尉阳君府中,只见院落打扫得还算干净,这秋季树叶凋零的时候,地上竟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枯枝。
这让比较破旧的尉阳君府,多了一些人烟的气息。
可是此刻,那本来打扫得还算干净的院落中,却满是血迹。
在大门口的地板上,就有鲜血低落的痕迹。
而在前院的地板上,更到处都是鲜血,两个老人,几乎被人大卸八块,断手残肢洒落一地,简直惨不忍睹。
看到这一幕,栎阳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浑身汗毛直竖。
这不说是近百年来大秦最惨烈的杀人命案,但也绝对是近几十年来,大秦最残忍的杀人命案。
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能得罪什么人?竟然会被这般对待!
这杀了也就杀了,还落得如此尸体残缺的地步。
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将人伤害到如此地步,那得何等深仇大恨?
“快,仔细给我检查,任何一点痕迹都不要遗漏,看清楚了,倒地是怎么杀的!”
“还有,宣文君此前来过尉阳君府,不是留下两个士卒看守此地吗?人呢,哪儿去了?”
“找,立刻给我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栎阳令手指颤抖着,指着当场,对周围的衙役低声喝道。
那些衙役看到这一幕,此刻也是一个个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这一幕真的太残忍了。
但在栎阳令的命令下,还是纷纷上前检查。
……
在这边,尉阳君府发生命案之际,另一边,梅山上,工程还在继续。
“看清楚了,这边,场地无论如何,只能往大了去扩展,决不能比规划的小,明白吗?
“以后此地就是天下学府的状元,天下士子,唯有挂名状元,方能如我天下学府,此地万万不可大意对待!”
在山腰一处空地上,秦用正对一群指点劳工干活,安排建造规划的匠人们吩咐道。
“放心吧,宣文君,此事我等记住了。就如宣文君所言,以后这状元就是天下学府的门面,无论如何,我们也会往大了建!”
一众匠人闻言,纷纷点头。
“嗯,还有那边,听雨楼,不用建得太大,但必须精致。这读书人呐,毛病不少。有时候脑子灵不灵光,还得看环境。”
“这遇到好的环境,指不定学习起来,健步如飞,一日千里。环境不好,不喜欢也就罢了,还可能印象心情。咱们多照顾照顾!”
“不仅这听雨楼,还有那观书轩、望书楼、论道殿等等,都务必按照我之前提的规则,决不能马虎,明白吗?”
秦用点头,再度吩咐。
这天下学府,如今俨然成为秦用计划中,推动秦国走向文圣之地的关键,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下面的人马虎。
众人纷纷应诺,一番吩咐后,秦用方才挥了挥手,再度让大家前去忙活。
要知道,这些匠人可不仅仅只是指点下面的民夫工作那般简单,他们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办。
例如很多匠人才能做的技术活,那些民夫根本没办法,只能交给他们,他们也时分忙碌。
眼看众人打发了,秦用说得一阵口渴,正吞咽着唾液,就在这时,一碗冰凉的山泉水递到他的面前。
秦用回头看去,笑道:“多谢张子!”
说着,伸手接过那一碗水,一口喝了下去。
“宣文君客气了,如宣文君这般仗义有德之人,在下还真是少见。为了这些民夫,竟让夫人亲自前往后厨主持。本来有夫人照料着,没在下什么事。如今夫人也忙得脱不开身,在下就只能代劳了!”
张韬摆摆手,看了看四处忙活的场景,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这座天下第一学府建造成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尉阳君的人
“张子过奖了,这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大秦早日一统天下,平定这千古纷乱的局面而努力。瞧,张子这不也没闲着吗?”
秦用喝完了睡,直觉浑身都舒坦了许多,把碗递给张韬笑道。
“是啊,都在为这天下而努力!”
张韬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宣文君,这学府建造起来容易,但想要彻底开创,怕不是那般简单的事啊。这列国,岂能任由我大秦从他们手中抢夺士人?”
“再则,这天下学府给在下的感觉总是有些特别,或许说出来并不是很讨喜,倘若可以,在下建议宣文君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秦用闻言,惊讶道:“哦,哪儿不对劲,还望张子指点!”
张韬也不客气,沉吟片刻,道:“要说不对劲,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这天下学府,未免有些太过注重名利了。这天下士人,向来以轻薄名利为主。”
“如今宣文君在这学府门前,就先设立状元楼。这状元二字,在下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宣文君提出来的吧?难道代表什么含义,宣文君还不明白?”
秦用咧嘴一笑,懂了:“原来张子说的是这个!”
“没错,这一状元作为门面,确实有些注重名利的嫌疑。毕竟此番论道过后,天下人么都会知道这状元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登堂入室,平步青嘛。而我天下学府,却以状元二字为门面,似乎是在告诉这天下人,进入这学府,就是为了名利一般。张子是这个意思吧?”
张韬点头,道:“宣文君明鉴,这一点太过明显,说不好,很容易引起天下士人的反感,那可就麻烦了!”
秦用认同张韬的看法,但还是笑道:“张子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张子想过没有,这天下士人口口声声淡泊名利,可实际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做到淡泊名利?”
“多的不说,就说这圣人孔子,他就做不到吧?周游列国,就为求取一个官职,一块封地。到最后,反倒是儒家把这口号喊得震天响!”
顿了顿,秦用又道:“还有,张子,我问你,你也是儒家士子吧?”
张韬拱手道:“没错,在下正是儒家士子,对于宣文君所言,倒是有所不认同。孔子当年周游列国,确实是为了官职。可宣文君是否想过,为何列国都不用孔子?”
“并不是孔子无才,相反,孔子门下三千弟子,为相者有之,为将者有之,多少列国重臣皆出自于孔子门下!”
“诸国之所以不用孔子,只因为孔子确实淡泊名利,孔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利,他只是想告诉天下人,礼乐之道,方才是治理天下之道。他想要列国君主放下兵戈,以礼乐治理天下!”
说到这里,张韬叹息一声,道:“奈何孔子生不逢时,周朝注定败落,天下礼崩乐坏,人心沦丧。这天下君主天下四处侵略,天下士人为了名利,推动天下步入乱世,谁也不愿意接受儒家礼乐治国。说起来,倒也是可悲可叹!”
秦用一脸无语,要不说这儒家最后能并列华夏三大教派之一呢,就这份对圣人的推崇,其他人压根就做不到。
“没错,孔子确实淡泊名利,但说到底,他追求官职,这是属实的。试问,若当年有这状元,有这状元一说,只要拿下状元,便可治理天下。张子,你说,孔夫子他能拒绝得了吗?”
眼看张韬说到儒家的痛处,一副伤春悲秋的姿态,秦用突然开口。
这话,直接将张韬拉回现实。
他想了想,是啊,若当年真有这样的机会,孔夫子能拒绝得了吗?
“不能!”
想了许久,张韬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他毫不否认,哪怕是孔夫子再怎么淡泊名利,也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毕竟孔夫子的抱负需要官职,需要有人的支持。而这状元,就是他实施礼乐治国的最佳机会。
这与名利无关,可惜,当年的孔夫子,终究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看,这就是你张子的答案,不是吗?”
秦用摊了摊手,笑道:“张子啊,其实这一说,你也应该明白了。但凡心中有大抱负,这身怀大能力者,其实很多时候都需要一个机会。而状元,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这一类人,迟早都是会来到我天下学府,来到我大秦的!”
“当然,那些重视名利的,也会来,可能不能进来,那就得看他们的实力如何了。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无论是为了名利,还是为了天下抱负,只要有实力的,都会奔着这状元二字前来!”
“状元,既能实现一个人的理想抱负,更能实现一个人对名利的渴望,这是举世无双的机会,相信就算是张子,也无法拒绝吧?”
张韬闻言,不禁皱眉,仔细品味着秦用这番话,脸上不自觉带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啊,自己能或拒绝得了这状元二字带来的机会吗?
这天下,那些有大抱负,大理想的人能拒绝吗?还有那些向往名利的人,他们又能拒绝吗?
想到最后,张韬暗暗摇头,他不得不承认,秦用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似乎无人能够拒绝。
就在秦用这边与张韬论道状元二字,张韬陷入沉默中时,突然,山下一行上百人冲了上来。
下一刻,喧闹的声音响起。
“住手……住手……全都给我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动土的?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封地?全都给我住手!”
“全都停下,谁再妄动,莫要怪我等不客气!”
一群人大声小声的呵斥,瞬间惊动了秦用和张韬二人。
两人转头看来,只见这些来人一个个腰悬长剑,有的文人装扮,有的武夫装扮,此刻正一个个满脸怒色的看着施工现场。
“怎么回事?”
秦用眉头微皱,一时间没搞明白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在这里大呼小叫。
而张韬在看清楚那带头之人的瞬间,却是脸色豁然大变,惊呼道:“宣文君,这是尉阳君的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欺辱
在这群人的大呼小叫声中,周围施工的匠人和民夫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个不解的看了过来。
这些人一时间也有些懵逼,这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群人,直接就喊大家住手,这是想做什么?
那些被秦用吩咐下去,一同帮忙的白人护身甲士,此刻也眉头紧锁,十分不解。
却在这时,有人看到张韬大手一招,这些人立刻招呼一声,连忙拿起自身兵器,朝着秦用这边围拢了过来。
秦用见状,也是一愣,道:“张子为何如此紧张?你说他们是尉阳君的人?”
此刻的张韬,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了面前人群中的一个人,尉阳君的管家华严。
这华严可是一个狠角色,当年郑国施工到尉阳君的封地上,就是他第一个跳出来阻止的。当场,那些施工的民夫就被他带人打死了四五个,就连郑国都被打成重伤。
奈何那是封地上的争斗,有尉阳君撑着,连嬴政都没办法。
从那以后,这华严就成为了秦国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如今这边正在施工呢,骤然间这华严出现,而且直接阻止施工,这让张韬瞬间担心起来,怕闹出什么事。
他可不能让宣文君在这里出事,所以第一时间招呼那些侍卫过来保护秦用。
毕竟当初栎阳令派遣这些甲士跟着秦用,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没错,宣文君,看到那为首之人没有,他正是尉阳君的管家。今日咱们再尉阳君的封地上动土,倘若此人还讲些道理,咱们还能慢慢谈。若他直接动手,打死了人,一声误会,谁也没办法。宣文君还得小心点才行!”
眼看那些甲士围拢了上来,张韬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秦用解释道。
如今这些甲士就在身旁,秦用的安全有了保障,他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秦用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华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了,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看得出来,此人绝不是一个文人,或许还是一个战场上杀出来的将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霸道。
秦用看到了华严,华严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
只见华严这边突然一抬手,指向了他,或者说是指向他身旁的张韬,冷冷道:“张韬,你不好好在栎阳令身旁呆着,跑来这里动我家尉阳君的封地,此事难道不打算给我家尉阳君一个说法吗?”
张韬一愣,这是来问罪的!
可问题是,这秦用还在这里呢,找自己问哪门子的罪?
不过这都被人点名道姓的喊出来了,他也不可能充耳不闻,也不好直接把秦用拉出来,当即笑着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尉阳君的管家华严老将军,许久不见,老将军可真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张韬这厢有礼了!”
说话间,张韬拱手作揖,对着华严行了一个大礼。
“别给我来这套,你们儒家的这些东西,我看着都烦。直接说吧,谁给你的胆子在尉阳君的封地上动土的?此事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你一个小小食客,即便栎阳令在此也不顶用!”
华严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张韬一眼,冷冷说道。
“老将军说笑了,这修建天下学府,乃是我大秦的大事,怎能说是区区在下于尉阳君封地上动土?”
张韬干笑两声,赶忙说道。
“哦,你这意思是那我大秦来压我是吗?这天大的事,难道就可以不在乎尉阳君的意见,想动尉阳君的封地就能随便动的?”
“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另外,让这些人立刻滚下山去。这梅山乃是我家尉阳君喜爱之地,谁再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华严冷笑,尖酸刻薄道。
“老将军误会了,此事我等已经差人通禀过尉阳君,而且也是得到确切的同意后,我等才开始施工的。这老将军前来,一开口就让大家撤离,这不好吧!”
面对华严的强势,张韬心中有些愤怒,但还是一脸歉意的赔笑道。
“呵呵,你这意思,我家尉阳君同意你们动工了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何我家尉阳君要派我前来阻止?”
华严冷笑,说着一步跨出,上前毫不客气,反手一巴掌就朝着张韬抽打了过去。
这华严曾经的确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追随尉阳君战场杀敌无数。
如今他骤然动手,压根不是张韬一个文人能够反抗的。
别说反抗了,他甚至就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一巴掌抽打在脸上,打得整个人一阵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嘶……”
周围的民夫匠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赶忙退后一步。
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来者不善,竟然连栎阳令的食客都说打就打了,谁招惹的气?
“你……”
张韬纵有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别人这般羞辱,大庭广众之下打耳光,简直岂有此理。
一时间,他眼睛都红了,抬手指向华严。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华严却又是一步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直接踹得他整个人一跟头摔倒在地。
随后,华严一脚踩在张韬的胸膛上,冷冷道:“听清楚了,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这里乃是尉阳君的封地,谁敢在这里乱来,死!”
“现在,立刻让他们滚下山去,否则闹出什么事儿来,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张韬的脸,此刻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在华严的脚下,他怒火中烧,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欺辱。可华严踩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呵斥了。
“闹够了吗?”
然而,就在华严这边耀武扬威,脚踩张韬时,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华严猛地抬头看去,只见秦用正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
其实华严早就注意到了秦用,刚来到,就有人对他介绍了秦用,只是他并没有一开始表露出来,而是选择了无视。
此刻见秦用走出,他还是一脸装模作样的问道:“你是何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秦用怒斥
“在下秦用,大秦王上下旨册封宣文君是也!”
秦用目光微眯,上下打量着华严,此刻他也察觉到了,这华严根本就不是来讨说法的,完全就是来找麻烦的。
“宣文君?”
华严笑了,道:“我听过你,原来你就是那贱商庖厨,区区三等爵,却敢于国君自居的宣文君,秦用!”
话音落下,华严身后百人,顿时哈哈大笑,一个个仿佛看着天大的笑话一般看向秦用。
“哟,这就是那位自称宣文君的贱商啊!”
“谁说不是呢,你们怕是不知道,如今这秦用,那名声可打着呢。我大秦召开千古无二的论道盛世,却能被他搞出个庖厨论道,贱商论道,引得天下笑谈,真是名声赫赫啊!”
“原来如此,提起那庖厨论道,我还真听人说过。你们说说,这低贱的商人和厨子,有一天竟然也妄想蹬大雅之堂,参与什么天下论道,简直岂有此理!”
大笑中,这些人对秦用指指点点,话语之间,尽是尖酸刻薄,一脸嘲讽。
似乎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大秦王上册封的君候,只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贱商,厨子一般。
“笑够了吗?”
面对这些人的嘲笑,秦用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他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商人不易,厨子更难,但他是幸运的,商人的困难,厨子的自卑,他从来都没体会过。
可此番前来栎阳,他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番。
路上危险万分,九死一生,差点被人打劫杀死也就算了。如今更是被人极尽嘲讽,简直岂有此理。
“怎么,秦用,这商人被人蔑视千百年,难道到你这里,还不让别人说了?”
“这天下谁人不知商人溅业?你身为大秦官爵,不为我大秦声名着想,私自开设酒楼行商倒也罢了,你竟然还未天下贱商举办什么所谓贱商论道,你意欲何为?”
“这是怕我大秦成不了列国的笑话,还是怕我大秦的名声太好听了?”
华严眼神一历,猛地看向秦用,冷冷呵斥道。
“呵呵!”
秦用笑了,笑得很冷,道:“你叫华严对吧?”
华严一愣,蓦然道:“是老夫,如何?”
秦用猛地上前,一把扣住手中剑柄,猛地抽搐,直接朝着华严面门刺去。
这一剑来得突然,而且剑势极快,瞬息间便已经查到华严跟前。
换做一般人,根本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这华严虽然五十多岁,但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员沙场猛将,如今老了,身手依旧灵活多变,速度奇快。
面对这一剑,他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本能的脚下一动,整个人立刻飞退而去,一连退出四五丈。
本以为秦用会继续追来,却发现秦用的剑仅仅只是停在他原先站的那个位置,丝毫没有追杀的迹象。
此刻,秦用正站在他之前站的那个位置,嘴角微微扬起,一脸蔑视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嘲讽。
这让华严勃然大怒,怒声喝道:“秦用,你大胆,竟敢对老夫动手!”
说话间,他本就是来找茬的,就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声令下,直接动手。
到时候众人亲眼目睹,是秦用先动的手,就算把道理讲倒秦王跟前,他也不惧。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下令,却只听秦用一声呵斥:“华严,你大胆!”
秦用本就年轻,正值壮年,加上身体经过系统改造,要说这嗓子,这肺活量,岂是华严所能相提并论?
这一声呵斥,气息雄浑,宛如海浪席卷而来,震得周围三十丈内所有人耳膜一阵生疼,只觉一阵耳鸣声传来,让众人都陷入了刹那的呆滞中。
抓住这众人发蒙的机会,秦用再度怒声呵斥:“华严,你算个什么东西,身在我大秦,难道连我大秦的规矩律法你都不懂吗?”
“是谁给你的够胆,竟敢对人出手行凶,且此人还是一个士人,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往轻了说,你这是私斗,蓄意伤人,本君身为王上亲封君候,身负王命,随时都有权利处斩与你!”
“往大了说,你这是脚踩士人,这是在公然与天下士人叫嚣。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大秦,即便诛灭你九族也不过分!”
“你身为尉阳君府上的管家,不想着为尉阳君尽心尽责,不想着为尉阳君报效我大秦,却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可知,你一个仆人犯法,尉阳君也难逃责任,你这是想害死尉阳君吗?”
一番话振振有词,铿锵有力,脱口而出,震得下面华严脸色大变,那些追随华严而来的尉阳君府上食客以及侍卫们,也都被秦用这番话说的惨白了脸。
不得不说,秦用这大帽子扣得有些重了,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哪怕是尉阳君在这里,也扛不住这样一顶大帽子。
开玩笑,大秦的律法可不是吃素的。
当年商鞅变法时,孝公之子,后来的惠文王就因为对一个贫民动手,错杀了好人,差点没被处以极刑。最后有人代为受罪,其本身还被发配流落十余年。
大秦的律法,完全做到了真正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王子尚且如此,遑论他人?
“秦用,你胡说八道!”
华严本就是一个粗人,被秦用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心绪大乱。
这要说战场上对敌,哪怕再凶险,他都能游刃有余,临危不惧。可有时候,这朝堂上的是,根本就不是战场上所能相提并论的。
战场之上,杀人有形。可这政治朝堂上就不一样了,有时候杀人无形,或许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这根本就不是一般将领能玩得转的。
例如秦用防擦这番话,一旦被秦用咬实了,哪怕是尉阳君也保不住他华严。
“胡说八道?”
秦用冷哼,道:“此事暂且不提,方才尔等提起在下宣文君之称谓,一个个放声大笑,所为何意?什么贱商厨子,蔑视之言滔滔不绝。此事难道也是胡说八道?”
“你等可知,这宣文君乃大王恩泽秦用,亲口册封。你们如此蔑视我这宣文君的称谓,这是在嘲笑我大秦王上吗?”
“你们一口一个厨子论道,溅商论道,乃刻意摸黑我大秦声名。”
“然,不日起,咸阳城,我王将会亲自操持天下庖厨论道,尔等是否也要去大王跟前指指点点一番,论其辱我大秦之罪?”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帽子
秦用不开口则以,一开口,那真是倾斜而来。
身为一个博主,主播,要连一点口才都没有,怕是连屎都吃不上。
如今要怼华严这样一个老粗鄙武夫,还不轻而易举?
只见这番话说出,之前还一个个嘲讽大笑的众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来,一个个脸色惨白的跟啥似的,那身子都跟着打颤起来。
这秦用的帽子一个扣得比一个更大,前面是羞辱私斗,殴打士人的大帽子。现在更好,直接引出羞辱大秦君候,欺君之罪这样的大帽子。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帽子,哪一个套下来,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这一刻,众人是真的被镇住了。
华严本是来找麻烦的,结果倒好,弄得自己浑身都是麻烦。
他看着秦用的眼神,带着愤怒,惊骇,不甘。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想要怒斥,却根本呵斥不出。想要直接动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然,秦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动手,岂非找死?
怕是今日不说打死秦用,只要自己再敢动手,伤到这小子一分一毫,就他那伶俐的嘴巴,怕是自己不死都难。
这是见过能说会道,敢随意给人扣大帽子的,还从没见过如此能说会道,动不动就能给人扣上这一顶接着一顶大帽子的。
这一刻,华严脸色乌青,嘴唇颤抖,却是口不能言,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盯着秦用,表示自己的愤怒。
“看什么看,华严,莫非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秦用收回手中长剑,冷冷道:“莫要忘记了,我是宣文君,你家主子是尉阳君,同样是君。如今你敢瞧不起我这宣文君,我是不是也能理解为,尉阳君你也不放在眼里?”
华严心中一震,好家伙,这帽子扣的可真是不带重样的,说扣就扣。
前面把自己推到天下士人的对立面不算,又把自己推到秦王的对立面,现在更猛,直接把自己推到天下君候的对立面。
这话一旦坐实,这天下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华严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胸腔剧烈起伏,心中既不平静。
而就在他思绪大乱,被秦用这左一顶,右一顶大帽子震得心中发颤之际,只听秦用话锋一转,语气一变,不再那般强势,变得温和了不少,道:“华严啊华严,你一大把年纪了,在下秦用,在你面前,本该尊称一声老将军才是。可你说说,这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好好坐下来谈的?”
“你一来就剑拔弩张的,何来一点老辈气度?”
“念在你乃一代武人,不讲文人的繁文缛节,秦用身为晚辈,你可以无礼,但秦用却不能不懂事!”
“今日之事,秦用可以暂且放下不提。若今日老将军前来,有什么误会,只管说出便是,秦用必将尽力化解。可老将军若再如此蛮不讲理,秦用怕也只能到大王那里讨个说法,要一份公正了!”
此话一出,华严一愣,那些追随华严前来的人也是一阵愕然,一个个看向秦用,满脸疑问。
这宣文君是什么意思?上一课还气势汹汹,不断往众人的头上扣大帽子,俨然一副怒火冲天,不死不休的姿态。
这转瞬间,怎么语气就变了?还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秦用却没有再管众人,而是看向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张韬。
张韬本就是一个文人书生,身体说不上孱弱,但也绝不能与那些武人相提并论。
之前被华严突然间动手,一巴掌下去,此刻右边脸庞已经高高肿起,让他两边脸极不对称。
后又被华严一脚踩在胸口,势大力沉,差点没踩得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这许久后才悠悠爬起,还直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呼吸都是痛苦的。
秦用见他龇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样,伸手将他搀扶著,柔声道:“张子觉得如何?”
张韬深吸一口气,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方才拱手道:“多谢宣文君出手相助!”
这别人看不出来,但张韬可是一个心思机敏的人,方才那种情况下,他已经看出这些人是来捣乱的。他不过是成为了刀口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以他对那华严的了解,他没有大秦官职在身,不过就是栎阳令府上的一个食客。
弄死他就跟弄死只蚂蚁,轻轻松松,丝毫不用担心栎阳令找麻烦。
这种事,人家可不是第一次做,别说栎阳令了,有尉阳君在后面撑着,就算秦王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在他感到绝望时,秦用出手了,这分明就是为了救自己猜动手。
毕竟如今在人家尉阳君的封地上动土,人家尉阳君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他们反而是无理的一方。这个时候,秦用但凡不为了他那么冲动,都会想办法委曲求全,解释此事才对。
但这一出手,那就等于惹上了麻烦,而这一切的原因,说到底都是为了他,这让张韬打心底里感激。
不过这感激的同时,张韬对秦用也有些惊讶。
倒是没有想到,这宣文君如此年轻,竟是这般能言善辩,三两句话就将对手逼到了绝路。
此刻环视当场,他发现局面似乎有所不同了。
之前他们是想尽办法要解释此事,十分被动。
但此刻,随着秦用一番大帽子扣下来,他们已经化被动为主动。
除非面前这些人真想被秦用的大帽子给扣实了,抓着不放。否则,他们只能平心静气,听秦用的解释。
“张子客气了,都是冲着秦用而来,张子只是遭受无妄之灾罢了!”
秦用摆摆手,笑道:“张子先行退下,好生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给秦用足矣,无碍!”
张韬闻言,初次见识秦用本领的他,心中多出了一些信心,郑重点头,道:“诺,宣文君莫要忘记关内侯令牌!”
说话间还刻意提醒了一声,方才退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招待
“华严老将军,所谓来者是客,但今日在这尉阳君的封地上,真正的客人应当是在下才对!”
“可不管在下是客还是主,俗话说得好,没有讲不通的理,没有解不开的结。和气生财嘛,有事可以好好说!”
“若老将军愿意,在下这就令人好生招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是!”
“当然,若老将军还是抓着不放,那在下也只能奉陪到底,老将军自己考虑考虑吧!”
随着张韬离开,秦用再度看向华严,语气和顺,但说到后面,威胁之意却丝毫不减。
一句话,这事到底是继续闹下去还是和平解决,你自己看着办吧!
华严脸色阴沉,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偏生对方伶牙俐齿,开口闭口间,简直无孔不入,这空子让对方钻得他毫无选择的余地。
倘若今日秦用的那些大帽子一个个传到大王的耳朵里,他相信,大王那里或许会明辨是非,可以不予计较。但大王绝对不愿意这么做。
最后的结果只会顺水推舟,那结果对自己可就真的大大不利了。
“呵呵……”
“好……早就听闻宣文君状元楼论道,舌战天下士人,这份口齿伶俐,当真天下少有!”
“既然如此,今日此事,还请宣文君给个交代吧!”
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华严突然笑了,大手一挥,语气看似仍旧强势,但终究选择了妥协。
“来人,上桌上菜上酒,毫升招待华严老将军以及尉阳君府上的这些贵人!”
秦用闻言,也不废话,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快快快……腾出一块空地,大家搭把手,快些帮忙!”
不远处刚推下去的张韬见状,连忙抬起双手,招呼一声,那些匠人和民夫立即纷纷推开,让出一大片空地。
这工地上可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平日里大伙儿用饭,那都是拿着一个大海碗,撑着大锅汤,大锅饭,蹲在某个角落,或者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吃。
此刻要招待客人,也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不过这也不打紧,工地上就是这个样子,能把做主的招待好就足够了。
于是,一张席子很快扑在了秦用和华严的跟前,在席子上又摆下了一张桌案。
秦用手一抬,做出请的姿势,笑道:“老将军请坐!”
华严瞧了秦用一眼,来到席子上跪坐下来。
秦用也不废话,来到华严对面坐下,至于其他人,明显就不在贵客的招待范围了。
“来人,通知后厨,这都下午了,饭菜也差不多了吧?大伙儿远远赶来,怕是也已经饿了,先给大家弄点吃的。另外,让夫人亲自掌勺,为老将军弄几个小菜,再派人去弄些好酒,今日工地简陋,但秦用亦要好生招待老将军!”
坐下后,秦用突然一声大喝。
不远处,张韬虽然被秦用喊下去休息了,但本身并没有走开,还是留在了当场,随时准备帮忙。
闻言,不等其他人行动,他便道:“让在下去吧!”
说着,张韬立刻前往不远处,山背面的后厨。
这秦用做事还是有规则的,施工现场,杂乱不堪,灰尘满天飞,在这里做饭,那简直就是开玩笑。
怕是饭还没做好,已经脏的不能吃了。
这些民夫匠人或许不在乎,但秦用自己就是开酒楼的,哪能不在乎这些?
于是为了让大家能吃上一口干净的,他也不在乎远不远,直接把大锅饭的后厨弄到了四五里山另一边。
虽说不可能真的到了山背面,但中间隔着一座林子,相互间彼此压根就看不见,以至于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边后厨的人依旧一无所知。
开到后厨,只见这里十几个人忙里忙外的,乌雅兄妹也在其中。
乌雅如今在栎阳城的身份可不一样了,不是秦用的丫鬟,而是秦用的夫人,宣文君夫人。就连栎阳令都得恭敬对待,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她平日里本就操劳惯了,哪里能受得了那种贵妇人的待遇?
眼看秦用在工地上忙活,她这里也帮不上忙。见秦用有些不满意工地上的伙食,她立刻奋起请命,决定亲自前往后厨。帮忙也好、掌勺也罢,或者只是指定一下,也要为大伙儿改善伙食。
于是这些天,秦用在工地忙活,她就在后厨忙活。
着工地上可不同于酒楼,酒楼来的都是消费的客人,要的就是一个口碑,贵不贵还在其次。毕竟客人觉得贵了,可以不来嘛。来了,你就必须好生招待。
可工地上不一样,工地上的民夫匠人们要的只是吃得饱,好有力气干活,而同时招待那么多的工人,也不可能说还能如同酒楼一样,慢慢给你一个小菜一个小菜的做,所以只能大锅饭招待。
乌雅来之前,说句不好听的,随便弄两块羊肉,摘一些野菜煮一大锅粟米粥,那对于这些工人来说都是最满足的享受,吃得饱饱的。
甚至一般时候,这样的饭菜还吃不上呢。
但乌雅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按照秦用交代的,虽然还是大锅饭,可这大锅饭也有了改变,按照后世快餐式的模型做了起来。
这每一顿,粟米蒸饭十几二十锅,那都是干货不说,拿下大锅菜也做得各式各样,没一顿都能弄出各种菜式七八种以供选择。
不如后世快餐,没一顿都有几十种菜给你选择,但七八个菜提供工人们选择,每个可以选择两三种菜,还有一碗汤,都是免费的,这让这些工人的伙食瞬间提升了十几个档次不止。
于是这些工人老幸福了。
虽说大秦被召集做工的一般都称之为民夫,只有那些囚犯啥的才叫劳役。可这平日里,就连民夫参与国家劳动,也都被大家称之为服劳役。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们虽然都是被召集前来服劳役的,可在宣文君这里干活,没有监守也就罢了,不用被人随时看着,偷懒就挨打不说,还有工钱拿。
这工钱,那简直比一般帮人干活的都还多。吃得还好。他们可以保证,这里的伙食,绝对比那些贵族桌上的美味佳肴都要更好。
如此一来,大家力气有了,这心中的干劲也有了,干起活来,那都是拼命的。
第二百二十章 工地伙食
“差不多了吧?”
后厨,乌雅要照顾的事情很多,所以不可能亲自掌勺。也看大家忙活得都差不多了,她再度问了一声,确认道。
此时已过午时,按照寻常时间,都过了这用饭的时候。
也就是他们了,因为人手就这么点,要做的还比寻常后厨做的复杂几十倍,所以耽误到现在都被人抱怨半句。
否则怕是早就被人催的头顶冒烟了。
“夫人,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来取走饭食了!”
一个憨厚的大个子走了过来,伸手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这大个子长的很壮,是后厨的主厨,他说差不多了,基本上也就完事了。
“好,那就准备一下,招呼前面的大家过来取走饭食吧!”
乌雅闻言,对一旁的乌桓道:“乌桓,你快去!”
乌桓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但还没迈步呢,迎面就冲来了一个人。
“张韬见过夫人!”
张韬冲到棚子中,立刻对乌雅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
“张子客气了,怎么如此风风火火的?还有,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看到张韬,乌雅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张韬如此慌张,而且张韬那肿起来的脸,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夫人,前面出了一点事。尉阳君的人过来找麻烦了。此刻宣文君还在招待尉阳君,特意让在下前来,让在下转告夫人一声,赶紧把饭食送过去,先招待招待这尉阳君府上的大伙儿。另外,还请夫人亲自掌勺,做几个小菜,宣文君要亲自招待尉阳君的管家华严!”
张韬苦笑一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都有些没脸见人了。
但如今事态紧急,栎阳令让他好生招待秦用,他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尽力而为。
“什么,尉阳君的人过来找麻烦?我家当家的如何?”
乌雅一听,顿时就急了。
虽然此前一直都叫秦用夫君,但那都是贵族们的叫法,也是秦用要求的。实际上乌雅压根就习惯不过来。
她们更习惯的还是称自己的丈夫为当家的。
这如今,两人已经名副其实了,她的称呼也慢慢的变了,从之前的夫君,变成了现在当家的。
“是啊,我家少爷如何?”
“早就知道尉阳君的人霸道,没想到如今竟然如此不讲道理。分明是他们的老主人关内侯同意的事,他们也敢来找麻烦,简直岂有此理!”
一旁乌桓也紧张了起来,似乎想要立刻跑过去查看一下怎么回事,但又想立刻从张韬最里面得到答案。
“放心吧,宣文君没受到伤害,目前来说已掌握了局势。夫人莫要着急,赶紧按照宣文君的吩咐做就好了!”
张韬摆摆手,对两人安慰了一声。
闻言,乌雅和乌桓松了一口气。
“好,张子,饭食已经备好,你带人来了没有?来了就立刻送过去吧!”
乌雅反应过来,赶忙安排道。
“我也来帮忙!”
乌桓却没有留下的意思,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乌桓,过去后,一切听从张子和你姐夫的安排,不要乱来。另外,好好看着你姐夫,不要让人伤害他!”
乌雅转头,对乌桓交代道。
“放心吧阿姐,我知道!”
乌桓赶忙应道。
见状,张韬来时早就带了几十个人过来,当下一声招呼,这些人有的抬餐具,有的抬饭菜,一群人浩浩荡荡,拿上所有东西,立刻赶往了施工现场。
“来来来,诸位尉阳君府上的客人,这施工场地,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不过这些饭菜,可都是出自于宣文君夫人之手,远不是其他施工场地上的伙食所能相提并论。甚至十之八九的酒楼,都做不出如此美味。诸位想必也饿了,万万莫要嫌弃,都来常常!”
来到谈判区空地上,张韬方才被打,心中虽有屈辱,但这一刻,为了化解麻烦,他也顾不得这些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顾屈辱,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对着大伙儿笑着招呼道。
其实这一刻,压根不用他招呼。
随着他们走近了,那秋风一吹,带来阵阵饭香菜香,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工地上的那些民夫匠人们,此刻一个个的已经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垂涎之色。
而那些宣文君府上的人,也被这阵阵香味给吸引了。
看着那些一大桶接着一大桶的饭菜,他们不可思议了,这大锅饭,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做得如此美味诱人了?
他们在宣文君府上,也不是没享受过美味,但与这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相比,依旧相差甚远。
本来吧,就凭这些人的身份,也不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大锅饭,大锅汤菜,但这一刻,尤其是在那些饭菜搬到面前的时候,他们这地惊讶住了。
好家伙,这大锅饭菜,做得香味诱人到也罢了,还能做得如此好看精致,简直不可思议。
华严也被这味道给吸引了过去,转头一看那些饭菜,眼睛不由一亮,本能的吞咽起了唾沫。
“呵呵,没想到啊,这工地上竟然还有如此丰盛的美味,这些人平日里就吃这个?”
华严笑了,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
就这饭菜待遇,连尉阳君府上的人都没享受过,如今竟然让一群庶民劳役享受了,这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多的不说,就说这干饭配七八个菜,一般百姓人家,过年都吃不上,更别说还做得如此美味了。
后世的人只知道大秦乃是这个时代最富强的国家,但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时代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说句不好听的,五十斤粟米,那绝对是一般百姓一个人一年都用不完的食物。
倒不是说真的吃不完,只是压根舍不得吃,每顿能有一些粥喝,那就是最美的了,更别说吃干饭了。
所以此刻,华严看到这一幕,才会如此的不可思议,觉得这些人吃得简直太好了。
“呵呵,这建造学府之事,大王既然交给秦用,秦用当然得办的妥妥帖帖。这些民夫劳心劳力,帮助秦用,秦用自然也得好生照顾。无论是他们的工钱也好,伙食也罢,秦用都已经上秉过,并无问题!”
面对华严的惊讶,秦用蓦然一笑,回应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内子
说话间的功夫,那些从尉阳君府前来的食客侍卫们,此刻纷纷看向华严。
“看来老将军不开口,这大家都不敢动手啊。老将军,还望莫要嫌弃,下令吧!”
秦用微微一笑,对华严说道。
华严微微点头,看到如此丰盛,且前所未见的美食,甭说别人,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当即大手一挥,道:“用膳吧!”
众人行动起来,开始打饭用膳。
至于那些民夫,此刻也知道出事了,虽然咽口水,但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呆看着!
“少爷,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乌桓来到秦用身后,上下打量了秦用一番,见秦用似乎真没受到伤害,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办法,这尉阳君府上的人,也算是威名远播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的。
此前就有工地打死人的先例,如今乌桓也害怕秦用遭受同样的对待。
“放心吧,去看着你姐,我这里没事!”
秦用摆摆手,吩咐道。
闻言,乌桓放心了,笑道:“少爷,阿姐那里没事,我还是在这里保护少爷吧!”
秦用一阵无语,这小子,凭自己的伸手,到底是自己保护他,还是他保护自己?
当然,他也知道乌桓的担心和好意,当下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巧妙的,他突然看到华严吞咽口水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都说世间千般法,唯有美食不可拒,这话放在任何时间地点都是不可改变的真理。
“老将军,这贵客来得及,工地简陋,也招待不开。还请老将军稍待片刻,内子已在后厨准备,稍后秦用必将奉陪老将军畅饮,如何?”
秦用嘴角微杨,笑着说道。
用他后世人的习惯,这商议事情嘛,谈判桌就该在酒桌上。
世间没有任何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真要有,那就再来一顿,总有解决的时候。
所以此刻,他也只字不提动工的事,一切已招待为主。
至于方才的羞辱针对,他倒是不在乎。
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你就得忍着。想要讨回颜面,你就得先忍过这一时,等你更加强大了,对方自然有求你的时候。
到时候,还有什么是不能讨回来的?
“宣文君客气了,早就听闻宣文君的状元楼天下一绝,今日刚好也品尝品尝。只是宣文君竟让夫人亲自下厨招待客人,是否有些太过了?”
华严摆摆手,见识了秦用口头上的厉害,他也不敢再和秦用嚷嚷了,说话间也客气了许多。
只是这就想让他防守,简直痴人说梦。即便他答应,尉阳君那边也不会答应。
“老将军此言差矣,当年孔子曰,君子远庖厨,并不是说这庖厨者不为君子。所谓君子远庖厨,含义乃是大丈夫也,当顶天立地,行那世间大事,而不应该把所有心思放在一餐一度上!”
“可惜了,后人不解其意,非要理解为,庖厨者非君子也。更有甚者,自丈身份,对庖厨之事不屑一顾。殊不知,名以食为天,在秦用看来,庖厨者不仅是君子,更是需求者之父母!”
“毕竟没人能拒绝一餐一度,而这世间,能关心一个人一餐一度的,除了为人父母,也就只有厨子了,老将军觉得秦用说的对否?”
华严一脸无语,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还真能说,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是头头是道,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见他沉默,秦用也不在乎,笑道:“至于庖厨之事,在秦用看来,即便封君依旧逃不脱这一日之食。”
“既然逃不过,何不亲自动手,丰衣足食?秦用尚且可以亲自下厨,何况内子?在秦用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见这家伙还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了,此刻的华严哪里有心思陪他扯这些?这心中所想,还是尽快拿下梅山之事。
当即笑着应付道:“宣文君可真是看得开,令人佩服!”
说话间,在秦用各种话题的刻意引导下,气氛逐渐起来了。
作为一个博主,能靠直播说话,让人大把大把送上钞票的存在,想要引导话题,真的太容易了。
就算华严再怎么刻意不去搭理,终究还是被秦用的话题吸引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一炷香时间过去,远处那边,乌雅提着一个食盒与酒坛子走来。
“当家的,你要的小菜与美酒送来了!”
乌雅来到近前,微微一笑,把食盒与酒坛子摆放在了桌案上,一双纤细的小手,开始打开食盒,放出那四五个精致的小菜,摆放在桌案上。
华严鼻子微微动了一下,看着这一个个精品的小菜,那卖相和味道,与那些之前他就当做美食的大锅饭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眼睛一亮,如此净瓶美味,倒地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看向了乌雅,上下打量一番,想看看这究竟是何等心灵手巧的小女子。
这一看之下,他愣住了。
乌雅穿着淳朴,一身粗布衣裳,包着个头巾,十足的一个农家妇人打扮,哪里有半点贵族气度?
不过就算如此打扮,也遮掩不住乌雅那清纯淡雅的气质与美丽,简直看成极品。
这模样倒是不错,可这装扮未免也太……
华严不由暗想,他是真的搞不明白,这宣文君似乎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吧?
别看他没有半块封地,但一个能随手献出三十四万金的人,他的财富,绝对比其他君候都多,至少尉阳君就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这样的人,竟然能让自己的夫人穿成这样见客?
他不由怀疑了,这真是他的夫人吗?
“你怎么还亲自送来了?累着了吧?先下去歇息!”
在华严惊愕之际,秦用却是看向乌雅,笑着说道。
“当家的,我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乌雅摇了摇头,一双个漂亮的眸子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华严。
这都有人来捣乱了,她哪里还有心思下去歇息?自然要守在秦用的身边!
见状,秦用也不勉强,点头算是同意了,对华严笑道:“这是内子,不懂规矩,还望老将军见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合理的栽赃陷害
秦用确实是要喊冤,可话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问出一句话:“栎阳令,什么证据证明,这蓄意杀人者乃是秦某?”
栎阳令缓缓闭上眼睛,秦用此言一出,他知道,今日这事,无论如何,秦用都脱不开关系了。
“这杀人者,乃宣文君留在尉阳君府的两名甲士,而这两人在被捕后,皆承认受你宣文君之命而行!”
深吸一口气,栎阳令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此事看似已经落定,抓住了幕后凶手,但他很清楚,这个结果,无论如何自己也逃不掉。
今日秦用受冤逃不了,改日自己同样也逃不了。
因为那两个甲士,同样也是他的人。
他能把这番话说出来,说得上公正,但也是认了。
“轰≈”
此言一出,秦用、乌雅、乌桓几人直觉脑海一片轰鸣。
什么,杀人者竟是自己派去侍奉那两位老人的甲士?
秦用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刹那间,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这前世今生,他虽然都是名人,但何时想过自己会与杀人命案挂钩?
可如今事情就摆在这里,饶是他又千般冤情万般口,但就栎阳令的这番话,便已经足以让他再舞洗刷的机会。
人是他派的,如今杀人了,说是他指使的,谁会相信他无辜?
怕是换做别人,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怪谈。
“栽赃,冤枉……这一定是栽赃冤枉……我家当家的为人和善,从不伤害他人,怎么可能会派人去杀人?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用彻底无言以对了,可乌雅不答应,她是相信秦用的。
凡是跟随过秦用的人,都知道秦用的为人?
不说他是一个大善人,但也绝对是一个和善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杀人的恶事!
“没错,这是栽赃陷害,一定是那两个甲士自己杀人,心急之下栽赃陷害。把他们叫出来,我们要对峙!”
乌桓的眼睛也红了,他同样不觉得秦用是那种恶人,这份冤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扛下去。
栎阳令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刻喊冤,真的有用吗?
除非奇迹出现,否则一切的喊冤,都只是不甘的咆哮。
他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哈……我明白了!”
这声音在笑,但笑得却很冷,仿佛野狼森寒的磨牙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猛地回头,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只见上一刻,还与秦用同桌而饮,有说有笑的华严,此刻正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森然的笑,微眯着双眼,死死盯着秦用。
秦用眼睛微微一眯,心中猛地一颤,这一刻,他也明白了。
这一切事宜太过凑巧了。
这边,尉阳君的人来找麻烦了,那边,关内侯留下的人却死了,这意味着什么?
似乎是为了回应秦用的想法一般,只见华严目光冰冷的盯着他,里面似乎还有无尽怒火在燃烧。
他猛地一指秦用,怒声喝道:“宣文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杀人害命,伤天害理之事!”
“现在,一切真相总算是明了了!”
“没错,栎阳城内,尉阳君府上的两个老人的确是关内侯的贴身侍从,老了,关内侯给予安置,方才将他安置在岳阳城内。”
“为了防止被人伤害,关内侯解下自身令牌,赠与他们,以行方便。这一点,尉阳君府上下皆知!”
“然,方才你却告诉我,两个老仆给予你关内侯令牌,告知你可以在此动土。呵呵,这事简直可笑!”
“本来令牌拿出,找两位老人对峙,真相自可大白。可如今,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天道有轮回,你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就连替你杀人的人,都看不惯你的恶性,将你的恶性大白于天下吧!”
说话间,华严终于露出那森寒的獠牙,仿佛野狼一般,一定滔天大帽子,直接朝着秦用的头上盖了下来。
在这番话说出的瞬间,华严激动的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方才,秦用一顶顶大帽子朝着他压来,那种憋屈感,让他愤怒。
但说到底,秦用的大帽子只是捕风捉影。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这杀人的大帽子一出,那就是坐实的。你秦用再如何能言善辩,事实摆在这里,天下人谁会相信你?又有谁敢相信你?
“轰!”
秦用脑海一阵轰鸣,宛如千军炸药瞬间炸开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得掉了下来。
果然如此,和他想象的一般无二。这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尉阳君府的人早就安排好的,这些人早就想好了说辞,安排好了罪名。
两个老人的命,不过就是这场大戏的一个帷幕,如今两个老人一死,帷幕也彻底拉开了。
“少爷……”
“当家的……”
一旁,乌雅和乌桓同时看向秦用,异口同声的叫唤道。
华严说得太合理了,这番话,就连他们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可当他们看到秦用那张绝望的脸时,却又赶忙摇了摇头。
没错,当初秦用去尉阳君府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他们,秦用派人留下是为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但秦用绝不是那种伤天害理之人,这其中必然有所误会。
“呵呵,你们也相信了?”
两人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秦用捕捉到他们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怀疑,整个人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当家的,我没有,我没有怀疑,我没有……”
乌雅脸色一白,赶忙摆手,上前想要想要抓住秦用。
然,秦用却是毫不客气,猛地一手将她推开,直接推倒在地。
“滚,我秦用身边不需要不信任之人,哪怕一点点怀疑也不行。既然你已经产生怀疑,觉得我秦用是这种人,那你就走吧,没有留下的必要!”
秦用微眯着双眼,冷冷呵斥:“从今日起,你我断绝关系,再无来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断绝关系
“哗……”
乌雅的脸,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秦用这番话,不易于将她的心抓出来撕扯。
“不……不是这样的,当家的,我没有怀疑,我没有……”
乌雅赶忙摇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
刚冲到秦用面前,却被秦用骤然一脚,直接踹翻在地。
“滚……”
秦用一生怒吼,眼睛都红了。
“少爷,你做什么?”
乌桓瞪大了双眼,赶忙上前搀扶着姐姐,语气中略带愤怒。
“怎么,眼看我罪名坐实了,落魄了,你也开始对我大呼小叫了是吧?”
秦用摇头冷笑,厉声喝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全部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姐弟二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乌雅痛哭流涕,方才那一脚秦用踹得狠了,让她小腹一阵剧烈的抽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摇头。
秦用却不再去注意这委屈和愤怒的姐弟二人,而是转头,看向了栎阳令,笑道:“吴子,如今这件事,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对吧?”
栎阳令看着这一幕,他似乎能体会到现在秦用的心情。
别看现在受冤的乃是秦用,但这件事情最后的解决结果,秦用冤死,他也得死,逃不掉的。
“铁证如山,等待朝廷判决吧!”
深吸一口气,栎阳令声音颤抖道。
“好,我愿意随栎阳令走,等待朝廷的判决。不过临走前,秦某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栎阳令应允!”
秦用点头,突然间,似乎认命了,对栎阳令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宣文君请讲!”
栎阳令拱手道。
秦用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招了招。
见状,栎阳令迟疑片刻,走了过去,附耳秦用跟前。
秦用贴了上去,低语道:“我的冤情,别人可以栽赃,但我相信你并不会认同,对吧?”
栎阳令微微点头,他当然不会认同。
那两个杀人的甲士乃是他管辖之下的,岂是秦用说命令就能命令的?
用这个理由栽赃陷害秦用,谁都可以相信,唯独他绝不会相信。
“我乃大秦宣文君,大王亲自册封,除了朝廷,除了大王,谁也无权处罚。进入大牢,我是安全的,可内子不一样,我决不能让她落入被动。此后在栎阳,还望吴子照料一二。此番大恩大德,若秦用能逃过这一劫,必定千百倍报答!”
见栎阳令点头,秦用继续说道。
栎阳令心中一阵揪心,走投无路啊,这是!
“放心吧,宣文君!”
栎阳令退开了,对秦用拱了拱手,随后大手一挥,喝道:“来人,拿下!”
“诺……”
那些衙役一声应诺,冲上前来。
秦用并没有反抗,而是放下手中长剑。
很快,他便被这些人扣押起来,五花大绑,毫无半点脱身的可能。
“带走……”
栎阳令一挥手,一群衙役立刻押解着秦用就要离开。
“慢着!”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华严开口阻止道。
“华严,你是何意?”
栎阳令转头看来,这一刻,面对这位老人,他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他很清楚,这件事,绝对和尉阳君府脱不开关系,甚至可能就是面前这个人所为。
也只有尉阳君府的人,才能做得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栎阳令,如今凶手已经捉拿,此人杀关内侯的人,夺关内侯令牌,撒下弥天大谎,简直罪该万死,为何不就地处决?”
华严冷冷道。
“呵呵,华严,你是人太老了,脑子都糊涂了吧。此人乃宣文君,纵有千般罪行,也该吾王亲自决策,何时轮到你一个家奴在此叫嚣?”
栎阳令笑了,说话间,那是丝毫不留情面。
“栎阳令,你大胆,当年老夫疆场征战时,你怕是还没从娘胎里面出来,如今竟敢对老夫如此羞辱!”
华严脸色一变,今日先是被秦用夹枪带棒的一阵喝骂,现在倒好,连区区一个栎阳令也敢如此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哼,沙场征战又能如何?敢问你杀过几个敌人,立下几个军功,如今爵位几等,官禄几何?”
“你一个即没杀敌记录,也无战场功勋,更无官爵的家奴,如今却对本官如此大呼小叫,你信不信,再废话,就算尉阳君前来也保不住你!”
栎阳令冷哼,如今的他和秦用一般,已经走上绝路,哪会在乎什么尉阳君的颜面与否。
尉阳君府做到这个地步,不照样也把他害了吗?
华严气得胸腔震动,剧烈的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想要反比,却发现自己压根反驳不了。
说到底,从始至终,他只是尉阳君府的一个家奴,签订生死契约的家奴。
这种家奴有个好处,背后有靠山,做事没那么多顾忌。
可麻烦也很多,例如上战场,基本上军功都会主动献给主家。除非主家主动给你,否则你的一切功劳都是主家的。
因此,他当年也算是个沙场猛将,偏上没有任何官爵在身,到老了,还是尉阳君的家谱。
作为尉阳君的管家,有时候他的权利的确很大,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可真要论起来,他在别人面前,根本就没一个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身份。
此刻,被栎阳令这般呵斥,他就连丝毫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好……栎阳令,这番话,老夫记住了!”
华严咬牙切齿,连连点头,语气森然。
栎阳令却不再理会他,大手一挥,喝道:“把他们两个也给我带上,走!”
说话间,那些剩下的甲士们纷纷上前,把乌雅和乌桓姐弟俩也扣押起来,拖着离开了这里。
……
“看什么看,还不滚?这里是尉阳君的封地,从今日起,谁敢再次动土,杀无赦!”
随着秦用,栎阳令等人被抓的抓,该走的走,全都离开后,华严手下那些人再度叫嚣,开始撵人。
这主事的人都不在了,那些民夫和匠人只能被迫纷纷离去。
从这一日开始,刚打好基础的天下学府,就此宣布停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心软
“张子,求求你……我家当家的是什么人,张子相处这般久,难道不知道吗?”
“求求张子,让我见见我家当家的,求求张子!”
栎阳令府上,乌雅和乌桓被带到了厢房中,被人看守起来。
在张韬面前,乌雅哭泣着,流泪着,磕头如捣蒜,看着张韬一阵揪心。
一旁,乌桓哄着双眼,看着额头都敲破了的姐姐,心疼的流下眼泪,也缓缓跪倒下去,匍匐道:“张子,当日我家少爷与你一起,难道我家少爷有没有让人杀害无辜,你不知道的吗?求求你,让我和我姐姐见见少爷吧!”
张子拳头紧握,面对磕头匍匐的姐弟二人,搀扶这个不行,搀扶那个也不行。
这姐弟二人回来后,就仿佛中魔了一样,出了求见秦用,再无任何其他话语。
“哎,好了,夫人,你们快快起来吧。宣文君是否无辜,我知道,可俗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栎阳令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
“这样,你们先起来,我去找栎阳令,看看能否通融一二,可好?”
面对两人的央求,张韬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同意了。
“多谢张子,多谢张子!”
姐弟二人闻言,赶忙磕头道谢。
张子连忙上前搀扶,这次终于把两人搀扶起来。
“哎,夫人,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犯傻,宣文君毕竟是大王亲自册封,除了大王,谁也没有权利处置。在大王没有决定处罚之前,宣文君是安全的,明白吗?”
张子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
“嗯嗯……劳烦张子了……大恩大德,乌雅必定报答……”
乌雅赶忙点头,梨花带雨道。
“哎……”
张韬不再废话,叹息一声,转而离去。
很快,厢房房门紧闭,这姐弟二人被看守起来。
……
栎阳令府,书房内,在这里,栎阳令依旧能听到厢房中传来乌雅的哭泣声,央求声。
他手中握着毛笔,身边已经堆满了乱七八糟一堆折子。
那央求声让他揪心,烦乱。
如今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他脑子都几乎转不过来。
他想写奏折向秦王澄清此事,可写来写去,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从落笔第一个字就足以让人沉思,推敲。
“罪臣有本奏……”
“臣有本奏……”
这是他折子上各类开篇,可到底是该罪臣,还是臣,这都是讲究。
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该请罪,可更应该解释。
是该先解释再请罪,还是先请罪再解释,都是问题。
都说伴君如伴虎,有时候说话得注意,这折子同样也得注意。
倘若先解释,说不好就落得一个推卸责任的罪名,最终不仅讨不到好,还可能两罪并罚。先请罪,怕是那位都没心情再看解释了,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无数烦愁汹涌而来,让栎阳令根本无处落笔。
这一刻,他满腔的学问,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一样。
他以手扶额,丝毫没注意到,那毛笔的笔尖,墨迹已经沾在他的额头上。
他呆滞,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门口有人走了进来,他都丝毫没有注意到。
张韬来到书房,看着呆滞恍若未觉的栎阳令,轻轻在栎阳令身前跪坐下来,伸手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栎阳令听到声音,终于回神,连忙坐直坐直身躯,道:“张子来了!”
张韬拱手,道:“张韬拜见大人!”
栎阳令摆摆手,道:“你我应该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吧?”
张韬微微一笑,道:“孔子曰,礼不可废!”
说着,张韬话锋一转,道:“其实大人也知道,宣文君是无辜受冤的,更加秦楚,倘若宣文君罪名坐实,大人也难逃一劫!”
栎阳令一愣,深深点头,道:“没错,如今被人刻意针对,罪名已难以洗刷赶紧,此劫怕是难逃了。怎么,张子这是前来请辞的吗?”
都说树倒猢狲散,食客并不是奴仆,在你辉煌的时候蜂拥而来,为你出谋划策,锦上添花,再正常不过。可当你落魄不如意了,转身离去,却也正常。
对此,栎阳令并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其实他刚才就在想,是否应该让张韬离开。
他与张子,不仅仅是一般主人与食客的关系,他很欣赏张子,他舍不得张子。
可这个时候,张韬若还继续留下,说不定就会受到牵连,他并不愿意此事牵连到张韬。就好像秦用最后时刻,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呵斥,与乌雅姐弟二人断绝关系一样。
说到底,这一切的伤害都来源于保护。
他和秦用的处境差不多,都是朝廷官员,没有大王的决定,谁也动不了他和秦用。
可张韬与乌雅姐弟二人一般,若真出现不利的情况,那些人想对她们下手,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顾忌。
“大人,莫非在您眼里,张韬就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小人?”
张韬脸色一暗,仿佛被人伤害一般,有些不满道。
栎阳令心中一颤,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拱手,道:“张子,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知道?”
张韬摆摆手,却是不愿意在于栎阳令说这些,而是道:“此番前来,有两件事,还望大人答应!”
栎阳令道:“张子且说!”
张韬道:“大人,宣文君的事情如何,暂且不谈。可此前,宣文君一番言语,终究太过伤人。您方才应该也听见了,如夫人那般,岂是怀疑宣文君之人?”
“在这里,在下请大人务必答应,让宣文君与夫人见上一面。如今面对如此大劫,真的没必要再伤害自家人了!”
栎阳令闻言,苦笑摇头。
“张子,你是来为此说情的?”
沉吟片刻,栎阳令放下手中笔杆道。
“没错,大人应该知道,张韬此生,最看不过不公之事。此番之事,本就对宣文君不公。”
“然,宣文君的做法,同样对夫人不公。张韬与宣文君相处多日,也算好友,此事决不能置之不理!”
张韬点头,想到乌雅方才那磕头如捣蒜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心软。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袍泽之情
书房内,张韬说完,一双眼睛便死死盯着栎阳令。
栎阳令也不回答,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栎阳令在沉思,张韬则在等待着栎阳令的回应。
许久后,栎阳令伸手在额头轻轻拍了一下。
他手中有汗,这一拍,顿时沾到额头上的墨迹,看着变得乌黑的手,栎阳令笑了。
“哎,这人呐,总是有犯糊涂的时候。现在才发现,宣文君果真奇才也,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如此清明。张子,你我不如人呐!”
栎阳令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何意?”
张韬不解,他这里在交涉宣文君夫人的事呢,这栎阳令却左顾而言其他,这是什么意思?
“此前在梅山,宣文君附耳对我说道,此番之劫,他乃宣文君,在大王做出判决之前,谁也动不了他。可夫人不一样,一旦牵扯进来,必将被人针对!”
栎阳令叹息一声,说出此前梅山上,秦用交代他的那番话。
此言一出,张韬心中猛地一颤。
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
宣文君当时那般异常,那般暴露,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怀疑不怀疑的问题,他的作为,只是一种保护。
“原来如此!”
突然,张韬也笑了。
按照道理,他早就应该明白才对。
和宣文君相处也有数日,宣文君给他的印象,向来都是和气生财,即便面对别人的欺辱,能和气解决,也绝不会乱来。这样的人,会因为别人一句呼唤而跟别人断绝关系?
想想都是扯淡,偏生今日发生的时,也令他心绪大乱,一时间竟然无法反应过来。
“大人说的没错,张韬犯糊涂了!”
想清楚这些,张韬突然站起身来,对栎阳令拱手作揖,行了个大礼。
栎阳令摆了摆手,道:“好了,别来这些虚礼了。方才,我就在想,是否该让你走。”
“你此来,反倒是让我有了决定。张子,如今宣文君生死旦夕之间,就看大王那里愿不愿意救,能付出代价的去救!”
“你我都知道,这宣文君为大王办事,那是大王的人。可此番之事,即便大王想要插手去救,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这种情况下,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对此,我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可只要宣文君出事,我也走不了。张子,你还是走吧,不要再牵连进来了!”
说话间,栎阳令缓缓闭上眼睛,那睫毛上带着淡淡的水雾。
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到绝望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却看得一清二楚,这看似是针对宣文君的一场布局,实则就是宗室与秦王的一场斗争。
如今宗室抓住先手,秦王只有两个选择,放弃秦用,保住大秦如今的格局利益。或者不惜动摇国本,也要救秦用。
可但凡明君,谁会是那种感情用事,选择后者的人?再则,秦用凭什么让秦王感情用事?
所以说,这场斗争,无论如何,宗室那边都已经赢了,而秦用和他,注定只能成为牺牲品。
“什么,大人要赶我走?”
张韬一听,却是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惊声呼道。
“没错,张子,现在离开,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凭你的才能,在秦国也好,列国也罢,谋一官职并不算什么问题。或许没有大富大贵的机会,但足以让你一展抱负!”
“走吧!”
栎阳令深深点头,作出这个决定,只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搐。
他与张韬相识多年,这些年来,张韬一直都没有做官的想法,终日追随在他身后,研究诗文,忙时为他出谋划策,治理一方。闲时与他把酒言欢,畅谈古今。
不知不觉,多年过去,两人可谓患难之交,生死与共。
栎阳令是一个比较清贫的人,他养不起什么食客,也从来没有养食客的心思。但张韬却成为了他府上唯一的食客,看似混吃混喝,实则两人形不离影,影不离形。
“呵呵呵,你说什么,走?”
张韬也惊住了,他没听错,栎阳令真的在赶他走。
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凉,道:“大人,多少年了,自当年你来秦国求官,咱们咸阳学府街相遇,距今快十年了吧?”
“这么多年,咱们不是兵,没上过战场,但一起经历的大小事故不计其数,我以为咱们已是同袍。如今大难临头,你让我走?你这是在羞辱我张韬吗?”
说着,张韬双拳紧握,一双眼睛怒视着栎阳令。
“不是,张子,我没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看到张子的模样,栎阳令吓了一跳,连忙届时。
“大人,您别跟我说这些。呵呵,原来在您这里,从来就没把我张韬当做自己人,我算是明白了!”
张韬一抬手,阻止了栎阳令后面的解释,缓缓起身,凄然道:“没关系,你不把张韬当做自己人,但张韬依然把大人当做自己人。”
“今日,除非你把张韬抬出去,否则,休想让张涛离开。要生,张韬陪你谈酒轮天地。要死,张韬陪你赴刑场。但你再敢说如此绝交之言,张韬定不与你罢休!”
说完,张韬不再多话,起身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张子!”
栎阳令连忙起身,却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哎,真是糊涂!”
栎阳令捶胸顿足,这一刻,他心中有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面对张韬如此固执的人,他很清楚,或许自己又要多牵连一人了。
就在这时,栎阳令突然发现,门前张韬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
栎阳令一愣,正要上前,却听到张韬道:“大人今日的奏本或许很不好写,倘若可以,张韬觉得,这份奏折,不如交给宣文君来写的好!”
这是张韬来后,想说的第二件事。
但刚才气急,差点忘记了,此刻想起来,刻意提醒了一声。
栎阳令闻言,心中一动。
是啊,自己这里确实不太好写,可交给秦用就不一样。
这份奏本,完全可以写成一份诉状递交朝廷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思念
“多谢张子提点!”
想清楚其中关键,栎阳令赶忙拱手作揖,对着张韬道谢。
然,张韬已经走了出去。
只听门外响起张韬的吟唱,唱的乃是诗经中的《击鼓》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栎阳令的眼眶,瞬间通红。
这首诗,让他不禁想起这些年他与张韬的各种经历。
两人的相遇、相识、相处、相知,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传奇,却是一段平淡的佳话。
两人都憧憬着诗和远方,用后世的话来说,两个都是浪漫主义者。
在相处中,两人本来都能在秦国做官,可最后,为了不彼此分开,一个做了官,一个做了食客。
张韬为他放弃了功名利禄,如今,他却要在这个时候赶走张韬。
说的好听一点,他是为了保护。可将心比心,换做自己是张韬,岂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栎阳令赶忙冲出书房,想要抓住张韬。
然,张韬已经回到房间,在他冲出来的瞬间,转身将大门紧紧关闭。
“哎!”
栎阳令深深叹息一声,他知道,或许今日,真的惹怒张韬这位相识多年的知己好友了。
不过此刻明显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虽然此劫希望渺茫,可现在终究还没到决定判刑的时候,他绝不会早早的放弃生存希望。
想到张韬的提醒,栎阳令回到书房,召来吓人,带上笔墨纸砚,前往栎阳大牢。
……
夜色降临,算算时间,这个时节,应该属于农历八月。
月亮这么远,应该是八月十五吧!
秦用坐在牢房中的草地上,脑海中暗暗想道。
此刻,他已经换上囚服,在这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地上冰冰冷冷,牢房中四面通风,一身囚服,根本无法御寒。
也好在他如今身体强壮,这寒冷虽然让人不适,但也不至于让他受不了。
“差不多一年了吧!”
突然,秦用喃喃自语。
想想,他来到这里也差不多一年了。
在这战国时代,并没有什么中秋佳节。
前世他曾经为月饼代言过,也了解过中秋佳节的历史。
中秋佳节,始于唐朝,兴于宋朝。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刚穿越过来没多久。按照后世的习俗,正是中秋佳节,一家团聚的时候。
而他,来到这个时代,恰巧碰上父母双亡,那种感觉很凄凉。
当时他还想,今年就算了,即便这里没有中秋佳节,来年的中秋也得弄几块月饼犒劳犒劳自己。
却没有想到,这转瞬之间,第二年中秋,自己却来到了牢狱之中。
当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此刻,独自坐在这里,秦用不禁感慨这一年的各种经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传说中的穿越,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更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个时代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惜,这一切都还没画上一个句号,自己却已经面临如此处境。
脑海中浮现前世那些亲人朋友的面目,他赫然发现,分别一年多,却仿佛已经过去千千万万年一般。
在这个时代,他后世的技能给予他超人一般的能力。
可他并不是很喜欢,在这个时代,他就仿佛一个外人一样,很多时候,根本就无法融入其中。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心中百般思念曾经的过去,前世的亲人朋友。
突然,秦用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圆月,脑海中浮现唐朝诗人王维的一首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秦用负手而立,情不自禁的念出这首诗,不知不觉间,声音已经轻轻颤抖起来,眼眶也莫名其妙的红了。
在外面,刚走到他这间牢房前面的栎阳令脚步突然一顿,这首诗,仿佛一只铁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上一般。
这每个朝代的诗句调子顺序,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这个时代的诗句,与秦用方才所念的就完全不同。
可文字中的美却没有什么不同的说法。
这首诗的调,对于栎阳令吴华来说,很独特,很新奇,从未听闻过,但他身为一个浪漫主义者,却能深深的感受到这首诗中所带的情感。
诗人难免伤春悲秋,而诗,正是这一切的表达窗口,是一个浪漫主义者的憧憬描述。
无话为这首诗感到震惊,却也被这首诗的唯美凄凉深深吸引。
许久后,他方才叹息一声,缓缓来到牢门前。
秦用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忙揉了揉眼睛,转头看来,见是吴华,笑道:“吴子,你怎么来了?”
吴子亲自打开牢门,走了进来,笑道:“来看看宣文君,恰巧听到宣文君吟诗,不曾想,宣文君小小年纪,竟能有此才学!”
“吴子说笑了,随口胡诌罢了!”
秦用一愣,连忙摆摆手道。
他可没有和别人解释这首诗来源的意思,开玩笑,和一个战国时代的人说唐朝的事,对方能了解吗?
“吴子,内子那边现在如何?”
秦用心中一动,不禁挂念乌雅那边。
虽说他前世也算浪迹花丛,但都是没想过结婚的那种。
来到这个时代后,乌雅可谓他第一个女人,而且是认真的那种。
今日之事,他可以想象,以乌雅对他认真的态度,怕是自己离开后,乌雅死的心都有了。
可没办法,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乌雅掺和进来。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无论此劫能否度过,在结果出来之前,都要想办法断绝他与乌雅一家的所有关系,哪怕是生死契约关系也要断绝。
唯有如此,自己真要逃不掉,也不至于连累到他们。
“宣文君放心吧,夫人那边已经暂且安抚了,有吴华在,没事的!”
吴华走进牢房,把乌雅那边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尽量往好的说,算是给秦用一个安慰。
紧接着,他招了招手,外面立刻有人进来铺上席子,摆上桌案,同时送上笔墨纸砚。
秦用见状,不禁一愣,来到吴华跟前跪坐下来,道:“吴子,这是何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折子
“哎,宣文君有所不知。方才在书房中,本想将今日之事写一份折子呈现王上。奈何思来想去,却是无从落笔。恰巧此时,张子提议,或许这份折子交给宣文君来写会更好!”
“所以此番前来,这折子可能就得交给宣文君来写了!”
吴华也不拐弯抹角,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
“吴子,我没听错吧,你的官折,让我来写?”
秦用一听,愕然了,还有这种好事?
“哦,难道宣文君不愿意?”
吴华蓦然笑道,从想到秦用开始,他就丝毫不担心秦用会拒绝。
因为这是秦用自救的最好办法,没人会放弃这个机会。
但凡秦用不傻,这个时候一纸诉状,完全可以直达天庭,这是天下冤屈之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
“没有没有……”
不出吴华意料之外,秦用赶忙摆了摆手。
开玩笑,他又不傻,哪能不明白这份折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方才他在这里呆坐良久,可不仅仅只是伤春悲秋那般简单,关于今天的事情,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入了别人的局。
此刻自己身处大牢,连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此事传到大王那里之后,大王能帮帮自己。
可想来想去,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今日之局就是一个坑,来一个埋一个的那种。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时代的人无论当官的也好,百姓也罢,都是比较淳朴的。
结果就是这个假象,让他落入局中,一旦大王那边插手,必然也难逃此局,最后可能还会动摇国本。
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始终还是不够,可大王不可能也不了解,岂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局?
自己与他非亲非故,甚至于自己连一个像样的爵位都没有,他会为了自己入局,以至于最后可能坑害大秦国本?
想想秦用都觉得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自救。
可这种情况下,又该如何自救?
想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栎阳令吴华。
如今看似自己一个人的麻烦,实则吴华也已经落入局中,救了自己,也等于救了吴华。
所以他还想着,等有机会遇到吴华,看看能不能让吴华帮忙传递一些消息什么的。
没曾想,不等自己提议,吴华就亲自把折子送来交给自己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吴子,说句实话,你这份折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眼看吴华在桌案一边跪坐下来,秦用也连忙坐在吴华对面,心中莫名兴奋道。
“我说宣文君,不过就是写一份诉状的机会,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见秦用瞬息之间容光焕发,吴华不禁一脸无语。
这递交诉状是一回事,能否胜诉又是一回事。
就如今这情况,哪怕递交了诉状,他都不报什么希望,完全弄不明白秦用这么高兴做什么。
“吴子,谁告诉你我要写诉状的?”
秦用此刻心思活跃起来,各种各样的计划瞬间浮现心头,面对吴华的疑问,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哦,宣文君不写诉状?”
吴华愕然,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秦用了。
“哎,吴子,实不相瞒,秦用在这牢中呆了几个时辰,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啊!本来还打算向吴子讨要,如今机会来了,只写诉状,岂非浪费?”
秦用摆摆手,说话间,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哦,那宣文君准备写什么?”
吴华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秦用没有回答,顺手提起一旁的毛笔,看了看砚台里面早已磨好的墨汁,也不客气,摊开折子,毛笔沾上墨水,大手一挥,一行行字体立刻跃然纸上。
见状,吴华赶忙起身来到秦用身旁,低头看去。
这一看,他豁然大惊。
秦用每写一个字,他便低声念一个字,当秦用写得多了,这些字一连起来,那内容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就如秦用所说那般,他根本就没想过写什么诉状,而纸上的内容,更没有任何喊冤的意思。
那是一篇批斗的折子,里面陈述了如今大秦的重重弊端。
待得秦用写完,吴华再度念诵了一遍:“臣有本奏……”
“禀报吾王,臣秦用谏言,此番前往栎阳,路途经历劫匪之难,险死还生,得知劫匪者乃各地封主,深感心痛!”
“今,秦用遭劫,深受奸人暗算,深感大秦之法仍有弊端,弊端不除,我大秦将来之国策,必将寸步难行!”
“弊端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我大秦各地封主,却将封地视为国中之国。封地之上,百姓只知封主,不知秦王,以至于王命无法渗透,此乃大逆不道!”
“弊端二:借鉴周朝,分封天下。然,昔日周朝之臣,如今皆自立为王,周朝何存?今大秦变法大成,然旧习未改,分封不废,迟早一日,必将遭受反噬!”
“弊端三:各地封主,目无王法,只知自家利益,因私废公,以至于我大秦难以自强自立!”
“以上三大弊端,唯有废分封,集天下大权于吾王之手,方可化解!”
“臣秦用叩请吾王,务必重视。秦用有法,愿倾尽全力,助吾王一统大秦,横扫六合!”
“嘶……”
吴华念着念着,最后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用。
“宣文君,你……你这是要颠覆我大秦天下啊!”
吴华震惊的看向秦用,这折子中的内容对于他来说,简直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不亚于一场新的商鞅变法。
当年商鞅变法,废除旧制,另立新法。而如今,秦用如此局面,竟然还妄想破大秦分封制度。
这不仅惊讶到了吴华,更让吴华感觉有些痴心妄想。
连自己都保不住了,递上这封折子,真的有用吗?
这宣文君就不怕折子上的内容落入其他封主耳中,到时候所有人都置他于死地?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醒嬴政
“没错,如此机会,秦某就是要颠覆这大秦天下格局!”
秦用回头,看着吴华一脸震惊的模样,笑着说道。
“宣文君,你要想好了,这是你申诉冤情的最佳机会,若你上报这封折子,结果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吴华暗暗咋舌,惊讶于秦用的胆色,但还是提醒道。
“呵呵,天下息壤,利益来往。这各地封主考虑的都是自家的利益,而大王作为秦国的王,需要考虑的却是整个秦国的利益!”
“如今,这尉阳君竟然不顾大王的利益布下如此大局,看似对付我,实则对付的乃是大王,你以为大王能善罢甘休?”
“既然他们局都布下了,大王要不进来陪他们玩一玩,岂能对得住尉阳君。如今,秦用愿为大王提供方便,你觉得大王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用冷笑。
在决定写下这封折子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一切。
这一年内,他提出诸多想法,被赵郎禀报上去后,大王那边都是毫无保留的支持。
这给了秦用绝对的信心,秦王是一个雄才大略,有眼光之人。后世好的东西搬到这个时代,别人或许看不透其中的价值,但他能看得出来。
如今这份折子提出的乃是废除分封,搞中央集权,其中的价值倒地如何,不说现在,怕是秦王早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无可奈何,以前能想到,他也不敢乱动。但如今自己能给出帮助,只要看到希望,他岂能不动手?
所以,秦用写的不是诉状,而是谏言。
如今尉阳君对他出手,他则借此机会,对大秦诸多君候出手。
先后经历平原君、尉阳君之事,这些人既然如此瞧不起自己,针对自己,自己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要玩那就玩一把大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秦用这番话说出,吴华再度倒吸一口凉气。
略微沉思,还真别说,好像就是这个道理。
“好,宣文君,你应该知道,如今你我已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能否度过此劫,就靠这封折子了。若宣文君真决定不该,吴某就送上去了!”
吴华点头,郑重其事道。
“吴子,送上去吧,此事必须做出一个了断!”
秦用毫无半点迟疑,决定道。
吴华见状,也不再废话,拱手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很快,折子在大秦信使手中飞奔出城,纵马狂奔,直往咸阳城方向而去。
这边,吴华的折子送出去了。
而咸阳城那边,在半夜子时,却已经收到了黑冰台的一封迷信。
秦用这边发生的事,从一开始就被人记录下来,递交咸阳。
当这封信送到赵高手中后,才看一眼,赵高的脸色就已经彻底变了。
“宣文君被捕,简直岂有此理!”
赵高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别人不知道,但他一直追随在嬴政什么,很清楚嬴政对着宣文君是何等情感。
那是把对公孙先生的一切愧疚都恨不得补偿给秦用,谁敢对付秦用,嬴政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如今倒好,秦用去为嬴政办事,反而被人给办了,那还了得?
拿着这封信,赵高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连忙起身,就朝着嬴政的寝殿敢去。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就因为宣文君办到被劫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通禀嬴政,自己差点没被暴怒的嬴政打死。
如今的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可来到嬴政的寝殿前,却得知嬴政已经睡下半个时辰,这一下,赵高又有些为难了。
自己真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大王的睡眠?
人都是有起床气的,这大王劳心劳力,每日操劳,这才睡下,可谓十分疲惫。这个时候打搅,一个不好,怕就得先打自己一个半死。
可这不打搅,一旦大王醒来,得知自己没有及时通禀此事,还不得扒了自己皮?
想来想去,赵高终究还是决定推门进入寝殿。
寝殿之中,嬴政终日忙碌,此刻也是一人歇息,并没有召任何妃子侍寝。
赵高蹑手蹑脚的来到床榻旁,借着昏暗灯火,看着嬴政熟睡的模样。
看得出来,大王是真的很疲惫。
赵高迟疑片刻,还是恭敬的拱手作揖,道:“奴臣赵高有事秉奏!”
嬴政的眼睛,猛地睁开,身体瞬间坐直了起来。
若不是方才熟睡中,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这一幕,怕是都得让人以为他没睡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赵高一跳,连忙后退好几步,方才停了下来。
赵高直觉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嬴政目光朝着他看来,那一双眼睛,仿佛两道凌厉的刀光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将他撕裂,这让呼吸急促的赵高,本能的就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大胆赵高,现在什么时辰,竟敢打搅寡人歇息!”
嬴政眼神凌厉,怒声呵斥。
“大王恕罪,奴臣有要事!”
赵高憋得面红耳赤,心惊胆战,连忙说道。
“何事!”
嬴政眉头微皱,虽然这一刻他很威严,但话音落下后,却是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瞬间让他的威严荡然无存。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此刻的他的确很困,能突然间坐起来,纯属是意志的支撑。
“启禀大王,宣文君出事了!”
赵高见状,赶忙回应道。
“什么,宣文君出事了?”
嬴政一听,眼神瞬间一冷,喝道:“怎么回事?”
赵高不敢迟疑,连忙把信中关于梅山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得他说完,嬴政早已困意全无,脸色已经逐渐阴沉下来。
“尉阳君好大的狗胆,他这是在戏弄寡人,借机对付宣文君!”
嬴政何等人物?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前两天听说秦用拿到关内侯的令牌,在梅山开始了建造,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关内侯简直太好说话了。
但现在一听这事,他就明白了,这压根不是什么好说话,这关内侯就是把自己当猴耍。
至于那尉阳君更狠,耍了自己这个秦王,转身就亮刀子,对秦用出手!
这对付的是宣文君秦用吗?这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示威,向自己这个秦王亮刀子。简直岂有此理。
第二百三十章 不顾一切
面对秦王的暴怒,赵高低头顺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身躯轻轻颤抖,丝毫不敢搭话,连劝一声息怒都不敢。
眼看嬴政一番咆哮,突然,嬴政猛地回头,看向赵高,喝道:“赵高,立刻前去把驷车庶长给寡人叫来!”
赵高一惊,赶忙道:“大王,这个时辰,驷车庶长怕是已经睡下了,不合适吧!”
嬴政怒声嘶吼:“去,就算睡了,也给寡人抬过来。这宗室寡人一次次的忍让,如今气焰却越来越张狂。告诉他,今日不给寡人一个交代,他这个驷车庶长也不用做了,滚回自己的封地上养老去吧!”
赵高倒吸一口凉气,这次是真的把大王气惨了。
“诺……”
不敢再有丝毫废话,赵高应诺一声,赶忙退走。
很快,驷车庶长嬴溪那边,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好好穿戴,这衣衫凌乱的就来到了章台宫中。
“老臣嬴溪,见过大王!”
嬴溪来到大殿中,抬头一看,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嬴政穿着单薄的睡衣,正宛如雕像般的坐在那里,那双眼神,凌厉而冰冷,前所未有的可怕。
这样的目光,他曾经在嬴政的脸上见过两次。一次是公子成蟜被人陷害致死的时候。
当时的嬴政还年轻,一场暴怒,席卷整个朝堂,差点不顾王位与吕相和太后鱼死网破。最后还是吕相与太后百般退却,方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第二次是得知嫪毐与太后生下孽种的时候,当时嬴政也是这个表情。
但这个时候的他,却懂得了隐忍,一场场布局,最终逼得嫪毐走上绝路,杀了孽种,囚禁太后,逼走吕相。
如今,他又是这个表情,让嬴溪深深的感觉到了心中寒冷。
刚才他还在熟睡中,就被赵高叫醒了,一路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赵高提了一句宣文君出事了。
此刻看这姿态,他知道,这宣文君的事怕是不小,而且一定牵扯到了这位。
“大伯,你来了?”
嬴政开口了,看似在问候,但语气却十分冰冷。
“启禀大王,臣来了!”
嬴溪赶忙拱手道。
“来了就好!”
嬴政蓦然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赵高,道:“赵高,此间发生了何事,好生与大伯说说!”
赵高闻言,连忙上前应诺。
随后赵高把当初嬴政派遣秦用前往栎阳建造学府,还有栎阳拿到关内侯令牌开始动工,然后今日发生意外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待得这些事说完,嬴溪的脸也逐渐变了。
这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宣文君出不出事,他也不在乎。
他最在的就是这尉阳君对付秦用的过程和手段。
先是拿到关内侯的令牌,这就等同于得到关内侯的应允,可以动用梅山。
结果给秦用令牌的两个人死了,这梅山通行证的令牌,转眼间却成为了陷害秦用的证据。
这种事,都不需要赵高提醒,嬴溪就知道是陷害。
可问题是,这已经不仅仅只是陷害宣文君了,更是戏弄大王这个一国之君。
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啊!
“嘶……大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或许是为宗室的人说话说习惯了,嬴溪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就想要先稳住嬴政,再去解决此事。
可他这误会二字一出,嬴政的眼神瞬间宛如刀锋一般朝他袭来。
“啪……”
一声巨响,嬴政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喝道:“大伯,你再给寡人说一遍,这是误会?”
嬴溪心中咯噔一声,差点没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就这声误会,别说嬴政了,换做是他,怕是都得给说误会的人两个大嘴巴子。
这世上有这样的误会?
“大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嬴溪的心绪有些乱了,这事情发生的,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大伯,你就说一句,寡人愧对宗室了吗?”
此刻的嬴政,已经不给这位大伯好脸色,冷冷问道。
“大王没有亏待宗室,是宗室不知好歹!”
嬴溪赶忙拱手道。
“没错,寡人自问从未亏待过宗室,可宗室都对寡人做了什么?这大秦到底是寡人的大秦,还是宗室的大秦?”
嬴政怒声嘶吼:“此番,那嬴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倚老卖老。你身为驷车庶长,最好给寡人一个交代,否则,别怪寡人心狠手辣!”
“轰……”
嬴政话音一落,嬴溪只觉脑海一阵轰鸣。
什么意思,这是要对整个宗室动手啊!
就为了一个宣文君?犯得着吗?
不过很快的,嬴溪也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宣文君一个人的事,这是尉阳君对秦王的挑衅。
按照道理,为了大秦,秦王应该会忍。可目前很明显,大王并没有决定隐忍,而是爆发了。
那边出手,这边不忍,这一场大秦内部的斗争,迟早都得爆发。
“大王息怒,宗室有罪,此事交给老臣,老臣来处理,大王莫要冲动!”
眼看事情压不住了,嬴溪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命解决这件事情。
倘若这件事情自己不出面,怕是非得打起来不可。
“哼……好,大伯既然决定揽下此事,那是最好的。还请大伯告诉那嬴洲一声,少在寡人面前倚老卖老。”
“此番宣文君深陷牢狱,寡人也不管了。他最好给寡人恭恭敬敬,求也要把宣文君给寡人求出来。倘若宣文君受到半点伤害,让他与关内侯给寡人等着。寡人不介意让他看看,这大秦,谁才是宗室的族长!”
嬴政冷哼一声,说出了深藏内心依旧的话。
嬴溪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嬴政。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李斯当着他面说出的一番话,大秦是大王的大秦,宗室的族长,你真以为能是别人嘛?
如今,这位明显被惹急了,连最基本的一点颜面都不顾了。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场宗室大劫。
“大王,老臣知道该怎么做,还望大王万万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宣文君那边,老臣这就派人过去亲自照料着,决不让任何人针对宣文君!”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嬴溪赶忙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能不管
夜里风寒,月光朦胧,亮如白昼。
嬴溪离开章台宫后,立刻赶回家中,还没进家门,就怒声喝道:“来人,立刻传令五方十将,听候调遣!”
“诺……”
门前看守的侍卫赶忙应诺,纷纷离去。
嬴溪回到家中,立刻换上一身戎装,金戈铁甲。
衣服刚换下,另一边,五方十将也赶了过来。
曾经,嬴溪是大秦的储君最佳人选,是当做太子来培养的。
在战场上,他杀敌立功,纵横捭阖,这五方十将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追随嬴溪的十大战将,各个皆是军中勇猛无敌的将士。
随着嬴溪被迫退出储君之位的斗争,这些人也渐渐淡出大秦战场的舞台,成为了嬴溪府上的食客,手底下随时听候调遣的将军。
“参见渭阳君!”
五方十将来到大堂,立刻躬身拜见。
嬴溪大手一抬,一撩身后披风,喝道:“不必多礼,诸位或许都很疑惑,这深更半夜,为何把诸位叫来!”
“在这里,本君没有时间多做解释,接下来,你等按照本君的吩咐行事即可,明白吗?”
五方十将一脸疑惑,但都看得出来,这是发生大事了,当即也没人浪费时间提问,纷纷应诺。
嬴溪也不废话,看向五方十将中的前两人,喝道:“程,顾留芳听令!”
“程在!”
“顾留芳在!”
程和顾留芳同时出列,这二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面容黝黑,正是程。
另一人身材修长,略带书生气,正是顾留芳。
“本君命你二人,立刻持本君令牌前往栎阳保护宣文君。如今宣文君身处栎阳牢狱,切记防止小人谋害!”
嬴溪目光看着二人,沉声喝道。
“诺!”
二人闻言,赶忙应诺。
随后,顾留芳皱眉道:“渭阳君,可要从牢狱中救出宣文君?”
嬴溪摇头,道:“不必,你们可以告诉宣文君,他若想出来,随时可以,但切记,不可逼迫!”
说话间,嬴溪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章台宫中,嬴政的话。
“寡人的话,你最好记住了。那嬴洲是怎么把宣文君给寡人陷进去的,就让他怎么给寡人求出来。”
“谁若敢逼着宣文君退步,寡人不介意让他没有退路。看清楚了,宣文君是为寡人办事,寡人的颜面如何,大伯应该懂得把握!”
当时这番话,嬴政说的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遥想曾经面对宗室一再让步的嬴政,嬴溪知道,此番嬴政是真的被惹急了,打算撕破脸皮了。
有些人,他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但如宗室这般不知好歹,终究还是让人忍无可忍。
嬴溪也知道,此事错在宗室,以至于他都没有颜面再替宗室说话,只能倾尽全力化解此事。
“诺!”
顾留芳闻言,拱手应诺。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拱手告辞,领了嬴溪的令牌,立即连夜赶往栎阳城。
“渭阳君,我等应该作甚?”
其余八人眼看顾留芳二人走了,立刻望向嬴溪道。
“尔等随本君稍作准备,带领三百甲士,立刻赶赴雍城,面见关内侯!”
嬴溪深吸一口气,他本打算直接去找尉阳君嬴洲的,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找关内侯。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都是因为关内侯的令牌而起,这个时候,只有让关内侯的令牌生效了,然后再制造一场误会,才能化解此事。
否则这个时候去找嬴洲,只能彻底撕破脸皮。
“诺……”
八人闻言,同时应诺。
很快,三百甲士调动而来,嬴溪带着众将连夜出城,赶赴秦国真正的老家,雍城。
……
在赢溪赶往雍城的同时,章台宫内,嬴政却是一夜无眠。
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用,倒也有些夸张。
这其中固然有秦用遭难的原因,一来感觉对不住公孙先生,二来也觉得自己的有些作为愧对秦用。
可真正让他一夜无眠的还是生气,这宗室简直越来越过分,对付秦用倒也罢了,把他嬴政也当猴耍,简直岂有此理。
当初若没有那块令牌,他这里随时都会下令让秦用停止动工,他也不会无故侵犯那些封主的封地。
并不是他不敢,只是懒得惹那麻烦事。
可如今,令牌出来了,他都防守了,那嬴洲却来这一套,不是在羞辱他嬴政又是什么?
都说打人不打脸,这等屈辱,曾经承受一次两次到也罢了,如今这宗室封主既然蹬鼻子上演,他又何惧?
桌案后,嬴政在烛光下呆坐了两个时辰,天色尚未开始发亮,然,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阿瑶那边早早的就已经起床,来到章台宫,见嬴政仿佛一夜未眠,一直干坐在那里,黑眼圈比平日里都要浓厚几分,不由蹙眉。
她没有立刻上前拜见,而是把一直陪伴在嬴政身边的赵高拉倒一旁,低声问道:“赵高,大王怎么了?”
赵高叹息一声,低声道:“姑姑,您小心点吧,大王正气头上呢!”
阿瑶不解,道:“何事如此生气?”
赵高无奈,道:“还不是因为那宣文君?”
说着,赵高简略将秦用遭受陷害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得赵高说完,阿瑶的脸色已经变了。
“什么,那尉阳君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向来温顺的阿瑶,此刻脸色一片铁青,赶忙冲到嬴政跟前,叫道:“大王,宣文君的事,大王准备怎么办?”
赵高见状,顿时就急了。
他只是说了秦用被陷害的时,还没来得及说大王的举措呢,这姑奶奶直接冲进去询问此事,不是在挑大王的怒火吗?
嬴政抬头,看着怒气冲冲二来的阿瑶,却也不得不说,嬴政对这位的确宽容。
即便如此恼火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的怒容也能瞬间消退大半。
“呵呵,阿瑶来了,放心吧,宣文君那边没事!”
脸上浮现一抹勉强的笑容,嬴政声音柔和了不少,对阿瑶安慰道。
“大王,都进入牢狱了,还叫没事?”
阿瑶急了,叫道:“大王,您可莫要忘记,宣文君乃是公孙先生唯一的骨血,为大秦,为大王也是鞠躬尽瘁,如今遭人陷害,大王不能不管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怎么想的
嬴政微微皱眉,看着阿瑶一脸急切的模样,有些无奈。
这丫头未免也太激动了吧?
真是为了公孙先生?
“不行,大王,阿瑶请命前往栎阳救出宣文君,还望大王应允!”
突然,阿瑶摆摆手,一想到嬴政对秦用的评价,她心中就上火。
嬴政曾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说过,宣文君有大谋,奈何无小心,迟早要吃亏,该当磨练。
如今的情况,可不就是嬴政推测的那样吗?一个不小心,直接就被人陷害了。那些人若狠毒一点,随时都可能安海秦用,她岂能不急?
她阿瑶早已没了亲人,直到当年遇到公孙先生,还有嬴政,她才仿佛有了一个家。
在嬴政赵国为质的那段时间,虽然艰苦,危险万分,但也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回到大秦后,生活变得好了,一切的环境都变好了,再也没有曾经那种提心吊胆了。
可曾经的开心也一去不复返了。嬴政就好像一个工作机器,年少时没日没夜的被逼着读书,长大后,没日没夜的操劳国事。
她再也无法从嬴政的脸上看到曾经的笑容,自己的生活同样变得枯燥乏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照顾,帮助嬴政。
直到秦用的出现,他就仿佛一种调味剂一样,每当与他接触,就仿佛一个人喝一碗没有盐味的汤时,轻轻沾了一下盐水,味道瞬间就变了。
从那以后开始,只要和秦用接触,嬴政的脸上就会堆满很多笑容,她也感觉生活充满光明。
似乎只有在秦用的面前,她才能脱离王宫中的那种压抑感觉。
这种感觉,与曾经公孙先生给人的安全厚重感不一样。若说公孙先生是一座大山,一颗大树,让人倚靠,安心。那秦用就是一条溪流,奔放而热情。是大山深处的喜鹊,令人喜悦而自由,让人依赖向往。
如今,公孙先生的安全厚重一去不复返,她决不能让秦用这份轻松自由也消失离去。
“哎,阿瑶,你急什么?”
嬴政一脸无奈,恰巧看到一旁站在阿瑶身后的赵高,皱眉道:“赵高,驷车庶长的事,你还没告诉阿瑶?”
赵高赶忙上前,请罪道:“大王息怒,阿瑶姑姑太着急了,奴臣没来得及禀报!”
嬴政挥了挥手,道:“快说!”
赵高闻言,连忙看向阿瑶,道:“姑姑,您先别急,大王已经派人前去处理此事了!”
阿瑶闻言,不由一愣,嬴政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阿瑶问道。
赵高把嬴政派遣嬴溪的事情说了一遍,待得说完,阿瑶方才安心了不少。
这有人保护着,她也不担心那些人暗中对秦用出手了。
而且嬴政如此暴怒,此番怕是秦用出不了事,某些人还得出事。
了解后,阿瑶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大王,阿瑶鲁莽了!”
嬴政摇头,叹息一声,他理解阿瑶。
“好了,不说这些了,更衣上朝!”
摆摆手,嬴政也懒得再说这些,一夜未眠,十分疲倦,但现在早朝时间到了,他也顾不得再去歇息。
当即,阿瑶上前,为他换上朝服。
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天色也终于微微泛起光亮,朝臣门纷纷来到朝议大殿,开始了早朝!
……
正午时分,栎阳城大牢中,太阳光芒透过那狭小的窗口照进牢房。
秦用坐在光芒下,享受着阳光。
奈何大牢阴暗,这小小的阳光,根本驱散不了那份阴寒,依旧让人感到寒冷。
突然,一阵声响传来,秦用抬头看去,只见门外,吴华又来了。
此刻,在吴华的手中还带着一个食盒,命令狱卒打开牢门后,吴华走了进来。
“宣文君,听闻你一夜未眠,可还在想着此间之事?”
走进牢房,看到秦用脸上的黑眼圈,吴华笑着说道。
“呵呵,瞧吴子这模样,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秦用咧嘴一笑,道:“这是亲自秦某送饭呢,请坐!”
吴华也不客气,昨晚上搬来的桌案,现在还摆放在秦用身旁。
他来到桌案旁,将食盒放下,把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个个搬上桌案,一边搬,一边道:“哎,发生这种事,谁能睡得着啊!”
“你瞧,夫人也是一夜未眠,泪流满面。一大早上起来,红着眼睛就求着在下带她前来见宣文君。在下不允,只能答应夫人为每日为宣文君下厨。这些可都是夫人为宣文君准备的,多丰盛啊!”
说话间,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吴华都羡慕了。
他迄今为止,年纪都三四十岁了,尚未娶妻。此刻真羡慕秦用有如此贤内助。
“哈哈哈……怎么看起来,吴子很是艳羡啊。秦某可是听说了,这吴子与张子当年咸阳一见如故,彼此视为知己。”
“多年来,皆未曾婚娶,只想造就一番功业,老来双双退隐山林,闲野鹤。怎么,今日是不是心思有所变动,也准备找个贤内助啊!”
瞧吴华那模样,秦用哈哈大笑,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当场品尝这自己小媳妇给自己做的美味佳肴。
这一天一夜过去,他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道不是说狱卒不给他饭吃,吴华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吩咐狱卒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奈何这个时代的饭菜也就那样了,再加上心中烦闷,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
如今,看着自己小媳妇精心制作的美食,他心中感动,在吴华面前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惆怅,反而有了些许胃口。
这一口獐子肉放进嘴里,那美妙的味道立刻散开,冲击着蓓蕾,与这个时代的所谓美食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令人食指大动。
不得不说,这经历一天的牢狱生活,在这等环境下能享受这等美食,真的太棒了。
“宣文君,如此情况还能说笑,真是令人敬佩,看来宣文君心中早有筹谋!”
吴华苦笑,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越来越看不透秦用了。
换做别人,例如他,此刻还在担惊受怕呢,结果秦用还笑得出来。
再想到昨晚那份折子,他心中还有些惶恐。
要说秦用为了自保,书写诉状他还能理解,可秦用如此环境,竟想直接对那些封主出手,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现在心中有很多疑问,很想问问,秦用都是怎么想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秦用的想法
“什么筹谋啊,不过是七分人为,三分天定罢了!”
秦用嘴里塞满了东西,他是真的饿了,一边大吃大喝,一变拜拜手中的筷子说道。
“哦,此言何意?”
吴华问道。
“哎,别干问,几番美酒美食都送来了,吴子也上手啊!”
秦用看了吴华一眼,说着,才发现只有一双筷子,于是招呼一声,喝道:“来人呐,为吴大人送来一副碗筷,快些!”
外面的狱卒一脸无语,这宣文君沉默了一夜,这一开口,还对人吩咐上了。
不过吴华早就交代过,秦用但有所求,务必满足,更何况这是为吴华送上碗筷!
很快,碗筷送了上来,秦用亲自为吴华斟满了一碗酒,举起自己的酒碗,笑道:“来,喝!”
吴华一脸无语,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吃喝。
但面对秦用的盛情邀请,他还是举起酒碗,饮了一碗,放下酒碗后,再度问道:“宣文君对于昨晚那份折子看起来没什么信心,为何还要如此写法?”
秦用摇头,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没有信心,但好歹还有机会,写了总比不写的好,对吧?”
不等吴华说话,秦用又道:“而且比写诉状更加有用,不是吗?”
吴华点头,他昨晚也想了一晚。
确实,如今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一场冤案那般简单,这是一场政治斗争,所谓冤案,不过就是这场斗争的一个引子。
如今引子的作用已经体现出来了,至于冤案是否解决,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最主要的还是看上面谁先妥协。
所以说,那诉状是每一个人都会先想到的,但却是最无用的。
“吴子,你看哈,倘若我昨晚按照你说的,写一封诉状,你以为送到大王面前,他能理会吗?”
“不能,完全不能。因为这从根本上就不是针对我秦用的阴谋,而是一场针对大王的政治斗争。”
“那尉阳君的做法,从一开始就表明了各地封住的态度,大王休想动他们的领土!”
果然,吴华正在想着此事,秦用却也提出来了,道:“这场政治斗争,从商鞅变法开始就一直存在。商鞅变法,再经过历代先王的努力,终于剔除旧制,但唯独这宗室分封,一直无法撼动。在这场斗争上,从来都是历代先王忍让认输!”
“为何?因为谁也不敢妄动宗室的利益,历代先王都需要宗室的支持,咱们如今的大王也不例外。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想解决此事,只是一直都没等到机会罢了!”
吴华心中一动,惊讶的看着秦用,虽然他想了一夜也想透了,但却没有秦用说得这般通透。
此刻听秦用说来,让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静静的听着,只听秦用又道:“此番尉阳君对我出手,看似一场冤案,实际上我就是一个引子,是引起新一轮政治争斗的引子。”
“如今我这个引子就仿佛鱼饵,已经放出来。若此刻写诉状,无非就是催促大王咬住鱼钩。若大王不想继续这场争斗,你以为他会管吗?”
“不,大王只会放弃我,以作为投名状,安抚各地封主。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必须让大王咬住这块鱼儿。唯有我这块鱼儿落入大王的嘴里,才能保住性命。我安全了,吴子也就安全了,不是吗?”
吴华心中一惊,他昨晚想的很多,都只以为秦用有办法对付那些封主,方才上奏。
可此刻听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宣文君是在赌?”
吴华惊呼道。
“吴子以为呢?”
秦用咧嘴一笑。
他当然是在赌,局面一惊如此,倘若什么都不做,他就只能等死。
“难怪宣文君不写出针对之法!”
吴华明白了,苦笑道:“可宣文君觉得,仅凭此番奏报,大王真的就会卷入这场斗争?而且就算大王卷入了,宣文君真的有把握让大王取得胜利?”
“宣文君,你要明白一点,大王就算如宣文君的愿,同意了宣文君的提议,可一旦输了,不仅救不了宣文君,大王也有危险呐!”
秦用耸耸肩,笑道:“我从未见过大王,但以我对大王的了解,他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
“一个雄才大略的人,岂能任人摆布?机会就在面前,永远没有放弃的道理!”
“再则,就算大王迟疑,这心中总会有个考虑的时间!”
“至于后面的对策,秦某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但经过一夜的寻思,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到这里,秦用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他一夜未眠,看似踌躇不定,实则心中想的东西却非常多。
一天的牢狱之灾不算什么,但这等死的感觉,一天就足以让人痛苦不堪。
他不喜欢这种等死的感觉,经过此事,也让他看清楚了这个时代。
这与他前世的世道,完全不一样。
前世的环境,再穷也不至于饿死,有一点小能耐就足以富贵一生。做不了什么大人物,但四处潇洒还是可以的。
可这个世道不一样,身为商人,千方百计解决商人的处境,刚有一点成果,又碰上了新的麻烦,喊冤都没地方去。
以前他想着的是适应这个时代,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日子过不好,那就只能为了好日子改变一下这个时代。
以前从未想过的很多事,在他脑海中浮现。
秦王为何再三纵容那些封主?不就是害怕他们造反吗?
那些人不造反,还能为大秦贡献足够的力量,让大秦能够抗衡外敌,横扫外敌。
可各地封主一旦造反,结果如何?
大秦基本上一半以上的力量都会对付秦王,最后打得两败俱伤,只会让外人占便宜。
身为亲王,当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只能纵容,一再退让。
可自己若是能给秦王足够的力量,让他横扫各地封主,不至于伤筋动骨又会怎么样?
如果自己能让秦国十万大军做到百万大军都做不到的事,又能如何?
到时候秦王还会担心这些吗?
那些封主还能让秦王感到担忧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嬴政的决定
“这么说来,宣文君有办法对付那些封主?不知是什么办法?”
吴华心中一动,看秦用这自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等大王真的做出选择了,吴子自然知道!”
秦用神秘一笑,他现在担心的就是秦王做出他不想要的选择。
毕竟他对秦王的了解也仅限于史书上的记载,还有这一年来,他诸多提议都被秦王认同之事。
他觉得秦王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很可能会接受自己的意见,但也只是可能,不是百分百。如果最终亲王还是选择妥协,你他就真的该死了。
见秦用卖关子,吴华不禁苦笑。
接着再三试探,秦用也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也只能无奈。
接下来的两天,秦用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刚开始遭遇劫难的时候,他心中的确有些慌乱,可慢慢的,他也就看开了,只等咸阳那边的决定。
这一放松,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虽然整日闷在老牢房中,但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后世宅男一样。屎尿不憋死,都不出牢门一步。
……
这天傍晚,咸阳城,章台宫中,秦用那封折子终于通过八百里加急渠道送到章台宫中。
因为此时紧急,通过八百里渠道送来,不需要任何流程便能直达宫中。
赵高收到折子,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已经变了。
这宣文君可真是胆大包天,这是怂恿大王对那些封主动手啊。
拿着这份折子,赵高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迟疑片刻,他连忙跑回去,刚来到章台宫偏殿,便大声呼道:“大王,栎阳城八百里加急送来宣文君奏折!”
嬴政正在批阅奏折,一旁阿瑶在端茶递水,为嬴政磨墨。
闻言,两人同时抬头看来。
“宣文君是折子?
嬴政皱眉道。
“回禀大王,是宣文君的折子!”
赵高赶忙把折子放在嬴政跟前的桌案上道。
嬴政伸手打开折子,一旁的阿瑶也不由凑了过来。
两人看完折子后,脸色都是同时一变。
阿瑶心中咯噔一声,心道不妙,这秦用简直胆大包天,竟然因为自己的事情就上报折子,怂恿大王对各地封主出手。
这事一旦让外人得知,随时都会给宣文君打上一个奸臣扰乱超纲的标签,受人攻坚。
毕竟普通百姓都知道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这朝堂上,大伙儿同样也希望维持一个和平的局面,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没谁愿意窝里横,都想着一致对外,争取更大的利益。
如今秦用的这封折子,简直就是想要打破这份和平相处。
嬴政心中也是一沉,但他想的东西可与阿瑶不一样。
阿瑶注意到的乃是这份折子带来的隐患,可嬴政不一样。
他不仅注意到了折子可能带来的麻烦,更重视的还是折子后面那番话。
“秦用有法,愿助大王平定天下,一扫六合!”
这短短一句话,才是嬴政最重视的。
他不能不承认,这份折子写得有些胆大包天了,但也不能不认可,这一句话才是他最想要的。
尤其是想到秦用那智谋百出的脑袋,他更加惊疑了,宣文君真有这个办法?
“大王,宣文君年纪尚幼,且没经历过朝堂之事,还不够懂事,如今受人陷害,一气之下写出这份折子,大王千万不要生气!”
阿瑶见嬴政许久不言,双眼死死盯着那份折子,还以为嬴政生气了,忍住连忙问道。
一旁,赵高也觉得嬴政这是生气了。毕竟让大王主动破坏秦国如今的秩序,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种事,大王可以做,但别人不能说啊。
不过想归想,赵高可没有阿瑶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放心吧阿瑶,呵呵……寡人可还没这么小气!”
嬴政放下手中折子,突然笑了起来,摇头道:“宣文君啊宣文君,这小子总算是来脾气了!”
阿瑶和赵高一愣,不解的看着嬴政,不明白嬴政这是什么意思。
却只见嬴政缓缓站起身来,微眯着双眼,道:“寡人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本事不小,就是太和气了。碰到什么事,动不动就请人吃饭,好像没什么事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
这一说,阿瑶和赵高的脑海中都不禁想到很多事。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比如之前状元楼开门,这宣文君大方的就是一顿请客,打响口碑。
还有论道之事,惹怒天下士人,宣文君还是那一套,请大家伙儿吃饭喝酒,好像是在告诉大家,都别吵吵,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别闹了。
听闻此次梅山之事,人家尉阳君的人都打到面前了,宣文君还是老一套,请人家吃饭喝酒,似乎这样就能把事情解决了一样。
这一想,可不就和大王说的那般吗,这宣文君还真是和气啊!
两人想着,只听嬴政又道:“如今,这小子算是吃亏了,这怒气也被人逼出来了。寡人还在想,这小子会不会束手待毙呢,没想到这脾气不来倒也罢了,一来还挺大。别人欺他一个,他打别人一群。这是打算和我大秦各地封主掰掰手腕啊!”
说着,嬴政笑了,笑得很开心。
阿瑶和赵高一脸问号,怎么感觉这位大王好像很庆幸的模样?
“大王,您不怪罪宣文君?”
阿瑶小心翼翼问道。
“寡人为何要怪罪宣文君?我大秦男儿就该如此,莫非被人欺辱了,还不能打回去不成?”
秦用猛地起身,说着,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喝道:“赵高,立刻传令下去,接下来的论道之事,交付相国主持。另外准备一番,稍后随寡人前往栎阳一趟!”
赵高心中一惊,问道:“大王去栎阳作甚?”
嬴政眼神一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向赵高。
赵高浑身一寒,心跳都停了半拍,不敢再问,连忙拱手,应诺一声,转而离去。
“阿瑶,你也跟着寡人走吧,寡人有种感觉,这宣文君此次,怕是要给寡人一个大惊喜了。寡人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各地封主!”
赵高一走,嬴政立刻看向阿瑶,笑着说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争斗开始
阿瑶心中震惊,大王这是不仅不怪罪宣文君,还认同了宣文君的建议?
“大王,此事可要三思啊!”
眼看宣文君那里似乎没什么危险了,但阿瑶却不得不为嬴政的江山考虑。
此事一旦做了,王位随时都会动摇,大秦随时都会动乱,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放心吧,此事先不管,见过宣文君再说!”
嬴政摆摆手,毋庸置疑道。
一切就如秦用预料那般,嬴政不是一个胆小安于现状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在他的人生指标中,只有进攻,进攻,不断的进攻。
这样的人,岂能容忍那些封主如同一根刺一样一辈子卡在咽喉?这找不到机会倒也罢了,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秦用不知道,他那封折子是在赌,赌嬴政会不会看在他曾经那么多奇思妙想的份上,还能再相信他一次。
而嬴政不一样,他根本不需要秦用赌。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说秦用为大秦做了多少,仅凭公孙先生那份关系,嬴政也绝不会让他出事。如今他提出了意见,秦用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随你意这份赌,在嬴政这里就是纵容的答应。
当日,赵高传令,半月之内停止朝议,一切事宜,交付相国大夫等议论处理。
接着,嬴政带着赵高、阿瑶和八百侍卫,径直离开咸阳,快马加鞭,赶赴栎阳。
这次的出行,嬴政没有任何宣扬,直到离开了,都没什么人发现。
……
栎阳城这边,秦用的日子越过越舒坦了,这心情不一样了,似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之前刚进来的时候,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脑子里面一会儿想着这个,一会儿想着那个,十分凌乱。
可渐渐的,当他做出决定后,这心顿时就平静了下来。
尤其是在进入大牢的第三天傍晚,两个人的到来,更是彻底解放了秦用心中的所有顾虑。
“什么,驷车庶长奉王命亲自派人前来接手栎阳?”
牢中,秦用得到吴华的通报,惊愕道。
“是啊,就在方才,这栎阳城的兵权官符,我全都交给他们了!”
吴华笑着说道:“他们没来见宣文君,但让我转告宣文君,驷车庶长有令,若宣文君想要离开这牢狱,随时都可以。但若不想离开,他们也会守护者宣文君,让宣文君不必担忧!”
“宣文君若是不信,此刻那顾留芳就在大牢外守着,除了我,谁也不能靠近呢!”
说话间,吴华脸上的所有担忧也顷刻间一扫而光。
他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个傻子,在顾留芳和程到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咸阳那边插手此事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这意思就是随时都能放我出去,无人能够伤害呗,对不?”
秦用一听也乐了,他同样不是傻子,这刹那间,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吴华心中越想越兴奋,郑重点头道。
“好啊,这意思就是大王出手了,你我算是安枕无忧了!”
秦用双手一拍,笑着说道。
吴华点头,道:“没错,宣文君,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把夫人乐坏了,可惜那顾留芳说了,除非宣文君同意,否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也就在下不受限制!”
闻言,秦用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一日乌雅绝望的神情。
“哎,这段时间,也真是苦了那丫头了!”
秦用叹息,心中一阵怜惜,但想了想,他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出去!”
此言一出,吴华心中不由惊愕,道:“宣文君,这是何意?你莫非坐牢还上瘾了?”
秦用翻了翻白眼,道:“你坐牢才上瘾呢,吴子,情况明摆在这里,你还看不出来啊!”
随着这次大劫,两人同在一条船上,秦用与吴华的关系也越加亲近了,这说话的方式也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这情况有什么问题?大王都让人来释放你了,你还不出去,这不是坐牢上瘾是什么?”
吴华咧嘴一笑,说话间,一把拉住秦用的手,笑道:“我可告诉你啊,方才来之前,夫人可是拉着我不让走,亲自为你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才让我过来的,就为让你出狱便能庆祝一番。现在张子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你确定不出去?”
秦用无语,道:“我说吴子啊,你还真是没看明白。我问你,那顾留芳与程是谁的人?”
吴华一愣,还以为秦用是耍小脾气呢,一听这话,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宣文君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程与顾留芳乃是五方十将中的两位,当然是驷车庶长的人!”
吴华本能的回答道。
“那就对了,大王若是真要释放秦某,亲自下令不就好了,有必要假手于人?”
秦用目光看向吴华,郑重其事道。
“可大王确实让驷车庶长参与此事了,如今人都来了,难道有假?”
吴华不解,这大王明显是不顾一切来捞宣文君了,怎么到宣文君这里,反而问题一堆呢。
“哎,看来你是真的不懂!”
秦用无奈,解释道:“这样跟你说,大王若真只是为了救我,一纸王令足以,甚至都不需要派人。可大王没有,而是去找了驷车庶长!”
“你知不知道大王救我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要和那些封主对上,那些封主岂能善罢甘休?”
“如今,驷车庶长的人来了,你还不明白吗,大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收拾人,可驷车庶长不一样,驷车庶长是想化解矛盾。所以问题就出现了,大王只要你我不出事,而驷车庶长却巴不得我立刻离开这里,好解决问题,明白了吗?”
吴华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他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什么,叫道:“你是说,大王和那些人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秦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着吴华,满意点头,笑道:“没错,大王何等气盛之人,岂能三番四次受人欺辱?”
“如今这些人作死,也算惹怒了大王,大王这是一点台阶也不打算给他们留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不愿出狱
“我明白了,如今大王这是真的生气了,甚至不惜一切捞你,就为了对付那些封主,没错吧?”
吴华恍然大悟,终于彻底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没错,还是那句话,我就是这块鱼饵。如今大王既然咬上来了,他就不可能放手。”
“要么鱼死,要么网破。可驷车庶长既不愿意看到鱼死,也不愿意看到网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摘下我这个鱼饵!”
秦用点头,这一刻,他常常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秦王那边已经作出决定,他的安全也算是有保障了。
不禁如此,接下来秦王那边也能更好操作。有秦王在后面,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名正言顺,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哎,那好吧,既然如此,宣文君也做出决定了,那下官这就出去,转告夫人此事如何?”
吴华看出了其中玄机,也不再勉强秦用,拱手笑道。
“有劳吴子,还望转告贱内,秦某无碍,等时机到了,秦某自然会出去!”
秦用拱手回礼,说着咧嘴一笑,道:“另外,让她多弄些好吃好喝的,这监狱里的东西可真吃不惯!”
吴华哈哈大笑,这心情一放松,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告辞一声,吴华转身离去。
望着吴华离去的背影,秦用的眼睛微微眯起,喃喃自语:“秦王啊秦王,为了活命,我可是拼了,你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
“姐,好了,没事了。你看,驷车庶长的人都来了,少爷马上就出来,别这么着急!”
栎阳大牢外,秋风瑟瑟,落叶飘零,数百人的队伍将整个牢狱严格的看守起来。
这些人大多不是狱卒,而是从城防那边调动来的城防军。
乌雅被这些城防军阻拦在外面,只能不断朝着牢房门口的通道张望过去。
这望眼欲穿的一幕,看着一旁的乌桓满是无赖,忍不住在一旁劝解。
“你懂什么,这秋风凌冽的时候,你姐夫一个人穿着那么单薄的囚服呆在阴暗的牢房里,指不定受了什么样的罪呢。虽说没人打他,骂他,可这要是冻着了,那可怎么办?”
“你姐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在酒楼住,就把酒楼打理得舒舒服服的,在宣文君府上,也是弄得舒舒服服的,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啊!”
乌雅一挥手甩开乌桓,满是担忧的数落道。
“受罪,那怪谁啊!”
“好好的在咸阳主持论道不愿意,非要跑来这里。来这里也就算了,大王那么多封地他不用,非要用人家尉阳君的地……”
乌桓一脸无语,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
说话间,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日梅山上,秦用那无情断绝关系的一幕。
那天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每每看到姐姐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又气不起来!
“你说什么?”
乌雅似乎听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对乌桓喝道。
“啊,我没……没说什么……”
乌桓一愣,赶忙摆摆手。
开玩笑,就自己姐姐这护着男人的架势,他的话敢说出来?
“乌桓,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以为我没听见是吧?我告诉你……”
乌雅却是不依不饶,当场就要开始指责自己这个弟弟。
见状,乌桓一脸无奈,突然看到牢房走廊中,吴华走了出来,他连忙叫道:“阿姐,别说了,你看栎阳令大人来了!”
乌雅一愣,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连忙转头,果然看到走出来的吴华。
她眼睛连忙朝着吴华的身后看去,可吴华身后却没有她等待的那个人。
她继续张望,可无论如何张望,也没看到那道身影,直到吴华已经粘在面前了,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咦,吴大人,我家当家的呢?”
乌雅终于抬头,看向吴华,皱眉说道。
“是啊,我家少爷呢?”
乌桓也赶忙上前问道。
吴华苦笑,看着这望眼欲穿的宣文君夫人,刚要说什么,不远处仿佛一个标杆一样直挺挺站立,身着甲胄的顾留芳走了过来,皱眉道:“宣文君没有出来?”
吴华看向顾留芳,他看到顾留芳皱眉了。
这细微的动作,让他更加确定了秦用的说法。
果然,现在的驷车庶长嬴溪是巴不得秦用赶快离去。看来大王那边的火气应该不小。
眼看众人都盼望着秦用出现,等待着答案,吴华摇头,道:“宣文君说了,这牢房既然进来了,就没必要急着出来。他想在里面住一段时间,清静清静!”
此言一出,那顾留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沉吟片刻,转身离开了,来到不远处,继续站守此地,仿佛这监狱牢门的门神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吴大人,你说我家当家的不愿意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乌雅不一样,先是一愣,接着就不干了,急忙追问。
“是啊,大人,你们不会是骗人的吧?这见也不让我们见,如今还说人不愿意出来。这从来都只听说过不愿坐牢的,还没听说过不愿出狱的。”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大人,我家少爷是愿望的,你应该知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家少爷!”
见乌雅着急的模样,乌桓也连忙在一旁叫道。
“哎,夫人,还有这位乌桓兄弟,吴某从不骗人,真是宣文君不愿出来。这样,你们过来,在下为您们解释!”
吴华苦笑,有些话他并不想在驷车庶长的人面前宣扬,当即做出请跟的姿势,希望乌雅姐弟二人挪步。
“那不行,今天我必须看到当家的。不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吴大人,就在这里说!”
乌雅哪里能答应?这些天,她一直就没见过秦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秦用被人伤害了,或者在里面受罪了。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盼到秦用出来了,结果人不出来,连看都看不见,怎能让人安心?
“夫人,宣文君交代在下,有言转告,快请吧!”
吴华也不好强行拉着一个女人离去,只能继续做出有请的姿势,无奈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感动
听说秦用有话让吴华转达,乌雅终于跟着吴华走了。
姐弟二人跟着吴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眼看四处无人,乌桓连忙上前拦住吴华,道:“栎阳令大人,这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我家少爷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转达?”
吴华四处看了看,四下无人,叹息一声,道:“好吧,宣文君说了,目前他那里没什么危险了,让夫人不必担忧。此番遭人陷害,既然进来了,想让他出来就不是这般简单的事。宣文君这是在与人赌气呢,没问题的!”
乌雅一听,皱眉道:“赌气,坐牢赌气,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一旁乌桓也乐了。
“我说大人,您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家少爷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怎么会拿自己跟别人赌气?”
乌桓撇撇嘴,根本不吃吴华这一套。
见状,吴华一脸无语,似乎能体会到秦用面对自己时的心情了,这种解释不通的感觉,的确很难受。
“乌桓兄弟,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宣文君说了,如今驷车庶长的人来了,是被人逼急了,明白吗?”
“此番有人陷害宣文君,闯下大祸,已然惊动大王。大王震怒,驷车庶长为了化解大王的怒气,此刻正渴望宣文君早点出来。”
“但宣文君不答应,他这是想让陷害他的人受到惩罚,来求他出来,明白吗?”
吴华以手扶额,在不隐瞒,把秦用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一说,乌雅姐弟二人似乎明白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赌气呢!
“原来如此!”
乌雅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这么说,我家少爷完全没事了,对吧?”
一旁乌桓也送了一口气道。
“没错,宣文君那里没事了。至于夫人害怕宣文君在里面遭罪,这点大可放心,稍后本官就派人前去布置一番,定让宣文君舒舒服服,不至于受罪,如此,夫人可以安心了吧?”
吴华点头,笑着说道。
“那就好,这样我阿姐也可以安心了。不过这说起来,那尉阳君的人也真是欺人太甚,分明是他阿爹让我家少爷用那块地的,现在反过来又陷害我家少爷。如果这次真能惩罚一番,才让人解气呢!”
乌桓咧嘴一笑,不等乌雅说话,便振奋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乌雅,道:“好了阿姐,你也听到了,吴大人会照顾少爷的,没事!”
乌雅秀眉微蹙,摇头道:“你姐夫没事,我当然放心。可这一面都没见上,我这心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啊!”
乌桓撇撇嘴,看着这还在担忧的姐姐,脑海中又想起那天秦用无情断绝关系的一幕,不满道:“阿姐,我说你够了没有?少爷是你的丈夫,你担心他,那很正常。可如今都没事了,你还瞎操心什么?你可别忘记了,当日梅山上他说的那番话!”
“当日他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给你留呢!我告诉你啊,虽然他是少爷,但也是你的男人,这件事情不算完,等他出来,我非要他给个交代不可。在交代之前,让他多少受点罪也是好的,犯不着为他心疼!”
说话间,乌桓一脸不忿,还在为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闻言,乌雅也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神情有些黯然。
秦用当日那番话,的确伤透了她的心。
但这些日子,她都在为秦用担心,根本顾不上那些话。此刻想想,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还没成亲呢,就被喊着断绝关系,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别说了!”
想着,乌雅突然抬头,低声呵斥道。
“我说的就是事实嘛!”
乌桓撇撇嘴,嘟囔道。
一旁,吴华看着这姐弟二人的争吵,苦笑一声,也不由想起张韬的事。
这几天,张韬似乎都没来见过他,这让他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夫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叹息一声,吴华突然开口道。
“大人请讲!”
乌雅连忙抬头看来,强自笑道。
“夫人,您可知当日梅山上,宣文君对在下耳语之事?”
吴华柔声道。
“记得,大人想说什么?”
乌雅微微蹙眉,她的确记得,当日离开梅山前,秦用确实对吴华嘀咕了几声,至于说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本来有些事,在下不该多言,但现在危机已过,说出来应该也没问题!”
“当日宣文君耳语,告诉在下,他乃大王亲自册封宣文君,在大王做出裁决之前,谁也动不了他。可夫人与乌桓兄弟不一样,一旦被此事牵连,有心人随时都会对夫人下手!”
“为了保护夫人,宣文君只能与夫人断绝关系,让在下好生保护夫人!”
吴华沉吟片刻,把当日秦用的交代说了出来。
“什么,大人是说……”
乌雅心中一惊。
一旁,乌桓也是一愣。
姐弟二人也不傻,这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岂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错,这是宣文君的原话。宣文君是一个理智之人,这些天,尉阳君的人手纷纷前往栎阳,明里暗里,这栎阳城已不知多出了多少尉阳君的人,这些人怕是不会轻易罢手。夫人还请跟在下回府吧!”
吴华点头,确认道。
乌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乌桓,你听见了吗,你姐夫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听见了吗?”
突然,乌雅转头,抓着乌桓的肩膀,低声呜咽起来。
这些天,此事总是让他们姐弟二人耿耿于怀,此刻终于化解了。
乌桓心中狠狠一震,当日他还以为秦用是认真的,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阿姐。
“好了,走吧,宣文君说了,以后还要劳烦夫人多多下厨,弄些好吃好喝的送过来呢。这里面的东西,宣文君吃不惯!”
看着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姐弟二人,吴华突然笑着说道。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稍后好好弄些好吃的给他送去!”
乌雅连忙伸手抹泪,连连点头,拉着乌桓便朝着栎阳令府上走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赏诗品酒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一阵敲门声突然在张韬的房门外响起。
张韬微微皱眉,放下手中书册,蓦然抬头道:“进来!”
房门打开,吴华手中端着托盘走进房间,只见昏暗的房间中已经燃起油灯。
张韬回头看了吴华一眼,撇过脸去,又拿起桌案上的书册继续观看。只是他目光闪烁,却已经看不进去。
“呵呵!”
见状,吴华摇头一笑,端着托盘来到张韬跟前跪坐下来,把托盘上的两个下酒菜和一罐米酒摆放在桌案上,笑道:“这几天闷坏了吧?这口气准备闷到什么时候?”
张韬撇了他一眼,继续把目光转移到书册上,没有说话,似乎很认真看书的模样。
吴华也不催促,见他不说话,就这般静静跪坐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张韬。
他这眼神看得张韬很不自在,随着他的到来,本来张韬的心就无法凝聚在书本上,这样被他盯着,那更是连字都看不进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已是盏茶功夫过去,用后世的时间来计算,差不多十多分钟。
换做常人,这一页不过区区几十个字的书册,早不知道翻了多少页了。看得再认真,少说这四五页也有了,但张韬却是连翻动一下都没有。
见状,吴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突然念叨:“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张子这部论语曾经看了也不下百八十遍了,如今得到这书册,翻来覆去,怕也不下于二三十遍。真的今日却在这一页停留这般久?”
“可是书中有哪些地方不得其解,虽说在场只有二人,却也不妨相互讨论一番,如何?”
张韬闻言,嘴角微微一抖。
瞧这话说得,是在打趣自己吗?
张韬突然把书册放下,道:“栎阳令前来何事,说吧!”
“哈哈哈!”
见状,吴华哈哈一笑,一把抓住那书册,放到一旁,笑道:“闷不住了?”
张韬把头瞥向一旁,犹自生着闷气,不予回话。
“得了,瞧你这小气吧啦的,还是我认识的张子吗?”
吴华苦笑,拿起酒瓢,在一旁开始斟酒,继续说道。
“孔子曰,知己在于交心,小人重视往来。如今这知己不再是知己,还有何话可说?”
张韬终于开口了,撇嘴说道。
吴华斟酒的手一抖,好家伙,这是骂自己小人之心呢!
见张韬还是一副不肯原谅自己的模样,迟疑片刻,吴华又道:“孔子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张子怎么看?”
张子一愣,眉头微皱,这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对于这句话,他并不是很认同,可他也不好说孔子有错。
关于这句话的来源,乃是当年孔子游历诸国时,在某国驻足,得高官厚禄。
奈何当时那个国家内部争斗不休,外有强敌,随时都有颠覆的可能。
于是孔子连夜带着弟子跑路,这个时候,他的弟子就问了,君主如此对待咱们,为何先生执意离去。
当时孔子就说出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未免祸及本身。
这番话的本意是教导学子们不要掺和不必要的是非,可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很多儒家学子,其实都不认可这番话。
毕竟当时的孔子走投无路,是人家收留了他,结果却如此做法,以至于为他后来的苦难埋下伏笔。
这总是给人一种忘恩负义的感觉。
“好了,我说不过你!”
沉吟片刻,张韬想不到什么好的回话,只能摆摆手,道:“有什么事,说吧!”
“哈哈哈!”
闻言,无话哈哈大笑,举起酒爵,道:“我这里有一首很奇怪的诗,这几日辗转反侧,总是无人分享,怪得寂寞。今日送来好酒,不知张子可愿品酒赏诗?”
张子一愣,诗?
这世间的诗,他听得多了,多的不说,就那诗经,不说倒背如流,但也是滚瓜烂熟。
那些未曾收录诗经中,却流传下来的诗,他也基本晓得,还有什么诗是值得他再度拿来下酒的?
莫非是吴华自己作的?
想着,张子眼睛一亮,道:“念来听听!”
见张韬被勾起兴趣,吴华却是不急了,举起酒爵,笑道:“这嘴里面没点酒味,这诗念出来就没味道了!”
张韬无语,这是逼着自己喝这爵言交酒啊!
这爵酒喝下去,那可就没机会再摆谱了。
不过作为一个伤春悲秋的浪漫主义者,本身也是诗集收藏爱好家,这有好诗,他又不想放过。
想着,他端起酒爵,与吴华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放下酒爵,道:“大人可以念了吧?”
看着这连续生气好几日,如今终于被自己抓住小心思拉出来的张韬,吴华心中松了一口气,纵欲可以化解这小子的闷气了。
他咧嘴一笑,也一饮而尽,道:“好,那就一爵换一句!”
“我先来第一句!”
说着,吴华调整了一下情绪,目光妄想门外,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夜幕已经缓缓遮蔽天际。
吴华眉头微微皱起,深吸一口气,突然道:“独在异乡为异客!”
张子一听,心顿时揪了起来,这第一句,便给然一种无边孤寂的感觉,瞬间让他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几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说是生吴华的闷气,可实际上,压根本就没有生气。
只是这大难临头了,他突然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仿佛自己与吴华的友情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他想去找吴华,两人相互扶持,可又放不开自己的面子,不知不觉,一开始还厚,到后面那有话不能言的感觉,让他如同独自乘舟汪洋中,那种孤寂的感觉,简直令人受尽折磨。
此刻听到这句诗,可不就是自己这些天的感觉吗?
独在异乡为异客,身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着,却见吴华又斟满了酒,对他举起酒爵。
张韬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吴华那边也喝了下去,酒爵放下,深深吐出一口酒气,道:“每逢佳节倍思亲!”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母亲的仇恨
张韬心中一动,这几天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这句每逢佳节倍思亲,彻底勾引起他内心深藏已久的记忆。
这些天,他独自坐在这房间中,脑海中不止一次次的浮现一个念头,回魏国,带着吴华一同回魏国。
他本是为人,当年学有所得,本想报效母国。却不曾想,一句话得罪权贵,家破人亡,只能一人狼狈逃离魏国。
他曾经立下大志,来秦国,有朝一日,必将杀回母国,报此血海深仇。
可是当他来到秦国的时候,秦国又与魏国开战,打得魏国抱头鼠窜。他一个好友,初次进入魏国朝堂,结果被秦国所杀。
他突然发现,让自己对付母国,自己根本做不到,最后他放弃了秦国的仕途之路,恰巧遇到了吴华,也就留了下来。
虽然在魏国,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但还有很多朋友。当年的权贵,如今封地已经被秦国霸占,家破人亡,他已经不用顾忌,可以回去。
多少次他都很想回去看看那些好友,尤其是这两天,想得心都疼了。可不就如这句诗一般的心境吗?
想着想着,张韬的眼睛红了,却见吴华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吟唱。
“你……”
张韬有些生气了,突然端起那酒罐子,仰头来了两大口,放到吴华跟前,喝道:“快快念来!”
吴华本来想要吊张韬的胃口,但见张韬眼睛红润,顿时察觉不对,也不再迟疑,继续念道:“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诗念完了,张韬沉默了。
脑海中,记忆再度浮现。
曾经一起苦读的士子们,如今各奔前尘,相互往来,不知是否还记得有他这一个人!
“好一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突然,张韬伸手揉了揉眼睛,脸上带着凄凉的笑容,看向吴华道:“这是吴子作的?”
吴华摇头:“不是!”
张韬惊愕,道:“何人所作?”
吴华笑道:“宣文君!”
说着,吴华把当日前往监狱,听到秦用念诵这首诗的场景。
张韬闻之,心悦诚服,道:“宣文君,果真大才也!”
“没想到如此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学。记得当年,我辱宣文君这般大小的时候,还被先生追着打板子呢!”
说着,张韬苦笑。
“好了,不说这些了。外间的事,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留意。这五方十将已经到来,此间之事,我等于宣文君凶险已然逃过,现在你可放心了?”
吴华看着红眼的张韬,却不想继续聊这些,话锋一转道。
“往事已矣,既然吴子从未想过逃离他国,那就好生面对吧!”
此刻,张韬也懒得再生什么闷气了,举起酒爵,道:“目前危机已然度过,但接下来的忧患还不知延迟几时。饮一爵酒,携手面对吧!”
吴华心中一动,也举起了酒爵,与张韬对饮……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又是两天时间过去。
这天中午,栎阳城中,栎阳宫内,一行人突然到来,惊动了宫中所有人。
“什么,政儿来了?”
栎阳宫内,被幽禁在这里长达一年之久,从未离开过宫中半步的赵姬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忙站起身来。
赵姬虽然被幽静在栎阳宫,不得外出,但比起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来说,这待遇还是没的说的。
不管如何,他始终的秦王的母亲,不是妃子。
秦王再怎么生她的气的,也不至于略带他也。这栎阳宫内的人,伺候她依旧小心翼翼,这一听到大王到来,第一时间就前来通禀了。
得知消息的赵姬有些激动,站起身来,就想冲出寝宫,但走了没两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
她眼睛逐渐红了,一滴滴泪水不断在眼中凝聚,滚落。
她双手缓缓紧握,脑海中,一幕幕可怖的记忆不断浮现。
“政儿,不要……不要……那是你的弟弟啊……你不能这么做……”
“不……”
“政儿……你太狠心了……”
撕心裂肺的感觉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她似乎又看到当初嬴政当着他的面,亲手摔死她两个孩子的场面。
那一幕,这一年来已经成为她无法忘记的噩梦,每每回想起来,她除了心痛,就是前所未有的痛恨。
她痛恨,为何自己的儿子就不能理解自己的痛苦,为什么……
“太后,您不去见见大王吗?”
一旁,一直贴身伺候的老妈子忍不住低声问道。
“滚……”
本事一句善意的提醒,却瞬间激起赵姬撕心裂肺的愤怒,一声咆哮,指着门外大声吼道。
“你给我滚……告诉那逆子,我一辈子都不要看到他,我不想看到他,让他滚出去,滚出栎阳宫……”
“啊……”
嘶吼中,赵姬嚎啕大哭,整个人趴在了巨大的床榻上。
在寝宫外,刚来到栎阳宫,在得知秦用那边目前被看护起来,没有危险后,就被阿瑶一番全解,好不容易答应前来这里的嬴政,突然在寝宫外驻足脚步。
他听到了里面母亲撕心裂肺的怒吼,这份怒吼中,带着对他前所未有的仇恨。
没错,是仇恨!
自己的亲生母亲,分明是她对不住自己,如今,竟然仇恨自己!
嬴政笑了,他的双拳紧紧握住,笑容中,脸部都抽搐起来。
一旁,阿瑶心中一惊,看了看太后的寝宫,又看了看驻足不前的嬴政,莫名揪心。
“大王……”
阿瑶低声叫了一声,他不希望嬴政和太后的关系一直如此僵硬下去。
曾经这对母子也是从患难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为何如今却要落得如此结果?
“走……”
嬴政却不再理会阿瑶哀求的目光,猛地一转身,大袖一挥,喝道:“谁要想留下,永远也不用出这栎阳宫了!”
阿瑶心中一急,只见赵高已追着嬴政快速离去,她看了看身后的寝宫,又看了看远去的嬴政,无奈叹息一声,也只能跟上。
第二百四十章 躲清闲
“大王,这都到门口了,难道您就真的无法原谅太后吗?为何非要转身就走,你没听到方才太后那惊喜的声音吗?”
“大王,回去吧,难道大王忘记当年太后是怎么对待大王的吗?那一年,大王逃难,公孙先生引开赵军,不在身旁。大王受伤,饥寒交迫。是太后跪求在路旁,为大王乞来一碗白粥,自己一点也舍不得喝,全都给了大王!”
“大王,难道您忘记了,还有那一年,大王被赵悼带人殴打,是太后拖着病体,紧紧抱着大王,护着大王,最后被打得差点丧命,这些大王都不记得了吗?”
阿瑶追在嬴政身后,喋喋不休,提起当年在赵国时经历的各种苦难。
然而,他的话不仅没让嬴政停下来回心转意,反而让嬴政离去的步伐更加快了几分。
“大王,难道你真要一辈子关着太后吗?那可是大王您的母亲啊!”
阿瑶的眼睛红了,突然间拦在嬴政跟前。
对于赵姬,其实很多时候,阿瑶也当做母亲一样对待,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嬴政和赵姬走到今天。
不可否认,赵姬后来做出的很多事情都对不住嬴政。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嬴政。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但阿瑶却是一清二楚。
“够了,阿瑶,你说的这些寡人都记得,都记得……”
见阿瑶堵在面前,嬴政突然一声爆喝,道:“可寡人也记得,是她给嫪毐的太后印,是他给嫪毐的权利对付寡人!”
说着,嬴政双手猛地抓住阿瑶肩膀,喝道:“她做了那么多,寡人还没恨,他又凭什么恨。就因为那两个孽种在他心目中,比寡人还要重要吗?”
“我告诉你,以后这栎阳宫,寡人也不来了。现在就走,从此以后,谁也不能再提栎阳宫,包括你!”
话音落下,嬴政大手一挥,直接将阿瑶推到一旁。
阿瑶心中一寒,眼眶通红一片,她能感觉得到嬴政说这番话时的决绝。
难道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吗?
“大王!”
阿瑶赶忙追了上去,赫然发现,嬴政连会主宫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朝着栎阳宫外而去。
终于来到了栎阳宫外,嬴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服,平复心中情绪,突然喝道:“赵高,准备一辆马车,寡人要见宣文君!”
赵高低眉顺眼,应了一声,立刻前去准备。
很快,马车准备好,嬴政登上车撵,赶往栎阳大牢。
阿瑶终于沉默了,她想要缓和嬴政和太后的关系,但不可能真的丢下嬴政不管。眼看现在无法挽回,只能一言不发,跟在嬴政身后来到栎阳大牢。
此刻,栎阳大牢前,顾留芳依旧在那里守着,远远看到马车前来,立即带人上前阻拦。
但当他看到赵高后,神情顿时一肃,惊异不定道:“赵高,车上是谁?”
要知道,大秦但凡见过赵高的,基本都见过大王。谁不知道赵高与大王形影不离?这赵高出现的地方,基本上必然有大王的在。
不过大王若是出行栎阳,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所以顾留芳有些惊异不定。
赵高正要回答,却在这是,车帘打开,嬴政从车上下来,冷冷道:“你觉得寡人是谁?”
顾留芳大吃一惊,果然是大王。
“参见大王!”
当即,顾留芳赶忙拱手作揖,大声惨败。
见状,身后数百狱卒虽然没见过嬴政,但也急忙跟着拜见。
嬴政缓缓抬头,四处扫视一拳。
这栎阳城中的一举一动,在他到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眼看周围果然如铁鹰剑士所言,数百甲士护法,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听闻宣文君不愿出狱,对吧?”
顾留芳谢了一声,直起身来,拱手道:“启禀大王,奉驷车庶长令,末将已告知宣文君,随时可以出来。然,宣文君不愿离开,末将也不敢强求!”
嬴政点头,道:“不出来就对了,这才是我大秦的男儿,怎么被人打下去的,就得让人怎么求着回来。这件事宣文君做得对,你们就在这里给寡人好生守着,宣文君若少了一根汗毛,寡人定不饶你等!”
说着,嬴政大手一挥,喝道:“让开!”
顾留芳苦笑,急忙挥手,让下面的人纷纷推开。
他算是看出来了,此番之事,这位大王是真的生气了,这份气,连嬴溪都没打算放过。
随着众人让路,嬴政也不废话,径直朝着牢狱中走去。
赵高在后面本想跟上,却听嬴政喝道:“赵高留下,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闻言,赵高只能顿住脚步,看着跟随嬴政走进去的阿瑶,眼中带着一丝羡慕。
他真的很羡慕阿瑶,无论如何惹嬴政不高兴,但嬴政似乎都只与她亲近一般。
“劳烦顾留芳将军把狱卒全部撤出来吧!”
叹息一声,赵高看向顾留芳说道。
闻言,顾留芳一声令下,很快,狱卒们全都撤了出来。
嬴政顺着走廊一路走下去,很快,在走廊尽头看到了秦用。
当嬴政看到那牢房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此刻的秦用正用着午膳呢,那满桌子的四五个精致菜肴的膳食,哪儿是在坐牢?简直就是在吃酒席嘛!
这还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真是牢房吗?
之间那牢房中,此刻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张单人床,说不上大,但上面狐裘被褥啥的,那布置的真叫一个好,都快赶得上他嬴政寝宫里的大床了。
就连地上,也都铺着羊皮毛毡做的毯子,哪怕不垫着席子,跪坐在上面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的那种。
这布置,那可真叫一个奢华。
再看秦用本身,锦衣华服,一身选黑色的长衫,披着一件狐裘大氅,就好像出游的公子哥一样,哪里是其他牢房那些穿着担保,睡在杂草地上的囚犯所能相提并论?
看到这一幕,嬴政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了,这家伙真的是在坐牢,确定不是跑来这里躲清闲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引导话题
“咦,赵郎,你怎么来了?”
在嬴政惊讶之际,秦用本来背对着这边,却也听到了声响,转身看来。
见是赵郎,不由惊讶。
嬴政回过神来,快步上前,赫然发现,这家伙竟然连牢房的门都没锁,就如外面顾留芳所言,他想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
“你说我来做什么?”
“我说秦用,你这小日子过得挺奢华啊!大王听闻你被人陷害,知道你我交情好,可以派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怕你受罪。但现在看来,我这么着急赶来,是否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
嬴政推门而入,四处打量着,脸色十分精彩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自己有钱,难道还不能奢侈一把?”
秦用起身,看到赵郎亲自到来,这几日本就心情不错的他,更加心情大好,一把搂住嬴政,笑道:“来都来了,那就坐吧,刚好吃饭,你挺准时的!”
话音落下,也不顾秦用是否反对,直接把秦用按坐下来。
“呀,还有这位阿瑶姑娘是吧,自己坐呢,还是让秦某招待?”
回头看到一旁的阿瑶,秦用咧嘴笑道。
这每次看到阿瑶,他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尤其是今日,阿瑶穿得那是十分讲究。
曾经见到阿瑶,都是一身轻便的便装,虽说遮掩不住那绝世容颜,但也无法展现出她绝佳的美。
可今日不一样,阿瑶去往栎阳宫拜见太后,刻意的换上了一身深衣。
这深衣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就如同汉朝之后的襦裙,民国时期的旗袍,以及二十一世纪的晚礼服是一样的地位。
这样一身展现女性美的衣裙穿在身上,那一头长长的秀发,该盘的盘,该放的放,露出阿瑶那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单薄的肩背,这每一寸肌肤雪白如玉,简直美到不可一世。
秦用一看,这眼睛都差点没挪开。
以前就知道这妞漂亮,但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有些小瞧了。
本来想随手占些小便宜,但看到如此仙子一般的人儿,他都有种不舍得玷污的感觉了,这伸出去的手又给收了回来。
“宣文君客气了!”
阿瑶微微躬身,轻轻一礼,随后在一旁跪坐下来。
见状,秦用尴尬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度坐下。
嬴政望着面前精致的采药,还有那状元红,这眼睛都亮了。
好家伙,这小子为了享受,居然把咸阳那边的好东西都往这边搬啊!
“我说秦用,你这状元红都送来了,不会想在这边也开个状元楼吧?瞧你这饭菜吃得,亏我来的路上还担心你受罪呢!结果一看,你这哪儿是在受罪?怕是就连大王都没你能享受!”
嬴政有些羡慕秦用了,一不用忙于公务,二不用为江山忙碌,悠然自得,比自己这个秦王都会享福啊!
“在这栎阳开状元楼有何不可?我本就是一个有福之人,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才对。再说了,坐牢又怎的,难道我自己赚的钱还不能享受了不成?”
看着秦用那一脸艳羡的模样,秦用乐了。
看来自己的布置还算可以啊,瞧,坐牢都让人羡慕了。
不过想到前几天的不爽,再看看嬴政,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抱怨,道:“再说,经过这一次,我算是看透了。在这混账的时代,做啥都没用,抓紧享福才是人生的第一位。这人的一生,最大的悲剧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你说说,此番我是运气好,大王插手了,可以保住我一条小命。这要是运气不好,真就被人坑死了,你说我那万贯家财怎么办?我可不可惜啊我!”
嬴政听得一脸目瞪口呆,自己还在羡慕这小子的生活呢,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反而先抱怨上了。
“看来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不小!”
嬴政见状,转移话题的说道。
“你以为呢?”
秦用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早就把嬴政当做真心朋友的他,这一见面,谈话之间,倒是没有多少隐瞒,想什么就说什么。
只听他道:“你说说,我这都招谁惹谁了?”
“此前吧,做个厨子,小商人,别人瞧不起,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贱商之类的!”
“想来想去吧,既然别人非得瞧不起,那就扭转一下大家的看法。辛得大王支持,如今弄出天下商行,也算初步奠定根基了。可这赚钱太快,又怕被人惦记,不得已只能想办法送出去一部分!”
“你说说看,我这该做的,不该做的,做得够多了吧?可平白无故的,还是三番四次的遭劫!”
说着,秦用顿了顿,目光巧妙的在嬴政脸上一扫而过。
他这番话看似抱怨满满,几乎都是内心的想法,没有什么隐瞒,但说出来也是带着一些目的的。
毕竟在他眼中,嬴政还是赵郎,那个为大王办事的铁鹰剑士,这就相当于大王的耳朵和眼睛。
有时候,一些话说到他的面前,就和直接告诉秦王没什么区别。
果然,这话一出,嬴政觉得不对劲了,愕然道:“什么,秦用,你可别告诉我,当日你先给大王的三十四万金不是自愿的!”
秦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嬴政,道:“我说赵郎,你得亏如今我知道你不是商人,否则就你这番话,我都得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嬴政脸一黑,总觉得这小子今天说话很不对劲,看似抱怨,但这些话说出来,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针对性。似乎在看到他后,秦用的话题就在刻意引导一样。
嬴政有些怀疑的看着秦用,只听秦用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我可是一个商人。莫说商人了,就说那些贵族,还有那些庶民,你去问问,谁会嫌弃自己钱多的?”
“可惜啊,这钱多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自古以来,大商赚了大钱,被人当羊宰的例子可不在少数。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肥羊,避免被宰,你说我除了把油水多放出去一点,我还能怎么办?”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抱怨
“呵呵,也就是说,你秦用堂堂宣文君,这是把自己定义为一只肥羊,怕挨刀子才献出的三十四万金?”
嬴政有些乐了,笑着说道。
不过这不说不打紧,这一说,他还真觉得有这个道理。
虽说他从来没想过对付秦用,但当初听到秦用要献出三十四万金的时候,他是真的心动了。
如此大的一笔钱,那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倘若换做别人,再换做大秦经济困难的时候,他即便不杀羊,怕也得薅一把羊毛,割一块肉啥的先用着。
“你以为我这么多钱,说送就送,那不就是一场更大的商税,保护费嘛!”
秦用接过嬴政的话,叹息道:“可惜了,这世间的麻烦呐,躲得过一个,躲不过另一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麻烦这东西,总是源源不断的。想得再多,稍有不慎,还得被人坑害!”
嬴政皱眉,这家伙今天的抱怨似乎有点太多了。
这到底想说什么又不说,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样的抱怨,曾经的秦用可是从来不说的。
如今这明显有正题却不说,非要拐弯抹角的扯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宣文君此话怎讲?”
见秦用还是没有直入主题的意思,嬴政也不提自己的正事,慢慢陪他拐弯抹角道。
只是秦用一听嬴政这问话,心中顿时就定了。
他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等赵郎这一问吗?
接下来的话,就是他最想转达给秦王的话了。赵郎这个传话筒最为合适啊!
“怎讲?赵郎,我问你,一个商人,想要摆脱肥羊的命运,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秦用嘴角微杨,笑着提问。
但不等嬴政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不就是升官发财,平步青嘛。可我一直没有机会踏足殿堂!”
“这好不容易通过你得到大王的赏识,结果倒好,大王只用我的人,却不提我的位。”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找大王的麻烦吧?我只能忍啊,再说了,大王能用我,那也算是一种幸运。至少有用的肥羊不容易被宰,对不?”
嬴政微眯着眼睛,看着秦用,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可这话却让人越听越不自在。
怎么搞得自己跟扒皮奴隶主,就为了榨干他一样?
秦用却没有注意到嬴政的神情变化,自顾自的从一旁筷子筒里面拿出两双筷子,摆在嬴政和阿瑶的面前,继续道:“可惜啊,有些事的确能化解麻烦,但也能带来麻烦不是?”
“既然决定跟着大王混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牺牲点。大王想要什么,咱们但凡能给的,是不是得不惜一切代价的给?”
说着,秦用看向嬴政,似乎自己一个人说来没有意思,想找一个捧眼。
要不说嬴政有眼力劲呢,见这家伙一人说的不过瘾,立刻搭上一嘴,道:“按理说是这样,可大王也没让你付出什么啊!”
秦用很满意嬴政的表现,但却撇了撇嘴,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还非得大王开口要了,我才给一样,到时候,怕是大王不动手,别人的刀子都已经来了,我能等到那个时候?”
“所以吧,这论道大会也好,金钱啥的,能给还不如早点给了的好。至少留点本钱,以后还能慢慢享受不是?”
“而且大王有需要,有些事情咱也必须得做啊,就比如这天下学府的事。你说说,我这算不算是为大王尽心竭力了?”
“我这是能有的,能给的,能做的,全都做了,给了,有没有?”
嬴政默然点头,这一点他还真不得不承认。秦用在这方面做得他的确没话说。
你这里出现麻烦,找人家,人家立刻给你出主意。这大秦经济困难,找人家,人家给你解决了不算,还送你钱。
你这不好意思出门,一个消息透露出去,人家立刻屁颠屁颠的走了,把天地都留给你,这还有啥不满足的?
至少他嬴政是说不出啥不好的。
“宣文君大义,确实无可挑剔!”
想到这些,嬴政微微点头道。
“你看,这就对了吧?可现在呢,为大王办事,我这好处还没得到呢,麻烦又来了,平白无故的招惹敌人,弄得我身陷囹圄,你说我冤不冤?”
秦用一拍手,很满意嬴政的回答,急忙回道。
只是这话一出,嬴政四处瞧了瞧周围这豪奢的布置,这心中都十分无语。
几个意思,这叫身陷囹圄?确定不叫逍遥法外?
见嬴政不回答,秦用只能自言自语,又开始抱怨,道:“你是不知道,这次一开始真是让人感到凶险。所以吧,经历此事,我也算是看透了,这事还得一步一步的做。但是呢,这有些事的分量得好好排一排了!”
“首先,为啥我要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不做被人下刀子的肥羊吗?可为什么我又要做肥羊?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好好享受享受吗?”
“这要是哪一天被人害死了,就算保住再多油水也没用。所以,这办事得办,但享受也不能放下,先让自己过好再说。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亏待谁,也决不能亏待了自己!”
说话间,秦用喋喋不休,叨叨叨的说了一堆,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他就不信,自己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赵郎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其实有些事情,这几天秦用早就想好了,只是想等待秦王那边的消息。
毕竟当初他已经上折子了,既然大王已经决定出手,很可能就会因为那封折子对自己提出发问,到时候才是自己回信的时候。
结果倒好,这等来等去,大王那边的消息没等着,反而等来了赵郎。
这对他来说,也跟传信的差不多,所以很多事他都必须说出来,再通过赵郎的嘴传给秦王。
在他喋喋不休之际,嬴政就这般默默的听着,偶尔来两句配合。
但见他说完了,嬴政似乎也开悟了。
这小子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自己他是如何因为钱多而担惊受怕的。最主要的还是想告诉自己,他此番被人陷害,遭受了多大的罪。
嬴政可不是傻子,到了这里,要是还不明白这小子是想让他传话,他也不用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携私报复
“说完了?”
见秦用说了一堆,终于动筷子继续用膳,嬴政笑道。
“差不多了吧,赵郎,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心里苦啊。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个朋友,发发牢骚,你不必在意!”
秦用摆摆手,似乎才发现赵郎和阿瑶没动筷子一样,连忙招呼道:“干嘛呢,上手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该吃吃,该喝喝,这牢房里没啥好招待的,但吃饱喝足不成问题,动手!”
一旁,阿瑶有些想笑,这一路赶来,她有想过秦用会因为此番之事而生气,也有想过秦用会害怕,或者……,唯独没有想过秦用会如同一个瓜婆一样,一见到他们就喋喋不休的样子。
至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此刻,她也明白秦用的意思了。这话哪里是说给他们听的?分明就是想借着他们转告给秦王,让秦王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无辜。
可惜,这宣文君怕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他的话根本无需传达,秦王已经听得明明白白了。
想到这里,阿瑶不禁看向嬴政,美眸微动,似乎是再说:“瞧把人家给委屈成啥样了,你总不好意思一点都不表示吧?”
嬴政此刻心中也有些犯嘀咕,他今天来,本是想问问,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些封主。
结果倒好,这唠唠叨叨大半天,让他有种预感,秦用似乎抱怨完了,但接下来的唠叨依旧不少。
想着,嬴政也不顾这些了,只要有办法,随他唠叨去。
这小子虽然唠叨抱怨一堆,但和那些博士谏臣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连那些人整天跟苍蝇一样的叫唤他都能受得了,秦用这点根本不算啥。
想着,嬴政随意的动了动筷子,笑道:“既然说完了,那就说正事吧。秦用,此番你呈现给大王的折子,我可是看过了。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吧?”
秦用刚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一听,这首顿时就停了。
果然不出他意料之外,这赵郎此次前来,就是因为那封奏折,现在终于谈到正事上了。
“大王让你来的?”
秦用明知故问道。
“你觉得呢?”
嬴政无语,道:“宣文君,你此番遭罪,大王能理解你的不容易。可你这开口就要对付各地封主,未免有点胆大妄为了吧?”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折子一旦落入别人手中,那就是挑拨离间,动摇国本的大罪。也是王上看重你,不予计较。否则,怕是此番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秦用眉头微皱,这话问得似乎有点不对劲。这大王都已经作出决定了,派遣赵郎前来,应该是问计的才对,怎么听这口吻,反倒是有点问罪的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有些事情,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就得有结果。
否则今日之事不成,迟早得在秦王那里埋下祸根,说不定哪天就因为这件事情看自己不爽,把自己宰了。
这件事情,秦用的确有些出于私心,出于报复。但惊动了那位,这事就万万不能扯到自己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明哲保身,借力打力。
这件事情,出发点是自己,但要做出来,这出发点就得变动一下。首先三观得正,表现出为国为民的姿态。说到底,就是做那事还要立块牌坊。
“赵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王此次派你前来,就是为了问罪此事?”
想着,秦用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旁,阿瑶静静的看着,她发现了,这两人似乎开始表演上了。
见秦用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这宣文君摆明了就是和那些封主不死不休,现在还弄得他不该问罪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就秦用那个折子,放在任何一国,那都是找死的行为。
也就嬴政对她好,看中他,不予计较不说,还打算用他促成此事。换做别的君主,不说敢不敢做这事,就算敢,心中都会怀疑一下秦用别有用心。
偏生这大王也是,分明是来问计的,还要弄得跟来问罪一样。
并且两人的对话还口不对心,那不就是在演戏嘛。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嬴政,想看看嬴政如何作答。
嬴政也被秦用这无辜的问话弄得一愣,但还是反问道:“你觉得此事不该问罪?”
此话一出,秦用不干了。
“当然不该问罪,赵郎,要说这件事我是携私报复,那问我的罪,我没意见。可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秦用有些激动道。
“你这意思,你要对付那些封主,并不是因为此番被人针对陷害?”
嬴政心中愕然,笑着反问道。
“当然也有这里面的原因,可你要说全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就无法认同了!”
秦用撇撇嘴,不高兴道:“首先你得明白,我那折子上已经写得一清二楚,这各地封主,如今就是我大秦最大的麻烦,而不是单独我秦用一个人的麻烦!”
“说句不好听,我秦用是一个商人,行商天下,我要真是愿意,我有的是办法在列国布局生意。多的不说,这一辈子好吃好喝,逍遥一生,没问题吧?”
“那些封主,我对付不了他们,但随便给点好处,大家互惠互利,至少也不会主动对付我吧?”
“你就说,凭我现在的财力,还有赚钱的能力,这点我能不能做到?”
嬴政沉思,还真别说,这家伙说得有几分道理。
就凭他赚四十多万金,能送出三十多万的这大手笔,无论走到哪儿都吃香。
所谓吃人嘴软,那些封主确实没理由对付他。不仅不会对付他,甚至还可能因此不断与他交好,互惠互利,互相帮助。这份人脉网,很快就能经营起来。
想着,他还真不得不承认,从这点出发,秦用的确没有理由去对付那些封主。
好像他做这件事,还真有点大仁大义,为国为民的感觉。
可这么一想,怎么就有点别扭呢?这小子分明就是携私报复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遍体生寒
“好了好了,秦用,我也不与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说的很有道理,凭你的手段,财力,的确没有问题。可你要说此事是为了大秦,未免也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你得明白,我大秦的强大,始终少不了这些封主的支持。一旦内乱,我大秦的国力瞬间就会损耗大半。”
“内战一旦打响,我大秦随时都可能从列国最强,变成列国最弱。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嬴政懒得和秦用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直入主题道:“你在折子上说过,你有办法解决此事。今日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秦用闻言,咧嘴一笑,心道:“这就对了嘛,说了这么多,你终于上道了。直接问计不好吗?非得让我拐弯抹角来这么一堆!”
想着,秦用笑道:“好,赵郎,你这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今日我就陪你好好唠唠!”
嬴政点头,道:“你说!”
秦用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话语,道:“首先,我不否认你说的话,大秦如今的强盛,离不开这些封主的支持。可你得明白,大江后浪推前浪。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法,也没有强盛不衰的的规则。否则,这天下也不会多次掀起变法浪潮了!”
“曾经,大周灭商,立下新法,天下归心,强盛一时。当时,这大周的法,在天下,算得上完美了吧?可春秋之时,为何列国变法图强,最终分出五霸争雄天下?”
“这春秋五霸中,我大秦是变法成功的五大霸主之一,按照道理,足够一直强盛了吧?可不过短短几百年,我大秦不照样落魄,贫困挨打?”
“后又经历商鞅变法,才能让我大秦强横至今。可你怎么就能说商鞅之法是千古之法,不变之法?”
“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万全之法,在如何完美的法,总有弊端,总有空子让人去钻。所以,法不在于长久,而是在于因时制宜,推陈出新。这个说法,你认同吧?”
嬴政点头,这个说法他当然认同。
“没错,这一点不可否认。衣服尚且分大小,十指尚且长短不一,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之法,法的存在,只为当时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定!”
嬴政沉声赞同道。
“这就对了,所谓破旧立新,破茧成蝶,这世间之事,不能一成不变。”
“就如这各地封主之事,他们确实为我大秦的强盛贡献不少,但如今弊端已经出现。他们为大秦做出的贡献是有限的,但带来的后患却是无穷无尽的!”
“多的不说,就说现在,我问你,大秦是谁的大秦?”
秦用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大秦当然是大王的大秦!”
嬴政本能的回答道,作为大秦的王,这大秦只能是他的!
“没错,大秦是大王的大秦,可现在你看看,这大秦真的只是大王一个人的?”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今大秦各地封土,俨然已经成了国中之国。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大秦,就是曾经的大周。”
“而各地封主君候,就是当年大周的诸侯国。如今大周的结果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用眼睛微眯,说话间,语气骤然放低,给人一种莫名的可怖感。
嬴政心中一寒,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秦用这番话可算是说到点上了,这其实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只是他以前虽然担心,但并没有想这么多,如今被秦用这么一说,仿佛所有危机感都席卷而来,让他的心无法平静了。
秦用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面容失色的赵郎,心中暗暗有些得意。
此刻赵郎都这副表现了,这话要是传到秦王耳中,那还了得?
秦用还清楚的记得,在秦朝历史上,秦始皇称霸天下后,就是因为有人提起这个,方才决定废除分封,以至于他的儿子们都没有一块封地。
如今他提出这个说法,完全就是把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提前推出来,他就不信,这话传到秦王耳中,秦王还能不重视。
如今的秦王或许只是生气才和那些封主产生间隙,但听完这番话后,怕就是不死不休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对付那些人,那就得往死里整。就好像这次,那些人对付自己也是毫不留情一样。
可惜的是,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而他们的劫难才刚刚到来。
此刻,嬴政的心绪有些凌乱。
想想曾经的大周,如今已然烟消散。为何?不就是因为管不住诸侯国,最终遭受到诸侯国的反噬吗?
这样的事,不仅仅发生在大周朝的身上,还有三家分晋。
曾经强盛一时,春秋五霸中最强大的霸主,晋国,后来不也被三大晋国封主给反叛瓜分了?如今更是成了七大强国中的三个,赵国、魏国、韩国。
即便如此,这各国境内,也是麻烦不断。
多的不说,就说那燕国,也是多次经历各地封主叛乱。这内忧外患,从来就没有听过。
大秦能强横至今,各地封主居功至伟,但也是因为历代君王能压得住。可要是哪天压不住了,结果又会如何?
会不会是历史重演,来一次三家分秦?
这些事,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尤其是那嬴洲,如今就多次不把自己这个王放在眼里,将来真要把他惹急了,还不得造反?
这种事想想都可怕,嬴政坚决不允许发生!
“秦用,你说得没错,这各地封主,确实有此隐患。可如果现在就对她们出手,于我大秦不利啊!”
想着,嬴政更加坚定对付各地封主之心,但此事如何对付,他心中没底啊。
总不能让他们发起内斗,打光秦国的家底吧?到时候可真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怎么样,知道事态的严重了吧?”
秦用咧嘴一笑,对于赵郎的反应,他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他的计划如何实施下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推恩令
“我说秦用,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折子上说了,你有办法应对此事,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
嬴政越想,这心中越是不安。看秦用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真恨不得掰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都有什么计划。
“这办法嘛,很简单,我分为三个步骤!”
秦用咧嘴一笑,伸出三根手指,继续打哑谜。
他很喜欢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没瞧见那些后世所谓的高人,动不动就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吗,多装逼的?
这些天,秦用也想过很多办法应对此事。
他想的第一个办法,甚至就是凭借前世的一些知识,尝试着制作各种先进武器。如火药炸弹之类的。如果弄到这个时代,那就是横扫一大片的存在。
大秦如今依仗那些封主,不就是想要依仗他们的力量壮大大秦吗?还有就是,对付这些封主,会损失不小的力量,到时候会让大秦对外的战力不断削弱,甚至可能再也没力量对付外敌。
可要是自己弄出这些先进武器,哪怕如今的秦国力量只剩下十分之一,依旧足以称霸天下,无人能敌。到时候,还怕对付不了那些封主和列国?
可想来想去,这个办法还是被秦用否决了。
作为一个文化人,咱可不能干这缺德事,别人不知道那些武器的危害,难道他这个后世来的人还不知道?
那些东西利用得好是好宝贝,利用得不好,那就是人类的灾难,除非必要,否则坚决不能动。
在则说,他还是一个商人呢,当然得以文化商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所以最终他理定了新的方案。
“哪三个步骤?快些说说!”
嬴政心中一动,心中有些急不可耐,追问道。
秦用神秘一笑,道:“第一,推恩令!”
嬴政皱眉,道:“推恩令?”
这个词汇,嬴政可没听说过。
见他不解,秦用心中一阵得意,这可是前世历史上,汉武帝实行的一道政令,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对付那些诸侯国的。
如今秦用提出,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可能知道。
“所谓推恩令,便是行王道,推动政令,恩泽天下。赵郎,你看,如今诸多封主的地都很大,几近占据我大秦十之六七的土地。你要说我王突然收回所有封地,自然不行。各地封主非得造反不可!”
“这既然不能收回,那就大方一点,施恩各地封主,荫及他们的子孙,让他们享之不尽!”
秦用大手一挥,开始说起这推恩令的政法。
嬴政一听,不对劲啊,这各地封主越来越强势了,自己不想办法收回他们的力量权利,还要施恩给他们,福及他们的子孙,这不扯呢吗?
是怕有一天,这些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自己?
心中疑惑,却听秦用继续说道:“至于如何恩泽各地封主,惠及子孙,那就简单了。”
“自古以来,王也好,各地君候也罢,皆是立长不立幼,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也就是说,这一代封主的封地,若不出意外,百年后,将会由长子继承。这一代接着一代下去,指不定哪一代出现一个不可一世的霸主,那就是一个王国最大的麻烦!”
“而且这中间,若是历代封主都不断立下新功,这得到的封地赏赐什么的,也会越来越大,大到无法抑制!”
“可你说说,要是大王突然间下达一道王令,实行推恩令,从今天起,各地封主的封地,百年后,必须由子孙平分,又会如何?”
“就好像你赵郎,如果你是一个有一千里封地的封主,有五个儿子,在你百年后,千里封地分为五份,再无一家独大,届时,这分化的力量,还能对大秦产生威胁吗?”
秦用说到这里,脸上挂起笑意,笑眯眯的看着嬴政。
嬴政一听,这心中猛地就是一颤。
刹那间,无数思绪涌来。
他通透了,明白了,这就是推恩令!
“你是说分割这天下所有封地?”
嬴政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用。
这个提议对于嬴政来说,简直就是天马行空,太不可思议了。他自己连想都想不到。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推恩令,还真有实施的可能。
“没错,就是瓜分,割裂。这推恩令一下,想必各家封主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从此以后,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凝聚,随着子孙一代代传承下去,只会越加稀薄,到最后甚至连地都没得分。可他们阻止不了!”
“什么叫推恩令?所谓惠及子孙,他们的长子或许不会答应,可次子呢,其他儿子呢,谁愿意拱手把好处全让给老大?”
“只要大王推恩令一出,这些人第一个就会支持大王。届时,各地封主答应倒也罢了,我王只管坐视天下变化。可他们要是不答应,那就先在家里斗个遍体鳞伤再说。等他们打完了,获利的是谁?”
秦用咧嘴,说话间,脸上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话一出,嬴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太狠了,此计真的太狠了。什么推恩令?这政令要是传出,怕是各地,就得来一场腥风血雨不可。
一旁,阿瑶也一脸古怪的看着秦用,她有些不明白,这种害人的政令,也敢说是推恩令?
怕是那些封主接到政令的第一时间,这恩惠没感受到,先就感受到恐惧了吧?
“好个推恩令,这第一步出来了,那第二步是什么?”
嬴政赞叹一番,更加好奇秦用的第二步了,连忙问道。
“第二步,经济制裁!”
秦用眼睛微微一眯,虽然这三个步骤都是对付各地封主的,但这第二个,真正能用的只有他,而他最想用来对付的,正是尉阳君嬴洲。
“如何制裁?”
嬴政面露古怪,这家伙不会是想用商人的手段对付那些封主吧?
开什么玩笑?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商人是有钱,但连官都斗不过,去斗那些如同国君一样的封主,有这个可能吗?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经济裁决
“赵郎,看来这天下商会的作用,你还是没搞懂啊!”
秦用摇头,笑着说道。
“天下商会的作用?”
嬴政一脸不解,这天下商会的成立,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商人的吗?还能有什么作用?
“你果然还是没明白,你真以为这天下商会的作用,只是商人的一个依靠?真要这样,赵郎,你可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秦用有些失望,以前见赵郎,这谈论起生意经头头是道,现在却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他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的商业模式,的确太过落后。
“何意,你说说看?”
嬴政也被秦用这一句解这一句的勾起了好奇心,他倒是想知道,这商栈还有什么制裁别人的作用。
“赵郎,首先你得明白,一个国家能不能没有商人?”
秦用不答反问道。
“当然不能!”
嬴政毫不迟疑道。
“这不就对了?商会的存在,不就是把天下列国所有商人捆绑一起嘛?只要这商会彻底建立起来,他日商会一声令下,想要哪一国破产就能让哪一国破产,这就是经济裁决!”
“打个比方,这赵国最缺少什么?无非就是粮食物资嘛!你要说打起来,他们的战马,骑兵,哪一个比不上我秦国?可为什么只要一打持久战,他们就扛不住,只能找列国求援?说到底,他们强的只是武力,而不是国力!”
“这国力又是什么?不就是经济嘛,经济是政客创造的,却是商人掌控的!只要这天下商会掌控了天下商人,不就等于掌控列国经济嘛。”
“这列国的命脉迟早得落入天下商会手中。到时候,我大秦要打哪一国,首先就让他经济崩溃,你说结果会如何?”
秦用眼睛微眯,说话间,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嬴政。
嬴政倒吸一口凉气,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倘若真是如此,大秦还有打不赢的仗?
“你说,结果如何?”
见他不说话,秦用再度追问道。
“这国力都没了,就如一个人饿到了极点,除了被动挨打,哪还有力气还手?”
嬴政声音沉重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这样你总该明白什么叫做经济制裁了吧?”
秦用冷笑,道:“经济制裁,连列国都能制裁得住,还怕几个小小的封主?”
嬴政闻言,这心中不免打鼓,看向秦用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突然间,他觉得这小子好像有些扎手。
这天下商会一旦成立,可以裁决列国,当然也能裁决秦国。
若是为我所用到还好,若是不能掌握,那岂非一大隐患?
不得不说,嬴政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这看似百利而无一害的天下商会,他瞬间就察觉到了威胁所在。
莫名的,一个念头不禁浮现,自己真要支持这小子创建天下商会?
“当然,这经济裁决说起来容易,但想做可没有那么简单。首先赵郎你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突然,秦用话锋一转,有些无奈的说道。
“什么忙?”
嬴政有些心不在焉道,他现在隐隐间有些忌惮这天下商会的存在了。
如今商会还没有彻底成立,对列国的威胁倒是不大,可这要是彻底成立了,除非大秦一统天下,否则时刻都有可能被商会拿捏,这可不是好兆头。
“帮我找大王借两个胆子用用!”
秦用认真道。
“借胆?”
本来心不在焉的嬴政一听,不禁一愣,几个意思?
“没错,借胆!”
秦用点头,苦笑道:“首先你得明白,这富不与官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咱们背后有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可要是背后没人,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除非大王答应,亲自挂帅商会会长。以后商会就是大秦,大秦就是商会。”
“如此一来,大王制裁别人当然没事。可要是大王不答应,你说我要是胡乱制裁,最后会不会被大王以及列国联手制裁了?”
这嬴政还在担心天下商会的事呢,一听这话,乐了。
好家伙,这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还没动手的,就先考虑自己这个秦王会不会心生忌惮,把他给办了。
秦用的话说得有些直白,但嬴政很喜欢。
虽说秦用的做法确实有借力打力的嫌疑,但这人有畏惧之心向来都是好事。作为君王,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没有畏惧之心,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仔细想想,倘若真如秦用所说这般,那自己可就是商会背后真正的掌控者了,到时候,还用担心商会的存在?
这么一想,嬴政心中的疑虑瞬间消失无踪,一拍手道:“这一点没问题,你放心,我稍后立刻传信大王,让大王考虑考虑此事!”
嘴上说着考虑,可心底依然同意。
开玩笑,能掌控这样一件大杀器,还需要考虑?
“来,说说你的第三个步骤!”
嬴政现在也来了兴趣,他发现秦用这一步步的,简直杀招无限,他现在是越来越期待了。
“第三步,朝会裁决。这一步,不仅仅是对付各地封主。我大秦朝堂之上,宗室、外戚、外客皆包括在其中,谁也逃不掉!”
见赵郎答应,秦用也不废话,一口道出第三步。
“如何裁决?”
嬴政皱眉不解道。
“很简单,还是按照此前的计划,先成立天下学府!”
秦用缓缓起身,走到牢房门前,靠着牢房的栅栏,大手一抬,道:“这天下,最缺少的就是稀世大才,可却从来不缺少士人。说到底,无非一个原因,寒门难出贵子,天下好事,皆被士子贵族垄断!”
“而这天下学府一旦建立,便能彻底打破这个垄断,以后那些封主,贵族家里出来的士人,他们将会有新的竞争对手,而且是数量比他们庞大千百倍的竞争对手。”
“在一定程度上,不仅可以让我大秦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效力,更能夺取那些士人贵族子弟执政的机会!”
“如此一来,你说,那些封主贵族,还有多少机会壮大自身?”
第二百四十七章 打栎阳的主意
嬴政眉眼低垂,秦用这话说出来,他基本上也就明白了。
毕竟这天下学府的事情,他们早就开始商议了,其中有多大的好处,他是知道的。
如今看来,这也确实是一种制裁。
结合前两种,秦用这三招接连使出,简直就是要那些封主死无葬身之地!
不得不说,真是太狠了。
“秦用,你这第三步倒是可以,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才开始动工的梅山学府如今已经停工。莫非你想借大王令,强行开造梅山学府?”
“还是说,你准备另选宝地?若是后者,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前往栎阳那一日,最后一场士人论道已经解除。明日也应该是为期三日的武人论道最后一天。再等后天庖厨论道一过,这天下士人可就得来栎阳了!”
“另选宝地,怕是连这基础都打不好吧!”
想着,嬴政叹息一声。
如今他倒也想在梅山那里继续动工,毕竟他都做好和尉阳君斗一场的准备了。
可在结果尚未出来之前,这梅山他也不能随便乱动,免得落人口舌,到时候大秦各封主联合起来,那可就不是专门对付一个尉阳君那么简单的事了。
“不,从你进来这里面开始,我就没想过再另选宝地开建学府。如你所言,已经来不及了。至于梅山,现在怕是就连大王来了也没用,不能硬来,所以只能放弃!”
秦用摆摆手,在这一点上,他的看法倒是与嬴政差不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些事,时机错过了,再想挽回,太难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嬴政问道。
“目前吧,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放弃天下学府。二,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既然白给那尉阳君的好处他不要,那就只能让大王接手此事了。当然,大王也需要付出一些东西,就不知道你能不能说服大王了!”
秦用沉吟片刻道。
“付出什么?”
嬴政眉毛一挑,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栎阳宫!”
秦用郑重其事道。
“什么,栎阳宫?你想……”
嬴政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用,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这种事都感想。
刹那间,嬴政已经明白秦用的意思。这家伙现在建造学府来不及了,竟是想让自己把栎阳宫推出来,设立成这座天下学府,真是岂有此理。
“没错,栎阳宫。如今建造学府是不可能了,除非大王想要放走那些士子,否则,想要留住那些士子,唯有一个办法,立刻推出天下学府。而这栎阳宫,正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栎阳乃我大秦曾经的国都,栎阳宫更是我大秦的旧王宫,也算是一出祖地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然,这重要性只是一种说法,实际上也就是一座空落落的宫殿摆放在那里,也没多大用处。倘若此刻把这栎阳宫献出来,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届时,天下士子皆知我大秦如何对待他们,连旧宫都能拿出来建造这座天下学府,敢问,这天下还有几个人不为所动?”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改造栎阳宫,设立天下学府,号召天下士子归心!”
秦用没留意嬴政的神情变化,说到这里,他神态十分凝重。
这是这几天他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这一套都行不通,那此次的天下论道大会也等于白白召集了。盛会过后,那些天下学子依旧会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
这盛会,终究只是过眼烟,或许会青史留名,但大秦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得不到。
嬴政本来不满秦用这个提议,可秦用这么一说,他又不禁沉思起来。
是啊,现在要么放弃,若不愿意放弃,这栎阳宫似乎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是放弃天下士子,还是不惜一切代价,退出栎阳宫?
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至少对于嬴政来说很难。
毕竟栎阳乃是大秦的祖地之一,这栎阳宫更是看成大秦的祖宅,换做谁愿意把自家的祖宅给送出去?
更别说他还是一个王了,这种事一旦说出来,怕是宗室的其他人都不会答应,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堆麻烦。
秦用抬头,见嬴政陷入沉思,久久不语,还以为嬴政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能不能对亲王提出。
他赶忙上前,道:“赵郎,既然你今日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此事绝对不能犹豫。时机稍纵即逝,若你觉得可以,务必立即转达我王,否则等那些士子离开,一切可都晚了!”
嬴政苦笑,这家伙还迫不及待了。
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大吗?真以为禀报一声就完事了?
宗室那边还得同意呢,毕竟事关祖地,那就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大事了,更是宗族大事。
同为嬴姓子孙,他不可能一人做主吧!
不过想到那些封主的所作所为,他又不禁恼火。要是那些混账东西稍稍配合一下,哪有这么多屁事?
想着,嬴政猛地抬头,道:“放心吧,此事我会转达大王,至于大王答不答应,我就不敢确定了。等等吧!”
秦用咧嘴一笑,在桌案后又坐了下来,笑道:“转达就行了,至于能成与否,那就不是咱们该想的事了!”
说话间,这该谈的公事也谈得差不多了,从一开始的拐弯抹角,到后面的直入主题,秦用这些天想到的诸多计划,全部系统的罗列到一起,纷纷提出。
接下来就等赵郎转达秦王,等秦王那边有了回应再说。毕竟很多事,想象是美好的,可也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若是少了秦王的支持,一切都是百搭。
当即,秦用也不再谈论这些事了,招呼嬴政和阿瑶一声,该吃吃,该喝喝,继续用膳。
他却不知道,此刻牢门外,栎阳令和前来接管岳阳城防的程,张韬等人都来到了大牢外,但全都被赵高拦截下来。
如今嬴政可不想在秦用面前暴露身份,这些随时都可能和秦用接触的重要人物,他自然要好好交代一番,免得说漏了嘴。
第二百四十八章 问罪
“大王的交代,诸位明白了吗?”
众人跟前,赵高昂着头,声音略显尖锐,蓦然道。
“放心吧公公,我等知道该怎么做!”
栎阳令上前拱手,心中却是一阵无语。
他从来没有想过,宣文君入狱的事情,不禁惊动了那位,以至于派遣了驷车庶长的五方十将到来,甚至于最后,就连那位都到了。
在得知那位来到栎阳时,他可谓大吃一惊,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位与宣文君竟是市井之交。
此刻他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随着赵高一番交代,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现在也大概明白了。
之前他还奇怪呢,宣文君如此小小年纪,为何能被这般看中。一次入狱,竟然惹得那位勃然大怒,甚至不惜和尉阳君撕破脸皮。
原来这一切都不仅仅是因为宣文君那份折子,而是因为那份连宣文君都不知道的交情。
什么叫背后有靠山?这就是背后有靠山的好处!
至于五方十将中的程、顾留芳二人,在咸阳的时候,嬴溪就曾经交代过此事,让他们以后在宫外见到秦王,除非秦王主动招呼,否则都装作不认识。
现在赵高提起,他们也就听一听,早就习惯了。
既然诸位都听明白了,那就在这里等着吧,莫要打搅了大王与宣文君闲谈的雅兴!“
赵高昂着脖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别看他在嬴政和秦用等人面前低眉顺眼,但在外,代表的可是秦王,那傲气的姿态,恨不得鼻孔看天。
对此,做臣子的众人早就习惯了,倒也没多想。
不知不觉间,众人等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大牢中,两道身影缓缓走出。
嬴政终于从大牢里面出来了,身后跟着阿瑶。
众人见状,再度朝着大牢里面看了一眼,确认秦用没有出来,方才纷纷上前拜见:“臣等参见大王!”
嬴政站在大牢钱,负手而立,望着众人,目光睥睨,冷冷道:“以后在这栎阳,没有秦王,唯有赵郎,不可拜见!”
众人一愣,这几个意思?
略一沉思,明白了。
这位可比赵高更加要求严格了。
赵高的要求是,在秦用跟前,不可暴露秦王身份,却没要求大家背着秦用也不能称呼大王。
这位出来倒好,直接连秦王名分都取代了。
“诺!”
想明白了,众人纷纷应诺。
……
雍城,秦国的真正老家,祖宗祠堂之地。
这一日,雍城的尉阳君府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尉阳君在自己的封地上虽然有府邸,但大多时候,都会前来雍城居住。
这前两天还在自己的封地上呢,如今又来到了雍城。
驷车庶长嬴溪奉王命前来解决尉阳君梅山之事,结果亲自跑到尉阳君封地上的府邸,却没见到人,于是又连夜赶来雍城,终于在这天赶到了。
“哟,子溪,你怎的来了?”
得知嬴溪上门摆放,嬴洲虽然知道他来的目的,但还是很热情的迎接了出来,笑着说道。
“子溪拜见叔父!”
看到嬴洲那苍老的身影,嬴溪赶忙上前,拱手作揖,大拜行礼道。
别看嬴溪在嬴政面前是老辈,但在这嬴洲面前却是一个晚辈。
这嬴洲,那就是嬴政祖父那一辈的人。正是因为辈分摆在那里,即便是嬴政也只能多次忍让。
“客气了!子溪,来就来了,不必拘礼,快里面请!”
嬴洲上前,一把搀扶起嬴溪,哈哈一笑,拉着就朝殿厅走去。
至于后面,嬴溪带来的五方十将其余八个,以及三百甲士,皆全部留在外面。
两人来到殿厅中,各自在一张桌案后坐下,嬴洲大手一挥,喝道:“来人,立刻准备宴席,今日本君要毫升款待驷车庶长!”
外面的吓人闻言,应诺一声,很快吩咐下去。
在吩咐完待客之事后,嬴洲方才看向嬴溪,笑道:“子溪啊,咱们也快两年没见面了吧?这两年咸阳那边可发生了不少大事,真是辛苦你一人支撑我偌大宗室了!”
嬴溪没眼低垂,闻言拱手笑道:“叔父言重了,身为嬴姓子孙,为宗室,为大秦竭尽所能,此乃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二字!”
嬴洲哈哈大笑,道:“对对对,分内之事。只是子溪,你今日突然前来,所为何事?莫非咸阳那边无事可做,要来老夫这里清闲清闲?”
嘴上这般说着,实则嬴洲心中早有想法。他很清楚,这嬴溪此刻到来,都是为了什么。
嬴溪心中无奈,这位叔父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这件事,嬴溪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他这里事态紧急,可没时间慢慢陪嬴洲演戏。
既然嬴洲已经问了,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道:“叔父,我来这里作甚,难道叔父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嬴洲眉毛一挑,明知故问,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吧,是否有事相商?”
嬴溪叹息一声,这装睡的人叫不醒,这位叔父今天还真打算一直装下去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直言道:“叔父,有些事没必要藏着掖着吧?不满叔父,今日嬴溪前来,正是为梅山建造学府一事。此事如今惊动大王,叔父可得给个交代才行呐!”
闻言,嬴洲故作惊讶,道:“哦,原来是梅山之事。没想到这事传得还挺快。”
“不过子溪,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做让我给大王一个交代,为何不让大王给我一个交代?”
嬴溪眉头微皱,道:“叔父此言何意?”
嬴洲冷笑,道:“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我可是听说了,这宣文君梅山建造乃是身负王命。也就是说,他的一切所作所为,皆可当做王命。如今,他在栎阳杀我尉阳君府的人,难道此事,大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殿厅中瞬间安静下来,一股无形的气氛竹简凝固。
嬴溪眉头从微皱慢慢变成紧锁,这是几个意思,自己来问罪讨说法,现在反倒是被对方给问罪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翻脸
嬴溪沉默了,气氛有些凝固,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闯入了别人精心准备好的局中。
这位叔父,今日怕是早有准备!
果然,就在他沉默之际,突然间,外面一道身影慌里慌张而来,猛地冲到大殿中,红着眼睛叫道:“父亲,栎阳那边有消息传来!”
嬴洲把目光从嬴溪身上移开,转移到来人身上,微微皱眉,喝道:“嬴赫,什么消息,竟让你如此慌里慌张,简直没有规矩,说!”
这来人名唤嬴赫,乃是嬴洲的长子,如今也差不多四十来岁了。
“父亲,栎阳传来消息,驷车庶长命人前往栎阳,保护秦用那个逆贼,准备私放!”
嬴赫红着眼睛,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何等的侵犯一样。
嬴洲一听,脸色也是一变,喝道:“什么,你确定消息属实?”
嬴赫道:“父亲,难道还能有假吗?那秦用胆大妄为,杀我尉阳君府之人。那可是追随老爷子一生的老仆啊。在我大秦,杀人者,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此次被杀的还是我尉阳君府的人,决不能绕了那秦用。父亲,你可得为两个老人做主啊!”
说话间,嬴赫一脸悲愤的模样。
一旁,嬴溪看着这一幕,嘴角不断抽搐,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还打算前来解决问题可,可他这才刚开口,人家的戏就已经唱上了,这事还能好好解决吗?
他看向嬴洲,只见嬴洲此刻也看向他,眼中似乎蕴含无尽怒火。
骤然间,嬴洲喝道:“子溪,此事可曾属实?你真派人前去私放秦用?”
嬴溪缓缓站起身来,微微点头,道:“回叔父,没错,子溪确实派人去了栎阳保护宣文君。若宣文君想要出狱,随时都可以!”
闻言,嬴洲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子溪,你怎能如此,你糊涂啊!”
嬴溪的脸色逐渐有些惨白,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道:“糊涂?叔父此话怎讲?”
嬴洲摇头,一脸失望的表情望着嬴溪,拍着面前的桌案,喝道:“秦用,杀人之罪啊!我大秦自商鞅立法以来,杀人偿命,谁也不能例外。”
“如今,你如此包庇秦用,岂非愧对大秦,愧对秦法,愧对祖宗?”
说着,嬴洲一顿,深吸一口气,不断摇头,道:“不行,仔细,你听叔父的,立刻把你的人撤回去,那秦用无论如何不等动,必须等待大王的处决,你听到没有?”
看着嬴洲这精彩的表演,嬴溪笑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抬起头,没有回答。
“我问你呢,你听到没有?”
见他不作答,嬴洲眉头紧锁,声音又大了几分,怒声喝道。
“叔父,若仔细不应,又当如何?”
突然,嬴溪低下头来,看向嬴洲,微眯着眼睛,声音沉重道。
“不答应?”
嬴溪一愣,眼神逐渐变得不善,冷冷道:“你想违抗秦法?”
“啪……”
嬴洲话音刚落,嬴溪的手掌,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
“够了!”
嬴溪愤怒的声音终于传出,冷冷道:“叔父,这戏你演够了没有。都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何必如此戏弄与我?”
“那宣文君前往栎阳,大王铁鹰剑士随身监视,难道他有没有杀人的想法,大王会不知道?”
嬴洲眉头紧锁,看着发怒的嬴溪,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刚要接过嬴溪的话,只听嬴溪又道:“叔父,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子溪今日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吧。你此番到底做了什么,子溪不管。但这宣文君,无论如何,谁也不能乱动!”
“大王有令,叔父是怎么把宣文君弄进去的,今日就想想办法,如何把宣文君请出来。现在,还请叔父跟子溪走一趟吧!”
嬴洲双拳猛地紧握,双目凝视着嬴溪,冷冷道:“子溪,你确定这是你对老夫说的话?”
嬴溪拱手,道:“言语不当,还望叔父赎罪。但大王说了,今日就算是求,叔父也得把宣文君给求出来。此事最好尽快给个答复,否则,大王也是会生气,会恼怒的!”
“嘭……”
嬴溪话音刚落,在他前面,那嬴赫骤然冲了过来,一脚揣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双手一抓,直接扣住嬴溪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嬴溪,你放肆,竟敢这般对我父亲说话。你看清楚了,你这呵斥的人是谁!”
嬴赫怒声喝道。
“你放肆!”
嬴溪眼神一厉,也不挣扎,只是怒声喝了回去,冷冷道:“我大秦宗室上下,谁敢如此对待驷车庶长?”
说着,嬴溪冷冷盯着嬴赫。
嬴赫还想怒吼回来,但看到那双眼神,却猛地遍体生寒,一股莫名的惧意涌上心头。
这嬴溪那身份压他,他并不怕。这驷车庶长再大,那放在关内侯面前,也得乖乖听话。
可是当他看到嬴溪这双眼睛时,莫名的恐惧却浮现心头。
嬴溪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当年太子的最佳人选,战场之上,纵横捭阖,杀的列国大军鬼哭神嚎。
如今朝堂之上,那也是跺一跺脚,天下震动的存在,岂是他区区嬴赫所能相提并论。
渐渐的,嬴赫的手慢慢松开了,显得有些无力。
嬴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目光冷冷妄想尉阳君嬴洲,道:“叔父,今日子溪前来,只为化解此事。可舒服既然没有化解的想法,那子溪的话就摆在这里了。事实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拐弯抹角,把别人当做傻子!”
“子溪不愿意看到秦国内耗,这宣文君之事,叔父你解决也得解决,不解决也得坚决。既然这里说不通,子溪这就去找关内侯,孰是孰非,今日子溪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说着,嬴溪大袖一挥,猛地回头,就要离去。
“站住!”
见状,嬴洲厉声喝道。
嬴溪脚步一顿,却不回头,背对着嬴洲道:“叔父有何指教?”
嬴洲冷冷道:“子溪,有些事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别忘记,你也是宗族子弟、大秦的封主,你也有自己的封地。如今,在这封地上,你屡次三番背叛宗室意愿,你想过大家的感受吗?”
第二百五十章 闭关悼念
“呵呵呵……”
嬴溪笑了,缓缓转头,看着嬴洲,道:“叔父,你是在指责子溪不知好歹吗?好,敢问叔父,什么是宗室的意愿?难道与国策相悖,这就是宗室意愿?难道与大王作对,不顾我大秦利益,这就是宗室意愿?”
嬴溪摇头,笑道:“还请叔父莫要忘记,在宗室,代表宗室意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赢子溪,大秦的驷车庶长。”
“按理说,这宗室大小事务,皆当禀报我这个驷车庶长,做出决定,方可算数。可这梅山之事,叔父你不愿意让出梅山倒也罢了,你告诉子溪,子溪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可你说了吗?”
“你没有,你去陷害宣文君,你可知道宣文君对大王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大王的颜面,你这是在伸手去打大王的脸。”
“身为一国之君,大王能容忍你一次两次,并不是大王没有脾气,只是嬴姓子弟,血浓于水,不与你这个长辈计较,退避三舍罢了!”
“可如今,你倒是把大王当做一个孩子,想怎么揉捏便怎么揉捏。今日子溪的话就放在这里,辱我王者,秦之死敌,嬴溪之死敌。该怎么做,叔父自己看着办!”
说完,嬴溪在不废话,径直离去。
“你……”
嬴洲浑身一颤,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挽留,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混账……”
下面,嬴赫咬牙切齿,憋得脸都青了。
待得嬴溪彻底离去,他骤然喝道:“父亲,您看到了吗?亏得当年您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他争夺太子之位。如今他是如何对待父亲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嬴洲闻言,缓缓跪坐下来,闭上双眼,摆摆手,道:“罢了,看来真如传闻那般,驷车庶长,已不再是曾经的驷车庶长了。如今他既然坚定站在那边,那就只能休怪老夫了!”
说着,嬴洲猛地睁开双眼,道:“传讯各地宗室封主,行动!”
愤怒的嬴赫闻言,拱手道:“诺!”
话音落下,他立即转身退走。
……
嬴溪离开尉阳君府,刚走出来,外面的五方十将中八人立即带着那些甲士迎接上来。
“大人,如何?”
嬴溪看着众人,微微摇头,道:“走,去嬴氏宗庙!”
众人闻言,立即知道,这尉阳君府一行,怕是结局并不乐观。
当即,众人应了一声,立即跟随在嬴溪身后,赶往嬴氏宗庙。
这宗庙之地,乃大秦最神圣本源之地。
当年大秦就是从这雍城发家,后来搬走了,雍城王宫,也就立为了大秦的祖庙。
嬴溪带着众人来到祖庙前,只见偌大的秦王宫,如今已显得有些破旧。那王城的城墙已经开始脱皮。
王城内外,显得异常宁静,并没有多少侍卫把手,只是偶尔,有几道身影进出。
嬴溪抬手,让众人在外等待,他独自一人步入王城。
进入王城中,更是恍若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莫名的寒冷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偌大王城,如今显得十分空荡孤寂,压根听不到什么人声。就连偶尔看到一两个人走路,也是悄无声息,仿佛鬼魂在飘一样,给人一种白天见鬼的感觉。
嬴溪神情肃穆,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些,一步步走到王宫大殿前,站在广场上,他举目望去,面前是高达九十九层的阶梯,那上面,正是曾经的秦王宫。
宫殿前摆放着三座大鼎,大鼎后面是一座高高的祭祀台。
嬴溪再次迈动步子,来到阶梯下,一步步攀爬而上,最终在那三座大鼎前停下。
鼎下铺着蒲团,嬴溪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三拜九叩,祭祀先祖。
礼毕,嬴溪起身,只见前面大殿中,一个老者身着麻衣,晃晃悠悠走了出来,站在嬴溪身旁不远处看着他。
嬴溪转头看去,他并不认识此人,但看这样子,应当是祖庙的祭酒。
嬴溪朝着来人走去,走到跟前,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
别看他在外面是大秦的重臣,宗室的驷车庶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在这祖庙,他什么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晚辈,对这里的任何人,皆规规矩矩。
那老人见他行礼,也拱手还了一礼,道:“渭阳君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那嬴洲是尉阳君,这嬴溪也是渭阳君,两人的称号,不看字,仅仅是听,不得不说,很容易让人混合。
不过能这般称呼的,都能区分二人。
寻常人,大多不习惯称呼驷车庶长,反而更愿意称呼嬴溪一声渭阳君。
这嬴溪的渭阳君和嬴洲的尉阳君,那可不一样。嬴洲的尉阳君,那个尉字乃是大,是权利的象征。
而嬴溪的渭字,取自于渭水。这渭水对于大秦而言,就如长江黄河对于整个中原天下,代表的是重要,不可或缺。
“嬴溪前来,希望面见关内侯,还望长者通禀!”
嬴溪对着那老人拱手道。
“找关内侯?那可不妙,关内侯今早闭关,为先祖悼念,三日内不会不得出关!”
老者皱眉,略一沉吟道。
嬴溪闻言,眉头紧锁。
这还真是巧合,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刚好自己来了,这关内侯就闭关了。
什么意思,这是关门避客吗?
不过对此,嬴溪还真不能说些什么。
祖宗规矩,闭关悼念,不可打搅,当事人也不得随意出关。
一旦选择悼念,悼事不完,不得出关。无论是内部,还是外界,有天大的事,都得悼念完了再说。
这就如同守孝一样,大秦有法,律不可改。然,即便的杀人重犯,守孝期间,大秦律法也不会妄动,直到守孝完了,方才抓捕,行刑。
这是对待普通庶民的,更别说大秦宗室了。
如今,关内侯选择闭关,嬴溪能怎么办?总不能闯进去吧?
沉吟许久,嬴溪苦笑,他知道,此事关内侯那边,怕是见了也白见。
当即,嬴溪拱手,道:“嬴溪告辞!”
离开秦王宫,回到外面的街道上,嬴溪的脸彻底阴沉下来。
不等下面众人发文,他便大手一挥,喝道:“走,随我去往栎阳!”
第二百五十一章 嬴溪的选择
栎阳城,这一日秋雨连绵,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摊贩们也没有出摊了,显得有些冷清。
一支队伍,纵马而来,冲进城中,为首之人,正是嬴溪。
在栎阳四处碰壁的嬴溪,拜见关内侯无果,他也没有等待。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关内侯选择闭关,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
既然关内侯表明态度,不管不顾,见了又有何用?
此刻的嬴溪也是恼火,有些事也逐渐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此刻,他身着斗笠,刚进城,正要赶往栎阳令府上,却见路边站着三道身影
这当先一人,手持一柄长剑,身躯笔直挺立,宛如一杆标杆。那一双眼眸,仿佛两颗深邃的星宿,此刻正盯着他。
在那男子身后,分别是一男一女,女子绝世风华,男子身躯佝偻,略显卑微。仔细观看,面白无须,赫然是一个寺人。
“大王!”
嬴溪心中一惊,连忙勒马挺住。
这些天他四处奔波,没有留意咸阳那边的消息。再则,秦王离开咸阳之事,虽说不少大臣都知道,但没人会去张扬,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栎阳碰到秦王。
秦王就好像刻意在这里等待他一样,随着战马停下,嬴溪赶忙翻身下马,上前拜见道:“臣见过大王!”
在他身后,五方十将,三百甲士也连忙上前,纷纷惨败。
嬴政手中长剑驻地,撑着双手,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上下打量着嬴溪,笑道:“听闻大伯在雍城与尉阳君吵起来了?”
嬴溪面容有些苦涩,这大王的情报网,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等他说话,嬴政又道:“又听闻大伯去见关内侯,吃了闭门羹。看来,这件事,大伯不好处理啊!”
嬴溪内心一紧,莫名有些惶恐。
他拱手,苦笑道:“大王,何必奚落老臣?”
嬴政摇头一笑,转身朝着身后的客栈走去,笑道:“招呼大家一声,进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别冻坏了!”
嬴溪一愣,抬头看去,嬴政已经走进客栈中,对掌柜的吩咐一声,很快,热腾腾的美酒,还有刚出锅的肉食饭菜,纷纷送了上来,明显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带来,刻意为他们准备的。
见状,嬴溪心中不禁一暖。
这一路奔袭而来,受尽风尘寒冷,本就心中憋屈,此刻,这一切的憋屈却仿佛被人化解了一样,顷刻间荡然无存。
“渭阳君还在等什么呢,请吧!”
门口,赵高微微一笑,声音略显尖锐道。
嬴溪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突然咧嘴一笑,喝道:“大家一路辛苦,大王为我等备下饭食,先行饮用吧!”
说着,他便大踏步走了进去。
“诺!”
在后面,那些甲士闻言,也纷纷应诺一声,走进了客栈中。
众人在客栈中围拢着坐了下来,嬴溪抬头看去,见嬴政已经走到二楼,他也跟了上去。
最后,嬴政进入了二楼一间客房单间,阿瑶走了过来,微笑道:“渭阳君里面请!”
嬴溪转头,看了看一旁准备守在门前的赵高,又看了看阿瑶,迈步走了进去。
接着,阿瑶对赵高吩咐了一声,方才关上门,让赵高在外面把守,她自己进入房间,伺候秦王与渭阳君。
嬴溪走进客房,只见客房中,此刻也摆着一桌宴席,嬴政已经在桌案后跪坐下来。
见他看来,嬴政笑道:“大伯还愣着作甚?这连夜赶路,莫非大伯还没感到腹中饥饿?”
嬴溪心中一软,这一刻,嬴政的微笑,似乎能化解他心中的一切悲愤。
“多谢大王!”
嬴溪拱手一礼,方才坐下。
一旁,阿瑶上前温酒,一边温热,一边为二人斟满。
“请!”
嬴政并没有立即谈正事,而是伸出手,对嬴溪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嬴溪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动上了手。
他昨日离开的雍城,连夜赶路,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这秋季寒冷,一夜不吃不喝,那真是饥寒交迫。
此刻闻到那肉香味,对于这样的饥饿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煎熬,这一碰上去,那更是了不得,差点让他连自己的吃相都保不住。
嬴政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只是偶尔举起酒爵,和他碰上一爵,然后等待着他继续用膳。
很快,嬴溪吃饱了,那桌上的一大盆狗肉,竟是一块不剩。
“都说这狗肉大补,寒冬腊月,吃上一顿,浑身发热。现在,大伯可觉得身体回暖了?”
见嬴溪吃饱喝足,嬴政笑着说活到。
“暖了,这浑身热烘烘的,整个人都舒坦了!”
此刻嬴溪的斗笠早已经脱去,也不知道是他身体素质好,发热得厉害还是怎滴,那有些湿润的衣服,此刻竟然冒气了白眼,愣是被他的体温强行捂干了。
“回暖了就好,听闻此番大伯受了不少委屈,只希望这心也能如同身体一般回暖才行,莫要被人气着了!”
嬴政微微点头,意有所指道。
嬴溪一愣,随后明白嬴政的意思,这是在安慰自己呢。
“多谢大王体谅,这多少确实有些生气,但要说委屈,万万谈不上!”
嬴溪摆摆手,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突然道:“不过这宗室各地封主,是时候该好好治理治理了!”
此言一出,嬴政眼神顿时一厉,道:“大伯,你说什么?”
嬴溪深吸一口气,他很明白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代表着什么。
这是他的选择,只听他道:“宗室,该清理了!”
一旁,阿瑶正要为二人斟酒,闻言,小手轻轻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嬴溪,然后有些惊喜的看向嬴政。
这番话,她同样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是选择了站位,坚定了立场,要帮助大王清理宗室啊!
“大伯此言当真?”
嬴政不淡定了,他此番确实有拉拢嬴溪的意思,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嬴溪帮他什么,只希望嬴溪两不插手而已。
可嬴溪这番话说出来,那结果就不一样了,这是出乎意料的和自己选择统一战线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逼宫
“大王,实不相瞒,此番之事,老臣感想颇多啊!”
“曾经,老臣也是为宗室的利益不惜一切,总以为只有我嬴氏子弟掌权,方能这全心全意为我大秦。可如今看来,全错了!”
“这各家都有各家的私心,宗室又何尝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人都想要更好的,却没人愿意付出!”
嬴溪叹息一声,轻轻摇头,感叹道:“区区一块梅山之地,竟能让宗室之人做出如此举动,简直岂有此理。在他们眼里,我大秦的利益,岂能与他们的个人利益相提并论?”
“长此以往下去,我大秦非得被这些人火火拖垮不可。及时止损,大王,宗室必须清理了!”
说着,嬴溪目光不容置疑的看向嬴政。
嬴政心中一片火热,强烈的悸动,让他心跳家属。
这老家伙,总算是开悟了。
“哈哈哈……”
突然,嬴政笑了,笑得很畅快,道:“大伯,政儿多谢大伯!”
说着,嬴政起身,对着嬴溪拱手作揖,行大拜之礼。
“大王这是作甚,万万不可啊!”
嬴溪一惊,赶忙起身,搀扶着嬴政。
“没事没事,只是大伯今日能看开,政儿心中高兴啊!”
“大伯,政儿且问,大伯方才之言,可是句句真心?”
嬴政摆摆手,一脸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郑重其事的问道。
“当然真心,怎么,大王不信?”
嬴溪眉头微皱,猛地抬手,道:“这样,嬴溪对天立誓,对列祖列宗历史,倘若此言有假,嬴溪不得好死,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嬴政看着他立誓,待得立誓完成,嬴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大伯,何必呢,政儿相信大伯。不过有一件事,政儿要先告知大伯,此事一旦落定,对大伯也有损害,大伯不悔?”
嬴溪也不在乎嬴政这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小心思,他既然做主决定了,自然不会再反悔。
当即,他郑重道:“不悔!”
嬴政闻言,连忙拉着他再度坐下,道:“好,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计,大伯且先听听,给点意见!”
嬴溪心中一动,果然,这位大王早就迫不及待,连注意都想好了。
“大王请说!”
嬴溪道。
嬴政沉吟片刻,道:“此计名为推恩令,乃宣文君为寡人献上之计,所谓推恩令,乃是……”
说话间,嬴政把当日与秦用交谈时,有关推恩令的说法一一陈述。
嬴溪静静的听着,待得听完,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推恩令?确定不是下毒令?
嬴溪心中震惊,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条绝子绝孙的毒计。
这别人玩阴谋诡计,那都是坑人。
这个倒好,推恩令一旦推出,那就是给你来明的。明摆着告诉你,我要坑你,但你还不能躲,你只能往坑里跳,因为你压根躲不掉。
看着震惊的嬴溪,嬴政心中有些打鼓,他在疑虑,这个计谋说出,嬴溪真的会帮助自己?
“大伯,你觉得此计可行否?”
迟疑片刻,嬴政故作平静的问道。
“可行!”
出乎嬴政意料之外,嬴溪拍案而起,道:“绝妙之计啊,此计必须得行!”
嬴政一脸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溪,这就同意了?
骤然间,嬴政想到了什么。
好家伙,原来这位也挺阴险啊。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嬴溪可没有子嗣,虽然有着不小的封地,可百年老去之后,那封地也得收回,压根就传不下去。也就是说,这推恩令对谁都有影响,唯独对他压根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除非他真要为那些封主考虑,不然完全没必要挣扎。
而此刻的嬴溪,也如嬴政所想那般,他确实无事一身轻。他名义下所谓的封地,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没有后人继承,莫说百年之后归还大秦,就算现在归还,他也没意见。
如今,他也算是被那些封主,尤其是被嬴洲激怒了,既然如此,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削弱削弱?
这也算是自己为大秦尽的一份心力了。
“好,既然大伯这里没意见,那此事还得劳烦大伯操作一二才行。不过这事也不用着急,寡人倒是想看看,这尉阳君连夜着急诸侯,倒地想要做些什么!”
嬴政双手一合,算是盯着这推恩令的计策了。
紧接着他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一抹危险的光芒,凌然道。
这大秦黑冰台的情报网,那可不是吃素的。古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如今那尉阳君跳的欢,嬴政岂能不多加注意?
可以说,嬴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中。
此番更是号召诸侯,这在任何一个王的眼中,都是犯忌讳的大事。
“大王是说,尉阳君召集诸侯?”
嬴溪一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莫非是想找死不成?
嬴政微微点头,道:“现在,各路诸侯应该也快赶到雍城了吧!”
嬴溪怒道:“混账,莫非他们想要逼宫?简直岂有此理,大王,您且在此等待,老臣这就调遣附近军队前来护驾!”
嬴政抬头,见嬴溪说完就要离去,摆了摆手,阻止道:“不必了,他们闹一闹还行,真想逼宫,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等着吧。刚好,政儿这里还有一件事要与大伯商议,大伯且先安心坐下!”
嬴溪一愣,皱眉道:“大王还有何事?”
嬴政苦笑道:“当然是天下学府的时,如今可是我大秦建造文圣之地的最佳时机,这天下学府刻不容缓呐。一旦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前几日,寡人去看望宣文君,宣文君提了一个建议,让寡人改造栎阳宫为天下学府,此事,大伯觉得如何?”
嬴溪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嘶,这宣文君好大的胆子,连这种事他也敢说?”
说着,嬴溪略一沉吟,却也不好说此时能不能成,而是看向嬴政,道:“大王既然这个时候问起,相比对此法抱有念想,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决定?”
第二百五十三章 极度享受
“寡人觉得没问题,毕竟栎阳宫空着也是空着,若能成为我大秦的文圣之地,倒也不算愧对嬴氏列祖列宗。”
“可此事寡人虽然能决定,却也想问问大伯是什么想法。毕竟栎阳不是寡人一人的栎阳,而是整个宗室的栎阳!”
嬴政沉声说道。
嬴溪闻言,再度沉思。
片刻后,他道:“大王首先得明白一点,这栎阳也是大王的封地,既然大王决定动用栎阳宫,用就是了。这各地缝缀尚且可以支配自己的封地,为何大王就不行?关键害得看大王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嬴政目光一闪,笑道:“这么说,大伯支持寡人?”
嬴溪摇头一笑,道:“大王为我大秦计,老臣岂能反对?只要大王觉得是对的,去做就是了。一切后果,老臣为大王担着!”
说话间,嬴溪给出了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可不是临时起意,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观察嬴政。
从一开始他对嬴政的不满,甚至想从嬴政手中夺回王位,到最后甘心称臣,再到逐渐放弃宗室,全心全意站在嬴政这边。
不知不觉,他已然被嬴政的魅力征服。
这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君主,甚至于他的眼光已经超越自己,这是嬴溪对嬴政的评价。
如此明主,他自然要全力以赴的支持。
“哈哈哈……”
看着嬴溪一脸郑重的表情,嬴政突然笑了,笑得很畅快。
他忽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的心情就从来没这般畅快过。
有嬴溪的加入,以后这宗室对他的威胁,算是大大减轻了。在想对付宗室那些我封主,也将会简单许多。
……
随着两人商定此时,次日,嬴政下令,那些民夫再度动工,但这一次不是前往梅山,而是直接对栎阳宫下手,开始改造宫殿。
只是这栎阳宫不动还好,这一动,一些嬴政不想招惹的麻烦也就出来了。
这太后还在栎阳宫幽静着呢,如今把栎阳宫改建为天下学府,那太后去哪儿住?
接回咸阳,然后母子二人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看我不爽,我看你痛恨?
这明显不行,可出了回咸阳宫,太后又能去哪儿?
雍城秦王宫明显是不行的,真要把太后送到哪里,还不知道会被宗室那些人欺凌成什么样。
别看嬴政现在还无法释怀太后做下的事,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可以幽静,但也从来没让母亲受过罪。如今岂能把母亲送给宗室那些人欺负?
可这雍城去不得,咸阳去不得,大秦还有行宫吗?
总不能说把太后安置在民间吧,那又算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嬴政为难了。
这心绪一乱,他又想到了一个人,宣文君。
这宣文君秦用,就好像他的垃圾桶一样,有什么不顺心的是,第一个就想到宣文君,然后跑去倒垃圾。
于是,这一天,嬴政又带着阿瑶和赵高来到了栎阳大牢。
这秦用现在是坐牢做上瘾了,前世梦寐以求的宅男生活,这段时间,那是安排的拖拖的。
此事,那大狱中,只见秦用正指挥者一群人做事。
“哎哎哎,对对对,就摆在这里,这个位置正好合适!”
三个狱卒抬着一个大浴桶,在秦用的安排下,放在了牢房中。
“还有你们几个,挂好了没有,挂个帘子有这么麻烦吗?”
见浴桶放好了,秦用又抬头看向那牢房栅栏前,正在挂帘子的两个狱卒。
“宣文君,您看怎么样!”
终于,帘子挂好了,两个狱卒来到秦用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心中却莫名低估,还是第一次见人坐牢做到这等地步的。
看看四周栅栏前挂着的彩色帘子,这地上的绒毛坛子,四处温馨的布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国公主闺呢。
一般富家千金,贵族小姐,压根都布置不起这样的闺房。
“嗯,马马虎虎吧!”
秦用四处扫视一拳,确定其他牢房的人看不到这房间里的景象了,方才微微点头,略显满意,道:“热水呢,烧热一点,快些送来!”
话音落下,之间十几个狱卒每人提着一同热水走了过来,全部到在那浴桶中,一时间,这牢房里面雾气蒸腾,仿佛仙境一样。
还有个狱卒,这深秋之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来的花瓣,洒在那浴桶里面,真是好生显眼。
“宣文君可还有什么吩咐?”
眼看宣文君要求的要求全都达到了,众人纷纷上前,规规矩矩的站在秦用跟前,等待吩咐。
“嗯,还算马马虎虎,勉强可以,你们下去吧!”
秦用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在这里面也洗澡,但说实话,真的太遭罪了。
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于是招呼这些狱卒前来,又把周围布置了一番,准备好好泡个澡。
别看后世电视剧中,古代那些美女洗澡啥的,似乎家家都有一个大浴桶,让人羡慕。
可实际上,真来到这个时代,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
浴桶这东西,别说一般人家了,贵族家中都不一定有。
秦用这个浴桶,还是专门找人定制的,连漆都没上呢。
挥退了众人,秦用心情大好,什么叫做享受?这才是享受嘛。
几十个佣人伺候着,这才是真正大爷的待遇。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想着,秦用开始哼唱起来,就差没找两个大美人过来帮忙宽衣解带了。
不过没有也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咱也不是什么都得倚靠别人的那种人。
一边哼唱,一边脱衣服,当整个人泡进浴桶的那一刻,热水包裹全身,那种久违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让人恍若飘飘欲仙。
“哦……”
秦用呻吟出声,听得外面随时等待吩咐的一群狱卒一脸尴尬,随后一个个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宣文君这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什么鬼事呢。
“嘿,你们一个个的呆在外面干啥,走远一点,找个角落躲起来。这洗澡呢,一群大男人站在外面,别扭不?”
秦用听到了这些人的笑声,顿时不高兴了,大声喝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看到了
“宣文君,那我等先行告辞了哈!”
外面一众狱卒满脸无语,这见过坐牢的,但能把牢坐到这等地步的,可谓天下至此一份。
现在秦用都发话了,明显不需要他们伺候了,众人只能告辞。
“去吧!”
秦用挥了挥手,也不在乎外面的人看不看得见。
众人纷纷退去,来到大牢的另外一条走廊,找了个值班的地方,一群人坐下开始享用美食。
还别说,这当狱卒的还是第一次伺候凡人,虽然有些别扭,但谁让人家宣文君出手大方。
自己享受倒也罢了,被伺候得舒服了,还有打赏。
就这几天,狱卒们完全成为了侍从,得到的打赏,那都堪比几个月的俸禄不说,这每天还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瞧那桌子上,这深秋寒冷,几大盆狗肉,再配上那热乎乎的米酒,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就是极致的享受啊!
“来来来,快把东西热一下,这早饭还没吃呢,看到这些狗肉,我都馋了!”
“谁说不是呢,这宣文君入狱,咱们可是好好享受了一把!”
一众狱卒相互之间招呼着,开始开灶热菜。
没一会儿,那香喷喷的狗肉香味在大牢中弥漫,其他牢房的犯人闻到这股味道,口水都止不住哗啦啦流淌。
狗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香肉。
为啥后世能给它取这个名字?这绝对是所有肉品中的极品啊,做出来,那味道简直绝了。
在这个时代,猪肉还不算流行,没办法,这个时代的猪,没经过阉割,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味道,并不好吃。
毕竟不是谁都像秦用酒楼选食材那般严格,早早的就开始去阉割一批猪让人养着提供食材。
至于羊肉啥的,也带着浓浓的腥臊味。牛肉那就完全不用想了。
像后世武侠剧中,古代那些大侠,走到哪儿,大手一挥就是两斤牛肉的事,纯属痴心妄想,做梦。
这种事,发生在塞外还有可能,毕竟塞外的牛,很多都是不用耕地的,不属于耕牛。
但你要在七国的地盘上喊来两斤牛肉,不好意思,两斤牛肉你可能吃不到,但这两年的大牢,你绝对能坐得实实在在的。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个时代,牛的命,比人的命都要珍贵,死了你还得供着,你吃一个试试!
所以,这牛肉不能吃,那羊肉不好吃,选来选去,最后就这狗肉,绝对是这个时代的极品。
狱卒们在另外一条走廊上享受起来,而这边走廊上却又多出了几个人。
“怎么没有狱卒?”
嬴政、赵高、阿瑶几人走在大牢走廊中,却见四处没有一个狱卒,嬴政忍不住低声问道。
可是一旁的赵高和阿瑶也奇怪,他们也不知道狱卒哪儿去了,根本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浓浓的肉香味从另一边飘来。
几人一愣,走了过去,远远就看到另一条走廊上,一群狱卒正一堆堆围拢在一起吃狗肉,就像办酒席一样,好生热闹。
“这……”
嬴政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真是岂有此理,这值哨的狱卒,竟然全聚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倘若此时有人越狱,或者有人针对牢狱里面的人怎么办?
要知道,宣文君还在大牢里面呢。
为了保护宣文君的安排,驷车庶长甚至都亲自派人前来保护了,这些狱卒反倒是如此轻松,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就在嬴政心中不满时,突然,一旁的阿瑶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大王,你看!”
应争光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秦用坐在的牢房中,那是绫罗绸子做成布帘,把整个牢房遮蔽得严严实实的。
好家伙,这份豪华,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这才看到那些狱卒的不像话,一看,这宣文君更不像话了。
“这是坐牢吗?”
嬴政一脸黑线,这宣文君,你享受倒也罢了。但别忘记,你还在坐牢呢,这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难道不懂得牢房的规矩?这大牢可是透明的,要是谁都像你这样遮起来,不给外面的狱卒看到,怕是连越狱都没办法阻止。
这享受得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就在嬴政心中有些气急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
好奇妙的歌声,没听过啊,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山歌。
嬴政身旁,阿瑶抿嘴一笑,这宣文君可真是会享受,瞧,这都唱起来了。
一旁的赵高也是一脸无语,在大王面前,敢这般坐牢的,怕是这普天之下,也就宣文君一人了。
“赵高,过去招呼招呼他们!”
突然,嬴政伸手一指另一条走廊的那些狱卒们,对赵高沉声说道。
“诺!”
赵高赶忙应诺,追随嬴政久了,他当然知道这招呼是什么意思。
随着赵高离开,嬴政又对阿瑶招呼道:“阿瑶,随寡人进去!”
话落,嬴政径直朝着秦用所在的牢房而去。
阿瑶急忙跟上,来到牢房钱,他当先去推开牢门,掀起帘子,就要让道嬴政进去。
但这帘子不掀开还好,这一掀开,阿瑶傻住了。
只见此刻,秦用还在那浴桶中哼唱着后世的经典老歌好日子,不同的是,他现在并没有在宇通中泡着,而是站在浴桶中,正自顾自的搓背。
似乎是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秦用有些不高兴了,转头道:“我不是让你们走开吗,又来干……”
秦用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看到呆在门口的阿瑶,一时间,剩下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自己也傻住了。
“我靠……”
刹那间的呆滞,秦用曝出一句粗口,整个人赶忙坐了下去。
“啊……”
门口,阿瑶也反应了过来,猛地转身,惊呼一声,笑脸瞬间腾起一片红。
方才她看到了什么?
那壮硕的身躯,充满视觉感的肌肉,还有那里,是……
傻子都能明白是啥了!
“怎么了?”
外面,嬴政被这里面是一句“我靠”,以及阿瑶的一句惊呼吓了一条,一脸发蒙,不解何意,亲自上前,直接走了进去。
这一进入房间,他也有些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指使的王
“我说宣文君,你这享受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嬴政也被面前这一幕惊了一下,好在他是一个男人,倒是没有阿瑶那般窘迫,此刻逃出去,连进都不敢进来。
秦用方才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一个纵横花丛的老司机了,反应也快。
此刻看到嬴政,那一刹那被人偷窥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看着面前的嬴政,秦用有些无语,道:“我说赵郎,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吧?你们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虽然咱俩感情好,但你上别人家,难道都不敲门的吗?”
嬴政一头黑线垂落下来,瞧这说得是人话吗?还怪上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第一次听人把牢房当做家的。
“出去出去,先在外面等等,没瞧见我还在洗澡吗?虽说都是男人,没啥大不了的,但看着别扭,要来,换个女的来!”
就在嬴政无语之际,秦用又开口了,一番挥手,仿佛赶苍蝇一样,十分不满的说道。
嬴政刚反应过来,一听这话,又有些傻了。
“啥?这是驱赶自己嘛?”
真是岂有此理!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大牢也是他的地盘好不好,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驱赶他?
“快些,一个大男人,洗个澡还用花瓣!”
嬴政翻了翻白眼,虽说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这要说秦用知道他的身份,他倒是可以生气。关键人家知道你是谁啊?
说话间,嬴政有些没好气的走路了出去。
“催什么催,再等一会儿!”
秦用洗的正舒服呢,这水温刚刚好,哪里舍得就这般离开?
外面,嬴政听到这话,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他发现了,秦用在这牢房中,那是越住越习惯了。
据情报得知,刚进来的时候,这小子还诚惶诚恐的。
后来逐渐的,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曾经的惶恐没了。
再后来,他开始铺张享受了,也就出现自己刚刚到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如今更好,这直接搞出个封闭式的牢房,里面的布置陈设,都快堪比王宫一般齐全了。
这是真的把此地当做自家,一点也不客气啊!
嬴政想要发火,但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下去了。
这小子是让人看着就来气,偏偏还无法发火啊!
首先人家不知道你啥身份,再则,人家为啥坐牢?不也是因为你吗?
你身为王,不把人捞出去,还让人家继续呆在这里面发挥作用,把这里当做家,似乎也不过分啊!
正想着,嬴政抬头,看到一旁压根没听到他和秦用对话的阿瑶,不禁一愣。
只见此刻阿瑶红着一张笑脸,神情呆滞,仿佛在想什么事情入迷了一样,那是真的一点外界的情况都察觉不到。
见状,嬴政不爽的心情,瞬间烟消散了。
莫名的,他嘴角突然微微上扬,浮现一抹笑容。
此刻,他突然有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方才这丫头都看到了什么?
嬴政不用想都知道!
他早就有意撮合这两位,而且这丫头明显也对秦用十分上心。
奈何这一年到头,他几乎每天都在忙碌。先是列国合纵,大秦危机,接着大秦国库空虚,再接着天下论道,一直到如今,梅山之争等等等等。
这每一件事情都足够忙碌,以至于他压根没时间提这事。
不曾想,今日却发生了这一幕,怕是这发呆就够这丫头楞一段时间的了。
嬴政并没有开口招呼阿瑶,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刻,这丫头绝对是不能惊动的。
于是,两人站在牢房外面,一个等待,一个发呆。
至于赵高,此刻则来到了那些狱卒身旁。
狱卒们正享用着美味的香肉,压根没注意到身旁出现一个人。
直到赵高轻轻咳嗽两声,众人放在转头看来,一见到赵高,所有人同时脸色一变。
“赵公公……”
众人惊呼一声,就要起身拜见。
然,赵高眼神一厉,却吓得所有人的声音瞬间憋了回去。
赵高目光朝着另一条走廊看了过去,这些狱卒也随之看去,看到那走廊上,宣文君的牢房,也看到了牢房门口等待着的嬴政和阿瑶,顿时一脸目瞪口呆。
大王竟然也来了,他们这是作甚?在门口等待着宣文君?
这宣文君的待遇未免也太高了吗,洗个澡还能让大王在外面伺候着?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众人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大伙儿都知道大王的身份了,但宣文君不一样,他好像还不知道吧?
大王可是吩咐了,以后在这牢狱中,没有大王、没有阿瑶姑姑,更加没有中车府令赵公公,只有赵郎,以及赵府管家!
想到这里,众人赶忙回头,纷纷改口,紧张的低声道:“赵管家!”
这不紧张不行啊,如今牢房中的规矩几乎都让宣文君定了,连栎阳令进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到他们此刻的情况还不要紧。
可大王不一样,这一群狱卒,大都是临时调来保护宣文君的,结果此刻竟全部来到这边喝酒吃肉,这要让大王看见了,那还得了?
“你们是怎么想的,宣文君那边没有守卫,尔等却在这边享用美食,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果然,赵高微微皱眉,立即低声呵斥道。
“赵管家……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宣文君令我等前来,我等不敢不听啊!”
狱卒长一脸苦涩,迟疑着上前,诚惶诚恐道。
“宣文君下令的?”
赵高眉头微皱,这要说大家偷懒,他倒是可以教训一番,但这边早就下令了,必须听从宣文君的调遣。
若是宣文君自己弄出来的事,即使赵高也不好责备这些狱卒。
一旁,众多狱卒听到赵高的问话,纷纷点头,把事情一推二五六,全推到了宣文君秦用身上。
这一下,赵高彻底无言以对。
“哼,别享用了,立刻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赵高听闻是秦用应允,也没办法责备这些狱卒,只能低声呵斥一句,道:“以后再看到如此,自己想想后果!”
说着,赵高转身就走,前往嬴政身旁。
第二百五十六章 警告
赵高来到嬴政身旁,把那些狱卒的话低声对嬴政禀报了一声。
嬴政一听,看着各归其位的那些狱卒,这心里面气不打一处来。
这宣文君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寡人这边担心你的安危,派人前来保护你。
你倒好,招呼着大家好吃好喝,正事都不管了。
这别人不知道,但嬴政可是一清二楚的。
就这几天,栎阳城中那可是越来越热闹了,秦国境内的剑客游侠,大多汇聚而来,纷纷出现在这栎阳城中。
这些人,大多是尉阳君暗中招揽的食客,也有其他封主暗中招揽的食客。
但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嬴政的一个决定,这秦用如今已经进入大牢。倘若他嬴政顺了大家的心,让宣文君的罪名坐实了,那宣文君自然安心上刑场受死。
可要是他不顺了大家的心,那又如何?
这些封主似乎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的利益不容侵犯。
曾经郑国就是一个例子,如今宣文君也难逃。
倘若他嬴政的决定不能让大家满意,这些人必然不会放过秦用。
他们定然会用实际情况告诉天下人,各地封主不容侵犯。
如此一来,秦用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再想想秦用这不重视的姿态,简直让嬴政莫名有些恼火。
“好了,进来吧!”
就在这时,里面响起秦用的声音,好像对下人说话的一样,对外面的嬴政喊道。
嬴政回过神来,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阿瑶也被秦用的声音惊动了,回过神来,看了看牢门,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她红着一张脸,名义上她是伺候大王的,可从小到大,连大王洗澡她都没见过,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洗澡,甚至还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让她一时间有些局促,根本不敢见人。
嬴政走到牢房门口,回头看了看阿瑶,见他还没有上前的意思,略一沉吟,柔声道:“阿瑶,你先去四处走走吧!”
阿瑶闻言,感激的看了嬴政一眼,点头应了一声,径直朝着大牢外走去。
嬴政和赵高来到牢房中,只见秦用已经换上一身青色长衫,长发披肩,尚未绑束,可谓风度翩翩,把小鲜肉的容颜和铁汉的身材融合在一起,凌然眼前一亮,当真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嬴政也是自小习武,身躯强壮,面容威武霸气。
可此刻,望着秦用这身材,面容,他都莫名有些嫉妒。
这小子虽说是公孙先生的后人,身上有着公孙先生一些影子,但长得可比公孙先生俊多了,也就那份气质和体魄类似公孙先生,这面容,怕是更多还随他娘!
想着,嬴政没好气的来到床榻上坐下,道:“我说宣文君,你这享受是否过分,暂且不论。”
“但你可知道,这大牢里面,此前可是没多少狱卒的。如今人数骤然增加三倍有余,你可明白是为了什么吗?”
秦用还在整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闻言,他也奇怪的抬起头,看向嬴政,道:“你这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倒也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嬴政一愣,这家伙还真什么都不知道?
“来,你告诉他外面什么情况!”
嬴政懒得和秦用解释,对旁边的赵高吩咐一声,全部交给赵高了。
赵高闻言,应诺一声,看向秦用,苦笑道:“宣文君,这牢狱内外,如今可是增加了最少三百多人看守大牢,这都是为了你啊!”
秦用不解,看了看赵高,又看了看嬴政,道:“什么意思?大王不是都打算动我了吗,还派这么多人过来干啥?别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
赵高一脸无语,听说此前这位宣文君还挺小心的,怎么如今反倒是如此大意啊!
这是享受习惯了,把脑子都给堵了?
赵高无奈,继续道:“宣文君,你以为大王不动你,你就安全了?”
这话一出,秦用顿时就愣住了。
他正要来到床上坐下呢,闻言脚步一顿,眼神猛地看向赵高,皱眉道:“何意?”
赵高苦笑道:“倘若大王下令处罚宣文君,在行刑之前,宣文君的确是安全的。”
“可如今大王明摆着站在宣文君这边,那些封主,尤其是尉阳君,哪里还能依仗大王。你说,这大王依仗不上了,他们还不亲自动手?”
这话秦用听明白了,意思就是,秦王不动自己,那些人就会不高兴,他们不高兴,就会派人暗中来对付自己。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那些封主也是需要立威的,就算知道自己是为秦王办事,他们也敢针对,就算把自己弄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尉阳君如今,分明就是在和秦王叫板嘛!
这一想,秦用的背脊不禁有些发凉,心跳都加速起来。
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危险,好像还远远没到消除的时候啊!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天真了。
不可否认,他此前的确小心过,为了不给人动手的机会,害怕伤害到他的人,他甚至还明面上断了和乌雅乌桓姐弟二人关系。
用他的说法就是,他乃大王亲封宣文君,除了大王,谁也无权处置,否则就是找死。
以至于之后,明知道大王那边对他的威胁已经减除,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好像大王不对他动手,这天下就没人能对付得了他一样。
此刻想想,自己简直就是老毛病发作,被这个时代很多淳朴的人蒙住了心眼,都忘记了那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道理了。
试想一下,要是那些封主,尤其是那尉阳君,真要如此听从大王的,他还敢陷害自己?
此刻的自己,简直就是危机重重啊!
“宣文君,栎阳城最近多出了不少剑客游侠,这些人可都是危险人物,你得小心保重啊!”
秦用沉吟,一旁的赵高则继续提醒。
这话一出,更是吓得秦用背后一阵冒冷汗。
“咳咳,多谢提醒,这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群混账东西,可没一个是好人啊!”
秦用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拱手笑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麻烦
一旁,嬴政脸一黑。
这说得是人话吗?
此番要对付秦用的,可大多都是那些宗室封主,相反,那些外姓封主从来都不会刻意和秦王作对,此番同样如此。
这些封主里面,大多都是嬴政的长辈。就比如那尉阳君,那就是嬴政爷爷辈的人。
这秦用一句混账东西,直接吧嬴氏宗族的人都给骂了。
这要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还好,只是抱怨两句。这当着嬴政的面,那就好像指着嬴政说他家里面那些人都是混账一样。
不过想想那些封主,嬴政心中也是恼火,懒得和秦用计较。
他冷笑道:“怎么,咱们宣文君现在知道害怕了?”
秦用咧嘴一笑,来到床沿上坐下,笑道:“这不说不知道,一说,这半个大秦的人,怕是都恨不得弄死我,换做你你不害怕?”
“不行,赵郎,你说我身上的秦王令,现在还能用吗?”
嬴政一愣,这家伙什么意思?怎么这脑子跳跃这么快?
“能用,怎么了?”
嬴政回答道。
“能用就行,稍后必须在拿秦王令多调些人过来。不说十万大军,这千八百人还是要的。”
“不然接下来大王按照计划行事,那我可就真把那些人得罪惨了,到时候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秦用松了一口气,此刻他自己的处境,想想他都感到害怕。
“你还想调动千八百人过来保护你?”
嬴政一听秦用这话,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小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现在监狱内外,包括整个栎阳城,最少三四千守卫护着他,他还嫌不够?
别说他了,就连自己这个秦王,平日里,王宫守卫也不超过三千人。
真以为这大秦的人力是无穷无尽的?
“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嬴政不满的反问,秦用还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觉得没问题?”
嬴政无语,道:“你知道大王平日里戴甲守卫是多少人吗?”
这一点秦用还真不知道,沉吟片刻,他道:“听闻大王虎贲军三万人,这虎贲军不就是来守卫大王的吗?”
嬴政冷笑,道:“虎贲军守卫的是整个咸阳,不是大王一人。大王平日戴甲三千。你可知,此番大王为了你,把整个栎阳城的三千守卫都调动起来保护你了。现在你还想再增加人手,不怕别人弹劾你?”
这一说,秦用心中又是一惊。
这要说起天下大事,他开酒楼的,听也能听到一个大概。
但要说王族的规格,他了解得还真不多。
前世看电视,都以为做王的,这身边随时都有几万大军伺候着。
现在一听,这压根不是那回事啊!
倘若秦王身边都只有三千守卫,他哪儿还敢调人?
如今有三千人守着他,那算是最高的规格待遇了,可谓是王恩浩荡。
自己如果再调人,那就是凌驾于王的头顶,旁人非得把他往死里弹劾不可。
想到这里,秦用暗叫一声好险,还好人的赵郎这位为大王办事的人,否则犯错了,非得作死自己不可。
“嘿嘿,那算了,三千人也挺好,足够了。这么多人保护着,想必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手!”
想着,秦用咧嘴一笑。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有三千人保护着,他也的确是安全了。
除非那些封主想要造反,调动大军前来。不然无论什么明枪暗箭,三千人也足够防备了。
“不说这事了,赵郎,你这不声不响的突然上门,不会是告诉我就为了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算算时间,大王那边也该回信了。顶多明日,这咸阳诸般论道也结束了,天下士子立刻就会前来栎阳,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栎阳宫改造天下学府之事?”
不愿在这守卫的敏感事件上多扯,秦用话锋一转,突然看向嬴政说道。
这事一提起来,嬴政就是一阵头疼。
他来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此事嘛!
如今这栎阳宫可是太后的住所,太后纵然有错,但身为儿子,他岂能不好生安置?
“哎,没错,我确实是因为此事前来!”
想着,嬴政叹息一声道。
“瞧你这摇头叹气了,莫非大王不答应?”
秦用一看嬴政这表情,心中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倒是没有,大王同意了!”
嬴政看了秦用一眼,见这小子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一笑道。
“这同意了不就行了?那你还愁眉苦脸的作甚?”
秦用一脸无语,这不平白无故吓自己嘛!
虽说那天下学府,对于他用处并不是很大,但此番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旦打造成这秦国文圣之地,那以后,他做商人也好,做啥都行,谁还敢说他不是?
甚至他一跃,成为一个圣人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当然,这种事想想就好了,最主要的还是建造文圣之地,立功大秦的同时,和天下士人打好关系,以后这路也好走不是?
“哎,大王是答应了没错,可是宣文君,这大王也有麻烦呐!”
嬴政苦笑,如今他的身份从曾经的商人转变成了铁鹰剑士,很多话也好问出口了,此刻在秦用面前提起自己的事,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换一种说法,轻松就能蒙混过关,丝毫不会引起秦用的注意。
“什么麻烦,连王都能难得住?”
秦用眉头微皱,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
连王都解决不掉的麻烦,莫非是……
想着,秦用道:“难道宗室那边不同意?此事应该不会吧,此番是那些封主挑事,不答应给第。而这栎阳宫乃是大王的,大王抓住这个话柄,只要他答应了,那些封主根本那他无可奈何才对啊!”
嬴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宗室那边却是没问题。各地封主也不敢阻止,否则大王随时都有借口找他们要地。可问题在于,你知不知道这栎阳宫内现在住着谁?”
秦用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他想到了,原来这就是麻烦所在。
“哎呀,原来这才是麻烦呐!”
秦用一拍大腿,整个人也有些蒙了。
此前他就只管想着这天下大事了,很多细节完全没注意到。
此刻才想到,这栎阳宫可不是一处无人居住之所,秦王他老娘还在里面住着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王的家事
见秦用恍然大悟,嬴政苦笑道:“现在你知道症结所在了?”
秦用当然知道症结所在。
这如今秦王和太后的关系僵硬到什么地步,天下皆知!
因为太后的胡作非为,不仅让他自己成为天下列国的笑话,包括秦王和整个大秦,也一度成为列国的笑话。
不说别的,这都一年多了,但在列国,茶余饭后,还是能听到别人谈论秦王与太后之事。
要说这男女之事吧,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男人,再正常不过的事。
寡妇乱搞,固然可耻。可寡妇嫁人,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尤其是这个时代,相对后世宋元明清等时代,那是属于开放的,压根都没有贞节牌坊一说。
你愿娶,我愿意嫁,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哪怕是到了汉朝,都没那么多规矩。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太后不同于常人呐!
你要说你是一般庶民,乃至于你就算是一般宗室的女人,你改嫁都没关系。
可你曾经是王的女人,如今又是王的母亲,你能嫁给谁?
不管嫁给谁,都能引起天下人的注意,最终被人戳断脊梁骨。
毕竟这自古以来,听过普通女人改嫁,甚至王的女人改嫁也不是没发生过,但王的母亲改嫁,那就是闻所未闻的千古奇谈。
那赵姬身为太后,改嫁自然是不可能,按照伦理来说,这基本上就是断绝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
当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很多女人都愿意失去这一切,就为换得足够的权利,至少能忍耐。
偏生那太后就没忍下来,暗中乱搞。
这乱搞也没事,后宫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大秦曾经的宣太后芈月,那可是光明正大的豢养男宠,但谁能说什么?
偏生这太后没那本事,还想学人家宣太后。弄出两个私生子不说,那嫪毐还造反了,自称秦王的假父。
这简直是把秦王的脸丢得彻彻底底,最后还不知悔改,两人的关系能不僵硬才怪。
曾经不知道多少人为太后求情,如今这些人,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些,秦用不禁一脸苦涩,这真是一大大麻烦啊!
“看来,大王是不打算接太后回咸阳啊!”
突然,秦用悠悠叹息一声道。
“你希望大王接太后回咸阳?”
嬴政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
“这倒是没有,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大王自家的事,可不是我们希望不希望就能解决的。只是想想,这太后也是一个可怜人呐!”
秦用摆摆手,他可没有插手秦王家事的想法。
开玩笑,自古以来,参与王族家事的,有几个人是有好下场的?
“太后所作所为,你觉得可怜?”
嬴政冷哼一声,从那些事发生后,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太后可怜什么的。
弄得好像他这个做儿子的有多刻薄,不孝,多对不起自己母亲一样。
分明是太后对不起他,凭什么所有黑锅都让他一人来背?
秦用有些奇怪的看着嬴政,这家伙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剧烈了吧?
自己说的是太后,跟你有屁大的关系啊?
这心中不满的嬴政,被秦用这一看,有些不自在。见秦用还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他皱眉道:“这谈事呢,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秦用摇头,笑道:“东西倒是没有,不过赵郎,我发现你不太对劲啊,好像挺不喜欢这太后的。莫非你是跟随大王久了,真与大王同仇敌忾?”
嬴政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好像有些过了。
一旁,赵高也是一愣,见嬴政有些局促,他赶忙笑道:“宣文君,我家主人自小受惠大王,早已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大王。”
“但凡谁敢对不起大王,我家主人第一个就不答应,有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嬴政满意的看了赵高一眼,点头笑道:“没错,这太后所作所为,对我王来说,可谓受尽天大的屈辱。然,这天下人却只管指责我王,宣文君不觉得我王才是最无辜之人吗?”
秦用无语,这见过忠心的人,还真没见过忠心到这等地步的人,真是同仇敌忾啊!
“赵郎,听我一句劝。你说的没错,大王才是最无辜之人,但你管他是大王无辜,还是太后无辜,说到底,这都是大王的家事。你可以同仇敌忾,但想想就是了,你可别表现出来!”
“所谓家和万事兴,听说过劝和的,还没听说过劝仇的。你如今和大王同仇敌忾,这点没错。”
“可你想过没有,人家毕竟是母子,万一哪天和好了,你却把关系搞僵了,到时候吃亏的是谁?”
“所以啊,太后这件事上,你还是少插手为妙!”
秦用摇头,苦口婆心道。
来到这个时代,他秦用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要真说有,也就赵郎算一个。他可不想看着这家伙傻乎乎的卷入别人的家事,最终闹得别人不愉快,把他弄死了。
“额……”
嬴政一愣,这家伙是在劝自己吗?
被秦用这一提醒,嬴政也发现了自己的言语不当。
他如今在秦用面前的身份可是铁鹰剑士,大秦的细作赵郎。这太过操心王的家事,的确有些不像话。
换做别人这样操心他的家事,让他知道,他也会很不爽。
曾经,那些操心此时的人,不就被他弄死了一堆吗?
想着,嬴政拱手,笑道:“多谢宣文君提醒,不过宣文君,你我这关系,咱们私自聊聊,你总不至于会说出去吧?你放心,以后在大王面前,我会注意!”
顿了顿,嬴政话锋一转,又道:“目前来说,最麻烦的还是太后之事。不知对于此事,宣文君可有什么想法?”
秦用孺子可教也的看了嬴政一眼,随即苦笑道:“你知道怎么做就好,不过这大王的家事,我可管不了,别问我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可不顶用,还得看大王自己的看法才行!”
嬴政无语,这家伙心大的时候很心大,这小心的时候也太小心了。
都说了此间之事绝不外传,结果倒好,他还小心到连提都不愿意提。
自己要是能解决此事,还用来找他问计?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古奇谈
“好吧,你不说也罢。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大王若连自家的家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治理这偌大天下?”
嬴政沉吟片刻,本想继续套秦用的话。
可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
有一点秦用说的没错,他自己的家事,秦用的看法能顶什么用?最后不也得看他的想法?
想想他心中都不禁无语,也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这种事还跑来找旁人处理。
“哎,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这一生呐,贵在有自知之明。这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士农工商,人间百态,最主要的就是活出自己。”
“你忠心大王,这是你的品德,但你的忠心,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插手别人家事的理由!”
秦用咧嘴一笑,满意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
突然,他站起身来,笑道:“看看我,现在过得多舒坦。曾几何时,还有些小报复,小理想。现在来到这鬼地方,我也是想开了,什么想法都是狗屁,这生活过得有滋有味,那才是最好的追求!”
“你说说,曾经没钱的时候,蹲在一个小店里,我能想什么?多赚点钱而已,被人骂贱商又能如何?”
“如今有钱了,反而想改变这一切,我犯得着吗我?先过好日子,这商人低贱不低贱,以后再说。不然哪天死了,日子还没过好,我多亏的慌!”
嬴政还在心中烦恼着母子关系如何处理,一听这话,有些无语了,怎么感觉这小子的意志有些消沉啊?
“看起来你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创立天下学府以及天下商会?”
嬴政笑着问道。
此刻他感觉秦用很矛盾,一边表现得很消极,似乎很享受现状。一边却又表现得十分积极,好像有用不完的劲一样,都和大秦大部分封主干起来了,这不自相矛盾吗?
真要享受现状,何必招惹那些人?
“你以为我乐意招惹他们啊?这不平白无故被人算计了吗?”
“就好像你说的,现在大王不杀我,他们就不放过我,都想杀我立威,震慑大王!”
“你说我碍着他们了还是怎么的?要和大王斗,自己一边去斗不好吗,非得拿我做牺牲品,凭什么?”
秦用撇撇嘴,此时此刻,他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场夺权的漩涡之中。
在这漩涡中,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爬出来就能爬出来的。
“你看得还挺清楚!”
嬴政咧嘴一笑,秦用这不说不知道,一说他还真发现了,秦用自己要是没有一点作为,怕是自己也保不住他。
现在秦用的命,就是自己和那些封主争斗的筹码,自己妥协了,得杀他给那些封主一个交代。不妥协吧,自己输了,他也得死。这将会是那些封主给自己最大的挑衅和震慑。
想要活命,秦用只有一个选择,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和那些封主继续斗下去。
这大秦的政治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地里随时都在风起涌,如今因为一些利益的触及,更是触动了这其中的暗流。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来烦愁,今日既然来了,咱们不放小酌一番。对了,如今情况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出去吗?若没问题,咱们不放先行出去,找个地方安静饮酒如何?”
突然,嬴政摆摆手,笑着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现在能出去吗?既然进来了,想让我出去,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要么他们求着我出去,我走得干净,不带任何罪名。要么等他们动手,到时候,我这罪名自然也能洗的干净!”
“反正一句话,这做人就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必要背负那些不干不净,杀人害命的罪名!”
秦用冷笑,道出他至今也不愿意出狱的原因。
说着他一抬手,搭在嬴政的肩膀上,笑道:“当然了,不出去不代表就不能共饮,你稍等,我让人准备一下,今日在此待客!”
说着,秦用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人前来收拾了浴桶,准备好桌案,前去通知乌雅那边做好饭菜,再快速送来。
一番操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秦用方才与嬴政坐下畅饮。
嬴政也是心中烦闷,响起自己老娘的事,忍不住就多喝了一点,这一喝又是两个时辰,最后才晕晕乎乎的在赵高搀扶下离开大牢。
“这是怎么了?怎的喝成这样??”
在外面,阿瑶静静的坐了一天,脑海中不时就回想起在牢中看到的那一幕。
这发呆中,时间过得那叫一个快,三四个时辰过去了,她竟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此刻抬头,方才发现天色已经逐渐黑暗,嬴政在赵高的搀扶下走出来,立即迎接上去。
“大王这是怎么了?”
那五方十将中的众人也迎接了上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嬴政。
此刻他们也很无语,这见过有人坐牢的,但像宣文君那样把牢坐出一个花样的,还从没见过。
当然,也见过君王喝酒,但君王跑到牢里面去找人喝酒,这也是头一次见。不对,这不是头一次,是接二连三了,当真千古奇闻。
尤其是这次,竟然还喝的如此醉醺醺的,要是传出去,还不惹人笑话?
“没事,尔等一定要保护好宣文君。若宣文君出现任何意外,寡人唯你们试问!”
嬴政红着脸,一把推开赵高,双腿有些发软,脑子有些发胀,但神智还算清醒,冷冷一声下令,无形气势油然而生。
“好了,大王,不说了,他们知道怎么做,咱们先行回去!”
阿瑶有些担心的看着嬴政,上前就要搀扶着他离开。
然,嬴政却一把将他推开,忽然一笑,道:“阿瑶,记住了,以后寡人的事,你不能再插手,侍奉寡人,用不着你,赵高就足够了!”
说着,嬴政径直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留下阿瑶,娇躯轻颤,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什么意思?
大王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起大王的不满吗?
第二百六十章 统一战线
一旁,赵高深深看了阿瑶一眼。
嬴政那番话也让他若有所思。
这是几个意思?大王为何突然对这位最亲近的阿瑶姑姑说出这样一番话?
莫非是因为最近这位阿瑶姑姑为太后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如同宣文君所说那般,操心王的家事过多,惹怒了王?
可想想完全不对,这两位的关系可不一样,这种事,大王可以不容忍任何人,但觉不会不容人这位阿瑶姑姑。
大王可是真心实意拿她当做自家人的,那又是为何呢?
突然,赵高想到了什么,似乎明白了。
“阿瑶姑姑,走吧!”
赵高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招呼一声,当先朝着马车走去。
阿瑶回过神来,心中却是惶恐,她不明白嬴政为何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她脸上追了上去,却发现嬴政已经在马车中躺了下来。
“大王,为何突然如此!”
嬴政虽然躺下了,但眼睛还睁着,神智似乎还清醒,阿瑶见状,忍不住心中忐忑问道。
但还不等嬴政回答,只听赵高一声呵斥,马车已经启动,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赵高的御车技术很好,中车府令嘛,听起来好像很威风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一个驾驭马车,伺候君王的主。
还真别说,赵高这手艺,一点也不辜负他这个官职。
这车晃荡的幅度很小,可现在本就醉醺醺的嬴政,虽然稍微保持了一些神智,但被这一晃也是有些发蒙。
还没回阿瑶的话,眼神就开始逐渐涣散了,依靠在榻上睡了起来。
然,就在马车走上大道的片刻,三道身影缓缓出现。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华严。
他微眯着双眼,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冷冷道:“哼,四个时辰,看来这大王与那宣文君的关系还真是不浅呐!”
华严身后,一个文人装扮的中年男子皱眉,道:“没错,这大王与宣文君的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倘若此刻贸然对宣文君动手,怕是真会激怒大王,难道尉阳君真要不惜一切吗?”
另一个中年男子,面带刀疤,名为单恒,冷冷道:“如今事关大秦所有封主的利益,就算尉阳君想收手,其他封主又岂能答应?前两日尉阳君一声招呼,嬴氏封主蜂拥而至,前往栎阳。”
“想必今晚,所有嬴姓封主,除那驷车庶长外都会到齐。你以为他们只是去喝酒那般简单?”
华严点头,道:“没错,当大秦所有嬴姓封主汇聚之日,便是裁决那宣文君之时。”
“有些事,既然大王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替他做。既然大王想有所保留,有的是人为他斩断这一丝保留。大秦嬴姓封地,事关大秦,岂是外人所能动摇?”
滑落,华严猛地转身,道:“单恒,你在这里继续守着,但凡有任何异动,随时禀报!”
那刀疤中年男子闻言,手握长剑,拱手道:“诺!”
“周旋,你随我回尉阳君府,等待雍城那边的消息吧!”
接着,华严看向一旁那文弱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点头应了一声,立即跟在华严身后朝着栎阳城中的尉阳君府而去。
……
当晚,不出华严所料,雍城尉阳君府,所有嬴姓封主,除驷车庶长嬴溪之外,几乎全部到来。
不仅仅是那些封主来了,就连那些没有封地的嬴姓子弟也来了不少,浩浩荡荡数百人,全部汇聚而来,一个个同仇敌忾,满脸怒容。
尉阳君准备了盛大的酒宴招待,然,酒桌上,大家谁也没心情动筷子。
这边尉阳君嬴洲刚出来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下面就有人开口了。
“叔父,此番之事,我等也听说了。那嬴溪简直岂有此理,身为嬴姓封主,不为我等宗室之人考虑到也罢了,竟然处处与我等作对,如今更是当面斥责叔父,简直目无尊长,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这说话的乃是一个中年人,身材有些发福,一脸横肉,那一双被肥肉挤兑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了。
此人名为嬴畴,封地说大不大,方圆百里之地,乃大秦安平君!
“没错,大伯,那嬴溪的心早就变了,根本不记得当年我等是如何支持他的。”
“哼,此前针对外客之事,本来已经是落成的事实,然,区区一卷谏逐客令,竟让他不惜一切站在嬴政那小子一边,害我宗室从此大权旁落!”
“如今更是吃里扒外,身为宗室驷车庶长,不为宗室考虑,竟然时刻妄动宗室封主领土,简直欺人太甚!”
嬴畴话音刚落,一旁,又是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男子身材魁梧,彪形大汉,一双虎目令人不敢直视。
其本人也算是宗室中少有的能人之一,当年在战场上,那也是与嬴溪并肩的存在,立下赫赫战功,封地五百里,号烽平君!
“哼,我等宗室领土,岂能任人妄动?哪怕是大王也不行,否则今日动一块,明日用一地,我等封地再大,又岂能经得住消耗?”
“迟早让嬴政那小子全部收走不可,此前郑国之事没给那嬴政长记性,此番我等必须严惩不贷,让他知道宗室不是他一个小娃子就能针对的!”
“你说得对,那嬴溪不知好歹,那嬴政也不能放过。若并不是他纵容奸臣,从中挑事,我等宗室岂能如此被人对待?”
“大伯,此番召集我等前来,有何吩咐,直言就是,我等必将全力以赴!”
“说得对,我等宗室子弟,本就面临外戚与外壳的压迫,如今大王不站在我们这边倒也罢了,竟然还联合那嬴溪接二连三针对我等。”
“倘若此番大家再不齐心,怕是要不了多久,这大秦的天下,就没我等宗室立锥之地了!”
“必须严惩嬴溪,教训嬴政那小子!”
“此事决不罢休!”
说话间,诸多封主纷纷站出,那些没有封地的嬴氏子弟也跟着符合,全部形成了统一战线。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最后的论道
“说完了吗?”
嬴洲静静的跪坐在大堂上方,看着下面议论纷纷,嘈杂一片。
待得所有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方才开口,声音默然道。
众人闻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到他一人身上。
嬴洲在这里,绝对是辈分最大的,资格最老的。
现场,与他同一辈的人不是没有,但身份也无法与他相比。
如今,嬴洲的父亲乃是关内侯,可谓是宗室的族长,掌管着宗室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待关内侯撒手人寰,这新的关内侯也只能是嬴洲。
他的身份,绝不是名义上管理总是的驷车庶长嬴溪所能相提并论的。
在宗室内,即便是秦王的身份,也不见得比他更高。因此,在当今关内侯不出面的情况下,他就是整个宗室最大的领头羊。
见众人安静了,嬴洲缓缓起身,道:“看来大家都说完了,既然如此,就让老夫也来说两句吧!”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道:“还请赐教!”
嬴洲也不废话,负手而行,蓦然道:“方才大家的话,老夫也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了。没错,嬴政那孩子确实做得越来越过分了。还有那嬴溪,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但不管怎么说,这二人也是我嬴氏的人,那嬴政更是我大秦的王。我等纵然对他千般不满,万般愤怒,但大家说话,最好注意一点!”
“我等要的是为宗室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逼宫,更不是造反,这点,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心中一惊,这明显是提醒大家不要太过分啊!
几个意思?不是来商量对付那嬴政和嬴溪的吗?怎么现在,这位尉阳君反而有点偏向那二人的感觉呢?
“当然了,咱们不造反,也不逼宫,可这公道还是要的。”
“嬴姓之人,那是咱们自家人,动不得。可那宣文君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人罢了,区区三等爵,竟敢对我总是的封地指手画脚,心怀不轨,简直岂有此理!”
“有些人,该罚还是得罚,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
没错,那嬴政再怎么着,好歹是个王。
如今大秦的封地,虽然大部分都在他们的手中,可大秦的政治权利,兵马权利,却几乎都在外客手中。
他们若真造反,那最后引起的将是宗室与外客的斗争,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在加上嬴溪现在也站在嬴政那边,他们就算想要推翻嬴政,换上嬴溪都没用。
想动这二人,基本上不可能。
但要说不动也绝对不行,有些事,宗室必须予以反击。
那谁是下手的对象?
当然是无权无势的宣文君,既然他想当这个出头鸟,不打他打谁?
“没错,那宣文君不过一个区区商人,低贱之辈罢了,如今不过得个三等爵,还真把自己当做君候了。此番竟敢针对我等宗室封地,决不能放过!”
“杀了宣文君,讨回宗室公道!”
“对,大王既然舍不得下手,我等自己动手便是,何必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相同了这一点,众人立刻附和起来,纷纷对宣文君秦用发起讨罚。
“好,既然大家都一样的看法,那就商量商量,如何动手吧。这宣文君如今的保护可谓森严,除非明目张胆的调动大军叛乱,否则很难接近啊!”
嬴洲微微点头,目光泛冷道。
“一切听从尉阳君吩咐!”
众人闻言,一时间哪儿能相处什么好的对策?
刚好这个想法是嬴洲提出来的,众人立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反正如今大家汇聚就是为了宗室的利益,当然得听从嬴洲的。
见状,嬴洲也不废话,沉吟道:“那好,老夫就说说我的想法,诸位听听如何!”
说着,嬴洲沉吟片刻,把早就已经想好的计划说出。
当晚,众人商议了半个时辰,直到一封信通过信鸽飞出去后,众人方才开始用席。
……
这边,一场挑软柿子捏,对秦用出手的阴谋开始实施,而另外一边,咸阳城的论道也到了紧要关头。
本来这最后几天,按照道理,秦王都得参与论道主持才对。
可如今秦王身在栎阳,压根顾不上。
直到这咸阳城最后的论道,庖厨论道终于开始,也是咸阳论道的最后一天,秦王也没有回去。
本来这场天下论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早几天就该结束了。
奈何因为秦用的调整,又多出了三天的剑道大会和一天的庖厨论道,最后硬生生让天下士人又多驻足了两天。
一场剑道大会,让那些士人发现,原来这天下也不仅仅只是文道昌盛,武道之中,也是能人辈出。
就这三天的剑道大比,可是让天下士人的想法都改变了大半。
之前还对其他论道不满,现在却觉得不虚此行,以至于这最后的庖厨论道开始时,那些士人也全都赶来了,无一缺席。
当然,庖厨论道能引起如此轰动,也不仅仅是因为前面的比武论道,这所有人,几乎都是冲着状元楼的招牌去的。
无论这天下士人有多抱怨状元楼的主人,但状元楼的精品菜肴美酒,那还是没的说的。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状元楼的后厨是什么样的,厨子倒地是怎么做出那么美味的佳肴的。
不知不觉,这状元楼的后厨,已经给人贴上一种神秘的标签。
而这庖厨论道,正是揭开这层神秘面纱的最佳机会。
作为论道大会的最后一天,被嬴政嘱托负责接下来论道事宜的丞相王绾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可谓极尽一切,弄得比其他论道大会都要热闹。
尤其是这场庖厨论道的参与人,几乎都是状元楼的人。
如今状元楼可是天下商会的第一代表,那些商人更是大肆捧场,宣扬之下,让这场论道大会的热闹程度,完全超越之前的巅峰时刻。
庖厨论道开始了,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庖厨论道的主要发起人,以及参赛选手背后的那个人,如今却在别人的算计下,已经逐渐走向死亡的威胁。
饶是秦用和嬴政已经十分警惕,可真当那些人动手的时候,一切终究出人意料之外。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流涌动
咸阳城学府街,人山人海,喧闹一片。
人挤人的场景在这里屡见不鲜,甚至就连学府街周围的街道都堵满了人。
很多人根本就看不到真正的论道比试,但这丝毫不妨碍凑热闹的基因,该来的,不该来的,依旧全都来了,那场面之庞大,简直堪称千军万马。
“庖厨论道,正式开始……”
场中,随着一道悠扬的声音传出,瞬间惊起万众欢呼。
这场从所谓有过的庖厨论道,终于在这个时代,接着天下论道的机会展开了。
这场论道,说是论道,其实就是状元楼中,十大主厨的表演。
那些曾经妄图来状元楼学艺的人,在经过这一个多月后,对于状元楼十大主厨早已是心悦诚服,根本无人参选。
至于那些曾经来状元楼挑战过的,早就失去了挑战的资格。
随着这两个月的忙碌,秦大等人的厨艺巩固也达到了一定的地步。
所谓熟能生巧,曾经他们的厨艺终究有些粗糙,可经过这两个月,每天不间断的忙碌,以实践作为实验,厨艺的提升可谓一日千里。
万众瞩目之下,十兄弟十人终于站在这舞台之下,发挥出他们实力。
“啧啧啧,状元楼不愧是状元楼啊,瞧这是做菜吗?简直就是一场令人享受的杂耍!”
“谁说不是呢,这状元楼十大主厨,堪称这天下庖厨之道最巅峰者,怕是就连庖丁家族的人,也不比他们强吧!”
“瞧这刀工,前有庖丁解牛,今有状元楼大厨豆腐雕花,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庖厨大赛进程中,十大主厨各种各样的技艺迎来一片惊叹。
他们的刀法,早已突飞猛进,与当初来到状元楼相比,可谓天壤泥之别。
他们颠锅时,油烟沸腾,猛火冲霄,宛如戏耍火龙。
不知不觉,一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开始传遍整个街道,令人垂涎欲滴。
不可否认,现场很多人还是看不起所谓的庖厨大赛,那些捧场的,基本上都是商人,厨子和一般庶民。至于那些士人,就是纯属来看热闹的。
可就算是看热闹,这一刻,他们也不禁被这前所未见的技艺折服。
所有人的目光,神情,全部汇聚到了大赛之中,却没人注意到,一行人也抓住这个机会,悄然无声,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潜入了状元楼,最后纷纷躲藏起来。
这些人如同老鼠一般,在这热闹的场面下,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
“见过公子!”
咸阳贫民窟,秦用的造纸作坊外,一座民宅中,一个剑客快步而来,对着民宅中一个中年男子拱手参拜。
那中年男子缓缓转身,看向剑客。
是嬴赫,尉阳君嬴洲之子,嬴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嬴赫已然来到了咸阳城。
他看着面前的剑客,冷冷道:“如何了?”
那剑客面色凝重,道:“启禀公子,作坊中,正是忙碌之时,人来人往,不好渗透!”
嬴赫眼睛微眯,冷声道:“不好渗透吗?那就多带点人手过来,夜间动手!”
剑客一惊,他知道,此番尉阳君是动真格的了。
不仅仅是尉阳君,整个宗室的封主,几乎都参与了这场行动。
“诺!”
剑客应诺一声,立刻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民宅之外。
嬴赫整理了一下衣装,沉吟片刻,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走出民宅的瞬间,身后四道身影紧随而来,仿佛四道影子一般紧随他左右。
……
南城街区,宣文君府门前仍旧喧嚣。
这里不属于贵族所在的区域,周围几乎都是商人宅院,或者一般庶民宅院,人流量之大,远不是那些贵族居所所能相提并论。
按照道理,贵族的府邸不该建造在这里才对,可宣文君的府邸,偏生就被定在这里。
府门外的街道上,热闹喧嚣,人来人往,可是一墙之隔的府门内,却是显得异常清静。
十个丫鬟,十个仆役该干啥干啥,主人不在家,他们的工作量也很少。基本上就是扫扫院落的秋风落叶,见哪里稍微脏乱打扫一下而已。
后院中,一身青色长衫,面容苍老,却身形见状的老人,此刻正在后花园中收拾着四处洒落的枯叶。
突然,他身躯一僵,眼神微微一凝,一道精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猛地抬头,朝着不远处这围墙看了过去。
只见那围墙上,一个脑袋猛地收了回去。
老仆皱眉,脚下一动,健步如飞,瞬间冲了过来,纵跃之间,跳上围墙,四处看去,却哪儿还能看到半点身影?
围墙外早已人去楼空,让人不禁怀疑,方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不对劲啊!”
老仆抬头看天,喃喃自语。
这样的事,从今早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五六次。
这明显是有人想要做贼,被发现一次,心有不甘,继续再来。
可如此接连五六次,就有点不正常了。
可想想,如今主人家也不在家,想必也不是对主家不利的。
当下,老仆也没有多想,转身离去,继续开始干自己的活。
这老仆正是公输楠,他还是把那些人定义为贼,或许有些功夫,但再厉害,也不过就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大盗罢了,他并不放在眼里。
倘若主家在,他或许会担心有人针对主家。
可主家不在,他有把握,区区毛贼,还没在这里张狂的资本。有他在,对方什么也得不到。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今前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毛贼。
倘若是毛贼,少则一人,多则不过四五人,再多,必然会引起注意,完全不是盗贼能做出来的事。
可关键这些人不是毛贼,此刻,在府邸外周围,早已经埋伏了人手上百,各个皆是剑客。
眼看多次潜入无望,这些人终于停手了。
在宣文君府门前街道上,不远处有一座客栈,公子嬴赫来了。
房间中,一个灰袍中年人前来参拜:“见过公子!”
嬴赫看着面前这中年人,目光凌冽,道:“这边如何了?”
那灰袍中年人皱眉,沉吟道:“公子赎罪,宣文君府中有高手,很是警惕,难以潜藏!”
第二百六十三章 自投罗网
“一群废物,这边高手难以潜入,那边人多无法混进!”
嬴赫眼神一冷,心中暗自冷哼,这接连两个消息都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倘若不是此番行动的人来自于各大君候,他早就训斥了。
奈何此番行动太大,各路君候皆有参与,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
“既然没办法混进去,那就多召集一些人手,夜间行动。切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日我要看到宣文君府烟消散!”
嬴赫冷冷道。
“诺!”
那灰袍中年人闻言,赶忙应诺,道:“公子可还有吩咐?”
嬴赫没有说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见状,灰袍中年人会意,转身快速离去。
咸阳城,热闹的表面下,开始暗流涌动,一场针对宣文君府,乃至于秦用各大产业的凶险计划,无声无息中展开。
此番,大秦各路君候,宗室族人,可谓不惜一切。
咸阳这边尚且如此,遑论栎阳!
栎阳城,栎阳令府中,乌雅已经快十天没见过秦用了,要说心中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
可随着最近风平浪静,似乎一切危险都已经过去了。她心中虽然有所挂念,但担忧也慢慢消退了。
尤其是听闻前几日,咸阳城那边,赵郎都来了,还去找秦用喝过酒,她就更加放心了。
在这状元楼中,大伙儿都很清楚,秦用待自家人很好。但凡状元楼工作的,几乎都是和他签订了深思契约的人。这些都属于秦用的家里人。
要说如今的宣文君府,那也是人气鼎盛,足够热闹了。可秦用却好像没什么朋友,要真说有,或许也只有那赵郎算得上一个,其他的,还真找不出来。
如今就连赵郎都来了,秦用的安全问题,基本上算是解决了。
这些天,乌雅一直呆在栎阳令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牢中,秦用那边没有招呼她,她也没有过多打搅。
她知道,当家的既然这般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这一天,乌雅终究有些坐不住了。
“阿姐,你这突然叫我过来做什么?”
乌桓正在府门前和那些暂时没有事做的衙役们吹牛侃大山呢,突然被乌雅让人召回,来到乌雅跟前,有些不解。
看看时间,这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啊!
就算阿姐害怕牢里面的姐夫饿着,好像也没必要这么早叫他做准备吧!
“阿弟,我心口有些发闷,这都好几天没出门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乌雅正在桌案前数着一堆圜钱,把这些圜钱满满的装了一大钱袋子,看向乌桓说道。
“这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出去走走?栎阳令可是说了,让咱们好生呆在府中,不要乱跑!”
乌桓有些不解,不过看到乌雅准备了这么多钱,明显是打算出去购物,于是话锋一转,道:“再说了,栎阳令已经吩咐过,有什么需要,告诉下面的人一声,下面的人会去为咱们准备的,咱们就没必要出去乱跑,给栎阳令大人惹麻烦了吧!”
乌雅起身,道:“大人那边早已说过,麻烦已经过去!既然没有危险,我们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我想出去走走,刚好你姐夫那边准备的食材作料都用得差不多了。你也知道,你姐夫嘴巴挑剔,做菜最主要的就是那些作料。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咱们宣文君府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还得咱们自己去配才行!”
说着,乌雅已经朝着门口走去,突然脚步一顿,回头道:“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看着架势,好吧,压根不是来商量的,就是来通知他上路的。
乌桓无奈,不过想象也对,这少爷的秘方,可是宣文君府独有的,岂能让外人偷了去?
这种配作料的秘方,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而且栎阳令那边早就说过危机已经化解,宣文君想出来随时都可以,那他们还担心什么?
“好,走吧!”
乌桓无奈应了一声,跟着乌雅离开了栎阳令府中。
两人却不知道,栎阳令一番话,不过就是安慰他们而已。如今秦用那里的危险暂时是没有了,可麻烦还远远没到解除的时候。
之所以说秦用那里没有麻烦,只因为后面有秦王嬴政顶着,除非有人造反,否则谁也动不了秦用分毫,但这不代表别人就愿意罢手。
而为了不惊动乌雅姐弟俩,栎阳令也没有让下面的人看着两人。
此刻姐弟二人出门,毫无半点阻拦,终于离开深府大院,感受到街道上活跃的气氛。
“阿姐,咱们先去哪儿?”
乌桓来到乌雅身旁,四处看了看问道。
“先去药铺!”
乌雅想了想,柔声说道。
这宣文君府,状元楼的菜品作料,很多都是种草药品。
这些东西,在一般市面上很难买到,但在药铺却能找到大部分,所以一般进购作料,都会优先选择药铺。
只有那些在药铺也买不到的作料,大家才会去找那些商人分开采购。
说话间,姐弟二人朝着距离栎阳令府不远处的一家药铺走去,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二人离开栎阳令府的瞬间,十余人,已经在各个角落盯上了他们。
这十人汇聚到一起,碰了个头,随后各自散开,不知去向。
其中一个人转身来到栎阳城尉阳君府中,见到了尉阳君府的管家华严。
“启禀华严将军,那姐弟二人方才离开了栎阳令府!”
此人见到华严,立即拱手禀报。
“什么,离开了栎阳令府?”
华严此刻正与面前一个老者手谈,闻言,猛地转头看了过来,一脸惊愕。
“没错,他们已经离开栎阳令府,此刻正朝着栎阳令府外不远处的药铺而去!”
那人赶忙回应道。
“身后可有人随身保护?”
华严眉头微皱道。
“没有!”
那人回应。
“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点意思。传令下去,不要惊动任何人,立刻给我拿下!”
华严乐了,他这里还准备晚上带人不惜一切代价,杀进栎阳令府,把人带走呢。不曾想,这边已经做好布防,那边却选择了自投罗网。
第二百六十四章 闯大祸了
“这位夫人,可还需要一些什么?”
药铺中,乌雅把药铺里能买到的食材调料等全都打包了一遍,有枸杞、八角、陈皮、山药等等入食药材。
那药铺掌柜的将东西打包完,送到乌雅跟前,笑着问道。
“不必了!”
乌雅从怀中掏出三百圜钱放在桌案上,笑道:“掌柜的点点!”
别看如今宣文君府不差钱,秦用出门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不知收敛,但乌雅可不一样。
乌雅本就是贫苦人家出身,从小节俭惯了。看秦用出手都是金饼,她不说什么,但她自己出门,基本上用的都是圜钱。
倘若此刻出来的是秦用,这挥手间用的即便不是金饼,也是碎金。至于药铺这边,找得了零就找,找不了基本就是打赏。
用秦用的话来说,赚钱就是花的。如今能赚钱,干嘛还要小气吧啦的?
可乌雅不同,这一块金饼就相当于十万圜钱,一块碎金也是一万圜钱。买这两三百圜钱的东西花掉一块碎金,乃至于一个金饼,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败家。
那药铺掌柜的看到桌上圜钱,眼神略显失望。
看乌雅这穿着,怎么的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贵妇人,这出手未免也太小气了。
“夫人客气了,如夫人这般,也不至于少给!”
掌柜的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咧嘴一笑,并没有慢慢的去数钱,而是全部收了下来。
虽说乌雅出手确实有些小气,但人家这般穿着,再小气也没必要坑他那么点钱。
乌雅点头,招呼乌桓一声,让乌桓提着那些药包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说阿姐,你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我刚才看了,你可是一点赏钱都没给,是不是太给咱们宣文君府丢人了?”
乌桓跟在乌雅身后,有些抱怨道。
或许是跟随秦用久了,这小子也忘记了当初他去采购东西时和别人谈价钱的经历了,花钱也逐渐大手大脚。
“财货两清,我干嘛要给他赏钱?”
乌雅秀眉蹙了蹙,突然看向乌桓。
“可少爷出门,买东西基本上都会给赏钱啊!”
乌桓撇撇嘴,想想秦用出门那大手大脚的模样,他就喜欢跟在少爷后面。每次进出都被人当做大爷对待,那种感觉真风光。
“那是人家挣的钱,人家想怎么赏就怎么赏,你凭什么拿着人家的钱到处打赏?”
乌雅没好气的一句回怼。
乌桓一愣,瞬间无语,他知道,自己这老姐又要开始唠叨了。
在整个宣文君府,这谁都不敢找他唠叨,秦用也懒得和他唠叨,就唯独阿爹和阿姐,有事没事,拉着他就是一顿唠叨。
在咸阳时,他是负责采购的。结果倒好,每次采购回来,别人都不担心他吃回扣,就阿姐和阿爹,动不动就把他拉倒一边算账,那是让他连一点赏钱都不敢给别人。
有时候他都在想,这钱倒地是少爷的,还是这父女二人的,何必防家贼一样的防着自己呢?
想着,眼看乌雅要说话的模样,乌桓突然开口:“阿弟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家和……”
乌桓的话几乎是和乌雅异口同声,两人说的字,基本上都一模一样。
这说着,乌雅突然停了,恶狠狠的瞪了乌桓一眼。
这小子还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些话分明还记得,却每次都不顾。
“你再学一个!”
乌雅愤愤道。
“嘿嘿,阿姐,要不咱不说了好不?”
乌桓咧嘴一笑,看得出来,这对外温柔,对自己暴力的阿姐似乎要动手了,连忙跳到一旁,咧嘴笑道。
乌雅气得有些牙痒痒,都说姐弟自古是冤家,这话可不假。这姐弟二人,那是从小打到大。
现在看着自己弟弟那无赖的样子,乌雅手痒痒,却懒得理会了。
“走啦,还要采购其他东西呢!”
乌雅愤愤一甩手,有些不高兴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等什么时候你也敢在阿爹面前这么张狂,我就开心了!”
乌桓跟在身后,嘴角莫名的抽搐一下。
开玩笑,在那老暴力狂的面前正狂?那是皮痒痒了还是骨头不自在了?
姐弟二人一前一后,一个抱怨,一个听着,慢慢朝着远处的商业街走去,却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人群里面,一行十几人,已无声无息的朝着二人包围过来。
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间,一连十几个人拥堵的撞了过来。
乌桓百无聊赖的走着,耳中还是阿姐喋喋不休的唠叨,他只能抱着一堆药材,四处张望。
突然,一阵惊呼声传来,乌桓猛地回头,赫然发现十几个人撞上了自己阿姐,下一刻现场一片混乱。
待得人群散开后,自己的阿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阿姐!”
乌桓脸色一边,连忙放声大叫。
却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胡同里面传来一声吆喝。
乌桓转头看去,只见那十几人看着他,不断倒退进入巷子深处。
直觉告诉乌桓,这些人有鬼。此刻阿姐出事,他也顾不了别的,几乎想也没想,手中药包直接扔到一旁,转身就朝着那巷子深处追去。
见他追来,那十几人转身就跑。
“站住!”
乌桓一声大叫,脚步加快,很快拐过两条巷子,他果然看到,自己阿姐已经被人打晕,抗在肩上,正在那七绕八绕的巷子中穿梭着。
见状,乌桓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这些人竟然绑架自己的阿姐。
然而,就在他心绪大乱,怒火冲天时,却在拐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只觉身后一阵剧痛袭来,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须臾间陷入浑天暗地中,一切的知觉,直接消失了。
……
“什么,夫人早就出去了?”
傍晚时分,栎阳令府中,栎阳令与张韬一大早就在为栎阳宫改造天下学府的事情而忙碌,傍晚才回来,却得知乌雅姐弟二人中午就已经出门,顿时脸都变了。
“回禀大人,夫人说府上的一些食材需要亲自采集,所以就去了!”
下面门卫拱手禀报道。
“糊涂啊,这等时候,岂能放任夫人离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闯大祸了!”
吴华气急败坏,差点没跳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全城戒严
“大人!”
那门卫紧张的叫了一声,他不明白,自己无缘无故的,怎么就闯大祸了。
“这夫人离去,到现在为止,差不多过去多长时间了?”
一旁,张韬眉头紧锁,内心也隐隐紧张起来。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说他们不觉得那些君候会做出什么小人之举,但有时候,政治上的争斗就是如此残酷。不觉得不代表就是肯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些人真做了呢?后果谁能承受得起?
“启……启禀……张……张先生……夫人……夫人出门到……到现在,差不多……已……过去两个多时辰!”
那门卫被此刻大厅中这凝重的气愤压迫得内心紧张,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断断续续的估算道。
“两个时辰,你们竟然都不知道禀报,真是一群废物,滚出去!”
一旁,吴华彻底怒了。
虽说他平日里脾气比较好,但真出事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那门卫脸色一变,诚惶诚恐,赶忙躬身应诺,小心翼翼的退走。
张韬眉头紧锁,皱成一个川字,看着那门卫离去,他突然望向吴华,道:“大人,两个时辰,什么东西都该采集回来了。”
“这夫人一向关心宣文君,往昔这个时候,早就做好了饭菜,今日却还未归来,怕是已经出事了!”
吴华哪儿需要他提醒?早己想到了,此刻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引起的后果。
“不行,立刻派人出去,四处寻找。张子,其他地方交给你,本官今日倒是要好好会一会这尉阳君府!”
突然,吴华神色一厉,冷冷道。
“大人莫要冲动,在下觉得,此事必然瞒不过大王与宣文君,应当率先通禀才是!”
张韬眉毛一挑,连忙说道。
闻言,吴华不禁沉默,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确想压下此事,先行解决。
可凭借他的力量,不一定能解决此事不说,或许还会引起更混乱的后果。
至于大王那边,想要隐瞒,简直痴心妄想。
只要他这边有任何妄动,怕是下一刻,大王那边就已经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
到时候他这里不加以禀报,必然惹来王之怒火。
还有宣文君那边更不用说了,这夫人的手艺,可不是府上厨子所能相提并论的。
这都到饭点了,饭菜没送去也就罢了,到时候送过去,宣文君一吃就能尝出不是夫人的手艺,必然会询问。
到时候怎么回答?说夫人身子不舒服,暂时不便下厨?
这要这么说,怕是宣文君第一个就得着急。
总不至于告诉宣文君,夫人今天不想做饭吧!这个人理由,傻子都不会相信,那时时刻刻关心宣文君的夫人,竟然无缘无故耍这种无理由的脾气,这不是开玩笑吗?
如此一想,这事的确瞒不住,也决不能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沉吟许久,吴华突然抬头,喝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城戒严,铺贴告示,搜寻宣文君夫人,提供信息者,重赏!”
话音一落,外面立刻冲来十几个衙役,纷纷应诺。
很快,吴华的指令开始以最快的速度传达整个栎阳。
身为栎阳令,本身就掌握着整个栎阳的所有权利。即便如今城防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但当防守城门的程得知此事时,也瞬间调动所有城防力量配合封锁城门,全城戒严。
开玩笑,这驷车庶长派遣他与顾留芳前来执掌栎阳城防,可不是来耀武扬威的,而是来保护宣文君的。
如今权利拿到了,宣文君的家属却出事了,岂能大意?
“走开走开,奉栎阳令,封锁全城,栎阳城即刻禁严!”
四方城门,在一声声吆喝声中,阻止了所有进出之人,也不管外面是不是还有人没进入城中,直接封锁大门。
“所有人看过来,画像上的乃是宣文君夫人,奉栎阳令,但凡见到此人者,即刻通报,一旦找到,赏金一百!”
与此同时,城墙下面,城中大街小巷,开始又衙役军队四处贴张告示。
“画像告示好了没有,快些,再来三百张!”
“还有我这边,再来五百张!”
随着吴华一声令下,此刻整个栎阳城几乎所有名仕都被请了过去,疯狂绘画乌雅的画像。
但即便几十个人不断绘画,一时间也无法贴满大街小巷。
此刻,府门外,一道道催促的声音不断传来,那些衙役、官兵,全都在催促。
这栎阳令如此着急,城防新来的守将也下了死命令,谁都知道出大事了。这宣文君夫人必须尽快找到,大家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一声声的催促中,那几十个人绘画压根来不及,一个个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在这边所有人忙碌之际,另一边,吴华和张韬兵分两路,吴华亲自去拜见嬴政,张韬则亲自前往大牢见秦用。
“什么,宣文君夫人失踪了?”
“什么,跑出去不见了?”
嬴政和秦用,几乎同时得到消息,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起身,大声叫道。
“混账,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客栈中,嬴政勃然大怒。
自当日从栎阳宫出来后,嬴政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别的,再也没有回去栎阳宫。
如今,这整个客栈中都是他的便衣甲士,他也算是在这里长期居住了。
消化了乌雅失踪的消息,他立即一脸怒容。
“大王,是臣无能,臣也是不想夫人太过担心宣文君,所以故作放松,不想那宣文君夫人本来好好的,却突然间离去,还请大王责罚!”
吴华拱手,低头不敢去看嬴政的脸。
经过这几天,他也看清楚了,这大王与宣文君的关系可不一般,如今得知此事,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此刻的嬴政的确很愤怒,但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吴华没有看好乌雅姐弟二人,更多的还是对那些君候的愤怒。
“现在责罚又有何用?”
嬴政眉头紧锁,眼中寒光凌冽,话锋一转,道:“此事你怎么看?”
第二百六十六章 秦用出狱
“大王,此事恐与尉阳君府脱不了关系!”
吴华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道。
嬴政眼神一冷,这不废话吗?如今除了尉阳君那些人,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专门做这种针对宣文君的是?
吴华见嬴政久久不言,悄悄抬头看了嬴政一眼,见嬴政目光冰冷的盯着他,立即吓得他又赶忙把头低了下去。
他浑身一阵冷汗直冒,嬴政那双眼睛充满杀意,让他感到死亡的恐怖。
“寡人问你,尉阳君府可有调查?”
嬴政冷冷道。
“回禀大王,未得大王令,不敢强行调查,但臣已经派人盯着尉阳君府!”
吴华心中一惊,也发现自己前面回答了一句废话,赶忙说道。
“哼,你这是不敢调查是吧?那好,寡人陪你前去搜查!”
嬴政冷哼出声,喝道:“赵高听令,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随寡人前往尉阳君府,谁敢阻拦,杀无赦!”
一旁,赵高和乌雅至始至终一眼不发。
闻言,赵高赶忙应诺一声,跑出房间传令。
乌雅则看向嬴政,道:“大王,宣文君那边怎么办?”
嬴政点头,看向吴华,冷冷道:“可有通禀宣文君?”
吴华连忙道:“回禀大王,府上已有人前去通禀!”
闻言,嬴政暗自松了一口气。
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先瞒着秦用,免得秦用担心。
但转念一想,那小子别看平日里偶尔犯糊涂,这机灵的时候比谁都机灵,压根瞒不住。此事早点通报,或许会更好。
正说话间,外面赵高已经把命令传达下去。
顷刻间,整个客栈中,连带着周围好几家客栈,一共住着的八百便衣甲士,几乎同一时间出动,来到这客栈大门外站成一派,等候王命。
此刻众人才发现,随着全城戒严,街道上已经变得冷清,少有的几个行人也在匆匆忙忙赶回家中,或者四处找地方落脚。
赵高回来复命,嬴政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走出客栈,带领着八百虎贲军化身的便衣甲士,直奔尉阳君府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大牢中,秦用也怒了。
“这群王八蛋,这是看老子住在这里面杀不了老子,非得把老子逼出去不可是吧?”
秦用骤然起身,一边大骂,一边从床上拿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张韬刚来禀报完呢,就见他一脚踹开牢房的门,朝着外面走去,不禁一愣。
想到这宣文君或许会生气,但却没有想到会气到这种程度,这是直接踹门就走啊!
“宣文君,你这是作甚?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些人就是在逼你出去吗,你可不能胡来!”
反应过来,张韬赶忙追了上去。
之所以前来通报秦用此事,是因为知道瞒不过。但张韬现在可不想秦用出去。
从这件事情上不难看出,那些人不敢在牢里面对付秦用,这分明就是引蛇出洞之计。
一旦秦用离开这充满保护的大牢,在外面天大地大,总有机会对付秦用,到时候,秦用可就危险了。
“胡来?”
秦用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冷冷看着张韬,道:“张子,你听清楚了,现在出事的是我家婆姨,是你和栎阳令没照看好。我可以不怪你们,但今日,你再敢阻拦我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秦用眼神冰冷到极点。
张韬只觉浑身一寒,他还是第一次见秦用如此冰冷。
即便曾经遭逢陷害,秦用都没如此愤怒,他知道,此番那些人怕是真的惹怒这位了。
可再愤怒又能如何?连大王面对那些人都得束手束脚,一个小小的宣文君,岂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不过面对秦用此刻的眼神,张韬剩下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秦用。
人家说得没错,此事不找他和吴华的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无论什么道理,都不是他阻止人家去救自己婆姨的理由。
张韬内心陷入纠结,一抬头,却发现秦用已经消失在大牢的走廊尽头。
他赶忙追上去,却见秦用已经来到大牢外。
秦用这一出现,瞬间就惊动了在外面保护的所有守卫,甚至牢里面的所有狱卒,此刻全都来了,纷纷把秦用围在中间。
“宣文君,你这是作甚?怎的就出来了?”
只见顾留芳身着甲胄,赶忙迎上前来,拱手一礼,对秦用问道。
秦用目光扫视周围,他之前就听闻为了保护他,这大牢内外增加了好几百甲士,连整个栎阳,几千人随时保护着。
但此刻真看到这牢门外几百人,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些人一队接着一队的守卫,那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怕是王宫的守卫也不过如此。
不过此刻的秦用可没心情敢动秦王对自己的保护,望着众人明显阻拦的包围,他眉头微皱。
见有人上前问话,他并不认识对方,于是反问道:“你是何人?”
顾留芳拱手,道:“在下渭阳君府,驷车庶长坐下五方十将,顾留芳!”
这五方十将的名头在列国都很响,但秦用却没有听过。
见对方自报姓名,他也不废话,扫视了一眼周围的阵仗,冷冷道:“记得此前你们说过,我若要离去,随时都可以对吧?”
现在的顾留芳还不知道城中发生的事,点头道:“没错,宣文君若要出去,随时都可以!”
秦用道:“本君现在就要出去,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阻拦吗?”
顾留芳皱眉,四处看去,看这架势,确实有点包围阻拦的意思。
收回目光,顾留芳也没有让大家撤开的意思,而是说道:“宣文君误会了,驷车庶长有令,宣文君若在狱中,我等牢狱之外保护。”
“宣文君若要离开,我等务必贴身保护四周,不可离宣文君三丈之外,还望宣文君体谅!”
秦用心中一动,明白了,原来还有这种好事。
当即,他也不废话,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果然,那些甲士立刻让开一条路,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七章 拉帮手
见这些甲士没有阻拦的意思,秦用又走出了十几步,果然,一群甲士立刻蜂拥而来,整齐有序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家伙,这阵仗弄得,好像他俨然化身成为了一个将军一样。
那些甲士身上的甲甲胄碰撞声,虽无风铃那般清脆优雅好听,或许不是女子喜欢的类型,但绝对是刺激没一个男人雄性激素的声音。
这声音一响,加上那城中整齐的步伐,给人的感觉就如金戈铁马,足以让任何男儿热血沸腾。
不过此刻的秦用可没心情享受这些,自己前世今生第一个老婆还下落不明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要享受,那也是以后的事。
“顾留芳是吧,你过来!”
秦用对顾留芳招了招手,别顾留芳在外名声不小,但秦用说没见识也好,不知天下英雄人物也罢,他可没听说什么五方十将的名声。
此刻招呼着顾留芳,那是丝毫不客气。
顾留芳微微皱眉,这天下,除了秦王和驷车庶长嬴溪,可从来没人敢如此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上面早已下令,他倒也没有拒绝,步履带风,径直来到秦用面前,拱手道:“宣文君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秦用很满意,看来这大王派来的人还挺靠谱。
他微微点头,面带沉吟,道:“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都会答应?”
这是秦用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没办法,虽然他现在心中着急,甚至忍不住破口大骂,但他可不是一个傻子。
这次对付他的可能就是诸多封主。
什么叫做封主?你直接称诸多国王都没问题!
凭他一个人,想要对付这些人,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保不准人家现在随便一点准备,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白了,他出来就等于送死。
可他还没活够呢,哪能如愿?如果可以拉着这三四百甲士,那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人陪着,多的不说,自己少说也有自保之力了吧?毕竟那些封主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真的造反,力量即便比三四百人更强,也不会强到哪儿去,否则早就直接杀进牢狱对付自己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宣文君且先说说,有何吩咐!”
秦用想的很好,但听到他的话,顾留芳却有些迟疑。
顾留芳向来比较稳重,可不是那种胡言乱语之人。虽说上面让他好生照顾宣文君,若有要求,尽量完成。
可万一这个时候秦用突然提出,让他跟着造反,难道他也要去?
他最关键的还是保护秦用的安全,不是秦用的私兵,用不着真的全权听从秦用调动。
秦用皱眉,看着家伙左顾而言其他,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啊!
秦用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顾留芳的口不应心。或许自己提一些小事,对方的确能解决,但大事,那就不一样了。
沉吟片刻,秦用终究没要求顾留芳带人跟他杀上尉阳君府,而是话锋一转,道:“倘若我现在与人起冲突,你们保护否?”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学问,就看这顾留芳怎么回答了。
顾留芳皱眉,道:“谁敢伤害宣文君,我等必然出手,觉不放过!”
秦用咧嘴一笑,有这句话,足够了。
他也不指望自己真调动这些人帮他收拾人,但这些人不收拾,自己收拾还不成吗?
有这句话,到时候自己真和别人打起来,对方还能不管?
想着,秦用心中闪过一抹凌然杀意。
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生而为人,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自家的人受欺负了,谁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只要出事,哪怕再懦弱的男人都会爆发。
不说如何,好歹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是?
如今,秦用想都不用想,乌雅真要是出事了,那就是尉阳君府干的。
即便不是他们干的,秦用也会认定是他们,毕竟现在和他又矛盾的,也就尉阳君府了。
“好,那你们随我来吧!”
秦用微微点头,说话间,猛地转身,直奔尉阳君府而去。
一旁追出来的张韬看到这一幕,有些傻眼了。
他可不是傻子,从秦用一番对话中就看出来,这宣文君是真的胆大包天,这是打算利用驷车庶长,乃至于朝廷的人和那些封主斗啊!
这事一旦发生,那可了不得,无形中就得把秦王拉倒无尽深渊。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大秦还不得混乱一片?
在他看来,就算大王和宣文君关系再好,真要引发这样的后果,也绝不会放过秦用。
“宣文君,莫要冲动,此事得从长计议啊!”
想着可能发生的后果,张韬连忙呼叫。
然,此刻的秦用哪儿还管他那么多?
带着一群人,秦用头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拐角处。
看到这一幕,张韬急了。
这是要发生大事的征兆啊!
眼看秦用这边拦不住,他只能想到秦王,当即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小道冲去,直奔秦王所在的客栈。
……
秦用怒气冲冲,直奔尉阳君府,一脸转过三条小街道,终于来到栎阳西城街的大道上。
从这条街道走到尽头,再穿过另外一条巷子,再行一条街道,便能直接抵达尉阳君府。
然而,就在秦用来到西城街大道的瞬间,却突然浑身一颤,脸色猛地一震煞白。
那些跟随在他身后,不乏统一的甲士,皱见秦用停了下来,都不禁一愣。
尤其是顾留芳,此刻眉头紧锁。
他不知道秦用为何突然选择出狱,之前不是还打死不出来的姿态吗?
更不清楚的是,秦用这一出来就气势汹汹的,倒地想要做什么?
关键他现在很么都不知道,秦用也不说,他连找人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选择跟随在秦用身边一直往前走。
这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要出事啊!
尤其是想到方才张韬那一声叫唤,更是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或许这还是一件大事。
正当他想着,却见秦用突然蹲下脚步,整个人浑身一颤,随后宛如木头一样僵硬在原地,不由的就是一愣。
第二百六十八章 系统选择
“宣文君,这是作甚?”
顾留芳迟疑着来到秦用跟前,低声问道。
然,秦用却仿佛木桩子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丝毫回话的意思。
“宣文君?”
“宣文君?”
顾留芳连续叫唤了好几声,却见秦用依旧纹丝不动。
他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突然对下面的一个甲士招了招手,那甲士立刻小跑着上前。
顾留芳走到一旁,那甲士立刻跟了过来。
顾留芳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一些什么,随后,那甲士立刻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此刻,顾留芳才再度转头看向秦用,却见秦用依旧保持着那站立不动的姿势。
他满脸困惑,完全搞不明白宣文君这是想要作甚。
此刻的秦用,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方才,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叮……系统缓冲百分之九十……”
这声音对已秦用来说,无异于魔鬼的嚎叫。
没错,系统又缓冲成功了,而且还是突飞猛进,骤然间从之前连续两次缓冲,才百分之二十,直接冲到现在的百分之九十。
此前系统缓冲成功,那带来的痛苦是什么样的,秦用此生难忘,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如今骤然跨越如此大的一步,会不会自己得连续经历之前那种痛苦足足七次?
那种痛苦,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这要突然来七次,自己还还不得痛死?
所以这一刻秦用很紧张,脸都白了,整个人浑身肌肉紧绷,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似一个木桩子一般,实际上就是憋着一口气,准备着接下来会到来的痛苦。
可这一口气足足别了两分钟,憋得他肺都要爆炸了,然而,那想象中的痛苦还是没有到来。
秦用连忙吐出一口气,身体放松,这肌肉的活动,瞬间让他心中一惊,又连忙深吸一口气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心里紧张到极点,哪怕自己稍微动一下都能吓自己一跳。
可是这一憋气,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痛苦来临。
秦用的眉头,不自觉的蹙在一起。
“尼玛,到底来不来?”
秦用心里面也急了。
前面还在害怕疼痛呢,现在却莫名的有种希望痛苦快点来临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上刑场很可怕,但更可怕的还是那种等着上刑场的感觉。
明知道生不如死就在眼前,但就是不按照你料想的来,那不是对人的一种煎熬又是什么?
就在秦用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叮……检测到宿主有大麻烦,系统提供一次选择机会!”
这声音一响起,秦用差点疯了。
尼玛,这是要折磨死人的前奏啊!
这想什么,就好像后世看小电影,这看得正精彩呢,你纸都准备好了,结果突然间卡住,这一缓冲就是大半天。
这裤子解开了,纸准备好了,结果就憋着一口气等着下面的剧情,难不难受?
最难受的是,等了许久许久,都让人快软了,突然缓冲过去了,却告诉你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
这种感觉,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什么选择?”
秦用怒声咆哮,他这里还等着去救自己老婆,着急着呢,这系统却突然跑出来和自己开玩笑,很好玩吗?
“叮,选择一:拿回原有奖励,获得绝世神功及古今百科全书一部,从此踏上装逼无极限道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得诸王,打得诸国都颤抖!”
系统的声音传来,说出第一个选择。
秦用眼睛一亮,好家伙,这是好福利啊!
什么绝世神功这么牛逼?
秦用穿越到这个时代,他也了解过了,在这古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些小说电视剧上那牛逼的绝世功法。什么以一敌万,纵横无敌,那都是吹牛的。
以一敌万,本身就是一个形容词,以前看电视小说或许被带偏了,以为真实存在。但现在秦用是看出来了,那真的就是一个形容词。
别说以一敌万,你要有一打十的实力,放在军中,那都是一员猛将。
你要有一打百的实力,不用说了,那在战场上,你就是近乎无敌,名垂千古的存在。如白起、项羽、吕布、关羽张飞这些、那都是属于这一层次的人物、
连以一敌万的那种都不存在,更别说那种排山倒海,几近修仙的的大能耐了,更是吹牛不打草稿。
在秦用看来,后世某些影视中,什么道家功法、什么儒家心法什么的,那就是开玩笑,压根不存在。
或许各家都有自己的养身之法,但各家嘴注重的,还是治国之法。
这骤然听到系统提起绝世神功,秦用本不屑一顾,但一听打得列国都颤抖,打得诸王变成狗。
那还了得,真要有着能耐,除非他掌握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否则仅凭一个神功,那这神功得多厉害?
不如直接说让他变成神好了。
但这系统虽然不靠谱,很多时候的确很气人,却也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此刻他的确遇到了麻烦,要是真有这样的神功在手,还用借力打力,带着这几百个甲士去打架?
自己连诸国都能打得颤抖,诸王都能打成狗,还能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尉阳君府?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秦用内心有些火热,这选择题一出,不用经历痛苦不说,还能选择得到大好处,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不过他也没急着选择,这第一个选择就如此美好,第二个选择还用说?或许更好呢!
问出问题后,秦用开始等待。
可系统那说半句,卡半句的毛病又出来了。
秦用等了许久,愣是不见半点回应。
好吧,老子这里急成这样,这破系统却一点也不着急。
秦用都在怀疑,是不是系统还连接着什么网络啥的,现在是不是网络断线了。
这一等就是十分钟时间过去,秦用有些急不可耐了。
就在他即将爆发,懒得继续等下去,准备直接取走这第一个选择看看的时候,突然间,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预言天书
“叮,选择预言天书启动!”
秦用差点没破口大骂,这破系统终于说话了。
但下一刻,秦用就愣住了,不是说第二个选择吗?怎么还出现什么预言天书了?
这是什么东西?
正想着,秦用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光幕。
这是他的意识空间,那光幕存在他的意识中。
他凝神看去,只见那光幕上,一行行字缓缓浮现。
秦用看着这些字,不知不觉,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如系统所言,这光幕就是所谓的预言天书,而出现在上面的就是预言。
此刻,这预言的竟然是他下一步的行动。
如他内心所想,他现在的确很迫不及待,毕竟老婆都失踪了,不急还是个男人吗?
同样,那预言天书上也说了,和他想的一样,乌雅和乌桓,的确遭到了那些封地贵族的针对,落在他们手中!
看到这里的时候,秦用心中就是一紧。
前面还是只猜测,但愤怒归愤怒,终究没有证据。
现在系统都这么说了,那还有假?
他就差没一口怒火燃烧起来,直接提刀人杀到尉阳君府,逼对方交人。
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后面的字,直接让他全身僵硬。
后面的内容,简直把他此刻内心的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预言中,他冲到尉阳君府前,逼人交人。
但明知道人就在对方手中,可对方咬死不承认,他丝毫办法也没有。
毕竟大秦律法在那里,杀人不诛心,只诛德行。
而对方不承认也就罢了,还百般挑衅,就秦用这暴脾气,能惯着他们?
三言两语不可,于是秦用率先出手了。
好吧,你不出手还好,你自己先出手了,人家还用跟你客气?
于是双方打在了一起,最后就连秦用带着的这几百人也和他策划那般,为了保护他不得不参战。
可这一参战,麻烦就大了。
谁先动的手?
他秦用啊!
人家有理,反正你没证据说人家绑架了你的人,反倒是你先动手,理亏的是你,谁还能拦得住那些封主的怒火?
连秦王也拦不住!
按照道理,如此一来,秦王也决然不会再帮他秦用什么,毕竟已经出现杀人斗殴的场面,按照大秦律,秦王第一个就得弄死他。
不过这预言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预言上也没说为什么,就说秦王不惜一切代价,誓死保他,最终惹来众叛亲离。
此前秦国的一切布局,顷刻间四分五裂。宗室封主联手对付嬴政,誓死推翻嬴政。
一场秦国前所未有的变动发生了,举国混乱,大秦内患未除,外面诸国却抓住机会一拥而上,直接打得秦国毫无还手之力,一败再败,走向灭国的终点。
看到这里,秦用本能的就倒吸一口凉气。
预言完了,没说秦国最后是什么下场,只是备注了一句,他秦用想救的人,因为他的冲动,被愤怒的封主们凌迟处死,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见到那些人送来的一堆烂肉和一些骨头。
这番备注,更是让秦用浑身不寒而栗。
方才的怒气,瞬间溃散,这可绝不是他要的结果。
这预言,仿佛让他经历了一次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预言是真的假的?”
秦用心中冒出一个问题,他不明白,秦王为何要为了自己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和那些封主闹到低。
秦用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连秦王都要捧着自己。再说了,自己还连秦王长啥样都不知道呢。
他有点怀疑这预言的真实性。
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对方既然把人绑架了,必然不会轻易让他找到。
他现在找上门去,对方咬死不承认,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而且通过这个预言,似乎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
此前,别看他谈论天下大事的时候,一副很牛逼,很了不起的样子。
实际上,就他那些言论,在前世的论坛上,一找一大堆,足以看得任何人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治国理念,那简直看得人热血沸腾。
但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马后炮,用高纬度的目光去看低纬度的问题。
什么叫做高纬度的眼光,低纬度的问题?
举个例子,在这个时代,搬山难不难?
肯定很难,而且是几乎无法做到的,除非不惜全国之力,这又是一锤子一锤子的砸石头,一箩筐一箩筐的抬泥土,全靠人力,送到远处,化作另一座山。
可放在后世会怎么样?
几根雷管,直接把山都给你炸塌了,那里还用一锄头一锄头的搞?
接着再来百八十辆挖掘机,百八十辆大汽车,有多少泥土够你搬的?
这就是时代的不同,看法不同,做事风格的不同,各种不同带来的便利。
这个道理放在权利上也是一样的,别看这个时代秦国很强大,但秦国都没把握灭掉六国。可后世的人知道啊,秦国肯定能灭掉六国。
你用后世人的目光来看待前人的历史,两者之间完全是不同的。都已经发生的事情,随便你马后炮。
在事情发生前,谁也说不清楚弊端,事情出来后,弊端出现了,你逮着就是一顿狂喷。就好像一个人预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难道还不懂得规避?
这就是后世那些论坛上的夸夸其谈,也是秦用之前吹牛逼时候的资本。
咱为什么这么牛逼,因为知道的东西多啊,咱们几乎能看到两千年后,这眼光能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可说到底,马后炮很容易,他秦用真的懂弄权吗??
不懂!
在此前,秦用也觉得自己应该懂了,但现在,看到这些语言,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啥也不懂,也就吹牛厉害一点。
或许是前世做良民习惯了,总以为这天下法律说了算,我不犯法我怕谁?我有道理我怕谁?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一套似乎有些吃不消了。至少面对那些封主的时候,明显是没有用的。
第二百七十章 折磨人
法律是什么?
一种制裁,一种包容,也是一种惩罚。
包容的是守法之人,制裁的是不守法之人,惩罚的是犯法之人。
可法律这东西,真的可以制裁一切吗?
不,法律也做不到。毕竟法律也是人定的,当一个人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曾经的周礼法纪,为何如今不奏效了?
因为周朝控制不住下面的诸侯国,因为诸侯国反过来把周朝灭了。
曾经的周朝如此,如今的大秦何尝不是如此?
那些封主,掌握着大秦十之六七的地盘人口,一旦联合在一起叛乱,大秦的律法真能制裁得了他们?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当这些人和秦王安然无恙的时候,那是一种权利,可当这些人不干了,那就是权利破裂了。
这权利存不存在,全看别人的,还想靠权利对付这些人,不是开玩笑吗?
至于硬碰硬,自己拿什么来碰?
要人没人,要地没地,难道真要把秦王拉下水,祸国殃民?
秦用自问不是什么大好人,但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
尤其是预言中,秦王竟然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惹起举国大乱。
秦用虽然怀疑这预言的真实性,但却不得不说,这句话的确让他感动了。
倘若秦王真的为了自己这么做,自己却害了对方,值得吗?
到时候,不仅秦始皇一统天下的历史会发生改变,自己更是祸害历史,祸害众生,自己对得起别人吗?
秦用沉默了,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让逐渐冷静下来的他脑子开始混乱起来,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泥沼中。
突然间,秦用面前光幕小时了,他的视线又回到了现实。
系统的声音又在秦用脑海中响起:“选择二:获得辅助愿望一次,如找到乌雅姐弟二人所在位置!”
后面一句,明显是系统刻意的提醒。
话音落下,系统彻底沉寂了。
秦用浑身一机灵,猛地回过神来。
好家伙,这系统是真的坑人啊!
此刻,秦用似乎明白了。
这系统明显故意为难他。
那什么绝世神功、古今百科大全本来是他现在应得的。结果结合目前的麻烦,系统给出了选择。
要么选择绝世神功、古今百科大全,然后让预言轨迹继续,乌雅姐弟二人该怎么死还怎么死。
要么选择找到人的位置,然后去救人,最终放弃绝世神功,百科大全。
什么叫做坑人?
这就是坑人,拿着你本应该得到的东西,却在你没拿到的时候,就要送出去做交换。
秦用有些后悔了,你说,自己没事干嘛要掺和那么多事,好好做自己的商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不香吗?
倘若不发生这件事情,完整的得到自己该有的,那现在自己不牛逼大了?
现在倒好,怎么选择?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此刻面对的,可不是花点钱就能叫来的技师,而是真正当媳妇儿对待的。
这自己老婆重要,还是绝世神功重要?
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绝世神功,毕竟有实力了,女人源源不断,可这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真要这么选择了,还配做一个男人吗?
秦用一阵头疼,这一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本身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慢慢变暗了,现在更是漆黑一片。
在秦用身后,一群人都不解的看着秦用,完全搞不明白,这宣文君倒地怎么了,为何突然就定着不动了?
而且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这定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顾留芳派出去的那个甲士,此刻也回来了,在顾留芳耳边一阵耳语后,顾留芳脸色大变。
他就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难怪这位死赖在牢里的人最终选择了出狱,这是媳妇被人绑了,能不着急吗?
看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这是去找麻烦啊。
一旦自己随他去了,还不得和尉阳君府打起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想想,顾留芳都是一阵后怕。
“对了,你说大王已经带人过去了?”
突然,顾留芳想到了什么,低声对那甲士问道。
“回禀将军,大王已经前往尉阳君府,据说调动了八百虎贲军!”
那甲士低声回应道。
顾留芳倒吸一口凉气,这大王的行动还真是迅速。
果然,这宣文君与大王的关系不一般,否则岂能如此说动手就动手?
自古以来,有那个君王会因为臣子的家事亲自带兵参与了?
这可谓古今第一遭,本来想阻止秦用的顾留芳,一时间又有些迟疑了。
连大王都出手了,还用阻止这位吗?
正当这时,众人看到秦用动了。
顾留芳连忙走过来,拱手道:“宣文君?”
秦用回过神来,看了看顾留芳,又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色。
“哎……”
突然,秦用长长的叹息一声,一脸悲愤:“天意弄人啊!”
顾留芳一脸问号,这是几个意思?
秦用却没有理会他,在喊出那一句天意弄人后,他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他又不是什么野心家,更不是什么战斗狂魔,有那绝世神功固然好,没人敢招惹,可他没事,干嘛非得打得列国颤抖,诸王成够?
是安稳日子不舒服了?还是抱着媳妇睡觉不爽了?
“许愿,立刻锁定乌雅位置!”
做出决定,秦用内心咆哮一声。
这是舍弃大好处换来的啊,心都在滴血!
“叮……宿主确定?”
然而,就在他忍痛割爱的之后,那系统确实叮了一声。
这一句差点没气得秦用吐血。
这决定是好做的吗?
做出决定,你不给反悔的机会倒也罢了,现在还问确不确定,这是怕自己内心不够煎熬吗?
“确定!”
秦用一咬牙,恨不得把这破系统拉出来砸了,这不墨迹的吗?
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老婆更重要的?
这一句话,秦用喊得心中滴血,这是第二道伤口啊!
“叮,宿主真的确定?”
又来了。
本以为确定就可以了,结果这破系统有来了。
秦用快发疯了,这系统是真的折磨人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人在栎阳宫
“确定确定,快他妈的,别耽搁时间!”
秦用气极败坏,直接大骂出声。
这可不是在心里面呐喊,是真的骂出来了,吓得一旁顾留芳差点跳起来,后面那些甲士也是一个个满脸懵逼。
这宣文君怎么突然咆哮起来了?
虽然听不懂秦用骂的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一刻的宣文君似乎很生气,好像在和人吵架一样。
“叮,再三确认,宿主真的确定?”
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秦用彻底疯了。
“我日你二大爷,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确定以及肯定,真你他妈要气死人啊!”
说着,秦用冲向一旁,对着街道上的一个摊位直接踹了过去,踹得那摊位翻到在地。
这一刻,秦用的那种感觉已经不是等待上刑场那么简单了。
这就是趴在刑场上,有人拿着刀在你脖子上不断比划。
那刀锋不断触碰你的脖颈。
抬起来后,刽子手告诉你,我要砍了!
这心理七上八下,明知道必死,求饶没用,尿裤子也没用,憋着一口气等待一口了结吧。
结果那刀子又轻轻的放了下来,在你脖子上触碰一下,凉飕飕的,让你浑身一紧,心都要停止了。
接下来,那刽子手又抬起刀,继续道:“我真要砍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哈!”
好吧,咱是英雄好汉,死就死了,大喊一声,壮壮英雄气概,叫道:“来吧!”
结果呢,那刀子放下来,又让你生不如死的紧张一挥,再度问道:“你真做好心理准备了,怕不怕?”
尼玛,这换做谁不怕?
此刻系统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简直把人往死里面折磨。
一旁,顾留芳和那些甲士一脸懵逼的看着秦用,完全搞不清楚,这宣文君倒地是发什么疯。
随着秦用一番咆哮,终于,脑海中最后一次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愿望实现,已成功完成定位,宿主要找的人,此刻正在栎阳宫库房地窖内!”
秦用的身躯,突然定了下来。
这煎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现在他就算想要反悔都没机会了。
有时候,选择困难就是一种折磨,没有选择的机会,相反是一种救赎。
秦用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不舍。
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些人的胆子还真大,绑架人就绑架人,现在还直接绑到了栎阳宫中。
那可是秦王宫,如今这些封主明白自己等人和秦王作对,这不纯属把人往人家家里送吗?
不过反应过来,秦用也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聪明。
所谓灯下黑,越危险地方,往往也最是安全。
倘若不是系统定位,谁能想得到人会被送到栎阳宫?
到最后,怕是把整个栎阳城翻过来都找不到人,只会怀疑人已经被带出去了吧?
至少,此前的秦用就从来没有想过秦王宫。
他能想到的就是先去尉阳君府找,不过人家把人常在尉阳君府几率不大。
接着才是满栎阳地毯式的搜查,倘若还找不到,那就真的只能出城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藏得那是真的深,连栎阳宫都能利用。怕是这栎阳宫内也少不了那些封主安插的人手。
这让秦用再一次的看到了那些封主的实力,简直无孔不入。
“宣文君,你没事把?”
眼看秦用安静下来,顾留芳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在后面低声问道。
“没事!”
秦用整理了一下衣裳,突然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道:“走,随我去栎阳宫!”
顾留芳一愣,什么意思?
瞧这架势,不是要去尉阳君府吗?
这宣文君突然停下来这般许久,现在改口就要去栎阳宫,这是几个意思?
不过还不等给他发问,秦用已经率先朝着栎阳宫方向而去。
顾留芳眉头紧锁,只觉得这宣文君神神道道的,跟个疯子一样。一会儿发疯,一会儿发呆,简直不可理喻。
但秦用都走了,他也不敢逗留,立刻招呼一声,大伙儿跟着就来到了栎阳宫外。
“顾留芳,把人散出去,藏起来。稍后我以口哨为令。若我没吹口哨,谁也不能妄动。但只要口哨声响起,你们立刻冲进去,明白?”
在距离栎阳宫还有一条街道的巷子中,秦用低声对顾留芳吩咐道。
顾留芳皱眉,道:“宣文君这是作甚?难道宣文君要闯栎阳宫?”
这个想法,让顾留芳心中一惊。
要知道,那可是王宫,即便如今差不多荒废了,但也是一座行宫,岂能让人乱闯?
而且他们的责任是保护秦用,岂能让秦用孤身前去?
“顾留芳,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婆姨被人绑架了,现在就在这行宫中。”
“里面有多少别人的眼线我不知道,但今晚上,我必须把我婆姨救出来。我不管你任务是什么,你要是敢阻止,我和你拼命。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听我的就对了!”
秦用回头,咬牙切齿,这线索可是他舍弃大好处换来的,如今还在心痛呢,可容不得别人耽误他的大事。
顾留芳一愣,他知道宣文君的婆姨失踪了,但什么叫做失踪?
这找不到了才叫失踪,宣文君怎么就知道在这栎阳宫?
真要知道了,那还叫失踪吗?
关键人怎么会被绑到栎阳宫去的?
这一个个问题,瞬间充斥顾留芳的内心。
就在顾留芳沉吟之际,秦用已经起身,乘着暗夜,摸着黑,快速离去。
顾留芳反应过来,想要大喊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秦用的声音传来,喝道:“不许妄动!”
随后,秦用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
顾留芳拳头紧握,这宣文君还真是让人操心。
眼看秦用已经去了,他根本无法阻止,只能大手一挥,很快,所有人都潜藏了起来。
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某处角落中,却有三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秦用终究心绪乱了,压根就没想过,别人既然对付他,岂能不安排人暗中监视?
从他们离开牢狱起,这些人早在暗中一路尾随而来,本想暗中找人动手对付秦用,但面对四百甲士,却根本就没有机会,只能继续尾随。
第二百七十二章 嬴政的雷厉风行
“哗啦啦……”
夜幕下,栎阳城的街道已经全城戒严,这可不比宵禁。宵禁只是清理街道上的摊贩,但人们还能来往,这店里面的生意还能继续做。
可全城戒严不一样,那是街道上一个闲人都不能有,所有人都必须在家里面呆着。
突然间,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在这宁静的街道上,宛如密集的雨点降落一般。
很快,尉阳君府外,八百便衣虎贲军手持常见而立,将整个尉阳君全部包围在内。
“怎么回事?”
尉阳君府中,一群人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当他们看到大门前,那为首之人时,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似乎很惊讶的模样。
“大王,您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尉阳君管家华严一脸惊骇的表情,赶忙上前行礼。
在后面,那些人也纷纷行礼,一脸紧张的看着嬴政。
“呵呵,怎么,你们很惊讶寡人的到来吗?”
嬴政阴沉着脸,冷冷一笑。
“大王说笑了,臣等的确没想到大王会来!”
华严毕竟曾在军中任职,如今即便没有任何官职爵位在身,但面对嬴政也是称臣。
“是吗?”
嬴政眼神一寒,突然压低了声音,笑道:“华严,你知道寡人这辈子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华严弓着身子,讨好笑道:“大王请说!”
“呵呵呵……”
嬴政摇头一笑,嘴朝着华严贴了过去,笑道:“寡人这辈子最厌恶不尽不实之人!”
话音落下,嬴政猛地转身,一把抽出身旁虎贲军甲士的长剑。
“咻……”
剑光一闪,快速绝伦。
谁也没有想到秦王嬴政会突然动手,此刻的华严内心要说丝毫紧张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紧张,让他脑子脸面想着太多东西,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当他看清楚嬴政出剑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噗嗤……”
长剑没有丝毫偏差,直接贯穿他的心脏。
“唔……”
华严一声闷哼,胸口鲜血横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眼中满是困惑。
“为……为什么……”
他不解的问出这个问题,可是,还没等到答案,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整个人无力的到了下去。
这一幕,瞬间吓得旁边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些,那些从尉阳君府冲出来的人,一个个抽出长剑,警惕的看着嬴政。
这位秦王,今天是专门来杀人的吧?
其实从秦王到来开始,大家都知道,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那件事来的。
但谁都没有想到,嬴政竟是丝毫不问,动手就杀人,这一幕未免也来的太突然了。
此刻不仅仅尉阳君府出来的这些人变色,就连跟随嬴政而来的栎阳令,脸色也是一阵变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做什么,想造反吗?大王面前,谁给你们佩剑权利的?”
皱见那些尉阳君府中出来的人纷纷抽出长剑,栎阳令更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怒声喝道。
那些人大多都是尉阳君府的食客护卫,闻言,一个个也反应了过来,这在王的面前,不经过允许佩剑,那可是大忌。
关键是此刻他们还当着王的面拔剑,那可就是犯事了。
就如栎阳令呵斥那般,你什么意思,拔剑刺王,想造反吗?
虽然大家完全没这个意思,可此刻事已至此,众人一个个惊慌失措,这手中的剑丢了不是,收起来也不是,吓得魂飞天外。
“全部拿下,打入死牢!”
嬴政可没有栎阳令那么好的心情,栎阳令是一个官,被惹得再厉害,也会和你谈律法。
可嬴政现在哪有心情和这些人谈律法?一声令下,八百虎贲军瞬间行动起来,毫无顾忌,将这些人包围在其中。
这些人彻底慌了,秦王这命令下得也太突然了,完全让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而虎贲军作为这天下最精锐的精兵,那速度也是快到极点,就这刹那间,已经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大王,你这是作甚?”
“大王,我等何罪之有,为何要这般对待我等!”
一个个被缴械,打倒在地,顷刻间扣押起来,不断挣扎中,对着嬴政大叫,呼喊着自己的冤屈。
“何罪之有?”
嬴政笑了:“寡人说你们有罪,你们就有罪。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你们不忠于寡人,那就是罪,足够吗?”
嬴政一声咆哮,怒声喝道:“所有人给我杀进去,谁敢反抗,格杀勿论。四处搜查,把寡人要的人找到!”
“诺!”
话音落下,八百虎贲军瞬间纱巾尉阳君府,尉阳君府中此刻还有不少人潜藏着。
这些人可不仅仅只有尉阳君府的人,还有不少是其他封主,嬴氏宗亲府上的食客,总共汇聚起来近两百人。
本来一个个都猫在这里,此刻嬴政一声令下,虎贲军杀入,这些人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
但凡反抗的,皆被当场斩杀,而没反抗的,全都被打断双腿,抓捕起来。
什么叫死刑犯?
那就是王下令打入死牢的就叫死刑犯。
各地官员对待死刑犯,或许还会五花大绑,防止逃跑啥的。
但在虎贲军这里,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五花大绑,那多麻烦的?直接把腿打断了,你跑一个试试。
于是,这尉阳君府响起了那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真可谓惨不忍睹。
周围的街坊领居,全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
“大王,你这是作甚!”
就在所有人都被拿下之际,突然间,一道大喝声响起,不远处,又是一对人马快速而来,共计三百人。
这为首之人,正是驷车庶长嬴溪。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三百护卫以及五方十将中的另外八个人。
看到这一幕,嬴溪急了。
在得知宣文君夫人失踪的消息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可惜,当时的栎阳令放出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通禀嬴政。
当消息传到嬴溪耳中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嬴政所在客栈,却得知嬴政已经出发前来尉阳君府。
这嬴政住的客栈距离这里比较远,愣是走了半个多时辰,也就是后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
但即便如此,任凭嬴溪在后面追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欲加之罪
“见过渭阳君!”
眼看嬴溪快步二来,跟随在嬴政身后一言不发的赵高和阿瑶二人立刻躬身参拜。
栎阳令反应过来,也急忙跟着参拜。
别看阿瑶一介女流,但跟随在嬴政身边久了,早就习惯了嬴政的杀伐果断,因此虽然有些看不过这血腥,但也没有如同栎阳令无话那般惊骇。
她知道,此番嬴政是真的怒了,而麻烦,也终究要来了。
“大伯此来作甚?”
嬴政身为君王,当然不可能如同这些人一般行礼。
反倒是嬴溪来到近前,拱手作揖,行了一礼,语气有些愤怒道:“嬴溪见过大王!”
话落,不等嬴政开口,他自己就率先站起身来,看着面前那一堆被打断双腿扔出来的人,脸色难看到极点,道:“大王这是作甚,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
嬴政身后,赵高微微皱眉,拱手道:“尉阳君,这些人陷害宣文君,如今更是针对一介女流,难道……”
赵高身为嬴政宠幸的内侍,一向被因为心腹,很多话压根不需要嬴政开口,他就可以代言。
然,这次不等他话音落下,却只听嬴政和嬴溪二人同时呵斥出声:“你闭嘴!”
赵高吓了一跳,倒是不惧嬴溪的呵斥,只是脖子一缩,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嬴政。
这种讲理的事,通常嬴政都是交给他的,怎么现在讲个道理,还被呵斥了?
只听嬴溪喝道:“你一个小小的侍人,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权利?”
言毕,嬴溪看向嬴政,道:“大王,有些是老臣不是不懂道理,可我大秦律法杀人治罪不诛心呐,证据何在?”
“呵呵呵……”
嬴政笑了,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大伯误会了,这奴才不会说话,不用搭理。这些人的确与宣文君之事无关。然,当着寡人的面拔剑相向,这是何故?”
“别告诉我寡人杀人不诛心,他们已经拔剑,寡人治他们一个犯上作乱,造反逼宫之罪不过分吧?”
说到后面,嬴政的语气骤然森寒下来。
嬴溪浑身汗毛直竖,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嬴政。
那吴华此刻也是一脸惊骇,他似乎明白了,这大王就不是来讲道理了,也不是来讨公道的,他的确是来杀人,是来找麻烦的。
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持剑者,遇到危险,拔剑皆是本能。然,嬴政就是抓住这一点,说治罪就治罪了,又能如何?
甚至于这一刻,就连一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嬴政的赵高,也惊住了。
这大王的逻辑,未免也太强了。
全场震惊,唯独从小追随嬴政走南闯北,经历生死磨难的阿瑶,一点也不惊讶。
在宗室眼里,嬴政始终是个孩子!
不过在百姓眼里,嬴政就是王,大秦的王!
可只有阿瑶自己知道,嬴政从来都是嬴政。
大家相安无事的时候,他是公孙先生的弟子,是从小受到公孙先生叫道的王者。
他不缺王者风度,不缺王者霸气,从不和你玩虚的。
但你真把他热闹了,他有的是办法玩死你。
当年在赵国为质的时候,差点把当年还是孩子的当今赵王给玩死,如今怒成这样,不顾一切,还怕不敢与一个尉阳君府玩?
“冤枉啊……尉阳君……我等冤枉啊……”
“尉阳君……您一定要为我等做主……我等冤枉啊……”
就在这时,一阵喊冤的声音响起,那些被打断腿仍在尉阳君府门外的士人、侠客以及侍卫,纷纷哀嚎着喊冤。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秦王是真的动了杀心,他们自己背后的靠山现在的靠不住了,只能依靠面前的驷车庶长。
他们好歹也是宗室时刻,驷车庶长主管宗室,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而且他们的确冤枉,嬴政这杀人的理由,简直欲加之罪!
嬴溪皱眉,看向这些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他也看出来了,嬴政这是欲加之罪,可这些人把嬴政都逼到这个地步了,他能说什么?
一次次的挑衅,真以为王的脾气很好,能让人肆意玩弄?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终究是宗室各家的食客以及侍卫,他也不好不管。
而且真让嬴政把这些人杀了,也难免会落人口舌。
最主要的一点,这些人真要是死了,嬴政可就真和宗室闹翻了。这宗室内乱的后果,绝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想着,嬴溪深吸一口气,就打算为这些人求求情。
他也不打算责备嬴政什么的,虽然他是长辈,但对方毕竟是一个王。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嬴政却率先开口了。
“大伯,看到了吗?寡人早就得到消息,这些人皆是他国细作。此前寡人不信,但现在你相信了吧?”
嬴溪一愣,一脸问号。
相信什么?这些人啥都没说,怎么还被认定为细作了?
“大王此言何解?”
嬴溪心中有些发堵,他一时间没搞明白嬴政的意思,却隐隐间察觉出来,嬴政这是非要把这些人弄死不可,怕是都不给自己求情的机会!
“大伯还未看出来吗?这些人在陷害大伯,在挑拨你我君臣叔侄的关系啊!”
嬴政冷笑道。
嬴溪心中一寒,这帽子扣得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此话怎讲?”
嬴溪连忙道,无论嬴政是否冤枉这些人,但这话也得说清楚才行。
“驷车庶长,我等绝无陷害之意,冤枉啊!”
“我等大多都是秦人,世世代代的秦人,虽有一些他国士人,但万万谈不上细作之说啊!”
“渭阳君,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些人彻底哭了,这嬴政一个接着一个的罪名扣上来,那是压得他们毫无翻身之地。
本来身为君王,嬴政对秦国的任何人都有生杀大权。
当然了,无罪杀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难免会落人口舌,说不定会引起大乱。
但今天,人家连理由都找好了,罪名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死,谁去死?
难道人家堂堂一个王来给你安排莫须有的罪名,就为了和你开玩笑?这是真的动了杀心。
死亡之前,人人恐惧,只能继续找嬴溪求助。
第二百七十四章 闯入栎阳宫
“大伯,看到了吗?”
嬴政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哭号惨叫和求助,只是随手一指,对着嬴溪说道。
“这些乱臣贼子,他国细作现在可不就在陷害大伯吗?”
“寡人才是王,如今,寡人要杀他们,他们不求寡人饶恕,反倒是来求大伯?”
“今日大伯你说说,寡人若是放过他们,会如何?”
嬴溪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他听明白了嬴政话语中的意思,令人细思极恐。
这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愣是让嬴政给说得十恶不赦。
“大伯明白了?”
看着嬴溪急剧变化的脸色,嬴政冷冷一笑:“今日,寡人若放了他们,来日天下人就会说,大伯才是我大秦的无冕之王,而寡人,只是大伯的有冕之臣。这是陷大伯与不忠、不仁、不义啊!”
“当然,寡人若是不放过他们又会如何?改日,天下人就会说寡人是个昏君,暴君,莣杀无辜,大伯阻止亦是无用。大伯,你说,我爷俩这关系,又当如何相处?”
嬴溪的脸色一片惨白,冷汗层层而下。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太疯狂了。
大王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他的印象中,嬴政也有发疯的时候,但那都是曾经被压迫到咆哮,却也仅此而已。
王座上的嬴政,从来都是严正以待任何问题,从来没有投机取巧一说,有事说事,公事公办。
可今日完全不一样,这是真的凭着王的身份巧立名目,非得把人弄死不可啊!
就这番话说出来,他嬴溪对这些人,救还是不救?
可以说,嬴溪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进退两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反正总是和嬴政这边,他都两面不讨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无论再难以选择,他都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沉吟片刻,嬴溪突然笑了。
“大王真的长大了!”
嬴溪声音有些无力,拱手道:“这些乱臣贼子,造反逼宫,反判作乱,陷害我大秦君臣关系,不可饶恕,打入死牢吧!”
嬴政闻言,满意的看了看嬴溪,点头笑道:“伯父大义……”
话音落下,嬴政眼神一寒,喝道:“不必麻烦了,拖进去全部砍了!”
“诺!”
那些虎贲军将士一声应诺,纷纷上前,把扔出来的这些人又拖回到府中。
“不……尉阳君,我等冤枉……”
“嬴政,你这个暴君,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叫声,绝望的呼喊不断响起。
本以为到来的渭阳君嬴溪是救星,但谁都没有想到,不仅没有救到他们,反而把他们逼上了思路。
一开始,嬴政只是把他们打入死牢,他们的主家还有机会捞人。
现在好了,直接当场处死,主家那边连消息都无法收到。
一阵阵惨叫声过后,当最后一个人人头落地,现场安静了。
一行虎贲军将士走了出来,纷纷立在嬴政跟前,拱手道:“启禀大王,府内已经找遍,没有找到!”
嬴政目光冰冷,他也没抱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尉阳君的夫人。
“立刻查封这座尉阳君府!”
嬴政冷冷道。
“诺……”
一声应诺,很快,整座尉阳君府被查封。
随后,嬴政又是一声令下,喝道:“铁鹰剑士何在!”
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浮现出来,拱手应道:“请王上吩咐!”
嬴政看向此人,冷冷道:“立刻传令下去,尉阳君府管家华严聚众持剑,对寡人逼供造反。此事最好立刻给寡人一个交代。寡人不希望这件事与尉阳君扯上关系,否则,寡人只能翻脸无情了!”
“诺!”
那铁鹰剑士应了一声,立即转身退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查……全城封锁,给寡人往死里查,哪怕把这栎阳城给寡人翻过来,也必须给寡人把人找到!”
铁鹰剑士走了,嬴政又是一声令下。
这次,他的令没有指名任何人接令,但赵高还是第一时间拱手应诺。
随后,嬴政大手一挥,终于离开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来得猛烈,沙发果决,走得轻便,不带任何脱离带水。
只是很多便衣甲士的身上,终究踩着血迹一步步离去。
这一夜,注定整个栎阳城都不得安静。
虽然全城戒严,看似很平静的样子,但该搜索的人,一个也没有闲着,挨家挨户,地毯式的搜索,让很多已经准备入睡,甚至已经睡了的人,直接被从床榻上拉了下来。
栎阳城越加混乱,而此刻,秦用围着栎阳宫转了一圈,最终找到一处不算高的王城城墙翻了进去。
这黑灯瞎火的,说来倒也挺隐秘,可是走起路来也比较难。
还好秦用经过此前的身体洗礼,如今这视觉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黑暗中,不说能够夜视,但也能勉强看得到一些东西,倒也不至于惊动任何人。
最主要的一点,这栎阳宫如今虽然有太后在里面住着,守卫相对也还算可以,但毕竟不能喝咸阳宫相提并论。
再加上这个时代,可不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晚间四处灯火通亮。
这燃烧的牛油蜡烛,火油等等,那可都是十分珍贵的,即便王室家族也浪费不起。
这要一整夜点着,偌大一个宫殿,消耗可不是一般大。
这对于向来节俭的大秦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正是借着这些便利,秦用在这栎阳宫内倒也算得上行动自如。
有系统定位在,顺着定位指示走,没有丝毫绕路,很快就来到了栎阳宫内,一处比较偏僻的宫殿。
宫殿门口立有牌匾,寒宫。
这两个字让秦用一愣,所谓寒宫,其实就是后世电视剧上,那些宫斗剧里面所谓的冷宫。
当然,也不知道后面其他朝代的冷宫,是不是真叫冷宫二字。
但至少,秦用是知道的,这冷宫,在秦汉时期,乃至于唐朝之前都没有这个称呼,基本上都叫寒宫。
为何后世神话故事,嫦娥住在广寒宫中?
其实广寒宫的来源,也就是取自于这寒宫。
那嫦娥在广寒宫内的凄凉,其实就与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般。
所以广寒宫,也在无形中映射了寒宫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困境
“这些人倒也会藏!”
秦用灵机一动,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藏人的本事的确了得。
但谁又能想得到,这王宫如此庄严之地,竟会成为被人藏人的地方。
尤其是这寒宫,平日里更是没有任何人烟,常年看不到人都很正常。
要说此前的尉阳君府够寒酸了吧?满地的落叶,房屋破败老旧。
但这寒宫,比那宅子还要更加不堪。
走进里面,就差没变成残垣断壁了。
这座宫殿并不是很大,走进去,之间四处早已经掌满杂草,甚至还有荆棘,一看就是最少十几年无人打理的。
这种地方,别说人了,鬼怕是进来都得害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来这里转转。
把人藏在这里,基本上就不可能被发现。
秦用走到院子中,顺着系统定位走,来到主宫大殿。
抬头看去,天上虽然夜幕笼罩,但也算有零零散散几颗星宿。
那房顶上的瓦片已经破败,一个个打洞漏在那里,都可以看到外面了。
秋季,本身就寒风瑟瑟,尤其是这晚上,简直如同百鬼夜行,阴风烈烈。
在如此地方,秦用心中莫名有些慌张起来。
都说这安静的地方,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尤其是一个后代人,那看得恐怖片觉不在少数,这个时候最起作用。
寒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堪称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
多少犯错的妃子被关进其中,最终受不了那份寂寞恐惧而死在这里?
可以说,这就是一出专门用来折磨人到死的刑场。
自古以来,关于寒宫的传闻可不少,那些身前本来十分美丽的妃子,在这里吊死之后,那真是面目狰狞,有一些更是化作鬼混,折磨新来的人。
这一代接着一代,那真是恐怖到极致。
偏生秦用如今脑子还好使,这记忆力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没问题。
记忆力好了,曾经听过的传说,看过的恐怖,脑子一动,那就是现场回放的感觉。
尼玛,什么叫做恐怖?
这就是恐怖!
周围阴风惨惨,脑子里面各种画面浮现,就好像在这样一个鬼地方看恐怖片一样。
秦用身体身体有些发抖,牙齿有些发颤。
不是说不够爷们,胆子小。在这地方,古往今来,怕也没几个人有胆子说自己啥都不怕。
太折磨人了!
秦用突然有些后悔一个人进来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都进来了,先找人再说。
一边心中思绪转动,各种画面浮现,一边顺着系统定位走。
不知不觉,他穿过那宫殿,来到了后院。
这里就更加恐怖了。
四周挂着一块块经历风吹雨打的布条,不断在后院飘荡着,放眼看去,就如清明节后,坟头上飘动着的挂纸。
再放眼看去,就如一个个阴魂在飘荡。
那风声呼呼,简直如同鬼哭狼嚎,渗人到极点。
秦用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看着周围,不知不觉来到一处井口旁边都没注意,绊了一下,差点一个倒栽葱摔进进口。
好在他反应也快,连忙双手一份,抓住旁边的沿口,方才险之又险的避了一难。
秦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加速,几乎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井口,仿佛一张吞噬人的大口。
传说中,跳井死的妃子不在少数,到了晚上就会引人前来,然后拉进水井里面活活淹死。
此刻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口,秦用仿佛看到里面突然间就跳出一个脸色惨白的东西,把自己强行拉进去一样。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自己吓自己,那更是恐怖。
这种感觉一出,秦用差点叫出声来,本能的后退一步。
身后一股冷风袭来,吹动在他的衣袍上,拍打在他的身上。
好家伙,他浑身汗毛直竖,直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背一样。
“不行不行!”
秦用心中大呼,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否则非得自己把自己吓死不可。
可思绪这东西,很多时候就不是人能掌控的,他自己也没办法。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想尽办法,把注意力转移到救人身上。
这一想到救人,他立刻就开始查看系统定位,结果这一看,他愣住了。
人竟然在这井口下面!
“握草,这破系统不会是坑害我吧?”
秦用心中本能的大骂一声。
人在恐惧的时候,想来思绪发达,这发达的思考能力,让秦用不禁怀疑这系统是不是有鬼,故意引导自己跳井送死。
不过想想,秦用还是否定了。
有些恐怖的画面,它恐怖归恐怖,但毕竟只是传说,或者影视剧小说啥的,现实中谁见过?
至少秦用没见过,他也不怎么相信这些,只是这个时候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有些心惊肉跳而已。
系统明显不可能和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沾边,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井里面应该是干的,被人制作成了地窖。
当然,想是这么想,此刻的秦用也不敢进去啊。
谁知道是不是真和自己想的一样,里面是个地窖?
就算是吧,这黑灯瞎火的,进里面去啥都看不见,能找到人?
再则,要是里面埋伏了杀手,自己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找死?
各种各样的问题,瞬间缠绕秦用的心头。
好吧,秦用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了。
早些时候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在这个时代没有打火机,手电筒,为啥就不想办法先弄个火折子用这呢?
此刻想想,突然发现,没有科技真的太难受了,太为难人了。
此前他又想过在这里弄科技啥的,但因为不想看后世那一套,他否决了。
现在不一样,他发誓,这次离开后,他一定要把自己脑海中能创造的东西都创造出来,不然真的太不方便了。
要是现在有个手电筒,不,只要一个火把,甚至一个火折子,他也不用这么被动啊!
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进去,秦用心中一横,反正自己都在这里了,要是里面埋伏杀手,自己一个人进去也救不了人。如果没有,自己也能防备有人进去下杀手。
接下来就等援军吧!
如此一想,秦用再不迟疑,抬起手放进嘴里,直接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草惊蛇
一声悠扬的口哨瞬间传出,可惜,秦用终究有点高估自己了。
这栎阳宫要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就他那口哨声音,哪里能传得出去?
这声音没传出去,招呼到外面埋伏的顾留芳等人不说,反倒是惊动了栎阳宫内的侍卫。
一时间,各路侍卫的目光,几乎都同一时间朝着这边看来,面带疑惑,是谁竟敢在这个时候于宫中吹哨?
不过这些守卫也没动,要真有人搞事,也没谁敢吹口哨惊动的,怕是宫内的人闲得无聊发黄吧。
可就在这些侍卫准备不管的时候,一道道大喝声有突然响起。
“找死……”
随后就是一阵哼哈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刀兵碰撞的声音。
这一下,那些守卫可就不能忽视了。
“去看看!”
各个方向都有侍卫招呼着,立刻朝着这边围拢而来。
此刻的秦用也是心中震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安静到极点的院子中,自己来了这么久了都没撞见人,实际上,这里早就埋伏了杀手。
而且不止一个,是十几个。
这些人藏得也是深,一动不动,秦用都来了,他们也不动手,让秦用以为这院子中现在没人呢。
结果就在他吹出口哨的瞬间,这些人再也呆不住了。
几乎在他口哨响起的同时,四面八方,一道道剑光闪过,足足十几道剑光,同时朝着他四周杀了过来。
一阵剑光凌冽,秦用大惊失色,浑身汗毛直竖。
本能的,他身形一个跃起,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快速闪避,不想再这里被人前后左右捅成马蜂窝。
但即便他反应再快,依旧还是无法全部闪避。
只听“刺啦”一声,一道剑光还是此列了他的衣袖,在他的左臂肩膀上留下一道大大的血口,瞬间鲜血狂飙。
那人手中长剑一转,快速绝伦。
一剑没伤到他的要害,立刻剑锋一转,直奔他的脖颈撕裂二来。
这身手,快速敏捷,婉转自如,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秦用身形本能的一个倒转,但那剑锋还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差点没直接撕裂他的血管。
秦用倒吸一口凉气,这次他的反应也快。
几乎在对方这一剑过去的瞬间,他反手便扣住了对方的手掌。
在这暗夜中对敌真的很难受,即便秦用视力再好,一时间也难以完全看清楚周围的人出手之势。
不过很显然,这些人也和自己差不多,看不大清楚。否则方才,他怕是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用一把扣住对方的手掌,猛地一拧,伴随一道惨叫声,那长剑瞬间坠落。
秦用一把夺过,恰巧此时,三道身影从身后杀来,秦用手中长剑瞬间挥舞过去。
“锵锵锵!”
一番碰撞,秦用连续档过三剑,随后身形快速退走,途中一剑贯穿那被他扣住手腕之人的小腹。
伴随着一道闷哼声,秦用方才放开此人。
在他放开的瞬间,那人于黑暗中直接软到再起。
秦用一路推开,但对面的那十几个人也联起手来,直冲上前。
刹那间,一道道剑光凌厉宛如狂风办,直接超这秦用招呼二来。
这些人的速度很快,顷刻间又将秦用包围了,各种刁钻的剑法,不断往秦用身上招呼。
也亏得秦用的身体早就发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有着强于常人十倍百倍的耐力和灵活力。
再加上前些时候,不断从荆轲那里偷学的各种招式,此刻猛地施展出来,剑罩宛如游龙,逍遥纵横。
“锵锵锵!”
一时间,他手中之剑简直使得飞起,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竟然凭这一把剑全部抗了下来。
甚至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面对这些攻击,竟然游刃有余。
这一幕,即便是秦用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有着一打十的实力。
可如今看这些人的出手,明显都是专业剑客,绝对都有一打五一打十的力量,结果联手在一起,自己竟然抗住了。
那岂不是说,自己严重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这一刻的自己,怕是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着实让秦用心中狠狠一颤。
不可否认,他的身体素质给了他很大的力量,但能如此轻易面对,似乎更应该多谢的还是荆轲的剑招。
秦用终于发现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小瞧了荆轲。
秦用越打越激烈,逐渐从一开始的被迫逃窜,慢慢变得给予反击,不知不觉,竟然反把这些人打得不不倒退。
秦用大喜,眼看他危险算是解除了,却就在这时,一道道吆喝声突然响起,紧随其后,无数密集的脚步声传来,顷刻间把这寒宫包围。
“快进去看看是谁,竟敢在栎阳宫打斗,简直找死!”
在那些吆喝声中,有人踹开大门,冲进寒宫院落。
“不好,栎阳宫的守卫到了!”
见状,那些围攻秦用的人纷纷大惊失色,有人招呼一声:“快走!”
随后,所有人立刻开始朝着四处逃窜出去。
也不得不说,这些人的速度,那真叫一个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秦用甚至都没有办法阻拦。
他却不知道,他来这里面找人的消息,早就被人通报了。
这些人知道露馅了,早就做好埋伏。本打算让他自己跳下去,然后封闭井口,让他死在里面。
结果他没下去,反而打草惊蛇。
这些人没办法,秦用已经惊动了栎阳宫守卫,他们只能抓住机会,奋力一搏,希望能在那些守卫到来之前杀了秦用。
结果谁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剑客围攻,竟然丝毫便宜都没有占到。
此刻,栎阳宫正儿八经的守卫到了,这些人哪里还敢逗留?找死还差不多。
于是,正打得过硬了,转眼间,秦用却发现,自己的对手全跑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周围已经有着数十个甲士围拢了上来,一只只火把点亮,瞬间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快追!”
看到了那些逃走的剑客杀手,这些守卫中,为首一人大喝一声,外面的甲士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包抄那些剑客,阻拦那些剑客离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辩解
顷刻间,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打斗声,很快,惨叫声不断传来。
那十几个剑客的速度虽快,但终究没有逃掉。
这栎阳宫守卫再怎么不如咸阳宫,但好歹也有千人把守,此刻围攻而来的就有数百人。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几百人围住十几个人,除非都是那种以一敌百的猛人,否则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希望。
秦用听着外面的动静,暗暗吞咽一口唾沫。
什么叫做真实?这就是真实。
如同后世小说电视剧里面那种,飞檐走壁,闯皇宫,抢宝物的事,看看当个笑话就足够了。
真要单枪匹马闯皇宫,你就算战神在世,那也是死路一条。
“咳咳,诸位……”
秦用心中有些发抒,有心解释两句,虽然刚才他也觉得自己有以一敌百的战力,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实验的好。
到时候这些人真要打起来,自己怕是非死不可。
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为首之人便厉声喝道:“站住,再敢妄动,杀无赦!”
秦用本来抬手做着投降状,结果在这些人看来,反倒是成为妄动了。
他一脸无语,大家都是可以解释的好不好?
“好好好……不动不动……”
秦用手中剑一丢,那是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可是看清楚了,此刻正有几十支弩箭对着自己呢,还有不少人已经拔剑相向,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傻子才会冲动反抗呢?
是怕人家的剑不够锋利,还是想试试人家的弩箭能不能射死你?
见秦用如此配合,这些人倒也仗义,都没之间动手。
眼看外面打斗声逐渐消停,那为首将领一摆头,喝道:“绑了!”
“诺!”
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人拧着绳索就朝秦用走来。
“咳咳,我不反抗……”
秦用再度咳嗽两声,第一句话就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诸位,我不反抗,大家也不要胡来啊,咱们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误伤,不要误伤,听到没有?”
秦用不能不解释啊,自己可还没活够呢!要是被这弩箭走火,自已所做的一切可都玩完了。
一群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用!
谁跟你是自己人?跟谁逃近乎呢?
那将领冷笑道:“你,敢问下是谁,与我栎阳宫有何渊源,竟敢称自己人!”
秦用不怕别人笑话,就怕不说话。
一听,秦用乐了,连忙笑道:“这话问得好啊,栎阳宫是谁的栎阳宫?”
众人一愣,一脸不解。
那两个甲士已经来到秦用身旁,拉起绳索就在秦用身上绑缚。
“哎哎哎,轻一点,这样绑比较好,我舒服了,而且还不容易挣脱!”
秦用很配合,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绑得不舒服了,还刻意提醒两声。
众人看得一脸懵逼,这都几个意思?
还是第一次见刺客这么配合的!
不过配合点也好,大家都方便。你配合,咱们也不能亏待不是。
果然,那两个甲士很懂得回报的给了秦用一个舒服的五花大绑。
“咳咳,我继续说哈!”
“这栎阳宫,乃是我大秦的栎阳宫,是大王的栎阳宫,你们说,我讲的对不?”
众人一脸发蒙,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不废话吗,不是大王的栎阳宫,还能是你的栎阳宫?
见观众很配合,秦用继续发表自己的演讲,笑道:“这就对了,栎阳宫是大王的,你们为大王效力,是大王的兵没错吧?”
那将领一步步朝着秦用走来,手中举着一个火把,在秦用面前晃了晃,把秦用的脸庞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脸奇怪的笑道:“这见过刺客,但还从没见过下这样的刺客。下今日还挺配合,有什么话,直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当然,你说了,我听了,不一定当真!”
秦用赶忙笑道:“哎呀,瞧将军这说得哪里话。你看,你们是大王的兵,我是大王的臣,你说,咱们是不是自己人?”
“说这么多呢,也不是想表达什么,就是想说,大家手尽量放稳一点,这弩箭可不是好玩的,飞出去,伤到自己人不好!”
那将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是我大秦的臣?”
秦用连忙点头,道:“没错没错,在下秦用,大王亲自册封宣文君,你们应该有听过。这两天翻修栎阳宫,就是我提议的!”
本来一脸嘲讽看着秦用的那将领闻言,神情突然一顿。
“你是宣文君?”
他没有见过秦用,此刻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
“没错,是我!”
秦用连忙点头。
“有何凭证?”
那将领道。
“哎,这还用什么凭证啊?你们瞧瞧,我现在人都在你们手里面了,你只需把栎阳令叫过来,一看便知了不是?”
“到时候,这要是自己人,咱们该化解误会的就化解误会。不是自己人,你们直接一剑把我结果了,哪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秦用一脸无语,刻意提醒道。
那将领微微点头,这话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啊!
这宣文君他是没见过,但名头还是听说过的,真要是自己人,这事还真的好好办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是宣文君,今日我出宫,方才听闻宣文君的夫人失踪,宣文君深陷大牢。现在你不在牢里面,也不去找你家夫人,你来这里作甚?”
话音落下,一个甲士小跑着就来到那将领的旁边。
这话一出,那将领立即问道:“什么,你说宣文君的夫人失踪?怎么回事?”
那甲士连忙把出宫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听完,那将领眼中闪过怀疑的光芒,看着秦用。
“哎,把你的眼神给我收回去!”
秦用一看这眼神,不对劲啊,充满疑问,这是发生误会的前奏,不行,必须得辩解一下。
“没错,我是深陷大牢,但有没有人告诉你们,大王亲自下令,驷车庶长亲自命人前来保护,但凡我想出狱,随时可以?”
“还有,我家婆姨的确出事了,我出狱就是来找人的。现在人就在栎阳宫,你们说我应不应该来找?”
第二百七十八章 找顾留芳
那将领眉头微皱,秦用这番说辞,简直漏洞百出。
一个入狱的人告诉你,他随时都可以出来,你能相信?
还有,这栎阳宫是什么地方?你媳妇失踪了,不出去找,跑来栎阳宫找,难道是觉得我们这些子给你抓过来的不成?
“你说你夫人在栎阳宫,好,那你倒是说说在栎阳宫的哪里,今日你但凡敢说半句谎言,可别怪我误会!”
将领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秦用这番破绽百出的说辞,让他对秦用方才的一点好感,顷刻间消失无踪。
“诺,井里面!”
出乎意料之外,秦用一点也不迟疑,道:“就在里面,既然都问到这里了,为了不产生没必要的误会,我在这里绑着,跑不掉,就劳烦将军派两个人进去,帮我把我家夫人救上来!”
“当然,只要人救上来,秦某必然好生答谢将军!”
那将军一愣,这话说得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让他都不禁信以为真了。
“你确定人在里面?若下去打捞不上来,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沉吟片刻,那将军冷冷威胁道。
秦用无语,道:“将军是觉得我在撒谎对吧?”
“我现在人在你们手里,总是跑不掉的吧?再则,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在和那些人打斗,是他们抓的我夫人,我要是此刻,有必要专程前来和十几个剑客打架,吸引大家吗?”
“还有,驷车庶长嬴溪手下的什么五方十将,有个顾留芳的,现在就在宫外等候我的消息。”
“方才我吹口哨,就是想让他们进来帮忙救人,谁知道他们没进来,反倒是把那些人给惊动了!”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要是不相信,现在派两个人进去搜查,再派两个人出去把顾留芳叫过来,另外再派两个人去找栎阳令,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那将军点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
这随时都能真相大白的事,何必这么折腾?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下去,好好给我搜查,看看有没有人!”
想着,那将军突然对旁边两个甲士吩咐了一声。
那两个甲士拱手应诺,来到水井边上,吊着绳索一个个的就爬了下去。
如秦用预料那般,水井是干枯的。
“启禀将军,这水井里有密道!”
突然,水井下面传来那两个甲士的声音,大声叫道。
将军紧锁眉头,奇了怪了,这栎阳宫内,寒宫的水井竟然又密道,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看了看秦用,隐隐间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
“再来三个人一同下去,好生搜查!”
沉吟片刻,那将军又是一声令下。
“诺!”
很快又下去三个,与前面两个走在密道中。
那密道并不是很长,没走多久就发现了两间密室。
密室打开,这些人果然看到了,在密道中,此刻正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昏迷不醒,不是乌雅姐弟二人还能是谁?
地面上,秦用的心中略显紧张。
这破系统,要说无良,的确很无良,不过这次也算是做了一件人事。
在定位之余,还稍微给他一些关于姐弟二人的生死消息。
这信息上现实,姐弟二人现在还好好的,这也是秦用方才有心思在这里慢慢解释的原因。
但现在好好的,不代表就真的安全了。
万一下面还藏着别人,见逃不掉,突然下毒手怎么办?
秦用有些紧张,一时间,在没有之前那慢慢解释的心思,只能静静的盼望着。
不知不觉,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水井中突然传来声音:“启禀将军,水井下面果然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将领一愣,看向秦用。
秦用连忙叫道:“没事吧,可有还有其他人?”
里面,那甲士回应道:“没事,只是昏迷了,只有他们两个!”
秦用暗自送了一口气,见那将军看着自己,他咧嘴一笑,道:“瞧,看见没有,我家婆姨和我家小舅子呢。快快捞上来,改天我请诸位弟兄吃饭喝酒!”
那将军有些将信将疑,喝道:“捞上来!”
很快,在那些甲士的帮忙下,乌雅和乌桓这姐弟二人终于被捞了上来,放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小媳妇儿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那冷风嗖嗖的,地上冰冰凉凉的,可把秦用心疼住了。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照顾点,这栎阳宫总不能一床被子也拿不出来吧?快把人扶起来,弄两床被子垫着,裹着。这要是冻坏了,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秦用赶忙叫道。
那将军眉头紧锁,他隐隐间有些相信秦用的话了,当下大手一挥,立刻传令人去取用被褥,同时让人去外面看看,是不是真有一个叫顾留芳的。
此刻,在外面的顾留芳可是等的有些着急了。
这宣文君已经去了一刻钟时间,还不见丝毫声息,这要是出事了咋办。
关键这是栎阳宫,他还不敢随便带人擅闯,就等秦用一声令下,最后背锅秦用来呢。
这真要是出事了,秦用背不了锅,他倒是无法交代了。
这等来等去,逐渐有些失去耐性的顾留芳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顾留芳何在,宣文君找你!”
顾留芳一听,连忙看去,只见宫门前的街道上,一个禁军侍卫正举着火把四处大叫。
顾留芳皱眉,不是说好的口哨为信吗?怎么是一个禁军出来招呼?
“在下顾留芳,宣文君怎么了?”
心中有所疑虑,但见对方是禁军侍卫,顾留芳也没有迟疑,直接走了出来。
随着他一声回话,后面那四百多甲士也纷纷周处。
那前来寻找顾留芳的禁军侍卫见状,瞬间就确认了,这应该就是顾留芳。
这样一支军队,必然是公家的,如此一来,这误会就算化解了。
“宣文君夜闯栎阳宫,已被抓捕,还请下前往指认!”
那禁军侍卫沉声说道。
“什么,宣文君没事吧?”
顾留芳一听,顿时就急了,这都被抓捕了,要是反抗弄出什么意外,他如何交代?
“没事,其他人留下,你进宫吧!”
那禁军侍卫也不废话,大手一挥,自顾自的就前往宫中。
顾留芳哪敢停留,这可是他的任务。
当即也连忙追了上去,很快便来到了寒宫中。
此刻这边,乌雅和乌桓的身上也都裹上了被子,姐弟二人还在昏睡中,压根没有醒来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回去
“启禀将军,顾留芳带到!”
那禁军侍卫来到那将军面前,拱手说道。
那将军闻言,猛地回头看去,在看到顾留芳的瞬间,他眼睛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此刻,顾留芳也看到了他,这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
“屠睢,竟然是你!”
顾留芳惊喜的叫唤出声。
“哈哈哈,还真是你顾留芳啊!”
那将军哈哈大笑,很显然早就与顾留芳相识。说话间,哈哈大笑,当即迎接上去,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秦用一脸惊讶的看着屠睢,好家伙,这就是屠睢?
还真别说,这第一眼,秦用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这身材说高不高,说威武也不算很威武。尤其是那双眼睛,根本不带丝毫杀气,给人一种和蔼兵哥哥的感觉。
毕竟身为王宫守卫将军,面对一个闯入王宫的人,还能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杀神。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号称大秦第二个杀神,人称屠夫的存在。
这屠睢在秦朝的历史上,或许对有些人来说生命不显,但对于大部分知晓秦国历史的人来说,那绝对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别看什么蒙恬这一类的大将很牛掰的样子,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大秦自古最厉害的猛将是谁?
不用考虑,任何人都会说白起。
那简直就是杀神,千古杀名,流传千年而不弱。
而屠睢,号称屠夫,那在杀道上,就是白起起名的猛将。
你要说两人谁更狠,怕是白起都不见得能比得上这屠睢。
只见屠睢与顾留芳相拥片刻,相互分开。
顾留芳笑道:“屠睢,真没想到,如今你竟然在这栎阳做起了王宫侍卫,为何也不联络一声?”
屠睢摇头苦笑,道:“当年入伍,奈何碰上嫪毐谋反,应声把我们这些人给调开了。我来到这里后,也没人过问一声,于是就守在了这里!”
说着,屠睢摇了摇头,道:“算了,往事不提,你来了,我就相信了,看来这位真是宣文君呐!”
屠睢这一提,顾留芳也响起了正事,连忙抬头四处看去,一眼就找到了秦用。
“为何绑束?还不快快解开?”
顾留芳惊呼一声,赶忙说道。
屠睢也就是想证实秦用的身份,这要是有假,他当然不会放过,既然是真的,也没必要逮着不放。而且老朋友都来了,这面子总得给。
“哈哈哈,宣文君,方才误会,还望见谅。某家这就亲自为宣文君解绑!”
屠睢哈哈大笑,说话间,上前亲自为秦用解开绳索。
一旁,顾留芳也跟了上来,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乌雅姐弟二人,不禁一愣,道:“夫人还真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屠睢一愣,不解的看了过来,道:“你不知道夫人在这里?那你们怎么来救人的?”
顾留芳哪里能解开这个疑惑?说人在这里的是秦用,来救人的也是秦用,他一直都蒙在糊涂中,根本不了解其中经过啊。
眼看顾留芳和屠睢二人先后看向自己,秦用心中一个机灵。
是啊,这事怎么解释?
这边才听说自己老婆被绑架了,那边自己就知道位置在哪儿,这话说出去,怎么有点古怪的味道。
难道要告诉大家,自己有系统就是这么牛逼?
“咳咳,方才出狱,夜观天象,找出内子位置,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沉吟片刻,秦用轻轻咳嗽两声,压根不打算在这上面深究,话锋一转,道:“今日多谢诸位弟兄帮忙了,改日某家必定宴请诸位弟兄,报答今日帮忙之举!”
屠睢闻言,笑道:“客气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宣文君与顾兄还是快些离去吧。这王宫重地,不宜久留!”
秦用当然也知道王宫的规矩,压根就不是外人能随便驻留的,哪怕是行宫也不行。
当即也不废话,拱手应了一声,在一些侍卫的帮助下,他自己背上乌雅,乌桓则交给了那些侍卫,搀扶着就朝外面走去。
来到宫外,顾留芳一声招呼,那些在外面守着的侍卫立刻涌了上来,在秦用的吩咐下,带着秦用几人便直奔栎阳令府而去。
如今该找的人已经找到了,看着满城戒严,顾留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王怕是还在为这事着急吧。
于是他走在后面,吩咐了一声,立刻有甲士朝着嬴政所在的客栈而去。
……
那客栈中,嬴政和等人刚回到客栈,便见到了一脸着急的张韬。
张韬从牢狱出来后,就直奔此地而来,却没有碰到众人,只能在这里等待。
此刻众人回来,他立即找上了栎阳令。
听闻今晚上尉阳君府发生的事,张韬止不住的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满脸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大王不愧千古第一霸主,出手果真狠辣无情啊!”
吴华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此番,大王也真是生气了!”
两人这里讨论着,关于秦用前往尉阳君府的事,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尉阳君府里面的人都被杀光了,宣文君就算去了,能闹出什么大事?
嬴政和嬴溪回到房间,乌雅立刻开始准备茶水侍奉,赵高则推开窗户。
嬴政向来有种习惯,到了晚上,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趴在窗户上看黑夜。
没错,是看黑夜,不是看星星也不是看月亮。
似乎夜幕是一道十分美丽的风景一样,让他十分欣赏。
此刻窗户打开,嬴政本能的就来到窗户前,双手撑着窗户,仰头朝着天空中的夜幕看去。
他其实并不喜欢夜幕,因为夜幕中会让他感到孤独。
可就是这份孤独,很多时候却会让他宁静,让他脑子清醒。
嬴溪在后面看着,在阿瑶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见嬴政撑在窗台前久久不言,嬴溪喝了一口来自楚国的苦茶,咀嚼了一下茶叶,突然道:“事态发展如此,大王准备如何收手?”
第二百八十章 嬴政的愧疚
嬴政缓缓收回目光,转过身,抱着双臂,看着嬴溪。
他面带冷笑,道:“寡人为何要收手?”
嬴溪眉头紧锁,这什么意思,看着架势,这位是真不打算收手啊!
“大王,真有继续闹下去的必要吗?”
嬴溪有些心痛,如今很多事都不再他的掌握中,尤其是这宗室与秦王的争斗,简直前所未有。
不管怎么说,这大秦的天下,始终还是嬴氏的天下。
曾经无论秦国经历多少困境,至少,宗室永远是站在秦王这一边的。
但如今,一切好似都变了,宗室反而成为秦王最头疼的对手。
这大秦是怎么了?真要闹得如此天翻地覆?
“大伯难道还没看清楚吗?不是寡人要和他们闹,是他们已经闹到寡人的头上来了!”
嬴政冷哼一声,突然话锋冰冷,道:“寡人才是大秦的王啊,什么时候开始,这天下,王只能成为臣子攻伐的对象?”
嬴溪心中一紧,看着嬴政,只听嬴政又道:“大伯,你不是愿意站在寡人这边吗?怎么,难道大伯觉得寡人做得很过分?”
嬴溪无奈,道:“可是大王,身而为王,你得有郎阔天下的心胸啊!”
“没错,老臣愿意不惜一切辅佐大王,可大王想过没有,老臣一己之力,帮不了大王,大王需要的是我大秦嬴氏所有子弟的帮忙。如今闹成这样,于我大秦何益?”
嬴政冷笑,道:“那大伯说说,寡人应当如何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王。难道就要任由他人在寡人头上拉屎不成?”
嬴溪无言以对,此事他真的帮不了宗室。
不得不说,此次宗室那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这说话间,眼看叔侄就要吵起来。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栎阳令的声音。
“启禀大王,宣文君带着夫人回到栎阳令府了!”
嬴政一愣,猛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亲自打开房门,只见栎阳令吴华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
吴华方才正与张韬交谈,骤然间,外面来了个甲士禀报秦用的事,可让吴华惊喜不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今夜嬴政把尉阳君府上的人都杀了个遍,但终究没找到宣文君的夫人。
从张韬的聊天中,吴华也知道秦用是何等愤怒,如今人找到了,一切也就安定了。
“宣文君夫人何处寻得?”
嬴政皱眉,看着吴华问道。
“启禀大王,宣文君夜闯栎阳宫,在栎阳宫找到夫人!”
吴华赶忙禀报,将那甲士所言禀报了一遍。
嬴政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从得知秦用的身份开始,嬴政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秦用的。
身为为人,谁不是从小渴望有个父亲的照顾?
那种感觉,没人比嬴政更加了解。
当年,他还在牙牙学语时,父亲就把他留在赵国受尽磨难,这一分开就是十多年。
他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父亲的照顾,回到秦国后,父亲做王了,却根本无暇照顾他,直到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享受过自己父亲带来的丁点温暖。
是公孙弘,至始至终一直保护着他,温暖着他,对他来说如师如父。
他这一生中,有自己的父亲,也有一个仲父,可只在公孙弘的那里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然而,他没有亲生父亲的疼爱,却也得到了父亲般的温暖。可秦用呢?
他有自己的父亲,父亲却把一切都先给了另外一个人。
是他嬴政从小夺走了秦用的一切,他自觉对不起公孙弘,亏欠秦用,一直以来,他都在弥补。
可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弥补微乎其微,反倒是不断的从秦用那里获得好处。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秦用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对待,对于这个年不及弱冠的弟弟,他是真的很想保护。
然而他的保护奏效了吗?
没有,这不仅没有,对方反而因为他的事情身陷囹圄,这算什么?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秦用再踏上他父亲的那条路,为自己而死?
嬴政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也自问做不到。
本来有些事,他身为王,百般无奈,脾气压制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偏生此番那群混账东西,非得百般挑衅他的忍耐。
秦用他想尽办法的保了,结果对方直接把注意打到秦用的女人身上。
这是真的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弄死秦用和他身边的所有人啊。
嬴政也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以前忍了,现在岂能再忍下去?
你们不是喜欢欲加之罪吗?寡人奉陪!
你们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寡人照样奉陪。
今日对于嬴政来说,就是他的一次反击。倘若秦用那边再出事,他只会更加疯狂。
现在听闻没事了,嬴政虽然还生气,但心也算是放松了不少。
“走,带寡人前往你的府上,寡人要去看看宣文君!”
突然,嬴政大手一挥,不容置疑道。
吴华赶忙应诺,随后,带着嬴政、阿瑶和赵高三人便前往了他的府邸。
嬴溪在后面看着,他并没有掺和,也没有钱去的意思。
随着嬴政等人离开,他终究忍不住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
沉吟许久,嬴溪也起身离开了。
他在栎阳有自己的府邸,距离这里不是很远。
回到府邸中,掌开灯火,嬴溪坐在书房内沉吟良久,终究摊开纸笔,书信一封,传人前来,送往雍城尉阳君府。
“哎,此事真的不能再闹下去了!”
信送出去,嬴溪仰头叹息一声,一脸惆怅。
……
栎阳令府,秦用等人回来没有多久,刚把乌雅姐弟二人照顾休息了,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呢,那边,嬴政已经到来。
“宣文君,听说夫人已经回来了,怎么样,应该无碍吧!”
嬴政看到秦用,顿时一脸兴奋的表情。
秦用也是一喜,这个时候看到赵郎,他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上前就将嬴政抱起。
这一幕,看得后面的张韬和吴华一阵目瞪口呆。
这大王和宣文君得多亲近,才能如此毫无间隙?
“赵郎啊赵郎,见到你是真的好啊!”
秦用内心一直都很混乱,此刻看到嬴政,似乎平静多了。
之前系统的一番操作,尤其是那预言中的内容,对秦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即便已经过去了,他脑海中依旧不断回想。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为了你
“宣文君!”
嬴政声音低沉的叫了一声。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嬴政隐隐间察觉到秦用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曾经的秦用,迎接他也很热情,但和今天的热情完全不一样。
此刻,他在秦用身上感觉到的,与其说是一种热情,倒不如说是一种盼望。
“没事,来了就好,刚好有事找你!”
突然,秦用一把推开嬴政,拉着他便朝一旁走去,来到不远处的石桌前坐下。
“宣文君,莫非夫人情况不好?”
嬴政有些警惕的看着秦用,直觉告诉他,秦用一定有事,这神情太不对劲了。
“放心吧,好得很,只是被人打晕了,没什么大碍!”
秦用摆摆手,笑了笑,一抬头,忽见不远处傻傻站在院子的中吴华和张韬二人,不禁一愣。
“我说吴子、张子,你二人作为主家,在这里站着作甚,看我与赵郎二人坐在这里聊天?”
“快过来坐!”
秦用一脸无语,这两个人向来不是无礼之人,今日是怎么了,竟连待客之道都不懂。
他却不知,此刻的张涛和吴华也十分不自在。
两人并不是不懂待客之道,也不是故意无礼,关键是有王在的地方,谁敢称主?
至少他们不敢!
最关键的是,这王在这里也就罢了,偏生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让他们连丝毫恭敬都不敢流露。
此刻的他们,真希望直接转身离去,不用继续面临这尴尬的处境。
但王不发话,他们不敢坐下也就罢了,更不敢走,除了傻傻的站在这里,还能怎么办?
上去恭敬的听王吩咐?
怕是稍后,嬴政第一个就得收拾他们!
“宣文君,你与大……这位赵郎坐就好了,我二人就不坐了!”
吴华一脸苦涩,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感觉别扭。
“没错,宣文君与好友谈事,不用顾及我二人!”
张韬也摆了摆手,笑着说的。
真是为难这二人了,平日里也是满腹文采,口才极佳,现在说出来的话,连他们自己都听不下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
秦用一脸疑惑,目光上下的打量着这二人,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不对劲。
在他面前,嬴政也在打量着他,突见秦用这狐疑的眼神,嬴政一愣,仿佛此刻才注意到一旁的张涛和吴华二人一样。
他眉头微皱,这二人搞什么鬼?有必要这么不自在吗?
看秦用那眼神,仿佛在怀疑什么,他就觉得不对劲。
“看来栎阳令大人与张子有事要忙,既然如此,两位去就是了,宣文君,咱们聊自己的!”
嬴政发话了,这番话看似对秦用说,实际上就是在警告吴华和张涛二人。
两人闻言,顿时如蒙大赦。
这位终于发话了,两人也不用继续杵在这里了。
“没错没错,我们还有事忙,你们聊!”
吴华赶忙笑了一声,说话间,对着这边拱手作揖,拉着张韬便转身离去。
“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
秦用有些发蒙,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不用管他们,宣文君,你方才说有事找我,不妨先说说看!”
嬴政摆摆手,转移话题道。
这一刻,他也有些不爽了。
这栎阳令和张涛,平日里看起来还挺靠谱的,怎么这个时候竟整这些幺蛾子?
这临走还要来个大礼,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哦,说的是,我的确有事找你商讨!”
秦用被嬴政拉回正事上,也不管吴华二人了,坐直身体,面对嬴政,双手撑在石桌上,沉吟道:“经历今日之事,我方才想过了,与宗室尉阳君的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嬴政闻言,眼镜微微一眯。
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能的,嬴政就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刺激到这位了,这是打算和尉阳君不死不休,刀兵相见啊!
不过很快的,嬴政便释然了,身为男人,被人针对也就罢了,如今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谁能受得了?
其实在得知乌雅姐弟二人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为什么秦用之前都没去尉阳君府,他就毫不留情的杀了个片甲不留?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嬴政这辈子从未亏欠过任何人,要说有,也只有秦用,这个被他当做亲弟弟对待的人。
既然那些人非得和秦用不死不休,他又何必一忍再忍?
早已做出决定,不惜代价支持秦用的嬴政沉吟片刻,笑道:“宣文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放心吧,我支持你的决定。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秦用一愣,自己这什么事都还没说清楚呢,这赵郎就同意了,未免也太爽快了吧?
不过这在秦用看来,对大秦也是有益无害的事,他现在只是想和赵郎商议一番如何实施,至于最后秦王那边,应该不难交代。答应就答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
见赵郎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秦用也不急着说自己的事,笑着说道。
嬴政组织了一下语言,突然道:“大王到栎阳了!”
秦用一愣:“什么,大王来栎阳了?作甚?”
不怪秦用惊讶,这秦王,也就是后来的秦始皇,那可是出了名的勤政,每天上朝,审核奏折,一忙就是大半夜,有时候连觉都来不及睡。
即便后来巡游天下,也是整天抱着奏折不放,这样的君王,不在咸阳宫忙碌,跑来这边作甚?
难道不用上朝了,还是不用批阅奏章了?又或者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搬过来了?
看着秦用惊讶的表情,嬴政笑道:“为了你!”
此言一出,秦用更加惊讶了。
“赵郎,这玩笑不好笑吧?我这犯了什么事,大王有必要亲自前来?”
秦用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是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秦用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王为他跑来跑去的,这不纯熟开玩笑嘛?
对秦用这连番惊讶,嬴政很满意,心中不无恶意的想到,这小子,听说自己为他前来就这幅表情,要是哪天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得把下巴都惊掉地上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为难
“就在此前,大王方才来到栎阳,便得知夫人失踪之事,为此去了一趟尉阳君府,斩首两百余人!”
嬴政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说道。
这番话他说的很有讲究,丝毫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一开口就说秦王来了,然后再提此事。
如此一来,只要今日参与此事的人不说,他丝毫不担心秦用会怀疑。
只是这番话一出,秦用整个就被惊呆了,随后猛地站起身来,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用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尼玛,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秦王为了自己来到栎阳,才刚落脚,就为了自己杀到尉阳君府?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吧!
关键是,这种事情能用来开玩笑吗?
看赵郎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明显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大王方才连尉阳君管家华严在内,共计斩首两百余人,并且传令尉阳君要他给出一个交代,否则定斩不饶!”
嬴政神情郑重,虽然他还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开玩笑的。
他就是想告诉秦用,你想做啥,只管去做好了,你身后站着的是寡人,是大秦的王。王不倒,你谁也不用惧,哪怕是各地封主。
秦用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自己真的没听错。
“快,把详细经过说说!”
此刻的秦用,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正事,这件事情太过震撼,他要弄不清楚都睡不着觉。
最关键的是,秦王真的是为了自己?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那个预言,隐隐间,本来很多他不该相信的事情,似乎此刻全部触碰到一起,让他想不相信都难。
预言上说了,为了他,那传说中的千古一帝,嬴政竟然不惜一切代价,乃至于最后内外交困,家国混乱。
之前他能信吗?
当然不能信,秦王再看中他,也完全没必要如此啊!
可如果赵郎说的是真的,那就不一样了,这秦王还真是为自己动手了。
一时间,他这心中感动不是,惊讶也不是,百般滋味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嬴政此刻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见秦用发问,沉吟片刻,便按照自己编撰的故事说了下去。
这事情的经过是真的,假的也就是他的身份而已。
待得他说完,一个九分真,一分假的故事已经摆在秦用的面前。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秦用想不相信都难。
不行,还得求证一下。
虽然秦用迷迷糊糊的相信了大半,但他还是有个疑虑始终无法打开,于是叫道:“赵郎,你稍等片刻,我去找找吴子!”
说着,秦用起身便要离去。
“哎,宣文君莫急,要见他们,召来就是,何必亲自去见?”
嬴政赶忙阻止,开玩笑呢,他这刚圆上的谎言,哪里能让秦用单独去见吴华?
这要是秦用突然提到大王两个字,那吴华搞不清楚,把自己给供出去还了得?
这种事,当堂对质,还能做些小动作,背后询问,那就没办法了。
“我说赵郎,你疯了吧?”
然而嬴政这话一出,秦用就有些无语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
嬴政一愣,自己说错什么了?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放肆,动不动就用这眼神看着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换做别人,他早就砍了,但面对秦用,他却下不去手。
毕竟人家可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还是把你当做朋友,否则谁敢用这种眼神看待另一个人?更别说王了!
“赵郎,虽说你身为铁鹰剑士,很多时候可以代表大王传递王令,但说到底,你就是一个细作,一无爵位,二无官职。那吴华是谁?栎阳令,有爵位官职在身的,你又没带王令,传人家,疯了吗你,也不怕人家不高兴!”
秦用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嬴政,他知道这家伙喜欢吹牛,弄得这天下好像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一样。
但有的时候,这吹牛是一回事,得罪人又是一回事,能吹牛,不是他故意招惹别人的理由。
大秦即便被人称之为野蛮邦国,但至少这礼节上还是懂的。
面对秦用这一副教训人的模样,嬴政有些傻眼了。
几个意思?这是瞧不起自己的身份,害怕自己犯忌讳啊?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尤其是面前这家伙,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鄙视自己,看不起自己了。
偏生很多时候,他还一副为了你好,教育你的样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好多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暴跳起来,暴露自己的身份,让这小子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和权力。
此刻嬴政就有这种想法,不过也就是一晃而过罢了。
真要让这家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到时候惊讶不起来不说,或许还能变成惊吓。
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欺骗了人家这么久,这事怎么解释?
想着,嬴政就不禁一脸苦笑。
嬴政有些为难了,虽说不爽秦用的态度,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就自己现在这铁鹰剑士的身份,的确不宜高高在上,那在别人看来,纯熟就是专门得罪人的。
可想想,他也不能让秦用单独前去啊。
就在他为难时,那边院门外,两道身影出现了。
嬴政眼睛一亮,笑道:“瞧,不用你去请,人家就已经来了,不信你自己问吧!”
秦用确实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内心忐忑无比。
但见吴华和张韬进来,他还是赶忙起身,拱手道:“吴子,今日大王是否真的已经来到栎阳,还去过尉阳君府?”
其实从一开始,张涛和吴华就没有离开过,两人就在门外偷听着,也是为了时刻等待这边秦王的调遣。
方才正是察觉到嬴政为难,两人才连忙进来,刻意为嬴政化解难题。
两人也听出来了,这大王是害怕自己二人说漏了嘴。
此刻出来,一来可以解答秦用的疑问,二来也可以向嬴政证明,他们不会胡乱说话。
第二百八十三章 感动
“没错,大王的确已经来到栎阳,就在方才,血屠尉阳君府!”
吴华点头,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这话说出来,他内心都有些疯狂。
这大王可不就为了你,不顾与自家亲戚撕破脸皮,把人家府上的人都屠杀了一遍吗,这事真的不能再真了。
要说有假,也就是人家不肯告诉你身份。
你也该原谅我们,我们虽然知道,但也不敢暴露啊!
秦用心中大起大落,这一惊吃得可不小。
真的,这都是真的!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个声音。
同时,那预言上的内容也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秦用,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竟然能让一个王为你做到这等地步!
真相摆在眼前,秦用不得不相信,他不由质问自己。
要说自己和秦王有什么交情,他完全可以否认。
开玩笑,自己连秦王涨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能有交情?
要说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劳,得秦王如此看重,那更是扯淡。
不可否认,他的确有一些功劳,但自古以来,那些功高盖主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王为那些人不惜一切啊。
难道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好,这秦王真的那么心疼自己的功臣,以至于心疼到为了自己一个功臣,不惜和家族决裂?
嬴政望着一脸发呆的秦用,听到这家伙喃喃自语,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舒坦。
“小子,知道寡人对你多好了吧,平日里占你点便宜,你不亏了!”
嬴政心中不无恶意都想着,沉吟片刻,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不敢相信能如此蒙受王恩圣宠?”
秦用看向嬴政,点头道:“是的,从来没有想过,你说这大王老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呢!”
这话一出,嬴政愣住了。
在嬴政身后的赵高和阿瑶,以及不远处的吴华,张韬也都愣住了。
什么?
傻?
几人听到这话,都快疯了。
嬴政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好家伙,寡人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结果就换来你这样一句评价?
这一刻,嬴政差点没直接跳起来给秦用两大耳刮子,这小子,简直太不懂得感恩了。
至于阿瑶等人的头脑风暴,那就更厉害了。
尤其是张涛和吴华二人,好家伙,见过不知好歹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这是把王恩浩荡踩在脚下,不屑一顾啊。
两人不由看向嬴政,不禁在想,这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因为秦用这番话直接破灭。
看到嬴政那张铁青的连,两人都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嬴政的心里暴动了。
“哎,恩情难报啊!”
就在这时,秦用又是一声叹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这一幕,更是让众人无语。
别人渴求王恩浩荡而不得,到你这里,怎么反而如同累赘一样?
不过这番话,到时让嬴政的心情好受了一些,至少这小子还懂得感恩。
“你知道恩情难报,还敢说大王傻?”
嬴政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确实有些傻!”
秦用今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胆子,有一次开口说傻这个字,而且强行按在嬴政的头上。
嬴政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小子今天是真的非要把这个傻字安装在自己头上啊。
“赵郎,你说,为了我一个秦用,这大王犯得着吗?值得吗?”
嬴政心中无语,他现在真相咆哮两声:“早知道你小子就这样报答寡人,的确不值得,寡人后悔了!”
不过这话也就是想想,可没有说出来。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另外一番话。
“你为何觉得不值?难道你想让大王看着你被人欺负?”
秦用苦笑,看着嬴政。
“你觉得我喜欢受虐吗?”
秦用没好气道。
“只是啊,这份恩情真的难报!”
接着,秦用又叹息一声。
不得不说,今日这份王恩浩荡,的确深深的镇住了他,让他内心七上八下。
他嘴上说傻,但内心是真的感动,得亏泪点不低,否则怕是现在都已经哭出来了。
这一刻,在他内心深处,不禁涌现一句千古名言。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之礼报之!”
突然,秦用站起身来,神色凝重,毋庸置疑道。
嬴政一脸无语的看着这家伙,这神神叨叨的做什么?
这意思是想报答自己吗?
他心中微动,有些好奇,这小子打算用什么报答自己。
“你准备如何报之?”
嬴政笑道。
“拼死护国!”
和嬴政的笑脸不一样,秦用脸上不带丝毫笑容,一双眼睛凝重到祭奠,沉声说道。
嬴政一愣,这家伙这是来真的啊,还以死报国?
寡人需要你以死报国吗?
你想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多帮帮寡人出出意见,做做事不就好了?
真要以死报国,寡人舍得让你死。
想着,却听秦用说道:“赵郎,说我的事吧!”
嬴政皱眉,他有些弄不明白这家伙了,脑子转变怎么这么快,他还有什么事?
这才想对付尉阳君呢,自己都给他解决接受了,难道还有什么麻烦?
“你说!”
嬴政也不嬉笑了,他有种直觉,秦用接下来要说的,怕是真要事关家国大事。
在这种大事上,嬴政可向来不敢马虎。
秦用直起身来,负手而立。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的身上,都想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只见秦用沉吟片刻,道:“今日我想了许多,方才说了,与尉阳君的事,必须有个了结了。目前来看,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立刻解决!”
众人一愣,这大王不都为你解决了吗?你还解决啥?
接下来人家找麻烦,估计也找不到你头上去了,麻烦都让大王给你背了,你还急什么。
“难道如今的解决结果,宣文君不满意?”
阿瑶有些受不了了,终于开口问道。
她向来很欣赏,甚至于喜欢秦用,但她自问,今日嬴政为秦用做得已经够多了,要是秦用还不知足,她都不能答应。
“今日之事,在下感动,但却不满意,不认同。大王不该为我秦用如此付出。”
“如今,大王已经付出了,我就该为大王挽回一切。稍后我书信一封,劳烦你们借用黑冰台的力量送给尉阳君,不值可否?”
秦用昂着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第二百八十四章 想法
“你想写什么?”
嬴政皱眉,秦用的话越说,他越不明白了!
秦用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沉声道:“吴子、张子、我想与赵郎密谈,不知可否?”
吴华和张韬相互对视一眼,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宣文君是想避开他们。
当即,两人目光看向嬴政。
这在嬴政的面前,什么答不答应的可由不得他们,那也得嬴政点头才行啊。
秦用看着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则看着嬴政,见嬴政悄无声息的点头,两人立即笑着告辞一声,纷纷退走。
不仅两人退走了,就连周围的所有下人,也全都撤了出去,整个院子中,只剩下秦用、嬴政和赵高阿瑶四人。
嬴政目光望向秦用,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明说的,但现在人都走了,总能说了吧?
不过秦用还是没开口,而是目光在阿瑶和赵高身上凝视了一阵。
阿瑶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真的很美,放在后世,即便那些明星,以及所谓的什么几千年的第一美女啥的,在她面前,秦用都觉得有些黯然失色。
每次看到阿瑶,似乎对于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这样的女人,仿佛天生就让男人生不起污秽之心。她就是一件艺术品,哪怕轻轻触碰一下,都是一种罪恶。
秦用很喜欢看美女,对阿瑶也是如此。
以前以为对方是赵郎夫人的时候,他还会收敛一些,毕竟男人再没品,也没到那种惦记别人女人的地步。
那不叫男人,就是畜牲。
后来得知不是了,秦用不知为何,心中还没来由的一阵小兴奋。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以为一朵鲜花被牛粪玷污了一样,结果发现,那是黑色的土壤,不是牛粪!
此刻,秦用目光静静的凝视着阿瑶,忘得有些发呆,但却没有那种痴迷,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这样盯着,心中总会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看一眼两眼的还好,哪有这样一直盯着人看的?
不知不觉,阿瑶的小脸就红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嬴政也是一愣,这小子看什么看呢?
不过回头一看阿瑶那红着小脸的模样,嬴政乐了。
这俩人不会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吧?
瞧这小子情意绵绵的双眼,再看小妮子那羞涩的表情,郎情妾意,简直再合适不过。
不说嬴政和阿瑶,就连赵高,此刻也有些无语的看着秦用,这宣文君胆子可真是大。
虽说嬴政和阿瑶在感情上并没有什么僭越,但下面的人可都以为他们有着某种关系。
曾经太后还妄图给阿瑶找个好人家嫁了,可为何满朝达成,诸多贵族,每一个提亲,甚至没一个答应的?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猜测阿瑶和嬴政的关系,开玩笑,这一猜想,谁还敢来提亲?那不是和王抢女人,找死吗?
而且这还是从小照顾王的女人,瞧人家多亲近。
所以这别人,那是连多看阿瑶一眼都不敢。
如同秦用这般肆无忌惮的,还真是第一个。
就在几人都以为秦用有什么心思的时候,秦用终于开口了:“赵郎,阿瑶姑娘和你一样,都是铁鹰剑士对吧?”
几人一愣,不禁一疑惑。
“没错,宣文君此言何意?”
嬴政有些懵逼,这小子今天的举动太反常了,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我就放心了!”
秦用点头,笑道:“赵管家,劳烦退一步!”
众人再度愕然,随后纷纷明白了过来。
感情这宣文君看了许久,不是在欣赏美人,而是打量考量对方。
不过这一下,赵高有点不乐意了。
感情你考量了半天,就觉得阿瑶姑姑的身份可以相信,我赵高就不能相信呗?
“宣文君……”
赵高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被嬴政抬手阻止了。
“下去!”
嬴政不容置疑,语气默然道。
赵高身躯一震,深深的看了嬴政一眼。
这主子都发话了,他哪里还敢停留?
有些幽怨的看了秦用一眼,赵高拱手应了一声,告退了。
此刻,嬴政终于不再胡思乱想了,直言不讳道:“宣文君,有什么事,直言相告吧。你放心,现在在这里的人,都是值得相信的人!”
秦用微微点头,坐了下来,也不再迟疑,直言道:“我想书信一封,向尉阳君道歉!”
此言一出,嬴政脸色豁然一变,整个人猛地就站了起来。
“我说宣文君,你是什么意思?这大王为了你,方才不惜决裂,你现在告诉我,你要道歉?你知不知道你这意味着什么?”
嬴政有些疯了,秦用这句话的打击,对他来说可真不小。
这小子简直太不知好歹了,你在外面惹祸,寡人罩着你。看你被欺负了,寡人帮你讨回来。
结果寡人把人给得罪狠了,你却要去道歉,那寡人做的一切都是白做了?
阿瑶也被秦用这句话惊了一下,从来不喜欢插嘴嬴政话题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宣文君,你想做甚,这岂非辜负大王一片恩德?”
看着面前这震惊的二人,秦用摇头一笑。
“很不可思议吧?”
秦用笑着说道:“其实按照道理,如今大王如此待我,我应该感激大王,再无所顾忌才对!”
“可实际上,我也的确很感激大王,但我做不到肆无忌惮。很多事情,终究不是逞一时之能就可以的!”
嬴政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秦用。
他看到了,秦用的神情有些黯然,似乎是今日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嬴政有些失望,莫非这小子就如此受不了打击?就因为被人摆了一道,他就扛不住了,要妥协了?
真要这样,嬴政自问会很失望。这样的人,凭什么辅佐他一统天下?
怕是公孙弘泉下得知,也会失望吧。
“为何会突然心生退意?这如今各大封主的弊端,就如你所说那般,你也看到了。大王已经为你铺垫了第一步,你就打算如此对待,报答大王?”
嬴政声音低沉,隐隐间略带愤怒,道:“我大秦男儿,岂能如此畏首畏尾,遇事只懂得退缩?”
第二百八十五章 报答
“我说赵郎,你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做畏首畏尾,遇事只懂得退缩?”
秦用有些不满的瞪了嬴政一眼,这家伙会不会说话呢?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
秦用没好气道。
他现在本就心情有些沉重,哪里愿意再受别人的嘲讽?
真以为提出道歉,他心里很舒服呢?
至始至终,他就没主动惹过事,被陷害的是他,遭罪的是他,受到伤害的是他,最后提出道歉的还是他,他亏不亏啊!
关键是,有的时候,男人就得有点责任感。
还有,这人情债总得还吧?
要是他还像以前那样孤家寡人,那倒是没事,惹事就惹事了,疯狂一点都没事。
但现在的他,能那样吗?
要是今天的事情再多发生几次,他对得起自己身边的人?
还有,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秦王凭什么就要那么照顾自己。
当然,这弄不明白也没事,可人家的确是照顾了。你凭什么就看着人家为你付出一切,你享受着照顾,却什么都不做?
付出这东西,向来都是相互的,谁欠你的?
无论如何,至少,秦用不可能真看着秦王因为这件事情而弄得国破家亡。
至于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后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好,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宣文君这张嘴,今日还能为自己的退缩找出什么好听的理由!”
嬴政冷笑,他向来很钦佩秦用的那张嘴,似乎那张嘴里面就没有说不出来的妙极一样。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从这张嘴里面听到自己反感的话。
他是一个霸主,强势的王。在他的道路上只有进攻,前进,永远没有退缩一说。
他不允许自己退缩,因为那会辜负很多对他信任的人,尤其是已经故去的公孙弘。
同样,他也不会允许秦用退缩,他要秦用的身上,永远带着公孙先生那宁死不屈的骨气。
“赵郎啊,不是我说你,你有些事情,做的是真的不好!”
秦用叹息,却是没有直言自己的事,反而一开口,便开始数落嬴政。
嬴政有些懵逼,这几个意思?不是说你的事吗?怎么反倒是变成自己不好了?
阿瑶也有些奇怪,这宣文君到底想说些什么,表达什么?
“赵郎,今日之事,你该阻止大王的。很多时候,你真是不够尽职尽责!”
“当然,事态已经发生,多说无益,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挽救这一切!”
秦用目光远眺,终于不再说那些废话,开始由点入面,说起正事。
“大王能为了我秦用,不惜与各地封主决裂,秦用很感动,但觉不能让此事延续下去。否则,一旦宗室诸侯彻底叛乱,我大秦必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内战!”
“如今,列国虽退,但还在外面虎视眈眈,一旦我大秦出现混乱,必将遭受里应外合,你想过,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没有?”
嬴政眉毛微挑,秦用这番话算是说到重点了。
他当然有想过这些,从一开始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想过了。
可有些时候,不破不立,他生而为王,岂能一生被人压迫?
“所以,你想过阻止这样的事发生,你选择妥协?”
嬴政盯着秦用道。
一旁,阿瑶也盯着秦用,她似乎有些明白秦用的用意了。
“没错,大王能为我不惜一切,得罪别人,决裂宗室。但我觉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了大王,稍微受一点气?”
“说到底,今日之事,终究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平定此事!”
“赵郎,你要明白,这不是退缩,而是以退为进。大王想要对付宗室,有的是机会,有的是办法,但绝不能是以决裂开场!”
“只有此事化解了,大王才能顺利的下达推恩令,才能一步步收回天下!”
“或许大王也会觉得有些委屈,但赵郎,我虽然没见过大王,但我知道,大王一定很信任你,否则不可能很多事都与你商议。此事,你必须好生劝告!”
“我秦用可以不在乎官职爵位,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了。但今日,大王的这份情,我秦用必须还,我绝不会害大王!”
嬴政听明白了,他的心不禁颤抖。
原来,他错怪宣文君了。
他目光闪烁,看着秦用,一种莫名的温暖,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不知不觉,嬴政的眼睛有些红了。
这一刻,他看着秦用,仿佛有看到曾经那个如同父亲一般照顾自己的公孙弘。
这一刻,秦用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和曾经的公孙弘所言一般无二。
“公子,你要明白,你注定是一个王者,面对任何事,你都不能屈服。但是,退一步不代表屈服。身为王者,屈服是失败,可退一步是包容!”
“大海很大,能包容万物,也能化解世间万物,明白吗?”
这是曾经公孙弘对他说过的话,如今,仿佛秦用又对他说了一遍。
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嬴政喉咙有些发堵,心里有些发酸。
“好,宣文君放心,今日之言,我必将传达大王!”
深吸一口气,嬴政突然说道。
“嗯……还有一事,倘若可以,也希望能专程大王一声!”
秦用点头,轻轻一笑,这些话说出来,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宣文君请讲!”
嬴政道。
“此事事关太后!”
秦用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其实这个话题,秦用并不是很想开口,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思多了不少转变。
要说曾经,他只是为了升官发财,出点主意,为朝廷做点事,那是一点都没错。
可今天发生了这些事,让他有点无法继续保持初衷了。
很多事,说报答也好,别的也罢,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始为秦王考虑。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提这一茬对不对,但说出来,就当一个意见,真要不行,大不了不让赵郎说出去就好了。
凭他对赵郎的了解,这家伙倒也不是一个嘴碎,会害自己的人。
“太后的事?”
嬴政心中还在为秦用方才那番话沉思呢,一听这话,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太后之事
“呵呵,宣文君,此前我去问你的意见,你可是绝口不提。怎么,今日反倒是主动提起,难道也是为了报答大王?”
嬴政笑了,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也想解决太后的事,可每次提起太后,他心中就是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有一个大疙瘩,总是无法打开一样。
“心有所想,你就当我随口一提。你要是觉得可以给大王说,你就说。你要觉得不能说,就当我没说好了!”
秦用心中还是有些放不开,这种掺和王的家事,他还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慌。
这要是那句话惹得那位不高兴了,会不会一刀把自己解决了?
“好,你说,只要对你不利,我定然不会告诉大王!”
嬴政心中的抑郁一扫而过,突然有些促狭的看着秦用。
这小子难得插手自己的事,今日倒要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至于转达什么,要是让这小子知道,他是直接对秦王讲,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呢。
不过这一刻的嬴政也体会到了隐藏身份的好处,这要是让秦用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也不敢如此畅所欲言。
正是因为自己隐瞒了,反倒是能听到他更多的意见。
秦用叹息一声,响起那日自己提起的事,接着那日的话题道:“此前,我就说过,其实太后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没错,太后的所作所为,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大王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对大王的颜面,心理都是一种创伤。可赵郎,你想过没有,这做母亲的,即便再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也万万没有刻意伤害自己儿子的道理啊!”
“再说了,大王赵国为质那些年,母子相依为命度过诸多艰难险阻,这太后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大王吗?怕是这话说出来,你都不相信吧?”
嬴政眉头微皱,本以为秦用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
可这番话他听得已经耳朵起茧子了,几乎每一个劝他的人都是这样说。
一时间,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又如何,难道这就是她伤害大王的理由?”
嬴政语气逐渐有些不满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伤害大王了?我说赵郎,怎么有时候和你说话就是说不通呢?”
秦用一脸无语,道:“这多余的我不知道,但当年嫪毐叛乱,天下皆知,秦国大权还在太后手中,是太后亲自下令剿灭嫪毐的,这代表什么,你懂吗?”
“有时候我真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愚忠,你这脑子里面别总是站在大王的角度上去想,你也该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想想,行吗?”
秦用这心里的不爽也涌上来了,逐渐的也算是看明白了,这赵郎动不动就站在秦王的角度上去想问题,难道就没一点自己的看法?
就好像此前,他决定妥协,结果倒好,这家伙就用秦王的视角来看待此事,好像秦王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反而选择妥协了,多对不起秦王似的。
现在又是这副姿态,搞得好像不是秦王被他妈伤害了,而是他自己被他妈伤害了一样。
这种人,在秦用看来,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纯粹的键盘侠,自以为谁是受害者就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去看待事情,然后化身网络大喷子,对着另外一个人都是往死里喷。”
“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无辜和伤害能区分的。
可惜,他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本身就是秦王,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问题,压根没错。
嬴政被他这一说,那心里面真是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啊。
瞧这小子说的是人话吗?寡人不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想问题,难道还要站在你的角度上去看?
不过秦用的这番话,对于嬴政来说,反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一句,太后亲自下令剿灭嫪毐,更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这曾经也有不少人劝解过他,但说的都是一些什么所谓的仁义道德,孝道伦常什么的。
这些话他听得多了,但真正敢提嫪毐之事的,秦用还是第一个。
因为谁都知道,嫪毐这两个字,才是这其中最大的污点。提这两个字,莫说让他释怀了,不让他杀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实际上,此刻听到秦用提起这两个字,嬴政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般愤怒。
是啊,当初,的确是太后亲自下令剿灭嫪毐。
否则,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
这个想法一出,顿时让嬴政心中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却听秦用继续说道:“其实多的不说,当初太后就夹在嫪毐与大王之间,这是非得逼着她做出一个选择啊。你想想,面对这样的抉择,最后太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大王,这不是太后对大王的疼爱又是什么?”
“纵有千错万错,可始终,太后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儿子。只是女人嘛,有时候就是感性大于理性,可以理解!”
“而且你想过没有,为何我要说太后是个可怜人?”
“你想想,太后十几岁就嫁给先王。结果如何?说句大不敬之言,先王做得就不地道。抛弃妻子,独自回到秦国继承大统,却把妻儿留在赵国受苦,你说合理吗?”
“但纵然如此,太后也没有抛弃大王,而是无论多艰难困苦,依旧母子相依为命。你或许不能理解这其中含义,但我是真的深有体会啊!”
嬴政心中一动,道:“你深有体会?”
秦用点头,不禁想起后世,那些死也不愿意做父母的年轻夫妻,男女朋友啥的。
说实话,经历过两个时代,一对比,秦用是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人。
前世的那些年轻人,嘴上喊着的都是什么?没有办法给孩子最好的生活,为何要生孩子呢?不是耽误孩子的一生吗?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说到底,就是懒得操心,想要一辈子放飞自我。
这生孩子,你固然给不了最好的生活,但总能给得了你最好的疼爱吧?
可是一提到照顾孩子,所有人都会忍不住产生退缩的想法。
第二百八十七章 颠覆嬴政世界观
秦用在前世,那也是一个放飞自我的存在。
别说生孩子了,连娶媳妇儿他都不愿意。
一看到那些胆子大,生完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照顾,抽身不开,连去跳个八五七都没机会的年轻人,他都感到绝望。
这样的生活,非得把人折磨死不可。
所以他前世浪迹花丛,却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长期饭票,就这么回事。
再看看这个世道,成家立业,是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传宗接代,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事。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再苦再难,孩子得养,孩子得生。
什么叫做责任?这个时代的人那才叫责任,而不是如同后世口口声声喊着不能给孩子好的未来,就要把孩子打掉的那些人才叫责任。
每每和这个时代的人对比起来,秦用自己都感觉到羞愧,觉得自己前世的想法,简直没脸见人。
“赵郎,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最敬佩两种人,一种是对女人负责的男人,一种是对孩子负责的女人!”
想到前世那些经历,秦用深深叹息一声,突然话锋一转道。
“呵呵,这世上难道还有对自己女人不负责的男人?或者说,还有对自己孩子不负责的女人?”
嬴政笑了,秦用这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要有这样的人,那叫人吗?
“没有吗?”
“赵郎,你怕是有些曲解我的意思。多的不说,就说先王,你说说,他对太后有尽到过半点责任吗?”
“不可否认,先王也是雄才大略,是一代明主,但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他在自己困难的时候,遇到太后,可谓糟糠之妻吧?结果如何,他回来做他的王了,而太后与大王又如何,不照样留在赵国受苦受难?”
“这样的男人,你说说,若是你父亲,你会怎么想。就好像我那死鬼老爹,长这么大,我就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从小,我就是老娘一手拉扯长大,你说,就这算个男人吗?”
“这照顾不起女人,干嘛非要娶回家?不纯属伤害人的吗?”
秦用撇撇嘴,提起此事,他就不禁想起自己这一世的那死鬼老爹。
还真别说,就算他现在记忆力空前发达,竟然也想不起自己那死鬼好爹是什么样子的。
想想秦用自己都鄙夷,自己怎么就能撞见这样一个老爹呢?
本来听着秦用这一口一声数落自己老爹的嬴政,心里面还有些不是滋味的,结果一听秦用提起他自己的死鬼老爹,嬴政心中的不爽,瞬间就消散了。
不得不说,秦用这胆子是真的大,这王室的家事,不说的时候打死不说,这一说起来,那就是真的肆无忌惮,连死去的先王都敢数落一番。
在嬴政的记忆中,秦用还是第一个敢拿这些事来说太后之事的。
不得不承认,秦用的说法和曾经那些劝解他的人比起来,的确别具一格。
偏生他还觉得有些道理,想想自己的父王,有时候嬴政心中也有些苦涩凄凉。
曾经,他也一度无法原谅,总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和阿母。
也就是长大后,慢慢的体会到王的不容易,他也就释然了。
但如今一听,他竟然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阿母。
自己是能释然了,可阿母,真的也能释然吗?
父王对不起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阿母啊!
想着这些,嬴政本就心头有些乱,但一听到秦用提起那所谓的死鬼老爹,公孙弘,嬴政的一切想法,瞬间消散。
果然,这小子怕也无法释怀此事。
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老爹一直在照顾我,你就别这么生气了吧!
这话真要说出来,他自己都得抽死自己。别人的老爹有儿子不疼,凭什么就跑来疼你?
“宣文君,咱们就先不说先王之事吧,你如此为太后说话,难道在你看来,太后的委屈真有这么大?”
嬴政苦笑一声,在公孙弘的事情上,他根本无法直言面对秦用,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秦用,当即话锋一转,又把事情拉回到太后身上。
“我这说得不就是太后的是吗?赵郎,你要知道,认贵在责任。说一些事,可能你都不敢想象!”
秦用也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有些扯远了,但扯远了,也是他想说的话。
“哦,什么事,竟然是我不敢想象的?”
嬴政有些好奇,他发现今晚上秦用说的话有点多了。
“你知道堕胎吗?”
秦用故作神秘道。
嬴政心中一动,这种说法,他当然听说过,不过从来没见过。
开玩笑,这孩子一旦怀上了,谁舍得堕胎?
不过接下来秦用的话,却让嬴政的世界观完全颠覆。
只听秦用笑道:“听过就对了,堕胎两个字,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但我敢言,你绝对没见过。”
“可有这样一群人,从来就不愿意生孩子。即便怀上了,也会毫不迟疑的堕了。有些女人,一生中堕胎十几个,这种事,匪夷所思吧?”
嬴政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可能,宣文君,这世上岂有如此心狠的女人?”
一旁,阿瑶也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出声叫道。
在她看来,秦用这番话纯属就是在侮辱女人,这世上不可能有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真要有,那也不配称之为人了。
“哼,那是你没见过而已,不代表没有。”
秦用撇撇嘴,虽说他前世也是一个浪荡子,但他也看不惯那些去医院做这种事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孩子先天残疾,那没问题,不让他出生也是为了他好。可孩子好好的,你说拿了就拿了,这种人就不配为人。
真要不愿意,难道还不能多做点安全保护?
“为何会有这样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嬴政一脸不可思议,秦用说的这些,他也无法接受,简直太狠毒了。
“很惊讶吧?偏生就有这样的人,而且很多时候,理由也很简单,不想要了,打掉。或者对男人有些许不满,打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有!”
秦用冷笑,这话说出来,再度颠覆嬴政的世界观。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念好
“我这样给你说,赵郎,这打掉孩子,那还只是微不足道的,还有很多女人,只因为和男人闹翻了,孩子刚生下来,直接活生生弄死,你别说见过,怕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吧?”
秦用眼睛微眯,一脸冷笑道。
嬴政猛地站起身来,秦用的这句话着实吓到了他,简直让他心惊胆跳。
嬴政是何等人物?那可是面临亡国之危,千军万马,亦不曾有丝毫恐惧的人物。
什么样的血腥是他没见过的?什么样的尸横遍野是他没见过的?
可是与秦用说起的这件事情相比,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并不是说尸横遍野的场景不如堕胎那般恐怖,只是,秦用这说法简直太骇人听闻了。这世上真要有这样的人,那不得人人喊打,死后连葬身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为母亲,岂能忍得下心去弄死?
“宣文君,你这是耸人听闻吧?就算丈夫有千错万错,但这孩子总是没错的,岂有堕胎打掉的道理?更遑论已经剩下来了,哪个女人舍得伤害?”
阿瑶更加无法接受秦用的这个说法,难得的开口反驳起来。
“呵呵,阿瑶姑娘,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但这样的女人真的有,也很多,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所以说,我秦用这一生最钦佩的就是能对孩子负责的母亲!”
“尤其是那种即便守寡,依旧对孩子不离不弃,悉心照顾的母亲。而当今太后,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纵有千错万错,但她这一生,无愧于自己的丈夫,无愧于自己的儿子!”
“没错,或许你们会觉得,她不够贞洁,怎么能对得住先王。可你们想过没有,这女人也是人,凭什么要一辈子守寡?”
“普通人家,女人再嫁,有何不对?要说太后有罪,她就罪在不该加入君王家。寻常寡妇再嫁,没人说什么,可她是太后就不一样了,他注定要背负更多。然,天下人都记得她是不好,有几个人体谅她的不容易?”
“这世间,谁都可以说太后不好,因为他们张口就来,没有压力。可唯独咱们的大王,他不能这么想,否则,他即便是一个明君,但也不配为人子!”
秦用一声冷笑,反驳了阿瑶的话,随后,说着说着,这情绪就不由激动起来。
本来他就觉得太后挺不容易的,如今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有点带入进去了。
他自问,先王能找到这样一个老婆,真的算得上三生有幸呢。
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他,可不觉得一个男人死了之后,还得霸占着一个女人才对。
女人不是物品,也是有自己感情的,总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你都死了,凭什么还不放手?
至少,这太后再怎么不好,也没在先王活着的时候把他绿了不是?
当然,这种话,秦用就算说得再激情也不会说出来的。
他能数落先王,这也算是状着胆子说话了。
再说这些,怕是这话不用禀报到秦王的耳中,就面前这愚忠的赵郎就得和自己平民。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还有一点,就是想先说服赵郎,再让他斟酌斟酌,看看能不能说服秦王。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这番话已经让他心中的秦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中。
话糙理不糙,秦用的话说得并不好听。
从始至终,似乎就没说过他什么好的,一个劲的替太后说话,甚至还不断数落他的父王。
这样的话,要是从其他人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嬴政怕是早就拉出去砍了。
但从秦用的嘴里说出来,嬴政虽然也有些不爽,甚至有些愤怒,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听了下去。
听到最后,结合秦用说的所有话,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被说动了。
秦用的话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丝毫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这件事,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层面去分析,去剖解这件事。
这其中,先王的作为,太后的处境,人性的思维,各种层面,秦用都完全顾及到了。
再加上秦用前面的那些铺垫,尤其是那些拖带,甚至杀子的话题说开之后,嬴政赫然发现,太后竟然这般不容易。
一旁,阿瑶还沉寂在秦用那不可思议的话题中,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而嬴政,却已经陷入了回忆中。
他不禁想起那些年,自己和母亲经历的各种苦难。多少次,母亲不惜一切,用身体为他档下所有的伤害。
还有那一天,嫪毐叛乱,母亲流着泪,下令剿灭的场景。
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断在嬴政脑海中回荡。
其实有时候,这人心就是这样。并不是真的记不住某个人的好,但往往就是因为一些愤怒,让人不愿意去承认。
于是这种不满日积月累,慢慢的就会形成一种疙瘩,而愤怒就是这个疙瘩的保护壳。
愤怒不敲碎,永远找不到疙瘩中包裹的好。
如今,秦用一番话,说得那是毫不留情,终于敲碎了嬴政心中疙瘩的那层保护壳,也终于让他正眼去看待这其中的美好。
那些年过得虽然很苦,但母亲的疼爱,从来都是他不可或缺的温暖。
想到这些,嬴政的眼睛略微有些红了。
是啊,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责备太后,可自己有什么资格?
没错,是因为她让自己受到了不少的伤害,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伤害自己。
“哎,宣文君,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些话我会转达大王的!”
嬴政想开了,他突然有种迫切想要回到栎阳宫,去见自己母亲的念头。
“哎,赵郎,你先别急着做决定!”
秦用说得挺爽,还打算继续开导嬴政呢,但一听这话,他就知道不需要继续了。可问题是,这话不能乱说啊。
“嗯,何意?宣文君不是要我转达大王吗?”
嬴政一愣,他方才想到母亲,说话也没太注意,不明白劝和的秦用,为何突然要让自己停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愿意转达大王,我没意见,反而很乐见其成。但方才的话,你可得考虑好了说,别原话转达,也别说是我说的!”
秦用有些尴尬,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说道。
开玩笑呢,这可是王的家事,插手也就算了,话还说得那么难听,虽然比较顶用,但身为当事人,有几个能受得了的?
别到时候那边受不了,把自己宰了,可就不划算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请求
“呵呵呵……”
“哈哈哈……”
嬴政心中突然一乐,嘴角勾勒起微微的笑意,不知不觉,化作哈哈大笑。
“我说宣文君,你方才说得倒是挺痛快的,怎么,这转眼间就怕了?”
嬴政是个什么样的人?略微一想,瞬间就明白了秦用的那点小心思。
果然啊,这家伙也就敢对着身为赵郎的自己这般说话,真要是亮明自己秦王的身份,瞬间就得认怂。
“别闹,我是认真的。当然,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也别说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也就咱俩的关系,我才这么跟你说话!”
“再说了,方才说了那么多,又不是你爹你娘的,当然没问题。可听在大王耳朵里面,那就麻烦了!”
秦用瞪了嬴政一眼,没好气道。
“嗯,对,说得对。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第一次听说,但很有道理。相信我就没错了,放心吧,不会害你!”
嬴政心中大乐,说话间还刻意拍了拍秦用的肩膀。
“对了,你不是不愿意掺和这王的家事吗,怎么今日突然兴趣来潮,忍不住开口了?”
突然,嬴政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他总觉得,今日的秦用,话有些多了。
尤其后面突然提到太后的事,给他的感觉,就仿佛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要不是可以确定这小子活得好好的,没半点问题,他都会想着是不是在留遗言了。
“还不是为了改造栎阳宫嘛,今日咸阳论道大会已经结束,顶多明日,那些人就会陆续到来,咱们没时间了。这太后也必须安顿好,怎么着也得让大王接走吧?不然这天下学府的事,岂非半途而废?”
秦用无奈,这事他是真的不愿意插手。
换做之前,他虽然想要尽快建立天下学府,甚至不惜冒险提出改造栎阳宫。
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插手此事,哪怕最后栎阳宫改造的计划失败,他也万万不敢掺和王的家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如他所言,君以国士待我,自然当以国士之礼报之。
别人能为他不顾一切,他还不能头脑发热一次了?
“好……宣文君大义,赵郎必定劝解大王!”
嬴政心中一阵感动,倘若这大秦每一个人都如同宣文君这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替君分忧上,大秦何愁不兴?
随着这些事情谈完,接着,秦用亲自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嬴政。
嬴政接过,说是借用黑冰台的力量帮他传达,可刚离开,还在马车上,嬴政就已经下令:“赵高,稍后传寡人王令一封,随宣文君属性传达下去!”
赵高在外架着马车,闻言应了一声,继续低头驾驭马车赶路。
他显得有些吗,似乎还在想着之前被秦用赶出去的那一幕。
赵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乃是嬴政回到亲过后,就一直背叛在嬴政身边的侍从。
多年来,他俨然已经成为嬴政嘴信任的人之一。
此前,无论多么机密的事,嬴政都不会避开他,可如今却因为宣文君的缘故,嬴政终究避开了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当然,此刻沉默的可不仅仅赵高一人,还有阿瑶。
在栎阳令府上的时候,阿瑶就一直红着眼,此时,她的眼睛更红了。
马车中,车身摇晃,阿瑶静静的抱着双腿坐在那里,眼眶通红,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瑶,还在想方才宣文君说的那些话?”
嬴政早已注意到阿瑶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阿瑶缓缓抬头,看了嬴政一眼,目光显得十分复杂。
没错,她的确是在想之前秦用说的那番话。
今日秦用的一番话,仿佛一只只小锤子一样,不断击打在她的心口,越想,越让她又一种喘不过气来的伤感。
“大王,您发现没有,今日的宣文君,真像曾经的公孙先生!”
许久后,阿瑶突然开口说道。
嬴政心中一愣,他没想到,阿瑶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之前,在听秦用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在对自己说话的根本就不是宣文君,而是曾经的公孙弘一般。
“嗯……是啊……真的很像曾经的公孙先生!”
嬴政微微点头,低声回道。
“大王,您还记得曾经答应过阿瑶的事吗?”
阿瑶目光一转,突然,严肃的看着嬴政道。
嬴政一愣,不解道:“何事?”
阿瑶美眸微动,道:“大王曾经说过,以后阿瑶有什么要求,大王都会满足阿瑶!大王可还借的这个承诺?”
嬴政目光一凝,思绪瞬间回到十多年前,他还在赵国为质的时候。
“阿瑶,不哭,政哥哥说过了,以后等政哥哥做了大王,一定会给你一座天下最大最大的宫殿,为你遮风挡雨。还有,以后你有什么事,给政哥哥说,政哥哥一定帮你达成心愿,无论什么事!”
这个承诺乃是当年赵国为质时许下的,嬴政当然没有忘记。
甚至于,他早就已经为那座宫殿选好了建造地址,只是秦国如今建造的工程太多了,花费的人力物力也太多了,根本腾不出手来。
可嬴政早就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多困难,也一定要找到机会还给阿瑶一座天底下最大的宫殿。
因为曾经阿瑶唯一的家,就是因为他而一把火被人烧了。
“当然记得,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吗?”
想到这些,嬴政嘴角挂起一抹温馨的笑容,看着阿瑶道。
“大王,宣文君对大王真的很好,如当年的公孙先生一般,阿瑶看得出来,他一定不会伤害大王。”
“宣文君以后若是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都请大王务必放过他,不要追究。若有人迫害,如今日一般,也请大王一定要照顾他。他毕竟是公孙先生唯一的后人!”
阿瑶眼眶更红了,说着,眼中雾水凝聚,差点化作泪水滚落下来。
嬴政心中猛地一颤,突然间,他发现阿瑶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不懂事而天真的阿瑶。
她的心愿似乎永远都是那般简单,只求身边的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
“好,寡人答应你。无论宣文君犯下何事,寡人概不追究,无论谁敢陷害宣文君,寡人也定不饶他!”
嬴政点头,郑重其事的回应道。
第二百九十章 咸阳城大乱
深夜戌时,咸阳城内早已宵禁。
然,学府街状元楼依旧高朋满座。
这一夜的状元楼,显得空前热闹。
即便是这近两个月来,状元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但也从来没这么好过。
平日里,生意再好,这个时候的状元楼也早就打烊了,甚至于伙计们都已经回去休息睡大觉了。
要知道,戌时,用小时计算,那就是晚间九点到十点,在这个没有多少娱乐消遣的时代,人们早早的就会休息,等待鸡鸣起身。
可这一天乃是天下论道的最后一天,明日,很多人都会离开咸阳,回归母国。
状元楼的美食,经过此次的天下论道宣传,俨然成为天下一绝,令无数人眷念不舍。
眼看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些人都恨不得多在状元楼坐一会儿,多品尝品尝这里的美酒美食,于是也就出现了这个时辰,还客满为患的场景。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子时,方才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去。
到最后,酒楼愣是开到了丑时,方才打烊。
当酒楼关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钟的时间。
那些匠人,如今担任酒楼的跑堂活计,全都留在酒楼住宿。
至于秦大等人则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悠悠的回到宣文君府。
“看起来,今日大家都很辛苦。这样,我做主,明日酒楼停业整顿,大家好好休息一番!”
老甘看着众人疲倦的模样,眼看这个时辰,大家明天也起不来了,于是笑着说道。
“多谢甘老爹!”
秦大等人闻言,赶忙拱手道谢。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都习惯了跟着秦用称呼一声甘老爹。
这看似有些乱辈分的称呼,秦用不在乎,老甘自然也不在乎。
这大半夜的,大家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回到房间后,大家甚至连澡都来不及洗,便纷纷倒下,很快呼呼大睡。
宣文君府这边如此,状元楼那边的几十个伙计同样如此。
很快,整个咸阳城都陷入了宁静中,连嘴热闹的状元楼,也都没了任何光亮。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熟睡的时候,宣文君府,以及宣文君秦用下面的所有产业,同时出事。
状元楼中,在状元楼隐藏了一天的那些杀手终于开始现身。
与此同时,状元楼外也出现了上百人。
伴随着一声大喝,很快,状元楼中厮杀声一片,惨叫声连连。
陷入梦境中的那些跑堂伙计在熟睡中,几乎一个都没有逃掉,全遭杀害。
有些人及时醒来,但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只能倒在血泊中。
这些杀手动手的速度很快,来无影,去无踪,最后只留下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整个状元楼点燃,场面十分壮观。
“怎么回事?”
“快救火!”
咸阳城的守卫,速度真的很快。
可惜依旧赶不上那些杀手的速度,等他们到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有熊熊燃烧的大火,整个状元楼已经化作一片火海。
然而,就在这边开始疯狂救火的时候,另一边,秦用产业下的造纸厂,也在顷刻间陷入了火海之中。
这造纸厂,那些杀手可不是以杀人为主,纯属就是为了报复而破坏。
这整个造纸厂内,不是已经制造出来的宣纸,就是木材,大火一起,连救都救不回来。
与此同时,宣文君府也展开了厮杀。
数百杀手围攻而来,终于动手。
老甘一个老兵、公输楠更是铁鹰剑士,两人可谓警觉到了极点。
但即便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对,依旧来不及了。
最终,他们只来得及叫醒几个人跑路。
其他人醒来的时候,便已经面临血腥的屠杀。
面对那些杀手的突然杀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最终,整个宣文君府也陷入一片血海中,从后院开始,燃烧器熊熊大火。
这一夜,咸阳城注定无法平静,连续三地作案,整个咸阳城所有守军全部行动起来,所有衙门,几乎先后被人惊醒,陷入了忙碌中。
咸阳文武百官,纷纷围拢过来,大半夜的,连一个觉都睡不好。
“谁干的?”
“查……给我往死里查……”
相邦王绾目龇欲裂,多少年了,从咸阳城建立之境,出了叛乱,几乎很少出现作案之事,更别说如此大的作案动静了,简直前所未有第一次。
如今大王不在,正好是他当政的时候,这件事情,如何交代?
王绾几乎快疯了,整个咸阳,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局面给震动了。
此时,天下士人看着这一幕,有人笑话,秦国竟然也有今日,咸阳出事,天下士人皆在,足以让天下人笑话一阵子了。
也有人惋惜,宣文君府如何,他们不在乎。
可那造纸厂,竟然被人毁了。
这些天,他们论道的所有心得,记录的书册,可都是那造纸厂内弄出来的。
还有状元楼,如今在天下人眼中,俨然成为天下第一酒楼。
而就是这天下第一楼,此刻却化作一片废墟,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简直令人惋惜。
最后,天下士子终究纷纷起程,有一些留下了,但更多的还是离开了咸阳城,奔向东方。
在这些士子起程前往栎阳城的时候,一封书信,也在以最快的速度通传栎阳,送往嬴政手中。
这黑冰台的通讯速度,那可谓天下最快的,一大早,信笺就已经送到了栎阳城。
而此时,嬴政早已经起来。
昨晚,经过秦用的劝解后,他放弃了回到客栈,而是回到了栎阳宫内。
这一大早起来,嬴政洗漱完,便来到了太后居住的宫殿中。
此时,太后赵姬尚在熟睡中。
也不知道他睡得多晚,此刻依旧没有半点醒来的征兆。
嬴政来到床沿边上,把周围侍奉的寺人,宫娥全部挥退后,缓缓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一双虎目,莫名的凝视在太后那张憔悴消瘦的脸颊上。
阿母真的瘦了,比当初廋了三圈不止,脸色苍白,颊骨突出。
那病态的面容,披头散发,即便睡着了,依旧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让嬴政不禁心疼。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三鲜桂花酥
阿瑶静静站在嬴政的身后,看着此刻的赵姬,眼中不禁蓄满泪水。
她早已经没了亲人,从小追随嬴政母子东逃西窜,不知不觉中,已把赵姬当做母亲一般对待。
曾经的赵姬,即便再落魄,依旧带着明媚动人的姿态。可如今,却是风华不再,只剩惨躯,简直令人唏嘘。
尤其是当她看到一旁吃剩的三鲜莲花酥时,眼中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她将那盛着糕点的器皿端起来,声音嘶哑道:“大王,听说这两个月,太后一直嚷着要吃赵国的味道,除了赵国的味道,她什么都不吃。您看,这是大王小时候最爱吃的三鲜莲花酥,可惜,没有太后自己做的好看!”
嬴政回头,看向那器皿中只吃了一块不到的糕点,脑海中顿时想起小时候做梦都想吃到的三鲜莲花酥。
那时候,连吃口饭都难,更别说这样的糕点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和人打架,结果被赵国官府严惩,打了一顿,差点被打死。
昏迷中,因为他一句梦话,想吃三鲜莲花酥。
当时的情况,他们根本就买不起什么莲花酥。
是阿母不惜一切,甚至去偷,最后才勉强弄到一点钱,弄了一点食材,却是连一盒三鲜莲花酥都做不出来,只能做两三个。
因为偷窃,阿母被人抓住,打得浑身都是伤,要不是公孙先生发现,怕是就得被人打死了。
最后还是公孙先生把剑抵押了,人家才放过他们。
嬴政还清楚的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阿母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竟然躲了起来,让阿瑶把糕点送给自己。
看到那些糕点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仿佛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可是他舍不得吃啊,他拿起其中一块,掰成两半,不顾阿瑶和公孙先生的拒绝,非要塞给二人。
最后,二人无奈收下。
可最后一块,他却留着,想和母亲一起吃。
然而,母亲当时鼻青脸肿的,哪里愿意见他?
于是两人就这般坚持着,他不看到阿母分享,他就不吃。
一耽搁就是好几天,谁劝都没用。
导致最后他可以下床了,找到阿母的时候,那块糕点已经发霉,不能再吃了。
当时他真的很舍不得,但得知阿母受人殴打,更是心疼的抱着阿母哭。
而阿母看到那块发霉的糕点,更是痛哭不止。
这样的生活,完全是赵国为质那些年的真实写照,凄惨,困难,无穷无尽的麻烦,伤痛,似乎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们。
但即便如此,曾经他们的心都是暖的。
公孙先生照顾着他们,看着他们好好活着,看着他认真学习的样子,公孙先生总是很欣慰。
阿瑶照顾着他,也被他保护着,很依赖。
他穿着母亲亲手为他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每天持着母亲熬制的野菜汤,很难吃,但每次都吃得饱饱的。
而母亲每次看着他拍肚子的样子,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多么和谐的一幕啊!
不是说好了,回到秦国后,大家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了吗?
可回到秦国后,这都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曾经的一切都变了?
公孙先生百般磨难都带着他们闯过来了,最后却让自己的阿母硬生生打死了。
面对曾经疼爱自己的阿母,自己竟然将她放逐到此地。
这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争斗,就是他们回到秦国后,曾经最期盼的美好吗?
嬴政深吸一口气,鼻梁一阵酸涩,口中津液分泌,喉咙发堵,眼泪止不住的就滚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嬴政忍不住低声咆哮,刹那间,对于曾经痛恨到极点的赵国,他竟然有种眷念的感觉。
已经不知道多久,他再也没有馋过三鲜莲花酥了,此刻,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朝着那三鲜莲花酥抓了过去,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起来。
眼泪鼻涕,不住的往嘴里流。
这是赵国的味道,还是那般的熟悉,可惜,身边一起吃的人,却不再是曾经那般欢悦。
床上,赵姬终究被嬴政的动静吵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床沿边上的人。
他在哭,哭得好生厉害,好像一个孩子,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没错,这眼泪看在赵姬的眼里,那就是撒娇。
因为面前这个人,从来不会哭,也不会撒娇。当他哭的时候,就是他撒娇的时候。
因为只有哭的时候,他才会趴在自己的怀里。
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赵姬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紧,她想要对方滚,强雷的愤怒,充满她的心头。
可是看到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她心痛了。
尤其是看着他吃三鲜莲花酥的样子,更是让赵姬内心一阵抽搐。
曾经吃这糕点的时候,不是都很高兴的吗?怎么如今,反而哭了?“
嬴政哭了,一旁的阿瑶,眼中也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低低抽泣着。
泪眼朦胧中,阿瑶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揉了揉眼睛,凝神朝着床上看去,只见赵姬正盯着嬴政,那惨白的脸上,终于略微带起些许血色。
“太后,阿瑶拜见太后!”
阿瑶赶忙制住自己的泪水,躬身拜见道。
嬴政一听这声音,立刻回头看去。
这一幕,他看到了,阿母的眼神,还是曾经那般慈爱,心疼,怜惜。仿佛那双眼睛中就只有他嬴政一个人一样。
“政……政儿……你……你怎么了?”
这一刻,赵姬心中对嬴政的所有怨恨,似乎都消失了一样,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没……”
“就是想阿母了,过来看看,又望见这三鲜桂花酥,想起曾经阿母做得最好吃的糕点!”
嬴政抹了一把泪水,强颜欢笑道。
“三鲜桂花酥?”
赵姬看向嬴政手中端着的三鲜桂花酥,那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开,道:“是啊,阿母也好像吃三鲜桂花糕,可是一点都不好吃,好像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政儿可是想吃了?没事,阿母这就给政儿做!”
说着,赵姬撑着慢慢爬起身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母亲
“阿母好生歇息,政儿不饿……快歇着!”
看着母亲虚弱的模样,嬴政的心中就是一阵抽搐般的痛,连忙按住母亲。
“没事,阿母没事,政儿来了,让阿母为政儿做好吃的,都好久没为政儿做好吃的了!”
赵姬连忙摇头,推开嬴政的手臂,强行从床榻上爬起身来,也不套一件外套,穿着单薄睡袍,光着脚丫子便朝着外面跑去。
“阿母……”
嬴政连忙呼叫,但赵姬已经离去。
“大王,您在这里等着,让俾子照顾太后!”
阿瑶看着起身的嬴政,连忙从一旁拿起赵姬的衣物鞋子,说了一声,追了上去。
嬴政愣愣的看着这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个女人,神情略显痛苦,缓缓坐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恨,在这一刻充斥嬴政的内心。
悔不该当初把母亲作为政治的牺牲品,斗争品。
他如今才发现,母亲始终还是曾经的母亲。
她单纯而无辜,根本不懂这世间的险恶,她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家,一份温暖而已。
可仔细想想,嬴政发现,从回到秦国开始,曾经的一切温暖都已经远离他们而去。
在秦国,即便是先王也是那般的无奈,无助,受人逼迫。
他们回到秦国,就等于陷入这无穷无尽的争斗中。
父王并不是没有照顾他们,只是危机大过于照顾,即便父王已经倾尽全力,在这冷冰冰的朝廷中,他们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但至少那个时候,嬴政还能体谅自己的母亲,他还有时间陪伴母亲。
可随着父王薨逝,他继承大统,似乎无穷无尽的大山已经压迫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几乎崩溃。
一边是满朝群臣日复一日的各种形式压迫,一边的大秦内部局势的争斗逼迫,还有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列祖列宗留下的传承。
他真的顾不得那般多了,随着日益的忙碌,他与母亲终究渐行渐远,他必须扛起列祖列宗留下的家业,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哪怕这个人是母亲也不行。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辜的母亲成为他的对手,成为他必须击倒的人。
如今,他做到了,可心中的悔恨,却让他近乎窒息。
难道母亲想要的,真是秦国的大权吗?
不,她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份保障,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可惜,她终究是一个没有大作为的女人,再大的权利落在她手中,除了庇佑身边的人,她根本就不懂得怎么使用。
最后,反倒被有心人利用。
而作为儿子的自己,不体谅倒也罢了,竟然还痛恨!
为何自己不早些与母亲释怀?否则,岂能有后面的事发生?
想着想着,嬴政不禁抱头痛哭。
许久后,他方才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宫苑中的后厨走去。
后厨中,着急慌里慌张的小跑二来,四处翻找着,找出了面粉,却找不到蜜枣,蜜糖等制作原料。
她记得哭了,也不知道是精神失常还是为何,此刻的她,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外面,一堆宫娥围观,却一个也不敢上前。
谁都知道,这一年来,太后经常发疯,一发疯就留跟什么似得,逮着人就大,就咬,红着眼睛,看谁都如同仇人。
久而久之,只要太后一不正常,大家就会害怕,就会恐惧,一个也不敢靠前。
“太后,怎么了?”
后面追赶而来,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赵姬,赶忙上前,将衣物披在她身上,柔声道:“太后,天寒了,快穿上衣服,小心冻着!”
赵姬抬头,看到阿瑶,神情显得有些呆滞:“是瑶儿吗?”
阿瑶连连点头,道:“嗯,是奴婢,太后,快穿上……”
不等阿瑶的话说完,赵姬猛地一把将她抱住,痛苦流体:“瑶儿,是阿母没用,连做糕点的食材都找不到,是阿母没用啊……”
阿瑶心中一沉,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年赵姬想尽办法,就是凑不到制作三鲜莲花酥材料的那一幕。
当时,赵姬就如此刻一般崩溃,哭得仿佛一个累人。
这一刻的赵姬,似乎有变成了当年的赵姬。
“没事……没事的太后,我这就让人去弄!”
阿瑶抿着嘴,眼泪不自觉滚落而下,对外面的人喝道:“快……快找蜜枣,蜜糖过来,快去!”
外面那些宫娥寺人闻言,赶忙应了一声,纷纷去找。
嬴政从外面走来,看着厨房里面痛哭流涕的赵姬,只听赵姬痛哭着喃喃自语:“政儿,是阿母没用,阿母没有照顾好你,是阿母没用……没用……”
嬴政鼻梁骨一阵酸醋,眼泪不自觉的又滚落而下。
他一步步走到厨房门口,声音低沉道:“阿母……”
这声音一出,赵姬猛地抬头,看到了他,眼神却瞬间变得一片惊恐。
“政儿,你怎么来了?”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政儿,阿母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啊,政儿,阿母求你了!”
赵姬连忙紧紧的抱住阿瑶,仿佛一只护犊子的母鸡,看着嬴政,眼中充满恐惧哀求。
嬴政身躯猛地一颤,好熟悉的一幕。
当年,他就是在母亲这充满哀求,恐惧的目光中,亲手摔死了他嬴政,以及嬴氏最大的耻辱,嫪毐的两个孽种。
如今,这一幕重现,让嬴政的心,抽搐般的痛。
他心很痛,但却没了曾今的愤怒和怨恨。
没错,阿母还是那个阿母,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那般呵护。
只是她护住了自己,却终究没有护住那两个孽种。
嬴政不后悔摔死那两个孽种,但他心痛那一幕给阿母留下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伤痛。
“没事的,阿母,政儿错了,没事的,政儿依着阿母!”
嬴政哽咽,猛地上前,一把紧紧抱住着急。
赵姬疯狂挣扎,似乎嬴政就是一个煞星一般,让她不敢靠近。
可渐渐的,她终究放弃了挣扎,也无力继续挣扎,慢慢昏死在嬴政的怀抱中。
嬴政感觉到怀中的阿母昏睡过去,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痛哭流涕。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死我活
许久后,嬴政抱起昏迷不醒的赵姬回到寝宫中,放在那大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褥。
一番痛哭,嬴政似乎发泄了这些年心中的所有抑郁。
他显得有些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阿瑶静静的陪伴着,无声无息。
就在整个寝宫沉寂之时,突然,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小跑而来。
“不好了,大王,出事了!”
赵高一脸紧张,冲进寝殿,但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却见嬴政目光冰冷的朝他凝视而来。
此刻的嬴政,心中很沉重,他不想有任何打搅,只是冷冷喝道:“滚出去!”
赵高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别人不知道这位,他却是知道的,当这位露出这一面的时候,那就是最狰狞恐怖的时候,稍有不慎,杀人都是很正常的。
“大王……”
可是想到那方才得到的消息,他心中还是有些慌乱,想要禀报。
否则这事拖到后面,怕是这位也绕不过他。
“寡人让你滚出去!”
嬴政猛地一指门外,眼中含杂着弄弄个的杀伐。
赵高心中一惊,不敢再说了。
消息以后再报,出事那是以后的事。可现在再不知好歹,怕是都拖不到以后他就得死。
“诺!”
赵高惊恐的应了一声,只能压住情报,退了出去。
嬴政深吸一口气,目光再度飘忽,他却不知道,他这一怒,错过了何等消息。
……
而另外一边,在他这里消息已经送达,却没有听的时候,他昨夜连夜派人送往雍城的书信也已经抵达。
书信是通过猎鹰传讯,然后在雍城有铁鹰剑士收纳,传旨。
这书信中,有秦用写的缓和信,还有嬴政自身的王令。
嬴政终究同意了秦用的提议,秦用先示弱道歉,他从中周旋,缓和双方关系,稳保大秦太平。
可是,当这书信送到雍城尉阳君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嬴政此前屠杀尉阳君府数百人的消息,已经因为他愤怒的命令,提前两个小时送达。
此刻的嬴洲,正在怒火冲天之中。
“嬴政小儿,你忘恩负义,负我宗室……”
嬴洲怒火咆哮,整个府邸上下,一片惊慌失措,人人不敢开口,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本就愤怒的嬴洲,又收到了嬴政传来的书信,当他看到秦用那封缓和信的时候,他笑了。
当着铁鹰剑士的面,毫不留情的将缓和信撕碎。
“呵呵呵,告诉大王,从今日起,大秦有宣文君,无我宗室。有我宗室,再无宣文君!”
嬴洲笑了,笑得很冷,丝毫不留情面,对那铁鹰剑士说道。
最后,在那铁鹰剑士阴沉的目光注视下,他更是拒绝接受王令。
铁鹰剑士离开了,他们的职责,只是负责收集消息,传达消息,从不参于内政。
如今这一幕,虽然让他愤怒,但他也没资格插手,只能退走,如实上报。
在铁鹰剑士离开后,各大封主纷纷上门,得知嬴洲的强势,皆表示了支持的态度。
开玩笑,这边他们昨晚上才派人与大秦封主联合,在咸阳做下滔天大案。
如今宣文君选择缓和,必然是还没得到消息。等得到了消息,还能缓和吗?
如此大案子,所有宗室封主联合在一起,还能勉强吃得下,至少法不责众,即便秦王再愤怒,拿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可要是大家离心离德,他们不知道得因为此事而付出多少的惨重代价。
再加上昨日嬴政在栎阳尉阳君府屠杀的人,可不仅仅只有尉阳君府的人,也有他们的人。
如今这一连串的大事,皆是因秦用而起。
这些人俨然和秦用不死不休,纷纷支持嬴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边,秦用为了报答秦王做出的退步,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是秦王,可没有秦王那般的消息渠道。
此时,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对于咸阳城发生的事,仍旧蒙在鼓里。
乌雅和乌桓的昏迷,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方才悠悠醒来。
秦用大早上便做了一桌子的美食,等待道这个时候,饭菜早已冰凉。
他静静的守护在乌雅身旁,这是他前世今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想要守护的女人。
可惜,他终究没有保护好,那种发自于内心的愧疚,让他有些心疼。
“夫君,这是哪儿?”
乌雅慢悠悠的醒转过来,完全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他直接一群人从他旁边经过,然后后脑勺一疼,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他就躺在了这里,秦用还坐在她的身边。
她有些迷茫,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虽然早就得知秦用无碍的消息,可秦用始终蹲在大牢里面,不出来见她,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跟如何。
现在终于看到秦用了,真的无碍,好好的坐在这里。
心中一阵激动,乌雅猛地坐起身来,一把紧紧搂住秦用。
秦用有些发愣,这小妮子莫非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看这架势,似乎是这样的。
只听乌雅一脸激动的抱着他,目光在四处扫视着,看清楚了这是自己的房间,更是再无任何顾忌,惊喜道:“夫君,你终于出来了,乌雅好想你!”
女人的表白,简单而纯洁,把大秦儿女敢爱敢恨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样,夫君,这次出来,不回去了吧?”
似乎害怕秦用会再度回到大牢,乌雅抱着秦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一副紧张的模样。
“呵呵,好了……没事的,不回去了,以后夫君好好陪着乌雅!”
秦用终于反应过来,确定这丫头真的忘记了昨日发生什么,也不去提,缓缓抱住乌雅,柔声笑道。
“嗯……太好了,谢谢夫君!”
乌雅一脸惊喜,把头死死的埋在秦用怀中,呼吸着秦用身上的气息,似乎这是天地间最好闻的味道一样,不知不觉,竟然沉寂了进去。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话音落下,乌桓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宣文君府的危机
“少爷,您也在这里?”
乌桓有些傻住了,他刚醒来,可从醒来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倒地是什么状况。
他分明记得昨日阿姐被人掳走,自己去追,结果也遭受到了暗算。
之后倒地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肯定是遭到了歹人毒手。
可醒来后,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阿姐,看看阿姐是否回来。
可找到房间,却发现不仅阿姐在,秦用也在。
这一幕幕的,让他有些迷茫了,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乌桓迷茫时,那边,秦用和乌雅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乌桓,怎么了?”
乌雅终于放开秦用,看着乌桓一脸慌里慌张的模样,不解道。
乌桓挠了挠头,他也有些弄不清楚怎么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甚至于他都在怀疑,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蹊跷了。
“阿姐,没事!”
乌桓摆摆手,笑着说道。
“咦,少爷,这些饭菜是你做的?”
突然,乌桓看到一旁那桌案上丰盛的酒菜,一脸惊喜的模样。
没心没肺的乌桓,虽然还有些许疑惑,但目光完全被那丰盛的酒菜吸引了过去。
他也不得不佩服,按照道理,秦大十兄弟,还有姐姐,应该早就得到了少爷的真传才对。
可是,他们只见做出来的饭菜,依旧有着不小的差距。
少爷的手艺,永远是那般的完美,让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仿佛这世间的艺术品般,令人几乎舍不得下筷子。
乌雅也转过头,看到了那丰盛酒菜,不禁一脸惊喜,道:“夫君,你刻意做的?”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从他们慢慢接手秦用的手艺开始,秦用就很少下厨了。
别看秦用前世今生都是顶级大厨,但他可不是那么喜欢做饭的人。
要说起来,秦用前世出社会开始,就很喜欢学习。尤其是当了美食博主之后,几乎走到那儿饿学到哪儿,看到各种菜系,各种美味,他就会费尽心思去学习。
但是学会了后,却不见得就会去做。
否则,凭他的手艺,在后世开一个酒楼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咱有做厨子的手艺,但不是做厨子的命。会了是一门手艺,真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是一个门生,但不愁吃不愁喝,干嘛非要累死累活的干?
可以说,秦用还是脱离不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惰性。
在秦国,他同样如此,曾经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只能靠着酒楼维持生计。没人继承手艺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现在,这不缺钱,不缺人的情况下,他的惰性又上来了,能不自己动手,坚决不动手。
所以此刻,看着那一桌子的菜肴,乌桓惊讶,乌雅也惊喜,没想到,这位少爷又开始动手了。
“昨日听闻你们遇到麻烦,被官府所救,索性没有什么大碍。我赶回来的时候,你们尚在昏迷中。这一大早的,也没事,特意为你们做的,可惜凉了。稍等片刻,我去热一热!”
秦用微微一笑,起身就要去热饭菜。
“夫君,不要!”
乌雅赶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笑道:“没事的,夫君,让我来吧!”
说着,乌雅赶忙起身,立刻招呼乌桓忙碌起来。
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秦用说的那句话,他们遇到了麻烦,被官府所救。
只是现在他们都没事了,而且昨天到底的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她不想现在提这些,害怕秦用担心。
虽然心中疑惑,但她还是决定,稍后去找栎阳令或者张子了解。
秦用看着说话间,拦下自己,快速套上衣服,衣服忙碌姿态的阿瑶,不由摇了摇头,脸上挂起了温馨的笑容。
他也不是一个傻子,哪里能看不出这丫头的心思?
自己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疑惑,她竟然不提,其中意味着什么,秦用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
这丫头很懂事,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
乌桓一开始还有些发愣,但在乌雅的催促下,也只能无奈的忙着忙碌起来。
很快,饭菜热好了,乌桓和乌雅姐弟二人先去洗漱一番,几人放在落座用膳。
乌雅还是没有询问昨天发生的事,而是说起了一些开心的事。
例如咸阳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状元楼又营业了多少盈利,还有这段时间,咸阳城论道大会上发生的一些趣事。
毕竟这些日子,他们和咸阳城那边都有联系,虽然这边可以隐瞒了秦用出事的消息,但那边发生的事情,这边也大多都会知道。
秦用也配合着,谈笑风生见,气愤逐渐活跃起来。
只是此刻欢声笑语的几人,却丝毫不知道,宣文君府在栎阳城的那些人,此刻正遭受着生与死的磨难。
昨夜的混乱,让宣文君府的人死了十之八九,逃出来不足十个。
以老甘为首,这些人逃出宣文君府后,便想要投奔官府,寻求保护。
却发现一路上,官兵竟然对她们紧追不舍,追上来后就是直接杀戮。
秦八倒在了这些官兵的手下,让不断提醒投奔官府的公输楠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老甘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对他们动手的乃是朝廷,是大王。
他们绝望了,这种情况下,官府根本就靠不住。
好在此时,整个城内都惊动了,咸阳城所有守卫,在城内慌作一团,四处救火,导致城门无人看守。
老甘抓住机会,带着其余人,从城门逃出,直奔栎阳城来。
他们却不知道,因为那些官兵的插手,那些杀手基本上已经没了什么机会。
他们能顺利出城,基本上都是那些杀手背后的人刻意安排。
待得他们一出城,可就没有官兵朝廷的保护了。
这边顾不上他们,那边杀手却是疯狂追逐而来。
一路上,众人几经波折,好几次差点全军覆没,但往往绝望的时候,却又出现奇迹,让几人得以逃之夭夭。
可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依旧有人不断倒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危局
昏暗的天地间,秋风瑟瑟。
伴随着一阵秋风,秋雨连绵而下。
一片连绵无际的山脉中,潮湿的露水,似乎成为了这里的主题。
“啊……”
突然,在深山中,一道痛苦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动静,惊飞了不少山中的鸟儿。
“师兄,你怎么了?”
秦大一脸痛苦的摔倒在泥潭中,再无任何力气爬起来。
冲在前面秦三,秦五,秦六和秦九几人大惊失色,急忙围拢上来,搀扶着秦大。
却赫然发现,秦大身后的箭杆已经这段,箭身已经深深的插入他身体中,正不断的喷涌着鲜血。
一旁,老甘和公输楠也围拢了过来。
如今,整个宣文君府已经没了别人,只剩下他们这么几个人逃了出来。
“甘老爹,快救救我师兄!”
秦三等人看到秦大背后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一脸惊恐,大声喊着老甘。
老甘乃是一个退伍老兵,有一些急救的手段。
可是看着这一幕,他也只能摇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很尽力了,可是秦大伤得太重,老甘也是无能为力。
“好了,别……别为难甘老爹了……你们……你们快走,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别管我……”
秦大艰难的趴在几人身上,一脸痛苦狰狞之色。
他们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昨日为照顾客人,他们忙碌到凌晨丑时才回到府中,刚休息下去呢,就已经出事了。
他们一路逃窜,逃到了天亮,又逃到此时天色昏暗。
他们早就没了力气,更何况如他这般还拖着严重的伤势,俨然已经成为大家的拖累。
此刻,秦大真的很累,鲜血不知流淌了多少,让他头晕目眩,在极致的痛苦中,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不断的塌下,难以睁开。
“没事的,师兄,没事的……等我们去到栎阳,找到先生就没事了,师兄撑着!”
秦三等人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一路上,其实他们身上也大大小小的挂了不少彩。
要不是有老甘和公输楠一直拼死保护,他们是兄弟几人早就已经死光了。
此刻,他们身上也不断传来隐隐作痛。
那一道道伤口,仿佛撕心裂肺办,痛到让他们抽搐。
筋疲力尽的感觉,让他们恨不得当场趴下好好睡一觉,顾不得这天地潮湿。
可他们不能,也不敢。
他们根本不知道身后追杀的人距离他们还有多远,除了逃跑,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咳咳咳……噗……”
一阵剧烈的咳嗽,秦大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出。
“呵呵呵……呜呜呜……”
他痛苦出声,不断摇头:“没用的……不用去栎阳了……逃……逃得越远越好……逃出秦国……若……若还能见到……见到先生……好好伺候先生……让先生……让先生为……为我们报仇……”
秦大摇着头,忍不住哽咽痛哭。
着一路上,追杀他们的可不仅仅只有杀手,也有官兵。
他们已经绝望了,已经完全不相信秦国。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秦王无缘无故下令对他们赶尽杀绝。
他们痛不欲生,因为后面追杀的人早已向他们传达了一个消息,他们的家人,也纷纷遇害。
这一场针对宣文君府的杀伐,牵连的人不在少数。包括他们这些秦用弟子,还有那些仆役的家人,几乎没有一个人逃掉。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清算的名单中。
之前,大家还想着去栎阳寻找秦用。
可是,这一路上,大家其实都想明白了。
或许在栎阳的秦用也已经遇难,他们一路被追杀,根本不敢走驰道,最终只能逃进山林。
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摆脱追杀。
只是山林中障碍太多,四处迷乱,终究给他们带来了一些逃生的机会。
“师兄……”
秦三等人看着痛哭之中,眼睛缓缓闭上,身体缓缓软下去的秦大,一个个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们彻底绝望了,又一个人倒下。
他们这几个人,还能倒下几次?
痛苦、无助、绝望、在这一刻笼罩众人心头。
身上无休止的疼痛以及疲倦席卷而来,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坐在稀泥中痛哭不止。
“秦国……愧对宣文君啊……”
一旁,老甘通红这眼睛,声音嘶哑到极致,带着深深的仇恨。
老甘把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大秦,曾经为大秦死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会如此痛恨大秦。
可现在,他是真的恨啊!
在他心目中,大秦永远是那般完美,可如今,这份完美被硬生生打破。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如今在栎阳城究竟如何了,还有那出息的女婿,现在他们几个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沦为丧家之犬?
秦国到底为何要这般对待他们?难道自己女婿为这整个大秦的付出,最后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
边上,公输楠看着这一幕,眼中也带着痛苦之色。
他能清楚的感觉得到,此刻仇秦之心,已在这几人之间不断增生。
换做平日里,面对如此仇秦之人,他们铁鹰剑士都会不惜一切,想尽办法杀死。
可现在,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不仅如此,他甚至一路上不断保护这些人。
若不是有他的照顾,这些人怕是早就已经死伤殆尽。
他很想说,这绝不是秦王的意思。
可是他说不出来。
此前就是他提议,并且带着大家去投奔官府。
结果庇佑没得到,反而被官府的人追杀。
他到现在都一脸懵逼,完全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逃出咸阳城后,他和黑冰台的联系也断了,更是什么都了解不到。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此事一定和秦王无关。若是秦王真要对付宣文君,黑冰台早就给他下令,要么让他离开,要么让他配合了。
可他没有接到任何指令,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绝对与秦王无关。
那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一路上几乎都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对他们展开追杀。
直觉告诉他,这已经不仅仅是宣文君府的危机,或许还是大秦的危机,一场惊天动地的危机。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又死一个
“大家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栖身歇息吧,我去后面看看是否还有追兵!”
公输楠摇头叹息,对众人说了一声,转身便朝着身后的林子走去。
老甘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此刻,他的身体也时分疲倦,左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腿不断打颤,几近站不稳。
他伸手撑住一旁的大叔,缓缓坐了下来。
伸手一把撕开裤腿,只见他的大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一张血盆大口,简直令人感到恐怖。
那伤口似乎结痂了,但又破裂了。
在雨水与汗水的侵透之下,伤口那薄薄的血痂软得跟什么似得,稍微一动,直接裂开。
老甘把身上脏乱的衣物强行撕开,咬着牙齿,不顾疼痛缠在大腿上面。
那剧烈的疼痛,当真酸爽到极点,饶是他再能忍耐,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往外流淌。
这种眼泪,可不是哭不哭那般简单。再坚强的人,也止不住这种眼泪。那就是一种生理反应。
做完这一切,老甘仰着头,靠在树干上,只觉脑袋一阵昏昏沉沉,似乎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一样。
听到耳边呜咽的声音,他强行抬头,看着秦三等兄弟已经把秦大的尸体脱出泥潭,摆放在一处草丛中,几人现在正跪倒在草丛旁边低声呜咽。
“你们几个现在还有没有力气?”
老甘声音虚弱道。
是兄弟几人转头看来。
老甘道:“若有力气,埋了!没力气,摘下衣物,抛尸荒野吧!”
是兄弟几人一听,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他们岂能让秦大抛尸荒野?
可是,他们现在真的筋疲力竭了,一个个头脑发晕,浑身发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几乎没有,更没有任何的辅助工具,如何埋葬?
师兄弟几人抽泣着,强行起身,试了几次,根本无力挖坑,最终一个个的只能不顾秋雨寒风,倒在地上。
顷刻之间,一个个的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累,真的太累了。
昨日在酒楼,就忙活了一整天,大家都筋疲力竭了。
结果回到家中,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追赶着一路逃亡,再加上搏斗,受伤流血,如今的他们,真的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眼皮子的沉重,让他们控制不住,便沉睡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老甘长长的叹息一声,他四处看了看,想要找个山洞让大家栖身。
可惜,这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山洞。
这一夜,注定他们只能淋着雨,受着风,在这里饥寒交迫的熬着。
困意袭来,老甘也承受不住了,终究缓缓昏厥过去。
这一夜,雨越下越大。
众人的运气都很好,没有遇到豺狼虎豹蛇鼠等等,但无穷无尽的寒冷,依旧让昏睡中的众人瑟瑟发抖,身躯卷缩在一起。
若不是已经困到极点,就这环境,根本没人能睡得着。
不知何时开始,公输楠也回来了,同样卷缩成一团,牙关打颤的硬挺着。
不知不觉,这一夜过去了。
次日,众人先后醒来。
大家这一夜压根没休息好,最终还是被一道接着一道的咳嗽声给吵醒的。
一醒来,众人就感觉浑身仿佛失去知觉一般,酸麻的感觉,让他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当麻痹感退去,涌来的就是肌肉无边的痛苦,比那身上的伤口都要更痛十倍。
秦三等人,一个个都忍不住呻吟出声,更是剧烈咳嗽。
“咳咳咳……”
老甘咳嗽着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一阵发力,身体冰冷到极点。
他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咳嗽,包括公孙楠在内,也都在昨夜感染了风寒,完全抑制不住自己。
看着这一幕,老甘心中一阵无奈。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磨难似乎从他们逃难的那一刻开始,就无穷无尽的缠绕在了他们身上。
突然,老甘好像发现了什么。
“一、而、三、四、五!”
连他在内,现场竟然只有五个人坐起身来。
不对啊,昨日秦大还没死的时候,大家还有七人。就算秦大死了,也还有六个才对啊。
包括他和公孙楠,还有秦三、秦五、秦六、秦九……
不对,秦五不在。
“秦五呢?”
老甘声音嘶哑的问道。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四处看去,顿时之间不远处的才从中,秦五身体卷缩成一团,一惊僵硬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声息。
这一夜,大家都感染了风寒,寒气入体,让大家身体又痛又难受,但终究都还活着。
可秦五,竟然被活生生冻死了。
“秦五……”
一种是兄弟声音颤抖喊了一声,随后纷纷捂着嘴,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死亡的危机,似乎随时笼罩着大家。
现在的众人,已经不是逃过后面追兵就能完事的,无穷无尽的磨难家,天气、地理,全都成了他们致命的威胁。
大家更加绝望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许自己就会成为一具尸体,完全法想想,自己到底会是怎么个死法。
这一次的哭泣,很小声,甚至于无声,但大家心中的沉重,却更上一层楼。
……
一个时辰后,众人从悲伤中醒来,他们终究没有力气埋葬尸体,一个个浑身都在酸痛,只能撑着勉勉强强再度起程,朝着更深的深山中走去。
他们已经放弃了前往栎阳,指向暂时躲避。
因为没谁知道,栎阳城那边,如今是什么样的局面。
宣文君秦用在栎阳城,是否也遭到了别人的毒手,或者说也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四处逃亡。
但不管如何,这栎阳城已经没有再去的必要,或许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中午时分,大家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纷纷爬了进去。
公输楠的伤势算是全场最轻的,他当即去找了一些木材,从身上摸出火石,弄了许久,终于弄出一堆篝火。
这一下,众人总算是感到了一点温度。
身上的寒意慢慢驱除,可紧随而来的,就是众人身上令人心惊的滚烫,一个个的都发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又一盛事
“哈哈哈,百里兄不是要再咸阳逗留些许时日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咸阳通往栎阳的驰道旁,一群人正在路边歇息,皱见远处醒来的一群士人,立即纷纷起身打招呼。
这两批人之间,并不是每个都互相认识,但大家都有自己的熟人。
“哎,你们秦国啊,还真是不消停。这边刚论完天下大道,那边栎阳城便要开创天下学府。听闻这天下学府,秦王以栎阳宫改造而成,如此盛况,我等岂能不往?”
“没错没错,前有稷下学宫,如今这秦国看来也想开创另外一个稷下学宫,抢齐国的饭碗啊。我等到时有兴趣得很,希望能大开眼见,亲眼见证这秦国文圣之地的诞生!”
俩群人相遇,很快,各自都和熟人打起了招呼,但这开口间,谈论的却是秦国天下学府之事。
谁都没有想到,这月前宣文君才捐献三十多万金,说是要建造天下学府,这才过去一个多月,结果就出来了。
秦国的他天下学府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清楚,无非就是再开创一个稷下学宫之外的文圣之地,甚至于取代齐国稷下学宫。
众人谈话间,看似都很有兴趣的样子,但实际上,大家都不免带着几分讽刺。
秦国,蛮荒也,岂能与山东六国相提并论?
不可否认,秦国乃当时大国,可在文化一途上,从来都只能求着山东士子,如今想开创文圣之地,简直不亚于痴心说梦。
当然,心中鄙视是一回事,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开玩笑,在秦国的地盘上,秦国想搞大事,你去嘲讽,那不是找死吗?
或许秦国还真不敢弄死这些士子,以至于和天下士人作对,但不给他们好日子过,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所以这鄙视归鄙视,大家都没表现出来,没必要惹麻烦嘛不是!
于是,这咸阳城通往栎阳城的驰道上,同样的一幕不断发生。
后面的士人赶上前面的士人,很快结伴而行,相互之间的熟人,大家聚拢一堆,谈天说地,可谈得最多的,始终还是这栎阳城天下学府之事。
另外一件事则是状元楼、宣文君府、造纸访被残杀烧毁之事。
这件事情,大家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有一点,大家是认定的,宣文君府,仅此一役,那年轻的宣文君必然损失惨重,怕是已经倾家荡产了。
于是,这个话题一出,也成为了这些人讽刺大秦的另一种说法。
毕竟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讽刺大秦,明显是不行的,可要是借着事物来讽刺,那就不一样了。
很快,各种言语出来了。
“哎,你们说,那宣文君为秦国付出得也不算少了吧?造出宣纸书册,引来天下论道,破六国合纵。主持天下论道大会,捐献数十万金,这是何等豪迈?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秦国连一个交代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学府,也是他一手搞出来的。现在大难临头,学府召开,也不知这宣文君如何了!”
学府与秦用的关系,所有人都很清楚。
如今,结合学府、宣文君、以及咸阳惨案,俨然成为了所有人的话柄。
甚至于有些仇视秦国的士人,更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治一治大秦。
你说,这秦国妄想建造天下学府,夺取文圣之地。
可此时,这宣文君的事情一旦暴露,这天下学府真的能开的下去吗?
怕是后面都不需要列国制裁,因为宣文君的事,一切就都得泡汤吧?
更有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当初发生在梅山的事。
结合起来一想,更是判断出了此番之事的背后主谋。
这一下,大家更乐了。
你说这秦国千方百计,就为这天下学府,如今倒好,嬴氏宗族,自家砸自家的饭碗,这好不好笑?
当然,好不好笑秦国不知道,至少很多士人是笑了。
而且笑的不仅仅是这些前往栎阳凑热闹的士人,列国君王,更是畅快大笑。
“哈哈哈,嬴政啊嬴政,你可真是出息啊!生而为王,你连自己宗室都压不住,我倒要看看此番你如何收场!”
一大早,赵国朝堂上,赵国大王便已经收到了秦国那边传来的消息。
前几日,栎阳宫改造天下学府的事,着实让赵王心中十分不爽,仿佛一大块石头压在上面一样。
为此,他甚至大发雷霆,让下面的人不断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破坏什么所谓的天下学府成立。
可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不用了。这天下学府背后的建造者,如今已经落得这般下场,敢问这天下学府还能持续下去?
秦国还好意思继续延续下去?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宣文君发生的事,必将给予天下学府重重一击,这学府算是报废了。
尤其是想到如今天下士人都再往栎阳跑,赵王更是乐坏了。
他都不明白了,那嬴政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着急什么天下学府之事,等天下士人赶过去,一切都闹翻了,那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当然,嬴政糊涂也好,愚蠢也罢,这都不是赵王担心的,反而是让他足以为开心的事。
“大王前些时候、不是还在担心这秦国天下学府建成之事吗?如今机会来了,和不抓住这个机会,用就断绝秦国的野心?”
“而且目前秦国乱想已生,若能抓住机会,或许这就是灭秦的最佳时机啊!”
就在赵王开怀大笑时,突然,下面一道声音传来。
赵王低头看了过去,只见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候拿着荀子大师举荐令前往赵国的韩国公子韩非。
如今,韩非已是赵国的大臣,官拜上卿,封寒平君。
说起来,赵王也真不得不佩服韩非,这真是一个大才,入赵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不到,就已经几次三番,解决了赵国许多积存已久的大麻烦。
此刻见韩非开口,赵王眉毛一挑,笑道:“哦,寒平君有主意?”
第二百九十八章 韩非的心思
“启禀我王,韩非心有一计,不知可否!”
韩非拱手作揖道。
朝堂上,满朝文武纷纷朝着韩非看了过来。
不等赵王说话,下面的丞相郭开便已经笑道:“我王深知寒平君之才,也知寒平君为我赵国忧心之意。寒平君有何想法,但说无妨,我王定会慎重考虑!”
韩非看了郭开一眼,他甚至,这赵王算不上昏庸,反而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人,这一点,完全是韩王无法相提并论的。
可是有一点,这赵王太过重用郭开了。
也不知是重情重义还是什么,明知道郭开一代弄臣,没什么大本事,但就是重用,甚至于郭开完全就是他的代言人。
很多时候,郭开的话,就代表着赵王的意思,哪怕赵王不开口,不表达。
韩非看不上郭开,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沉吟片刻,韩非笑道:“大王深知秦国此番开创天下学府是为何意!”
“这秦国如今武力已然称霸天下。但凡秦国说一句想要称霸天下,臣敢言,这天下列国君王睡着了都能笑醒过来,这一点,想必大王比谁都更加清楚,对吧?”
赵王闻言,微微点头,冷笑道:“就那些昏君,一个个早已被秦国打得晃晃如丧家之犬,早就巴不得秦国称霸了。可惜,秦国的野心昭然若揭,不在称霸,志在天下。他们想求秦国称霸,人家不肯,他们又能如何?”
“但凡这些昏君稍微有点脑子,再有点胆色,随我大赵发兵秦国,不惜一切代价,何愁灭不了一个秦国?”
说话间,赵王很是赞同韩非之言。
说起来,如今这天下各国君主也真是悲哀。
经历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乱,如今的天下早已划分七大强国,曾几何时,人人都有称霸之心,谁也不服谁。
但打来打去,打到现在,所有人都被秦国打服了。面对秦国,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根本无人胆敢抗衡。
按照道理,看别国称霸,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列国都希望秦国称霸天下,甚至于就连赵国上下,都有不少人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称霸不意味着夺取天下,说到底,就是对天盟誓,列国齐尊秦国为天下霸主,听从秦国调遣,从此大家融为一家。
这是列国嘴渴望的,毕竟如此一来,就不用在遭受秦国的毒打了。
说到底,如此做法,就是天下结盟,尊秦国为盟主。
这一点,对于早就尊奉秦国为天子之国的列国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换个说法,现在的列国,别说尊秦国为盟主了,就算称臣于秦国,相信大多都是愿意的。
甚至于很多人都巴不得秦国直接接替周朝,建立新的王朝,成为真正的天子。
或许这一点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周灭商,其实并不是真的灭亡了商朝所有的力量,灭掉的,其实就是商朝的王室而已,最终还是接受了上朝的各大贵族封主,最终再度分封天下,这也就导致了后来列国争霸的原因。
如今,秦国倘若也学周朝,建立新的王朝,而不动他们的领土,他们当然乐意,哪怕称臣又能如何?
可最大的问题是,秦国压根没有称霸天下的想法,甚至连这天子做不做都没关系。
总的就是一句话,从商鞅变法之后开始,秦国的历代君王都只有一个想法,打下山东六国。
要的是你的地,而不是你的臣服,就这么简单。
所以列国只能在秦国的铁旗下痛哭,恐惧,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不给你求饶的机会,你乖乖把国土全部献出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自然不用打。
可列国王室,谁舍得啊?
就算他们舍得,下面的人也舍不得,所以还是只能日复一日的遭受秦国毒打。
此刻提起这事,赵王想着都是一阵牙痒痒。
要说六国中,谁最不怕秦国,也就赵国了。但即便强如赵国,兵力战阵上或许不惧秦国,但奈何国力比不上。速战速决,秦国不是对手。但一打持久战,基本上每战必败。
再看其他列国,一边害怕秦国,还不愿意帮忙,想想赵王都气。
“大王说得没错,这就是当今天下,列国的弊端!”
“可话又说回来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如我大赵,同样兵强马壮,不惧秦国,甚至更胜一筹。但奈何我大赵也有弱点,便是国力不如秦国。倘若我大赵有齐国那般的国力,灭秦,何须他人帮手?”
“同理,秦国兵强马壮,国力也雄浑,但也不是没有弱点。毕竟蛮荒之地,缺少礼仪学术,即便再强大,但如此前,一旦我山东六国封锁人才输入,秦国也只能自取灭亡。所以,秦国需要人才,大量的人才。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国更加强大!”
“所以他们妄想建立另一个稷下学宫,夺取齐国之力!”
说到这里,韩非略微顿了顿,道:“说起来,这秦王倒也大方,为了这天下学府,连栎阳宫都贡献出来了。此前的确令人无解,可如今不一样,他秦人自己拆台,连宗室都不与他秦王和睦,这正是我等入手的最好机会,不是吗?”
赵王闻言,眼睛一亮。
下面群臣也纷纷点头。
“是啊,他们自己都拆台了,若我等再推波助澜,这所谓天下学府,就是天大的笑话,岂能让秦国如愿?”
“没错,什么天下学府,这秦国自己拆台,我等何不顺水推舟?”
说话间,群臣都似乎明白了韩非的心思。明显是想接着这一波势头,直接打破秦王的连翻布局,不给秦国任何反身的机会。
“寒平君,看来大家都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知这推波助澜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赵王眼中带着炙热,看着韩非笑道。
他从小和嬴政斗在一起,可谓生死冤家,只要能给嬴政找不痛快,赵王从来都是冲在第一个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计
“大王或许误会韩非的意思了!”
面对赵王的垂问,韩非摇了摇头,他可没打算推波助澜,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哦,寒平君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
赵王微微皱眉,一脸不解。
周围的群臣武将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非,这等推波助澜的好机会,难道要平白放过?
要知道,此事一旦成功了,秦国必将成为天下笑话,到时候,怕是那嬴政都没脸露面了。
“启禀大王,轻容臣分析如今秦国的局面。这秦国能破六国合纵,与一人可是脱不了关系的。这一点,曾经韩非就说过,正是那秦国宣文君,秦用!”
“别看此人年轻,但臣观察过,的确是不出世的大才。创造宣纸书册,引起天下士人注意。打通文圣之地,齐国的关系,最终导致天下士子纷纷涌入秦国,彻底破灭我六国合纵,架空秦国的想法!”
“本来长达一年的僵持,秦国的国力也已经消耗殆尽,但此人依旧凭着宣纸书册为秦国填满了国力!”
“这是第一步,接着更是献出三十四万金,为秦国打造这天下学府。按照道理,此人几乎无懈可击,奈何纵有秦王支持,但外壳坚硬,内部却是不堪一击!”
“如今,秦国宗室那群蠢人竟然做出如此对待之事,俨然与宣文君不死不休。接下来就得看秦王如何对待此事了。调和得好一点,或许秦国皆大欢喜,若是不好,那就是一场内战!”
说着,韩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赵王皱眉,道:“所以呢?”
韩非笑道:“所以,我等要做的不是推波助澜,而是乘势而为!”
“如今,那尉阳君,甚至于整个秦国宗室都因为想保住自己的封地而壮大声势,与那宣文君不死不休。若我等推波助澜,顶多破灭秦国天下学府之事,让秦国成为天下笑话,但却无法伤到秦国分毫!”
“可我赵国若是乘势而为则完全不一样,这秦国宗室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镇住秦王,让秦王妥协,再也不敢动他们分毫罢了!”
“可秦王岂能这般轻易答应?最终必然出兵镇压,一旦秦国宗室撑不住,在秦王的调和下,便可轻易平定此事。可若是此时,我等乘势而为,与秦国宗室联手合作一番,又会如何?”
“只要我赵国发兵,随时震慑秦国主力,那秦王就绝不是宗室的对手,最后,大王觉得秦王是会妥协,还是与宗室刀兵相见?”
赵王倒吸一口凉气。
他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韩非的用意。
“妙……妙啊……”
赵王鼓手称赞,笑道:“彩……太精彩了!”
下面群臣也反应过来,一时间纷纷跟着喝彩。
只听赵王笑道:“只要寡人牵制住嬴政,宗室必然不惧,与那嬴政闹翻。除非嬴政妥协,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届时,秦国内乱打完,不待平定,我赵国大军一拥而上,秦国岂能抗衡?”
韩非拱手,笑道:“大王圣明,如此一来,秦国即便不灭,也必然遭受重创,从此退出霸主舞台,天下列国,为我大赵独尊!”
“再则,那宣文君被秦国宗室百般比伯,此番与秦国宗室结下血海深仇,岂能毫无怨恨?若我大赵能将宣文君收入麾下,大王可曾想过,宣文君能为秦国赚取五六十万金,捐赠三十万金,来日方长,难道就不能为我打造创造更多的利益,填充我大赵的国库吗?”
“一旦我大赵国库充盈,天下列国,谁人能与我大赵相抗衡?”
此言一出,赵王更是心中激动。
鬼知道当初在听到秦国空虚的国库中突然多出六十万斤,他心中是何等的不爽。
这好不容易把秦国给敖干了,结果就因为一个宣文君,让秦国的国库瞬间壮大起来。
这也就算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宣文君竟然又送出三十四万金给秦国。
好尼玛,简直财大气粗,好像钱花不完似的。为啥赵国就没人有这样的觉悟,为自己多赚点钱,为自己多捐赠一点钱呢?
这样的好事,在赵国就没发生过,可把他赵王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直呼嬴政好命,走了狗屎运,得到这样一朵奇葩。
如今,这样一个人,让秦国起死回生不说,甚至于还让秦国的国力疯狂增长,出处改变秦国的大局。
结果却让秦国宗室的人给得罪成这样,这不说不知道,一说,赵王觉得,这就是在把好东西往自己的头上推啊。
甚至在他看来,得到宣文君,比得一国领土都要来得有用。
若能收下,哪怕给他一个丞相都是轻而易举的。
想着,赵王暗自吞咽一口唾液,鼓掌道:“彩……”
“寒平君,此事交给你去办。立刻持寡人王令,出使秦国,暗中联络秦国宗室,侧翻宣文君。若他愿意前来我赵国,告诉他,寡人的大赵,官职爵位任他挑选。丞相之位,是寡人给他的见面礼!”
说话间,赵王那是十分大方,还没开始策反呢,这连百官之首的爵位都给人家准备好了。
下面,郭开脸色一变,不禁有些阴沉。
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来的相位,大王说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了?
此刻没人去理会郭开想些什么,韩非倒是略微看了郭开一眼,但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一拱手,应下此时。
……
赵国这边,针对秦国的计划开始了。
而与此同时,其余列国,也都在朝堂上商议着如何看秦国的笑话,甚至有不少人,也准备推波助澜一番。
于是和赵国一样,列国都纷纷派出使臣前往秦国。
也不管是不是能赶得上这大笑话,但就算错过了,赶过去能嘲笑一番也是好的。
可以说,从得到秦国宗室血洗宣文君府的消息开始,在诸国看来,秦国已然注定沦为天下笑柄。
甚至于,对秦用生出招揽之心的不止赵国,列国都不傻。这秦国把宣文君得罪得这么惨,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好处年年有,今年是你秦国的,明年说不定就因为被你们得罪了,跑我家来呢?
所以,这些使臣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招揽秦用。
第三百章 送走太后
这一天,岳阳城内,从咸阳赶来的士人们开始陆续到来。
因为消息的闭塞,秦用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咸阳那边发生的事。
这两天,他也基本不出栎阳令府,把一个宅男性质描述得淋漓尽致。
没办法,那边王宫翻修天下学府之事,大王在他出来的第二天就传令了,此时不用他管。
开玩笑,嬴政已经告诉他自己到来了,要是让他去栎阳宫,发现端倪了,那还了得?
所以这事情自然不能让他插手,反正嬴政自己就在栎阳宫,他自己就完全能主持下来。
这工作的事情没了,出去外面,也没啥好玩的娱乐项目,还不如在家里面陪着媳妇儿谈情说爱呢。偶尔逗逗府上的小丫鬟们,倒也是一番了去。
于是直到现在,秦用几乎都没出过门,整天就赖在这院子里面。
当然,这边的秦用很宅,但另一边,嬴政和比秦用更宅。
要说起来,这君王也算得上这天底下最宅的职业了。
怎么说呢,这各行各业,都难免要与外界接触。但君王不一样,基本上除了每天早朝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批阅奏折。
所以,很多君王,基本上一辈子都宅在宫里,基本上很少出去?
为啥王宫那么大?真以为是为了给妃子们居住的?还不是为了让君王偶尔能散散心。
不过现在的嬴政宅,那可不是因为忙碌公事。
相反,这几天,嬴政基本完全断绝一切公事。就连赵高三番四次想要禀报一些事,都直接被打断了。
和秦用那里差不多,不同的是,秦用在陪老婆,而他嬴政则全心全意陪着自家老母。
正是因为这几天,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赵姬的身上,嬴政基本上连赵高都懒得见,以至于咸阳宫发生的事,消息连翻传来,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经过连续数日的陪伴,逐渐的,母子之间的矛盾算是化解得差不多了。
终于,这一天算算时间,天下士子差不多也该到了,同时,栎阳宫翻修得也差不多了,嬴政终于提出要着急回到咸阳的要求。
赵姬这两天心情好了不少,嬴政的突然转变,慢慢抚平了他的伤口。
虽然心中还有一些芥蒂,但被嬴政一劝,她还是答应了。
于是中午时分,嬴政亲自相送出城,派遣三百首位,带着照顾赵姬的所有宫娥寺人,一同赶赴咸阳。
嬴政并没有回去,已经等到了现在,他不看着天下学府之事落成,无法放心下来。
送走了母亲,嬴政转身,带着阿瑶便朝着栎阳令府走去。
在后面,赵高远远的跟着。
这两天,赵高的心中有些委屈,好几次有大事要禀报,但嬴政都让他滚得远远的。
这不上报吧,害怕以后要被收拾。强行上报吧,又怕当场就被收拾。
此刻他还在犹豫着,太后都走了,总能上报了吧?
可一抬眼,嬴政和阿瑶已经走远了。
他赶忙追去,可追上来的时候,嬴政和阿瑶已经踏入栎阳令府。
这一下,赵高彻底犯难了。
站在府门外,他一脸无奈。
这事要是专门通禀大王还好,到时候要不要转达宣文君,大王自己做主。
可要是这个时候跑进去一说,那不等于也直接告诉宣文君了吗?
到时候,大王怕是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关键一旦此事激怒宣文君,大王怕是还饶不了自己。
于是可怜的赵高,想来想去,诸般大事压在心头,就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叹息一声,他也只能压着此事,跟随进去。
嬴政和阿瑶走进院子中,远远看去,只见秦用此刻正在石桌上教乌雅姐弟俩写字。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读书的。
乌雅姐弟二人出身庶民,同样也没有读过书,这不,秦用一闲下来,立刻就想到了教自己老婆识文断字,于是就开始传授知识。
此刻,嬴政和阿瑶刚走进来,便远远的听到秦用指点道:“哎,没错,这就是太子的太,还有这个,称之为天。知道为什么一个叫太,一个叫天吗?”
乌雅不解的看着秦用,道:“为什么?难道其中还有说法?”
秦用咧嘴一笑,道:“没错,当然有说法。你看哈,这太字,一个大,下面加一点,便是一国太子的太。为什么要这么叫,天上地下,当然是王室最大。所以说,王最大,但太子还是孩子,就得小一点,这一点就表示太子的身份!”
“还有这个天字,你看,也是一个大字上面加一横,为什么呢?下面的那一点没了,换做上面的一横。你可以当做太子长大了,成为了天子。这天当然不能小了,所以要凌驾于大字之上,明白吗?这就是无论多大,打不过天的道理!”
乌雅闻言,笑道:“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有趣的说法!”
秦用点头,笑道:“那当然,文字就是如此,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意思。学习,最主要的就是探索这些东西!”
说话间,乌雅和乌桓学得兴致盎然。
而后面的嬴政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顿下脚步。
阿瑶见状,也停了下来,却见嬴政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没错,就是在沉思。
见状,阿瑶想了想,顿时明白嬴政在沉思了什么。
这太字,什么时候是一个大,下面加一点了?
还有这天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字上面加一横了?
阿瑶从小和嬴政一起接受公孙弘的教育,如今更是见多识广,不说七国文字都认得,但一些简单的,常用的,也不是不识。
例如这太字和天字,回想六国文字,似乎都没这个写法吧?
想到这里,阿瑶有些惊讶的看了嬴政一眼,赫然发现,嬴政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
这一堆事,嬴政对她微微点头,一挥手,轻手轻脚的就走了上去,没打搅秦用几人,低头就朝着那桌案上,秦用写下的两个字看去。
这一看,嬴政彻底愣住了。
这两个字,他竟然一个都没见过。
第三百零一章 自成一体
“嗯?”
秦用正在教导阿瑶姐弟二人时,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这一回头吓了一跳。
“唉哟我去,赵郎,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声了?”
秦用一脸无语,有些不爽。
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吗?
在石桌旁坐着的乌雅和乌桓见状,连忙回头,就要起身,却被秦用按了下去。
“别管,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别东张西望,左顾而言其他的!”
说话间,秦用又仿佛一个严厉的老师一样。
其实这种形态,秦用早就已经习惯了。
曾经读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喜欢课堂上的书本还是怎么的,反正就和平常的学生一样,都喜欢耳朵打蚊子,丝毫不动学习的珍贵。
直到踏上了社会,方才直到人生就是一场学习,无论任何东西,都是学习的过程。不知不觉,也就迷上了学习。
逐渐的,对待学习,他自己也认真起来。如今教这姐弟俩,也是用了自己的习惯,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
姐弟二人闻言,乖乖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学习。
这两天,他们也算是习惯了秦用这学习的态度,反正和秦用在一起学习,那就一个字,累。
当然,累也有累得好处,两人丝毫没有后悔前两天求着秦用教他们学习的事。
相反,在这个时代,如他们此前那般出声,对那些有知识文化的士人都是羡慕嫉妒,如今自己也能学了,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剑姐弟二人低头,提着毛笔,继续一笔一划写着秦用留下的两个字,大天
秦用也不再去看两人,而是看向了嬴政和阿瑶。
但此刻的嬴政和阿瑶,却丝毫没有搭理他的心思,两人的目光都完全凝视在了那宣纸上的两个字体身上。
这字体给嬴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正是当初他去秦用酒楼的时候,从秦用哪里得到的一卷行书上的字体吗?
这字体,完全同出一脉,与当时字体别具一格,完全不同。
当初嬴政一看到这种字体就兴奋不已,用他的眼光来看,这字体绝对比这个世道的所有文字都更加好看,具有美观。
本来嬴政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即便他当初已经把那些字临摹出来,现在还放在章台宫,但毕竟好长时间没看了。
如今一看,依旧还是被痴迷住了。
“嘶……我说宣文君呐,这两个字读大和天?”
许久后,嬴政终于深吸一口气,一脸郑重的看向秦用。
此刻再度看到这两个字,让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念头再度萌发。
当初看到这种字体,他就想让秦用参与大秦的字体创造,最好是这字体有成套的,直接就用这字体代替。
可是当初因为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处理,现在,该忙的似乎都忙的差不多了,大秦已经缓过气来。
如今更是建立天下学府,他觉得,这套文字如果可以的话,完全可以推出来统一天下文字了。
秦用一愣,这看到嬴政和阿瑶,他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倒是没注意。
一听这话,他顿时就尴尬了。
看了看自己留下的两个字,他突然间有些不好解释了。
他这留下的两个字,那可是繁体字,连秦国尚未研发出来的小篆都不是,更不是这个时代列国所用,大同小异的金文。
可以说,这就是这个时代从未出现过的文字,教教不认识字的人还可以,让识得文字的人看了,又该如何解释?
“呵呵,没错,这是大字和天字。当然,这只是我心血来潮,兴趣所创。如今教与贱内,就当府上传递书信的密件文字,上不了台面,还望赵郎莫要见笑!”
虽然尴尬了一下,但还好,秦用想到了之前教乌雅姐弟二人写这种字体时的借口。
别看姐弟二人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但繁体字和金文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只要见过两种字体的人,基本上都能分别出来其中的不同。
所以当时的两人也很奇怪,这文字为何如此不一样。
于是秦用就给他们解释了,这是自己创造的文字,学了,以后自家传信用的,反正别人看不懂,不代表他也看不懂!
于是姐弟二人听话的开始学习了,现在秦用就拿这一套继续糊弄。
“真是自创的?”
再次得到秦用的回答,嬴政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一定就是秦用自创的文字。
“这小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奇才啊,寡人费劲全国之力,耗费十年,召集天下有识之士创造新的大秦文字,如今尚无结果。他才多大,竟然就真的创造了一种全新的字体,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而且他方才说什么?这是府上传递书信的秘密文字?既然可以用来书写书信,那必然是一套完整的文字,若是可以直接拿过来,他那一套文字体系还用继续让人研究吗?”
嬴政心中暗暗想着,一时间可谓波澜起伏,秦用这两个字,完全吸引了他的所有兴趣注意。
对于他耗费大力研创的那套文字,其实到这个时候,已经完成大半了,很多字体都已经确定,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小篆。
可是他亲眼所见,与秦用的这套字体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泥之别。
没错,那套小篆,绝对比当今的金文字体更加好看得多,但论美感而言,完全无法与繁体相提并论。
越想,嬴政内心越是火热,但为了确定,他还是再度问道:“如此说来,这字体已自成一派,有完整体系了?”
秦用苦笑,果然,这字体一经面世,很容易就引起别人的注意啊。
毕竟文字这东西,在历史上,在天地间究竟承载着何等重要的意义,谁都知道。尤其是士人,贵族的,更是明白其中的意义。所以,只要有新的字体出现,随时都会引起人的注意。
现在,赵郎这分明就是好奇,质问嘛。
“没错,已是自成一体,而且我敢言,此字体,比当今列国文字都要更加全面完善千倍万倍!”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秦用也不打算隐瞒了。字体就在这里,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的字体就是牛逼,比列国文字都要牛逼,你看着办吧!
第三百零二章 问字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三章 献字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四章 接手开府之事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五章 晋贤居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六章 惊讶的发现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七章 论道天下学府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八章 嘲讽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零九章 天旋地转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章 栎阳震动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希望破灭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魏臣扶华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逃出栎阳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长命锁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决定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黑冰台的力量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复仇之火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伺候了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章 你想做甚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接连碰撞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打了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回咸阳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应对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怒火万丈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囚禁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服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戏弄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破口大骂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三十章 赵姬的想法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嬴政心里话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李由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李由
“大胆,尔等何人,竟敢劫持家父!”
虎贲军架着尉阳君刚来到府邸外,恰巧碰到外面办事回来的嬴赫。
就在昨夜,嬴赫方才出去做了一单生意,此刻身后还带着上千便衣甲士,随着他一声大喝,上千人立刻冲上前来,将数百虎贲军团团包围在其中。
“杀……给我杀……杀了这群逆贼!”
嬴洲此刻脸色一片惨白,浑身褴褛,鲜血横流,被人五花大绑。
如此窘迫,此生未有,这让他几近发疯。
奈何他虽然身为君候,手下也有属于自己的私兵,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私兵都养在家中,所以让虎贲军占了个便宜。
此刻眼看自己儿子带着上千私兵回来,他立刻咆哮出声。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一代君候,被人如此欺凌,今日即便是死,他也要不惜一切。
随着嬴洲这一声咆哮,周围上千尉阳君府的私兵,同时拔出腰间长剑,直指五百虎贲军,大有直接动手之意。
然而,还不等他们出手,一道惨叫声,却让所有人的脸色豁然大变,宛如被冷水从头浇下般,让所有人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众人赶忙凝神看去,只见尉阳君嬴洲话音刚落,那虎贲军将领便已经来到他的身后,手中长剑抽出,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贯穿他的肩膀。
剧痛中,嬴洲一声惨嚎,面露狰狞,痛苦道浑身扭曲。
“你敢!”
嬴赫看着这一幕,脸都吓得惨白了。
这可是自己的父亲,大秦的尉阳君,如今竟然在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跟前被人这般对待,简直张狂之际。
“虎贲军奉命行事,大王有令,请尉阳君赶赴咸阳,谁敢阻拦,杀无赦!”
虎贲军将领目光冰冷睥睨,扫视全场,最后看向嬴洲,冷冷道:“尉阳君,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个大秦的君候,权利比我大秦的王还要高了?”
“莫非在你眼里,我大秦的王不存在?还是说,你想造反,不尊王令?”
此言一出,尉阳君嬴洲脸色大变。
虽然被人如此对待,让他痛苦到面部扭曲,愤怒到想要杀人。但至始至终,也仅仅只是痛苦和愤怒而已。
作为早年战场上百战余生的老将,他可不懂得惧怕为何物。
然而这番话,却深深的镇住了他,仿佛敲打在他的软肋上一般。
“你胡说八道,老夫何曾想过造反?大秦的天下乃我嬴氏一族的天下,老夫是嬴氏的君候,你岂能陷害老夫!”
嬴洲双目欲裂,这一刻,仿佛身上的疼痛都已经不见了,只有满腔冤屈让他咆哮。
在这事事讲究忠义仁德的时代,别看儒家的那一套没有一国君王喜欢,但每一国都绕不开。
一旦背负犯上作乱,背祖忘宗,弑君叛乱这等罪名,无论你再显赫的身份,基本上都等于报废。
就连列国君王都不敢背负这样的名义,更何况只是一个君候?
这等骂名,对于嬴洲来说,那绝对比杀了他还要严重千倍万倍。
“哼,你是未曾想过造反,可你已经造反了。我问你,王令于你眼中视为何物?”
虎贲军将领冷哼道。
“我乃嬴氏宗亲,当今的王,乃老夫后生晚辈,你当为何物?”
嬴洲咬牙切齿,怒声喝道。
“啪……”
嬴洲话音刚落,那虎贲军将领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抽打在嬴洲的脸庞上。
“你……”
嬴洲眼眶一片通红,这么大把年纪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嘴巴子,简直岂有此理。
“不知所谓,不知古礼!”
面对嬴洲的愤怒,回应给他的,乃是那虎贲军将领的呵斥。
只见那将领眼神冷冽,喝道:“王世贵胄,天下为公,岂有私情?你念长幼,却不懂尊卑。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令之下,你不懂遵守,反倒逆天而行。”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我王仁慈,不与计较。如今,你三番四次视我王令如儿戏,你也在军中为将过,岂不知法令如山,违者重锤?”
“今日我奉王令前来,你府上之人再三阻挠,没你之命,不予通传。难道如今这雍城不在我大秦国土?还是说,你尉阳君不属我大秦之人?王令在你府上,竟然还有传达不通,被人阻挠的道理?”
“今日,你敢阻挡王令,来日,你是否就敢逼宫,夺取王权?”
“轰……”
嬴洲只觉脑海一阵轰鸣,刹那间,眼前天旋地转。
那虎贲军将领这番话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天诛一般,震人心魄。
所谓人言可畏,这番话说出,已然把他嬴洲定在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耻辱柱上。一旦传出,就算有人质疑,怕是看他笑话的人都会更多。这份骂名,他不背也得背。
“你胡说八道!”
嬴洲咆哮,可此时,他的咆哮却显得十分无力,更像是一种不甘的哀鸣。
“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被那虎贲军将领一番言语激得无言以对,嬴洲喘着粗气,一脸绝望的看向对方。
“李由!”
虎贲军将领冷冷回了一声,随后喝道:“留下百人,清理府中,凡是方才砍杀之人,悬尸雍城城头,暴尸七天七夜,告知天下,此乃叛贼。从今以后,其家中三代,不可一人为官戴爵!”
话音落下,所有虎贲军甲士立刻应诺,随后,人群中走出百人,形成另外一队。
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尉阳君府中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地尸体,那些尉阳君府的上千私兵,一个个脸色豁然大变。
什么意思?
这是杀鸡儆猴啊!
就算是傻子,这一刻都明白了李由的心思。
府中数十人被杀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背负犯上作乱之名。
要知道,大秦对待这种罪人,刑法是十分严重的。
就算再如何留情,不给你诛三族,那你这后世子孙,也相当于废了,连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逃脱不了一个骂名。
倘若此事真如李由这般说定就定了,那他们谁还敢阻拦李由?
到时候,无论是打赢了,还是打不赢,背上一个犯上作乱的骂名,就算是尉阳君都护不住他们,而祸害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子孙后代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秦国局势变化
“李由,我知道你,你是当年吕不韦府上食客,李斯的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外客而已,我尉阳君府的人,岂能让你随意处置?”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放开我父,否则,今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周围私兵一个个神情警长,自己的父亲此刻也是一副奄奄一息,无力开口的模样,嬴赫再度开口,冷冷望着理由喝道。
“呵呵呵……”
李由摇了摇头,冷冷一笑,道:“公子赫,你可知现在你面前的都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虎贲军,我大秦的五百虎贲军甲士在这里。你可以试试让他们动手,看看你手下这一千私兵能否挡得住我五百虎贲军!”
“当然,我得提前奉告一声。虎贲军,大王直属部队,生杀予夺,全凭大王。除大王之外,谁敢妄动虎贲军,便是我大秦的敌人。他国不例外,我大秦境内也不例外。对虎贲军出手,如对大王出手,莫非公子赫想要杀光虎贲军,然后弑君夺位?”
说话间,李由脸上的冷酷慢慢退去,换上一脸笑容,笑眯眯的盯着嬴赫。
“你……”
此言一出,嬴赫瞬间无言以对。
好家伙,这大帽子扣得那是真的无处不在。似乎在他面前,任何事情都仿佛是犯上作乱一样。
不得不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什么叫做流氓?
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惹事生分完全不惧,这叫流氓。
在这大秦,有一支军队,那就是真正的流氓军队。
在这支军队面前,你别谈什么道理,我代表王权,我就是道理。王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就是我的道理。
而这支军队,就是虎贲军。
当然,虎贲军是强悍,但不讲道理这一点,也总是被人诟病。
就好像此前杀进尉阳君府一样,那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可现在,人家讲道理了,而且道理一套一套的,让你无言以对。你敢反对,那你就是造反,这让人怎么说?
作为李斯的长子,李由从小受到李斯的教育,虽说没李斯那般才智,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如今代表王权,开口就怼,现场压根没人是他的对手。
眼看嬴赫无言以对,李由看了看被五花大绑,浑身鲜血直流,尤其是肩膀处已经被鲜血染红衣服的嬴洲,他突然笑道:“公子赫,您若想造反,虎贲军随时恭候。当年虎贲军能杀的了嫪毐,今日同样也杀的了公子!”
“当然,若是公子赫不敢造反,也不打算放我等离去,指向让尉阳君流血而亡,那我等也是奉陪。到时候,怕是公子赫就不仅要背上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德的骂名,更要附加一条不孝才行!”
“公子赫,敢问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此言一出,嬴赫脸色一变,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确实流血过多,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整个人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片刻间,嬴洲就连之前的愤怒都已经表现不出来了。
再拖下去,非得把嬴洲活生生拖死不可。
可现在人在虎贲军的手里,这些人敢把嬴洲折磨成这样,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真有胆子杀人?
要是这个时候动手,自己父亲可就危在旦夕了。
一时间,嬴赫心中忐忑,迟疑许久,他猛地转身,退到一旁,喝道:“所有人让开,不可阻拦!”
此令一出,下面那些尉阳君府的私兵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都摸不清楚虎贲军的底,可不敢乱来,否则真落个犯上作乱的骂名,对谁都不好。
随着所有人让开,李由也不废话,一声令下,虎贲军起程出发,押解着尉阳君嬴洲,径直离开雍城,返回咸阳。
在这支虎贲军走后,留下来的那一百人没有丝毫迟疑,当着尉阳君府私兵的面,把府中那些尸体全部带走,挂在城墙上示众。
这一日,尉阳君府的事,震动整个雍城,不断朝着四面八方辐射扩散开去。
但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不仅仅发生在雍城的尉阳君府。
还有平原郡的平原君府,以及其他影视宗亲的封主府邸,如安平君、烽平君等府邸。
影视宗亲的封主们,几乎在一天之内,从各个方向,被虎贲军一网打尽,全部带走。
一万虎贲军满载而归,带着三十五个封主回到了咸阳。
这些封主,有封地数千里,掌握数万户的大封主。也有着封地区区几十里,掌握不过百户的小封主。
但不管是大封主也好,小封主也罢,这一日,全都被虎贲军以逮捕的方式,请回了咸阳城。
……
公元前7年,秋末冬初,因宣文君府惨案,秦王政暴怒,决定肃清大秦,再对关外。
一声令下,秦国嬴氏诸多封主君候,全数捉拿,送往咸阳,押进咸阳大牢,并且传令虎贲军亲自看守。
同期,赵国发兵秦境之外,形成大军压境之势。
秦王政大怒,调兵应对,奈何诸侯暗中作祟,诸将不应王令。
秦王政下令,杀!
那一日,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但很快,雪地上便被鲜血染红。
数十个将领的尸首,悬挂在大秦各处关隘,以此宣告天下,秦王政的愤怒。
群臣无策,无法劝解!
众将无奈,只得感叹。
韩国公子韩非,自当日咸阳离开,投奔赵国,便官拜中大夫。
如今代表赵国出面,本打算拉拢宣文君,奈何嬴政先人一步,已把宣文君软禁王宫之内。
后直奔雍城而去,想要策反秦国诸侯,造成秦国内乱。
岂知秦王政早已做好对付诸侯的准备,此番又先人一步,把包括尉阳君在内的所有君候封主一网打军,关进咸阳大佬。
仿佛这一切的行动,否是天意在于韩非作对一般,宗室让他落后一步。
然,韩非并没有妥协。
随着诸多君候封主被抓,嬴氏宗室怨声载道,所有嬴氏宗亲愤怒不已,汇聚一堂,一场无形的危难,已经在大秦境内滋生。
尤其是当嬴氏各家子弟汇聚雍城,赶赴雍城王宫时,韩非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滴血长剑
雍城,一家客栈中,韩非的声音传来:“拜帖再送,今日,我必须见到关内侯!”
在韩非面前,一个商人打扮的士卒拱手应了一声,转身退去。
韩非来到窗户前,站在这里,看向远处的雍城王宫。
别看雍城已经被大秦遗弃百余年,但这里毕竟是秦国称霸春秋时的都城,王宫规模,完全不是栎阳王宫所能相提并论。
那巍峨的王宫匍匐在那里,就宛如一头远古巨兽一般,令人不自觉感到自身渺小。
然,此刻韩非看向那王宫的目光,却带着一股睥睨之色。
“哼哼,嬴政啊嬴政,你此局玩得有些大了,你的克星终于出现了!”
“关内侯,你这位秦国宗室的老族长,该出面了!”
冷冷一笑,韩非眼睛微眯。
此番,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秦国大势褪去。
……
这边,韩非行动了,另一边,嬴政同样没有闲着。
这一日,他收到了来自于各方将领被斩首的消息,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如今,嬴政也看明白了,大秦的祸乱,根本不在于其本身乱不乱,而是在于太平静了。
尤其是宗室的这塘水,百年来无人能够针对,已经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他的王令投入进去,都无法激起半点浪花。
这才是大秦真正的祸乱,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唯有肃清,唯有搅乱。
此前,满朝文武都在阻止他的杀伐,可他依旧一意孤行。
如今,他终于如愿,已然夺得先手。
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赵高,传李由,带尉阳君觐见!”
嬴政坐在章台宫偏殿中,手里面拿着各地传来的有关杀将的奏报,对赵高冷冷吩咐道。
“诺!”
赵高拱手作揖,一声应诺,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离去。
如今,整个朝堂上都看得出来,秦王的杀气已经席卷天下,无人能挡。
就连朝堂上,如今群臣见到嬴政都得小心翼翼,害怕这位杀红了眼,连宗室都不放过的王冷不丁对她们出手。
赵高更不例外,身为王身边的人,伴君如伴虎,做事更是小心翼翼,连一句提醒的话都不敢再说。只能嬴政吩咐什么,他照做什么!
……
韩非递上拜帖,竭尽全力,约谈关内侯。
嬴政收到奏报,提审嬴洲,开始下一步计划。
而另一边,关内侯常年坐守雍城王宫,大秦宗庙,也终于在这一天走了出来,回到雍城尉阳君府。
如今,嬴政的刀已经架到宗室的脖子上,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尉阳君府中,一头白发白须,浑身鸡皮的老人,往那主位上一坐,眼睛眯着,就如一个风烛残年,随时都可能彻底闭眼的将死之人一般。
可是,要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人那双微眯着的双眼中,有冷冽的精芒不断闪烁。
此刻,在他面前,整个大殿中,站着上千个嬴氏宗亲子弟。
因为人太多,以至于连府中殿厅都站不住,很多人都只能站在外面淋雪。
今年的雪,来的似乎比往年更早,也更大了不少。
抬头看去,那一瓣瓣雪花,真如鹅毛漂浮一般,落在人的身上久久不化。
外面的人,没站一会儿,浑身已经被弄得跟雪人一样。
但即便如此,依旧阻止不了所有人的愤怒。
上千人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倾诉着秦王政一系列的罪恶。
“老祖宗,此事您不能不管啊!秦王政剥夺我宗室封地倒也罢了,如今连我宗室之人也不放过,迟早一天,我宗室非得毁在他手里不可!”
“老祖宗,宗室大劫,您必须主持公道啊,否则宗室必将毁于一旦!”
很多人都在哭求,如今,随着所有封主被抓,这些后生晚辈,一个个都活在惊恐中。
嬴政出手太过迅猛,当真应了那句话,擒贼先擒王。这拿下各地封主,就等于拿下了各家首脑。
这首脑都没了,下面的子孙后人,可都没有真正的权利,根本无法反抗。
此刻,这些人也只能前来寻求关内侯的帮助。似乎也只有关内侯,才能帮得上他们。
有些人说到愤怒之处,直接把早些年还有人刻意为之,用来诋毁嬴政的话搬了出来。
“老祖宗,有些事我本不想提,可如今想想,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啊!”
“那嬴政,或许就如当年传闻所言,乃吕不韦的野种。我等当年就该坚定扶持成蟜为王,岂能有今日?”
“如今,嬴政是要把我宗室往死里赶啊!”
这话一出口,更是引起全场共鸣,一时间,现场满是对嬴政的各种质疑。
“够了!”
眼看下面的人越吵越烈,说的尽是一些不敬之言,关内侯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眼神一厉,冷冷扫视所有人,道:“老夫明日启程,前往咸阳。尔等给老夫记住了,嬴政乃我嬴氏子孙,从今往后,谁再敢造谣,杀无赦!”
话落,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听出了这位老祖宗语气中的愤怒,显然是被众人提起的这个话题给惹怒了!
……
此时的秦国、宗室、朝堂上的官员,皆各有所动,让埋藏在地下的暗流争斗,慢慢浮出水面。
而此刻,作为此事的引发者,秦用却是浑然不知,因为自己的问题,让秦国出现了多少的麻烦。
这一天,他坐在静泉宫偏殿中,烤着火,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痴痴发呆。
从那一日大骂嬴政一通后,他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仿佛认命了一样,整天过着像猪一样的囚禁日子。
而乌桓和乌雅,也因为那天的事,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流露担忧的神情,就害怕秦用又因为他们两个的神色不对劲,再闹出事来。
噼里啪啦的木炭炸响声不断在耳边响起,突然,秦用眼神微微一凝,看着宫殿外,一道似乎好久不见的身影,此刻正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朝着他所在的这处偏殿缓缓走来。
那是嬴政,在嬴政后面不远处,还有两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跟随者,正是赵高和阿瑶!
第三百三十八章恐怖的人头
秦用凝神望着一步步走来的嬴政,只见他的左手还提着一个东西。
鲜血淋漓,上面花白的头发,那是人头!
这一幕,让秦用心中不禁一阵,猛地站起身来。
此刻,乌雅正在静泉宫的膳房中,乌桓也在打下手,并不在这里,全场,唯独他一人。
看着一身杀气腾腾,拧着滴血长剑,可怖人头的嬴政,秦用的心不断下沉,一种莫名的惊骇涌上心头。
虽然死人他也见过,但如这般提着一个死人的脑袋,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嬴政一步步走了进来,最终站在他的面前,一双凌厉的目光,缓缓凝聚在他的身上。
秦用身躯一侧,这一刻的嬴政,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了,让秦用情不自禁的做出防备的状态。
虽然他也知道,在这秦王宫,若嬴政想杀他,无论他再防备都没用,可这种本能,并不受控制。
不过很显然,嬴政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而是将手中长剑一挥,扔了出去。
“锵……”
长剑插入秦用面前的桌案上,一阵摇晃,带起阵阵剑吟声。
随后,嬴政令一只手也跟着一抛,那血淋淋的人头,直接滚落道秦用的脚下,吓得秦用跳起来,直接往后闪躲了两步。
“你想作甚?”
秦用一脸警惕,满是不解的看着嬴政。
这又是滴血长剑,又是血腥人头的,做什么?拍恐怖片呢?
不得不说,这样的长剑,绝不是一般人说能接受就能接受的!
“尉阳君的人头,寡人给你送来了!”
嬴政目光凌然,盯着秦用,突然开口。
他语气有些森然,又显得十分落寞。在说出这番话的瞬间,似乎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
“什么?”
秦用脸色豁然大变!
尉阳君的人头?
秦用震惊了,这就是尉阳君的人头?
他心中先是不可思议,接着便是震撼,最终化作无尽疑惑,看向嬴政。
面对他充满疑问的目光,嬴政缓缓闭上双眼,道:“寡人说了,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
此番宣文君府惨案,寡人已经查明,宗室各封主皆有参与,然,寡人不可能为了你杀了所有宗室参与之人!”
“尉阳君乃此次主谋,寡人亲手杀了他,这个交代,应该足够了吧?”
说话间,嬴政只觉浑身一阵身心俱疲,这一刻,他真的有种耗尽精气神的感觉。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此番之事,自己会做的这般极端。
不管怎么说,这尉阳君也是自己的长辈,是自己叔叔那一辈的人。
平日里,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针对。但今日,他终究做出了这等极端之事!
在后面,赵高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
此番事态的经过,没人比他更加清楚。
他脑海中,不由会想起此前章台宫内发生的事。
嬴政一声令下,让他提审尉阳君嬴洲。
嬴洲上殿,看到嬴政便气不打一处来。
“大王,敢问老夫身犯何罪,你竟要如此对待!”
这是尉阳君前往章台宫,看到嬴政后的第一句话。
嬴政坐在章台宫偏殿中,看着面前身着囚服的尉阳君,眼神冰冷,道:“尉阳君,你身犯何罪,难道还要寡人告诉你不成?你是当寡人的黑冰台无用,还是当寡人年少不谙世事,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吗?”
嬴政此话一出,尉阳君嬴洲脸色豁然一变,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嬴政。
他显然没有想到,嬴政竟然毫不迟疑,直接揭穿此事。
这件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做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隐瞒什么。说到底,这就是一种挑衅。
他拉上了所有宗室之人,他很清楚,法不责众。且不说嬴政不敢因为此事严惩他,就算嬴政真有这个打算,面对所有宗室之人,他也只能乖乖吞下这股怨气。
可是很显然,嬴政并没有装糊涂,也更加没有吞下这口恶气的心思,一来便直接表明,撕破双方的脸皮,让他连丝毫准备都没有。
“怎么,难道就因为这个,大王逮捕老夫,甚至要连整个宗室都不放过?”
嬴政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然,毫无准备的嬴洲也不否认,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倒要看看,撕破脸皮的嬴政到底想要如何。
莫非他还真敢对宗室的人下杀手不成?
“大秦铁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先祖惠文王杀自己封地上一庶民,差点处斩。即便逃过一劫,却也放逐十余年,连累多人!”
“先祖惠文王尚且如此,莫非尉阳君觉得,你比先祖惠文王还要崇高,可以无视我大秦铁律?”
嬴政本来没有杀尉阳君的心思,他只是想解决问题,并不想把此事推往极端,可是听到嬴洲的话,他心中不由就是一阵怒气升腾。
嬴洲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清楚明白。无非就是在警告他,此事宗室上下都有参与,莫非你还敢针对整个宗室?
这话语中的威胁,才是真正激怒嬴政的原因。
身而为王,岂能让人威胁?
然而嬴政的话,对于尉阳君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这是用先祖惠文王的身份来压他啊!
“哈哈哈,大王莫非想要效仿当年孝公,大义灭亲不成?”
尉阳君哈哈大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再无任何忌惮。
他就不相信,嬴政已经抓了他,难道还敢杀他不成。
除非嬴政真想让秦国天下大乱!
“哼,大义灭亲倒是谈不上,可尉阳君,有些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总该有个解决的办法。宗室毕竟都是寡人的亲人,有些事寡人也不想做得太绝。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寡人可以给尉阳君一个机会,答应了,活命,否则,寡人只能大义灭亲!”
嬴政虽然气恼,但还没到气昏头的地步,冷冷说道。
可这番威胁的话,嬴洲哪儿听得进去?
“哈哈,大王且说,什么样的机会?”
嬴洲冷笑。
“公事公办,或者私了此事。寡人可以给尉阳君机会,只要求得宣文君谅解,寡人可以从宽处置!”
嬴政提出了自己的意思,毕竟有些事,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终究还得要双方妥协才成。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可满意
“大王要老夫去求那卑贱商人,秦用的宽恕?”
尉阳君眼睛微眯,强烈的怒气,让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嬴政低头,手指轻轻在桌案上敲击着。
他沉默了,许久后,无言的轻轻点头。
他知道,宗室之人向来高傲,即便面对当年的吕相都没低过头,让他们对一个还没成大气候的秦用低头,太难了。
这涉及到宗室的威严,甚至会损失他秦王的威严。
但嬴政此番铁心维护大秦铁律,能做到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甚至于就连尉阳君多次抗令的事,他都已经不做计较。
“哈哈哈……嬴政啊嬴政,是老夫老了,还是你痴心妄想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宗室长辈,向一个外人低头求饶,此事若先祖得知,你还有何颜面面见先祖?”
“别忘记当年你的王位是怎么来的,若不是宗室护法,岂能有你嬴政今日?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三番四次与宗室作对倒也罢了,如今竟敢提出这等要求,你简直背祖忘宗,不配为人!”
嬴政怒极而笑,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嬴政的话,几乎让他疯狂,甚至不惜一切,当场咒骂!
嬴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猛地起身,抓起一旁的长剑,猛地抽出。
“尉阳君,你大胆!”
“寡人念在你是长者,三番四次给你机会,宽恕你多少罪恶。如今,你竟敢指责寡人。莫非一时之功,便能让你犯一世之罪?”
嬴政手中长剑直指嬴洲,怒声呵斥:“寡人就问你,今日,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嬴洲眼睛微眯,从刀头上舔血过来的他,岂能惧怕嬴政的剑?
“哼,莫非大王还想亲手执法,杀了老夫不成?”
“那好,大王来啊!”
“没错,宣文君府上下,是老夫派人屠杀殆尽的,那又如何。难道这区区一个秦用,在大王眼里,比宗室还要重要?”
嬴洲冷哼出声,怒声咆哮。
在面对秦用这件事情上,双反各不退让。
嬴政手臂一抖,刹那间,直觉浑身一阵无力。
强烈的愤怒,让他眼前一阵晕眩,怒火攻心,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他缓缓放下手中长剑,提着一步步走向尉阳君。
“尉阳君,你知道宗室于我大秦,意味着什么吗?”
嬴政走到尉阳君身后,与尉阳君背对而立,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道。
“大王觉得,宗室与大秦意味着什么?”
尉阳君冷笑,他就知道,嬴政在大胆,也没与宗室对抗的勇气。
这不仅仅是嬴政,哪怕是强如昭襄王,惠文王,都没这等勇气。
事实证明,他似乎是对的!
可是,就在他得意的问出这句话事,却只听一阵破空声响。
下一刻,背后一阵剧痛袭来。
疼痛瞬间贯穿胸口,他浑身一颤,无尽的力量,所有的生机,似乎都在刹那间流逝一般。
尉阳君面露不可思议,缓缓低头,看着从自己心口穿透出来的剑尖。
无法想象,嬴政竟然真的对他动手了!
这一剑,直接刺穿他的心脏,完全不带任何吓唬的意思。
事发突然,甚至于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眼中只剩下震撼,不可置信。
嬴政长剑猛地抽出,嬴洲的身体立刻软到在地。
他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冒着血泡,身体不断痉挛,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嬴政,眼中充满着震惊的质疑。
“尉阳君,寡人应当成你一声叔祖父!”
“既然你不明白宗室对大秦意味着什么,就让寡人来告诉你!”
“宗室就是大秦,大秦就是宗室。大秦的法,乃君王所立,宗室所立!”
“宗室乱则大秦乱,宗室稳,则大秦稳。可如今,因为你的存在,宗室烂了,我大秦的铁律,法纪也乱了。别怪寡人,你应该明白,烂肉不除,新肉不长,殃及生命的道理!”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寡人的善意,那寡人只能如此了!”
嬴政缓缓蹲下身来,看这死不瞑目的嬴洲。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把抓住嬴洲的发髻,手中长剑挥舞,在尉阳君尚未完全断气之际,亲手斩断嬴洲的头颅。
那一刻的血腥,赵高亲眼所见。
那一刻,嬴政的冷静,嬴政的残忍血腥,也是赵高此生仅见。
曾经,秦王政也因为愤怒杀过人,但杀人的时候,他眼中带着的全都是怒火,发出的声音都是在咆哮。
这一次不一样,杀人的那一刻,他眼中似乎已经没了任何怒火,就连说话,都是那般温和,仿佛是在为人解答难题一样。
极度的平静,温和,反而比狂暴更加让人惊恐。
此刻想到那一幕,赵高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阿瑶那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嬴政杀人,但她却亲眼看到嬴政提着人头走出章台宫偏殿的一幕。
那一刻,阿瑶也震惊了,强烈的惊恐涌上心头。
尤其是看着脸色阴沉灰暗,仿佛一汪死水般的嬴政,阿瑶心中更是震动不止。
她和嬴政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还从未给见过嬴政如此恐怖的一面。
所以,她跟着赵高一同追来了。
此刻,看着偏殿中那两道身影,阿瑶目光呆滞,背脊发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嬴政站在秦用的面前,静静的望着秦用。
许久后,秦用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你为了我……杀了他?”
秦用暗暗吞咽一口唾液,这个结果,让他难以接受,或者说,有些受宠若惊。
尉阳君是谁?那可是宗室长者,杀了他,就等于和整个宗室撕破脸皮,彻底决裂。
曾经,无论再大的问题,嬴政都不敢对宗室动手,如今,他竟然为了自己,杀了这位宗室内位高权重之人。
这份君恩,谁人能受?
“你可满意了?”
嬴政没有回答,而是语气默然平静,再度问道。
秦用有些傻眼了,换做常人,面对这一幕,怕是早已经感激涕零,跪地宣誓,一生报答君恩。
可是秦用并没有,就这般傻傻的站着!
第三百四十章 秦王剑
不是秦用不懂感动,也不是秦用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
相反,这一刻,他心中激起涟漪,仿佛海啸一般,大浪翻涌。
他的震惊还未平复,心中之情,无语言表。
但他没有这个时代那些人的习惯,动不动就跪地宣誓效忠。
他做不到,也不懂得怎么去做。
他就这样看着嬴政,这一刻,他看待嬴政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
此前,他还在怀疑嬴政所言是否真假,是否只是为了稳住自己。
可现在,一切的怀疑都已经不攻自破。
不说嬴政有没有理由欺骗他,就算有,也没必要撒下这么愚蠢的谎言,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揭穿。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透露,的确是尉阳君的。尉阳君,真的死了。
是嬴政为了他,而杀了尉阳君。
他眼中不再有任何怀疑,虽然这等血腥的手段他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好?
傻傻的站在当地,面对嬴政的目光凝视,许久后,他缓缓点了点头。
如他所言,其实这件事情,他就只是想讨个公道而已。
府上那么多人的死,他是愤怒,可还没到真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种地步。
要真因为这件事,非得必死宗室,并不至于。
尤其是你这嬴政对付宗室,他更是从来没有想过。
如今,这人头,足够化解一切了。
看到秦用点头,嬴政缓缓收回目光,接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两步,嬴政又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秦用,道:“此乃秦王剑,剑之所在,如寡人亲临!”
“寡人知道,你为大秦做了不少,立下不少惊世骇俗之功。寡人给你的的确少了,今日,秦王剑留在这里!”
“你若愿意追随寡人,就拿起秦王剑,从今以后,寡人赐你先斩后奏之权,为寡人,为大秦尽忠职守,与寡人携手天下!”
“若你不愿,寡人让阿瑶留下,你可让阿瑶带你离开,无人阻拦!”
说着,嬴政再不迟疑,看了阿瑶一眼,快步离去。
赵高连忙在后面追随,留下阿瑶一声,迟疑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嬴政虽然没有下令,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只能留下。
同时,她也想要留下。
因为此刻,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更加清楚,今日之事后,嬴政将面临何等麻烦!
嬴政该做的,不该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她不希望这个时候,秦用还选择离开。
且不说秦用的才能,留下能帮嬴政多大的忙,离开能为嬴政造成多大损失。
就说嬴政对秦用的付出,若让秦用就这般离去,嬴政即便表面上接受,可心中又岂能真的毫无芥蒂?
嬴政已经把秦用当做亲兄弟对待,难道他还要看着两兄弟反目?
秦用抬头,看着嬴政一步步元力,最终消失在静泉宫的院门外。
“呼……”
秦用突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在嬴政面前,方才给他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无论是那杀气腾腾的一幕,又或者之后的感动,给秦用带来的,更多都是压力。
此刻,嬴政走了,那种压力,就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
秦用低头,看向了地上那血淋淋的人头。
此刻再看,这人头似乎已经没了那种恐怖,但那一双圆睁的眼睛,依旧让人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秦用缓缓蹲下身体,仔细打量着这颗人头。
这就是大名鼎鼎,尉阳君的人头?
他心中波涛,依旧没有平静。
许久后,秦用抬头,看向阿瑶,道:“终究是王室宗亲,士可杀,不可辱。让外面的人收拾一下,送还大王,还此人一个全尸吧!”
阿瑶闻言,目光一闪,从这番话中,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嗯!”
阿瑶低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很快便带着十几个虎贲军甲士走了进来,麻利的收拾了那颗头颅和地上的血迹。
此时,乌桓和乌雅方才端着托盘,带着酒菜走了过来。
看着刚被收拾了一遍的偏殿,无论是秦王剑,还是地上都没有任何血迹,让姐弟二人丝毫察觉不到方才的血腥。
两人只是奇怪,那柄剑是怎么回事!
还有,阿瑶怎么来了?
要知道,王宫中,可是不能随便佩戴刀剑的。此前,这静泉宫内出了切菜用的菜刀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兵器。
难道是阿瑶送来的?
“夫君,阿瑶姑娘,酒菜已经备好,咱们什么时候用膳?”
阿瑶回头,看向正在摆放酒菜的乌雅。
有时候,她是真的很羡慕对方。
有如此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丈夫疼着,陪着,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家国大事。
在阿瑶的眼中,凡是和公孙弘扯上关系的人,似乎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好人。
如秦用,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而事实上,他也亲眼所见,如此年轻大才,可谓旷古烁今。
“不了,你们先用吧,我随阿瑶姑娘出去一趟!”
却在这时,秦用的声音传来,对乌雅说了一声,看向阿瑶,道:“可愿陪在下出去走走?”
阿瑶回过头来,微微点头,当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秦用紧随其后,一同走出静泉宫。
这次有阿瑶带路,如嬴政所言,那些虎贲军不敢有丝毫阻拦。
两人很快便踏入了皇城中一条条深邃的甬道,但两人就这般走着,速度虽然越来越慢,但双方都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前景象变化,大雪之中,两人来到了王宫玉池园中。
这是一座比较大的花园,家山流水,各种雕梁画栋的建筑,因有尽有,可谓让人眼前一亮。
终于,秦用的脚步停了下来。
如今,寒冬天气,大雪飘飞,站在这个位置,方言看去,那些池塘溪水,已经冻结。
说是花园,但周围没有任何鲜花,只剩下无数枯枝,和满地的皑皑白雪。
无数冰锥,挂在树梢,挂在房粱,仿佛无数水晶一般,耀人眼目,好生纯洁好看。
第三百四十一章 雪中言
见秦用停下,阿瑶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秦用怔怔的望着面前冰天雪地,她也四处看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雪景,秦用前世身为南方人,虽然偶有前往北方,但也没看过,此刻看见,或多或少都有些惊奇,被吸引。
阿瑶不一样,她早已经看习惯了,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最终,她的目光又凝视在秦用身上。
秦用怔怔的望着面前雪景,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慢慢欣赏这片美景。
“杀尉阳君,会对大王造成什么麻烦?”
许久后,秦用开口打破了沉寂。
阿瑶目光一闪,秦用这一开口,终于让她心中的话找到了宣泄口。
“前些日子,大王数次传令召集各地封主汇聚咸阳,被拒。但大王为宣文君你讨回公道,不得不下令前去捉拿。如今,各地封主皆在咸阳大牢之中!”
“在各地封主被抓之日,宗室子弟就皆汇聚雍城,请关内侯出来主持大局!”
“若经宗室上下全力支持的话,关内侯有足够的权利更换王权。”
秦用心中一惊,此前,他就听闻关内侯有改朝换代,更换王权的权利。
但他只当这是一种夸大的描述,不曾想,关内侯竟真有如此能耐!
“大王会听从宗室的安排?”
秦用皱眉道。
“不,大王从来不是一个能受人控制的人,他不会……”
“所以,此番大秦必将混乱!”
阿瑶摇头,她对嬴政太了解了。
从小受尽苦难的嬴政,心中最大的抱负就是一统天下,肃清海内,岂能半途而废?
秦王的权利,是他达成抱负的唯一希望。
真要宗室想必,秦王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铲平一切阻碍!
可想到如今大秦的处境,阿瑶又不禁担忧,道:“前些日子,宣文君府遭难,赵国有心挑拨秦国混乱,陈兵我大秦关外,暗地派出使臣韩非潜伏秦国,联络各地宗室封主,意图借此搅乱我秦国局面!”
“如今这局面,正是赵国最希望看到的,韩非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千方百计,让大王与宗室内斗!”
“宗室的力量,并不是曾经的外客与外戚所能相提并论,最终,秦国必将两败俱伤。赵军西进,秦国必将不敌!”
“其他五国也苦秦久已,一旦抓住机会,也会落井下石。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大秦或许就亡了!”
说着,阿瑶目光死死凝视在秦用身上。
这些事,连她一个女人都能想得到,更何况是秦王那等雄才大略之人?
她不信,嬴政在动手之前,一点后果都没有想过。
但他最后还是动手了,阿瑶觉得,嬴政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秦用在这个时候离开嬴政。
这会让嬴政在八方危机下,心中失望。一旦秦用去往他国,或许对嬴政造成的打击会更大。
秦用心中更是狠狠一颤,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嬴政动了宗室的人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不敢想象,惹来的竟然会是这等麻烦。
而如今有赵国的参与,秦国必然会更加麻烦。
这一系列的麻烦交织混杂在一起,秦国似乎已经陷入一个死循环,无论何等雄才大略之人,面对这一幕,都将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宣文君,你可知,为何大王要如此不惜一切为你?”
见秦用还在沉默中,许久后,阿瑶再度开口,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秦用一愣!
对啊,为何?
秦用自己也不否认,他确实无形中为秦国做了不少。但自古以来,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岂止他一人?
可最终,谁能受此君恩?
所谓鸟尽弓藏,收到迫害的比比皆是,但如这般受尽恩宠的,又有谁?
此前,秦用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阿瑶提出来,让他不得不重视。
难道就因为自己特殊,自己例外?
这话说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为什么?”
秦用目光微动,终于看向了阿瑶,提出了他的疑问!
阿瑶沉吟片刻,道:“大王宗室兄弟无数,可真正的亲兄弟只有一个,你可知是谁?”
秦用脑海中,一个史记上很少提到的名字蹦了出来,道:“成蟜!”
阿瑶点头,道:“没错,成蟜!”
“可惜,成蟜已经死了,最后一个能被大王当做兄弟的人,只剩下一个,他叫公孙用!”
“公孙用?”
秦用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竟显得那般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闭上眼睛,略一回想,他想起来了,这好像是自己的名字啊!
准确来说,这是他这具原身的名字。
在这个时代,姓氏之说并没有那般强烈。
你可以有自己的姓氏,但你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姓氏。
如他秦用,本名公孙用,但生在秦国,他也可以用秦来命名。住在咸阳,他也可以用咸阳来命名。
只要顺耳,怎么叫都行。
用地名,国名来命名,在这个时代,再常见不过。
“你是说我?”
想到这里,秦用心中狠狠一颤,这个说法,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压根不能成立。
自己凭什么,就能让人当做兄弟一样对待?
就因为自己请人吃了几顿饭,还是献过几次对策?
这在他看来,比自己立过攻,受嬴政如此待遇都要更加不可思议。
阿瑶似乎看出了秦用心中的疑惑,道:“没错,是宣文君!”
“大王说过,他又三个父,一个先王,王父!一个吕相,仲父!还有一个,名唤公孙弘,也叫秦弘,师傅!”
秦用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心中再度波涛汹涌。
“秦弘?”
秦用本能的叫出这两个名字,虽然他这具原身平生只见过那老爹两三次,但名字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看到秦用震惊的表情,阿瑶道:“当年,先王替父质赵,公孙先生紧随相伴。后救出先王,却遗落太后与大王在赵国。公孙先生没有走,而是凭借一己之力,与赵国守护多年!”
第三百四十二章 系统觉醒
说话间,阿瑶想起那些年经过的那些事,道:“公孙先生凭借一己之力,无数次险死还生,带着大王,带着太后脱身危难,后成功返回秦国!”
“那些年,大王是公孙先生一手培养,教他王道。大王奉为恩师,尊为上父。可惜,最终大王做了王,却无法保护公孙先生,以至于公孙先生葬身乱棍之下!”
“这些年,大王辗转反侧,每每心痛滴血,半夜悲鸣!”
“直到那一日,大王悲痛出宫,路过一酒家,见到一个人,不放心,派黑冰台调查,方才发现,公孙先生竟有后人遗留在世!”
“大王喜不自胜,彻夜难眠,隔日,拉扯阿瑶前去见这位故人之子!”
“因为公孙先生于阿瑶也有再造,救命之恩。这位故人之子,也是阿瑶的弟弟!”
“从那以后,大王下令,无论是谁,胆敢骚扰宣文君,必将严惩。他保护不了公孙弘,但必须保护公孙用!”
阿瑶低声赘述,秦用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早已浪涛翻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中间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原来自己那不负责任的老爹,那些年并不是真的不负责任。只是这个责任没有负在自己母子身上,而是负给了其他人。
随着阿瑶这一番陈述,一切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秦用终于明白,为何嬴政对待自己会那般反常。
为何自己每逢危难,嬴政永远是第一个出现的。
为何自己受到迫害,嬴政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不顾国破家亡,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他并没有欺骗自己,只是很多事,从来没有说出口而已。
秦用的眼睛有些红了,前世他是独生子女,虽然酒肉朋友一堆,但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知己,什么叫做真正的兄弟。
可这一世,他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患难兄弟。
这个人,放在平日里,就是他连高攀都高攀不上的秦始皇帝。
一切真相大白,秦用暗暗吞咽一口唾沫。
一句传承千年的古话,骤然浮现他内心深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如今,别人把他当做兄弟,他又该如何回报?
所谓同生死,共富贵!
如今,别人为你同生死,你又该如何陪人共同守护这份富贵?
“打!”
秦用内心生出,莫名的蹦出这样一个字眼。
男人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是那般单纯,一个打字,足以代表一切。
打天下,拼富贵,斗人生!
这是一种属于男人才有的热血,秦用同样也有。
当心中激荡,涟漪泛起,这是男人唯一的反应,热血以待!
秦用自认咸鱼一个,就喜欢一生优哉游哉的混日子,可现在,他那咸鱼的心,似乎波动了。
“叮!”
“检车到宿主有咸鱼翻身之心,受时代影响力变化,系统加载完成,请宿主领取系统任务,获取系统觉醒奖励!”
突然,在秦用的脑海中,一道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秦用心中一凸,本能的闭上双眼。
刹那间,黑暗中,他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四周漆黑一片,在他面前浮现一面巨大的投影银屏,宛如科幻电影中的投影电脑一般。
此刻,在那银屏上,正浮现着一张大脸。
咋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脸吗?
秦用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那张脸正对着自己笑。
“欢迎咸鱼归来!”
那张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秦用不禁有些傻了,这一刻,他有一种被自己嘲笑的感觉。
这种自己嘲笑自己的感觉,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不对,这不是他,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
“你是谁?”
秦用心中一动,低声喝道。
“你好,郑重介绍一下,本人名叫热血拼搏!”
那大脸咧嘴一笑,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
“热血拼搏?”
秦用眉毛一挑,怎么感觉这句话还是那般的嘲讽呢?
“没错,热血拼搏,就是和你咸鱼相反的代名词,热血拼博!”
那大脸再次笑道。
秦用眼睛一瞪,差点没骂娘。
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父母在你面前唠叨,看看别人家孩子多上进,再看看你多没出息一样。
这是纯属的刺激人呢!
“艹……”
秦用当即就是一句我艹走天下,道:“你什么意思?”
那大脸咧嘴道:“哎,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宿主里面,最特么咸鱼的一个,你知不知道?给你这么好的开局,一开始就把秦始皇送到你的手里。你只要弄死他,系统任务就能让你称王!”
“结果你看看,光系统加载就用了这么长时间,你说你不是咸鱼,谁是?”
“看清楚了,这是热血拼搏系统,不是咸鱼系统,要不是检测道你有热血拼搏之心,我都懒得见你,直接让你废了得了!”
秦用脸上一脸问号,这话说得,责备满满啊!
“慢着,你说什么,只要我干掉秦王,我就是王?”
突然,秦用抓住了这番话中的重点,连忙问道。
“你以为呢?”
那大脸翻了翻白眼,道:“好了,废话不说,我还有其他系统要照顾呢,没时间照顾你一人!”
“这一次次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非得一次次的放过!”
“第一次把秦王政送到你面前,你不把握。第二次给你过目不忘的记忆,你完全可以用来献策踏灭诸国,但你不用,非要弄个什么造纸,这样那样的!”
“第三次给你足够的力量,让你闯荡,结果你倒好,全部丢着不用!”
“第四次给你选择考验,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纵横天下的资本,简直气死本系统了!”
“现在系统觉醒,最后一次机会,要么选择继续咸鱼,放弃系统开挂。要么选择为王,争霸天下,打遍天下无敌手,打得诸侯变成狗!”
那大脸就好像一个话唠一样,这一开口就停不住了,喋喋不休半天,大多都是抱怨,最后才直入主题。
“又是选择?”
第三百四十三章 系统奖励
秦用心中一动,他似乎听懂了,自己错过的机会似乎很多啊!
不过他不后悔,只是如今再次面临选择,反而让他有些为难了。
什么意思,自己要是继续咸鱼,就得把自己的一切能力都收回呗!
那没有开挂,自己的优势岂非荡然无存?
能开挂却不开挂,傻子才会选择呢!
可不当咸鱼,那岂非要自己现在就去干掉秦王,自己称王争霸?
开什么玩笑,这才刚得知别人把自己当兄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转眼间,就要自己干掉对方,恩将仇报也没这么玩的吧?
“赶紧选择吧,一天天的,就你们这些宿主最难伺候。快做出选择,本宝宝还要伺候其他系统宿主呢!”
见秦用皱眉,那大脸毫不犹豫的催促道。
听这话的意思,这有系统的人还不少。
但现在,秦用可顾不得这些。
这两个选择,明显都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其他选择了?”
秦用皱眉问道,要他恩将仇报,他做不到。
“有,做圣人!”
那大脸开口道。
“圣人?”
秦用一愣,什么意思?
“所谓圣人,千古圣贤。或贤臣,千古流芳!或武圣,万古留名!或贤者,千秋万世,永垂不朽。这可比作王难多了,不仅要为别人付出办事,还得时刻提防被人所害,你可要想好了!”
“你好好想想吧,自古圣贤,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文圣孔子终生郁郁不得志,武圣关于死无全尸,这可是最好的例子!”
那系统咧嘴一笑,一副不坏好意的看着秦用道。
这话,无形中给秦用施加了压力。
说到底,要么为王,无拘无束,称霸天下。要么做臣,发挥自己的作用,千古留名。
无论是为王也好,做臣也罢,似乎要的都是留名,要的都是影响力。
这里的影响力代表什么?
如嬴政,千古一帝秦始皇,那影响力,绝对是贯穿千古,注定海内外皆知的,这就是影响力!
再入文圣孔子,那是融入千秋万代读书人血液中的信仰,这就是影响力!
又或者如老子,道家创始人。还有释迦摩尼,佛教佛祖这些,都是被人当做信仰的存在,那影响力也是贯穿千古的。
这一刻,秦用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第一次嬴政去了自己的酒楼,系统就直接缓冲到十了。
这和王有过接触,而且还被王照顾了,自己的影响力,莫名的就上升了一层。
还有之后,系统的多次缓冲完成,似乎都是自己对这个时代造成的影响力所导致。
想到这些,秦用似乎明白了。
无论做王也好,做臣也好,或者做咸鱼也罢,系统最需要的就是影响力,自己造成的影响力。
想明白了这些,秦用反而好选择了。
如今,要让他做王,他是没办法答应的。
这要是做王,嬴政必然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
除非他真的狠心到不顾一切,否则不可能答应。那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做圣贤了。
可这圣贤之路,注定难如登天!
他也明白了,为何这系统会叫热血拼搏系统。
不难还需要你拼搏?
不拼搏,还会热血?
“怎么,做出选择了?”
见秦用神情变化,系统似乎明白了,笑道。
“我选择做圣贤!”
秦用昂头,做出选择道。
“嘿,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择这个。随便吧。记住,做圣贤也好,做王也罢,别的都往后挪一挪,打天下才是首要条件。名声是靠打出来的,别傻乎乎的去学什么孔子,那是别人复制不来的!”
那大脸嘿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随后道:“好了,领取你自己的系统觉醒奖励吧!”
“还有系统任务,不要忘记。最后就是系统商城,里面好东西多着呢,想要的话,就自己去弄!”
“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走了!”
说着,大脸一闪,直接消失在那屏幕上。
仿佛视频通话,被人就此中断了一样。
秦用一脸懵逼,不过奖励的出现,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看到,此刻屏幕上的内容正在变化,来到了奖励界面。
那界面上,此刻正浮现两本书一样的优盘。
按照界面上的说明,只要他领取,这两个优盘里的内容立刻就会植入他的脑海。
这奖励,竟然是之前他滴血放弃的奖励。
一部绝世神功,外加一部百科全书。
一旦领取,似乎他就能完成之前系统说的那般,打遍天下无敌手,打得诸侯变成狗。
这让秦用的心,瞬间发热起来。
没有丝毫迟疑,秦用直接点开领取。
下一刻,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记得一清二楚。
那所谓绝世神功,分上下两部,上半部为“太上无敌乾坤决”乃是一部修炼身体,内息的法门。
下半部为“百家功!”
这两个名字听起来都俗气到了极点,但上半部好歹是挺牛逼的样子,下半部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但仔细一看,秦用就发现,这最厉害的还是下半部。上半部说到底就是打基础而已。
基础打好了,在利用这百家功,那简直无敌。
所谓百家功,简直把秦用知道的历史名人招式武功,还有那些不知道的,几乎全都郎阔进去,化作一套无敌武功招式。
这套武功招式没有固定的套路,但却真正的做到了集百家之长,强悍到令人发指。
当然,上半部也不差,虽然是一套心法,不属于武功,但仔细一看,这特么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武功法决,简直就是修仙法门。
修炼到后面,竟然可以吞吐雾,逼格满满!
秦用心中大喜,终于明白了这部功法的牛逼之处。
以秦用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凭这套功法,只要有成,完全能真正的做到打遍天下无敌手。
可就在他心中振奋时,正打算去看看那百科全书呢,却在这时,他的身体被人连续推了好几下,一道道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让他无法继续沉入在脑海深处。
旋即眼睛一睁,便回到了现实。
只见阿瑶正轻轻的推着她,一双眸子凝视在他身上,唤道:“宣文君,你这是怎么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以身殉国
秦用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被系统里面那家伙说的都有些忘记外面还有人和他谈话呢。
“没事!”
秦用摆摆手。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道:“对了,阿瑶,我且问你,目前局势,大王可有应对之策?”
阿瑶蹙眉,见秦用似乎真没事,她沉吟片刻,摇头道:“事发突然,大王岂能有什么应对之策?”
秦用笑着说道:“若我能助大王平定内乱,荡平赵国,大王可愿意?”
阿瑶心中已经,目光瞬间凝视在秦用的身上。
他眼中不由流露出质疑之色,她承认,秦用确实很厉害,其能力让嬴政都赞不绝口,但这番话未免也太狂了吧?
宗室一旦内乱,岂是说平定就能平定的?
更何况是赵国,和秦国打了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秦国也没占到便宜!
想要荡平赵国,哪怕是秦国倾力而为都难以做到,更别说他国也不可能看着赵国灭亡。
这对于阿瑶来说,简直和玩笑差不多。
“宣文君此言当真?”
阿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说她不敢相信秦用此言,但秦用话都说出来了,她总要代为传达。
说不定真可以呢?
无论是真是假,她总得问清楚,再交给嬴政判断。
这等军国大事,后宫不得干政,她身为宫中女流,同样不行。
“没错,宗室之乱,其实并不难平定,我这里有一番话,你转达大王,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秦用点头,虽然如今秦国的局势很难,但对于秦用来说,解决的办法其实并不少。
所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历史上那么多典故,解决这一类麻烦的并不在少数,只是看能不能想到而已。
“还请宣文君示下!”
阿瑶眼睛一亮,虽然她不知道秦用的办法管不管用,但大难当前,有办法总比没办法的好!
雪地中,天上又飘下了鹅毛大雪,秦用不禁仰头,迎着那冰冷的雪拍打在脸上。
方才心事重重,出来的时候也没添加一件厚的以上,不觉得冷,此刻,心中很多疑问化解了,开朗了,忽然发现身上真真冷意袭来。
捏了捏手,才发现手指已经冻得僵硬,浑身宛如冰雕一般。
秦用抬起手,在嘴边轻轻哈了一口气,快速了搓了搓。
同时脚下也用力的跺了跺,待得身体回暖了些许,方才看向阿瑶,目光凝视,道:“老子道德经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又,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低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王乃天子,就当行天之道,推恩令,是时候推出了!”
阿瑶目光一闪,这番话她听起来有些熟悉。
的确,小时候陪同嬴政读书,确实有度过这段。
可直到如今,她都不解其意。
“就这句话?”
阿瑶迟疑片刻,低声问道。
秦用点头,道:“没错,就这句话,另外,劳烦转告大王,秦用今日是秦人,永远都是秦人。秦王剑于我无用,但大王既然赐下,秦用就先收下,留作纪念了!”
说着,秦用再度对着手哈了一口气,道:“回去吧,这天怪冷的,别冻坏了身体!”
话音落下,他自己当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寒风冷冽,大雪飘飞。
阿瑶风中凌乱,一脸呆滞的看着秦用离去的背影。
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出来时,尚还忧心忡忡,方才谈论中,更是闭目沉思,怎么转眼间,这脸说变就变了?
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秦用根本就是在应付自己,好想有什么急事要办,随便两句话打发了自己一样。
不过她想要的,秦用似乎已经应下,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
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秦用方才说的话,迟疑片刻,她还是朝着章台宫的方向走了回去。
章台宫内,此刻嬴政已经收到秦用让人送回来的那颗头颅。
他早已经令人准备好棺木,亲自收尸其中,此刻拿到头颅,更是亲自放在棺木中平凑而成一具完整尸体。
屋檐下,嬴政看着棺木中死相凄惨的尉阳君嬴洲,眼神冷冽而默然。
他缓缓伸出手,拂过嬴洲的双眼,喃喃自语:“别怪寡人心狠手辣,你是嬴氏长者,可你终究不是一个王。你永远不会明白,大秦的王,生生世世都背负着怎样的使命!”
“今日,你既然不能理解寡人,那就做寡人一统天下的献祭者吧!”
话音落下,嬴政轻轻抬起手,那双眼睛却是没有丝毫闭上的意思。
见状,嬴政冷冷一笑:“不愿意闭眼是吧?那好,你就在地下好好看着寡人是如何平定宗室,一匡天下!”
说完,秦用大手一挥,喝道:“盖上!”
两个虎贲军甲士应诺一声,立刻上前,棺材板。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声响,棺材合上。
嬴政招了招手,不远处,立刻有宫娥端着铜盆上前。
嬴政伸手在里面洗了洗,擦干后,立刻有人端着香炉上前。
嬴政把手擦得干净,在香炉上反复熏了一下,那两个宫娥方才退去。
在嬴政身后,一个身着漆黑铁甲的男子,手持长剑,静静的看着嬴政,仿佛嬴政身边的贴身保镖一般。
嬴政反复搓了搓手,道:“李由,你父亲再过半个月也该回来了!你就不用去雍城了,好生在咸阳带着,迎接你父亲吧!”
“至于这棺木,派人送回雍城,告诉关内侯好生安葬,今日尉阳君以身殉我秦法,寡人深感欣慰。让他无论如何,必须厚葬,不可慢待我大秦功臣,嬴氏宗亲!”
李由闻言,心中不由一惊,道:“大王,真要如此把尸体送回去吗?恐怕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嬴政抬头,看着外面的雪景。
他当然知道宗室不会善罢甘休,可有些事情他既然选择做了,就已经想好如何应对后果。
如今,他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有些事,不妨做得彻底一点。
第三百四十五章 施行推恩令
“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又能如何?”
“告诉关内侯,让他多准备一些棺木,若宗室有人为我大秦殉法,寡人来者不拒。身为关内侯,执掌灵堂,他也该做点自己的事了!”
嬴政目光一冷,寒声说道。
李由心中一惊,他知道,从嬴政这番话说出来开始,这场与宗室的斗争,已经不可避免。
“诺!”
李由没有劝阻的意思,拱手应诺一声,转而离去。
嬴政负手而立,凝视外面雪地良久,方才转身,回到偏殿。
在后面,赵高连忙追随而去。
回到偏殿中,嬴政坐回自己的位置,此刻,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正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布帛。
布帛呈现白色,上面墨迹斑斑,写着一篇王令告示。
拿起告示,嬴政目光凝视许久,最终,目光放在那推恩令三个字上。
这卷推恩令,在栎阳的时候,秦用就已经提起。
虽然嬴政已经接纳,但迟迟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实施。
如今,似乎时机已经到了。
“雍城的消息,可曾传来?”
嬴政凝视着手中推恩令,突然开口问道。
一旁,赵高赶忙上前,拱手道:“启禀大王,方才收到雍城传信,宗室子弟,已尽数汇聚雍城,请求关内侯主持公道!”
嬴政嘴角微扬,冷冷笑道:“怎么样,关内侯那边作何答复?”
赵高连忙回道:“关内侯已经出关,或许明日便会动身咸阳!”
闻言,嬴政嘴角的笑容更加浓烈。
他将推恩令缓缓铺开,眼神的凝视,已逐渐变成行商。
“呵呵,赵高,你看看,这推恩令,何等大气,恩泽万事!”
“你说说,宣文君那脑袋都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别人想不到的事呢?”
“此前,若说李斯一卷《谏逐客令》为百世难得一见,这推恩令,便是千古雄文呐!”
赵高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正说着宗室的事呢,怎么就把话题转到宣文君的头上去了?
他轻轻上前两步,也低头朝着那推恩令看了过去。
这推恩令,其实他早就看过,也了解过。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计谋,针对大秦所有封主的计谋,气歹毒,可谓无人能破。
他知道,对秦王来说,这或许是千古雄文,大气磅礴。可对于那些封主来说,这就是致命的毒药,无人能够反抗。
“是啊,千古雄文!”
赵高弓着身子,低声附和道!’
嬴政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殿外,阿瑶快步走来。
“阿瑶见过大王!”
阿瑶来到跟前,微微下蹲行礼道。
“不必多礼,这么快回来,看来宣文君已经做出选择了!”
嬴政目光一闪,随着阿瑶回来,他的心思立刻放在秦用身上。
“大王,宣文君有两句话让阿瑶转达!”
阿瑶脑海中回荡着秦用最后留下的两句话,柔声道。
“说!”
嬴政大手一挥,道。
阿瑶应了一声,道:“宣文君让阿瑶告诉大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知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又,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低着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大王乃是天子,就当以天道行事!”
“推恩令,是时候推出了!”
嬴政闻言,目光一闪。
“呵呵……”
“哈哈哈……”
下一刻,嬴政的嘴角缓缓裂开,从轻笑化作哈哈大笑,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显得心情十分喜悦。
阿瑶蹙眉,她话还没说完呢,有些不明白嬴政笑什么。
但想了想,他似乎明白了。
同时,只听嬴政的声音传来,笑道:“算这小子还有些良心,没有辜负寡人。他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吧?”
阿瑶点头,道:“应该吧,宣文君还有一句话,让阿瑶告诉大王,他今日是秦人,生生世世都是秦人!”
“好!”
嬴政闻言,猛地起身,双手一合,道:“好一句今日是秦人,生生世世是秦人。既然是秦人,就是寡人的子民,就该听从寡人之命。当然,他的话,寡人会记住的!”
说着,嬴政又看向那推恩令,笑道:“这小子的脑袋,永远转得这么快!”
“赵高听令,寡人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利用黑冰台所有力量,将这告示贴遍我大秦每一个角落,寡人要让天下人知道寡人的恩德!”
赵高心中一惊,深深的看了嬴政一眼。
他知道,还不等宗室那边反击,嬴政已经率先出手了。
不得不说,这大王与那宣文君,此时此刻,还真想到同一处去了。
或者说,在大王决定动手对付宗室开始,从大王派人缉拿诸侯开始,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已注定。
这就是用来对付宗室的后手!
“诺!”
赵高躬身应了一声,弯腰卷起那卷告示,转身离去。
心中,赵高不禁为宗室赶到悲哀。
这宗室在秦国强盛数百年,曾经的旧贵族倒了,他们都没受到波及,为何如今非要和大王作对,非要和宣文君作对呢?
这两人联手,岂是那般好对付呢?
接下来,是宗室品尝毒果的时候了!
阿瑶看着离开的赵高,疑惑道:“大王,那是什么?”
这番话阿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
“推恩令!”
嬴政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用食指轻轻敲动了两下。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每当有什么事,他总会来这么两下子。
“推恩令?”
阿瑶心中一动,惊讶的看向了秦用,原来不用宣文君提醒,嬴政就已经决定了!
……
雍城,尉阳君府。
韩非的拜帖三番四次送来,在经历一次次的碰壁后,终于打动了关内侯。
在关内侯应允后,他终于来到了尉阳君府中。
按照道理,这等于他国使臣暗中相会的事,应当做得隐秘才对。
但关内侯并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而是正大光明,派人前去迎接,让韩非从正门而入,丝毫不避讳天下人的目光。
韩非见状,不禁苦笑。
这好不容易要见到关内侯了,可面对这一幕,他知道,自己今天,或许是白来一趟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请回吧
“外臣韩非,拜见关内侯!”
韩非进入殿厅中,只见那里,数盆火炭燃烧着,让整个殿厅的温度都烘热了许多。
这个时代,贵族用的火炭,都是特殊的木材烧制而成,没有烟熏,也没有煤烟味,烧起来并不让人难受。
那鸡皮鹤发的老者,躺在一张大大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毛褥子,烤着火,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你就是姬公主所生的孩子,韩非?”
老者听到声音,微眯着双眼,看向韩非,声音显得十分苍老道。
“回关内侯,正是晚辈!”
“家母裳,乃大秦公主,为昭襄王所生,按照道理,非应当称关内侯一声叔祖父!”
韩非拱手,他此前三番四次递上拜帖被拒,此番正是利用姬之名,方才得以见到这位。此刻,再度提出姬,以拉近双方的关系,好进一步的谈话!
“哦,确实应该叫一声叔祖父!”
“既然韩非公子是来探亲的,总该有点探亲的礼物吧?”
“礼呢?”
关内侯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韩非一愣,有些傻眼了。
他名义上是来探亲的,可傻子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相信关内侯会一点也不知道。
这什么所谓的探亲礼物,他压根就没做准备,骤然间被人提起,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怎么,听闻韩非公子出身稷下学宫,乃学工大才。受儒家之礼教化十载,不会连这点基础的利益都不懂吧?”
见韩非错愕,关内侯再度开口,笑道:“哦,老夫明白了,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啊!”
韩非一愣,这关内侯的语言之变化莫测,一时间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叔祖父此言何意?”
韩非有些摸不着头脑,强自笑道。
“对了,韩非公子,你如今是代表韩国呢,还是代表赵国?”
韩非眉头微皱,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甚至让他连话都插不上。
心中一片混沌倒也罢了,还不得不接话!
“回叔祖父话,韩非如今乃赵臣,自然代表赵国!”
沉吟片刻,韩非躬身道。
“嗯,那就对了,老夫真是糊涂啊,这种事,岂能光明正大?”
“堂堂韩国公子,这韩国受赵国压迫久已,如今投奔赵国,可谓卧薪尝胆!”
“今日来见老夫,应该已经想好里应外合,打算让老夫帮忙,夺取赵地,一雪前耻吧?”
“不知公子送给老夫的,是哪块赵地,几座城池呢?”
关内侯嘴上故作自责,脸上却是笑意浓浓,一张满是鸡皮皱纹的脸都挤在了一起。
韩非脸色一变,这话简直石破天惊。
他今日前来,本是想要里应外合,挑拨宗室与王权的内部争斗,以削弱秦国。
结果现在倒好,连话都还没说出来呢,就先被人倒打一耙。
作为挑拨离间者,如今反倒被人挑拨离间了。
这话要是传到赵王的耳朵里,不得惦记上自己?
“老狐狸!”
韩非心中暗骂一声,不得不凝神应对。
这老人,看起来很老,但却一点也不糊涂,精明着呢。
难怪秦国宗室这些年,与外戚斗完与外客斗。
这外戚倒了,外客也倒了,宗室还能毫无波动,这老人作为宗室族长,能耐果然不一般。
“回叔祖父,今日非的确带来厚礼!”
“当然,这番厚礼,在智者眼中是厚礼,但在愚者眼中却是什么也算不上,不知叔祖父可愿接纳?”
沉吟片刻,韩非心中已然有了计策,笑着说道。
关内侯目光一闪,略带惊讶的盯着韩非。
他自问自己一番话,足以让任何人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但韩非的反应之快,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年轻人,不禁内心强大,镇定十足,这面对各种环境的应变,也完全不是他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既然不知是厚礼还是薄礼,那老夫就不收了。免得这份礼落在老夫手中,毫无作用,反倒是让老夫成了愚者!”
“当然,若公子所谓的厚礼乃是赵地城池,或者韩地城池,老夫倒是有几分兴趣!”
关内侯从被褥中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笑着说道。
韩非哑语,这老人的反应,同样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换做常人,谁人甘做愚者?
怕是这个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何等厚礼。
结果关内侯完全没这个意思,似乎眼睛就钉在赵国和韩国的城池上一样。
这种被人虎视眈眈盯着的感觉,让韩非莫名心底发凉。
这关内侯,简直把秦国的国策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一百多年来,秦国无时无刻不想着东出,踏灭诸国。
几乎每一年,秦国都在打,而每一次开战,秦国总要夺得一定的好处。
似乎在秦国这里,只要和他国之人见面,就为了他国的地盘一样。
这一点,岂不就如同此刻关内侯的嘴脸?
“叔祖父说笑了,这赵国的地界,非做不了主,韩国也有父王,同样不是非能做主的。否则,今日来见,必将献上十城,以做见面之力!”
“当然,非今日前来,献上的厚礼,也可当做城池,不知叔祖父可愿一谈?”
韩非心念一动,话锋一转,再度把话题拉倒自己这边。
按照道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关内侯总不至于还是闭口不问吧?
就算他闭口不问,韩非也能继续说下去。
可是,就当韩非观察关内侯,准备把下面的内容接下去时,却只见关内侯的脸色逐渐变了!
“呵,这既没有赵地贡献,又无韩地相赠,却来老夫面前狂言大礼!”
“莫非公子准备的乃是什么天下奇珍?”
“那一套是商人玩的,没必要用来戏弄老夫!”
“所谓探亲拜访,如今连这拜礼都没有,如此不懂规矩,还有何可谈的?”
“公子非,请回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诋毁
韩非呼吸猛地一滞,刹那间,他只觉整个人仿佛风中凌乱,几乎找不着北了。
什么意思?
自己今日费劲千番波折,万般心思前来,这还未进入正题呢,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他心中莫名有种抓狂的感觉,这关内侯简直精明到极点,一句违禁的话都不让人说。
韩非自认,他对话语的掌控力度已经达到一定的程度,可在这老人面前,他丝毫掌握不了主动。
往往才刚开始,就已经被老人无情的掐断。似乎老人早就已经预测到他下一步要说什么一般。
“叔祖父,莫非您真是如此肤浅之人?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秦国宗室一濒临绝境,叔祖父不想着自保,却想着蚕食他国,不觉可笑吗?”
被逼到这一步,但韩非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今日,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说服关内侯。
然而,他这番话一出,却让关内侯眼睛微眯,一抹凌厉杀意一闪而过。
“公子非,你操心得有点多了吧?”
关内侯直呼其名,冷冷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国的臣子的手已经伸到我大秦境内了?”
“若你赵国,或者韩国真有那般能耐,何故三番四次在我秦国面前乞饶?”
“如今,自家的事都顾不好,却跑来官我秦国的事。公子非是觉得我大秦的王昏庸了,还是觉得老夫提不起长戈,上不了战场,杀不了韩人与赵人了?”
说着,关内侯双手撑着卧榻,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还是在身后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方才缓缓坐起身来。
他冷冷凝视着,韩非,只见韩非脸色一阵变化,刹那间,已经铁青到了极致。
关内侯没有丝毫照顾韩非的想法,冷冷道:“你可知,若你不是裳公主所出,就凭你今日这番话!”
“不,就凭你也敢来我秦国当细作,老夫现在就能下令杀了你!”
“老夫剩下的话也不想说了,你的心思满的了别人,但瞒不住老夫!”
“最后给你一句忠言,立刻离去,滚出大秦,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韩非心中狠狠一颤,这一刹那,他只觉面前一阵天翻地覆,眼前发黑。
关内侯说话的声影并不重,甚至因为苍老而显得十分无力。
可是这番话说出,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尤其是话语中的内容,完全击溃了韩非的一切计划,一切想法。
似乎这一场谈话,从始至终就是关内侯在主导一般。
任凭他韩非有千般手段,万般才学,但在这老人面前,终究没有任何施展的余地。
老人的一句句话,就如同锋利的刀,斩断他的所有话题,让他无从提起。
见他还怔怔的站在原地,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道:“来人,既然这位韩非公子不走,那就帮帮他,给老夫扔出去!”
“以后,再敢出现在这尉阳君府,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说话间,老人是丝毫没有留手,强势驱逐。
韩非心中一震再震,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此番,已是他第二次秦国之行。可无论是前一次也好,这一次也罢,他似乎与这秦国天生八字不合,处处碰壁。
此前,天下论道,他来了。
本来论道中,他又无数的理由可以挑拨一切。
但最后他发现,秦国的轮到计划,简直天衣无缝,那宣文君的所作所为,让他连丝毫钻空子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随着他的离开,列国合纵彻底土崩瓦解,他失去了最后的屏障,连家国都不能会,只能前往赵国以求生存。
如今,再次前来,本想策反宣文君,却发现自己还没到,宣文君已经被秦王带走,软禁王宫。
这策反宣文君的计划,明显落败。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宗室身上,想要借用宗室的手,掀起秦国大乱。
可如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见到正主,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对方看穿,连一句开场白的机会都没有。
似乎他的所有计划,在这秦国,都只能被扼杀在摇篮中一般。
眼看随着关内侯一声令下,十几个甲士冲了进来,就要将他带走。
韩非灵机一动,知道是不可为,但还是大声叫道:“叔祖父,请恕韩非无礼,有件事,或许叔祖父还不知道吧!”
“当年,秦王政赵国为质,难道天下人都没发现,在他身边,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的守护?”
“此人名唤公孙弘,是他向先王举荐的吕不韦,也是他亲自为先王迎娶的王后赵姬!”
“你可知道,为何回到秦国,赵姬一声令下,说打死公孙弘就打死公孙弘了?难道这后面,就没有吕不韦的推波助澜吗?”
“人人都道,吕不韦名为仲父,实为亲父,可谁又想过,所谓亲父另有其人?此人不死,吕相不安!”
“如今,公孙弘的另一个后人出现了,此人名唤公孙用,又名秦用。为何秦王政如此袒护,难道叔祖父还不明白吗?”
“轰……”
韩非这番话一出,就如九天惊雷,直接轰炸在关内侯的脑海中一般,惊得关内侯双目凸起,整个人浑身都紧绷起来。
“大胆!”
“公子非,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王!”
“来人,给老夫……咳咳咳……给老夫拖出去,不……打出去……给老夫把他打出去!”
关内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撕心裂肺,忍不住剧烈咳嗽。
咆哮声中,那些甲士再不迟疑,上前拳打脚踢,直接打得韩非满地打滚,最终扔出尉阳君府。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诋毁,这是诋毁!”
“尔等听着,今日之言,若有半句传扬出去,老夫要他死……咳咳咳……死无葬身之地,诛…诛灭三族……咳咳咳……”
关内侯嘶声怒吼,对着那些回来复命的甲士怒声呵斥。
“诺!”
那些甲士目光一闪,纷纷应诺。
“滚!”
接着,关内侯又是一声咆哮。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镇定,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的,乃是韩非离去前的那番话!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发疯
“祖父!”
殿厅外,拐角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目光带着浓浓的质疑,对关内侯呼叫道。
关内侯缓缓抬头,激动的他,此刻浑身都在颤抖,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几欲昏厥。
许久后,方才看清楚来人,乃是自己的孙儿,嬴赫。
“出去……给老夫滚出去,谁让你来的……咳咳咳……滚出去!”
看到自己的孙儿,关内侯没有任何欣喜,反而脸色一片潮红,剧烈咳嗽中,一大口鲜血喷出。
嬴赫浑身一颤,赶忙上前,道:“祖父,这是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
嬴赫眼中带着担忧之色,连忙大声呼叫。
“啪……”
然而,面对他的呼叫,关内侯回应他的却是反手一个大嘴巴子。
那清脆嘹亮的声音,令人难以想象,如此巴掌,如此力度,竟然出自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手中。
“滚出去,谁敢进来,杀无赦!”
“滚……咳咳咳……全都给老夫滚!”
关内侯怒吼的咆哮再次传来,毋庸置疑。
可是看到他此刻的情况,咳血不止,身为孙子,嬴赫怎么能走得开?
身为下人,其他人又怎么敢走?
然而,这些人越是不走,关内侯的愤怒就越加强烈。
猛地,他强行爬起身来,赤着一双脚掌,在地上踩踏着,摇摇晃晃来到不远处的剑架,提起一柄剑,用尽全力挥舞。
“噗嗤……”
在他身后,一名侍女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他的剑在胸前划出一道深刻的伤口。
伤口由上而下,拉倒腰腹位置,涌动的鲜血,伴随着肮脏的内脏,直接掉落一地。
那侍女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直接软到在地,再无任何声息。
“滚……”
“滚呐……”
关内侯目龇欲裂,挥舞着长剑,四处劈砍,朝着嬴赫杀了过来。
嬴赫的连,瞬间惨白到极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祖父竟然会对自己动手。
当然,他也看得出来,此刻的关内侯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存在。
他还是原来那样,最听不得那番话。
一听见,就开始发疯。
眼看自己的爷爷已经杀到自己跟前,在不走,怕是真要把自己给砍死。
面对这一幕,嬴赫再也不敢迟疑,连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随后,关内侯又连续看番两人,其他人也不敢继续逗留,只能忙不迭的逃窜而去。
转眼间,整个点听众空落落的,只剩下烛光摇曳,火盆里面的木炭在不断炸裂。
关内侯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气喘吁吁,突然坐到在地,目光呆滞,望着前面。
仿佛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已经痴傻了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污蔑,诋毁……”
他喃喃自语,嘴里面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
“公子,你怎么样?”
尉阳君府外,韩非被打得浑身淤青,不断咳血,扔出尉阳君府外。
刚落地,一个青年便连忙小跑上来,一脸着急的问道。
这青年乃是当年韩非赶赴稷下学宫学习时,随身带走的书童。
这些年,一直伴随韩非左右,乃是他最信任的人。
“快走,立刻离开秦国,走!”
韩非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脸淤青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只能低声喝道。
“什么,现在离开秦国?”
那青年有些傻眼,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此刻都快到宵禁的时候了,天色黑暗,要出城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这要是路上发生了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然而,此刻的韩非哪里还会想这些?
他看向不远处骑乘二来的两批高头大马,摇摇晃晃走了过去,拉住一匹,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剧痛,根本无力爬上去。
那青年见状,虽然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连忙上前,把他搀扶上马。
“驾!”
刚上了马,韩非丝毫没有停留,调转马头,立刻狂奔而去。
那青年也不敢迟疑,公子都走了,他岂能逗留?
连忙翻身上马,也纵马跟着离去。
大雪纷飞,天色黑暗,宛如黑幕笼罩大地。
然,雪地之中,那洁白的雪却仿佛映照出光亮一般,然而让人眼前没那般黑暗了。
因为此刻较晚,快到宵禁之时,街道上没了什么行人,两人纵马狂奔,也丝毫不担心伤到其他人。
很快,两人抓住机会,在宵禁的前一刻,终于冲出雍城。
出城后,两人依旧毫不迟疑,一路纵马狂奔,直接逃出数十里外,方才缓缓放慢了速度。
“公子,您到底要做什么?”
那青年追了上来,一脸不解,再度问道。
韩非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沉重,道:“立刻离开秦国,否则大祸临头,谁也走不了!”
说着,韩非的眼神中,已经带着深深的恐惧之色。
他不相信,自己最后那番话会一点涟漪都惊不起来。
从当时关内侯的反应来看,他知道自己那番话还是起到作用的。
可正是因为起到作用,也因为他看到了关内侯对这件事情的咆哮,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逃。否则,等关内侯回来,自己必死无疑。
而且他如此辱骂嬴政,秦国的黑冰台可不是吃素的。
相信很快,嬴政那边也会得到消息,届时焉能绕得了他?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
深夜,咸阳城,秦王宫中,静泉宫内,乌雅,乌桓已经相继入睡。
这一夜,姐弟二人各自都睡得十分踏实。
乌雅即便没了秦用的陪伴,依旧沉入了安心的梦乡中。
因为秦用告诉了姐弟二人,并且用他自己的名义担保,老甘无碍,很快便能回到咸阳。
此前,秦用在质疑嬴政,姐弟二人也有质疑。
可如今,秦用不再质疑了,亲自作保,姐弟二人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又岂能不相信秦用?
有秦用的保证,姐弟二人终于安心。
这些天,他们看似故作漠不关心,可实际上,心中又岂能一点都不担忧?
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为父亲的生死担忧,多少次午夜被噩梦惊醒,似乎看到父亲浑身是血,出现在梦境中。
日有所思,也有所想。
如今,心安了,梦也静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太上无敌乾坤决
甜美的梦乡,时隔多日,终于来到了两人的世界中。
可是,两人睡得甜美,但很多人,注定辗转无眠。
朝阳宫中,太后赵姬,深夜凝视手中一对木质雕像。
那是两个孩子的雕像,看起来栩栩如生,让她不禁泪流。
那是曾经,被嬴政亲手活生生摔死的两个孩子,是她赵姬的两个亲生儿子。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赵姬便只觉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无声的哭泣,似乎已经成为赵姬每天夜里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
章台宫内,寝殿中,王妃芈柔,守着床榻上已经熟睡的儿子扶苏。
如今的扶苏,已经逐渐长大,开始牙牙学语。
这蹦了一天,玩了一天,早已疲倦,睡得香甜。
可在一旁守护者的王妃芈柔,却是打着瞌睡,不敢入眠。
这些年来,秦国经历一次次外戚混乱,嬴政主政开始,便决定废立往后一职,从此,秦王宫中,除了太后,再无往后。
可即便如此,寻常人家还分三妻四妾,正房,二房三四房!
这秦王的后宫,当然也等级森严。
芈柔正是正宫娘娘。
身为正宫娘娘,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又多苦,只有她自己明白。
寻常人家的妻子,不伺候到丈夫歇息都不会入眠,更何况是王宫里的正牌娘娘?
他也有自己的执着,有自己的任务,他也得伺候自己的丈夫!
可是自己的丈夫,却是前所未见的工作狂人。
自古君王几多,从不见如此勤奋之人。
嬴政忙里,连夜批阅奏章乃常有之事。有时候一忙就忙到后半夜,连觉都来不及睡,便被喊去上朝,这也是家常便饭!
如此一来,苦了嬴政自己,也苦了王妃芈柔。
作为秦宫娘娘,除非秦王传旨,否则,她岂能肚子安睡?
此刻已过子时,但她依旧还在等待,可丈夫却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
另一边,嬴政也不负他千古工作狂人的名声,此刻仍旧举着油灯,看着奏折,一封封批阅,放下。
在工作中,他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一般。
尤其是在分神的时候!
例如此刻,他很忙碌,也在强迫自己专心批阅,可心中无数烦心事涌上心头,却是大大的拖延了他的工作效率。
如今,大秦面临的一大困境,虽然他已经有了办法解决,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心中仍旧是忍不住有些混乱。
不知不觉,他手中的笔又停下了把手放在桌案上,撑着下巴,又陷入了沉思中。
一旁,阿瑶静静研磨,见他似有犯困之意,阿瑶知道他的规矩,立刻开始奉茶,以做提升。
……
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都在忙碌。
秦用也不例外,从回到静泉宫开始,他便发发了乌雅姐弟二人,肚子一人躲到了另一处寝宫中,单独盘膝坐在巨大的卧榻上,双手抱残守缺,空守灵台。
这一刻,若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他身上的血管里面,就仿佛鲜血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每当流到一出,就会把血管挣开。
与此同时,他的浑身经络不断鼓动,仿佛一条条虬龙一般,若隐若现。
秦用自身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多出一股气,宛如水流一般贯穿全身,每每运转一个大周天,就仿佛把自己的身体都重新洗涤了一遍。
在这种一次次的洗涤中,他竹简的感觉到,自己小腹深处,丹田位置,一股清凉的感觉直透全身。
这股无形的气流,力量,来自于丹田之中。
这就是他此刻修炼的太上无敌乾坤决!
这部法决,秦用回来后,立刻开始参悟。
从名字上,其实已经体现出这部法决的本来样貌。
这是一套传说中的道家功法,当然,据秦用所知,这部道家功法,绝不是这个时代所能拥有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
因为他来到这里这么久,算不上见多识广,但也多少了解到,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般牛叉吊炸天的功法。
所谓太上创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融阴阳,阴阳分五行!
所谓乾坤决,乾坤二字乃阴阳,乃两仪。
此功法的入门第一层,便是修炼乾坤阴阳五气,又称五行。
秦用的身体早就被系统洗涤过一次,如今再度修炼,可谓一日千里。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已经找到了感觉。
他开始入手,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阴阳水之气。
此刻,那阴柔水行之力贯穿全身,不禁丹田小腹清凉舒畅,全身似乎都被一次次的冲洗了污垢一般,显得更加秦松了十倍不止。
骤然间,伴随着小腹丹田一阵鼓胀。
秦用浑身的水之力,立刻凝聚到了丹田之中。
秦用心一沉,立刻感应道,自己的丹田中,似乎形成了一股气流。
说的准确一点,那是一种风的流动。
似乎那股气,在他的丹田中凝聚成了小旋风一样,时刻转动着。
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力量不断涌入他浑身上下,时刻改造着他的身体,强装着他的身体,同时也带走他身上一些力量,凝聚成新的气流。
感受到这一幕,秦用心中一喜,暗道:“成了!”
太上无敌乾坤决,有个特性,一旦修炼小有所成,便可不间断的修炼!
这所谓不间断的修炼,并不是说你得一直抱着功法修炼,而是在平日里,功法也在自我运转,大大的提升了修炼的难度。
此刻,这气旋,正是小有所成的标杆。
有着气旋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为他吸纳着周围灵力,壮大自身。
也就是说,他以后即便懒散的躺在床上,不去想修炼的事情,但也绝不会耽误功法的进展。
想到这里,秦用的内心顿时活泛起来。
缓缓抬手,秦用开始受力。
当他放开对那股力量的控制后,他发现,和书上记载的一般,自己体内的力量,真的开始了自行运转,不断洗涤自己的身体,强化自身!
第三百五十章 前路渺茫
“嘎吱……”
木质摩擦声响,秦用伸手拉开木质窗门,只听一阵呼呼风声响起,狂风带着雪花扑面而来,冰冷刺骨。
然,此刻的秦用却只觉浑身一阵清爽,凝神看去,面前黑暗的天地,似乎都变得更加明亮了。
虽是王宫,但和后世电影中的场景不一样。
王宫中,并不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更没有后世所谓大唐不夜城那般富丽堂皇。
在这不懂发电的时代,连灯光都没有,即便弄些灯油,这王宫中也不可能浪费得四处点上,尤其是在这深夜,所有人都应该入眠的时候。
要知道,一些山野人家,连灯油都烧不起,到了黑夜,一家人能烧个篝火照亮,便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此时代,王身为天下之主,岂能真那般浪费?
外面的夜很黑,一般人,就算映着血光,也几乎看不清楚什么路,但秦用此刻的眼神,却显得异常明亮。
他发现,随着太上无敌乾坤诀小有所成,自己神清气爽到也罢了,同时耳目一新,看待这世间的目光,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这一刻,他的眼睛,就仿佛是带上了夜视镜一般,看向那些屹立在风雪中虎贲军守卫。
看着他们宛如一具具雕像一般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若不是秦用能看到他们呼出来的气化作白雾,甚至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冻死当场。
这等迎风立雪的军人素质,让秦用心中不禁一震。
他虽然没当过兵,但从小就敬佩军人,甚至还有愿望,长大了一定要去当兵。
奈何大学那会儿军训操练了几天,感受到其中的苦楚后就打死不干了。
可即便他不做了,但当兵的,在他心中依旧有着浓厚的地位。
能经受着那般磨练,还能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去,其意志力简直令人敬佩。
如今,再看到面前这些军人,秦用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军训那会儿所谓的苦难,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和人家这些比起来,那算什么?
怕是要把当初他们一群学生拉来在这风雪中练站姿,不用几分钟,一个个都浑身瑟瑟发抖了吧!
“哎!”
秦用轻轻叹息一声。
其实他现在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一个难题。
在系统提出的选择中,他不想和嬴政争,所以并没有选择为王,选择做一世圣贤的原因。
可这做圣人,又岂是这般容易的?
此刻他心中的难题便是,该从哪方面入手?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文有文圣,武有武圣,匠人也有匠人的神!
他当然可以把那些人的成功圣人之路复制一遍,可这东西,又岂是复制一遍就能成的?
秦用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一个名字,王阳明,这位华夏历史上最后一位堪称圣人的存在。
这别人成为圣人,都是在每一条不同的道路上做出了巨大贡献,流传千古。
而这位圣人则不一样,他的圣人之路,并不是开创一条史无前例的学派道路,而是研究所有圣人成圣的特点。
没错,别的圣人成圣,是摸索自己一生的道路,而这位圣人,却是去摸索所有圣人的一生。
如孔子,虽然不是他开创的儒家学派,但却是因为他,才真正的发扬光大了儒家学派,成为了儒家圣人。
墨子,开创了墨子学说,墨家匠人手艺,成为千古匠神。
老子,开创道门,屹立千年而不败。
释迦摩尼,开创佛门千年辉煌。
当然,这个时代,华夏大地还没出现佛教,但王阳明乃明朝的人,那个时代,佛教早已兴起千年。
所以,无论孔子、又或者墨子、释迦摩尼。老子等等,都成了王明阳研究探索的存在。
他从来都没有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成圣之路,没有自己的学派。
要说有,或许他的学派就是教人如何成为一代圣人,为后人开创出通往圣人之路的通天大道。
在王阳明的学说中,有这么一句话,想要成圣,必当明心见性。
这句话不难理解,就是找出你内心深处想要,然后立下大志,一步步走下去,坚定不移,无论苦难。
心中有大志,心怀天下,总有一日,必将成圣。
这句话理解起来不难,可想要做到就太难了。
尤其是秦用,曾经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大志向的。
但现在才发现,他做的这些和成圣压根就一点都不沾边。
总不能说,让他去开创一条成为财神爷的道路吧?
那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圣人?
此刻的秦用才发现,自己果然是一条咸鱼,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自己心里面连个像样的志向都没有。
和人家老子,孔子一比,自己简直啥也不是。
看看人家孔子,虽然被人骂了千年儒酸,但人家酸的有层次啊。
人家抱着一份美好的幻想,经历无数坚信困苦,虽然最终未能完成复兴周朝礼乐的志向,但人家的志向却感化了后世千千万万代人。
人家凭什么能做圣人?
这就是缘由!
再看人家老子,一声感悟天道,普度众生,行走天下,教化万民。
什么叫圣人,这就是圣人!
就连那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去研究别人的王明阳,人家好歹也有自己的大志向,部位天下,就为成圣,开创一条圣人之路。
可自己呢,压根连想做什么,能做什么都不知道,难怪自己也就配做咸鱼了。
看着外面那些林立当场,巍峨不懂的甲士,他觉得自己连人家都不如。
好歹人家的意志就不是自己所能相提并论的。
正想着,忽听一道低沉的咳嗽声响起。
秦用再度凝神望去,只见其中一个甲士依旧站得笔直,挺着腰杆,即便咳嗽的厉害,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他用手使劲的捂着嘴巴,似乎是不想发出声音,但咳嗽中,声音依旧从鼻孔内传出,压根遮掩不住,只能把声音尽量放小。
这一幕,也不知道是怕惊醒了这静泉宫里面睡觉的人,还是害怕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剑的作用
秦用看着那名明显就受了风寒的甲士,他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他佩服当兵的,可这当兵的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转身,秦用拉开房门,从一旁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看到一旁架子上的剑,他又提了起来,方才朝着外面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他走出来动静,院子外面,那些甲士一个个凝神看了过来。
那咳嗽的汉子,憋得脸庞一片涨红,冷冷看着走来的他。
“站住!”
一如既往,这些架势在他即将踏出宫门的瞬间,开口喝止。
秦用苦笑,这些人还真是尽职尽责,把自己这个被幽禁的犯人看守的死死的。
可惜,他如今的身份似乎也不一样了。
秦王剑在手,他不需要有任何的身份,便是这秦国最尊崇的身份,最高贵的人。
秦用把手中剑缓缓抽出,举起,在一旁灯罩中微亮的烛光照射下,展现在众人跟前。
“看清楚这是什么了吗?”
众人纷纷上前,连远处的也跟着走了过来,凝神看去。
这一看清楚,所有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秦王剑!”
“是秦王剑!”
“你……”
所有人在这一刻看向秦用的眼神都变了,变得不可思议,震骇莫名!
“呵呵,不愧是在宫里当差的,看来都认得这秦王剑。既然如此,秦王剑做和所用,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秦用咧嘴一笑,一副炫耀的姿势,伸手在秦王剑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铮……”
一道清脆悦耳的争鸣声响起,这宝剑就是宝剑,弹一下,这声音都宛如弹钢琴一般好听。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凝重。
秦王剑做和所用,他们在宫内当差的当然知道。
秦王剑,乃秦王之剑。
虽为秦王剑,可实际上,秦王剑,几乎都不是秦王所用。
历代秦王杀敌也好,战斗也罢,几乎从不用秦王剑。
倒不是秦王剑中看不中用,只是历朝历代,秦王剑几乎都在他人的掌握中。
例如此前,这秦王剑就在吕相手中,乃是先王所赐。秦王剑在手,就相当于给了吕相无上的权利。
直到最后,吕相被如今亲王扳倒,秦王剑才重新回到亲王手中。
虽然秦王剑在历代秦王手里都没发挥任何作用,可传承接纳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为秦国立下无数悍马功勋。
如当年商鞅,张仪,白起,再如后来的吕相,那一个不是曾今秦王最信任,最依仗的人?
如今,秦王竟然把这秦王剑交给秦用,这意味着什么,别人不清楚,但这些虎贲军却是一清二楚。
“宣文君!”
所有甲士纷纷严肃起来,连忙拱手。
他们眼中,再无对秦用的蔑视之色,有的只是恭敬。
或许他们此前瞧不起秦用,觉得这就是一个惹麻烦的东西。
可如今,秦王既然把此剑交给他,凭这些人对秦王的忠诚,觉不会怀疑秦王胡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此人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能力,值得他们尊敬。
此刻,他们的尊敬,既是针对秦用,也是针对那柄秦王剑。
“不用客气!”
秦用轻轻抚摸着秦王剑,现在才发现,这剑还真是挺好用的。
“我听大王说过,当我拿起这柄剑,这大秦的天下,便随我来取。对谁不满,杀了就是,诸位说说,我有没有说错?”
突然,秦用一脸笑意的看向众人,笑呵呵道。
众人闻言,心中莫名一寒,这才想起来,此前他们的态度,可能已经深深的得罪了这位。
虽说秦王剑先斩后奏的权利,并不是让人胡乱杀人。可要是这位没搞清楚,直接找自己等人报仇,是不是连反抗都不行?
这一想,众人的眼神顿时凝重起来。
“启禀宣文君,若宣文君想凭借此剑杀了我等,我等必将不做反抗,不做挣扎!”
心中虽然隐隐惊惧,但这些人并没有否认。
只见其中一个满脸虬髯的甲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秦用略微惊讶,倒是没曾想,这些人还能这般放得开,虽然眼中有惧意流露出来,却没如何表现。
“好,拿着这柄剑,我要杀你们,你们只能接受。那是不是说,我有其他的吩咐,你们也只能接受?”
众人一愣,听这话,莫不是想找他们报仇?
“还请宣文君吩咐,除背叛大秦,我等必将不惜一切代价,誓死执行!”
那虬髯甲士再度拱手,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们呢?”
秦用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眼,笑着说道。
众人眉头微皱,跟着拱手:“还请宣文君吩咐!”
秦用微微点头,再次感叹了一番这秦王剑的好用,随后大手一挥,喝道:“既然如此,我以秦王剑下令,诸位进来吧!”
说着,秦用转身,径直朝着偏殿方向而去。
一众甲士不禁面面相觑,迟疑片刻,果然不敢违抗秦用的话,纷纷走了进来,跟着秦用来到偏殿中。
“去,把里面的灯烛全部点亮!”
秦用一挥手,再度下令!
众人闻言,立刻分开,各自取来火种,也不用火石什么的,很快便点燃了偏殿中的所有灯烛。
虽说平日里,这宫内不会那般浪费,但豪奢的布置还是有的。
招待客人,外臣的时候,那灯火通明,倒也显得大气。
此刻,这些灯烛全部点亮,远远看去,如繁星点点,仅仅只是一个偏殿中,便最少有上百盏灯火,照得整个偏殿辉煌大气,亮如白昼。
秦用带着两三百号人走进来后,倒是让这宽大的偏殿显得有些拥挤了。
秦用见状,又是一声令下,直接带着所有人去了大殿,把静泉宫大殿内的所有灯烛都点亮。
一时间,这大殿更显辉煌气势,明亮通透。
大殿比偏殿大了三倍有余,容纳两三百人,虽然算不得多宽松,但也没有了那种拥挤的感觉。
“好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听我的吩咐。你们几个,立刻前往柴房,不用弄柴,去弄一些木炭过来就行。记住,最少三十盆木炭,分开一点,摆放在这大殿中,全部给我烧起来!”
看着汇聚而来的众人,秦用一一指过其中二十来人,下令说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忙碌的厨房
“诺……”
众人不解其意,但那二十人还是拱手应诺一声,轻车熟路的离开正殿,前往静泉宫柴房方向。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先在这里等着!”
秦用又是一声令下,指了指人群中另外二十多人!
那二十人目光一闪,也应诺一声。
见秦用转身离去,这些人立即跟了上去。
其余人全都留下,一个个满脸疑问,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秦用把他们召来作甚。
若不是秦用手中拿出秦王剑,他们必然心生怀疑。
可秦王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如秦王的存在一般。
除非秦王亲自下令,否者,谁也不敢质疑秦王剑主的命令。
当即,这剩下的两百多人纷纷站齐列队,无一人胆敢散乱坐下。
方言看去,大殿中两百多人的正规方阵,竟是显得那般严厉。
“火烧得旺一点,再旺一点,人不够就再去给我拉几个过来!”
“嗯,这羊有点小,不行,你们几个去王宫膳堂,再弄新鲜的羊过来!”
“另外,再弄些面糊,青菜什么的过来!”
“还有你们几个,拿着我的方子,立刻去宫内药方,把这几味药给我多抓点过来,去!”
“还有你们几个,把冰水多弄些过来,快点给我烧热了,手脚麻利点!”
秦用带着那二十来人来到静泉宫的后厨,立刻催促得二十多人忙碌起来。
在这王宫中,有专门的膳房,不仅要供应王宫中那些主子的膳食,还要供应宫内太监、宫女和侍卫们的果腹。
而除了专门的膳房外,在每一座宫殿中,又有着独立的后厨。
这些厨房,平日里基本上就是拿来当做摆设的。也只有那些宫里的贵人需要了,才会亲自利用一下。
此番,秦用几人入住静泉宫,当然不可能得到宫内贵人一样的待遇。
这宫里的女人,名义上都是属于王的,除非赏赐,否则岂能照顾旁人?
于理不合,所以,这静泉宫内,现在并没有宫娥。
太监,这个时代俗称侍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太监侍奉,那是王才有的待遇,拿来侍奉你,你受得了?
所以,整个静泉宫内,太监没有,宫娥没有,就秦用夫妇和一个小舅子,一家三口人。
这膳房送来的东西他们吃不惯,于是这静泉宫的后厨就成了开小灶的地方。
说是开小灶,但实际上,这段时间,这小小厨房,却成了宫内所有贵人的膳房。
嬴政祖孙三代,不对,四代人,上至嬴政的祖母,那被软禁在宫中的华阳太后,以及嬴政的母亲,下至嬴政的儿子,四代人完全把这里当做他们的膳房。
一家子的吃喝,基本上都是从这里送出去的。
这也就导致,很少使用的静泉宫后厨,里面的好东西不少。
可再怎么不少,这少数人吃还行,人多了完全不够。
此刻,秦用需要的材料太多了,各种招呼下来,发现二十个人根本不够使。
一连多次招呼,很快,有从大殿中招呼了二十多个人过来,忙得那真叫一个热火朝天。
很快,生火的生火,烧水的烧水,洗菜的洗菜,取材的取材。
这么多人打下手,准备工作简直快到飞起。
秦用在厨房中翻找了一阵,只找到小半碗的细盐,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粗盐,不禁无奈。
在这个时代,最不方便的就是这一点。虽然已经有盐产出,但有盐税不说,能用得上的基本都是粗盐。
包括王室,在这个时代都用不上后世的那种细盐。
要说为什么,提炼技术就只达到这一点。
至于历史上那些稍微精细一点点盐,都是汉朝之后,才慢慢开始弄出来的。
但依旧没那么细!
看碗里面这点细盐,不用说,必然是乌雅提炼出来的。
都说状元楼的味道天下一绝,可实际上,这用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无意不是精细中的精细。
多的不说,就说这盐,吃这个时代的粗盐,本身就带着一种土腥味,那味道能好才有鬼了。
也好在秦用曾经好奇过细盐的历史,为了在直播的时候介绍美食中,盐的发展过程,专门学过提炼,否则,他手艺再好,也得被这盐给拖累。
作为一个厨艺老师傅,自然不能用粗盐这等如同石头一样的盐块。
于是秦用当场烧水,拿来盐块,当场提炼。
这盐块凝成一团,好家伙,那真跟石头一样。
在后世,很多人看电视的时候,就不仅会提出一个疑问。其实秦用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疑惑,古代运盐,动不动就走水路,还总是沉船。然而盐又是珍贵之物,往往都得打捞上来!
这盐掉进水里,它还不得化了,能让你慢慢打捞?
不过在了解到古代的粗盐后,秦用自己就明白了。
什么叫粗盐,这凝结在一起,跟石头一样,好多人家都得慢慢敲碎才能用的盐,放进水里,泡它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融化多少,短时间内,压根不可能融化。
例如此刻,秦用拿着盐块,就在那舂槽里面使劲砸了半天,才一一砸碎。
放进滚开的开水里面,又熬制了半天,才慢慢融化。
粗盐融化后,里面还是有很多的有害物质,也就是后人所说的卤水点豆腐中的那个卤水就是从这里提炼出来的,那水滋滋的细盐终于出来了。
这种细盐,需要慢慢沥干水分才能成为真正的细盐。
但现在秦用马上就要用,可没时间慢慢等它沥干。
回头一看,下面众人都忙活的差不多了,他立刻开始下一道工序,炖煮羊肉!
首先去腥,然后翻炒,接着放入各种药材调料,盖上大锅盖直接烹煮。
这一套繁杂的工序下来,虽然也是用煮的,但其中的工艺就不是这个时代的清水煮肉所能相提并论的。
待得秦用的一切工序做完,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厨房中,四五个灶烧得热火朝天,五大锅的羊肉还没煮熟,便已经飘起了令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味。
第三百五十三章 请大家吃火锅
“咕噜……”
“咕噜……”
一道道吞咽唾液的声音响起。
在厨房中的所有人,看向那四五锅羊肉,都不禁开始吞咽起了唾液。
这肉香味闻过不少,肉也吃过不少。
可这么香的肉香味,还是第一次闻到,简直与众不同。
曾经闻到的肉香味,那就是简单单纯的肉香味,没有任何特别。
可今天闻到的这肉香味中,却夹杂着其它各种不同的味道,不仅丝毫没有损坏肉质的香味,反而更添浓厚,令人食指大动。
此刻,傻子都看得出来,秦用这时在亲手为大家做饭呢。
这么多肉,别说他们一家山口了,再来十倍都吃不完。
也就站岗值哨的这三百个大老爷们一起上,才能勉强吃完。
本来众人心中还有些别扭,这此前把人家当做囚犯一样看管,如今人家拿着秦王剑,基本上就得听令与人,却还要人家给自己做饭,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应该吃不下才对。
但现在,还没开始等拒绝呢,味道就已经让他们生不出拒绝的心了。
听着众人那吞咽唾沫的声音,秦用摇头一笑,道:“再炖个两刻钟就差不多了,你们几个,看看他们正殿中火盆摆放得如何了。记住,三十个火盆分开放,中间相隔,要能围拢十个人!”
那几个被秦用指中的人闻言,连忙应了一声,立刻小跑而去。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有奶便是娘。
这粮食的诱惑,本就不是生物能抵抗的,美食的诱惑,更是这天下通往任何道路的最强通行证。
此前,对秦用还是迫于秦王剑不得不从的众人,现在魂都快被没事勾完了,那真是听话得要命。
“好友你们几个,再去膳房周一趟,搬三十口锅过来,大一点的,今天我请你们吃火锅!”
秦用又看向另外几人,吩咐道。
那几人应了一声,又开始前去忙碌。
两刻钟后,羊肉已经炖煮得差不多了,秦用亲自分成三十锅,让人一一送往正殿之中。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
在这边忙碌的热火朝天,灯火通亮之际,另一边,章台宫内,嬴政一夜走神,终于一次次强行把面前的奏折处理完了。
抬头一问,这再过一个时辰就得上朝了。
嬴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此时太晚,再睡,一个时辰后起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比不睡还要强烈。
嬴政也没了回去睡觉的心死,起身看了一眼身旁打着哈欠的阿瑶,还有赵高。
他并没有理会赵高,而是眉毛微挑,道:“阿瑶,你为何还在这里?”
似乎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阿瑶的存在一样。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就已经吩咐阿瑶前去歇息了。
“俾子不困,大王不必担心!”
阿瑶红着眼,摆摆手,违心道。
嬴政摇头,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他也知道,阿瑶这其实早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从小,公孙弘就教育过阿瑶,只要她一日还在嬴政身边,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
公子就是主子,主子不歇息,俾子也不能歇息。
从小,嬴政读书练剑到深夜,阿瑶就会陪伴到深夜。
这些年,嬴政真的很想早点把阿瑶嫁出去。
倒不是说嫌弃阿瑶,关键是别人不知道宫里的苦,他确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阿瑶,跟着自己,十几年如一日,基本上就没好好休息过,每次都需要自己强制要求休息,她才会退去。
嬴政不愿意他再过这样的日子,奈何给她介绍过多个才俊,如嬴政回到秦国后的玩伴,蒙家兄弟,蒙恬蒙毅,还有李信等等,她一个都没瞧上。
此刻,看到阿瑶这强撑的模样,嬴政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这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闪过一道身影。
秦用!
秦用,是嬴政见过的人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唯一能引起阿瑶关心的人。
用阿瑶的说法,因为那是公孙弘的后人。
可嬴政岂能看不出来,阿瑶对待秦用,早已经超出报答公孙弘恩情的心态。
可惜,有足够的借口,终究让她自己看不出自己的心思。
“披上氅子,陪寡人出去走走吧!”
嬴政摆摆手,对阿瑶说道!
“大王,此时狂风骤雪,寒气逼人,大王好不容易忙完,不先回去歇息吗?”
阿瑶忍不住柔声问道。
“不必了,快上朝了,先出去透透气,提提神。等下朝后,再酣睡片刻吧!”
嬴政摆摆手,说话间,丢了一件大氅给阿瑶,自己也随便套上一件,提步朝着外面走去。
阿瑶见状,赶忙穿上,也追了上去。
被冷落的赵高,四处看了看,也找到了自己的外套,赶忙披上,追了上去。
“哎,静泉宫方向,怎的这般明亮,比寡人的章台宫还要两趟!”
几人一同来到章台宫宫桥上,在桥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观景台,站在这里,能看清楚偌大的秦王宫。
这一看,嬴政顿时就愣住了,目光完全凝视在静泉宫的方向。
若是往常,秦用那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有人前来通禀。
可现在不一样,夜深人静,没人敢来打搅不说,再加上秦用手中的秦王剑,所有人都不做多想,所以到现在为止,嬴政都没收到静泉宫那边传来的禀报。
一旁,阿瑶也看到了静泉宫方向,那灯火明亮的场景,不禁秀眉微蹙。
她知道,嬴政是一个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见惯了贫苦的人,最是不喜别人这般铺张浪费。
就如方才,嬴政在章台宫内处理公文,都只是点燃身旁几盏灯而已,偏殿内其他的灯烛,常年不动。
如今秦用这般铺张浪费,可是很容易引起嬴政反感的。
不过转头一看,见嬴政只是满脸奇怪,她倒是放心了不少。
“启禀大王,静泉宫没人通禀,奴臣不知。要不奴臣前去问问?”
在嬴政身后,赵高连忙躬身道。
“不必了,寡人亲自去看看吧!”
嬴政摆摆手,他如今也不打算睡觉了,还有一个时辰上朝,闲着也是闲着,四处走走,消遣一下时间也好。
此刻,被这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当先朝着静泉宫方向走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摆宴
“好了,大家都坐吧,不必拘束,也不必客气!”
嬴政来到静泉宫外,看着四处的虎贲军守卫已全部不见所踪,不由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却在这时,听到宫内传来的声音,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
三百虎贲军守卫,如今不在岗位到也罢了,竟然还集体搬着一个个火盆,烹煮着东西,就在那静泉宫大殿中享用,简直岂有此理。
虽说此刻,那些守卫一个个都站直了身躯,并没有真正坐下去享用,但这一幕看的嬴政心中怒火燃烧。
虎贲军,这可是虎贲军啊!
大秦最精锐的虎贲军,平日里保护的就是王族的安危,如今竟然学会了擅离岗哨,他日,若是自己遇到危险,还能依仗吗?
莫名的冷意,在嬴政眼中浮现,但接下来,秦用的话,却让他整个人愣住了。
“宣文君,此地乃是静泉宫正殿,我等岂能如此?”
只见那正殿中,那虬髯汉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虽然看向那些美食,垂涎三尺,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身为军人,规矩多了。尤其是在这王宫中,更是谁也不敢犯错。
如今秦用如此大张旗鼓,竟然在这里设宴款待他们,虽然美味令人食指大动,但也的考虑一下后果。
万一上面怪罪下来,他们这三百人根本吃罪不起。
“让你们坐,你们就坐,一个个废话什么?”
“怎么,是不是秦王剑不好用了?要不我去请大王来让你们坐?”
秦用坐在首位上,瞪了那虬髯汉子一眼,沉声喝道。
这话音刚落,还刻意从一旁提了提秦王剑。
这秦王剑一出,所有人都老实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乖乖坐下。
同样,站在宫苑前的嬴政和阿瑶,乃至于赵高都有些傻眼了。
阿瑶和赵高方才看到这一幕,也眉头紧锁。
这见过张狂的,还没见过这么张狂的。
静泉宫是什么地方?
如今或许是时间久了,有些淡了。
在章台宫没有完全改造前,这静泉宫可是秦王居住的地方。
敢在这里设宴的,除了秦王,没有他人。
赶来赴宴的,除了那些达官贵人,也没有别人。
如今,一群守卫竟然在这里聚餐,简直岂有此理。
可一听到秦用这话,两人也和嬴政一样,傻眼了。
好家伙,错怪这些守卫了。这是被秦用逼着用宴啊!
尤其是嬴政,直觉小腹冒出一股邪火,气的牙痒痒。
自己赐这小子秦王剑,可不是让他拿来耀武扬威,逼人吃饭的。是为了让他能一展手脚,全力帮助自己的。
结果倒好,这深更半夜,自己还在忙活呢,这小子却拿着秦王剑,逼着人在这里摆下宴席。
闻着那阵阵飘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见过会享受的,还从没见过这么会享受的,简直岂有此理。
正当嬴政准备冲进去质问一番是,秦用的声音又传来了。
“哎,这就对了嘛,一个个的,干嘛要那么木讷?”
“吃顿饭而已,还有那么多规矩,好像吃了就会死一样!”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又言,民以食为天,这大雪的天气,站在外面受尽风刀雪剑,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瞧瞧你们,一个个冻得脸上手上,裂开道道口子。方才,我还听见有人闷声咳嗽。怎么样,感染风寒了吧!”
“真是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你们这样的,还如何护卫王宫,照顾我大秦?”
“大家都没吃过火锅吧,今日,我请客,先热热乎乎,滚滚烫烫的吃一顿火锅,去去寒气。稍后,我再为大家开一副药,服下后,应该能抵御不少!”
“你们也不用怕,今日聚众,大王若是追查,有我顶着,连累不了你们!”
“这顿饭,我也不能说是我代替大王赏给大家的,我还没那资格,但就当是我多谢诸位这些天的看守。指不定改日就得走了,算是答谢,动手吧!”
秦用看着席地而坐的众人,摇头一笑,先是教育一番,然后喊开饭。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感动。
想想此前大伙儿是怎么针对人家的,都恨不得把人家引出去,找个适当的理由直接杀了。
结果再看看人家,以德报怨。
众人想想,脸上都不禁通红起来,纷纷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哎,先别动筷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到这面饼没,每人两个,拿起来揉一揉,往这锅面上一贴,让它慢慢烙,若是喜欢,也可以沾一点汤汁。这叫锅贴,配着肉吃,美味。这可是塞外的一道美食啊!”
就在这时,秦用又说话了,阻止众人直接动手,笑着拿起一块肉好的面饼,往那锅边就是一贴。
众人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从旁边送来的托盘上,各自拿起一块揉好的面团,学着秦用就是一拍,稳稳的黏在了那锅边上。
“哎,这就对了,先吃肉吧!”
“这菜啊,烫一下味道很不错的,当然,要是不乐意烫,包着肉吃也不错,都尝尝!”
秦用又从一旁拿起两片青菜,其中一片柠碎,放进自己身前的锅里面烫,另一片则放在手中,加起一块羊肉,往菜里面一包,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竟是当场教大家如何享用美食。
众人也跟着有样学样,这第一口终于吃下去了,一个个忍不住眼睛就是一亮。
美味,简直就是绝世美味。
没有羊肉的膻腥味,反而多出一种鲜美浓厚的味道,再加上青菜解腻,放进嘴里,简直绝了。
一时间,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快速动弹着,差点没把舌头都给咬下来。
“哈哈哈,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这俗话说得好,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大秦人杰地灵,能者辈出。”
“要说为王,大王可谓其中佼佼者。要说为兵,你们可谓天下无敌。但要说到这庖厨手艺,嘿嘿,你们都得靠边站!”
“当然,你们也别小看了厨子。我还是那句话,民以食为天,咱们这些厨子,可是掌握你们吃喝的主要人物!”
看着众人食欲满满的样子,秦用忍不住哈哈大笑,吹了两句。
第三百五十五章 秦王之言
“嗯嗯……”
“宣文君说得对,民以食为天,今日吃了宣文君的宴席,以后可就吃不下其他的美食了,所以咱们得多吃点!”
众人连连点头,这不上手还好,一上手,大伙儿再也无法保持之前规规矩矩的模样。
说话间,众人都不禁大笑起来。
在外面,嬴政摇头苦笑,不可否认,他方才确实有些愤怒,但现在,所有的愤怒都荡然无存了。
身为王,执掌天下大事,忙碌之事数不胜数。很多时候,有些事不说不知道,一说便能亲身体悟。
此刻,他身上套着那么多厚而保暖的衣物,站在这风雪中,都只觉寒意阵阵袭来。
再看看那些甲士,穿着虽然算不上单薄,但也绝对说不上厚。外面再套一层甲胄,站在这风雪中,又岂能御寒?
这些人可都是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在边塞包围大秦的将士呢,又如何?
想到这些,嬴政心中不仅没了怒气,反而多出一丝惭愧。
突然,嬴政抬脚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在后面,阿瑶和赵高一愣,连忙追上。
正殿中,众人正吃得欢快,突然,嬴政的笑声响起:“哈哈哈,这寡人远在章台宫,就闻到了这边的肉香味。一路追着香味赶来,这里真是好生热闹啊!”
众人转头看去,看到嬴政,刹那间,所有的欢笑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拜见大王!”
下一刻,众人纷纷起身,连忙拜见。
在嬴政面前,这威风八面的虎贲军甲士们,一个个的瞬间化作乖宝宝。
尤其是此刻,就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死死低着头,不敢去看嬴政。
秦用心中一阵突突,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和蔼的赵郎,竟然有着如此震慑天下的威慑。
仅仅一次露面,便让那些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虎贲军低头颤抖。
不过一想到面前这人的真实身份,秦用倒也释然了。
秦始皇,那位华夏大地上,纵横无敌的最强帝王。
别人强大,顶多能成为一个时代的主角,可他却是跨越千古的主角,他的光环,笼罩华夏数千年而不散。这样的人,岂能没有一点威慑?
只是自己平日里见到的是不一样的他,以至于没察觉到而已。
苦笑一声,秦用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迟疑片刻,就要站起身来,跟着拜见。
却在这时,嬴政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坐下,都坐下吧!”
“哈哈哈,寡人今日就是来蹭吃蹭喝的,诸位弟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一众虎贲军甲士不由一愣,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和一个王说话的口吻吗?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嬴政用如此口吻说话,一时间,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关键心中对于王的那种信念,让他们依旧不敢抬头,一个个只能傻不愣登的继续站在原地。
见状,嬴政不禁摇头苦笑。
他当然知道这些甲士此刻都在想什么,如今一个个擅离职守,碰到他这个秦王,哪有不怕的道理?
再次提步,嬴政来到秦用跟前,绕过炭盆,坐到秦用身旁,还刻意把秦用往旁边推了推。
秦用见状,就要起身。
这和王抢位置,那可是很危险的事,平起平坐也不行啊!
“你坐下!”
然而,还不等他完全站起来,嬴政突然一声低喝。
秦用身躯一震,从这话语中,他听到了毋庸置疑的语气,似乎自己就不应该违逆一般。
面对此刻这霸气十足的嬴政,他真的难以想象,这真是曾经那个赵郎。
苦笑一声,秦用只能缓缓坐下。
却只见嬴政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笑道:“宣文君,这有些话,寡人也知道,阿瑶已经对你讲过!”
“寡人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你今日选择留下,以后这大秦,寡人愿你与寡人共治!”
“你是寡人的智囊,寡人的商鞅白起,在寡人面前,你不必拘束!”
“当然,还有诸位弟兄!”
“你们是大秦的将士,是寡人的守护者,你们日夜守卫着寡人,保护着大秦,你们是寡人的兄弟,寡人的命,早已经交给你们!”
“是寡人最近太过忙碌,考虑不周,忽略了你们。这天寒地冻,寡人没有照顾到大家,是寡人的不对,寡人有错!”
“今次,不论将士秦王,寡人敬诸位弟兄一爵,你等就代表我大秦的百万将士,陪寡人一爵如何?”
“哗……”
嬴政话音落下,终于,所有人同时抬头。
三百甲士,红着眼睛,同时看向嬴政。
嬴政的话,仿佛一块温暖的手帕,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温暖了所有人的心。
有时候,王的话就是这般。
并不是说因为他是王,他的话就有多顶用。而是因为他为王,他的关怀,对于别人来说,真的如同太阳的光芒一样,让人由心感动。
“大王,属下有罪,擅离职守,还望大王惩处!”
感动中,突然,众人哗啦啦一声,同时跪倒在地,行那请罪之礼。
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跪拜之力,可实际上也不尽然,当一个人请罪,或者宣誓的时候,往往都会以跪拜之礼来代表自己的心意。
后世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描述的就是这个时代的男儿。
这个时代的男儿轻易不下跪,一旦下跪,必是生死之事。
所谓一诺千金,这一跪便是一诺。
一诺之言,要么请罪受死,要么交付性命。
秦用看着这一幕,不禁暗暗咋舌,又看了看一旁目光平静的嬴政,心中不由暗想:“这口才,果真不一般,三言两语,就让这样一群糙汉子跪下了。难怪能成为千古不二的帝王!”
就这番演讲,简直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心,把为王者的风范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起来吧,宣文君说得没错,你们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能照料我大秦?以后又怎么照料自己的妻儿老小?”
“先吃饱喝足,照顾好自己,你们才是我大秦的希望!”
嬴政双手微抬,目光凌厉,君王气度展露无遗!
第三百五十六章 秦用提议
“谢大王,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三百甲士山呼拜谢,纷纷起身,一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赵高,带几个人,去寡人的酒窖,把寡人从宣文君那里搜来的好酒带三十坛过来,今日,寡人要陪陪我大秦的将士!”
嬴政又是一声令下,对一旁的赵高喝道。
“诺!”
赵高应诺,连忙离去。
“站住,再传令,立刻让膳堂上手,为宫内所有将士烧饭!”
“记住,多弄点肉,让我大秦将士吃一顿好的御寒!”
突然,秦用又是一声轻喝,对赵高命令道。
“诺!”
赵高再度应诺,方才彻底离去。
下面,三百甲士热泪盈眶,心中暖意,化作温热的泪水滚落而下。
什么叫做体恤,这才是王的体恤!
就凭嬴政这番话,这一刻,就算大敌当前,明知要死,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王而死!
秦用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一开始,他还有些无奈。
渐渐的,无奈转变成鄙夷。
他觉得嬴政这做法有些太假了,纯属就是在哄骗别人为他卖命。这种事,后世各种企业多了去了。
但逐渐的,秦用心中的鄙夷,又转化成敬佩。
因为他发现了,嬴政并不是做作。
在众人坐下后,嬴政招呼大家提起了筷子,他则一点也不客气,拿起自己的碗,还有自己刚用过的筷子,来到所有人的身旁,这边锅里夹一块肉,那边锅里夹一筷子菜。
一边夹,一边吃,与众人同锅,没有丝毫的迟疑。
似乎这样的情况,他早就熟稔,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反倒是吃吃喝喝中,虽然往的威严气度不曾消失,但谈笑风生中,一举一动,却是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绽,看不出任何的做作。
他是那般的认真,似乎此次,就为了单纯的和这些僵尸吃一顿饭,当做赔罪一样。
甚至于,就连下面的酒送来了,他也是与众人一般,抛却酒爵,就用手中油腻的碗,倒满了酒,仰头就干,一点都没有做领导,只是随便抿一口意思意思的样子。
这一碗酒干完,在酒桌文化上,那是对别人的尊重。
想要得到这样的尊重,从来都只有面对自己的领导或者朋友的时候才有可能。
面对下面做事的人,还能这般敬重的,前世今生,秦用就只见过嬴政一人。
这一点,完全不是想演就能演得出来的。
一碗接着一碗的酒水下肚,众人吃吃喝喝,不一会儿,便已经酒足饭饱。
嬴政问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朝已不足两刻钟。
看着喝的差不多的众人,嬴政下令道:“诸位将士,这喝得差不多,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好生歇息吧,养精蓄锐,来日为我大秦做出更大的贡献!”
众将士闻言,一个个红着脸,都有些微醺了。
但此刻依旧一个个站起身来,拱手道:“大王严重了,吾等尚未到换岗之时,岂能离去?在这静泉宫倒也罢了,若去歇息,岂能对得住陛下,对得住大秦。万一发生什么,岂非罪恶!”
“大王,吾等这就前去站哨!”
说着,众人告辞一声,纷纷来到宫苑外,找好自己的位置,继续站岗。
本该作为这场宴席的主角,但随着嬴政到来,却变成了配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过客的秦用,此刻回过神来,心中不由暗暗对嬴政竖起一根大拇指。
什么叫做厉害?
这就是厉害!
帝王心术拿捏得死死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充满斗志,气势昂扬,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这才是真正的厉害。
“方才听闻你要走,打算去何处?”
就在这时,嬴政的声音忽然传来,对秦用问道。
秦用一愣,转头看去,只见嬴政正凝神看着自己。
不说这个,秦用倒是没注意,一说,他想起来了,自己似乎也到了提要求的时候了。
“启禀大王,秦用想离开朝堂,以后宣文君之名不能再用。秦用是大秦的子民,但希望大王允许,不再做大秦的官!”
嬴政闻言,皱眉道:“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莫非寡人还对不住你?”
说着,秦用心中有些愤怒。
本以为秦用已经留下,不曾想,这才转眼间,就对自己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大王严重了,大王并没有对不住秦用,只是大王,有些事,该了断的还是应要了断!”
“这些天,秦用反复思量,朝堂,并不是秦用应当立足之地!”
“所以,秦用必须离开!”
秦用拱手,郑重其事道。
“还必须离开?”
嬴政心中一阵苦涩,这是依旧不给自己机会啊!
“给寡人一个理由,你不愿意呆在朝堂,还想去哪儿?”
“要知道,在朝堂,寡人可以许你一世荣华富贵,你若离去,寡人鞭长莫及,不可能再帮得上你!”
嬴政再度开口,沉声说道。
秦用目光一闪,他这里哪有什么理由?
要说理由,或许也能说有。
在之前,他修炼太上无敌乾坤诀有所小成后,立刻开始转向思考其他问题。
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成为圣人?
自己的成圣之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想来想去,没有想出个答案,却想出了一个结论。
无论怎么走,离开朝堂都注定是他的第一步。
若是他的圣人之路只能依靠仕途去走,他就更应该离开朝廷。
这条路上,虽然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知道,想要做圣人,有两大选择,一个就是留在朝堂建功立业,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另外一个就是离开朝堂,不再以朝堂为准,专心做自己想做的。
这离开或者不离开,其实都有利有弊。
弊端在于,他一旦离开了,以后将再与仕途无缘,没了嬴政的保护,他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可利益也不小,若不离开,秦用相信,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多立下一些举世之功,完全不成问题。
到时候,一旦富贵到了极致,他面临的就是封无可封,以至于功高盖主,那时又让秦王如何自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理由
秦用说不上有多精明,但他绝对不傻。
他还清楚的记得,曾经嬴政前往宣文君府所说的那番话。
当时嬴政或许只是找一个不暴露的理由,所以告诉他,给他的爵位太小了,不好意思见他。
可此刻想想,秦用却不能当做一个玩笑对待。
虽说历史上,秦始皇帝嬴政心胸足够大,从不对有功之臣做那兔死狗烹之事。
可即便如此,那王翦又为何在立功这件事上耍心机,防备一手,秦用深知这一点,岂能一点都不做防备?
尤其是如今,他对大秦说不上有累累功勋。
但他做出的贡献,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足以封疆拜候的贡献,嬴政给他的爵位太小,这是事实。
否则,不说造纸定书册什么的,就凭他多次为秦国化解危难,从灭国边缘拉回来,这份功绩就足以让他一步登天。做一方君候,宰相之位,完全不成问题。
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就给他封这些,那他以后再立功勋,该怎么封?如何去封?
难道到时候让嬴政把自己的王位让出来吗?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可要是不封,这王的威严注定不存。
他可不想到底落得跟吕不韦一般下场,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放弃仕途。
否则,迟早一天,即便嬴政没有对付他的心思,他也没有造反的心思。
但随着天地大势汇聚而来,终究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那时,他的一切选择和努力都将白费。
“呵呵……”
突然,秦用笑了,面对面的看着嬴政,笑道:“大王真想要一个理由?”
嬴政心中一动,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秦用此刻的笑容对他来说,有些太诡异了。
“没错,给寡人一个足够的理由!”
嬴政沉吟片刻,郑重点头,毋庸置疑道。
“好,那我就给大王一个理由!”
秦用锊了锊额前发丝,凝神看着嬴政,眼神坚定,道:“因为我不想有一天和大王兵戎相见,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与其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我现在就退出,不知这个理由,大王可还满意?”
“轰……”
嬴政脑海瞬间响起一阵轰鸣声,双目圆瞪。
“什么意思?”
嬴政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但还是止不住问道。
秦用缓缓起身,负手而行,走到正殿中央。
此刻,这正殿中,四处都是火盆,让整个正殿的温度处于极热中,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寒冷。
秦用来到正殿中间,慢慢转身,再次看向嬴政,笑道:“大王十分清楚,造纸、定书册,或许不能让秦用官拜相国,也不能让秦用爵至君候。可秦用毕竟多次挽救大秦于危难中!”
“虽未曾上过战场,可秦用之功,天地日月可鉴,哪怕现在给秦用一个相国首位,给秦用一个君候爵,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大王,你敢给吗?”
秦用此话一出,嬴政的心又是狠狠一颤。
此刻,赵高还在外面忙活,那些虎贲军守卫也纷纷离去。
整个大殿中,只剩下秦用、嬴政和阿瑶三人。
阿瑶也被秦用这番话给镇住了,心中一惊,连忙转头朝着嬴政看去。
秦用这番话可谓大逆不道,明显是在挑衅一个君王,当面大骂对方不公,换做谁,谁又能受得了?
她真怕嬴政一个不满,直接杀了秦用。
虽然在她看来,此刻的秦用也是罪有应得,但她不想看到这一幕。
不过这一看之下,阿瑶暗自松了一口气。
嬴政并没有生气,而是凝视着秦用,道:“你是在责备寡人给你的太少了?”
秦用摇头,事到如今,他也不介意坦白。
有些是,他本身就没有恶意,嬴政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他不信嬴政连这点容忍都没有。
真要那样,也不配为嬴政,为秦始皇了。
“大王错了,大王能给的,已经给了,可有些东西,大王注定是给不了的。若继续留下,即便秦用不要,大王也必须要给,不是吗?”
秦用摇头道。
“你告诉寡人,有什么是寡人给不了你的?”
“金钱,你想要多少,寡人帮你取多少。你开商会,建商栈,获取天下金钱,寡人帮你。只要你吃得下,列国谁敢有怨言,寡人立刻灭了他!”
“你要美女,上至我嬴氏,乃至于列国公主,下至天下顶尖美女,想要谁,寡人立刻把她送到你的怀中!”
“你要权利,只要你说,想要秦国哪一片土地,寡人给你。君候爵禄,寡人给你,高官厚位,寡人给你!”
“你告诉寡人,这天下,寡人能给你的,还有谁给得了?”
嬴政猛地一拍桌案,似乎不满秦用对自己的蔑视,竟然觉得自己给不了他应有的。
“呵呵,大王说的没错,大王能给得了秦用的,都是这天下,谁也给不了的。列国君王,没大王这般实力,也没大王这般气魄!”
“可有些东西,大王注定给不了我!”
秦用再度摇头,笑着说道。
“你说,是什么?”
嬴政指着秦用喝道。
“天下!”
秦用脱口而出。
嬴政双眼骤然紧缩。
“天下?”
嬴政低声念道。
“没错,天下!”
“秦用想送大王一个天下,大王不要误会,不是山东六国的天下,而是比山东六国加起来大十倍,百倍的天下!”
“敢问大王,功赏过罚,礼尚往来。大王又能回馈秦用什么?大王的回馈,纵然秦用不在乎,可其他人能否不在乎?”
秦用点头,声音沉重道。
嬴政心中狠狠一颤。
一旁,阿瑶也惊讶的张大了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用。
这是得多不知天高地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送秦王一个天下?
怎么送?
然而,嬴政此刻想的,却和阿瑶想的不一样。
他得到验证了,也确定了秦用的心思。
“你是怕有一天,寡人对你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容不下你!”
“你更怕有一天,一切都不在寡人与你的掌握中,所以,你现在选择离开!”
嬴政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番话说出,他突然发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似乎真的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秦用离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神圣
“大王,有心事主,不在天高路远,不在身处何方!”
“不一定非得在朝堂,才能替君分忧,不一定非得战功赫赫,再能为君解愁。秦用还是那句话,生是秦人,死亦秦人!”
秦用拱手,声音放低,充满磁性道。
嬴政轻轻点头,他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秦用走去。
来到秦用跟前,站定身形,突然笑道:“不觉得委屈?”
秦用咧嘴一笑,道:“仕途之路,不是秦用该走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何谈委屈?”
嬴政眼眶泛红,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拳砸在秦用的胸口上。
“臭小子,和你阿爹一般无二,傻……傻到让寡人心疼!”
说着,嬴政突然一把抓住秦用的手,道:“跟寡人走!”
秦用一愣,看着嬴政眼眶中泛着的泪光,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一样。
在嬴政的拉扯下,他离开了正殿,走出静泉宫,一路上直奔章台宫而去。
“轰隆隆……”
章台宫后,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仿佛在搬移什么东西一般。
嬴政亲手推开高大的房门,那是房门推动的声音。
这门很高,足有五六米那般搞,人站在这门前,显得十分矮小。
一旁,阿瑶捧着一盏灯追了上来,当先朝着里面走去,很快点燃了里面所有灯烛。
这是一座大殿,却不属于章台宫平日里所用的大殿。
走进里面一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佛堂,准确来说,是一座祠堂。
一盏盏灯烛的照耀下,在那神龛上供奉着的,乃是一张牌位,一块灵牌。
“上父秦弘之灵位!”
“赵政立!”
秦用在嬴政的拉扯下,来到那神龛前,看到神龛上的字样,心中不禁狠狠一颤。
这是自己父亲的灵位?
到死,母亲那边都不知道父亲到底又去了哪儿,生活过得怎么样,照顾了别人那么多年,最后到底有没有人照顾。
母亲致死都在惦记,可在来到秦王宫之前,就连秦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死鬼老爹,竟然已经死了。
即便阿瑶此前已经提起过,但此刻看到这灵牌,他心中依旧止不住狠狠颤抖。
“上父……”
突然,秦用注意到了灵位上,那上父两个字,心中很不由一动,看向嬴政。
令牌手上写的清清楚楚,赵政立!
赵政是谁?
虽说如今的秦国王室,一直自称嬴氏。
实际上,嬴不过就是一个姓,却不属于氏。
姓氏姓氏,别看两个字连载一起,似乎就是指姓,实际上完全不是如此。
在此前的时代,姓其实没那般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氏。
即便到了如今,战国依旧处于半奴隶半封建的社会。
在这里,姓依旧没那般重要。就好像秦用,他可以姓秦,因为他在秦国。也可以姓咸,因为他在咸阳。
姓名二字作为一个人称呼的符号,在这个时代体现的淋漓尽致。实际上,秦用是公孙氏一脉。
大秦嬴氏一脉,同样并不属于嬴氏,而是属于赵氏。
嬴是他们的姓,是代号,赵氏才是他们的本源。所以如秦用能叫秦用,也能叫公孙用一样。
嬴政可以叫嬴政,也可以叫赵政。
这灵牌乃嬴政亲自立下,却上书上父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
秦用并不傻,这是把自己那死鬼老爹当做父亲一般祭奠。
这是何等的情谊?
这是何等的恩德,才能让一个往认一个外人当爹,并且如此供奉?
“生寡人者,先王也!”
“然,先王之子,早在赵国时,就该死千次万次了。是上父一次又一次让寡人重生,是上父一次又一次,给予寡人新的生命!”
“他养育了寡人,教会寡人如何做一个王,让寡人从生死磨难中一步步爬出来,屹立这天下之巅!”
“寡人传承至先王没错,可寡人的一切,都是上父为寡人争取得来的!”
“最后,哪怕是不惜一切,到死,他都在为寡人去挣,为寡人去抢!”
“寡人一生没欠过谁的,就欠上父一人。寡人亲眼所见,为了寡人,他终身未娶。为了寡人,他终身奔劳,伤痕累累!”
“寡人愿为上父尽孝,侍奉已是来不及,但寡人愿意替他守灵一声,寡人为他送终!”
在秦用的目光注视下,嬴政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说话间,两行热泪止不住滚落而下。
他记得,当年,公孙弘就是在这大殿中被人活生生打死。
从那以后开始,他不惜一切据理力争,夺下这座大殿,包括太后赵姬,也再没有进来过。
这座大殿,从此沦为公孙弘的灵堂。
他坐守章台宫,无论吃穿住行,忙碌朝堂之事,都是在为公孙弘守灵。
他的倔强,他的不辞辛劳,似乎就是想告诉公孙弘,他是一个明主,一个真正的王,是公孙弘一手调教出来的王。
他要让公孙弘看着他一步步踏平天下,横扫八荒。
“跪下吧,今日或许是你第一次祭奠上父。但你是上父唯一的血脉,让上父好好看看你!”
突然,嬴政伸手拍了拍秦用的肩膀,柔声说道。
秦用心中轻轻颤动,仿佛某给弦被人波动了一样。
嬴政对自己那死鬼老爹的情谊,让他的心仿佛融化了一般。
一个人,在死后,能让处了自己亲人意外的人这般祭奠,这般跪拜,这是什么样的人?
除去嬴政王的身份不说,或许在他心目中,公孙弘就不是一个人,不仅仅是他心目中的上父,更是他心目中的神。
这一刻,秦用似乎明白了。
嬴政乃天下万古之神,他是祖龙。可这条祖龙之父,不该是先王,而应该是面前这位,自己的死鬼老爹。
什么是神?
圣者就是神!
什么是圣者?
能让人推崇的就是圣者,能让人甘愿跪下的,就是圣者!
能让人费尽一生也要虔诚对待的,就是神圣!
后人,辱骂嬴政者有之,但推崇嬴政者也有之。
因为他是祖龙,是他开创了华夏千古一统的局面。
是他的执念,为后世子孙种下一颗永不磨灭,风吹不到,火烧不灭的野草种子。
这颗种子的名字叫做一统。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结拜
秦朝一统之前,如当今的秦国,其实都只能称之为一国,不能称之为一朝。
因为它代表的只是一个国家,而不是一个时代,一个朝局。
在这个时代,没有统一,即便是周朝时,也从来没有统一过,天下都是分开治理,没有统一这个概念。
是嬴政,他一手打造了天下一统的局面。
虽然只是短短几十年,但却让后人意识到什么叫做统一。
从秦国一统天下开始,哪怕是秦国灭亡了,后世子孙,无论楚汉争雄,三国争霸,五代十国等等等等一系列格局的局面接二连三的出现。
但一句话却深深的流传了千古。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句话,在秦朝之前是没有的,是秦朝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因为秦朝之前,天下只有分,没有合。
秦朝之后,天下纷乱,迫不得已。但再纷乱,世世代代的华夏子孙,心中永远长着一颗种子。
统一,统一,必须统一!
所以才有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华夏之名!
祖龙嬴政,名垂千古,推崇也好,辱骂也好,谁也改变不了他神圣的地位。他比圣人还要圣人。
因为人们永远都会记住他做出的贡献,一统天下。
就如同嬴政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一个名叫公孙弘的人,一次次带着他从死人堆里逃出来,养育他,教育他。
秦用茅塞顿开,他通透明白了。
什么叫做圣人?
曾经,他觉得有本事,闯出一片名声,那叫圣人。
如郑国,开创郑国渠,被封河神,成为郑国渠千年的神。
如孔子,游历天下,创出名声,成为文圣。
这些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他们的名声远播,千古不灭。
可现在的秦用明白了。
一切都不是那般。
每个人的神,其实都是不一样的,但大众的神,其实都是一样的。
所谓神,无非影响力而已。
自己那死鬼老爹影响了嬴政一生,他就是嬴政的神。
嬴政影响了华夏千年万年,他就是华夏的神,他叫祖龙。
如孔子,他的儒家学说,影响千年,所以他是圣人一样。
名声再响,有时候其实也只是听听而已,很多人不见得就能把你当一回事。
可影响力不一样。当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天下人的时候,你注定就是这天下的神。
在嬴政的目光监督下,秦用缓缓跪下。
不管怎么说,虽然对着死鬼老爹没什么感情,但这毕竟是他这一世的父亲。
随着秦用跪下,嬴政在也在一旁跟着跪了下来,真如一个儿子在祭奠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双手缓缓张开,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祈祷。
最后,双手缓缓抬起,高举过头,整个人往前扑去,磕头在地。
一旁,阿瑶也跪了下来,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祈祷,一样的磕头。
秦用看得眼睛红润,赫然发现,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对着死鬼老爹的感情,还不如人家两个外人。
他也跟着有样学样,大礼口头。
“上父在前,赵政今日对天立誓,此生,定不负公孙用。在这里,赵政愿与公孙用互为兄弟,此生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无颜再见上父!”
大拜过后,嬴政突然直起身来,举手对天立誓。
秦用心中一动,忍不住朝着嬴政看去。
什么意思?
这是要在自己这死鬼老爹面前和自己结拜成兄弟?
这一转头,只见嬴政也在盯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态度。
秦用心中苦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和祖龙,大秦始皇帝嬴政结拜成兄弟。
“阿爹在上,不孝子秦用,愿与秦王赵政结拜异性兄弟,不求同甘,但求共苦。从今日起,赵政之事,秦用必将竭尽所能,赴汤蹈火,为其解忧。如违此誓,天地不容,天下共诛之!”
话音落下,秦用眼角余光看到嬴政把头转了过去,又对着神龛叩拜。
秦用见状,跟着叩首。
礼毕,嬴政起身,秦用和阿瑶也跟着起身。
嬴政正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
风声呼啸,大雪飘飞,赵高顶着寒风,一路小跑儿来,对嬴政拱手拜道:“大王,早朝的时间到了!”
秦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
粗略一算,此时不过四五点钟的时间。
他知道君王早朝通常都很早,早到很多君王几乎都起不来。
可看看面前这天色,他依旧不得不佩服。
这做君王,有时候或许真的比一个农夫还要累得多。
农夫尚且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看看嬴政,这四五点的时候,天色漆黑一片。
即便后世有电灯,也没几个人能爬起来工作,更别说这个时代,还没有电灯照明一说。
能在这个时间开始工作的,也只有嬴政这样的王,还有他朝堂上的那些臣子!
“用……早朝时间到了,等着寡人,下朝后,你要离去,寡人亲自送你!”
嬴政看向秦用,直呼秦用的名字道。
“用?”
秦用心中一动,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般称呼自己。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样的称呼,在这个时代很常见。
就好像嬴政,一般从小和他熟识的人,都不会喊他赵政,嬴政一样,只会喊他政。
当公子的时候,他是公子政,当太子的时候,他是太子政,当秦王的时候,他就是秦王政一样。
“大王请!”
秦用伸手一引,对嬴政道。
“嗯,你在这里多陪陪上父,寡人让阿瑶留下,有何需求,找阿瑶便是!”
嬴政点头,说着,大袖一挥,对阿瑶吩咐了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阿瑶奉命留下,随着嬴政和赵高离去,这灵堂彻底冷清下来。
只听外面呼呼风声响起,有雪花飘落进来。
阿瑶上前,把灵堂大门关闭,回头对上秦用的眼神后,不禁缓缓低下头去。
秦用并没有再次祭拜,而是在席子上坐了下来,抬手对阿瑶招了招,道:“过来坐!”
阿瑶秀眉微蹙,这与一个男子单独在一个房间中,她还是第一次,哪怕在嬴政面前,为了避嫌,嬴政也从来不会单独召见她。
不过她还是低头朝着秦用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而是在秦用旁边三米外站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章 离开秦王宫
“站着做什么?”
“坐下!”
见阿瑶静静的站在一旁,秦用拍了拍身边的席子,柔声道。
阿瑶迟疑片刻,终归是坐了下来,不解的看着秦用,道:“宣文君有何吩咐?”
秦用摆摆手,笑道:“我说了,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什么宣文君,也不是大秦朝堂之人。以后,唤我秦用便是!”
“实不相瞒,我这从小到大,见过阿爹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了解。你可愿为我说说他的往事?”
说着,秦用话锋一转,把主题放在公孙弘的身上。
如今,公孙弘也好,嬴政也罢,都成了他走向圣人之路的标杆,他必须要了解清楚。
“公孙先生……”
阿瑶闻言,不禁回头看了看神龛上的灵位。
她没有拒绝秦用,毕竟秦用才是公孙弘的后人,提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当即,她脑海中浮现当年在那连接山洞破草屋里面发生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和公孙弘见面,经过战争的洗礼,她的父母死于那次的战乱之中,只剩下她一人被躲在那草棚里,瑟瑟发抖,一日接着一日,一夜接着一夜。
“我父亲姓房文,曾经,我的名字叫房文瑶,父母小时候都叫我文瑶!”
“直到有一天,战争铁骑下,我再也没了父母!”
“没有父母的照顾,我以为我快死了,我煎熬着,日复一日,直到那一日,遇见公孙先生,遇见政哥哥和太后!”
“他们也在避难,在逃避赵军的追杀……”
阿瑶目光飘远,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幕幕,开始她的述说。
秦用静静的听着,阿瑶的述说很详细,让他脑海中不禁浮现一种画面感,逐渐的,宛如听故事一般沉寂进去!
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是一段历尽艰辛,无数次险死还生的故事。
要讲完这个故事,需要很长的时间,可秦用不在乎,他就好像畅游在故事海洋的海绵,恨不得把整个海洋吞噬干净。
时间在流逝,秦用在听来自于别人的传说,彻夜未眠。
而另一边,彻夜未眠的还有他人!
……
“诋毁……侮辱……”
雍城,尉阳君府中,头发雪白,浑身鸡皮褶皱的老人躺在那榻上,浑身抽搐,嘴唇颤抖,喃喃自语。
在他周围,染满了鲜血,昏暗的殿厅中,透露着深沉的诡异,仿佛地狱坟冢一般。
“杀……”
突然,老人坐起身来,一声大喝:“来人!”
“来人……”
“来人……”
老人连连大喝,虽然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但在殿厅外,却又很多人随时守候着。
随着他一声声的怒斥,数十个甲士,在公子嬴赫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祖父……”
嬴赫担忧的看着老人,这位老人此刻就如炸毛的刺猬一般,无人胆敢招惹刺激。
“传令……快……传令……全城缉拿韩非,杀……杀……杀……”
“绝不能让他回赵国和韩国,不能让他出我秦国造谣,不能让他嚼舌根子,给我杀……”
老人颤抖着身躯,一根手指伸出,眼中尽是杀意。
“祖父……”
嬴赫浑身一颤,满脸惊骇的看着老人。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他从来没在老人的身上感受到过这般杀气。
“快去!”
老人没有丝毫听他废话的意思,一声咆哮,毋庸置疑。
“诺!”
嬴赫脸色大变,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大手一挥,喝道:“传令全城,缉拿韩非!”
一道指令下达,整个雍城瞬间暴动起来。
天色未亮,然,无数人却被从床榻上惊醒,纷纷爬起来。
整个雍城,大张旗鼓搜索一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从天色未亮开始,一直搜索到中午时分,却不见任何的踪迹。
“祖父,韩非可能已经逃出城外,不在城中!”
白雪飘飞,天地银白,嬴赫再度回到尉阳君府。
此刻,老人似乎还在等待消息,坐了一夜,并未入睡。
那一双老眼,此刻不断流淌着眼泪。
并不是哭泣,之事年纪大了,身体上的很多机能不受控制。这眼睛就仿佛有沙子在里面一样,总是刺激得人泪流满面。
“出城找……找到立刻杀之……”
“封锁方圆三百里,无论通往山东之地,又或者别处,全部给老夫封锁!”
老人那双血丝密布的眼孔怒睁,冷冷喝道。
“诺!”
嬴赫拱手应诺,脚下却是站在原地,一脸担忧之色。
本来今日应该是赶往咸阳,找嬴政讨要说法的日子。
可现在,因为一个韩非,全都给耽误了。
他想提醒老人一声,可沉吟再三,终究没有说出口,还是迈步跑了出去。
……
“用,他日,你真不后悔今日之选择?”
咸阳城,秦王宫宫门前,嬴政王者面前的一家三口,声音沉重道。
“老子曰,天地自然,万物自然。雄鹰天上飞,猛虎地上走!蛟龙水中游,大鹏冲九霄!”
“人乃世间万物之灵首,各有不同,各有选择!”
“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你执掌朝堂,号令天下。我行商天下,傲游一生!”
“你手握王权,生杀予夺!我手握出头,耕耘一方,造福一方!”
“你是天上的雄鹰,地上的猛虎,而我却是水中的鱼龙。各有不同之道,各有一生之路,不谈懊悔,不谈回头。天意使然,终有一别!”
“秦用告辞!”
秦用拱手,笑着说道。
嬴政目光闪烁,郑重点头,道:“带上阿瑶,以后有什么事,随时通禀寡人,寡人助你!”
秦用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阿瑶。
只见阿瑶此刻猛地看向嬴政,似乎没有想到,离开嬴政的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去吧!”
嬴政也看向了阿瑶,轻轻点头,柔声笑道。
阿瑶迟疑片刻,她舍得不得离开嬴政,但似乎也早就接受了。
“诺!”
阿瑶拱手应了一声,走到秦用身后。
秦用愕然,刚想说什么,却见嬴政摆了摆手,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听寡人的,走吧……走!”
秦用苦笑,摇了摇头,终究没有拒绝的机会,拱手应了一声,带上乌雅姐弟二人,还有阿瑶,一同走出了秦王宫!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世间百态
风雪飘摇,大地银装素裹!
咸阳城,学府街,同样的繁华热闹。
不如论道时,但却是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酒香味传遍四方,肉香味飘香而来,读书论道的声音络绎不绝,夸夸其谈的语言四处能闻!
“吱吖吱吖……”
马车晃动,一支车队从秦王宫的方向行驶而来。
有拉货的马车,也有乘坐的车撵。
然,此刻的车撵中,却无一人乘坐。
秦用双手垂下,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上的人间百态。
在他身后是乌雅,乌桓姐弟二人。
另一边则是阿瑶,阿瑶似乎有些融入不进去,但却静静的跟在三人身边,一同行走。
没有任何仆役,没有任何货郎帮忙运输东西,车马,一车系一车,仿佛或者一般,乌桓牵着前面的马车,后面的便跟着行进。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一定一定,这是三锭碎金,不必找了!”
“哎呀,这位不是东郭先生嘛,今日准备做些什么?”
“把你们这边最好的册子,全给我拿出来,我好好看看!”
街道上,各种各样的声音络绎不绝。
这条街,看成当今世道,最繁华,最热闹,最豪奢的街道。
那些士人的进进出出,仿佛天生自带光环,似乎他们就是这天地间的主角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在围着他们打转。
秦用一路走来,一路目睹。
最终,他们的目光停下了,停在一座废墟之前。
其实已经算不上废墟,因为曾经那繁华的状元楼,在被烧成灰烬后,亲王就下令使其恢复重建。
但此刻除了一些建筑材料,看不到任何渣屑!
可惜,曾经偌大的状元楼,堪称天下第一楼,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堆石头,往日繁华终究不在。
秦用身后,乌桓,乌雅,姐弟二人的眼眶红了。
这里,曾经是他们这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
以前,他们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
可是,当他们走进这间酒楼开始,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们的目的不再是为了赚钱,因为他们逐渐变得不差钱,甚至到了最后,钱成为了他们手里面最多余的东西。
别人眼中的天文数字,在状元楼,想送多少送多少,引起天下震动。
状元楼的喧嚣,繁华,热闹。
状元楼经历的一切重重!
造纸,订书册,创造全新的家具。蒸出更好的美酒,做出最好的美食!
天下士人汇聚在这里,天下论道在这里。
天下商人第一次抬头,也是在这里。
短短一年之内,状元楼经历了让人无法想象的辉煌,可最终,却只留下一个传说,一捧灰烬!
姐弟二人的眼角,不禁落下泪水。
一旁,阿瑶轻轻低头,心中不免悲痛。
“走吧!”
一道声音响起,秦用再次挪开脚步,朝着前面走去。
乌雅姐弟二人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忙跟上。
阿瑶回头,再次看了那酒楼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路前行,走出学府街,穿越一条条大街小巷,一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西城区,那更加热闹的西城街大道。
“哎,你做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耍赖呢,说好的三个圜钱,你怎么就给两个?”
“嘿,我可告诉你啊,陈二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斗本身就有问题。你缺斤少两,我平时就不说了。就两个圜钱,你爱要不要,再拽着我,我可喊了,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嘴脸!”
“我说朋友,你这布的价格也太贵了吧,才三尺布,你怎么就能要我二十圜钱呢?便宜点,顶多十个圜钱,怎么样。不卖我就换下一家了!”
“客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布是什么布?这可是从齐鲁之地运来的上好布匹,你以为是那些麻布啊,二十个圜钱,最便宜的了!”
“这要是摆在学府街那些地方,我少说也得要收一百圜钱!”
“哎,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看着了,又来我这里偷吃。下次再让我抓到,我可要动手了哈!”
街道上,活灵活现的场景。
这里没有学府街那般繁华,没有那般豪奢,但在这里,却比学府街更加的热闹。
和学府街不一样,学府街的人,似乎永远不懂得什么讨价还价,他们的需求只有一个,享受,极度的享受!
只要能享受,一切的金钱都不是问题。
可在这里,人们的需求似乎也只有一个,生活。
他们需要生活,为了生活,他们能为一两个圜钱而吵架,为一捧粟米而喋喋不休。
风雪似乎阻不断这里的喧嚣热闹,人们的吆喝声,带来前所未有的热闹。
秦用几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这次,他们面前摆放着的,依旧还是一堆废墟。
那是曾经的宣文君府,如今荡然无存,淹没在大雪之下。
“还有没有?”
“哎,都找了好些天了,应该是没什么钱了!”
“谁说不是呢,官府早就来搜过了,有钱也早就被人找完了!”
秦用看到了,在那废墟中,还有人搬着瓦砾,四处寻找,探索。
这一幕,让秦用想到前世小时候,很多人在烧铅厂的灰堆里面找铅石的场景。
那个时候,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虽然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工作,连当工人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都需要钱,怎么办呢?
四处去想办法呗!
有些人需要焦炭,运回家里烧,于是在灰堆里面翻找焦炭。
有些人需要钱,而烧铅厂不可能吧所有铅都融化的干干净净,总会有一些残渣剩下。
而这些残渣,找到后还能进行二次熔炼。
于是,每天在灰堆下面等着的都是几十个人,甚至是上百人。
只要卡车把灰倒出来,他们也不顾滚烫的灰堆跑上去挣抢。
因为只有找到那些残渣后,卖给厂子补贴家用。
此刻,宣文君府中的场景,简直和秦用前世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些人找的是钱!
如今的天下人,但凡有点见识的,有几个人不知道宣文君秦用之财,天下少有?
第三百六十二章 钱满仓
自当日宣文君府遭逢大难,秦国官府搜寻,便从府中找到了近二十万金!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街道,所有街坊领居全部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里。
官府戒严,自然无人敢来抢钱。
可官府搜索完后,还是有人淘到了金饼。
没错,是金饼,似乎整个宣文君府,连圜钱都没有,有的只是金饼。
于是,很多人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在这里找钱,就希望撞大运,哪怕只是找到一块金饼也是上天眷顾,天下的幸运。
要知这一块金饼,可是很多人半生的积蓄。甚至有很多人用半生的时间拼搏,都不一定能存下一块金饼的钱。
换算一下,这一圜钱,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一块钱。
一金相当于一万圜钱,一个金饼等于十金,那就是十万块钱。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几个手里面能拿得出来的?
“这些人做什么呢,咱们家都这样了,他们还在上面翻!”
看着人们寻找搬动的样子,乌桓气不打一处来,撸着袖子就要上前讨个说法!
“回来!”
“让他们找吧!”
秦用摆摆手,喝住了乌桓!
“姐夫,这可是咱们的家……”
乌桓一脸不忿,看向秦用。
“家在哪里?房子在哪里?”
“一片废墟而已,你还能住进去?”
秦用摇头一笑,道:“走吧,别忘了咱们在咸阳还有一个家呢!”
说着,秦用当先抬步,再度往前走去。
见状,身后几人继续跟随,拖着大车小车一堆东西,很快离开接到,进入一片巷子中。
这里相当于咸阳的贫民窟。
在这里的都是最底层的百姓,都说秦国繁荣,可吃不上饭的人依旧比比皆是,房屋破旧,穿着破旧的人,依旧数不胜数。
秦国再富庶,也就只能让秦国的百姓不至于大批量的饿死,冻死。
这是在这个时代,属于一个国家真正的繁荣。
这一路上,秦用几人看到不少穿着破烂,无家可归的人躺在路面。
乞讨要饭,凄凄惨惨。
这一幕,看起来似乎是对秦国强盛的讽刺。
可实际上,相对于秦国,他国的百姓,饿死冻死,大批量天灾人祸而死。
秦国真的足够强盛了。至少,秦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天灾人祸,秦国永远都有应对的实力,而其他国家,很少能做得到。
这就是强盛!
走过一段巷子,几人来到了宣文君府的造纸厂。
可如今的造纸厂,也如同宣文君府、状元楼一般,化作了一片灰烬。
周围不少居民房,也都受到了波及,烧得不成样子。
好在,乌桓一家子曾经的那座小宅子距离造纸访说远不远,但也说近不近,并没有遭到波及。
几人来到宅院前,秦用推开远门,顿时无数积雪从门檐上洒落下来,淋了秦用一头一脸。
“呸……呸……”
秦用呸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四处看了看。
这院子依旧那般幽深,处在这巷子中,说清静十分清静,说热闹又十分热闹。
清静,是因为这里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可要说热闹,巷子虽然深,周围家家户户却也不少,时常能听到一些喧闹的声音。
“姐夫,你说的家就是这里?”
后面,乌桓一脸不解的跟了进来,皱眉说道!
“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
“或者说我不能住在这个家?”
秦用回头笑道。
“不是不是,只是姐夫,你这个身份的人,真要住在这里,不怕被别人笑话吗?”
“你看咱们后面拖着那么多的钱,随随便便都能买一座大宅院了不是!”
乌桓连忙摆手,对秦用说道。
“笑话什么,我什么身份就值得别人笑话了?”
秦用摇头一笑,回头看了看后面那几大车的钱。
那些货车上,拉着的不是任何货物,而是钱,实打实的钱。
是他临出宫前,嬴政还给他的钱。
他可以留在宫内保存,随时需要,随时就可以找当地官府去取。
但他没有选择留下。
如今,他没那般财大气粗了,这不到二十万金,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
虽然依旧富裕,甚至于富甲天下,但毕竟没有财路的来源。他也只能带上。
至于用什么,显然不是常人能够知晓的!
“乌桓,这人呐,最忌讳的是忘本。不一定有钱就非得买大宅院,住大院子!”
“也不是说,有钱人就不能住这种小院落,说到底就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先住下吧,等甘老爹回来,咱们还要继续出发呢!”
说着,秦用挥了挥手,道:“乌雅,阿瑶,你们两个先去里面好好收拾收拾,我和乌桓把东西全部搬进去!”
乌雅闻言,倒是没有乌桓那么多说法,点头应了一声,朝着里面走去。
“诺!”
阿瑶则比较规矩,微微顿身,带着宫中礼仪应诺,方才走进院落中。
秦用爬上一辆货车,解开绳子,用力抬起一个装满金饼的箱子,道:“乌桓,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乌桓反应过来,知道秦用决定住下,也不再多说,应了一声,上前搭手帮忙。
这钱看着一箱子,让人充满渴求,但抬起来,着实令人苦恼,太重了。
这一箱子,少说也有一两百个金饼,那就是两百多斤,一般人压根抬不动。
即便乌桓人高马大,也累得够呛。
但一看秦用,面不红气不喘,他心中就奇怪了。
怎么看起来,姐夫好像一点都不费力的样子呢?
见他明显搬不动的样子,秦用也不勉强,自顾自抬着,一箱子接着一箱子,送进院落房间之中。
很快,几十上百个箱子,直接堆满了里面院子中的两个房间。
这里面,也就四五间房而已。
这下倒好,厅房没了,房间也没了,就剩下三个房间,其中一个还是伙房。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房间,乌桓一阵无奈,道:“姐夫,你看看这儿这么小,堆了这些东西,晚上还怎么睡嘛!”
“两个房间,你跟我睡,她们两个一起睡,不正好?”
秦用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乌桓,笑着说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系统商城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院子不大,但里面该有的陈设一件也不少。
女人做事,永远是那般的细心。
在乌雅和阿瑶两人的配合下,所过之地,很快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看着忙碌中的两女,秦用招呼一声,让乌桓上前帮忙。有些比较脏乱沉重的活,例如搬搬抬抬,全部交给乌桓,他自己则来到了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一个方寸大小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地窖,此前秦用来过这里,关于这里,很多东西他基本上都已经了解到。
拉开地窖盖子,走进里面,一股霉味传来。
地窖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些空罐子,除此之外,连一只耗子都找不到。
整体来说,这地窖打扫得也是干干净净的。略有灰尘,也是这段时间才落下的。
看着这一幕,秦用心中不禁一暖。
娶到一个贤惠的媳妇,往往就是如此。
家里家外,永远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倒是让他少了一些麻烦,不用慢慢收拾了。
缓缓闭上眼睛,沉入脑海,召出系统商城。
这系统商城,昨夜他就已经有看过。
如系统所言,里面好东西的确不少。
说得准确一点,里面什么好东西都有,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什么都能买到。
此刻,再次沉入系统商城,看着自己之前留下的浏览记录,秦用心中一动,当真有种垂涎三尺的感觉。
此前,出于好奇,在这商城中,他几乎浏览了所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东西。
例如此刻,在他面前商城页面上摆放着的就是一辆音波客机!
没错,就是飞机!
页面滑过,是一架高铁!
再滑,还有飞机场、高铁铁路、摩天大厦、大别墅、大油轮、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
没错,只要秦用有足够的资产,完全可以从这里面换取一切东西。
比如买一个机场,弄一架飞机,自己驾着飞机满世界跑。或者弄一辆高铁,满世界晃荡!
甚至于,连科幻小说里面才有的那些宇宙飞船什么的,在这里面都有。
再次看到这些东西,秦用口水都差点流淌出来。
真特么的太丰富了!
不过这东西,流一下口水也就差不多了!
一看下面那价格,基本令人绝望。
哪怕秦用现在家资也算富甲天下,可想在这里面换一架私人飞机,那基本上都等于做梦。
当然,如果按照后世的算法换算,秦用身上近乎二十万金,换算成后世的重量就有十多万斤重,其价值少说也得一百五十多个亿。
放在后世,那也是身价百亿的大富豪了,下点本钱,弄一辆私人飞机还是没啥问题的。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黄金在这个时代,没有后世炒的那么值钱。而且纯度也不够。
把这个时代的圜钱,当做后世的软妹币。
一块软妹币等于一个圜钱。
这一斤黄金,顶天了也就值十万块钱,如此一来,秦用的身家直接从换算的缩水了一半。
算起来,他差不多也就是百亿的身家,买一架私人飞机也是洒洒水的事情。
但关键的问题是,这系统商城里面兑换东西,税费还特别高。
税费高也就算了,还不能用钱直接购买,你得用影响力来购买。
这影响力,可不是用普普通通一点钱就能买到的。
在这商城里面兑换影响力,这一百圜钱,也就只能兑换一点影响力。是百分之一的换算率!
如此一算,秦用就算有百亿的资产,换算成影响力,也得缩水百倍,也就是一亿的影响力。
而这里面的飞机,简直坑爹,比用钱买的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架最便宜的飞机,就得要三亿影响力,还得附加一个亿的税费。
四个亿的影响力,换算成资产,秦用少说也得有四百亿的资产才能兑换这样一架飞机。
而且还有个问题,有飞机也没用,你得有个飞机场才行。
这机场的价格,那简直坑爹,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亿影响力。
就这样的价格,秦用除了流口水,基本上也没了任何想法,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咕噜!”
暗自吞咽一口唾沫,越看秦用越发觉得自己贫穷到难以想象。
秦用强行收回目光,把页面滑到生活用品。
这回,价格算是正常多了。
这些普通的家具,没有像那些高等商品一样,价格成倍成倍的增长。虽然也比较贵,但比现实中贵不到哪儿去,顶多两三倍,对秦用来说,倒是算不上什么。
尤其是看着自己系统商城界面下,那五百多万的影响力,秦用心中又好受了不少。
虽说这影响力的兑换要花不少钱,但也有不花钱的,那就是凭秦用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兑换成影响力值。
此前,秦用开状元楼,封宣文君,召开天下论道,闻名天下。
在一定程度上,他对这个世界也造成了不少的影响。所以,在系统商城出来后,他就存有五百多万的影响力值。
而且这些影响力值还会因为他的影响一直存在而不断累积,仿佛涨利息一样。
凭他现在的名气,一天长个三五万,完全没问题。
相当于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就能凭空得到三五百万的资产。
当然,要是有一天他的影响力下降了,这份增长也会缩水。
若是影响力彻底消失,增长则会完全停止。
所以,摆在秦用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继续增长自己的影响力,否则只能用钱来购买兑换。
想到这些,秦用苦笑一声,再度凝神看向那些生活用品,床单被褥等等。
要知道一件事,系统出品,必是精品,跟后世和现在相比,无疑是最好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买买买
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那既温暖又柔软的棉花。
要知这个时代的被褥可都是一层一层麻布缝起来的,别看被褥很厚,但一到冬天还是会有很多人在半夜被冻得瑟瑟发抖。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有钱人,贵族,王族。
那些有钱的商人,贵族,冷了可以用兽皮,大氅等御寒,但百姓可没有。
可即便用那些东西御寒,这盖一层明显也不够,得多盖上几层。晚上辗转反侧,好生麻烦。
此刻,看到商城里这些好东西,秦用眼睛都热了。
这东西要是放出去,那还不得被那些商人贵族疯抢?
想到这里,秦用似乎又找到了发财之路。
这从中间赚点差价,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想着,秦用心念一动,床单被褥要了,先来四床!
还有啥?
嗯,这些也是好东西,煤气罐、煤气灶、锅碗瓢盆电饭煲、烤箱冰箱微波炉、再带一个大号锂电池,完全可以供应平日用电了。
这锂电池如果没电了还能在商城里用积分充电,都不用弄个发电机啥的了!
对了,还有这电烤炉,必须来一个,插上电多温暖!
依……
还有衣服,这是各个朝代,各种潮流款式的衣服都有啊。上至蛮荒时期的兽皮衣裙,春秋战国深衣袍服,秦汉儒服襦裙,唐装,乃至于后世的西装晚礼服,长裙短裙连衣裙,甚至小短裤,比基尼,简直因有尽有。
虽说贵的东西买不起,但这些东西,他买得起啊!
这不看还好,越看越眼热。那贪图享受的咸鱼心理,不知不觉又出现了。
所谓人非圣贤,岂能没点小心思?
就算要做圣贤,这小心思也得有嘛!
这么多好东西,要是不兑换,那不得亏死?
可再一看,这么多好东西拿出来,到时候也不能带走,秦用又苦恼了。
这总不能走到一个地方换一套,然后全扔掉吧!
多浪费的!
或许是为了照顾他的心理感受吧,就在这时,系统跳出一个选项。
系统空间租用条款,十平一月租金一万影响力值,一百平租金九万影响力值,一千平租金八十万影响力值,一万平……十万平……百万平……
这突然跳出来的系统选项,瞬间把秦用给惊了一下。
还有这好东西?
不过一看这租金价格,秦用也是吓了一跳。
尼玛,这系统要是一个人,妥妥的炒房团第一人啊!
就这租金,放到后世的北上广深也做不到这般辉煌,只能仰慕!
十平一万影响力值,多少钱?那就是一百万啊!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东西,类似于后世玄幻小说里面的空间戒指,一旦兑换,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直接打包放进里面,别提多方便了。
这么好的东西,贵是贵了点,但不用又不甘心。
秦用一咬牙,手一点。
也不知道是脑子抽抽了,还是手抖了,本来朝着十平空间点去的,最后却还是点在了那百平的空间上面。
“叮,租赁合同生效,扣出系统九万影响力值!”
系统的声音响起,秦用只觉自己的内心都在滴血,太残忍了,那影响力值是在哗啦啦的掉啊!
不过还好,这越大的越便宜。
多十倍的空间,却能给打个九折,倒是让某人心里缓和了不少。
凭空多出这么多空间,接下来很多东西也方便携带了。
外面那些堆积如山的钱,用车拉着多不方便的?
找个时间,全部装进去,还有现金兑换再多东西也不怕了,一百平的空间,完全装得下!
想着,秦用再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先兑换一块毯子,直接铺开在地面上。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不断挥手。
床单被褥席梦思,锅碗瓢盆煤气灶,衣服鞋子各个朝代的来一堆。
对于购物这种东西,男人并不是真的一点欲望也没有,只是很多时候,得看用不用得上,想不想用。
在这个时代蜗居了一年,好东西找不到一件,现在有机会了,这买起来,秦用可就有点刹不住车了。
不一会儿,小二十平的地窖已经被他堆得跟个仓库似的。
这各种用的都兑换了,所谓吃穿用度,吃排在第一位,岂能不放出来?
尤其是这商城里面买菜,那更加方便了。
在这个时代,很多后世该有的农作物可都还没传入进来呢。
如土豆、玉米、辣椒等等。食材也好,佐料也好,饶是秦用再动,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很多东西都难以收集到。
否则,他能展现的手艺,又岂能是常人所能看到的那般简单?
秦用毫不客气的继续买买买!
又是一堆各种各样的食材不断出现。
秦用虽然有些刹不住车,但还没失去理智。
例如冰箱啥的,他并没有买,这些食材,他也弄得比较少,够一两顿就差不多了。
有需要,直接来商城兑换就是,不比放冰箱新鲜的多?
经过秦用好一番忙活,终于是弄完了,秦用看着地窖里面这一堆堆的好东西,心里莫名有种兴奋的感觉。
咱似乎脱贫了。
不过再一看消耗掉的影响力值,秦用的脸又黑了下来。
真的太心黑了!
三十多万影响力值,那是说没了就没了。
换算成钱,那就是三千多万圜钱,三千金啊!
再有钱,谁能经得起这么耗?
怕是后世的马爸爸也不敢用三千万买这么点东西吧!
“夫君……”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乌雅清脆的声音。
秦用回过神来,连忙转身,爬出地窖,只见乌雅正浑身脏乱的走了过来。
这院子一年多不住人了,里面灰尘堆积,打扫完了,这人也脏了!
“怎么了?”
秦用上前,伸手轻轻在乌雅的小脸上擦了擦,笑道。
“夫君,是这么回事,家里很多东西都回潮了,不能用了。既然打算在这里住几天,我这就去集市上搜集一些东西,先用着如何?”
乌雅柔声道。
“哦,采购啊!”
“那用不着,我这里早有准备!”
秦用闻言,顿时就乐了。
他刚才一个人偷偷摸摸来地窖,不就是为了这么回事嘛!
第三百六十五章 聘礼
“啊,夫君有准备?什么准备?”
乌雅一愣,不解的看着秦用!
“你下来看看!”
秦用伸手拉住乌雅,径直朝着地窖下面走去。
这一下到地窖,乌雅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些都是什么?”
摆在面前五花八门的各种东西,基本上都是乌雅没有见过的。
虽然很多衣服布料她都看得出来,但各种款式,各种材料,完全超乎他的认知。
尤其是那些被褥,她甚至都看不出来。
更别提那些各种各样的电器了,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用回头,只见乌雅惊得小嘴微张,目瞪口呆,脸上忍不住得意一笑。
他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谁是不愿意享受好东西的。
就这里面的好东西,很多就连男人都抵御不住诱惑,更何况是女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
他走上前去,提起一个大包,笑道:“诺,看看这是什么!”
乌雅回过神来,只见秦用已经把东西放下,在那包上面拉动着什么。
那东西好生神奇,一拉就合上,再一拉就打开,简直太奇妙了。
“好神奇啊!”
乌雅忍不住伸手捂住小嘴,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哈哈哈,这东西叫拉链,是用来封闭的!”
秦用抬头,止不住哈哈一笑,打开那包,从里面拿出一床厚厚的被子。
这被子足有十来斤重,虽然不如这个时代的被褥中,但看上去绝对比这个时代的那些被褥大。厚厚的一层。
尤其是那手感,摸着松软松软的,一触手就给人一种温暖至极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这是棉被,晚上用来盖着入寝的,你摸摸,看感觉如何!”
秦用咧嘴一笑,对乌雅说道。
“盖……盖着这东西入寝?”
乌雅忍不住伸手在上面轻轻摸了一下,仿佛触电般,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好奇妙的手感,松软松软的,丝滑犹如机体一般,充满弹性,似乎还带有温度,简直好像摸狐狸的皮毛一般。
不过这种手感,虽然惊了乌雅一下,但下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上去。
简直太妙了。
“来,张开!”
秦用很满意乌雅这表现,要是自己弄出来的好东西,还换不来这个时代的各种惊骇目光,岂不是太失败了?
真要那样,他都会感到自己消费不值!
乌雅傻愣愣的点了点头,抓住秦用送来的两个角,张开双手。
秦用拉住另一边,已展开,一张鹅黄色的被子,顿时展现在面前。
乌雅越看越喜爱,眼睛里面都泛起了小星星。
“这些都是我准备的,怎么样,喜欢吗?”
秦用咧嘴一笑,看着乌雅那喜爱到极点的模样道。
“嗯嗯,喜欢,太喜欢了,夫君,你是怎么弄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被褥?”
“真是太让人惊讶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乌雅连连点头,有一种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着温暖一番的冲动。
这一刻,她那双桃花眼,看上去更加魅惑了,水灵灵,大大的,简直就是男人的绝杀神器。
这么清纯的一个人儿,配上这样一双勾死人不偿命不偿命的眼睛。
秦用看了一眼,心中没来由涌出触电般的感觉,赶忙收回目光。
这小妖精,简直杀人于无形啊!
有些本能反应抑制不住,只能分散注意力。
秦用又将那被子折叠起来,笑道:“来,抱着,我还有其他好东西给你呢!”
乌雅闻言,刚要应答,却发现自己身上好脏。
放在小手在那被子上一抓,似乎都留下印记了。
“哎呀,夫君,太脏了,先放着,别待会儿全弄脏了!”
乌雅赶忙放手,一脸心疼的模样。
“哈哈哈……”
秦用忍不住又是大笑出声,这女人爱干净很正常,可比不得男人,天生就是为了搞破坏的。
秦用把被子收回,又放进了那袋子里面。
接着又介绍道:“乌雅,本来这些东西,我是打算留作聘礼的,当初来到这里,便让人准备了。结果如今反倒是用上了!”
“你看,这下面还有床垫,床单被褥各种配套。”
“对了,还有这些衣服,各种各样都有!”
“这些其他东西,你或许没见过,稍后我用给你看,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说话间,秦用心中早就已经想好说辞。
毕竟这些东西不可能说一点说法都没有,刚好,他还没给过聘礼呢。
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聘礼是有,但要的是礼,而不是金。
礼金礼金,两个字容易让人混为一谈,在后世,似乎就是说钱。
实际上,在这个周礼盛行的年代,礼代表的可不是钱。
你尊重我是礼,你送我东西是礼,但你要送钱,那就和礼没关系了,那是利!
所以这个时代,有三媒六聘是为礼,三媒六聘,没有礼金之说。
你要直接给礼金,也就是钱,说不准人家还不把女儿嫁给你。
你瞧不起谁呢,差你这点钱?
再穷再苦,也靠不了你施舍。
所以政治联姻也好,百姓成亲行也罢,各有各的送礼。
如那些贵族,割地送礼有之。那些商人,各种名贵装饰用品送礼有之,那些百姓,杀鸡宰羊送一块肉的也有之,反正就没送钱。
秦用此刻如今准备这些东西当做聘礼,倒也十分正常。
“夫君,你是说,这些都是给我的聘礼?”
乌雅一听,眼睛再度瞪大了几分,整个人喜滋滋的,小手情不自禁我在一起,放在下巴,天真可爱,呆萌呆萌的表情,别提多美了!
“怎么样,你的聘礼,可舍得现在拿出来用?”
秦用点头,心中更加得意!
“嗯嗯,夫君,你等着,我这就让他们把东西搬上去!”
乌雅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让她兴奋到几乎跳起来。
连忙应了一声,乌雅转身小跑着朝外面走去,一点淑女形象都顾不上了。
看着这一幕,秦用不禁摇了摇头,再看那地上的一堆东西,心里更加满意了,也不再为那消费感到心疼了。
这消费嘛,不就是为了让人开心?
能让自己媳妇开心,只要自己有的,花费多少都不是事!
第三百六十六章 送礼
“乌桓,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乌雅从后院小跑二来,看着站在前面院子中的乌桓和阿瑶两人,兴奋的对乌桓叫道。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姐夫怎么说的?”
乌桓愕然,一脸不解的看着乌雅。
他和功力来的这位阿瑶姑姑还在这里等着乌雅呢,就等她去找秦用报备一下,三人一同出去采购。
结果这位阿姐一出来,就一副兴奋甜蜜到骨子里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怀春少女喜得情郎之吻一般。
“哎呀,不用出去采购了,你姐夫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乌雅赶忙摆了摆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旁的阿瑶,又瞪了瞪自己这弟弟乌桓,道:“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你姐夫给我准备的聘礼,我还没用呢,就先给你们用了!”
“还不快来一起搬?”
说着,乌雅转身,再次朝着后院方向小跑而去。
情不自禁的,一双小步子一跳一跳的,仿佛偏偏蝴蝶废物一般,时不时还传来咯咯娇笑声。
在后面,乌桓和阿瑶不禁一脸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姐姐怎么了?
乌桓一脸无语,这阿姐的突然变化,让他有些接受不来。
一旁的阿瑶也是一脸奇怪,这宣文君夫人,如今应该说秦夫人了,平日里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今日这事怎么回事?
揣着满脸不解,两人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只见阿瑶站在地窖出口,看着走来的二人,叫道:“快些啊,快……”
乌桓不解的朝着地窖口看了下去,奈何外面白雪皑皑,反光照耀,和地窖下面形成鲜明对比,压根就看不清楚,于是只能朝着下面走去。
阿瑶见状,也跟了下去。
“这是……”
下一刻,两人的惊呼声同时传出,饶是阿瑶这等经过各种礼仪洗礼的宫中贵人,此刻也被面前堆积如山的各种奇怪物品给吸引住了。
在外面,乌雅就地抓着雪在手中不断揉搓,把手上的灰尘洗干净了,那手也冻得红彤彤一片。
她却是什么也顾不上,连忙走了进去,笑道:“怎么样,乌桓,这就是你姐夫给你阿姐的嫁妆,好看吧!”
“你快来看看,这被褥,是不是好漂亮,你摸一下!”
“不行,快去洗手,洗完手再摸!”
乌雅一脸兴奋,就好像得到什么新玩具的孩子,想在自己小伙伴面前展示一样,抱起那床松松软软的大被子,幸福到极点,送到乌桓面前。
乌桓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忙亮出自己的双手,道:“阿姐,我与这位阿瑶姑姑已经洗过手了,让我摸摸!”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朝那被子摸了上去,再轻轻一按,丝滑松软q弹。
“哇……”
乌桓惊叫一声,手宛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阿姐,这真的是被褥吗?”
“温温热热的,好松好软,好舒服,比齐鲁那边进来的上好齐纨绸都要好!”
乌桓一脸惊喜,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摸的东西呢。
一旁,阿瑶痴痴的看着,她虽然没摸上去,但看着那被子,鹅黄的颜色,比粉红更加直击女人内心,简直太好看了。
“好了,乌桓,你就不要惊讶了,有你的一份!”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秦用的声音。
乌桓,阿瑶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秦用光着脚丫子,在一堆东西中翻找,最终提着几大包东西,朝着乌桓扔了过来。
乌桓赶忙伸手一把把的抱住,但还是有好几样掉在了地上,他手里面抱着的,只有那打包好的被子。
被子呈现黑色,地上还掉落着床上四件套等等。
“哇,姐夫,这些都是我的?”
乌桓脸上瞬间仿佛开了花一样,笑得合不拢嘴,抱着那被子,松松软软,简直不要太美妙。
从小长这么大,哪怕在王宫住了那么几天,但他都从来都没有见过用过这么舒服的被褥,简直太美了。
“都是你的!”
“赶紧带到你房间去,还有地上那些东西,床单褥子四件套,待会儿我来教你们怎么用,以后好换洗!”
秦用摇头一笑,指着地上那些东西说道。
“恩恩,姐夫,你真是太神奇了,准备好这些东西也不告诉我,我太喜欢了!”
乌桓连连点头,抱着东西屁颠屁颠的离去。
一旁,阿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一时间,看向一旁乌雅的眼神不禁带着一抹艳羡。
“阿瑶姑娘,过来,这里也有你的!”
就在这时,秦用的声音再度响起。
阿瑶抬头看去,却见秦用又是一阵翻找,很快便从那一堆东西里面又翻出一个大包,里面也是一大床的被子,同时,还有那些所谓的四件套。
只是此刻看去,那颜色又完全不一样。
青翠的颜色,仿佛山间竹林中一般,令人莫名有种淡雅恬静的感觉。
这一整套下来,似乎就是专门为她配备的一般,简直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阿瑶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青色,就连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几乎都是青色的,从来没有换过别的颜色。
这就如同她的性格一般,从小恬静淡雅,宛如山岭中的莺歌。
“这些都是给我的?”
阿瑶一脸呆滞,没想到自己也有。
“准确来说,这是我家婆姨给你的,拿着吧!”
秦用轻笑道。
“不行不行,这是夫人的聘礼,岂能让外人使用,我不用了!”
阿瑶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好像是乌雅的聘礼。
这点规矩他还是懂的,怎么能胡乱接受呢?
“阿瑶姑姑,你还客气什么?此番王宫,多承照顾,我和夫君还未感谢你呢。今日这么多东西,我这里也用不完,你就拿着吧!”
乌雅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见秦用以自己的名义送礼,更是喜滋滋的。
她上前接过那些东西,朝着阿瑶递了过去。
只是她和乌桓对阿瑶的称呼,与秦用又完全不同。
这在宫里面,阿瑶的身份其实算是比较高的。
有嬴政的照顾,就连那些王妃对她都要敬重有加,更别说那些太监宫娥了,一个个称呼姑姑。
乌雅和乌桓听多了,也不敢例外,于是慢慢的也跟着叫上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女子贴身衣物
“夫人,这可是宣文君送给夫人的聘礼,阿瑶岂敢接受?”
阿瑶连连摆手,虽然喜爱,但聘礼这种东西,作为外人,她真不方便接受。
“阿瑶姑姑,都说了,拿着吧,不必客气的。再说了,此番宫中,阿瑶姑姑多番照顾,我和夫君还未报答呢!”
乌雅见阿瑶不接,直接把东西往阿瑶的怀中撞去。
乌雅小手一动,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吧,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冷,晚上睡不好,白天起不来,用这个温暖一点,别客气了!”
一旁在此响起秦用的声音,笑道:“如今,你可也是我公孙家的人,莫非自家的东西还不能用?”
阿瑶闻言,不禁愕然,随后明白过来秦用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跟着嬴政,但实际上,她的养父一直都是公孙弘。
说起来,她在一定程度上,似乎还真是公孙家的人!
“好吧,既然如此,阿瑶有愧受之!”
阿瑶拱手,抿嘴一笑,把东西全部收了起来。随后转身离去,将东西搬出地窖。
“乌雅,去看着一点,今晚你与阿瑶姑娘同眠,带她去你房间!”
秦用在后面对乌雅吩咐道。
“嗯!”
乌雅赶忙点头,把自己那一套东西也般了出去,最后领着阿瑶来到自己曾经的闺房。
接下来,众人开始来回的搬东西。
各种衣服饰品,家具家电,全部搬出了地窖。
只是,在碰到某些东西的时候,阿瑶和乌雅的小脸却是红了。
“夫君,这是什么?”
乌桓刚把一抬电烤箱搬出地窖,乌雅突然抓到了什么。
这女人嘛,似乎天生对衣物就有一种莫名的追求和喜爱。
那边乌桓忙里忙外,般的都是一些家电用具,但两个女人却对衣服情有独钟,整理来整理区,弄了一大堆。
这一整理,手中莫名的就抓住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好像是衣服,但又完全不是衣服。
这有吊带,但面前两个半圆的东西是什么?
秦用转头看来,见两女盯着那东西东瞅瞅,西瞅瞅,脸上莫名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叫胸罩!”
秦用故作严肃道。
“凶兆?”
乌雅本能的将东西扔了出去,这个时代的人,对凶兆两个字还是有些敏感的。
秦用一愣,几个意思?
略一想,明白了,这个时代,似乎还没有自己说出来的那个词语啊!
“咳咳,不要误会,这不是你们理解中的凶兆,而是胸罩!”
秦用略作尴尬,走了上来,捡起那罩罩放在手中,笑着说道。
“还有什么凶兆?”
乌雅一脸不解的问道。
阿瑶也奇怪的看着秦用!
凶兆这词汇听得多了,但那只是一种形容。
这世上怎么会有东西取名叫做凶兆?
“咳咳,这胸是这个胸!”
秦用无奈,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把那东西放在自己胸前,笑道:“罩,罩的是这里!”
“这是给女人用的,刻意防止胸部下垂,是对女人的一种呵护,这里面还有不少,晚上你们可以戴上试试!”
说话间,秦用一双眼睛有些不老实的朝着乌雅扫视了过去。
最后又转移到阿瑶的身上,尤其是在阿瑶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都说男人是偷腥的猫,其实有时候,男人真没坏心思,就是想要探索未知的。
自家媳妇的早就真相大白了,这脑子情不自禁的,当然会转移到那些还没探索过的身体上。
“啊……”
两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此刻面对秦用这目光,顿时恍然大悟,一声惊呼,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
阿瑶的小脸,瞬间通红到了极点,连忙转头背对着秦用。
这一刻,她有一种羞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感觉,简直太羞人了。
尤其是秦用那目光,更让她有种被剥光了站在秦用面前的感觉。
“姐,你们怎么了?”
就在这时,乌桓回来了,看着忙碌的阿姐和阿瑶姑姑一个对着外面,一个对着里面,双手抱胸的模样,不解道。
“滚出去!”
乌雅再也顾不得别的了。
阿瑶小脸更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乌雅却是一声大叫,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这女人的贴身衣物,见过的,没见过的,又岂能让其他男人瞧见?
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行啊!
乌桓被吓了一跳,这好好的,抽什么风呢?
不过看着自己阿姐那炸毛的模样,乌桓还是脖子缩了缩,连忙转身退了出去。
这华夏男人怕女人的基因,似乎是从老祖宗开始就流传下来的。
别看如今这个世道不属于女性社会,男人占据主导。那些男人对待家妻,通常也会占据主导地位。
甚至于在大秦律法中,没有男人打女人犯法,但婆姨打丈夫绝对犯法。
可这律法中也没有一条姐姐收拾弟弟是犯法的。
所以,这个时代的男人,别的女人不怕,就怕家里的姐妹。
姐姐惹不起,妹妹舍不得惹,只能退避三舍。
随着乌桓退出去,乌雅赶忙把那一堆内衣收了起来,却发现找不到地方装,这要是抱着出去,那多丢人啊!
秦用在一旁看着,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窘迫,心念一动,顿时兑换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放在手中,悄无声息的递了过去,笑道:“诺,装在这里面!”
阿瑶回头看来,如此古怪的包也是第一次见,但她可顾不得客气,连忙把东西往里面塞。
这正塞着呢,又抓到了更加奇妙的东西。
这次是一整套的,那其中一个东西,似乎像是罩罩,但又有些不同。
前面那些找找,都是半球体,可这次的,却是这块小小的布片。
乌雅情不自禁的想了想自己那里,这东西莫说罩住了,这一小半区域都盖不上啊。
“这又是什么?”
直觉告诉乌雅,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旁,阿瑶今天算是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彻底吸引住了。
被乌雅这一问,忍不住好奇又转身看了过来。
这一看,也是满脸奇怪之色。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太阳神显灵
“咳咳,这是……这是……也是女人的内衣,俗称比基尼,上面那个是罩罩,下面那个……那个是裤子,外穿的,单件,不带其他装饰!”
秦用尴尬的看了看阿瑶,他和乌雅老夫老妻的,调调情没事,却是忘记了还有个阿瑶。
这些东西本来他只打算自己私底下看的,现在多个女人站在这里,解释起来都有些语塞了。
不过他还是很清楚的解释了一遍。
外穿的,单件的,不带任何装饰的!
这几个形容词,清清楚楚的说明了这东西的用处。
就是说这些东西穿在身上,都不能加任何防护的。
那岂不是全身上下都得暴露出来?
这个时代的女人,虽然不像后世那些封建时代的女人那般受规矩束缚,但秦用这一套跳跃太大了,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夫君,这都是什么衣物?”
乌雅也有些受不了了,这里还有外人呢。
就算没有外人,她也受不了啊!
红着脸,手忙脚乱,又把那几套各种颜色的比基尼收到了袋子中。
终于,一个大袋子装的慢慢的,好不容易把这些奇奇怪怪的衣物收拾起来了。
乌雅连忙问道:“夫君,没有了吧?”
秦用耸耸肩,道:“没了,其他衣物,款式不一样,但都很正常!”
说上,脸上情不自禁的又露出那种属于男人标志性的笑容。
这笑容,要是在街道上露出,怕是非得被那些所谓的侠客名仕当流氓逮着揍一顿不可!
不过此刻的两女可没有注意这些,而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让一个男人谈论女人的贴身衣物,虽然她们都没穿过,但也受不了啊!
接下来的忙碌就正常多了,这些衣物,当然不能让乌桓碰,两女自己收拾。
例如微波炉,大锂电池,各种家具笨重之物,则累得乌桓不轻。
一番收拾,终于妥当了,但天色也黑了下来。
几人这才发现,现在似乎连房间都没办法收拾了。
点着油灯吧,很多东西还是看不大清楚。
咋办呢?
这个时候,秦用出来了。
他拿着一个火把,笑道:“乌雅,阿瑶,你们一人举一支火把照着!”
两女不解,上前接过火把。
随后,秦用又招呼了一声,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道:“乌桓,过来帮忙!”
说着,秦用自己率先把那箱子打开。
在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至少对于现场的几人来说都很奇怪,但对秦用来说,却早已经见怪不怪。
那是吊灯,插头型的吊灯。
插在插板上就能用的那种。
五环上前,一脸不解。
秦用却不客气,直接叫他搬来梯子,往房梁上一搭。
接着爬上房粱,在上面定了几颗钉子,那吊灯往上面一挂,再把电线理顺了一下,牵引到墙壁上。
这一套弄下来,虽然比不上那些装修师傅的,但也不至于露出个电线磕磕碰碰的。
这客厅装完了,接下来便是各个房间,包括伙房,秦用也没放过。
每个房间都装了一个小型吊灯。
乌桓、乌雅、阿瑶几人一脸好奇,这东西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他们完全不明白秦用弄来都要做些什么。
眼看全部弄完了,不等几人发出疑问,秦用已经把那巨大的锂电池抱了过来,放在客厅中。
这锂电池有专门的通电插口,都不需要专门弄个漏电保护器接线。
秦用弄来几个线路较长的插板,一一插上,通往各个方向,哥哥房间。
接着,开始进入一个个房间之中。
把那些吊灯的插头往插板上一插,
刹那间,凡是插上的吊灯同时明亮起来。
那纯白色的灯光,照耀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
乌雅、乌桓、阿瑶几人同时惊呼一声,本能的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院子周围的邻居们,也都被这里突然发出的光亮吸引住了眼球,一个个,一个个走出自家院厅,看了过来。
更有甚者,直接围拢在这院子周围,仿佛看见神迹一般炒里面看去。
“这里面怎么了?”
“这是太阳的光芒?”
“这院子里面有太阳!”
“神迹,有神啊!”
于是,很快的,在院子外面,很多人开始纷纷跪下,对着院子大力膜拜。
没人敢去敲响院落的房门,似乎害怕惊动神迹,惊动神明。
但他们朝拜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里面的秦用。
秦用看着那久违的的灯光,脸上露出了洋溢的笑容。
看着一旁许久才睁开眼睛,却目瞪口呆的三人,正打算展现一下自己的神奇,胡编一通。
骤然听到外面各种各样的声影,不禁一愣。
“伟大的太阳神啊……您终于降落人间了!”
“神明抱有,让我儿子战场上的伤早点好起来吧!”
“太阳神,求您保佑,让我丈夫在战场上能够安然无恙,早日归乡吧!”
仔细一听,秦用听出来了,这有人在拜神啊!
虽说这个时代,道家还未完全兴起。或者说道家已经兴起,但还没走上那些深深怪怪的道路,而是和儒家一样,都是讲学问,将真理的学派。
而佛家这些信仰宗派也没传入进来,但也不能否认这个时代的信仰。
君王还时常有登顶泰山,极点泰山之神,或者前往各地祭拜五谷之神,登基祭拜先祖,祭拜昊天上帝这样的事。
一般百姓,又岂能没有一点信仰?
只是应了后世那句话,华夏人心中的神,似乎永远都是自己最需求的。
当人们需要阳光的时候,就能创造出来太阳神来信仰。
需要雨的时候,就能创造出雨神,水神。
需要五谷丰登,于是有了五谷之神。
需要君王大位,于是有了昊天上神!
各种各样的神明,几乎都是因为需求而出现的。
此刻,外面的那些人看到这里面光芒耀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太阳神将领了。
也不管这太阳神大家需不需要,先拜一拜再说,毕竟神迹都显示在那里了,若是伟大的神明听到大家的祈祷,说不定真能帮助自家呢!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误会成神
“外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乌桓还在惊讶秦用显现的神迹,一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由打开客厅大门,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乌雅和阿瑶也忍不住跟了上去,不明所以。
秦用却是笑了,透过大门,看到外面黑漆漆一片,再看看这里面,光芒四射,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这就成神了?”
秦用笑了,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无语。
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也是一个坚定的有神派。
什么意思?
无神论者,是因为他不相信那些深深乖乖的事,怎么所谓的排山倒还,摘星拿月,妖魔鬼怪,在他看来纯属就是忽悠人的。
但他又相信神的存在。
什么叫神?
不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神就叫神,而是被封神的人能叫做神。
当然,这里所谓的封神,可不是小说封神榜里面的封神。
那都是纯属瞎扯,当然,也带着一些依据,但都不是秦用关注的。
他真正信仰的神,如老子、孔子、墨子、孙武、鬼谷子。后世的关公、岳飞、霍去病。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现实的秦王嬴政等等。
这些才是他信仰的神!
当然,与其说他信仰的是这些神,倒不如说他信仰的是这些人的大义和学问。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为华夏做出莫大贡献,最后被封神的人物?
岳飞的民族大义,关公的有情有义,霍去病的开疆拓土,老子的无为而治,孔子的世界大同,鬼谷子的无上学问,三皇五帝创造出各种利于华夏人的壮举。开创黄河,掌控火源,种植五谷,修养身息。
这些人为什么能被封神?
因为他们做的事,放在他们那个时代,就是别人想都不敢想,做也不能做的事。
为什么说他们被封神?
被封神者,立有神庙。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被后代历代君王钦点封神,建立神庙的存在?
这些神,都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们没有那种什么所谓翻天覆地的大神通,但他们做到的事,对于寻常人来说,尤其是在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看来,就是翻天覆地的神通。
这就好像后世的科技发展,你要说科学不信神,可科学往上几百年,上千年翻一翻,那就是神迹。
如此刻,秦用这电灯一出来,直接就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太阳神。
这让秦用苦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前,推开远门,之间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数百人,都在朝拜。
一看到自己走出来,这些人朝拜的更加厉害了。
“太阳神出来了,太阳神显灵了!”
此刻,他们甚至都不顾乌雅姐弟二人。
他们认识这二人,但此刻,这姐弟二人在他们眼里,俨然已经变成了神侍!
看着这朝拜的场面,乌雅、乌桓、阿瑶三人也不由朝着秦用看了过去。
三人的目光有些闪烁,此刻,他们心中也有一个疑问,这真的是一个人?
那房子里面的光,真的人能弄得出来的?
简直比油灯明亮千百倍不止,跟小太阳似的。
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除了神,谁能拿得出来?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秦用也有些傻眼了,这朝拜的场景太狂热了,尤其是一回头,看着身边三人的目光,秦用心中顿时有着无语的感觉。
这才发现,自己需要的解释,似乎有点太多了。
而麻烦,似乎也终于来到了。
不得不说,方才看到好东西,他着实有些没经受住诱惑,都没好好想想可能会发生的事。
现在发生了,应该怎么解释呢?
“夫君,那光是怎么回事?”
终于,乌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用心中一睹,道:“那叫电灯,原理上是用电来驱动发亮的,其中有很多细节,无法解释!”
说话间,他倒是想要解释,可他又不是什么理工学者,物理学者,这些东西他能用,不见得就能懂。
多少或许也懂一些,可那也只是皮毛,怎么解释?
“电?”
三人一脸奇怪,不解的看着秦用。
“就是天上雷电的那种电,那电光闪过,不也是光吗?”
秦用连忙道。
“我知道了,姐夫,你不会是雷公电神吧?”
乌桓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明白了的模样。
秦用差点绝倒,这都哪儿跟哪儿?
有光自己就是太阳神,有点自己就是点神!
这要是再搞点人工降雨,自己岂非就得成为雨神,水神?再来点炸药,移山倒海,自己还不得成了战神?
这脑子要不要太新奇了?
“不是这么回事,别误会,电这东西,是用一些东西弄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也不好解释!”
秦用摆了摆手,苦笑着解释道。
可这不解释还好,已解释,这三人看他的样子更加惊讶了。
“神器,一定是神器,我知道,姐夫,原来你是神仙啊!”
乌桓惊呼道。
说着,竟然当场跪了下去,一脸激动之色:“神啊,我姐夫是神啊!”
一旁,乌雅和阿瑶也傻住了。
这一刻,她们似乎也不能不信邪了。
这一时间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的。
尤其是乌雅,似乎如今自己也成了神的夫人了,神的夫人需要拜神吗?
秦用绝倒,这才发现,自己简直百口莫辩,压根就解释不开啊!
这东西,怎么解释?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神,之前低调了……”
秦用一脸苦涩,不过反应过来,当神就当神吧。
反正自己是注定要成神的男人!
既然是误会,那就误会好了。
至于以后自己能封个什么神,看别人的!
“起来吧,你好歹也是神的小舅子,磕磕拜拜有什么用。真要有好东西,还不提前照顾你?”
秦用将错就错,甩手承认,一把提起乌桓,十分无语。
“真的?”
“姐夫,你太好了?”
“来,你看看我还能活多少岁?能不能让我多活个几百年?”
“还有,姐夫,你看看我有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姐夫,你看我能不能当官?”
不得不说,这人心就是如此,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乌桓那是一点也不收敛,起身就想讨要个几百年的寿命,大富大贵,当官做贵族!
第三百七十章 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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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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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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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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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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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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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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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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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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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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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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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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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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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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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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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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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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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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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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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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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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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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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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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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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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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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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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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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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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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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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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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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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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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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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追仙第一狂人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秦王三千问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解释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煤气与沼气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酸辣土豆丝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八十章 大显身手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这酒太烈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请客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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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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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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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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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烧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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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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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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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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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砸碗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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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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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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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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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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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强者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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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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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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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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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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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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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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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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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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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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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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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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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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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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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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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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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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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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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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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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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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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三准三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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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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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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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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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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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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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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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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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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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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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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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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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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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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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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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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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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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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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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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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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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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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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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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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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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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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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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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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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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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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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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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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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应该如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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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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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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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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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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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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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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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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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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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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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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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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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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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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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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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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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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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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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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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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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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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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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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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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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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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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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窃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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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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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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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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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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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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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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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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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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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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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震惊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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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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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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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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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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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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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问计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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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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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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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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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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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尉阳君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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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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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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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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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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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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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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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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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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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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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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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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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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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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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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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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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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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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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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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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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贼主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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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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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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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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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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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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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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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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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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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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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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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重建状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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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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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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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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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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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杀人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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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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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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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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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寒衣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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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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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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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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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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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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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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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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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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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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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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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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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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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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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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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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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一锅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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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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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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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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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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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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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风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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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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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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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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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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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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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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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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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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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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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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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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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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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将军王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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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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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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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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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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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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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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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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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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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骊山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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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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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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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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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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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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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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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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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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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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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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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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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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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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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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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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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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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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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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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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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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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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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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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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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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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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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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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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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兵种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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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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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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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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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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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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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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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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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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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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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愣住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何谓天选之人?
所谓天选之人,就是上天选的人。
在整个青苍界,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年少或许平平无奇,但是某一天,他们会突然‘觉醒’,觉醒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修炼速度会倍增,还会有数不清的奇遇,他们,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宠儿!
青苍界分为三大洲,他所在于青州,青州大小国有数百,他现在是在姜国,几十年来,这姜国天选之人还不到十人,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巨擘。
叶玄双手缓缓紧握,他知道,叶家是要放弃他了。不仅要放弃他,还可能要杀他!
就在这时,叶廊突然笑道;“诸位长老,这叶玄当众杀人,对大长老出手,按照族规,该如何?”
场中,所有人看向了叶廊,叶廊冷冷一笑,“按照族规,他应该被杖毙,不是吗?”
场中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廊可是天选之人,而且还是大长老的嫡孙,他们此刻自然不会得罪叶廊与大长老。
大长老冷冷看了一眼叶玄,“来人了!”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很快,祖祠外出现了数十名叶府侍卫。
就在这时,叶玄突然道:“在我叶府,有一个规矩,世子为了服众,不得拒绝叶家年轻一代任何人的挑战。”
说着,他直视那叶廊,“我向你挑战!”
叶廊双眼微眯,笑道;“挑战?可以,不过,我们得上生死台,你可敢?”
生死台!s:x/bk/0/993/1106369hl
场中一片哗然!
在叶家内部,一旦自己人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可上生死台解决。一上生死台,生死自负!
叶玄冷笑,“走,去生死台!”
叶廊却是摇头,“一月后,你我上生死台,那个时候,族长刚好出关,你我决生死,他刚好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暗害你!”
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说完,他没有在说什么,抱起叶灵走出了祖祠。
看着叶玄兄妹离去,大长老看向叶廊,“他常年在外与人死拼,战力不俗,你可有把握?”
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狰狞,眼中杀意犹如实质,“我刚刚觉醒,神魂与这具肉身还未彻底融合,不然,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一月之后,这青城没有我叶廊的对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好。”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一名长老,轻声道:“我之前派去南山的人并未回来,而我看这叶玄脸色苍白,有点不正常,叶苦你去查查,这叶玄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叶灵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不,不疼了!哥,他们凭什么罢黜你世子之位?你为家族拼死拼活,凭什么那叶廊是天选之人就要罢黜你?这不公平!”
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叶灵摇了摇头,她眼中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是,是我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到哥哥,我,我是哥哥的拖油瓶。”
叶玄微微一笑,他轻轻刮了刮叶灵的小鼻子,“笨蛋,我是你哥,哥保护妹,天经地义,明白吗?”
叶灵起身轻轻亲了亲叶玄的额头,认真道:“哥,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也要修炼,我也要保护你!”
叶玄笑了笑,他轻轻揉了揉叶灵的脑袋,“好,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灵点了点头,“我要听故事。”
叶玄笑了笑,然后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叶灵白了一眼叶玄,“哥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喜欢听”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叶灵睡着了。
叶玄替叶灵盖好被子后,他坐在一旁地上,他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袍子,腹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里面,还在流血。
为了争得那片矿山,他与李家十二人血战,后面一个大意,被一个神秘人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但是对方的刀也插入了他的丹田,他的丹田应该是碎了。s:x/bk/0/993/1106369hl
丹田破碎!
叶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只能修炼肉身,在也无法达到六品气变境练气了!
不能修炼还是其次!
叶玄看了一眼床上的叶灵,叶灵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盖了三床被子,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冷。
伤寒之症!
叶灵小时被寒气侵袭,身体常年虚弱,如果不是他拼命成为世子,为叶家立下无数功劳,叶家每月不断给她提供药膳与丹药的话,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玄右手缓缓紧握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叶家还会每月为叶灵提供药膳吗?
而且,叶灵的病已经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如果想要医好她,唯有去姜国帝都的仓木学院,因为那里,有姜国最好的医师。而想要进入仓木学院,需得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御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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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因为他还有六个月才到十九岁,然而现在,丹田破碎,想要达到御气境,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叶玄转头看向了床上已经陷入梦境的叶灵,“不管用什么代价,哥一定治好你!”
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娘亲留下的。
对于那个女人,他是模糊的,因为对方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
当年,在叶府后门,那女人紧紧抱着她,眼泪不断地流。
而在女人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实,男子不是站着的,是悬浮的!新首发s:xs:x
在他的印象中,男子说了一句话,“小姐,在不走,若是让族长知晓少爷的存在,族长动怒,此界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少爷也难活命!”
听到这男子的话,女人轻轻推开他,然后悄悄把这戒指塞到了他的怀里,“玄儿,好好照顾灵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恨娘亲”
说完这句,女人转身与黑袍男子离去。
他呆了呆,然后疯了一般去追,可惜,他并没有追得上,因为黑袍男子与那女人是用飞的。
就那样,他一直追啊追,直到实在追不动了他才停下来,而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黑袍男子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片刻后,叶玄收回思绪,他右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他右手本身就有伤,此刻用力,伤口裂开,一滴鲜血突然滴在了那黑色戒指之上。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颤了颤,叶玄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低头的那一瞬,戒指突然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眉间。
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左边:囚天,囚地,囚诸天神魔;
右边:禁道,禁命,禁万界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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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来自女人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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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叶玄叶灵---剑尊
主角:叶玄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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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谁敢动我妹!?
青城,叶家,祖祠。
“先祖在上,叶玄无才,无德此刻起,罢黜叶玄世子之位,由叶廊继承。”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老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此人,正是叶廊。
而两边,是叶府众长老。
“为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在这祠堂内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怯色。
这小女孩名叫叶灵,正是叶玄的亲妹妹,此次听到家族要罢黜叶玄,她不顾身上的病赶了过来。
黑袍老者眉头皱了起来,“叶灵,你做什么!”噺八1祌文全文最快ps:/x八1щ/bk/0/993/1106369hl
名叫叶灵的小女孩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大长老,我哥叶玄是世子,你为何要无端废了他?”
大长冷冷看了一眼叶灵,“这是家族大事,你插什么嘴?下去!”
叶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大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进了祠堂,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行了一礼,“诸位长老,我哥正在南山与李家争夺那矿山开采权,他现在在为家族拼命,生死未知,而家族却在此刻以莫须有的借口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这实在是不公平。”
“放肆!”
大长老突然怒道:“废不废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来人了,给我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新任世子叶廊突然笑道:“应该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长老冷冷道:“那就杖责三十!”
很快,两名叶府侍卫冲了进来。
叶灵眼双手紧握,有些愤愤道:“不公平,我哥为家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此刻都在为家族拼命,家族这般对他不公平”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那新任世子叶廊,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侍卫冷冷一笑,“叶廊少爷继承世子,乃众望所归,你嚷个什么?”说着,他抬起一巴掌扇在了叶灵的脸上。
啪!
一道清脆耳光声响起,叶灵右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颊。
叶廊打量了一眼那侍卫,笑道:“你叫什么?”
那侍卫连忙一礼,“属下章木,见过世子。”
叶廊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成为世子之后,需要十名亲卫,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卫吧。”
闻言,章木大喜,连忙深深一礼,“属下原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廊微微点头,“拖下去吧,此人扰乱祠堂,不要留手,可明白?”
章木看了一眼叶廊,看到叶廊眼中的杀意时,他明白了。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叶灵的头发往外拖去。
就在这时,章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而祖祠内,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祠堂外。
祠堂外不远处,一名少年正朝着祖祠这边而来,少年穿着一件紧身长袍,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到处都是血。
来人,正是从南山赶回来的叶玄!
看到叶玄,叶廊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笑容。而祖祠内,众长老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大长老双眼微眯,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当叶玄看到章木手中的拖着的叶灵时,他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妹的?”
章木见到叶玄,脸色顿时大变,他连忙看向叶廊,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叶玄宛如一只猛虎突然跃到了他面前,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叶玄一拳便是轰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章木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跌倒。
而叶并未罢手,他再次朝着章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祖祠内的那叶廊突然怒道:“叶玄,他是我的人,你胆敢”
叶玄突然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胸口上。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噗!
章木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精血。
见到这一幕,叶廊脸色无比难看了起来,而那叶玄则是抬头看向他,狞声道:“你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脚踩在了章木的脸上。
章木整个脸瞬间血肉模糊,口中不断哀嚎,“世子,救,救我”
叶玄没有管那哀嚎呼救的章木,他走到了叶灵身旁,看到叶灵的模样,叶玄顿时心如刀割,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当叶灵当看到叶玄时,她眼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哥,疼,好疼”
闻言,叶玄神色狰狞了起来,下一刻,他一下冲到了章木面前,然后猛地一脚揣在了章木的脑袋上。
砰!
章木脑袋撞在石阶之上,瞬间炸裂开来,鲜血溅射!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叶玄还未罢手,他突然看向那叶廊,狞声道:“我妹也是你能动的?我草你祖宗!”
说着,他直接朝着叶廊冲了过去。
祖祠内,大长老脸色大变,“放肆!”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叶玄面前,然后一掌拍向了叶玄。新更新最快电脑端:s:x/
掌带劲风,凌厉刺人。
叶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他右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他右手的衣袖直接被震裂,下一刻,他猛地一拳朝着大长老的拳头对轰了过去。
嘭!
拳拳相撞,一道低爆声骤然响起。
叶玄退到了门口,而大长老也是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到这一幕,场中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在青州,武者分为一品淬体境,二品练力境,三品内壮境,四品兼修境,五品不息境,六品气变境,之上就是御气境。而这大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御气境,但是,这叶玄只是五品不息境,与这大长老相隔两个大境,然而,叶玄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而已。新更新最快手机端:s:/x/bk/0/993/1106369hl
大长老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叶玄天赋极好,是叶府精心培养的世子,而且常年为叶家在外死战,但是,他没有想到叶玄的战力竟然有这么的强!
翅膀硬了!
念至此,大长老眼眸内深处的杀意更加的浓了。
大长老死死看着叶玄,“叶玄,你竟敢当众攻击世子!”
叶玄眉头微皱,“世子?”
大长老冷笑,“叶玄,忘记告诉你了。你已被罢黜世子之位,此刻起,叶廊是我叶家世子!”
叶玄双眼微眯,“我被罢黜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声道:“这是我们众长老一致的决定。”
叶玄狞笑道:“我在外拼死拼活,你们却在内废我世子之位?”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他指着不远处的叶廊,“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等叶玄回答,他又道:“叶廊是天选之人,刚刚觉醒的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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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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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玄抱着叶灵回到了自己院落的房间内,他把叶灵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浮肿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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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摇头,他轻轻揉了揉叶灵那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次,是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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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叶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片无尽星空之中。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黑色高塔,高塔有十二层,就那么悬浮在那里。高塔四周有四根柱子般粗的巨大黑色铁链锁着,而在那塔的顶端,插着三柄剑!
整座塔,漆黑且阴森。
叶玄压住心中的震撼,他看向那第一层入口处的上方,那里,有两个血红大字:界狱。
而在那门口两边,还有两行血红的大字,恰似一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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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年少之事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兵种变化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万法百科全书
“那好。”多诺万说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需要多久?一个月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莫里斯立即道。
“好!”多诺万提高了声调看向其他人,“那么我们就说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之后我们来一次评测怎么样?如果不合格,这只队伍里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只要不合格就滚蛋。怎么样?”
莫里斯盯着多诺万看了看,在愣了片刻后他点了下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达标,你也得滚蛋。”
“当然。”多诺万指了指其他人道:“大家看着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莫里斯的肚子,“不过你这发福的就像个怀了孩子的肚子却在告诉我滚蛋的多半会是你。”
“这不用你担心。”莫里斯冷笑了一下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多诺万没再和他废话,转而看向大家道:“那么中午前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去训练基地各位都不陌生,我们要在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收拾收拾,和家人说一声吧。中午十一点在这里集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抓紧时间。解散。”
大家听到解散立即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这让皮特突然有些无奈,因为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他以为第一天怎么也得为各种入职工作忙上大半天吧?
好在多诺万也没离开,在所有人离开后多诺万看了看皮特有些抱歉的道:“好像第一天对你来说并不愉快。”
皮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队中的问题他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多诺万的话。
而多诺万也不勉强,他来到皮特身边看了眼东面墙上的队旗朝着那里示意了一下,示意皮特跟着他过去。
皮特立即跟上了多诺万,他知道多诺万这是有话要和他说。看来在这个问题队伍中,自己算是多诺万的一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嫡系了。
多诺万走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接着来到一个储物柜前,伸手在储物柜上拍了两下后,原本看着像是锁着的柜门便打开了。
“这是埃文斯的,他总喜欢在柜子里放啤酒。”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来一瓶吗?”
“不。不了,你知道,我基本不喝酒特别是。。现在应该说是工作状态下。”皮特摆了摆手道。
多诺万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扳子打开酒瓶盖子,“看来一直以来你都没变。还是那个非常认真谨慎的陆战队员。”
这句话让皮特再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单夸奖他的话语,而是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首先感到的就是多诺万的无奈和感慨。
多诺万在喝了一口后,慢慢走到了队旗前,在看了看旗子后他突然道:“原本这只小队并不属于我。”多诺万说着回过身看了眼皮特接着道:“我是空降而来的。就像那次遇到你时,你们那个班一样。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将成为新的班长,但是上面却调来了一个。”说到这里他回过身指了指旗子,“之前队伍里的就留下了一半。知道是哪几个吗?我想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皮特此刻站在了多诺万的侧后方,他看了看多诺万的侧脸后试探着道:“莫里斯,马特,奥乔亚?”
“差不多。”多诺万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埃文斯。埃文斯也是。”
埃文斯也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之前从大家的表现还有围着桌子坐着时埃文斯都像是多诺万的人。
“原本这个队伍还算不错。”多诺万说着指了指队旗,“看到左上角那里的图案了吗?”
左上角?皮特之前就注意到了旗子上的问题。他立即应到:“那两个标记?”
“对。两个标记。那两个标记原本不在这面旗子上。或者说原本不属于这旗子的内容。但现在却是这旗子上最重要的一部分。”多诺万说到。
“那看起来。。。”皮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个头盔。二战时式样的头盔?这代表什么?”
“没错。”多诺万点了点头,“这是后来绣上去的。每一个头盔都代表着一次胜利。或者说一次完美的任务。”
“那这上面有两个。”皮特看了看多诺万道:“那就是说这只队伍以前有过两次。。。立功表现?”
“立功表现。。。”多诺万听到这样的说法笑了笑,“在这里应该叫高光时刻。可惜并没我的份。”
“他们发生了什么?原先的队长怎么了?”皮特接着问到。
“退休了。”多诺万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就和埃文斯这个老家伙差不多大。老陆战队员,你应该知道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大多来自海军。那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伤病缠身,拿了笔退休金回家了。最后一次的任务。”说着多诺万指了指旗子,“第二个头盔,其实并不怎么完美。但是他们足够顽强。虽然得到了荣誉,但这个小队也一下没了灵魂。”
“损失惨重?”皮特问到。
多诺万耸了耸肩道:“当然。算上伤退的,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你也都认识了。我一直认为正是那次大的损失让那个老头退休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真正累的,干不动的是这里。”
“然后就让你来了?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带一只队,把他们调入你的小队中的,我想那样的效果应该会比较好。”皮特说到。
多诺万看了眼皮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我调来,那我是外人。他们会觉得是我夺走了他们的荣誉,队伍。而如果是调进我的那只队伍,那么他们才是需要融入进来的人,在情感上会好接受的多,也会主动的多。可是,很多时候并没那么容易。”多诺万说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里三个老板中的一个是老陆战队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