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义庄摸尸的三十年》 第一章摸尸三个月 位于平阳府城郊的义庄内,蜷缩在角落里啃着窝窝头的林响眼睛一直盯着草席上的尸体。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人习惯一边盯着尸体一边吃东西而没有任何不适感。 至于为什么吃窝窝头也盯着尸体,倒不是他有非面对尸体才能下饭的嗜好。 最近送来义庄的尸体大多是被砍头的,他比较好奇,为什么最近犯事的会这么多。 真如谣传的那样,天下大乱了? 不紧不慢吃完手里的窝窝头,嘴里有一些干巴!门口的衙役贴心的把一壶酒扔到林响面前,交代: “你知道规矩的。” “知道,知道。” 林响并不在意酒被扔在地上,捡起酒壶,往嘴里罐了几口,吐槽道: “真寡淡。” “最近你摸尸的收获很少,有壶酒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 林响不置可否,把酒壶放到桌子上说: “我动手了。” 负责林响的衙役主动退到外面,替林响把停尸房的门关上。 林响盯着眼前的尸体想起学摸尸的第一天瘸子师傅交给他的一句话: 尸者,人死后残留在世上的累赘,要体面,活人更要敬畏。 摸尸人,恰恰把尸体最后一点尊严也要夺去。 丧尽天良。 所以干这一行,没一个活得过三年的。 摸尸人死前能留个全尸就算祖山积德。 更多的,感染瘟疫,全身溃烂,被丢在火场活活烧死。 死后连一柱香都没人给点。 “你运气不错,来我这里的都有香火吃。” 林响从包袱里取出两炷香,点燃分别插在尸体的两只脚上。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干这一行,我就要饿死,要不然以我这二十一世纪堪比坤坤的容貌,只有被卖进窑子卖弄风骚一条路,迫不得已。” 林响自说自话后,从尸体的双脚开始往上摸。 做事都有顺序,摸尸也一样。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都有规矩。 手一直从脚摸到胸口,才发现尸体携带的东西。 伸手就往里掏。 由于用力太大,尸体的头从脖子上滚了下来。 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响并不在意,也不害怕,甚至有闲情逸致品评刽子手的手法利落干脆不。 把衣服里的一块金锭取出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最起码有五两重。 只有一块可换不来酒喝。 又不甘心的探手在尸体上掏了掏,果然又取出五两金子。 明天的酒钱有了。 尸体胸口大概还有东西,鼓鼓囊囊的。 林响如法炮制,把手探进尸体的衣服里掏。 取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颗通红的果子。 这是什么? 站起来想拿到光下仔细观察时,眼前恍惚,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串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了因录 帮其了结生前遗憾事,胜造十座浮屠塔 系统? 徐二狗了因录 林响手里出现一部蓝皮子的书,他小心翼翼的翻开。 上面记录: (本名徐二狗,年龄21岁,少年死爹,成亲之日死娘,一年后媳妇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女儿,今日之死全因好兄弟江宁嫁祸栽赃;奸贼打劫了城里富商女婿乔家,把财物洗劫一空,为了逃避追查把脏物交给了徐二狗保管,夜宿青楼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红柳儿,红柳儿有个相好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把此事一说,江宁打劫的事就瞒不住了,后来不知道何原因,他们狼狈为奸合起伙一起嫁祸徐二狗,官府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人带走,屈打成招,第二日便砍了头。 幸好徐二狗把财物藏了起来,任其江宁如何翻江倒海也找不到,气的喝的酩酊大醉,掉井里淹死了,也算是不行好事的报应。 徐二狗生平遗憾就是留下五岁女儿孤苦无依,城外破屋有江宁脏物百两黄金希望有人能交与母舅用于抚养女儿,完成此事了因)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奇异果,可驱瘟疫活筋骨强身健体 林响合上了因录,眼泪婆娑;一是对徐二狗的生世凄惨觉得悲哀,二是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三个月以为人生无望,现在终于觉醒了金手指,异常激动。 无论如何此事定为徐二狗办妥。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完成死者遗愿。 只是奖励不应该在自己了因后才给吗?怎么就被自己摸出来了? 不会是系统bug了吧! 林响心里琢磨:反正东西在自己手里,徐二狗的遗愿自己当不知道应该也没事吧! 此番念头随着他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套上无形的枷锁后就打消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帮徐二狗了因,天知道套在身上枷锁会怎么对付自己。 手里拿着奇异果,含泪吃了下去。 入口即化。 随即感觉一直冰冷的身体有股暖洋洋气流在疏通经脉。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感冒也好了。 做摸尸人的三个月积攒下来的毛病被一颗小小果子给治愈了。 奇……。 他们做摸尸人这种营生的都是五根不全的人做,就算你是个正常人,做上一段时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身体也会变的五根不全成为残废。 林响做了三个月,眼不瞎,耳不聋,胳膊没断,腿没折,唯有小弟出了问题,尽管还长在身上却没了知觉。 刚才吃了奇异果,小弟竟然有了知觉,它抬头了。 喜极而涕。 激动之余,他没有忘记滚到一旁徐二狗的人头。 从抽屉里取出针线,帮徐二狗把头安在脖子上,用针线一一缝合好。 缝尸这手艺是林响在这三个月里向带他的瘸子师傅学的。 瘸子师傅说,有缝尸的手艺,就可以从来领尸体的家属身上赚钱。 遇到砍头的,则可以赚的更多。 毕竟家属来领尸体,在看到尸首分离总归不忍心,就算条件再困难,都会给钱让摸尸人帮忙缝好。 只不过林响从来没有赚过这份钱。 他觉得自己已经从尸体上摸金银首饰了,再赚家属的钱,简直是禽兽不如。 仔仔细细的缝和好后,林响在徐二狗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布,然后盖上草席。 之后就等家属来领尸体。 倘若没有人来领尸体,就要把尸体扔在乱葬岗了。 他把从尸体上取出的十两黄金放在铁盘上,端到停尸房的门口,敲门: “颇有收获。” 一直守在门外的衙役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看到林响手里端着的铁盘上放着两锭金子,眼睛都直了。 “你懂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 衙役顺手把一锭金子拿走据为己有,这才把铁盘从林响手里接过,端着给外面的账房送去入账。 义庄内的贪污腐败见怪不怪了。 朝廷要打死人身上的钱的主意,官员就打朝廷的钱的主意,谁也别说谁高尚。 林响等到衙役回来,他这一次带了一串铜钱。 这是上面赏的,一旦有所收获,衙役都会得到奖赏,至于他们摸尸人的那一份,则完全看衙役的心情,: “看你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赏我的这吊钱给你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林响接过,嘴里一个劲的道谢。 好听话又不要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衙役对林响的表现很满意。 “今天没有尸体了,你回去好好喝几杯。” “是得好好喝几杯。” 衙役把门一锁带着林响往外走。 出义庄大门前,负责搜身的衙役把林响拦下: “怎么带铜钱出去?” “是姚大人赏的。” 那两个衙役看向打赏林响的衙役,见他点头,简单的搜身后就把他放了出去。 离开义庄,衙役把林响拉到角落,警告说: “这种事你不止是做一次了,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我就摸了五两金子,多了没有。” “不错,不错!” 衙役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浪荡着离开,看他离开的方向,大概率是去青楼了,得了五两金子,后半夜怎么都能睡到花魁,四舍五入,算快活一整宿,白天来义庄可以吹牛。 (前半夜更贵) 林响由于没有银子便不能像衙役那么潇洒,只能往摸尸人住的集体宿舍,一座废弃城隍庙而去。 第二章养尸法 城隍庙之前香火鼎盛,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愿意来上香还愿。 至从朝廷把义庄改为义庄司,雇人专门捞死人钱,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城隍庙就逐渐没落了。 最后成了他们摸尸人的宿舍。 林响回到城隍庙,听到里面说话,开门进去。 在义庄上工的七名摸尸人都回来了。 他们不是瞎子就是聋子,要不然就是瘸子,断臂,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 各自躺在包尸体的草席上,听着年迈的瘸子也就是林响的师傅讲着城里的传奇故事。 “今天被冤枉给砍了头的徐二狗留下一堆金银珠宝,如果有人找得到,那就意味着今后吃穿不愁。” 其他六个摸尸人尽管知道他们永远无法得到这笔财富,但还是忍不住兴奋的打听起了财宝的下落。 瘸子不紧不慢的说: “没有人知道,或许他女儿知道。” 瞎子迫不及待的问: “徐二狗的女儿在哪?我们买点东西送给她,顺便打听打听。” “已经被娘舅卖到青楼了,你要问的话,需要十两银子进去。” 林响听到徐二狗的女儿被娘舅卖到青楼后,从草席上坐了起来,迫切的问: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卖酒的花寡妇告诉我的。”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人都去她那里喝酒,知道不稀奇。只是林响,你为什么对徐二狗的女儿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也对财物感兴趣?” “我今天摸的尸就是徐二狗。” 瘸子叹息一声: “命也!” 林响提着一吊铜钱,对瘸子师傅说: “我给师傅打一壶好酒。” 从城隍庙跑出来,林响来到花寡妇的酒馆,把一吊钱放到她面前。 花寡妇抬起头,看到是林响后,问: “今天发财了?” “一壶好酒。” “好嘞!” 林响趁花寡妇打酒,打听: “我师傅说徐二狗有一包财物。”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很多人都去找去了。” “找得到吗?” “找不找得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近青楼要发财了。” “为什么?” 徐二狗的女儿被她舅舅卖到青楼了,打听财宝不找徐二狗的女儿问问? 林响亲耳听到徐二狗的女儿被亲舅舅卖到了青楼,他怒不可遏,从花寡妇手里接过酒葫芦,回到城隍庙把酒交给师傅后,他躲在角落里开始盘算该怎么救人。 门前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城隍庙的门被推开。 原来是白捕头。 “新运来一具尸体,你们来一个人摸尸。” 瘸子问: “人怎么死的?” “被土匪乱刀砍死的。” 所有人听到死者是被土匪乱刀砍死的,立刻退缩了。 像这种死法,尸气浓郁,摸这一具,相当于摸几十具的危害,所以都不想去。 林响主动站起来说: “我去。” 白捕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林响离开城隍庙来到义庄。 衙役把尸体抬进林响的那间房子里后,像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林响把门关上,走过去,看着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按照之前的方式。 两炷香插在脚上。 然后开始从下往上摸。 从死者的腿上摸到一摞银票。 林响看了一眼,大概上万两。 看来是个土豪无疑。 摸到胸口处,硬邦邦的,伸手进去,取出来的竟然是一部书。 《养尸法》 熟悉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了因录 何粮了因录 (何粮,55岁,平阳府富商,死于马贼乱打之下。 此人年前时候是个好勇斗狠的,那年大旱吃不饱饭就上山当了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上了年纪后下山做起了太平翁,之后看上了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就打死了她男人,娶女人进门,临死前唯一不甘心的就是那个美娇娘,想要带走。 至于他的死因,是早年打家劫舍,不止抢了钱,还杀光了一户人家,斩草没有除根,逃了一个孩子,如今逃掉的孩子成了附近最大的土匪,一直等着仇人现身,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等到何粮,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为了替家人报仇,直接剁了数十刀解气)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养尸法》一部 此人作恶多端,林响就不愿意替他了因。 更何况奖励已经到手了。 不,不,林响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强迫人家民女,自己可以把人弄出来送她回家,也不失一段功德。 又在尸体上摸索了一番,把玉扳指,金牙一一都从尸体上弄下来后,确定再没有值钱的东西后,林响便把银票和各种随身首饰放到铁盘上。 不忙着出去,他先拿起《养尸法》研究起来。 此法诡异不凡。 方需吸收月光精华,把尸体炼成刀枪不入的僵尸,再辅以精血,便能控制自如。 半个时辰后林响便把《养尸法》融会贯通了。 此书随之消失。 真是奇妙无比。 原来尸也分等级。 最低等的就是白僵,再之是黑僵,还有跳僵,飞僵,魃,还有传说中的犼。 尸体越强,变成僵尸的等级越高。 林响看了一眼徐二狗的尸体,他便准备把徐二狗养成白僵,让其亲手接自己女儿出来,并斩杀栽赃嫁祸之人,报仇。 现在得先把财物处理了。 端着铁盘,敲门,衙役把门推开,看到铁盘里的东西后,眼睛都瞪大了。 白捕头过来,对搜刮出来的财物显然也很吃惊。 亲手接过后,对林响说: “你回去吧!” “是。” 林响小心翼翼的从义庄离开,回到城隍庙,一进门,瘸子师傅就拉住他,警告: “你小子不要命了?” “师傅。” “横死之人尸气重,你一旦被入侵了五脏六腑,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记住了师傅。” “赶快睡觉吧!” 林响躺在草席上,精神却越来越好。 第二天,林响第一个坐起来,迫不及待的来到义庄。 这个时候狗都没醒。 林响走进自己的停尸房,来到徐二狗的尸体前坐下,按照《养尸法》中的方法开始在尸体上的几个命门开始操作。 半个时辰后,尸体皮肤变成了铁青色,林响全身心投入也累的精疲力尽。 为了能让尸体沐浴到月光,他用最后的力气把尸体抬到破掉的那块瓦下面。 第三章寄养 倘若一切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让变成白僵的徐二狗报仇雪恨,顺便把他女儿从青楼接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响躺在草席上喘口气。 负责他的衙役突然闯了进来: “林响你好运气,白捕头把你提为丙字摸尸人了。” “替我谢谢白捕头。” 摸尸人也是有四个等级的,分别是甲乙丙丁。 甲是最高级的,负责摸尸达官贵人,平阳府还没有这种等级的摸尸人。 乙次一些,是摸富商读书人的,瘸子师傅就是这种级别的。 丙再次一些,是摸平民百姓的。 丁则是摸一些横死之人的。 当然平阳府由于是个小地方,没有那么正规,他们什么都摸,谁有时间谁就摸,但提了等级总是有好处的,例银涨成了一两银子。 林响接过牌子挂在腰间。 衙役把手里酒壶扔给林响: “是我从青楼给你打的,酒水中有脂粉味,尝尝。” “多谢。” 衙役正要离开却觉得后背发凉,至推开停尸房,总觉得有另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回头四下寻找,最后看到铁青色皮肤的徐二狗,眼睛瞪的拳头那么大,难怪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原来是他。 “看你状态不对,今天没死人,你睡吧!” 总觉得瘆得慌,衙役慌里慌张的离开后,林响捡起酒壶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徐二狗,靠在墙上眯眼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响睁开眼,天已经快黑了,锁上门从义庄离开回到城隍庙。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瘸子师傅在讲富商何粮的故事。 林响进去坐到自己的草席上听故事的后半截。 “何粮不择手段得到的那个女人叫小凤仙,听名字就知道长的花容月貌,十里八乡想娶她的人海了去了,但就是这么一朵水仙花,嫁给了远近闻名又矮又丑的烧饼李。”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第二年何粮在粮油铺子遇到了小凤仙,一见倾心,晚上回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粮油铺子的崔大娘想办法,一开始那老娘们不同意,但何粮晓之以情,动之以银,就这样二人和伙把小凤仙诱上了床。 女人肤白貌美,吹弹可破,据可靠消息称,何粮快活的把床都震塌了,还有那小凤仙,嫁给烧饼李后也没经历过这阵仗,一晚就被制的死心塌地了。” 断了右臂的摸尸人以过来人的经验说: “征服女人就先让她在床上欲仙欲死。” 经典语录让摸尸人们笑的前俯后仰,但很快便戛然而止。 安静之后,瞎子突然问林响: “何粮的尸体你摸的,富裕不?” “很肥。” 瘸子继续说: “别打断,最后一点了。此事三四个月左右就露馅了,烧饼李去找何粮理论被打成重伤,一个月后一命呜呼。” 林响说: “现在何粮的尸体被砍的面目全非,也是他的报应。” 瘸子感慨: “可怜了那小凤仙,不知道又便宜了谁。” 众人被瘸子的故事说的口干舌燥,都拿起酒壶往肚子里灌。 喝醉后,说着胡话,倒在草席上睡觉。 摸尸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深夜,林响的停尸房内,月光透过破掉的屋顶撒在徐二狗的尸体上。 它突然坐了起来。 林响也感应到了徐二狗活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小心翼翼的离开城隍庙来到林中召唤僵尸。 徐二狗感受到林响的召唤之后,立刻破门而出,从义庄跳了出来。 当林响看到自己做的僵尸后,先试一试听不听指挥。 前进,后退。 左左右右。 攻击。 一棵树被拦腰用手劈断。 区区最低等的白僵就有如此实力,真让林响大吃一惊。 反复测试后,确定没有bug,带着它进城,来到徐二狗的大舅哥家里。 徐二狗直接破门而入。 睡梦中听到动静的一家四口人,吓的蜷缩到炕上。 女人惊恐的问: “当家的,该不会是土匪吧!” “平阳府怎么会有土匪,别胡说,也许是风。” 当林响走进院子后,徐二狗已经来到屋前,等着林响的命令 “是杀是刮你自己看着办。” 徐二狗愤怒的闯进大舅哥家里。 屋子里的女人惊声尖叫。 男人看到来人是徐二狗直接吓的跪下了: “二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女人也看清楚来的是徐二狗,跪下磕头如捣蒜。 “你,你的女儿我也没办法养,我家两个娃,实在是养不起。” 女人突然指着男人: “是他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徐二狗突然亮出獠牙,扑到男人身上,把其生吞活剥。 女人看到血腥的一幕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徐二狗并没有放过她,直接从脖子上咬了下去,把浑身的血吸干净才罢手,至于那两个吓的说不出话的孩子,它并没有动手。 林响等浑身是血的徐二狗出来,他又带着去青楼找女儿。 夜晚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浑身是血徐二狗的出现让门外招呼客人的女人吓了一跳。 “客观,你,你。” 徐二狗抓住女人直接扔进了里面,吓的另一些女人惝恍而逃,它蹦蹦跳跳的进入青楼。 打手立刻围了过来。 老鸨子指着: “敢来老娘这里闹事,找死。” 徐二狗看到有人主动送血,当然毫不客气,直接扑上,咬死了一个打手。 其他打手围住它开始用木棒打。 等吸干一人后,徐二狗不慌不忙的又抓了一人吸。 刚刚做僵尸,还是很饥渴的。 一众打手发现自己打在怪物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大喊一声怪物,随即一哄而散。 林响在青楼的人都跑光后,拿了一片黑布包住脸进来。 老鸨子看到他后尖叫着“救命”。 “我来找昨天卖到这里的女孩。” “在后院。” 徐二狗直接把老鸨子踢到一旁,这种老货,血也不新鲜了。 他们来到后院,一个女孩正在洗衣服。 徐二狗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又躲在林响身后,他不敢以这个样子面对女儿。 “爹。” 女孩抬起头,看着林响身后的徐二狗,瞬间泪流满面。 林响说: “我和你爹带你走。” 女孩站起来,跑到徐二狗面前,抱着他的腿。 号啕大哭。 “爹,我以为你死了。” 徐二狗盯着自己的女儿却无动于衷,只是不断嘴里发出嘶吼。 成为僵尸后女儿是他唯一的记忆了。 林响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徐二狗的肩膀上: “坐好了,让你爹扛着你出去。” 他们从青楼离开后,在处僻静的角落里躲藏,一边考虑该怎么安排徐二狗的女儿。 第四章许诺 至于让徐二妮跟着他,还不如被卖进青楼,最起码能活着。 徐二妮从被亲爹营救的喜悦中缓过来后,终于察觉到徐二狗不一样了,一个劲的问: “爹,你怎么了?” “爹,你说话啊!” 林响解释说: “你爹得病了,得去治病,要先把你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 “我要跟着爹。” “你跟着你爹,你爹的病就好不了。” “爹。” “爹。” 林响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平阳府大善人赵家,家主赵刚乐善好施,也许把徐二狗的女儿送去可以抚养。 他们立刻来到赵家。 为了给他们个下马威,林响把女孩抱下来,让徐二狗进去通报。 僵尸一跳便跃过一米左右高的围墙。 弹跳力真不错。 徐二狗来到赵刚的卧室门前,直接破门而入。 赵刚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什么人?” 徐二狗的任务是通传,目的达到了,转身跳到院子里紧接着又跳到了外面。 赵刚恍然大悟,这是外面有人找他,赶忙穿起衣服,谁都没有打扰,打开院门。 看到外面站着的林响和女孩以及虎视眈眈的徐二狗。 “夜深人静,不得已才打扰赵善人。” “你们是?” 林响把女孩推到前面: “我想把她寄养你这里,由你把抚养长大。” “没问题。” 赵刚立刻答应了下来。 他也不敢不答应。 刚才那个能跳老高的人好像对他一直虎视眈眈,不需要怀疑,自己一旦说错话,就会身首异处。 “还请进去喝杯热茶。”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你既然答应了此事,我就许你赵家三件事,有事来求可来城隍庙烧香,到时我自可知。” “我记住了,可是。” 林响没有多废话,把女孩留下,带着徐二狗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女孩跪在门口,大喊: “爹。” 赵刚安抚道: “你爹大概遇到难事了,才把你托付给我,进来吧!在我这里先住下等你爹回来。” 赵刚把女孩扶起来,带着她进府。 把自己女人从屋里叫出来。 她看到赵刚身边有个陌生女孩,诧异的问: “哪来的孩子?” “别管哪里的孩子,去取药来,你看身上被打的都是青。” “好,好。” 赵刚把女孩带到客房,等到他女人拿着白药进来擦伤,他便忌讳的站到外面去,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女,安心住下,我让你读书学字。” “义父的大恩大德徐二妮没齿难忘。” 赵刚觉得女孩小小年纪懂事的让人心声怜悯,他收下这个孩子也并不只是因为林响的承诺,当然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况且他们夫妇一直想要个女孩子,也许徐二妮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 ……。 ……。 林响把徐二狗的女儿交给赵刚抚养后,二人在回城隍庙的路上,他说: “放心吧!我会经常去看你女儿,他们家名声还是不错的,倘若敢虐待,灭了他全家。” 徐二狗一声低吼,林响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来到城隍庙附近,林响停下指着前面的林子,交代: “以后你就在林中活跃!吸收月光修炼,早日修炼成魃就能见你女儿了。切记不要出来害人,有事我便会唤你。” 徐二狗默默的消失在黑暗中。 林响回到城隍庙中,躺在草席上发呆。 想要从白僵成为旱魃几乎不可能,自己给徐二狗这个希望不知是对还是错。 又一天清晨,摸尸人上工。 所有人都出来了,唯独瞎子还在睡觉。 瘸子师傅踉踉跄跄的进去,叫了一声“瞎子”,没有回应,蹲下看了一眼瞎子的脸,吓的连蹦跳的逃出城隍庙,由于是瘸子,速度也没太快,只比正常人稍微快那么一大截。 “死了,死了。” “要不要把他抬出来?回来我们还要睡觉。” “是瘟疫,你进去。” 一群摸尸人听到瘟疫,不废话,直接退到了最后,显然都不想沾染上瘟疫。 摸尸人得的瘟疫是尸瘟,一旦得了,传染性及强,还无药可救。 林响把脸用黑布捂上,进去把瞎子拉出来放到一旁。 瞎子是最适合做摸尸人的人,一双手在尸体上从不留空,可惜没干满第三年就一命呜呼了。 瘸子师傅说: “快去找衙役来,把瞎子烧了,不然传染开大家都要死。” 断臂跑去找衙役。 很快负责义庄的刘捕头带人来了,交代: “今天有尸体,你们去上工,我来处理。” 众人最后看了一眼瞎子后,就去义庄摸尸去了。 人死后就是一具尸体,见怪不怪了。 他们摸尸人,摸的尸越多,积攒在身体内的尸气越重,及易感染尸瘟。 所以这种营生大多数人要不是孤儿,乞丐,要不然是残废做,其他人谈尸色变。 路上瘸子师傅拉住林响,交代道: “今天晚上去河里洗个澡,去去晦气。” “知道了师傅。” 听说他的师傅年轻的时候是做刽子手的,外号一刀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腿断了,成了瘸子,晚年就做起了摸尸人。 他们来到义庄后就分开了,林响站在自己的停尸房外往里看了一眼,徐二狗的尸体不见了,他当然知道尸体去了什么地方,昨天晚上还在一块来着,但总不能叫回来继续躺着吧!还是要上报尽快解决的。 况且丢一个无足轻重还没有人搭理的尸体,不会深纠,便装模作样的大喊: “丢尸体了,丢尸体了。” 负责他的衙役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何粮还在,便问: “哪丢了?大惊小怪。” “徐二狗的尸体不见了。” 衙役被林响提醒才意识到停尸房还放着徐二狗的尸体,两天了还没被领走。 “丢就丢了,我去登记,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又不是第一次。” “是,是,是。” 衙役去找他们的头儿做登记,林响坐到门口吐槽: “以前丢尸体还不是你见钱眼开卖给了恋尸癖。” 坐了一会儿,口干舌燥,便把昨天的隔夜酒拿出来喝。 至于衙役说的脂粉味,没喝到,甚至越喝越寡淡,但聊胜于无。 林响喝了半壶之后,眼睛突然瞪直,刚才说是登记丢失尸体的衙役正带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来这边,她尽管尽量穿着朴素的孝服,也无法遮盖天生靓丽的事实。 “别看了,她是何粮的女人,来领尸体的。” “就在里面。” 女人进去看到被砍的面目全非的何粮神情淡定。 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 “麻烦小师傅帮忙收拾,收拾。” 林响还没来得及说话,衙役迫不及待的把银子夺了过去,藏在袖子里前,还故意在鼻子上闻了闻: “林响,收拾好后,帮小凤仙把尸体抬到外面的棺材上。” “哦!” 衙役又对小凤仙说: “我们在外面等着,这里尸气重,容易得病。” 小凤仙却拒绝了衙役的好意: “我想最后看老爷一眼。” 第五章报复之心 衙役听到小凤仙这么说,他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到外面门外避尸气,而是站在了停尸房等着林响动手。 林响心想,你待在这里我怎么和小凤仙说话?没有眼力见。 他便把今天城隍庙的事说了: “今天瞎子感染瘟疫了,刘捕头带人现在正烧着尸体。” 衙役听到瘟疫,如鲠在喉,不舍的看了小凤仙一眼,兴致缺缺的出去把门关上。 小命和美女哪个重要,他拎得清。 林响不紧不慢的取出针线,开始把何粮被砍掉的四肢缝合起来。 当然对死人是不太可能温柔的。 钢针穿插在皮肤下层,把双臂都粗暴的缝合起来。 在他工作的时候,林响注意到,粗暴的缝合手段,并没有对小凤仙造成一丝影响。 她的表情中甚至流漏出一丝丝畅快感。 “你是怎么嫁给何粮的?” 小凤仙对林响的问题并不感到惊讶,接下来好像是在说一件对她无关紧要的事: “我被设计强暴后又被以肚兜威胁,一次又一次和他睡觉,没多久,烧饼李被何老爷打死了,我活不下去,只能同意。”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把自己卖进了青楼。” 林响被小凤仙的打算惊的目瞪口呆,当然更让他吃惊的是小凤仙当着尸体和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我没有银子。” “我不要银子,我就要和平阳府最烂最脏的男人睡,让何粮也感受一下绿帽子的滋味。” 林响感觉小凤仙在骂自己又烂又脏,但又没有证据,还有她这不是报复,而是在毁了自己,好心提醒: “你本来跳出了火坑能好好的活,能有意义的活,倘若自己自甘堕落,就没救了。” 小凤仙听到林响的话后,脸上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把腰带束好坐在一旁继续盯着林响缝合尸体。 林响刚才在和她短暂的交谈中,明白小凤仙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看样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那么做。 本来打算救她出火坑,既然她都破罐子破摔,自己还能做什么吗?只能继续干活。 缝尸体的活,一定要做到: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把四肢缝合上后,又开始缝合伤口。 晌午才把何粮的尸体缝好。 手艺不好,尸体像个缝合怪。小凤仙不在乎好看不好看,死者更不在乎了。 小凤仙打开门,衙役知道林响完工了,当他看到何粮尸体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和丝线,浑身起鸡皮疙瘩。 进来两个抬尸体的,把何粮架起来,跟着小凤仙离开义庄。 衙役目送小凤仙离开,贪婪的用舌头舔着嘴唇。 “漂亮吗?香吗?你小子和小凤仙待了半天死都值了。” 林响不置可否,关上停尸房。 小凤仙被仇恨遮了双眼,继续堕落还不如自己送她一程,同样给何粮了因,一举两得。 何粮尸体被抬走后,停尸房里就他一个人了,嗅着小凤仙留下的淡淡香气,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反倒是很想念尸体。 想啥来啥,刚才运走尸体的抬尸工又抬着青楼的老鸨来了。 把尸体放到林响面前。 他昨天晚上才见过老鸨,今天怎么就死了? “怎么死的?” 抬尸工留下一句“爽死的”潇洒离开。 他们兄弟俩真是人间奇葩。 大哥是瞎子,弟弟是聋子。 抬尸体的时候弟弟前面带路,哥哥后面跟着。 衙役站在门口迫不及待的说: “好好搜,婆子有钱,光从我身上就吸了不少血。” “明白了。” 衙役关上门,期待着林响的收获。 林响按照以往的程序,两炷香插在脚上。 开始从腿往上摸。 紧接着就是袖子,只可惜一无所获。 她那么有钱,怎么对自己这么抠搜? 最后从胸口只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打开后才发现里面装满了金叶子。 林响取出十片藏在草席下,剩下的放到铁盘上。 再从胸口掏,摸到了奶水生产基地,不得不说别看她半老徐娘,还是很嫩的。 顺利取出一个铜铃铛,这是个啥玩意?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了因录 翠香了因录 (姓王名翠香,年龄40岁,平阳府青楼老板。 曾经她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家庭富裕,有老爹,有老娘,还有一个哥哥。 天有不测风,人有旦夕祸福。 老爹和老娘在她十五岁的那年双双暴毙而亡,翠香的哥哥继承了偌大的家产,非但不思进取,整日在赌场流连忘返,最后输的一干二净后,把主意打到了翠香的身上。 晚上把她灌醉卖到青楼,自此以后翠香经历了无数个男人,四十岁终于成为餐饮娱乐一条龙的老板。 不得不说,很励志。 死因是晚上被白僵吓的惶惶不可终日,撑到晌午才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临死前唯一想做而没做的事是没有告诉她爱的宁公子“我爱你”。 “宁公子”地址在城南南开巷)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引魂铃/引导刚死之人的灵魂归来 林响把铃铛挂在腰间,但他感觉没什么用。 帮翠香把衣服收拾好,在她脸上盖了一片白布。 她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也是个可怜人。 “放心吧!无论如何都会把话给你带到的。” 翠香好像听到林响的保证了,在停尸房内刮起了风。 林响腰间的铃铛做响。 看到这种情况,他准备叫徐二狗来护驾了,幸好风起了片刻后就平息了。 看来今天下工就要去见见这位宁公子了。 到底是什么人物能俘获阅男无数的翠香的心。 林响端起铁盘,打开门。 衙役看到荷包里的金叶子,眼睛瞪直: “今天好运气,好运气,不止是饱了眼福,还发了财。” “恭喜。” 衙役从林响手中接过铁盘,警告林响“保密”。 “明天给你带一壶好酒。” “你可真是好心人。” “别不满,你年轻,等什么时候要成家立业了,东西我们对半分。” 林响懒得搭理他,回到停尸房等着晚上下工。 负责他的衙役是他见过最贪婪的人,暂时没有之一。 所以考虑是不是该换个人? 天黑后,林响经过必不可少的搜身,顺利离开义庄。 至于腰间的铃铛,由于太平平无奇,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 从义庄出来,并没有回城隍庙睡觉,而是来到城南南开巷替翠香了因。 城南是平阳府富贵人家住的地方,南开巷却偏偏成了城南的一道伤疤,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贫民窟”。 林响找人打听宁公子。 “他?那个书呆子?不识五谷。去最后面那间没有院墙的院子找去,你别挡着我耽误我晒太阳。” 林响赶忙让开。 挡住懒汉晒落日余晖真是罪过。 幸好“宁公子”此人大名鼎鼎,只问了一个人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林响找到宁公子的住处后,一度怀疑这里是否能住人。 倘若南开巷是城南的一道伤疤那“宁公子”的家就是烂疮。 “宁公子?” 第六章爱而不得 “宁公子。” 林响连续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就直接进院了。 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会认为他来此地是偷东西的?毕竟实在是太烂了,比城隍庙也强不了多少。 林响在屋外想往里看了一眼,推开门后从里面传出来的臭味顶的他快要窒息了。 这味道对摸尸人而言再熟悉不过;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用黑布捂住口鼻,走进屋里,看到翠香口中的宁公子原来是这副尊容。 面容苍老,满头白发,尸体严重腐烂已经和床粘在了一块。 死了大概十几天。 王翠香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本来她有机会亲口对他说的。 还有,分明人已经这么苍老,怎么还叫宁公子? 林响转念一想,大概“宁公子”这个称呼也是他们之间的爱称,像前世情侣之间女生叫“爸爸”同理。 林响正准备把翠香的话转告给这位死者。 外面的院子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宁爷爷。” 林响看向门口,一个半大的小子站在院子中央。 少年在看到林响后,戒备着询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宁爷爷的家里。” “我受人之托,有一句话要告诉宁公子,可惜他人已经死了。” 少年听到宁爷爷死了,冲进屋里,看到腐烂的尸体,跪在床边号啕大哭。 “宁爷爷,我来迟了。” “你先别打扰我,我把托付之事说了,你再处理宁公子的后事。” 少年回头: “是青楼那个老货让你来的?” “你认识?” “倘若不是那个老货,宁家的大少爷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响疑惑,少年这话什么意思? “宁爷爷是宁家大少爷,早年天纵英才,状元之资,遇到那个老货后,沉迷于酒色财气,被逐出家门,落到这般田地,你说该不该恨那个老货?” “该。” 少年没想到林响会顺着他说,愣了愣神后便开始赶人: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别逼我赶人,宁爷爷不愿意看到你们。” 林响对着尸体说了一句: “她爱你。” 少年听到后气急败坏的要赶人: “滚。” 现在人已死,话也当着死者面说了,林响正准备离开,腰间的铃铛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怎么忘记引魂铃了。 把亡者的魂魄唤回来自己亲口告诉他也不算敷衍了事。 “天黑后我会把你的宁爷爷唤回来,你最后道个别。” “你真的能把我宁爷爷叫回来?” 少年显然不相信。 “晚上你就知道了。” 林响从屋里出来等着,少年没一会儿也受不了尸体腐烂的味道出来,问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名氏。” 眨眼天就黑了。 林响进屋,把腰间的铃铛摘下来,挂在宁公子的床头。 一股裹胁寒意的风在屋里凭空产生晃动着铃铛做响。 院子内突然席卷起“呜呜”阵风,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少年看到宁爷爷出现激动的跪下: “爷爷。” “小灰子,你把我叫回来的?” “是他把你叫回来的。” 宁公子看向林响,问: “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受人之托,转告你一句话。” “是翠香?” “你猜对了。” “她人呢?” “今天死了。” 宁公子得知翠香死了,神情落寞,但很快就释然了: “她也解脱了。让你带来了什么话?” “她爱你。” 林响把话告诉宁公子后,感觉一道枷锁从自己身上褪去,浑身畅快。 “你们说会话,我在外面等着。” 少年感激的冲林响磕了头。 “多谢仙师让我能见宁爷爷最后一面。” “相信了吧!” 林响出去等了半个时,宁公子从屋里出来,把铃铛交他: “仙师谢谢你,我去找翠香团聚了。” “祝你幸福。” 宁公子走出院子,一阵阴风刮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响把铃铛别在腰间准备离开,少年突然跑出来跪在林响面前: “仙师,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你的打扮像个读书人。” “我是宁爷爷的学生,但世道不明,读书无用。” 林响不置可否,但要收他为徒显然不可能,难道要教他摸尸? “糊涂!既然世道不明你就要读书让世道清明,偏偏想置身事外,你这样无论读书还是修行都将一事无成。” 少年愣在当场。 林响的话如雷霆响彻耳边,让他幡然醒悟。 “仙师,我明白了。” 林响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转身提点道: “城外破房里有些财物,你取来之后努力读书。” “仙师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别着急感谢,并不是没有条件,将来高中之后,去赵刚那里把一个叫徐二妮的女娃娶了,记得好好待她。” “她是谁?” “别管她是谁,只要取了财物就要娶她。” “我明白了。” 林响从院子离开,便回到城隍庙睡觉。 只是今天庙里只有瘸子师傅一个人在睡觉。 其他人都不在。 刚一躺下,就听到瘸子师傅说: “你没去青楼找小凤仙快活快活。” “小凤仙?” “她自己把自己十两银子卖去青楼,专门招待平阳府正也都不看的最烂最脏的人。” “师傅,你为什么没去?” “老头子,老头子,当然是老了,没那个劲了。” “我也是。” 二人各自发出一声笑声,蜷缩着睡着了。 ……。 ……。 第二天清晨,林响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到昨天去青楼快活的五人疲惫的靠在一起。 各个都一脸的享受,看样子小凤仙还真让他们回味无穷。 “你们回来了?” 断臂兴奋的说: “回来了,那女人真厉害,硬把我们五个折磨的精疲力尽。” “今天晚上还去吗?” “去,累不死就还去,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林响扶起瘸子,二人就先去义庄上工。 他们五个晚上运动的太累,今天恐怕是去不成义庄了。 一进义庄,师徒二人便分开了。 林响打开他的那间停尸房,衙役突然跳出来,骂骂咧咧的说: “小凤仙不识抬举,五片金叶子都不陪我,偏偏和那几个抬尸的睡,现在想想就恶心。” “是吗?真是骇人听闻。” “还有更骇人听闻的,她就要一文钱,你说她图啥?” “大概是为了报复何粮吧!” 衙役考虑了片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兄弟你看的透彻,果然最毒妇人心。” “还有一件事,过会儿青楼的几个女子要来带走尸体,你直接让她们带走。” “好。 林响看了一眼停尸房里的王翠香,她还算不错,遗愿自己已经帮她完成,还能在死后与“宁公子”长相厮守,又有几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愿意帮她收尸。 唯一的遗憾是,没办法和“宁公子”葬在一起。 第七章袖里乾坤 青楼的女子们没让林响等太久,一个个穿着自己最素的衣服,额头绷着白布,来取老鸨子的尸体。 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来林响面前,盈盈蹲身行礼: “我们来取妈妈的尸体。” 林响推开停尸房的门。 她们鱼贯而入,看到停尸房里王翠香的尸体,情绪失控,各自找好位置趴在一旁哭嚎起来。 声泪俱下。 “妈妈!你死的好惨。” “妈妈!你还没把我们都嫁出去,怎么就死了?” “妈妈!你的金手镯还没有给我,你就走了。” 气氛突然凝固。 大嘴妹: “我看大家都这么伤心,我开个玩笑。” 女子们随即七嘴八舌互相埋怨起来。 林响在停尸房内属于第一战线,被狂轰滥炸,难免被波及,捂着自己的耳朵吐槽道: “难怪衙役躲的远远的了,真烦人。” 外面等着抬尸的两兄弟中的老大说: “我觉得他怕看到自己相好的。” “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下贱。” “有道理。” 林响和他们聊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也哭够了,吵够了。 抬尸工进去两根竹竿穿进尸体的袖子里,很轻松的就把尸体架起来往外面抬。 “慢点,慢点抬。” 女子们追在后面,留下一股香气让林响久久回味。 她们走后,林响注意到桌上放着十两银子,他没有收起来。 躺在门口晒太阳。 本来以为今天又是没有尸体可摸的一天。 抬尸的两兄弟把老鸨子的尸体抬出义庄后紧接着又抬着另一具尸给林响。 衙役在后面跟着,他看到林响后,立刻问: “那些女人们给你留下十两银子在哪?” 林响指了指桌子上的银子。 衙役立刻进去把十两银子收进自己袖子里,这才开始交代: “这具尸体是走街串巷卖弄本事的杂耍,因为得罪了刑大爷,被打死了,我就把尸体要来让你摸摸,之后就让他们两兄弟扔在乱葬岗。” “知道了。” 衙役等抬尸的两兄弟从停尸房出来,就把林响关在里面摸尸。 林响按照规矩,先点两炷香,分别插在尸体的两只脚上。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除了摸尸人,世上旁人还都不太明白。 独属于摸尸人的规矩。 人死后会入十八层地狱,要历经十八种磨难才能转世投胎,这十八种磨难最疼最难过的莫过于刀山火海。 需要死者用生前带的钱贿赂小鬼走便道。 一旦尸体被送到摸尸人手里,浑身财物被摸的一干二净,还怎么贿赂小鬼。 摸尸人也明白一味的做断子绝孙的事无法长久,为了弥补死者,给自己积德,便在脚上点燃两炷香,没钱贿赂不了小鬼,却可以在地府腾驾雾的过关。 所以往脚上插两炷香算行了活人的方便也行了死人的方便。 当林响动手摸尸时,按照之前的顺序,一寸一寸的往上摸。 眼前的尸体生前的身份是杂耍,料想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如果有,那也只是几两散碎银子。 林响一直摸到他双臂,有东西出了。 手探进袖子内,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竟然是一枚玉戒指,晶莹剔透,上面有一道天然纹路,宛如两条龙在缠绕,就算林响见识不多,也知道价值连城。 倒是小看他了。 杂耍竟然能有这样的宝贝,铁定是偷的。 再取便是女人头上戴着的金簪。 异常精致。 一看就出至大户人家。 两样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铁盘内。 林响伸手把袖中最后一件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部小书。 《袖里乾坤》 了因录 南小猴了因录 (姓南名小猴,年龄25岁,走街串巷表演戏法的手艺人,偶尔也会被俏媳妇拉去耕田。 南小猴五岁父母双亡,为了讨口饭吃,从南要饭到北面。 凭借机灵,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一个师傅。他的这位师傅,心狠手辣,喜欢以人体做各种架接实验,比如把人手臂锯断接上猴子的手臂等等。 南小猴在师傅喝醉后无意听到即将要对他动手,连夜就从师门叛逃出来,在平阳府靠着走街串巷糊口。 直到某一天给个寂寞的寡妇表演时被拉去耕田,事后还得了一两银子的好处费,比他辛苦卖力表演赚的多得多,南小猴顿悟了,一边走街串巷表演戏法,一边勾引小媳妇。 生活虽然累些,但累并快乐着。 以为幸福的日子会一如既往的持续下去,直到他被叫进刑府给后院的老夫人祝寿一切都变了。 刑老爷前不久娶了戏子做第八房太太,新鲜了几天就放到一旁不搭理了,那八太太年轻又见过世面哪里耐得住寂寞,恰巧长相不错的南小猴出现,一来二去就搞在了一起。 二人约定由八太太偷些值钱的玩意然后远走高飞,不料此事被发现,南小猴被活活打死,八太太生死未卜。 南小猴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八太太能从刑府救出来。) 了因难度一颗半星 奖励《袖里乾坤》 林响翻阅手里的小书。 这是一门奇妙的戏法,用袖子可以装世间绝大部分的死物。 林响不断往后翻阅,越看越觉得《袖里乾坤》不同凡响,已经不能称为戏法,而是神通。 一书翻完后,林响初步掌握巧妙,书便在他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端起铁盘,打开停尸房的门,衙役像弹簧一样弹到林响面前。 “兄弟,你的手绝了。” 林响把铁盘交给衙役后,他生怕被人分一杯羹,匆匆忙忙的就消失了。 抬尸兄弟二人进来,抬起尸体准备往乱葬岗扔,林响取出一片金叶子扔给老大。 “买棺材葬了他。” “你是个好人,萍水相逢,就用金叶子给他买棺材。” “能积德就不缺德。” “知道了,我们兄弟两个会好好给你积德的。” 林响总觉得这话很别扭,可是细想,也没有问题。 抬尸兄弟用竹子挑起尸体,给林响抬去乱葬岗行善积德了。 林响目送他们抬着尸体离开,关上停尸房的门,把这段时间藏起来的财物都找了出来。 除了金叶子,就是玉器。 藏一回,怎么也得藏贵重的,这两样无疑很符合条件。 袖子在财物上面一挥,施展袖里乾坤之术,眨眼间便把东西都装进去了。 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袖子,分明把东西都装了进去,摸上去却空空如也。 奇妙。 林响如法炮制,从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然后又放进去,连续练习,越练越熟练,嘴里喃喃细语,自说自话: “将来就算不做摸尸人,也可以靠袖里乾坤变戏法糊口。” “该死,我在说什么胡话?每一次都可以从尸体上摸到宝贝,怎么还想着不做摸尸人这样拥有伟大前程的职业?” 第八章替罪羊 定个小目标,先摸一百具尸。 林响把袖里乾坤之术练的得心应手,可收可取后便停了。 施展此术,太消耗精力了。 今天大概没尸体运到义庄了,他便蜷缩在墙角睡觉。 至于帮南小猴了因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最起码也得等到晚上,喊上白僵徐二狗才行。 不就是救个女人吗?简单。 突然停尸房的门被一脚踹开,林响睁开眼看到是白捕头来了,坐起来诧异的询问: “又有尸体送来了吗?最近可真忙。” 林响嘴上抱怨,心里却想着: 每天有十具八具的尸体给他摸,那真的算称了他的心了。 “你叫林响,丙字摸尸人。”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心里这么想,嘴上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 现在还不太想打了摸尸人的饭碗。 “是我。” “徐二狗的尸体呢?” “丢了,我也上报了,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夜里发生了青楼惨案,今天找到的目击者称是徐二狗。” 负责林响的衙役赶忙说: “徐二狗已经死了,怎么还能作案?恐怕是偷尸的贼人故意嫁祸给死人。” “本捕头怀疑徐二狗装死,有人和他串通一气。” 矛头直指林响。 林响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心想: 想让老子背黑锅,不可能。 说: “尸体送到义庄前是不是死的难道各位大人不知道?要说有人串通一气也不可能是我小小的摸尸人。” 白捕头脸色铁青,青楼吸血案闹的沸沸扬扬,上面追的紧,想先找到个替死鬼顶顶,堵住上面的嘴,负责摸尸徐二狗的摸尸人林响毫无疑问在众多人选中脱颖而出。 没想到林响伶牙俐齿,一时说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总之,尸体丢失,你有看管不利的责任。” “关我毛事,我只摸尸,又不管看尸。” 白捕头气急败坏: “你的意思是丢了尸体是刘捕头的事。” “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说的。” 白捕头说不过林响就要动手,这个时候刘捕头过来,大喊一声“住手”。 “刘捕头来的正好,义庄尸体丢了,我怀疑是摸尸人林响做的。” “怀疑是怀疑,你不能带走人。” “你要保他?” 白捕头诧异的盯着刘捕头,此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热心肠?透着诡异。 “不是我保他,是现在义庄能摸尸的就剩下他和瘸子,你把人给我带走,那就把你的手下留下摸尸。” “怎么回事?” “其他人都病了,怀疑是瘟疫。” 听到瘟疫,白捕头和手下立刻捂住口鼻,退到五步之外与义庄的人保持距离。 “你,你,我再调查调查,刘捕头你保重。” 白捕头要带着手下人准备离开义庄。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想走,哪那么容易。 林响直接把人拦了下来。 “我还没有洗脱嫌疑,把我带走,不把我带走我不依你。” “你,你,你滚开,别把尸瘟传染给我。” 白捕头对之前暴发的尸瘟恐怖状历历在目,惊慌失措的躲在手下身后。 “我回城隍庙也是个死,还不如跟着你们回大牢,说不定还能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捕头像踩了尾巴的耗子,直接翻墙逃了。 他的手下也一哄而散。 在场众人各个瞠目结舌。 “都说白捕头腿上功夫了得,今天算见识了。” 刘捕头的一番话引的义庄的衙役哄堂大笑。 林响没和他们掺和,看到瘸子师傅从停尸房出来,过去搀扶住,问: “师傅,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听说活不成了,一个个软的都站不起来,义庄不养闲人。” “不是尸瘟?” “不是。义庄内没小事,这种病一旦传染,也非同小可。” “晚上我们就睡草垛里别回城隍庙了。” “只能如此了。还有一件事,刘捕头今天要搜查所有的停尸房。” “师傅,我哪里没问题的。” 师徒二人说着悄悄话,刘捕头莫名其妙的就让衙役叫他。 瘸子师傅交代: “白捕头盯上了你就不会轻易放过你,要想活命只有刘捕头能救你。” “师傅,我知道了。” 林响对即将发生什么事都不在意,倘若要对自己动手,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灭了他们满门。 林响跟着衙役来到自己的那间停尸房,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刘捕头就来自己这里了。 站在停尸房的门口,看到自己铺的草席被翻了个底朝天。 之前他就把所有的财物以袖里乾坤装进袖中,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现。 刘捕头说: “不错!你很干净,那几位的停尸房内都搜出不少财物,但我都帮他们解决了,毕竟都为了义庄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必断手断脚。” 林响想象得到,他们几个就算病好了,得知积攒的财物被搜刮了,也得气死。 “刘捕头,找我有什么吩咐?” 林响才懒得听他抒情。 “找你来是交代一下,明天你师傅和我去摸一具尸,所以义庄摸尸人就你一人了。” “我会好好摸尸体的,请刘捕头放心。” “不,不,不!到时会来新的摸尸人,你带带她,明白明白义庄的规矩。” “明白,明白!刘捕头放心。” “好好干!有机会提拔你为乙字。” 刘捕头给林响画了大饼,带人离开停尸房。 今天他收货不错。 林响把席子重新铺好,正要躺下,衙役在门口说: “你真老实,这么久连一点东西都没贪。” “我是老实人。” “今天你们摸尸的,还有我们干衙役的,都被刘捕头清了老巢,亏的裤衩子都没了。” “先把你们养的肥肥的,过年一刀切。” “忙来忙去,一场空。” 林响看衙役一张死人脸,就多和他说了句话: “姚哥,刘捕头说明天来人,来的是啥人?” “你要是问别人铁定不清楚,问我这件事却能给你说道说道,义庄来的摸尸人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可能?” “八九不离十。” 林响太吃惊了,怎么会要女人进义庄做摸尸人? “是女人不假,别有太大期望,估计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没什么看头。” 林响不置可否。 年轻的女子活不下去到青楼也比在义庄做摸尸人强。 ……。 ……。 第九章妖尸 今天一天除了南小猴的尸体就再没有尸体抬来了。 林响和衙役说了一会儿话后,困了,蜷缩在草席上睡到晚上下工,看到瘸子师傅也准备回去,便扶着一起回到城隍庙。 其他五人的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林响看看,倘若死在里面就要抬出来火化,不然尸体一直留在里面,外面有个风雨,他们师徒没个去处。 他推出一条门缝,里面的五人像尸体般躺在草席上。 样子是死人的样子,却还活着,只是看样子没有好转。 今天肯定是不能睡在里面。外面的草垛也很暖和,可以对付几天。 师徒二人在城隍庙外面的草垛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 良久,瘸子师傅很莫名的告诉林响说: “明天我要是回不来,逢年过节你记得冲着东面给我上柱香,我家就在东面。” “师傅,你说什么胡话?摸一具尸体而已,至于吗?” “在这世上你以为除了人的尸体就没有别的尸体了?” “那刘捕头要带师傅摸什么尸体?” “按理说这些话不应该现在就告诉你,倘若我现在不告诉你,死在外面,就没机会了。” “我替师傅去。” 摸尸这种事林响可是很积极的。 “不,不!你去只有死路一条。” 林响坐起来,郑重其事的瘸子师傅忧郁的侧脸。 瘸子师傅说: “世上有人有鬼也有妖,摸人的尸体最简单也最不简单,但还有活路,摸鬼和妖的尸体则九死一生,倘若你将来有一天也要摸妖的尸体,一定要用香堵住妖的五识再动手。” “师傅,我记住了。” 瘸子师傅说完后背对林响蜷缩着身体,很快就睡着了。 人老了,睡得早,起的也早。 林响闭上双眼,立刻感应到徐二狗的存在,它正在林中吸收月光精华,一动唤它的念头,它立刻从林中向城隍庙方向赶来。 半盏茶不到,徐二狗到了。 林响小心翼翼的从草垛起身,悄无声息的来到林中汇合。 今夜出动,目标刑府,救出南小猴的相好八太太,了他遗愿。 至于救出来如何安排?先救出来再从长计议。 林响带着徐二狗来到刑府后院,先让白僵徐二狗试着跳进去,由于太过笨拙,跳起来到高度一米五就是它的极限。 刑府后院的墙偏偏建了两米高。 白僵徐二狗跳不进去,只能林响亲自上,然后再找梯子把徐二狗带进去。 林响爬到徐二狗的肩膀站直。 “1,2,3。” “跳。” 徐二狗把林响顶过围墙,然后就重重的摔进了刑府。 “哎呦!二狗,你用的力气太大了,摔死我了。” 林响埋怨了一句,麻利的爬起来,搬来梯子,爬到围墙上,把梯子抬起来放到外面。 幸好僵尸会爬梯子,徐二狗一下一下的跳到围墙上,然后跃进刑府,平稳落地后,重心失调,摔了个狗吃屎。 林响一边笑一边把梯子从外面挪到里面。 一人一僵顺利从围墙爬下去后,林响带着徐二狗开始找人。 偌大个刑府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为了简单快速,林响找到一间住人的屋子,直接闯进去。 里面的女人听到动静,喊了一声“死鬼”后掀开了被窝。 林响看她这么热情就睡到了床上。 女人摸着林响的脸蛋,一边摸一边还说: “老爷,你皮肤好嫩啊!” “当然嫩了。” 女人听到说话的声音不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刚要喊,林响伸手捂住她的嘴,在耳边低语: “不知道你喊来别人,看到你和我躺在一块,会不会相信我们是清白。” 床上的女人一个劲的点头。 林响松开手,从床上坐起来。 女人委屈的说: “求求你别碰我,财物都在那个匣子里。” “我对财物不感兴趣,我对八太太被关在哪有兴趣。” “在柴房,被老爷关在柴房。” 林响跳下床,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到床边,女人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你,你还要干什么?” “柴房在哪?” “后院的东南角,你现在赶快去救人,迟了说不定人会死。” 林响从闺房出来,带着徐二狗来到后院的东南角。 那个女人应该没有骗他。 在柴房的门前,发现上了锁,退到一旁,让徐二狗来。 僵尸的手臂能轻易的把锁劈开。 “咔嚓”一声。 林响看到锁开了,推开柴房的门,里面的草垛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躺在那里。 “八太太?” “你,你们是来杀我的?” 女人惊慌失措的坐起来,躲在角落,在月光下模样楚楚可怜,可真让人心疼。 “南小猴临死前托我救你出刑府。” “他还算有良心,不枉费我对他情深义重。” 林响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八太太身边,正要扶她起来。 她的袖中亮出一把匕首,在柴房内寒光夺目,毫不留情的刺向林响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正要得手之间,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女人手中的匕首装进袖子里面。 女人手里的匕首凭空消失,大惊失色,跳起来要逃走,徐二狗拦住去路。 面对皮肤铁青,浑身白毛的怪二,她想要强行闯过去,显然低估了僵尸的身体。 根本来不及有太多的反应,女人很轻松就被徐二狗的双臂控制的死死的。 林响走到她面前,从袖中把匕首取出,弹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低声问: “你们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救?” “是,是刑老爷找人算过的,才雇我来解决你。” “八太太呢?” “大概在地牢里。” 林响面无表情的走出柴房,里面发出低沉的哀嚎。 徐二狗很快从柴房出来,跟着林响去找地牢。 当然在去找地牢之前,要先找先前那个女人交流一下。 林响来到闺房外面,听到里面的女人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老爷,你看我多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贼人骗去柴房送死,你该怎么奖励我?” “想要奖励?今天晚上就好好奖励奖励你。” 林响嘴角上扬,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窝端,伸手推开门: “不如也奖励奖励我。” “是谁?” 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恐的指着门口的林响: “是他,刚才就是他。” 刑老爷抽起裤子,拉出床边的大刀,不屑一笑: “看来半仙说的没错,区区毛贼也敢来我刑府,找死。” 林响嘴角一直保持上扬的状态,不紧不慢的走向刑老爷。 “真是好胆,敢一个人来,今天我就送你归西。” 大刀被他举过头顶,划过一条完美的弧度,直砍林响的脖子。 林响面无表情的挥袖,施展袖里乾坤,眨眼便把刑老爷手中的大刀装入袖内。 刑老爷突然失去手里的大刀,被闪了个踉跄后,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双手,直挺挺的站在林响面前,眼神中的惊恐暴露了他的胆怯。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相比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告诉我,是谁透漏了今天我会上门的消息。” 刑老爷正准备破窗而逃,徐二狗立刻挡住他的去路,直接用双臂把他牢牢的压制在原地。 “告诉我,不然。” 林响从袖中取出刚才收进去的那把大刀,不得不说老头力气挺大,刀有一百来斤,挺重,应该是个高手,只是此刻成了自己案板上的鱼肉。 双臂抬着刀,架在刑老爷的脖子上。 “我可坚持不了太久,手一旦松开,你懂后果。” 第十章原来是她 “我说,我说,给我算卦的是个年轻的先生,就在平阳府,需要奉上美女才会开卦。”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我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他神出鬼没,只有先生找我的时候,没有我找先生的时候。” 林响看他不像是说谎,继续问: “还有一件事,你们家地牢在哪?” “在我书房下面。” 林响把刀扔在地上,从闺房出来。 “饶命,饶命。” 里面一阵尖锐凄厉的喊声后,徐二狗满脸是血的出来。 它看到刑府的护卫打手,不需要林响的命令,直接扑了上去开始贪婪的吸血。 林响看到徐二狗如此凶残的一面,躲到草丛中,捂住耳朵等着结束。 《养尸录》养出来的僵尸果然异常凶猛。 一个时辰后,偌大个刑府几十号人,被徐二狗吸的灭府了。 林响从草丛中站起来,看到徐二狗之前的满头白发已经变黑,继续按照这种程度杀戮下去,要不了多久它就会由白僵进化成黑僵。 他越过遍地的尸体,来到刑老爷的书房,推开暗门,进去后看到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八太太。 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这位刑老爷下手可真狠。 眼看天就要亮了,林响也不啰嗦,把人扶起来扔在徐二狗的背上。 从刑府大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林响把八太太带出来后,身上那无形的枷锁随之褪去。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她怎么办?总不能随便扔在街上吧! 不知不觉快走到城隍庙了,林响下了个决定。 “徐二狗,你先带她进林,等养好伤再做打算。” 徐二狗当然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扛着八太太消失在林中。 林响回到草垛,看到瘸子师傅安然睡觉,他悄无声息的躺下。 第二天清晨,林响睁开眼。 刘捕头带人已经来接瘸子师傅出发去摸尸了。 瘸子师傅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后,对林响说: “为师走了。” “我替你去。” 林响的话让瘸子感动的双眼含泪。 如果昨天是客套,那么今天属于刀已经架在脖子上的情况,林响还愿意替他去,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是情深义重之人。 “刘捕头,我想给徒弟单独交代几句。” “快去吧!别拖延太久。” 刘捕头面对情深义重的林响也要高看一眼。 林响被瘸子师傅带到一旁,交代: “我如果回不来,你就挖开草垛,下面有我积攒的财物,够你活下半辈子了。” “你能回来。” “别说话听我说。我回不来由你给我摸尸,切记,由你摸尸。” “我记住了。” “走了,你去上工,什么都别想。” 林响目送瘸子师傅和刘捕头离开,他推开城隍庙门看了一眼,他们五个依然是那副样子,没有好转。 到底是什么病? 难道是那个小凤仙携带某种传染病? 关上门,前往义庄。 瘸子师傅外出,义庄今天只有他一个摸尸人,不对,还有一个,还是个女人,只不过她还没有来。 敢做摸尸人的女人没让林响期待太久,她几乎和林响前后脚到的义庄。 她的到来让义庄的活人都愣住了。 来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小凤仙吗? 有衙役问: “怎么是你?” “摸尸人可没规定女人不能做,你说是吗?师傅。” 小凤仙一句话让林响如坠冰窖,他立即预料自己会招惹上一个大麻烦。 姚衙役留下一句“林响你带她”后就和其他衙役躲得远远的。 城隍庙里还躺尸的五位摸尸人具体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都是因为睡了同一个女人才成了那副样子,所以没有人愿意再靠近貌美如花的小凤仙。 可谓是谈凤色变。 “师傅,我们先做什么?” “我不是你的师傅。” “义庄只有你一个摸尸人,你还能不是我师傅吗?” 林响无话可说,只能带着她来停尸房。 “我们第一步该做什么?” 林响坐在草席上,开始教小凤仙摸尸人的规矩: “做摸尸人第一条规矩:两炷香,一柱香插一只脚。” “麻烦。” “这是摸尸人的规矩,做这一行都要遵守。” “我记住了。师傅。” “别叫我师傅。” “好的,师傅。” 林响叹息一声,拿起铁盘给小凤仙看: “这是盛放金银的地方,摸完一具尸体,就把铁盘端出去给衙役。” “记住了。” “其它的规矩也没什么了,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你去自己的停尸房待着!” “就在你隔壁,不着急,有尸体我能立刻赶过去。” 林响不想多说话,蜷缩在草席上装睡,不再搭理小凤仙。 “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把自己赎出来?” 还没有替何粮了因,所以束缚在林响身上的枷锁还在,他坐起来盯着小凤仙,杀机初现。 倘若小凤仙不珍惜来之不易的活命的计划,自己为什么不替何粮了结了她? “为什么?” “因为想到了你,所以才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就算做最脏的摸尸人只要心里干净,就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强百倍。” “所以你临幸了他们五个?觉得他们心里干净?” 小凤仙不屑一笑。 “摸尸人中除了你,也就瘸子有些意思。” “听你的意思是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林响已经给过她活命的机会了,接下来就看她把握把握得住。 “还没有决定。” 林响鄙夷的看了小凤仙一眼,此女无可救药。 正考虑是不是晚上就对小凤仙动手,了结何粮的遗愿,衙役过来告诉林响: “你师傅,他死了。” 林响跑出停尸房,盯着被架在竹竿上了瘸子师傅,神情呆滞。 师傅他老人家再有半年就做摸尸人整三年,可以带三百两银子养老,现在却死了。 抬尸工把尸体放到林响的停尸房。 林响准备按照瘸子师傅之前交代的话由他摸尸。 “等等。” “刘捕头,还有事吗?” “你师傅摸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理应该由你来摸。” 正和林响的意愿。 “既然我师傅没有做完的事,理应由我这个徒弟来完成。” “孝心可嘉。只要完成这趟差,衙门赏你套宅子。” 林响没有多话,跟着刘捕头离开义庄。 他们来的地方竟然是乱葬岗的义庄,这里不是被废弃了吗? 刘捕头站在义庄的大门外,显然不准备进入义庄: “你最好能完成你师傅没有完成的那一半,如若做不到,我们就会把你抬出来。” 刘捕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完不成摸尸只能作为尸体出来。 “我会让师傅体体面面的走。” 林响盯着义庄大堂,妖尸就躺在那里,他兴奋的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随即被衙役合力关上。 第十一章水妖 妖尸当真那么可怕?衙役甚至在他摸尸的时候都不敢踏入大门。 林响站在义庄大堂内,盯着眼前的妖尸。 倘若不是尸体脖子两边出长着腮,林响一定会把他当做溺水而亡之人。 妖都长这样? 不应该都是那种青面獠牙吗? 林响关上大堂的门。 这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偷窥。 蹲在妖尸身旁,把瘸子师傅没有燃尽的香从五识中取出来。 不紧不慢的从自己带来的包袱中取出香,点燃,先从妖尸的双脚插起。 紧接着是鼻孔,之后是嘴,以及双耳。 做完瘸子师傅交代的一切后,林响开始摸尸。 手刚接近妖尸,就感觉一股寒气透过手指进入体内。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 林响体内一股热流,毫不客气的把这股寒流吞噬。 奇异果的效果真是持久,确定妖尸对他无法造成伤害后,才开始继续动手。 从胸口摸入右手。 触碰到皮肤后,林响迟疑片刻,因为妖尸的皮肤上有鳞片,很不适应。 不过妖尸中的确有东西。 林响小心翼翼的取出,竟然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鳞片。 放到铁盘上,林响继续摸。 再次摸到东西后,取出来,竟然是一颗偌大的夜明珠。 不需要怀疑,一定价值连城。 林响摸完胸口后,开始摸妖尸双臂的袖子。 取出一面小旗,上面鎏金锈了一个“水”字。 了因录 水妖许不言了因录 (姓许名不言,1八岁,死于掺入酒中的铜油加乱棒之下。 许不言;平阳河下游许家村的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年,至小孤苦无依,靠吃百家饭长大,小小年纪养成了乐于助人,与人为善的性格。 平日里日子虽苦,但也过的充实。 靠着村民接济长大后,许不言靠在河边打鱼为生。 某一天,大雨倾盆,许不言风雨无阻,披上斗笠外出打鱼。 来到河边,看河水激流勇进,试着一网下去,鱼没捞上来,却捞上来了一个人。 也算机缘巧合,救了位落水的女子,探知还活着,便带回家,抬到木床上,借着昏光发现此女容貌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便悉心照料。 第二天,那女子便能下地了,她感激许不言救她性命,便留下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此事很快就在许家村传遍了,男女老少都来许不言破败不堪的家里一睹落水女的风采。 男人们看到这副容颜,无不惊为天人。 尽管都嫉妒许不言的好运气,但也相安无事。 只是至从此女来了后,许不言打鱼网网满载而归,其他渔民只能捞住小鱼仔。 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现如今,许家村过的最差的现在反倒是过的最好,逐渐村里的气氛开始变了。 不知何时,不知是何人开头,村民之间开始传言许不言的女人是妖女,勾引了全村的男人。 事情随着时间发酵,愈演愈烈。 直到某一天,女人们趁许不言打鱼,就把女人绑了沉河了。 许不言回来,没看到自己的女人,四处打听,得到村民异口同声的答案: 你的女人带着包袱被一个男人带着出村了,那个男人不认识,不是村里人。 也许一个人说不相信,但一村人都这么说,他就不得不相信。 许不言不甘心的出村追了两天,没有找到人,回到许家村,失魂落魄了半年。 这半年,村民靠着打鱼都赚了不少,本来心怀愧疚的那些人更确定那女人就是妖女。 又过了一段时间,许不言为了生活开始继续打鱼。 收获不如以往,每一网只能打一条鱼上来,但仅一条鱼也让许不言赚的盆满钵满。 网上来的这条鱼非同小可,浑身金黄色,被称为黄金鱼,带去城里能卖十两银子。 村民眼看许不言越来越富裕,和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纷纷去借钱。 许不言因为村民的恩情,从来不会拒绝来借钱的人。 村民借到钱后,不但不感激,对许不言更恨了。 又过了一年,许不言再没有捞上黄金鱼。 收入骤减。 前来借钱的村民没有借到钱后,对许不言的恨意达到了极限。 终于有一天暴发,趁许不言捕鱼,把他沉入河中。 许不言被沉河之后,临死前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尸体,恍然大悟,恨意暴发,沦为河中的妖怪。 当他上岸报仇时,先去提醒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许末,让他提前离开许家村避难。 许不言的这位朋友跪下哀求再等一天,他好收拾东西,许不言同意了。 许末天一亮就把此事告诉了村民,村民吓破了胆,准备收拾东西都跑路活命,但来了一位先生,教给他们把铜油掺入酒中,骗水妖喝下,便可削弱妖法再取其性命。 村民病急乱投医,按照先生的吩咐准备好酒,惴惴不安的等到天黑之后,许不言上岸。 许不言看到朋友许末端着酒等他。 问: 为何还没有走? “我给你送来一坛酒,喝了它我就走。 许不言的朋友故意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许不言。 许不言不怀疑有诈,端起喝干了整坛酒。 铜油发挥作用,立时浑身宛如烈火焚烧。 村民一哄而出,乱棒把许不言再次打死。 临死前许不言的遗愿便是让许家村干旱三年,河流断源,寸草不生,方解心头之恨。)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控水旗/可控区域水流和雨雪 林响把控水旗收入袖中,长长叹息一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村民可恨。 更无知。 也许水妖该放弃仇恨,可以在水域中自由快活,现在却留下一具尸体。 还有,教村民对付许不言的先生是刑老爷口中的先生吗? 倘若真是他,那手段可真高明。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会他。 端着铁盘从义庄大堂出来。 外面的衙役从门缝看到林响出来,随即把大门推开,刘捕头看到林响还活着后,显然有些许吃惊,在他的料想中,瘸子都死了,林响根本不可能活,最好的结果就是林响摸完瘸子剩下的那一半再死: “林响,你干的好,干的好。” “我师傅可以安息了。” “没有枉费你师傅教你一场,我们走。” 刘捕头带着林响回义庄。 路上林响问: “妖尸该如何处理?” “烧掉。” 林响觉得太可惜了,妖尸的血还有用处,最起码对僵尸而言大补,废物利用,对环境有好处,希望晚上带徐二狗过来还来得及。 他们回到义庄。 刘捕头迫不及待的带着摸尸摸出来的东西骑马去见上面的大人物。 林响则跪在停尸房外,给里面的瘸子师傅上了一柱香: “师傅,你没有完成的,我给你完成了。” 第十二章断流 林响紧接着又恭恭敬敬的冲着瘸子师傅躺着的停尸房磕了头。 没有瘸子师傅带自己成为摸尸人,自己恐怕没有现在的机缘。 由衷的对他老人家感激万分。 至于师傅生前交代的摸尸,林响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等置办好棺材后,在按照师傅的吩咐摸吧!反正死人又不会跑。 今天晚上先带徐二狗把妖尸的血吸了,再去平阳河下游许家村用控水旗给许不言了因。 站起来,走进停尸房,把瘸子师傅的尸体搬到个舒服的位置。 找来一片白布,缠在腰上,跪在尸体面前守灵。 小凤仙本来要进来找林响说话的,看到他跪在瘸子尸体前,就没有惊扰。 晚上下工,林响准备离开义庄,小凤仙追出来说: “一起回去。” “你回哪?” “城隍庙啊!” “你?城隍庙?别开玩笑了。” “摸尸人都睡城隍庙,我也不例外。” 林响懒得理她,把人带着到城隍庙,提醒“里面那五个被你宠幸后就病了,最好别惊扰他们”。 “我又不喜欢没事找事。” “你随便找地方睡。” “你干什么去?” “逛窑子。” “我,我,我可以。” “没兴趣。” 林响从城隍庙离开,在林子里等到徐二狗。 林中鸟雀因为僵尸出没,惊的哀鸣不止。 满脸黑毛的徐二狗出现在林响面前,看它这个状态,差不多要进化成黑僵了。 “那女人怎么样了?” 徐二狗僵硬的脖子艰难的扭动。 “没事了?” 徐二狗依然是摇头。 “那就是有事了。” 徐二狗继续摇头。 “你想不想见你女儿?” 继续摇头。 好吧!以徐二狗对女儿的爱,不可能不想见他女儿,估计僵尸只能摇头,点头还没学会。 “走。” 林响也不浪费时间,带着徐二狗来到乱葬岗处的义庄,这里晚上不可能有活人,不需要小心谨慎。 直接推开院子的大门走进去,看到的是遍地尸体。 白天还没有这么多尸体,晚上突然多了这么多。 林响蹲下,检查了尸体,发现都被吸干了,脖子上不出所料都有两颗牙印。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你瞒着我咬人去了?” 僵尸徐二狗委屈的摇头。 林响正准备教训徐二狗,看到它把刑老爷的尸体提起来,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是刑府的人。 “我误会你了,里面的妖尸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徐二狗迫不及待的跳进义庄大堂,看到妖尸就像是男人看到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抓起尸体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了脖子上。 林响盯着徐二狗的变化,随着它把妖尸吸干,浑身的白毛褪去,面容也变的更加狰狞恐怖。 它把吸干的妖尸扔在一旁,发出一声凄厉的哮声,使乱葬岗更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林响先一步从义庄出来,往平阳河下游的许家村而去。 林响在前面走了一个时辰,徐二狗竟然可以短时间追上来。 变化很大,而且他能明显感受得到徐二狗身上尸气逼人。 “恭喜你了。” 徐二狗欢喜雀跃的连蹦哒了几下作为回应。 当他们来到许家村,林响站在高处放眼看去,背靠大山面朝河流,由衷的赞扬此地风水极佳。 从袖中取出控水旗,林响闭上双眼,随即向着平阳河用力挥下。 一时间狂风大作,河床被斩断,从上游流到下游的河水开始倒流。 林响紧接着向天空挥下控水旗。 顷刻间风起涌,片刻之后不见一片彩。 林响感觉到许不言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褪去,明白自己做到这样就够了。 半个时辰后,水流在许家村前齐刷刷的断了,露出下面数十具尸体。 徐二狗在其中一具尸体上感受到浓郁的尸气,戒备的挡在林响身前。 林响对徐二狗的护主行为很感动,但实在是挡住他的视线了。 从它尸就挪出来,借着月光,看到河床内弥漫的尸气是由一具女尸散发,他大胆猜测,她就是被沉河的许不言的女人。 此女如果做成僵尸,恐怕会超越徐二狗这位黑僵,直接成为跳僵或者飞僵。 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 “带我下去。” 林响跳到徐二狗背上,被带到河床下。 他以《养尸录》的法门,开始为女人打通命门。 一个时辰后,天快亮了,林响才勉强为眼前的女尸打通尸体上各个命门。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 女尸睁开眼,从淤泥中跳了起来。 林响看到她的动作有一些惋惜,那么浓郁的尸气都没有成为飞僵。 女人露出两颗尖牙,突然向林响扑去。 竟然要弑主。 徐二狗挡在林响身前,直接被闯到了河床外。 跳僵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林响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僵,并不惊慌,他会制作僵尸,当也有制服的办法,念头一动,女僵四肢开始僵硬,随即痛苦的倒在地上。 徐二狗出现在林响身边,把他从河床带出来。 站在岸边,林响不断用念头折磨女僵。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让许家村的百姓一个个如芒刺背。 半盏茶的功夫,女人跪在淤泥上,用僵硬的声调哀求: “饶了我,饶了我。” 成了跳僵就可以说话了?不可思议。 林响停下折磨女僵的念头,跳到徐二狗的背上,往城隍庙方向而去。 女僵在后面迟疑片刻,也迅速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到了城隍庙附近的林中,林响从徐二狗的背上跳下,对女僵吩咐道: “跟着徐二狗躲在林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林响交代之后,二僵一前一后消失在林中,他疲惫的回到城隍庙的草垛躺下。 这一晚上够累的,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去义庄上工了,路上还要给师傅买口棺材。 无论如何都要买一口好棺材。 趁这半个时辰,抓紧时间补觉。 想睡的时候偏偏有人不让你睡,小凤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响身边。 自说自话: “不像是去逛了窑子的味道。” 林响瞟了她一眼: “我喜欢在辽阔的旷野玩,浑身都是大自然的味道,你没有试过?” “人家那么纯洁当然没有试过。” 小凤仙一边说边扭动着身体,像跳肥硕的大蟒蛇,若有若无,是实而非的摩擦着林响。 林响毫不客气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倒霉娘们,大清早的靠这么近,容易擦枪走火。 第十三章凶吉占卜 “哎呦!弄疼我了。” 林响把手伸进裤子里扣扣,从草垛里站起来,往义庄方向而去。 “你干什么去?” “给我师傅买棺材。” “我也去。” 小凤仙追着林响来到义庄半途一排用茅草搭起来的棺材铺。 林响在棚里看上一口厚实的棺材,手掌用力拍了拍,发出“嘣嘣”的声音,够结实。 小凤仙过来,正要说话。 棺材里突然坐起个老头子。 吓的她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鬼啊!” “老头子还没死,你存心咒我。” “谁让你睡棺材,还故意坐起来吓我。” 林响不耐烦的打断他们一老一少争吵: “这口棺材我买了。” 老头瞟了林响一眼,立刻认出他的身份: “看在你是义庄摸尸人的份上,给你便宜点,五十两。” “成交。” 卖棺材的老头很怀疑的看着林响,摸尸人有那么富裕吗?能睡得起五十两的棺材。 “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林响从袖中把所有的金叶子取出来,放到棺材板上: “就这么多了,能办多大的排场就办多大的排场。” “谁走了?” “我师傅。” “老瘸子?可惜了。” 老头收下棺材板上的金叶子,把屋子里睡觉的儿子叫出来: “给我去喊人,把家里的存货都搬出来,送老瘸子最后一程。” “爹,太早了吧!” “少罗嗦,给我赶快去。” 老头的儿子提着裤子跑去叫人。 林响对老头说: “我在义庄等你们。” “老瘸子有你这么个徒弟死了也赚,你放心,一定让他风风光光的走。” 林响把一切都交给棺材铺的老头,自己则先去义庄给师傅摸一遍尸体。 小凤仙在后面喊: “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林响回到义庄,把停尸房的门关上,把小凤仙挡在了外面。 他跪在瘸子师傅面前,点燃两炷香,插在尸体两只脚上。 “徒弟冒犯师傅了。” 林响双手开始从双腿往上摸。 摸尸人能有什么财物傍身?都穷的叮当响。 一直摸到胸口,竟然真的有东西。 以为是什么金银细软,当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后,原来是手掌大小的龟壳,里面好像装有铜钱。 了因录 胡斐了因录 (姓胡名斐,47岁,死于摸妖尸煞气入体后破坏五脏六腑。 胡斐原本不是摸尸人,而是祖传的刽子手,江湖人称一刀切,手起刀落,不带一道血丝儿。 只因急公好义,弄得了家破人亡,才沦落为摸尸人。 ……。 ……。 侩子手是个望而生畏的职业,但也是个赚钱的职业。 倘若谁犯了砍头的罪,家属为了让死的痛快一些,就会用钱贿赂刽子手。 几十年下来,看了上百颗头,胡斐积攒了偌大的家财,盖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的称一声胡老爷。 生活好了,就喜欢无事生非。 某一天,带着下人逛街,看到插草卖身葬父的妙龄女子,胡斐动了恻隐之心。 花了五十两银子把女子买了下来,帮她埋葬了老父亲。 女子哭天喊地的要报答胡斐。 由于不忍心女子哭花了妆,就把她带回了家,仅仅是十天,她便顺理成章的成了胡斐的小妾。 没想到胡斐威名赫赫,声名远播,在床上是个银枪蜡头。 女子风华正茂,正是需求旺盛的年纪,遇到个老头子,一天两天还能克服,一个月两个月她忍不住。 胡斐的大弟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天来府砍萝卜练习刀法,挥汗如雨健壮的身影在女子心上留下了总之,便主动去送水,一来二去他们二人好上了。 胡斐这位大弟子睡了自己小师娘,整天魂不守舍,又怕师傅又想睡师娘,日渐消瘦。 女子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约定解决掉老头子,二人浪迹天涯。 只是解决掉胡斐哪那么容易,二人只能等待机会。 天降甘露,万物复苏,他们的机会来了。 朝廷剿灭太平教后,头领要在菜市口砍头,胡斐当仁不让成了首席刽子手。 旁人恐怕不知,但作为胡斐大徒弟却知道太平教的头领与师傅是好兄弟,好兄弟要掉脑袋,师傅一定不会不管的。 果然,在行刑前一天,胡斐叫最信任的大弟子来,商量去死牢换人出来。 徒弟满口答应,转头就把此事透漏了出去。 胡斐顺利进入牢房后便中了埋伏,竭尽全力砍翻了几十个人才逃了出来,三天后乔装打扮回到家,看到数十口人被杀的一干二净,而动手的就是那位最信任的大弟子。 一时无法接受,便流落到平阳府成了摸尸人。 胡斐死前唯一的心愿不是报仇,而是找到好兄弟苗震的女儿苗蓝儿。” 了因难度两颗星 奖励凶吉占卜术/天机纵然不可泄露,却总有逆天而行之人 林响收下凶吉占卜术后,替师傅发丧的人敲锣打鼓的来了。 他把尸体背到外面。 由好几个男人帮忙小心翼翼的把尸体装入棺材。 林响披上孝服,看着工匠钉钉,大喊一声: “师傅。” 锣鼓开始热热闹闹的吹打起来了。 老头问林响: “你师傅埋哪?” “我师傅一辈子隐姓埋名,死后也不愿意被人打扰,就埋乱葬岗。” “行。起棺,乱葬岗。” 林响跟在棺材后面。 义庄的衙役看到林响能对老瘸子这么孝顺,都对他更敬重了一分。 来到乱葬岗,挑选了一块人少的地盘,把棺材埋了进去。 埋了瘸子师傅后,林响回到义庄。 现在他可真的孤身一人了,平生再无牵挂。 刘捕头来到停尸房说: “林响,我说过要赏你一处院子,这是房契和钥匙。” 林响接过,对刘捕头感激的说: “今后也算在平阳府有个家了。” “林响你好好干,现在义庄就靠你撑着了,我不会亏待你。” 又画了一块大饼。 一般人吃了会撑死的。 刘捕头真是多此一举,谁不让林响好好干活,他就跟谁急。 刘捕头说完就走了,最近他好像很忙,大概攀附上大人物了。 林响拿着房契和钥匙回到停尸房,放到草席下生灰,显然他并不准备住进去。 想想也是,住城隍庙多方便,去义庄上工通勤多近,晚上能多睡半个时辰。 第十四章简单粗暴的占卜 看来今天又没得尸体摸了。 林响躺在停尸房内的草席上准备睡到晚上下工。 停尸房外的院子里熙熙攘攘有人说话吵闹,林响不耐烦的坐起来顺着声音往外看了一眼,竟然是摸尸人同事来上工了,昨天还病的躺在城隍庙等死,今天就活蹦乱跳的围在小凤仙身边疯狂添。 这样更好,省的小凤仙有事没事烦自己。 林响起身把停尸房的门关上。 从袖中取出龟壳。 仔细阅读龟壳上面的凶吉占卜之术。 由于太晦涩难懂,足足耗费一个时辰林响才把凶吉占卜之术了解透彻。 此术能窥探天机,不可谓不强,同样如果贸然窥探天机,后果也不是林响一介凡人能承担得起的。 所以窥探天机这种事还是不做的为好。 至于卜卦找人这种无关痛痒的占卜,倒对开卦之人没什么危害。 林响双手抱着龟壳,虔诚的摇晃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苗蓝儿在哪里?” 龟壳里的铜钱一溜串的掉出来,组成指向西面的箭头→。 林响瞠目结舌。 占卜也太简单粗暴了吧!给傻瓜用的吧! 那刚才自己用一个时辰默记口诀岂不是白费功夫。 罢了! 继续吐槽也没用。 既然那五位舔狗病好了,自己也能去请假,帮师傅胡斐去找苗蓝儿,完成生前遗憾。 从停尸房出来,找到刘捕头,说明了来意后。 刘捕头痛痛快快的同意了: “你师傅刚走,给你三天假缓缓,回来后就要全身心投入摸尸的事业。” “多谢刘捕头体谅。” 林响道谢后从刘捕头处出来,直接从义庄离开。 小凤仙看到他要走,赶忙追出来问: “林响,你最啥去?” “我请假外出逛逛,顺便把悲痛化做动力,归来继续努力摸尸。” “我也去。” “什么你也去?别废话,我走了。” 小凤仙还要说话,就被那五位大病初愈的摸尸人围住,各种献殷勤。 端茶倒水,捏腰捶腿,总之各种舔就完了。 看到他们之间这副和谐的画面,不由的想到童话故事中的一篇。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林响大概知道他们五个之前得的是什么病了。 这种病俗称“幸福病”。 由于长期处于不幸福的状态,尤其是在床上生活方面从来没有得到满足过。 一旦得到充分的满足后,就会导致精神溃散,有气无力,无精打采,需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 林响回到城隍庙,收拾了包袱,把师傅交代的,藏在草垛下的金银细软用袖里乾坤装入袖中。 进入林中,一直深入,在一处洞找到了男僵徐二狗以及女僵无名氏,当然还有终日惴惴不安的八太太。 八太太看到有人后,哭天喊地的跑出来,跪在林响面前哀求: “救我,救我。” 徐二狗和女僵从洞内出来。 八太太吓的躲在林响身后浑身瑟瑟发抖。 林响问: “你们吓他了?” 女僵表情僵硬的表示: “没有。” 八太太听到林响和两只僵尸交流,由于还不算太傻,立刻明白他们是一伙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绝望到面如死灰。 “八太太,你别误会,我是南小猴的朋友,特意去刑府把你救了出来。” “你真是他的朋友?” “我已经完成了南小猴的遗愿,今天把你带出去,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干了。” “你要把我放了?” “看你伤没什么大碍了,不放难道要白吃白喝的养着吗?” “谢,谢谢。” 林响对徐二狗说: “把人带出去。” 徐二狗直接把女人抓在手里往林子外面带去。 没有女人叽叽歪歪,林响畅快的找了一块合适的石头躺下,问女僵: “你叫什么名字?” “水娘。” 名字挺怪的。 被做成僵尸后生前记忆很难保存,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许不言。 林响准备问问,徐二狗把八太太扔出了林子已经返回,林响就没有开口问水娘,而是站起来宣布: “我要去西面查人,避免不了要进入人流涌动的城池,徐二狗你只会跳,就留下,水娘你跟我来。” 林响说完后走在前面带路,女僵水娘在后面动作僵硬的跟着。 尽管诡异,但最起码还像个人。 徐二狗现在是黑僵,连人样都没有。 蹦蹦跳跳的像个弹簧。 林响和水娘从林子里出来,看到八太太失魂落魄的坐在石头上,她看到林响后,赶忙跑到他面前跪下: “我后悔了,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你们。” “为什么?” “只要在平阳府,刑老爷就能找到我,我还是会死。” “你没必要担心刑老爷,听说他已经死了,是全家都死了的那种死。” “死了?那我更没有去处了。” 林响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 “给你盘缠,回家去吧!” 八太太拿到金子一刻不留,生怕林响又要回去。 解决了麻烦的八太太后,林响和水娘在平阳府雇了马车,交代马夫只管一直往西面走。 希望三天时间能找到苗蓝儿吧! 在路上,林响为了确认,在马车上卜卦。 方向没错。 赶从平阳府出来,他们赶了半天的路,天快黑时,马夫问马车里的林响: “前面是下马镇,我们停吗?” “不停,继续赶路。” “好嘞!” 出了下马镇后,林响又卜了一卦,卦象告诉他,要找苗蓝儿,还得往西。 第二天晌午,天干物燥,马车在一处略显荒废的庙宇山门前停下。 “客人,天热,不能继续赶路了,就在庙里歇歇脚吧!” 林响和水娘从马车下来。 一人一僵走进庙里,废苗竟然还留有看庙人,在看到他们后,过来说: “天气热,水缸里有水,请自取。” “多谢大师了。只是贵庙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对林响很熟悉的味道当然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了。 所以他有些怀疑此地是黑庙。 已经准备让水娘对手了。 “施主是做什么的?” “平阳府摸尸人。” 看庙人一听到林响的职业,兴奋的握住他的手: “佛祖保佑,谢天谢地,终于来了一位摸尸人。” 林响把自己的手从看庙人的手中挣扎出来: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阿弥陀佛。摸尸人施主,我庙里有一具尸体,还劳烦你给摸摸。” 林响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遇到尸体,举手之劳,怎么可能不答应。 听到有尸体可摸,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尸体。 “借你地方歇歇脚,理应帮你这点小忙。” “太好了!摸尸人施主,请跟我来。” 林响带着水娘跟看庙人来到寺庙后面一间禅房门口站下。 “尸体就在里面。摸尸人施主你有什么规矩,我都一一照办。” 第十五章五鬼运财术 “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两炷香加个铁盘就行。” “稍等。” 看庙人很快就把两样东西预备齐全,打开禅房的门后,味道一涌而出,赶忙狼狈的躲开。 实在是太臭了。 林响在脸上捂上黑布,进入禅房,关上门,走到尸体面前。 看腐烂程度,最起码放了十五天。 林响点燃手里的两炷香,在尸体的双脚分别插上。 摸停尸十几天的尸体,力道必须很轻,好像抚摸一般,倘若太用力,腐烂的尸体软软的,很恶心。 所以林响必须小心翼翼的从双腿往上摸。 一直摸到胸口才发现东西。 取出来后,是一块铁牌子,上面写: “七品纯德知县。” 没想到此人穿的寒酸还是个官员。 伸手继续摸,只是取出来几两散碎银子。 再继续摸,是一部书,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看到东西后略微有些吃惊。 《五鬼运财术》 一串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了因录 吴曾了因录 (姓吴名曾,36岁,七品纯德县令,死于心肌梗塞。 三十年寒窗苦读,十年秀才,二十年举人,却因没有门路无法被选拔为官吏造福一方。 天见可怜,恰逢恩师大寿,身无长物,只写了一副祝寿词送去。 恰巧被恩师的学生平阳知府看到,直呼好家伙,被吴曾的才华折服,便资住了一千两银子打点关系外放了纯德县令。 好消息传出来,平日从不联系的亲朋好友都争相来庆贺,带来好酒好菜大开宴席,随便吃喝,短短三天,瘦骨嶙峋的吴曾身体胖了不少,经历的一切宛如做梦一般。 本以为苦尽甘来。上任的时间一到,收拾行李赶路,由于太匆忙,半路又遇到暴雨,受了风寒,浑身无力,就在庙里住下准备养几天,可偏偏由于他长期营养不良,又突然吃了那么多油腻,引发心肌梗塞,便一命呜呼了。 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去纯德县看了一眼,死也瞑目了。)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五鬼运财术》 林响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可怜可悲可叹。 感慨归感慨,但不耽误他翻看着《五鬼运财术》。 此术算邪门歪道,用特殊法门圈养五只小鬼,专门替施法者搬运他人钱财。 林响以半个时辰记下后,《五鬼运财术》便从他手中消失。 此术尽管邪门,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自己偶尔手头紧了,倒可以拿出来用用,以解燃眉之急。 自己的事做完后,便端着铁盘从禅房出来,交给看庙人。 “哎呦!还是一位大人,得想办法通知家人,把尸体带回去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此事交给我办,尸体先寄在你这里,可否?” “摸尸人施主愿意做功德无量的善事我没有什么不依的。” 约定好后,林响和水娘被看庙人带到一间禅房里坐着等天黑。 吴曾的尸体暂时不动,先找到苗蓝儿再替他了因。 天黑后,他们继续赶路。 第二天早晨,马车夫说: “我们到建康府了,要进城吗?” 林响从马车上跳下,在石头上卜卦。 卦象直指建康府。 “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里,你回平阳府吧!” “好嘞!” 马车夫麻利的赶上马车返回平阳府。 林响和水娘进入建康府。来到这种地方后他才算大开眼界,可比平阳府繁华多了,人多意味着摸尸的业务肯定也繁荣。 想就地摸尸的想法很快就被驱出脑海。 最近怎么做什么都能想到摸尸,长此以往下去还不得病? 况且此行目的不是摸尸,而是在建康府一并解决师傅胡斐的遗愿以及吴曾的遗愿。 办正事要紧。 为了精确苗蓝儿在建康府所处的位置,林响找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开始卜卦。 还没来得及摇龟壳,就被一人拦住了。 面前这个人身宽体胖,衣着颜色暗淡却厚重,腰间吊着一块翠玉,看打扮不是街上收保护费的流氓那么只能是富商或者官场上的人。 “算的准吗?” 林响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但问他算得准吗?这个“吗”字就是对他的侮辱。 “算出晌午死,活不过傍晚,你说准吗?” “好,好的很!你去我家里算一卦,算的准,给你百两银子,算不准乱棍打出去。” 林响没功夫和他胡闹,他着急找苗蓝儿,摆手赶人。 身边的仆人: “你小子知道我们唐大人是谁吗?” “不是唐大人吗?” “是啊!” 唐大人拍了仆人后脑勺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蠢?你都把我姓什么告诉他了。” “啊!” 林响懒得再搭理他们,开始虔诚的晃龟壳里的铜钱。 随着龟壳里的铜钱不断掉到地上,在众目睽睽下组成了一个“唐”字。 林响心想: 不会这么巧吧! 唐大人看到手掌大小的龟壳里掉能出那么多铜钱,还奇迹般地组成个“唐”字,瞠目结舌,他哪见过这种手段。 立刻认定林响是有本事的大师。 不顾建康知府的尊严立刻蹲下,死皮赖脸的抱着林响的手臂说: “你看卦象上都让你跟姓唐的走,大师你还能违背天意吗?” “你怎么我这一卦算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就敢把我往你府里带?” “老唐我以及我老娘,还有死去的老爹,只做好事,从来不干坏事,大师你肯定不是来寻仇的,既然不是来寻仇的,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本老爷可是堂堂知府。” 林响有一些无语,堂堂一个知府大人就如此简单的判断好坏吗? “实话告诉你,我找人。至于是不是在你家我不知道,或许在其他姓唐的人家里。” “肯定在我家,走,走!你个蠢才前面带路。” 唐大人往仆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是,是,是。” 林响和水娘被请到知府衙门的衙,好茶好水的款待,唐大人却一直不开口。 他不开口,那林响开口: “唐大人,实话告诉你,此行我是来找人的,姓苗,你府里有姓苗的吗?” “有。” “那快带出来让我看看。” “大师,别着急,你先给我娘卜卦后,我在帮你找人。” “你娘呢?” “请去了。” 等了半个时辰,唐大人的娘才姗姗来迟。 年迈却腿脚利索的老太太,不需要侍女搀扶,径直走进大厅。 “听说你请来了大师,在哪?” “娘,就是他。” 老太太看了林响一眼,摇头: “你就糊弄我,哪有毛头小子当大师的。” “真大师,娘你试一试,说的不准我就把他打出去。” “试试就试试。” 老太太走到林响面前,取出自己的生辰八字,问: “我老头子二十年前送给我一个铜镜,可怎么也找不到,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想死后带进棺材里。” 第十六章葫芦山 “老人家,倘若我也找不到,你就别想着别人能找到了。” 有时候吹牛可以增强客户的信心,尤其是对老人。 老人家情绪激动,说: “只要你帮我找到,我儿子啥都答应你。” 唐大人想要补充几条可答应的条件范围,却被老母亲一眼瞪了回去,委屈巴巴的坐在那里,忧心忡忡的看着林响,生怕他提出什么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真是一对奇葩母子。 林响拿起老太太的生辰八字,问: “有什么特殊记号吗?” “没什么记号,不对,有,有记号,有老头子对俺满满的爱。” 唐大人干呕一声。 “娘,我胃不舒服。” “滚。” “老人家稍安勿躁,我这就给你找。” 林响从袖中取出龟壳,虔诚的开始摇晃。 随着铜钱一个接一个的掉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一丝不苟的盯着。 十枚铜钱拼出个葫芦形状。 什么意思? 有时候傻瓜卜卦法也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响闭上眼睛开始用口诀推算。 金木水火土,万事万物都无法逃离本源的束缚,只需片刻功夫便能推出葫芦的含义。 唐大人看到铜钱组成的葫芦形状,提出: “该不会是在葫芦山吧!” 林响睁开双眼眼,他刚才也推出了葫芦与山有关。 老人家气急败坏的喊: “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我们家来过一次贼人,丢失了很多东西。” 唐大人看到亲娘这么激动,赶忙喊: “快来人,扶老太太下去休息。” 两个侍女扶住老太太,抬出了大厅。 “你一定要给为娘找到你爹送给我的铜镜,否则我死不瞑目。” “娘,你放心吧!” 老太太被带下去后,林响看向唐大人: “地方已经帮你找到了,我要的人呢?” “来人,把田蓝带来。” “唐大人,我要的人姓苗。” “苗少上面的一半是什么?” “田。” 事情逐渐变的有点意思了。 林响开始怀疑唐大人早知道苗蓝儿的真实身份。 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很快一个妙龄少女被带了进来。 她恭恭敬敬的跪下: “唐老爷,您叫我。” “其他无关的人退下,把门关上。” 所有伺候的人退出去后。 唐大人开口了: “苗蓝儿,这位大师找你。” 苗蓝儿看向林响,微微摇头: “奴婢并不认识大师。” 林响仔细打量苗蓝儿,看她过的不错,虽然是唐家的侍女,但长的白白胖胖的,也没有被虐待过的迹象。 师傅胡斐的遗愿是找到人,既然人家过的不错,自己就不打扰了。 “受故人之托看你一眼。” “替我感谢还记挂着我的人。” 林响感觉到身上的枷锁褪去后,站起来准备离开,唐大人却把他拦住了: “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对大师说。” “奴婢告退。” 苗蓝儿离开后,唐大人直接要给林响跪。 林响当然不会白白受这一礼,稍动念头,水娘以及快的速度出现在唐大人身前,惊起大厅内一股阴风,一只手把他托了起来。 这股阴风让热的发大汗的唐大人立刻冷却了下来。 “好凉快的风,好大的力气。” “堂堂知府大人给我一个小人物跪大可不必。” “大师,你也听到了,我娘见不到那面镜子,死也不会瞑目的。” “你派人去找不就行了?” “大师你有所不知,葫芦山上有三百道土匪,我就算集齐所有兵马都无济于事,你能不能帮帮忙。” 开玩笑呢?三百道土匪可不是三百名土匪。 道是个数量单位。 葫芦山上恐怕不下于三千土匪。 “我帮不了你。” 林响甚至都不需要考虑就可以回答唐大人,他那是非分之想。 可唐大人也有办法: “只要你帮我把那面铜镜取回来,我给苗蓝儿改名换姓为唐,把她当做自己的亲闺女,自此以后世上再没有太平教圣女。” 林响心想: 果然知道此女真实身份。 本不想妥协,转念想到师傅胡斐为了救兄弟把全家搭进去了,对他临终前也念念不忘的苗蓝儿自己应该尽可能的多关照。 唐大人看到林响在考虑,心知有戏,趁热打铁: “毕竟是故人的女儿。” 林响默默的点下了头,他可以用五鬼运财术把铜镜运回来,既可以试一试效果又可以照顾到苗蓝儿,何乐而不为呢? 唐大人满心欢喜,却听到林响说: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唐大人还请告诉我。” “你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响随即把吴曾的事加以改编讲了出来: “来建康的路上,我们遇到间破庙,一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就进去歇歇脚。 我躺下便睡着了,水娘把门反锁,怕不想干的人惊扰我,后半夜月光夺目就醒来了,醒来不打紧,可偏偏看到个穿着官服的男人缓缓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进禅房时,屋里只有一人,那就是我,那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穿官服的男人来到窗前坐下,好像是在看月光,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好像呢?” 唐大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因为他没有眼睛。” “吸。” “我和你一样,倒吸一口凉气。” “穿官服无眼男听到动静,好像看向了床上的我,然后起身走入了帘子后面,我惊慌失措的跑到门口,发现禅房的门被水娘锁了,眼看无眼男就要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了,我情急之下爬到了屋顶。 无眼官袍男从帘子后走出来,依然坐到窗边,但这一次他把眼珠子放到桌子上了,对准屋顶的我,喃喃自语。” 唐大人此刻已经毛骨悚然。 “那之后呢?” “之后我昏迷了,第二天醒来问看庙人。他说之前没有看到过如此诡异之事,昨天晚上寻我,大概是想落叶归根了,但此人死前是即将上任的纯德县令,所以咽气前留下遗言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眼纯德县,才能安心落叶归根。 遇到这样的奇事我当然要满足死者的愿望,可是我没有钱啊!到底谁有钱呢?” “大师,我听了你的故事有一些后悔,毛骨悚然,后背直发凉。” “别啊!萍水相逢,怎么还后悔了,要不然从后给你往前讲。” “最后一句是;到底谁有钱呢?” 唐大人此刻倘若还不明白,几十年白活了。 “得!把地址给我,我出钱让他去纯德县看一眼,再运回老家安葬。现在就出发。” “一言为定。明天我把铜镜奉上。” 第十七章搬空 “我就在衙门翘首企盼大师归来。” 林响也不多废话。 带着水娘从知府衙门离开后,为了凑够施展五鬼运财术的五鬼,只能去一趟乱葬岗。 地方不难找。 而且很快就到了。 林响看到建康府的乱葬岗的规模,心想:这可比平阳府的乱葬岗大了不知道多少。 一人一僵在乱葬岗的犄角旮旯里坐等天黑。 两只小鬼借着月光从坟墓里钻出来,看到林响和水娘后,就要拉来做替死鬼。 鬼眼瞎,鬼眼瞎,这话实在是没错。 两只小鬼刚一到林响身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水娘两只手压在土里。 “饶命,饶命。” “再也不敢了。” 林响对两鬼的哀求充耳不闻,走到月光下,双手举起来。 顷刻间整个乱葬岗阴风阵阵。 仪式完成后,林响双手的手指上若隐若现的散着荧光,在两只鬼绝望的眼神中,毫不客气的按在它们的脑袋上。 鬼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是五鬼运财术的一部分“控鬼”。 控制了它们才能为自己运财。 完成之后,林响开始主动寻找剩下的三只鬼。 在乱葬岗寻鬼很简单,更何况身边有水娘这个恐怖的打手。 生活在乱葬岗的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很快就为林响抓到了三只鬼。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个孩子。 林响如法炮制,在它们头上分别打下烙印后,开始排演运财术。 此术可以让五只鬼的力量成倍增长,速度亦然。 在林响泯灭人性的训练下,五只鬼力量互通后,便有了日行千里的本事。 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林响觉得已经可以动手,便把五鬼派了出去。 趁风而行。 眨眼便到了葫芦山。 在土匪的宝库里一趟又一趟的往外搬。 往返一趟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第三趟后林响眼前的财宝堆积如山,施展袖里乾坤,一齐装入袖中。 水娘看到林响有这本事后,僵尸之心“砰砰”直跳。 五鬼搬了一晚上,偌大个葫芦山三千土匪十年积攒的财物被搬的一干二净。 当然那面唐家老太太心心念念的铜镜也落入了林响手中。 天亮后,林响便放了五鬼。 他带着东西来到唐知府家。 “大师,这么早?也好,快来看看我的义女唐蓝。” 唐大人叫苗蓝儿进来,她跪在林响面前磕头后,起来恭恭敬敬的奉茶。 她现在依然觉得这一切都宛如做梦。 昨天晚上,她被叫到大厅。 唐老爷和老太太正襟危坐。 她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了,但没想到却是唐老爷要收她为义女还改了姓为唐。 这种好事当然满口答应了。 今天终于见到始作俑者,她当然满怀感激之情。 林响放下唐蓝奉给他的茶,从袖中把铜镜取出来,交给唐蓝。 “给你爹看看。” 唐蓝把铜镜奉给她义父。 唐大人激动到浑身的肉发颤。 二十年前的失物如今物归原主,怎么能不激动? “大师。” “不必多说了,你信守承诺,我当然也言而有信。” 唐大人不愧是一方知府,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对林响的实力在原先的设想上拔高了数倍。 两个人能从数千土匪占山为王的葫芦山取到铜镜,实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爱才心切,忍不住想要开口招揽。 林响现在精通了凶吉占卜术,一眼便能看出唐大人的心思,他不想在建康多耽误时间,毕竟早一天回去,可以多摸一具尸,起身说: “唐大人,我们二人走了,吴曾就拜托你了。” 林响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唐大人叹道: “他的尸体应该已经从废庙里运出来往纯德县而去。大师,你放心。” 唐大人为了答谢林响,提前预备了五十两黄金,这些财物与林响袖子里的财物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为了尽快离开,不多费口舌,林响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便急匆匆的和水娘离开府衙。 林响他们二人走后,唐大人便找人在葫芦山上打探消息。 ……。 ……。 另一边,葫芦山上,最大土匪头子,绰号拦路虎王永来连夜下山抢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压寨夫人。 被掳上山的小姐哭哭啼啼。 王永来看到娇滴滴的小姐哭的花容失色,心如刀绞。 手下提议把前年打劫来的两颗夜明珠送给夫人。 “众所周知,女人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王永来觉得言之有理。 当他打开宝库准备取出前年打劫来的两颗夜明珠送给压寨夫人好取悦她时;随着宝库大门被打开,里面的景象让刀口舔血的王永来倒吸一口凉气。 偌大个宝库,之前快堆满的财物,都凭空消失了。 “老,老大,都没了。” “给我找,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是。” 王永来一伙土匪开始漫山遍野的找丢失的财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其他土匪也收到了消息。 但他们没笑话王永来多久,就发现自己的宝库也被搬的一干二净,跑去一看,个个瞠目结舌。 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葫芦山上的头目都聚在一起后,才明白,就昨天一晚上的时间,葫芦山所有土匪的宝库都被搬空了。 土匪都异常惊恐。 倘若一晚上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搬空他们的宝库,那么是不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搬走他们的脑袋。 一时间葫芦山的土匪,人人自危。 当葫芦山上的消息通过官府的探子传到建康城内。 唐大人身边的管家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书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报告: “唐大人,大事,大事。” “是土匪下山了?还是我娘又闹事了?” “这都不算大事,比这还大。您让我打探葫芦山的消息打探道了。” “快说说大师是怎么把铜镜从葫芦山上的土匪窝取来的。” “不是取来的,是搬来的。大师把三百道土匪的宝库都搬空了。” “你没开玩笑?” “天真万确。现在葫芦山上的土匪惶恐不安,甚至有人逃下了山。” 唐大人大口喘着气,林响的身通让他不寒而栗。 一晚上把葫芦山上所有的土匪的宝库都搬空,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 仙术,对,只能是仙术: “管家,把我家祖传的玲玲玉镯送给小姐。” “哪位小姐?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三小姐唐蓝。” “啊!” 第十八章又死一位 “啊什么啊!以后对唐蓝你要比对我娘更尊敬。” “绝对尊敬。” 唐大人有些后悔没有把拥有仙法的林响多留在府衙住一两天。 当然他还有更后悔的事,竟然没有向大师要地址,今后有事求大师哪里寻去? “唉!” 像如此机缘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 ……。 ……。 林响从建康府离开,他身体上束缚的无形枷锁褪去,师傅胡斐和吴曾的遗愿以了,留在此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嘱咐马车夫,可以多加钱,但要快。 所以一路快马加鞭,后半夜便回了平阳府。 还有一天的假,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返回义庄? 当然是摸尸大业刻不容缓。 马车在城隍庙附近停下后,水娘便掀起一阵阴风回到林中深处。 林响跳下马车,结了车马费后,推开城隍庙的门,然后退出去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庙里比之前干净整洁了很多倍,每个人的草席都换了新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还多了一块红色的帘子,隔开了前庙与后庙,后面大概率还放了一张床,甚至不需要猜,就是那个小凤仙做的。 林响把包袱放下,迫不及待的往义庄赶,走在路上还在想,希望自己时隔两天归来,能有一具尸体给自己摸,昨天一天没摸有些手痒。 当他一只脚踏入义庄,小凤仙携带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宝,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林响熟练的躲到一旁,小凤仙扑了个空后,又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林响最是无情了,奴家满腔热情,他却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林响并不搭理小凤仙,正准备回停尸房等尸体,抬尸工两兄弟恰巧就抬着一具尸体进来了。 “极品尸体,大家闺秀,不是自杀,没有伤;刘捕头说这具尸体让你们摸尸人商量着谁摸。” 掀开脸上的白布后,看到死者精致的脸庞,义庄的摸尸人就把抬尸的两兄弟围了起来,开始争夺尸体。 平常他们摸的尸体不是被砍头就是自杀,总之没一个完整的,就算有完整的,也是溺水而亡或者喝药;溺水皮肤会浮肿,喝药脸色铁青,七窍流血,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 好不容易来这么一具极品,算刘捕头给他们的福利,但是得自己抢。 小凤仙喊: “为了一具尸体你们抢什么抢?” 断臂解释: “完整的尸体尸气少,说不定刚死还热乎的。” 小凤仙看到林响并不争夺,好奇的问: “你怎么不抢?” “我只摸尸,没有特殊癖好。” “你说他们。” “我可没说。” 林响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小凤仙恶心的趴在树下干呕。 就算你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得知上床睡觉的某个人喜欢尸体,都会有这样反应。 最后尸体被断臂以一顿酒换走。 他迫不及待的把尸体搬进停尸房,直接把门锁上了。 林响没和其他人一样扒门缝,回到自己停尸房,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后,靠在墙角睡觉。 又是没有尸体的一天。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义庄里的人惊起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断臂的声音。 林响起身,还没走出停尸房,就听到小凤仙喊: “断臂疯了,他疯了。” 看到断臂浑身尸斑的在院子里四处抓人,晓是林响见多识广也胆寒。 小凤仙跑进林响的停尸房,把门关上,挂上门栓。 大口喘着气,拍着储备粮很多的胸口。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猝不及防,太诡异了。 林响刚才只瞟了一眼,断臂脸上的尸斑很密集,看样子肯定是活不成了;虽然大家是同事,但林响并不觉得他值得同情。 谁让他对死者不尊重,现在报应来了。 刘捕头听到动静,带着手下一到,毫不客气的把断臂的头砍了下来。 断臂一死,林响才打开停尸房的门出来。 刘捕头吩咐道: “把断臂的尸体烧了。”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衙役迅速反应,麻利的断臂的尸体带走焚烧。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断指摸尸人解释: “他摸刚搬来到尸体,还没多大会功夫就疯了。” 刘捕头隔着老远往停尸房里面看了一眼,就一眼,却看到女尸在停尸房里对着他妩媚的笑。 他顿时感觉自己身体如坠冰窖,浑身冰凉,后背不断冒着冷汗,惊慌的指挥衙役: “把停尸房封掉。” 衙役把停尸房封掉后,刘捕头匆匆从义庄离开。 由于又死了一位摸尸人,虽然他属于自作自受,但所有人摸尸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各回各自的停尸房。 小凤仙却跟着林响到他的停尸房。 来就来吧!还莫名其妙的问了林响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不知道。” 林响躺在草席上,闭上眼考虑刚才发生的事: 断臂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浑身长满尸斑并疯掉,林响还真有一些好奇。 要知道答案摸了女子的尸体就能明白。 他大概猜得到,就算不是今天,最迟明天,自己就会被委以重任摸去那具女尸。 晚上下工,刘捕头还没有回义庄,看来林响想要摸女尸只能等明天了。 现在义庄加上小凤仙只剩下六人,由于刚死了一位同事,今天少有多一起回到义庄。 林响并没有进城隍庙睡觉,而是躺在草垛上吹晚风。 小凤仙莫名其妙的站在他身旁问: “明天如果让你摸女尸,你怎么办?” “摸就摸了,还能怎么办?” “你不怕死吗?” “怕!但还不太害怕。” 小凤仙不解,但也没有深究,却深情款款的和林响说起了一件事: “你了解过我吗?” “略有耳闻。” “我可以给你讲的更详细一些,你听吗?反正晚上也没事,就当听传奇了。” 林响前世加今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明白,听了女人的故事,就要帮人家疏通疏通。 所以他拒绝了: “别说了,往事如烟,应该只看前路。” 小凤仙: “说的没错,往事如烟,一切都应该朝前看。” 林响眼皮上下打架,小凤仙说了什么,没听清楚,人就在草垛睡到天亮,第二天清晨睁开眼,发现小凤仙就睡在他身旁,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起来上工了。” 小凤仙睡眼惺忪的坐起来: “昨天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我先走一步。” “你走那么早干什么?” 走这么早当然有走这么早的理由。 林响迫不及待的来到义庄,看到大门依然紧闭,心底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平常这扇门可早开了。 第十九章萤祸魅术 林响刚动了推门而入的念头,就被门缝里吹出的阴风和尸气吹的透心凉。 贸然进去,很大概率会被里面的东西玩死。 小碎步跑到树阴下,盘腿坐下,双手握着龟壳,利用凶吉占卜术卜卦。 一阵窸窸窣窣的摇晃,掉下一枚有裂缝的铜钱。 林响看到铜钱的状态,甚至不需要口诀推算,就知道里面邪门的很。 半个时辰后,义庄绝大部分人都到了,却没有人敢进去。 前一盏茶的功夫,有胆大的衙役打开了义庄的门,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义庄内诡异的力量拉了进去。 十息之后,挣扎着爬出半个身体,另一半丢在了义庄内部。 所以现在他死了,半个尸体还在台阶上晒着太阳补钙,无人敢动。 刘捕头终于到了,下马时险些摔倒。 还是林响离的他近,扶了刘捕头一下,才没让他当众出丑。 今天刘捕头脸色可不太好,脸苍白的像张白纸。 这种状态有些熟悉。 林响冥思苦想,随即恍然大悟,不是停尸房里那具女尸的样子吗? 够诡异的。 刘捕头听了手下禀报之后,忧郁的看着义庄门口的那半截尸体。 “召集摸尸人。” 林响和在义庄的摸尸人共6人站成一排。 “上面说了,里面那个女人是惨死的,身上有一件东西束缚了煞气散去,你们谁愿意进去摸尸?好处当然也少不了。” 刘捕头的言外之意是谁愿意去送死。 “事成之后,升为甲级摸尸人,以后官宦人家的小姐,太太死了都归他摸。” 条件对摸尸人而言及具诱惑力。 好处不小,可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重要。 5人齐刷刷的退后一步,把林响留了出来。 小凤仙要拉林响的袖子提醒他也应该退后一步,刘捕头哪还给他这机会: “太好了,就是林响,你了。” 林响正想会会里面的女尸,同时好奇从她尸体上到底能摸出来什么东西。 “那好吧!” 刘捕头把甲级摸尸人的腰牌取出来,递给林响: “连夜让人给你刻的。” 林响接过挂在腰上,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下推开义庄大门,走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 小凤仙疑惑的问: “是林响关的?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关门不会那么温柔,是林响关的。” 小凤仙觉得断指说的很有道理。 刘捕头说: “今天先散了,明天准时来上工。” 义庄的人听到刘捕头开口,顷刻间一哄而散。 偌大的义庄只剩下林响一个活人了。 他们深刻的把大难临头各自飞运用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 ……。 林响走进义庄关上大门的一刻,立刻感觉自己被一双冰冷的眼睛盯上了。 之前被撕成两半的那个衙役身体的下半截腿,林响也看到了,被种在了土里。 看来动手的人还是个田园爱好者。 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的走到断臂的停尸房前。 伸手撕掉封条,一脚踢开门。 看到女尸体衣着凌乱,林响忍不住骂道: “真是个禽兽。” 进去后关上门。 停尸房好像一间冰窖,冷的人直打哆嗦。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意冒犯。” 林响从桌子上取出两炷香,在蜡烛上点燃。 蹲下先小心翼翼的脱掉女尸的绣花鞋,再分别把两炷香插在两只脚上。 林响正要动手,插在女尸脚上的两炷香齐刷刷的断了。 “吸。” 倒吸一口凉气。 摸妖尸也没有发生过如此恐怖的状况。 摸尸生涯第一次发生香断这种状况。 腰间挂的引魂铃发出既清脆又急促的铃声。 林响捂住腰间的铃铛,看向女尸,只见她猛的睁开双眼,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林响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林中洞徐二狗和水娘察觉到林响有危险后立刻往义庄赶来。 此刻,停尸房内,林面独自面对诡异的女尸有些手足无措。 当女尸直挺挺从草席上站起来后,林响才转身要跑,但太迟了。 停尸房的门仿佛被封死了一般,任他用多大的力气,都纹丝不动。 “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有什么不甘心的,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业务能力,毕竟我之前帮助不少死者解决问题。” 林响的话女尸显然听进去了,因为她僵硬的面部竟然对林响露出一抹笑容。 不过看她的样子,肯定不会采取林响的建议。 在这种情况下,这抹笑容,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女尸在离林响一步之遥时。 千钧一发之际。 水娘破窗而入。 “水娘救我。” 女尸显然对不速之客很不瞒,放弃林响,携带寒气,挪动着步伐向跳僵水娘走来。 身为跳僵级别的僵尸,不止是跳的高,更重要的是身体壮实,直接用身体撞击,便把女尸顶在墙壁上。 在女尸还没做出反应时,仅凭一只手足已把她死死的压制住了。 林响伸手把女尸胸口的东西取了出来,竟然是一块带血的残玉。 残玉离开女尸后,浓郁的尸气透过指尖向林响体内钻进去。 进入他体内的瞬间,便被奇异果的力量吞噬的一干二净,连渣渣都不剩。 而失去残玉的女尸现在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 林响以为在劫难逃,现在逃出生天,对水娘感激涕零,说: “改天买几只活鸡感谢你。” “不用客气。” 水娘把女尸放到草席上,打开停尸房的门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是成为僵尸才这么高冷吗? 林响关上门重新点燃两炷香。 这一次两炷香没有拦腰断裂,说明女尸回归正常了。 “得罪了。” 从双腿开始往上摸。 不得不说,此女如果活着,绝对是人间极品。 就算死了,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难怪断臂舍得用一顿酒换这具尸体来。 林响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摸到胸口,林响把手帕取出来。 上面用血写了一首绝命诗。 不知道为何,前面三句模糊了,最后一句却依稀可见。 “只羡鸳鸯不羡仙。” 不难推断这是一首情诗。 难道的他的死与情有关? 林响拍了拍自己脑袋,刚才被吓的有一些糊涂。 年轻的女子不是疾病,身死大多是为情。 林响探入右手继续摸索,他很小心,尽量不碰到女尸的肉体。 一部小册子被他从胸口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萤祸魅术》 摸完后,林响谨慎的帮女尸整理好衣服,盖上白布,重新上了两炷香。 第二十章连动上了 一串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徐露匀了因录 (姓徐名露匀,年芳1八岁,平阳府徐家二女儿,死于哀伤过度。 徐家在平阳府德高望重,深受爱戴,家里只有一个儿子,考取了举人功名,尽管很争气,但二老依然很喜欢贴心的女儿,却求而不得,本以为他们二人命里无女。 机缘巧合下救了高僧,和尚为报恩,以血为引,给徐夫人服下。 嘱咐: 一年内不做恶事便可得偿所愿。 徐家恪守高僧的话,连一只蚂蚁也都不敢踩死。 果然一年后,徐夫人有孩子了。 十月怀胎,诞下一女儿。 老来得女,取名徐露匀。 对这个小女儿,一家人当然捧在手心上宠爱。 长大后的徐露匀不止是长的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比秀才举人也不成多让。 随着徐家有你初长成,来提亲的踏破了门槛。 徐家大少爷为自己的妹妹挑选了一位建康府耕读世家的公子。 两位少年仅仅是靠画像便一见钟情。 天不遂人愿,这位公子多病,入春便一病不起。 徐露匀得知后,赶到建康府看了未婚夫最后一眼。 就是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才女,在从建康府往平阳府归途被葫芦山土匪王永来绑架成了压寨夫人。 此女在被带上山后,誓死不从,又因为未婚夫病死,整日以泪洗面,还不断寻找机会自杀,王永来当然舍不得她死了,严防死守,但第二天徐露匀依然心碎而亡。 葫芦山上的土匪王永来因为宝库被林响搬空,加之抢上山做压寨夫人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成了尸体,惶恐不安,把徐露匀的尸体送到平阳府后,竟然向官府自首了。 很快就要问斩。 伤心而死的徐露匀生前唯一的愿望是爹娘不必为她的死伤心。) 了因难度二颗星 奖励《萤祸魅术》 林响翻看着手里的萤祸魅术。 这是一部制造幻境的法门,几乎没什么实际攻击力。有意思的是,一旦有人被种下标记,受术的人就会把幻觉一直持续下去,想要主动破解,无比困难。 如此难缠的神庭却对身体感官没有任何危害。 林响决定学它就是为了玩。 花费一个时辰掌握后。 林响对《萤祸魅术》的作用大为改观。 因为他发现《萤祸魅术》能帮他完成徐露匀的遗愿。 给她的父母种下此术,缓解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达成心愿。” 一阵清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过林响的面颊,让他精神百倍。 是徐露匀在感谢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可惜了。 林响回到自己的停尸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林响的身体突然一颤,他直接从睡梦中坐了起来。 因为他在梦中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块残玉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因录并没有提到,说明不是在徐露匀生前就有的,那么是谁故意把残玉放在女尸上的? 林响想不明白,上下眼皮又在打架,随即躺下继续睡觉。 他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 ……。 第二天清晨,义庄所有人都到了。 由于昨天的恐怖一幕还让他们历历在目,所以没有人敢进来。 小凤仙忧心忡忡的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 等到做主的刘捕头来了后,先把门口那半截尸体处理掉,再带人一起打开义庄的门。 一个个神经紧绷。 他们已经准备好看到被分尸的林响尸体了。 小凤仙走在前面,状着胆子推开女尸所在的停尸房,看到铁盘上的手帕以及残玉后,赶忙对刘捕头说: “林响做到了,可他人呢?” 刘捕头推开林响拥有的那间停尸房的门。 林响被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到外面那么多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你们来了?” 刘捕头拍手叫好: “艺高人胆大,不愧是瘸子的得意门生。” “运气好,运气好。” 刘捕头对林响顺利解决义庄诡事很吃惊,更吃惊的事林响竟然还活着。 第一次摸妖尸能活着可以理解,因为瘸子已经摸了一半,这一次又因为什么呢? 罢了!过几天自己就要走了,没必要刨根问底。 “从今以后你就是平阳府唯一的甲级摸尸人,可以上门给官宦人家摸尸了。” 刘捕头说完便先走一步了。 林响在后面喊: “多谢刘捕头提携。” 林响获得的待遇让其他摸尸人既羡慕又嫉妒。 给官宦人家上门摸尸,打赏的好处费是可以归自己的,不必经过衙役扒皮抽筋,他们手太黑。 老老实实的干上几年,差不多能娶位读过书的小姐做老婆。 小凤仙靠向林响: “你可是直接跳过丙级直接成了甲,还不请客?” “昨天的事还没有缓过来,我出去一趟,散散心,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猪头肉。” “我陪你去。” 林响去办正事,当然不会带上引人注目的小凤仙了。 对小凤仙的容貌就算是他前世见过那么多美女,也不得不佩服,身上穿着摸尸人破破烂烂的衣服,也难掩其靓丽。 人靠衣装这句话其实也分人。 林响说: “估计女尸的家属要领尸体了,到时候赏钱肯定少不了,你舍得?” 小凤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需要银子买胭脂水粉。 林响离开义庄,往徐府而去。 要种下《萤祸魅术》还需要征求徐家人的同意,贸然种下,恐怕会害了他们一家。 ……。 ……。 此时的徐家因为最爱的小女儿亡故,大门紧闭,门口挂的两只白灯笼上写着一个“奠”字。 林响在外面敲门,里面的管家听到动静后,打开小门,看林响面生问: “有事吗?” “我想要祭奠徐露匀。” “老爷说了,徐家不接待外人。” “我受徐露匀所托来看看她的爹娘。” “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已死,如何托你?看你是故意来触我眉头。” 管家刚要动手打人,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 “你受我妹妹所托?有何凭证?” 管家说: “大少爷,你别听他胡言乱语,我看他是骗子,来我们徐家骗吃骗喝。” 林响不屑与管家多说,表明自己的态度: “没有什么凭证,倘若你们不相信,我大可以离开。” 中年男人看林响面容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便对管家交代: “爹娘去接妹妹的尸体,你先招待贵客到旁厅等会儿,我还要报丧,不能做陪。” 第二十一章人间清醒 徐家大少爷匆匆离开。 管家阴阳怪气的说: “请吧!贵客。” 林响对徐家的人由衷的佩服,自己刚才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竟然还被邀请进门。 管家把林响带到旁厅,招呼侍女上了一杯茶,警告林响: “别想着从徐家骗到一分钱。” 林响觉得徐府哪都好,就是管家太爱以貌取人。 “我不缺钱。” 管家打量林响的打扮,嗤之以鼻。 “你都穿成这副样子了,还吹牛不缺钱。给你十两银子,立刻离开这里。” 林响端茶时袖子里掉出一颗金疙瘩。 旁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哎呦!不小心掉出来了。” 袖子里紧接着又掉出一颗,随即“劈哩叭啦”掉了几十颗。 管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神情可真可笑,眼睛死盯着地上的疙瘩。 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疙瘩。 眼前其貌不扬的男人为什么会变的这么有魅力? 笑眯眯的问: “你袖子可真够能装的。” 林响随即稀里哗啦的从袖子里倒出一地的金银财宝。 管家和侍女面对堆积成小山的金银财宝双腿发软。 他们哪见过这些个宝贝。 晓是徐家几十年的积攒也没有这么多钱呀! 林响看他们二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袖子一挥,施展袖里乾坤把倒出来的金银财宝都装回去了。 管家见到林响施展神通,心跳到了嗓子眼,“扑通”跪下: “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冒犯了仙人,该死,该死。” “无妨。你也是为了徐家,情有可原。” 管家听到林响说不计较,长舒一口气。 他不怕死,唯独怕连累徐家。 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让侍女去重新沏茶,而且要沏好茶,还吩咐厨房送来新做的点心。 林响一边品尝着富贵人家喝的茶,一边吃着点心。 管家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当徐家的老爷和夫人把小姐的尸体运回来,刚一进门,管家赶忙跑出去通报。 “老爷,老爷,有客来访。” “是谁?不是告诉你,徐家办丧事期间,不接待外客的吗?” “此人不一样,说是受小姐之托。” “胡说。赶出去,给我赶出去。” “不能赶,不能赶。此人有大本事,老爷还是去见见,看他有什么话说。” 徐老爷冷静之后,开始对林响的来访重视起来了。 对管家他很了解,能如此小心翼翼,说明真的非同小可。 徐老爷让人把夫人送回房间,他和管家来见林响。 “仙师,我家老爷来了。” 林响不紧不慢的抬起眼帘瞟了徐老爷一眼: “我有一法,可以让徐露匀在你和令夫人眼中活过来,已解你们的相思之苦。” “仙师,什么意思?你能让我女儿活过来?” “不是真正的复活。是在你们眼中活过来,旁人看不到。” “那,那有什么用。仙师,只要你把我女儿救过来,我什么都依你。” “人死不能复生。我答应了徐露匀帮她安抚你们,让你们不必太伤心,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走了。” 徐老爷哀求道: “仙师留步。你的办法,我和夫人能不能商量后再做决定?” “可。” 管家跪下问: “仙师是有法术的,能不能让老爷和夫人最后见小姐一面?说说话也好。” “你可真是个聪明人。的确可以办到,必须得是晚上才行。” 徐老爷听后神情几近失态。 “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徐老爷从旁厅跑出去后,管家擦掉眼泪,告诉林响: “老爷和夫人老来得女,宠爱的不得了,小姐走后,他们茶饭不思。仙师能满足他们见小姐最后一面的愿望,我一定,一定。” “不必太激动。” 徐老爷扶来夫人,身后还带着儿子,三人见到林响就要给他磕头,看他们老态龙钟的样子,怎么忍心让他们行如此大礼。 林响坚决不受。 总之,就因为磕头,徐家一家人和林响较劲到天黑。 天黑后。 林响来到正厅,屏退侍女仆人,把腰间的引魂铃取下来挂在棺材上。 一阵阴风从厅里凭空产生。 蜡烛以及白绸缎被吹的摇摆不定。 当外面袭卷起龙卷风,一位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娘,哥哥。” 林响看到徐露匀回来了,便出去等着,留下空间给他们一家人互诉哀愁。 在经过徐露匀身边时,明显发现她眼神躲闪,脸颊通红。 难道鬼也能生病? 林响却不知,他摸尸的时候,此女的魂魄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他在院子里等着,大概一个时辰后,徐露匀拿着铃铛出来,交到林响手中: “多谢仙师替我爹娘完成心愿。” “你不着急走,我有一件事问你。” “但说无妨。” “那块残玉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我从葫芦山捡的,觉得奇特,就收下了。” “明白了。” 徐露匀在林响面前盈盈蹲身,走出门外,便消失了。 林响随即看向徐老爷: “你们是如何决定的?要我把徐露匀留在你们的世界中吗?” “仙师的好意心领了,能见女儿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再不敢奢求什么。” “不错。最好的选择。” 林响也觉得应该这样。人当永远向前看,倘若一直活到过去,何时能释然? 管家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柄长剑送到林响面前。 “仙师,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林响猜测到徐家有可能送他的任何东西,唯一没想到的是会送他一把剑。 “徐家传承了三百年的一把剑,今天送给仙师。” “太贵重了。” “凡物恐怕入不了仙师的眼,收下吧!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林响注意到剑柄有一缕头发,也没有太关注。重要的是这把剑传承三百年,能不能用先不说,就是放在那里当摆设,谁又能不喜欢呢? 林响也不客气,直接施展袖里乾坤装入袖中。 他把剑装入袖中的手段的确惊艳到徐家人了。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平阳府还有这样的高人。 “走了,不送。” 林响走出徐家的大门,身上那道无形枷锁随之褪去。 在回城隍庙的路上,林响一直在想徐露匀。 她真的是人间清醒。 归来仅一个时辰便让家人接受了她的死,如此女儿,真是可遇不可求。 更让林响钦佩的一点是徐露匀从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能坦然接受。 走回城隍庙,一只脚踏进去,小凤仙便向他扑来。 熟练的侧身躲开,让小凤仙扑了个空。 “男女授受不亲。” “摸尸一家亲,还分什么男女。” 林响不知道小凤仙哪来的歪理,懒得和她啰嗦,故意岔开话题,问小凤仙: “他们人呢?” “今天徐老爷来取女儿的尸体,每个人打赏了五两银子,他们下工后迫不及待的逛窑子去了。” 第二十二章上门服务 摸尸人的日常之一就有光顾窑姐这项。 虽然林响嘴里时常挂着“逛窑子”,其实他一次也没去过。 再就是喝酒。 “早点睡吧!今天晚上清净。” “我床挺大的,晚上冷。” “半夜老鼠会和你同床共枕,那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希望是只眉清目秀的公老鼠。” ……。 ……。 第二天清晨,林响睁开眼,看到小凤仙用一根绳子拴着老鼠在遛弯。 “你终于醒了,快看这只老鼠是不是很眉清目秀?有点像你。” “看不出来。” 林响起身往义庄走,小凤仙在后面拉着耗子追。 “我从一堆耗子里挑出最好看的,你停下看一眼,就看一眼。” 小凤仙一路吵的让人头疼。 林响一只脚踏进义庄,迎面走来白捕头。 小凤仙面对凶神恶煞的白捕头,下意识的躲到林响身后漏个小脑袋,手里的老鼠也放了,然后被一刀劈成两半。 “好刀法。” “林响。平阳府唯一的甲级摸尸人。” “各位大人提携。” “从今以后义庄司归我管。” 小凤仙忍不住问了一声: “刘捕头呢?” 白捕头眼睛眯缝着,杀气腾腾的盯着小凤仙: “上面的决定恐怕不需要告诉你一个摸尸人吧!” 小凤仙彻底把头藏在林响身后躲避白捕头不善的目光。 “我上任第一件事就要麻烦你这位甲级摸尸。” “除了摸尸我什么都不会。” “就是让你摸一具尸体,地方是平阳府高家,事成之后,打赏少不了。” “可以。” 只要让林响摸尸,他答应的最痛快。 “晌午过去。” “明白。” 白捕头对林响的表现很满意,接手义庄司尽管不爽,但手底下有能干且还听话的人,是今天唯一让他高兴的。 如果林响事办的好,自己能在高家面前露脸,再往前一步不是不可能;如果办的不好,也不关他的事。 白捕头走后,林响低声问小凤仙: “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 林响表情有些许玩味,来到自己负责的停尸房,注意到门口贴上了告示。 《关于义庄卫生管理办法》 (要求每个义庄的摸尸人必须注重卫生,不允许在上工期间喝酒等等……。) 注重卫生的领导是好领导,这让林响对白捕头的印象大为改观。 打开停尸房的门,提醒小凤仙: “如果要进来的话就和我搞卫生。” “那不进去了,我也搞卫生。” 小凤仙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停尸房。 林响负责的停尸房,杂乱无章的东西随意堆叠在各处,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心烦。 以前认为自己活不过一年就懒得打扫,现在不一样,是时候注意卫生了。 不然停尸房慢慢就成细菌窝了。 先把停尸房内堆积的杂草清扫到外面,用一块白布把停尸房一分为二。 一面用于放尸体,另一边用于自己睡觉。 以前的桌子板凳搬到起居的这边。 用扫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扫的干干净净。 负责林响的姚衙役带了一个面生的衙役过来,看到他在里面忙活,说: “你还真要搞卫生?你这么一搞,大家就都得搞。” “不搞,瘟疫到处传播,不止我倒霉,你们衙役也倒霉。” “好了!爱干净是好事。我来介绍一下,他姓邓,以后我们两个负责你这位甲级摸尸人。” “欢迎,欢迎。” 邓衙役取出红包递给林响。 “你也太客气了,初来驾到还给我红包。” 邓衙役解释: “是你给我装红包,我已经准备了红包,就麻烦你装钱进去。” 林响瞠目结舌,还能这么玩?要钱的新花样? 姚衙役看林响现在的表情是懵的,接过话碴,解释说: “平阳府的习俗,新到一个地方,都要请命最硬的人包个红包。” 习俗挺奇特的,入乡随俗也无妨,但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是命最硬的? 林响拿住红包,到白色帘子后面,从袖中倒出一枚铜钱,出来,递给邓衙役。 “谢谢,谢谢。” “老姚,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为什么说我的命最硬。” “妖尸,以及昨天的女尸,多可怕,你都活着摸了尸体,你说你的命还不够硬?” “被你这么一说,的确很硬。” “命这么硬可得罩着我们点。改天买好久给你。” 林响指了指门上的告示: “不让喝酒了。” “你还真听?刘捕头都死了,其他人能活多久?” 林响听到姚衙役说刘捕头死了,吃惊的追问: “你说刘捕头死了?怎么死的?” “天知道怎么死的。刘捕头的死,没几个人知道,一定保密。” “我嘴出了名的严实。” “走了!带邓衙役熟悉熟悉环境。” 他们二人走后,林响看到小凤仙贼眉鼠眼的探出头: “刘捕头真的死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有,我走后帮忙擦擦桌椅板凳。” “凭什么?” “回来给你带盒好胭脂。” “这还差不多。” 林响把停尸房的门关上,按照白捕头之前的吩咐,前往高府去摸那一具尸体。 高府在平阳地方上,属于神秘的存在,权势滔天,能一手遮天。 就算是知府到任,他也要先上门拜高家的门。 至于高家到底为何有如此大的能量,凭林响一个小小的摸尸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也许此行摸尸可以窥探一二。 高府在平阳府最繁华的地界上另开了一条街做府邸,足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 林响到了后便直接敲门。 “咚,咚,咚。” 三声。 来开门管家瞟了一眼他腰上的牌子,就带他进了高府: “还以为你得吃了饭再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高府,怎么也得吃口好的才合算。” “你,你小子倒是脸皮子厚。” 管家把他带到厨房,让厨子把小姐退下来的两道菜给端来。 “你运气好,小姐还动了一筷子的菜,便宜你了。” “多谢管家,多谢。” “吃完饭后我来接你,别乱跑。” “好,好。一定不乱跑。” 林响尽可能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这副很怂的样子的确让管家放松了警惕,交代了厨子一声便离开了。 林响扒拉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出去坐到树梢下乘凉。 取出龟壳,虔诚的利用凶吉占卜术占卜。 随着九枚铜钱依次落在土里,并巧合般似的摞在一块,林响脸色一变。 第二十三章扎纸术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闭上双眼,又以口诀仔细推算。 果然是这样。 九枚铜钱摞在一起意味着他只有一条生路。 正所谓九死一生。 看似人声鼎沸的高府竟然暗藏凶险。 神情略微有些惆怅。 正准备重新卜一卦,厨房帮厨的婆子,拿了果子给他吃: “你能算卦?” 林响不客气的接过,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 “能,还算得准。” “真的准?” 大概老婆子没有遇到过像林响这样算命的先生,有些怀疑。 “多少钱?” “不要钱,我还要个果子吃。” “果子不成问题,算的准,给你带些走也可以。你帮我儿子算一下,看他的姻缘。” “生辰八字。” “xxxxxxx。” 林响收回那九枚铜钱,开始虔诚的晃动。 从龟壳里陆续掉出六枚铜钱。 林响看其形像个川字。 闭上眼开始用口诀推算。 “你儿子有段好姻缘,只是。” 婆子看林响说一半留一半,着急了。 林响见已经吊足了胃口,又问: “你家邻居是不是姓刘?” “是。” 婆子听林响把邻居家姓什么都说出来了,就相信了大半。 她家在山的那边河的那边的小县城里,不可能会和林响认识,所以只能是算出来的。 “是不是有个女儿?满脸的麻子,上门提亲的一个都没有。” “是,没错,你认识?” 婆子情绪激动的盯着林响。 连邻居家的丑女儿也算得出来,高人无疑。 “不认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只是这门亲事不好接,你儿子毕竟也是读书人,就算不能红袖添香,也要举案齐眉吧!为难之处是他不太愿意。” “你说我儿子的好姻缘是那个麻子姑娘?” “信不信由你。倘若你让你儿子娶了那位姑娘,三个月后必定有六件喜事。” “真的?” “骗你做啥?” 林响把果子的核扔在土里。 婆子刚才已经被林响的神乎奇技彻底折服,怎么会不相信,立刻表示: “晚上就写信回去,让他不必等我,可以直接上门提亲。” 婆子如果按照林响说的做,她很快就不需要在高府干活了。 根据推算,她儿子娶了麻子姑娘,就能中功名。 林响把六枚铜钱收回龟壳后,站起来,迎向管家。 “走吧!” 管家把林响带到高府偏院的正房外。 “你自己进去吧!事情做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林响推开门,一只脚踏进去,立刻感觉到尸体上散发的深深的怨气。 管家把门关上,直接上了锁。 “摸完了,我放你出来。” “知道了。” 林响走到尸体身边,发现死者是个中年男人。 衣着更像是外面开买卖的老板一类的。 怎么会死在高府的? 他不紧不慢的点燃两炷香。 脱掉尸体的鞋袜。 把两炷香分别插在俩只脚上。 林响下意识的后退到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内。 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两炷香燃烧的很平稳,丝毫没有断掉的迹象。 林响开始动手摸尸。 从双腿摸到双臂,最后是胸口。 很顺利的摸到一封信,谨慎的取出来后放到铁盘上。 林响大胆猜测,此人丢掉性命的原因很大概率是因为这封信。 高府要他来摸尸也是因为这封信。 继续伸手去摸。 胸口好像还有一部小书。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扎纸术》 依然是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高海了因录 (姓高名海,39岁,往生纸货店老板,高老太爷的私生子。 40年前,高老太爷还年轻,刚刚中举,前来提亲的媒人把门槛都能踏破。 高老太爷却都婉拒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恰逢皇上的老师回乡祭祖,由高老太爷写了一篇悼文,仅一篇文章便折服了这位位高权重的首辅大臣兼皇上的老师,互相见过面后,异常满意,就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年轻的高老太爷。 皆大欢喜的局面,偏偏这位高官的小女儿奇丑无比。 哪个读书人没有红袖添香的愿望,尽管不喜,但为了功名利禄,也只能勉强为之。 成亲后,年轻的高老太爷便高中状元,出任编修一职。 三年后则出任建康知府。 就在这段时间,结识了高海的娘。 二人情投意合。 远在京机的原配夫人很快知道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醋意大发,不远万里赶到建康。 硬生生的让年轻的高老太爷调往平阳府,自此与那女子不在来往。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女子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此事在一年前才被曝出来。 认祖归宗并没有让高海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反倒是丢了性命。 高海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取回他儿子的尸体,交给他的女人安葬。) 了因难度三颗星 奖励《扎纸术》 林响仔细翻看奖励的《扎纸术》。 这是一部真正的法术。 可以用此术扎出各种各样的人,足够以假乱真的。 林响用将近半个时辰把《扎纸术》彻底消化。 接下来就是寻找高海儿子的线索。 看了眼放在铁盘里的信封,林响索性直接拆开,看到短短的一行字: 无心法师需要的尸体已经预备妥当。 信上说的尸体应该就是高海的儿子。 只是尸体在哪?为什么要藏尸体?还有那个无心法师是谁? 林响把信装好,手轻轻的在拆口一抹,完好无损。 刚才那不过是《扎纸术》中的小手段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林响端着铁盘敲门: “好了。” 管家打开锁,推开门,拿到铁盘里的信封,再三确定没有被拆开过后,说了一句话: “你走吧!事情已经办完了。” “银子呢?” “在门房,你到了就能拿到。” 林响从屋里走出来,背对着管家替他关门,身后寒光一闪,慈眉善目的管家竟然偷袭,用匕首向他的后背刺去。 “还要银子,去死吧!” 林响转身,挥手施展袖里乾坤,把管家手中的匕首收入袖中。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空空如也的右手。 神色略有些惊恐: “你做了什么?” 林响从袖中把他匕首取出来扔在地上: “捡起来。” 管家盯着地上的匕首,动的那一瞬间,林响袖中的长剑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第二十四章扎个纸人 高府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平阳知府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见礼,却没想到会死在摸尸人的手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甲级摸尸人林响。” 从尸体上抽出长剑,管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林响把剑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擦干净,施展袖里乾坤收回袖中。 把尸体提起来,扔进放高海尸体的屋子里。 林响躲进去关上门,坐在书桌前,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撕碎。 按照死掉的管家身材大小做出了个纸人出来。 林响越看越觉得满意。 自己可真有才。 不止是会养僵尸,现在连扎纸人的手艺也学会了。 划破手指,一滴血滴在纸人的额头。 它立刻睁开双眼,在林响面前坐了起来。 不能说相差无几,简直是一模一样。 纸人动作机械的站起来,带着林响从院里出来。 门口左右站着两位身强力壮的仆人,看样子一开始他们就没准备让林响活着回去。 这样也好,自己动起手来,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 管家语气僵硬的说: “你们给他准备一间客房。” 正准备从后对林响动手的大汉退后半步,他不太明白,不是商量好动手的吗?管家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想不明白,但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在高府,谁不听话,下场都很惨。 “跟我来吧!” 林响被他们带到高府的客房住下。 他们二人想要和跟在后面的管家说话却被直接无视,随着管家走进客房并把门关上,更困惑了。 发生什么事了?管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管家突然从里面打开门,把他们二人吓了一跳。 “管家,你没事吧!” “高海儿子的尸体放哪了?” “不是由您亲自放到老爷的书房了吗?您忘了?” “我没忘记,只是记性不太好了。还有就是,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是。” 客房的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两位壮汉面面相觑。 两个男人,共处一室。 他们好像发现了管家了不得的秘密。 惊悚到他们两个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带着菊花一紧。 作为管家手下头号小弟,老大有需求,他们该拒绝吗? ……。 ……。 林响在客房床榻上躺着,不时会瞟一眼纸人,不得不佩服《扎纸术》的神乎其神。 除了做出来的人有些呆,其它毛病几乎没有。 林响把客房的书都撕碎,照猫画虎,做了一个和本人一模一样的纸人后并没有着急复活。 他在等晚上水娘和徐二狗两只僵尸到。 没有两位左右护法,独自一人擅闯高府,多多少少有些没底。 他在客房等到天黑后,门外有人来问: “管家,老太爷问那封信找到了吗?” 纸人管家拿着信出去: “带我去见老爷。” “是。” “等等。” 没走几步管家对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壮汉说: “你们把他带出去。” “好。” 仆人瞟了一眼跟在管家身后的林响,心想:管家今天怎么对人这么客气?不应该杀掉以绝后患吗?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不敢多问。 管家对付人的手段光想到就让不寒而栗。 两个壮汉按照管家的吩咐把林响带出高府,由于正是晚上忙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正是林响要的效果。 因为真正的林响依然躲在客房。 纸人被带出高府后,并没有到城隍庙,而是回到义庄,中途还和白捕头打了个照面,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回来后,这才推开停尸房,进去躺下睡了。 幸好小凤仙没有骚扰纸人林响,不然还真有可能被戳破。 此刻,真正的林响依然在高府的客房,人坐在窗前,神色狰狞。 九死一生的局面,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纸人糊的管家被带到高老太爷的书房。 他推开书房的走门进去,便看到桌案前放着一口小棺材。 “人杀了吗?” “杀了。” “东西呢?” “在这里。” “烧掉吧!” 纸人盯着桌子上的蜡烛却迟迟不动手。 因为它一旦靠的太近,就会引火烧身。 “怎么?还需要老夫亲自动手吗?” “不。” 纸人尽可能的远离蜡烛,把手里的信封点燃后,迅速扔在地上。 房间里一阵一阵的阴风袭袭。 那封信顷刻间燃烧成灰烬。 “接下来就等无心法师来了,做好迎接的准备。” “已经准备好了。” 书房内短暂的沉默后,高老太爷平静的说: “你到底是谁?” 纸人不会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回答: “管家。”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纸人无法回答,因为林响也不知道管家叫什么名字。 高老太爷放声大笑: “真的好笑,伪装的时候不刺探情报吗?老夫现在就给你上一课。” 躺在罗汉床的高老太爷出毯子下取出一把手弩。 不废话,直接按下机关,射穿了纸人的身体。 “这一课是永远两手准备。” 高老太爷以为射穿身体就会让一个人死,他这么想的确没错,但偏偏纸人是例外。 它除了怕火和水,别的还真都不在乎。 纸人回头把钉在木头上的箭支取下来。 高老太爷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书房的门被水娘推开,林响走进来坐到桌子上,说: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是谁?擅闯高家。” “我是谁?我不是你请来摸尸的吗?不记得了?” “原来是你?你要干什么?” 林响抚摸的小棺材: “当然是带走他。” “不行。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唯独不能给你那个。” 徐二狗走进书房,来到高老太爷面前。 “你要干什么?” 徐二狗露出獠牙,准备下嘴时,阴风吹进书房,蜡烛的昏黄光亮变成了绿色。 它诧异的回头看去。 一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 高老太爷听到脚步声后,激动的坐起来,喊: “无心法师,救我。” 林响盯着向书房走来的两个死人,分别是高海以及管家。 徐二狗跳出去,瞬间便被两尸合力摔进书房。 没想到实力会这么强。 林响说: “水娘,解决掉他们。” 水娘出手,周围便弥漫着一股尸气腾腾的杀气。 出去简单的交手后,林响明白: 跳僵级别的确可以对付他们两尸,却丝毫占不了上峰。 水娘只能拖住两尸,给林响争取时间。 他提着长剑走向高老太爷。 “你以为能杀得了我?无心法师可是已经到了,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可笑。倘若他能来,还会让两具尸体过来送人头?” 林响一剑下去,高老太爷被穿了个透心凉。 第二十五章生生不息剑 解决掉高老太爷后,徐二狗抗上小棺材,由纸人管家的带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顺利把他们送出了高府。 留下抵挡两尸的水娘,在林响他们离开高府后,她一跃数米,落在屋顶,追着林响也跑了。 对付两尸,她一只跳僵略显吃力。 倘若要彻底消灭,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没必要。 高府接下来的扫尾工作林响交给了纸人管家。 其具体工作是:尽可能的解决掉见过林响的人;收集关于无心法师的情报等等……。 林响和徐二狗把那孩子的棺材送到往生纸货店门口。 “叮咚叮……。” 敲门提醒里面的人后,林响和徐二狗随即离开。 高府发生的事官府一定会仔细调查,而且一定会查到往生纸货铺,所以尽量保持隐秘才是正确做法。 面容憔悴的女人打开铺子门,看到放在门口的棺材后,心中百感交集,手足无措的在棺材上摸索。 好不容易打开棺材板,看到里面躺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后,在深夜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唉! 林响听后,只能叹息一声。 ……。 ……。 一人一僵回到城隍庙附近。 水娘等到林响后,报了一声平安,转身进入林中,徐二狗跟在后面,也消失在林中。 林响想要把城隍庙里的纸人唤出来,发现竟然失去了联系。 他推开城隍庙的门,看到自己躺的位置,纸人连带身下躺的草席被斩成了两半。 城隍庙内的其他人并没有伤,但都陷入了深度睡眠。 显然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林响把纸人拉出去烧掉后,返回城隍庙躺在劈成两半的草席上闭眼睡觉。 第二天清晨,林响睁开眼,看到蹲在门口的白捕头,诧异的问: “白捕头,你怎么来了?” “昨天高府死了很多人,我来问问你情况。” “你开玩笑的吧!我出来时还好好的。” “正因为你出来时好好的,所以才由我来问话。” 林响装出一副很怂的样子: “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忙活了那么久,连一两银子的好处都没有。” “真啰嗦。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在高府摸尸摸出了什么?” “一封信。” “看了内容了吗?” “没敢看。” 白捕头并不怀疑 “都去义庄上工,一个个睡的像猪一样。” 林响爬起来,把城隍庙里的摸尸人都叫起来,他们看到白捕头后,麻溜的从城隍庙跑出去。 在外面,小凤仙揉着脑袋: “昨天怎么了?感觉睡的很死,起来头也很疼。” 断指说: “一样。该不会城隍庙不干净吧!” “今天下工去请先生看看,别是城隍老爷有什么不满!” 他们几个商量好后,就开始集资。 林响出了一两银子。 没想到最后就数他出的多。 来到义庄,各回各自的停尸房。 林响推开门进去,坐到草席上。 邓衙役拿着一壶酒从后门递给林响: “我娘亲手酿的,尝尝。” 林响指了指门口的告示: “喝就不必了,但可以闻闻。” 打开酒盖,酒香四溢。 “好酒,好酒!粮华。” “满意就好。” 邓衙役坐到外面,告诉林响: “过几天我就要成亲了,我想请你们摸尸人去喝喜酒,我那个老丈人不许。” “不许就对了。摸尸人身上都携尸气,一般人和我们待久了,根本受不了。” 邓衙役正要说话,抬尸兄弟抬着一具尸体进来: “甲级摸尸人林响。” 他们两兄弟把尸体放下后,把白布掀开,竟然是高老太爷。 林响此刻内心很精彩。 自己动手杀的人由自己摸,可真是奇妙的感觉。 白捕头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林响停尸房外: “林响。对高老太爷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冒犯。” “放心。我办事很讲规矩。” 中年男人取出一锭十两黄金放到门槛上: “是否能让我看着?” “抱歉。摸尸人的规矩必须关门,目的是为了让死者最后的尊严得到保护。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也不会私藏任何东西。” 林响关上停尸房的门。 点燃两炷香了。 脱下高老太爷的鞋。 把两炷香分别擦在两只脚上。 “不知道你知道杀你的人还摸你的尸,会作何感想。” 林响蹲下,开始一寸一寸的摸。 高老太爷这人很喜欢戴佩饰,光玉佩,佛珠,就把林响的铁盘占了大半。 最后的关键是胸口。 林响伸进手,把一张黄纸取出来,放到铁盘上。 再把右手伸进高老太爷的胸口,摸到的是一部小书。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是一部剑法。 《生生不息剑》 了因录 高厚卿了因录 (姓高名厚卿,八9岁,平阳府高家一家之主。 年少有为,少年老成;是所有认识年少的高厚卿对他的评价。 他从来不做与读书无关的事,偶尔的娱乐是秋天坐在门口的树下,用围棋和风和树叶下棋。 某一天,树被砍掉了,唯一的娱乐也没了。 只能发疯一般继续读书。 把能看到的每一本书都倒背如流。 爹娘因为他读书好,在邻居,亲戚面前扬眉吐气,却从来不顾及高厚卿的感受,他也想像其他读书人那样,游山玩水,风花雪月,与小姐们私相授受。 以为考中秀才生活会有改观,然而并没有。 以为中举会改观。 的确,中举后就不同了。 可以快乐的玩耍。 奈何又娶了奇丑无比,异常蛮横的女子。 在官场一路平步青,生活上一团糟。 旁人妻妾成群,唯独他守着丑老婆过日子。 外边传他和老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不知道他内心的苦。 连个小妾都不让纳。 旁的官员不说妻妾成群,但也有四五个,多的六七个,还有更多的,十多个。 官做的没意思。 白天看皇帝的脸色,晚上看老婆的脸色。 真没得意思。 辞官回乡,没几年终于熬死了老太婆,以为能轻松几天。 没过几天他自己也患病了,大夫说命不久矣。 以为一切都完了,这一辈就这个过去了,直到无心法师上门,说能让他大病痊愈还能重新容光焕发。 这让他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 当得知无心法师需要以他嫡系血脉的尸体作要引子后,迟疑了。 虎毒还不食子,怎么下得去手? 直到高海的出现让他心思活络了过来。 所以他就对高海的儿子下手了。 高厚卿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埋在原配夫人身边。) 第二十六章简单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生生不息剑》 林响迫不及待的翻看这部剑法。 一剑万物生。 施展出剑法便能引方圆内的生机为之所用。 剑过之处,万物复苏。 剑指之处,鸟语花香。 人剑合一,生生不息。 简单的总结,这几句话的意思是,你使此剑法,不会觉得疲倦,前提是你身体撑得住。 力量源源不断,像那长江湖泊,川流不息。 林响用半个时辰把《生生不息剑》从头到尾看过之后,激动到长喘一口气。 记录《生生不息剑》的小册子在林响手中消失。 现在总算有了此许自保之力。 之前做什么事都要水娘和徐二狗出面保护,当然,自己亲手制作的僵尸倒是无妨,也不需要客气,可他们每次赶来事发点总需要时间。 如果敌人动手快一些,他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平复激动的心情后,打开停尸房的门,端着铁盘出来。 “幸不辱命。这是高老太爷尸体上带着的全部东西。” 中年男人接过,瞟了白捕头一眼。 白捕头心领神会,立刻对林响说: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因为高老太爷的身份贵重,不得不小心。” “搜搜呗!我并不在意。” 姚衙役和邓衙役分别站在林响前面后面,开始摸索。 一个套餐摸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捕头。林响身上什么都没有。” 中年男人这才和白捕头放心离开。 抬尸兄弟进来把高老太爷的尸体从林响的停尸房抬了出去,跟在后面离开义庄。 林响捡起门槛上的那锭金子,对他们两个衙役说: “是平分呢?还是送给白捕头。” “当然是送给白捕头。如果他没看到我们平分,偏偏看到了,那就没办法。” 林响把金锭扔给姚衙役: “摸高老太爷的尸体有点累,睡觉了,再有尸体给别的摸尸人。” “你是甲级摸尸人,一般人也不配让你摸。好好休息,有什么达官贵人我叫你。” 姚衙役还很贴心的帮林响关上停尸房的门。 以前有什么贵人都是轮着摸,现在义庄有了甲级摸尸人,还需要轮吗? 应该按照规矩对号入座。 现在林响对他们两位是个会下金蛋的鸡,当然要伺候好了。 幽暗的停尸房内,林响神情严肃的坐在那里,开始计划如何了因。 虽然人是自己杀的,了因却也是不遗余力。 至于如何不让高老太爷不和原配夫人埋在一块;当然不可能直接上门不让人家埋在一块,这种话一旦说出来,一定会和自己拼命的。 再潜入一次高家把棺材烧掉无疑是最简单的。 就这么做吧! 既然做出决定,晚上就准备动手了,免得夜长梦多。 义庄内一天内又陆续有几具尸体搬进义庄让摸尸人让摸尸,僧多粥少,尸体不够,尽量先紧着今天还没开工的。 晚上下工,林响走出义庄,看到小凤仙跟着白捕头走了。 正奇怪他们怎么搞到一起去了,小凤仙不是很害怕白捕头吗? 断指突然和林响说: “从今以后,我们哥几个就和白捕头是亲戚了。” 林响没有搭话,话是没错,但说出来就不对了。 被白捕头听到,吃不了兜着走。 “林响。喝酒吗?” “我想戒酒。” “你小子真是个怪胎。摸尸人有今天没明天,及时行乐吧!” 从义庄出来的四个摸尸人笑呵呵的勾肩搭背的去喝酒。 正好。 城隍庙没人,方便自己动手。 林响先回城隍庙,换了一件衣裳,便离开钻进了林子里找自己养的僵尸。 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两只僵尸暂住的山洞。 林响看到水娘正悠闲的坐在石头上,徐二狗委屈巴巴的在用手开垦田地。 它看到林响后,立刻蹦到身边。 由于黑僵不是跳僵的对手,徐二狗几乎快沦为水娘的奴隶了。 林响看徐二狗这么委屈,说: “明天我买点东西看看你女儿。” 徐二狗听到林响明天要去看他女儿,继续跑去开垦土地了。 林响看到自己提起徐二狗女儿后,它的反应有些诧异,白僵状态的它浑浑噩噩,成为黑僵好像记忆清晰了不少。 这样也好。 林响趁现在天还没黑抓紧时间练会儿剑。 他从袖中取出长剑,原地站定。 水娘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一对丹凤眼盯着林响。 看到林响提剑的手臂动了。 一剑挥下,气流涌动。 源源不断的生机环绕剑身。 刺向枯树。 剑尖上的生机轻易便让老树逢春,树梢开出了绿叶。 水娘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僵尸的脑瓜子想不明白。 林响的剑缓慢却又不迟顿。 行流水。 宛如江中的蛟龙,天上的飞鸟。 得心应手。 一招一式,有始有终。 一动一静,有进有退。 十息之后,林响停手。 附近绿草如茵,草长莺飞。 “的确没有让我失望,这部剑法恐怕不是凡人能创出的。” 水娘感慨: “神乎其技。” “好了!水娘不必夸我,和我出去一躺。” 徐二狗看向林响。 它在问: 带不带它。 “此行不为杀人,需要灵活的水娘。” 徐二狗失望的继续埋头开垦土地。 林响和水娘从林中出来,径直前往高府。 “为何要开垦土地?” “我想修建一处茅草屋,洞里蝙蝠有些多。” “也好。毕竟你是一只女僵。” 一人一僵来到高府后院。 得有三米高。 幸好没有叫徐二狗来。 水娘抱住林响,直接跳过围墙,平稳落地。 高府死了那么些人,冷清了许多。 进来也不需要太遮遮掩掩。 林响和水娘来到停尸的大厅。 竟然连守灵的人都没有。 林响进去上了两炷香后,直接把蜡烛打翻。 点燃棺材旁的帘子。 水娘明白林响的想法后,吹起一股尸气。 好像在火上浇了油。 顷刻间大火弥漫整个大厅。 “走水了。” “走水了。” 林响听到有人喊,跳到水娘的背上,消失在高府。 火势越来越大,当棺材和尸体被一同点燃后,林响身上无形的枷锁褪去。 “解决了,真舒坦。” “我回去了。” “慢着。今天月光正好,一起走走。” 水娘僵尸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故意和林响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 她有些怀疑林响准备对她图谋不轨。 不由的联想到他摸尸人的职业,该不会是有那种爱好才做摸尸人的吧! 想到这里,更加确定林响有可能对她一只柔弱的女僵图谋不轨。 故意放慢脚步,保持距离。 她是一只成过亲的僵尸,生是许不言的人,死是许不言的尸,就算林响能控制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了她的心。 第二十七章惩罚 林响倘若知道女僵内心也中二,他会被雷的外焦里嫩。 此刻月色正好,漫步于桥,很容易忘掉自己刚才放了一把火,烧了别人的家。 还有就是那位无心法师,就像阴霾一般,萦绕在林响心头挥之不去。 从刑老爷,到徐露匀,再到高厚卿。 感觉这位神秘的无心法师离自己很近,他却看不到,摸不着。 是林响的一块心病。 今天晚上月色撩人,微风徐徐,恰好用来理清头绪。 一人一僵踏上平阳府的高家桥。 这座桥修于十年前。 在十年前,没有修桥时,从平阳府东边过西边,需要划船半个时辰。 有了高家桥,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所以高家修这座桥可谓是功德无量。 可惜。高老太爷临死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过此事知道的寥寥无几。 林响路过两个跪在桥头的女孩,头发上插着稻草,看样子是准备卖掉自己。 女孩注意到林响在观察她们后,哀求道: “大爷。求求你,买了我们姐妹回家。我们很听话,可以洗衣做饭,什么都可以做。” 她们现在这样,都怪现在朝廷不断增加赋税,百姓民不聊生。 不是背井离乡,就是把自己卖掉,再有就是上山当了土匪。 两个女孩楚楚可怜,他于心不忍,便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哪人?” “回大爷的话,许家村的。” 林响倒吸一口凉气。 “许家村情况怎么样?” 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告诉林响说: “我们捕鱼的河一夜之间改道,没办法再捕鱼了。又因为天上不下雨,庄稼都枯死了,整个许家村都逃出来活命了。” 林响长叹一声。 他为了替许不言了因,便用控水旗断了许家村的河,驱散了天上的,使整片地方连一滴水都不下。 有妇人听到女孩的话后,出了个主意: “你们许家村得罪了神仙才给你们断了水,就不能去山上引泉下山,最起码先保住庄稼。” 女孩掉着眼泪说: “我们把能想到的都做了。泉水被引进许家村就枯了,根本没办法灌溉庄家。求求你们了,买了我们吧!给一条活路吧!” 路人议论纷纷。 一至认为,许家村得罪神仙了。 许家村的人不能接触,否则神仙也会怪罪。 林响听了她们两姐妹的话,于心不忍,但三年之期还远远没到。 当他回头看向水娘时,发现她脸色阴沉,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看样子对许家村依然怀恨在心。 也是。 夫妻二人,都被沉河,搁谁身上谁能原地原谅。 林响取出一锭银子: “带回去买点吃的吧!” “好心的大爷,买了我们吧!” 林响充而不闻,一人一僵从桥上离开。 漫步月下的好心情没了。 他们在回城隍庙的路上,林响忍不住问水娘: “你还恨吗?” “恨?没有恨,只有杀戮。许家村干旱是你做的?” “许不言的遗愿是干旱三年,我得信守承诺。” “你认识他吗?从来没有听不言提起过。” “萍水相逢。” 水娘还想问,但看林响也没有要说的兴致,便没有继续谈下去。 回到城隍庙附近林响与水娘分开。 林响推开城隍庙的门,看到小凤仙在烛光下臭美。 “你回来了啊!看看今天我怎么样?” “很水嫩。看来今天晚上收获不小。” “算是最近最高兴的一晚上了。” 小凤仙起身,回到帘子后,躺在小床上说: “以后我不再打扰你。我找到了值得一生厮守的男人了。” “恭喜。” 林响失落吗?当然不,甚至有些庆幸小凤仙终于有了归宿。 他吹熄了蜡烛,躺在草席上。 夜深人静时分,林响突然睁开双眼。 城隍庙的门被一阵风吹开。 他随即起身,来到城隍庙外。 又是之前高家见到的那两具尸体。 高海冰冷的问: “你为何没有死?分明被斩断了脖子,不可能活着。” “大概是上天不想让我死。无心法师,为何不露出真面目,让我一睹真容。” “只有死人才可以见到我。” 两尸一齐向林响冲来。 不愧是可以和跳僵打平的存在。 光气势便让人发怵。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 往前走了一步。 两尸与他错身而过。 当它们回头时。 林响的剑便到了它们眼前。 剑尖点在高海的额头。 看似轻轻的一剑。 后颈却强悍无比。 高海的尸体砸在城隍庙前的石狮子上。 它眼神中透漏出不可思议。 尸体当然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是那位无心法师透过尸体的眼睛。 被撂在管家向林响扑来。 林响不紧不慢的转身,生机环绕于剑尖。 脚下顷刻间绿草如茵。 剑尖指向高管家的面门。 力量宛如泰山压顶一般。 尸体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 以同样的方式倒飞了出去。 两具尸挣扎着站起来,面对林响,再不敢主动进攻。 林响也并不着急立刻解决掉它们。 “你为什么要杀我?自认为与你没有瓜葛。” “姓刑的,徐露匀,还有姓高的,都是你动的手,你觉得是我先找你的麻烦还是你先找我的麻烦。” “原来如此。” 林响没想到无心法师竟然都知道了,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伪装了,身体突然动了,生机环绕四周。 每走一步,地上便能生成一片一平米左右的草坪。 高海无神的盯着林响脚下不断生成的草坪。 “你到底什么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如此浓郁的生机,难道是已经掌握大道的剑仙?不可能。” “你都说错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杀你的人。” “好,说的好。今天到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两具尸体在无心法师控制下疯狂的冲向林响。 林响一剑划出。 刚才生出的草坪顷刻间枯萎。 这也是生。 是另一种生。 劫后余生。 死而后生。 这便是生生不息剑的杀招“生亦何欢”。 两具尸体在碰到剑身时,原地立定。 尸体全身的骨头被生机斩断后,没有支撑,随之瘫软在地。 无心法师透过高海尸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响,看样子他恨不能现在就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等着,我会把你做成尸偶,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巧了!我也会这一项技术,作品你也见过。” 高海随之眼神暗淡,无心法师走了,两具尸体随之剧烈燃烧起来。 “倒是销毁的彻底。”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长剑收于袖中,回到城隍庙继续睡觉。 刚才那么大动静竟然没有吵醒小凤仙,看来她今天玩的挺累的。 半盏茶左右,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城隍庙外。 女子兴奋的问男子: “大师兄,刚才动手的真是剑仙吗?剑气已经冲天了。” 男子蹲下从枯草中摘下枯萎的花瓣,由于上面还残留着携带生机的剑气,在他手心重新绽放生机。 “剑中含大道,才可使枯花重新绽放,能做到这样的唯有剑仙。” 第二十八章出差 “大师兄。剑仙会不会在里面睡觉?” “不可能。剑仙前辈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睡觉。” 女子此刻已经悄悄推开城隍庙的门了。 借着月光,看到装睡的林响,然后低声说: “看来不是剑仙前辈。” “剑仙前辈不可能这么年轻,我们先走吧!” 城隍庙的门被轻轻合上。 女子注意到男子还拿着那朵花,好奇的问: “大师兄。你怎么不扔掉那朵花?” “上面有剑仙前辈的剑气,每天参悟说不定能学到一二。” “我也要。” “你修为太低,冒然参悟会有危险的。” “你也比我高不了多少啊!”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客栈方向走。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划过。 “谁。” “是我。” “师傅。” “爹。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你们二人大晚上不要乱跑。” “爹。我们刚才看到一位剑仙。” “胡说。剑仙是随便能看到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大师兄。” 男子说: “师妹没说错,的确是剑仙。” “你们小小年纪懂什么?” 老者不相信。 剑仙属于剑修巅峰,传说中的存在怎么可能随便见得到。 男子把手里的花献给老者。 “师傅。你看。” 老者看到徒弟手里的花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感觉到了,一朵花里竟然蕴藏着源源不断锐利的生机。 “爹。我没骗你吧!”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便把为何从客栈出来,又如何机缘巧合看到冲天剑气,然后赶到现场,发现剑仙前辈已经离开,事无巨细,都说的清清楚楚。 “可惜。无缘得见。” “师傅。这朵花。” 男子手里的那朵花已经被老者拿在了手里。 “为师帮你收着。” “师傅喜欢,徒儿就送给师傅了。” “这可是你说的。” 老者随即化作一道黑影离开。 平常老者不苟言笑,不喜欢身外之物。 时常教导弟子: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要看重。 可蕴含剑仙剑气的宝贝,他的确动心了。 如果能参悟一二分大道,说不定就能突破现有境界。 对它这种地位的武林人士也极具诱惑力。 “爹。你等等我们。快把宝贝还给我们。” 小师妹在后面追着老者背影,男子则不紧不慢的跟着,距离不落丝毫,可见本事不弱。 倘若在城隍庙睡觉的林响知道他们为了一朵残留的花这样,很乐意送他们一马车。 ……。 ……。 林响听到在外面的那二人走后在城隍庙中坐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谁? 感觉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奇妙的力量。 看来自己一直待在平阳府消息的确有些闭塞。 第二天清晨,小凤仙起床,感觉头痛欲裂。 “林响。昨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最近有些累,睡的死,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响打开城隍庙的门,看到四位摸尸人浑身酒气的回来,正在围观两具尸体燃烧后产生的骨灰。 “谁在我们门口烧尸体呢?找死啊!” “真晦气。” 他们骂骂咧咧把骨灰用土盖住了。 断指问林响: “昨天没听到什么动静?” “睡的比较死,什么都没有听到。” “真是晦气。下次抓到烧尸体的家伙,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响心想: 以无心法师心狠手辣的手段,估计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放过。 他们这些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到小凤仙出来,六人一起到义庄上工。 各回各自的停尸房。 林响推开门一只脚踏进去,白捕头像鬼魅一般的来了: “林响。有事需要你出一趟差。” 一般情况,出差一定没好事。 所以绝大部分摸尸人都不愿意出差。 林响是普通人吗?显然不是。 他很乐意出差。 “哪里?” “在聚义涧。” 林响疑惑的看着白捕头。 这地方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小凤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 “我知道路,我带你去。” 白捕头说: “小凤仙知道路,就让她带你去,一路上还有个照应。” “多谢小凤仙,多谢白捕头。” “别谢了,收拾收拾,赶快出发。” 林响把需要的东西都收拾进包袱后,跟着小凤仙从义庄离开。 出了平阳府后,两人穿入一条小道,小凤仙说: “赚的钱得分一半给我。” “凭什么?” “是带路费。” “我就知道你这么热情,对我来说就是坏事。” “别不识好人心。” 小凤仙继续说: “昨天在聚义涧一群武林人士相互厮杀,死了一位重要人物,你的任务就是把重要人物尸体上的秘籍摸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内幕消息。” 林响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 小凤仙能提前知道,大概是昨天晚上白捕头透漏给她知道的。 “别那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就是你想的那样,怎么滴?” “我笑是因为你前面有个沟。” “哎呦!” 小凤仙在林响说完后,一脚踩空,闪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小凤仙怒气冲冲的盯着林响,看样子今天他不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是不太可能放过他的。 林响一边说一边从小凤仙身边错身而过: “谁让你不看路了。” 小凤仙盯着林响的背影,气急败坏的警告: “你等着。” 二人一前一后没走多久,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道,面前就是聚义涧。 “你们干什么的?” 树梢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中年男人,右手握刀,随时有可能对他们二人出手。 “摸尸人。” 男人瞟了一眼小凤仙: “摸尸人还有女人?” 小凤仙把腰牌拿出来给他看。 “还真是,跟我来。” 二人被带入聚义涧内,林响灵敏的嗅到有股浓郁的血腥味。 浓郁到这种程度的血腥味,不是死一两个人能造成的。 穿过聚义涧,眼前数十具尸体被堆在下风口。 一男一女点燃火把,扔进尸堆里,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都烧了,我们摸谁的尸?” “摸我们大师兄的尸。跟我来。” 林响和小凤仙被带到拼凑起来的茅草屋前。 有位老者席地而坐,中年男子走过去在耳边低声说: “师傅。摸尸人到了。” “让进去把尸体上的东西带出来。” “是。” “你们两个进去。记住,小心办事,好处少不了。” 林响连连点头: “自然,自然。各位都是江湖豪杰,自然少不了我们两的好处。” 林响来到茅草屋门前,对身后的小凤仙说: “尸气很重,你别进去了。” 第二十九章易容术 小凤仙被林响舍己为人,舍生忘死般的为人感动的眼泪在眼眶内打晃。 既然一同前来,就没有让另一人置身危险之内的规矩: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随时支援你。” 林响刚才看到她那副表情,以为小凤仙决定要和自己一起进去面对尸气,正考虑怎么劝她不要进去,没成想,她晃了自己一下。 险些腰间盘突出。 推开茅草屋的门,看到尸体被削去了头颅。 关上门找了半天,没看到脑袋滚哪去了。 问: “脑袋呢?我给你们缝上去?” “掉到山崖去了。” “靠。” 林响蹲下,脱掉尸体的鞋子,袜子。 一股酸臭味。 习武之人都不洗脚的吗? 取出两炷香点燃,分别插在尸体的两只脚上。 “可怜你连头都没了。” 林响开始动手从双腿往上摸。 尸体上散发出的尸气透过林响的手指入侵他身体。 不过很快就被林响体内蕴藏的奇异果能量击碎,烟消散。 一直摸索到胸口,取出一块木牌,大概这就是外面的老者让他取的东西了。 放入铁盘后,开始继续摸索。 又是一册小书。 小心翼翼的从尸体胸口取出来。 《易容术》 一串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岳丘了因录 (姓岳名丘,24岁,无阳派大弟子。 五岁时爹娘带他走亲戚,路遇葫芦山土匪,杀了爹娘,抢夺了财物,正要对他痛下杀手时,师傅出现,救了他一命。 并带回无阳派治伤。 那时候整个门派只有师傅和他两个人。 自然而然他就成了大师兄。 随着时间推移,师傅实力越来越强,慕名而来拜师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发展成现在的规模。 直到某一天,师傅带回一女子。 此女年轻貌美,异常风流。 很快就成了众弟子的师娘。 岳丘尽管对师傅迎娶年轻的师娘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直到他发现师娘趁师傅不在,竟然打起了记录门派至高无上功法圣物的主意。 作为大弟子自然不能让她得逞,便出手拦下了她。 师娘跪地求饶,一再表示没有打门派圣物的主意,我勉强相信了她。 只是为了不让她再动圣物的主意,我把贴身收藏了。 未曾想到,师娘在师傅回来后先倒打一耙,岳不得已只能叛逃师门。 逃回老家聚义涧,失手杀了几十位师弟,最终死于师傅剑下。 命是师傅救的,还给师傅也好,唯一不放心的是师傅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嘴脸,对她依然无比信任。 死前唯一的心愿是让师傅明白他岳丘是冤枉的,让陷害他的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了因难度两颗星 奖励《易容术》 林响手里拿着《易容术》的秘籍。 只有五六页纸。 麻利的翻开第一页。 这是一部可以改变容貌的小法。 在特殊情况下,此法用处不可谓不大。 一盏茶的功夫把《易容术》融会贯通后,手中的小册子随之消失。 林响下意识看向铁盘内的木牌,这就是无阳派的圣物? 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把一条命丢掉。 要不然趁现在没人拿在手里看看? 正时,小凤仙敲门问: “林响。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摸完。” 林响打消了窥探无阳派圣物的盘算,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端着铁盘放到老者面前。 “尸体上只有这个东西。” “多谢。给他们取一百两银子,送他们离开。” “请。” 带他们进来的中间男子又把他们带出聚义涧。 随手扔给林响一百两银子后,亮出刀刃,提醒: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知道吗?” 小凤仙吓的花容失色,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知道,知道。” 小凤仙拉着林响往前走了几步后,林响突然停下,回头问: “像你们师傅那样的英雄豪杰,你们的师娘是不是比她还漂亮?” “那是当然。” 林响看中年男人骄傲的表情,心里寻思: 至于吗?那是你师傅的女人,你骄傲个毛。 小凤仙被林响的问题吓的冒冷汗,用力捏住林响的手臂,要拉着他走。 林响追问: “你们师娘来了吗?” “来了。小子,你打听我师娘干什么?是不是想死啊!” 小凤仙看到中年男人动怒,即将动刀,硬把林响拉走,一边走还一边喊: “对不住,对不住!他中尸毒,开始胡言乱语了。” 两人跑到看不到中年男人地方,小凤仙怒不可遏的质问: “你不要命不要连累我。” 林响把一包银子扔给小凤仙: “都给你了,算补偿。” 小凤仙愣愣的盯着手里的一包银子,这可是一百两银子: “真的?” “没必要骗你。” “那我可真收下了。” “不收还给我。” “收,收,收。只是平白无故就收下你这么多银子总觉得不好,不然就在这里来一发?你也喜欢在野地里做。” “滚。” ……。 ……。 他们二人晌午回到义庄,正是开饭的时候。 林响取了两个窝窝头回到停尸房就着酒吃。 岳丘的遗愿一是让他师傅相信他;二是让那个嫁祸他的女人生不如死。 第二项倒是好办,第一项得费些心思。 考虑了多种方案,得出结论:首先就是找到事件的主人公之一,也就是那个女人;幸好她也跟着来了,不需要林响多费功夫找人。 林响大脑正高速运转,停尸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凤仙提着一只烧鸡放到林响面前: “吃吧!” “谢谢。” “别客气。你那么大方,我当然不能小气。” “嗯!没别事的话我先睡了。” 小凤仙走到外面,关上停尸房的门前,提醒: “乘热吃。” “知道了。” 停尸房的门一关,林响便把监视聚义涧的念头发给了水娘和徐二狗。 本来这件事用水娘一僵去做就够了,但无阳派人多势众,暴露的话林响怕一僵难敌四手。 徐二狗尽管弱一些,最起码可以吸引火力。 水娘和徐二狗得到林响的念头后,随即出发。 在林间,两尸一前一后,掀起一道狂风。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离聚义涧还有一里路程的一座山头。 僵尸的眼睛与生前做人时不同,可以隔着密林看到人形迷糊的轮廓。 水娘双眼凝视前方无阳派众人。 林响得到水娘的反馈后,知道有他们监视着很妥当,往嘴里罐了口酒,躺到草席上睡了。 第三十章徒弟们的师娘 水娘和徐二狗在聚义涧监视到晚上差不多掌握到无阳派师娘的全部行踪了。 义庄天黑下工,摸尸人都已经回到城隍庙睡觉去了,林响才睡眼惺忪的从停尸房出来。 离开义庄,快步从平阳府城门出来,按照白天小凤仙带他走过一遍的路线再原路返回。 即将接近聚义涧时,小路两边杂草丛被一股阴风吹的摇摇欲坠。 三头结伴而行的小鬼合力施展鬼打墙,在小道上把林响困住了。 初,林响还没有察觉,只是以为有不知死活的小鬼盯上了之后,像没头苍蝇似的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幡然醒悟。 原地站定,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 冰冷的语调让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几度: “天堂有门你不去投胎,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三只鬼听到林响的话后,一起: “呜呜呜呜……。” 一阵一阵鬼哭狼嚎,在这荒郊野外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林响冰冷的嘴角上扬,手中的长剑划过周围的枯草。 顷刻间绿草如茵,生机盎然。 三只鬼看到这一幕后闭嘴了。 以它们的见识当然是不可能明白为什么枯草会瞬间又变绿。 只知道今天晚上好像踢到铁板了。 当林响手中的剑向前斩出。 地面随着他释放的剑气,催生出草坪和野花。 直到剑气触碰到无形的屏障后,草坪和野花才停止生长。 眼前的幻觉宛如一面镜子,逐渐分崩离析。 三只小鬼露出真面目。 都气息奄奄;刚才林响隔空的那一剑,让它们的鬼体即将分崩离析。 “鬼眼不识金镶玉,触犯了爷爷,饶命,饶命。” “饶命,饶命。” “饶命。” 林响提着剑走到三只小鬼面前,低语: “你们倘若能帮我取到前面聚义涧的那些人的圣物,我就饶了你们。” 老鬼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那些人我们惹不起。还请大爷饶了我们,我们做牛做马都行,但请别让我们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那些人很厉害吗?” “厉害,厉害。我们有个兄弟,在坟里睡觉,就被那老头无缘无故拉出来一剑刺死了。” 既然如此,我就住你们一臂之力。 林响左手以雷霆之势按在老鬼的头上。 既然光靠它们无法取得无阳派的圣物,那么自己直接施展五鬼搬运术。 剩下的两小鬼看到老鬼被林响按住脑袋,那么痛苦,想要趁机逃跑。 “哼!” 林响的长剑直接落在它们面前,吓的两只小鬼战战兢兢的跪回到原地。 控制老鬼后,林响又分别控制了两只小鬼。 五鬼运财术,现在才只有三鬼,剩下的那两鬼去哪找? 话说回来,三只鬼能不能施展五鬼运财术? 林响瞅了它们三只落魄鬼一眼,开始指挥它们运用五鬼运财术的法门。 阴风阵阵。 三鬼在杂草丛中来回快速游荡。 来无影去无踪。 速度之后,便是力量考验了。 林响指挥它们三鬼抬起一棵枯树后,对三鬼施展五鬼运财术有了大体的了解。 速度和力量虽然比五鬼慢了一些,但总体效果还算不错。 杂草丛中突然迎来一股劲风。 三只落魄鬼吓的蜷缩在林响身边瑟瑟发抖。 林响回头,水娘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水娘比上一次见面好像更强了。 她用僵硬的语调告诉林响: “你说的那个女人的情报搞到了。” “不错。” 水娘把她看到直接通过大脑反馈给林响。 “哎呦!玩的挺豪放的。” 水娘经过整个下午的密切监视,看到无阳派师娘分别在;草丛里,树下,巨石上分别约了无阳派内的三个不同的男人。 水娘前来见自己时,好像在坟堆上等第四个。 林响了解到这些后,对死掉的无阳派大弟子岳丘是不是个男人有些怀疑。 你师娘已经和四位你的师弟搞在了一块,作为大师兄就被越过了? 而且他对此事好像还一直蒙在鼓里。 难怪师娘诬告他,一告就告个准。 收养他长大师傅还坚定不移的相信了此事。 你以为是在和她一个女人对抗,其实你是在和她身后的一群男人做对。 死的不冤枉,一点都不冤枉。 连对手有几个人都不知道,你不死谁死? 岳丘啊!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作何感想。 通过水娘反馈给林响的情报,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 立刻指挥它们三只小鬼去无阳派掌门的身边去偷圣物。 三只小鬼随即化作一阵风消失杂草丛中。 水娘刚到底时候便觉得三只小鬼离开的方式熟悉,随着小鬼离开,猛的想起来了。 尽管只有三只鬼,但万变不离其宗,是上一次搬空葫芦山土匪财物的神通无疑: “你要去偷那块无阳派的圣物?” “不错。” 林响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萦绕心头的困惑: “为什么你从来不叫我主人?” “不习惯。” “这样啊!暖几次草席就习惯了。” “你。” ……。 林响用言语挑逗水娘一边等着三只小鬼偷东西回来。 不得不说,嫁为人妇的女人比纯情少女有意思多了,就算她变成僵尸也不例外。 懂的又多,偶尔反驳几句话,气氛便暧昧一分。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 林响派出的那三只小鬼悄无声息的来到聚义涧,找到无阳派掌门的帐篷,不着痕迹的掀开帘子。 它们三只鬼看到桌子上放的木牌,唤出一阵风小心翼翼托起,缓缓挪出帐篷,随即一溜烟跑了。 五鬼运财术,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百息后,三只小鬼御风而至,把东西献到了林响面前。 林响接过木牌后,并没有窥探其秘密,按照水娘反馈给他的一张脸,施展《易容术》,脸皮随即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做着改变。 身边水娘和三只小鬼眼睁睁的看着林响变成另一个人。 三只小鬼彻底被林响的手段则服,跪下一边磕头,嘴里一边整齐的喊着口号: “主人神通盖世,天下无敌。” “闭嘴。” 三只小鬼吓的慌忙捂住嘴。 水娘吃惊的瞪大眼睛: “声音也变了。” “去把那个糊涂的老头子引到那个女人约人的地方。” 水娘随即明白了林响的打算,露出邪魅一笑,消失在黑暗中。 林响按照水娘反馈给他的记忆,很快便来到无阳派师娘和弟子们幽会的坟堆处。 女人笑声清脆爽朗,光听声音便知道她是个勾男人魂的妖精,难怪能勾引那么多人。 “师娘。我和师傅比,谁厉害。” “当然是老六你厉害了,师娘可过了把大瘾。” 窸窸窣窣穿裤子的声音。 “你先回去,我们一起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师娘。我走了。” 男人走后,女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窝囊废。” 林响见时机到了,从草丛中走出来。 “是谁?” “师娘。当然是我。” 女人看到易容后的林响,没有发现丝毫端倪,皱着眉问: “老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准备逃命,没想到遇到师娘。” “逃命?” 女人看到林响故意挂在腰间挂的木牌,深吸一口气,眼睛在眼眶里乱转: “老三。你逃命不带师娘走?你之前还说对我一往情深,至死不渝,难道一个时辰不到就变心了?” “师娘。难道你没有说过这话?刚才还不是和老六在别人的家房顶快活。” “别人的家?” 女人看了一眼坟堆,娇滴滴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磨人的小怪物,油嘴滑舌,可真让人喜爱。” 第三十一章坐实剑仙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配合上她的那双含情脉脉眼,是个男人在她面前骨头都得酥。 林响当然也不例外。 倘若不知道此女的底细,还真容易上她的当。 “我有一件事问你。” “师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娇滴滴的语调,加上忽闪忽闪的眼睫毛。 “大师兄的事。” “你个呆子?他有什么事是瞒得过你我二人的。” “我比较好奇,师娘为何没有与大师兄苟合。” “我当是什么事,可紧张坏人家了。你怎么知道没有睡过?” 林响的瞳孔收缩,可见消息有多吃惊。 岳丘的了因录可没有提到这件事。 “那你还下得去手?我开始怀疑我的下场会不会还不如大师兄。” “你可是我的小心肝,师娘怎么会舍得对你不好呢?过来,师娘让你体验你师傅般的快乐。”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林中的杀气突然翻腾,树梢“哗啦啦”做响。 “好啊!老夫也倒想看看你给我快乐是什么。” 林响面无表情的回头。 眼前的老头愤怒到极点。 树叶落在他周围由于杀气剧烈摩擦,竟然被直接点燃,可见火气有多大。 “我能解释吗?是他偷了你的圣物,我刚才在用美人计,想要帮你抢回来。” 林响现在才见识到此女搬弄是非的本事。 老者看到林响腰间挂着的圣物,暴怒般盯着林响,显然并不着急分辨女人说的是真是假,而是想要从林响手中抢到圣物。 “逆徒。” “老头子呀!我发现你可真糊涂,我看你身体不行,就替你照顾师娘,难道不感谢我?” “我杀了你。” 身体宛如炮弹一般砸向林响。 手中的剑更是如核弹一般,落下便是摧枯拉朽的威力。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取出长剑,挡下这一击。 巨大的力量,直接把身体弹的向远处飞去。 力量恐怖倒如此地步,真是前所未见。 水娘适时从林响身后出现,把他接住。 老者冷笑一声: “老三。你进步了。” “都是师娘调教的好。” 老者不怒反笑: “等我料理了你,在慢慢调查。” 林响看他向自己飞来,微微眯缝双眼,缓缓提剑,周围的枯草随即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挡住致命一剑后,老者被林响剑上源源不断传递力量的剑弹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到这种地步?” 林响的剑划过地面。 所到之处生机盎然。 “剑之生死法则。你怎么可能是剑仙,你不是老三,你到底是谁?” “我不告诉你。” 林响好不容易遇到这般强大的对手,当然要好好珍惜,而且准备好好试一试《生生不息剑》的力量。 一剑而出。 刚才生机盎然,随林响的一剑即枯萎成粉末随风而去。 老者面对林响的一剑,发出疯狂的笑声。 “老夫自许天下无敌,能面对这一剑,老夫这辈子值了。” “万剑归宗。” 他用最强的一剑挡林响的一剑。 所有人以为二者相撞会产生激烈的碰撞。 恰恰相反。 力量相撞,老者的剑气被林响的剑气吞噬,没有留下一丝动静。 剑气直冲老者面门。 他以为自己的命要交代在这股剑气下了。 没想到,林响发出的这股剑气碰到他的脸后化作生机,向四周扩散而去。 顷刻间,老者周尸枯草重新焕发生机。 老者恭恭敬敬的跪下,他已经被林响彻底折服。举手投足便是生与死,一动一静都比他高明了何止千万倍,如此实力的高人,唯有传说中的剑仙。 今有缘得见,机会难得: “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老人家。” 林响没有回话,把自己的念头传给水娘后。 水娘立刻把女人拦腰抱起和林响消失在野地里。 老者最后无奈的轻叹一声,他还是没有给剑仙当牛做马的机缘,起身,在刚才林响脚下捡起圣物。 见识了神乎其技的手段之后,所谓圣物就是垃圾,自己甚至把它当宝贝。 至于被当面掳走女人,不止是无动于衷,更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便是他的境界。 林响为何把女人带走? 当然是要按照岳丘的遗愿折磨她。 至于如何折磨,他不太擅长。 “老三。老头子被你打服了,自此以后我就跟你,每天伺候的你舒服舒服。” 师娘说完话后还对林响妩媚的隔空一吻。 林响的脸逐渐诡异的扭曲,十息后恢复了本来的那张脸。 “你,你不是老三。” “师娘。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才能让岳丘解气。” “哈哈哈!原来是为那小子报仇的。既然想要折磨我,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什么?” “用肉体折磨我,折磨的我欲仙欲死才是痛快。” 她倒是提醒林响了,不是想欲仙欲死吗?有个地方可以满足她。 水娘收到了林响的念头,连夜带她前往葫芦山,把人扔进了土匪窝子。 林响则由于一晚上的剧烈运动,身心俱疲,回到城隍庙躺下就睡。 他刚才与无阳派掌门对打,能赢完全是靠逆天秘籍《生生不息剑》。 在身体和精神层面,林响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幸好广凭剑法就能完全碾压了那个老头,倘若再打下去,自己恐怕会被吸干。 ……。 ……。 另一边,老者久久才平复化解林响带给他的压力,提剑度步返回聚义涧,便看到老三殷勤的向他走来。 “师傅。您老人家这么晚还外出啊!” “你把见到你大师兄偷圣物的弟子都叫上,跟为师来。” “师傅。” “快去。” 很快七位弟子便跟着老者来到山崖边。 “师傅。这几位师兄弟都是亲眼看到大师兄偷走门派圣物以及偷窥师娘洗澡欲图谋不轨的。” 老者心平气和的问: “是吗?” 由于事先都通过气,所有人一致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为师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师傅凌厉的杀气。 “师傅。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老者杀气已经漫过头顶,弥漫在几人心头。 所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但还不清楚他们做的事已经暴露。 师傅对他们动了杀心,不知道原因,当然无从解释,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毕竟因为师娘,都是亲戚,立刻心领神会,便要跑。 老者手中的剑挥下,速度之快,以这些人的实力根本来不及躲避,项上人头齐刷刷的往山崖下掉去。 到了这种地步的实力,想杀便杀,刚才的废话不过是看在是他弟子的份上。 他凝视山崖下深渊良久,身体随之也往山崖坠去。 第三十二章缝头 别以为堂堂一派之掌会因为此事会回自寻死路? 显然太小看其作为强者的心理素质。 在半空,老者以剑为梯。 御风而行。 万米山崖眨眼而至。 落地后,停息片刻后,在开始寻找自己大徒弟的头颅。 绕着山下找了一圈后,并没有看到。 倒是随手解决了几只豺狼。 大弟子岳丘的脑袋恐怕已经被这些畜牲啃食的一干二净。 不甘心的又寻。 直到天亮,无果。 老者一气之下,砍断一棵百年以上的巨木,用剑削出一棵人头。 不得不说他就算不做这个掌门,最木匠也能成一方权威,手艺着实不错,刻的可谓是惟妙惟肖。 晌午返回聚义涧,在大弟子的尸体上放下木刻的人头,召集弟子,前往义庄。 义庄内,白捕头和小凤仙你侬我侬,言情蜜意,当一切恰到好处后,正欲提枪探洞,手下人闯进来,气氛一度尴尬。 幸好两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无表情的抽起裤子,白捕头冷漠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 “义庄外面来了一群人,看打扮都是些街溜子。” “啥?一群街溜子就把你吓成这副样子。” “白捕头。你还是出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围我义庄。” 小凤仙也要跟着出去,白捕头直接把她扔在床上: “枪尤在,归来仍可战。” 白捕头提上桌上放的刀,带着衙役扑出去。 当他看到杀气腾腾的无阳派众后,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都穿着花花绿绿,但你管这叫街溜子? 老者对白捕头开口了: “无阳派的大弟子身首异处,希望贵庄可以找人把他的头缝上。” 白捕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尸体: “好说,好说。” 尸体被抬入义庄后,白捕头才看清,尸体的头是用木头刻的。 由于太像了,以至于刚才没有看清楚。 “这,这。不好缝吧!” 无阳派弟子走到白捕头面前,把手里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着金灿灿叶子。 “缝好,都是你们的。” 白捕头看在金叶子的份上,召集义庄所有的摸尸人。 林响看到无阳派后,站在那里心里寻思: 暴露了?不能吧! 无阳派掌门真要这么精明,就不会连续被绿了。 白捕头轻了轻嗓子说: “有一具尸体需要各位来缝,谁有本事缝好,这一匣子的金叶子都是他的。” 所有人摸尸人跃跃欲试。 当尸体被掀开后,一个个不说话了。 尸体的脑袋竟然是木头的,开玩笑的吧!缝木头脑袋,他们做摸尸人这么久,还没有缝过。 “谁能缝?断指?小耳朵?独眼龙?还是林响?缝好,一匣子金叶子都是你们的。” 林响对摸过的尸体兴趣并不大,所以也不愿意接这种棘手的活。 只是,其他人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齐后退,唯独又把林响落下了。 一个人一排很突兀啊! 林响怀疑他们在一起针对自己。 准备退后表示自己不愿意接手。 白捕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怎么会让林响轻易逃掉: “就林响你了,抬到甲级停尸房。” 老者瞟了林响一眼后,一直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异样。 尽管昨天晚上剑仙前辈为了保密故意易容,可是气质不会变。 到了这种程度,认人不止是光凭一张脸,气质也是辨认身份的手段。 剑仙前辈竟然躲在义庄做摸尸人,这便是大隐隐于市吗? 境界果然不是他一个小辈能揣摩的。 林响当然也察觉到老者的眼神刚才定格在自己身上了,但很快又转移走了,所以并不觉得自己会暴露。 今天又被赶鸭子上架。 进入停尸房,关上门,对尸体打了一声招呼: “我们又见面了。” 林响点燃两炷香,分别插在尸体的两只脚上。 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把木头缝在尸体上。 直接用针线显然不太现实。 算了!现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林响取出针线,穿针引线。 手里的针稍微一用力便穿透木头,比想象的要轻松很多,然后与脖子缝合在一起。 大概一个时辰,用五十针便把木制的脑袋牢牢的控制在尸体上。 林响推了推尸体试一试,还挺牢固。 总体来说,他对自己作品还挺满意的。 起身,打开停尸房的门,说: “你们进来看看吧!” 老者弟子走进来,看到尸体后,吃惊的说: “师傅。这手艺绝了,我死了也让他缝。” 随即一众弟子进来观摩。 啧啧称奇。 纷纷表示,身处异处后也要找林响缝尸体。 林响眉目一跳,听到有回头客,当然举双手欢迎。 无阳派弟子们热热闹闹的把尸体抬走后,把装金叶子的小匣子留下。 老者最后在离开义庄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响一眼。 看的林响菊花一紧。 在无阳派众人抬着尸体都走后,白捕头在众目睽睽下把小匣子交到林响手里: “我刚才说了,谁能缝好尸体,一匣子的金叶子都给谁。林响。我要恭喜你,有这么多钱,娶媳妇买房子,都不在话下。” 由于林响还想在义庄混尸体,就没有接,况且他两个袖子里的金银财宝一旦亮出来,能把在场诸公吓死,还会差这些东西? 推脱道: “没有白捕头介绍这单生意我赚不了这么多。” 白捕头给了林响饱含深意的眼神,大概意思是: 你小子懂事,前途无量。 白捕头打开小匣子,在所有人贪婪的目光下,拾出十五片金叶子给林响: “剩下的我就收下了。我准备修缮修缮义庄,好几处地方下雨都漏水,摸尸人的停尸房也要拆了重新修建。” 姚衙役迫不及待的拍马屁: “白捕头宅心仁厚,真是义庄全体工作人员的荣幸。恰巧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工匠,做的活不止是便宜还很结实。” 姚衙役没想到他的马屁等来的却是冷场。 其他衙役都没听到刚才白捕头说了句什么话,他们只关系钱分不分给他们,不分就没兴趣。 摸尸人当然更不在意停尸房的环境怎么样,就算露天也可以摸尸,他们只在意有没有赏钱,所以兴致不高。 当有人带头离开,然后一哄而散。 姚衙役尴尬的说: “白捕头。别在意,他们都是些咸鱼。” 白捕头深深的看了姚衙役一眼,他觉得此人有些不懂事,刚才自己只是说了个收下这匣子的理由,你应承什么呀! 这下好了,多多少少都要出点血才行,否则说不过去。 无趣的回到自己房间。 小凤仙看到白捕头黑着个脸回来,手里还拿着匣子,好奇的问: “匣子里装着什么让你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金叶子。” “啊!” 有钱拿还黑着脸? 白捕头打开匣子大方的分给小凤仙最小的三片。 小凤仙拿到金叶子,喜上眉梢,欢快的躺在桌子上,叉开双腿。 谁能拒绝摆在餐桌上的秀色可餐呢? 第三十三章避水珠 “真是个浪蹄子。刚才一闹,爷的枪挑不起来,幸好昨天还剩下根萝卜,勉强给你对付对付。” “洗了吗?” ……。 ……。 林响坐在停尸房门口,看到三个摸尸人坐在一起,不时往这边看他一眼,一边还窃窃私语。 偶尔有些字眼像“发财”“有钱”等等……,传到耳朵里。 不厌其烦。又觉得被他们这么看怪别扭的,走进停尸房关上门,一件出乎意料的东西落入他的眼帘。 神情诧异,走到桌前,拿起无阳派的木牌: 那老头视若珍宝的圣物就丢了?是给自己了?还是怎么回事? 至于怎么放进来的不难猜测。 之前因为林响缝好了岳丘的尸体,他的师弟都进停尸房抬尸体,应该是他们其中之一走时放下的。 看来老头已经猜中自己身份。 真是个既糊涂又可爱的老头子。 林响锁上停尸房的门,手里握着木牌,开始研究其隐藏的秘密。 看样子像是记录着什么的样子,可又什么都看不到。 老头把圣物都送自己了,怎么不留下方法?真让人着急。 林响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该不会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研究出来吧! 极大可能是这样。 随即施展袖里乾坤,把木牌装进袖子里。 老头估计研究半辈子也没有研究透彻,就把这玩意丢给自己了,以为自己这个假剑仙能研究出端倪,那可真太高看自己了。 他一时半会也研究不出来,只能等待机会,说不定哪天就能水到渠成发现木牌内隐藏的秘密。 伸了伸懒腰 由于他刚才全神贯注缝尸体,精疲力尽,累了,蜷缩到草席上准备睡到下工。 只是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听到义庄出现很多凌乱的脚步。 身体直挺挺的坐起来,从草席上爬到门边,打开停尸房的门,饥渴的盯着闯进义庄的不速之客。 今天还没机会摸尸,林响伸出自己渴望的由手。 然后被小凤仙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给握住了。 “林响。着啥急?人那么多,总有一具适合你。” “靠。你不是刚刚才做完出来的吧!” “扶完鸟的手。” 林响直接把手从小凤仙的手里抽出来,在放尸体的草席上擦了擦。 “你至于吗?” “只有躺过一百具尸体的草席才能消灭我内心的恶心感。” “开玩笑的。来之前洗手了,你看多干净。” 林响眼睛下意识的往下面看去。 “别看了,没洗。” “哦!” 林响尴尬的把目光投向外面,刚才他其实是看小凤仙衣服上卷毛,没想到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 ……。 气氛一度尴尬。 打破尴尬氛围的是抬尸两兄弟,他们把一具尸体抬进林响的停尸房。 他说: “是个酸秀才,掉河里淹死了。” 林响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 “三位。我不留了。” 小凤仙捏着鼻子跑出去。 林响送出抬尸兄弟,关上停尸房的门。 按照以往的规矩,先点燃两炷香。 脱下尸体湿漉漉的鞋,把香分别插在两只脚上。 接下来就开始摸了。 先从双腿开始。 一直摸到胸口。 才发现一块散碎银子。 随手扔在铁盘里。 “你可真是个穷酸秀才。” 林响又把右手摸入胸口。 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被取了出来。 《避水珠》 一串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了因录 朱双了因录 (姓朱名双,字千机,死前月余中秀才。 少年家贫,靠老母耕田养家供他读书。 由于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就算不甚努力,读书也比旁的孩子强,所以在学堂时常常被先生夸奖。 “此娃有状元之资。”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五岁时中了秀才。 在平阳府十五岁中秀才的少之又少,都说是文曲星下凡,一时间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 朱双的老母亲精挑细选,终于替他挑定了一门富贵人家的亲事。 这户人家也大方,直接送来一百两银子供未来女婿读书。 朱双得到一百两银子,也不读书了,立刻呼朋唤友,到处游山玩水。 终有一日,在平阳河上流的桃林里遇到一女子,此女的容貌比桃花还可人,一行人一个个争先恐后邀她喝酒。 女子也不客气,动作落落大方,端起酒杯就和,丝毫不像是那些高墙大院里的小姐,做事含羞带怯,一点都不痛快。 朱双问女子姓名,她却不愿意说。 酒过三巡,女子便起身离开。 朱双拉住她娇嫩的手臂,一定要她多留一会儿。 女子甩开他的手臂,轻飘飘的消失在桃花林中。 朱双和几个狐朋狗友就为她取了个桃花姑娘做名字。 他们回去的路上约定明天还来,希望再见桃花姑娘。 第二日,如约而至。 不见桃花姑娘。 第三日亦然。 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七日桃花姑娘终于来了。 几人想的桃花姑娘肝肠寸断。 几杯酒下肚,各表哀肠。 桃花姑娘却都没有拒绝,而是为难的说: “既然你们都喜欢我,我为难,不知道该选择谁才好。” 众人一听有戏,纷纷让桃花姑娘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人作为如意郎君。 桃花姑娘带他们来到平阳河畔,取出一手帕,约定手帕入水,谁先捞上来,她就与谁成好事。 几人争先恐后跳入平阳河。 最后谁都没有上来。 第二天被发现用绳子捞上来,就被里长送来义庄,等摸尸人摸尸后出具死亡证明就可以把他们几人的尸体下葬了。 朱双临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替桃花姑娘找到手帕并还给她。) 了因难度两颗星 奖励《避水珠》/可使水不粘身 林响收下避水珠后,内心百感交集。 朱双的遗愿竟然是这个? 那桃花姑娘到底给他罐了什么迷魂汤? 连老娘都不管,管一块手帕。 罢了! 帮他找到手帕还给那位桃花姑娘,就了了此事,自己也落个轻送。 盖上尸体上的那块白布,打开停尸房的门,抬尸兄弟进来把尸体抬走。 林响又把铁盘端给姚衙役。 他看到铁盘里的散碎银子,吐槽了一声: “最近怎么都是破落户,连油水都没。” 林响不置可否。 他也觉得最近送来义庄的尸体有些吃紧。 有时候一天都摸不到一具尸体。 还有就是,最近被砍头的人也比前几天少了很多。 是天下太平了? 以现在朝廷的尿性,不能呀! 第三十四章河畔依人 朝廷现在丧心病狂到开始对摸尸人收税。 新颁布的。 可想而知对百姓的剥削会到何等丧心病狂的地步。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 最后索性蜷缩在草席上继续睡觉。 傍晚,摸尸人下工。 林响醒来后便离开义庄,前往平阳河上游桃林。 桃林号称十里桃花,却仅有一里,至于为何得名十里桃花,则是因为进入桃林的必经之路,有一家叫十里的酒馆。 可见宣传有多么的到位。 林响路过酒馆,打了一壶桃花酒,正要离开。 酒馆老板娘提醒道: “晚上就别进去了。” “里面有什么?” “之前死了好几个人,晚上进去总是不好的。” “我找一件东西,找到就走。” 老板娘取下一盏灯,递到林响手里: “天黑路不好走,有灯就好走。” “多谢。老板娘你可真是好人。” “一盏灯算不得什么。” 林响提着灯笼从酒馆出来,往桃林深处而去。 月光皎洁桃林深处及幽及静。 半个时辰后来到河畔。 打着灯笼往水下看。 清澈见底。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看样子,桃林的水里没鱼。 林响很严肃的盯着水面倒印出的自己的那张脸。 倒不是他不喜欢夜间桃林的景色,故意板着脸;而是他发现倒映在水中自己的那张脸在对他嬉皮笑脸。 林响随即嘴角上扬。 他开始施展《易容术》,脸以一种极度扭曲变化成水娘的样子。 水里的那张脸不笑了,然后也变幻为水娘的脸。 林响随即又变成了徐二狗的脸。 水里的那张脸也随之变化。 林响从岸边收回脑袋恢复了原来的那张脸。 水娘和徐二狗从他身后出现。 从义庄出来的时候就通知它们二位僵尸一起来。 毕竟要找东西,人多力量大。 水娘和徐二狗出现在岸边后,那张脸懵逼了。 僵尸可不惯着它。 徐二狗毫不客气,把几百年没有剪过指甲的手伸下去,直接把那张脸抓住拉了上来。 竟然只是一张脸皮。 林响凑过去看了一眼,嫌弃的说: “这是什么怪物?恶心死了,烧死。” 徐二狗正要动手,脸皮连忙求饶: “饶命,饶命。” 林响不耐烦的说: “快说你是什么怪物?不然立刻烧死。” “我是河中的精怪,从来没有害过人,只是因为长年待在这里寂寞,喜欢和人戏耍,不知道仙师手段,该死。” 林响听它说是河中的精怪,料想知道那块手帕在哪,便问: “昨天死了那么多人,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脸皮吓的发抖,皮逐渐皱在一块,徐二狗嫌弃的扔在地上。 “没有,没有。我不敢害人。”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入水要寻找一块手帕。这水下面有漩涡,就算是我也要小心应对,更何况是人。” “什么手帕?拿来我看看。” “在水里。” “好你个不要命的精怪,敢骗我,看我不立刻烤了你。” 脸皮吓的在地上抽搐。 “没有,没有骗你。真的在水里,我给你们取来。” 水娘冰冷的语调: “你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不跑。” 林响有“控水旗”不怕它跑,一脚把脸皮踢在水中: “你如果跑了,我就佩服你。” 脸皮浮在水面,大笑: “刚才你趁我不备,现在你如何抓我?”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控水旗”。 “你确定不把手帕找出来?” “不找你又耐我何?咯咯!” 坐井观天,可知你爷爷手段。林响不屑的一笑,井底之蛙,俨敢洋洋得意。 他握着“控水旗”冲着水面挥下,水面顷刻被斩成两半。 脸皮掉在河下的淤泥中。 水娘以及快的速度冲下去捡起脸皮扔到岸上。 它此刻还处于懵逼状态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猝不及防。 当它意识到自己被抓到了岸上,刚才的嚣张全无,立刻服软,向林响苦苦哀求: “饶了我,饶了我。我现在就去找,现在就去找。” “已经迟了。” 林响握着“控水旗”继续用力挥下,河水竟然直接被截断,逆流而上,片刻,偌大一条河干了。 脸皮看到这一幕后惊目瞪口呆,它根本想象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存在。 倘若知道,刚才打死它也不敢耍小聪明。 水娘看到一摞手帕被绑在水草上,下去直接给林响取了上来。 她取上来的手帕数量少说也有几十块,一块手帕最少一人,多则数十人,不止是杀人不见血,更是异常残忍。 林响从水娘手中接过手帕,拍在地上,脸皮吓的瑟瑟发抖。 厉声质问: “那个女人在水里什么地方?” “她不在水里,她在桃林外面的酒馆里。” 林响略有些困惑,继续问: “我刚才路过进去喝酒可没有发现酒馆里有鬼魅的迹象,你骗我?” 脸皮吓的蜷缩成一团,只留下一张能说话的嘴: “仙师。我再也不敢骗你们了。她不是鬼魅,是人,每一次遇到桃林中喝酒的男人,都会引诱入水,然后被水下漩涡缠住淹死。” 林响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桃花姑娘是引诱男人的鬼魅,未曾想到竟然是人。 水娘对此很有发言权,所以补充了一句: “人可比精怪更险恶。” 脸皮赶忙迎合: “对及了,对及了。我见过的精怪中,比那个女子更可怕的没几个。” 水娘警告它: “闭嘴。再说话,小心把你做成铁板烧。” “好的。” 林响瞟了一眼皱成一团的脸皮,不止恶心,还让人干呕,用脚踢开,蹲下身子正要拿起那摞手帕。 突如其来的一阵清风裹胁着花香扑面而来。 隐隐约约伴随着由远及近清脆的铃铛声。 地上的那张脸皮提醒道: “那个女人来了。” 水娘毫不留情的用脚把脸皮踢入河中,她和徐二狗随之消失在黑暗中。 一盏灯笼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显眼。 当提灯笼的人走近,林响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双到死都对此女念念不忘了。 肤白貌美自不必说,光那一双桃花运便能摄人心魄,更别说那扭动的肥硕腰身,总之此女的一颦一笑便是春暖花开。 “桃花深处有美人。” “公子取笑了。夜色正浓,料想有风流人入桃林,闻香,赏月,吟诗作对,果然。” 林响正想试探此女的虚实,既然这么配合,就顺着她,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就是桃花姑娘?” “以花做名多美,可惜奴家没此福份。” 第三十五章双脸人 林响心想: 不是就说不是,娇滴滴说那么多干啥?给谁看? 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下来,扔给女子: “不嫌弃的话就共饮。” 此女果然豪爽,接过便喝。 三口小半壶没了。 不愧是酒馆里的老板娘,酒量与男人也不承多让。 此女与酒馆老板娘容貌相差甚远,为何说她就是酒馆的老板娘? 有两点可做论证。 一是:脸皮说钓凯子的女人住在酒馆,而酒馆林响去过,只有老板娘一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脸皮说谎,有前车之鉴,不足以完全相信。 其二:两只鼻子灵敏的僵尸都反馈给林响,此女和路过酒馆时里面的一个人的味道很像。 自己养的僵尸当然百分之百相信。 所以此女是酒馆老板娘无疑。 只是为何容貌变化那么大? 女子喝完后把酒壶扔回给林响。 林响接过别在腰间,内心以及推演出数种解决问题的方案,最后都被他推翻了。 因为他只是来了结朱双的因。 倘若自己动手杀了此女,此因岂不是永远无法了结? 为了些色迷心窍的人,不值得。 水娘和徐二狗从黑暗中走出来。 女子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二僵给吓到了,但很快便调整情绪,说道: “没想到桃林中还有两位风流人。” 水娘把手帕递给林响。 他接过后,走到女子面前: “受人之托,把手帕还给你。” 女子愣愣的接过,低声问: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交到你手上了。” 女子接住那摞手帕后,林响身上那无形的枷锁褪去。 立刻感觉神清气爽。 临走前施展《萤祸魅术》在女子身上留下标记。 所有因为她死掉的男人都会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也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女子愣在原地,随着《萤祸魅术》发挥作用,她此时看到的桃林中,正坐着很多男人,那一张张面孔,她都无比熟悉。 “你们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你们没有死?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 女子看到那些被她骗入水中的男人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桃林,此时开始有些神经错乱了,在桃花林里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叫喊。 “滚。” ……。 ……。 林响有些不耐烦了,和水娘,徐二狗一人二僵信步离开桃林。 在回城隍庙的路上,水娘突然有个提议: “不如我们搬到桃林住,城隍庙那里,穷山恶水的,一点都不美。” 林响诧异的问: “这里不时有人会来赏桃花,你不怕他们不知死活惊扰到你?” “也是,真可惜。” 在城隍庙附近,林响与二僵分开。 他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呼噜声震的屋檐也在颤抖,就没有了进去睡觉的欲望。 正准备在草垛对付一晚,没想到小凤仙占了他的位置。 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不太舒服的地方躺下睡觉。 “还以为今天晚上你不回来了。” “你还没睡?” “吵的睡不着。过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就买处小院子。” “我草席下面有把钥匙,之前刘捕头赏我的,你去住吧!” “没兴趣。” 林响没想到小凤仙这么有志气,一定要买自己的房子。 “你准备买哪?” “城南。” “好吧!现在明白了,人家是看不上城北的房子。” 林响背对小凤仙,躺尸了。 第二天清晨,林响睁开眼,除了看到外面下雨还看到像只猫一样小凤仙蹲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你看什么?” “这张脸真是绝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皮肤细腻,比我都光滑,没做摸尸人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地地道道的村里人。” 小凤仙伸手揉捻林响的脸蛋: “姐姐如果发财了,一定包养你,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给我看。” “滚。” 林响被小凤仙一大早挑逗了一番,察觉身体有异动,为了不被小凤仙笑话,跳起来,直接往义庄去了。 自己几乎每天早上被小凤仙骚扰,很难受的好不好。 小凤仙喊: “下雨了,带伞。” 林响已经跑到外面的雨幕中了,听到小凤仙的提醒后,吐槽: 他倒是想打伞,可破落摸尸人也得有伞啊!他们向来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 跑出百步,城隍庙只依稀可见,林响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自己身上的衣服却是干的。 恍然想到之前摸朱双的尸体摸出来的避水珠。 立刻施展袖里乾坤,取出袖里的《避水珠》。 果然。 避水珠闪着淡蓝色的光,把雨水隔绝在外,从而让他水不粘身。 真是个可以装x的鸡肋宝物。 施展袖里乾坤,把《避水珠》收入袖中。 信步来到义庄,由于天降大雨,义庄的工作人员都来的迟,门都没有开,他坐到屋檐下石狮旁边晒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边排气。 昨天晚上睡外面着凉了。 希望守门的石狮子不嫌臭。 没一会儿,十几个乡民披着蓑衣,冒雨抬着担架往这边跑来。 林响激动的站起来。 清早起来,阴雨连连,对摸尸人而言,就会有好事发生。 又有尸体可摸了。 他们把尸体抬到屋檐下避雨,里长问林响: “小师傅。义庄怎还没有开门?” “下这么大雨,来的迟些可以理解,不过别着急,我知道钥匙放哪。” 林响从门口的石狮子嘴里把钥匙取出来,打开锁,推开沉重的义庄红门,刺耳的“吱呀”声配合阴森恐怖的氛围,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抬到甲级停尸房。对,直走就是了。” 里长带人冒雨把尸体抬入林响的停尸房。 林响问: “下这么大的雨,尸体等雨停了也能送过来,着啥急?” “不着急不行。说来最近我们村里不太平,好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雨了,大坝失修,河水涨到家门口,好不容易堵上门把水挡在外面,就听到一阵一阵的敲门声,这天气谁还来?问了,没有回应,就从门缝里往外看,竟然没人,可外面还一阵一阵的敲,我儿子打开门,一具女尸随着水就漂进了家门,媳妇和儿媳妇吓的现在估计也还没有缓过来。” 还真是奇闻。 林响说: “谁让你不把家修的高些,才碰到这晦气的事。” 里长说: “说的是啊!我最担心儿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孙。只要水一退,我就把家修到山上去。” 林响来到尸体前,把尸体上盖的白布掀开。 看到女尸的脸有两张面容,每一张脸都浮肿的瘆人,吓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由于在义庄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仔细打量,这才认出这两张脸,巧了,都是熟人。 “难怪你媳妇和儿媳妇吓的缓不过来,就算见过几十具奇形怪状尸体的我,头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同时拥有两张脸,还被水泡成这副烂样子,心也发怵。 “唉!作孽啊!” 第三十六章改头换脸术 林响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窥探这具尸体的秘密了,便对里长说: “你们在外面等,我摸完后,拿上死亡证明,就能带尸体走。” “别,别。我们只负责把尸体带来,不管埋。” “也行。” 对于没主的尸体,能送来义庄,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些百姓,看到尸体,别说钱财,连衣服鞋袜都扒个精光,然后找个地方再一次抛尸。 所作所为,丧尽天良。 哪天义庄要颁个“扶尸济困”奖项,林响一定首推里长。 真是好人。 他告辞了林响,带着乡民离开义庄,冒雨往村里赶。 这些人走后,偌大个义庄只剩下林响一个活人。 关上停尸房的门。 按照摸尸人的规矩,点燃两炷香,脱掉尸体的鞋袜,把香分别插在两只脚上。 心想: 昨天晚上还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死了? 难道是因为《萤祸魅术》? 这是一部没有攻击力的神通,怎么会要了你的性命呢? 能杀那么多人,心理素质应该不差吧! 还有一件事不解: “你现在两张脸,我是该叫你桃花姑娘还是酒馆老板娘?” 尸体当然不会说话,但死亡也不会掩盖真相,只需要林响的手一摸。 他在脸上裹了一块黑布,开始从女尸的双腿往上摸。 一直摸到胸口,取出一块手帕。 看样子昨天晚上此女是准备把自己骗入水中淹死的。 再次把右手伸进女尸的胸口。 摸到一部小册子。 小心翼翼从尸体胸口处取出。 《改头换脸术》 依然是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了因录 孟姬了因录 (姓孟名姬,37岁,十里桃花酒馆老板娘/没有老板,她是个寡妇。 由于天生长了一副诡异面像,一脸两面,街坊四邻都说这孩子是来害人的,她便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城门口,那么大点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对于这样的孩子,就算是好心人也不敢施舍,生怕沾染上不详。 眼看就要被饿死了,一个游四海的把戏人看到她面容奇特,知道靠这副样子能赚钱,便把她收养,教唱戏,教跳舞。 二人走南闯北几年下来还真赚到了不少钱。 来到平阳府,把戏人也走累了,准备安定下来,同时要娶孟姬为妻,就在成亲当天,把戏人心肌梗塞病死了,只留下孟姬。 由于死了男人,又长相诡异,孟姬没少被街坊四邻欺负。 孤独无助之时,遇到一人,她把孟姬收入教派并帮她换了一颗心,自此以后,她凭借那颗心脏的力量,可以保持一张面目示人。 条件就是不断杀人,每杀一人,她就可以维持一张脸两天。 所以为了方便杀人,便定居在桃林必经之路,开了酒馆,靠那张妖艳的脸庞,骗劲虫上脑的男人入水。 至于她如何落水而死,的确与林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中了《萤祸魅术》后,眼前都是那些被她骗入河水的男人,她不堪其扰,决定一死了之,落水前唯一的遗愿便是从庙里取回自己原本的那颗心脏。) 了因难度两颗星 奖励《改头换面术》 林响翻看册子。 值得庆幸的是《改头换面术》与《易容术》不冲突。 《改头换面术》是帮别人改,《易容术》则是该自己的脸。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把《改头换面术》融会贯通。 林响帮尸体整理好衣物后,打开停尸房的门,坐在门槛上,盯着越下越大的雨。 他在想一件重要的事。 孟姬的那颗心在庙里,是哪座庙? 有个地方肯定不在,肯定不在城隍庙。 等雨小一点,出去打听打听。 足是等了一个时辰,雨越下越大,丝毫不见停的迹象。 陆续有义庄的工作人员到了。 一个个湿的像个落汤鸡。 尤其是当凹凸有致的小凤仙从义庄门口跑进来,衣服紧紧的贴着身体,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大饱眼福。 小凤仙却丝毫不在意,看到林响后,跑到他面前,摸他衣服都是干的: “凭什么你没有湿?” “因为我跑的快。” “撒谎。” 林响透过湿透的衣服看向小凤仙丰富的粮仓。 小凤仙注意到林响的目光后,嘴里念叨了一句后,鼓着嘴,跑回自己的停尸房换衣服。 正当小凤仙回到停尸房,义庄衙役和摸尸人议论她身材与青楼哪位可以媲美时。 一声巨响,义庄年久失修的围墙突然倒塌。 白捕头带着衙役冲出来,看了现场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雨停了再修。 没多久,仓库也塌了。 白捕头带人把东西都抢救出来后,就给义庄所有人都放假了,只留下值班摸尸人和负责衙役。 这种值班的事自然有衙役之间去分配,他们摸尸人听着就是了。 不出所料,第一天就是林响他们一伙。 他到没什么不满的,倒是姚衙役和邓衙役二人骂骂咧咧。 那抬尸兄弟二人,披着蓑衣走来,问林响: “摸完了就抬走。” 林响好奇的问: “你们两个下这么大雨也抬尸?” “抬。天上下刀子也抬。” “总觉得你们两个没安什么好心。抬走吧!” 抬尸兄弟用两根竹竿把尸体架上,冒雨从义庄离开。 他们走后,姚衙役厌恶的说: “他们两兄弟,对女尸可积极。那具尸体抬回家,先洗洗,两兄弟睡一晚,然后卖给配的。” “没看出来他们也有这爱好。” “摸尸人中就你正常一些,除了好口酒,没什么特殊癖好。” “我当姚哥是在夸我。” “当然是在夸你。” 林响与两位衙役聊到晌午,他们担心家里露雨就待不住了,先走一步。 义庄再次剩下林响一个活人。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估计没尸体再运来了。 更是晌午,吃饭的时候,林响便离开义庄前往十里酒馆去调查关于庙的线索。 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雨点被隔绝在身体之外。 既能沐浴于雨中携带的少女风,又不必湿透了衣服。 这种感觉,要多爽就有多爽。 此时。 一辆马车从前方而来。 赶车的管家看到林响只身走在雨幕之下,对里面的人说: “小姐。有个傻子,不知道下雨了往家跑。” 马车里的小姐好奇的掀开帘子,隔着雨幕看向林响。 发现此人并不像管家说的像傻子。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时没有头绪。 当马车从林响身边跑过去后,她恍然大悟: “管家,管家。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小姐。那人就是个傻子,连我表姑家的侄子的远房表弟都不如。他是傻,可还懂得下雨往家跑。” “不是,不是。那个人在雨里衣服没有湿,他衣服没有湿。” 马车随即停下,管家回头看,林响已经不见了踪迹。 “小姐。你没有看错吧!雨下的这么大,老奴披着蓑衣都湿透了。” “没有看错。衣服,脸,手,一点都没有湿。好像那些雨点都避开他了一样。” “小姐。那我们回去找吗?” 小姐的确有此打算,但最后摇头拒绝了: “那人是位高人,我们不知道他脾气,不能冒然打扰,本意要接识,反倒是恶了他,那就不美了。” 管家连连称“是”。 小姐秀外慧中,不愧是家族中少见的女强人。 第三十七章美少女 林响在去桃花林的路上,想起附近有座财神庙。 想去碰碰运气。 所以临时改变方向,从巷子里钻进去。 又穿过一条泡水路,到了间比城隍庙香火强盛不少的财神庙前。 推开门进去,萦绕在林响身边的水气散去。 躲雨的乞丐看到他后,赶忙站起来,往外面瞅瞅下的瓢泼大雨,又看看林响的衣服,不确定的问: “外面下大雨?” “啊呢!” “你,你。哎呦!” 心想: 今天可碰到个高人。外面那么大的雨,此人衣服,鞋袜一点都没有湿。 难道他做了几十年乞丐也有春天? 抓紧机会。 林响在财神庙里走来走去,没看到有什么异样。 乞丐追在他屁股后面: “您是有事吗?” “你知道哪做庙不对劲吗?里面的人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知道啊!” 林响停下,施展袖里乾坤,取出一锭金子在乞丐面前晃了晃: “说了就是你的。” “在城南小德寺。” 林响把金子扔给乞丐后,跳到供台。 乞丐赶忙劝道: “你可千万别得罪财神老爷。” 林响问乞丐: “财神老爷给你银子了?” “没有。” “那谁给你银子了?” “你。” “那么我就是财神爷,所以我的地方我做主。” 乞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丑的很。” 林响刚刚学会了《改头换面术》,按理说,对泥塑也有效果。 双手放在泥塑身上,财神爷的神像竟然逐渐软化。 没想到《改头换面术》还是一门神通。 得想想捏个什么呢? 林响脑子里灵光一闪,想了一个图像,开始手忙脚乱的捏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财神爷被他改头换面了。 从供台上跳下去。 站远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自美少女战士的月野兔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刚才的位置。 乞丐已经吓的翻了白眼,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林响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潇洒离开。 下一个目的地是城南的小德寺。 走在通往城南的小路上。 林响时快时慢。 来到城南的主干道上,一辆马车停在当路。 地上一具尸体留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路面染。 他认得这辆马车,前不久还见过。 为什么赶马车的人会死在水泊里? 林响掀开马车帘子,里面的女人惊恐的蜷缩在一块。 女子看到是之前见到的那个人,她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是你。救我,求你救我。” 林响伸出手,女人轻轻握住,被从马车上带下来。 她由于和林响肢体接触,雨水同样被屏蔽在外。 女子亲身感受到《避水珠》的神奇,吃惊之余,更担心已经死掉的管家。 林响带着她来到尸体边,轻轻碰了一下尸体,头颅便掉了。 “啊!” 女子惊悚的躲在林响身后瑟瑟发抖。 林响管家的滚在地上的头,伤口感觉似曾相识。 “我想起来了。” 上一次城隍庙里,伪装成林响的纸人就是这样被切掉脑袋的。 “救,救我。” 女子此刻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 她平常都是以巾帼不让须眉示人,但就在刚才管家莫名其妙的被割掉脑袋,现在什么主意都没了,只求眼前的高人能帮她。 “你家在哪?” “在,在府衙。” “我送你过去。” 林响牵着女子的手。 女子在雨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尽管这时候赏雨不太合适,但以这种方式穿行在雨中,让她忍不住的去欣赏雨中漫步的美。 林响带她穿过一条条巷子,来到府衙前,把她送到避雨处。 “先,先生。进去我爹。”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林响便走了。 她自嘲一笑。 这样的高人,自己能拿出什么感谢他? 想要什么难道会有人拒绝? 目送林响消失不见。 她在雨幕下偷偷许下个愿望: 希望这场雨过后,能再见到他。 ……。 林响在把女子送到府衙后,漫步于雨幕中,很快来到了城南小德寺。 推开寺门,里面空无一人。 没想到这座庙内依然是供奉的财神。 平阳府的人到底多喜欢发财可见一斑。 林响跳到供台上。 施展《改头换面术》,把财神泥像又改成了美少女战士中的天王遥。 临走时,林响还在门口好好的端详了一眼,对自己的作品,及其满意。 至于把财神泥像改头换面弄成少女像是否有些不道德的问题。 林响刚才想过了。 不好好保家卫国,整天做梦发财就道德了? 打小德寺出来,他觉得还是应该去十里酒馆看看,现在像个没头苍蝇一眼乱转,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林响原路返回,来到平阳河上游。 由于下雨的原因,平静的河流已经湿透出一丝波涛汹涌的味道。 来到十里酒馆,推开门进去,看到有个坐在角落里饮酒的男人。 林响“咳嗽”一声: “客官。你可真的不客气,主人家不在,你就自己喝上了。” “钱放在柜上,少了给你补,多了不要你找。” 林响看了一眼柜上那颗珠子: “真是大方。” “我一边喝酒一边躲雨,还请老板不要赶人。” “哪里的话,自便。” 林响掀开帘子,发现是厨房后,不着痕迹的换了另一面帘子掀起,进去是卧房。 看得出来孟姬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卧室收拾的井井有条。 应该好找找线索。 翻箱倒柜的在卧房里翻腾了半天,别说线索了,连跟毛都没有。 此时,应该在外面喝酒的男人,现在却掀开帘子,喝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酒馆掌柜的。” 林响放下手里的肚兜,不置可否。 因为他说的对,所以不反驳。 “你怎么发现的?” “偌大个酒馆,没有一件男人的衣服,可见只有老板娘。” 林响会心一笑: “你要如何?” “擅闯民宅,押送官府。” “多管闲事。” 男人冷笑一声,随即探手向林响抓去。 他以为林响瘦瘦弱弱的不过是个小毛贼。 抓去官府更是手到擒来。 林响立地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一柄长剑刺向男人。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男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数步,躲开这剑后,也毫不迟疑,亮出了腰间的刀。 林响不愿意和他打斗。 警告: “倘若此刻不退去,别怪我下手重取你性命。” “哼!谁取谁性命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林响微怒,下雨天心情本就不痛快,还有人触霉头,找死。 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 缓缓闭上眼,一滴雨水从屋顶漏下,随即猛的睁开,顷刻间生机弥漫,卧房的木头制品纷纷长出树芽。 第三十八章寡妇庙 男人吃惊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心想: 现在现在逃,能来得及吗? 林响看他已经神情已露胆怯之色,更加不屑。 一剑挥出。 林响手里的剑尽管不快,但却有不容置疑的力量。 男人手忙脚乱的用手里的刀抵挡。 只觉得手上的刀重达万斤。 当他顺利挡下林响的剑后,长舒了口气。 幸好挡下了。 当他意识到刚才开出的嫩芽随着林响嘴角上扬,瞬间枯萎,大喊一声“不好”。 林响剑身由生机源源不断催冬的力量直接把男人顶了出去。 飞在半空自由落体的男人砸碎外面的一张桌子。 “哎呦”一声,疼到面目狰狞。 林响冷漠的表示: “我与老板娘是有旧,她死了,我来帮她办件事,倘若你再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挣扎的站起来,戒备着林响,同时说: “是我唐突了。像你这样的高手,何必为了个破酒馆自堕威名。” 林响对男人的上道很满意,所以以后遇到多管闲事的,像这样的贱骨头就得打,打服为止。 不再理男人,开始继续在孟姬的卧房里翻腾。 “高手。我是平阳府新上任的寻查司总捕头,找东西我在行。” 林响停下,回头略带狐疑的问: “寻查司?那是个什么地方?” “高手。你有所不知,寻查司是朝廷新成立的衙门,专门办棘手的案子,而我则是六品头头江航。” “手下几个人?” “就个打杂的,是我侄子。” 林响嗤之以鼻。 衙门的名头挺大,感情他是个光杆司令。 江航觉得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对他不利,主动提出帮林响: “高手。你找什么,我帮你。” 林响思索片刻,觉得此事不值得隐瞒: “老板娘孟姬引诱上百精装男子跳入桃花林的河中被漩涡缠住淹死,据说是与什么庙有关,我就来查查线索。” 男人听到波及上百条人命,皱着眉头思索片刻: “我上任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大案子。您歇着,我帮你找。” 林响觉得自己继续翻腾下去,非但找不到线索,还有可能把线索重新深埋起来。 此人又是寻查司的捕头,料想有点本事: “那你来。” 即站到一旁等着江航能搜出点线索。 专业的果然不同寻常。 他对整个卧房搜索有条不紊。 很快在箱子的隔层里找到了线索。 江航用匕首撬开后,看到墙壁里供奉着一座面目狰狞的泥塑,把他吓的一哆嗦: “该死。供奉这种邪门的怪物,难怪会诱骗男人下水淹死。” 林响取下泥塑上挂着的一张铁片。 上面刻着“寡妇庙九命神”。 “寡妇庙在哪?” 江航得意洋洋的告诉林响: “倘若你问别人还真不一定清楚,但我来之前看过平阳府三十年间的资料,恰好有寡妇庙的记载。” “在哪?” “高手。告诉你也行,去的时候带上我。” 林响没想到江航还敢和自己讲条件: “不怕死就跟上。” “大老爷们,从不怕死。” 江航沉吟良久,组织语言: “据记载,寡妇庙一开始是由一群寡妇组织成立并发展壮大的,最初的目的是寡妇间互相有个依靠,后来发展壮大,开始吸纳有夫之妇。 可是有夫之妇怎么能是寡妇呢?那就要动手解决自己男人,让自己变成寡妇。 一时间男人们个个谈女色变。 而且寡妇庙不止风靡平阳府,还一度有向平原扩散的趋势。 先帝得知后,派下命臣,一夜之间,清理了平阳府所有的寡妇庙,唯独背靠平阳府的猴头山上的寡妇庙没有拆,具体原因没有记载。” “明天清晨城门口汇合。” 林响留下一句话随即从十里酒馆离开。 江航目送林响离开后,表情痴呆,他总觉得高手在离开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啊!” 高手他,他的身上不粘雨点。 难道已经到了传说中的以气护体的修为。 看高手的面容,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的护颜有术的老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妥妥的大腿无疑。 林响回到义庄,发现四面墙塌了三面,最后那面,摇摇欲坠眼看也要不保。 这场雨停了后恐怕要大修义庄了。 拍了拍自己负责的停尸房支撑房梁的柱子,还算结实: “给点力,别塌了。” 他一说完话,屋顶发出一阵“吱吱吱”声。 林响尴尬的收回手,有点脸疼,收拾草席到义庄门口躺着去了。 睡到晚上,雨还没有停的迹象,林响又闭上眼睡了。 后半夜雨停了。 第二天清晨,雨好像故意与人做对似的,又开始下了。 林响没等前来接班的人先从义庄离开,信步来到城门口。 江航披着蓑衣,挂着刀已经在等了。 看到林响冒雨而来,身上连滴雨点都没有沾到,啧啧称奇。 “高手。我媳妇炕了烙饼,吃吗?” “你还有媳妇?那你还不要命的往猴头山去?不怕?” “不怕。” “烙饼我就不吃了,先走吧!” 雨越下越大。 二人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猴头山脚下。 江航问: “高手。我们冒然进山,会不会被山洪刮走?” 林响来到一块大石头前,施展袖里乾坤,取出龟壳。 虔诚的用凶吉占卜术替二人卜了一卦。 两枚铜钱落入石头上所积的水中。 林响用口诀推算。 江航见林响久久不开口,忍不住询问: “高手。怎么样?” “此番上山,我们尽量避开水方可安全。” “高手。现在下雨,我们好像避无可避。” “说的也是。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如就待在山下,守住这条必经之路。” “也好,也好。” 江航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也迫不及待的要在寻查司成立的短时间内建功立业,但他不傻。 下这么大的雨,猴头山说不定哪时会暴发山洪,也许高手不怕,但他是个凡人。 江航拍着胸脯向林响保证: “放心。只要我在山下,连只蚂蚁也不让它跑下来。” “希望如此。” 林响丢下江航,自己向山上而行。 下山容易上山难,更何况是在这种下大雨的天气。 能见度不足三米。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林响靠在树下歇脚。 一道飘忽的影子向他而来。 “公子救命,公子救命啊!” 声音清脆,不绝于耳。 林响等到影子近前后,看到是只浑身湿透的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问: “你是不是脑残?下这么大雨,你不在坟里待着,出来骗人,这么敬业你妈知道吗?” 她愣了会神,依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公子你说什么?奴家听不懂。奴家现在好冷。” 第三十九章取心 林响冷笑一声,既然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就别怪物他不客气,随即施展袖里乾坤,取出袖中的长剑直刺此女的面门。 一只智商不太高的女鬼,有多少实力呢? 它甚至都躲不开林响随意的一剑。 “啊!”的一声,她被刺穿胸口,化作一股黑烟散去。 “友情提示:下次骗人的时候,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黑烟散去,林响寻思:它是被直接刺的魂飞魄散了吗? 唉! 叹息一声。 胎都没得投。 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这么弱就不要出来开展业务,杀了连尸都没得摸。 林响随即施展袖里乾坤,把长剑收回袖中后,继续往前走。 从半山腰往山顶走了半里的路程,一座砖混结构堆砌的庙宇很突兀的矗立在必经之路。 “寡妇庙”的“寡妇”那两个字由于天长日久的风吹日晒,只依稀可见个轮廓。 就是这里?未免也太简陋了一些吧! 转念一想,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就得是这种地方。 林响尝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大概是从里面锁上了。 提腿用力踹了两脚寡妇门。 门框应声而裂。 林响从缝隙钻进去,看到供奉着和孟姬卧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的泥塑,他明白,找对门了。 只是这座泥塑好像有些不同寻常,那对眼睛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魔力,逐渐林响竟然陷入泥塑的催眠中。 他后背出现一双冰冷的手在反复的抚摸着。 庙门突然被整个拆了下来。 那双手的主人回头冰冷的盯着突如其来的水娘和徐二狗。 徐二狗看到悬挂在屋顶的女人,毫不客气的露出獠牙,扑了上去。 对僵尸而言,没有怜香惜玉,只有新鲜的血液。 这段时间,只喝兔子的血,徐二狗嘴里寡淡的很。 女人身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在屋顶爬行,准确来说像蜈蚣。 徐二狗跳起来很轻易的抓住女人的腿后,用力往下一拉,腿竟然从女人身上自动剥离,随即逃脱。 它手里握着残腿,迷茫的盯着屋顶,眼神中满是困惑。 断腿求生。 本僵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响从泥塑的魔力之中摆脱出来后,施展袖里乾坤,取出长剑。 直接向泥塑劈下。 并不是想象中泥塑被一分为二,林响的剑被一股力量挡住,不能靠近分毫。 林响眉头紧皱,随即全力施展《生生不息剑》,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泥塑碎片四分五裂。 当灰尘落地,林响神情淡然的站在那里。 身前是徐二狗,它替林响把爆炸后飞向他的泥块都挡了下来。 “你们能嗅到孟姬的心脏在哪里吗?” 徐二狗摇头表示嗅不到。 林响只能寄希望于水娘了。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的味道,好像就藏在这些墙里。” “拆。把这里拆掉。” 林响一剑劈下去,整面墙被一分为二。 从里面掉出数不清的人骨。 “吸!” 他倒吸一口凉气。 “再拆。” 一人二僵合力动手,顷刻间这座不小的寡妇庙被拆的七零八落。 建筑残渣和尸骨混在一起,遍地都是。 这是一座用尸体堆砌起来的庙。 林响环顾四周,废墟里有个精致的盒子,正要伸手去拿,雨幕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会称为女人,因为她穿着一双腐烂了大半的绣花鞋。 水娘和徐二狗快速以林响为顶角,呈直角三角形围住了她。 只听女人冷漠的说道: “拆我百年传承的庙宇,罪不容诛。” 黑袍下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后,林中走出数十只之前见到能断臂求生的怪女人。 “杀了他们。” 女人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让远在山下的江航也打了个哆嗦。 林响想要先发制人,先对隐藏在黑袍下的女人动手。 对此女他不敢小觑。 没想到出手便是不俗。 抬起右手凝聚面前的雨滴,形成一柄长剑。 “厉害。” 黑袍女盯着林响脚下的草芽: “过奖了。没想到你果然有些本事,难怪敢来我这里。” 随着林响一剑劈下,雨幕一分为二。 黑袍女麻利的躲开,反手向他胸口刺去。 林响侧身躲开。 由于黑袍女手里的剑由水凝成,没有实体,林响的《生生不息剑》发挥不了原本的威力。 你来我往二人一时间竟然谁都没办法奈何谁。 随着时间推移,林响感觉体力不支。 但由于《生生不息剑》的特性,他剑上的力量并没有削弱。 眼见持续对敌对自己不利。 不得已,只能直接取出杀招。 剑身主动吸收周围庞大的生命力以提升攻击力。 随着生命力的聚集。 林响脚下的草顷刻间长到齐腰处。 “生亦何欢。” 剑动,周围一切的生命被强行抽取了全部生命力。 那些怪物离林响最近的直接被取生命力抽死了。 具有《生生不息剑》极限力量向她面门劈下。 黑袍女抬手要做竭尽全力抵挡下林响的一剑却接了个空。 林响的剑并没有与她的剑直接碰到,离一步之遥缓缓落下。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感觉到一股让人通体畅快的风吹进了体内。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 七窍流血。 “为什么?” 黑袍女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林响很想给她解释听,显然她死的有些快。 解决掉幕后之人,下意识的瞟了眼正在狼吞虎咽吸血的徐二狗,再看水娘,则优雅了许多。 吸血是它们的本性,林响养僵尸的理念是“回归自然”。 所以只要不是滥杀无辜,该动手就动手,该吸血就吸血,无关紧要。 林响收回目光,蹲到黑袍女的面前,伸手开始摸尸。 对待敌人,摸尸人的规矩可以不讲。 摸出几两散碎银子。 他直接扔在泥里了。 再次把右手伸进胸口,摸到一件硬硬的东西。 取出来后林响有些许吃惊。 《如意降魔杵》 依然是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王师师了因录 (姓王,名师师,130岁,寡妇庙守庙人。 130年前,与王师师成亲不久的男人采石被砸死,仅一年,便又嫁给平阳府的一位富商。 以为生活会苦尽甘来,没想到仅仅是生活上的满足,心灵上依然匮乏。 本来不愁吃不愁穿,她也可以忍受,但又一年,富商在外地病死。 她便又成了寡妇。 很快偌大个平阳府都在盛传她克夫。 好在富商没有儿子,一旦死后,家产便都归了她。 天不遂人愿。 富商的侄子们看她是个寡妇,没有儿子,便联合起来,一起把她赶了出去。 被赶出府后的王师师身无分文。 回到老家。 没几天又有媒人说媒,介绍了同村的杀猪强。 从富商到杀猪的,王师师尽管不愿意,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嫁了。 没几天,杀猪强去杀猪,就被猪撞树上撞死了。 自此以后,王师师克夫的名声被坐的踏踏实实。 第四十章新手段 自此以后,再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平静的一个人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村里的男人一面因为她克夫的名声没有人敢娶,一面却因为她是个漂亮寡妇,经常半夜三更的敲门。 白天污言秽语的骚扰,最终不堪其扰。 为了互相保护,不被男人欺负,她就和同村的几个寡妇搬到了一起住。 再之后就有了寡妇庙。 对村里的男人而言,村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座寡妇的庙,报团想要摆脱他们,结果当然无法忍受。 趁夜色三番四次的捣乱。 直到一位法师的出现,让她们供奉九命神,并教给了她一种换心的手段,可以延长寿命控制教徒成为活尸。 王师师控制活尸处死了几个放肆的男人后,自此以后村里人谈寡妇色变。 最后寡妇庙发展壮大,直至蔓延了整个平阳府。 没猖狂几年,被朝廷注意到,派兵清剿了平阳府所有的寡妇庙。 猴头山供奉九命神本尊的寡妇庙即将被拆除时,王师师豁出去,命令手下的寡妇献祭九命神成了活尸与官兵厮杀了三天才保住了这个地方。 至那之后,寡妇庙保存到现在。 如今王师师已死,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再给她举办场。)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如意降魔杵》/随心而动,锋利无比 林响抚摸着手里的《如意降魔杵》,尝试着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如果降魔杵》上,立刻与这件武器做到了心意相通。 它在林响的控制下穿破雨幕,直接击穿一棵五人手拉手也无法环抱的一棵巨木。 水娘看到林响的攻击如此强悍,把手里的怪女人扔掉,打了个饱嗝,赞叹道: “真厉害。” 《如意降魔杵》在控制下,随即向他面门飞速而来。 看似要直接贯穿脑袋。 林响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动,挥手施展袖里乾坤把《如意降魔杵》装入袖中。 不错,不错。 有了《如意降魔杵》,自身的安全则又能有一层保障。 此事虽了,但还有一件事林响不解。 教王师师换心的法师是那位无心法师吗? 倘若是自己知道的这位无心法师,他不可能活这么久吧! 如果真活那么久,又是怎么做到的? 倘若早知道,自己就不直接杀掉王师师了。 最起码问清楚再动手。 走到王师师身旁,掀开盖在脸上的黑袍,看到那张年轻精致的脸蛋。 林响忍不住感慨: “130多岁还这么年轻,真是养颜有道。” 水娘看到林响对着王师师不是摇头就是晃脑,不时还长吁短叹。 它觉得深深的不安,而且对林响喜欢女尸这件事更加确定。 由于画面太恶心,它尸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意识的用手扣扣,由于成为僵尸没多久,力度没有控制妥当,皮肤一不小心被辣么长的指甲抠破,从洞洞里冒出一只蛆蠕动。 水娘毫不在意的拉出来扔在水洼里。 林响和徐二狗则把王师师的尸体抬到不远处的山洞里避雨。 一切妥当后,回到寡妇庙的一堆废墟前,捡起装孟姬心脏的盒子,它们就一起下山了。 至于替王师师配的事,等雨过天晴后再说。 来到山下,江航看到林响身后一男一女,神情略微有些诡异,但他没有多嘴。 “高手。怎么样了?” “寡妇庙被我拆了,没留一个活口,等雨小一些,你找人上去把尸体都弄下来。” “好好。铲除寡妇庙的功劳,我一定上报,让朝廷好好奖赏。” “我不是衙门中人,要功劳没用。你这位寻查司衙门的六品老大,新官上任,没点功劳恐怕不好做。” “话虽如此,但。” “你既然不好意思,你就把看庙人的尸体给我。” 江航有些困惑: “尸体?” “我有用处。” “好说。等验明正身后,我就抬到高手家里去。” “抬我家里干什么?抬到乱葬岗的义庄里。” “是,是。” “此事已了,我先走一步。” 林响跳到水娘的背上,徐二狗抬住他的两只脚,两只僵尸抬着林响以及快的速度消失在雨幕。 留下瞠目结舌的江航一人。 “这,这。” 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 ……。 林响被抬回城隍庙附近,一人二僵便分开,他目送二僵回到林中后,才来到城隍庙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吵成一团。 推开门进去,看到小凤仙和四个摸尸人在摇骰子赌钱。 小凤仙看到林响后,招呼着他过来玩几把。 林响当然拒绝了,他来到城隍老爷的泥塑下,趁人不备,把装孟姬心脏的盒子放到里面保管。 做完这些后,束缚在身上的无形枷锁褪去。 没有枷锁束缚,浑身轻松,回到自己睡觉的位置躺下,刚一闭上眼,小凤仙一拍桌子,大喊: “豹子通杀。” 四个摸尸人被赢了个精光。 小凤仙把二十两银子惴在荷包里,开始打林响的主意。 之前已经问了他们四个摸尸人,知道林响平常除了喝酒几乎没有什么花销,个人存银不下于二十两。 妥妥的摸尸人中的土豪一枚。 “林响。玩一把。” “没兴趣。” 小凤仙从赌桌跳下来,坐到林响身边,摸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撒娇: “就一把,就一把,我很菜的。” 她还晃着装的鼓鼓的荷包诱惑林响。 林响瞟了一眼因为输了钱面如死灰,唉声叹气的四位摸尸人。 “没兴趣。” 小凤仙无趣的回到帘子后躺尸了。 外面的雨又下了一天才放晴。 幸好城隍庙修的还算紧固,只是有几处露水,不至于像义庄大面积坍塌,否则他们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觉。 又一天,彻底晴了,太阳也冒出了头,摸尸人才从发霉的城隍庙出来,来到义庄,看到坍塌了大半的建筑,都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白捕头一大早就来了,现在不见人影,是他去向上面禀告,请知府拿个主意: 是修呢?还是修呢? 林响看到抬尸兄弟坐在那里晒太阳,过去打了个眼色。 他们心领神会,三人一起来到僻静处。 “我有一件事要你们办。” 抬尸大哥拍着胸脯说: “都是兄弟,有啥是我们两兄弟能办的,一定帮你办妥。” “帮一个女人配场。” 林响取出一锭金子扔过去: “这是订金,办好后给另一半。” “好说。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肤白貌美,脸看着精神。” “三天就能搞定。” 林响又取出一锭金子: “尸体在乱葬岗的义庄放着,你们找到男尸后,办场仪式后就合葬在一起,不要太草率。” “知道,明白。刚才给的就够多的了。” “收下吧!多费点心。” 抬尸大哥收下金子后对林响再三保证一定尽心尽力给尸体操办妥当。 第四十一章传染病 抬尸两兄弟在殡葬行业内也算翘楚。 做到了抬,埋,配,加仪式一条龙服务。 林响把王师师的遗愿交由他们完成也算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了。 抬尸兄弟拿到两锭金子,对林响的事及其上心,也不在义庄等着下工后再去,而是偷偷溜走,替王师师找男尸配去了。 林响见陆续有人离开义庄,他也准备回去,却看到村民捂的严严实实抬着一具尸体来了。 这种普通百姓的尸体轮不到甲级摸尸人林响来摸。 所以站在一旁看热闹。 分配尸体的衙役把这具尸体指派给断指来摸。 百姓把尸体抬到背阴处,断指掀开盖住尸体的白布后,立刻脸色大变。 所有人离开退到安全距离。 对于久在义庄的工作人员而言,摸尸人的表情变化意味着尸体的是否安全。 断指慌忙的把腰间的黑布裹在脸上,大声质问村民: “人是怎么死的?” “是,是得病死的。” 断指要被气死了: “那你们不早说。” 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摸尸。 断指从尸体胸口草草摸出几文钱后,就躲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病。 村民抬起尸体匆匆就走了。 小凤仙偷偷告诉林响: “大灾之后必定有瘟疫,我们最近轻闲不了了。” “你怕什么?做了摸尸人,你才摸了一具女尸吧!” “是一具女尸,是被土匪残暴破坏而死的一位读书人家的小姐,太惨了。” 林响看小凤仙的表情: “我倒是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哪有。” “既然是瘟疫,我们就躲的远远的,小心被传染。” 林响对感染瘟疫的尸体很忌讳。 他不确定自己体内的奇异果能量是否能抵御瘟疫。 正要和小凤仙走,远处一堆百姓抬着尸体往义庄而来。 衙役赶忙把百姓拦了下来,不让他们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 此刻,白捕头也从府衙返回来了,看到衙役把百姓拦了下来,质问: “为何不让他们把尸体带到义庄?” “大人。是瘟疫。” 白捕头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与那些人离的远远的。 “你们,你们把尸体放下。” 百姓把抬来到尸体拍成一拍,整整齐齐的放到白捕头面前。 仔细一数,竟然有二十七具。 “还有没有?” “大人。有,还有很多,很多人家,一家人都死光了。” 白捕头回头看向摸尸人,正要开口,断指直接说: “大人。我们是能摸,可之后我们还是要待在义庄的,传染了你们就不太好了。” 白捕头深以为然。 这些百姓的尸体肯定不能由摸尸人摸了之后再做处理。 “你们把尸体带回去烧掉,义庄不摸尸了。” 这批百姓正准备抬起尸体走,后面又来了一批抬着尸体的百姓,由于人数众多,把路赌的死死的。 一时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乱成一团。 林响站在义庄的台阶上,面前白茫茫的一片,都是死人。 什么瘟疫,怎么能死这么多人? “都是那个许家村害的,整个平阳府都快被淹了,他们村还干着。瘟疫是神仙降下来惩罚许家村的人,却连累了我们。” 林响看向此刻正说话的义庄最老的衙役。 他平常总是神神叨叨的,大家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但遇到传染病,老衙役的话无疑给在场所有人,包括百姓们一个宣泄恐惧的借口。 “对。就是许家村那些祸害。” “找他们去,让他们向神仙谢罪。” 百姓群起激昂,把手里抬的尸体一放,刚才还拥堵成一片,现在竟然疏通了。 林响盯着因为愤怒而离开的百姓,心中生起一阵深深的忧愁感。 希望许家村的百姓看到情况不对能提前离开,不然失去理智的百姓迁怒一村之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有可能。 相比于林响对许家村村民的关心,白捕头对此事则并不在乎,他当下棘手之事是百姓留下的遍地尸体。 姚衙役看到白捕头为此事苦恼,建议: “百姓不烧,只能义庄来烧,倘若放的日期太久,尸气在义庄形成尸沼,地方就废了。” “有理。那就烧。所有人一起动手。” 白捕头随即下令把百姓留下的尸体都烧掉。 林响不得不提醒他: “白捕头。下了两天的大雨,木材能用吗?” “这……。” “别说木材,连尸体都潮,不好烧。” 小凤仙补充的这一点及其有道理。 “罢了!等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进义庄,收拾出能用的地方,好不至于好好一个义庄司瘫痪了。” 白捕头第一个带头进去,先把岌岌可危的房子推倒。 最后只剩下三座勉强可用的房子,其中一间是白捕头的公房,他索性让出来,给摸尸人暂用。 林响坐在角落里,打着哈欠。 “你像是上辈子没有睡醒一样,每天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凤仙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林响面前,掐着二郎腿,露出小腿肚子白嫩的皮肤。 “一般晚上机灵,可惜你见不到。” 林响抬起上眼皮瞟了小凤仙坐的椅子: “你知道我想的啥?” “所以我们这算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不算。算同道中人。” 小凤仙取出骰子: “玩了。算同道中人。” 其他摸尸人凑过来,撺掇着林响和小凤仙赌。 他们的想法也简单。 大家都输光了,不能留下漏网之鱼。 林响侧开头,算是拒绝和小凤仙赌了: “还要留着钱娶媳妇,生娃;生下娃,奶粉,尿不湿,学区房等等……,哪一项不要钱。” 小凤仙困惑的盯着林响: “生娃我明白。啥是奶粉?啥是尿不湿,学区房又是个啥?” “你真是笨。你把房子买城南就是买的学区房,那里的鹿鸣书院远近闻名,出过七位状元,五十位举人,秀才更是多的数不过来,你住到那边,孩子上学方不方便。” “方便。” “那就是学区房。你也知道靠近鹿鸣书院的房子更贵。” “不呀!靠近鹿鸣书院的房子很便宜,大家都觉得,那些书生很吵,早上睡不了懒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学区房好。” 第四十二章丢尸了 林响对小凤仙的话感到不可理解的诧异。 是平阳府的人不重视教育,还是说他们脑袋不太聪明? 学区房比别的地方卖的便宜? 既然这样,等改天,自己把鹿鸣书院附近的房子都买下来。 反正袖子里装着那么多金银珠宝,不花装在袖子里也不生利息。 小凤仙把骰子扔进龚桶里: “既然买学区房,现在我的银子就足够了。” “那恭喜你金盆洗手。” “同喜,同喜。” 林响和小凤仙就说了这一会儿,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刚准备躺下眯一会儿,抬尸兄弟在外面给林响打了个眼色。 他略微有些诧异。 进度这么快的吗?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正所谓怕啥来啥。 林响走到我们,听到了让他愤怒的一件事。 “我们到乱葬岗的义庄想碰碰运气,遇到个男人,他告诉我们兄弟,尸体莫名其妙的丢了。” “你们把我在哪说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说,而且那人也不知道我们认识。” 林响皱着眉头,低语: “拜托你们的事情不变,等我找到尸体。” “好。” 林响回到屋里,对小凤仙说: “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给我请假。” 小凤仙想问什么事,林响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 林响从义庄离开后,来到乱葬岗,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因为传染病死掉的百姓在这偌大一片地方已经堆不下了。 绕过数不清的尸体,林响推开义庄的门,果然看到了江航。 “高手。我知道那两个人是替你做事的,所以就想碰碰运气。” 现在的江航面对林响可谓是胆战心惊的。 面对这样的高手,自己这个六品小官算个毛。 “尸体怎么丢的?” “刚一抬回来,放在寻查司的停尸房内,尸体就不见了。” 林响冷漠的看了一眼江航,料想他也不敢骗自己。 “你查到后,把情报写在义庄,我去把尸体带回来。” 江航听后长舒一口气,现在光凭他恐怕有心无力,倘若加上高手,此事已经成了一半了: “已经快有眉目了。” “希望是真的有眉目了。” 林响及其不耐烦的转身离开乱葬岗的义庄。 倘若王师师的遗愿不能达成,现在他身上就要随时随地背着两副无形的镣铐,后果是他能承受的吗? 必须找到。 江航看到林响走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匆匆忙忙的跑去调查了。 回到寻查司后,关上门,依然觉得自己背后有一只眼睛盯着,但他找到是谁。 江航的感觉没错,是林响让水娘盯着的。 害人之心不是不可以有,但防人之心万万不可无。 林响在回义庄的路上,想到上一次答应徐二狗去看徐二妮的,却因为事耽误了。 大雨过后,传染病肆虐,希望他们一家无事。 现在路过应该去看看丫头过的好不好。 来到赵刚家门外,林响正要敲门,门却突然开了。 老仆人见到林响后,仔细打量,确定不认识后问: “找谁?” “你们家赵老爷。” “什么赵老爷?已经搬走了,要找就去建康府去找吧!” “是赵家发生了什么事?” “得罪了人,变卖家产才保住性命。” “得罪了谁?” 林响想问清楚,但仆人已经不耐烦的把门关上,把他拒之门外。 林响不明白,自己分明告诉过赵刚,有事来城隍庙,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立刻唤徐二狗去追。 僵尸的速度要比他快很多,应该能追的上。 定要问清楚,倘若有人不知死活,那他一定杀其全家。 徐二狗得知女儿被带走,立刻从林中离开,沿着管道去追。 由于连续两天特大暴雨,官道不好走,走的人也少,土匪都出来一边晒太阳,一边打劫。 赵家十几口人只带着简单的行李,徒步赶路。 赵刚由徐二妮扶着。 “二妮。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干爹。没有您收留我,现在二妮还不知道在哪。” “唉!我留下了一封信,你爹找你,看信就知道我们去了建康府。” “嗯!” 赵家走到林边,累的口干舌燥,坐下歇歇脚。 突然两边的林中发出一声乌鸦叫。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猿猴鸣叫。 窸窸窣窣数人提刀从林间冲了出来。 赵家众下的赶忙蹲下。 赵刚大声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交出银子,就饶你们。” “家道中落。只有几十两银子,都给你们,放我们一家离开。” 土匪头子拿到银子后,看到赵家小姐,娇小可爱,动了色心。 “银子是少了些,不足买命,得留下一个伺候本大爷。” 赵家大小姐“哇”的一声哭了。 徐二妮主动站出来: “我留下,你放了他们。” “滚。瘦的像个猴子,黑的像个碳球。” 徐二妮伤自尊了。 “你,你们,等着。” 土匪正要把赵大小姐拉过来,一股尸风吹的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大。这股风不太对劲。” “你没吹过风?滚一边去。” 土匪老大话音刚落,徐二狗从林中直接扑了出来,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把他脖子咬断。 其他土匪愣在原地,当他们反应过来后,数人已经被徐二狗残忍的咬死了。 “怪物啊!” “跑!” 以他们的速度,没跑出几步,徐二狗分别追上,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毫不留情的咬断其脖子。 动它女儿,就要承受僵尸的怒火。 解决掉打劫赵家的土匪后,它深深的看了一眼徐二妮,随即消失在林间。 徐二妮后知后觉,认出是她爹,大喊: “爹。” 徐二狗脚步停了一下,随即彻底离开,它不想让女儿看到现在这副样子。 赵刚把银子捡回来,拉着徐二妮,说: “你爹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不能见你。等病好了,你们父女就能团聚。” 徐二妮擦了眼泪,正要和赵刚继续赶路。 林响从平阳府追了上来: “赵老爷。稍等片刻。” 赵刚还记得林响的声音,回头激动的说: “多谢,多谢。多谢你们救了我一家。” 林响连土匪的尸体看都没看,拉着赵刚到一旁: “为何不来城隍庙找我?” “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不值得。” “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弄到了需要变卖家产的地步。” “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 赵刚对在平阳府发生的事讳莫如深,并不愿意告诉林响。 赵大小姐看她爹优柔寡断,依然不愿意告诉林响,便哭喊着说: “爹你不愿意说,恶说,是我爹得罪了平阳府的王师爷,就被他害成了这般落魄样子。” 第四十三章小惩大诫 林响冷声说道: “具体因为何种原因我便不问了,此事我记住了。” 对赵刚打了个眼色,二人先后来到一旁,避开其他人。 林响让赵刚脱下外套,在袖子里上打了个结。 自己施展袖里乾坤之术,取出一百金疙瘩,“噼里啪啦”装进赵刚外套的袖内。 赵刚瞪着眼睛,盯着林响。 怎么可能?这么多东西怎么都是从袖子里倒出来的? 戏法? 绝无可能。 戏法也做不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你们去建康府也好。平阳府受灾,流行传染病,留下朝不保夕,还不如离开。” “不是,不是。是这些金疙瘩,我不能要。” “算我入股。据说你家祖传的染布手艺,到你这一代就放弃做生意而转投功名,不如在建康府再操持祖业。” “也好,也好。” 赵刚正愁如何在建康安排这一家子,现在有林响给他的一百金疙瘩,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会有人在暗处送你们安全进建康城。我还有事,一路保重。” “多谢。” 林响从袖子取出两支金手镯,交给徐二妮和赵家大小姐,没容她们拒绝,便先走了。 赵家一行人目送林响离开,赵家大小姐把金手镯交给赵刚: “爹。” “既然送你的,就收下吧!” “爹。你不是不让我随便收受年轻男子的礼物吗?” “那是长辈所赠。” “啊!可看着真年轻。” 赵大小姐帮徐二妮戴上金手镯,然后自己也戴上,二人相视一笑。 “别臭美了,赶路。” “知道了。” 赵家一行,有徐二狗在暗处保护,在去建康的路上,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 ……。 ……。 天黑以后,月黑风高时,林响等到徐二狗护送赵家一行人返回。 “怎么样?” 徐二狗摸摸的点头,表示一路顺利。 “前面就是王师爷的家,你进去把主事的人杀了,此事就了结了。” 徐二狗来到王家院墙前,轻松一跳,直接跃过二米五高的围墙。 林响看到徐二狗能跳那么高,吃惊它的实力增长速度。 看来上一次在寡妇庙吸了那几只怪女人对它的实力颇有益处。 里面很快传出一阵女人的尖叫声,还有求饶声。 情况不对。 徐二狗爱女心切,想要灭王家满门。 林响跑到王家大门口,施展袖里乾坤,念头唤动袖中《如意降魔杵》,它破空而出,直接击穿了厚重的木门。 推门而入,入眼遍地尸体,血已经染红了偌大前院,林响用念头强行控制徐二狗和他离开王家。 一人一僵在林中面对面站着。 林响眉头紧皱,稍动念头,徐二狗立刻痛苦的倒在地上。 它发出满含暴虐的嘶吼让周围树梢上的飞鸟惊起,惶恐不安的四处乱转。 足足折磨了徐二狗一个时辰后,林响才罢手,可见他有多愤怒。 “记住,我能让你成为僵尸,也能让你连僵尸做不成。” 留下徐二狗在林中反思,林响返回城隍庙睡觉。 交代它只杀事主,它却违背自己的命令杀了人家的全家。 那些女人孩子有什么罪? 刚才也算是小惩大诫。 林响来到城隍庙的门口,正要推门而入,脑海中接到水娘的反馈。 江航竟然追查到谁偷了王师师的尸体线索。 既然已经得到情报,林响也没心思进城隍庙睡觉,直接往猴头山被拆掉的寡妇庙而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从平阳府城门的狗洞钻出,看到幸灾乐祸的水娘,低声问: “他是怎么查到的?” “向平阳府的乞丐打听到的消息。他们看到有人背着一具尸体,向猴头山而去,衣服和王师师一样,故确定就是在寻查司丢的尸体。” “他倒是有办法。走。” 借着月光,林响和水娘很快便攀上猴头山半山腰被拆成废墟的寡妇庙前。 在这里并没有见到王师师的尸体。 林响正准备让水娘和他分开找。 看到水娘盯着山顶。 他抬起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王师师的尸体在山顶正沐浴在月光下。 双眼由一块红布蒙着。 林响也是养尸专业户,立刻认出王师师被养尸了。 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就是与他有过照面的无心法师。 这段时间以为他从自己手上吃亏了,能偃旗息鼓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打上了活了百年的王师师的尸体的主意。 真被无心法师养成了一具百年老尸,那他岂不是案板上的鱼肉。 水娘接收到林响的念头后,跳起百十米高向山顶的王师师尸体扑去。 这便是跳僵的弹跳力。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念头控制《如意降魔杵》也向山顶飞去。 无论如何都要破坏无心法师的养尸计划。 山顶一声晴天霹雳。 把偌大个猴头山照的宛如白昼。 无心法师站在王师师的身旁,对着山下的林响放身大笑: “现在才来是否已经太迟?” 林响怒起: “尸体是我的。” 无心法师笑的前俯后仰: “你叫她一声,看答应吗?” 林响眉头紧皱,《如意降魔杵》破空而至。 无心法师并不慌张,脚下的三口棺材在其命令下,里面的尸体爆棺而起。 一个个面目狰狞,可谓是异常恐怖。 《如意降魔杵》飞到山顶,那三具尸体挡在无心法师面前。 《如意降魔杵》在林响的控制下,一息之间速度破百。 穿透三具尸体的眉心。 无心法师大惊失色。 异常惊恐。 他没想到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林响的这件神秘武器还有如此威力。 慌忙的躲在石后,躲开了《如意降魔杵》第一击。 《如意降魔杵》掠空而过,直插王师师命门。 无心法师长舒口气,取出符咒,以之作为媒介,唤雷而至护身。 林响看到无心法师的手段后,不屑一顾,刚才就可以趁机取无心法师的性命,只是认为一具百年尸体比无心法师更危险。 《如意降魔杵》戳破尸体的命门是林响以《养尸录》的法子,照猫画虎。 有句话说的不错;万变不离其宗。 《如意降魔杵》刺入王师师的命门,月光随即戛然而止,从尸体上逐渐褪去。 第四十四章金蝉脱壳 无心法师看到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被林响破坏,站在巨石上,目光死死盯着林响,四周的气氛仿佛突然凝固了一半。 直到他双目通红,疯狂的挥雷而至。 林响身体灵巧的的在半山腰四处躲避着劈向他的雷法。 一连被劈了数十道雷发后。 林响已经对无心法师的雷法的力量了解到了七七八八,便以念头唤醒《如意降魔杵》,它贯穿王师师的尸体后,掉头向无心法师。 《如意降魔杵》破空而行,从无心法师的后背贯入,又从胸口穿出。 无心法师不甘心的最后看了眼林响后,随着最后一道雷法劈出,尸体直挺挺的倒下。 水娘在林响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无心法师后,落到山上,毫不客气的张开獠牙,咬在王师师的脖颈上。 王师师尽管还未大成,但也已经算半个飞僵,体内血液对次之的水娘有大补。 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水娘才吸干王师师的尸体里的血液。 王师师尸体内蕴藏力量通过血液被水娘吸收后,结果短暂的消化,顷刻间,便尸气爆棚。 皎洁的月光被尸气吸引,铺天盖地的撒于她身。 皮肤上那些蛆从被从体内逼出,并逐渐把坑坑洼洼的肌肤恢复成洁白无瑕的状态。 林响在水娘借月光突破飞僵时,也已经到达山顶,却没有发现无心法师的尸体,只剩下件袍子。 板上钉钉的事,竟然被逃走了。 他愤怒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劈断面前万斤巨石。 “人呢?人呢?” 发泄后,随即冷静了下来。 目光阴冷,盯着远方。 他应该明白的,无心法师岂是那么容易被杀。 用金蝉脱壳之术让他逃了一条命。 是可惜了些,但此行收获依然不错。 不止是找回王师师的尸体,更让水娘突破至飞僵。 当然更重要的是让他见到无心法师的真容。 此人自此以后,不再神秘兮兮。 尽管依然像臭虫一样躲在暗处对自己虎视眈眈,很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挖出来,然后埋起来。 施展袖里乾坤收剑于袖。 林响坐于劈断的万斤巨石,盯着水娘整体的变化。 当它突破飞僵后,自己身边就有一只肤白貌美的俏僵尸做伴。 随着临近水娘突破飞僵的极限,偌大个山顶白茫茫一片。 猴头山下,三道身影往山上奔来。 领头的老者对身后的弟子以及女儿说: “妖物出世,必须诛杀,不然方圆百里,将生灵涂炭。” “爹。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我们是流剑派的传人。” “那我们都死了,流剑派岂不是断了传承?” “所以你们不需要上山,在半山等着就可。” “师傅。我跟您上去诛杀妖物。” “糊涂。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三人原地停下。 因为水娘突破时的威势,已经深深震撼到他们三人。 “爹。我们还去吗?” 女子有些发怵。 这与平日他们行走江湖斩杀的妖物有些不同。 “你们留下,我上山。” “师傅。我们还是走吧!” “糊涂。我们流剑派的传人,岂能退缩?” 他们师徒三人在半山腰争执到底上不上山时。 正在山上等水娘突破的林响听到半山的动静后,探头往山下看去,三人中年轻的一男一女,有过一面之缘。 上次自己在城隍庙门口斩杀两尸后,夜探的便是他们二人。 他们过来干什么? 林响没困惑太久,他们三人的行为暴露了其目的;年纪稍大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师傅,提着剑奔向山顶。 来找麻烦?不知死活。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念头催动,破空而出。 宛如一颗流星划破夜空。 提剑赶路的男人察觉到来自头顶的危险,猛的抬起头后,看到林响的《如意降魔杵》向他坠下。 “危险。” 原地站定,提剑运气,一时间周身剑气缭绕。 “一剑到底。” 出手便是杀招。 《如意降魔杵》落下,剑抵挡之。 二者碰撞,摧枯拉朽。 林响对来人实力不得不重新评估,最起码比无阳派的掌门弱不了太多。 既然也是用剑的高手,那么就来击剑吧! 林响以念头催动《如意降魔杵》回到自己身边。 “是谁?有胆子以真面目示人。”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剑从袖中取出,轻弹剑声,清脆的剑鸣声真让人陶醉。 “是你爸爸我。” 山下的男人怒不可遏: “找死。” 林响手中的剑在月下划出一轮半圆,盯着山下狂奔的男人。 嘴角上扬。 不紧不慢的往山下走去。 当二人距离不过三步。 男人怒喊: “一剑到底。” 林响不可避免的抬手手里的剑,脚下的顷刻间花团锦簇。 男人目睹后惊的瞠目结舌。 不就是剑仙吗?自己竟然对一位剑仙动手。 只是此刻已经无法收手。 林响轻描淡写的抬手,以剑挡之。 随着脚下的生机被抽取,源源不断的力量通过剑身传递,男人的最强一剑被彻底破之,人如水中浮萍被林响剑上的力量弹飞,落到百米山腰处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山下的那二人看到师傅被轻易的击败,恐惧之余,不忘扶住自己身份。 “剑之生死大道。剑仙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愿意以死赔罪,但请放了他们二人。” 林响不耐烦的问: “为何要打扰我?” “我们师徒三人因为平阳府暴发传染病,准备连夜离开返回流剑派,恰好看到有妖物在修炼,就准备趁机取其性命,好为一方百姓,铲除祸害,没想到会遇到剑仙前辈。” 林响抬头看了眼水娘,差不多要完成突破。 “没你们的事。倘若真破坏了她修炼,今天定要让你们师徒三人留在这里。” 女子借着月光,终于认出了林响: “你是,你是。城隍庙里睡觉的那个人?” 林响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懒得搭理她。 此女却不依不饶: “既然是剑仙前辈,为何要助妖修炼?身为人类就应该降妖除魔,匡扶正道。” 女子身旁的青年赶忙捂住她的嘴: “剑仙前辈。我师妹脑子不好,被师傅小时候打坏了。” 林响没想到他连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故意问二人的师傅: “是吗?” “是,是。小女的脑袋是有一些不清楚。” “其实她说的没错,可是你们也应该想想。我打了好多年光棍,好不容易找打这么一头肤白貌美的僵尸,怎么舍得斩杀?不如你把她留下来陪我,我就把僵尸封在棺材里,永远不让她露面。” 在挣扎的女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回味了林响的话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了。 第四十五章瘟疫之体 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了。 现在恨不能把自己的嘴撕烂。 两个男人面如死灰的跪在林响。 “剑仙前辈和那位前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女实在是难当大任。” 林响看他们吓成这样,也不愿意再逗他们: “算了。走吧!别让我看到你们。” 三人听到林响让他们离开,初还不相信,直道林响回到山顶,三人才敢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猴头山,生怕稍微有些动静把林响惹怒,从而倒霉的丢掉性命。 当他们离开猴头山,走到建康府后停下歇歇脚。 “爹。剑仙前辈怎么和一头僵尸做伴?” “那你去啊!刚才那么多嘴,幸好剑仙前辈没有怪罪。” “师妹。刚才的确是危险,倘若剑仙前辈把你留下怎么办?” “留下就留下,将来生了娃娃,也是剑仙。” 男子听后,背过头暗自神伤。 没想到师妹竟然动心了。 “行了,行了!以后行走江湖,斩妖除魔也要打听打听,说不定是谁的相好。” “爹。好有道理。” “师傅。我觉得没有人像剑仙前辈那样重口了。” “你懂什么?僵尸到那种地步,和人有什么两样?无非是身体凉一些;人僵之恋爱应该得到祝福。” “那我和师妹。” “你是僵尸吗?” “徒儿明白了。” ……。 林响在那三位闲杂人等都走后,又等了半个时辰,水娘才结束了突破。 现在她已经与活人无异。 肤白貌美。 真是奇妙。 “都是机缘。没想到无心法师费尽心思,却白白给你做了嫁衣。” “多谢您。” 林响伸手握住水娘的手,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后,就任被握着。 一人一僵来到山崖边,林响从后面抱住水娘: “月色正好,何不当空而行?” “善。” 水娘小心翼翼的带着林响腾空而起。 绕着猴头山飞满一圈后,水娘把林响送回山顶。 “王师师的尸体就留在山顶,等给她完成后就地埋了,避免节外生枝。” 林响的话虽然是对水娘说,但她对此事不会有任何意见。 别看她实力比林响强出不少,由于是《养尸录》养出的僵尸,被克制的死死的。 林响和水娘先后从猴头山上下来,竟然遇到江航,他看到林响后,一副谄媚样: “高手。怎么样?” “尸体已经找到了,但我劝你别动它。隔几天,我会找人下葬。” 江航还要说话,但林响已经走了,他不敢跟上去。 现在心虚的很。 ……。 林响走回平阳府,看天已经亮了,现在回城隍庙待不了半个时辰,索性直接到义庄上工。 来到通往义庄的必经之路,感染传染病而死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散发的腐臭味让闻惯了味道的摸尸人也忍不住干呕。 林响跑到上风口,才能喘口气。 尸体堵在这里,义庄的员工:进,进不去;出,出不来。 陆续有人前来上工,同样被尸体的腐烂味呛的跑到上风口躲着这股味。 很快上风口聚的满满当当。 所有人都在等着小凤仙来了后看热闹。 小凤仙为何姗姗来迟?当然是在城隍庙梳妆打扮了,当她一到,被腐烂的味道呛的趴在地上吐了隔夜饭。 站在上风口的男人看到她这样,笑的前俯后仰。 小凤仙擦了擦嘴角,气呼呼的跑到上风口和一堆男人挤在一起。 破口大骂。 骂的男人们哑口无言,一个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林响由于刚才没笑,所以只顾忙自己的事,把黑布围在脸上,等白捕头一到,大概就要他们搬尸腾路,毕竟摸尸人进不了义庄是不行的。 所以还是提前武装一下为好,传染病可不认人。 白捕头没让他们等太久,行色匆匆的到了,身后跟着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抬尸兄弟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一具尸体。 “林响。京城来的太医染病死了,留下治疗传染病的药方在尸体上,你给摸出来。” 白捕头说完,就躲的远远的,生怕传染了尸体上的恶病。 林响作为甲级摸尸人,摸达官贵人的尸体首先就应该选择他,责无旁贷。 麻溜的站起来,对抬尸两兄弟说: “劳烦,抬到僻静处,我方便摸尸。” “好说。” 抬尸兄弟便把尸体抬到义庄废弃的柴房放下。 林响进去关上门,施展袖里乾坤,取出两炷香点燃,脱下尸体的鞋袜,一只脚插一炷香。 完事后,开始从双腿往上摸。 由于尸体染有重病,林响不敢碰到它的皮肤,手一直摸到胸口,终于发现那些人想要的东西。 当他取出方子后,小心翼翼的展开,看到上面那行字后,有些许失神: “此病救无可救,医无可医,只能以身试病,也许才有活路。” 林响看后,心想: 京城的大夫肯定是大夫,他都没办法,看来病是治不住了。 林响随即把右手伸进去。 摸到一颗丹药。 《瘟疫之源》 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无论如何,从感染了传染病的尸体上摸出来的丹药都难以入口。 又是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秦冬发了因录 (姓秦名冬发,56岁,太医院首席国手,行医四十有余。 十五岁时第一次为穷人开方子,此后,其父屡禁不止,索性就依了他,只是每一次开方子都要亲自看过才行。 眨眼一年而过,少年的秦冬发开的方子竟然一次错都没有,其父认为其继承了先人的天赋,更是悉心教导。 年紧二十岁,医名传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听说后,被特准许入宫。 入宫那年遇皇后感染风寒不治。 偌大个太医院竟然无法开药,皇帝大发雷霆,秦冬发主动请缨,在为皇后仔细请脉后,一剂药便做到了药到病除。 自此以后,深受皇后信任。 地位在太医院水涨船高。 即将退休之际,得知平阳府收到瘟疫侵扰,主动请缨。 未曾想,此疫是他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的一种,各种药用了,没有丝毫作用,无奈只能以身试药。 最后连自己也丢了性命。 临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阻止这场毁天灭地的瘟疫。) 第四十六章小毒人 了因难度三颗星 奖励《瘟疫之源》/服用后,成就瘟疫之体,身具万种世间瘟疫,成就瘟疫之源 林响闭上眼,张开嘴,刚要服用,手指捏着丹药放到嘴边却迟迟无法松开,最后还是下不了口,只得先收起来,等之后再看。 拿着从尸体上摸的那张药方打开门站在外面,递给领头的中年男人,他看后一声“哀嚎”: “老师。” “大师兄。怎么回事?师傅留下的方子是什么?” 当接到方子后,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响把挥洒情绪的空间留给他们,回到义庄员工的聚集点。 所有人都像看瘟神一样躲着林响。 白捕头说: “林响。我给你三天假,你可以随便去哪里,但不要回义庄。” “我舍不得各位,更舍不得小凤仙,能抱抱告别吗?” 小凤仙听到林响要抱抱,突然跳起来,吓的躲在白捕头身后: “林响。三天后,我们可以抱个痛快,但现在不行。” “既然这样,那你们呢?抱抱。” 所有人看到林响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由于传染病的恐怖威力,吓的他们脸露惊惧,齐刷刷的后退,不断远离林响这个瘟神。 向来以铁骨铮铮立人设的姚衙役,更是被吓成了娘娘腔。 “啊!你走,你走。” 姚衙役如愿以偿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各个眼神诡异的盯着他,并下意识的和他也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无趣。走了。” 林响走之前找到抬尸两兄弟。 “怎么样?” “尸体找到了,是一位落魄了的秀才,眉清目秀,去见见?” “别了。王师师的尸体在猴头山上,你们把男尸抬上去,办场草草埋了吧!别在横生枝节。” “一定办妥,一定办妥。最迟明天。” “办妥后,付另一半。” “都是自己人,太客气,客气。” 王师师的事交给抬尸兄弟大体没问题,接下来就是了结秦冬发的遗愿,告辞了他们两兄弟后,林响从义庄离开。 走在路上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瘟疫之源》,吞了吞口水。 要完成他的遗愿,唯有如此。 林响闭上眼,心一横,把丹药吃了下去。 然后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让他长舒一口气,还以为还会变成什么奇形怪状的毒人。 三天内义庄不要自己,城隍庙也不好回去,索性去找水娘,顺便看看徐二狗怎么样。 进入林中,没走几步看到树下长了一朵五彩斑斓的蘑菇,林响想: 水娘突破飞僵自己也应该准备一份贺礼,那朵蘑菇挺好看的,便过去想要采下来送给它当做贺礼。 刚一蹲下,伸出万能的右手,还没碰到五彩斑斓的蘑菇,竟然从里面钻出一条五色蛇,张开嘴咬向林响的手背。 颜色越鲜艳的生物毒性越强,林响以为今天他完了,要把小命丢在这里。 没曾想,五色小蛇嘴里的獠牙硬生生的停在他手背,迟迟没有下口。 三息过后,五色小蛇像逃命似的钻进了地下的蛇洞。 林响一头雾水。 肉到嘴边怎么还收口了? 想不明白。 给水娘的贺礼只能之后再替它补上。 快步来到水娘和徐二狗住的山洞。 徐二狗看到林响后,神色惊恐,只敢远远的站在那里。 林响以为它还是因为之前自己小惩大诫而害怕。 水娘从洞内出来,看到林响后,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怎么了?” 水娘说: “你有毒。” “多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也看不到,只是能感觉得到你身上隐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林响也没想到《瘟疫之体》会那么毒,走到水娘身边,牵起它的手: “弄成这样,也是我咎由自取。自此以后,再不能与正常的女子谈情说爱,水娘你委屈委屈。” “我生是许不言的人,死是许不言的僵尸。” 水娘不会让昨天晚上的那种事再次出现,所以立刻对林响表明自己的态度。 “行吧!” 林响把目光瞟向徐二狗。 它吓的直接低头刨地。 “算了!我还是想想办法祛除平阳府的瘟疫才是正途。” 林响坐到石头上,抬头望天,想到那些感染了传染病的病人的状态,他伸出手指,一团黑气冒出。 黑气中蕴含的死亡气息让水娘也忍不住战栗。 “不像是天灾,更像是人祸。” 林响为何能如此确定?因为他现在找出的传染病本源是刚才由多种瘟疫合成的,这种合成瘟疫世界上根本不会凭空产生。 “找到是谁弄出的瘟疫是否能根除?” 水娘对百姓大片大片的死亡,也于心不忍。 毕竟平阳府一旦没了活人,偶尔想打打牙祭就要跑去别的地方,路程有些远,懒得去。 “不能。必须要找到根治的药。” 林响摇头解释后,盯着手里的这团黑烟,经过费尽脑汁的冥思苦想后,得出结论,秦冬发的遗愿自己恐怕会完不成。 挥手把瘟疫挥散后,告诉水娘: “我来的路上见到一朵五色蘑菇,本来想采来送你当贺礼,没想到竟然是一条五色小蛇化的诱饵,差一点被咬。” “五色小蛇我也见过,尽管它很毒,但你确定它敢咬你?” 林响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没想到以毒攻毒? “水娘。你可帮大忙了。” 林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把刚才的瘟疫再次合成出来,然后开始用不同的瘟疫去中合。 也许运气好,会在某种瘟疫的主动进攻下,两种瘟疫相互抵消从而达到治疗的目标。 毫无疑问,要完成这种了不得的实验,必须消耗庞大的时间。 在林响全身心投入找解决瘟疫问题时,平阳府彻底热闹了;因为之前他本着玩的心思,把两座庙供奉的财神爷弄成岛国少女像;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抱着玩的心思。 平阳府的暴雨结束,大部分人损失不小,天放晴后就跑来供奉财神爷,在看到财神爷变成了搔首弄姿的岛国少女像后,惊的下巴也掉在了地上。 神神秘秘的把左邻右舍喊来。 男人们看到衣着暴露,栩栩如生的少女像,一个个恨不能上手去摸摸。 “这种衣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颇有异域风情。” “对啊!回去给你老婆做一件。” “滚。” 最年老,最德高望重的老头,突然从沉默中暴发,跪下: “是神女下凡,瘟疫是神女的香气,凡人福薄,闻了就死。”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哆嗦,纷纷跪下,哀求。 此事很快传遍了平阳府,而且越传越邪。 一时间,两座庙的香火异常鼎盛。 此事最影响的莫过于青楼的女子,因为瘟疫的原因,所有人的心上都有一层阴霾,冒着感染瘟疫的风险,来到青楼,有见过神女的宾客让青楼女子改头换面,穿上神女的衣服,来点刺激的。 有第一个人做,那就有第一百个。 没几天,短袖短裙在平阳府的青楼成了时尚。 隐隐约约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苗头。 第四十七章以毒攻毒 平阳府知府得知在瘟疫流行期间,男人们依然流连于逛青楼。 为了杜绝瘟疫,大手一挥,让百姓都闭门不出,违反禁令打三十大板,关大牢三十天。 不让逛青楼,理因模仿神女装扮应该停了。 偏偏不是,模仿秀并没有因为瘟疫所有人闭门不出而偃旗息鼓,恰因为瘟疫,有愈演愈烈之势。 究其原因就是大家在家都憋屈的。 男人们从青楼回家,也想让自己女人晚上装扮一下,陶冶情操的小乐趣谁能拒绝呢? ……。 ……。 相比于平阳府在流行传染病后越发热闹,林响则在林中孤寂的闭关中寻找以毒攻毒之法期间,他感觉到那把无形的枷锁从身上褪去,明白是抬尸兄弟替他为王师师完成了。 这是他最近几天唯一的好消息。 三把枷锁加身的确压的他有些抬不起头,精神也萎靡不振。 很快把心中所想清空。 现在他正到了关键时刻。 左手中有一团红色的瘟疫之源,他小心翼翼的去碰撞右手的瘟疫。 当它们完美融合后,林响露出一丝喜色。 只是仅仅这样还不够,必须能互相杀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瘟疫之源竟然变淡了。 变成了和感冒差不多的程度。 林响回头对水娘说: “去抓一只兔子来。” 水娘看向徐二狗,它麻利的去抓兔子。 没让林响等太久,兔子就被抓来了。 林响重新合成了传染病的瘟疫之源,放到兔子面前,当它把瘟疫吸入体内后,肉眼可见它的皮肤在溃烂。 瘟疫真是恐怖如斯。 再把左手的红色瘟疫之源给兔子吸入体内后,兔子好像得了心肌梗塞,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死了? 林响探了下兔子的心脏,还活着。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兔子恢生命力,迫不及待的跳起来,惊慌失措的跑进林中。 徐二狗把它抓回来,吊在树梢上,让林响尽情观察。 晚上,兔子依然活蹦乱跳,林响终于露出了笑容。 此法可行。 林响要如何把红色瘟疫传给百姓,而且还要保证精准传播。 倘若失误,平阳府的百姓一半得那种瘟疫,一半得另一种,那可就有的玩了。 所以必须找到太医院的人,让他们去做,务必做到精准投放。 林响想起秦冬发的那个徒弟,便考虑选择他。 现在正是月黑风高,把脸蒙上,前往平阳府的医司。 由于医司现在属于重要单位,有重兵把手,生怕患者把大夫也传染上瘟疫,那可真是大问题。 医司内部一栋小房子里,秦冬发的大弟子,义子,女婿,多种身份的左晖跪在药王孙思邈的神像前: “如果你真的有灵,就救救平阳府的百姓吧!” 左晖磕完头后,来到病房,盯着零号病原体。 他用了数不清的灵丹妙药才让他活到了现在,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一命呜呼。 此人一死,前功尽弃,可他又回天乏术。 门突然开了 左晖不耐烦的说: “我说了,不要打扰我。” 林响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左晖没听到来人离开,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到是陌生的蒙面男子: “你是谁?” 林响没有管他,走到零号病人面前,把红色瘟疫源送入其体内。 “你干什么?你对病人做了什么?” “受你师傅之托,治疗瘟疫。” “师傅?” 当红色瘟疫之源发挥作用后,昏迷的零号病人竟然展开了眼睛。 左晖不可思议的盯着病人,然后再盯着林响,那眼神,好像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一样。 “扑通”一声跪下: “前辈。救救平阳府的百姓。” “我来救是为了救人,但我没有药。” “没有药?” 左晖不太明白,没有药?怎么治疗瘟疫? “我带来的是另一种瘟疫,以毒攻毒。” “瘟疫?” 林响把左手抬起来,红色的瘟疫之源蕴含的死亡气息让左晖感到深深的恐惧。 “倘若用不好,平阳府的百姓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我该把它放在哪里?” “水缸,放到水缸里。” 林响把红色瘟疫之源扔在水缸里,转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告诉左晖: “瘟疫治疗瘟疫是你机缘巧合发现的,是你救了平阳府的百姓。” 左晖重重把头磕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治疗瘟疫的功劳记在他头上,那自己的成就,名声将在师傅之上。 想想就让他浑身颤抖。 跪到确定林响走后,左晖迫不及待的跑到零号病人面前,看到人已经死了,但他却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因为人虽然死了,但尸体上的瘟疫却没了。 说明以毒攻毒可行。 平阳府的百姓有救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喊人来,在院子里架锅。 然后烧开水。 最后他把水缸里染了红色瘟疫的水倒了进去。 “大师兄。我们这是干什么?” “百姓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怎么回事?” “以毒攻毒。去抬病人来。” “是。” 当感染瘟疫的病人被抬来后,有人竟然不做保护措施从锅里舀水,左晖赶忙阻止: “这水里是另一种瘟疫,碰到就不要想活。” 吓的周围的人躲的远远的。 他小心翼翼的勺子舀了一勺水,喂给传染病人后,所有人都在一旁等着。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病人竟然清醒了过来。 医司所有人一齐欢呼。 这半个月,他们终于,终于,守得开见月明。 “立刻把病人都抬到医司,给他们喝药。” “是。” 天亮后,知府老爷得知消息后,亲自来看。 看到病人有些已经能四处活动,他激动的泪流满面。 来到左晖面前: “你救了平阳府百姓,我要上书陛下。” “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比你地方丝毫不差。陛下一定会大力褒奖。”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都是各位同道鼎力相助,才侥幸找打以毒攻毒的方式。” “好好。青年才俊,好,太好了。” 只要瘟疫一灭,几乎所有人都能加官晋爵。 知府全力配合,让所有病人来医司服药。 仅用一天的时间,平阳府的瘟疫奇迹般的被压了下去。 捂在平阳府百姓心头的阴霾消散。 用不了多久,地方上又能繁华依旧。 第四十八章买买买 左晖因为治疗瘟疫有功,一时间成了平阳府刺手可热的香饽饽。 只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只有他明白,治疗瘟疫之法不是他。 罢了!将错就错吧! 回去如何说的理由都编好了。 在他带着秦冬发的尸体回京时,百姓夹道欢迎。 青楼的女子更是穿上短衣短裤,夹道送行。 这让许多破落户去不起青楼的,大开眼界。 当然,其中还有林响这位亲手缔造流行的主人公。 他没想到自己随便玩玩捏的少女像,会成为平阳府的流行。 也是醉了。 左晖走后,秦冬发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褪去。 瘟疫总算被完美控制下来。 可喜可贺。 林响正往城隍庙走,看到几位鹿鸣书院的学生后,想起之前的打算: 他是要把鹿鸣书院所有的房子都买下来的。 水娘和徐二狗总住林里也不符合它们的身份。 悠悠哉哉的来到鹿鸣书院,看到一群书生在吵架。 “食色性也。” “你个登徒子,敢调戏我妹妹,看打。” ……。 林响还当什么事,原来又是男女之事。 没兴趣。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有人举着牌子卖房,他就过去了。 牙商家二最近比较倒霉,瘟疫闹的他家要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得到一单生意,没想到是在鹿鸣书院,所以大清早就愁眉苦脸的举着牌子,上面写: 滋临鹿鸣书院独门独院,三进三出小别院出售,内有池塘,风景宜人,便宜。 看到有人停到自己面前,兴冲冲的抬起头,看到林响后,表情毫不掩饰的失望。 因为眼前这人,穿着打扮,都不像能买得起房子,也许可以试试贫民窟那个地段。 “买房子。” “五百两银子,不二价,现在就能给你签字画押。” 家二心情不好,所以没兴趣和林响多费口舌。 林响深知他狗眼看人低,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在家二面前晃了一下。 家二眼睛盯着林响手里的金子,然后撞到了柱子上。 “大,大哥!你真要买?” “带我去看看。” “请。地方不太远,前面巷子就是。” 林响跟着家二走进巷子,发现这条幽深的巷子只有两户人家,正适合两只僵尸住。 家二打开门,带林响进去: “五百两银子,一点都不贵,三进三出,住十几口人都没问题。” 分别看了正房,书房,还有后院的水塘。 总体来说还不错。 当然。林响也不准备在这里住,这房子是给水娘和徐二狗买的,所以合适就行。 “买吗?” “买。不过附近再有别的院子卖吗?” “别的?有倒是有,只是都没有这处好。以前的主人是大儒,住在这里有风水,福佑子孙。” “我的意思是,有多少院子我都买,最好连成一片。” “当真?” “骗你有好好处吗?” “没有。只是先生,这价钱方面。” “房契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我一定给先生个诚意满满的价格。” 林响先取出一百金,完成了此处的交易。 “房契。” “压桌子上,没人敢拿我的东西。” 家二想也是,能搞来这么多钱,恐怕也是脑袋别裤腰带上做事的主,大概想要退休养老,才要买那么多院子,他把房契压在桌子上后,说: “先生。明天我就在此地等您,什么时候能来都可以。” 家二把顾客是上帝提现的淋漓尽致。 “走了。” “先生。慢走。” 林响离开鹿鸣书院,往义庄方向走,那些堆积在义庄必经之路上的尸体被抬到乱葬岗烧的一干二净,据说烧了两天才烧完,可想而知有多少死人。 由于两天的暴雨,义庄绝大部分建筑都坍塌,留下的一些也都是危房,索性拆干净,重新修建。 林响一只脚踏入义庄的大门,小凤仙从一旁突然闯出来,要对他来个热情的拥抱。 依然是轻车熟路的完美躲避,让小凤仙扑了个空。 “林响。你,你等着瞧。” “别等着了。刚才来的路上,听说有人要买鹿鸣书院所有的空房子,你买了吗?不买可就买不到了。” “本姑娘是谁?当然买到了。你刚才说有人把鹿鸣书院的院子要都买走,那边是不是涨价了?” “大概会涨一些吧!” 铁定要涨,毕竟林响就是那个冤大头。 小凤仙立刻翻了个白眼,心里劈哩叭啦一阵盘算。 “我卖房子去了。给我请假。” 林响目送小凤仙离开,很是无语。 百分之十至于吗? 好像百分之十也挺多的。 最起码卖房子比理财靠谱许多。 来到自己负责的停尸房附近,看到工匠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建筑的主体建设,就差刷油漆等等细节活儿了。 找到草席,坐在上面,打个哈气,然后躺下睡觉。 义庄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尸体抬来。 没多久,小凤仙回来了,给林响买了一只烧鸡: “我得谢谢你。” “为什么?” 小凤仙拿出钱袋子在林响眼前晃了晃: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买鹿鸣书院的房子可以升值,我就不会买;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有人在买鹿鸣书院的房子,我也不会卖,更不会赚到这笔钱。” 林响咳嗽一声,告诉小凤仙: “倘若还要涨呢?” “几乎不可能。” 林响不置可否。 又是无尸可摸的一天,晚上下工回到城隍庙,正准备睡觉,听到: 断指说: “听说葫芦山上的土匪王永来要被斩首,到时候送来义庄摸尸,不知道还能不能摸到点财务。” “那些衙役一个个都是吸血鬼,关那么久,怎么可能还能给义庄留下点东西,毛都不会留。” “当场斩杀他们不敢摸,死囚他们下手可不会留情。” 林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四个。 看的他们菊花一紧。 “林响。你是甲级摸尸人,这种尸体非你莫属,我们不会抢的。” 林响躺下说: “多谢。” 抢?让他们摸也不愿意摸。 杀的人越多,死后尸气越重,对摸尸人的危害越大,他们怎么可能上赶着摸尸? 就算是被命令去摸,他们也只会磨洋工似的摸。 第四十九章七零八落之术 断指蹬鼻子上脸: “客气啥?都是兄弟。” 林响鄙夷的翻了个白眼;这招是跟小凤仙学的。 蜷缩在草席上闭上双眼等自然入睡。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凤仙推门进来,看到林响好像是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走到他面前,瞅着他脸,瞅了又瞅。 林响不耐烦的问: “看什么?” “你没睡啊!” “醒了。”林响睁开眼,看到小凤仙衣服上都是土,眼神玩味。 “别那副表情。” “睡了。” 小凤仙无趣的起身,走入帘后,点燃蜡烛,躺在小床上。 城隍庙里的摸尸人透过红色的帘子观摩着小凤仙凹凸有致的身材。 啧啧称奇。 又一天清晨,林响第一个起来从城隍庙离开。 来到鹿鸣书院附近的院子。 家二烤着一堆火,看到他后,谄媚的跑来迎接。 “先生。我已经把所有要卖的院子房契都带来了,地址都在附近。说来也巧合,隔壁的那处院子也准备卖了,买下来后,偌大一片地方,就都是你的了。” “折合多少两?” “一万五千两。有些我要的急些,价格涨了百分之三十,还有涨百分之四十的,我都挑出来了,先生如果不要,我退回去。” 家二深知做成这笔生意,光抽成就够他潇洒自在一段时间的,所以很小心。 尽力让林响满意。 “买了,都买了。”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之术,直接从袖子里倒出一千五百两金子。 家二眼睛死死盯着林响的袖子,惊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小小的袖子里怎么可能装那么多东西? 神仙? 一定是神仙。 “扑通”一声跪下。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神仙。” “神仙?还差的很远。地上这些金子只多不少,多出来的赏你。” “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家二至小混迹于江湖,见识还是有的,眼前这堆金子的确只多不少。 最起码他能从中得五百两的好处。 目睹林响把所有的房契施展袖里乾坤,装入袖中后,家二头低的更低了。 “此事还希望你保密。” “明白。明白。先生,请放心。” 借家二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向外透漏半个字。 神仙下凡,当然不希望旁人知晓,他理解,非常理解。 家二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 “先生。这是房契上所有院子的地址,您收好。” 林响接过一一看后,觉得此人办事还是靠谱的,找的院子几乎都是鹿鸣书院这片。 施展袖里乾坤,把纸收回袖中。 “走了。” “您慢走。我帮您把地方收拾收拾,将来好搬进来。” “多谢了。” 林响没有拒绝家二的好意。 当然。他留下还有一件正经事,院子里的那堆金子家二是搬不走的,要等人来一起运走。 从鹿鸣书院附近往义庄方向走。 沿路经过菜市口。 没想到聚集了一大堆人。 林响挤进去,看到刽子手正准备时辰一到砍王永来的头。 机会难得。 随即他快马加鞭的往义庄跑。 无论如何都要摸到土匪头子王永来的尸。 当他跑回义庄,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门口,等着抬尸兄弟抬王永来的尸体进来。 晌午一过。 抬尸兄弟抬着尸体从门口走进义庄。 配尸衙役出来,看到摸尸人中只有林响一人没走,说: “由你来摸。” “可以。” 抬尸兄弟把尸体抬进林响负责的停尸房。 好心提醒: “土匪头子,摸的时候小心一些。” 林响把早预备好的交给两兄弟: “多谢,多谢。” 摸尸老大接过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别客气。今后有什么活,可要想着我们两兄弟。” “好说,好说。” 抬尸兄弟出去等着林响摸完尸。 他关上停尸房的门,由于刚刚粉刷过油漆,味道有一些重。 把黑布捂在脸上,点燃两炷香。 脱下王永来的鞋袜。 分别在两只脚插上两炷香。 开始从双腿开始摸。 一边摸还一边寻思: 今天的刽子手刀工不行。 一直摸到胸口,取出一块手帕。 略微有些脏。 可王永来是身在死牢里,能把一块女人的手帕保存到这种程度,可见他多么珍惜。 林响小心翼翼的展开,看到“徐”字,随即了然。 “没想到你五大三粗的,还是个痴情种子。” 林响伸出右手继续摸。 好像又是一部册子。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七零八落之术》 依然是熟悉的的电子音: 了因录 王永来了因录 (姓王,名永来,3八岁,葫芦山第一土匪。 此人死于刽子手下,实在是可惜。 年少清贫,不喜劳动,喜欢舞刀弄枪,性情直爽,急公好义。 年轻轻轻,深受年轻一辈推崇,在村中有不亚于村长的地位。 某天,醉酒,进山砍柴,遇到一头猛虎。 一般情况,遇到山中老虎,肯定要逃走,王永来借着酒劲,竟然敢和一头虎缠斗。 没想到借着酒粒还真被他打死了老虎。 当他拉着老虎从山里出来,十里八村都惊了。 纷纷来看打虎英雄王永来。 一时间名声鹊起。 第二天,王永来把老虎拉到县城准备卖个好价钱,好给老娘看病抓药。 县中,有大户,姓武。 小时候便向往江湖豪杰行侠仗义。 听到大虎英雄来了,立刻来见。 看到偌大头老虎躺在那里,再看王永来,一身腱子肉,威武霸气,霸气侧漏,他眼睛冒星星。 上去攀谈几句话,竟然情投意合,好一副相见恨晚的兄弟之情。 买下老虎,邀请王永来到家里喝酒。 一顿酒,喝成了生死兄弟。 王永来索性就在武府住下。 半个月后,王永来回村了。 本来无甚大事。 奈何武家好汉却娶了风流娘子。 仅半年,王永来听到武兄弟被老虎吃了,悲痛万分,跑去武家吊唁,发现只有带血的衣冠。 问过才知道,原来是武兄弟进山打兔兔被老虎吃了。王永来准备守灵后再去报仇,但他发现武兄弟的娘子和西家公子眉来眼去。 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只是还不能确定。 当找到武兄弟的奶妈后,得知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位西公子和武兄弟一齐进山,却只有他回来了。 猛虎吃人也是从西公子口中得知。 王永来暴怒。 准备第二天质问武家娘子,倘若是他们害的,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五十章公费出差 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露的。 当天晚上,屋子里莫名其妙钻进一只黑猫。 王永来在睡梦中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后,以为是他们派来的杀手,随手就掐死扔在床上,最后才发现是只猫,便随意扔在了一旁。 没想到第二天,床上的死猫竟然变成了武家娘子。 侍女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吓的跑出去便大喊,顷刻间就惊动了武家宅院内的所有人。 王永来不得已,翻墙从县城逃走,沦落到葫芦山成了土匪。 在他做土匪的这些年,一直在想他的武兄弟还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些端倪。 武家娘子为何晚上会出现在他的房间,而且是以一种猫的状态。 估计是有人用什么妖法变的。 而他的武兄弟,说被老虎吃了,倘若是变成了老虎呢? 推断: 所以怀疑之前他打死的那只老虎也有可能是人变的。 为了验证老虎的实力,他曾经在葫芦山上和真老虎打了一架,一爪子把他差一点拍死。 可见老虎的实力比他强的岂止是一星半点。 由此判断,之前那只打死的老虎也是人变的。 因此,他一直不敢回去报仇。 王永来死前唯一的愿望是查到真相,帮武兄弟报仇。) 了因难度三颗星 奖励《七零八落之术》/使身体破碎;切记,别丢失了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 林响好奇的翻看着册子。 越看越觉得真是诡秘莫测。 施展此术,可以把自己的脑袋,胳膊,腿,等等……,都摘下来。 林响用了一个半时辰学会。 随着小册子从手中消失,他长舒一口气。 学《七零八落之术》是他用时最长的。 因为这种术不能有丝毫纰漏。 林响把从脖子上摘下来的脑袋重新安上去;刚才学习的尽兴,就摘下头快乐快乐。 活动活动脑袋,还不错,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从柜子里找出针线。 林响把王永来的脑袋摆正,开始动手缝。 大概半个时辰,缝合完成。 林响端着铁盘打开停尸房的门。 看到眼巴巴的姚衙役和邓衙役。 “一张手帕,是女人的,我建议给他留下。”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土匪还是个情种,给他留下吧!” 林响拿着手帕放会王永来的胸口。 抬尸兄弟进来,架起尸体,刚走到义庄门口。 林响把他们叫住: “此人也算是英雄,两位帮他准备口棺材,立一块无字碑。” 林响取出一锭金子放到抬尸兄弟的大哥衣服里。 “你真是个好人,方向。一定办妥。” 目送抬尸兄弟离开,林响返回义庄,看到小凤仙愁眉苦脸的坐在太阳底下发呆。 她怎么会失落?认识小凤仙后,就没有看到过她这副样子。 还是不打扰为好。 从她眼前走过,小凤仙伸手拉住林响的衣服。 “我错了。” “什么?” “我不该那么早把鹿鸣书院的房子买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房价翻了一倍。我亏了五百两银子。” 林响不太明白,怎么会涨那么多? “凭什么?” “听说鹿鸣书院附近的房子都沾过仙气,所以价格水涨船高。” “那你的确血亏。仙气可遇不可求,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小凤仙轻叹一声,对林响说: “早知道鹿鸣书院附近的学区房会涨,我就应该听你的话。” “保重。” 林响回到停尸房,把沾了血的草席卷起来扔到外面。 一直等到晚上下工,再没有尸体抬来。 当众人准备回去时,白捕头把所有人都堵了回来。 “各位。稍等片刻,有一件事要说。” “由于各地州府的义庄司收入不错,所以要在各县城照猫画虎也成立义庄司,但他们小县城的人不懂摸尸体,所以要我们义庄派出骨干,去教导他们。为期一个月。” 小凤仙问: “给钱吗?” “吃穿用度都是县城负责,而且义庄给各位开双响。” 小凤仙听到仅仅是双响后,就表示没兴趣。 白捕头也不可能让他的小三去受苦。 “要两个人,你们谁要去?” 白捕头打量着所有的摸尸人。 林响好奇的问: “白捕头。去哪个地方?” “武台县和清流县,两个地方,可以挑。” 林响没想到会这么巧。 自己正想请假去帮王永来去武台县完成遗愿。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上前一步: “我去武台县。” 白捕头看到林响站出来,高兴的说: “好。林响是甲级摸尸人,去武台县一定会让那些小地方的人大吃一惊的。” 断指竟然主动站出来: “剩下的那个我去。” “好好。都是义庄的骨干。你们二人明天出发,一路小心。” 白捕头在那里啰嗦。 林响已经从一侧悄无声息的离开义庄,他并不太愿意和断指赶路。 所以决定今天晚上就出发前往武台县。 回了一趟城隍庙,把草席卷上;没有这张草席,他总是睡觉不踏实。 从平阳府出来,水娘和徐二狗已经在等他了。 “院子如何?” 水娘说: “我从来没有住过那么大的院子。” “满意就好。我们出发。” 一人二僵在黄昏的映照下影子被无限拉长。 武台县距离平阳府有段不远的距离。 所以林响也不着急赶路。 走走停停。 在路上的第三天,他们已经到武台县的地面上,根据砍柴的樵夫说,翻过山就是县城。 此时,天色阴沉,看样子随时会下雨。 水娘抬眼向前面看去,说: “前面有一座破庙,我们去避避雨。” “带路吧!” 他们没走几步,“噼里啪啦”的天上开始下暴雨。 林响由于有《避水珠》自然不会害怕下雨。 水娘更是只突破飞僵级别的僵尸,雨点落在她身上,顷刻被蒸发。 唯独徐二狗,跟在后面,像只落汤鸡,可怜巴巴。 他们来到废弃的土地庙前,林响推开门进去。 里面烤火的四个男人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响。 林响瞟了他们四人一眼,杀气腾腾,看就不像是好人。 “避避雨。” “土地老爷的地方,与人方便,你们自便。” 水娘和徐二狗跟在林响身后,先后进来,连头都没有抬,跟着林响坐到了另一边。 他们四人看到后面进来的水娘,肤白貌美,神情鸡冻,就差流口水了。 各怀心事,却把握不住林响一行的身份,不敢冒然动手。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那四个男人中最年长的,拍了拍身边男人大腿: “内急。” 第五十一章初见 “走,走。” 二人出去后,在屋檐下撒尿。 “老二。你为何没有动手?你的暗器功夫,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没有人躲得开。” “老大。你糊涂了?外面那么大的雨,领头的那个男人和后面的女人的衣服根本没有湿。” “吸!” 有徐二狗这只僵尸做对比,很明显。 “我怀疑他们是三中的精怪,趁大雨来取人性命。” “现在怎么办?” 走南闯北,杀人无数的老大此刻有些慌。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逃命了。” “里面的老三,老四。” “我们现在进去,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就离开。” 二人撒完尿回到土地庙,坐在火堆旁,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老大下意识的侧头看向林响后。 眼睛瞪大。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在掏耳朵。 “啊!妖怪。” 老大抛弃了他的兄弟们。 夺门而出。 “老大。” 那三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当老二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向林响。 惊起。 “逃啊!” 剩下那二人同样看到了林响抱着自己的人头。 愣在原地。 当他们意识到发生什么后,从土地庙跑出去,大哥和二哥已经不见了。 林响手里的头说话了: “我只是抓几只虱子,至于吗?” 不紧不慢的把头安在自己的脖子上。 徐二狗此刻由于太吃惊下巴脱臼。 水娘看它狼狈的样子,一拳帮它复位。 林响活动了一下自己脑袋,起身走到火堆旁,捡起来包袱,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略微有一些吃惊。 除了金银珠宝,竟然还有一件女人的贴身肚兜。 林响捡起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各个方位都看了一眼。 最后得出结论,这件肚兜只是他们四个中的一人在盗窃之余的恶趣味。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 “赶路吧!” 一人二僵来到武台县后,先去找了住的地方,把两只僵尸安排好后,林响一人来到了县衙。 门口的捕快瞟了他一眼: “没事乱看,小心挨板子。” 林响把甲级摸尸人的腰牌递给他: “我是从平阳府来的摸尸人。” “原来是自己人,跟我来吧!” 衙役带着林响从衙门离开。 “不去见县太爷?” 林响有些困惑。 “我们的大老爷对这些忌讳,当然不能见你。交代我,平阳府的人到了,直接到到义庄。” “也好。” 武台县的义庄在城西一座废弃的城隍庙里。 林响被带到地方后,看着破破烂烂的地方,不由的露出苦笑。 肯定是为了应付随便找了处地方。 衙役推开门,对里面喊: “都过来,平阳府给你们请的先生到了。” 一群人窸窸窣窣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由于味道太美好,衙役赶忙躲开。 “来了。” 林响看到他们的打扮,分明是乞丐吧!皱着眉头问: “你们就是摸尸人?” “是我们。” 三男一女,各个有残疾,各个奇臭无比。 衙役说: “地方带到了,这里交给你,县太爷方向,我有事,先走一步。” 衙役逃命一般的离开。 林响没想到武台县的义庄是这种模样,硬着头皮走进去,站在残缺的神像下,取出三锭金子。 三男一女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 说: “我从平阳府来,那里的摸尸人哪个拿不出一百多两金子。” 林响看到他们心思活泛了,说明对金子感兴趣,倘若不感兴趣,那他就什么都不说了,继续说: “初来驾到,什么都没有带,只有这个做见面礼。” “多谢,多谢。” “谢谢。” 女孩直接走到林响面前要拿。 林响把三锭金子收入袖中: “也不白给你们。你们四个先去洗洗,然后收拾城隍庙,哪三个最卖力气,我就把金子给他们。” 老头结结巴巴的问: “当真?” “平阳府摸尸人一天摸几十两银子很轻松,不至于骗你。” 四人听到林响这么说,已经开始遐想未来幸福生活。 “各位出发吧!” 他们听到林响让出发,争先恐后的从城隍庙冲出去,至于到什么地方洗澡,林响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不臭。 大概半个时辰,四人湿漉漉的回来,容貌气质虽然还是那怂副样子,最起码不那么臭,林响可以走到他们身边说话。 尤其是那位女子,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接下来就开始打扫城隍庙吧!金子就在这里,记住,只有三锭。” 林响把手里的金子亮出来给他们四人看了一眼,激励了他们得到金子决心,背着手走到城隍庙外面等着。 里面顷刻间窸窸窣窣,灰尘缭绕;杂草,破掉的砖块被陆续清理出来。 一直慌忙到天黑,女子香汗淋漓的跑出来: “看看。满意吗?” 林响跟着她走进城隍庙,相比之前,天差地别。 家具东西尽管破破烂烂的,但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堆放在庙里的杂草也都清理到了外面,地板看样子擦过,干净了不少。 他说话算数,取出三锭金子,林响分别放在三个人手里,唯独没有给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老者。 “为何没给老朽?刚才老朽卖了老命在干活。” 林响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人老成精此话不错。可你也未免太愚笨,看看他们三人的鞋面,再看看你的。” 老者哑口无言。 不过他年老脸皮厚,并不觉得羞愧。 反到是坐在那里,幸灾乐祸,好像在等着看林响的笑话。 林响岂止能让他如意? “你们三人今天做的不错,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们摸尸人的规矩。像你们这种小县城,大概踏踏实实做上五年,买一处小院子,娶一房媳妇。” 少年听后,情绪激动的问: “大人。你有媳妇吗?” 林响眼睛一转,决定给他们二人注入一针强心剂: “有个相好,是个寡妇,她比不上沉鱼落雁的美女,但也肤白貌美,温柔可人,勤捡持家。” 少年和另一个男人听到林响有个寡妇相好,激动的大口喘着气。 混到他们这种地步,什么黄花大闺女想都不敢想,寡妇才是正途。 林响给他们画了张足够吃一年的大饼后,从城隍庙出来,往他们进城后便租住的小院所在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二章打狼英雄 推开院门,看到水娘坐在碾盘上,徐二狗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拿着芭蕉扇在给她扇风。 今天的天僵尸都觉得热了吗? 林响说: “看来明天还有雨,天气闷热,喘口气都得费些力气。” 水娘慵懒的叹息一声: “唉!” 林响继续说: “床榻上太热,来替我冰床。” 水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林响房间,外面的徐二狗幸灾乐祸的笑。 林响瞪了它一眼后,随即走进房间关上门。 水娘戒备的问: “大白天的,关门是不是不合适?” “躺到那儿去。” 水娘内心万般不愿,但身体还是很乖巧的半个身子坐到床榻上,神情好像受了莫大的屈辱似的。 “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要调查一件往事,你有什么建议?” 原来是有正经的事要说,水娘着实长舒一口气: “往事?多久?” “五年前。” “那不如直接调查当事人,毕竟五年时间也不短,蛛丝马迹也都随着时间消散在世间。” “颇有道理。” 林响起身打开门,回头补充了一句: “在床榻上冰的时间长些,不然今天晚上,你懂得。” 水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放心;晚上你睡觉时一定比冰块那么凉。” 林响对水娘能这么说很满意,离开房间后,水娘立刻坐起来,趴到床上,用嘴一股一股吹尸气。 当林响再推门进来,却看到自己睡觉的地方腐朽成一堆破烂。 不善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生知闯祸的水娘低声解释说: “为了你晚上尽可能的再凉些,我就在床榻上吹尸气,你知道的,尸气很凉,没想到用力过猛,尸气把被褥都腐烂了。今天晚上去我房间睡,我。” 林响没给它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那走吧!还在等什么?” 水娘僵生中最胆怯的一晚上是和林响在同一张床榻上度过的。 倒是林响一整晚睡的不错。 有僵尸当冰袋,好不惬意。 第二天清晨,林响来到城隍庙,看到除了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头还在睡觉,其他人都已经自觉的出现在打扫卫生的岗位上。 “大人。” “大人。” “大人。” 一人一声“大人”把林响叫的心情愉快。 “你们也别叫我大人,我只不过是平阳府义庄司一名普通摸尸人。今天开始,我教你们摸尸的规矩,要好好学,关乎你们是否能活过三年。” 当然。就算他们好好学,也很难活过三年。 林响遵从摸尸人的规矩,弊端对初学者保密。 将来由他们自己挖掘发现了解。 把从平阳府带来的香取出来,解释: “每摸一具尸体,都要在他们两只脚上插香,至于为何这么做,我觉得知道与否不重要。遵守规矩的人,就算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也都会按照我教的做;相反,就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会遵守规矩。” 林响说完后,取出铁盘: “在平阳府,从尸体上摸出的东西,都放到这里,然后交给负责衙役。” 沉默片刻,林响又说: “每个人最好预备一块黑布,随身携带。” 女子好奇的问: “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腐烂的尸体很臭。” “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就是摸尸的顺序,从双腿到双臂,最后才是胸口;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林响一口气把摸尸人应该遵守的基本规矩都和他们说了后,接下来就是实践活动。 可惜没有现成的尸体。 “等有尸体我亲手演示给你们看,现在没有尸体,先各忙各的去吧!” 林响发话,一哄而散。 毫无疑问,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也许明天也是,后天也是……。 究其原因: 小小的县城,义庄司又刚成立,县太爷又爱搭不理,百姓恐怕现在也不知道有这么个部门,所以近期别想等到一具尸体。 林响在城隍庙内呆烦了,一只脚踏到外面,便看到摸尸少年往这边跑来。 以为出了什么事。 少年气喘吁吁的跑到林响面前,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 “先生。今天有人在山上打到三头狼,现在是武台县的打狼英雄,大家都跑去看呢!你去不去?” “你们这里之前不是还有打虎英雄吗?” “有啊!我们不止是有虎英雄,还有打狼英雄,打山魈英雄,总之山里有多少吃人的动物,就有多少英雄。” 林响听到少年如此说,更加确定王永来猜想是正确的。 “走。去看看。” 林响跟着少年来到武台县的衙门,此时,县太爷正在敬打狼英雄酒。 这位打狼英雄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模样也很怂,再看地上那三只残暴的死狼,很难相信是他做的。 前来看热闹的女人最多,七嘴八舌的议论。 “没想到这货还有这本事。” “人家上次给你献殷勤你不同意。你男人都死了三年了,是时候另找一个。” “屁!等他再舔我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女人的对话传到林响耳朵里,他还故意往前挤了挤去看刚才说话的女人的面容,还以为是什么沉鱼落雁之资,闭月羞花之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的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这副尊荣,以及丑到白天看一眼会长鸡皮疙瘩,晚上还会做噩梦的地步。 丑女瞟到林响在看她,回头打量他;觉得眼前的小年轻不止肤白貌美,身体还健壮。 心想:看来得暂时把打狼英雄从鱼塘剔除,给此人让出位置来舔。 越想心里越觉得畅快,便得意的仰起头,嗲声嗲气的说: “看啥看?我家在春天巷,别想打我的主意。” 林响被女人尖锐的嗓音刺激到毛骨悚然,不由的想到女人肥硕长满黑斑的脸,顿时觉得恶心干呕,按耐不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此女非但丑,还没有自知之明: “哎呦!你这小伙子外强中干。不行啊!真晦气。” 女人随即硬拉着闺蜜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着林响的坏话。 林响庆幸她走了,不然他得恶心死。 丑人一走,林响看到周围男人们对他投来的同情的目光,无奈的露出笑容。 此时,县太爷已经喝完碗里的酒,开始说话了: “等本官上报平阳府,我们武台县就诞生了三十位英雄。到时候传到陛下耳朵里,难道能不批我们武台县人杰地灵?” 有百姓喊: “县太爷英明。” 其他百姓跟着也喊了起来。 声音一阵盖过一阵。 直到一位三十岁左右,一身青衣的男人出现,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县太爷对此人的出现并不意味,更不敢怠慢: “原来是西公子到了。” “这里是五十两,劳烦县太爷把银子给他,这是英雄应得的。” 跟在西公子后面的仆人手里端着木盘,上面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在太阳下直晃眼。 五短身材的男人看到银子眼睛都直了。 当银子由县太爷的手交到他手里后,打狼英雄激动的眼泪婆娑: “西公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是打狼英雄,都是应得的。” 周围的百姓羡慕的盯着手里捧着白花花银子的打狼英雄。 嘴里纷纷称赞西公子仁义无双。 ……。 西公子的所作所为,以及周围百姓的议论林响当然都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光凭现在的情报来说他可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人,偏偏就是这位百姓心中的好人,也是王永来遗愿中涉及到最重要的一位。 此人有很大的嫌疑。 第五十三章造畜之术 半个时辰后,县太爷和西公子各自离去,看热闹的百姓簇拥着打狼英雄才离开。 林响和少年在返回义庄时,在路上遇到水娘在买胭脂水粉。 成为飞僵的水娘,与常人无异。 而且比做人时更多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周围那些对她容貌垂涎欲滴的男人们只敢远远的看着,却不敢靠近搭讪。 少年低声说: “大人。她一定不是本地的。” “何以见得?” “武台县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出不了像她一样的女人。” “你倒是什么都懂。跟我来。” 少年看到林响向水娘走去,在后面低声提醒道: “大人。漂亮的女人都有男人,如果在附近,小心被打。” 林响嘴角上扬,来到水娘面前,伸出手。 水娘小意识把自己的手放到林响手上。 少年在林响身后惊的瞠目结舌。 周围对水娘垂涎欲滴的男人好像吃了屎一样,如鲠在喉。 为什么如此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婆? 他们不服。 林响回头对少年说: “摸尸人是个前途远大的行业。它就是我摸尸摸来的。” 少年此刻已经对未来从事摸尸人行业会有远大前程深信不疑。 林响松开水娘的手,在她耳边暧昧的说了一句话后,带着少年往义庄方向而去。 周围目睹刚才林响靠近水娘耳边说话的男人们,嫉妒让他们面目全非。 其中最数西公子愤愤不平。 他站在饭馆二楼,面目狰狞,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捏碎。 “凭什么?漂亮宛如仙女的女人那个男人配得到吗?给我查,查清楚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是。” 仆人胆战心惊的从二楼离开。 调查林响很容易。 很快就回禀了西公子。 “是平阳府来的摸尸人,现在住在老朱出租的小院里。” “那样的烂人也配拥有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走,现在就去上门拜访。” 西公子去之前,买了各式各样女人稀罕的小礼物来到林响他们租住的小院。 水娘听到敲门,徐二狗正要开门,她却先一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请问,找谁?” “夫人你好。我来拜访从平阳府来的摸尸人林响。” “他还没有回来。” 水娘让西公子和仆人进来,在院里坐下。 “林夫人。这是我带的些小礼物,不成敬意。” 水娘看都没看仆人手里的礼物: “太客气了。” 西公子被水娘藐视一切的样子深深吸引,同时感觉心如刀绞,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跟一个摸尸人?必须死,必须。 水娘亲自把茶端到他面前,西公子嗅到她身上冷冽的香气,恨不能立刻拥美人入怀。 林响天黑后从城隍庙回来,推开门看到院子里追着水娘说话西公子后,露出在诡秘的笑容。 相比于繁琐的调查,引诱对方主动出手则简单很多。 “西公子?” 西公子看向林响的瞬间杀意迅速收敛:, “摸尸人林响?久仰久仰。” “大名鼎鼎的西公子冒然上门,所为何事?” “说来惭愧。平阳府下令要建立义庄司,只因为最近手头有些忙,我才没有腾出手帮忙重修城隍庙,今天上门就是为了此事。” “找我?不应该找县太爷?” “我们的县太爷对死人的事讳莫如深。倒不如由你这位从平阳府来的摸尸人来办,也比我们懂得多,你说怎么修我们就怎么修。” “西公子。你能慷慨出资最好,至于义庄,随便修修就成。” “那怎么可以?毕竟是朝廷安排下来的,不能大意。”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把城隍老爷的神像修修。” 西公子大喜,他正不知道该怎么把林响骗入山中,既然他主动提出要修缮神像: “也好。是好该修缮修缮。这样,明天带上工匠,你我二人进山挑土,先把城隍老爷的神像修缮,再重整庙宇。” “西公子。你可真是功德无量。” “明天我来找你。留步。” 西公子留下东西,带上仆人离去。 林响把门关上,头1八0度旋转,扭到后背,对水娘以及屋里的徐二狗露出一丝笑容。 头继续扭1八0度后,林响用手摘下来,重新安了一下,才正常。 水娘提醒道: “明天需要我去吗?” “需要。那家伙鬼的很,说不定需要你出手。” “我倒是担心你玩死他,你需要的线索可无从找起。” “我是那种人吗?”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 院中那些枯萎的花草顷刻间容光焕发。 水娘也很就没动过手,正觉得手痒,嘴角的獠牙露出,尸体迅速弥漫在整个院子。 ……。 ……。 第二天清晨,林响听到有人敲门,浑身酸痛的从床上爬起来。 水娘成为飞僵后,他既然也不是它的对手。 晚上对练,被修理的不轻。 怀疑她在蓄意报复。 “来了。” 打开门。 西公子看到林响憔悴成这副模样,不由的想到水娘,嫉妒的想暴起杀人。 “我们走吧!” 林响关上门,跟着西公子和他的仆人一起进山。 “工匠呢?” “嫌我们起的迟,就先进山等我们到。” “是吗?” “林兄弟。你好像很疑惑。” 林响在他们二人后面走入密林: “也没有很怀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最适合杀人藏尸。” “林兄弟。你在开玩笑吧!我可从来不动手杀人,只是偶尔进山打打野味。” 林响忍不住笑了,几句话就让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打过什么野味?” “阿南。给他看看我最近打的一只老虎,它可真狡猾,在山中躲了五六年,吃的人数不胜数,还是被我进山打了来剥皮抽筋。” 仆人从包袱里取出一张虎皮铺在地上给林响看。 “喜欢吗?” 林响伸手摸着虎皮上的毛: “喜欢是喜欢。只是怎么像摸人皮一样?” 西公子的笑容凝固: “刚才林兄不是说这种地方最适合杀人藏尸吗?你说对了。” 林响抬起头看着西公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刻仆人抱着一颗大石头站在林响身后,准备砸他脑袋。 这种业务他做过几十回,很熟练。 第五十四章城隍令 “你不是不杀人吗?” “我是不杀人,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平常会打打野味;我会把你缝入这张虎皮内,拿着衣服下山告诉你的娘子,说你被老虎吃。” 西公子想到水娘靠在他肩膀上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就忍不住兴奋。 林响替他补充道: “之后找人上山打死我,美其名曰替我报仇,水娘心怀感激的以身相许?”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此时,仆人正要趁林响不注意把石头砸下去,但他没想到,人的头180度旋转,林响的脑袋转到背后面对仆人问: “我可以看着你砸吗?” “鬼啊!” 吓的仆人发出一声尖叫,手里的石头一松,砸中了自己的脑袋,顷刻间血糊了满脸。 仆人顾不上管自己冒血的脑袋,更别说西公子了,往顺着下山的路拼命的跑。 林响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重新安好后,问: “西公子。你的造畜术是谁教给你的?” 西公子听到林响的话后,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认为死人还需要知道是谁吗?” 他把腰间的匕首取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怒吼一声,毫不迟疑的冲向林响。 西公子踏出两步后,突然停下脚步。 倒不是他最后幡然醒悟,而是林响的《如意降魔杵》此刻正抵在了他的额头。 他敢再往前一步毫就会在脑袋上毫不留情的留下个血窟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王永来的事。” “那个土匪?” “是土匪。” “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响有些不耐烦,《如意降魔杵》穿透西公子的右臂。 他痛苦“啊”的一声哀嚎,惊起林中数不清的鸟雀。 “告诉我。” “我,我说。王永来掐死了武兄弟的妻子,畏罪潜逃。” “我可是听说,他杀的是一只猫,最后却变成了那个女人,所以是你做的。” “这。” 西公子百口莫辩,只能沉默。 “那你那个武兄弟,也被你做成了牲口?” “没错。你是来替他们报仇的?” “差不多吧!” “你可知道我的师傅是谁?” “不知道。” “他老人家是本地的城隍,你敢杀我,你就不怕走不出去?” “不怕。” 西公子愣了。 “你当真敢?就不怕我师傅他老人家。” 林响被他说的有些不耐烦,念头一动。 《如意降魔杵》直接穿透了他的脑袋,取了他的性命。 “都杀了你了,你说敢不敢? 西公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在弥留之际,满眼的不甘心。 他怎么会死在烂摸尸人手里?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如意降魔杵》装入袖中,来到西公子尸体前。 水娘从林中走了出来,不屑的笑道: “上不了台面的小道竟然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口中的区区小道,祸害起人来也不容小觑。” 林响伸手去摸西公子的尸体。 从他胸口摸出一件女人用的带血的家伙事。 嫌弃的扔在地上。 又在土里擦了擦手。 水娘笑道: “此人真是个色中恶鬼,女人那玩意的随身带在身上。” “晦气。” 林响又伸手去取。 是女人用的胭脂。 不耐烦的扔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他随身带了多少女人的东西。” 林响一股脑从西公子的尸体上取出十多件女人的用的东西。 “我摸了那么多尸体,我谁都不服气,我就服他。” 水娘听到林响这么说,笑的前俯后仰。 林响再伸进去手,取出一块木牌。 竟然和无阳派的那个掌门老头给他的木牌一模一样。 《武台县城隍令牌-入梦》 传说各地的城隍能力各不相同,有的可以斩妖除魔,有的可以行雨,有的可以驱鬼为之所用,总之是千奇百怪的能力。 从西公子尸体上摸出的令牌就是武台县城隍的令牌-入梦。 那么问题来了,无阳派圣物是何地的城隍令?又有什么能力?重要的是该怎么用?自己可是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式。 难道必须由自己从尸体上摸出来的城隍令才能使用?未免有些太不方便了吧! 脑海中随即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西门欢了因录】 (姓西门,名欢,31岁,武台县富商。 西门欢很小的时候,他的亲娘便因为心肌梗塞而死,其父为了儿子能开心健康的长大,便买了二十个丫头伺候着,可以说他是在女人堆中长大的。 偏偏西门欢是个例外。 没几年偌大个西门府竟然找不出一位干净的侍女。 直到某一天,管家忍无可忍,把西门欢骗到山上准备结果了他。 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把西门欢推入山下后,以为能摔的粉身碎骨。 偏偏西门欢遇到了城隍,被救了性命,还成了城隍徒弟,更是学会了造畜之术。 月余回到西门家,那管家的下场自不必说。 学会造畜之术的西门欢更肆无忌惮,把主意打到了武台县其它家族女人的身上。 不断把各个家族的男人骗上山,造成畜牲,然后让人打死。 再以兄弟的身份得到他们的女人。 从未失手。 得一外号:情场屠夫。 所以武台县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出现了如此的英雄。 西门欢绝对功不可没。 他临死前,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一观城隍手里的那副侍女图。) 【了因难度两颗半星】 【奖励《城隍令-入梦》/灵体出窍,梦境映照现实】 西门欢的遗愿让林响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水娘,难道她还比不上一副侍女图?肌肤吹弹可破的女僵已经无法吸引西门欢这头色中恶鬼? 而且城隍老爷手中的珍藏,恐怕不好弄啊! 水娘从林响的眼中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下意识的对他提起戒备。 “别那一副戒备的样子,我准备会会此地的城隍老爷。” “你知道它在哪?” “不知道。可我很快就能知道。” 林响引诱城隍上门的办法便是在树下撒尿留下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水娘捂着眼睛,抱怨道: “真是不讲功德心,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不能随意撒尿。” “真啰嗦。” ……。 林中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徐二狗,它从黑暗中满嘴是血的跳了出来。 刚才西门欢逃走的仆人已经被它吸干扔在山中的某个犄角格拉里给蛇虫鼠蚁当点心。 林响正准备离开,看到水娘目光玩味的盯着密林深处。 当五个裹着各式各样兽皮的男人从密林内走出来看到地上西门欢的尸体后,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忍俊不禁的掉起了眼泪。 第五十五章假城隍 林响大胆猜测,他们几个野人是被西门欢施展造畜之术变成牲口造谣死于猛兽口下的人。 五人对林响这位恩人可谓是感激涕零,各个情绪激动,纷纷给林响跪下。 “呜呜呜~。” “先生。你能铲除西门欢这妖人,真是为我们五人,以及死掉的数十位好友报仇雪恨了。” 林响见他们五人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忍不住生出了悲天悯人之感。 随着束缚在身上的枷锁褪去,林响想到王永来的那位武兄弟。 “你们当中可有姓武的?” “我就是。” 曾经五大三粗的汉子,如今瘦骨嶙峋,满脸的沧桑感。 “你可认识王永来?”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那是我兄弟。” “我受托来调查西门欢,如今事态已清,他死也能瞑目。 “我的王永来兄弟死了?死前还记挂着我的事。人生得一知己,虽死无憾。唉!先生。我那兄弟怎么死的?埋在了何处?” “他做了土匪,自首后,被官府砍了头。我把他埋在了乱葬岗,墓碑上没字,倘若要祭拜,也好找。” 林响看他悲痛欲绝,不知如何安抚,低语提醒: “此人以死,他那做城隍的师傅随时会来,各位还是尽快抬上他的尸体下山。切记,各位在山中并没有见过我。” 武姓男人“呸”的一声。 “先生。什么狗屁城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邪僧。” “详细说来。” “先生。我们武台县之前有一位城隍,有他老人家在,连年风调雨顺,就算遇到大灾小情也都会提前托梦告知,直到那个恶僧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他以花言巧语欺骗了城隍老爷,随之取而代之后,倒行逆施,至使地方风不调雨不顺,百姓连年颗粒无收,更是收西门欢这只色中恶鬼为徒,把整个武台县弄成了赢乱之地。” “你可知道那恶僧在何处?” “我只在山中见过几面。神出鬼没,捉摸不透。” “那西门欢平日里如何寻那恶僧?” “我不知道。” 林响把目光看向其他四人,也都摇头纷纷表示不清楚。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既然不知道,那就只能等假城隍主动来找自己。 “你们先抬西门欢的尸体下山。” 五人点头如捣蒜,只敢称“是”。 他们哪敢不听话,满脸是血的徐二狗在旁虎视眈眈,看的如芒刺背,甚至连一句废话都不敢说。 五人合力把西门欢的尸体抬起麻溜的下山去找人主持公道。 林响盯着他们下山时欢快的背影,能死里逃生,真是天大的造化,随即与二僵一同离开。 还有个把月,要完成西门欢的遗愿时间很充裕。 他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比水娘更让人念念不忘。 ……。 ……。 当本应死在山中猛兽口下的五人抬着西门欢的尸体进入武台县,在小小的地方掀气狂风暴雨般的浪潮。 口耳相传,县城里只要是能喘口气的,都一起簇拥着他们五人以及西门欢的尸体来到县衙。 县太爷坐在堂上惶恐不安,勉强听完五人对西门欢恶行的指控后,立即下令封了西门家好暂时堵住他们五人的嘴。 仅仅是这样处理,受尽委屈的五人当然不依。 此事一直将闹到晚上才暂时罢手! 林响向来只关注结果,对过程并不感兴趣。他返回武台县后,便到义庄等衙役把西门欢的尸体送来,自己好替新手摸尸人上课。 只可惜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非但没有等到尸体,连摸尸人也没有回来。 正准备回去,少年喘着气跑来: “大人。你今天没去看热闹去吗?” “什么热闹?” “是,是西门欢以妖术把几大家族的男人骗上山变成畜牲后,不止霸占家产还霸占他们的女人。” “那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是啊!知人不知面不知心。” “最后怎么样了?” “西门欢的家被县太爷贴了封条。我过来的时候,又听说活下来的那五个人,都在家里写休书,要把和西门欢睡过的女人都赶出家门。” 林响不予置评。 他们经历过死里逃生,造成这一切的西门欢已死,不把气撒在女人身上已经算称得上武台县的道德模范。 “回了。” “大人,慢走。” 少年恭恭敬敬的目送林响一直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才返回义庄睡觉。 夜色正好,天干物燥,热气蒸的让人焦躁不安,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然,林响除外。 由于屋内闷热,林响让水娘躺在身边当冰袋纳凉。 水娘由于的僵尸,不需要睡觉,瞪着大眼睛,面无表情的朝着屋顶,不时会用那幽怨的眼神看向熟睡的林响。 另一处。 县衙暂时停尸的一间破败屋子内,西门欢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木板上。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沉重的脚步声。 随着木头摩擦扭曲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尸房的门自己开了。 光头和尚站在门外,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可光溜溜的脑袋显的格外圣洁。 目光定格在屋里的尸体上,神色逐渐有些难看,最终保持到面目狰狞的状态下。 “本城隍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 匍匐在屋顶的一头四脚红眼狼听到光头和尚的话后龇牙咧嘴的冲着天空嚎了一声。 从屋顶跃下,落到光头和尚身后,从裆下钻过,驮在背上,化作一道银光往武台县外的密林而去。 他们再次出现的地方正是西门欢死时的现场。 光头和尚双腿蹬地,红眼狼从胯下钻出。 依靠狼鼻敏锐的嗅觉准确无误的来到林响留下液体的树下。 “呜呜呜呜~。” “已经找到了吗?真是好畜牲。” 光头和尚坐到红眼狼的背上,化作一道银光消失。 回到隐藏在深山内的一座碧玉辉煌的城隍庙内,坐到侍女图下。 红眼狼则安静的趴在庙外。 当它看到光头和尚取出城隍令后,惊恐的低着狼头躲到庙外的树下。 光头和尚在城隍庙内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时,偌大个山林顷刻间便被浓雾笼罩。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美轮美奂,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此时,庙内挂在墙壁上的侍女图上那八位正翩翩起舞的美貌女子竟然真的在光头和尚面前舞动长袖,扭动着身躯,开始: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五十六章我欲斩你 侍女们从画中走出来,围绕着光头继续翩翩起舞。 光头的头顶冒出个一毛一样的光头被舞女簇拥着从庙中离开。 他时而御风而行,时而与侍女嬉笑。 片刻,已经进入武台县。 据他的行走线路,赫然是林响租住的小院。 光头被侍女簇拥着来到小院的上空。 屋里床榻上躺着的水娘察觉到异样,准备下床,却被林响拦腰抱住。 它正疑惑林响是否知道有人闯入。 外面的烟雾便弥漫进屋内。 鼓乐齐鸣 侍女在房间内偏偏起雾。 水娘想要站起来,躺着实在是很不方便,没想到林响好像对房间里的动静充耳不闻,手一直搭在它的腰上。 那些跳舞的侍女逐渐来到床边。 水娘愤怒的露出獠牙,却无法起身。 此刻它浑身脱力。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对我做了什么?” 侍女停下舞蹈,来到水娘身边,正准备来它身边做什么。 水娘拼尽全力的挣扎,竟然没有丝毫作用。 那些容貌及其美丽的侍女各个面露笑意。 好像她们是水娘的朋友。 当它们各自取出袖子里的玩意后,水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每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不同的刀刃。 开始在它的皮肤上比划。 水娘怒吼: “滚开。别碰我的皮肤。” 对一个僵尸而言,皮肤也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水娘尽管愤怒,却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把目光投向林响。 只见林响突然睁开双眼,起身把水娘拉到身下。 施展《城隍令-入梦》。 从林响身体中又走出个林响。 水娘在林响身下愣愣的盯着从床榻上走下的林响。 “尔等好大的狗胆,竟然想割水娘的皮。” 六名侍女吓的后退到门边挤在一起。 它们从林响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城隍的气息。 所以根本不敢反抗。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子中取出长剑。 此剑一出,晴天霹雳。 威力比之前更是强悍了数十倍也不止。 徐家赠他的剑竟然需要阴法才能施展其全部威力。 的确够让人吃惊的。 此时,侍女惊恐不已,从门缝纷纷逃到院中。 光头和尚看到它们六位从屋内逃出来,暴躁的怒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逃出来?给我进去取了杀我徒儿之人的性命。” 侍女看到林响打开门走出来,吓的裹胁着雾逃回城隍庙内。 站在半空的光头和尚冷静下来后盯着林响。 “你是何人?为何也会入梦这手段?” “我?我乃本地城隍老爷。” “你?我才是城隍老爷,你竟然敢冒充,找死。” 林响一步一步的从地面走到光头和尚面前。 此刻由于他手中长剑而引起的天雷滚滚让偌大个武台县处于不安的境地。 “找死。” 光头和尚袖子中一枚钉子飞向林响。 上面附着着数不清的冤魂。 这便是阴法。 林响手中的长剑挥下,《生生不息剑》的死气直接把光头和尚的杀招被轻易的破去。 与此同时,残留的死气让偌大个武台县所有的植被全部枯死,施展连那棵百年巨木也没能幸免。 没想到《生生不息剑》以阴法的 光头和尚惊恐的盯着一招破去杀招的林响,阴法有如此实力,前所未见: “你意欲何为?” “我欲杀你。” “什么?你当本城隍是那么轻易杀的?你可知道杀了我,全城的百姓将水深火热。” 光头和尚深知不是林响的对手,吐出一阵毒雾干扰林响视线趁机逃跑。 林响等到毒雾散去后,他嘴角上扬,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袖中的《如意降魔杵》在念头的催动下,破空而出。 已经逃出百米之遥的光头和尚被《如意降魔杵》从后背直接贯穿。 光头和尚痛苦的回头看向林响。 正准备开口求饶。 《如意降魔杵》以及其快的速度不断在光头和尚的灵体上贯穿。 一次又一次。 灵体越来越稀薄。 数百次贯穿后, 光头和尚不甘心的散去灵体,当然,藏以深山老林中的本体随着林体彻底消失,他直直的躺下,一命呜呼。 林响解决掉光头和尚后,闭上双眼。 由脑海中竟然看到武台县几万人口中竟然有五千之上的男女在偷偷摸摸的搞破鞋。 真是被西门欢一个人带坏了满县的人。 既然西门欢已死,那么他就清洗一下武台县。 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控水旗》,向着远处河面挥下。 顷刻间,河流改道,向武台县冲来。 林响随即把目光定格在天空。 随即用力挥下。 顿时风起涌。 暴雨倾盆。 武台县的百姓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纷纷从炕上,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衣服从家门里出来。 出门的瞬间就被瓢泼大雨把浑身的欲望浇灭。 “发大水了。” 不知道是水喊的。 百姓还处在蒙圈的状态。 大水突破城墙,覆盖入城。 百姓反应已经太迟了,来不及撤退到地势高的地方。 只能爬到房顶,眼睁睁的看着大水漫灌自己的房子,吞噬掉所有的财产。 林响看偌大个武台县已经彻底成为泽国,用力一挥《控水旗》,后面的河水褪去。 再对着天空下的瓢泼大雨用力一挥,大雨随即变成了润物细无声的蒙蒙细雨。 此望大水加大雨能让整个武台县焕然一新吧! 此时,经历的生与死的武台县百姓,胆战心惊。 心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好像冥冥之中有神灵的引导一般。 “是城隍老爷回来了,它老人家用大雨,大水洗去了武台县的不洁。” “呜呜呜呜~。” 女人们裹着肚兜低声抽咽。 陆续有村民在屋顶向林响所在的方向三拜九叩,痛哭流涕。 林响看到武台县的百姓还算有些良知。 也不枉他费尽心思帮他们清洗一番。 此地之事已了。 接下来便是完成西门欢的遗愿。 亲眼看看那副能让阅女无数的西门欢也念念不忘的侍女图。 林响的灵体并没有着急回归本体,而是以此状态乘风而去。 片刻便进入山林,想要寻找光头和尚死前的藏身之处,缓缓闭上双目,脑海中便是偌大个山林的整体呈现。 第五十七章画皮画笔 林响很近就找到了藏在山中深处的一座碧玉辉煌的城隍庙。 再次睁开眼,御风而行。 眨眼便到。 来到城隍庙上方。 那头红眼狼察觉到不对劲,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慵懒的抖擞着腱子肉。 扬起狼头盯着林响。 它大概有很多问号。 为什么除了主人,还有会此神通。 林响厉声喝道: “畜牲。你助纣为虐,现在赶快退去,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红眼狼随即露出獠牙,愤怒的对林响嘶吼。 杀气随即弥漫在整个城隍庙。 如此浓郁的杀气,得吃多少人才能养成。 林响义正言辞道: “小小畜牲就有如此浓郁的杀气,留你一条命,周围的百姓便不得安宁。” 他念头一动。 袖中的《如意降魔杵》破空而出。 红眼狼从《如意降魔杵》的速度上感到了无力感,惊恐的躲在树后。 “到底是畜牲,愚蠢,躲都不躲在石头后,虽然结果都一样。” 《如意降魔杵》破空而行,径直穿透树干,并贯穿了红眼狼的脑袋。 它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林响在它临死前,看到从那对眼睛内透漏中出来的人性化的神色,好似解脱却又不甘。 如此复杂的神情,畜牲定然不会有。 难道此狼也是人被造畜之术弄成了畜牲? 一步迈出。 落地。 “你也是被造畜之术迫害的人类?” 红眼狼深深看了林响一眼后,闭上双眼,彻底死去。 林响轻叹: 倘若你识时务,看到我就逃走,我何至于取你的性命。” 现在多说无益,你自寻死路,别怪物。 尽管知道它是人,但林响内心没有丝毫负罪感。 此刻,林响重新环顾城隍庙四周。 相比于居高临下。 此刻深处起间,仅用金碧辉煌也难以形容其富丽堂皇。 此地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修成这般模样。 走进城隍庙大殿内。 林响立刻注意到光头和尚的尸体。 它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哪还有之前来找上门的威风凛凛。 再看。 那副侍女图就在墙壁上挂着。 林响把光头和尚的尸体挪开,站在侍女图前。 那些侍女由于先前林响大发雷霆,吓的它们惶恐不安,如今看到被找上门来,躲藏在画上的建筑内。 “出来。倘若再磨磨唧唧,我便点火烧了画轴。” 那六名侍女从画中建筑中走了出来,又从画中飘然而落,并排站在林响面前,盈盈顿身行礼。 林响盯着她们各个精致的脸庞,难怪西门欢阅女无数的人也对它们念念不忘。 的确是异常妖艳。 目睹光头和尚珍藏的侍女图后,林响身上由西门欢束缚的那道枷锁退去。 顿时感觉浑身舒畅。 不紧不慢的一边舒缓筋骨,一边询问它们: “你们是什么玩意?” “回大老爷。我们是画皮,由妙笔道人所画,机缘巧合被明心和尚所得,他便利用我等诱骗它人。” 林响看到它们之前要把水娘的皮扒下来就有所猜测,没想到真的是画皮。 “明心和尚已死,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六人各有个的本事,琴棋书画也都粗浅的了解,所以都愿意跟着老爷做书房一抹颜色。” “书房?俺没有书房,俺住集体宿舍。” 六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它们大概没想到,林响还属于没房一族。 “倘若大老爷不嫌弃,我们愿意贴声跟随。” “知道了。” 六女见林响点头同意,欣喜的回到画中。 画轴自行卷上。 林响从墙壁上摘下画轴,施展袖里乾坤,收于袖中。 之后,目光落在光头和尚的尸体上。 被林响直接摧毁灵体,丧失了生命力,这种情况不知道仵作验尸时会如何判定其死亡原因。 提到仵作,就会让做摸尸行业的摸尸人既嫉妒又气愤。 凭什么都是搞尸体行业的,他们仵作就比摸尸人地位高? 凭什么要摸尸人吸收尸体上的第一手尸气?做轮到仵作他们手里,尸体上的尸气微乎其微。 所以摸尸人是个高危职业,仵作则因为安全又有外快,吃香的很。 据说平阳府第一等的仵作,就娶了六个女人。 真是羡煞旁人。 就因为人家有技术。 搞的好像摸尸人没技术一样。 林响忍不住“唉”了一声! 信步走到供台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两炷香,在蜡烛上点燃。 来到光头和尚的尸体前,脱掉鞋袜,把两炷香分别插在鞋袜上。 林响心情有些激动。 从这种人物的尸体上到底能摸出什么? 可真是期待。 双手刚一碰到尸体的双腿。 尸气便如泄了气的气球,向林响的手指拥了上去。 林响把尸体手里的《城隍令-入梦》拿了出来。 由于两块城隍令能力相当,又因为不是摸尸摸出来的,林响无法利用,只能当做破烂暂时收入袖中,等以后有机会了,送人。 继续摸。 一直摸到胸口。 林响眼睛一亮,一只硬硬的玩意,他知道从光头和尚身上出货了。 小心翼翼的从尸体的胸口取出来。 竟然是一只画笔。 笔杆宛如定海神针一般,小小的却不失威严,上面衔接的毫毛,用肉眼看来,里面包罗万象,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出至此笔。 真是神物。 《妙笔生花》 又是一串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明心和尚了因录 (法号明心,十岁般若寺出家成了小沙弥,今年五十有五。 小和尚出生在官宦人家,十岁时,家中突遭变故,便被送到了般若寺。 老和尚见小家伙可怜,便把他收留了下来。 由于天资聪慧,颇具慧根,善机巧,被称为百年难遇的灵童。 老和尚为了取个能衬托小和尚的法号,冥思苦想,思来想去,想到了明心二字。 由此,小和尚的法号便是明心。 本来,明心小和尚会按部就班的成为老和尚,最后成为般若寺的方丈。 却因为偶然误入寺内后山禁地,闯入画中世界,遇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那时正值风华,一来二去,既然与画中女子互生情愫。 此事在满是和尚的庙宇里根本瞒不了多久,很快明心便被老和尚抓获。 作为惩戒,被关入藏书抄书;明心哪里有心思抄那些枯燥的经书,内心思念姑娘,所以内心备受煎熬,便从藏经逃了出来,来到后山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只可惜,那位女子并未出现。 明心心如死灰,便偷走了般若寺的镇寺之宝《造畜之术》,并从般若寺逃出来,由于担心被老和尚逮捕,便一直隐姓埋名游历四方,靠着造畜之术倒也过的有滋有味。 直到某一天,他内心莫名的通达,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感应,明心和尚死寂的心再起波澜。 第五十八章别了 开始打起返回般若寺的念头。 当他真正决定往回走时,偶然得知当年香火鼎盛的般若寺已然废弃,僧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不留。 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和尚,据说也早已圆寂。 明心和尚得知迫不及待的往回赶,想要再见后山那个女子一面。 可是当他来到般若寺后,眼前的一切让他恍如隔世。 偌大的庙宇被毁的一点都不剩。 狼狈的来到后山。 曾经的人间仙境荒废的杂草丛生。 那块曾经记录仙境的影壁也被人故意刮花。 明心和尚如坠冰窟。 当他在般若寺颓废了半年,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是上天被他的痴情感动,竟然被他发现了那副侍女图。 明心和尚看到这幅图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位女子是画皮。 心中各种滋味旁人无法感同身受。 失魂落魄的来到后山那块影壁前,摸着上面像是曾经那位女子的画像,彻底心死。 明心和尚又在般若寺逗留半年,这半年可谓是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直到他觉得继续咸鱼的生活略有些厌烦,便离开般若寺,在附近的武台县定居,之后又利用侍女图设计消灭了曾经的城隍,自己取而代之。 直至林响把明心和尚斩杀,此人一生执念也便了解了。 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能告诉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女子一句话“我心在十岁时家族遭受变故父母惨死后就已死,以为一生都将以冰冷相伴,没想到会遇到你,也只有在你身上,才能感受到血液流经全身时的温暖。”) 了因难度四颗星 奖励《妙笔生花》/笔下世界栩栩如生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妙笔生花》收回袖中。 东西是好东西,但要如何替明心和尚了因? 此事的确把林响难的不知该如何下手。 罢了! 先回。 林响御风而去。 在他走后,山中的精怪才敢嗅着香火来到城隍庙附近。 刚才由林响点燃的两炷香竟然产生了奇特的妙用。 这些精怪嗅到香火,浑身的毛发在月光下也能更加的柔顺一些。 但它们只敢在外面守着,却不敢踏足城隍庙内部。 尽管它们知道林响已经离开也不敢。 直到城隍庙内的两炷香燃尽,这些精怪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唯有其中一只具有洁白毛发的狐狸等着林响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它感觉到了恋爱的味道。 还有一只花枝鼠,它倒是胆子大,在庙内吃完香,又开始啃蜡烛。 当它把蜡烛啃断后,蜡烛掉到供台上,点燃黄色的丝绸。 逐渐把偌大个大殿彻底点燃。 这把火将把明心和尚的尸体跟这座金碧辉煌的城隍庙一同埋葬。 另一边。 当林响回归本体后,诧异的盯着身下的水娘,它竟然还在这里。 “你回来了?” 林响从水娘的身上翻下去: “解决了,但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水娘此刻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林响。 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它不知道林响还有多少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本事。 水娘好奇的询问: “那些侍女是怎么回事?” “是画皮。” 林响把画轴从袖中取出来给水娘看。 当他缓缓展开后,看到那六名侍女又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盈盈行礼。 “真是奇特。” 水娘尽管是一头飞僵,但由于成为僵尸的时间短,所以见识上有些不足,等活的久了就懂得多了。 林响把画轴卷起来后又收回袖中。 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灵体比实体还累。” 水娘还有话要问,没想到林响已经睡着了。 天很快就要亮了,随即悄无声息的起身,来到院中。 徐二狗此刻正在沐浴在月光下师傅的喘息着。 水娘也闭上眼睛,开始沐浴在月光下。 随着吸收月光,它的皮肤显的更加有光泽。 直至第一声鸡叫。 水娘和徐二狗才结束吸收月光。 此时,林响也已经醒了。 他来到院子,对水娘说: “附近有一座名叫般若寺的地方,你先去等我。记着,千万不要轻取妄动。” “记下了。” 林响诧异的看向水娘,突然的温柔有些让他不习惯。 “徐二狗。你看家,当然还有我。” 徐二狗重重的点头。 把该做到都安排好后,林响和水娘一起出门,他去义庄上工,她则前往般若寺。 林响来到义庄后,看到少年在朝阳下挥汗如雨,这让他想到自己曾经逝去的青春。 “大人。” “不错。多锻炼有好处。” 女摸尸人从义庄内走出来,对林响说: “大人。我准备离开了。” “你有去处了吗?恭喜。” “我哥哥已经回来了,他要接我回家。” 少年说: “我姐的哥哥是武家的老爷,她是武家的小姐,因为西门欢那个坏蛋才沦落在外成为摸尸人的。” 林响得知此消息后,尽管吃惊,但也没到大吃一惊的地步。 “真好。女娃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你也算苦尽甘来,没什么送你的,这个给你吧!” 看到险些成为女摸尸人的她,林响总能不自觉想起小凤仙来。 不是看上她了,而是单纯的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做摸尸人,得多大的魄力。 施展袖里乾坤,从袖子中取出一枚玉簪子: “不算什么贵重玩意,就当是你能苦尽甘来的贺礼吧!” 女子没有拒绝,收下后盈盈顿身行礼: “多谢大人。”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赶马车的男人停在他们面前,从马车上跳下来后,刚喊了一声“妹妹”后,看到林响后,腿一软就跪下了。 他没想到会在义庄遇到林响。 “恩,恩,恩人。” “哥?你干什么?快起来。” 男人对着林响三拜九叩,磕头如捣蒜。 在场所有人都惊的瞠目结舌。 堂堂武老爷竟然对一位地位低下的摸尸人磕头? 林响扶住他: “你这是干什么?” “恩人。你不止是救了我,还救了我老母亲。” “老母亲?没记得救过她。” “那一锭金子,您给我妹妹的那锭金子。我老母亲重病,多亏了那锭金子抓药才活了下来。” “还有这段?我倒是不知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太客气。你们武家遭遇不幸,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应当倍加珍惜。” “多亏了恩人。” 男人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拉着她妹妹的手,激动的说: “恩人。我把妹妹留在您身边报恩,您让她做什么都行。” 第五十九章打样 林响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但很快明白他的目的,无奈的摇头拒绝道: “你妹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回来,兄妹团聚奉养老母亲才是正事。” 男人还要说,看到林响面露不耐烦的神情,就闭嘴了: “先生的大恩大德,武家子子孙孙也没齿难忘。” “接你妹妹回去吧!” 当他们兄妹先后坐上马车从义庄离开后,少年低声说: “武家可真是重情重义的良善之家,大人救了他们兄妹二人的老母亲,武姐姐的大哥就要把武姐姐留下伺候大人。” 由于林响之前交代过不能暴露身份,刚才武家大哥没敢泄露林响诛杀西门欢救人的事,而是只提了林响用一锭金子救了他们老母亲的事,所以在场几人也都以为武家大哥对林响感激涕零是因为此事。 林响看到小伙子以及站在义庄内的黑暗中的老头,青年各自羡慕的神情。 在他们眼中,林响能结识武家大哥这位义薄天的富商,意义非凡:不说别的,就冲刚才武家大哥要把亲妹妹留下给林响当丫鬟使唤,尽管林响有自知之明拒绝了此事,将来武家大哥也一定以金银珠宝感谢林响,买房子置地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大概林响很快就不用继续做摸尸人,最起码能转去做一项有脸面的营生。 他们嫉妒的牙帮子发酸。 心想: “为什么是林响,而不是他们救了武家老夫人?那他们就能成为武家的女婿,他们才不会像林响那么傻拒绝。” 林响懒得搭理他们两个怨男,正准备进义庄内坐会儿,少年看到远处两个衙役抬着担架往这边过来。 “大人。好像有衙役送尸体过来了。” 林响听到有尸体送来,立刻从义庄出来,果然是衙役来送尸体。 “我亲自帮你们演示一次。” 负责抬尸的衙役把尸体放到义庄门口,把公文扔下后,交代: “从今天开始,我们二人负责义庄,从尸体上摸到的任何物件都要交出来,然后再上交县库。” 最老的那个老头立刻舔着脸对黑着脸的两名衙役各种献殷勤。 “两位官老爷能来义庄真是我们的福份,我们一定多多的摸尸,让两个官老爷。” “废话少说,把尸体抬进去,尽快摸完尸后,我们哥俩还要抬到仵作那里验尸。” “是,是。我们还需要请平阳府来的摸尸人替我们打个样,是吗?” 老头不怀好意的把目光落在青年的脸上。 二人大概私底下做过什么交易,他默默的轻点了一下头。 两名衙役随即把目光放到林响身上: “那你就替他们三个软蛋打个样。” 林响没有做声,蹲到尸体旁,掀开白布。 以为还能有些惊喜,果然不出所料,是西门欢这头色中恶鬼。 衙役对老头和青年说: “你们两个把尸体抬进去让平阳府来的摸尸人给你们开开眼。” 林响走进义庄,等他们把尸体抬到自己面前后,交代: “你们站在外面看着,没什么难度,倘若之后再有尸体就由你们来摸。” 说完后,把早预备好的香取出两炷,在供台上的大红蜡烛上的火苗点燃。 来到尸体前,脱掉鞋袜,又把这两炷香分别插在两只脚上。 做完摸尸人的必备仪式后,开始一点一点的从双腿往上摸。 手指刚一碰到尸体,在外面观摩的三人清楚的看到一股黑烟透过林响的手指钻了进去。 “这是尸气。” 林响解释后,继续开始摸,一直摸到双臂,把一枚金的,一枚玉的共两戒指取下来。 最后是胸口。 在密林内,林响杀掉西门欢后,已经摸了尸,倒是有些金子和银子,但都被他扔进草丛,毕竟现在他袖中装有万金,名副其实的土豪,看不上那一星半点。 现在再摸理应什么都摸不到。 不出所料,的确什么都没有摸到。 林响端着铁盘站起来,来到义庄门口: “尸体上只有这两枚价值连城的戒指。” 他们二人互视一眼,尽在不言中,其中一名衙役把戒指收下: “还是你们两个,把尸体抬上,跟我去衙门。” 老头和青年满脸的丧气,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接触尸体,但也不敢反抗衙役的命令,乖乖的进去把尸体抬上,跟着衙役给衙门的仵作送去。 少年目送他们四个活人加一具尸体离开后,低声问林响: “尸气进入身体会怎么样?” 林响低头盯着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姓名的少年,发现他眼帘下清澈的眼神,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会死。每个摸尸人都无法活过三年。” “这样啊!” 林响以为少年听到他这番话会露出恐惧的神色,恰恰相反,他表现的及其冷静,甚至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释然。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我至小是孤儿,但有个混号,大家都叫我半饱鬼,大人也没有叫我混号。” “半饱鬼?” “吃啥都是半饱,吃多少也都是半饱,所以就被称为半饱鬼。” “那你怎么想起做摸尸人的?” “因为管饭。对了,大人叫什么名字?” “林响。” 半饱鬼嘴里念叨了一遍: “哦!大人一定还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混号;一个叫懒断腿,另一个叫放屁王。” 这些名字可都够贱的,但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愿意起贱名,因为好养活。 林响席地而坐,好奇的问起叫半饱鬼的少年: “那一锭金子你花哪去了?” “我吃了。” 林响诧异的盯着他。吃了?吃了金子还能活吗? “大人。我把武台县以前没吃过的酒楼都吃了个遍。说来也巧,吃完最后一家的烧鸭子,那锭金子花的一文不剩。” 一边说一边掀气褂子,给林响看他比之前大一号的肚子。 肚皮青鼓鼓的,好像随时会破掉。 他肚子这种状况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最近几天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没有虚不受补,肠胃不消化,反倒是活蹦乱跳,不得不说他真是命大。 既然他们二人这么投缘,按理说林响应该做些什么,对这段萍水相逢做出善意的了结。 林响的确也是如是想的,但当他听到把一锭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的金子都用到吃上面,心里便明白,也许对半饱鬼少年而言,做摸尸人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第六十章重现画壁 时间如白驹过隙。 被衙役指派抬尸到县衙仵作处验尸的两人直至黄昏时分依然未归。 大概回来的路上饥渴难耐或喝酒或逛青楼。 无外乎这两项娱乐。 此时,义庄门口的六级台阶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昏日下。 林响嘴角一直挂着笑。 少年则手舞足蹈的边比划边说话。 不时还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直到林响起身,少年才停下,郑重其事的盯着林响: “大人。我一定会活过三年,然后去平阳府见你一面。” “我不担心你活不过三年,我担心我自己。” 林响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盯着天际的落日余晖: “走了。” “大人,慢走。” 林响离开义庄回到小院。 徐二狗看到他回来后,立刻戒备起四周的动静。 “我以灵体去寻水娘,无论如何你都要看好我的身体。” 徐二狗重重的点下了头。 林响走进房间,盘腿坐在床榻上,施展袖里乾坤,取出《城隍令-入梦》。 当主动施法后,林响的头顶飘然而出若隐若现的影子赫然是他的灵体。 在房间里快速熟悉了一番此状态后,打开房间的门,林响看了眼徐二狗,随即往般若寺的方向而去。 徐二狗那对僵尸眼瞪的那么大,目送林响的灵体飘然而去。 它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踏空而行。 林响从院子内离开时不是飘走,也不是飞走,而是像在走路般,一步一步的离开。 徐二狗一直到视线内看不到林响后,才把心思放回院子内,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不敢有丝毫大意。 它的主人已经有了仙人御空而行的手段了吗?原谅他见识少。 但它真的好崇拜,不愧是主人。 林响此刻已经从武台县出来,前往般若寺路上。 灵体在雾中穿梭,颇有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途径之处,有些具有灵性的动物,纷纷抬起头来观天。 有的或因为战栗而跪地有的或龇牙咧嘴,颇具生动感。 大概半个时辰后,林响在天上看到一座矗立在半山腰的废弃禅寺。 如今破烂不堪的样子也掩其曾经的辉煌。 放眼看去,迅速发现水娘,它正无事悠闲的在平地处吸收月光。 林响踏步而行,来到水娘面前,惊的空气稍起波澜。 它缓缓睁开双眼,一抹银光闪过。 “最近看样子收获不错。” “谈不上收获。想要再突破,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做到。” “再突破就是旱魃,每一次旱魃的出现,必定赤地千里。” “我会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突破,可要突破谈何容易?” “别那么悲观,要有信心。” 林响稍做宽慰后,手指朝般若寺的山门指去: “进去了吗?” “还未进去。此地的确不同寻常,我担心破坏什么,所以选择谨慎一些为好。” 林响倒是没有那么多忌讳,信步走入山门。 身置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排斥力量。 “你也感受到了吗?” 水娘说的不同寻常应该就是这股排斥之力。 “感受到了,而且还很强烈。应该是这座古刹内天长日久的佛法熏陶,对僵尸和灵体有了天然的排斥力量,毕竟我们现在在佛家那里统称邪祟。” “哈哈哈!那这里可真是诡秘莫测啊!” “幸好这里的和尚死的死逃的逃,不然天知道这股力量会强到什么地步。” 林响走进大雄宝殿,看到殿内偌大一尊佛像竟然化成了粉末堆积在供台上。 内心经过短暂的思索,林响还是决定重塑供台上的这尊佛像。 林响一步踏上供台,施展《改头换面术》,开始逐步把堆积在一块的粉末重新塑造。 顷刻间,数十米高的废弃大殿内,矗立起一座等高的林响像。 水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它此时对林响会的手艺又有了清晰的认识。 男人都这么博学多才吗?为什么它生前的男人只会打鱼? 林响不知道水娘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较在意作品,退后半步仔细打量,对自己的等比例像很满意,只是觉得少些什么。 目光定格在水娘的身上,看到它有些恍惚。 林响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缺了点什么,原来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显的太孤单。 供台上还剩下不少的粉末,刚好为水娘也塑造一尊像。 林响再次施展《改头换面术》,麻利的为水娘塑起一尊等比例的像,最后剩下的为徐二狗也塑了一座像,它们二僵左右与林响的像并排而站。 “如何?” “一模一样。比之我所有见过的所有雕塑都显的栩栩如生。” 林响从供台跳下,站在大殿外,仰头看着自己与二僵的塑像;竟然从中发现蕴含着一股捉摸不透的气度隐隐约约从三座雕塑的身上散发出来。 随即大胆猜测,应该是与他在灵体的状态下施展《改头换面术》有关。 灵体状态下施展的招式,都会有不同的增幅,之前他没有细想此事,现在想来,还真是意想不到的buff加成。 此时,水娘在尝到三座雕塑的好处后,闭着双眼用鼻息贪婪的呼吸着从三座雕塑上散发的神秘力量。 不过像它这种地步的僵尸,效果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您的手段真是诡秘莫测。” 林响听到水娘叫他竟然加上了尊称,稍许有些不太习惯,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性子让人喜欢。 “水娘。你在吸收雕塑上散发的气息?” “正是。这股力量能促进我体内力量的运转,颇有好处。” “原来如此。” “您到底怎么做到的?只要能一直吸收这股神秘力量,我成为旱魃的速度能加快不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林响的确是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在灵体状态下施展招式才会有不同的效果,具体原因也不清楚,但在水娘看来,林响愈发的神秘莫测了,显然是在故意隐藏真实的力量。 是连它都不相信了吗? 所以在它眼里,正从大殿离开的林响愈发的神秘了。 林响根据明心和尚的了因资料来到后山,那块石壁比想象的更加的破败。 上面的颜色经过长年累月岁月的洗礼已经不成样子。 唯有壁上那些妙龄女子还算完整,但也都好像是老朽一般。 林响来到破掉的那一大片石壁前,先施展《改头换面术》,把地上的那些碎掉的石壁补齐。 水娘好奇的询问: “这块石壁被破坏成这般样子,为什么还要重新修整?” “因为明心和尚死前的遗愿是想见壁上的一位女子,还有一句话需要我转告。” “壁上的女人?和您手里的副侍女图一样?” “没错,都是画皮。” “没想到明心和尚还有一往情深的一面。” 林响不置可否。 退后数步,石壁被他刚才施展《改头换面术》修复的平平整整,只是修补上去的那片区域没有之前的壁画。 对这样的结果他还算满意。 施展袖里乾坤,取出《妙笔生花笔》,他握着这只具有特殊力量的毛笔,深吸一口气。 只希望自己幼儿园水平的绘画功力不至于把壁上的美人画的太丑。 第六十一章真相 无疑应该从最简单之处补起,所以选择先从壁画上残破不堪的建筑补起。 一笔下去,林响无感通透,竟然能无师自通。 顷刻间完成了壁画上的亭台楼。 水娘盯着林响挥洒笔墨时潇洒的身影。 瞠目结舌。 倘若林响只是完整的把之前的壁画仔仔细细补充出来,也许会惊讶于林响的手艺,但不会如此吃惊,可林响所画的并不单单只是图样,而是真实的世界。 此时,水娘仿佛声临其境于亭台楼内。 随着林响完成了桥下池塘内的湖水,完成了雨,水娘立刻感受到蒙蒙细雨中夹杂着柔风吹拂在皮肤上的清凉畅快感。 当林响完成花团锦簇后,紧接着,水娘便嗅到了花香,听到了鸟语。 整个石壁林响将近三个时辰才完成恢复。 接下来便是那些女子。 林响得停一会儿才能继续动手,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谁都撑不住,席地而坐,回头看了眼偷偷摸摸的藏在草丛中偷窥他的一窝狐狸。 其中有一只小狐狸盯着画壁眼睛放光。 “出来。” 一只小狐狸毫不迟疑的从草丛中跑到林响身边,盘腿坐下,是的,你没有听错,是盘腿坐下。 林响看到小狐狸能听得懂人话,便明白它已经在这山林中修成了精怪。 身上还没有杀气,看来还没有害过人。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但修成精怪又不伤人性命,做到这些谈何容易。 “你可知般若寺发生了什么是吗?” 小狐狸不会说话,却会用动作比划。 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在林响面前走来走去。 “你是说老和尚?” 小狐狸点了一下头后,然后开始拳打脚踢,然后装死。 “老和尚把般若寺破坏成这副破烂模样?” 小狐狸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你知道老和尚为什么这么做?” 小狐狸摇头。 林响料想小狐狸也不知道,不知道也很正常。 它一只小小精怪,在老和尚在的时候,恐怕也不敢靠近这里。 歇的差不多了,起身开始继续作画。 壁上有三十几位女子,林响挑了一位最漂亮最风流的女子开始作画。 手中的笔在他手中尽情挥毫笔墨。 当完成第一个女子后,她逐渐恢复了神智,惊慌失措的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 当它看到站在亭台楼内站着的水娘后,下意识的要飘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水娘不是怜香惜玉的女人。 “姐姐,你知道。” 水娘听到声音后缓缓回头,突然露出獠牙,吓的此女,慌忙躲在柱子后。 此时发生的一切,都被林响看在眼里。 看到女子被吓的花容失色,他忍不住乐了。 “是谁在发笑。” 女子从壁上的柱子后探出脑袋,终于注意到林响。 “公子你。” 林响瞟了她一眼,提醒道: “别打扰我作画。” 女子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没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林响随即全身心投入,把壁上的三十几位女子都一一用画笔恢复。 当把最后一位姑娘画完后,林响浑身大汗淋漓,衣服被浸透。 施展袖里乾坤,把《妙笔生花》收入袖中,身体疲惫的向后倒去。 水娘赶忙扶住林响由于体力严重透支而发颤的身体。 壁上的那三十几位女子站在菩提树下;或耳语,或神情恍惚,或惴惴不安,话题但都离不开外面世界的那个。 “姐姐。是他救了我们。” “对啊!他好英武,我要以身相许。” ……。 ……。 林响有些不耐烦: “你们谁认识明心和尚。” 壁画上的女人们随即都安静了下来。 水娘再次露出獠牙,尸气瞬间弥漫整个后山。 那些女子惊恐的纷纷跪下,战战兢兢的用余光瞟面露杀气的林响。 站在前面,容貌最突出的女子,不卑不亢的告诉林响: “恩公。我们不认识什么明心和尚。” “你在撒谎。” 林响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把它们救回来,却给自己这个一个答案,内心无法压抑的愤怒即将暴发。 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顿时雷霆遍天。 震的壁上的画皮战战兢兢的蜷缩在一块。 有些胆小的女子更是苦苦哀求: “恩公。您对我们姐妹有再造之恩,就算提出任何要求,我们都会竭尽全力满足,更不会欺骗您。” 林响皱着眉头,冷漠的询问: “你们还敢说没有骗我?你们当中定与明心和尚私相授受。倘若没有人承认,我能让你们重现人间,亦能让你们再无重见天日之机。” 林响的话杀气腾腾,吓的它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最终还是领头的那位女子抬起头铿锵有力的告诉林响: “我们虽是画皮,但都潜心修佛,与外人很少交流,更别说私相授受;就算看到入魔的老和尚把画壁破坏,也没有出手。我们真不认识什么明心和尚。” 林响皱着眉头,眼神中的杀气散去了一些。 看它们情真意切的样子并不是再说谎。 “明心和尚的确在般若寺的后山与一位女子相爱,倘若不是画皮,那会是谁?” 短暂的沉默后,一位女子说: “后山在般若寺是禁地,平常没什么人进来,大约很多年前,是有小和尚进来,也有一位女子和他相好,但不是画皮。” “那女子是鬼魅?” “是人。” “人?” 林响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是人呢? “恩公。的确是人没错,那个女人好像住在山的那边的村子里。” 林响盯着画皮的双眸,满是真诚,不像撒谎。 “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我们不是还偷偷看过小和尚和女人亲嘴吗?” 大概亲嘴这种事在它们脑海中留下过深刻的印象,纷纷表现出原来是他们的神情。 七嘴八舌的回忆起多年前,围观小和尚和少女亲嘴的纯真岁月。 林响此刻无话可说,没想到明心和尚竟然能找错人,真是可笑至极。 “罢了!我冤枉你们了,等我找到那女人,再回来向你们赔罪。” “恩公。” 画皮们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响已经御风而去,目标山的另一边。 水娘不甘示弱,脚下的石头应声而裂,身体在巨大的力量催动下,破风追上林响。 第六十二章遍地精怪 林响回头看了眼追上来的水娘。 心想: 女孩子家家的,飞起来怎么那么残暴? 片刻后便来到山的另一边。 此处的确有个村子。 规模不小,也颇为繁荣。 林响准备悄无声息的找到那个女人了事就行,闭上双眼的瞬间,偌大个村庄事无巨细的一一展现在脑海中。 没成想,此时水娘由于没有控制好力道,径直落在村中,巨大的动静,让整个村子惊恐不安。 村长胆战心惊的来到水娘面前,还未开口,站在天上的林响问: “你们村中谁去过山的另一边般若寺?” 村长抬起头看到站在半空的林响后,慌忙跪下,战战兢兢的解释: “山的另一边?路途坚辛,山中豺狼虎豹数不胜数,没有人能翻山越岭的过去。” 林响心里明白不会轻易问出到过般若寺的女人,毕竟和一个和尚私相授受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况且那女子很可能孙子已经很大了,更不可能承认去过般若寺的后山,不然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林响只能把明心和尚最后相对她说的话大声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 “明心和尚遗言:我心在十岁时家族遭受变故父母惨死后就已死,以为一生都将以冰冷相伴,没想到会遇到你,也只有在你身上,才能感受到血液流经全身时的温暖。此生无缘,来世再续;明心对不起你。” 林响把话说完后,束缚在身上的枷锁褪去,他脸露喜色。 目光随即也定格在角落里跪着的苍老妇人。 自己说完明心和尚的遗言后,水娘感受到这些百姓中,唯有她情绪波动最为激烈。 林响看到妇人的模样后,轻叹一声,既然明心和尚的遗愿以了,他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更没必要故意打扰妇人,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随即转身离开,水娘紧跟其后。 当林响和水娘先后离开后,村民才敢抬起头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由于太害怕连林响说了什么话都没有听清楚。 唯有那位苍老妇人盯着林响和水娘离开的方向,嘴里念叨了一声明心。 林响并没有选择立刻返回武台县,而是选择在山顶落下,水娘紧追其后,落于他身后,一路上憋在肚子里的话终于能说出来了,好奇问: “明心和尚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怎么会看上那么丑陋的女人?” 之前林响仔细看了她一眼,那妇人现在老迈丑陋,可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候也不漂亮。 尤其是左右手各有一根手指还是畸形。 相反,明心和尚死前五十多岁,依然皮肤白嫩,面容精致。 水娘有此疑惑不难理解。 林响思索片刻,解释: “明心和尚长于般若寺,没有见过女人,青春年少的年纪在后山遇到那个妇人,一眼喜欢上也正常,本来等他年纪稍大,有些见识也就不会继续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偏偏被他师傅发现,二人至此分别,再不相见,甚至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明心和尚内心遗憾,至死不能忘怀。” 水娘消化了林响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个笨和尚痴心不改,那平平无奇的妇人倒是不枉此生。” “哈哈哈。” 伴随着林响的笑声,二人随即动身返回武台县。 ……。 ……。 般若寺内画皮久久没有等到林响和水娘归来,便从壁内出来,在般若寺四处游荡。 当它们来到大雄宝殿内,看到此地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精怪,无不恭恭敬敬的跪在供台前。 当画皮抬起头看到供台上的塑像是林响,水娘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后,它们惊的目瞪口呆。 这些山中的精怪竟然叩拜的是他们。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竟然可以代替佛祖受人祭拜。 所有画皮心中都有这些问题,但当它们感受到塑像上散发的神秘气息竟然有利于它们修炼后,也学着精怪们恭恭敬敬的跪下。 一只猛虎突然口吐人言: “从今以后般若寺千米之内不沾染血气,违者斩。我们山中上万精怪只拜三位圣师,以报答指点之恩。” 之前小狐狸跳到供台上,竟然也能口吐人言,看来在林响面前它耍了小聪明,果然狐狸是狡猾的: “我们山中的精怪应该重修般若寺。” 所有人精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无奈的摇头。 它们倒是想,可有心无力啊! “我们可以找人类来帮我们修,不就是银子吗?我们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金子,贪得无厌的人类看到金子一定会把圣师的庙宇修建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成为山中的圣地。” 老虎对小狐狸抢了它的风头及其不满,尤其是站在供台上颐指气使的模样,更是让它怒火中烧,它可是山中的精怪中最强之一。 刚想要动手教训教训狐狸,可刚才自己还定下般若寺千米内不能见血的规定,倘若现在动手,岂不是自打虎脸。 “小狐狸。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倘若你办好,前面四个位置,加你一个。” 小狐狸听到大虎说会给它在前面留个位置,激动到一对狐狸眼闪耀贪婪的目光。 它激动到不是因为它对林响他们三人有多么虔诚,而是坐的越往前,对它们修炼越有好处。 最前面的四个蒲团,它们的主人分别是大虎,大蛇,大牛,大熊它们四只山中的霸主。 现在只来了大虎,剩下三只还未到。 它如果真的成为第五个蒲团的主人,那在山中的地位将直线上升。 “一言为定?” “大虎我向来说话算数。” “那好。现在我就去找人类工匠。” 大虎目送小狐狸从大雄宝殿内离开,露出凶残的獠牙。 狐狸是聪明,但不过是小聪明,区区一只刚诞生灵智的畜牲妄想山林中的第五把交易,别人服吗?看此时大殿内的精怪各个面露凶恶,大概等到小狐狸完成修整般若寺就是它的死期。 ……。 ……。 林响和水娘返回武台县后,他看过衙门留在院门上的纸条,便前往义庄指导工作;现在他还并不知道自己,水娘,以及徐二狗成了漫山遍野精怪的圣师。 至于为何一定要林响亲自摸尸,当然是因为义庄抬来一具特殊的尸体;本来义庄的三位摸尸人在看过林响亲自为他们打样后,兴致勃勃的要动手摸尸,可在他们看到尸体后心里发怵,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动手,一定要等到林响来亲自摸尸。 第六十三章窥探之眼 林响刚到义庄,半饱肚少年便把他拉到僻静处,低声提醒: “大人。那具尸体不是人。” “什么玩意?难道是妖物。” “您说对了,是妖物,还是一只猴子。” “我去看一眼。” 林响站在停尸房门口,看到里面似人却浑身毛茸茸的一只躺在木板上。 “怎么死的?” 衙役摸了摸鼻子,低声告诉林响: “按理说这件事应该保密,但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是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百姓发现后,就抬到了衙门,据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碰到了妖尸,感染了尸瘟疫,此时恐怕已经魂归地府了。” 林响对衙役口中不知死活的百姓深表同情,以为稀奇想摸摸,最后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现在进去摸尸,你们等在外面。” 林响走入停尸房,看到他们三个还想要看摸妖尸,他拒绝后,并解释: “之前让你们看摸尸是为了让你们有真实的感受,以后你们摸尸也应该避人。” 老头问: “为什么要避人?摸尸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要背着人。” 林响语气不善的说: “摸尸比偷鸡摸狗都不如。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死囚,死后还有金银细软给我们摸,那些狱卒不会在死囚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们榨干?那是为了让死人在阴曹地府能有个买路财,所以狱卒不会做绝,可我们摸尸人在人死后,还要把尸体上带的买路财摸去,丧尽天良的行当,难道能比得上偷鸡摸狗?难道不应该避讳着些人?” 所有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乖乖的躲在义庄外面等着。 林响关上门后,从供台处取来七炷香,在大红蜡烛上点燃后,来到猴妖尸体前站定。 没想到会在小小武台县再遇到一具妖尸。 机会难得。 按照师傅死前所教,用香封住妖的七窍。 蹲下,立刻感受到浓郁的尸气扑面而来。 比当初由人而成妖的许不言更凶残。 硬着头皮走把手里的香都一一插在妖尸的七窍内后,当真正开始摸妖尸时,林响依然控制不住的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当手指触碰到妖尸的皮毛的瞬间,憋在它尸体里的尸气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口子,透过林响的手指往他体内钻了进去。 “啊!” 由于太冷,就算是林响也忍不住想要呻吟一声。 外面等着的摸尸人听到林响发出的声音后,下意识的躲的更远了些。 林响体内的尸气横冲直撞,好死不死,碰到奇异果残留在林响体内的力量,顷刻间把所有的尸气吞噬一空。 “吸!” 好了。幸亏,幸亏有奇异果的能量帮他吞噬了尸气,如若不然,尸气入侵体内,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抵挡住第一波尸气后,便可以继续动手摸尸了。 从妖尸的双腿开始往双臂摸。 由于猴妖只穿了一件短衫,有东西也只能放在怀中,双臂和双腿都是毛毛,林响也只是走个过场。 来到胸口位置,伸进右手,取出放在里面的册子。 林响取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图。 放到铁盘内,继续伸手摸。 摸到一颗光滑圆润的好似珠子一样的玩意。 取出来后竟然是一颗眼睛。 《窥探之眼》/存在过便会留下痕迹。 依然是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山魈了因录 (物种:山魈;年龄:五岁;死于坠崖而亡。 五年前一只没有长尾巴的小山魈诞生于山魈群内,一只小山魈没有长尾巴,是不会被族群接纳的;初,小山魈的生母还向族群隐藏,随着它长大,无尾无论如何都隐瞒不下去了。 本来是要把它扔在山崖下摔死的,经过无尾山魈的母亲苦苦哀求族中长老,才改变主意,把无尾山魈流放在深山中自生自灭。 无尾山魈还没有生存能力,在林中四处躲藏,三天后饿的奄奄一息,再无人救它,就会一命呜呼。 天见可怜,采药人曹种冒险进入深山采药,药没采到,却发现奄奄一息的无尾山魈。 怜悯之心使他无法视之不理。 把干粮给山魈吃了,又喂了水,把小家伙放到药篓子里,带回了家。 半年后,无尾山魈长到半人多高,曹家无法隐藏,才离开进入山林。 明年,无尾山魈都会把林中最好的草药给曹种送些。 前几天却发生了一场变故;山魈如约背着草篓夜晚来到曹家。 远远的便看到曹家大火已经把偌大个院子吞噬掉了。 它想要冲进去救人,奈何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 无尾山魈悲痛欲绝的躺在林中树梢上祭拜恩人曹种。 树下突然来了一伙人,说起了曹种家失火的前因后果。 原来曹种之前是朝廷的探金人,来到武台县替朝廷探索金矿,每天都进入深山老林,直到一次例行探索进入密林,没想到最后出来的只有曹种。 里面发生了什么,至今无人得知。 曹种也一直装疯卖傻,朝廷羁押一年后,便把他放了出来,之后就辞官定居武台县。 而他手里洽洽保存着他们之前入林找到的武台县附近山中的金矿的矿脉图。 那些人就是为此而来。 在曹家逼问无果后,便动手抢曹种手里的金矿图,之后杀人放火也是例行程序。 山魈在树上盯着那四人手中的图,恨的牙痒痒,便一直跟着,寻找机会把图偷了。 本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失误导致它在偷东西时被发现,那四人手段很厉害,一直被追到山崖,山魈无处可逃,只能跳山。 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找那四个人报仇。) 了因难度三颗星 奖励《窥探之眼》 帮山魈报仇的事着急不得。 林响用两根手指夹着那枚眼睛,猜测,大概率要直接安到自己的眼睛上才能发挥其用途。 既然是安在眼睛上的,是不是应该找汪清水洗洗,料想眼前的猴子生前也不会太注意卫生。 仔细一瞅。咦!毛发里都是虱子,都能拍部动物世界了。 施展袖里乾坤,把《窥探之眼》收入袖中。 一只手托着铁盘站起来,打开义庄门的瞬间,外面时刻关注门口动静的五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大人。你脸色好苍白。” “摸妖尸需要冒及大的风险。” 第六十四章调查 林响说完话,把手里的铁盘交给离他最近的一位衙役,然后对三名摸尸人又补充了一条规矩: “还有一条摸尸人的规矩刚刚我才想到,从尸体上摸出记录性的东西,不能看。” 至于为什么,聪明人都心知肚明。 林响说完后,吐出肚中残留的一股寒气,身边的衙役怕有毒,被吓的连连往后退。 “走了,该回家睡觉了。” “大人。您慢走。” 半饱肚恭恭敬敬的目送林响。 林响举起一只手,挥了挥告别,不从义庄带走一片云彩。 当林响消失在义庄门前那条土路的尽头,衙役才动手把铁盘上的地图装入铁匣子内,对面前的摸尸人吩咐道: “你们把妖尸抬到乱葬岗扔掉,我们二人回县衙交差。” 老头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三位摸尸人看到妖尸打心底发怵,恨不能躲得远远的,但不敢违背官家。 衙门的两位衙役一直等摸尸人进去把妖尸抬走后才离开义庄往衙门方向回去。 二人在路上找了一处僻静地把铁匣子打开,展开从妖尸上摸出来的地图。 “你说这是啥图?能由一只妖物贴身保管。” “大概是藏什么宝贝的地方。” “我觉得也是。会不会是金矿图?毕竟从几十年就有传说我们武台县有金矿,只是无人找到。” “算了!管它是不是,交给县太爷就行。” “没错。倘若是金矿图,我们两个小人物拿在手里就是祸害。” 两个衙役倒是聪明,猜出这幅图非同小可,不敢在路上多耽搁,急匆匆的送到了衙门。 林响则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坛酒,回到小院和水娘,徐二狗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找到一只干净的茶碗,倒了酒,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窥探之眼》,泡到酒里。 大概三十几息的功夫,林响先去洗手,这才把《窥探之眼》从酒水中小心翼翼的取出。 捂在右眼上,立刻感受到一种不可明说的痛苦感。 就像是手指割破,用酒精消毒时那种感觉,不说是一毛一样,但也有过之无不及。 当他忍着疼痛,把手拿开,眼睛对房间内的一切赫然都能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残留在桌子上,床榻上,凳子上的几乎细不可观的水珠残留下的水渍,都被《窥探之眼》放大,林响随即脑补出一副画面,水娘趁他不在房间时,扭着尸躯进来打扫卫生。 原来《窥探之眼》可以看到平常最容易忽视,最细致入微之处,好t的酷啊! 只是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找机会一定要再试一试。 林响揉着右眼从房间内出来: “水娘。” “在。” “多谢你替我打扫房间。” “别,别客气。” 林响道完谢后又回到房间,准备洗洗眼睛,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不多此一举用酒泡《窥探之眼》消毒了。 水娘略有些困惑的盯着林响房间紧闭的门,不太明白,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只见房间的门突然又被林响打开了。 它被林响突然开门的动作吓的连嘴里獠牙都露了出来。 必须戒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林响没理会喜欢脑补的水娘,因为他有事找二狗,说正事之前,他则是先用《窥探之眼》观察徐二狗,看到徐二狗衣服上有血迹,脚下还有沾了泔水的土。 肯定是趁自己不在,又偷偷召了只鸡解馋了,最后还把鸡的尸体扔进了臭水沟子。 林响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 “二狗。以后别那么残忍,吸干了血就好好安葬,别随便乱扔。” 徐二狗偷鸡摸狗被林响戳破后,羞愧的低下头,显然它并不准备改。 林响啰嗦完后开始和二狗说正事,把之前摸过的妖尸的去处告诉了它: “今天晚上乱葬岗有一只猴妖,去尝尝的味道。” 徐二狗听到林响说乱葬岗有只猴妖,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蹦到屋顶,正要发出属于僵尸独特的吼叫时,一不小心看到隔壁邻居的寡妇在屋里洗澡,由于太过于活色生香,桃色满园,它看的入迷,血脉喷张,失足从屋顶狼狈的掉了下来。 水娘毫不掩饰的嘲笑徐二狗。 它则完全不在意,跑到林响面前,舔尸姿态做的很足。 “晚上你独自去。希望能尽快成为跳将,然后再成为飞僵,到时候鹿鸣书院附近的院子挑一处住下,把女儿抚养长大,嫁人后,你也能放心了。” 林响的话让徐二狗激动的手足无措,索性趴在地上对他恭恭敬敬的磕头。 “好了。记着晚上再去。” 林响交代后又回到房间内。 由于之前摸过妖尸,身体疲惫不堪,躺到床上闭上眼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半夜。 林响在床榻上坐起来,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城隍令-入梦》。 灵体从本体的头顶轻飘飘的出来,打开房间的门,走到院中。 正吸收月光修炼的水娘睁开眼: “需要我吗?” “只是去调查调查,暂时不需动手。” 林响从院中踏出数步,人已经到了外面。 缓缓闭上双眼后,脑海中便展现出武台县的全部面貌。 很快找到了失火的那户人家。 不紧不慢,一步接一步往西面而去,片刻功夫后便来到被烧成废墟的曹家。 大火刚刚熄灭,还有零星的火苗在顽强的挣扎。 真是心狠手辣,不止是夺了图,还把人家全家杀的一个不留。 林响低头盯着脚下的废墟,《窥探之眼》开始看透掩盖线索的灰烬,寻找有用的线索。 不过,他并不报太大希望。 大火能掩盖一切。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林响一眼扫过成为废墟的院子,除了几枚不太完整的脚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断案高手,可以根据抽丝剥茧,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以做到千里追凶。 他有其它的手段。 林响从武台县出来,来到山魈生前所在的林间。 根据《窥探之眼》发现的线索,从山魈听到那四人对话的树上开始,一直追踪到山下的茶馆;山魈就是从这里动手偷图,得手后被发现,又一直被追到山崖绝路上。 林响站在山魈跳山的地方,再没有发现那四人的行踪。 现在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随意找到了块干净的大石头,施展袖里乾坤,从袖子里取出龟壳。 “叮咚;《凶吉占卜术》。” 林响跪在石头上,闭上双目,虔诚的开始摇晃龟壳。 陆续有四枚铜钱从龟壳内落到四个不同的方位后,看到此结果,林响或多或少有些诧异。 随即闭上双目,开始用凶吉占卜术的推算,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无发卜出”。 那四人果然非同小可,竟然可以遮掩天机,从而不会被卜出行踪。 第六十五章寻龙点穴 当然。从侧面还说明一个问题,《凶吉占卜术》只对普通人有用,甚至是稍有手段的普通人,它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既然卜卦失去了效果,那么只能利用《窥探之眼》来寻找蛛丝马迹,从而寻到那四人替山魈完成遗愿。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把龟壳装入袖中后,开始在山中寻找线索。 不知道何故,那四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最后林响把头抬起来,看向天空,只能飞走,否则一定会留下线索。 现在林响也无可奈何。 只能先返回自己家。 灵体回到实体后,林响有些疲惫的躺在床榻上。 至从得到《城隍令-入梦》,他还只是在利用其中的一项能力,灵体出窍,入梦还从来没有施展过。 等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城隍令-入梦》的入梦力量。 上下眼皮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随即闭上双眼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听到院子里有动手,林响从床榻上坐起来,打开门看到水娘正在院子里教训徐二狗。 由于昨天晚上徐二狗吸干了猴妖尸体内的血液,它已经由面目丑陋的黑僵尸进化为稍微好看些的跳僵。 它是刚刚进化后就飘了吗?竟然敢挑衅水娘? 水娘看到林响后,把徐二狗一脚踢开,不屑的拍拍手上的土。 “主,主人。” 林响没想到徐二狗成为跳僵后已经会说话了,的确是给了他个天大的惊喜。 “恭喜你。” “都是主人,主人的恩德。” 相比于水娘的高冷傲慢,徐二狗则要听话很多。 “没事不要招惹水娘,等你成为飞僵,水娘大概已经成了旱魃,差不多是你的祖宗级别的。” 徐二狗乖巧的站在林响面前。 水娘说: “它没有招惹我,只是先让它熟悉熟悉跳僵的力量。” “水娘。你可是真温柔。” 徐二狗以诡异的目光看向林响,刚才水娘动手,可是往死了搞它,如果那样还算温柔,那它可就称得上人畜无害。 林响正准备去义庄上工;他来武台县指导摸尸工作差不多将近十多天,规定是三十天,还剩下二十天。 希望能在短时间找到那四人。 当他打开院子的门,看到半饱肚正往这边跑来。 略微有些诧异。 难道又有什么尸体上他们不敢摸的? “大人。大事不好,县太爷死了。” “需要我摸尸?” “是啊!大人是甲级摸尸人,必须让您摸才行。” “是吗?” “没错。” “那走吧!” 林响跟着半饱肚来到县衙,此时,所有的衙役已经换上了白袍。 师爷看到林响后,一边带着他往里走,一边交代说: “你把县太爷尸体上的那封信取出来。” “他们三个应该都能摸吧!还至于大老远叫我过来。” “你看了尸体就明白了。” 看守卧房的衙役看到师爷和摸尸人到了,捂住口鼻,推开一扇门后,就躲的远远的。 林响看情况不对,立刻把腰间的黑布捂在脸上。 师爷由于老迈,腿脚不利索,没跑过屋里散发到外面的味道,呛的趴在地上干呕。 林响推开另一扇门,看到县太爷被吊在屋顶,尸体上爬满了蛆虫。 幸好他见多识广,能忍得住。 “你们好歹也得把尸体放下来啊!” 师爷把昨天吃进去的饭都吐干净后,才回答林响: “如果能把尸体放下来,你以为我们不想把县太爷的尸体放下来挪到外面吗?尸体沾到墙上扒不下来。” “尸体放不下来?” “你摸吧!我们在大堂等你。” 师爷和衙役跑掉后,林响关上了房间的门。 走到尸体下,抬起头用《窥探之眼》仔细观察。 尸体的确和屋顶沾在了一块,倒不是用的什么胶水,而是一种蠕动的虫子吸附着尸体和屋顶的木材。 由于数量太多,它们甚至可以携带县太爷肥胖的尸体做肉眼不可观的移动。 再观察卧房,一枚脚印在书桌前被他发现。 竟然和他在曹家发现的其中一枚脚印一样。 是那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动的手吗? 另三个人哪去了? 还有,是否已经取走了那副从山魈尸体摸出来的藏金图? 林响迅速把卧房重新观察了一遍后,得出结论,看样子他们已经得手了。 这样最好,免得为了寻他们四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卧房内再没有其它线索,接下来就是摸县太爷的尸体。 像这种官吏的尸体,及大可能会摸出好东西。 有点期待。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取出两炷香,在蜡烛苟延残喘的火苗上点燃,然后蹬着梯子与沾在屋顶上尸体面对面。 一人一尸一上一下可真是相看两不厌。 林响晃动着梯子挪动到县太爷尸体的小腹处,踮着脚尖把两炷香分别插在两只脚的脚趾缝里。 这种高难度的摸尸,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林响内心竟然还有一丝小庆幸。 由于难度太高,林响只能单刀直入,直接摸县太爷的胸口。 探入右手,然后轻轻的触摸,勾到关键的一点,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取出来。 这封信应该就是师爷交代一定要取出的东西,好奇内容是什么,想要详细看看,《窥探之眼》却发现上面那些细小的虫子跃跃欲试,想要往他手上爬,林响倒胃口,恶心的把手里的信封扔在地上,然后继续探出右手伸进去抚摸。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林响面露喜色。 还是出货了。 像这种官员,肯定会出干货。 小心翼翼的取出小册子,拿着从梯子上走下来。 摸出一部《寻龙点穴术》。 脑海中随即响起那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李愈了因录】 (姓李名愈,字子奇,47岁,现为武台县县令,死于万虫吞心。 其出生于富贵人家,却不思享乐,以读书增长见识为乐。 他的老师曾经培养出七个状元三十几位举人的老秀才,在家乡颇具盛名,缝人便夸李愈为: 少年天才,有人臣之资。 李愈也不负众望,一路从童生考到秀才,又在十五岁那年考上了举人。 那身官服垂手可得。 接下来却没有按照所有人想的那样考中状元,出来做官,而是屡战屡败,直至25岁时依然不中。 李愈心灰意冷,索性放弃功名,每天游山玩水,也怡然自得。 直至他机缘巧合下碰到一位具有大神通的道人。 第六十六章守护金脉 道人无姓无名,单称“师傅”二字,李愈被其神乎其神的手段折服,便拜了师。 他的这位师傅的确带着他走南闯北,涨了不少见识。 年关那天,李愈的师傅病了,连三天都没挺过去,弥留之际,把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守护武台县境内山中神秘宝藏的人,他们世世代代都为此奉献了整个人生。 老道收他为徒目的便是想要李愈替他守护武台县山中的宝藏。 李愈答应了,追问宝藏在哪,宝藏是什么,老道笑而不答,安心辞世后,李愈把尸体运会老家安葬,恰逢又开科考,李愈在好友的鼓动下便去参加了。 没想到出奇的顺利,顺利高中。 再之后,便走关系,被分配到武台县当县太爷,一当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他守护着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在哪的宝藏。 直到李愈拿到藏金图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师傅让他守护的是金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计划如何骗过那些人,晚上自己就被前来抢夺藏金图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帮师傅守住那些金子。) 【了因难度三颗半星】 【奖励《寻龙点穴》/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林响翻开发黄的小册子,开始仔细阅读上面的晦涩难懂的文字。 半个时辰后,随着他融会贯通,手里的小册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响走到书桌前,捡来两支笔,夹起地上那封爬满细小蛆虫的信封后开门出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衙役在林响从房间内出来后慌忙把卧房的门合上。 师爷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推开院子的大门探进头来,看到林响把信摸了出来,跑到他面前,一把夺过。 “你没有看吧!” “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赶快回义庄去。” 林响本来还想提醒信上面有虫子,既然他不识好歹就别怪自己没有提醒。 从衙门出来,半饱肚看到他后,跑来问: “大人。怎么样?” “还算顺利。” “县太爷尸体上是不是有很多金银珠宝?” 林响摇头: “什么都没有。” “真可惜。” 林响一拍他脑袋: “可惜什么可惜?不是自己的永远别伸手。” “我记住了。” 他们回到义庄,也没什么事干,林响就听他们三个吹牛。 内容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青楼内发生的一二事了。 林响听的津津有味,加只老头讲的绘声绘色,逐渐感觉口干舌燥。 傍晚时分下工,林响回到院中。 躲进自己房间,施展袖里乾坤,取出《城隍令-入梦》。 开始施法。 灵体从头顶钻出,然后打开房间的门,对水娘说: “等我找到地方后,会告诉你。” 徐二狗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自己,结结巴巴的问: “主人。我呢?我现在很强大。” 林响思索片刻,说: “到时候一起来。” “谢谢主人。” 林响在院中踏出几步,人已经到了外面。 天黑后,来到武台县境内的群山之中。 那抢夺了藏金图的四个亡命之徒肯定会到藏金点一探究竟。 林响现在只需要找到藏金点的确切位置,就可以来个守株待兔。 而要掌握精准的位置,除了藏金图,唯一的办法只有《寻龙点穴之术》。 在高空以《窥探之眼》配合《寻龙点穴》的知识,快速梳理山脉的走势。 足半个时辰,林响终于找到了确切位置。 就在密林深处一条最名不见经传的山脉上。 把念头传给二僵后,林响没有原地等它们到,而是先一步。 武台县的山林非同寻常,越往里走,越危险。 林响停在一棵树下,在《窥探之眼》下,任何细致入微的线索都无法逃脱。 树梢上的痕迹明显是人为的。 看来是找对了。 那四个人尽管都是高手,这么长的路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中有人脱头发,掉了一根下来被树梢接住了。 林响信步在林中一直往前走。 随着林中的树木越来越密,那四人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林响还发现其中一人还是个女人。 因为她手指碰到树干,留下了浓郁的香味。 那股味道,林响在小凤仙的身上嗅到过,所以才判断用此香味的一定是个女人。 跟着他们四人残留下的线索一直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左右便到地方了。 此山脉不止是名不见经传,甚至可以说由于太普通,以至于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林响环顾四周,发现那四人所有的线索都在这片区域消失。 “我一路都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回应他的山树后的阴影处,两道锐利的破空声响起。 两枚飞刀直接穿透成年人脖子那么粗的树向林响飞来。 林响的目光定格在那两枚飞刀上。 施展袖里乾坤,袖子中《如意降魔杵》破空而行。 径直向飞刀来时的方向射去。 飞刀撞在《如意降魔杵》上,顷刻间碎成了铁屑。 刚才发出飞刀的男人此时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林响的《如意降魔杵》离他越来越近。 即将穿破他的脑袋时,日久天长的生死关头磨练出的经验拯救了他。 原地打滚,在关键的一刻躲开取他性命的致命一击。 男人回头看了看《如意降魔杵》插入地下并击出半径一米的深坑,深吸一口气,刚才差一点就交代在了这里。 透过刚才击穿的树洞,他看到了林响。 出人意料的年轻。 “你是何人?胆敢阻碍朝廷探金司执行公务。” “朝廷?” 男人看到林响不屑的眼神,勃然大怒,正准备动手,却察觉到后背发凉,是有危险。 是飞杵。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林响念头微动,《如意降魔杵》破地而出,从男人的后背贯穿而过后飞回林响袖中。 “你到底是谁?” 他不甘心被偷袭丢掉性命,双目圆瞪,恨不能把林响生吞活剥。 “死人不需要知道。” “你。” 怒火攻心,嘴里一口老血喷出;随着此人生命力的留失,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后,林响来到男人的尸体前,略有些困惑,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三个人在哪? 第六十七章梦中杀人 林响陆续在前面的虚土表面发现三个不同的脚印。 看来他们三个依然在继续赶路,不断寻找藏金图的准确位置,此人则是故意留下用做断后,这些人做事出奇的稳妥,非比寻常,只可惜遇到了林响。 留下断后的人连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就一命呜呼了。 林响蹲到尸体面前,把信号弹从他手里取出来扔在一旁的树下。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此人回光返照,把信号发出去,那么林响想要出其不意的目的就泡汤啦! 同样,现在不着急摸尸,等把其他三个解决掉后,再来开盲盒。 起身追寻着那三人的脚印继续往前走。 三人留下的凌乱脚印表明他们在山脉内同样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看来藏金图只是标注了大体位置。 具体地方只能自己找。 林响一直追踪他们来到一座破庙前才停下。 夜色朦胧时分,林响可以看到破庙里的火光,那三人就在里面,也许此时正是试一试《城隍令-入梦》的真正威力的时候。 催动《城隍令-入梦》后。 周身产生了一股朦胧的烟雾向破庙席卷而去。 庙内的两男一女还不知道危险向他们靠近,正围坐在火堆旁说着话。 三人中尤其是那女子格外亮眼,三十来岁,穿着紧身劲装,格外凸现婀娜的身资。 腰间那口狰狞的刀无不彰显其凶残的本性。 “以我看根本没必要留下断后的,现在除了我们手里的藏金图,别人谁还会有?把三哥找回来,我们分头能快一些。” “大哥我也觉得没事。” “不,不。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女人手里抓着一根木材,一边在火堆里扒拉一边说: “大哥。你未免太多虑了。高太尉不是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找到金图,就让朝廷把我们的通缉令撤掉,现在金子我们垂手可得。” “与那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而且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 女子说完后又继续说: “二十年前曹冲他们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说出来。” 老大: “大概是因为金子内讧,才自相残杀,最后只有曹种逃了出来。” 女子不置可否,他们探金人之间因为金子自相残杀屡见不鲜,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现在无聊的继续扒拉火堆。 “二姐。你别再弄火堆了,烟到处都是。” “燃的这么旺,哪来的烟?” 哪来的烟? 当然是林响放的。 要使人则入梦必须要有烟雾辅助。 老大猛的站起来,喊: “不好。是迷烟。” 捂住口鼻后的同时,林响推开庙门,他们在看到是陌生人进来,甚至都没有经过眼神的交流,立刻取出武器攻击。 三人的配合和动手的魄力,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各自手里的刀毫不留情的的划向他的脖子,心脏,小腹。 在他们做出反应的那一刻已经被林响拉入了和现实世界相差无几的梦境中;他们的武器在快要碰到林响的瞬间,立刻被《如意降魔杵》以及快的速度挡下。 三人对林响的死亡攻击落空后,利索的退到安全距离。 神情严肃的盯着他。 女子戒备着询问: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你的话说错了,是你们为何在我的地盘。” “什么?”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从袖中取出长剑。 冰冷的剑身散发的寒光,让他们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背直冒冷汗。 “我们三人无意打扰,现在愿意立刻离开。” 老大已经认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太对劲,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双腿在发颤,可想而知,面前的人给他对强烈的恐惧。 林响微微摇头,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倘若放虎归山,此事说不定会被宣扬的沸沸扬扬,那时候就算自己大开杀戒,金矿也守不住,只能把危险掐死在萌芽内: “你们既然要打金矿的主意,那就别想着回去了。” 三人的眼神交流的瞬间,一男一女再次向他攻来。 速度之快,平生少见。 林响刚要抬腿躲避,却发现自己脚下的鞋被虫子与地面沾在了一起。 那二人露出得意的神色。 老大的蛊术从来没有失过手。 眼前这个人死定了。 林响对在自己面前得意的三人,手里的剑向前挥出。 顷刻间周围大片植物连林响脚下的那些虫子的生命力被强行吸走。 离林响仅一剑之遥的一男一女原地停下,他们只感觉到一股让他们及其不舒服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身体的生命力开始快速留失,在他们二人在世间弥留之际,眼睛下意识的瞪大,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们大概没想到,有人甚至可以不与他们正面接触就可以取性命。 “二妹,三弟。你们怎么了?” 他们的大哥是个大嗓门,让两只具勉强还能维持平衡的尸体失去最后的支持,直挺挺的倒在林响面前。 “你,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只是送他们一程。” “我杀了你。” 不愧是当老大的人,看似不要命,拼尽全力的冲向了林响,其实是在往林响所在的位置冲了两步后,紧接着飞身向窗口撞了出去。 林响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睛,迷之操作的确让他惊了。 不应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的吗? 怎么逃了? 可是你在梦境内要往哪里逃呢? 男人从破庙出来后,以为自己能逃出升天,却发现前面是悬崖峭壁。 林响不紧不慢的走到窗口前,问: “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推你一把?” “饶,饶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出去后装聋作哑,向曹种那样。” 林响依然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像曹种那样?就算已经过了二十年依然有人找上门,杀了他全家,所以如果他那么做了,一定会后患无穷,倒不如一劳永逸,把所有人知情的一股脑都杀了。 男人看到林响失神,内心大呼“好机会”,手里的刀毫不客气的向林响的脑袋砍了下去。 只可惜,此人没看到林响丧命当场,只觉得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手里的刀便握不住了,从手中脱落后深插入地面。 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滚烫的血液。 “要死了吗?” 随着身体逐渐瘫软,生命力流失,艰难的抬起右手,指向林响后,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第六十八章被围剿的狐狸 最后一人死后,弥漫在庙里的烟雾凭空散去。 此时,林响正站在庙门前盯着依然围坐在剧烈燃烧的火堆前的三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林响制造的梦罢了! 包括他们的死亡也都是在梦中发生的。 所以他们依然还保持着烤火的姿势。 林响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命丧黄泉,小心翼翼的来到他们身边,根据摸尸人的经验,这三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庙外出现一强一弱两股尸气。 是水娘和徐二狗到了。 它们站在庙门外,看到林响已经解决掉里面的三个人,二僵神情便都有些失望。 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就算是僵尸也会手痒。 “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先摸摸尸,看有什么好东西。” 林响说完后,关上庙门。 山魈要找他们四人给救命恩人曹种一家报仇的遗愿已了。 县太爷替他师傅守护金子的遗冤也已了结。 一石二鸟。 说来其实也挺巧合的。 他们的遗愿恰巧碰到了一起,让林响只办一件事就完成了两件遗愿。 也是运气。 了因后束缚在身上的两道枷锁褪去,现在他感觉神清气爽。 只是不知道他们四个人的了因录是否能碰到一块。 紧接着把目光定格在那三具尸体上。 过去先从他们三人中老大的袖子中取出那副藏金图,随手扔进火堆里彻底烧掉。 这种祸害人心的玩意,斩草除根为好。 再之后便是先把他们三个的尸体并排放下。 这样好摸一些。 至于先从他们三人中的谁先开始摸,林响已经想好了,他们中的老大一定当之无愧。 施展袖里乾坤,从袖子中取出两炷香。 脱掉尸体的鞋袜。 分别在两只脚插上点燃的香。 按道理对待敌人的尸体没必要太讲规矩,可谁让摸尸的人是向来讲规矩的林响呢?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他会省略掉这些繁琐的步骤。 况且,人死后,也就没什么仇怨了。 从双腿开始,一直摸到双臂,再之后便是重中之重的胸口。 一张一千两银票。 林响随即把银票扔进火堆中烧了。 现在他不缺钱,所以对银票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再伸右手摸尸,“咦”,竟然是空的。 林响不敢相信的又摸了一遍,竟然真的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摸尸这么久,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他有些慌张。 赶忙又换去摸那具女尸。 至于摸尸的仪式直接被他忽略。 这种情况,谁还管什么仪式不仪式的。 伸手摸进衣服内,除了还带有余温的软软一团还有一块手帕,林响放到一旁,继续伸手进去摸东西。 依然是空的。 林响彻底慌了。 赶忙去摸另一具尸体。 除了几锭金子,依然没有出货。 林响起身,来到门口,打开庙门,此时他的脸色煞白。 水娘和徐二狗看到如此沮丧的林响吓了一跳。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水娘和徐二狗面面相觑,它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着急的林响。 不着急不行,他最后的希望是之前杀的那个断后的人。 当林响来到那具尸体前,懒得举行仪式,蹲下伸进右手,取出一件女人的肚兜。 这个尺寸,是那个女人的? 又伸手进去,是一堆散碎银子。 扔到一旁后不甘心的继续伸手进去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出货了,好像是部小册子。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观水经》 脑海中响起那熟悉的电子音: 【了因录】 【贺梅霞了因录】 (姓贺名梅霞,24岁,前探金司探金人。 探金人,往往从小便被带到探金司接受训练,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是孤儿,贺梅霞也不例外。 在探金司长到十八岁就要分配探金队伍,深入深山老林内探金,由于经常出没于危险之地,所以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全身而退的更是寥寥无几。 前年,他们四人在探索一座小金矿时与其他探金人相遇,为归属权大打出手,他们四个把另四个团灭后,本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其中一人竟然没死,还安然逃回了探金司。 在探金司内斗是重罪,抓到便是死,幸好有人通风报信,他们四人才能侥幸逃生。 但朝廷不会轻易放过叛逃探金司的探金人,毕竟他们手上握有不少的金矿资料,随即派出京城的寻查司四处通缉。 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四处躲藏,在躲无可躲的境地下,被高大人所救。 并与高大人达成了一笔交易,只要找到武台县内的金矿,便帮他们撤销通缉令。 虽然知道和高大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面对如此境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因此他们四人来到武台县,杀掉了曹种,夺得了藏金图,眼看就要找到了,天不遂人愿,被人提前送了他们一程。 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是能和二姐永远待在一起。)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观水经》/水的流向和水质往往预示着金子的位置】 林响翻开《观水经》,囫囵吞枣的学完后,长叹一口气。 此术没什么用,但林响没有丝毫失望,因为验证了自己还能从尸体上摸出特殊的东西。 同时,现在他明白一件事,原来在梦中杀人是不会出货的。 真是刺激。 把尸体背起来,回到破庙,徐二狗已经为他们二人挖好了坑。 林响把他们安葬在一块后,身上的枷锁随之褪去。 探金人至小便是孤儿,死后能有一人相守,也算比旁人强出万倍。 林响为他们二人点了两炷香后又在坟前站了片刻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至于他们寻找的金子,自己并不感兴趣。 此行之后,武台县所遇到的事都一一彻底了结,等一月之期一到自己便能离开。 一人二僵从山中出来,天色渐黑,凉风拂动柳枝,回去也无事可做,况且徐二狗也不似黑僵时那么狰狞恐怖,最起码可以出来露露面,林响便和它们一起逛武台县的夜市。 林响顺着风刮来的方向听到巷子内一阵鸡飞狗跳。 并夹杂着父与子的对话: “阿爹。抓住狐狸了。” “真漂亮。卖给县城里的贵太太做围脖,最少值十个数。” “爹。是铜钱吗?” “屁。是银子。” 第六十九章事与愿违 “那岂不是能买很多,很多的糖人。” “你就知道。” 男人对孩子说的那个“吃”字还没说出口,看到从巷子里走进来的林响,水娘,徐二狗;他们的脸都隐藏在黑暗的阴影内,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很容易联想到最近在城里打家劫舍的土匪。 下意识的把孩子抱在怀中: “三位好汉,我们是木匠,没什么钱。” 此时,被关进笼子里的小狐狸看到林响后,蜷缩着身体一个劲的哀鸣。 林响险些没认出这只狐狸是般若寺的那只,它此刻模样狼狈,嘴还被绳子绑着,毛发凌乱,落寞的眼神及其人性化。 “多少钱?” 木匠抬起头,不确定的瞟了林响一眼,直到他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后,恍然大悟,原来是来买狐狸的。 原来不是打劫的,那这狐狸的价格可不能要低了。 况且,他们三人,尤其是那个女人,看模样便不是什么穷苦人家。 “一百两。” 林响从袖子里扔出十两金子,滚到木匠脚边。 木匠眼睛瞪大,大概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如此痛快。 心里后悔,为什么没有多要。 “我,我说错了,是十个一百两。” 林响的袖子里滚下九枚十两的黄金。 木匠看到地上的黄金灿灿的放光,晃的头晕目眩: “它是你的了。” 捡起地上的黄金,把笼子扔在地上,拉着儿子跑了。 林响来到笼子前,打开盖子,把小狐狸放了出来。 它出来后,把嘴上绑的绳子解开,竟然“呜呜呜~”哭嚎起来。 徐二狗由于知道精怪血液的好处,一直想进山抓几只打打牙祭,偏偏小狐狸送上门,刚好打打牙祭,随即贪婪的露出獠牙。 小狐狸察觉到杀气后,抬起头看到贪婪的徐二狗,吓的赶忙藏在林响腿边。 “别吓它了。” 徐二狗把最后的獠牙随即藏在嘴里,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小狐狸的身体。 它现在已经想好该从什么地方下口了,只要林响把小畜牲给它,一口就能把小家伙吸干。 小狐狸跪下,抓着林响的裤腿。 它丝毫不怀疑,只要林响一走,自己就会被圣师身边的可怕男人开膛破肚。 所以抱大腿才能活下去: “多谢圣师的救命之恩。” “叫我吗?啥时候有了这名号?” “山中精怪都认您为圣师,日日夜夜在般若寺供奉。” 林响回头看了眼水娘,又把目光落到了小狐狸身上: “为什么?” “因为圣师在无时无刻的教导我们精怪修炼;我们精怪向来被人类不耻,更别说教导修行,不轻易打杀就谢天谢地了,但您心怀慈悲,永远教导,山中精怪无不感恩戴德。” 林响听的一知半解。 水娘提醒: “大概是塑像散发的那股神秘力量对精怪修炼颇有好处。” 林响不置可否,但他更好奇狐狸来县城做什么: “你不好好再山里待着,跑进武台县做啥?” “是因为我想替圣师重修般若寺,让你们住的舒服些;多方打听,知道县城就那个人的木匠手艺最好,便去找他重修般若寺,没想到他竟然想把我抓起来,扒皮抽筋卖掉。” 小狐狸说起刚才发生的事,依然心有余悸,两滴清泪垂落。 “你这只狐狸也是愚蠢,差一点丢失了性命。更何况你们精怪哪里有银子重修那般若寺?别白费心思了。” “我们缺的是工匠,最不缺的恰恰是金子,山中藏了那么多,足够把武台县也买下来了。” 林响追问: “是在密林深处的小山脉附近?” “藏金子的地方是蜈蚣山脉,不知道圣师说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有座破庙?” “对啊!金子就在破庙下面。” 此刻小狐狸对林响的崇拜可谓是五体投地;不愧是圣师,不出武台县便知天下事。 林响则在听到金子就在破庙下面,他此时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人类拼命夺取藏金图上的黄金,山中的精怪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而且它们对人类趋之若鹜的金子满不在乎,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想起来用之与人类交易。 还有,那三人到死也不知道他们朝思暮想的金子就在他们的屁股下。 林响不知道该替他们可惜还是可怜他们。 “罢了!就算有金子也不必与人类交易,那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小狐狸恭恭敬敬的对林响磕完头后,跳到屋顶,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二狗可惜的叹息一声。 水娘则好奇的问: “小狐狸之前不是不会说话的吗?” “小狐狸只是有些小聪明,其实它很傻。” 水娘掩面笑了起来。 一人二僵在武台县的夜市又逛了会儿,便回他们租住的小院了。 林响的灵体回归本体后,身体疲惫不堪,躺在床榻上,长吁短叹。 没想到入梦所杀之人竟然无法摸尸。 为了以后能继续顺利摸尸,还是尽量少用入梦的方式杀人。 上下眼皮拼死拼活的打架,林响闭上眼,随即陷入沉睡。 院子中的水娘和徐二狗则各站一边屋顶,对月修炼。 第二天清晨,林响睁开眼,觉得后脑勺有虫子在窜。 伸手抓了抓,这虫子竟然很灵巧的躲避,无果。 林响随手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虫子吓懵在他的脑袋上。 猝不及防,被林响用两根手指捏住,死死的摔在地上,摔成肉酱。 随即把脑袋出现安在脖子上,林响从床榻上起身,伸了个拦腰,来到铜镜前,把脑袋往正挪了挪。 “完美。” 开门从房间里出来,水娘正在逗鸟。 徐二狗则趴在墙缝上,对隔壁邻居养的鸡虎视眈眈。 “还有几天,等回去后,你可以打打牙祭。” “主人真好。” 水娘提醒: “你只能打鸡血的主意。” “鸡血也可以解解馋;打鸡血更有劲。” 徐二狗为此还给水娘演示了一下打鸡血的效果;捡起一块石头硬生生的捏成粉末,随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娘不置可否。 林响听到二僵的对话,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徐二狗,心里寻思:徐二狗作为僵尸应该对不同物种血液的功效有很专业的研究,难道打鸡血真的有功效? 等有功夫,仔细问问徐二狗。 来到门口,打开院门,晃晃悠悠的从里面出来,水娘跟着把他送出院子,一直目送林响消失在它是视线内,才返回院子并关上院门。 第七十章加急催返 林响踏上通往义庄的必经之路远远的便看到大清早义庄的门口格外热闹。 以为又有尸体送来义庄要摸尸。 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去。除非有特殊的尸体,别的由他们三个新手也足够应付的。 等他慢悠悠的走到义庄门口;满头大汗,急不可耐的师爷三步并做两步迫不及待的走到他面前,说: “林响。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响没想到师爷是在专门等自己,还以为他暂代县令一职,新官上任三把火,摸个尸也要亲力亲为看着,便好奇的询问: “又有什么特殊尸体要我摸?” “没有,没有。有我在,武台县政通人和,哪会有那么多死人?是平阳府给你发来的鸡毛信,我收到后立刻给你送来了。” “鸡毛信?那是什么?” “军中才有资格发的八百里加急,所以我不敢耽搁,立刻就给你送来了。” 师爷把鸡毛信交给林响后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匆忙带着衙役离开义庄。 难怪此人有个光秃秃的脑瓜,太聪明了,聪明绝顶,他心里明镜似的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知道一清二楚。 他接过后有些困惑: 从平阳府到武台县大概连一百里都没有,发生了什么事?至于用八百里加急给他一名小小的摸尸人送信。 把羽毛揪下来扔在地上,拆开蜡封,取出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着急,速归。 半饱肚担忧的问: “大人。没什么事吧!” “平阳府的义庄司让我速归。” “您什么时候走?” “现在。” “就不能再留一天?您对我恩重如山,我。” 林响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蛋,打断他的话: “我最后能教你的就是缝尸,将来不做摸尸人,也可以做缝尸人,比摸尸赚的多。” 林响瞟了一眼那二人,也没什么隐瞒的,索性提高声音说: “缝尸最要紧的就是缝的好看,瓷实,平常你们可以用豆腐块摞在一块练。” 半饱肚感动的情不自禁跪下: “多谢大人教我。” 林响把他扶起来,再没有多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半饱肚盯着林响的背影,在从他视线内消失前,破声大喊: “我一定会活过三年的。” 林响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往武台县城外而去。 他是挺喜欢半饱肚这个小家伙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用念头把要离开的消息通知了二僵。 当他从武台县城门出来,看到水娘和徐二狗已经在官道边等着了,他来到二僵面前说: “我们回家了。” 徐二狗冲着前面狠狠的挥了几拳: “主人。你也许不知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 “那我们走的快些。” 水娘嘴角含笑,信步与林响并排而行,徐二狗则在他们后面跟着。 路上,林响与水娘说起那封鸡毛信。 “摸尸人只能摸尸,别的他们也不会让你做。” “为了一具尸体还特意发来一封鸡毛信,那说明义庄的摸尸人已经死了好几位,不得已才叫我返回。” “听起来很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如我们别回去了?” 林响摇头,对他而言,尸体越危险,出的货越强势。 当然,他是不会把自己的特殊之处暴露出来的,包括自己制作的僵尸。 来到距离武台县十里之外的驿站,花银子雇了马车,又给车夫多打赏了些银子,一行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往平阳府赶。 第二天清晨,马车便进了平阳府。 林响让车夫把马车停到门口,在这里他与二僵分开。 它们回鹿鸣书院附近的宅子,他则直接到义庄。 目送二僵离开,他一个人独自走在平阳府最大的一条街面上,半个月的时间,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做买卖的比之前竟然少了大半也不止。 看来平阳府发生了大变故。 信步来到久别重逢的义庄,刚才沿路走来,遍地都是给死人的纸钱,平常守在义庄门口的关门衙役也不见了,代替他们的是两盏巨大的白灯笼。 林响走上台阶,推开那扇巨大的红门,随着发出木头扭曲的声音,义庄的一切重新展现在他眼前。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其中在义庄工作的衙役的尸体占了绝大部分,还有三具摸尸人的尸体以及为数不少的百姓尸体。 那三具摸尸人的尸体中应该没有小凤仙吧! 林响来到那三具尸体面前,正准备看看他们的腰牌,却听到墙后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未见其面,只听其声。 “林响。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凤仙从后面出来,看到林响后,泪眼婆娑。 后面的白捕头出来,告诉林响: “你比我想象的回来的更快,不愧是平阳府唯一的甲级摸尸人。” 林响看向白捕头,确定他不是在戏谑自己后,补充了一句话: “我收到信就出发了。看样子义庄发生了大事,而且还影响到了平阳府。” “朝廷派兵镇压葫芦山的土匪了,但受到猛烈的反击,最后两败俱伤,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建康府也被攻破,将军冒死突围来了平阳府。” “人呢?” “死了。” “不是从建康府突围出来了吗?” “是啊!突围出来但人死了,所以才发鸡毛信让你来摸将军的尸体,取出调兵遣将的虎符。” “那三个摸尸人都是摸那位将军的尸体死掉的?” “没错。这位将军生前杀敌晚上,尸体上不止有尸气,还有煞气,他们三个碰到尸体后就死了,无一例外。” “那些衙役呢?” “总要把虎符取出来吧!那些当兵的就逼着他们进去摸尸。唉!你懂得。” 林响了然,士兵想用人命堆出来,看来失败了,否则不会叫他回来。 白捕头带着林响来到归他所管的停尸房,看守的兵丁推开房门后便躲到了柱子后,从房内倾泄而出的寒气向他们三人迎面冲来,尽管站在大太阳下,依然冷的忍不住打哆嗦。 白捕头拉着小凤仙躲的远远的: “林响。一切就拜托你了;倘若你这位平阳府唯一的甲级摸尸人都无法做到,接下来恐怕就要我和小凤仙上了。” 所以,林响现在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身家性命,以及一切希望都寄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第七十一章撒豆成兵 林响此刻神情严肃,他把腰间的黑布裹在脸上,盯着停尸房里身披战甲的将军,尸体周围若隐若现有股犀利的红色气息环绕,煞气竟然已经到了具象化的地步。 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他只能希望体内蕴含的奇异果能抵挡一二,皱着眉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关上停尸房那扇沉重的木门的那一刻,恍如隔世,尸体散发的煞气和尸气混杂在一块,从林响的每一个毛孔入侵。 刺激身上的皮肤冒出一个摞一个的鸡皮疙瘩。 冷的林响哈了口气,水珠竟然在空气中结成了冰凌茬子。 林响伸手接住这些冰凌茬子,碰到他手掌的那一刹那,立刻化成一层白霜。 “人的尸体到这种地步也算惊世骇俗了。” 走到供桌前,拿起两炷香,在即将灯枯油尽的蜡烛火苗上点燃。 转身来到尸体一侧蹲下,林响瞟了眼双脚各断掉三炷香,他便明白,把自己手里的两炷香插上去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插到地上省事。 只是没想到,两炷香刚被插到地上,齐刷刷的拦腰而断。 林响吃惊到瞠目结舌。 眼前这具尸体怎么那么毒?难怪会死那么些人。 迟疑片刻,林响还是把自己的双手缓缓的摸上了尸体的双腿,缠绕在尸体上的红色煞气透过林响的十指横冲直撞入他的体内。 入体的瞬间,煞气便宛如一柄柄利刃在血管里分割,可谓是痛不欲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顷刻间,浑身大汗淋漓。 片刻功夫,身体上的汗珠凝结成冰凌茬子。 蕴藏在林响体内的奇异果能量彻底暴发并且主动出击。 几乎是瞬间便把林响体内横冲直撞的煞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难怪。如此恐怖的煞气敢来摸尸的人,除非有些特殊手段没人能不死。” 煞气被吞噬后,林响察觉到尸体上的尸气竟然在他的指尖试探。 咦!是这团尸气是诞生灵智了吗?竟然能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危险,没有随着煞气入体。 林响随即一巴掌拍了下去,他手掌上附着的残留奇异果能量把尸体拍的四分五裂。 解决掉尸体上最难缠的煞气和尸气后,林响重新点燃两炷香插到尸体上的双脚上。 待到插在尸体双脚上的两炷香顺利燃烧三分之一后,林响露出意犹未尽的笑容。 从双腿开始往双臂摸,一直到胸口处,林响才摸到白捕头所说的那块虎符。 四四方方,有棱角。 取出来放到铁盘上,轻轻喘了口气。 费这么大力气,死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这块铁疙瘩。 林响只顿了片刻,满怀期待的把手伸进尸体的胸口。 如此凶残的人物,摸出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逐渐平复心情。 依然是一部手巴掌大小的册子。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撒豆成兵》 林响眼睛一亮,又是一门神通。 好奇心暂且得到满足后,他又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期待了因录。 一串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了因录】 【杜痕了因录】 (姓杜名痕,三十岁,死前担任四洲将军,节制四洲兵马,可谓是年轻有为。 杜痕从生下来的那天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被地主老财养大,五岁起就开始放牛还债,他每天带着牛在山地草坡间游荡,所以有大量的时间锻炼,等他长到十五岁,光凭力量便可以对抗村里五六个成年男人,力气大干活顶三四个长工,地主见人就夸当年他的眼光如何如何。 地主老财家有个女儿,是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不止能读书识字,还懂得吟诗作对。 青春年少的少女整天待在家里,除了家人就只有肌肉男杜痕和她说话。 天长日久,哪个少女不怀春,一来二去,就互生出好感。 杜痕这个名字也是地主家少女给起的。 因为她也姓杜。 长工与小姐的爱情向来父母是最大的阻碍。 杜痕和杜小姐也不例外。 地主抓住他们暗地里在暗送秋波后,便要把杜痕赶走。 杜小姐苦苦哀求无济于事。 杜痕被赶出地主家后的当天夜里翻墙进了地主家里,见到杜小姐后,二人相拥而泣。 相约要私奔,杜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身子骨弱,逃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脚。 杜痕无奈,只能把先她丢下,一个人逃走。 一边逃一边对杜小姐喊: “等我五年,一定要等我。” 逃走的杜痕在外流浪了半个月,想要五年内出人头地谈何容易,恰巧遇到朝廷要打仗征兵,军功无异于是最便捷的一条上升渠道,他便入伍成了一名长枪兵。 杜痕年纪虽小,但身强力壮,在战场上有势不可挡之勇。 凭借手中的长枪很快在战场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由人头铺就的一条向上的道路;从十夫长,到百夫长,再到千夫长,最后凭借军功做到先锋,官居五品。 他带领士兵,在边境硬生生的由劣势扭转成势均力敌的地步,功劳不可谓不大。 理应继续提拔,但由于朝廷重文抑武,五品先锋官已经是武夫的极限,偌大个朝廷,这个级别的将军屈指可数。 杜痕从一个地主家的长工做到五品先锋官用了五年的时候,整整五年。 当两国和谈后,杜痕便被分配到四洲将军,也算位高权重。 只是当他回去找杜小姐时,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并且有了三个孩子。 杜痕伤心欲绝,但他没有指责,而是选择默默的离开,自此以后封刀不战。 直到朝廷突然下令要剿灭葫芦山的土匪,他才重新披甲上阵。 没想到葫芦山的土匪训练有素,打的官兵节节败退。 在从建康撤退时,身负数箭,当到了平阳府后,便一命呜呼了。 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那位白月光杜小姐的安危。) 【了因难度三颗星】 【奖励《撒豆成兵》/撒豆成兵的实力是施术者的百分之三十】 林响有些迫不及待的翻看小册子。 真是一部了不起的神通。 半个时辰后,手中的小册子消失。 林响起身手里端着铁盘走到停尸房的门口,一把推开木门,阳光撒在他身上,目光锐利的盯着外面惴惴不安的白捕头和小凤仙。 第七十二章端倪 小凤仙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盯着停尸房门口站在阳光下的林响,他的形象在小女人的心中无限的拔高。 “你还活着?” 白捕头拭去由于紧张额头分泌出的冷汗: “那,那个是将军的虎符?” 从林响进去后便守在停尸房的两名兵卒立刻一前一后把他围了起来,生怕会有人前来抢了他们视如珍宝的虎符。 “两位官爷幸不辱命。” 林响把托在手里的铁盘交出去后,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便拿着虎符急匆匆的从义庄离开。 他喘出口留在体内的凉气后,坐到台阶上,抬头望向天空。 小凤仙把脑袋垂在林响面前: “如果早把你从武台县叫回来,我们义庄就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林响偏开头,视线时有时无的瞟着她: “可是你还活着。” “多亏了白捕头的英明神武,把我留下来等你,不然你和我可就天人相隔了。” 小凤仙一边说着话,一边掩面而涕。 白捕头蹲到林响身边后说: “现在义庄只有你和小凤仙两名摸尸人,差一点忘记,还有断指没有回来,一共三位。” “衙役呢?” “除了老弱病残,就剩下我一人扛着,现在和光杆司令没什么两样。” 此事说来也可笑,堂堂一府之地的偌大个义庄司竟然被一具尸体弄的差一点团灭。 “林响。你给我们义庄司上上下下长了脸,想要什么奖励,只要开口,我就给你想办法。” “我有兄弟的女儿前不久因为平阳府肆虐传染病迁居建康。” 白捕头听到建康后眼睛都直了: “兄,兄弟;此事太难办了。” “我还没有说完;我要请假,去一趟建康。”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建康现在是土匪的据点,有去无回,等朝廷平定了匪患再去。” “你不必劝我,我很担心。” 白捕头见林响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建康,只得同意: “你可一定要躲着些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我可不想平阳府好不容易才出的一位甲级摸尸人回不来。” 小凤仙解下挂在腰间的平安福递给林响: “我昨天求的,今天你就回来救了我,所以的确很管用。” “谢谢。” 林响道了一声谢后,接过小凤仙递给他的平安福,挂在腰间,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义庄,本打算顺道去鹿鸣书院附近看看水娘和徐二狗,转念一想,便打消了此主意,往平阳府城外而去。 要了杜痕的因,本不这么着急,一把枷锁都背了,还差再背一把?拖延几天也无碍,他此刻倒是迫切的要在建康找到徐二狗的女儿徐二妮,此事万万不能耽搁。 为了不让徐二狗着急,林响才决定不回去看二僵,并选择独自行动。 在出城前,看到一家粮油店,林响停下,往里面看了眼。 《撒豆成兵》总得有豆子才行,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阔步走进粮店,林响看到大米的价钱后,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问: “为何大米涨到了十两一斤?” “没办法。建康被围,商人无法运粮,只能涨价,现在不买,等会儿还涨价。” 林响把目光定格在豆子上面,价格也不低。 “豆子九两,要多少。” “你这一麻袋我都要。” “啊!一麻袋有百斤,你确定?” “多少钱你直接说个数。” “900两。” 林响走到小二面前。 “你干什么?” “伸手。” 小二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手。 林响把金子从袖子里滚到他手里: “多出来的赏你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现在就把豆子给你背回家去。” 林响嘴角上扬,微微摇头婉拒。 “大爷。你别不好意思,我瘦小可力气大。” 林响走到装袋子的麻袋面前,施展袖里乾坤,把半人高的麻袋装进了袖子里。 小二看到这一幕,嘴唇发抖,双腿哆嗦。 “扑通”一声跪下,激动的喊: “神仙。” 此刻林响已经离开粮油店。 跟着出城的老百姓走在平阳府城门口被拦了下来。 进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士兵守城,才几个时辰,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是土匪要打平阳府了? 披甲的官兵大喊: “所有人都听着。从现在开始,平阳府城门要封,不能进也不能出,你们请回吧!” 百姓听到城门被封,无奈的四散走开了。 唯有零星几个迫切想出城的人依然站在城门口等着。 林响准备另想办法出城,或者直接利用灵体前往建康府,那样速度也能快些,突然一个机灵鬼出现在他身边,低声询问: “想要出城吗?” “咦!你有没门路?” “我知道一条道,绝对安全。” “贵吗?” “十两银子不贵。” “是不贵,带路吧!” “跟我来。” 林响跟着眼前的小机灵鬼穿进城墙附近的一排矮小的民房。 越往里走越人烟稀少。 一直走到四周无人之地,林响好奇的问: “这里好像已经脱离城墙的范围了。” 小机灵鬼突然加速,从废弃的房子里钻了进去,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响哪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给他玩仙人跳这招,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废墟后走出来四个在平阳府混迹的泼皮无赖。 “兄弟。交出来吧!” “什么?” 林响略微有些困惑的盯着他们四人。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银子交出来,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原来是银子啊!早说,浪费时间。” 林响把手伸进袖子里,抓出一把豆子藏在背后。 “把你手里的银子扔过来,否则我们四个对你不客气。” “你们确定要吗?可是有些重,拿不稳是会被砸的头破血流的。” 四人中的老大不耐烦的走向林响,把腰间别的柴刀取出,眼神中的杀气溢于言表。 林响把抓豆子的右手从身后拿出来,随即向地上一撒。 豆子落地的那一刹那,各个大冒金光。 三息之后,五颗圆头圆脑,身披金甲的兵士出现在他们面前。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他们四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时间惊恐到双腿瑟瑟发抖。 “神仙爷爷。饶,饶命啊!” 第七十三章熟人 林响刚才看他们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是好汉,却没想到也是怂包,而且还是秒怂。 只有自己实力的百分之三十,可以说已经弱到了一定的地步,这些人竟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胆小到这种地步,还学人家出来打劫,林响很想说: “去死吧!” 离兵士最近的男人求饶的时候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 “饶,饶了我们吧!” 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从城门口随便骗来的人会是硬邦邦的硬茬子。 “我们是第一次打劫。神仙老爷饶命啊!” 四人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林响嗤之以鼻,转身的瞬间,五只金色兵甲握着手里的长枪向刚才离他最近的那人冲去。 “不要,不要啊!” 随着凄厉的叫喊声,刚才还耀武扬威,扬言要杀掉林的男人,顷刻间便被长枪捅成马蜂窝。 随着活人变成尸体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淌血,五只金色兵甲也倒在地上化成黝黑的豆子。 风吹过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活下来的那三人双目无神盯着地上的尸体。 浑身颤抖。 目送林响离开,瞬间瘫软在地,紧绷的身体放松,大小便失禁,臭味满天飞。 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高喊着“救命”。 他们正应了那句话,苍天饶过谁;为了方便打劫,挑选的这地方,四下无人,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 林响从来路往回走,经过那排低矮的房屋,发现百姓一个个神情异样。 大概都奇怪,被引进去怎么还能安全出来。 当然,从侧面反应,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从林响从这里出现的那一刻,有道身影藏在黑暗中偷窥,背影倒是颇为熟悉。 跟在后面,绕过繁杂的一条又一条的巷子,来到一处及其破败的院子前。 引自己进来的那个小机灵的正躺在草席上大口喘气。 看来以为把自己甩掉了。 当林响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小机灵鬼直挺挺的从草席上坐起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林响指了一下破烂不堪的院门,这副样子连鬼都哄不住。 小机灵鬼麻利的跳起来要跑,只是没走出三步,《如意降魔杵》破空而出,指着他的额头,只要再敢往前半步,当场叫他脑浆炸裂。 《如意降魔杵》上的寒芒让小机灵鬼再生不起丝毫反抗的意愿,“扑通”一声跪下,正要开口,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喊: “小灰子救我。” “你又和那些泼皮无赖厮混了?现在被找上门知道求我,看我。” 小灰子怒气冲冲的冲过去要教训小机灵鬼,经过林响身旁时,看到他的脸,神情发愣,原地停下。 “恩人。” 小灰子当即跪下。 现在他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等来年就要冲击举人功名。 他也有了房子,还有未婚妻,她是富商的千金。 如今他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恩赐。 所以时常想要报答恩人,可总是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再遇恩人。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许久没见,竟然与强盗沦为同类,真是给你爷爷丢脸。” “恩人。” 小灰子把头抵在地上。 小机灵鬼站起来喊: “你别胡说,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小灰子抬起头,蹬着眼睛说: “你别胡说。” “我说的是事实。” 林响也懒得辨别此事真假与否,对小灰子说: “看你这一身装伴儿,应该有功名了。” 多亏了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起来吧!” 林响伸手,《如意降魔杵》破空而来,在他们二人四目下,收入袖中。 “恩人的手段越发的诡秘莫测了。” “别给我戴高帽,走了。” 林响没走几步,小机灵鬼拦下他: “你不是要出城吗?我带你出去。” “是吗?” “再骗你是小狗。” 小灰子说: “恩人。有我在,他不敢骗您。”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这一次倒是没有骗他,但钻狗洞谁能忍? 林响站在城墙根下,瞪着眼睛瞅着他们两。 “别那么看我。没办法,就这个狗洞,刚好一个人能爬出来,不钻就出不去。” 小灰子刚要说话,林响蹲下身子,就钻了进去。 “恩人。您慢点。” 林响麻利的从狗洞钻出来,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后,对钻出来送他小灰子说: “走了。” “恩人。您在平阳府哪里落脚?” “在鹿鸣书院附近。” 林响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他还想要具体问问是在那里,也好拜访,可惜林响已经走了。 小灰子原路返回后,决定隔几天就在鹿鸣书院附近专门蹲恩人,总能遇到的。 一旁的小机灵鬼看到小灰子发呆,便问: “那人就是你的恩人?可真是有本事的人。” “废话。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恩人有非凡的手段,所以不是寻常人,你小子应该庆幸还活着。” “估计大哥他们完犊子了。” “还想着那些泼皮无赖,跟我回家。” ……。 ……。 林响从平阳府出来,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城下,心想: 看来匪祸越来越严重百姓已经开始逃难了。 一刻都不敢耽搁,顺着官道往建康方向而去。 路上逃难的百姓络绎不绝。 走了一天一夜林响终于到了建康府,本以为这里城门紧闭,戒备森严,没想到城门大开,连防守的人都没见一个。 怪哉。 土匪竟然让建康的百姓自由的逃走,到底耍什么把戏? 林响从城门进去,曾经繁华的建康府落寞的不成样子。 站在原地,他略微有些迷茫。 该怎么去找徐二妮呢?百姓都逃光了他们也有可能逃走了。 看来只能等晚上用灵体寻找整个建康府才有可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林响的视线落在一家客栈,信步走去,小二看到他后,赶忙说:“客官。我们不做生意了,不做生意了。” 把一锭金子扔在桌子上: “现在可以做生意了吗?” 小二神情有些为难;一面是金子一面是小命,很难决择。 “这。” 老板出来从小二手里接过金子: “开门做生意的从来没有把上门的客人赶走的道理。小二,快上茶。” 第七十四章以一敌百 小二从后厨烧水,沏茶,再端上来,掌柜的一家人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并打包放在了门口的马车上。 林响从刚才到现在是比较懵的,什么情况啊! 把客人留下,收走了金子,掌柜的却要走。 是要自己作为客人替他们看店吗? 小二更懵,说话的患难与共呢?说好的赚到钱再给取个嫂子的呢? 当初的承诺当初的海誓山盟呢? “掌柜的你。” “大海。说好的一起逃命,但客人要紧,从今天开始你留下看店,赚的钱都给你。” 小二哭了。 还赚啥钱?兵荒马乱的,谁还住客栈? 好不容易来个客人,出手阔绰,给了一锭金子,还被你拿走了。 这块大饼好难往下咽。 “掌柜的。” “听话。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嫂子。”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掌柜的你走吧!” 林响此刻正不确定的看着小二,他是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犟。” “好好看店。” 掌柜的带着一家老小顺着大道往城外而去。 林响才喝了三到四口清茶,突然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把他手里静如死水的茶水惊起波澜。 小二把手里的抹布扔在桌子上,跑到门口,留下两行清泪。 林响起身,来到客栈外面,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四个人,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 动手的人是穿着兽皮的土匪,领头的人看到小二和林响后,喊: “超过时辰还没有逃出去,就要死。” 小二惶恐的看向林响: “快逃命吧!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杀人。” 土匪开始搭弓射箭,一声令下,零星几只箭射到门柱子上,顷刻间柱子变裂,发黑,摇摇欲坠。 吓的小二缩回脑袋,逃到客栈的后厨。 林响伸手拔下一根羽毛箭,发现上面的沾染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倘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死气。 区区一伙土匪怎么会有死气这种玩意? “还真有不怕死的,兄弟们上。” 林响盯着越来越近的土匪,袖中的《如意降魔杵》破空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土匪察觉到前面有一道金色的寒光向他们飞来。 那玩意让他这位手上沾了几十条人命的土匪也忍不住胆寒。 太快了。 抬起刀抵挡的瞬间,感觉自己脸上有股温热的感觉。 由于杀人太多,太有经验,明白自己脑门被贯穿留下了脑浆才会有这种温热的感觉。 索性自己直挺挺的倒下闭上人,顺其自然的一命呜呼。 手下看到自己队长死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随着《如意降魔杵》穿梭在他们的脑壳,也一一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林响把《如意降魔杵》收回袖中,正要转身回到客栈,察觉到那些尸体有异样,定睛一看,吃惊的后退一步。 刚刚死掉的土匪竟然又活了。 吃惊之余,林响嘴角上扬,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活尸的手段莫过于他熟悉的了。 难怪区区三百道土匪能打的正规军把建康府都丢了,原来背后有无心法师。 太好了。 正愁从哪里找他去,此行一并解决了恩怨,免得夜长梦多。 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取出徐家送与他的长剑,稍微一动。 脚下顷刻间长出浓密的的草坪。 一股一股充满生机的风开始在整个大道上刮了起来。 以本体施展《生生不息剑》威力不如灵体状态下施展,而且差距不止是一般的大,那是相当大。 那些变成活尸的土匪冲到林响面前,露出獠牙,看似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只见林响横剑挥出,活尸原地停下,浑身的筋骨被碾碎,随即瘫软在地。 解决掉这批活尸后,林响不紧不慢的走上客栈的二楼。 小二看到他后,跪下,把头磕在地板上“噔噔”做响。 “救我,救我。” 林响站在他面前,好奇的问: “为什么掌柜的给你取嫂子你那么高兴?” “因为掌柜的是宫里的太监,所以,所以取的女人我们,我们一起睡觉;他在床尾躺着看我们做那事,有时候随着嫂子嚎叫他还会跟着嚎叫几声……。” 难怪那个掌柜的怎么看都很诡异,感情他是个太监。 难怪那么爱钱。 如果是太监,就不足为奇了。 “没让你给我讲过程。” 林响一排他脑袋: “躲起来。” “好,好,好。” 小二连滚带爬的躲进客房关上门,大气不敢喘一下。 林响则打开窗户,爬到楼顶,瞟了一眼不断聚集的土匪加活尸。 并不重要,思绪忍俊不禁的想到掌柜的,伙计,嫂子的动作大戏。 等到下面的人都聚其后,林响也结束了遐想。 “楼上的人听着,乖乖的下来送死,不然大爷们让你成马蜂窝。” 土匪头目提着一把大砍刀说完话后,一挥手,齐刷刷的弓箭手瞄准了林响。 一声令下,立即射成马蜂窝。 林响面对百人,丝毫不慌张。 “好小子,有些胆色。兄弟们放箭。” 百人一齐放箭,形成的箭雨把林响笼罩的死死的。 倘若是旁人,面对如此境地,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响手里的剑一挥。 那些羽箭纷纷长出枝丫互相缠绕在一块,一个接一个,直到接成一张网,由于严重超重,百枝羽箭在林响面前掉了下去。 下面包围客栈的土匪可倒霉了。 被扎的损失惨重,哀嚎遍地。 土匪头目皱着眉头,刚要说话,那些死掉的土匪立刻变成活尸不分青红皂白的像活人冲去。 立刻土匪结成的战阵被活尸冲的七零八落。 林响看时机到了,施展袖里乾坤,从袖子抓出两把豆子,向地上扔去。 豆子落地的瞬间。 立刻金光大做。 金色兵甲提枪出现。 那些活着的土匪看到凭空出现的兵甲,更是吓的惝恍而逃。 “是神仙。” “是神仙。快逃命啊!快逃。” 林响盯着下面的金色兵甲已经清理出一片区域颇为满意。 它们的长枪在配合下竟然发挥出百分之三百的威力。 由此林响才明白,《撒豆成兵》真正的威力是没有任何顾虑的配合。 只要有足够的豆子变成金色兵甲,又能有如此亲密无间的配合,威力的确让林响很满意。 第七十六章鸠占鹊巢 “没,没有好,比之前强些,还需要治疗。” 水娘走到徐二妮的面前: “二狗心心念念的女儿就是你吧!真是漂亮。真不知道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徐二狗听到女儿被夸奖一个劲的傻乐。 “叫,叫水阿姨。” “水阿姨。” “真是个好姑娘;林响,你知道哪里有好人家吗?把小姑娘说媒。” 林响被水娘一提醒,想到了一件事。 “二狗。那个鬼鬼祟祟的男的你把他怎么样了?” “吓了一顿就放了,那娃也未免太怂了。” “幸好你没把他吸干,那就是我给你女儿找的相公。” “啥?” 徐二狗被林响的话惊的瞪大那对僵尸眼。 “主人。你没开玩笑吧!那玩意?” “是开玩笑的。” 当初也不过随口一题,并没有当真。 更何况那小灰子腰间已经挂了荷包,恐怕已经有了相好的。 倒是胆子不小。 徐二狗听到林响说是开玩笑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如果它有心的话。 林响坐到门坎上,语气不乐的问二妮: “怎么只有你一人?” 倘若从徐二妮嘴里听到赵刚敢自己带着家人逃命,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是我要求干爹把我留下等爹来找我的。” 徐二狗埋怨道: “你是不是傻?土匪遍地,遇到危险怎么办?” “爹你不是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吗?有爹在我就不怕。” 林响看他们父女情深,也不打扰他们叙旧,对水娘打了个眼色,立即心领神会,便一起离开了。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杜小姐。 一人一僵顺河而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小二说的那间最大的门脸的确很大。 林响来到门前敲门,半天没有动静。 难道也逃难去了? 他正准备让水娘带他进去看一眼,好了结杜痕的因,但水娘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动了,一只手直接从墙壁穿了进去,掐住一个人的脖子,问: “请问,里面有人吗?” “有,有,有人。” “那可以开门吗?我们想要进去看看。” 门随即打开,水娘把手抽回来。 林响信步走进院子,看那些仆人被刚才水娘的粗鲁吓的战战兢兢,忍不住笑道: “别紧张,我受杜将军之托,来看看杜小姐。” 这些仆人玄着的一颗心才着地。 原来是夫人的老相好的人,还以为是土匪,这下就安全了。 老仆过来说: “我家夫人现在正在生产,现在建康府连稳婆都没有,我们大家好急得团团转,可是就是没有好办法。” “带我去看看。” 老仆看了水娘一眼,吓的赶忙缩了缩脖子,赶忙带着林响去看他家的夫人。 来到后院,听到女人在痛苦的哀嚎,林响看了水娘一眼。 它立刻明白林响什么意思: “没办法,我会打鱼,不会接生孩子。” 林响听里面的女人疼的撕心裂肺,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侍女抱着一个婴儿出来,嘴里念叨着: “死了,死了,夫人死了。” 仆人们掩面而涕。 林响问: “我可否进去看她一眼。” 老仆掀开帘子,让林响进去。 他站在那里盯着床榻上狼狈的女人,真是一场人间闹剧,而且这场闹剧的所有当事人都死了。 林响掀开帘子从房间内出来,身体上由杜痕的因刑成的无形枷锁褪去。 杜痕死前唯一担心的是杜小姐的安危,现在她人死了,万事休,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以林响也算替他了了因。 老仆低声问林响: “夫人已死,杜将军有什么交代的吗?” “没什么交代的,你们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吧!” “他是我们的小主人,就算我们舍弃性命也会把他抚养长大。” 老仆说完还用衣袖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林响看到仆人们能如此情深义重,内心也颇为感动,被他们一群人簇拥着,莫名其妙的从府邸被赶了出来,一人一僵站在河边,面面相觑。 “我觉得不对劲啊!好像热情过头了。他们的主人才死,表现的很伤心,其实他们是在笑。” 水娘困惑的盯着河中自己那张精致的脸庞。 林响袖中的《如意降魔杵》在他的手指尖高速旋转: “岂止是不对劲,是有很大的不对劲;倘若他们之中没鬼,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 林响说干就干,把自己的脑袋从头上摘下来,交给水娘抱着: “如果不是,我脑袋给你当尿壶。” 一颗人头在说话,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说完还伸出舌头看似像舔了某个部位一样。 水娘看到林响的动作以及表情后浑身感觉宛如被电击了一般。 他的意思是:自己尿的时候,他会伸舌头? 好脏啊! 林响倘若知道水娘想什么,一定会大呼: 你好懂。 可他的确没那种意思。 只是单纯的说完话嘴唇干而已。 一人一僵随即返回敲门。 此时,偌大个府邸乱成一团。 那些仆人变化成鬼魅,或在贪婪的把玩着黄金或在院子中嬉戏。 那孩子则被吊在杆子上,准备第二天太阳出来,晒干他吃腊肉。 “爹。为什么不把那两个人留下来?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肯定比那具尸体好吃。” 女鬼埋怨道: “好不容易能进得城来,还不让女儿们大快朵颐。” “是啊!” “是啊!” 女鬼穷追不舍的围在老者身边撒娇。 “你们糊涂,糊涂啊!那二人我看非同凡响,非同凡响,我们小心为好。” “我则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最近吃那些半死不活的土匪都吃腻味了。” 年龄最小的女鬼突然跑来说: “把二人又回来了。” “真的?给他们活路不珍惜,偏偏送死,爹,我动手了。” “你,你把他们打发走。” “爹。我可不会把送上门的食物送走。” 这些女鬼随即化成之前的仆人,一齐来到门口迎接林响和水娘。 当她们打开门,看到水娘抱着林响的脑袋,身旁还站着无头的身体,面面相觑。 它们不知道是不是该大声喊一声“鬼啊!” 可如果喊了,它们岂不是很丢脸吗?毕竟它们也是鬼。 第七十七章孩子 水娘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些仆人,很快注意到藏在最后面年纪最小的仆人,也许是开门太突然,她忘记把自己的脑袋藏在皮囊后了,暴露了自己是鬼的事实。 老仆好奇的问: “这位是怎么了?” “出去的时候头掉了,向你们借些浆糊粘在一起,也好让他有个全尸。” “先进来说,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发现这里有人,进来是要杀人的。” “你们可真是好人。” 林响的身体被两个仆人抬进院子里后,大门随即关上。 年纪最小的仆人看到没头的林响笑的前俯后仰。 身上的皮囊也都脱落,露出自己青面獠牙的本来模样。 其它鬼见暴露了,也不伪装,立刻显出真身。 顷刻间,水娘和林响被团团围住。 “真是鲜嫩多汁的人肉。” “姐姐。我好想吃。” 林响的身体突然动了,走到水娘面前,把自己的头拿在手里,随即安在脖子上。 此番动作把在场的鬼都吓懵了。 它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的头摘下来还安上去,结果还活着的。 林响把头安在脖子上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等他笑够后,说: “你们差一点骗过我,真厉害。” “姐妹们,上。” 年纪最大的那只女鬼身上全部是蜘蛛,它刚说完,就被水娘一巴掌打的魂飞魄散。 水娘不屑的拍手: “真弱。” 好像刚才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打杀一只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鬼怪,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其它的女鬼看到大姐被一巴掌拍死,惊的瞠目结舌。 “呜呜呜呜呜~。” (知道作者为什么喜欢用这种音效吗?因为俺的前女朋友笑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林响听到女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及其不耐烦。 刚准备动手,老仆从房间里出来。 手里提着刚才应该死掉的婴儿,但他现在还活着。 啼哭声不绝于耳。 “两位。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只要愿意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这孩子你们带走。” “成交。” 林响走过去,从老鬼的手里把婴儿抱在怀中,转身离开。 那些女鬼面目狰狞的蹬着林响从大门口出去。 有鬼意识到院子里还剩下一个人。 水娘挥手把大门关上。 老鬼喊: “不是答应我,要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吗?” “那是他,我可没有答应。” “好。竟然敢骗我,找死。” 老鬼发狂,一时间偌大一个院子,开始变回之前残垣断壁模样。 原来之前林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老鬼的幻术。 倒是颇有手段。 水娘不屑的一笑,突然冲上去,抓住老鬼的脑袋。 “希望你能承受这一下。” 用力按了下去,顷刻间,整个地面踏陷。 那些女鬼看到大发神威的水娘后,立刻明白眼前的姑奶奶惹不起,麻利的向外逃去。 当它们看到抱着孩子的林响站在河边时,回头再看追出来的水娘。 如何保命,不难选择。 女鬼纷纷冲向林响。 唯有一只选择从另一边跑,而不是找人质。 因为它发现,人类的背影给它无法反抗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它不敢冒险。 林响尽管背对着它们,但可以听得到它们选择向自己冲来。 看来鬼都不太开眼。 只需一个念头。 袖子中的《如意降魔杵》破空而出。 速度之快,宛如一道光,或者说它就是一道光。 《如意降魔杵》立刻以穿糖葫芦的方式,把它们几只女鬼的脑袋穿透。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它们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有痛苦,顷刻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原地站在那里,每一双鬼眼都死死的盯着林响,看样子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甘心。” “愚蠢的人类,我不会放过你的。” 灵体彻底失去凝固的作用后,它们成了一股烟,随风而去。 太弱了,死了便灰飞烟灭。 无趣。 唯一存活的一只鬼原地停下,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前面的水娘,它直接跪下了。 回头看向另一边战场。 它的那些姐妹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哪了,不言而喻。 “饶命,饶命。” 水娘好奇的问: “你们为什么要占据这处院子?” “因为我们觉得地方大,我们鬼多,住的下。” “你们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打打牙祭。” 女鬼此刻吓的浑身发抖。 问什么回答什么。 林响抱着孩子走到它面前问: “里面那个女人是你们弄死的?” 其实是不是已经无关紧要,反正林响是要把它们都解决掉的。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只是杀了那些仆人,冒充他们骗土匪进来。” “那为何不杀杜小姐呢?还要帮忙接生下这孩子。” 林响有些困惑了。 这些鬼怪浑身布满了死气,一个个手上的人命肯定不少。 如果说是好心泛滥,鬼都不相信。 问它们,它们也不会相信。 “因为它们想试一试孩子的口感,所以才要帮那个女人接生。” 林响冷笑一声,还真没有猜错,真的是一群恶鬼。 水娘看到林响走进院子,它麻利的解决掉女鬼后,跟进来问: “这孩子怎么办?” “找人收养,总不能带在我身边吧!” 林响说完后,脑子里灵光一闪,显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孩子交给水娘后,麻利的跑进去卧房,看到女人的尸体还在,随即关上门。 水娘此刻对着紧闭的房间门眼睛瞪大,满目的不可思议。 它现在还清晰记得,林响对尸体情有独钟,尤其是对女尸。 恶寒感让它忍不住打哆嗦。 抱着孩子感觉离开林响作案的现场。 此时,刚走进房间内的林响施展袖里乾坤,取出两炷香,在蜡烛上点燃后,来到床榻上的尸体前。 把两炷香分别插在两只脚上。 林响跳到床上,开始从双腿摸起。 一直摸到胸口。 一块丝绸手帕。 林响小心翼翼的取出随即施展袖里乾坤收了起来。 他倒是对死人物品没什么特殊爱好,女人的手帕是给那个孩子留的,长大了好有个念想。 再伸手进去,摸到一部册子,林响眼睛一亮,出货了,看来此行不会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