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成了小乞丐》 第一章 河东夜色起纷争 冀州河东郡 深夜 聒噪嘈杂声此起彼伏,好不容易入睡的林九瞬间清醒。 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坠在身下秸秆。 突然间,嗡鸣声在脑海中回荡,头晕目眩,令人作呕。 出了一身冷汗,混着酸臭味,这种感觉才渐渐平息,松开手掌,发白指节恢复血色。 杂乱信息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涌入,林九才意识到自己仿佛穿越,或者又是外来灵魂注入,总之,说不清道不明。 “哐哐哐” 急促的砸门声让他放下胡思乱想,既来之则安之。 “进来!” 房门被推开,壮硕身影蹑手蹑脚,是一方的乞丐兄弟,残破打着补丁的粗布,盘圆润的实心竹杖,还有一只缺口破碗,这就是所有乞丐的全部身当。 “九哥,西南那群人来了,该怎么办?” 林九撇了一眼眼前人,手指轻轻敲打石砖,抄起一旁竹仗。 “饼子,出去,迟早要有个了断。” 冷漠语气中透出的寒气让壮硕的饼子忍不住打个寒颤,哪怕这是盛夏。 大夏王朝,九州十八郡,每郡都有丐帮分部,分部下统有八方,林九在这河东郡中任南方方主。 破庙庭院,塞满了人,泾渭分明成两派,无一例外的补丁衣,实心竹。 见破纸门打开,在庭中央席地而坐,统一敲着破碗的西南方众乞丐乌泱泱围聚过来,死死盯住里面。 “林方主,那件事是不是要给我西南一个说法?” 西南一方缓缓闪开成两边,露出后面盘坐在地,敲着破碗的西南方主银子。 “银方主,你想要个说法?你管不住人,跑到我这里,我替你收留他们,没让你感谢我就好,你怎么还要怪我南方。” 林九瞥了瞥一旁神色有些闪躲的七八名乞丐,挥了挥手示意围聚来。 “众兄弟不要怕,祭了香,入了会,便是我南方人,我南方人还不需要其他方来教训。” “这么说,林方主是要和我西南对着干啦?” 银子眯缝着眼,让本就阴骘的脸更加阴沉。 “银方主真是一顶好大的帽子,你西南将三成收账提升到了七成,还怪诸多兄弟,银方主真是‘好算计’啊,今日林某当着诸多兄弟面,承诺,只要有兄弟进我南方,我南方一视同仁。” 林九抱了抱拳,声音逐渐冷漠 “不过,若是有人挑衅我南方脸面,那就问我南方诸兄弟乐不乐意?” 说完,齐刷刷涌进一批人,将西南方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竹仗纷纷指向前方。 “方主,今天这是在南方的地盘,我们吃亏,得智取,万万不能意气用事。” 西南方的狗头军师二狗子附在银子耳旁轻声说到。 “哼!” 银子冷哼一声。 “久闻林方主局气,东南西北是一家,莫伤了手下兄弟,今日可你我二人交手,输者任凭赢着处置,就是不知道林方主有没有这个胆量?” “让俺来!” 一旁的饼子站出来,脱掉略显紧绷的上衣,露出一身的疙瘩肉。 “饼子,下去,你是方主还是我是方主?” “九哥,您伤还没好,本来银子就是筑基三层,手有百斤力,比您高一阶,虽然俺实力也不强,但是俺皮糙肉厚,至少能够多挨几拳,耗他几分力气。” “饼子,咱都是一个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来的,在这他乡,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我答应过你娘,一定要你好好的。” 林九摸了摸已是比他还高半头的饼子,想到刚从家里出来,还是个孩子,一眨眼也这么大了,家里荒年,没办法逃了出来,身无分文迫不得已进了丐帮,但这始终不是个出路,也只有没读过书傻乎乎的饼子这么相信自己。 “饼子,要是认我这个哥,就让我来,相信九哥,九哥还要带你挣大钱娶媳妇呢!好了好了,多大了,还落泪了。” “既然银大方主都这么说了,那林九就见识见识银方主的威风。” 银子手中竹棍耍的“嗡嗡”作响,一套自以为潇洒威风的棍法引来自家兄弟的喝彩。 林九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华而不实的棍法,只会平白消耗自己的体力,打狗棍法自己虽未习得,但打狗要打死穴,这样同样运用到人身上。 “嗨,看招!” 银子一个腾起,手中长棍举过头顶,臂膀青筋暴起,没有丝毫留有余力,携带着百斤力顺势劈向林九额头,速度之快,眼神根本来不及转换就来到面前。 该说不说,这银子性情恶了些,但手上也是有些真功夫,腰部发力带动手臂,若是个常人,挨一挨,皮破;碰一碰,骨裂。 来不及闪躲,林九只能举起手中竹仗,在众人看来,都是无解,这一棍,可不是个普通竹仗就能够接下来,可是林九的操作,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瞅准时机,就在刚刚接上招的那一刹那,四两拨千斤,原本承接银子这招的竹仗瞬间翻转而上,临了之前还不忘加了把火。 本就困难改变棍子方向,林九更是添了把力,这回是想要收回也收不住,长棍狠狠劈在院内青砖上,瞬间击散成四分五裂。 棍子上传来的巨力疯狂震动着,另一端则握在银子手中,感受到了反震,一个拿不住,急忙撒开手,这可是个好时机,银子胸前空门大开。 林九抽回自己竹仗,狠狠点在银子胸前。 “噔噔噔” 巨大力量在胸前爆发,丝毫不弱于他之前劈打的百斤力,连连倒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胸腹间喘不过气,一口鲜血直接喷在自己酸臭的衣服上。 不管是西南还是南方的诸多兄弟,都还没有看清,就一招,银方主就被逼出了一口鲜血,反倒是林九像个没事人一样。 唯有饼子一脸担忧,林九背藏在身后的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四两拨千斤也是需要承受部分力量的。 “银方主,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林九格外的淡定,其实他的体力早就已经快消耗的七七八八,本就是带伤上阵,体力不支,现在也只不过是强撑着,希望能够吓退这家伙。 银子面色阴晴不定,刚才那招受了内伤,看样子,林九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他不信,一个比自己境界还低的人,能够安然无恙。 咬了咬牙,“来!” 一个字,让林九心中跌落谷底,强撑着身子,将竹仗死死握住手心。 “九哥” 林九对着饼子摇了摇头,他知道饼子想要干嘛,可是这种紧要关头,怎能丢了份,他也相信对面也是不好受。 银子也是率先展开攻击,速度上慢了些,但是打法上却异常凶狠,看样子,势要报刚才的一招之仇。 林九也打出了火气,这银子如同一条疯狗,紧咬不放,如蛆附骨,见缝插招。 千百下抵挡,手中的竹仗都有些微微开裂,体内传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阵阵虚弱感,也让他低了三分的力气。 银子扯出了凶残的笑容,手下加紧了攻势,左一棍,又一拳,一招一招,接连不停。 肌肉开始酸痛,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收到了挤压,林九的力气不足三成,就连防御都是个问题,手忙脚乱中,受了七八下攻击,胳膊上片片青紫。 突然,一招出其不意,长棍捶击在胳膊上青紫处,老病加上新痛,林九被震飞出去,在众人的帮助下才缓住身形。 银子可不管什么江湖道义,只要有了结果,管他什么过程,举起长棍抽了过去。 南方诸多兄弟也看出了火,这不是趁人病,夺人命嘛,举起竹仗,眼看就要一股脑冲上去。 “都闪开!” 林九推开护住自己的饼子,长久以来的威严震慑住南方众人。提起竹仗,继续加入战斗。 手臂止不住的颤抖,浑身都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瞬间爬满全身。林九榨干了全身的力气,甚至提不起竹仗。 棍尾戳在林九胸前,一股子巨力炸开,胸膛微微有些塌陷,再一次被甩出,一口刺眼的鲜血喷在地上。 “呦,林方主这就不行了,这也太短了吧,干脆你这方主让出来,让给其他人吧!” 银子肆意嘲笑,眼角始终观察四方,若有不对,立马开溜。 没人听到,就在鲜血喷在地上,一声轻“噗”在林九身体内炸响,若是让那银子听见,必会夹着尾巴赶忙逃走,不敢开启嘲讽拉仇恨。 “淦你妹!” 饼子看到林九瘫坐在地,瞬间血红了眼,手指攥进肉里,点点鲜血顺着指尖低落。 林九急忙拉住发了疯似的饼子,对他摇了摇头,将之按在一旁。 “万万不可再动怒,你的身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承受不住。” 一句话让饼子从愤怒中走出来,两行热泪滚进嘴中,咸涩,让他愤恨自己怎么如此没用,每次都是九哥挡在自己身前。 “呦,还能起来,看样子还有一战之力啊!” 银子戏谑道,却不知为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林九怒气冲冲,缓缓举起手中满是裂痕的竹仗。 “切,装神弄鬼!” 银子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不过,下一秒,却慌了神。 眨眼间,林九冲到自己面前,手中举起的竹仗狠狠劈了下来,银子眼神中三分的错愕,七分的惊恐,只能举起长棍抵挡。 “咔嚓” 清澈的响声,竹仗与长棍纷纷折成两半,散落的竹屑就像是暗器,扎了银子满脸都是。 “你,你突破了!” 银子惊恐万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心情跌落到了极点。 “银子,你来我南方闹事,必须给我南方兄弟一个交代,今天你就休想走着出了去。” 林九一个错步,来到银子胸前,趁着他分神的片刻,两三拳已经出手,闪躲不及,有一拳直接捶在胸口,硬是锤出内伤。 “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寒光一现,饼子喉咙处感受到一阵凉风,鸡皮疙瘩都堆积到一块,虽快了半分,但是刀尖轻轻划过喉咙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庆幸自己闪躲及时。 “林九,今日事咱们没完。” 趁着所有人慌乱中,西南这群人悄无声息撤走,待众人发现时,已经出了庙门。 “别追了,快看看饼子。” “这刀,有毒!” (本章完) 第二章 饼子患难见真情 “饼子,你可别吓唬我!” 林九晃着饼子的身体,看着眼前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身影,眼泪扑朔朔。 “九、九哥,别别晃了,头晕,我没事,不用担心。” 饼子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浑身一股子寒气,止不动的颤抖。 “我要去宰了那家伙。” 林九猛然起身,攥着拳头,眼眶通红。 “我就是要死,也要宰了那家伙。” 说着,扭头就走,一股戾气正在酝酿而生。 “九哥,不要,西、西南方那群人也不是好惹的,得、得从长计议。” 饼子强行撑起身子,想要翻身站起,尝试了几番始终无果,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憋在眼眶中的泪,流了下来。林九大吼一声,最终掺起饼子坐起,闭口不再谈论报仇之事。 “九哥,还记得当初咱们离开家乡的时候吗?” “记得,记得,饼子你不要说了,你休息休息,明天就会好的。” 饼子将身体全部重量放在林九身上,假装没有听到,自顾自得说, “当年,东昌郡大旱,颗粒无收,饿死了多少人,俺也是运气好,活到了现在,要不然俺也是那百万死尸中的一个。” “那时候你还跟个牛似的,吃得多,一顿不吃上几个馍,叫着喊着饿,你老娘没办法,逼着你跟着我出来闯荡,现在一晃都好几年了。” “饼子,不要怪罪你娘,要不然在家里只有饿死的份,九哥心里有愧啊,带你进了丐帮,走南闯北的乞讨,我对不起大娘啊!” 林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插进心里,两人不约而同回想起这几年闯荡的日子。 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说,每天都要遭受尽白眼,当过力工,算过账,偷过果子,干过仗。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潸然泪下。 “咳咳!” “饼子,你要记住,你不是个普通人,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会站在这世界的顶端,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要相信自己。” 林九盯着饼子眼睛,紧紧握住他那手掌。 “九哥,俺不会有事的,你说过要带俺飞黄腾达,要带着俺衣锦还乡,在这之前,俺可绝对不能有事!” 林九心中开始慌乱,怎么越听越想是遗言。 “饼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林九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盛夏的过堂风吹在身上竟有着前所未有的寒冷。 突然间,饼子呼吸急促,胸腔此起彼伏,双手死死抓住林九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缓缓渗出血液,染红了指盖。眼珠瞪大,像是突出的鱼眼,煞是狰狞。 “饼子,你再坚持坚持,大夫马上就来了。” 林九抱住饼子因寒冷打颤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丝的温暖。 “大夫来了没?” 对着门外一声怒吼,夹杂着满满的悲痛。 “九哥,来了来了。” 残破的庙门被撞开,终于承受不住,寿终正寝,瘫倒在地,一群人涌入,看都没看一旁倒落的木门。 乞丐们推搡着被捆绑的老头来到面前,看着衣服上的褶皱应是刚刚从被窝里揪出来,胡乱穿上衣服就弄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松绑?” 林九环视了周围乞丐,厉声呵问。 林九的威势在南方中无人能敌,一双铁拳无敌,每次争夺地盘都是第一个冲上前,见得林九动了怒,也不好有任何隐瞒,急忙将事情一点一点倒出。 听得众人的解释,林九勃然大怒,轻手轻脚放下怀中饼子,转身便揪住大夫衣襟,提至眼前,一双虎眼睁得正圆,浓郁的杀气透出体外。 刘大夫浑身一个寒战,透体寒冷,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好汉,好汉饶命!” “哒哒哒哒哒” 上下牙床忍不住撞击在一起,求饶的嗓音中带着哭腔,一股子腥臊味短时间内充满整个破庙。 “靠,老头,都多大的人了。” 林九厌恶的瞅了瞅下面,瞪了一眼周遭憋着笑的乞丐们,转过头恶狠狠对着刘大夫说到。 “老头,治好我兄弟,诊金双倍,治不好,你就别想着回去了,毕竟我丐帮还是要些脸面。” 林九将刘大夫拽到饼子跟前,此时的饼子都快要冻成一根冰棍,身体极尽全力缩成一团,双手环抱,嘴唇深紫,眼睫毛上已经开始挂着寒霜。 “刘大夫,你快看看这是咋回事。” 林九情急之下推了一把刘老头,险些摔了个踉跄压在饼子身上。刘大夫来不及给他一个白眼,急忙手指搭脉,中指轻点。 好些时候,刘大夫依旧诊脉,眉头蹙成一个疙瘩,紧闭双眼感受着脉搏的变化。也顾不及之前种种,悬壶济世,定为消除人间疾苦,金钱之物次之。 “好了没,我兄弟快被冻死了。” 林九挤过刘大夫,将饼子抱在怀中,敞开胸口处衣襟,用体温来缓解饼子的痛苦。 “别” 刘大夫来不及阻止,林九直接将饼子贴在胸口。 “啊!” 林九一声低吼,浑身猛然打了个寒战,胸口处已经被冻伤,挂着渗出的血冰,却丝毫没有松手之意。 “这是我兄弟,我答应过大娘,一定带着我兄弟飞黄腾达,一定要救活我兄弟。” 刘大夫吐了口气,缓缓举起刚刚诊脉的手指,指尖已经被寒冰完全覆盖,动弹不得,保持着诊脉的姿势。 “你们这次可是惹到大祸了。” “你这老头,管我们惹到惹不到,你要救我兄弟。” 林九见眼前这老头慢腾腾,本就是一肚子火气,却还在这里卖个狗屁关子,心中煞是恼火,举起蒲扇巴掌就要挥下去。 “九、九哥,俺、俺没事的。” 饼子强行撑住身体,咧了咧嘴角,努力勾出一个笑容。 刘大夫深深叹息了口气,他知道饼子现在的状况能够做出现在的动作已经实属不易,略微沉思了些许,缓缓张开口。 “这是中了寒毒,虽然有方法解决,不过” “不过什么?不论怎样,我都要救活我兄弟。” “这,这需要一种草药,叫做天一火龙幽草,这种草药用处不多,就在神阁中就有,不过要十两银子” 所有人都知道,刘大夫没有说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过都是行乞的乞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十两银子,就是一千枚大板,一万枚板,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三百大板。 “而且,你们更要注意的是,什么人能够有这种寒毒,照你们说的,那西南方主背后定会有人,而且来头必不会太差,我能做的只能到这了,希望诸位好汉还能将保密,老头还想残活几载。” 刘大夫对着四周抱了抱拳,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要离去,这种情况,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刘大夫,等一下,先前是我唐突了,我给您道歉。” 林九啪嗒一声跪倒在地,哐哐便磕了两个响头,额头上一片印红。 “哎呀,你这是如何,这种情况我真是帮不上忙。” 刘大夫搀扶起林九,看着眼前的汉子,也被这厚重的兄弟情感动,可是着实有些无奈。 “刘大夫,是否得到了药材,便能救我兄弟一命。” “嗯嗯,不过现在时间怕是有些紧迫,你要是有法子,直接将你兄弟抬到神阁,可以在那里熬药,其他药草,老头都有。” “好!” “大哥,不行。” 躺在稻草上的饼子似是猜到了林九的做法,急忙拉住手腕,险些将自己带了出去。 “九哥,那些可都是兄弟们这一年辛辛苦苦讨来的,可不能为了俺毁了兄弟们。” “饼子,都现在了,还想着那些作甚,其他事情,九哥来想办法。” “不,九哥,你听我说,那些是咱们上交给郡部的收入,要是用在俺身上,咱们这群老兄弟怎么办,会活不下去的,不要为了俺一个糙人,耽误了咱们兄弟这么多人。” 林九着急得看着眼前虚弱的饼子,心中一横,直接挣脱掉握住手腕的手掌,在大堂那残破的雕像身后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口破旧的补丁布袋。 看那微微下沉的手腕,便知道那口布袋实属不轻。 “这里面有五百多大板,不管怎样,也要去神阁试一试,哪怕将我林九的命留在那里,也要换回我兄弟的命。” “方主,我们也去!” “是啊,方主,饼子兄弟救过我的命,咱们大家伙把钱再凑一凑。” “兄弟们,咱们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看着眼前一个个激动的乞丐兄弟们,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林九泪湿眼眶,捏了捏早就昏迷过去的饼子宽大手掌。 “饼子,咱们交了一群的好兄弟。” 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每个乞丐都掏出了多年的积蓄,不多,几十个大板,却是这满满的心意。甚至连那刚刚加入的七八名兄弟也拿出了十个大板。 “九哥,不要嫌少,这是我们在西南方积攒下来的。” 看着静静躺在手心中布满铜锈的十个大板,林九死死攥住,感受这上面还残留的体温。 “谢谢,多谢诸位兄弟,今日之恩,林九来日必报。” 第三章 江湖情义江湖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浩浩荡荡一行乞丐游走在东大街上,这阵势,不明缘由的人还以为是从哪钻出来的一行鬼兵鬼将。 三个衙门捕快险些吓破了胆,任是谁在漆黑的拐角处看到这行黑乎乎的身影,不吓的惨叫也算是胆大。 “仓啷啷” 三把明晃晃的制式长刀拔出,指向众人。 “诸位大人,实属打扰了,我丐帮有一小兄弟身重剧毒,急需前往神购买一味草药,烦请诸位大人能够行个方便。” 好男不与女斗,好民不与官斗! 林九心中再焦急,也不得停下恭敬的行了个抱拳礼。 “嘁!什么丐帮,不过就是一堆臭叫花子吗,还叫得这么好听。” 一名年轻捕快冷笑一声,明显着话中有刺,肯定是为了刚才被吓到找回面子,若是往常,林九也默不作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在这紧要关头,这小捕快的冷嘲热讽,加剧了心中的怒火。 “哼,臭叫花子?你不也是一条狗吗,正好我丐帮的打狗棒法,打的就是你这样的狗。” “臭叫花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官爷的厉害。” 还没说完,小捕快举着长刀就是一招劈砍,若是躲闪不及,这颗脑袋便要搬了家。 竹杖怎能与这长刀相抗衡,怕是来不及一个回合就被削成几段。显然林九晓得其中,急忙闪过,心中暗恼,这厮怎这么狠心,招招致命,冲着要害,不过看着生涩,也是个新手。 林九心中着急,身后还抬着中毒时间不多的饼子,急忙告罪一声,就在小捕快收刀开始下一次挥舞的一刹那,林九踱步上前。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林九练的都是基础棍法,扫、劈、敲、绊等,但都是练的一个快字诀,争取做到出身无影。 手腕翻转,一道浅薄黑影,竹杖末端已经轻轻点在小捕快胸前,一声炸响,小捕快脸色瞬间一白,身体停滞,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随即身形急忙倒退,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鲜血,胸口处的护心镜如蜘蛛网布满裂痕。 “你” 小捕快心中有些后怕,此时却也逼上梁山,怎么着也不能落了面子,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身后那两位捕快怕也不会袖手旁观。 “孙悦,停下吧,刚才这位小哥要是下狠手,恐怕你现在早就躺在地上了。” 另一年纪颇大些的捕快收入刀鞘,阻止住小捕快,也算是留了个台阶。 “这位小哥,刚才是我们唐突了,不过现在是宵禁时分,也不要怪我这小兄弟。” “大哥,你怎么” “住嘴!老实一点,有点儿后台也不能这么放肆。” 捕快一声呵斥,让得小捕快艮着脖子一旁生了个闷气。 林九听了这话,心中对这两个捕快高看一眼,捕快常年混迹官场,看来也不是个善茬,刚才的呵斥声不仅仅是对小捕快说的。 “这位小兄弟,刚才多有冒犯,幸亏小兄弟留了手,让咱占了上风。” 林九对着一旁的小捕快道了个歉,心中也着实牵挂后面的饼子,若是不低下头,今天这条路是走不开了。 孙悦小捕快白了个眼,冷哼一声,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呵呵,按理来说,全城实行了宵禁之后,本就不应随意走动,若不然按照奸细论处,不过,小哥为丐帮弟子,也刺探不到什么情况,就由我带头吧,要不然被其他兄弟看到也不是那么好说话。” “捕头,这怕是坏了规矩吧?” 孙悦在一旁阴阳怪气,显而易见这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孙悦,不要以为你是郡丞的侄外甥就可以目中无人,郡丞可不会因为你而对付我。” 捕头有些动怒,这小子自从分配到自己手下,一向是借着走后门目中无人,早就对他暗中恼怒,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更是落了他的面子。 孙悦见捕头动了怒,理亏,虽然这段时间骄横放纵,但始终对这个顶头上司有些忌惮,对方的后台甚至比他还要强。 小道消息说捕头本是京城六扇门,后来犯了错误贬到这里做了一名捕头,但是也曾广交好友,而且,六扇门,那可是大梁所有捕快心中的圣地,查的都是大案,追的都是穷凶极恶。 手中的权力也是大的无边,虽斩不了昏君,但是能够斩得了佞臣。更重要的是,极为护短,哪怕离职! 林九抱了抱拳,心中也是不胜感激,再一次仔细观察了眼前的这位中年捕快,面如寒霜,不苟言笑,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就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是个高手!” 正常人的眼睛由于在这社会中受到了污浊,再也没有刚刚出生时婴儿的那双清澈,唯有高手,自身的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驱除体内杂质,屏蔽外界。 一路上,一行人在捕头的带领下,倒是畅通无阻,遇到过几次捕快查问,只要捕头出面,都多多少少给了面子。 “好了,前面就是神了,神的背景高深莫测,在每个郡城都有分部,其他事我就掺和不进去了,就靠你们了,这位小哥若是有意,可来捕快房,乞丐毕竟不是个好出路。” 捕头带着两个小捕快转身离去。 “头,不过是个小乞丐,至于这样吗?” “筑基三层的实力,就能要你五层的命,你说呢。这小子,不一般,必成大器,现在不过的举手之劳,未来说不定会性命相救。我‘神眼’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等着吧,他回来的。” “哐哐哐” 清脆的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传播的格外深远,古香古色的老建筑木门吱吱扭扭。 清冷月色下,石狮后面的两幅短联闪着萤辉,一眼便掺了宝石粉末,随便扣下来个字,怕能卖到数百大板,神能够到现在依旧存在,足以证明其雄厚实力。 不过,此时林九可不在意这些,身后的兄弟马上就要命丧黄泉,来不及端的礼貌,举起拳头接连不断的敲着门。 “谁呀,打烊了,若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底气充足的中年嗓音从神内传来,丝毫没有掩饰出不耐烦。 “大哥,我们急需一件东西救命,还请担待!” 虽然传来声音,但是林九手下依旧没有停止,接连不断的敲打着门。 突然,神里面接连亮起,点起盏盏油灯。 “吱呀!” “谁在这里闹事?” 中年壮汉满脸络腮胡,手持一板青鸟大斧,略显凌乱的衣服,一双豹眼怒瞪,体型较之饼子还要宽上半尺,一股威压感直接袭来。 “这位大哥,还请担待担待,我一兄弟需要继续天一火龙幽草来驱毒,人命关天,还请大哥能够宽容宽容,我们取得幽草立马就走。” 林九躬身到极致,谦卑到了极点。 “规矩就是规矩,神向来遵守规矩,打烊了不再售卖!” “大哥,人命关天,就这一次,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哼,老子不信佛,若是为你开了先河,往后我神还怎么做生意,而且,你们这群乞丐,能拿出钱吗?” “大哥,就不要怪小弟了!” “呦呵,老子最喜欢的就是干仗了!” 中年壮汉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青鸟大板斧,耍的虎虎生风,钢针般的络腮胡颤颤巍巍。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从神里面涌出,逐渐围了上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那结实的身板足以展示个个都是修炼者。 南方的兄弟们众多,但是吃不饱穿不暖,哪怕有几个修炼者,却也面黄肌瘦,任何一个阶层都有压迫,只不过相对其他方主,林九更好一些罢了。 “九哥,不要,咱走吧,俺不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对方的板斧就要劈来,一声虚弱到嗡鸣的声音阻止了这场闹剧。 林九循着声音回头,饼子勉勉强强支撑其身体坐起,面色蜡黄没有一丝的血色,豆大的冷汗不要钱似的滚落,嘴唇已经深紫,浑身瑟瑟发抖。 就在林九迎上去的一刻,一个身影超过自己,率先来到饼子身边。定睛一看,竟是刚才的中年壮汉。 “你赶紧把饼子放下。” 林九手中死死握住竹杖,手心紧张出汗,汉子握住饼子的手腕,不知在做何事。 “这个小兄弟不用紧张。” 壮汉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林九放松。 “真是个好汉子!” 壮汉掐住饼子的任督二脉,面色闪过一丝惊诧,虽然时间短暂,却被林九捕捉到。 “罢了,今日便为你破了这规矩,小子,咱也不过是神的仆人,并非主事者,这规矩破了,可是你有钱买那天一火龙幽草吗?可惜了,若是能够掌控,定是员大将。” “这” 那名汉子没有说错,哪怕是动用了上缴的也还差上一钱银子,可是对于神来说,哪怕差上一个小板,都不得。正如那副短联“售奇珍异宝,汇天下之财。” “啪” 一声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九正跪在地板上,吓得中年壮汉急忙跳到一旁,这速度与身材完全不符。 “呀呀呀,你这是作甚,快起来,你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规矩。” 汉子掺住林九,想要将其扶起,却遭到了林九得拒绝。 “九哥,不要这样,俺不治了,俺不治了,你起来啊,九哥!” 饼子哭喊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泪水流进嘴中,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止不住的流。 “大哥,还缺一钱银子,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求大哥能够再破一次规矩,只求用我林九一条命,换得这一钱银子,哪怕做牛做马,哪怕断送这条命,我林九都毫无怨言,只求就我兄弟一命。” 重重磕下了头,这是大梁最高礼仪,却也代表着林九的尊严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抬起头的一刹那,地面上突兀出现了两滴水渍。 “九哥,不要啊!” “兄弟们,拦住饼子。” “唉!真是个好汉子,你们这对兄弟真让人羡慕,可惜” 话未完,神大门后一清脆声音宛如黄鹂。 “高叔,答应他!” 林九望去,一窈窕女子散发着幽香,伸出纤纤素手将自己扶起,神秘的面纱下露出星辰般眸子,身上首饰不多,但那一颦一笑都弥漫着高贵,险些看呆了林九。 急忙回过神,红着脸庞抱了抱拳,将目光转移到高姓汉子身上。 “看什么看,那是我家小姐,小姐说答应你,那就是卖给你了。” “林方主不用道谢了,都是江湖中人,有难有灾,都是随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眼下林方主更应该将精力放在以后的劫难身上!” 第四章 街头爆炸迷雾起 破旧金刚庙内,青苔布满砖石,林九掷去上衣,线条坚硬,握住满是风霜的石锁,木把是断了的耙子,原配把手早就腐蚀脆弱,石锁也是在一家倒闭的武馆旁垃圾堆中拾捡。 轻声一嗬 林九双腿死死扎根大地,腰背同时发力,带动手臂肌肉将之举过头顶。 单是这一下,身体中全身的力气抽空,额头上的汗珠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坠落。 浑身的肌肉仿佛马达般战栗,双腿巨幅摇晃,一个不稳,高举的石锁砸在地面青砖,石锁翻滚了几圈,在一声“咔嚓”中停下,身上也再添了一道新痕。 历经无数风雨的青砖在这一刻下,也彻底碎裂,冲击下粉尘腾空而起,呛得肺腑火辣辣疼痛。 “吱呀!” 饼子拄着竹杖缓缓走出,脚步有些虚浮,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精神都呈着一股颓败气。 “饼子,还没有好利索,怎这就出来,回去养着!” 林九擦拭身上黏糊糊的汗水,虽然这天足以在片刻就能蒸发的干净,却也是极为不舒 服,就如同糊层厚厚的淤泥。 “九哥,俺整日在屋里躺着,都快生锈了。” 看着那苦瓜脸,林九露出笑容,人畜无害。 “九哥,咱啥时候去报仇,俺快受不了,俺现在就想把银子那狗头硬生生扭下来。” 饼子情绪略显激动,竹仗也在一下一下的杵地中爆裂。 林九也是想到什么,原本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整张脸都阴沉下去,眼神中的凶悍丝毫没有掩饰,不过也就是在一瞬间,便消散。 “饼子,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最近西南方没有一丝的动作,甚至还有所收缩,肯定会有大动作,现在咱们应该养精蓄锐,甚至找些外援,要不然,这河东郡分部怕是要变天了。” “九哥,有那么严重吗,咱们与其他方主又没有交恶。” “饼子,你要记得,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他们这群人怕是第一批成为饿狼的人。” “不过,再怎么着,始终是上不了台面,哪怕作为丐帮的帮主又能怎样,不过也是个乞丐。饼子,有件事你要牢牢记在心里,那就是你的未来绝不会止于此。” 话音刚落,两人心中刚要升起豪迈。 突然一声巨响,仿佛整片天地都为之一晃,林九急忙扶住饼子稳住身形,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冲天,耳边吵闹哭喊纷至沓来。 耳边翁明,整个脑子在那冲击之下还有没清醒过来,原本就破败不堪的金刚庙的院墙又瘫倒一片。 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冲天,应是在南街一片,林九二人对视一眼,心中蒙上了一层不安,这刚刚在阎王爷前走过,今日又出了这等事,怕不是有人要对他们出手了? “九哥,会不会是” 林九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首先他们没有这么大的本领搞到连官府都在管控的火药,就算搞到了,在白天?在大街上?难道只是为了警告咱们?这件事怕里面暗藏玄机!” 虽说这件事疑点重重,已经完全可以否定目标并非他们,但是不知为何,林九心中的不安始终没有消散,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原本人声鼎沸的喧闹大街在瞬间成一片狼藉,各地散落的菜叶,被人踩成饼的瓜果,甚至还有残肢断臂以及早就没了呼吸的尸体。 “九哥,你看!” 那是两具已经炸成黑炭的尸体,看奇怪的样子,应是其中一人将另一人掩在身下,只是可惜两人都死于这场事故中。 林九带有疑惑得看向饼子,却见此刻,饼子红着眼眶,两行泪水深深印下痕迹,略带哽咽的声音说到“九哥,那是大剩和二剩!” 听得此话,林九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爬上眼球,拨开身前的饼子,瞪大眼睛仿佛要看个仔细。 “大盛加入丐帮,决定与之前偷盗的行为一绝两端,特地砍了右手食指,二剩的右脚踝缺了半个。” 循着这些特征望去,毫无疑问印证了林九心中最不愿意接受的想法。 眼前回现出这两兄弟活泼搞怪的样子,林九也不禁潸然泪下。大剩与二剩从小生活在河东郡城中,自幼父母双亡,大剩一人抚养二剩长大,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能够给二剩娶上个婆娘,能够得上两分薄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最初林九来到河东郡,便就下了偷窃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大剩,哪怕是多大的拳头落在身上,也尽力蜷缩着,怀中紧紧抓住钱袋,死活不放手。 本对这不屑,但是大剩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一股子坚定,就那一个眼神,深深击中了林九的内心,获救后大剩带着二剩跟随林九,虽说没有之前挣钱,却也安安稳稳,怕是再过几年,两人便能买上两分田。 “九哥,这件事肯定是西南方干的,不能忍啊,这可是咱兄弟呀,你要是不敢,我来。” 饼子猛擦两下眼泪,怒发冲冠,双目而瞪,壮硕身材微微一摇,这一步仿佛挟着千军万马悍然踏出,发须无风自动,怒气夹杂着杀气逼退众人,呈瀚海磅礴之势,叫嚷着带着诸多南方兄弟集结,要杀向南方片甲不留。 林九自孤舟稳稳当当,哪怕是面对饼子的气势也是安然自若,手臂伸在饼子胸膛前宛如细小树枝,却也使了个巧劲,拉住手腕轻轻一拽,脚下钩住脚踝。 这一套行流水的操作下,饼子险些个踉跄,下意识中抓住林九的肩膀支撑住自身,原本的气势戛然而止,消散的无影无终。 林九面如寒霜,看不出一丝喜怒,只不过是冷冷撇了饼子一眼,就将视线移开。 这么多年,饼子早就摸透林九的一些肢体语言。发怒的林九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面无表情。年幼时,林九宰掉周边臭名昭著的大财主,愣是捅了十数刀,就算鲜血溅满全身,也是面无表情。 这个样子早就深深烙印在饼子心中,只能干笑两声,灰溜溜跟在林九身旁,原本壮硕的身影也矮了几分。 “去呀,怎么不去了?” 林九狠狠瞪了饼子一眼,还是出口解释。 “这件事最终是因为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现在不能莽撞行事。仔细想想,若是真要报复咱们,何不在咱们落脚的金刚庙下手,还要在这最繁华的大街上,这不是故意要把自己送进牢里面吗?” “怕就怕,这件事另有隐情,而且这背后的实力,咱们招惹不起。” 突然,话音未落,林九动了动耳朵,似乎有些不寻常,耳边传来一句呢喃。 “这天,怕是要变喽!” 林九连忙循着声音望去,却只见一佝偻蹒跚的身影,破旧不堪的百纳衣,脏到打结的灰白长发。 “九哥,怎么了?” 饼子见林九一直盯着一方老乞丐的身影出神。 “饼子,咱们南方什么时候有上了年纪的乞丐了?” “没有,九哥,你是说刚才那老乞丐有问题?” “刚才没有任何脚步声,就仿佛突然出现在咱们身后一样。” 饼子不以为然,摆了一下手,说到“嗨,俺把他叫来问问不就得了。” 林九微微点了点头,现在的南方可谓是风雨飘摇,万一有什么差错,怕是 “走开,走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都走开。” 第五章 慕容出口刁难落 张望着,便被赶来的捕快推搡一旁,饼子浓眉一皱,之前的老乞丐现在不知到了何处,没有身影。 “你想找死不是?” 饼子揪住那捕快,虽说那捕快的身形也不算弱,不过在饼子面前,那可就像是小鸡崽子一般,直接被提溜到半空。 “快,快放我下去!” 那捕快惊慌失措,双手在空中胡乱地划出半圆,脑子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了腰间佩挂着的制式长刀。 随即死死抓住饼子粗壮的胳膊,面色惨白,一脸惊恐,生怕眼前这个壮硕汉子对他做些什么。 众多其他捕快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抽出腰间佩刀,刀尖直指二人。 一捕快缓缓从众人中走出,腰间挂着一木牌,正面刻有“捕头”两个鲜红大字,后面有“大梁冀州河东郡官印”,一身捕快服穿的甚是工整洁净,一步一招都仿佛提前规划好一般。 此人面色黑炭,看不出喜怒,从始至终都寒着个脸,下巴处胡须根根分明,一手把持住腰间刀柄,一双眼珠似鹰一般犀利,自带气势。 众多捕快见此人纷纷让出条路,原本随意的姿态瞬间收起,浑身绷紧,好似士兵接受军中大将的检阅。 “你,放下他!” 这一句话一出,彻底惊到了二人,谁知这粗犷的外表下竟是如此尖细的声音,就,就好像皇帝身边服侍的小太监一样。 饼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下意识中向那捕头胯下瞅去。 一双寒光照到饼子身上,隐隐作痛,激起了鸡皮疙瘩。 饼子看向一旁的林九,得到林九的点头,松了手,将手中的捕快丢向一旁,摔了个屁股蹲,狼狈不堪。 “废物!” 捕头冷冷看了被丢在地上的捕快,语气中丝毫不掩饰满满的嘲讽与不屑,只不过那尖细的声音一出口,原本的气势彻底打了折扣。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捕头环视一方,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感叹这群人怎么这么难带。 “站住!” 林九不得不出面,饼子莽撞,若是真动了手,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根本不需要别人,眼前的捕快随便给按个名头就能把他们两人给弄进去吃官饭。 “怎么,光天化日,捕快要对平民百姓耍威风吗?” 林九一句话让得众捕快进退两难,大庭广众之下,若真是强行拿人,这不仅仅是对捕快房名声的一种损害,而且这让捕快以后如何开展工作,上方若是怪罪下来,谁又能扛得住。 “哼,小子倒是牙尖嘴利,你们这是妨碍公务,我有权利怀疑你们两个与这起爆炸有关,需要带你们回去审问。” 那黑脸女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拿下林九。 “这位捕头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本就是你们先动的手,况且,我们什么时候到的这里,问一问其他人便知,难道这位捕头大人要为自己的案子随便找个人屈打成招吗,这让我们这些百姓交税花钱养你们有何用?” “一个乞丐敢在这里和我论交税?你们有没有问题,回去审一审便知,而且,其他人有没有为你作证的?” “我们怎么不交税了,虽然我们吃的喝的都是讨来的,但是我们看病怎么办?不花钱呀,不算税里面那。” “胡搅蛮缠!” 那捕头气的浑身发抖,声音越发的奸细。“噌”,猛地抽出腰刀,全身灵力涌动,气势逼迫的喘息不上。 “练气期!” 林九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不男不女,似男似女的捕头,心中惊讶万分,这河东郡不起眼的捕头竟然到了练气期,放到军队中不也是个百户长,怎的在这河东郡中做一个小小的捕头,带着十几人。 林九深情凝重了些,他不过是筑基三层境界,对于练气期,可是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更何况,练气期觉醒出元气,杀伤性更上一层,远不是筑基期单纯动用身体力量能够比拟的。 若战,林九不会退却,身后便是自己的兄弟,但绝不易,甚至平局的希望都甚是渺茫。 心中格外慎重,死死盯住捕头的一举一动,越是对方境界高,越应沉着冷静。 林九此刻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先出手,一旦自己先出手,这殴打官员的罪名自己可是坐实了,哪怕先下手为强。 就在那捕头要动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不过眼前的这位捕头听到,表情愈发的寒冷。 “哈哈,林小兄弟在这呢,呦,饼兄弟这是痊愈了,精神头不错嘛!” 林九看去,正是那天夜里相助的捕头,此时也浩浩荡荡带着十多个小捕快赶来,亲密的拍了拍林九的肩膀,又轻锤了饼子胸口。 “好,好,真壮实。” 饼子自然记得眼前这位大哥,也熟络的假装生气道“大哥,俺虽然叫饼子,可是俺不性饼,俺姓张!” “好好好,是大哥的错,下回大哥请你喝酒。” “可是大哥,这位大人刚才还要把我们待会衙门审问呢!” 别看饼子粗犷,但也算混迹于社会,有些见风使舵等小把戏还是玩的挺溜,直接将在场的矛头指向了那不男不女的捕头。 “慕容捕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两位是我的小兄弟。” “哼,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捕头,怎么捕头要徇私枉法不成?” 大哥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慕容捕头,你不用给我带什么帽子,我要是徇私枉法,谁能信?更何况,这次众人都看见我这小兄弟都是后来的,要说徇私枉法,怕要问问慕容大人吧?” 慕容冷嗤一声,尖细嗓音中逐渐变得冰冷,看来这二人也有些不同的过往。 “呵,捕头,神眼,号称一眼人心,两眼断案的神眼,翁。在那件事情上,你还不是打了马虎眼,要不是你,大人怎会落到这种田地,这件事情,难道你不会愧疚一辈子吗?” 慕容的声音越来越尖细,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大有一言不合拔刀之势。 “唉!” 翁深深叹了口气,气势瞬间低了许多。 “那件事我也与你解释多次,这件事不是咱们能够触碰到的,或者说,咱们都是棋子,我的任何举动都来自上方,六扇门最重要的准则就是无条件服从上方命令,哪怕牺牲自己。”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件事我不会停止追查,就单单这件事,你要拦我?” “慕容,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件事不是简简单单的事,这件事已经惊动知府,也已经惊动了六扇门,你也知道六扇门的铁血无情,若是真的在这件事情上你敢做些小动作,那么明天的菜市口就是要斩你慕容的头颅。” “什么,这件事都已经惊动六扇门了?” 慕容一脸惊讶,声音在诧异下甚至变了型,倒是顺耳了不少,不过一旁的林九饼子听的一头雾水。 “六扇门是特级捕快,归当今宰相直属,秘密发展,主要就是为了特大案件,监察百官,有先斩后奏之权。今天和你们说的这些话留在心里,你们知道便可。” “怎么才能进六扇门?” 见久久不言的林九开了口,翁颇些惊讶。 “六扇门只会从军队或者捕快中筛选,也是为了保证对国家的忠诚度,只要名声打出去,就会有六扇门来考察。所以,小兄弟来我们捕快房吧,我看好你!” 翁一席话震到慕容,虽然与这家伙着实有些不对付,可是这小子神眼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不仅仅是在断案方面,翁识人也很有一套,基本上与之交好的,都位高权重,甚至六扇门中也有众多是他提携进去。 慕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林九,这小子看着极为普通,也没有什么出色之地,怎被翁这人如此看重,是不是自己也要结识一下,至少也要冰释前嫌。 就在慕容刚要开口的一刹那,翁抢先说话,硬生生将慕容的话憋了回去,涨的黑炭脸都可以见出微微红色。 翁自动屏蔽来自某人幽怨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挑,说到“不过,现在的六扇门似乎变了味,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让人有些不安。” 第六章 六扇查案乌云拢 “那就是六扇门的人?” 林九微微侧身,对着翁问道。 “没错!”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一身绿色官服的河东郡知府在前方领路,肥大的身影此刻也是谦卑到了极点,丝毫不敢惹身后一身黑衣的二人生气。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那二人身上,不明所以的还以为是那位大人驾临,知道些情况的眼神中都带着深深的敬畏。 即使是面对众多目光,六扇门二人也丝毫不露怯,一双眼神所到之处,如同扑食饿虎,凶狠到让人忍不住想要躲避。 “竟然是他们来了,看来六扇门也很重视!” 翁自言自语,看样子似乎对两人的到来也有些意外。 左边那人一身六扇门的黑色锦衣,面色温润如玉,左手摇晃一把白纸扇,右手转着两个滴溜溜铁蛋,有些翩翩公子,纨绔子弟感觉。 相比于那位公子哥,右手这位倒是显得格外普通,甚至连长相都毫无特色,更有甚者一眼扫过便忘记了其存在。 “左边这个是六扇门中唯一一个不在军队和捕快中挑选的人,川蜀唐家的二少,一手暗器使用的是炉火纯青,能够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瞬间发出上百种暗器,防不胜防。” 听着翁大哥的介绍,林九心中对这人也是看重了几分,在细心观察下,林九终于发现了端倪,虽然这唐家少爷看似游山玩水,但其眼神无时无刻微微转动。 暗器中人,眼睛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别看那只不过的微微转动,普通人可能看的局限很大,但是对于这人来说,全然将八方尽收眼底,看来六扇门中,高手莫测呀! “你别看旁边那人人畜无害,长的普通,而且在六扇门中地位也不高,可却数他杀伤力最大,其他人不敢惹。” 翁着重点了那显得格外普通之人,倒是让林九起了兴趣,看样不过就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出色,怎么回是杀伤力最大的人呢,难道还比得上一旁的唐家暗器? “咦,那人有啥,看他那样子,俺一拳能揍他十个。” 饼子撇了撇嘴,丝毫不屑。 “呵呵,怕你还没近他身,就已经蹬了极乐世界。” 翁笑着摇了摇头,权当是少年意气,听个笑话罢了。 “大哥,那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林九缓缓才张开口,他实在不知道那人有何出色地方,不过既然能在六扇门中,想必就有着过人之处,他更感兴趣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翁口中获得如此重要的评价。 “嘿嘿,毒!” 什么!林九心中大震,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竟然是一个耍毒的好手,看来所有人都被这人的外表给迷惑住。 “毒将,斐左可听说过?” 林九听得这个名字,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脑海中还未搜索这个名字,就被身旁一声兴奋的尖叫吓了一跳。 “斐左,竟然是斐左,大哥,斐左不是死在渊国的诡计之下,被万箭穿心了吗?” 饼子兴奋地挤过林九,抓住翁一双手,牛眼般瞪着翁。 翁苦笑一声,谁知这壮汉饼子如此激动,俨然一副追星样,只好被被迫无奈将当初所有的秘密倒出。 “斐左并没有死,只不过是被六扇门看中,所谓的渊国诡计不过是当初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为此当初还险些与渊国开战。” “嘿嘿,斐左大人可是一员猛将,当初是林家军中一位千户,曾经单人在战场上毒杀数千人,获得林家军中第一个千人斩称号,还有诸多的将军们!” 饼子说起来兴致冲冲,唾沫星子乱飞,对于诸多保家卫国之事如数家珍。 “我看你小子不是为了斐左,是想成为将军吧!” 翁笑出声,这饼子倒也是个有志青年。 饼子羞涩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羞红。 “不过,俺最想成为的还是林舟将军那样的人,当年林舟将军率军剿灭狼匪的时候,还是从俺家路过,讨了俺家一碗水喝,还留下了几个铜板。这样的好将军,才是俺张饼子的榜样。” “大哥,那些怕都是六扇门中的秘密,为何要对我二人说?” 当饼子大谈自己榜样之时,林九眼神中就透露出一股异样,不过很快就掩藏下去,转移话题,但是这一切都收进神眼眼中。 “呵呵,这些事情不都是迟早的吗,总有一天你会进六扇门的。” 翁深深看了一眼,这让林九心中反倒是有些慌张,刚要开口便被不远处一声音打断。 原来,刚才饼子那一声惊呼不仅仅是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也将远处那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的六扇门二人吸引了过来。 “老师!” 斐左对着翁深深鞠了一躬,颇有些尊敬,行了弟子礼,旁边的唐宁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翁丝毫没有在意,看着眼前这两人也是由衷而笑。 “怎么派你两人过来?这件事情这么严重吗?” 翁皱着眉头,刚才心中便对这件事有些疑惑,要说眼前两人在里面也不是个跑腿小兵,手底下也是有些人,都被派出来调查此事,可见这件事情是由多么棘手。 “师,这件事是大人的安排,让我二人辅助您破此案,必须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捉拿归案,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背后有着” 林九二人正听到紧要关头,就在这时,一把白纸扇轻轻敲打在斐左肩膀,斐左扭头一看,是旁边的唐宁,此刻正扫了一眼二人,似乎这件事是保密案件。 “这两个小兄弟都不是外人,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共同做事,我来承担,但说无妨。” 斐左、唐宁二人倒是对眼前的林九、饼子高看了几眼,没想到师对他们的评价这么高,有了翁保证,也没有再隐瞒,只是吐出两字“妖人!” 翁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谁能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有着妖人在后推波助澜,怪不得让这二人协助自己,不过,六扇门总部位于京师,距离这里也有数千里,怎赶得这么及时? 似是看出翁心中疑惑,唐宁出口解释到。 “有人将一封挑衅书送到皇宫、大理寺、六扇门,上面言明此事,陛下大怒,特下令大理寺配合六扇门调查,不过” 唐宁欲言又止,被斐左接下话头。 “不过这家伙一路上游山玩水,将划水贯彻到了极点,这倒好,妖人的目标已经完成了!” “你这家伙,还是这个性子!” 翁摇了摇头,凶手早就已经逃之夭夭,现场可以说是混乱不堪,该怎么调查,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三人陷入寂静,都不知该如何查起。 “想要查起,有个重要线索!” 第七章 林家案件再重提(求收藏求推荐) “你这乞丐懂什么。刚才让你听得这些秘密就已经不错了,还在这里故作卖弄!” 唐宁狠狠瞪了林九二人一眼,下意识中后撤几步,与这些人加大了距离,毫不掩饰的嫌弃。 斐左刚想要阻止唐宁,显然没有来得及,一句话直接插到两人心头。 “不要以为能够得到翁看重就可以为所欲为,乞丐就是乞丐,就像是乌鸦怎么也成不了凤凰,有些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唐宁冷嘁一声,抖了抖衣衫,甚至用手中的白纸扇在衣襟上轻扫,这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哼,唐宁,你小子是来配合我破案的,不是来这里耀武扬威,而且这件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逃其责,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六扇门的惩罚吧!” 翁铁黑着脸,不爽的心情浮现脸上,甚至连口气中都显得有几分僵硬。 “切,怎么,堂堂的神眼难不成还要靠一个小乞丐来破案不成?这传出去不是笑话?” “呵,不然您这鼎鼎有名的一手十三针有什么高见,用不用我给你派几个名家子弟,您来破解一下?” 翁阴阳道,面色依旧沉闷,铁面寒霜。 一句话倒也是直接憋住了唐宁,一手暗器玩得出神入化可并不代表破案就强。 “林九,什么方法就直说,不必有什么顾忌。”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翁转身看向林九,却发现此时的他正死死盯着唐宁出神,略微有些异响,就像是咬牙切齿声,不过细微到翁自己都怀疑是否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兄弟,怎么了?” 翁拍了拍林九的肩头,这才回神,只不过在那一刹,翁从那一双眼神中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只是一瞬,不过,这也让翁心中多了份警惕。 “咳,怎么了,大哥?” 林九咳嗽一声,强装镇定,刚才的一个瞬间消逝的画面激起他心中的情绪。 “呵呵,小兄弟,你刚才说有个重要线索,是什么?” “大哥,凶手既然想要在街中心动用火药,怕是为了引起恐慌,显然凶手做到了这点。” “不过,虽然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咱们完全可以从火药这一方面下手。” 林九还没说完,翁恍然大悟,心中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火药是由官府掌控,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府库中出现了纰漏,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应该彻查火药上。” 翁眼中大赏,就连在一旁沉默寡言的斐左也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唯有那翩翩公子唐宁翻了个白眼,明显对抢了自己风头的林九不对付。 “好,这是个大方向,也是唯一一个方向,这样,我向知府请示一下,让你协助官府办案,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你要把握住!” 大哥对着林九叮嘱道,赶忙像那大腹便便的知府请示,留下一众人干瞪眼。 “小慕容,过的还可以啊!” 斐左将视线从林九身上移开,落在后面的慕容捕头身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自以为最亲和的笑容。 “哼,您老人家可是六扇门的人,我一个小小的捕头,高攀不起!” 见到斐左,慕容捕头明显激动了许多,声音都不止拔高了一个度。 “慕容,当年的事,真的另有苦衷啊。” 斐左一声苦笑,神情透露出悲伤。 “所以,你就见死不救;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将军死在你眼前?斐左,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可还知你这一条命都是将军的,若不是将军,那你早就死在战场上,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现在呢,当着你的裴大人,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你让九泉下的将军怎办,斐左,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眼狼。” 情到深处,慕容捕头留下伤心泪,像个顽童痛哭流涕。众人也都被这情绪渲染,寂静了许久,斐左才打破。 “这件事怪我,有什么错,我下去后自会向将军领罚。” 二人就这么又陷入沉寂,但是林九一直关注着若无其事的唐宁,他对唐宁的兴趣可是要比当中的故事要大的多。 别看唐宁晃着纸扇,毫不在乎的样子,仔细观察下便会发现,他眼神微微偏转过来,两只耳朵隐藏在发梢下,只不过露出一点,却也在微动,这些小动作可不像还不关心的样子。 林九对饼子使了个眼色,多年的默契早已知道什么意思。饼子搓了搓手,插进斐左、慕容二人中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道“两位大哥都是林家军的人吗?” 二人看着这壮硕的汉子,此刻竟扭捏的像个姑娘,有些好笑,却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哪怕他们早已脱离那个团体,哪怕林家军早就灰飞烟灭成为过去,但是在他们心中,依旧永存。 那不仅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一种荣誉,一种要用生命换来的荣誉。 “嘿嘿,从小俺就想加入林家军,俺也想成为两位一样的大人物,能够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林家军已经成了过去了,世人都认为林将军贪赃枉法、滥用私权,怎么你现在这么坚持?”慕容谨慎的看着饼子,林家军虽不存在,却再也不能遭受侮辱。 “那,那是他们认为的,俺觉得林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当年林将军去剿灭作恶的狼匪时,还向俺家讨了一碗水,看着俺爹病重,林将军特地给俺留了钱,林将军是个好人。” “你就是当初带路小瘦猴?” 斐左惊诧不已,思绪怀旧从前,当时一幕幕都浮上眼前。 “嘿嘿,是俺!” “我勒个乖乖,你可不是小瘦猴了,都这么壮了,张大爷怎么样,病好了没。” 斐左一脸笑容,谁能想到,这一晃十数年了,竟然还能遇见当初的故人,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刚入伍的小兵。 “俺爹,俺爹早就走了,就在你们剿匪后没几年,幸亏林将军留的那些钱,让俺爹多活了几年。” 饼子眼眶通红,强忍住泪水,依旧勾出个笑脸。 “谁成想,世事无常。” 斐左踮起脚摸了摸饼子额头,心中对着这孩子也满是同情。 “喂,那小子,你离他远点儿,他可不再是当年的他了,纯粹一白眼狼。” 慕容尖着嗓子将斐左推搡到一旁,拉到自己身后,凝重看着他“斐左,这件事还没完,林将军的事情我会一直追查下去,要是真有你见死不救,我慕容就是死也要啃下你一块肉。” 就在斐左想要解释一番时,翁恰好赶到,对这一众说“知府已经同意林九饼子两人同我们办案,而且,慕容,你带着你手底下的人算是河东郡人马一同参与进来。要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了妖人,就不是件小事,定要彻查完整。” “希望大家能够摒弃之前的矛盾,先处理好眼前这件问题,其他什么事情,说不定在这次行动中会有所缓和。” 这么一支探案小团队就这么成立,除了翁外,殊不知这小团队中暗流涌进,同时也在之后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不过,这些都是后事,还是言归正传。 “等一下!” 林九叫停了众人,也露出了无奈表情,看着疑惑的众人,解释道。 “额!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得给我们解释解释什么是妖人吧!” 第八章 众人探案火药库(求收藏求推荐) “妖人就是修炼邪法的人类修行者,能够将身体幻化兽类,但是修炼邪法很容易受邪法影响,从而误入企图,造成杀孽。” 曾几何时,那早就消失不见身影的老乞丐出现在林九身旁,露出一口大黄牙,吓了众人一跳。 “臭乞丐,你找死不是,吓了小爷一跳!” 唐宁轻抚一下胸膛,平静了心跳,狠狠瞪了这老家伙一眼,若不是介于众人,怕是早就一脚踹上去。 老乞丐抖了抖残破的衣袖,说道 “乞丐怎么了,小子,江湖水深的很,你真的把握不住,别说是你,就连你父亲,也不敢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江湖是否太平静些,竟让你们这些小辈自以为是。” “还有你这小子,除了脑瓜子聪明点儿,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这么淡定,真是丢脸,完全没有少年郎的意气。” 直接无视掉一旁的唐宁,径直来到林九跟前,手指插进鼻孔转了转,粘出一大块黏糊糊的黄白物,随手一弹,恰逢弹到唐宁胸口。 黄糊糊一块,虽然在黑色紧衣上,依旧显得格外刺眼,也在无声的讽刺中。 一众显而易见的看到唐宁那小白脸逐渐变红又成了铁青,最后深灰一片,浓郁的都要滴下水。 “老家伙,看来你真的要找死!” 唐宁一句怒吼,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火焰,恼羞成怒。 “不要!” 作为同事的翁与斐左,自然知道唐宁下一步的举动,但此刻已经来不及阻挡,暗器注重的就是快到出其不意。 唐宁刚刚抬起手腕,下一秒中怕是会有十数根暗器爆射。 林九抓住老乞丐手腕,使出全力却也纹丝未动,这老头怕也是个高手。 老乞丐依旧笑呵呵,微微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拄着拐杖上前一步,抓住唐宁手腕一拧,细微的“咔嚓”声响后才松开。 浑浊略带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嘶哑的苍老声再次响起。 “呵呵,这就是唐家的小家伙吗?把你那小玩意收好,若是伤到普通人可就犯下罪孽了。” 噔噔蹬! 唐宁接连后退数步,此刻早已失态,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冷汗从皮肤缓缓渗出,刚刚被握住的手腕止不住战栗。 心中早已掀起轰然大波,要知暗器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乃是藏字诀,唐家能在江湖中屹立不倒甚至扬名立万,靠的就是这无人知晓的藏字诀。 可是,就在刚刚,眼前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乞丐不但找出了暗器隐藏位置,甚至卸掉了机簧。 “你!” 唐宁手指老乞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 哪怕众人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是依旧可以从唐宁的表现中看出这个老乞丐不一般,就连南方方主林九与饼子都满是疑惑,什么时候河东郡的丐帮出现了这样的强者。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个老乞丐啊,对了,你小子手心中的那包醉人散收起来吧,老头子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老乞丐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佝偻,千沟万壑的皱纹推挤到一块,随着声音跟着颤抖。 斐左微微欠身,行了晚辈礼,随即退到一旁,与这老乞丐拉开距离,对于这种强者,还是远离一些好。 “呵呵,你们这两个林家军的小家伙不错,真是不错。” “小兄弟,这是你们丐帮的哪位啊?” 翁悄悄凑到林九耳边,轻声问道。 “这,大哥,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河东郡小小的方主,怎能认识到这种大佬级别的人呢!” 林九也是苦兮兮,自己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小子。 “老人家,不知是否?” 翁上前,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老乞丐挥挥手,停下了之后的话。 “哎,我就是个糟老头子,没那么多的精力,有这个小子就足够了!” 老乞丐指向林九,撇了撇嘴说到。 “小子,我去你们金刚庙等你,快一点儿,别让老头子等太久。” “可惜了,若是这位老前辈出手,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都能够拿下!” 翁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口气。 一路上,唐宁经过刚才倒是老实了不少,也没有整什么幺蛾子,乖乖跟在最后一言不发,想必那位大佬的话彻底击碎了他心里的那些自信。 “这里就是放置火药的府库!” 看着眼前那不起眼的庭院,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竟然进行着火药的制作与存放。就是林九与饼子在乞讨中多次经过这里也没有发觉出什么异常。 “这里就是火药库?” 斐左有些疑问,京师中的火药库都有专门的地方,甚至派重兵把守,全然不像这里,紧闭大门,连块牌匾都不存在。看着就是个较好的民房。 “对,没错,自从上面规定,所有军队都汇集在州府后,下面的郡城没有军队把守,若是只靠我们这些衙役,根本守不过来,所以特地将火药藏在此处。” 铛铛铛! 翁抓住朱红色大门上的门环,在一阵敲门声中,里面才飘出来一苍老声。 “谁呀,有什么事?” 翁压低声音,说到。 “老黄,是我,翁捕头!” 吱呀! 老黄抽出门闩,先是打开出一道缝隙,鬼鬼祟祟,见到翁一众后,放下心来。 “捕头,你来此作甚?这里是府库重地,若是没有知府大人的指示,还是请尽快离去吧。” 显然老黄没有让众人进去的意思,横在门口。 “这是知府的令牌,让我们进去吧!” 翁丢给老黄一菱形令牌,佝偻到极致的老黄掀起凌乱的头发,露出了真面容。 数道黑紫色伤疤将整个面部分割成好几块,几乎完全看不出模样,左眼眼皮睁开,里面空洞。一张嘴露出没有几颗牙,怕是足以吓哭孩子。 “那就进去吧!” 老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领路,众人静静跟在身后,只有翁与老黄交流,其他人都在努力消化刚才一幕。 “这个老黄,怎么这样?” 斐左侧身轻声细语,慕容看了一眼,还是出口解释。 “我也只听说过,还真没见过老黄的真容。” “老黄当年是总捕头,也是一直在抗击妖人中的第一线,有一年,为了揪出潜藏在河东郡中的妖人小队,老黄单枪匹马潜伏在周围,不知为何被发现,揪住严刑拷打,老黄愣是一声没吭。” “当老黄被救出来后,也是奄奄一息,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那怎么还是个总捕头?” 林九凑过来,打断了慕容的话。 “唉,你们也知道,当官的哪个不把下属的成绩揽到身上的,所以老黄只是口头嘉奖,当年的那个知府也因此升了官职。” “也可能是为了引起上边的注意,老黄在对抗妖人的斗争中,都在一线,也受到了妖人的报复,瞎了一只眼,别看老黄走路没有什么异常,可是那右腿也截了半截,换上的假肢。慢慢的,也老了,身体也跟不上,就主动来到火药库看个门,也算是发挥余热吧。” “没想到这个老黄,也是个好汉子!” 斐左感叹,心中也升腾起浓浓的敬佩。 “那老黄怎么对妖人这么痛恶?” 林九接连不断的提问,也是引起慕容的注意。 “怎么,你在怀疑老黄吗?那绝对不可能,老黄的父母妻儿都死在妖人手中,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始龀孙子,你说老黄有可能吗?而且现在妖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所以绝对不可能。” 慕容坚决到好不容易的语气,让林九只能点了点头。 “九哥,应该不是这个老黄吧!” 饼子附到耳边。 “希望如此吧,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第九章 火药坊中起纷争(新年快乐!) “这里就是火药库了!” 老黄晃晃悠悠停下,指着前面一间略显陈年老旧的房间,房屋门口的赤色大柱都已脱落漆面,斑驳露出褐黄的木头实心。 所有的窗户以及缝隙堵得严严实实,挂满了蛛网灰尘。 “这就是火药库?” 众人心中都暗自浮现这个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错,这里就是火药库了,另外一间是火药坊,所有工人都在里面。诸位,火药库房重地,还请将身上所有金属物体放在笸箩中,以免击打出火星子。” 老黄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将身上所有的铁器交出,足以证明对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视。 其他人也没有含糊,纷纷检查起来,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林九与饼子好说,二人身上基本没有什么铁器,翁、慕容、斐左也只不过一把制式长刀,唯有唐宁一人总是在不注意的地方抹出几枚钢钉或者铁针。 一行人宛如看着杂戏中的猴子,时而惊叹时而啼笑皆非。 手腕反转两柄柳叶刀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腰间一柄软剑,手肘处掏出数根泛着幽光的钢钉,胸口衣衫中摸索半天,尽数扔出一把铁豆,若是仔细看,这铁豆上都是微小的倒刺。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惊讶的目光中,在步履前脚掌踢出两枚没有刀柄的刀刃,最后在发髻中缓缓抽出长钢针。 看着面前的一摊暗器,众人也是一阵胆寒,这么多暗器若是同时发出,又能躲掉几枚,最后的结果难免被打成筛子。 “这么看我干嘛?” 唐宁受着这几人的注视,心中也是发毛,尤其是那老黄黑紫色空洞的眼眶,瘆人! “哦,对了!” 像是记起什么,唐宁不紧不慢褪去上身衣衫,褪去里面衣服,赫然精瘦身材出现众人眼前,这几人惊呆住,眼球都快要瞪到坠下,仅仅盯住胸骨下,离不开。 吸引众人的并非是那八块腹肌,也并非是壮硕胸肌,而是在腹部有着一轻薄铁板将身体围住,随着唐宁解下,这件物品神秘的面纱也被缓缓揭下。 “这” 所有人都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却都止在嘴边。 那闪着金属质感的复杂物体竟是一单发弩机,通过腹部触动机关,后背锋利弩箭直射,那弩箭的箭杆都有拇指粗细,完全能够轻而易举将人钉在墙上。 这人到底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弄了这么一件大杀器在自己身上,就像个定时炸弹。 唐宁享受着这震惊的目光,享受着人前显圣带来的快感,不过,他发现有个人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的某个地位。 循着目光,是那张饼子,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胯下,瞬间感觉胯下一凉,下意识中夹紧双腿,侧身躲避。 “咳咳,没了,真没了,那里真没有!” 他也是很无奈,自己若是在那里别说放个匕首,单是放个钢钉钢针之类,怕也早就去服侍皇上了,估计也能混到司礼监。 看着饼子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就好比使出全身力气的一拳,竟挥击在半空中。 林九掩饰着笑意,轻轻拽了拽饼子。 饼子憨厚做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标准动作后,傻笑说到。 “俺知道,怕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到那玩意旁边,俺只是好奇,他到底傻不傻!” 唐宁简直气昏了头脑,胡乱穿上衣衫,也没有整理,率先进入火药坊,慌乱中隐约在手肘内侧露出刺青。 “好小子!厉害!” “你小子,看着憨厚,实则蔫坏。” 翁与慕容眼角掩饰不住,捶了捶胸口,全然我懂的样子,虽然斐左什么也没有说,却也拍了拍肩头,竖了个大拇指。 “九哥,俺真不是故意的!” 饼子委屈说道,整个身子都缩小了一圈。 “我懂,我懂,我能不懂我兄弟吗,不过,下回别这样了,真的不好!” 林九拍了拍自己胸膛“啪 啪”作响,转身嘴角弯成了大弧度。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怎能不懂自己的兄弟,看着憨厚,实则心眼子不少,肯定对于唐宁之前臭屁的样子十分不喜。 饼子无声傻笑一下,继续大喊。 “俺真不是故意的!” 外面看似不起眼破旧的地方,走进后才发现却别有洞天。厚实的墙体怕都有个十几公分,完全隔绝了里面叮叮作响杂乱声,怪不得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几间房屋,十二三人,也是分工合作,统一着官府服装,带着粗布面罩,蒙住口鼻,官服外系襜(古代围裙称呼),分不清谁与谁。 十二三人,化作四间作坊,其中三间硝石、木炭、硫磺磨粉,用着捣药木杵,一点一点碾成粉末,另一间倒精细的多,按照一定的比例配比,装进陶罐中。一时间,都忙活手中活计,没有发现多了几人。 “一定要小心,下手要稳准狠,但是触碰一瞬间收力,这样才能做到击碎而打不出火星。” 三间作坊的老师傅教导手下弟子,严苛的很。 “大家伙停一下!”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翁下意识拔高声音,拍了拍手掌,示意停下。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刚才干嘛那,知不知道拍掌可能产生静电,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老黄呢?” 老师傅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懵了传说中的神眼,一时间忘记了来这的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这人,问这么多问题,该回答你哪个?” 慕容冷哼一声,这老头真不愧是做火药的老师傅,就连这脾气都像这火药一样。 “嘿,你这死人妖,有你什么事!” 老师傅将矛头指向慕容,机关枪般接连不断的话根本留不出任何的插嘴的空隙,一张黑脸硬是憋成红色。 显而易见刚才那句死人妖彻底激怒慕容,指尖捏的发白,额头青筋暴起,活似下一秒就要猎食的野豹。 “怎么,你还想打我?你来啊!打死我啊!” 老师傅挺值了胸膛,灰白的头发一颤一颤。 众人眼见情形不对,急忙分成两批,一批按住慕容捕头,以防暴起;林九等人急忙拦在老师傅身前,刚才足以证明老师傅确确实实是个毒舌,恨不得将坟地中的人气活。 “这位老师傅,咱有什么话好好说,毕竟这样也说不清楚不是,先息怒,我们来此并不是有什么恶意,都是奉命行事,老师傅咱都行个方便。” “哼,还是这个小伙子说话好听!” 老师傅气呼呼走向一旁,对着手下徒弟更严格些,明显将刚才受着的气撒到徒弟们头上。 “你们在这等着,等老黄进来说明情况。” 翁刚要抬起只脚,缓缓放下,无奈叹了口气,碰到这样的老师傅,也是没谁了。既然都发话,要老黄说明,显然不相信众人,自己在怎么说明,怕也是个小丑一样,被冷落也许是最好的后果。 “怎么了?” 老黄嘶哑着声音走进来,刚踏入火药坊就感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一头雾水。 林九对着不远处老师傅耸了耸肩,老黄瞬间明白,这老伙计在这里有了数十年了,什么脾气,老黄最为清楚,也是一声苦笑,他也实在不愿碰这位,干火药的不愧有着火药脾气。 “裴师傅,怎么了这是?谁有惹您不高兴了?” 老黄也是陪着笑脸,只不过看起来更为瘆人,却也不敢得罪,就这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把火,直接能够将一众人送上天。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老黄,你是这里的老人,这里的规矩你怕不会不知道吧!” “老裴,黄土都没到眼睛了,还这么爆的脾气,我老黄什么人,你应该知道,这几个都是上头派来的,来查案的!” 老黄着重咬了最后几个字,看来心中对这也有些怨气。 “什么查案的?哪个敢查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炸飞这里?” 裴师傅怒吼,惹得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家伙什围聚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这位老师傅,我们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行个方便,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们也不是说您呀!” 翁挂着笑意,尽量表现温和一些。 “哼,我们可是六扇门的,识相的就老实一点儿,问什么就答什么,小心我们先斩后奏。” 唐宁一句话出来,其他人都知道糟了,暗骂几句不知好歹,这里的人哪里听得六扇门,一点得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更加激怒了对方。 “我管你们是什么狗屁六扇门、还是七扇门,总之,你们想要怀疑老子,想要查老子,先把老子弄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面愤愤不平,一个个抓住木杵子想要来上一锤。 “我来吧!” 斐左抬起右手,可以看见指尖藏着微量的白色粉末,却被翁及时拦下。 “这里是密闭空间,要是你动了手,我们也难逃,况且这样只会给我们查案增加难度,不可取。”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第十章 杂乱无章难心头(新年推荐收藏) “听你个妹夫!” 林九的话瞬间被打断,一群人上前一步,团团围住,没有留出一丝缝隙。 “兄弟们,这些人竟然敢怀疑裴师傅,这就是找咱们火药坊的事,不能让他们讨到好果子吃!” 一人显然情绪激愤,高高举起木杵就要砸下,饼子眼疾手快,抓住手腕,手心喷射出掌力,直接震掉木杵,手腕处一片通红。 饼子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如鹰犬狠狠盯着刚才出手那人。 同一服装,同一白色面罩,唯一区分的只能靠着身材。 “饼子,不得无礼!” 林九轻声呵斥,饼子才愤愤放下拳头。 林九一行六人根本就无所畏惧,都是些普通人,放不到眼中,也不过是一人牵制两个,就连修为最弱的饼子,对于他来说都是玩一样。 他们畏手畏脚,不是人,而是地上摆放的满地火药,这可不是玩笑事,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在场的每一个人怕都是尸骨无存。 “要不还是我出手吧!” 斐左再次申请,手中的迷药早就准备妥当,没有什么伤害,也不过昏迷几个时辰,唯一缺点是除了他自己,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牵连。 “我说过了,不行,你这样更会引来他们的方案,得不偿失,而且,你们是来配合我的!” 翁也被眼前的僵持搞得有些心烦,一直给人呈现出的和蔼早就消散不知哪去。 “裴师傅,你这样是不是心虚了!” 林九一句话震惊四方,这种情况与他们直冲而上,也让火药坊众人没有想到,对面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你疯了,你这样造成的后果,你自己承担!” 唐宁率先撇开关系,将所有黑锅扔到林九一人身上。 唯有翁不注意对一行人点点头,同意林九做法,让得唐宁冷哼一声,一旁生着闷气,怀疑人生。 “切!” 裴文庆老师傅看了一眼林九,依旧没有抬头,没有做出回应,摆弄手中的硝石硫磺,就这么陷入沉寂。 林九也没有尴尬,轻轻推开拦在面前的两人,语气中带着轻蔑。 “怎么,老先生刚才不是硬气的吗?怎么这回心虚了,原来老先生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就是不知道老先生知道火药坊走私出去的火药造成了近乎上百无辜人死亡的时候,是否还坐得这么安稳!” 林九的这些话不可谓不狠,一字一句宛如刀剑狠狠扎进裴文庆老师傅心头。 “什么!” 裴老师傅噌一下站起,全然没注意带倒了深厚的凳子。 “你刚才说得是真的?” 一个箭步冲上前,以极其不符合年龄的速度抓住林九两侧臂膀,看着凹陷的程度,足以证明老师傅心中多么动荡不安的内心。 “您先平复一下心情,这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要尽快破了这个案子,防止更多的百姓遭受蒙难,心情迫切了些许,还请老师傅多多体谅。” “既然你们因此而来,何不言明此事,我也不会过多纠缠。” 老师傅也是情绪激动,不停踱步,左手握拳锤在右掌掌心,眼睛不由自主总是偏向一方,眼神略显闪躲。 “我们刚才哪能插得上嘴!” “老师傅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 林九没有过多的废话,看着那闪躲的眼神,也是敞开大门说话。 裴师傅犹豫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猛然跺脚,眼神坚定,快速走到一旁,直接揪住刚才那动手工人的耳朵,没有丝毫松劲,耳朵被拽的通红。 “你这臭小子,你说,那火药是不是你又偷偷卖出去的,你这个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裴师傅气得胡须炸起,就要举着手中的木棒朝着那人额头上打去,红着眼眶,使劲憋着泪。那人也不闪躲,屈膝跪地,只不过嘴里一直叫喊着“冤枉!” “冤枉?谁冤枉你,之前就干过这种事,不知悔改,我打死你这个逆子,今天老子就要大义灭亲,不用菜市场问斩,今天老子就打死你,早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当初生你,老子就不应该参与!” 裴师傅老泪纵横,闭上眼挥棒而下。久久没有感觉,裴师傅缓缓睁开眼,见刚才说话倒是客气的林九捏住木棒,一股子巨力袭来,直接从手中夺过。 “大人,您不用对这逆子客气,咱们依法论处。” 裴文庆强撑着老骨头,跪在地面,想要磕个响头,林九一双手置于腋下,没能让裴师傅如愿。 “老先生,实在是使不得。” “老头,可不能求情!” 唐宁挤过众人,来到裴文庆老师傅面前,缓缓蹲下,一副小人得志。 “老朽不是为了这逆子求情,而是能够给逆子一个痛快,不要让逆子痛苦的走。” 裴老师傅颤抖着闭上眼,两行热泪顺着皱纹坠落。 “呵呵,这位老先生,还是问清楚再说这些事情吧,说不得也另有情况。” 翁撑起裴老师傅,扶着缓缓坐下。 “你这逆子,一定要实话实说,要是有什么隐瞒,老子死都不会原谅你。” 裴元哽咽着,看到自己老父亲给他人下跪,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爹,您这是冤枉我了,儿子都错一次了,还能再错一次吗,那,那根本就不是我干的。” 裴元跪伏在地,身子因抽泣而不断抖动。 “还请诸位大人能够查明真相,还小人一个清白!” 林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首看着翁。 “你们觉得裴元说的是真是假?” “还用看吗?一眼假,而且这个裴元有前科,可能性很大,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唐宁翻了个白眼,自信心满满。 “俺倒觉得这个裴元说的不是假话。” “傻大个,你知道个什么,五大三粗,不动脑子!” “你觉得是假话,那你拿出证据啊,你拿不出证据,你凭什么说俺!” 饼子捏的指节咔咔作响,上前一步,带着凶势,此刻没有了暗器的唐宁正缺乏安全感,堂堂六扇门中的高手,硬是被吓退一步。 翁头痛地看着两个人吵架拌嘴,直接忽略掉两人的看法,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我觉得这个人没问题!” 慕容说到。 “我觉得也是!” 斐左也是附和。 翁将目光投向正在沉思的林九。 “小兄弟,你觉得呢。” “不好说,都有可能,虽然裴元表现无辜,可若是他演出来,那么这个人可不是个善茬,现在我们没有绝对的证据能够证明裴元就是泄露火药的人,但是我们也没有绝对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先问问他之前的事。” 林九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实在是这个案子完全没有头绪,需要一点一滴的理清思路。 “你这不是说了个废话吗?” 唐宁听到这边的低声细语,心中对林九鄙夷到了极点。 “那也比你武断就这么判案强,真不知道你是咋混进六扇门的。” 饼子也是唇枪舌剑,虽然嘴笨了些,但是都是直中要害。 又看着两人喋喋不休争吵起来,其他人都是头疼闪开,给二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林九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兄弟涨红着脸,翁大哥走来拍了拍肩膀,无奈说道。 “真不知道上边派这人下来干嘛,纯属捣乱的,你也被担心,你那小兄弟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我那小兄弟太老实,就怕吃亏。对了,大哥,这样的人是怎么被六扇门看上的,单单是因为他的暗器吗?六扇门应该不缺吧。” “这也是六扇门的伤,唐门在江湖中的地位挺高,而且唐家的一位小姐被皇上纳入嫔妃,也深得皇上喜欢,就所以了,皇命不可违啊!六扇门再怎么着,也是皇家一个机构。” “哎对了,大哥,我好像看到唐宁手腕上也一个刺青,好像是个‘九’字,难道这是你们六扇门特有的标志吗?” 林九假装自己很随意,同时也让紧绷着的身体放轻松,尽量流不出任何的破绽。 “没有,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六扇门的特有的标志,不过我倒是见过六扇门中不少人有这样的刺青,还以为是流行这样的数字。”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咱们该怎么查,现在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线索” “瞎猫碰到死耗子呗,还能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知府就给了咱们三天时间。” 翁深深叹息了口气,他也煞是烦恼,之前多少遇到的案件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这次却是个大案,而且一场爆炸,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心中对于裴元这人也是矛盾,一方面希望相信他是凶手中人,但是总有一种感觉给他裴元与这次事故完全没有关系,反而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愈演愈烈。 “三天时间,这怎么查,就算不吃不睡,也不能保证三天能够彻查此事。” 慕容气得想要吐出口中脏话。 “唉,这件事情,知府也是没有办法,上面甚至京城中都在关注此事,一个不小心,摘掉乌纱帽都是件小事,而且下面百姓也是难消民愤啊,还是查一查裴元这件事吧!” 第十一章 线索重现黑市中(求推荐和收藏)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药坊偏房中,翁与林九端坐在案桌后,老黄、裴老师傅坐在一旁,美其名曰自己在身边,裴元说的谎话还是真话便能一看便知,他们却不知道上边坐的翁在六扇门中号称一眼看人心,两眼断案清。 “臭小子,一定要实话实说,要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裴老先生气的眉毛胡须飞起,老黄颤颤巍巍拽住裴老师傅衣角,将之拽回座椅上,别看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依旧有一膀子力气。 “裴元,看看你一旁的老父亲,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从实招来。” 翁拿来一木杵,作为惊案木,“啪”一声,在整个房间都回荡,下方跪在正前的裴元也是一猛颤,内心防线被击破得一干二净。 “大人,小人该死,小人刚才不应该出手,请大人见谅,可是,可是小人真的冤枉呀!” 裴元涕泪横流,伏在地面上好久,才缓过口气。 “你说你是冤枉的,证据呢?” “证据,证据就是小人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啊,小人除了在家,就是在火药坊中,这一点,这一点,我爹可以证明!” “没错,我可以证明,小元子确实没有这个时间。” 裴文庆想到这里,面色才好看了些。 上面,林九与翁两人相视一眼,棘手,这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若是就这么断了的话 “而且,我们这些工人都是由官方专接专送,都会黑布蒙眼,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睁眼便是火药坊,还有,自从上一回我走私后,我们每天结束,都会由黄叔搜身检查。” 裴元极力为自己辩解着,裴老为他作证不能作数,那么他说的后面这些话,基本上能够判定裴元脱离干系。 “那你先说说之前的事吧!” 林九沉思了好些一会儿,认真回味裴元说过的每一句话,不多,但是一字一字分析,依旧没有什么纰漏。 “那件事也是因我鬼迷心窍,在赌场输了钱,为了还这个巨大的缺口,我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每天做的火药上面,火药在黑市上属于紧俏货,手指甲盖大小,约莫一钱左右就能上百两白银。” “为了能将这些东西弄出而不被发现,我都趁着如厕的功夫将一根手指打湿,在原材料中沾一沾,就能获得少量,藏在袖子中也不易发现。等到风干后,就再磨成粉末,根据配比来配置火药。” 两人都注意到裴元口中所说的黑市,看来接下来的注意应该放到黑市上,说不得,这个黑市就是火药的来源。 “这个黑市是什么地方?” “在西南街那里,那里有个屠宰一条街,白天卖肉,晚上交易各种东西。” 裴元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五一十将知道的事情倒出。 林九走出案桌,拽起裴元,裴元早已经内心崩溃,四肢无力。 “裴大哥,虽然按照你说的话,没有嫌疑,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你说话的真假,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与你有关,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取证,所以这几天就委屈你了,再做几天的嫌疑人。” 裴元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再一次瘫倒在地,眼神也是一片死灰,身为官职人员,他也是深知里面的浑水,这意思就是若是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怕会将他顶包。 林九不明所以,他明明觉得刚才说的话已经够委婉,为何裴元依旧这样,唯有翁看出,端坐。 “裴元,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捉不到凶手拿别人顶替,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件事情你要是无关,你应该信心些,你越是表现的慌张,就越证明心中有鬼。” 死灰中略微回复了些许的色彩,至少勉强看到了希望,起身微微躬身行礼,走到裴老先生身后,宛如行尸走肉。 “老朽今日放下这个面皮,还请两位大人能够秉公执法,还我儿一个公道。” 裴老先生再没有之前的牛气,此时就是个为自己孩子求情的老者,让人心疼。 林九与翁赶忙从桌后走下,扶起跪拜的裴文庆。 “使不得,使不得呀!” “老先生,你就放宽心吧,只要裴元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我保证他相安无事,若是让我们查到,裴元真与这件事情有关,也请裴老先生不要再为之求情,我们要对数百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负责。” 裴老先生赶忙道谢,又想着跪下,这次遭到两人的搀扶。 “你们放心,若是他真的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就把他拉到菜市场,自己砍了他的头。” 裴老先生狠狠瞪了一眼他儿子,气呼呼说到“你这臭小子,老子怎么教的你,咱们裴家的家训看来你还是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好了吧,现在高兴了呗,把自己弄进去了,你要是没关系还好,要是有关,你不仅仅丢了性命,你老子也丢了半条命。” “黄老,现在火药坊诸多人都没有方法摆脱嫌疑,而且放出去怕也会打草惊蛇,还请安排好房间,将他们安置在这里,等到我们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就可以放了他们。” 早早刚踏入西南时,在丐帮河东郡西南方便收到了消息。 银子此时正舒舒服服睡着午觉,此时夕阳已经西斜,剩余的阳光透过满是洞的房间,正洒在银子裸露的肚子上,暖和和煞是舒服,偶尔反转过身,磨个牙齿,放个臭屁。 “方主,方主!” 门外一声惊呼由远及近,直接撞开大门。 银子也只不过嗯哼几声,搓了搓胸前的黑毛,翻了个身,又打起震天的呼噜声。 “方主,大哥,大哥醒醒!” 西南方军师二狗子抓住银子胳膊,晃个不停。 “擦,谁呀,不想活啦,敢打扰老子睡觉!” 银子眼睛还闭着,怒骂几句,随着声音俞变俞小,又昏昏沉沉睡去。 “大哥,有大事,真的有大事!” 二狗子继续摇晃,加大了力度,一个不小心,直接将银子拽下床,这次倒是清醒。 “屮!” 二狗子还没有开口,只见一脚掌越来越大,来不及闪躲,直接印在胸膛上,一股巨力袭来,毫无抵抗,直接撞到门板,破门而出,在青砖地面上滑行好长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下,一口鲜血喷在地面。 倒吸了口凉气,才缓解了些许肺腑之间的疼痛。 “大哥!” 二狗子一脸的委屈,甚至挤出来两滴泪。 “啊!狗子啊,闲的没事来吵我睡觉干嘛?” 银子轻咳两声,对二狗子委屈样视而不见,缓解尴尬,两只脚来回一挫,两只破洞布鞋应声而落,露出一双黑黢黢带着老泥的汗脚。 手指在脚趾缝间来回揉搓,捏出一个个散发着异味的小黑蛋,在手指肚上捏扁反转揉搓,好久才随手一丢,不知丢到何方,伸出两根手指在鼻孔下方深深一闻,上头! “大哥,有事,有大事!” 二狗子捂着胸口,一步一颤,走到身后,捏住肩膀逐渐使劲按摩。 银子享受着肩膀上的放松,闭上眼,试图寻找刚才的睡意。 “什么事啊!知不知道,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要沉稳,慌慌张张算个什么话,怎么娶媳妇。最近丐帮要在全国各地筛选出‘最美丐帮’这个称号,这个荣誉咱们一定要拿到手,可是有五钱银子奖金。” “嘿嘿,小弟谨遵大哥教诲,小弟以后要沉稳一些,努力向大哥看齐!” 二狗子一顿谄媚,哄得银子腾驾雾,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成了丐帮帮主。 银子慵懒说到,尝试找到丐帮帮主的滋味。 “说吧,什么事啊!” “嘿,大哥,林九那小子六七个人到咱们地盘了。” 二狗笑嘻嘻揉着肩膀,声音不再有刚才的慌张,开始沉着稳重,这样才有小娘们喜欢。 “什么!” 银子猛然睁开眼,一脸惊讶,甚至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是说,林九那个小子带人来咱们地盘了?对了,有没有身边那个傻子,就是挺壮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饼子!” “对,身边有没有那个饼子!” “有,还有两个捕快!还有两人和一个瞎眼老头,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其中一人挺像个公子哥。” “大哥,是不是林九报案了?” 银子自信满满,说到。 “不会,肯定不会,既然他身边有那个饼子,就说明那个饼子根本没有事,他拿什么告我们,咱们直接死不承认,他不会不懂这一点。” “那他是不是攀上什么关系了?” “你动脑子想想也不会,你要是个富贵子弟,或者是官爷,你会和一个乞丐结交吗,能给你带来什么。更何况,听说林九那小子为了救饼子,连交给分部税收都动用了,他拿什么钱来结交别人。” “那这是咋回事呢?” “哼,在这里干想有什么用,去会会不就知道了,你还是军师呢,那些官爷可不是好管闲事的主,没有利益他们会睁眼?可笑!” 第十二章 唐门丐帮起冲突(求收藏求推荐) “你们想干嘛?” 林九如临大敌,看着眼前数十个乞丐,尤其是中间那扣着鼻孔,四处弹着鼻屎的西南方主银子。 饼子更甚,直接挡在众人身前,将其他人护在身后,手中拳捏的紧紧,怒发根根分明,手臂青筋暴起似虬龙盘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用在饼子身上一点没错,就是眼前这人,险些让自己去阎王报道,让自己大哥跪地求药! “不想干嘛,这不是碰到熟人了嘛,过来看看,叙叙旧。” 银子醒了一滩大黄鼻涕,甩在地上,随手在自己黑得发亮的衣衫上胡乱抹个干净。 “滚,谁他妈和你熟!” 唐宁忍受不住,立马胃里翻江倒海,甚至干呕,一开始还觉得林九作为一个乞丐已经不干净,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个实在太特么恶心了。 “您当然不和我熟,您是贵人,高高在上,我们这群贱民怎么能高攀得起。” 银子面对其他人,像是条哈巴狗,就差舔着舌头摇晃着尾巴。 显然唐宁对这种话很是受用,但是一想到刚才的动作,依旧眼神带过嫌弃鄙夷。 “林九兄弟,怎么躲在别人身后,许久不见,老哥实在是想念啊!” 银子着重咬了后面几个字,本来就长着阴鹫脸,这么一笑,就差把阴谋写在脸上。 一行人,除了翁老哥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其他人都是一脸懵,不过就是傻子也都听出两人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 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担心,而唐宁则是看笑话,打算看个狗咬狗。 “林老弟,需不需要我来帮你解决这件事?” 翁在林九耳边低语,手中缓缓抽动长刀,开了条缝。 “哥,这些小事就不用你动手了,还是案子要紧,这些无关小丑,还是让他一边玩去吧。” 翁诧异看了一眼林九,有些意外,按理来说他们若是替林九解决掉这件事完全是小菜一碟,他想不到林九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的事,还是留给我来解决吧!” 林九情绪格外稳定,看不出喜怒,可是没有人知道,越是这样,林九心中的怒火越盛,杀心越强。 “银子,今天我无心与你闹事,让开。” 林九冷冷看了一眼银子,拍了拍前面饼子肩膀,此时饼子已经处于爆发边缘,若是让他爆发,依旧是个不小的麻烦。 “呵,林九,丐帮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都有自己地盘划分,禁止其他方踏入我方乞讨,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 银子搓了搓手掌,愣是搓成长条黑泥。 “银子,我再告诉你一遍,让开,今天我不是来你西南乞讨,我不算坏了规矩。” “你们给俺让开。” 饼子怒吼一声,眼睛充血突出,嘴角微微上扬,煞气满满,如同一只野兽,目光所向,皆心底发毛,浑身一颤。 一步踏前,宛如天崩地陷,杀神降临,对面所有人喉咙忍不住滚动一下,吞咽一口水,冷汗从后背瞬间浸透衣服,下意识中后退一步。 一行人惊呆住,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傻大个的人,发起怒来竟是如此凶悍,赫然吓退对面数十人。尤其是与之经常拌嘴的唐宁,心底也是发虚。 “糟了!” 林九心想坏事,急忙按住饼子肩膀,大喝一声“醒来!” 声音恢宏嗡鸣,颇有些佛家狮子吼真意。 饼子转身看向林九,林九仿佛瞬间掉入冰窖,血红眼神中透露出血海地狱。 “饼子,醒来!” 林九有些着急,看着那血色中纠结缠绕,过了好长时间才最终恢复清明。 “九哥,俺是不是” 看着饼子抱歉的样子,林九心底生出一阵疼痛,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没事,你看,啥也没做呢!” “这是?” 翁惊讶看着判若两人的饼子,对着林九说道。 “没事,吓唬他们的!” 翁深深看了一眼饼子,心中对林九身边的饼子多了几分关注,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虽然林九说的清淡,但是眼底隐藏的那一抹伤可逃不开神眼。 “大哥、斐大哥、还有慕容大哥,拜托你们将他们赶走吧,要不然怕回给咱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林九对着三人抱拳,带着饼子来到最后。 “我呢,怎么不找我?” 唐宁这次见没有自己,自己倒是上赶着追上来。 “就你,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饼子笑骂一声,属实无力,就连嘴角上扬都感觉整个身体酸痛。 “傻大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好,我知道你是在激我,这次我就让你看看,我,唐宁,唐家大少爷,是怎么把他们赶跑的。” 唐宁的嘴就像是小钢炮,词是接连不断蹦出,就是不给人说话的空,最后还自以为帅气的甩了个头。 “九哥,这傻子是不是傻,还说我傻,我根本就没有激他,而且他甩头干啥?” 饼子忍俊不禁,不停说到终于有人比他还傻了。 “喂,你们,抓紧给我滚。” 唐宁来到众人面前,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甚至都不拿正眼瞧人。 “方主,这小子看不起咱。” “方主,不能忍,这要是换成我,我可忍不了。” “方主,揍他,让他见识见识您的雄风。” 银子身后众多丐帮兄弟义愤填膺,刚才竟然下意识中被一人吓退他们数十人,现在回想起,心中竟有些愤怒,恰逢这时,竟还有人出头,真是不知死活。 “这位朋友,说话还是要斟酌一点儿才好。” 银子硬着头皮,他实在是不想出头,但是这时候要是不说句话,恐怕第二天西南方就成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 “狗屁朋友,你是谁的朋友你心底没点数吗,你什么地位不知道吗,一群臭乞丐还在这里装大爷?真令人恶心,现在,马上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唐宁冷哧一声。 “这位大人,话有点过了。” 被别人数落一顿,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银子也是心头燃起怒火,不过本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想法,还是客气了一句。 “哦,是吗?” 唐宁掏出一条丝巾裹在手掌,一巴掌一巴掌拍在银子脸上,响声分明。一下,眼神惊愕;两下,怒火丛烧;三下,青紫脸 银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手指扭得发白,忍不住颤抖,但是还在尽力克制。 “你看那傻逼,会被人打脸还不出手,真怂。” 饼子全然不顾现在情形,哈哈大笑,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水入油锅,怒火沸腾。 “干你大爷!” 银子一拳干在唐宁脸上,猝不及防间,在唐宁不相信的眼神中被轰退好几步,左脸以眼肉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 “唐宁,你也太废了,都被那崽子轰了一拳,回家修炼去吧,真丢人。” 饼子在一旁添油加醋,在其他人眼光中悻悻笑了笑,缩了缩身子。 唐宁也是心头一阵憋屈,谁能想到,原本在眼中蝼蚁一般的存在,竟然还阴了自己一把,而且最忍受不住的是,刚才轰在自己脸上的那张手,好像还是挖鼻孔的那张手,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恶臭。 唐宁铁青着脸,一步一步逼近,缓缓张开手掌,小拇指微微颤动,伴随着细微的机括声。 “完了!” 斐左来不及多想,从怀中掏出一纸包,在扔出去的同时碾碎,瞬间在二者之间升腾起白雾,看的林九与饼子两人有些懵。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也有些疑惑,问道。 “唐家这小子动杀心了,刚才上了机括,若是不阻止,下一秒对面数十人别活了。” “六扇门不是有先斩后奏之权吗?” 林九也是疑惑。 “你们不会都以为先斩后奏就是免死金牌吧!” 翁惊讶看着其他人点头,也是哭笑不得。 “六扇门虽然有先斩后奏,但是没有权利大到那种程度,若真是这样,百姓就不会乐意。其实六扇门的先斩后奏都是由限制的,斩的都必须是恶人,而且还是有证据的恶人,其实就是提前裁决。”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斐左两三步便来到唐宁身边,一脚下直接踢中手腕,在冲击下,手腕朝向半空,射出无数根牛毛针,在百米外最终失力,当啷落在地。 “唐门,你是唐门中的人。” 恰好此时白雾消散,银子看到无数坠落的牛毛针,心中后怕,幸亏有人救了自己一命。不过,也是对刚才被自己揍了一拳的人惊讶。 谁能想到那个少爷,竟是来自川蜀暗器时间唐门中人,要知道,唐门的江湖地位可是在丐帮之上,也只不过是唐门人数稀少,才给了其他门派生存空间,要不然,身边随便一人都可能是放暗枪的存在,谁能受得了。 “斐左,你要干嘛?” “我这是在救你,你是不是忘了六扇门中规矩了。” “他们只不过几个蝼蚁,死了就死了。” 看着目光不在这里,银子暗自挥了挥手,撤,快撤! 第十三章 黑市寻人买消息(求收藏求推荐) 天边擦了一抹黑,余晖尽收。 “应该是这里吧!” 一行人来到屠宰一条街,还没走进,便闻到强烈的腥臭味带着腐烂,混杂着争先钻进鼻孔。 看着眼前有些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半扇猪肉,蚊虫早已在上面安家。多年的猪血染红地面,蜈蚣蜘蛛遍地爬。 唐宁用手帕捂住口鼻,尽量净化空气,远离血腥味。随手在陈年案板上拈起一把宽厚的屠刀,左右看了看,又嫌弃丢到一旁。 “铛!” 屠刀砸到案板上,就像是一盏信号灯,周遭所有低矮的石头屋都开了房门,一个个壮汉挤了出来,提着屠宰刀围过来。 除了斐左与慕容上过战场,其他人哪见过如此阵仗,一时间不知所措,唯有两人如同多年好友,默契,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一个个壮汉赤裸着上身,肥头大耳,一步一下,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抖。 “诸位是买肉啊,还是” 众多汉子后面,一小个子似灵猴在狭小缝隙中穿梭,看到翁与慕容两人的捕快服略显停顿,还是笑嘻嘻走上前。 近了好多,林九才看清楚那小个子容貌,怎么说呢,这分明像个猿人,手臂长过膝,。毛脸,除了中间一块儿,其他都被茂密的黑毛覆盖,甚至手掌上都也覆盖。 “呵呵,不知道几位大人来是否要买什么肉?” 小个子抱拳拱了拱手,一双眼睛不停在众人面前扫视。 “狗眼不想要了是吧!” 慕容对这样的扫视明显过激,经历过太多。 “呦,失敬失敬,没想到衙门中还招了个女捕头。” 噗哧! 众人极力控制面部肌肉,但不知道谁还是没有憋住,笑出声,引来一连串的反应,笑声连篇。 小个子也是迷惑,天边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慕容本就皮肤黝黑,此时正全然隐藏于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件捕头服在半空中飘荡。 “特么的,睁开你那双狗眼,好好看看!” 慕容在一阵哄笑中走近,愣是吓了小个子一跳,直接跳到两三米远。 听着喉咙里粗狂的喘息声,小个子捂住心脏缓和了好久,久久沉默不言,定睛一看,却看那小个子身子蜷缩身子不停颤抖,甚至偶尔嗯哼几声,行为极为诡异。 “我去,竟然是个,是个,哈哈哈,是个男的。哈哈哈,嗝~~~,呕!” 周遭的汉子可没有给面子,哄堂大笑,在笑声中,慕容就像吃了蛆虫便秘一样,仓啷一声,抽出长刀。 小个子见到刀尖指向自己,最大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变了冷静,端庄行了个大礼,不过眉眼间微微抖动,透着笑意。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捕头,咳,刚才实在是没有憋住。好了,都别笑了,再笑就要扣点了。” 小个子在这群人中有些威望,这倒是让一行人惊讶,不过,更惊讶的是,一听到要扣点,所有人都收起了笑容,哪怕脸色憋得通红,将大腿扭得青紫也不敢笑出声音。 “您应该是府衙中的雌雄捕头慕容侠吧,看另位捕头一双眼睛清澈无邪,目光如炬,想必是神眼——翁捕头。” “另外两位,就应当是六扇门中的英雄豪杰,川蜀唐门暗器翩翩二公子唐宁,这位就是林家军毒将斐左。” “这位耋耄老者虽然长发散乱,遮住整张脸,但是下应该少了一只左眼吧。” “没错!” 老黄掀起凌乱的长发,露出空洞的左眼,同样吓了所有壮汉,甚至连早就知道的小个子也都吓到。 在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的右眼中,闪过一丝忿忿。 “前任总捕头,黄庭,大梁抗击妖人一线代表。” “不过,对于这两位小兄弟,咱属实没有见识,抱歉,还望两位兄弟自报家门,也让咱瞻仰。” “丐帮河东郡分部南方方主林九,这位是我的小兄弟,饼子!” 林九带着饼子也是回礼。 “哦,欢迎欢迎,都是道上的兄弟。” 小个子虽然嘴上说着欢迎,但是话语中明显冷淡了些,也不如其他人热切。 林九拽着饼子,眼神漠然,对于这种不待见,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乞丐就是处于社会最底层人民的代名词,哪怕是个穷人都要比他们高尚一等。 “哈哈,没想到这位兄弟见识渊博,这第一面就几乎把我们的底了解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弟意欲何为?难道兄弟不应该介绍介绍自己吗?” “哎呀呀,忘了忘了,还请诸位大人兄弟多多担待,鄙人承蒙江湖上兄弟们抬举,给个‘河东万事通’称号,白天主要经营这条屠宰街,晚上就交易交易别的东西、情报呀,以后诸位要是有用到咱的时候,打个折扣!” 小个子顺了顺脸上的黑毛,江湖痞子气尽情展现。 “哦,是吗,那现在还真有个忙需要您这河东万事通。” 翁也没有与他多熟络,眼前这小子有点本事,但是还不至于入神眼的法眼,这人的高度也就止步于此。 “大人什么话就直说,我这人不喜欢花花绕,就喜欢直来直去,只要我万事通能够帮到的,肯定能帮。” 小个子挥挥手,散开后面的汉子们,都是些花架子,实力却也不高,在这一行练气期手中,也来不了几个回合,纯粹是震慑些实力低微人。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这黑市中有个叫做猴子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见见。” 听到翁的请求,小个子万事通迟疑了片刻,盯着他好久,才缓缓张开口。 “虽然说有些不合乎规矩,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们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一个案子,找他好好问问而已。” 沉默许久的老黄开了口,嘶哑声在黑夜中有些惊悚。 万事通深深看了一眼老黄,眼神忽闪不定。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就公诚布开,我就是猴子。” “什么,你就是猴子?” 一行人都很惊讶。 “在结交好友中,我是河东万事通;在交易中,我就是黑市中的头目,猴子。”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吧。” 翁一双眼爆发神光,死死盯着万事通,也就是此时的猴子。 “没猜错的话,怕是为了街头爆炸案吧!” “没错,我们来特地问问你,火药坊中的工人,裴元之前走私的火药是不是这次爆炸案中的火药,若不是,那有没有人特地来找你买过火药。” 林九抢先问出,看着猴子眼神十分不自然。 “你们怕是真不懂这里的规矩吧!” 猴子苦笑一声,也是相当的无奈。 “什么规矩?” “基本上来到这里的人,都不会和你们一样大摇大摆的进来,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识别出你们的原因,而且,我这里也不是慈善堂,我是个商人,所以说,任何消息,都是要用等价的东西或者靠银子的。” 猴子大拇指与食指的指肚捻了捻,看样子是需要花钱买消息。 “哦?什么时候府衙和六扇门也需要花钱来买消息啦,信不信直接随便按你个罪名,就能将你进去吃牢饭。” “信,怎么不信呀,慕容大人说的话怎能不信,不过,慕容大人您相不相信,你上午把我弄进去,下午我就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就是你们知府还都要毕恭毕敬的为我接风洗尘,而那个时候,怕是你进去了。” 猴子将那一张猴脸伸到慕容面前,以一种极为嚣张与欠揍的语气,口水直接喷到脸上。 慕容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一刀劈死眼前这个贱货,可是却被翁的手按住刀柄,在耳边轻声细语。 “你疯了,他既然敢说这些话,肯定就有所依据,而且你别忘了,他也售卖消息,肯定也知道那些达官贵人的肮脏事,你说你要是把他弄进去,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那怎么办,还真能花钱买消息吗?若是传到同行耳中,这让他们如何看待我们。” 慕容狠狠盯着猴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生吃活剥了这厮。 这时,林九注意到猴子耳朵微微颤动。 “喂,我说两位大人何必执着于牛角,放心,在我这里买了消息,咱都会把嘴闭得紧紧,而且你们同行中很多就早已是我这里的常客,要不然就他们几个,哪能破的了这么多的案子。毕竟,他们可都没有两位大人这么强的破案能力。” 猴子打消了他们心底的担忧,最后恭维了一番,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 两人相视一眼,做出决定。 “好,就是不知道你这价格是怎么回事?” “童叟无欺,明码标价,一个消息五十两,概不还价,不过看你们是第一次来,打个八折,四十两。” “你这也太贵了吧!” “童叟无欺,别看四十两多,可是它带来的名利,远超过这四十两,一份价钱一分货,在我这里,只要有钱,你甚至都能够买到罪魁祸首。” “多少钱?” “一百两!” “还不算很多。” 慕容喘了口气,谁知下一句话差点呛到。 “我说的是黄金。” “太贵了吧,就算是我唐家,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第十四章 童叟无欺明码价(求收藏去推荐) “说吧!” 一行人硬是凑出四十两白银,像是林九饼子,浑身也不过是几个铜板,翁、慕容一人也掏出了六七两碎银子。其中的大头还是看的唐宁和斐左,尤其是唐宁,家里毕竟有钱。 猴子掂量掂量了几块银子,不保险,还是从一旁抽出一个包浆了的猪肉称子,绿豆小眼紧紧盯着上方的刻度,一眨都不眨。 “行了,只多不少,你就放心吧,掉钱眼里了。” 付了钱,翁也没有给他好脸色,这一次,一个月的俸钱彻底交了进去。 “嘿嘿,保险一点儿,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猴子郑重将这四十两白银揣进怀中,贴衣而放。转身进入屋中,竟掏出青色账本,直接翻到最后,将今日收成一笔一画记载。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一巴掌拍在账本上,眼神开始暗含杀气。 “哎呦,大人,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咱从小就有记账的习惯,您来看,这上面只有收入支出,绝对没有您二位的名字,这一点您放心,童叟无欺。” 听得猴子解释,慕容才缓缓将手拿开“这样最好,若是敢耍什么小花招,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拔高声调,原本威胁感瞬间降到冰点。 “大人,您就放一千一万个心,您可以去道上打听打听,咱猴子别的不说,就是说一不二,给怎样,咱就怎样。” “既然钱都收了,快点说吧,我们时间紧迫!” 翁用刀鞘推开猴子,有些不耐烦。 “好嘞,大人,您问的是火药坊那个裴元卖给咱的火药是不是这回爆炸案的吧,那绝对不是,就他那点儿火药够干嘛的,一钱的火药,也就能炸个咸菜缸。我还想着等他再攒攒呢,结果呢,被发现了,真是笨死了。” 猴子甩了甩手,语气中尽是可惜。 “那么,最近有没有人来找你购买火药?” 林九盯着猴子眼神,说道。 “林小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凶手,你这么盯我也没有用,也盯不出来凶手。”猴子笑了笑,紧接着小眼眯缝成一条线“这可是要收费的。” “不是刚交了钱吗?” 饼子大嗓门叫嚷着。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的四十两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们了,现在是另外个问题,得五十两。” “刚才还是四十两,这才有一刻钟吗,又涨了十两,你知不知道,这十两银子可是俺兄弟们一年乞讨的钱。” “刚才看你们是第一次来,特地给你们打了个折,这回可不是了啊,刚才要不是看在几位大人的面子上,才不会给你们打折,可是让我白白少赚了十两银子。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猴子,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这次连斐左都看不下去,手中早就捏好了一纸包。 “怎么?这是我这的规矩,不管你们想要用什么方法,我只能告诉你们,对不起,没有银子,什么都撬不开我的嘴。” 猴子冷哼一声,拉过一张木椅,身体微微后仰,晃悠晃悠。 “再凑一凑,说不定这个问题一问完,你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价格真的不能再降了,很便宜了。” “猴子,你也是河东人,也在河东生长了这么多年,就不能为家乡父老做些事情吗?” 老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木椅身后。 “家乡父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了,家乡父老,我猴子当年出生就因为这一身毛被当作异类,他们怎么不考虑我也是家乡人,还说是家乡父老,只要有钱,那个地方都是我的家乡。” 刚说话,猴子表情瞬间一凝,随即恢复了之前愤恨。 不过,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已经被林九尽收眼底,虽然心中煞是疑惑,但还是沉默不言。 “猴子,家乡就是家乡,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哼,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搞钱,只要谁给的钱多,消息就是谁的,这也是我定的规矩,这我这,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你推磨都不可以。” 猴子情绪激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 七人围在一旁,商量着该如何,谁能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 “要不给他?” 慕容迟疑说出,没有底气。 “我赞同,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老黄的赞同让林九很惊讶,不知道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其他人只能将目光看向正在一旁撤离这个群体中的唐宁,看到来自所有人的目光,唐宁呆滞住,随之也是勃然大怒。 “看我干什么,都看我干什么?刚才我已经掏了二十两银子了,那可是二十两,不是二十两石头。” 众人被喷了个狗血临头,但还是默默承受着,毕竟现在除了他,都也是身无分文,一穷二白。 喷了好久,至少也一刻钟时间,唐宁的口水也快喷了个精光,终于停歇了下来,众人也是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厚厚一层的口水,嫌弃的用衣衫仔细擦拭,有怀着袭击的目光看向唐宁。 “还看我干嘛,感情我刚才是白说了是吧,没钱,真的没钱。” 唐宁都快要急眼,连着跺了好几回脚。 “你可是唐门二少,皇妃的亲侄子,你没个上千两白银,说不出去吧。” 饼子有些懵,怎么这么家境好的人越扣。 “我真的没钱!” 唐宁简直快要被这群人逼疯。 “唐宁啊,我们不是不还你,你先替我们垫付上,等到下个月发了俸禄,我们再还给你不就是了,你说,现在咱们不问了,那之前花的钱不也是白花了,你说对吧。” 翁一步一步忽悠着唐宁,堂堂暗器大家的二少,连几十两银子都掏不出来,这要是说出去,谁也不相信呀。 “我真的没钱,不信你们看!” 唐宁一个个翻开口袋,向着其他人证明自己真的拿不出那五十两白银。 其他六人伸长脖子,叹着头,狠狠盯着空空如也的口袋。 翻了六七个口袋,最终在几两碎银子中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真的没钱?” 饼子最后还不死心问了问。 “你都看到了,还问我!” 唐宁都快要被逼出两行滚烫的热泪,自己完全没有一个富家子弟感觉,已经归于穷光蛋的行列中。 “你堂堂一个唐家二少,竟然没个百八十万?” 饼子一句话,就像一把雪白的盐粒子,一下子倾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除了痛,还是痛。 唐宁一脸颓废,没有之前的精气神,也不顾少爷脸面。 “二少又怎么了,我是庶出,不是正房生的,得不到重视很正常。” 说出这句话,唐宁坦然很多,脸色也逐渐朝着稳定的方向前进,可是着前进的道路,却在下一秒,就被一句话彻底斩断。 “什么是庶出?” 饼子问题皆是金句,恨不得众人将他一一记载下来。 “就是小妾生的。” 慕容在一旁小声嘟囔道,都这样了,也不要大声刺激,谁知饼子不以为意,还增加了声音。 “哦,就是地主家的小妾呗。” 这句话一出,又在伤口生活生生浇了一层的辣椒油。 看着其他人呆滞的目光,饼子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以为小声的问着林九。 “九哥,俺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你这何止说错话了,你这比插了我一刀还要难受。” 唐宁像是吃了死苍蝇,不上不下,一口气硬生生憋在喉咙处。 “九哥,他咋听到俺说的话啦?” 饼子也满是疑惑,刚才这么小声地说话的,怎么被听得一清二楚,肯定是唐宁那家伙耳朵太尖了,偷偷修炼过听力的功法,还隐瞒住,看来自己这回功劳不小,竟然套出了这么个大秘密。 饼子满脸骄傲的看着唐宁,眼睛一眨一眨,好似炫耀自己。 唐宁气的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是个庶出,虽然自己没有几百两白银,但是还不至于混到比你这个乞丐还要差,你在我这里炫耀个什么东西。 唐宁越看越生气,肺都要气炸,装满怒火的小宇宙终于爆发,直接暴起,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抓住粗壮的胳膊,脚尖狠狠点在腿弯处,猝不及防间,饼子直接被一个被甩摔倒在地,激起阵阵灰尘。 “你干嘛,不就是拆穿你的功法吗,至于摔我吗?” 饼子委屈道,蹲在一旁,画起圈圈诅咒他。 唐宁满头雾水,什么功法?难道刚才自己做错了,不可能,刚才这傻子满脸都是炫耀的样子,肯定是为了找借口,就是这样。 其他人都看愣了,电光火石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看着双方都气得鼓鼓,甚至也都特别的委屈,这对活宝真是让人搞不懂。 “喂,诸位大人,需不需要买消息啦,不需要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天都黑了。”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第十五章 深夜讨论丐帮事 深夜, 看着眼前熟悉的破旧金刚庙,饼子强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困意连连。 “九哥,你说,三天时间能破得了案吗?” “不知道,希望可以吧,怕的不是能不能破案,就怕最后的凶手有大影响呀!” 林九深深叹息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今天一天所有的疲惫涌了上来。话语中似乎已经猜到最后的凶手,只可惜看样子饼子没有听得出来。 “九哥,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林九回想着一天里所发生的种种,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呀!” 饼子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九哥,那乞丐,那个乞丐。” “哪个乞丐?” 林九一脸迟疑,他们俩人不也是乞丐吗,而且乞丐怎么多,指的是哪个? “啊呀,九哥,就是那神出鬼没的老乞丐!” 饼子拽住林九衣衫。 “原来是他,现在都这么晚了,不知道那老乞丐是否还在。” 林九望着前方的金刚庙,微眯缝着眼。 两人缓缓推开大门,轻手轻脚,嘎吱嘎吱的门框在在寂静黑夜中格外刺耳。 月光顺着窗户纸上的大洞恰好投在四位狰狞金刚面部,白天看着不算什么,夜晚月光下,竟是威严悚人。 “嘘!” 前方的饼子示意林九轻声,脚尖走路,蹑手蹑脚,在金刚佛像的掩饰下,两人探着头偷偷摸摸望去。 “九哥,你看那老乞丐睡着了。” 饼子这次将声音压到最低,似蚊虫嗡鸣声。 “咱们先出去,要是被他发现可就惨了!” 林九捅了捅前面的饼子,带着他刚刚走到门前,顿时停住身形,让后面的饼子撞了个满怀。 “嘶!九哥,怎么不走了,疼死” 饼子顺着林九手指的方向看去,呆住,嘴里面嘟嘟囔囔也戛然而止,一双牛眼不知觉睁到极致,甚至连脑子都停住运转,空旷的黑夜中,唯有听见二人心脏跳动声,急速略显杂乱。 庭院中央,沐浴在月光下,一道佝偻身影拄着拐杖,背对着两人,静静站立。 饼子揉了揉眼,刚才还在屋内睡觉的老乞丐,怎么一眨眼间,就已经跑到院子中央,不敢相信。他扭头偷偷看一眼屋内,睡觉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林九一点一点将屋门关上的时候,老乞丐转过身来,吓得两人急忙松开。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竟然让我一个老头子等这么长时间。” “额,今天的天真是不错呀,你看这月亮,呵呵,没有月亮哈,老爷子怎么在院子里,快进屋快进屋,这盛夏的晚上还是挺冷的哈。” 林九傻笑一下,满满的都是尴尬。 “老爷子,你怎么现在才来,要不是我俩睡得晚,否则您白来了。” 饼子睁着眼说瞎话,哎,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两个小滑头!” 老乞丐白了两人一眼,这倒好,两人是你一句我一句,就将自己摘了出去,把错误都归在他自己身上。“前辈,不知道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林九双手叠放在一块儿,置于胸前,掌心朝内,深深鞠了一躬。 饼子则将唯一的被褥铺展好,成了庙内唯一能够坐榻之地。 “我啊,就是个到处流浪的老乞丐,没人要,讨到什么就吃什么。见你俩小子还不错,来借宿一宿。” 老乞丐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光发亮的鸡腿,砸吧砸吧嘴,囫囵吞枣,一口吞下鸡腿肉,只剩下一根骨头,也不放过,将骨头嚼个稀碎,吸尽骨髓,只留下渣滓。 老乞丐吃得正香,一旁的饼子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看着那鸡腿,馋的流下口水。 “九哥!” 饼子委屈看着林九,又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鸡骨头。 “等案子破了,就给你买一个鸡腿!” 林九无奈撇了一眼,忙了一天,两人也将饭都消化得差不多。 “俺其实是想说,咱要不去城外抓只野鸡,俺知道有个树林里面有一窝野鸡。” “哪里,哪里?” 老乞丐急急忙忙冲上前,抓住饼子,两眼都开始冒光。 “前辈,这些事咱们可以以后再说,还是请前辈告知来这里的原因。” 林九现在心中始终谨慎,面对老乞丐含糊其辞,也是起了提防。 “你这小子,问这么清楚干甚。” “还是请前辈告知!” 见到林九执意如此,老乞丐也是有些不厌其烦,大喊大叫几声,做到一旁,像个赌气的孩子。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烦人,愁死了,实话都跟你们说了,我本来就是四处流浪,只不过到了河东郡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那个爆炸案,一时兴起,凑个热闹。听到你要为你那兄弟报仇,感觉你这方主还不错,就来你这里借宿。” “不知道您是我丐帮中的哪位前辈?” 林九半信半疑,还是摸清底细。 “我只不过是个老乞丐,哪是什么前辈?” 老乞丐挥了挥手,跑到一旁与饼子谈论起吃喝。 “这河东郡哪个酒馆的才好吃?” “东街的富贵酒家做的鸡肉好吃,西南小桥人家的鱼好吃。” “哎呀,都太远了,不想动弹,这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地方。” 老乞丐颓废低下头,头疼,想吃口好吃真难。 “这附近有个小酒馆,那里的猪头肉肥而不腻,贼香!” “怎样,明天带你去吃?” “好啊好啊,你有钱吗?” “没钱,但是那些剩菜剩饭,总不能花钱买吧!” “呵呵,你想的真好,这里,哪怕是剩饭剩菜,都得花钱买。” “啊~~,你们这里怎么都跟穷疯了一样。” 林九听着两人的对话,着实有些怀疑这个老乞丐到底是不是丐帮的前辈。若是丐帮的前辈,怎会没有钱财,单河东郡分部公布出来上交的税都快有五十两白银。 “对了,你今天帮衙门查的案子怎么样了?” 老乞丐眼看吃的没有希望,便关心起来今天发生的案子。 “唉,别提了,一点儿踪迹都没有,思路全断了,还让人坑了四十两银子。” 饼子垂头丧气,提不起来一丢的兴致,忙碌了一天,疲惫感也是涌上来,瞬间困意止不住。 “探案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事,最重要的是细心,而且,凶手不一定在你面前,有可能凶手就在你身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九听完身体一震。 “您是说” “你知道就好,其他的也无须多说,你也怕是丐帮弟子中第一个,或者也是唯一一个帮助衙门的。” “哼,那又有什么用!” 早在一旁睡下的饼子突然插了话,愤愤不平。看这样子,老乞丐来了兴趣,估计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发生了什么事?” “哼,还不是乞丐这个称谓,让人家根本都看不起,哪怕是个黑市中的贩子,都看不起俺们。九哥,要不咱们还是去做长工吧,虽然辛苦些,但是还不至于被人看不起到这种地步,想想就生气。” “年轻人不要有这么大的气性,看不起就看不起呗,我这一路上不也是,可是,咱活的还不是好好的,管他人眼光作甚,自己舒服就可以喽。” 老乞丐往饼子那边挤挤,躺在被褥上,闭上眼睛。 “像是你们这种年纪了,自然也就无所谓,但是我们还很年轻,我们也不想就这样被人看不起一辈子。” 林九深深叹息了口气,对未来的生活也是迷茫。 “而且,这也是丐帮现在的缺点。” 一听到这话,老乞丐立马睁开浑浊的眼神,颇有兴趣坐了起来。 “哦,照这么说,你是看到了丐帮的缺点,来和我说说。” “有什么用吗?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也说说!” 林九经不住老乞丐磨,给饼子盖了盖被子,思考了好大一会儿说出来。 “首先,丐帮作为江湖大帮,靠的是什么,其实都知道,并非是靠的高端武力,也并非看的整体实力,而是人数,庞大的人数造就了丐帮。” “而且,也就是因为这么庞大的人群,也引发了很多的问题,首先就是丐帮上方难以管理下面,很多不法分子也都隐藏与丐帮中,这也是整个丐帮本身的问题。” “不过,确实是这样,基本上全国所有的乞丐都加入丐帮,统一管理,当初成立之时也是能够为了提供给弱势群体一个保护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也是变质了。” 老乞丐眼神飘忽,兴许是回到了刚加入丐帮之时。 “其实对于成员每个人来说,现在的丐帮很多地方都早已不如人意,虽然能够提供被他们帮助,但是很多分部都制定上交税收,他们辛辛苦苦讨来的钱恨不得有一半都要上交,甚至有时还要受到来自上级的欺辱。” “这还是一点,最重要的更是,丐帮难出人才,它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没有上过学的人,武力也都是平平,这也就是造成了在江湖上每个帮派都看不起丐帮的由来。” “没错,有利既有弊。看的这么透彻,有没有方法解决?” “没有,不用想,除非打散,成立新的门派,优中选优,否则没有可能。” 第十六章 洗脱嫌疑翻账本 “林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真有证据?” 天刚刚蒙蒙亮,一晚上辗转反侧的林九带着接连打哈欠的饼子来到府衙侧门,通报一声便喊来翁。 “大哥,这还只是个猜想,不过,咱们还真要做好相关的准备,万一” 林九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翁。 “你说的没错,咱们要做好任何情况的准备,真若是那人,那后续影响可真不容易消除。对了,林兄弟,可有什么方法来证明一下,现在是个重要问题!” “大哥,火药坊每天火药进库出库,应该都有记账本吧,不知谁管理这项。” 翁昨晚愣是翻着有关火药坊的卷轴一晚,每一句每一字都没有放过,生怕里面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顶着黑眼圈,哈欠都与饼子同步。 “搬之前都是由专人管理,但是改变库房后,为了不引起关注,就由老黄一人管理火药坊诸多事宜。” “既然这样,咱们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入手,哪怕最后就算与库房量不同,至少也缩减了调查范围。”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个新的方向,可是试一试,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翁点点头,十分认同,关于账本,他没想到,相比较于林九将自己时刻处于探案时候的心态,他不及! 原先成为废墟的街头,遍地的残肢碎尸也在大量人手下收拾干净,一砖一瓦也在重建,大量的工人不分白天黑夜,至少现在,也看不出之前爆炸的痕迹。唯有支离破碎的家庭有时来此祭奠,或者在堵住衙门口哭闹,这兴许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的存在感。 衙门现在也是闹的纷纷扬扬,整日闭门不开,据说知府大人也是急火攻心,病倒在床,再次向翁施压,务必在两日内将凶手捉拿归案,实在不行,顶包平民愤也在允许之内。 林九与翁再次来到火药坊前,没有过多的人手,这次来有目的可循,其他人怕会添些乱子。 依旧是老黄,依旧是这朴素大院。 三人见面没有再说什么话,老黄也是沉默寡言,不知想些什么。坊内的工人都被关在一间侧房,整一天时间,虽有些烦躁,却也没敢多惹是非。 裴元这几天更是烦闷,数年前发生的事谁能知道今天又被掀起,而且还陷入一个更加巨大的漩涡内。 狭小的侧房,窗户开口朝西,唯有傍晚才能略显得明亮,早晨依旧昏暗,十多人塞得满满,没有下脚底。裴老师傅闭眼盘坐床上,而裴元则是蹲在一角,面朝墙壁,急躁不安,是不是感受传来的目光,如芒刺背。 吱妞! 一声尖锐的开门声,吸引住所有人目光,裴老师傅立即睁开眼睛,带着焦急慌乱,裴元更是着急,来不及等待,一个箭步上前,便被来自外面第一抹阳光刺中眼,生理上紧闭,泪流缓解了疼痛。 “怎么样,怎么样?” 紧闭双眼的裴元开口便问,哪怕不知来人是谁。 “裴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知道结果了,也不至于激动到流泪吧!” 林九少有的给裴元开起了玩笑。 裴元缓缓睁开一条缝,存着的泪水宛如开闸泄洪,一股脑涌了出去。仅看到个模糊的身影,便忍不住疼痛再次闭上。 几息时间,等到酸痛退却,裴元尝试着睁开一条缝隙,痛感没有袭上,大大方方睁大了眼,一下子抓住林九臂膀,一时想说什么,抿了几次依旧没有说出口。 “裴兄等得着急了吧。” 林九不紧不慢跟他开启玩笑,一旁裴老先生坐不住,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臭小子,别卖关子,到底怎么样?快说!” “裴老还是这么个性子。” 林九摇了摇头,将手中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晶莹大米饭盖着一层五花肉,还有些许的小咸菜,递给裴元。 “早就饿了吧,吃吧,反正是你在这的最后一顿饭了。” 听到这话,裴元焦急脸瞬间煞白,眼神惊恐随即成了死灰。身体摇摆中,一个不小心蹲坐在地。 裴老先生手中一抖,硬生生拔下一小撮胡子,红了眼眶。 “你这臭小子,你真干这种缺德事啊!” 手指着裴元,止不住的抖。 林九看到眼前一幕,惊呆住,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着实像是临别,一时之间,也是结结巴巴,论述不清楚,只能看向翁求助。 “这!” 翁也是麻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慌乱中看着裴家父子抱头痛哭。 “行了行了,林小子说话也没有说清楚,你们也没有听清楚。林小子说的是在这里最后一顿饭,又没说这辈子的最后一顿饭,瞎哭什么,哭的我都心烦。” 还是老黄收了尾,不耐烦地将拐杖砸了砸地,也不管父子二人听没听懂,转过头慢慢悠悠走去。 裴老先生率先停止哭声,看着正在自己衣上抹鼻涕抹眼泪的裴元,气不打一处来,又特么丢脸了。 “啪!” 裴老先生一巴掌打在裴元头上,清脆,是颗好头。 “嗯?” 裴元带着泪抬起头,看着怒容的老爹,心想自己马上离开人世间,哇一声,哭声再次升级。 “哭什么哭,给老子憋回去。” 裴老先生这回一巴掌拍在脸上,带走了些许泪水,却留下一个通红分外分明地巴掌印。 哽咽了几声,裴元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只不过委屈地看着自家老爹,都快要走了,怎么连哭都不让。 裴老先生看着儿子那委屈巴巴的眼神,也是破涕而笑。“臭小子,刚才没听到你黄叔说嘛,这是你在这里地最后一顿饭,不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段饭,意思就是你洗脱嫌疑了,你没事了。” “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裴元不停嘟囔着,看着自家老头点头后,又将目光投向林九翁二人,得到肯定后,一声痛哭。 裴老先生将之搂在怀中,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裴元这一天到底有多么煎熬,蹲在墙角的那一刻,他也将自己的心封存起来,一遍又一遍向上天祈祷。这一天,虽然有自己在这,众人不敢撕破脸皮议论,但是那种异样的目光,他看的都格外的难受。 “我真的没事了,爹,我真的没事了,我没有犯罪,我不是犯人。” 裴元以泪洗面,紧紧搂住老父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此时是高兴的泪水。 看着眼前高兴的两人,林九嘴角也不禁上扬,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就在这时,衣角传来一阵力量,循着找去,看到翁向着老黄走去的地方瞥了瞥眼。林九心领神会,收拾好心情跟上老黄。 “黄老,我听说您这里由火药库的账本对吧,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呀!” 林九拦住老黄,行了个后辈礼,直接挑明来意。 老黄抬起头,透过遮住眼睛的长发,盯了林九许久,就在看的林九心中发毛时,微微勾勒出一个吓人的笑容。 “好,跟我来吧!” 老黄的干脆利落让二人都没有想到,一度让林九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错误。 林九与翁跟着老黄来到大门后的一间小屋,很小,只不过有个二十几平,一张掉漆的老桌,一个断了腿,垫了几块木块的藤条床,还有一个竹箱,这就是小屋的一切。 “除了我,也没有几个人来,偶尔老裴得空来我这里喝上壶茶,没有椅子,就不招呼你们做了,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翁赶忙客气几句,在老黄去竹箱中翻找账本时,二人才好好看一看小屋,东西很少,便于观察。 林九来到老桌前,是张八仙桌,腿脚处也是有些裂痕,看样子还能撑段时间,不过,这哪里都透露出一种寒酸,谁能想到,昔日的抗击妖人英雄如今过得如此拮据,如此清贫。 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看着里面墨汁的程度,都快干成块儿,估计有些日子没用。在桌角上,一张泛黄纸钉在桌上。 “辰三十四年,河东捕头黄保全协助知府秦晨量有功,特此嘉奖,昭告天下,天下人皆以为样。” 林九对着翁使了个眼神,快步来到桌前,默念一遍上面文字,细声说道。 “这是当年老黄受到嘉奖的皇榜,口头表扬。” 林九伸出手掌,轻轻抚过,感受着摩挲感。 “老黄看来挺在意这份嘉奖,有些地方都磨破了表面,而且整张纸经过这么多年,没有一丝的污损,看来在老黄心中分量不清。” “那可不,这可是来自皇宫的嘉奖,而且还是拼了老命换来的,老黄不珍惜才怪呢。” 翁不以为然,这种很正常,换到自己头上亦是如此。 “但似乎,你看,‘协助知府秦晨量有功’,这就是说明当年知府将所有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老黄却只得到了一份口头嘉奖,若是化作你,你会乐意?你会心甘情愿?” 林九一番话直击翁心头。 “不会,我不会乐意,你是说” “找到了,原来账本在这呢!” 第十七章 心存怀疑探府库(求收藏求推荐) 林九接过拳头大小宽的账本,在手中也是分量十足,掀开几页,上写“天始四十八年壬寅月己丑日,火药入库四十八担。天始四十八年壬寅月庚寅日,火药入库三十六担,出库五担。” 从账本里面退出,点了点头示意, 翁闲聊般拖住老黄,握住手腕拉到床前。 “老黄,你说我现在只是个捕头,我怎么才能成为总捕头呢。” 虽然老黄与翁聊天,但不经意间时不时一眼扫过去,观察一下林九的状态,生怕从里面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嗨,捕头,你不过是从六扇门中下调过来,依照老朽意见,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去,何必执着于总捕头这个职位。” “这不是想着,万一要是回不去,那可不得找个能够光宗耀祖的生计,至少面子上也要抹得开。对了,老黄,你抗击妖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六扇门招你?” 老黄感受到翁如火炬般注视目光,急忙将所有的注意力从林九身上收回,眼皮耷拉下来,整个情绪都弥漫着悲痛。 “怎么没有,不过,老了,没什么用了,体力跟不上了,去哪干嘛,帮不上忙,也别帮倒忙,您说是不?” 语罢,老黄又将注意力放到林九身上,看着林九皱着眉头,心中也是一紧,想要说话,抿了抿嘴依旧憋了回去。 “老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呀?” “嗯嗯,没错,说的太对了。” 翁脸色微微一变,深邃看了一眼所有注意不在这的老黄,又重新恢复脸色。 看着林九皱着的眉头舒开,老黄提到嗓子眼中的心也渐渐放到肚子里。才回过神来,笑问道。 “两位查案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罪魁祸首?这凶手一日不除,我火药坊一日不得安宁啊!” “呵呵,有些蛛丝马迹,再怎么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实在不行,还有最后的大招呢!” 林九一脸放松,看似胸有成足,完全不当回事。 “哦,什么方法竟然能够将凶手抓住?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总捕头,面对这件事都不知所措,到底是什么方法?” 老黄听到来了兴致,有些迫切。 “黄老,您这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最高机密,若是泄露出去,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翁苦笑道,做出一副无奈样。 “怎么,你害怕我说出去不成,怎么你们不怀疑我是凶手呢?” 气的老黄用拐杖杵地好几下,一甩衣袖,盛怒,从林九手中抢过账本,随手一合,扔进竹箱。 “看完了吧,行了,看完就走吧,我是凶手,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吧!” 老黄张开双臂,像是驱赶小鸡一样,将二人赶出小屋。 “黄老,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 翁拍着小屋门,与林九对视一眼。 “黄老,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还得仰照您带我们去府库看看呢。” 林九喊完,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就当两人以为老黄不再出来时,屋门吱妞一声打开。 黄老面无表情,二话没说,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林九二人赶忙跟上,说尽好话! “黄老,我们真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情真的需要保密,我们也暂时没有得到消息,我们不过是个查案的,也是听上边的,上边让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 翁盯着老黄背影,说到。 “好了,我也是多年的总捕头,知道该怎么做!” 老黄语气中不含丝毫的感情,可是二人没有看见,长发下隐藏的瞳孔成了竖瞳,虐杀气蕴含,也在几个呼吸间消散。 “黄老真不愧是皇上亲自赞扬的总捕头,我们这些小辈就应该向黄老学习。” 林九毫不吝啬拍马屁,甚至自己都有些恶心。 “哼,你们要学的多这呢。” 经过一阵彩虹屁后,老黄明显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这句话依旧责备,但是口气再也不冰冷。 “两位大人!” 就在两人围着老黄转,绞尽脑汁拍马屁时,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叫住他们二人。 抬起手,遮住强烈的阳光,林九才看见来人不过是裴老先生父子二人。 只见二人走进,就在林九要寒暄几句时,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来不及反应时,便已磕了几个响头。 “哎呀,老先生,你们这是作甚,莫要折煞小辈。” 林九赶忙扶起二人,裴元脑袋中央已经一片通红。 “感谢两位大人,洗清我的嫌疑。” 裴元见势便要再跪下,林九赶忙跳到一旁,不在接受如此大礼。 “这与我二人没有多大干系,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又有何妨,以后还是要安分守己,遵循国法。” “是是,不知道两位大人这是要?” 裴元疑惑问道。 “嗨,你的嫌疑是洗清了,可是这个案子还得要破,要不然衙门一日无法安宁,我们打算去火药库清点一下库房存货,看看是否与账本上记载无二,若是相同,那火药可能来自别的地方,至少也缩小一下范围。” “那账本?” 裴元看着两手空空的二人,不拿账本怎么清点库存? “这不是说错了话,惹得黄老生气了嘛!” 林九尴尬一笑,却也将事情原有讲述一遍。 “老黄呀,你现在是越活越小心眼啊,几个小辈,不跟你说也是因为保密原因,怎么还犟了呢,人家那是大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说。” 裴老先生也是劝阻一番,却也被怼了回去。 “哼,裴老头,你儿子现在没事了,你也别说那风凉话,不是你之前的时候了。” “嘿,老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两位大人,不用他的账本,每次进库多少,出库多少,我也有记。” 裴老一句话,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怎么,看我干嘛,这不是手底下一班人马,万一官府那天不认账,我这不也是留一手嘛。” 裴老感受着几人越来越热烈的目光,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没有底气,直至最后也近乎蚊虫声。 “行了,还是用账本吧,毕竟那是官方帐本,正规些,总比某人记得要帐的强。” 老黄也在阴阳裴老,裴老面色瞬间阴沉下去,冷哼几声。 裴元岂能见到自家老爹受到委屈,虽对老黄不能打,也不能骂,但是他们现在可是占有优势。 “黄老,现在回去您那小屋,远了些,多费点儿力没有什么,但是若是耽误了两位大人的时间,那可是罪过。我爹记得账本,随身带在身上,也不用费力,而且我爹在火药坊也干了三十多年,那贼人总不能三十年前偷得火药,还是用着本吧。” 同时,裴老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宽本,递给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做了决定,虽然凭借一本账本根本定不了罪,但是有了裴老的账本,至少基本上能够确定。 翁接过账本,假装不情不愿,向老黄告罪一声,也解释了一番。 “黄老,就不麻烦您再走一趟了,既然有现成的,那我们早就查完,还需要别的地方等着我们。” 老黄冷哼一声,没有做出过多得行为,表现的越是激烈,自己的嫌疑也就越大,其他人也没有看到老黄眼神中隐藏的一丝慌张,身子下意识中颤抖一下,奈何众人都以为老黄在盛怒之下,没有多考虑。 许久的火药库也在今日重开大门,门框缝隙的微尘纷纷扬扬落下,众人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也有不注意,尘入口鼻,接连几个喷嚏,打得甚是舒爽,连久存鼻涕打出泡。 待灰尘散尽,隐匿于平民百姓家的火药库现于众人前。给人的第一眼便是震撼,是史无前例的震撼,哪怕已经数次的裴老眼中,也是震撼。一块一块油黄纸包裹的火药堆积在一起,足以抵达屋顶,外面由木架围起,底部防水布料兜底,每一处都是细节,每一处都是细心。 两人都褪去衣衫,穿上纯棉衣料,火药库房有些闷燥,踏入第一步,两人才发现,下面亦是陷入一丈八尺有余。 走到底,林九这才有时间观察周遭,密不透风,甚至连窗户都不存在,地面上都是石灰粉。 二人小心翼翼,这些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怕是整个河东郡都会化为齑粉。 许久时间,对于二人来说是煎熬,对于老黄来说,亦更为煎熬。直到两人出来,深深看了一眼老黄,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他发觉异常,与几人拜了别,走出火药库。 走出去好远,两人才缓缓舒了口气。 “走了吧?” 林九轻声细语问道。 “嗯,走了,真没想到呀!” “却是出乎意料!” 林九沉默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出人意料却又现在情理之中。 “下一步,该怎么办?” 翁凝重看了林九,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因为这件事情不仅仅是爆炸案,而且关系到了皇室脸面。 “哎,那就只能剩最后一个,三十六计之一,欲擒故纵,钓鱼执法!” 第十八章 老黄现身双落败(求收藏求推荐) “九哥,你说那老家伙今天会来吗?” “放心吧,肯定会来,提起精神,千万别睡着!” 漆黑夜,寂寥无声,风吹过纸窗,哗啦啦作响。 林九听着四处微弱的呼吸声,也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怎么睡得着,这么多人,要是俺打呼噜,那岂不被笑死,而且要是因为俺打呼噜,没听到那老家伙,那咱俩不就是人家刀下亡魂。” “你们把事情做的怎样,不会被发现吧!” 林九翻了个身,面对饼子,黑夜中,哪怕这么近,也只能够看出个模糊轮廓。 “不会,九哥,俺做事,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唐宁和俺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你可不知道,今天那小子演的好臭屁,俺看了都想给他来上一拳。” “那就好,今天的成败全部要看你们两个,成则破案,为上百家庭伸冤;败则丧命,上百人又添俩。” “九哥,你就放心吧,俺俩用生命保证,要是,要是真失败了,绝对是唐宁那小子的事,演得太过了,甚至都有点儿假。”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小心倒是因为咱俩打草惊蛇。” 二人不语,再一次陷入沉寂,林九又翻了个身,背对饼子,手掌心都是汗水。 微弱的鼾声响起,在黑夜中格外突出,饼子捅了捅林九后腰,诧异低声喊道。 “九哥,九哥,你睡着了?你不是不让睡吗,怎么自己睡着了。” 林九本不想多言语,奈何饼子在后面根本没有停下,一下一下,一晃一晃,着实有些烦。 无奈下,林九后伸手抓住那粗壮的手指,阻止下一次,但是口中鼾声不断。 “懂了!” 一语刚落,呼噜声此起彼伏,鼾声如雷,整个房子甚至都跟着一颤。 林九在黑夜中微微一笑,饼子这鼾声打得比自己还像,倒是苦了周遭人马,认为这二人真的睡着,自己却成为喂蚊虫的养料。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梆梆敲了三声,此时已经三更天子时。 也不知道又过了几个时辰,也不知四更天的梆子是否已响,二人正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突然,一阵微弱声音蜿蜒钻入林九耳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捅了捅后面的饼子,鼾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九哥?” 饼子嘟囔着,含糊不清,马上就要睡着,却被打断。 “来了!” “什么来了呀?什么?来了!” 迷糊的饼子如凉水从头顶浇下,从头凉到脚心,彻底回神。 “别停,继续打呼噜!” 随即,二人鼾声交错纵横,呼噜声一片。 原本在房顶上,随着鼾声停止,上方的声音也消散,沉寂了好长时间,待鼾声响了一炷香,梁上君子声音又重新,约么几息,声音出现在庭院中。 “吱妞!” 一声闷响,金刚庙门缓缓打开,月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投在地上一黑影子。林九眯成一条缝隙,露着一丝观察。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步下,便以来到床边。 林九握住翁佩刀刀柄,手心汗水早就已经沾满,眼缝中是个挺拔轮廓,貌似,不是心中所想。 “你说,你一个乞丐掺和进来什么,做你的乞丐多好,我不想再多杀生,可是我不想死啊,要怪,就怪你们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自上而下斩向林九,带着刀风,吹动林九须发。 仓啷! 林九抽出佩刀,另一掌拍在床面,身体在这种力下起身,整张木床爆射四散成碎片。 铛! 刀锋与刀锋之间相撞,黑影子显然没有料及,微微失神,趁着这短短一刹,林九高举刀柄,刀尖朝下,黑影子力量全部倾斜,带着长刀顺着林九刀锋冲地。 黑影子强行收力,一时间也来不及收回,就在这瞬间,林九长刀已赶到。 别无他法,黑影子后仰下腰,刀刃擦着鼻尖划过,削断了一缕长发。 在月光照射刀面发射在脸上的一霎,林九看到了一黑紫色空洞,带着一条长疤。 “果真是你,真是没想到,堂堂抗击妖人第一人竟然成了妖人。” 林九握住长刀的手,微微颤抖,对面是个狠人,修为定在自己之上,而且甚至连力量自己都比不过。 “呵呵,没想到到头来还真是让你给发现了,真没想到啊,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杀了你们两个,不就照样没人知道吗!” 黑影子掀起长发,竟是在火药库中看门的老黄,那个受到皇上嘉奖的抗妖第一人,却修炼妖法,将自己变成了妖人。 饼子在后面偷袭,三寸厚的砍刀挥向老黄人头,刀未至,风先到,刮得脸生疼。老黄后退一步,也为他提刀侧身横在身前提供空间。 刀与刀交锋,老黄刚要使力,一股子巨力倾泻而来,整个刀身都弯曲到了极点,强行下,硬生生被推迟好几米才稳住身形。 一口气没有出来,窝藏在肺腑间,似灼烧般疼痛,吸了几口凉气,老黄才缓解过来。 “好一膀子力气!” 老黄情不自禁赞叹道,但是手底下却丝毫没有松手,一柄长刀耍的似流水落花,沾了一个快字,在饼子力量面前,与其硬碰硬绝对是吃亏。 一时间,老黄刀法逼迫饼子险象环生,堪堪自保,但也留不出手来攻击,毕竟像饼子这样丝毫不懂刀法,只会挥舞几下,玩的像菜刀一样,破绽百出。 眼看饼子就要被逼到墙角,只能举起门板似的砍刀护住全身,林九动手,脚下流转,暗藏道韵,纯以刀尖为锋,仅靠一门刺字诀,刺向腰际。 见到林九刺来,老黄也不慌张,手中长刀一颤,化身双刀,刀刃薄切锋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一心二用,一柄刀直逼墙角的饼子,另一柄与林九争斗。林九也是难以料到,没得办法,全心全意应对这一柄,也顾不及饼子。 老黄手中的长刀似乎是把寒兵利器,几次劈砍下来,林九的长刀上赫然多了几个缺口,已成了一把锯齿。 “老黄,现在回头是岸,依旧不晚。” 林九喊道,似是要拖延时间。 “回头?为什么要回头?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知道吗,我拼死拼活,受尽磨难,愣是被严刑拷打,剜下一只眼珠,都没有招,这些荣誉本应该是我应得的,然而呢,我得到了什么,只不过是一张嘉奖纸,和这满身伤痕,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你说啊!” 老黄明显心情有些激动,手底下刀法也有些迟缓,一瞬间,三人又打成了平手,老黄深吸了几口气,又将两人压了下去。 “他干嘛去了,他升官了,大理寺少卿,好大的官职,还不是踩着我上去的,你知道吗?他当时拿着我的功劳得到那纸任状的时候,笑得多么丑陋。而我呢,因为身体,我连个小捕快都成不了,成了一个废人。” “我去上面请状,有用吗,我告诉你,你一点儿用都没有,官官相护,到处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他当时踩着我的脸的时候,我都有一股想死的念头,可是我不能死,我要他死在我前面。” 老黄嘶声力竭讲述着当年那一切,倾诉着当年他遭遇的种种不公。 “后来我逼问一个妖人,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功法,我只能修炼妖法,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才能报仇雪恨,为此,我隐忍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受尽别人屈辱,受尽别人冷眼,看见了吗,就我这个模样,我孙子看到都躲得远远的!” 掀起所有长发,露出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脸,只有一只眼睛还算正常,其他都被伤疤覆盖。 “别怪我心狠,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妖人的力量!” 说完,老黄一声怒吼,整个身体开始膨胀,外面的衣衫皆都爆裂开来,碎成一片片破布挂在身上。 一只腿不过是个木头假肢,除了这个其他都发生变化。原本瘦弱的身子都被肌肉撑满,满身的伤疤被挤成一条线。头发疯长,瞬间齐肩,无风自动,仅剩下的一只眼瞳孔深蓝,竖瞳,一只臂膀也开始被茂密毛发掩盖,露出一只锋利的爪子。 “狼匪,是狼匪!” 饼子一阵惊呼,同时也暴露出昔日被林家军彻底剿灭的狼匪,竟还有流窜,而且也没想到,当年大名鼎鼎的狼匪,竟然也是个妖人组织。 爪子握成一拳,带着莹莹光芒,直接轰向门板砍刀,整个看到都凹陷进去一大块。余力之下,饼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疾驰的马车相撞,一口鲜血喷洒当空。 另一只手也耍起了刀花,目接不暇,快到极致,肉眼下尽是残影。猝不及防间,一道亮波急速射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林九面前,慌乱中来不及躲避,只能举起满是缺口的长刀,在长刀坚持不到半息下,也算留出躲闪机会,只不过还没完全躲避,这亮波轻而易举划破衣衫,裂开臂膀皮肉,快到鲜血都没有来得及喷射。 “刀气,竟然是刀气!” 短短几个呼吸间,二人双双落败,林九赶忙吹起口中暗藏的小哨,却也发现新一道刀气已经逼近面前! 第十九章 兄弟饼子再落难(求收藏求推荐) 咻咻! 眼看着刀气逼近面前,距离鼻尖不过分毫,甚至都感受到刀气的锋利在脸上肆意,死亡的气息逐浓郁,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浸透衣衫,哪怕在暑夜,依旧宛如掉进冰窟。 就在这危急关头,两道黑影横冲直撞,直接撞飞这道刀气。刀气斩在金刚佛像,露出里面漆黑空洞。 黑影最后没有了力量加持,铛啷咣叽坠落地面上,定睛一看,竟是两枚钢针。 林九见此,也迅速与老黄拉开距离,躲闪到一旁,心中大定,看来今日应该安然无恙。然而这时,见此钢针,老黄似是也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当下便做出决定。 一声怒吼,声音震天,整个残破金刚庙随之震动,房顶灰尘扑簌簌落下,呛得睁不开眼。 就是在这关头,老黄一个矬步来到饼子跟前,跟着饼子踉踉跄跄刚要起身之时,狼爪直接抓住头颅。 哪怕是林九赶到,而没来得及,饼子的生死,就掌握在老黄的一爪之中。 “不要,不要!” 林九对着老黄摇了摇头,红着眼眶,生怕下一秒见到的是尸首异处。 “呵呵,怎么了,不敢了啊!” 老黄爪子微微使劲,在饼子头颅上印出几道血痕,看着几位闪到的探案小组成员,猖狂道。 “想杀我,来啊,至少还有个人给我垫背呢!” 爪子下的饼子颤抖着,若是老黄看上一眼,便知道事情不对,已经超乎他的预料,可怜天真的他还以为自己吓怕了饼子。 唐宁背在后面的手指轻轻勾动,诸多暗器都已上膛,甚至背后的巨弩整装待发。 斐左也在手中捏上着数十种药包,万一情形不对,这在那一瞬间可都是要投掷过去,这些毒,别说是一个妖人,就连整个妖人组织都能给他毒死一大半。 “都别动,要是有什么意外,这小子的命可是不保了。” 这两天的相处,老黄已经将几个人摸了个底朝天,什么人擅长是什么功法,用的什么招数都已经了如指掌。 唐宁与斐左二人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关系到饼子这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老黄,现在回头不晚,一定不要再错下去了,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拿别人撒气。” 翁眉宇间尽是焦急,与慕容二人轮番劝导。 “黄老,您可是皇上表扬的抗妖人第一人,这不仅是份荣誉,也是一个责任,你可不要误入歧途。” “行了,你们两个人叽叽喳叽叽喳,烦死了,呵呵,抗妖人第一人,狗屁,有什么用,有用吗,不最后还不是快成了一个废人。” 老黄面色狰狞,一只狼瞳也充满血色,带着暴虐气息,如潮水一般在整个庙内冲荡,屋门窗户都在冲击下嘎吱作响,最先承受不住化为齑粉。 手中利爪再次伸长,直接笼罩住饼子整颗头颅。 面部脸颊也缓缓长出绒毛,身体骨骼在噼啪作响中不断变形,活似一只瘸了一条腿站立的独眼狼。 “放我离开,要不然,我就生撕了他。” 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也消失了原本的声音,夹杂着一些野兽的嘶吼。 “坏了,不要再刺激他!” 翁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冒着亮光,打量了上下全身。 “怎么了?大哥!” 林九捂住肩膀,简单用布条勒住,封住鲜血,直接丧失了一条手臂的作战力。 “本来老黄与这妖人功法的契合程度不到两成,使出来的力量有限,可是,刚才在我们劝导下,他心中的戾气暴涨,与功法的契合成为密切,已经结成妖丹,到了结单期。我们这几个人都不过是练气期,也就属我与斐左的修为高些,练气巅峰,可是哪怕这样,十个我也打不过一个结丹初期,而且还是个假丹!”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饼子去送死吧!” 慕容涛也只不过是练气初期,深知与结丹期的修为悬殊。 “首先别再激怒他,尽量让他心中的戾气消散,戾气越重,修为越容易提升,若是等他完全变形成为头狼,丧失本性,怕是要进入元婴。到时候,整个河东郡都没有人能够制止他,这里也会沦为杀戮之地。” “现在,劝解一定要直击内心,唤醒他残存的一点儿本性。” 两边也都再次陷入沉默僵持,可是老黄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一点一点抓进饼子头颅,一根长舌伸出嘴外,闻着血腥味,馋涎。 眼看伤口见出森森头骨,若是再僵持下去,也不用思考什么,但是爪子抓透颅骨,饼子不死也怕是成了个傻子。 “等等!” 林九捏紧拳头,紧握住刀柄,刀首嵌入皮肉,滴滴鲜血顺着锯齿缺口滑落至刀尖。 “怎么,不想救你这兄弟了?真是利益面前,兄弟情义也可舍弃。” 老黄嚣张大笑,血红眼神中不屑。 “老黄,你现在这样,你孙子该怎么办?就算我们放了你,你孙子难道要和你逃一辈子?” 林九的话可谓是剥去外皮,直达内心,老黄这辈子儿女尽死在妖人手中,只给他留下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孙子,老黄将对儿女的亏欠都倾注在孙子身上。 老黄有些迟疑了,手下也是一顿,不过众人也不敢贸贸然上前,虽说停止了行动,但是硕大的头颅依旧在老黄掌控之下。 “我是我,我孙子是我孙子,我老黄犯得错误,难道你们要去为难一个孩子吗!” 老黄嘶吼着,原本模糊的人性这亲情面前,又被拯救回来。 “呵呵,没错,你老黄是你老黄,你孙子是你孙子,我们不会为难你孙子。” 翁上前缓缓踏出一步,却在抓紧的利爪下停下脚步。 “但是,那些被你伤害了数百个家庭的呢,你觉得他们呢,难道你要让你的孙子从小就背负着妖人孩子的称号吗,难道你要你的孙子从小因为你被其他孩子欺侮吗,难道你要让你的孩子从小开始怨恨你一辈子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翁趁着老黄恍惚的一刻,慢慢逼近几步,眼看离老黄还有几步之远,突然外面一声轻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在远处天空中绽开了一个狼头烟花。 “哈哈,难道你以为我是单枪匹马吗?我孙子早就被接走” 老黄话未说完,却见到翁此时已经在面前,连忙要抓紧利爪,直取饼子性命。 就在这时,翁双眼中射出一道亮光,直接钻进老黄单眼中,神情立马恍惚下来,手下的动作也随之呆滞。 “快把饼子救出去,我支撑不了多久!” 翁对着身后众人怒吼道,将众人从眼前这神奇的一幕中清醒过来。 林九率先踏出,来到饼子面前,看着额头上多出的几个血洞,汩汩鲜血遮住整张脸,眼眶瞬间湿润,这才不久,自己又让饼子陷入危机当中。 其他人见到林九率先出手,也是护在左右,一方其他事情发生。 林九刚刚抬起狼爪时,旁边的翁面色苍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也在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止不住滚落。 “啊,不行了!” 翁眼中白光变得格外稀薄,就在林九拽出饼子那一刻,极尽没有的白光倒回翁双眼中,眼角滚落两滴血泪,蹲坐在地,成了一滩烂泥。 眼见老黄就要恢复清醒,慕容顾不及,揪住翁后衣领,在一声吼下,整个人被甩在半空,在地上滚落几圈后,陷入昏迷,没人知道翁昏迷前一刻,嘴里嘟囔了一句话“慕容,干你大爷!” 少了两人战力,虽然饼子的战力可有可无,但是至高战力却少了一人,其他人都是严阵以待。 趁其病,夺其命! 还没有等老黄完全清醒过来,眼前还都是模糊人影,林九、慕容举起长刀,在唐宁、斐左的掩护下,一左一右发起攻击。 老黄此时正晕晕乎乎,虽然看到两道身影,但是脑跟不上眼,手跟不上脑。双手利爪在半空挥舞几下,因无力坠下。 林九心中满是愤怒,手中也是使不完的劲,长刀高高举起,直接劈砍在老黄脖子上,虽然老黄脑子还不是清醒,但是在身体下意识中,全身肌肉紧绷,原本砍在脖子上的长刀也不过嵌进去两公分,便被肌肉紧紧夹住,在无法进去分毫。 眼见长刀抽不出,林九狠了心,双手握住刀柄,宛如拉锯一般,原本的缺口都变成锯齿,直接割断脖子上紧绷的肌肉纤维,鲜血在长刀上滑落,不知甩向何处。 慕容与林九做了相同动作,一刀之下,老黄的脖子两边伸进去数公分,皮肉外翻,瞬间本喷涌的鲜血染的通红。 两人也不恋战,毕竟双方实力相差较大,占了些便宜,而且还让老黄实力损失掉一大部分,着实就已经不错,抽出长刀落地遍闪到一旁。 林九手中长刀只剩下半个,刀尖依旧嵌在老黄脖子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老黄在这疼痛下,意识恢复清醒,双手捂住脖颈,双眼中戾气翻倍。 “啊!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第二十章 众人并肩惨遭败(求收藏求推荐) 老黄气急败坏,脖子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他彻底暴戾,在愤怒中迷失自我,脖颈上的伤疤开始自动愈合,与此同时,老黄已经彻底沦为一个狼人,成了一个狼匪,只不过,没有人看到头发末梢的一抹灰白已经彻底沦为苍白。 “该死,你们都该死!” 老黄仰天长啸,体内元气化为漩涡,搅动整片小天空的风。 耳边呼啸,狂风席卷着沙砾与尘土,睁不开眼,甚至在这狂风中稳住身形就已经不易。林九与饼子实力最弱,林九用手中的断刀插进庙内脱漆大柱中,另一只手搂住饼子,却顾不及瑟瑟颤抖的饼子散发着高温,全力抵抗着这狂风。 唐宁与斐左二人的本领此时也施展不出,席地而坐,全身的元力涌动,化作一层薄薄的防护罩,堪堪将自己护得周全。 庙堂上存在上百年的房顶瓦片在漩涡中被撕裂成碎片,地上的青砖亦被卷在半空,久久不能停歇。 苦了外面埋伏的众多捕快,知府也是紧紧搂住面前的一颗粗壮大树,硬是不撒手,也亏了那二百多斤的身体,虽在其中飘摇,却也保全性命,只不过那空中的砖石瓦砾抽打的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 林九低头大喊着,不知是没有人听到,还是回应被狂风吹散,耳边只有呼啸。 深夜,皎洁月光再也撒不向大地,狂风像是一张饕餮巨口,将所有的月辉吞进,消化成虚无一片。 好几个时辰,当明月西斜,第一抹阳光在东方接替,在慕容再也支撑不住,稀薄的元气了胜于无时,这风力渐渐停歇,一切尘埃落定,原本残破的金刚庙大换模样,之前还能算得上是残破,现在只能用废墟来形容。 唯有四座金刚大像怒目而睁挺立如故,似是责怪众人。 “元婴,是元婴!” 斐左一声惊呼,林九抬着头望去,只见狼人老黄丹田之间一缩小版狼人,栩栩如生,却显得有些漂浮。 “不,那只不过是半步元婴,元婴还没有凝实,不过,在河东郡中已经无人能敌,除非六扇门中的那几位能赶来!” 翁声音在众人背后不紧不慢响起,刚刚给众人提起的一点儿希望,也已经破灭。 “那也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最后事情的结局。” 林九捂住一旁的手臂,缓缓站起身,一股战意弥漫,阳光洒在身上,让斐左、慕容二人看的有些呆住,似乎又回到了林将军麾下沙场征战情形。 “怕个什么,干他,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死,也要咬上他一口肉!” 慕容与斐左二人来到林九身旁,眼神坚定,视死如归,这久久不能沸腾的鲜血在血管中燃烧如火。 “林家军,向死无归!” 二人纷纷抽出兵器,这时候林九才第一次看到二人手中多了几节钢管,组合在一起配上枪头,正是“百兵之贼”,一寸长,一寸强! 传说中的林家枪,蒙尘许久,今日重现人间,必定嗜血而归。 二人枪指苍天,似乎是向着天地昭告着林家军今日回归。看到众人也是心情各异,翁满是尊敬,斐左、慕容骄傲万分,林九偷偷擦拭眼角泪水,唯有唐宁看后面色变化多端,最终化作一声沉沉叹息。 “好,今日就让我几人与昔日林家军共同作战,快哉!” 翁大笑几声,战意也达到顶峰,施展神瞳术,破除天地万法,一柄砍刀横立肩头,颇有天地崩绝,唯我面不改色大将之意。 感受着体内用之不尽的力量,老黄面对着几人轻蔑一笑,现在这些人看来,如同蝼蚁一眼,还妄想挑战,可笑,不过,他们气血翻腾如海,真想亲自咬破他们的血管,吮吸里面可口的鲜血,大快朵颐。 垂涎情不自禁落下,老黄攥了攥双拳,来自鲜血的渴望让他忍受不住,狼腿微微下蹲,直接弹起,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兵器,一双利爪就是最大的杀器。 翁举起厚重砍刀,横向斩去,带着无尽力量,这一斩,便没有想过回头。斐左、慕容二人持枪化身左右,枪尖上幽光闪烁,露出寒芒。 “抢出如蛟龙四方,一道长虹贯九霄。” 二人没有华丽的招式,都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练就的杀人招。 唐宁散尽身上暗器,各式各样,不管是粗细,不管是长短,只要手中还有一枚,也要弹射,一人顶得上一整队的弓箭手。 林九脚踩道韵,身形飘忽不定,伺机而动。 就在刚刚,就在前一刻,耳边传来翁的声音让他险些脚下一漏。 “小心些,不要让林将军断了后,斐左与慕容二人可信,必要时可让他们护你离开。” 老黄一爪抓住两柄枪头,二人也没有慌张,挺直长枪逼近,哪怕钢管弯曲,到了最后,二人一人一掌,弃一枪,专攻一枪。 枪头在爪心肉垫刺破分毫,深处一道血丝,再也难以刺进分毫。 另一方,翁挥舞着砍刀来到,老黄可不敢轻视,元力爆发,爪心凝聚直接将砍刀按住,一双狼腿正中胸膛。 半空中,翁一口鲜血喷出,染红胸口衣襟,喷吐中夹杂着些许腑脏碎片,面如金纸,瞬间丧失战力。 林九赶忙追上翁,将其送到地面,想要离开时,却遭到翁死死抓住手腕,满眼都是焦急。 林九知道翁什么意思,出口安慰道“大哥,若是我父亲在此,他会怎样,他会抛弃伙伴,独自苟且偷生吗!” 捡起那厚重的砍刀,在重重暗器掩护下,直接加入战斗。 老黄轻蔑,一个筑基期的小子还来送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随手一记元力化爪,专心应对面前的暗器,虽然单个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伤害,但是密密麻麻也招架不住。 老黄注意全都放在暗器上,却没有发现,对那记元力,林九脚下微微转动,整个位置都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直接来到身后,挥起砍刀便要对着脖颈砍下。 见到林九摸到敌人身后,持枪二人在前面尽力吸引老黄的注意,唐宁亦是拿出自己看家本事,一手一手的暗器不要钱般全都扔了过去,甚至一个翻转,背后的那杆巨弩急速喷射。 老黄从始至终都在提防着那杆巨弩,但是后方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长发也在随之而来下飘动。 老黄也是惊讶,这只小老鼠什么时候竟然跑到自己身后,真是令人厌烦。 一记爪刀,再次放倒两人,原本的弩箭此时也变成了老黄的利器,一个侧身,躲过弩箭的同时顺带着加了一把火,看似动作繁琐,实则也不过在转眼间。 眼前突发变故,林九有些慌乱,手中强行逆转砍刀,一口气硬生生憋在胸口。 刀锋对战巨弩,老黄残忍一笑,血红眼睛中充斥着病态的兴奋,抓住弩箭狠狠向着林九冲去。 林九来不及变化,手中砍刀也来不及护在身前,只能脚下一转,还没有完全闪躲一旁,弩箭直接扎进林九肩膀,贯穿,带走一大片血肉。 几个呼吸间,五人废掉其四,只有一个在外围掩护的唐宁还存在着些许的战力,不过也起不了用处。 手中最后一枚钢钉打完,唐宁翻了身上所有存放暗器的地方,都已经空空如也。老黄将双臂护在身前,所有暗器打在臂膀上,具有破坏力的钢针、飞镖还说好些,至少擦破些皮,但是那钢钉、飞叉、袖里箭之类,完全没有用处,打在身上只算是起了一个个小红点儿,勉强算的上比蚊虫叮咬强上一些。 看着老黄一步步逼近,唐宁变了脸色,浑身都有些颤抖,尤其是在老黄漫天的戾气面前,完全提不出勇气,从腰间抽出的软剑也软弱无力。 老黄擎着劈砍,也不过划出道红印。待老黄烦躁无聊,一爪子护在后脑勺上晕死过去。 “现在,谁还能阻我,谁呀!” 老黄猖狂笑道,一爪子踩在林九小腿上,一点一点加重脚力,林九忍着疼痛,死咬住牙关,说什么也不吭一声,汗珠噼噼啪啪从脸上滚落下来,瞬间如同被一桶水浇灌。 “骨头还真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老黄一点一点加重,碾着小腿,直到一声清脆的“咔嚓”身后,痛从全身各地汇聚到脑海中,嘴唇都咬下一块。 “老黄,你有本事对我来,你对他做什么!” 翁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数次跌倒在地。 “着什么急?一个一个都跑不了,慢慢来,我现在不着急了!” 老黄揪住林九衣领,无意中一枚玉佩从脖颈中脱落,一旁斐左、慕容二人看到,浑身一震,满眼从不可思议逐渐变为愤怒。 “你个老家伙,你来弄我啊!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老家伙,老变态,来弄我俩啊,不是要骨头硬吗,我保证不吭一声,来呀,你不来你就是孙子。” “你个老家伙,当年老子杀过好几个狼匪,来来,让老子看看你个老家伙是不是最丑的一个!” 第二十一章 老黄身爆饼子狂 “你们这么在意他?” 老黄嘴角起了玩味笑容,单手拎起林九衣襟,锋利的爪子放在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 林九痛哼一声,睁开肿胀成馒头的眼睛,只能开条缝隙,看着眼前焦急慌张的两人,心中已知到缘由,艰难的摇了摇头,现在林九浑身除了疼痛之外,没有其他感受,甚至连张开嘴都成一个奢望的事。 “不~不,不要!” 轻轻吐出几个字节,林九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口喘着粗气,两人看着喉咙滚动,时不时在利爪下,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 “呵,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 老黄残忍笑着,眼前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他的人,现在的他已经在河东无敌存在,面对眼前的蝼蚁,竟然冒犯他的神威,自然要把心中这口气撒完才算舒坦。 随手将林九扔在废墟之上,下意识中,林九弓背,双臂环抱住头颅,做完这些已经实属不易,尖石残砖硌在脊柱,钻心疼痛,如潮水一波又一波不断侵袭脑海,身后缓缓渗出血液染红一片。 慕容二人挣扎着来到林九身边,轻轻扶着坐起,斐左慌乱中掏出数个白色净瓶,拔掉塞子,各色各样的粉末不要钱似的涂在伤口上,强行拔开林九嘴巴,灌进去莫名的液体,冰冰凉凉,倒是肺腑间的内伤舒服了些。 “你放开他!” 林九盯着老黄手中,不管倒在嘴里面的什么东西,一股脑吐出,杀气肆意弥漫。 “你要什么都冲我来!” 林九眼眶瞬间通红,经历断骨都没有哼上一声的他,流下两行热泪。 “你放开饼子!” 他嘶吼着,数次想要站起,却始终跌倒,手指扒着地面,扒着尖石,扒着残兵断器,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爬着,带着后面断骨的残腿,滑出两行深深血迹。 “哈哈,兄弟情义好深啊,这样,不就更好玩了吗!” 老黄猖狂笑着,尽情笑着,肆意笑着,笑着笑着,满身都被暴虐气息大盛,整个人宛如地狱来的恶魔使者。 老黄邪魅一笑,一根利爪“扑哧”一声扎进饼子肩头,带出一道血箭。 原本始终处于颤抖中的不省人事的饼子浑身一个大颤,一声痛呼后缓缓睁开眼带着血光。 “不要,不要!” 林九抓住老黄假腿,轻轻晃着,看着不正常的饼子,满眼都是心痛。 老黄重新将利爪包住饼子头颅,舌头吐出扫了一圈嘴唇,满是垂涎。 “今天,就和你的兄弟说再见吧,哈哈!” 利爪下,狠狠收缩,老黄正等着那颗硕大的头颅像是一个熟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九,九哥?” 饼子痛呼过后,竟是发现自己周遭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熟悉而又陌生,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人伤的伤,躺的躺。隐约间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是一个血污满身。 那熟悉的眼神,那似曾相识的动作,怎么像是九哥。 看着林九肩头上残缺一块,空洞一片,两条腿也是扭得诡异到一种程度,背后血肉模糊,还在苦苦哀求着! 血光乍现,一双愤怒的眼睛化身血瞳,浑身的肌肉疙瘩再度膨胀,原本接近两米的个头直接冲上三米,与变身后的老黄不相上下。 老黄也是一愣,对于眼前的变化懵住,原本抓住饼子头颅的利爪被一只大手钳住,挣脱不得。 看着原本成为猎物的饼子瞬间和自己一样,老黄难以忍受,按照他的思路,整个河东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抗衡。 “这是怎么回事?” 斐左二人看着昔日憨厚的饼子竟成了现在这个摸样,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至少有人能够与老黄抗衡。 翁倚靠在金刚佛像上,目光如炬,盯着饼子看了许久,缓缓叹出一口,他们不知道,最大的麻烦现在已经不是老黄了。 “杀!” 饼子低吼着,冲向老黄,一步之下,宛如发生地震晃动。 “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不过是虚有其表,我可是元婴!” 老黄化身的狼人不甘示弱,丹田中的元婴张开眼睛,气势达到顶峰。 元力自丹田运转周身,虽手中无刀,但是此等修为,手中的刀也如同虚设,元力自爪子中弹射而出,化作一只巨爪直冲饼子,来势汹汹,怕是老黄要借这一招就要致饼子于死地。 此时的饼子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不管不顾,眼中只要老黄一人,执念灭掉他,哪怕是那只元力巨爪也熟视无睹。 眼看着元力巨爪下一秒就要来到眼前,饼子双臂举在面前,打算靠着一双肉 臂来硬扛下这一招。 巨爪丝毫没有留情,直接砍在双臂上,一阵火花带闪电,在饼子怒吼下,一双肉 臂完好如初,只不过在上面留有几道白印。 众人都惊呆了,哪怕是和他最为熟悉的林九也是一脸惊讶,但愁容依旧不减。 翁见此嘟囔道“发狂了,没想到这防御真到了极致,原以为史书上那些都是神话,没想到真的存在!” 老黄有些惊讶,却没有呆住,高手对决,往往在一瞬间就能决定成败,虽然饼子双臂防御格外出色,却也不至于每一处地方都无懈可击,只要慢慢尝试,定能找出命门所在。 老黄伸着一只利爪,直掏向饼子心口。饼子全然不顾,一只大手掌率先来到,直接轰向老黄脑袋。 饼子理智全无,只剩下一个杀死老黄的目标,也不管自己身体成为什么样,只要能够杀死老黄,任务就已经完成。 不过,老黄可不敢这样,就在最后一秒,他心中畏惧了,胆怯了,收回出击的利爪,一只爪子抵御住那张手掌,另一只刚要插向眼睛,恰好与饼子相撞在一块儿。 噔噔蹬! 两人都相互被逼退几步。 老黄背后的利爪轻微颤抖着,刚才强大的力量险些让他没有抗住,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个憨厚的汉子,怎么变得如此厉害,而且丝毫没有觉醒元力,却能够凭借肉身与他不相上下,大敌!“吼!” 饼子喊叫着冲上去,整个河东郡怕是都听见这如雷鸣般的声音。 “靠,这小子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老黄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就在这一拳直逼面门时,老黄脚下一滑,直接闪过这一拳,一双利爪在腰腹间拼杀。 蹭蹭蹭,尽是火花,却没有造成一点损伤,眼看着一双大手就要抓住脖颈,老黄彻底绝望了。 这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纵使自己能够修炼妖法杀伤力更强又如何,饼子有一身无可匹敌的肉身;纵使自己能够化身恶狼又如何,饼子有一身无可匹敌的肉身;纵使自己身为元婴强者又如何,饼子有一身无可匹敌的肉身。 老黄仰天长啸一声,似是做出了重大决定,眼神中视死如归,就算自爆粉身碎骨,也不要在这些人下苟且偷生,身上所有特征全都消退,只留一双狼爪。 其他人都在以为老黄元力不济时,唯有翁眼神更加深沉,他不相信老黄,一个潜伏数十年的妖人,又怎会甘愿这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难道! “快阻止他!” 翁对着饼子大喊,可是这时候的饼子理智全无,又岂能听得进话。 “他要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那双利爪上,他要用那双利爪进行自爆!” 一个半步元婴强者的自爆可不是开玩笑,恐怕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状态稍好些的斐左、慕容二人来不及多想,背起三人就向外面跑,在林九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中爆炸,所有人眼前瞬间一黑,随之失去五感。 不知过了多久,林九摇摇晃晃爬起,强撑着那条断骨,看向远方,看向爆炸中心,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依旧屹立不倒,自己却感知一失,昏死过去。 斐左赶忙上前,接住倒下的林九,同时也看到了那屹立不倒的饼子,虽然身体上出现了多处伤口,鲜血汩汩如注,才放下心来。 “不好!” 翁也慢慢爬起,看到远处依然挺立的饼子,暗骂一声。 “怎么,你看不的饼子好是吧!” 慕容狠狠白了翁一眼,怒气冲冲,马上就要与他拔刀相视。 看着也对自己投来敌视目光的斐左,翁苦笑一声,瞬间感觉对这些文盲说话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恨不得直接将他们一棒子打晕带走,但还是出口给他们解释一番。 “饼子之所以能变成这样,是因为他血脉中有着上古狂人的狂血,拥有这种狂血的人天生壮硕,若是无法控制狂血,只能和饼子这样虽然实力提升到很高的水平,可是理智早已迷失在那种力量感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 听到翁讲述一遍,二人也都是担忧,若是饼子出什么意外,林九说不得会做出什么举措。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制止这一切,让饼子恢复理智?” “只有一个方法,找到比饼子还要强的,揍晕他! 第二十二章 众人皆败惨遭戮 斐左与慕容二人呆住,找个比他还强的人?老黄踏入半步元婴,在整个河东郡都处于无敌的存在,还硬生生被饼子锤爆,谁又能制止他呢,难不成要请出化神、炼虚境界的大能?这些人在六扇门中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又岂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出手。 “糟了,我们被锁定了!” 翁一声懊悔,刚才就不应该费这么多口舌,若是打晕直接带走,现在有一丝机会已经逃出。 “现在该怎么办?” 饼子血红眼神注视过来,双目而对,慕容瞬间感觉陷入地狱当中,一片血海汪洋,无数的黑影怪物在周遭嘶吼。 见无数黑影怪物扑过来,慕容操起一把佩刀,肆意挥砍杀戮着,没有人发现,眼底一层红色慢慢爬上。 突然,不知何时来的一只黑影将自己困住,双臂想要挣开却始终不得,就连长刀都无法挥舞。 眼看一只黑影举着锋利的爪子挠了过来,慕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传来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却发现此时自己被斐左环抱住,面前的翁捂着右手,看样子很疼,不过感觉自己的半边脸更疼,火辣辣的痛感,甚至都有种高高肿起的感觉。 事后慕容甚至都怀疑翁是故意为之,因为实在是太疼了,钻心的疼,牙都扇掉好几颗。 “肿么了?” 慕容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口中咸涩的血腥味浓郁,随口吐出,竟带走了几颗牙齿。一时间望着地上的牙齿懵住了。 “咳咳!” 翁轻咳两声,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 “刚才你被狂血影响到了神智,只能这样,要不然你会竭力而亡。” “蟹蟹,蟹蟹!” 慕容拉住翁双手,就差感激的涕泪横流。 突然天地之间一阵晃动,诸人没个防备,险些摔倒在地。 “不好,快走!” 翁背起林九,喊着另外两人,带上唐宁便要开始逃亡。 斐左二人也没有问个缘由,丝毫没有拖沓,拽起唐宁急速射向远方,三人都使出全力,不惜将自身所有元力消耗的一干二净,只求能逃出个危险区域,捡一条命。 老黄早就自爆成为虚无,只留下一双被炸得破破烂烂的狼爪,饼子的杀意自然而然就当在这几人身上,在这河东郡城,已经没有人能够制止住饼子,他已经几乎可以处于无敌存在。 这几人又怎能轻易就可以逃离,饼子一个跨步便以来到数百米远外,几个呼吸间,饼子已经拦住众人,神情呆滞,嘴里面只无时无刻嘟囔着一个字“杀!” “饼子,醒一醒!” 翁大声吼叫着,希望能够借此唤醒,如若不然,这几人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众人眼见逃生希望不再存在,也跟着开始大声喊叫,可是,迷失理智的饼子岂能这么容易唤起。 一张大手紧握成拳,带着破风声,轰向几人。 几人赶忙掏出各自残破的武器,这一拳,若是注意些,是要伤筋动骨,倘若一个不小心挨上了,那恐怕整个身子都要四分五裂。 眼看着来不及,翁心中一横,翻身将背后的林九卸下,支撑起面对发狂后的饼子。 “饼子,你看看这是谁?” “翁,你疯了,你可知道他是谁!” 慕容一个矬步来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林九面前,对着翁怒目而视。 斐左也是心中怒火大生,只不过冷冷看了一眼,说到“若是公子有事,你死!” 翁焦急万分,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但哪怕是下策,也有丝机会,总不能几人在这里等死强。 “不让该如何,几人一起死吗?既然有机会,那便要一试。” 翁拨走身前慕容,顺带着一脚揣在其屁股蛋上,将其揣在一旁,生怕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再来捣乱,怪不得也只混到了一个捕头职位,却也没想过自己在这个职位也呆了有段时间。 “饼子,你看看这人是谁?” 他撑起林九,抬起林九下巴露出满是血污的面容。 也不知是否碰到了伤口,林九一声痛呼,声音传到饼子耳中,浑身一颤,在心底翻起万丈涛浪,直击内心。 血红色呆滞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清明,双方开始挣扎,原本快到面门的拳头停下,微微有些收缩。 几人心中终于残存些许的希望,但是他们不知道狂血的血脉之力如何强盛,否则也不会愣是逼得老黄自爆。 饼子识海中挣扎着,一方面恢复了一丝清明的饼子紧守这一点空隙,其余大片大片的空间都被血色覆盖,这血色虽然遭受到所谓的抵抗,但是依旧在蔓延着,只不过速度稍微慢了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吼!” 饼子在理智被淹没前发出最后一句怒吼,悲愤中带着歉意。 “不好,理智被压下去了!” 看到饼子红瞳中眼神变为呆滞,翁心中大叫不好,直接背上林九,拽了一把慕容,对着斐左大喊到。 随即几步之下,已经到了数百米开外,留下两人正在风中独自摇曳。 “咦!我勒个老天爷爷!” 二人看着远处翁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谁也顾不上谁,撒开腿就跑。 也幸亏二人反应还算及时,就在他们前脚刚刚跑出,饼子一拳直接轰在地上,方圆十米的大坑瞬间产生,溢出一汪池水,被后人誉为“一拳池”,不过这也是后面才发生的事,就不在这里过多描述。 几人体内也没有过多的元力,虽然刚才确实留有短暂的时间,但是恢复来的元力着实有限。 没有几步,便被追上,在最后的慕容背着唐宁落在最后,心底暗骂其他二人,明明自己实力最低,却给自己留了个累赘。 感受着丹田中空虚,挤尽最后一滴元力,双腿肌肉都是酸痛,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将背上的唐宁亦是摔倒在地。 看着越来越大的拳头,慕容也算是认命了,双眼都是绝望,缓缓闭上眼睛,大声喊道“斐左,翁,你们几个可一定要活下去,记得明年的这个时候,别忘了来看看我!” “谁想来看你,我们才不来!”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睁开眼一看,竟然其他人都来到自己身边,感动一瞬而过,但是现在更多的恨铁不成钢。 “你们来干什么,快走,我来替你们抵挡住,你们先走!” 慕容举着长枪,冲在前面,挡住所有人。 “行了,一块吧!” 斐左与翁拍了拍其肩头,没有多说什么,各自抽出武器,向死而归。 此时,太阳已经露出小半个,清风卷起尘埃。 “神眼通!” 翁两眼射出光束,直指那硕大拳头,精神力榨干,头脑都跟着微微晕眩。 拳头不过微微一顿,随即光束直接炸开。斐左与慕容二人相视一眼,一笑泯恩仇,忘却了之前的种种,再度回归并肩作战。 “好兄弟,再度并肩作战吧!” 二人各自耍了个枪花,一抽,一刺,将目标对准了饼子胸膛与拳头。 不管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饼子都是一拳。 铛! 枪尖正对拳头,慕容憋得脸通红,却也还是被硬生生推动,在地上滑行数米远。侧脚抵住一根老树,凭借着老树之力才堪堪抵住,只不过,那枪身已经扭曲到最大限度,裂纹遍布。 慕容有些力竭,前扑的身子慢慢直立,双臂再使不上力,直接用胸膛代替,枪杆压的胸骨咔咔作响,终于,枪身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爆裂,胸膛处也是飙出一道血箭,仔细看,还有些许碎片镶嵌在胸膛中。 此时斐左已经来到,所有元力灌入枪身,打算孤注一掷。 饼子只是微微一眼,无动于衷,伸出去又一拳,却也轰向的是慕容,现在他的目标很简单,只是慕容,其他人,等到灭掉慕容再说。 这一抽,命中饼子胸膛,整个枪杆直接炸裂成碎片 斐左也是一声惨叫,强大的作用力同时也震碎了双臂骨骼。 不过,这一击着实起到作用,饼子连连后退三五步,那刚伸出的一拳也落在半空。胸口处一片通红,也算有着血丝渗出。 翁趁着饼子还没有稳住身形,砍刀作为门板,也是耗尽所有元力,但此时饼子见状,又一拳,但是实力削弱许多,直接将砍刀的刀身贯穿,印在翁胸膛。 一口鲜血瞬间喷洒当场! 看着很长,其实也不过是在呼吸之间,战局已经成了定局,他们三人都丧失了再战之力,就像待捕的羔羊,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饼子残忍笑着,下一幕,三人必将炸裂成碎块,弥漫在半空的血腥味,是他最享受的味道。 “休要动手!” 一声爆响让饼子顿了一顿,却也给众人迎来生的机会。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远处一中年壮汉满脸络腮胡,一双豹眼怒睁,手持一板青鸟大斧,正疾驰而来。 “踏空虚行,是化神高手!” 第二十三章 壮汉现身出手相助 翁众人舒了一口气,可算有高手到来,若是迟上半分,怕是成为那野狗野猫的腹中餐。 众人不知这强者来的是否是有敌意,强行提起了精神,互相扶持。 “没想到,这一步会来的这么快!” 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感叹一口,豹眼之中有几分凝重,更多的却是好胜,随手将青鸟大斧掷出,疾速的大斧恰好深深扎进翁等人背后的大树中,整个斧头几乎都要没入其中,点点汁液顺着斧刃滑落。 众人看着巨斧,无语,眼神中全部都是惊叹与羡慕。 “真不愧是化身境界的高手,单单是这一手,我们还远远不及!” 中年壮汉怒吼一声,整个身体随之暴涨,原本深邃的瞳孔也慢慢蒙翳上一层淡淡红色,如饼子一样,只是体型稍有不足。 “这?这又是个狂血脉者?” 斐左与慕容愣住了,一个饼子都对付不了,这又来一个,怕是整个冀州都要遭了殃。 二人不可思议看着翁,却只遭来翁一个鄙夷的白眼。 这没文化的人,真是可怕! “你们两个是不是傻,服了,这都是个化神强者,肯定都已经将狂血脉彻底掌控,如此说来,这个化神强者怕是已经在化神阶段无敌了,甚至能够与炼虚境一比高下。” 其他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炼虚境,放到战场上绝对是以一挡千,挡万的存在,绝对是个大杀器,幸亏诸多个国家禁止化神及以上出现在战场,绝对是一边倒的存在。 众人在这边交流着,那边已经开始接触上。 三人稍微提着的心也是渐渐平息下来,这化神强者掷去武器,显然对于饼子没有太大恶意,至少饼子性命无忧,这种境界的高手,已经不是几个小子就能够说服的动得。 看着中年汉子那突然变化的样子,饼子也是微微一愣,不过来自血脉当中对那翻腾着浑厚血脉的渴望,一步步吸引着他,恨不得现在就能够要破他的血管,大快朵颐吮吸着滚烫的血液,来自血脉中的认可,只要吸收眼前这人的鲜血,自己就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血,血!” 下意识,饼子嘴里淌出垂涎,双手便要掐住中年汉子的脖颈,那里的血管最为薄弱。 中年汉子看着饼子的模样,心中更加的重视,他对鲜血的渴望,远超当初的自己,看来这小子血脉中有着较为纯净的血脉。真是不知道这是多年来,这孩子是怎么忍受那对鲜血的渴望。 虽然心疼着,但是下手可丝毫没有软弱。 作为过来人,他知道只有用超出承受范围内的武力,才能让他暂时打消掉这种念头。 面对着掐过来的双手,中年汉子握住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倒在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完全没有让其有丝毫的反应时间,一拳一拳轰在脸上,没有丝毫留情。 中年汉子如此重视,但是还低估了饼子的防御能力,这拳头轰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作用,不痛不痒,反而更加激怒了饼子心中的戾气。 “真是个好汉子,不愧血脉中这么纯净!” 中年汉子甩了甩手,脸上坚硬的骨骼硌的手痛。就在这短暂时间内,饼子血眼明暗不定,腰部发力,直接将上面的汉子顶飞,翻身而起,迈着大步直接冲向中年汉子。 翁三人乖乖坐在树下,像是三只兔子,看着眼前一切,尽快的恢复自身的体力与元力。斐左也是掏出各式各样的小瓶子,也没有标注,扒开筛子,看着里面的粉末,呢喃一句“应该是疗伤药吧!” 稍微抖出少许,直接按在慕容伤口上,原本血肉模糊发,皮肉外翻的伤口在药粉的加持下,瞬间成了一片煞白,甚至开始了腐蚀。 “啊!” 正在与翁观赏战斗,收获颇丰,隐约间丹田中的元力有着缓慢的增幅,眼看到了练气初期的瓶颈,突然背后一阵钻心痛,让他一时猝不及防,大叫一声,丹田中的元力立马停歇,心中的原本的感悟也在这一声惨叫中消散如烟。 “你!” 慕容扭过头,看着一脸歉意的斐左,怒气冲冲,憋在嘴边,不知如何说起,气的手指颤抖。 “抱歉,抱歉!” 翁看了个胆战心惊,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争着抢着上药。 “这回是真的了,这回绝对是真的!” 慕容说什么也不愿意试药,随即将目光投向翁,见到没有搭理自己,一狠心,将药粉洒在自己身上,索性对了,斐左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刚才也不是那么的确定。 中年壮汉接连退几步,稳住身形,没想到这饼子便已来到面前,血色翻腾,淡淡的红色气息围绕在拳头之上,悍然轰了下去。 壮汉竟然在这拳头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虽然很小,但确实依旧存在,双手叠加在一起,同时也调动了全身的血脉,汇聚于双掌之上,整个掌心变成了深红。 拳头轰击在掌心,壮汉浑身微微一震,双臂竟被那拳头逼迫弯曲。 “好强大的血脉之力,我的力量都受到了压迫!” 壮汉心中大惊,本就知道饼子体内的血脉之力如此纯净,没想到竟然纯净到了现在的一种程度,他也见过很多具有狂血脉的拥有者,其中有很大的一批人聊胜于无,对于饼子这样纯净的,他从来没有遇见过。 嗬! 壮汉动用了来自化身的修为,逐渐将拳头逼了回去,紧接着,另一拳锤来,壮汉没有任何慌张,元力化作一条条丝带缠绕在拳头上,迎击饼子的拳头。 两拳相撞,元力与气血力的碰撞,二者相互吞噬,相互缠绕,最终各自承受不住,爆炸开,化作一团冲击波四散。 “小心!” 翁的声音在冲击波下显得格外渺小,各自鼓动元力化作以保护罩将几人护住。 三人竭尽全力护住,可是化神境的元力与堪当化神境的气血之力产生的冲击波又怎会是几个练气境所能抵抗得住呢,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元力罩尽在气势下就已经满是裂痕,眼看着冲击波即将到来,三人也是挤出所有的元力修补,但是修补速度怎抵得上破碎的速度。 眼看下一秒元力罩彻底崩溃,中年壮汉瞥一眼,发现了这里的窘境,单手元力喷出,原本扎进树中的青鸟大斧护在众人身前,斧刃直接砍破冲击波。 壮汉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里,要不然等到天完全亮,恐怕会引发更多的百姓围观,但凡出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是小事。 壮汉用拳头捶了捶胸膛,眼神再度加深,皮肤上慢慢都浮现一层红色,凝结成一副铠甲,护住全身各处。 元力围住双拳,一个健步,直接移到饼子正面前几公分,带着冲过来的力量直接轰在饼子胸口,仓促间,饼子一拳也轰在壮汉胸口血脉凝聚成的护心镜上。 中年壮汉胸口的护心镜微微有些变形,瞬间恢复如初。 饼子被震飞数米远,胸口处一个拳印,五指分明,面色上突然涌上一抹潮红,嘴角缓缓渗出一缕鲜血,还没有等到完全滴落在地,竟在半空中自行燃烧,只飘过来淡淡的血腥味道。 壮汉趁着此时势头正盛,对着饼子穷追猛打,双方都采取了最野蛮也是最血腥的徒手搏斗。甚至到最后也不管抵抗,都成了,一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就看谁的力量最大,谁最先承受不住。 瞅准饼子空门打开,双拳直出,壮汉一个弯腰便来到饼子怀中,此时双拳已经来不及收回,便已经遭到了壮汉数次拳击,整个胸膛甚至都变了形。 讨到几次好处,壮汉便立马退回,此时也刚好饼子双拳回击,却也击了个寂寞。 “吼!” 饼子盛怒,理智自从迷失后,就一直在畅游于力量中,可是,壮汉的强大已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仍有不足,心中极其不爽,势必要吞了他。 浑身的肌肉疙瘩开始急速颤抖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肉疙瘩在暴露的血管中游动,见到此景,壮汉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打算依靠武力制止要爆发的饼子,他正要打算燃烧掉自己的血脉,也要灭掉壮汉,可是这血脉燃烧,烧一点,便是少一点儿,壮汉岂能让他如愿。 壮汉冲上前,就在即将面临饼子时,虚晃一步,晃过饼子那充满虐杀气的拳头,抓住手腕,别到身后,在身后直接扼住饼子脖颈,硬生生勒住,喘息不得! 下意识中,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壮汉撑开,却无功而返。 “前辈,还请手下留情!” “前辈,饼子虽然变成这样,但是却不曾造成杀伐,还请前辈手下留情,饶了饼子一命。” 翁三人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壮汉手下留情。 壮汉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也是憋着一口气,势必紧紧勒住,也没有给他们过多解释,直到饼子面色青紫,开始翻起白眼,眼球中的血色逐渐衰退。 缓缓松开手,看着身形逐渐恢复正常,同时也陷入昏迷中的饼子,壮汉终于将那口气松掉,擦了擦额头,累瘫在地。 “他娘的,这小子真不好对付!” 第二十四章 林玄洮现众事起 “额,嘶!” 林九微微挣开了一条眼缝,浑身疼痛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看到身旁有几个人影,头晕目眩,让他又闭上眼睛,耳边却也叽叽喳叽叽喳,烦了不停。 再也没有了之前啥都不用考虑,啥都没有听到的安谧,无奈下,缓缓又睁开了眼睛,一束光恰好照射进来,微微眯缝着,逐渐适应,眼前景物也逐渐清晰,眼神中的呆滞也逐渐有神。 “这是哪里呀?” 林九有些迷糊,看着眼前一切陌生的事物,只有几个人还算熟悉。 “这是神后院,金刚庙已经在那场战斗中成为废墟,正在重建中!” “九哥!” 突然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将自己抱住,林九吓了一跳,下意识中往外推了推手,挣脱不开,待到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好兄弟饼子满脸泪流。 “没事,饼子,我没事,多大个人了,哭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对了,你没事了?” 林九笑了笑,但眼神中藏不住的担忧。 “俺没事,俺没事,俺真的没事,俺见到九哥没有事,俺开心!” 饼子哭得像个孩子,眼泪止不住,哪怕擦去一波,又来一波。最后,直接扑进林九怀中,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俺就见不到九哥了!” 林九轻轻抚了抚饼子大脑袋。 “之后经过了什么事?” 林九扭过头,看到斐左慕容二人,一愣,假装没有看见,向翁问道。 翁将之前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讲到饼子硬生生将老黄逼到自爆,随即又将目标盯着他们一众人身上,到了最后化神高手中年大叔同时也激活自身狂血脉,将饼子打晕。 林九紧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解开,掀开被子,直接来到高叔面前,啪一声,双膝跪地,就要磕下响头时,被拦住,巨大而力量让他弯不下。 “行了行了,这都是第二次了。整这些玩意干啥!” 高元思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强行拉起林九。 林九无奈,还是躬身谢礼。 “多谢高叔救我们一命!” “行了行了,弄这些繁文缛节干啥,屁用没有。” 高叔还没等林九说完,便将其拨到一边,快走几步,来到还在抹着眼泪的饼子面前。 “小子,大老爷们男子汉,哭作甚,我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高叔豹眼一瞪,络腮胡宛如钢针。 “啊?” 饼子有些愣神,还没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就被拽了起来。 “你老实跟我说,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高叔,俺,俺不是你丢失的孩子,俺有父母,亲的!” 饼子畏畏缩缩,有些惊恐,深怕下一秒会出来一个惊动天地的消息。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我是问你,自从你觉醒狂血脉来,你是怎么过的?” 高叔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狗血剧情? “哦!吓死我了!” 饼子拍打着胸脯,一脸惊吓过后,余悸。 “那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 一阵拿腔做调之后,才开始讲述当年的奇妙历程。 “那年俺在深山里面遇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可是那个时候俺还小,打不过,被那只大虫压在下面,眼看那只大虫就要吃了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啥都不知道,还是听俺九哥说,俺突然暴起,直接锤杀了那只大虫,在那里茹毛饮血,九哥路过,俺像疯了一样想要杀死九哥,可是没过几招,俺就被揍晕了!” 说到这里,饼子竟然有些害羞,当年被暴揍不是件光彩的事,像个姑娘有些扭捏。 高叔听着饼子絮絮叨絮絮叨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一巴掌拍在饼子后脑勺上,清脆,响亮。 饼子捂住后脑勺,有一脸的委屈,不知道刚才自己说错啥了,可是明明是他问俺的。 自动忽略过幽怨的目光,高叔咳嗽一声,说到“说重点,按理来说,你没有可能躲得过狂血脉的复发啊?” 饼子狠狠盯了高叔一眼,继续说道“后来,俺就在集上碰到了一个老神棍,那个老神棍非得说俺是大气运同时也是大灾难,谁听到这话都不是个好话,俺也是看他一把年纪,才没有搭理他,要不然俺一拳过去,他还不得散架,俺可是有着力” 高叔见饼子又要说废话,也是心中憋着火,让他继续说那个老神棍。 “那个老神棍一直跟着俺,跟着俺到了家,后来就在俺身上涂涂画画好一阵功夫,还骗走了俺娘的五个鸡蛋。” 想到之前那五个鸡蛋,饼子就来气,白白丢了五个鸡蛋,还不如留着孵小鸡,现在估计都能养成一窝了! “果然是那位!” 高叔颓废坐在椅子上,有些懊悔。 “高叔,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老神仙在我幼年也出现过,那时我也正觉醒狂血脉,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命,当时没有人能够阻拦我,全村子的人都被我屠了个干净,甚至连一只活物都没有。后来这位老神仙就在我身上留下封印,直到我踏入了化神境才够掌控血脉之力。” 听的此话,林九心中凝重了许多,这次饼子发狂,突破了封印,再有下一次,可怎么办! “高叔,我有一事相求!” 林九这回跪了正实,连着磕了几个响头,这回高叔鞭长莫及,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完成。 “哎呀呀,有事你就说,干嘛要弄这些,难道还要老高给你再磕几个吗?” “我想让饼子留在高叔身边!” 一语刚出,饼子这边便是不愿意。 “九哥,我要跟着你,我才不跟他走!” 饼子快步走来,扶起林九,摇了摇头。 “饼子,你听我说,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现在你身上的封印已经破除,下一次再发作,不一定有现在的好运气,再说了,万一你这样了,我也制不住你,你伤害我怎么办。” “俺不要,俺不会发作了,以后俺啥都不干,啥都不想了好不好,九哥你不要抛下俺啊,你还说要带着俺挣大钱,当大官呢,俺才不要跟着他,九哥,以后你说让俺怎么做,俺就怎么做,俺听话好不好?” 饼子紧紧拽住林九的胳膊,生怕下一秒便会扔下自己,泪水啪嗒啪嗒摔在地上,散成一地悲伤。 “胡闹,现在不适合你在开玩笑,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掌控血脉,你就可以回来,难不成你想伤害我吗?” 林九假装板着个脸,心里也是一阵抽痛。 “不要,不要,我都不要!” 壮硕的饼子此时正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好说歹说都是不愿。 “行了行了,烦死了!” 高叔摆了摆手,慕然起身,化神境界的气势瞬间爆发,压抑的众人险些呼吸不过来,甚至饼子都止住了哭泣。 “你们一个个烦死了,这么大的个人了,还哭的跟个小孩似的,丢不丢脸,要不要脸,还有你,我答应了吗,就往我这里面塞,我哪有时间来照顾他,烦死了!” 高叔一扔手中的青鸟大斧,掷地有声,瞬间现场都陷入一片寂静,掉根针都能听的分明。 “咳!” 高叔也咳嗽几声! “好了,也不要这么安静,显得我多尴尬啊,这样,等到这小子进入练气境,再去京城神寻我,只要现在不激怒他,没多大问题。” 高叔叹了口气,本来是见到比自己血脉还要纯净的人,心生不忍,谁想到,给自己救出个大麻烦来,越想越是郁闷,干脆揪着饼子耳朵,带着他好好“历练历练”,撒撒气。 “大哥,唐宁呢?” 待高叔走后,林九迫不及待问起了唐宁的下落,刚才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 “还没等你醒,就让他先去六扇门送信去了,毕竟在这里,有些事情也不好谈!” 林九点了点头,若不然,还要找个借口将他支开,低头想了一会,才将目光放在斐左、慕容身上。 双方对视几秒,终是斐左打破了这个僵局,上前一步,眼神中都是激动。 “您,真的是” 斐左没有说完,不过在场的几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林九缓缓从脖子上将那块玉佩取出,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展示给几人。 那不过是一块极为简单的玉佩,并没有精美的雕工,更没有什么颜色,只不过是一个纯粹透明的玉佩,上面几条纹路凝聚成一个“林”字。 “林家玉佩,真的是林家玉佩,见此玉佩,如见将军本人,战场之上可以不认识将军,却不可以不识得此玉佩,难道你是玄洮少爷?” 斐左颤颤巍巍想要去触碰那枚玉佩,却又缩回手,希冀看着林九。 “没错,我就是玄洮,林玄洮!” 林九点了点头,好久了,自己都快要忘了这个名字了。 斐左老泪纵横,一代毒将,在战场上都没有流过眼泪,今日却在这里泪洒当场。 见到林九承认,斐左、慕容、翁三人皆是单膝跪地,右手抚胸。 “臣,见过林少爷!” 第二十五章 众人坦白成一家 “诸位快快请起,诸位都是叔叔,岂能如此,这不是要我折寿吗!” 林九慌乱中,连忙扶起三位,只不过心中仍有一团疑惑需要他们解决。 “大哥?” 林九有些迟疑问道,现在他脑子一片浆糊,就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内,已经身在其中,只能一步一步按照仿佛有人规划的方案进行。 “您这是?” 其他二人也是一脸疑惑,林家军中可没有这人,但是,翁的做派,似乎也是在林将军麾下。 “臣翁,林将军暗卫!” 翁又想要跪下,却遭到林九拒绝,先不说翁从六扇门中来,是不是当年陷害父亲组织中特地派来,就说是林将军暗卫,在场的人中,又有谁能够证明这件事,毕竟现在林九处境随时都有可能危险。 “这?” 林九将目光投向斐左与慕容,却也见两人一脸疑惑中夹杂着些许的惊讶! “我也只是听说过将军有一只暗卫,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斐左一脸苦笑,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手下的一个小将,怎能了解到这么多事。 “大哥,你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你可否有自证身份的物件?” 林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翁眼神中闪过一丝苦闷,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俯下身子,在林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二人看着林九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到了喜悦,又充满泪水,心里也是情绪杂糅。 “好,大哥是我林家人,不过,大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为我答疑解惑!” 翁点了点头,他知道林九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看了斐左与慕容二人,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林九似乎看出了翁的心思,轻笑一声,“大哥,既然都是林家人,就不必隐瞒了!” 翁无奈笑了笑,点点头。 “大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九第一问便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听到问题,翁眼神瞬间回忆过去,思考了好久,整理思绪,也想着如何回答。 “当年,出现了一个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有什么人,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就那么突兀发生了,可是那个组织实力强盛,暗中操控着妖人,为非作乱。林大人奉皇命剿灭妖人,大伤其元气,却要遭到了该组织小人的暗算!” “那你们这都是?” 林九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何昔日的林家军现在分散在各行各业,而且似乎还有有着仇恨! “其实将军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将林家军有些人分散到各处,各行各业,打算从各方面来调查此事,可是后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所有” 翁停顿了一下,对于当初那件事情,他也不愿意提起。 “也就是说,斐叔和慕容叔都是因为这件事潜伏了各地?” “咳!” 慕容红了脸,黑脸庞终于看出了点儿颜色,在众人目光中,说出一句惊掉下巴的话。 “我不是,我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伤太严重了,所以退伍了!” “大哥,听说你当初调查过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这是怎么回事?” 林九再次问道,虽然已经承认了翁身份,但是当年那件事情还存在着很大的疑问。 “那年,我被六扇门调过来彻查此事,一方面也是我请愿亲自来调查的,由于之前没有人见过我,也没有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很顺利便被批准,就在我查到一些东西时,上面把我调离,说是我违反六扇门规则,上级还特地找我谈话,让我保守秘密,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这辈子都回不去六扇门。” “那当年你查到了什么?” 林九迟疑了一下,什么事情都要亲自把翁调离,而且竟然还直接找到了他的上级,到底是翁上级是该组织中的人,还是说另有其人,又或者,整个六扇门中大部分是那个组织成员,这一些,他都不能确定,唯一确定准的只有一人。 “当年,我查到那个组织似乎与当时的小孩失踪案有重大关系!” “哦!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当年的人都知道!” 林九看向另外两人,发现另外两人都是一脸回忆。 “当年全国上下各地都丢失了许多儿童,各地的官府都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也是大怒,经过一番彻查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但是后来,一大部分孩子都莫名其妙被发现,要么是在路边,要么就是在河边,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你有没有怀疑过,六扇门!” 林九语出惊人,在座中眼神中都有着惊讶,但却不是明显,显然,他们早就如此怀疑过。 “自从上一回我就怀疑过,不过,我也在里面接触过很多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甚至他们连这个组织都不知道。” 翁紧紧拧着眉头疙瘩,大大的困惑再次浮上心头,难道六扇门真的值得怀疑? “我也是,我在六扇门中也是接触过很多人,但是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种能够大恶之人。” 斐左也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那,你们觉得唐宁会不会是这个组织成员中的一人呢?” 林九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其他人都有些不安。 “不会吧,虽然唐宁这人有些喜欢在人前显圣,可是,与他接触,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啊!” 斐左首先做出否定,这么好几天的接触,他没有感觉出任何的异样。 “人心隔肚皮呀!” 林九深深叹息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想要找出敌人,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敌人完完全全处于黑暗之中,正在一眼一眼的观察着自己。 “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翁察觉到有些不对,似是林九有所发现。 “这,你们不疑惑我为什么化名单字一个九,这个九,是我在那场屠杀中发现的。” 林九手指紧握成拳,眼眶红润,泪水在里面打转,最后愣是憋了回去。 “我在那蒙面人腰际上发现一个刺青,一个‘九’字,后来我就改名为林九,就是时刻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咬牙切齿,对这么记忆中难忘的蒙面人现在回想起,依旧是怨恨滔天。 “就在前几天,在咱们探寻火药库的时候,我在唐宁腰际也发现了一个‘九’字,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若是意外,这也是太巧合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六扇门真的会是龙潭虎穴,远不止表面那么宁静。 “为什么不抓住他呢?” 慕容见到这几人,自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别的。 “哼,动动脑子,别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抓住他?” 斐左冷哼一声,对于慕容的莽撞劲,怕也不是忍受一天两天了。 “不能轻易动手,且不说唐宁是不是真的与那个组织有关,就算有关,贸贸然抓住他,怕是会打草惊蛇,也会直接暴露我们的身份。” 林九出口解释,直达慕容做出了饼子标志性动作,乖乖坐在一角,缩了缩身子,不敢冒头。 “对对对,是这样,是我想的不周到。”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翁沉思一会儿,并没有想出个好的办法。 “哼,现在敌人身在暗处,那我们就不能在明处,我们应该也要走进暗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丝的机会。” “那您是说?” “没错,现在仅有六扇门一个破绽,我们也只能按照这个破绽,一一将他们揪出,只有这样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进入六扇门中。” “斐左叔叔,你现在就立即回到六扇门,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什么,一定不要露出马脚,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可以多多观察观察唐宁这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翁大哥,你现在的任务是尽量找机会回到六扇门,斐左叔叔一人,毕竟势单力薄。” “而现在,我和慕容叔叔的目标就是要找到能够进入六扇门的机会,只有进去,才能方便做好相应的对策。” 林九短短几句话,就点破了众人的处境以及未来的任务,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颇有大将风范。众人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也起了安慰,林将军,后继有人了! “还有,现在咱们也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提升实力,实力是做一切事情的源头。” 林九看着那三人,却也发现那三人也是微微一笑。 “其实我们三人不止练气境,而是都达到了金丹境,只不过为了更好的掩藏住自己,封印住实力而已。” 翁三人笑着,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看着实力逐渐强盛的三人,林九心中终于多了一点的踏实,原来局面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糟糕。 “咚咚咚!”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三人高高升起的实力瞬间湮息下去。 “谁呀?” “是我!” 第二十六章 刀出银子秒认怂 门外一句轻歌燕语,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又如空谷幽兰,让人心旷神怡。 “请进!” 林九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也是怀着疑惑,怎么会有女子? 吱妞! 一声轻响,扑鼻而来便是一股清香,如槐花盛开,玫瑰绽放,诸多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舒适,却又分辨不出。 绰约多姿,杨柳细腰! 上身着广袖留香朱子深衣与锦雨丝锦,下身白色锦缎百合裙,披一件图案肩,细腰曼妙系着白如意流苏束腰,挂了个扣合如意堆绣香袋,脚上一双芙蓉缎鞋。一块白纱遮面,却也露出一双朗若明星的眸子。 众人看呆了,纷纷挪不开目光,直到那女子轻咳一声,才回过神,羞着红脸。 “小姐莫怪,小姐天生丽质,着实惊艳众人!” 林九行礼道歉,顺带着赞美一下。 “林方主真是油嘴滑舌,难不成整个丐帮都成了调戏女子帮派不成?” 那女子嗔怒道,心中忿忿。 “额,小姐勿怪,刚才都是真言,真言!” 林九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水,都说世间女子难对付,果不其然。 见到林九窘状,女子也是轻轻抬起纤纤素手,轻抚住嘴唇,微微一笑,一双星眸成了弯月。 “不逗林公子了,林公子真是经不起逗!” “小姐莫要取笑林某了!” 林九深深呼吸几口气,当再次平复下来时,眼神已经毫无波动,沉如死水。 万小鹅眼神中抹过一丝惊讶,很快掩饰过。 若是其他人,眼神中过多的占有欲与霸占,那色迷迷的眼神看了便是恶心,然而林九眼神中更多的则是欣赏,很快便平静,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呵呵,林方主受伤严重,特地在库房中找了一些治疗伤势的药材,不是很贵重,但是也算得上一份心意。” 万小鹅指挥下人将手中托着的药材一一放在桌面上,见到里面也是不少人,也没有过多停留,转身告辞。 “这位小姐,还不知道您的芳名呢?” “万,万小鹅,河东郡神的主事!” 随着屋门缓缓关闭,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也逐渐消散,林九才慢慢收回眼神。 “怎么?不舍了?” 翁打趣道。 “哪有!” 林九脸庞微微一红,眼神犀利,再也不是刚才单纯夹着腼腆。 “不过,我倒是这个觉得,这个女子,远不止看的这样,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能够作为河东郡神的主事,绝对不是好惹的存在!说不定,是神子弟特派来历练的。” 翁看着那紧闭的屋门,一双神眼闪闪发光。 “你说,神会不会是那个组织呢?” 林九缓缓吐出来几个字,吓得翁赶忙上去捂住林九的嘴。 “呸呸!” 林九挣脱开翁大手,一股子咸涩味,别是如厕都没有洗手吧。 翁干咳几声,傻笑两下。 “你要是说六扇门是那个组织,有可能,但是要是说,神会是那个组织,不会,肯定不会。” 翁对于这件事煞是坚定,不肯松口。 “怎么回事?” “因为神背后,不是别人,是皇室,皇室不能做出自掘坟墓的事,而且神后面汇聚着全国十分之四的修炼资源,所以,皇室对于神格外的重视。” 听到翁的话,林九很是惊诧。 “什么?神后面竟然是皇室?” “不然呢!” 翁一句反问,问的林九哑口无言,是啊,除了皇室,谁还能有这么强的资格。 “那刚才这个女子?” 林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神是皇室的,那么刚才的那个女子? “有可能是皇室成员,也有可能是皇室培养的暗子,这个还不能确定,但是而可以确定的是,之前那个高叔,肯定是皇室培养的高手,而且等级还不低。” “对了,公子,您现在要是想进入六扇门,得进去捕快系统,或者入伍,总之还是尽快从丐帮中脱离出来吧,毕竟或者身份,着实不让人提起兴趣。” 斐左拱了拱手,劝诫到。 “我知道,不过,还是有些事情需要我来亲自解决。”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急躁的敲门上,哐哐,不带停歇! “谁呀,怎么这么急?” 翁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情能够这么急躁。 “九哥,快开门,出事了,银子那一帮人来咱们地盘闹事了!” 门外饼子焦急声响起,手下敲门声依旧不停。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林九赶忙夺门而出,来到饼子面前,面色铁青。 “怎么回事?” “银子趁着咱们这几天的时间,带着人来到咱们的地盘的乞讨,抢生意,咱们的兄弟上前与其理论,结果,被他们揍成重伤。” 饼子有些义愤填膺,也是心中怒火丛烧。 “你这样,你现在去马上集结咱们的兄弟,在门口集合,我马上就到!之前那件事还没有与他解决,这次倒是撞到枪口上了。” “翁大哥,将你的佩刀给我。” “怎么?用不用我们出马?” “不用,都是些小角色。” 正在重建的金刚庙前,围聚成一堆人,许多的百姓们这个探着个头向里面瞅,倒是在外人看来,有些像是乌龟伸头,有趣。 “银子,你这会是越界了吧!” 林九站在南方众兄弟身前,虎视眈眈看着面前这些人,眼神中掩饰不出的怒火,若是解决不了这些人,还谈什么进入六扇门报的血海深仇,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越界?林九,你该不会是忘了当初你带人到我西南方的事情了吧!” 银子坐在地上,手指揉搓着脚趾头的缝隙,搓出一块一块的黑泥。 “银子,上一回的事情,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按照门规,我并非是去你西南方抢生意,也并非是去断你财路,所以那件事情,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带着你的人滚,一点事情都没什么,否则,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林九冷冷看着,心中怒火已经积攒到最大的限度,回想起饼子差点死于非命,耗尽了南方众兄弟所有的积蓄,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呦呵,把命留在这里,林九,你是不是白天说胡话啊,可笑!” 银子两腿一蹬,直接站起,闻了闻指尖的味道,上头! “呵呵,不信,那你就来试试啊!” 林九看着银子,将一柄竹杖紧紧握在手中。 银子列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随手拿过来一木棍,说到“哈哈,不好意思,林九,现在我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四层,看你今天怎么打得过我!” 刚刚说完,一棍直接劈过来,林九冷眼相对,就在那木棍马上要到额头上时,林九一个侧身,木棍劈了个空。 银子也没有慌乱,刚才那一招不过是招试探,若是那一招就能伤到林九,那林九这个南方方主着实有些名不其实。 收了力,银子趁机横扫,刚才林九躲过不过寸许,躲得过劈这一招,可不一定躲得过横扫。 银子本想看着林九慌张的表情,谁料,林九一脸的平静,仿佛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这倒是激起了他的怒火,手下力道加重了几分,隐约间微微有着破风声。 之前经过如此的大风大浪,甚至在几近元婴境的老黄下都逃得过一劫,对于眼前这招,又岂看在眼中。 不退而进,看着这躲不过的一招,林九前进几步,手中提起竹杖,狠狠点在银子手腕处。 吃痛,手下力度减弱几分,甚至都拿不住木棍,银子眼神中略显慌张。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林九直接一个竖劈,看样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恨不得这一下子就能将银子脑袋劈个开花。 银子本想孤注一掷,可是,就在竹杖到达自己脑袋的前一秒,心中始终出现了些许的畏惧感,无奈之下,保住自身最为重要,横起木棍就要抵在额头前。 就在这时,林九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微笑,略显着嘲讽,看来这招围魏救赵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当银子看到这笑容的那一刻,心知事情不对,但是此时已经刚刚举起,再有所改变来之不及。 林九双手迅速反转,原本要劈向银子那一招,直接化作一个前刺,狠狠点在银子胸前。 最初银子没有任何的感觉,心中也是疑惑,刚想要看向林九,不过,下一秒,让他那双眼神中充斥满恐惧感。 巨大的力量在竹杖末端爆发,这股力量,就连现在是筑基四层的银子都比不上,就像是瞬间被马车相撞,直接被撞飞出去,在半空中,吐出一口子鲜血。 “你,你!” 银子躺在地上,手指着林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筑基五层!” 林九一语惊人啊,彻底吓懵了银子,之前银子已经在三层浸淫好长一段时间,而林九不过刚刚踏入三层,怎料现在怎比他高上一层。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客气了!” 银子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上面闪着幽光,看来是上回暗算饼子那一把。 “是吗,那你来试试啊!” 林九从饼子手中接过佩刀,直接从刀鞘中抽出明晃晃的长刀,直接吓傻了银子。 “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第二十七章 交税大会竟排外 银子如此快得变脸速度让林九有些始料不及,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银子就已经跪倒在地,乞求原谅。 林九看了看手中的长刀,又看了看对面银子手中的那把匕首,明白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放过银子。 手提着长刀,一步一步向着银子走去,冷静的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一言不发。 “林方主,林九,九哥,别这样,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不至于闹出人命!” 银子跪地求饶,胆战心惊,不过眼神中一抹残忍瞬间闪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银子强行勾出一个还不如哭的笑容,强装着镇定。 周遭的百姓一阵惊呼,得到消息要来的捕快们在翁与慕容的拦截下张望着。 林九缓缓走到面前,高高举起长刀,就在要挥下,斩掉那头颅的时候,银子突然暴起。 “去死吧!” 银子趁着长刀在短距离中挥舞不变的情况下,握着手中闪着毒光的匕首,眼神中疯狂万分,对着林九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九哥!” “公子!” 称呼不同,但是都含着盛怒,事件来的太过突然,所有人虽然都看到了,但是此时赶过来,也是为时已晚,在场中的不少人纷纷捂住眼睛,生怕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林九冷哼一声,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冷静的出奇,只是那看着银子的眼神更加的寒冷,如两柄长刀狠狠刺向。 手腕一转,原本抓住的刀柄翻转过来,恰好刀面停在面前时,挡住了匕首。 银子见到匕首被挡,脸色大变,二话没说,转身便要逃跑,此时所有的招数都被识破,打又打不过,偷袭又没有成功,再不跑,在这里等死吗? “哼!修要走!” 林九不屑一声哼,举着长刀便要追上,突然,不知从何地方钻出来一个小乞丐,破衣喽嗖,举着双臂,硬是拦下追杀着的的林九。 银子似是认识这乞丐,见到后,反而停下脚步,站在一旁,以挑衅目光看着林九。 “你要拦我?” 林九看着眼前的乞丐,脏兮兮黑糊糊的脸,淤泥老皴早就遮掩住模样,看不出个年龄大小,唯有个头矮上许多。这种发育不良的现象,在乞丐中极为常见。 “不敢,只不过,林方主,今天是丐帮河东郡分部的交税时间,长老特地让我来请二位方主,二位方主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赶来的小乞丐对着两位方主拱了拱手,看着林九。 林九看着眼前的小乞丐,又看了看不远处得瑟的银子,一口怒气积郁胸口。 “银子,今天这件事咱们没完,迟早得解决这件事。” “九哥,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城西的一片瓦房中,在最角落中一间残破小院,遍地青草纵生,院墙也不过是用木棍搭起的篱笆。 这里是河东郡的贫民窟,而在这最角落中,则是号称贫民窟中的贫民窟,因为这里是河东郡的丐帮总部,此时的这里,撑下了数百名乞丐。 林九带着饼子来到这里,看了一眼,推开面前的乞丐,纷纷为他二人闪出条道路。 外面院子中的这些人,不过就是西方中普通的乞丐,不过因为总部坐落于此,也是兵强马壮,足足上百人,林九南方的所有人数加起来,也不过是二三十人。 “南方方主,林九到!” 门口一声通报,林九带着饼子踏进小屋,里面昏暗些,点了几根蜡,才有了些光亮。 两人刚要进入,门口两个乞丐伸手将饼子拦下,眼神中也是暗藏着嘲讽。 “林方主,今天是丐帮交税时间,林方主进去就可,手下,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两个乞丐吊儿郎当,搓了搓鼻子,完全没有之前来的尊重。 “这不是我的手下,这是我的兄弟!” 林九抓住二人双手,一掌一下,直接狠狠抽在他们脸上,瞬间浮肿一片。 “再说了,你们是什么东西啊,什么身份,就应该摆正!” 二人捂着脸庞,一脸怨毒,放在往常,哪个方中的乞丐不都得对他们毕恭毕敬,虽然他们不过是总部中两个看门的乞丐,但是,毕竟是总部的人。 “你” 两人想要说些什么,屋内一声苍老音,自寂静中响起。 “哼,你们二人真是大胆,一脸规矩都不懂,这可是林方主,你二人若是再有一次不懂规矩,脱离丐帮,自生自灭!” 听着,仿佛这道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怒火,门口的两人也是害怕的跪下,请求原谅,可是,唯有林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说给他,做给他看罢了,声音的主人,可并非是这么“懂规矩”的人。 “用不到你这样假慈假悲!” 林九回怼一句,带着饼子走了进去。 “林九,这样,似乎真的不合规矩吧!” 面前一条长桌,左右各坐了七人,其中便是已经让林九气的牙根痒痒的银子,长桌另一头,则是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看不清楚。 “我管你们什么规不规矩,你们破坏规矩在先,怎么,还说的吗?” “林九,你休要猖狂,这里是方主大会,你进来我不管,但是,你带着别人进来,这就是坏了规矩。” 黑衣人右手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乞丐站起身,整个头发都跟着花白,不过,精神头看着不错。 “袁方主,这是你的西方,我不敢造次,但是我林九今天就放下话,你们破坏规矩,那我便要破一次,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林九抽出腰间的长刀,在烛光微弱的光芒下,刀光依旧浮在一些人脸上。 袁方主见到林九抽出长刀,心中纵使积攒着火,也强行压了下去,重新坐回去,出头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也没有说话,反倒是彻底与林九已经撕破脸皮的银子,在这里有恃无恐。 “林九,把你手中的刀放下,这是大会,不是你南方,在你南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能够拦你,但是这不是。来到这里,就要懂这里的规矩。” 银子拍着桌子与林九叫板,其他方主不过扫过来一眼,气定神闲,俨然一副不利世俗的样子。 “长老,你说该怎么办!” 林九对着长桌另一端身影问道,各个分部都是以长老管理,郡城一位长老,州中三位,真正的丐帮总部,则是由帮主坐镇。 “这件事就算了,为何非得执着于这件事,今天开会,又不是有什么重要秘密!” 刚才在门口处响起的苍老音再次响起,原来正是那坐在长桌末端的长老。 林九坐在长桌末端,正好对面是那有恃无恐的银子,林九瞪了他一眼,还没有等众人从刚才中恢复情绪,又开始发难。 “长老,丐帮帮规中是不是记载,禁止他人到其他方中乞讨争夺生意,是不是有过规定两方有恩怨,其他人禁止插手其中。” “不错,确实有那么回事。” 长老声音中看似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承认有过。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这个功夫,解决一下这些事情吧,毕竟也是半年甚至一年才聚一次。” 林九半倚靠在椅子靠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也一下一下敲进某些人心里面。 “林方主,要我说,您与银方主那些事就算了吧,别弄得伤了和气,这样子不好!” 东方方主笑容像是一朵绽放的菊花,十分形象,所有的褶子一条一条明显。 “哦,笑面虎,这件事若是放你头上,你真的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林九冷笑一声,反问也带了句嗤笑,笑话,堂堂河东郡丐帮笑面虎,出了名的面善心黑,放到他头上,肯定不死不休,背地里亮招子。 “呵呵,我不会惹这种事的!” 笑面虎不愧是笑面虎,一句话就想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林九冷眼看着一切,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这一切,几乎每一年都在发生,河东郡中内斗相当严重,但是,自从自己进来以后,貌似在争斗中,都会率先将目标放在自己一个外人头上,他经历过太多太多。 “哼,林九,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不过是个外人,尽量还是要收着尾巴做人。” 一旁蹭的一声,一个壮硕堪比饼子的身影坐了起来,粗布短衣已经完全遮不住他的身形,脸上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疤痕跟着话语一动一动,脾气格外的暴躁。 “东北方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外人?怎么,虎方主是不是还是想要与我南方为敌啊!” 林九口中的虎方主锤了一下桌面,摸着脸上的刀疤憋了回去,但是那仇恨的眼神却没有隐藏。 “林九,那件事情就算了吧,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且,今天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还是把你们之间的恩怨收一收。” 长老缓缓张开口,伴着银子肆意得笑容,刺眼,如一把钢刀,一点一点得将自己内心剜开。 “也就是说,你们今天是要保他对吗?” 第二十八章 林九饼子双苦战 “林九,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桌子末端的黑影长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立起身,言语之中掩饰不住的愤怒。 “呵,长老急什么,过去?怎么过,我兄弟险些被银子弄死,这事情能过去?你来跟我说说,这怎么才能才能过去?” 林九怒了,手指着长老鼻子就开始质问到。 长老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服从自己的手下,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指着鼻子,全然忘记了当初刚入丐帮时,被鄙夷的时间,在高位依旧,完全忘了当初的心酸。 “林九,你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长老走出黑暗中,穿的虽然依旧是粗布短衣,但是却也干干净净,黝黑且粗糙的肤色,推挤在一起的皱纹,配着花白的头发,有些秃顶,低矮的眉角,原本显得祥和的脸色,一脸动容。 手中紧握得拐杖,狠狠砸向地面,在地面的青砖上砸出一个个白印。 “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件事没完。” 见到长老,林九没有任何畏惧,与他对起目光,当初刚进入丐帮时,这个长老就是百般刁难,到处磕除南方得物资,提高南方的税收,这对于林九来说已经成了常态,对于他在背地中搞的那些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竟然撺掇着银子将小动作弄到了自己的头上,还险些饼子命丧黄泉,这件事,林九终于爆发,他忍受不了身边人收到伤害得痛苦。 “哈哈,好,有骨气!” 长老气极而笑,接下来的话跟随着眼神随之冰冷到了极点。 “那么,你给我好好解释一番,今年税收你为何没有交上?” “果然还是来了!” 林九心中想到,环顾一周,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是看笑话的戏谑,林九冷笑一声,一言不合直接开怼。 “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长老,你确定不知道吗?” 林九前踏一步,逼近长老,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这件事,我为何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林九,南方林方主,交不上税,这就已经足够了。” “呵,这件事情,你们真的不想说出原委,还是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林九贴近长老耳旁,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 “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林方主,你是不是现在喜欢说大话了?” 长老眼神犀利,一掌直接印在林九胸口处,寸劲后知后觉,一股巨力倾泻在其胸口处,明显听见出细微的咔嚓声,林九一时不注意,直接被撞飞在地,直接撞碎了一只木椅。 “九哥!” 一旁的饼子率先从眼前这一幕中恢复过来,急忙跑到林九身边,扶起林九。 “筑基九层!” 林九抹去嘴角渗出的一缕鲜血。 事情太过于突然,林九还没来得及反应中,就已经重伤。 “不过,那又如何!” 林九撑着痉挛般疼痛的五脏,慢慢起身,似是癫狂般笑了,笑得很彻底,一众以为他疯了。 没错,他是疯了,疯到以筑基五层,跨过四层境界,去硬刚一个筑基九层,甚至已经接触到练气期的强者。 就在所有人认为林九疯狂时,戒备最低,林九突然暴起,腿部肌肉绷紧,脚尖抓地,身形降低,一下子冲到长老面前,带着冲劲一拳轰在长老肚子上。 笑声戛然而止,一声惨叫突然炸起。 林九这一拳,狠狠锤击,完全没有留有丝毫的力气,他的拳头能够明显意识到自己已经锤到后面脊柱。 长老面色上原本残忍的笑容慢慢凝固,逐渐浮上一层痛苦,被那一拳撞飞,撞到门板上,硬是将那十好几年的门板撞出个硕大的窟窿,撞飞到院子里。 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了许多,诸多阳光通过这个窟窿透进来。 本在门口嘟嘟囔囔,恨不得将林九一家人骂了十八遍的看门俩乞丐,此时正在透过门缝往里面瞅,看到林九被掀飞在地,也是毫不吝啬发出最为舒畅的笑容。 不过,就在等到他们再看时,只能从门缝中看到一个黑影,还在纳闷时,眼前一黑,除了感觉面部,眼部传来的疼痛以外,就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半空中。 下一秒,两人就被压倒在地,上面还压着一人,正好两条胳膊压在喉咙处,险些没喘上气。 眼前恢复视线,众多的乞丐兄弟们已经悄悄围过来,二人在众人面前可以说是丢了大脸,俗话说,皇宫看门的还要三分脸面。 “草,谁啊!压死小爷我了。” 二人叫着嚷着,不愧是在街上混了许久的乞丐,脏话乱话从最里面蹦出来,愣是两三分钟不带重样,从直系亲属都已经骂到了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不知多少代的孙子。 二人骂着骂着,本想自己的脸面能够挽回一些,却发现诸多同行纷纷给他们投去了的目光中,一分的惊诧,二分的敬佩,三分的戏谑,四分的幸灾乐祸。 “长,长老!” 二人掀开上面压着的这人,还挺重,定睛一看,嘿!险些吓了个胆颤,脏兮兮、黑乎乎的脸瞬间一白,丝毫没有血色,颤颤微微扶起。 倒是有个精灵鬼,眼睛那么骨碌一转,强行打着精神,伸长着脖子,像是个与他无关的公鸡。 “谁呀,谁敢侮辱咱们长老,不想活了。” 不过,话音还未落,一只没有穿鞋的黑脚直接揣在自己脸上,一个巨为明显的脚印分明。 这乞丐刚想发怒,却发现这脚印的主人正是长老,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此时格外凌乱,怒火上头,头发根根竖立,红彤着个脸,一脸怒气冲冲看着自己。 这乞丐心虚得缩了缩头,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近,我听不见你们说话是不是!” 长老恼羞成怒,本就被林九揍了一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恰好还这两个乞丐撞到枪口上,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 揪住衣领,两乞丐像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沥沥拉拉,下面裤腿中滴下来液体,伴着骚 味。 长老一脸恶心带着怒容,一拳一个轰在两人胸口,直接轰出小院,各自在半空中吐出两口鲜血,瘫倒在地,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西方方主真是好领导力,手底下竟然有这两个卧龙凤雏,真是让人啧啧称叹。” 林九文绉绉挖苦着西方方主,报之前之仇,气的西方方主大骂几句混蛋,根本不敢与林九动手,在场的人都知道,林九可以说是河东郡丐帮分部中,除了长老以外的第一人,他们不过是个筑基两三层,根本就不够玩的。 “林九,你今天休想要离开这里!” 长老怒了,整个脸上的褶子仿佛更加深了,成了一层一层脸皮堆叠在一块儿,也撕下了最后一层的伪装,管他什么虚伪,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林九。 林九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中。 “老头,现在不虚伪了,还有,你今天想把我留在这里,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林九先动了手,几个健步便来到长老身边,二话不说,直接轰出一掌,这一掌,少则三千斤的力度,若是长老硬生生抗下,恐怕也会吃个暗亏。 “长老,我来助你。” 银子见二人打的有来有回,暂时分不出什么胜负,长老也没有占上丝毫的上风,心中焦急,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万万不可马虎,若是长老落败,怕是下一个就是自己。 瞅准个空挡,银子一拳挥了上去,直接锤在腰际,却在那一刻发现,自己好像锤在了一块坚硬的石板上,指骨上传来的疼痛直接钻进心中,根本对两人的斗争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一旁余光看到银子想要将饼子按住,林九分出一只手掌,向着银子拍去,止住他的身形,让他也牵扯其中。三人就这么打的有来有回,虽然一时间对付两人,压力增大许多,不顾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精神全神贯注,毕竟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尤其是那银子,时时刻刻都想着偷袭给自己来上一下。 “你们几个人也别愣着,那不是还有个人吗,快去!” 银子一番话,让剩余六位方主骑虎难下,他们根本就不想动手,只想着安安静静划个水,若是林九胜了,至少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长老胜了,自己在最后关头,合力将饼子拿下,也算有个借口。 “谁不动手,剩下几年的税收提高十个点,但是谁先将那人拿下,五年内,少交二十个点!” 长老扯着嗓子尖声喊道,跟他们多年,他早就知道这群人什么性格,若是不给他们真真正正的利益,他们休想动手,只要将他们的税收下降二十个点,他们就会有更多的利益。 饼子大吼一声,与另外六人加入战斗,虽然与各个实力相符,但是饼子凭借强壮的肉身,勉强打个平手,长时间下,却也会落入下风。 林九与饼子二人都纷纷落入苦战之中! 第二十九章 双双落败斩头颅 “林九,束手就擒吧!” 银子残忍的笑着,眼看着林九体力不支落入下风,仿佛胜利的目标就在眼前,自己成为丐帮历史上第一个双方主,就像下一秒,自己已经坐拥美人怀,一边是葡萄美酒,另一边是精美小食。 “哼,蠢货,还不认真点儿!” 看着银子猪哥的样子,便知道正在臆想,手底下也慢了半分,眼见着让林九喘息了口气,长老便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哼,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枚棋子罢了,等到林九死了,你还有什么用,只要我突破练气境,就能调到冀州,你,一个废物罢了!” 长老心中如是想到,手中更加凌厉几份,看样子势必要强行压制林九,直接将其拿下。 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是各怀鬼胎,银子正心中暗骂着长老这个老家伙,只要自己隐忍几年,再压榨一波,搞些修炼资源,只要自己修为与其相差无多,那么这个长老职位可不就是手到擒来嘛。 林九瞥了一眼饼子那边,心中还是牵挂,毕竟那边可是饼子一人相抗六人,落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只能求饼子能够拖延一点时间,等到自己将这两人收拾了,转过身回去帮助他。 眼见着另外一边七个人乱作一团,一拳过来,一腿出去,打的是个有来有回,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慌忙中才能堪堪敌过这不知从何处来的拳腿。 “九哥,俺没事!” 饼子一声长呼,知道林九此时心中的担忧,直接出口想要打消他这个念头。 “你们是怎么回事?再不拿下那小子,你们的方主,就别想做了!” 长老也听见了这声长呼,心中急躁不安,瞬间心头弥漫上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同时也是怒火丛烧,他们两人拿不下林九,另外六个人,竟然还拿不下一个饼子。 听到长老的责备,那六个方主也是苦不堪言,他们本想做个安安静静的方主,并不想牵扯进什么东西中,而且,饼子的精神力也是远超于他们,何处何地给他来的一拳都被能接下,哪怕轰在他身上,也不过是伤敌为零自损一千。 饼子完全靠着自己强力的肉身,硬扛着六人,完全不在话下,只不过手中有些慌乱,哪怕一下子伸出来六只手,也是来不及抵挡。 听到饼子的呼声,林九也放下心来,一心一意专注应付着面前的局面,这让银子与长老二人压力倍增。 但是,看着饼子那逐渐落于下风,且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林九明白,自己必须抓紧解决眼前的局面,可不能让饼子再次激发血脉,若不然,可没人能够阻止他。 “清风道步!” 林九在心中暗自喊道,脚步流转,隐约间清风围绕,产生了一丝道韵。 两人的攻击全部落在半空中,根本对林九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性。长老与银子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格外的惊恐,这攻击都攻击不到,这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这两人可没有自暴自弃,两人眼神交流一番,互相配合,背靠背,时刻提防着林九的袭击。 林九脚步快来越快,甚至都险些出现了虚影,自从提升了两个小境界后,身体素质也跟着提升了不少,之前施展这清风道步还有些吃力,现在虽说不上炉火纯青,但也是运转流畅。 真正的清风道步还需要到了结丹期才能完全发挥实力,那个时候才可以说得上,一步千米,所到之处,连虚影都不存在,所行之处如其名,就像一阵清风从耳旁而过。 林九瞅准机会,趁着长老神经稍微松懈时,这一拳直接出击,不过,慌乱中,长老双臂护住,挡住了那拳头,带着银子后退几步,见到没有得手,林九也没有气馁,打一枪换一个位置,开始了游击战。 这边银子刚要松懈,露出个破绽,随即心头涌上一股危机感,也不知道来自何方,无奈之下,明哲保身,急忙蹲下身子。 转眼下,一个拳头出现在头顶,银子瞬间吓了一身的冷汗,若是自己挨上了这一拳,恐怕残了半条命。 长老这边心神高度集中,眼神观察着前方周遭一切,哪怕有个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招竟然来自背后,竟来自一个猪队友的胆小怕事。 后心处,传来一股巨力,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由于自己的所有注意放在前面,猝不及防,自己被这股子巨力撞了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这时的疼痛才如泄洪般涌上头皮,喉咙异样,一股暖流自肺腑冲破牙关,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上的土颗粒。 倒吸了一口子凉气,五脏间忍不住疼痛,翻身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手指捂住胸口,却也没能捂住疼痛。 轻咳几下,更多的鲜血自嘴角流出,甚至还有这些许黑色的腑脏碎块,转眼间,长老就已经躺在地面上,丧失了战斗力,进气都没有出气多。 刚刚林九这一拳,本就是要奔着一招搏杀银子的功夫,没想到,银子的危机感如此强烈,眨眼间便已躲了过去,这一拳此时已经来不及收力,不过林九也根本没有打算收力,能解决一个便解决一个,对付另一个更容易些。 众多乞丐一脸惊讶带着不相信,谁诚想他们高高在上的长老,河东郡丐帮分部的第一战力,竟在林九手中走不过几个回合。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与饼子争斗的那几个方主也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 笑话,连长老恨不得都要被一拳轰死了,其他人,怕是连根葱都算不上,胜利已经说是一边倒,银子单枪匹马也挑不过林九,自己若是再出手,那不是摸老虎的屁股,找死嘛! “他竟然杀死了长老,兄弟们上,为长老报仇!” 银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打算喧腾、挑拨众人的情绪。 不过,现场几人又谁能经不起挑拨,怕只有几个傻楞子,愣是举着搞把,举着爬犁冲上来,但是这样的人再多,对于林九又有什么威胁,一下一个罢了,连半分力气都不废得。 其他的六个方主只不过是冷冷瞥了一眼,纹丝不动,眼看着林九步步逼近,银子慌了,彻底慌了,此时的他根本孤立无援。 “你们六个上啊,长老平时对你们多好,你们怎能无动于衷!” 银子扯着嗓子叫喊着,哪怕嗓子冒烟,都没有叫他们动上分毫。 六位方主冷笑一声,眼神中都是投向银子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扯淡,长老此时都在地上躺着,鲜血恨不得跟个小喷泉似的从嘴里面咕噜噜冒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谁又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冒犯正在劲头上的林九。 看着六人充满笑话的眼神,看着院子中央看热闹的眼神,银子这回是彻彻底底被恐惧击破内心,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反抗,只能跪倒在地乞求林九的原谅。 “九哥,我错了,这回我真的错了!” 银子哭得涕泪横流,不停的磕着响头,额头上也是逐渐由一片青紫变成一滩血红。 “九哥,九爷,都是长老指使我的,都是他啊,我不愿意,都是他强迫我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九哥!” 银子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地上也被一片血染红,还在不停流着,眼前也是一阵眩晕。 “九哥,要不就这样吧!” 饼子看着眼前一幕,属实有些不忍,开始为了银子求情。 “九爷,九爷,饼哥说得对,九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我赔偿,我赔偿!”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银子从怀中果真掏出一锭银子,约么十五两,一脸谄笑的双手奉上,只求这些钱能够救自己一命。 林九玩味看着银子一眼,缓缓接过那一锭银子,放进怀中。 银子笑了,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至少也是性命无忧,不过,林九接下来一番话,又让他坠入无限的恐怖当中。 “银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说是吧,这银子,是补偿给饼子的,十两的治疗费用,五两的补偿费,你和饼子的事情算是没有关系了,可是和我的呢!” 林九拍了拍银子肩头,吓得他瘫倒在地,浑身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难逃一死。 林九双手握住刀柄,刀尖瞄准银子脖颈处,高高举起长刀,狠狠挥刀而下,使尽全身的力气,在巨力之下,根本没有感受任何的阻力。 鲜血喷射而出,溅到林九衣服上、脸上,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心里面那块巨石终于顺着银子头颅裹着鲜血混着污泥滚落在地也消失不见。 众人看着眼前的林九,宛如地狱恶魔! 林九环视四周,目光所至,皆是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哪怕那六位方主也不例外。 “今天起,我林九与饼子自愿退出丐帮,生不为丐帮人,死不为丐帮鬼。” “若有人要为二人寻仇,来便是,我林九奉陪到底!” 第三十章 捕快筛选遇光头 “九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饼子挠了挠头,虽然他早就想过脱离丐帮,但是现在一旦真正的脱离,反而来说对于未来没有任何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好了!” 林九擦拭了脸上残留的血水,换掉满是污血的衣衫,随手仍在地上。 “因为那场爆炸案,许多捕快在与老黄那场对战中牺牲,所以捕快房已经空缺了大量的职位,咱们就去应聘捕快!” “嘿嘿,这样好,这样不会被人看不起!” 饼子挠了挠后脑勺,昔日憨厚的笑容再次浮上脸。 对于竞争捕快一职,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之前那一案就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哪怕他们没有任何行方便的地方,也不足为惧,林九筑基五层的修为完完全全可以担任,而饼子虽然只有筑基三层,但是那天生的神力,足以秒杀大部分人。 两人来到府衙侧门,门口已经是乌泱泱一片,挤得水泄不通,毕竟捕快这个职位可是相当抢手,属于府衙的执法部门。 “让一让,让一让!” 林九跟在饼子硕大身材后,倒是没有费什么力,被挤开的人心情本就糟糕,被这一挤,眼看就要发火,但是转头一看到饼子那壮硕的身材,只能狠狠瞥了一眼,灰溜溜跑到一边,瞬间给林九与饼子让开一条道路。 不过,众多人中也有刺头的存在,虽然身体不如饼子那么强壮,但是脸上不外乎都是刀疤之类,看样子就是惹事的人。 “挤什么挤?找死啊!” 一光头大汉,满脸的横肉,袒胸露乳,手中还扛着一柄锄头,身边也是跟着众位小弟,至少也是乡霸一类。 饼子并不想与他多计较,看都没看,转个方向便继续了前进之旅,却也遭到四周人的鄙夷。 “哎,你看那人,欺软怕硬。” “就是啊,要是这种人成了捕快,那不就是恶霸了嘛!” 耳边不断传来鄙夷的声音,饼子面色一变,看向林九。不过,林九只是扭了扭头,示意饼子不用管。都是些普通人,被挤过之后不敢说什么,但是只要有一些妥协,那质疑的声音就会铺天盖地,这就是社会的本质。 “哎,走啥啊,挤了人就想走啊!” 光头听见众人都对饼子数落,见到饼子表现的懦弱,兴许是对自己的孔武之躯害怕,心想也是展示自己的时候。 抓住饼子肩膀,硬是拦下。看着饼子不耐烦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颤,不过,在众人面前,岂有丢份之意! “怎么,你想干什么?” 饼子扔掉光头放在肩膀上的手,一把抓住其领口,单身将其提到半空中,丝毫没有任何的困难。 “我,我只是想问问大爷您需不需要带路,我来替您挤出一条路!” 光头还没有什么动作,眼前一花,再恢复清明时,却也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半空中,双臂与双腿胡乱扑棱着,但一点用处都没,领口处传来的窒息感,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哦!是吗?” 林九玩味的笑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怂到如此的人,有趣! “是啊,是啊,大爷,麻烦先把我放下来!” 光头汉子谄媚笑着,虽然心中对自己的表现相当不满意,可是为此能够少挨一顿毒打甚至能够救回一条性命,面子,丢了就丢了吧! 林九轻轻抓住饼子的手腕,示意其放下,但是下一秒,直接被整破防了,简直就是笑破防了。 光头汉子被放下,第一时间没有整理衣衫,也没有喊来四周的小弟,则是毕恭毕敬的一鞠躬,在前方充当起仆人的作用,活灵活现展示出了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硬生生的开通出一条道路,直接通向前方登记处。 二人哭笑不得,不过,道路都已经开辟出来,也不怕其他人说论,刚才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向前拥挤,挤不过,见到别人如此,酸了而已。 “怎么回事?” 一捕快迈着二八步,一步一晃,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那一身的捕快服。 “大人,这几人扰乱秩序,不排队!”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乌泱泱的人也分辨不出刚才的话是谁喊出,但是此话一出口便得到了一众的响应。 有些脑子的,还算识相,偷偷在这捕快手中塞上一钱银子。捕快手指头轻捻了几下,颠了颠分量,满是和蔼笑容的将这几人迎了进去,不论到什么地方,这钱可是硬通货。 “谁在这闹事呢!” 这捕快轻佻了些,不显得沉稳,看样子倒是年轻。见到此捕快相貌,林九一声轻笑,原来是个熟人啊! “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招啊?” “我靠,谁他妈这么大” 小捕快佯怒,本打算吓唬一下,打算赚点外快,谁知道,那最不想见到的面容突然出现眼前,一声惊呼,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嘶,真疼! “大,大哥,原来是您来了呀!” 小捕快降低身子,一脸讨好,装模装样给林九按按肩,拽拽腿。 “孙悦,怎么是你来了?” “嘿嘿,林哥,大人特地让我在此等候您。” 孙悦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若不然传到翁耳朵里,自己免不了一阵批评。 “怎么?不用参加考试了?” 林九很是疑惑。 “不用啦,林哥,您还用参加考试吗,这不是稳过呀,而且,前些日子您参与的那件案件,单纯靠您的功劳,区区一个捕快职务,那不就是手到擒来嘛,日后还请林哥多多关照!” 孙悦抱了抱拳,对于林九的功劳,还用得着参加考试?若是他,早就向衙门要上百两银子,回家娶个小媳妇,开了小店,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想到捕快面临的考试,林九也是提了兴趣,看看周围人恭敬的眼神,不屑笑了一下,这就是人之常情,一旦富贵发达,必定会有着不少的人争先恐后巴结,若是不得势,怕是正眼都没有一个。“这样呀,我跟饼子还是去参加一下考试吧,也算是光明正大!” “林哥,您现在和我站在一块儿,在别人眼中,就已经不是光明正大了,哪怕您参加过了考试,别人也会认为是给您开的小灶,当然了,您要是没有通过,那落井下石的话可就铺天盖地。” 林九听了孙悦的话,着实有些惊讶,这么个小捕快,竟然还能够看得如此清楚,实在难得! 孙悦被林九看了个羞涩,不好意思说到“其实,这都是我那个长辈郡丞给我说的,要不然,我也不是很理解。” 林九恍然大悟,不过,他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就足以。 “诸位大人,我呢?” 光头汉子躬着个身子,止不住的点头,凶神恶煞的长相硬是强行挤出和善的笑容,着实有些难为他。 “他?” 孙悦看向林九,得到林九的肯定后,挥了挥手。 “你也跟着来吧!” 考试地点不过是个小院,应该属于衙门的一个犄角旮旯,倒是宽敞,还有些青竹兰花,一下子增添些文人骚客的趣味。 但是里面的人却打断了这种文化气息,一个个赤裸着半身的男子,一个个肌肉壮硕的汉子,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光头大汉看呆了,本以为自己的实力虽谈不上很强,那也能在个中上水准,但是这场院中的每个人都不在自己之下,看那一块一块的疙瘩肉就能看出来。 孙悦领着三人来到翁面前,翁刚要起身,便被林九一个眼神制止,瞬间明白了意思,任何地方都不能排除那特殊组织的实力。 “大哥,我们来了,看看怎么给我们安排一下考试?” 翁一头雾水,看了看一旁耸了耸肩的孙悦,出口问道。 “小兄弟,我不是让孙悦带你们进去了吗,怎么还来这里参加考试,但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你们考试最好的结果了。” “嗨,大哥,这不是好奇嘛,特地来瞧一瞧,而且,门外登记处那么多人,我们光明正大的走后门,不太好吧,对衙门的印象也不太好,还是来走一遍过场,怎么?大哥对我们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林九开着玩笑,眼神却飘向别处,对于这捕快的筛选,他却是有些好奇,就是不知道与军中的选拔有什么特殊之处。 二人聊天若无其事,但是跟在最后免得光头大汉心思活跃,看着眼前的大官,应该是捕快中的捕头吧,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能够与捕头称兄道弟,而且听他们聊天的内容,这小子似乎还破过一个大案,看来以后得跟着这小子混,有出路! “哪里,哪里,林小兄弟的本事我不知道嘛,这些都是些小儿科!不过,若是林小兄弟有兴趣,那给林兄弟安排安排。” “不过,这位兄弟是?” 翁将目光放到最后的光头身上,看样子除了面容能够唬人一些,似乎并没有很出色的地方,怎么林九与他混到一起了呢? “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第三十一章 力量选拔举五千 “小人刘强,河东郡官屯子人,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光头自我介绍后,双膝跪地,以表示忠心。 “你这人倒是识趣,这样吧,你拿着这个令牌去考试。” 翁从桌子下面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令牌,菱形,却没有刻任何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个半成品。 “这是?” 看这令牌,林九也是没有见过,好奇接过来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特殊,随手又扔给光头刘强。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一定紧跟随大人,做大人的马前卒。” 见到这枚令牌,刘强明显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没想到,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竟然有一天还能用得到这枚令牌,真是抬举了,果真跟着林小哥,有好果子吃。 翁见到卑躬屈膝,险些又要下跪磕头的刘强,挥了挥手,丝毫不在意说到“以后,要做林兄弟的马前卒,我不需要!” “这枚令牌本是特地为了那些跟达官贵人沾亲带故的人准备的,只要持着这令牌进去,那些考试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孙悦那小子当时就是凭借这块令牌进去的。” 翁出口给林九解释了一番,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若是监管考试的负责人想法设法把这消息传出去,定能够赚的盆满钵满。 三人来到考试第一关力量测试面前,负责考试的小捕快见到翁,急忙过来,看着其身后的林九与饼子二人。 “头,这?” 翁自然懂得这小捕快想要说什么,摇了摇手,对着小捕快说到。 “不用,什么都不用,正常考试进行!” 小捕快拱了拱手,带着林九与饼子二人来到一个个石墩子面前,不同大小的石墩子相对应的重量也是各不相同。 像那最小的石墩子,有个五百来斤重,最大的,则到了五千斤,足足有一人多高。 见到翁亲自带来的人,虽然不用照顾,但是依旧出口解释了一番。 “最小的石墩子有五百斤重,依次为一千斤、两千斤、三千斤、四千斤、五千斤,举起两千斤重则为合格,是杂役捕快,三、四千斤为探案捕快。” “五千斤呢?” 见到负责人只介绍到了三、四千斤,对于五千斤只字未提,不由得好奇。 “五千斤,到了捕头水平,但是由于现在捕头职位根本没有空缺,所以现在哪怕举起了五千斤重,也不过是捕快,而且,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到过有能举起五千斤中的。” 力量测试负责人显然对于两人没有任何的信心,相比较于林九,他更觉得饼子那壮硕的身子有可能,但是这么多年来,同样壮硕的一样不少人,但是都在五千这关止步不前,更何况林九这么瘦小的身板,怕是连个四千斤都举不起来。 饼子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来到五千重的石墩子面前,周围考试的人都围过来,悉悉索索,对着饼子指指点点,像他一样壮硕的人在场不少,但是毫无例外,并没有举起过五千斤,哪怕那些举起过四千斤,但是想尝试的人,无一例外,哪怕憋得蹦出个屁,也没有晃动分毫。 饼子撸起袖子,秀了一下肌肉,甚至连上面的握柄都不需要,蹲下,环抱着石墩,面色憋得通红,劝退无数人的五千斤石墩,开始慢慢摇晃,逐渐离开呆了十数年的地面。 饼子臂膀上的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根根分明。 一声大喝! 直接抱起五千斤重的石墩,将其举起,在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好久才缓缓响起掌声和令人咋舌声。 “好了,好了,可以了。” 负责的小捕快也是惊讶,看着饼子憋红的脸,抓紧喊道,若是累坏了,自己在头面前怎么说。 饼子将巨石掷于地面,下方的青砖瞬间四分五散,来到林九身旁,笑呵呵。 “九哥,该你了!” 林九来到三千斤重的石墩前,他可不想一下子就举起来五千斤,虽然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一步一步来,若是一下子举起,势必会引起骚动,若慢慢逐步举起,只不过会赞叹一下,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击。 双手握住握把,不算壮硕的胳膊直接将其举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像平常提着东西一样,也是惊掉了数人的下巴。 虽然只是三千斤,虽然有些不少人能够举起,但是这么轻松的,还是他一个。 随手仍在地面上,又碎了几块石砖,若是让负责修缮的人看见,心又要碎成几半,恨不得举着笤帚将他们撵开。 四千斤如是,但少了轻松,却也是林九故意为之,没想到单是个三千斤就让他们如此惊讶,幸好四千斤的表现让他们放下心中的那不可能希望。 来到五千斤石墩子面前,众人中虽然引发一阵的哗然,却更多地是不相信与反驳。笑话,之前那个壮汉举起五千斤,人家看身材就能知道有一把子力气,这个瘦弱的身材要是能把五千斤举起来,还让在场的人怎么活! 握住握把,林九并没有选择和饼子一样环抱住,那样子对于力气的要求更为严格,现在想要的是个低调,但是也得稍微在众人面前展现以下实力,不然,怎么进六扇门,怎样让六扇门熟知。 深深喘息了几口气,同样缓缓蹲下,这是最为省力气,也是最为避免受伤的动作,力气不够,且直身举墩子,很容易造成臂膀骨折。 “嘿!” 林九双臂肌肉紧绷,肉眼可见雄起,但是相对于在场人中那如山的肌肉疙瘩还是远远不足,只能说与身材相比,确实有料很多。 咔咔! 随着握把发出声响,那五千斤重的石墩子再次缓缓升起,众人紧紧盯着那巨石,全神贯注,都在打算看林九的笑话。 动了,动了! 石墩子慢慢颤动着,缓缓起开了一条微弱的缝隙。 “起来了,起来了!” 有人下意识中叫了起来,不过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还没捂住嘴时,就遭来其他许多人的责备目光都跑到这个人身上。 “还用你说嘛,都看到了,别说话,认真看!” 有些还算不错的人解释一番,都继续将目光放在那颤抖着的巨石身上,在场中他们连巨石都无法撼动,现在有人能撼动,就等着是否林九能够将这块巨石抬起。 一掌缝隙,巨石逐渐有了一掌的距离,缓缓上升着,众人的心都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巨石墩子在下一秒就会砸倒在地。 一点一点上升着,露出林九脚踝,膝盖,腰际头顶,众人心脏都安安全全回归到了胸膛中,林九双手颤抖着,幅度也逐渐变大,所有人都急忙退出数十米远,遥相看着林九那幅度越来越大的双臂,面色通红,双臂也剧烈战栗着。 饼子摸了摸下巴,一眼疑惑,看着林九,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区区五千斤的石墩子能这样个表现?真不知道九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抿了抿嘴,饼子眼神闪烁了好久,他知道林九这样做肯定有自己要做的理由,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想要将心中的疑问的咽下。 “是不是有些疑惑?” 翁伏在耳边,轻轻问道。 “怎么回事,九哥这么做是为了啥啊?”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藏拙,出了风头终归会被人惦记,有些时候,藏拙能够更好掩饰自己,能够更好的少一些麻烦。” “那为什么还要去举五千斤重的石墩,不举不就更好啊?” 饼子对于翁的话,越说越是疑惑。 “是为了能够进入六扇门的法眼,只有进入六扇门,才能够有一番作为。” “六扇门?” “六扇门是所有捕快心中的圣地,也具有很大的权力,而且,能够被筛选进入六扇门中的人,都不是寻常人,都必须是人中龙凤,单个拿出来,可是都能独挡一方的存在,昔日林家军可以说是国家战场上的一柄利剑,能够轻而易举穿透敌人的心脏,那么六扇门就是针对国家里面一些黑暗的一柄利剑,以肃清国家为己任,守护好大本营的安危。” “九哥想去六扇门?” 饼子挠了挠脑袋,在他心中,做任何事情都所谓,只要跟在林九身旁,哪怕行罪恶之事也不惜,毕竟他娘说过,一定要听林九的话。 “没错,林兄弟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要去六扇门中弄个清楚!” 翁不知道饼子是否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给他坦白,只是一笔带过。 饼子也没有存在丝毫的芥蒂,林九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肯定是为了他好,不过,九哥想要进入六扇门,自己定要将之送进去。 “你们聊什么呢?” 林九微微喘着粗气,用颤抖的胳膊擦拭着身上的汗珠,走过来,见二人聊的起兴,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和饼子兄弟聊一聊你为什么做出一副力竭的样子?” 林九悻悻笑了笑,说到。 “饼子,有些事情,是为了你好!” “九哥,俺都知道,咱快去下一个项目吧,看看都是些什么什劳子东西!” 第三十二章 画中识别细节胜 一行人又来到了下一个项目,不过,还没有接触,却听到原本力量训练的地方一阵惊呼,引得几人频频关注,拦住一个刚过来的汉子。 “兄弟,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汉子见到这几人都是刚才举起五千斤重的,心里面原本不耐烦也收敛了许多,抱了抱拳。 “几位大人,那边刚来了一个孩子,竟然也举起来了五千斤重,还是相当的轻松。” 汉子别有心意看了这几人一眼,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下面还有诸多的项目,耽误这时间也已经不少了。 “既然还有人能够举起五千斤重的石墩子,俺还以为就俺俩呢!” 饼子嚷着,引来不少人瞩目,但是看到是那举起五千斤重的汉子,也都没有表现的太过急躁。 “好了,天下奇人不在少数,肯定会有能够举起五千斤重的人才,这难不住那批人!不过,我倒是对这人起了兴趣。” 林九摩挲着下巴处的胡茬,对着那个方向眼神放光,充满战意,嘴角微微上扬。 饼子看着林九的样子,不禁有些胆寒,一个战栗,试探着说到。 “九哥,该不会你对男人有兴趣了吧!” “去死!” 林九一脚揣在饼子屁股蛋上,这小子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头!” 下一个项目的捕快远远见到翁,便快步走来,远远迎接。 “这几位是您的亲人?” 这捕快倒是有点儿眼力见,对这几人嘘寒问暖,生怕招待不周。 “没事,正常对待就行。” 翁也没有解释个什么,反正不论如何,他们两人通过这简单的捕快测试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二个项目是眼力测试,会有二十多张画像,每张画像下面都有着相对应的姓名,以及一些特征,由考官随机喊出十个姓名,并问到特征,回答准确七个即可过关。” 翁特地给林九解释了这个项目的特点,若是有人提前解释,会有更好的准备。 “一定要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林九看了一眼翁,心中有了个准备,这应该是考验一个人的眼力与分辨能力,确实,若真是遇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没有什么准备,必定会措手不及。 林九来到小屋内,很小,但是也很精致,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两盆硕大的兰草散着幽幽清香,甚至在墙壁上还绘有竹图。 “这位考生,在这里!” 就在林九欣赏那副竹图的时候,一句不耐烦的声音吸引过林九的注意。 原来,在侧厅中有两位捕快,还有着一位没有见过的捕头。河东郡中一名总捕头,下辖八位捕头,想必这就是除了翁、慕容中,剩下六位中的一个吧。 此人气宇轩昂,颇为白净,自带着书生气息,若不是这身捕头服,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个手不能提的弱书生。 刚才那不耐烦的声音,想必应该是这位捕头了。 “小人林九!” 林九也并没有装腔拿调,恭恭敬敬,说不得以后便是顶头上司。 “哦?原来你就是林九?丐帮南方方主?” 那捕头颇有些惊讶,这几天总是在耳边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无数次了,早就想与之比较一番,这一次,算是见到本人了。 “倒是一表人才!” 林九感受着那炽热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正是,刚才看着那副竹图入了神,还请大人见谅!” 林九抱拳躬身,毕竟是自己没有注意,让这几位捕快等了不少的时间。 “噢,是吗,你对那副竹图有什么见解?” 这捕头瞬间来了兴致,单只胳膊压在桌面上,另一只撑起下巴。 “那副竹图,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一株竹子,但是运用了大量的留白,成就了竹子的坚韧不拔,而且,竹子弯曲,很容易让人遐想劲风劲竹,着实令人惊叹,这是小人的见解,当然,若是添些落叶,反倒更好些。” 林九不卑不屈,真就像是那劲竹。 捕头前半些话听完,眉角微微露出喜意,不过,听完后半句话,刚开始想要发怒,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按照林九的话,添上真的会好一些,意境更进一层次。 “都是些拙见,若是讲得不好,还请捕头多担待!” “哈哈,好一个林九,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捕头开怀大笑,心中再没有那一分的执拗,在其最为引以自豪的基础上,竟然让人挑出了毛病,而且还是心服口服。 “对了,你不是立了大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参加考试,按理来说,以你的功劳,想进捕快房,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捕头有些疑惑,整个捕快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林九与之一较高下。 “来看看考试是个什么样子,有功,但也不是用来走后门的借口啊,若是立了大功,却不是这块材料,那还不如放弃这个职位,让给更多的人呢。” 语出惊人,林九一席话震惊四座。 “呵呵,好,不过,我手底下,可不会像是其他人一样对你手下留情,在我这里,考试就是考试,不会出现什么走后门,也不会因为你是大英雄,就会对你多有照顾。” 捕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从面前的桌子上抽出几张人像画,展开,对着林九。 第一张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络腮胡,冲天短发,驼峰鼻,腊肠嘴,一双三角眼破坏了凶煞的面相。 下面三个漂亮的小篆字体写着“王老五”。 由于翁之前的提醒,林九反而对于那种显而易见的外貌只不过是简简单单扫了一眼,总体来说,这人容貌非常特殊,长相更是引人注目,若不是遭到提醒,怕是寻常人都要会被那些特征吸引住。 林九仔仔细细观察着,时间很短,他要把所有细微末节都要深深印在脑海里面,胸口大敞,一小撮胸毛很是让人注意,不过,在就敞开的衣襟下,一个最不惹人注意的衣口出,隐隐约约是个‘蝴蝶’,而且,左边衣衫貌似只有三个扣子,相比较右边来说,少了一颗。 最为重要的是,通过掀起的裤脚,左脚似乎少了一只足衣! 就在林九刚刚仔仔细细看完一遍,捕头已经将这画收起,又在里面抽出一张,是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一般这种的女子画最是考验人,因为这女子身上一般都带有各种的首饰,所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很多。 这女子身穿浅色罗梅花白水,带有银丝边际,外罩飞碟氅衣,内衬淡粉色裹胸,一条金色腰带。耳边坠着一对银蝴蝶,一只金雀簪子挽成个发髻。 其他倒是没有特别注意的细节,倒是在袖口处绣着几只金色蝴蝶,腰间怀揣着一香袋,只不过,上面绣的什么东西,有些模糊。 一副又一副画过去,直接呈现出了十个画,也呈现出了十个不同的状态人生,男女老少,富贵贫穷,甚至还有着奴隶。 这十副画展现出了人生百态,时间有限,若是有半分迟疑,便会漏掉许多的东西。林九此时已经闭上双眼,一幅一幅画在脑海中的浮现,重新回忆着每一处细节。 若是平常人,后面几张定会清晰,最初那几张,却模模糊糊,只记得个大概的轮廓。 林九回忆着,监考捕头在给他相应的时间,却急坏了在门外的饼子。 饼子不明白里面发生什么,只知道过去了好长时间,两人来时日头还在东方冉冉升起,现在已经升到最顶端,高高挂起。 “怎么还不出来?” 饼子来回踱步,好几次凑在纸窗外,瞪着大眼想要瞅个清楚,奈何这一层层的窗户纸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结果,想要推开,手都放在门上,又收了回来。 明知道九哥在里面没有任何的危险,却是十分急人,唯有翁在外面神情淡然,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林九来说都是个小意思,若是连这个都难道他,复仇大业也别想了。 “不要着急,饼兄弟!” 翁见得饼子来回,有些头晕,连忙叫停饼子,看这饼子一脸烦躁,怕是下一秒再不出来就要硬闯进去。 “俺能不着急嘛,九哥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呀?” “这能有啥意外,府衙之中,哪里来的宵小之徒!” “老黄不是你们衙门的人吗!” 饼子现在说话气冲冲,怼的翁也是哑口无言,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考试是这些项目中最难的,自己已经提前给林九提过醒,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虽然如此,但是见到这么长时间不出来,翁心中也开始犯了嘀咕,里面监考是李庆那小子,那小子可不会手下留情呀。 不过,翁也是暗骂一声自己,怕是被饼子传染,竟也会担心,李庆那小子不过是个痴迷于书画中的书生捕快,再怎么不会手下留情,也不过每年都是那一套罢了。 吱妞! 突然一声轻响,两人神经反射般扭了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林九,貌似看不出个什么东西。 “九哥?怎么样!” 饼子忍不住,抢先一步问出。 林九也没有回答,只不过叮嘱一句。 “注意细节!” 第三十三章 大试前三归云翁 陆陆续续考完,众人再次聚集时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西斜,归鸟纷飞,没有了晌午时分骄阳般的炙烤。 林九一脸无奈的看着饼子与这个拉拉家常,与那个聊聊天,在场上,除了一人,怕是都与他交谈一番。 那人一身白袍,与林九一样,没有壮硕的肌肉,翩翩公子,拿着个折扇摇啊摇,与其他一堆人站的远远的,仿佛这群人身上的臭汗味玷污了他。 饼子也不是没有上前与之交谈,摊上了个闭门羹而已,那人面色如霜,冷冰冰,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在场人中同样想要与之交谈的人不少,毫无列外,都与饼子一个下场。 林九也没有上前自找没趣,这种人,天生就不随群。 “九哥,俺打听清楚了,那个臭屁的小子就是除了咱俩以外,唯一能够举起五千斤重的那个人,但是,其他信息一点儿都没有。” 看着满头大汗还在傻笑的饼子,林九亲手擦去汗水,笑骂一声。 “至于吗,有啥需要打听的!” 饼子只顾着傻笑,在他心中除了他老爹老娘以外,没有比林九还要重要的人了。 “不过,那人倒真是个迷!” 林九将目光投向那白袍小子,尽是好奇,这人翩翩公子样,怎舍得来到着河东郡中当个捕快。 兴许是感受到了林九的眼神,那白袍小子扭过头,视线与林九相对,双方激起阵阵的火花,林九从那目光中强烈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炙热,来自争斗的炙热,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争个胜负。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坚持很长时间,便被来到的一行人打破。 一行九人,引起了惊呼。 林九率先将目光放到为首那人,有些错愕,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穿着总捕头的服装,难道,堂堂河东郡的总捕头是个女人。 林九有些疑惑,其他人更是如此,甚至有些猖狂的地痞流氓。 “真么想到,河东郡的总捕头竟然是个娘们,难不成咱们要在一个娘们手底下?” 一语既出,引来一阵笑声,林九并没有跟着他们一样,相反,一个女人竟能够当上河东郡的总捕头,显然不是依靠着外表,而是实力,而且在这个女总捕头身上,林九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笑声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已经戛然而止,总捕头身后八位捕头也是一脸惊讶带着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看着这群人。 气氛越来越是不对劲,刚才出口的那汉子也是感到了尴尬,笑了几声后,陷入沉默。 林九盯着那总捕头,样子虽说不上美到极致,但是又一副巾帼英雄的韵味。 “你,可以走了!” 声音虽然动听,却也含着不可反抗的威严。 “哼,凭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要走,我也是通过考试进来的!” 那汉子也是轴,当场与那总捕头顶起嘴,若是低声下气好好商量一番,还有着渺茫的机会,但是现在已经是自己断绝了自己成为捕快的道路。 “哦,你问问他们,谁敢收你,我是总捕头,掌管捕快房的一切,自然也有着罢免的权力,你可以去知府那里告我,不过,现在,滚!” 身后几位捕头都是幸灾乐祸,呵,竟敢跟这母老虎顶嘴,收了你,不得给小鞋穿! 汉子狠狠瞪了一眼总捕头,自觉自己没有权力与之抗衡,转身面对这一群人,大声叫嚷着,试图煽动着其他人离开。 “有没有跟我一块儿走的,就这样的人,你们愿意在她的手底下工作吗,在一个娘们手底下,你们不觉得憋屈吗,真让人鄙视!” 汉子还在不停的煽动着,林九一声嗤笑,真是个笑话! 所有人假装没有看见,谁又会为了他一人放弃这么好的职位,都是各个好不容易从一次又一次考试中选拔出来。 见到没人做这个出头鸟,那汉子依旧不死心,打算更加提高声音度,再一次煽动,可是,总捕头岂能再给他机会。 一拳轰在后脑上,那汉子瞬间感觉到一阵嗡鸣,眼前一黑,直接瘫倒在地。 “别在这里得寸进尺了,来人,给我把他扔出去!” 总捕头嫌弃地用手帕擦拭拳头,将那手帕也随手仍在倒地的汉子身上,算是留个纪念吧。 “欢迎你们来到河东郡捕快房中,刚才你们也有很多人都笑了,但是,我并不记恨于你们,若不然,你们的下场,与那人一样。来到捕快房,一定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听从命令。” “而且,我听说你们中间有个人,还没有成为捕快之前,就已经为捕快房立下大功,我很感兴趣。” 总捕头一双黛眉杏眼不断扫视着下方每一个人,终于在林九身上停下。 “林九,出列!” 见到点着自己的名字,林九眉头一皱,不过,也只能听话走出,毕竟前一个不听话的已经被抬出去了。 “你就是林九?” “是!” “好,恭喜你成为捕快房中的一员,而且,听说你还是这一回考试中的第一名?” 翁走出,将一卷纸递给总捕头,看了林九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咦?竟然是比列第一,王元是谁?” 总捕头盯着成绩纸好久,眼神中也是浮上一层惊讶,二人都是满分,二人也都是并列第一,看来,另一个第一王元也是个人才。 听到话,林九下意识中看向之前那个翩翩公子类型的小子,那小子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来到总捕头面前。 “是我!” 总捕头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长,不过很巧妙掩饰过去,但是离最近的林九发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看样子,二人怕是认识。 “林九对捕快房有功,补加额外分,成为本次大试第一名,王元第二,张饼子第三!” “且,日后出现捕头空缺,林九有优先之权。” 总捕头揉搓几下成绩,将之揉成个蛋,丢在一旁。 原本一旁的王元本有些不服气,刚想要开口,却遭到总捕头一瞪,只能将话重新咽了下去,低下头,顺着眉,不过偷偷瞪了一眼林九,让林九莫名有了躺枪感觉,但是,刚才王元那动作,怎像个柔弱女子妖媚,想不通! “嘿,九哥,这回你可是要出名了,那这捕头的职位可不就是手到擒来嘛。” 饼子悄无声息过来,直接搂住林九肩膀,脸上洋溢的笑容不少,一眼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现在,由这八位捕头选人,排名由高到底,前三位可以进行反选。” “第一位,林九!” 总捕头只是看了一眼二人,并没有说什么,天色也不早,还是抓紧弄完任务为好,虽然现在的林九有很大的潜力,但是相对于来说,还是实力单薄,王元已经是筑基九层,半步练气的存在,依旧入不了她的眼。 所有捕头都将所有的目光放到林九身上,其中还有三位老熟人,翁,慕容,以及书生捕头李庆,此外还有着五位形色各异,体型各异的捕头,纷纷伸出橄榄枝。 林九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翁,一来,翁作为熟人,能够十分清楚意识他想要什么,二来,以后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算有个人给他做掩护。 出于种种考虑,林九还是选择了翁,这倒是没有出乎人的意料,毕竟两人更为熟络一些。 不过,接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讶,第二位的王元竟然也选择了翁,按理来说,一般第一选择的捕头,都不会被第二选择,因为这样会掩饰掉他自身的光芒,更何况,排名第三的饼子更是会追随林九,这也就是说,翁手底下会招揽这次大试中的前三名人选。 其他所有捕头都怒视冲冲看着翁,翁也是苦笑一声,他也没有料到第二的王元会选择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选到林九和饼子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意外,意外!” 翁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被其他七个人目光紧紧盯着,如芒刺背。 总捕头也只不过看了一眼,收回眼中的惊讶,投向其他人,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兴趣。 其他捕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招收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想到,那原本凭借着令牌进来的光头刘强也选在了翁手下。 “林哥,饼哥!” 光头刘强傻笑着,跟饼子有一拼,林九记得这人,倒是挺重情重义,而且眼力见还不错,倒是可以交流。 “好小子,你也来了!” 饼子硕大的手掌拍得刘强肩膀“啪啪”作响。 刘强也是耍了个宝,一脸委屈样子看着饼子。 “饼哥,疼!” 一众人都被这刘强逗笑,是个有趣的人。 “等会儿收拾好,准备去菜市场门口看斩妖人,这是对你们胆量的一个历练!” 总捕头见所有人都已经分配好,缓缓说出一句话,瞬间掉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氛围,只有林九饼子一脸疑惑,斩妖人?妖人老黄不是已经化为齑粉了吗? 第三十四章 挥刀沾血白面馍 情况有些特殊,按理来说,一般都是午时三刻,菜市场门口进行斩首示众,谁诚想,今天傍晚,菜市场早就闹哄哄围城一群人。 原来,一大早,衙门放榜傍晚斩首一妖人,是之前爆炸案的罪魁祸首,原本的受害者就有上百人,好家伙,这下子,整个河东郡都已经传开了个遍,每个人,上到瘫在床上不能自理的阿婆,下到刚刚出生的婴孩都被告知了个遍。 甚至整个郡城中一天炮仗不停,卖菜的小贩,卖鸡蛋的大叔阿婆早早的占好了位置,特地请了先生书写了一块牌子,一把菜十文钱,一个鸡蛋三文钱,远远超出了以往的价值。 过了晌午,吃完饭,就倚靠在门槛上,等着过路示众的囚车,翻箱倒柜,才在家里面找出几个臭鸡蛋,无奈下,大放血,在卖鸡蛋阿婆那里买了三四个鸡蛋,哪怕舍不得吃,也要过上瘾。 等了好久,甚至都是强制压下瞌睡虫作祟,强撑着眼皮,就等着那嘎吱嘎吱的囚车路过。 深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与周遭同样等候的邻居聊起家长里短,你拿出地里种的花生,我拿出葵花子,真是好久没有如此休闲过。 突然,期盼已久的嘎吱嘎吱声响起,所有人抖落身上的壳,急急忙忙来到路两旁,行动敏捷能够占个好位置,行动不便的只能站在人群后面,踮着脚试图想要看到里面。 远远的,便见到了那简易的囚车,都是木架子做成的囚笼,立在马车上,囚车内一人身穿囚衣,带着重重的脚铐脚链,一双眼睛焦虑不安,四处看着,胡乱抓住囚笼上的栅栏,想要挣脱开,却是无能为力。 “啊啊啊!” 所谓的妖人张开大嘴,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看着下面无数百姓愤怒的眼神,他慌了,害怕了,双手敲击在囚车上,试图引起人的注意。 双手敲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他不在乎,眼神中甚至急出了眼泪,还在不断敲击着。 鲜血顺着囚车栅栏流淌下,染红了一片! “揍他!” 乱哄哄的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喊出了一句。 这一句话,瞬间调动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气氛,愤怒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个臭鸡蛋正中眉心,虽然有着些许的疼痛,但是那臭鸡蛋中的液体流在脸上,很是让人不舒服,而且,一颗两颗无所谓,还能忍受,但是,下一秒就已经十数颗同时砸在脸上,也是疼痛难忍。 那囚犯举起厚重的手铐,打算放在脸前抵挡住,奈何受到栅栏的阻挡,这一简单的动作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他紧闭上双眼,还在张着嘴啊啊叫,仿佛是个哑巴? 哪怕下面跟随的捕快阻拦,但是依旧难以阻拦住百姓所有激起的民愤。 林九一行人跟在翁身后,来到了菜市场,他与饼子提前问过此事,翁也只不过玩味一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回复了二人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 来到菜市场,林九便已张望着向上方的砍头台望去,只不过看到了一片片乌泱泱的人群。 跟在翁手底下也没有多少人,林九,王元,饼子,刘强,还有两人,都是贫苦家庭出来的孩子,一个与林九本家姓,林小风,另一个文浩,别称耗子。 只有他们六人,除了王元不知道底细外,其他都是贫困家庭。 “林哥,看啥呢?” 耗子凑上前,他性格活泼,与之相反的,林小风性格沉闷了些。 “没事!” 林九摇了摇脑袋,眼神中略微带有些失望,随口应付一句耗子。 这六个人跟着翁来到相应位置,虽然他们还没有进行入职手续,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存在,自然地位也是与众不同,水涨船高,也有了相应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砍头台上一切。 “九哥,你说他们让咱们来看砍头是干什么?” 饼子坐在椅子上,上下摸着把手,还有坐垫,软软的,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级的椅子上。 “不知道,不过,他们可不会这么好心带咱们来看砍头,定有一番用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俺看啊!爱咋咋吧,还算看一场戏,还挺不错的!” 饼子聚精会神看着砍头台上,兴致勃勃,探个脖,努力瞅着。 “来了,来了,九哥,你看来了!” 下方捕快押解着面如死灰的囚犯,缓缓登上砍头台,突然,像是看到了砍头台上侩子手那壮硕的身材,以及那寒光凛凛的大刀。 囚犯瞬间瘫软在地,眼泪扑朔朔往下流,周围捕快急忙按住想要逃跑的囚犯,可是他一个人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几个汉子。 “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 下面群众义愤填膺,声音浪潮越来越大,整个菜市场其他地方都是空空如也,只有这里热闹非凡,外围还有不少叫卖声,对于他们来说,看什么人根本不关心,只要能够卖出去东西填饱肚子,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有些群众按捺不住心情,对他们来说,自己亲朋好友的离世都是因为眼前砍头台上被强制跪倒在地的人,手中再也忍受不住,揣起早就备好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有人还端了一桶的污秽之物,直接泼了上去,反倒是误伤了不少的人。 场上瞬间升腾起一股子恶臭味,倒是清场了一批,所有人纷纷捂住口鼻,心中早已经将这人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靠,这真是个奇葩!” 饼子急忙捂住,看着下面这群人,整个一阵风将这股子恶臭味吹过来,坐着的几人也受不了,连忙逃离现场。 就在那一瞬间,林九看了个真,瘫倒在地上的那个囚犯,是个陌生脸,不认识,更没有可能是老黄,不过,他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图。 恰逢这时,翁视线扫过来,对着林九点了点头,验证了他内心的想法,看来,官场这湖水,深的很。 “唉,九哥,你看,下面砍头台上那人也不是老黄啊,俺还以为老黄死而复生了呢。” 饼子来回瞅着,拽着林九的胳膊。 “噤声!若是其他人知道,那影响力就大了!” 林九轻声呵斥饼子,饼子悻悻笑了笑,灰溜溜委身在椅子上。 “若真要公布背后罪魁祸首是老黄,首先,直接相当于打了皇室的脸,其次,堂堂河东的总捕头成了妖人,必定会对河东郡的执法部门产生相当大损失。” 林九看着眼前那挣扎着的囚犯,说到。 “只不过,可惜了这人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 翁走过来,盯着林九不动眼神。 “这人,虽说不是老黄,但是他所做的事情也是令人发指,奸 辱妇女,杀了那一家,甚至连那还在襁褓中的孩童都没有放过,罪不可恕。” “以后,一定要收起你的慈悲心,若是你想要干成大事,定要狠下心!” 林九笑了一声,他并非是慈悲心作祟,而是对于这人临死要背着妖人的身份而感到可惜,虽然他所做的事情难免避不开这一场烂菜叶子臭鸡蛋,但是至少,也不用受到这种的痛苦。 不过,林九并没有为他自己解释,而且也不值得解释。 “时间已到,行刑!” 判官将一令牌置于地,能够清楚看到上面一个鲜红的“杀”字,死亡已经到来。 囚犯拼劲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下一刻,就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刻。一番捕快上前,抓住胳膊,将其按在木墩子上,丝毫不能动弹。 壮硕的侩子手接过一旁递过来的一碗浊酒,喝了一口,也将另一口吐在手中宽大的环首刀上,保持刀刃的锋利。 轻轻点在囚犯脖颈处,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囚犯哑口,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字节,但是依旧能从那些字节中感受到囚犯的恐惧,最后的泪水浸湿面部,流进口中,咸涩,也仿佛带着鲜血的味道。 刽子手将环首刀高高举起,有些胆小的人早就闭上了眼睛,他们一行人中也不列外。 “睁开眼!” 各自的捕头冷面训斥他们,让他们不仅仅睁开双眼,还要睁到最大,看到最为清晰。 环首刀带着浓浓的戾气,在仅存些许的余光下,熠熠闪光,不禁让人有些胆寒,在心中都各自将自己放在了那刀下,下一秒,斩掉的就是自己。 刽子手一声大喝!双手青筋蹦起,握住的环首刀狠狠挥下,他们必须这样做,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对于囚犯最后的一点关怀。 咚! 咚! 咚! 一颗沾满鲜血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液喷射,几个呼吸间染红一片。 刽子手收起刀,眼神中依旧冷漠,不见丝毫波动,随手拿起一块粗布擦拭。 林九面无表情,这种情况,他经历过,相反其他人甚至都狂吐,就连王元都是面色煞白。 一群面黄肌瘦人手中拿着那白面馍冲上前,不顾一切,蘸血便跑,也无人阻拦。 一群愚民啊! 求收藏! 第三十五章 离奇案件笑自焚 “饼哥,饼哥!” 一声急促打断了饼子的美梦,从摇摇椅身上缓缓睁开眼,一脸不耐烦,叫嚷着。 “干嘛干嘛,大清早的打扰人清梦!” 说罢,无力挥挥手,翻了个身,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又抵挡不住睡意,沉沉闭上眼皮,放了个响屁。 耗子急忙止住身形,生怕进入那毒气范围内,手指扭住鼻子,半弓着身子,可是好像依旧止不住臭味,不知是心理还是真实。 都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可是饼哥这屁是又响又臭,而且还是韭菜味的! “饼哥,饼哥,你醒醒!” 耗子越看越想是个耗子,细小的胳膊手掌甚至都抓不过来饼子的手腕,晃着饼子,还时不时附到饼子耳旁大声喊叫。 “谁呀!” 饼子一巴掌胡乱拍在耗子的瘦小身材上,险些将其拍了个踉跄。 “饼哥,是我!” 耗子委屈样,泫然欲泣,眼巴巴看着饼子惺忪的眼睛。 “你小子,打扰俺睡觉干甚?俺睡的正香,眼看就要拜堂成亲,送入洞房了,这倒好,没了,媳妇都没了!” 饼子气愤看着耗子,好不容易快二十年的童子身在梦中就要破了,戛然而止,上不上下不下,难受! 在签订一些极为不平等的条约后,在答应给饼子至少介绍三个媳妇后,这才缓和了心情。 脸上笑嘻嘻,心里! “我都没有媳妇哩!” 耗子心中如是想到,却不敢说出,自己这小身板,怕是那一拳都顶不上。 “干啥事,这么着急?” 饼子缓缓消了气,半倚半靠在摇摇椅上,随手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壶早就沏好的茶,也没有用茶杯,直接倒在嘴里,狠狠嘬了两口。 “呸呸!” 吐出两片茶叶。 “饼子哥,哥叫咱们过去,有案子!” 耗子无奈看了眼前这么逍遥自在的大神,可惜自己只有跑腿的命。 “啥,你咋不早叫俺,这要是让九哥知道俺在来这里偷懒,不得狠狠凶俺!” 一个鲤鱼打挺,也不顾晃晃悠悠的摇摇椅,还没有等到耗子说话,抓起那他小手腕撒开腿就跑,可怜了本就急忙跑着过来,还没有喘口气的耗子。 翁、林九等五人正在商讨着什么东西,还别说,这几身捕快府穿上显得英姿煞爽的许多,只不过,除了光头刘强,原本满脸的横肉,在这衬托下,更为凶神恶煞。 咣当! 屋门毫无疑问被撞开,一群人纷纷看过去,眉头紧皱着,心思都颇为烦闷。 “额” 饼子挠了挠后脑勺。 “干嘛都这么看我!” 看到饼子,所有人只能将心底的不耐烦压抑在心中,毕竟都是自己人。 “快过来,来这里做捕快不是让你来混吃等死的,再有一次,脱了这身衣服!” 林九冷哼一声,面色如霜,冷冷看着饼子,所有人都能够感受那寒冷后隐藏的怒火。 “知,知道了!” 饼子灰溜溜跑到一旁,躲在一个角中,但是那壮硕的身材哪怕蜷缩成一团,依旧引人注目,不过,反倒是露出后面的耗子,真像耗子。 翁率先没有憋住,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一笑,引起了连锁反应,所有人笑成一团,就连还在生气的林九也没有憋住。 “嘿嘿!” 饼子不明所以,但是见到众人笑了,也跟着傻笑,至少,九哥没有那么生气了。 “德行!” 这一笑,将林九心中的怒气消散大半,只不过给了饼子一个白眼。 “好了,好了。” 翁停下笑容,同时也给饼子与耗子讲起手中存在的案件。 “最近,在西街贫民区内,一个老人将全身涂满桐油,一把火点着,烧成灰烬!” “东街老樊当铺的掌柜,同样浑身涂满桐油,同样电了把火。” “还有东街青花酒铺的老板娘,南街玉石铺的王掌柜都是同样的死法!” “大大小小十多起命案,发声在河东郡中,这件事同样激起了百姓的恐慌,上面也下令,抓紧破案,总捕头将这件棘手的案子分在我们身上,但是可以调动全城捕快。” 说着,翁面色越来越重,这件事情很是奇怪,也是他当了捕快以来,最为匪夷所思的事。 听完,林九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听着就是棘手,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自杀,而且一个两个怕是巧合,但是这么多人都是这样的自杀方式,看来背后定有一张大手推着这件事。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共同点?” 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其他人都是一筹莫展,还是林九率先打破了寂静。 “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些人临死之前,都是高高兴兴,口中大喊着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够听清。” 氛围再一次陷入沉寂,像是饼子直接看着其他人,以他自我认知,根本就不是能动脑子的人,林九让他干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 “要不这样吧,咱们先从这几个人生前所有的行动轨迹查起,若是真的后面有人操纵这一切,必定这几个人有联系!” “好,就按林九说的这么做!” 翁拍定板子,确实,这也是现在最有效的方法。 “九哥,俺跟你一块儿。” 饼子厚着脸皮凑上前,他可不想跟其他人一块,王元那小子一副拽样,谁都不理;林小风同样是个闷骚,平常连个屁都不放的人,无趣;光头强,额,刘强,看着这么凶的人,不得吓死其他人,更别说只是去调查了;最后只剩下小文浩,耗子,话有太多了,烦。 说到底,还是九哥最好! “不行,现在不跟以前一样,现在讲究团队配合,你跟其他人去。” 林九知道饼子内心的想法,可是这样子,始终也不是一回事,跟在他身后,饼子只能是个饼子,成就不了,只有让他一个人放出去去打拼,才能更利于他的成长。 “俺,俺不要!” 饼子赌气,蹲在地上,看着地上青砖缝,不抬头,以表示抗议。 林九也知道,饼子对自己具有很强的依赖性,而且,对于自己也是吃硬不吃软。“胡闹,你这样子,还做什么捕快,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若是你在这个样子,直接回老家,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完,林九转过身,不再看饼子,他知道,饼子肯定会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怕他看到这样子会心软。 果然,不出林九所料,饼子立马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扭过头,甚至硬生生挤上两道泪痕。 不过,林九并没有看他,只是给他留下一道背影,他又看向其他人,意图很明显,就是希望劝劝林九。 几个人都是抿了抿嘴,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下去,因为他们都知道,帮他,并不是帮他。 “俺不跟着了,俺不跟着了!” 饼子急忙挥了挥手,没有人为他求情,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若不然,离开林九?他做不到,因为他也知道,林九说话都是真话,说什么就做什么。 “好,既然这样,你就要挑起一杆大旗,若是这件事情都干不好,回去!” 林九重新转过身,但是寒霜面依旧没有变,此时要是嘻嘻哈哈,肯定会让饼子心中那股气势大减。 “好,俺一定将他们查个底掉,连他们什么时候如的厕,用的哪只手,俺都能给查出来。” “谁跟俺走?” 饼子起身,一股子从未展现的气势爆发,看到这个样子,林九隐藏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我,我去!” 耗子走出来,另外刚刚想要踏出的光头刘强急忙收回。 说实话,耗子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兴许是被那股气势感染,也兴许是饼子那壮硕的身子更有安全感。 两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调头就要前去。 “俺俩去东街,剩下的就给你们了,这次看看,谁调查的更仔细。” 看着饼子身子渐行渐远,林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傻子!” “好了好了,既然他们二人都已经走了,咱们也不要过多的浪费时间,若是真的被比下去,那可真是丢了打脸了。” “谁愿意跟我?” 林九看着还剩下的几个人,王元,刘强还有林小风。 三人眼神中都有种跃跃欲试,不过却是各不相同,林小风这种闷骚存在,虽然很想着和林九一块儿,但是他不敢第一个走出,若是最后无人,他走出。 但是,另外两人可不就这么想,王元始终想要与林九一较高下,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也故意表现出,所以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他要把握住。 最后一个光头刘强,他心思就很简单,他就跟林九与饼子熟悉,饼子已经被选走了,就剩下林九一人,而且,他不愿意跟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或者一个话都不说的闷骚。 所以,这一次,他更要把握住,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要踏出。 但是,就在他一脚踏在地上时,旁光看到一道身影就已经领先他不过半秒,心底郁闷死。 “好,刘强与林小风查北街!” “我查西街!” “林九与王元,南街!” 求收藏啦! 第三十六章 孙严恩怨遭陷入 “你” “你” 林九与王元二人走了许久,沉默寡言,不仅是在寂静的胡同中,在喧闹大街上同样如此,反倒是形成了大街上的一股清流。 二人都想要打破寂静,但是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于是便有了刚才尬尴的一瞬间。 两人随即又陷入无休止的沉默中。 “你,真的以前是一个乞丐?” 王元按捺不住,眼看林九,心中暗骂一句,打破了沉寂。 “是啊!” 林九有些惊讶,他着实没有想到,王元竟然会主动搭理他,在他印象中,就是个谁都看不起的公子哥吗,一群人旁敲侧击都没有打听出来其背景。 “这里,就是我和饼子住的地方。” 林九指着不远处一套崭新的房子,很大,但是也很是简陋,是个金刚庙,相对于之前,至少不漏雨了。 王元很是感兴趣,没有管其他,直接上前,想要好好参观一番,看着那装修还算一般的小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四个金刚像,除此之外,也仅有一张床,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 “这么穷吗?” 王元似乎真的不会说话,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将脑子中的想法说出来。 林九耸了耸肩,并没有放到心里面去,说的是实话而已,自己总不能让别人不说实话吧。 “没有办法,这还是后来衙门给修缮好的,若不然,屋顶都还露着。” 林九笑了笑,嘴角微微扯了扯,这还是王元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的话,他有一种预感,也许王元这种状态会慢慢被改变。 “好了,快走吧,抓紧到现场去看一看。” 他招呼着一脸好奇的王元,此时正在摸着那凶神恶煞的金刚。 听了林九的催促,王元回了回头,应该还没有对那稀奇的东西探索够,忍不住接连回头几次,还是跟着林九逐渐远离。 “怎么,还没看够?” 林九笑着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王元身上有一股神秘的面纱正笼罩着,反而更为吸引他。 王元慢慢将眼神收回,只是呆呆看了一眼林九,并没有说什么,走在前面,地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东西。 林九苦笑一声,这王元,脾气真怪! 心里面嘟囔一声,还是跟上。 没多久,便已经看到南街的老王玉石铺,铺子不小,但是门可罗雀,都挂上了白色的绸缎,远远就听到哭哭啼啼声。 走进,门口摆着一堆还没有解开的玉石,黑咕隆咚,随意摆在地面上。 “里面有人吗?有人吗?” 林九在门口等了好久,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只好探着头,伸着头向里面喊,也许是声音不小,里面的哭啼声戛然而止。 等了好久,王元已经抓起一块貔貅玉石,在手中把玩着,不过,切了一声,有随手仍在一旁。 “哎,你干嘛呢,不买就不要瞎动手,若是损坏一丢儿,是你能够赔得起的吗?” 从屋里出来两人,都是一身白丧衣,一男一女,女子脸上挂着泪痕,施施然,颇有些小家碧玉姿色。 不过,这两人的关系看似不一般啊?林九细心观察到,那男子时不时将目光放在那女子身上,时而抿抿嘴唇,眼神中都是火热。 “哼,官府办事,而且,你家这货都是下等货色,却卖着上等货的价钱。” 王元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那男子。 “你就是王掌柜的妻子吧!” 林九看了那女子一眼,一直看,着实有些不礼貌。 “你又是何人?” 眼神自然而然落到那男子身上,男子不高,但是挺壮,说不上相貌英俊,只能说是不丑,普通。 似是看到林九身上一身的捕快府,原本气势汹汹瞬间低迷下去,由一只雄狮成了一只小猫。 舔着脸笑道。 “小人王富贵,是,是这家店铺的掌柜的弟弟,我什么错都没犯!” 王富贵低着头哈着腰,陪着笑脸,下意识中将那女子藏在身后。 林九撇了他一眼。 “也没说你犯什么错,我们这次来,是特地来找你们了解一下,你哥去世的事情。” “啊,大人,这你还查啥呀,我哥都是自焚,说不定就是失心疯了。” 王富贵急忙摆摆手,有些过于着急,反倒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是不是失心疯,还由不得你们做决断,现在有些蹊跷,官府已经接管此事,有什么事情,还请你们如实告明,若是因为你们什么话,耽误了官府办案,我们完全有权利将你们按照从犯依法治理。” 林九铁着张脸,想要震慑一下二人,效果倒是真的不错,说完,这二人连忙跪倒在地,急忙澄清自己与这件事情无关。 “有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不是我说的算,也不是你们说的算,这件事,还需要你们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我们才能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与这件事有关系。” “我说,我说,我们也觉得这件事情也很蹊跷,谁能点着自己的同时,还能笑得那么大声,所以我有一个怀疑的人,需要向大人禀报。” 王富贵来到林九身边,轻声对着林九说道。 “西边有一个玉石铺,掌柜的姓孙,之前跟我们哥俩因为生意上,有过纠纷,让他损失了不少的钱,后来怀恨在心,隔三岔五就来捣乱一次,我怀疑,就这他使了什么妖法,让我哥这样的。” 王富贵信誓旦旦,笃定一定是那个孙掌柜害的。 不过,王掌柜的妻子也提出一个怀疑目标。 “大人,妾身也有一个怀疑的人,我们家老王其实没事总喜欢去那烟花地,里面有一个老相好,大把大把的扔钱,我听说,那个狐狸精想要我们家老王将他赎回来,但是老王没有同意,说不定,就是那狐狸精干的事。” 那女子黛眉一皱,现在还是愤愤不平。 “呦,这不是王富贵吗,王大嫂怎么也出来了?” 林九还没有说什么话,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去,后面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滚过来,带着几个仆人,迈着二五八步,一摇一拽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纸扇,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翠玉扳指。 “呦呵,还有两位官爷,两位官爷,小人孙严,拜见两位官人。” 孙严收起折扇,抱住双拳,拱了拱身,随即走过去,将手中两锭银子分别塞给林九与王元。 林九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不轻,好几两,一脸笑意看着孙严。 “孙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啊?” “嘿嘿,这是小人孝敬两位官爷的,咱与张明捕头有交集,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孙严拍了拍林九的肩头,一副老友样子。 王富贵与其大嫂有些动容,他们这几天都没有人营业,自然亏损好多,不过,若是自己也不拿出点儿,肯定损失更大。 就在二人咬牙,想要拿出点儿银子贿赂一下二人,毕竟这个世道,没有钱,别想干啥事。 就在这时,王元随手将手中的银子丢在孙严面前,滚落在地,沾上了不少的灰尘。 “身为执法人员,还要收别人的贿赂?” 林九苦笑一声,他知道,王元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不过,他着实看低自己了。 “孙掌柜,对不起,这件事怕是难如你的意了!” 林九将手中的银子放到孙掌柜手中,在孙掌柜惊愕的眼神中,转身,也许在他的意识中,没有没收受贿赂的官。 “孙掌柜,这件事情也是第一次,只对你做出口头警告,若是有下一次,定让你见识见识大牢中的刑具。” 林九口中的大牢让孙严瞬间回过神来,连忙低头哈腰。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了!” “说吧,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王元可不管这人,直接开口,毕竟在他这里,什么人都不重要。 “小人,小人,小人是来吊唁王老哥的,想来这么多年,我与王老哥也是有了多年的感情,对于这件事,大嫂也是节哀啊!” 孙严装作抹了抹眼泪,虚情假意,是个人也能看出。 “哦?是吗?我咋听说,你与王掌柜有旧怨啊,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与王掌柜自杀这件事有牵连。” 林九缓缓说出来,特地放慢了速度。 孙严额头上瞬间浮上了一层冷汗,吓得连忙跪地。 “这件事真的与小人无关啊,真的与小人无关,小人只不过是个商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人呀,而且,而且那天,那天小人正在烟花地,所有,有人能够证明小人,小人真的与这件事没有牵连,还请大人查明此事。” 孙严不停磕头,浑身吓得胆颤。 林九与王元对视一眼,无声笑了一下,他们二人何尝不知道孙掌柜与这件事情无关,单单是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就已经能够看出孙严完全没有这个胆量,他们二人也不过是吓了他一下。 “哼,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将你之间与王掌柜的点滴事情说出来,若是真没有异常,或许真就不是你。” 求收藏! 第三十七章 诡异娃娃像现身 “唉!我和王掌柜的恩怨纠结来源已久。” 孙严孙掌柜回忆飘到远方,开始讲述那以前的故事。 “以前,这条街就有我一家玉石铺,那些年日子都穷,虽说不上好过,但是只有我一家,却也勉强能够养家糊口。后来,王掌柜就来了,其实他们都知道。” 孙严苦笑一声,随手指了王家娘子与王富贵。眼神中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苦涩与回忆。 “其实,王掌柜卖的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边角料的玉石,根本值不上什么钱,甚至还要以次充好,反手就是十多倍的利润。不过,他们家的玉都以低于市场价两层的价格,彻底引走了一批不懂玉石的百姓” “你放屁!” 还没等到孙严掌柜说完,王家娘子黛眉一皱,掐腰伸指,用着最柔弱的外表说着最狠的话。 “我家老王才不会做这种事,哼,我们抢了你的客源,你就怀恨在心,不要以为两位官爷看不出来,我觉得,就是你害了我家老王,你肯定使了什么妖法,你,你还我家老王来!” “就是,我哥怎么会是这种人,一定是你胡言乱语,蓄意栽赃。” 王家娘子姣好的容貌瞬间狰狞,挥着几厘米长的手指甲就要向孙严脸上抓过去。 “够了,休要胡闹,若是再有一次,将你们都投到大牢中去吃牢饭!” 林九举起手中配刀的刀鞘,拦住那修长的指甲,看得他也是胆战心惊,这要是挠到脸上,且不说多狠,怕是要破相。 林九狠狠瞪了一眼王家娘子,王樊氏,吓得她赶忙跪倒在地,求饶,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处在牢狱中,面前是那寒光凛凛的刑具。 “继续说!” 王元看了一眼孙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严拱了拱手,开始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由于我那些都是正规的玉石,所有并没有多少的利润可以让,再让下去,我就会赔本,这快近乎百年的老铺子可不能砸到我手里,为了能够让这件事平息与人,我特地找到了王老板。” “刚开始还谈的好好的,有说有笑,称兄道弟,但是,一到了正事上,什么东西都算不上,狗屁的兄弟情谊。” 孙严呵呵一声,眼神中逐渐透露出怨恨。 “那家伙直接暴怒,说是我污蔑他,举起手中的酒壶就要砸我,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抱住头,避开要害,然后,我逃,他追,他摔倒,一声惊呼,引来了王富贵。” 孙严冷冷看了一脸铁青色的王富贵,继续咬牙切齿说下去。 “王富贵直接闯进来,只见到他哥摔倒在地,抓起我就是一顿揍,不分青红皂白,那一顿毒打,直接让我躺在床上整整一个多月,从此这腰就烙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就如针扎般。” “小人为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见过太多了的人,也见过了太多的官爷,毫无例外,除了钱,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今日冒犯了两位官爷,才知两位官爷并非这种人。” 孙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直接将腰弯到最深处。 “这件事情先不提,你们之间的关系恩怨,等到了这个案子结束可是去衙门伸冤,我们现在管的是王掌柜离奇自杀案件。” 王元冷冷看了一眼众人,仿佛在他心中就是一块儿坚冰,没有一丝的感情。 “从那之后,你们还有没有关联?” 林九看了一眼孙严,心中对这人也是有些可怜,不管是干什么,工商农兵也好,做官也好,都在阿谀奉承上边,唯一不同的是对下边的人。 “没有,从那以后,我可不敢再来,现在,哪怕听说了王掌柜去世了,我也是带着人才敢过来的。” “那这么说,是你们在说谎了。” 噌! 王元将手中的佩刀抽出半分,看着王樊氏与王富贵。 二人急忙下跪,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我们真的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大人饶命啊,我怎么会害我哥呢,他是我哥呀!” 两人浑身颤抖着,生怕自己被拉进衙门屈打成招,被送上砍头台。 “哦,那可说不定,你说对吧,你和你家嫂子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那你觉得我会不会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你杀了你哥,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林九俯身附到王富贵耳朵旁,轻轻说到,却如晴天霹雳,直接在王富贵内心炸开。 “这,这,这” 王富贵脸色瞬间煞白,在现在的这种社会中,若是与小嫂子同情,那可是最不容忍的一件事情,要是被曝光出来,两人要一辈子背上狗男女这个称号,被别人一辈子所不齿。 “官爷,官爷,爷爷,这,这真的没有事,不,不要瞎说。” 王富贵神情有些恍惚,冷汗浮上一层,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容。 “哦,是吗,那我就和别人说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隐隐藏藏的好,万一大家都能接受呢,也是一桩美事,你说呢?” 林九轻笑一声,拍了拍肩头,却直接将他拍坐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神色惊慌。 王元好奇看了一眼林九,真不知道与王富贵说了什么,竟然事情大变。 “不,不要,不要。” 王富贵这么壮的一个汉子,此事也竟像是个孩子一样,神色惶恐看着林九,除了这个,吓得别无动作。 “呵呵,现在,跟我说说有关于你哥的事,可不可以啊?” 林九笑容可掬,慢慢凑近王富贵。 王富贵如小鸡啄米点头,甩得额头上的冷汗珠少了些许。 “好,好!” “我,我哥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来自皇城,从小” “停停停!” 林九打断了王富贵的话,这说的什么东西,都说到小时候了,这要是讲完,不得好几天的时间。 “就说这一年内,其他事情都不要说,再不老实,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王富贵本来稍微恢复的血色被这一句话吓得又白了几分,呆在一旁像个乖孩子。 “是,是,好的好的。” “最近这几年,我哥也没有什么大事,平常就是在店铺中摆弄玉石,跟进货人进货,与卖家聊聊天,有时候还去翠烟楼喝一喝花酒,住上一夜。” “没了?” 林九皱了皱眉,这确实不好排查,店铺中来往的人口这么多,而且,在翠烟楼这种烟花之地,里面来往的人也是杂七杂八,哪里干什么的都有。 “没了,应该没了,好像是没了。” 王富贵摇了摇头,像个拨浪鼓。 王元也感受到了这个案子的棘手,这几个离奇死亡的人,几乎都是商贾之人,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人员,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查起,要是一点一点的查,怕是几个月都查不出来。 “我,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樊氏试探冒了个头,引来两人目光,又缩了缩身子。 “有什么事情就说,说不定那件你看来不起眼的事情,就是王掌柜离奇死亡的原因。” “几个月前,老王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尊像,说是可以保佑他发大财,连碰都不让碰,有一回我给那尊像擦拭灰尘的时候被发现,还,还打了我一顿。” “那尊像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 “那尊像,是个小孩子的样子,有点儿,怎么说呢,真的很像是个娃娃,不过,看起来有些吓人。” 王樊氏抿抿嘴,看了一眼王富贵。 “那个像,就在我们房间里面,由于老王死了,我怕看见这些东西伤心,就都给收了起来。” “带我们去! 林九沉思了一会儿,虽然这件事情对于某些信徒来说很正常,不过现在流行的佛教,道教等等,貌似都没有以一个娃娃作为像的,所以,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但是还不能确定就是因为这个。 林九和王元跟在王樊氏与王富贵身后,穿过前面的店铺,后面一处不小的院子,这一处地产,在这河东郡中,算上这街铺,不得值上个数百两银子。 原本二人以为这院子就已经证明他家有钱,没想到,走进房间,到处都透露出富豪的气息,真丝的床帏,黄花梨木床雕刻精美,一旁的两只大瓷瓶虽不是皇家特供,但也是民窑中的精品。 墙壁上还挂着数张当今大家的书法名画,真是晃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夫人,家里真是豪华呀,没想到外面难求的大家作品都有。” 林九啧啧赞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那些呀,谁知道呢,都是我家那人用来装门面的,大字不识几个,也就是看着花钱的多,所以买回来装作知识分子。” 王樊氏只不过瞥了一眼,她也是不是大字,感觉上面写的啥都看不出来,还不如自己写得好看,也没有太感兴趣,在枕边一只小盒中翻找着。 “找到了!” 林九二人顺着看过去,真是个娃娃泥塑,上面粉刷彻底,正笑嘻嘻看着自己,嗯,有点儿诡异! 求收藏!有点少! 第三十八章 重回黑市欠人情 林九摆弄着手中的泥娃雕塑,颇为感兴趣,大拇指蹭了蹭摩挲了上面的纹路,看着那眯缝着眼,一脸笑意的娃娃雕塑,越看越是瘆人,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玩意?你们见过吗?” 随手将娃娃递给王元,看着其他人,还有刚刚赶进来的孙严孙掌柜。 王元接过,看着娃娃像,总是感觉那笑意中透露出诡异。 “咦,这玩意什么东西,诡异。” 仅仅是瞥了一眼,王元便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刚凑近的孙严,甩着手,就像是感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有点儿眼熟,但是想不出来在哪见过!” 孙严盯着泥塑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张开口,也满是疑惑,自己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到熟悉。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棘手,这么一件小小的东西,让他们几个人同时束手无措。 林九感觉到了那种浓浓的危机感,这种感觉弥漫在心头上,身后有一只黑手一直操纵着。 “怎么办?” 王元看向林九,说实话,他心中并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也是下意识中将目光放在了林九身上,希望能够拿出一个决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首先想到林九,搞不懂。 林九看着王元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暴躁,也很懵,心中暗自翻找了自己与王元的这几天的经历,挠了挠头,好像没有得罪他的事吧。 耸了耸肩,深深叹了一口气。 “并不知道。” 林九看了那娃娃一眼,恨不得将之砸碎到地,这么一个小东西,怎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是这个小东西惹出来,但这个小东西出现的太突兀了。 王元同样与林九叹了口气,心里面彻底没底,本来他心中的自信心极为强大,认为天下人都没有他强大,来到河东郡后,他内心的自信心彻底被击垮,先是在捕快大试中与林九排名一样,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是勉勉强强也可接受,却因为林九功劳压过他一头,原本属于他的荣誉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他心中认为,若是自己赶上了那个事件,自己也能与林九一样获得相应的功劳甚至能超过。 然而,现在,一次又一次棘手的案件,让他内心中的自信心成为碎片,也让他下意识中承认了林九比他强的事实。 “唉,怎么办?” 王元懊恼不堪。 “还能怎么办?回去吧!” 林九看了一眼王元,将那泥娃从孙严掌柜中夺过来,揣进怀中。 “这么少的线索能查出来什么?还是回去看看其他人查出来怎样的线索,这线索多了,拼凑到一块儿,说不定就能够发现出什么新东西。” 王元看着林九招呼一声,无奈下只能跟在身后,突然,林九顿住,直接将后面的王元撞了个满怀。 王元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环抱住身子,跳到一旁,双颊都满是羞红。 “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听着王元有些羞怒的声音,林九不明所以,他不明白王元怎么有如此大的反应,而且,刚刚身体上接触的那一刻,那身子柔软无骨,根本不像个男生,可能这就是那些公子哥吧,从小没有接受过风吹雨打,饼子那身子,就硬的跟一块铁板似的。 “怎么了?” 林九又学上了饼子,挠了挠后脑勺,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在一起时间太长了,下意识中也共享了这些动作。 “哼!没事!” 王元一声哼,走在林九面前,两颊的羞红,脚下步子莫名加快了些,引得林九在后面看的有些发呆,原来,那些贵公子哥都是这样的? “喂,走啊,发什么呆啊?” 走了数十米远,王元才发现后面的林九根本就没有跟上来,不由自主也停下了脚步,颇有些韵味白了他一眼。 林九一个激灵,心中惶恐不安,不会吧,这个世界虽然确实听说有龙阳之好的,但是,这个公子哥是想当个受?不会吧,不过,突然感觉他来到捕快房这个俗称和尚房的地方,也是能够解释通。 “喂,干嘛啊!” 王元想要一巴掌拍在林九肩头,下意识中,林九以最快的速度躲了过去,甚至还动用了步法。 “没事,没事!我突然想到个人,也许可以去他那里碰碰运气。” 林九深深看了一眼王元,尽是同情,原来,当公子哥也有些难言之隐啊,真难。 王元疑惑看着林九投过来不对劲的眼神,愣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难道鸡眼长到眼上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 听到王元的话,林九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反应极大。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 “怎么,难不成你想偷偷查,私自昧下着功劳?” 王元逐渐走过来,眼神盯着林九一动不动。 林九被看得心底有些发毛,好不容易消散掉的鸡皮疙噶瞬间起来。 “走就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有得到回答,林九只是得到了一个大白眼,这公子哥都喜欢给人家大白眼? “前面带路。” 王元直接揣在林九屁股上,根本没有使劲,但是此时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个地步了,林九心底惶恐,双手捂住,这动作越看越是别扭。 “跟我来吧。” 一路上,林九特地与王元隔开了一定的距离,所有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先溜之大吉,什么案件,也没有自己的屁股重要。 “怎么还没到啊?” 王元跟着林九来到了屠宰一条街,发霉臭腥味道冲鼻子,皱着眉头,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快到了,快到了。” 林九这一路上一只没有安生,心身疲惫啊,不过,在这一条路上,林九也发现了一些悄咪咪的小乞丐,虽然隐藏的还算可以,但是没有逃过他那双眼。 本来林九造下了巨大的杀孽,被翁和莫容二人合力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丐帮也怎能忍下这口怨气,冀州丐帮本想派下长老来讨个公道,谁诚想,这林九与饼子二人竟然进入了河东郡的捕快房,一下子成了官家的人。 这个世道,都知道,惹谁也不能惹官家的人,官府说是整你,下一秒就能把你扔进大牢,让你尝遍人生百态,尝遍刑法器具,都能将小时候偷看人洗澡交代的一清二楚。 就在冀州长老犹豫中狠下心来,忍不下这口气时,来自京城的一卷破纸彻底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纸破,但是那白纸黑字,还有着来自丐帮独有的印记命令他打消对付林九的念头。 不过,这一切,林九都不知晓,若是知道,怕是要带着人直接端了冀州丐帮的老窝,这种祸患,留不得。 屠宰一条街上,卖肉的人不多,熙熙攘攘,却是一买便是一大扇,现在的这种世道,平常百姓家吃不得肉,富贵人家满嘴流油,剩下一点儿,就能够普通人吃上几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周遭拿着剁刀的屠夫只不过是瞥了一眼,还记得林九,不过之前那个小乞丐已经成了捕快房的官爷,之前确实小觑了些。 “喂,你来这里作甚。” 王元快走几步跟上林九脚步,拽住林九衣袖,看那样子,每个屠夫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凶恶,就像自己是那案板上待宰杀的肉。 “你等着就行。” 林九神色不对,有些恐慌,不过不是来自屠夫,而是来自王元。 这手娇小,比正常男子手掌小了一圈,但是看着上面的皮肤,细腻光滑。林九看了看王元,又看了看那手掌,还是忍住想要将衣袖挣脱的感觉。 站在路中央,林九眼神放平,没有任何注视。 “我要找猴子。”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颗信号弹,所有屠户手握着剁刀围聚过来,王元下意识中靠近了些林九,让他眉头一皱。 “原来是林九兄弟,数日不见,原来林九兄弟成了捕快的人,真是可喜可贺呀,可喜可贺。” 一群散发着腥臭味的汉子身后,一个矮小的身影挤了出来,扒开最前面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惊讶,只不过是抱了拳,行了个道上礼。 林九也给他回了一个官礼,现在已经不在道上混,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得。 “猴子,这次来,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吧?河东万事通!” “哈哈,承蒙林兄弟抬爱,林兄弟现在已经成了官府的人,自然无事也不来我这小小地方,更不会是纯粹为了买肉吧。” 猴子开了个自以为的玩笑,却发现只有自己一声笑,尬尴的截止。 “咳咳,林小兄弟是为了最近风头无俩的诡异离奇自杀案吧,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我不知道。” 猴子一声苦笑,表达了歉意。 “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有个兄弟反了水,所以,没有关注这件事情。” “那这个东西,你认不认得?” 林九从怀中掏出那个泥娃塑像,递给猴子。 “林小兄弟,应该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吧?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听到猴子这句话,林九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转身掉头就走,王元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林九。 “哈哈,林九,你这次可是欠我一次!”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九章 饼子闹个大乌龙 一路上,王元跟在林九身后,好几次想要将心中的困惑讲出来,看着那前方避之不及得身影,踌躇了好大一会儿,依旧选择重新咽下去。 “是不是心里面有困惑?” 林九早就已经发现身后迟疑的王元,思量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毕竟都是捕快,早晚都要知道。 “刚才那人河东郡中黑市的主管人,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能在那里找到,甚至包括一些案件的幕后人,只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他做的不是违法的事情吗?” 王元在好奇中走近一步,林九如惊到后退一步,又恢复了刚才他以为最安全的距离,不过,王元神色黯淡一瞬。 “还不是身后有背景嘛,黑市,这可是地下的一把手,甚至皇朝多次派出人马都没有将其伤筋动骨。不过,虽然他们做的事情有些违法,但是,有时候,对咱们还是有更大的裨益。” “那,你们最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你欠他个人情?” 看着发懵状态的王元,林九忍不住轻笑一声,挺直了腰板。 “哈哈,这件事情,却是自己白嫖了他一次,猴子这人只认钱,什么都不认,刚才我问他这件事情背后的黑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反正他拒绝了,但是,我拿出来那个泥娃娃,他说是童叟无欺,明码标价。这就已经证明了他认识,那么这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在河东郡城中。” “那能说明又什么呢?” 王元皱着眉头,这也不算是什么有用消息,根本对于揪出后面的罪魁祸首一点用处都没有。 “呵呵,只要是在河东郡城中,我就有信心能够将这件事查个清楚,毕竟河东郡也就这么大小。” 林九身上弥散出一股极为强盛的自信心,看呆了王元,原本以为林九身上永远都是深沉,没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林九身上看到来自于年轻人的力量,虽然他还是在筑基五层的实力,远不及自己半步练气,但是却让自己感到了势均力敌,甚至也有些胆寒。 “你真的是筑基五层?” 心中的话连脑子都没有过,直接说出来,刚出口,才发觉有些不对,显然此时已经拦不住。 “对啊!” 林九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元,这个小公子哥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捕快房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他是筑基五层,这都是已经传遍的消息。 “看什么看!” 王元有些恼羞成怒,他怎么看那眼神,越有着挑衅的意味,就像是一脸贱样在说哎,看,我一个筑基五层就赶上了你这个半步练气。 甩了一下手,瞪了一眼林九,冷哼一声,话都没再说。 林九挠了挠头发,心中也是有了些许的积火,就这公子哥脾气,想撒就撒,真是没人管了。 感觉到后面远远跟着的林九,没有人注意,甚至连王元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藏不住的流转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踏入府衙侧门,远远地就传来饼子的开怀大笑声音。林九将原本踏进去的一只脚收回,之前一切心烦与愤怒的心情一扫而清,脸上洋溢出了笑容,对于饼子,他已经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怎么啦?” 正在与耗子开心交流着的饼子听到林九的声音,立刻甩掉耗子,迈开大腿,张开双臂就要朝着林九奔过来,壮硕的完全像是个犀牛顶了过来。 甚至那身影带来的一阵风吹乱了林九的头发,他并没有闪躲,他相信饼子。 果不其然,饼子到了林九身前,直接刹住,在前面不过一拳距离稳稳停下,张开的双臂直接将林九揽入怀中。 “轻点儿,轻点儿,骨头都快折了。” 林九轻轻拍打饼子的手臂,当然,这话只不过是个玩笑,饼子也不会这么使劲。 “看样子,你俩完成得不错!” 林九看了看走过来的耗子,发现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开心的似个孩子。 “林哥,这还用说嘛,饼子哥一出马,谁敢不乖乖说实话!” 耗子完完全全伸展开身板,略微显得高了少许,但是依旧是个高了一点儿的开心耗子。 “没有没有!” 饼子这是竟然扭捏了起来,不好意思。 “呦,都到了!” 翁与林小风,刘强二人赶来,不顾,看着三人面色低沉,应该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都怎么说,有没有什么消息?” 翁挤出个笑容,就在刚刚来的路上,他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衙门中一个看管库房的衙役,竟然一大早,在最为热闹的大街上,当众自焚,这一回,彻底引起了百姓的恐慌,纷纷猜测是来自天上神仙的责罚。 这个世道,人都吃不饱,更何况去祭拜神灵,不过,现在,甚至是林九与饼子二人住的金刚庙,还是原来早就成了一片荒地的土地庙,都出现了祭拜的身影。 原本马上就要倒闭了的售卖祭祀用品的杂货铺,也热闹了起来,起死回生,但也有一大批人打着神灵的身份来时招摇撞骗。 “俺这里有,俺这里有!” 饼子兴高采烈,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展开瞅了半天,没有看出来上面黑蝌蚪一样的东西讲了啥,无奈之下只能递给耗子。 “咳咳!” 耗子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一番,在众人催促之下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他虽然认得些字,但是文化水平也不高。 “这,咳,甲辰日,去菜市场买了二斤白菜,做了白菜炒肉,吃了两个馍。次日,在莱福酒馆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顺便送了一份汤,招待了齐富米店老板。再后日,收了齐富米店老板一块祖传玉配,给了他五两银子,立了票据” 耗子一字一字读着,听得其他几人抚住了额头,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对于案子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偏偏这两人竟然还当成宝贝。 “怎么了?” 耗子读着读着,就感觉到气氛似乎不太对,刚才还认真听讲的众人都心不在焉,将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莫不是偷偷吃的饭粒没有擦干净? “你们这半天,就找出来这些东西?” 刘强挺着个大光头,摇头晃脑,心底也是一阵庆幸,幸亏刚才林小风阻止了自己,要不然,闹笑话的可就是自己了。 “不对吗?” 耗子本想理直气壮,但是不知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逐渐没谱。 “咋啦,这不是挺好的啊,每一天干的啥都讲得一清二楚,足足有这么厚一沓呢!” 饼子纳闷,难道这些还少?不对呀,这些都写了老半天,都把那家属手都写酸了,说什么都不写了。 “咳咳!” 林九险些被饼子一番话呛到口水,这饼子着实有些轴。 “这些细碎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主要是那些值得怀疑的地方,有些不合乎常理的地方,这些是值得关注的,其他那些琐碎的事,整理下来只会干扰案件的进程。” “万一,万一这些话中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呢,俺只能全部都记下来。” 林九看了看颇有些委屈得饼子,嘴角微微咧了咧,拍了拍肩头以示安慰。 “所以说,这就需要捕快了,若是跑个腿啥的,这拿出去每个人都能干,咱们捕快就要具备从这些信息中筛选的能力。” “九哥,俺知道了!” 饼子低下了头,一旁的耗子也是尽力躲在饼子身后,感到羞愧,他们本来还兴致冲冲,自以为做了一件极为成功的一件事,没想到净是些无用功。 “好了,好了,下一回就知道了,毕竟谁都有第一回,最重要的是能改过来。” 林九又踮起脚尖,拍了拍饼子的脑袋,虽然林九并不矮,在普通人中也算是个高个,但在饼子面前,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嗯嗯!” 饼子用力点了点头,窝在一旁,看着其他人,显然自己这一方面彻底是不行了,但是还有别人呢。 不过,林九依旧从饼子手中接过那一沓纸,翻了翻,看的仔细。 “虽然饼子这一个写的很琐碎,但是看起来很详细,说不得里面就有些不正常的地方,没有被他们发现。”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刘强与林小风摇了摇头,他们这一组可以说是怎么去怎么回,根本没有什么收获。 “你别看我了,西边那老头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的子女还有亲戚,所以,只是有些人看见了自焚过程,对于其他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获,不过刚才,看库房的衙役也同样自焚了,而且还是在街中心,所以,咱们现在身上的压力很大啊。” 翁苦笑了一声,浑身感觉压上了一座大山,甚至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件件复杂的案子压到心头,之前是老黄的爆炸案,现在又冒出来个自焚案,总感觉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把他们都卷了进去。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发现,但是有没有用,还不能确定!”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四十章 裂痕泥娃现焚香 “这是个什么东西?” 翁从林九手中接过那制作粗糙,但是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泥娃雕塑,看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看出来这有什么不同,简简单单土陶制品,街上随便一个,都要比这个好。 泥娃被一人一手传下去,和翁一样,都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只有饼子一脸好奇,有些迫不及待。 “给俺,给俺看看!” 饼子抓耳挠腮,有些急迫,甚至直接从林小风手中夺了过来,在上面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指甲划痕。 仔仔细细看了个全身,娃娃很小,也就是比成年人手掌大上个寸许,却没有饼子那一巴掌大,轻轻一捏下,咔咔,泥娃娃竟然遍布裂痕,如蛛网密密麻麻,开始掉落些粉尘,扑簌簌洒在地上。 “俺,俺不是故意的,俺真不是故意的。” 饼子将泥娃娃直接塞到耗子怀中,摆着手,口齿有些迟钝。 “你,唉!” 翁哭笑不得,想责备他,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天来,饼子做的小坏事都已经一箩筐了,不是这边打碎了一只精品花瓶,那边就扯了李庆的书画,惹得林九亲自出手,愣是将他关在小黑屋内两三天,这才消停了不少时间。 “九哥,俺真不是故意的!” 饼子哭丧着脸,揪住林九衣角,可怜巴巴。 “哎,这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耗子一声惊呼,引得众人纷纷注意过来,那瘦小的爪子中,碎成两半的泥娃娃静静呆在手掌心中。 林九在惊诧中,挤过王元,来到耗子面前,全然没管王元那一充满怨气的眼神。 “这,这里面竟然有一截香!” 在里面挑挑拣拣后,一截还未烧尽的香火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就在手心中呆着,却引来所有人注视。 翁几次想要伸手,在犹豫中,还是收了回来,没有任何准备下,贸贸然动手,容易出现差错。 “这是怎么回事?” 刘强摸了摸滑溜溜的光头,似乎,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九缓缓抬手,置于鼻翼下,手掌轻轻煽动,闻着那股子香味,摇了摇头! “这就是普普通通的香,并没有什么不同。” 似乎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火星,就在这么一瞬间中彻彻底底熄灭,所有的线索都彻底坠入黑暗中,所有人也都陷入到了迷茫与无力当中。 “俺,俺好像是对这东西有些印象。” 饼子慢慢举了举手,遭到所有人注视后,又缩了缩脖子。 “有啥事就说吧,刚才也不是要怪你,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了。” 林九笑了笑,拍了拍肩膀。 “俺,好像是在受害人家里面也见到过这东西。” 饼子眼神翻了翻,似乎今天在受害人家中,闲着无聊乱逛时,在一个犄角旮旯中见到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刚开始还有些好奇,只是简单扫了一眼,看着那娃娃眯缝着眼,嘴角咧到最大,看似笑呼呼,但是越看,心底越是涌上一股恐惧感,越是发毛,在地面踢了一个土疙瘩就溜走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林九抓住饼子手臂,思绪开始活泛,想要从这点蛛丝马迹中探索出整个事情的经过。 “好了,看来这件事与这个泥娃娃逃不开干系,这样吧,我让衙门中的画师将这件东西画在纸上,公布,希望能够有人见过这件东西,知道来历。” “今天就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晚了,明天再继续。” 翁看了一眼天边逐渐落下的夕阳,也堪堪只是冒出个头,更多的暗意正侵蚀不多的明亮。 刘强挤过来,来到林九身边,拱了拱。 “林哥,今天也忙了一天,走,去放松放松呗。” 看着刘强眼中戏谑的眼神,林九提起了提防,一看就没有好事。 “啥呀,啥呀,咋放松呀,请客吃饭嘛!” 饼子偷偷摸摸来到二人身边,恰巧听到刘强的话,心中来了兴致,忙活这忙活那,早就让他筋疲力竭,虽然这一天也没有做什么事,但是毕竟做不感兴趣的事,哪怕动一动嘴,都会是一种煎熬。 “饼子哥,你就笑话我吧。” 刘强苦笑,掏了掏口袋,仅仅只有一个小疙瘩的银子躺在手心中,孤苦伶仃。 “饼子哥,这些才是多少钱呀,吃不了几顿,你要是让我请门口摊子上的馄饨,我还能,但是要是去酒楼里请客喝酒,那我请不起。” “小气鬼。” 饼子嘟囔一声,遭到了林九一个暴栗,捂着脑门蹲在地上。 “那你说去放松,去干啥,难不成,去北湖那里下湖洗澡啊!” 饼子将所有的遭遇的怪罪到刘强身上,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嘿嘿,九哥,有没有听说过勾栏,那地方,据说是个好地方。” 刘强掺起饼子,亲自扫了扫上面沾染的灰尘。 “勾栏,那不就是烟花地吗,想去哪里?你这点儿银子怕是连门槛都进不去啊。” “林哥,勾栏与那种烟花地还是有些不同的,我还是听李捕头手下人说的,这勾栏是清雅之人去放松的地方,刚开始是为了提供学子秀才等人吟诗对赋,所有需要的钱财并不多。里面也是有姑娘,不过,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当然也是有那些人。” “那些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就像是赌场一样,免得沉迷于其中,出不来了。” 林九一口回绝了刘强,这地方,算了算了。 “九哥,去吧,去呗,俺也听那些人说过,俺也好奇,咱就去看看,去看看。” 饼子揪住林九的袖子,拽过来拽过去,林九也是十分无奈,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在饼子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干嘛呐,去哪?我也去。” 王元凑过来,硬生生在两个壮汉中挤进个头,看着这几人讨论的热火燎天,好像是去什么地方放松放松。 林九别有异样看了一眼王元,眼神深邃了许多。 “看我作甚?” 王元突然红了脸,红到耳根,看着三人各不一样的眼神。 “嘿嘿,王元兄弟既然有这么雅兴,那就都去吧。” 刘强顶这个大光头,终于在黑暗下没有了反光,直接走过来,想要将胳膊压在其臂膀上。 谁料,王元眼疾手快,后撤一步,一只手直接握住手腕,胳膊一撤,带着刘强的手高高举起,直接将其置于身后,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直接将其制服。 “疼,疼,疼,大哥,放手,放手。” 林九与饼子清晰看到,刘强表情由满脸的猥琐,逐渐呆滞,最后皱成一个疙瘩。 “你想要干嘛?” 王元顺势一抬,刘强凄惨的声音更加凄厉,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我,我不就是拍拍肩膀吗,都是兄弟,这有什么不行的啊。” 刘强一脸委屈呀,这算个什么事情,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敏感,都比上那久居不出的小姑娘了。 “我,我有洁癖!” 王元哝了半天,放出这一句话,着实惊到了许多人,只有饼子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被林九揪住,重新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林九抓住王元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拽,便松了手, “这有洁癖?为啥九哥能碰他?” 饼子在背后嘟囔了几句,想不通,九哥也不让说,算了吧,马上去玩会儿,听说勾栏中,还有小曲听,还有好多好吃的。 “你,你有洁癖,不早说!” 刘强揉了揉已成了一片通红的手腕,已经开始微微有些肿胀,真是的,看不出来,这么一个瘦小的家伙,还挺有劲儿,碰都不让碰,以后可是长记性了,白了王元一眼,还是林哥与饼子哥好!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王元挺着红扑扑的脸,一直都没有消散,都开始让林九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怎么和女人一样这么容易红脸,还一直消不下去。 “行了,行了,都是个误会,下手也太狠了,你也是,没事别随便搭人家肩膀,行了,就这么过去了。” 林九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群人,啥奇怪的事情都有。 不过,他们这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个小圈子,正在以林九为首,其他人都在买账,全然不像是其他捕头下争名夺利,为了一个名头暗下绊子。 后来,也有人问过,林九沉默不语,兴许是自己的魅力太强了吧,强到这几个人都被他折服。 “我们打算去勾栏放松放松,你们去不去?” 林九问其他人,若是有人不愿,也不应该强迫,没想到,林小风与耗子这两人都是听了直放光,反倒是刚才叫着要去的王元有些迟疑。 “怎么?你不愿意去,不愿意也没事,都是去放松的。” 林九皱着眉看着王元,怎么感觉王元身上的情绪波动有些变化莫测,根本预料不到。 怎知,王元看了林九一眼,心中下定决心,咬牙切齿道“去,怎么不去啊!我还要搂着姑娘喝酒呢!” 求算了,大家应该都知道! 第四十一章 看门小厮特刁难 金石丝竹,鸾歌凤吹,青石碧瓦中,漾绿直竹浮动,扑簌簌落下深绿的叶子,坠在捕快服上,夹在褶缝中 央,天色昏暗,一时间也无察觉。 “这就是勾栏?” 林九看着眼前的小院,人来人往,却也都是些读书学子,一个个巾纶书卷,相见行文人礼。 “没错,这里就是勾栏,林哥!” 刘强看着眼前的院子,看着上面的牌匾,丝院,眼神火热,舔了舔嘴唇。 “原来这就是勾栏!” 林九好奇看着四周,着实,这里与其他的烟花地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停!” 门口处一个躺椅,一个小厮,慵懒地躺着,手中拿着一个细竹杖,拦在了众人小腿前。 “这里是丝院,并不是所有人就能进去的!” 小厮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斜着眼看了这几人一眼,笑话,区区官府里面的小捕快,竟然还想到丝院来,不知道丝院的背景吗? 见到这看门小厮如此猖狂,刘强脸上有些挂不住,是他提出来到这里放松,却在这么门口就被拦住,甚至连门槛都没有靠近。 “你!” 刘强满脸怒容,赘肉哆嗦,伸出一只手就想要抓住那小厮领口。 “别要闹事!” 林九拦住刘强,出门在外,还是以和为贵,虽然这小厮确实有些仗势欺人,但说不定,这丝院真的有相应的规矩。 “这位小哥,我们兄弟几个有些兴趣,不知道,进着丝院,到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林九迟疑了些许,行了文人礼,虽然现在早就不是莘莘学子,也并未在中有任何的贡献,但,曾是学子,摆脱不了的身份。 原本被刘强吓得跳起的小厮,正了正衣冠,轻轻拍打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到林九颇为礼貌,又开始拿腔做调。 “哼,还算你有些礼节!” 顺带着给刘强一个鄙夷的眼神,粗俗。 “咳咳,这里是丝院,是文化人休闲之地,可不是你们经常去的那种烟花地,青楼妓院所能比拟的,要进丝院,除了是桃李学院弟子外,要么能有桃李文人担保,要么,就要答对我丝院给出的题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小厮挺了挺胸口,虽说自己不是文人,但是,在丝院许久,多少也受了些许的熏陶,早就自觉身份与那种粗鲁的普通人不在一个档次。 刘强看着那小厮,嘴里嘟囔几句,对着那鄙夷的眼神,也是瞪着眼回敬过去,怒目而视,吓人! “装什么装,不就是个看门的嘛,有什么牛皮的,猪鼻子插大葱!” “你说什么?” 小厮怒了,他心中这就是一种缺陷,他自以为以文人自居,不过,但是他只不过是看门小厮。 “这么小哥,不要跟他动气。” 林九暗自叹了一口气,对着刘强摆了摆手,附耳轻声。 “不要跟这人较劲,有什么用,纯粹的掉价。” 刘强忿忿看了一眼小厮,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人。 反倒是那小厮,觉得自己高人一头,胜利给了他极大的虚荣心,依旧不依不饶。 “呵呵,区区衙门狗,不堪一击!” 小厮瞥了一眼所有人。 林九心神一怒,自己对他这么礼貌,已经算是给了他面子,那就不要怪我先礼后兵了。 “你!” 突然,身边走过一桃李书院弟子,一身素袍,手中一卷书卷,看得出神。 “见过师兄!” 不知道是否在林九等人身上找到了优越感,那小厮做了从未做过的事,以前遇到学院弟子,都会低头哈腰,远远躲在一旁,谁知现在竟然亲自上前,打起了招呼,攀起了关系。 不过,那书院弟子眉头一皱,被人打断很是不爽,尤其是看到尽兴,而且,收回注意力后,竟然是一个看门的小厮,竟然还要喊自己师兄,真不知道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书院弟子嘴角一笑,将手中书卷背在身后。 看门小厮见到以前那高高在上的人,竟对自己笑了,瞬间感觉自己地位又得到了提高,但,下一秒,一句话让他陷入冷窖中。 “你,算什么东西!” 弟子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看都不看,直接从身边走过,完完全全的鄙夷,没有丝毫的掩藏,对于他一个书院弟子来说,也不需要掩藏。 小厮凝固了,呆滞了,几乎想要裂开,满满的羞耻感从心底涌出,骚红了脸,一股热气直冲头脑。 “哈哈,哈哈!” “哈哈,你看那傻子!” 饼子与刘强全然不顾什么面子形象,看到之前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人受到如此对待,开怀大笑。 其他几个人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都在极力憋着笑,哪怕是林九面无表情,那颤抖着的身体也告诉众人,他,很尽力! “你,你们” 小厮简直就快要气炸了,肺腑之间微微作痛,他们,这几个粗俗人竟然敢笑话自己。 “你们别想进去了!” 小厮恼羞成怒,再也管不上什么装文化人,太累。 林九瞬间铁下了脸,满色寒霜。 “一个看门狗而已,刚才已经给你面子了,怎么,想试试我们大牢中的刑具吗,我十分相信,那些刑具会给你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的。” 小厮一个冷颤,想到自己在阴暗大牢中的画面,不可想象,自己只是一个勾栏的看门人,那些文人都不敢惹到官府的人,自己竟然还要往枪口上撞。不过,自己可以按照规矩,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这样,就算他们将自己绑到衙门中,自己也有理,毕竟,丝院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自己可是代表着丝院的大门。 “来吧,按照规则来。” 小厮深深看了林九一眼,在一旁的墙上,掀开一角绸布,直接掀开,露出后面一行硕大的字。 所有人都被这一行大字吸引了过去。 “一什么,一什么?” 饼子装模做样摩挲着下巴的胡茬,认认真真看着上面的字,颇有沉入其中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行了,行了,不要认识就不要装了!” 王元将饼子挤到身后,白了他一眼,啥都不认识还装模做样。 饼子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一声,甘心退到后面,说实话,看着那些斗大的字,就有些头疼,跟鬼画符一样。 “一人一鸟一天下!” 王元轻轻念出这句话,看样子应该是要对出下联。 “嗨,这好说!” 刘强挤过所有人,脸上嘟噜着的肉一坠一坠。 “一馍一饼一口锅!” 众人都愣了,除了饼子以外,还在嘴里念叨几句,捂了捂肚子,没想到说饿了,但是他还是很赞同的。 “哈哈,哈哈!” 门口小厮笑喷了,蹲在地面上笑个不停。 “一馍一饼一口锅,你怕是个厨子吧,哈哈,还馍,还饼,完了笑死我了。” 其他人也是扑哧一笑,虽然对上了,但是格外通俗,并没有到了这个点。 “行了,这种话就不要说出来,真是,我写的都比这写得好,显然不够格!” 小厮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坐在躺椅上,恰逢这时有个书院弟子,同样的装束,同样的书卷,听到众人的大笑声,也是被引回注意力。 听到刘强的对联,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还回味了几下,点了点头,嘴角没忍住,咧了咧,没管这些人,怕是进不去,这倒是个笑话,可以进去给里面人讲一讲。 “饼子哥,我对的这个对联不好吗?” 刘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找到后面的饼子,杵了杵说到。 “好?挺好的啊,你看,对的多么工整,而且,那馍,那饼,说得俺都饿了,不过,俺觉得,可以换两个字。” “哦?哪两个字?” “一看,一馍,一饼,光有面食也不行啊,多噎得慌啊,依俺说,就是一馍一饼一馄饨。” 饼子笑了笑,嘴角情不自禁流下口水。 哧溜! “嗯,确实不错!” 刘强煞有其事点了点头,就跟个老夫子一样。 林九嘴角抽了抽,实在是笑不动了,这两个真是个活宝,碰到一块,指定得弄出点儿笑料来。 接连着,王元、林小风纷纷给出了答案,这两人,林九感觉都不错,但是那看门小厮根本就不给合格,甚至王元对的答案,都会是称得上可是流传出去都会受到称赞的那种。 “千色千面千人生!” 王元这句对联已经可以作为答案,至少是林九这么认为的。 也有不少人经过时,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但是看到看门小厮给出的结果,也都是惊诧,看了这小厮一眼,瞬间明白了里面的玄机,看来这小厮是要故意为难他们。 不过,他们并没有管这件事,在他们眼中,都是俗人,自己并不会与之为伍,自然也不会管这些有的没得事情,顶多在里面作为个笑谈。 “做不出来,就不要做了,毕竟你们都不是文化人!” 小厮看样子有些猖狂。 “让你刚才这个样子,求我吧!” 小厮心中舒畅,如盛夏中,一股清凉透心。 “一蓑一雨一扁舟!” 求收藏! 第四十二章 李温书领众人行 “好对子!” “好对子,真是好对子!” 林九一行人啧啧称赞,就连饼子与刘强二人听了,确实比自己的馍啊,饼啊要好很多。 甚至连路过的书院弟子听后,都情不自禁放下书卷,感受着那短短七个字,就能描绘出的意境,许久,门口掌声一片。 门口的小厮这次心底可是遭受到一万点儿的打击,铁青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 不过,还是强撑着那如拐弯城墙厚的脸皮,顶着众人注视来的目光,又好奇,有嗤笑,也有鄙夷,让给他心中的侮辱感更加的强烈,更加坚定了原本想要的做法。 “哼,什么玩意啊,蓑啊,雨啊,什么东西,就连这要是能进去,我吃两斤狗屎!” “快走,快走,粗鄙之人难等大雅之堂!” 小厮跟赶小鸡似的,张开双臂,驱赶着众人,但是对着书院弟子点头哈腰。 “哼,别让我知道你犯什么事情!” 刘强这次脸上是彻底挂不住了,心中也是记下了此事,捕快自然不能随意拿人,但是只要一落到他手中,势必会让他尝尝来自大牢的恐惧。 “等一下!” 就在林九一行人转身就要离去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的烟火气,也没听不出什么感情。 “诸位,请等一下!” 林九随着声音看去,是书院学子,一声简简单单的素袍,丝毫不惹尘埃,倒是格外的合体,衬出一股子书生气息,并未拿着书卷,纤细白皙的手执着一把扇了。 面色温润如玉,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相貌虽美,却丝毫没有女气,一身浩荡之气,光明磊落。 林九行了个书生礼,对面见到也从容不迫回礼,但是眼神中略显惊讶,大梁中,富文穷武,穷人根本就没有读书的能力。 “你!” 林九看出了那书生的疑惑,笑了一声,出口解释。 “曾在东昌书院学习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了出来,现在只能以捕快为职谋个生路。 “原来如此,不知小兄弟名讳,鄙人李温书,桃李书院甲学堂弟子!” 李温书恍然大悟,依旧没有低看林九,虽然他曾在书院学习过,但后来没也并没有过接受夫子授学,能够对出这样对子,可以说是天资聪颖,若继续接受学习,定会是一代名家。 “失敬失敬!” 林九向来坚持人待我善,我待人善。 “诸位几人,跟着我来便是,这么有才华的人,岂能被这样的人所屈辱,老夫子曾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语罢,李温书招呼了一声,向着丝院内走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小厮,且不说今日做的事情着实有辱斯文,倘若平常,以他的身份能够与自己对上话,就是莫大的恩赐。 “你们几位不能进,说了,你们几个人没有文化,进啥啊,快滚吧,别沾染了这纯净的地方。” 小厮瞥了他们一眼,冷笑,直接将躺椅放在他们面前。 “我让他们进来的都不行?” “谁他妈?” 小厮抬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一半,呆住,随即低下眉梢,他知道李温书这人,不仅仅是桃李书院甲学堂的魁首存在,而且其后面的背景,可不是自己能够惹得。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看门小厮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磕着头,硕大的汗珠从身上滚落,摔落在地上,砸成一滩水渍。 可是,这小厮还在危险的边缘来回横跳,以为刚才不过是李温书这样大人物的恻隐,更何况,自己也算是丝院的人,多多少少应该给点儿面子。 “大人,那几人不过是衙门中的捕快,都是些粗俗之人,根本不配。” 小厮在这里看门许久,自然知道一些事情,像是书院中人向来看不起衙门中人,因为这个世道不好,衙门中也存在很多的蛀虫,鱼肉百姓,被这群书生不齿,自然发文章抨击。 “哦?” 李温书被气笑了,以前没有发现过,寺院的看门小厮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当面与他对话,激起了他的兴趣。 缓缓走到跪倒小厮的面前,一声轻笑。 “我跟你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若不是怕有辱斯文,你现在就已经在大牢中了,看门,就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事,就不要多管,而且,不要鄙夷他人,而且,你不论是在哪看门,都是个看门的,要摆好位置!” 李温书虽然用舒缓平和的语气,但是在看门小厮中带着不可抵抗的威严。 “是,是!” 小厮心中内心的羞耻与过度的膨胀彻底被击碎,化成一点点的粉末,在别人面前不好说,但是在李温书面前,谁敢造次,就连河东郡的知府都要好声好气。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李温书看都没看继续磕着头的小厮,他不配,招呼一声林九几人,满是笑意,喊了进去,说到底,他看中的也只有林九一人罢了,若是没有林九,他才懒得干这种事,尤其是那两个壮汉,一看满脑子都是肌肉。 说实话,他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总觉得林九这个人与其他的捕快不同,而且,在他们一堆人中,唯有王元与林九两人显得突出,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以后必有大作,总之,现在与之交好,并没有错误,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林九与王元也是看都没看小厮一眼,对于这种人,不配他们与之较劲,唯有刘强、饼子还有文浩(耗子)三人大摇大摆,故作在小厮面前停顿。 “哎呀,这丝院就是好啊,没想到还能进去,说不定某人在这看了数年、十数年都没有进去见识过。” 门口小厮脸臊的通红,虽然他们的话毫无疑问那是在羞辱自己,但是他们说的不差,自己真就没有进去过一眼,每回都是听从里面出来的文人骚客描述出的作为炫耀的资本。 “哼,等着吧!” 见到众人渐行渐远,拐过角消失的身影,看门小厮满眼的怨毒。 林九一行人没有看见,哪怕看见了也并不会说什么,一个小人罢了,难不成一只狗咬了自己,难道自己还要咬回来不成。 “李兄,这丝院,可真的有规矩?” “呵呵,林兄弟,这丝院确实有规矩,毕竟丝院成立之初是为了服务于读书人的,这也是为了防止建立的初衷改变,不过,刚才林小兄弟和这位兄弟对得对子已经足够可以进来了,只不过是门口的小厮故意为难,林兄弟放心,等会儿咱就和那丝院管事人说说,再怎么说,这种狗仗人势,别污染了读书人的干净。” 林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出来,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也是天地真理。 不过,这丝院倒是出人意料。 随处可见的竹林、夏花,还有这一碧波池塘,别看从外面看小了些,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李兄!” “李兄!” 不少文人墨客凑成一堆一堆,看样子在讨论得热烈,见到李温书,纷纷停下行礼,这一路走来,行了不下数十次,也回了数十次。 “九哥,你看他们这样累不累啊!” 饼子偷偷来到林九后面,伸出粗壮的手指戳了戳腰背。 “噤声!” 在此处,所有人都用微弱的声音交流,以免打扰了各自,虽然饼子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相对来说,还是不小,引来了所有人注意,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这读书人的地方,怎来了几个习武的,还是官衙中人,最引人注目的是,竟然跟在李温书后面。 其他人不知道李温书,他们这群人还不知道吗,桃李书院甲学堂的第一名,长久霸占,压得第二的王霖侯没的脾气。而且,还听说,李温书是这冀州州府大人的亲生子,谁敢惹,别看李温书面露笑容,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并不像表露出的那样和蔼近人,心气高着呢,一般人进不了他的法眼。 “李兄,这些人怎么都在看着我们?” 看着这么多人好奇的目光,林九有些不适应,这感觉,自己就像是大街上耍戏法的那猴子一样,被人盯着。 “哈哈,管他们呢,他们爱看就爱看去呗,林九兄弟,以后这样子的场面多着呢,慢慢就适应了,要适应他们的注视,这样才能成大事,做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林九一声苦笑,可不嘛,慢慢就适应了,不过,这样子来的注视,可都是您老人家的原因啊,要是我们自己,怕是人家正眼都瞧不上一眼吧。 突然,还没有林九苦笑完,一声锦帛撕裂声响起,贯彻天际,惊动了树上的飞鸟,扑掠掠飞走。 所有人哪怕是李温书脸上都出现了一抹火热,拽着林九向着庭院中 央跑去,生怕抢不到东西似的。 “怎么了林兄!发生了何事?” “快走快走,今日有幸凤姑娘出场,你们几人可算是来着了!” 求! 第四十三章 帮亲帮理震霖侯 林九一行众人跟着李温书来到庭院中-央,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丝竹乐器声,响彻整个院墙,所有人,甚至包含着李温书都聚精会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一口气之下,将这所听到的声音,与心中的那个幻想如泡沫一般吹走。 “林哥,这是干嘛呢?” 刘强挤过人群,抢先一步,将饼子想要问出的话问出,得到了怒视,悻悻笑了一下。 “貌似是有人什么要出来!” 饼子扯着嗓子,挖了挖鼻孔,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全然不顾。 “啥人这么大的排场啊,这么多人等着出来,你看,像不像等着投食的小王八?” 饼子肆无忌惮笑着,他可从来不在乎什么场合,只要自己的念头通达,其他,除了林九以外,根本不放在眼中,刘强本也想和饼子一样,但是干笑几声后,感觉情形不对,急忙收回。 所有文人学子都怒视着饼子,这粗鲁的人,知道他们跟着李温书进来的人还算有些收敛,只不过是瞪了几眼。但后来人也不少,勇猛人更不在少数。 “哼,一个蛮子,懂得什么,凤姑娘的仙姿是谁都能够领略的吗?这种人是谁放进来的,有没有眼力见?把丝院当作什么地方了?” 王霖侯本就不爽,今天是桃李书院放榜的日子,果不其然,自己又被李温书压了一头,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不是很舒服,带着一群人来到丝院放松放松,却是碰到凤姑娘要舞一曲,原本的不爽稍微 冲淡了些,竟然碰到这种蛮子的打扰。 “蛮子?谁是蛮子?” 饼子被人称呼蛮子,心中的怒气噌的一下子升起,边疆域外那些人,才被称为蛮子,而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人。 被这人称呼为蛮子,何不恼怒! 一下子揪住王霖侯的衣襟,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读书人,轻而易举就被举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双手,似救命稻草紧紧抓住饼子粗壮手腕,说什么都不放手。 “快放下,快放下!” 跟着王霖侯一块来的同伴,也许称呼为小跟班更为妥善,只会动动嘴皮,在一旁干着急,显然,饼子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望而生畏。 李温书在一旁看着,眼神逐渐变得阴郁,不知道是因为饼子的莽撞,还是因为王霖侯那辱人的称呼,或者说,二者都有。 饼子傻笑着,看着王霖侯就像看着戏耍的猴子,全然没有看到林九那逐渐深沉下去的面色。 “胡闹,真是胡闹!” 林九铁青着脸,来到饼子面前,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李温书带着一行人进来,至少要给人家个面子。 “九哥,是他喊俺蛮子的!” 饼子一脸的委屈,手中依旧举着王霖侯,丝毫没有松手之意。 “快把人放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休要胡闹了!” 林九眼见饼子无动于衷,直接上手掰开手掌,缓缓将王霖侯放下,替他轻扫了衣服上的褶痕。 “这位兄台,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饼子,还不过来道歉!” 耗子等人想要上前劝解,遭到王元的阻拦。他知道,林九并不会是就这么容易妥协的人,而且,饼子是他唯一的兄弟,他不会就这么纯粹地苛责饼子。 饼子本想着说说好话,奈何林九油盐不进,只好乖乖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 王霖侯见到面前这壮汉给自己道了歉,低了头,心中油然而然升起一股高人一等,开口还想要数落一番,可是,林九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位兄台,饼子也是为之前的行为道了歉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要为了你之前不礼貌的行为也要道歉呢!” 林九心中一声嗤笑,笑话,不知道自己帮理也帮亲,亲有理,帮理;亲没理,帮亲。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蛮子道歉,他配吗?” 王霖侯一口一个蛮子叫的兴起,殊不知李温书看着王霖侯的眼神更加阴沉,真是丢了桃李书院的脸,虽然林九的做法有些咄咄逼人,也是无形之中给王霖侯下了套,而且貌似也给自己下了一个,让自己不得不去管。 但是,这是他的能耐,至少,林九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那,你配吗!” 李温书阴沉着,语气中明显听出不耐烦。 “身为桃李书院的弟子,却喊着别人一口一个蛮子,你配做个读书人吗?” 李温书一字一步来到王霖侯面前,他很不爽,但是也只能撒在王霖侯身上。 “李,李温书了,把你别以为你是第一你就能强迫别人,我可不怕你!身为书院弟子,向着外人说话,你配做书院弟子吗?” 读书人真不愧是读书人,嘴皮子耍得狠,但是李温书可不是好纠缠的! “配不配,自然有其他人定论,还轮不到你王霖侯来做决定,而且,这件事情虽然这位饼兄弟有错,但是他也是道了歉,你没有说什么,也代表你的默许。所以,现在只剩下,你侮辱饼兄弟这件事情了,你说,你该不该道歉呢!” 李温书靠近王霖侯,吓得他也随之一退,跳开,继续与之保持住距离。 “李温书,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几人,是我带进来的,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你这么侮辱我的朋友,是不是也该道歉呢!” 李温书一字一句,也是一步一步,直接将王霖侯逼到墙角,本想艮着脖子强撑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根本没有胆量说出来,努了努嘴,依旧没有说出口。 想到李温书深厚的背景,再看到自己,虽然在普通人面前有些优越感,但是在他面前,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学问学问比不过,家庭更是比不过。 深深一个叹息,王霖侯认命了,说到底他不认命也不行,李温书一句话,就能让他一家子锒铛入狱,他不得不低头,没有这么强的实力。 “对不起!” 似蚊子嗡鸣声,红着脸,低声说到! “大点声!没听见。” 李温书瞥了一眼,眼神又放到了不知何处。“对不起!” 王霖侯闭上眼,眼一横,干干脆脆,直接大声喊出来了。 “不是对我,是对饼子兄弟!” 李温书戏谑道,他心中早就对这人不满,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下的那些绊子他都知道,只不过碍于同窗,并没有揭穿过。 王霖侯看着不远处得意洋洋的饼子,愤怒继续加深了脸上的颜色,一咬牙,还是大步来到饼子面前,近乎嘶吼着喊出来。 “对不起!” 饼子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摆着手,但是眼角、嘴角处,止不住的笑意。 “哎呦呦,这是干嘛呀,俺这个蛮子,咋能经得住您的道歉呢!”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九看不下去,直接在后面,一脚掌轻轻踢到了饼子屁股蛋上。 王霖侯恨不得咬碎牙齿喊道。 “多谢了!” 突然,一股香风吹来,四周散落下花瓣,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渐渐的,也越来越多的人醒悟过来,纷纷抢好位置,他们知道,凤姑娘即将登场! 此时,李温书也懒得计较,区区王霖侯在凤姑娘面前,简直是不堪一提,这种尤物,没想到在河东郡这种小地方中存在,整个冀州城,怕是连比上其一般韵味的都没有! 凤姑娘卖艺不卖身,这是丝院铁律,但是其狂热的追求者依旧没有减弱,相反还有这上升的趋势,毕竟,人们都有一个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感兴趣,越想要得到,这怕就是征服欲吧。 在角落中的王霖侯可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被人羞辱了一番,还若无其事呆在这里,怕明天就会成为桃李书院的风人物。 “九哥,你看,那小子走了,灰溜溜走了!” 饼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林九面前,满脸笑意。 “哼,行了,今天若不是你挑事在前,又怎会引出诸多事端,以后,你这性子定要改改。” 林九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定要让他收收性子,若不然,再惹出是非,说不定下回,自己就保不住他。 “哦,知道了!’ 饼子随口敷衍几句,转身加入了伸头大队中,看着这个样子,林九不争气摇了摇头,若再不磨磨他的性子,怕有大祸! “李兄,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林九挤在李温书身边,周围人经过之前这件事了,也都是不敢言语,乖乖给林九让开空间。 “哎,这是什么大事啊,那王霖侯,我早就想整他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由头,但是,今天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过了,竟然敢下套,还让我不得不钻。” 李温书笑着锤在林九胸口一拳,根本没有使出什么力气,林九也知道,李温书根本就没有生气。 不过,这桃李书院,也并没有自己看着那么和睦,朝堂之上的读书人,怕也是如此,这天下,依旧不是什么好世道! 第四十四章 凤姑娘请教林九 周围乐器调度逐渐上升,随着清风,随着花香,随着众人的视线目光,正在达到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逐渐变得火热,只有林九一行人,好奇。 吱妞! 在全场声音达到顶峰的时候,屋门缓缓打开,所有人,更加伸长了脖子,恨不得一双眼睛直接探到里面看个究竟。 呼哧呼哧! 林九诧异,原本矜持无比,遵着老夫子教训的学子们,早就撕破了外表的伪装,回归古老的自我,喘着粗气,面色鲜红,就像,就像下了春药,身边却都是同性的公猪。 突然,在屋门闪开的一条缝隙中,伸出了一只完美无暇的美 脚,晶莹剔透,宛如一块白玉,丝毫找不出缺陷。 寂静了,所有人都仔仔细细盯着眼前的一只脚,目不转睛,生怕错漏一眼,就会丢掉百万两黄金。 清铃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每一个人内心的欲望都被扩大到无限,仅存的一点儿读书人的礼义廉耻勉勉强强维持着身体,他们不是不敢冲上前,而是怕冲撞了如此美人。 林九在刚开始的一幕中,也险些陷入欲望的漩涡中,索性自身的控制力还算不错,并没有出错,反倒是身边一行人,都露出了猪哥面容,不过,饼子与王元还在清醒中,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这娘们,这么瘦,一个脚丫子都不肥,有啥好看的!” 果不其然,饼子总是一语惊人死不休,嘟嘟囔囔,不禁让林九对他的审美产生了怀疑,虽然只是露出了一只脚,但是下意识中,就使人相信,定是个绝姿美女! 这样,都达到不了饼子内心的要求? 有疑惑,林九悄悄附在饼子耳旁。 “饼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以后九哥好给你找个婆娘!” 少见的,饼子红了脸,而且还红到了耳根,扭扭捏捏好半天,才缓缓张开口。 “俺,俺喜欢壮的,有安全感!’ 一语雷人,林九眼神上瞟着天空,心中暗想:这是个晴天啊,怎么会有雷呢! “你呢,你呢!” 林九凑到王元面前,他实在是好奇,这两人是怎么矜持的住,饼子就算了,审美直接有问题,但是,这个王元,平常也并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呀,怎么能够保持清醒,刚才,自己都险些沦陷进去。 “哼!” 王元冷哼一声,冷冷瞥了一眼,直接扭过头去,看似有些怒气。 林九挠了挠头,看来下意识中,被饼子影响了不少,不过,自己不就是问了问,怎么还生气了,不可理喻,竟然那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的妒嫉,没错,就是妒嫉! “咦!他怎么嫉妒我,我好像并没有招惹到他吧,应该是,容貌,对,应该是嫉妒我的容貌,长得太帅了果然是非多啊!” 林九摩挲着下巴处的胡须碴,嘴角微微勾起。 屋门打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林九惊了,所有人好像也都惊了,但是,两者惊讶相似,也有些不同。 林九惊了,惊得是传说中的凤姑娘确实是婀娜多姿,主要是在当今这个保守妇道的年代中,哪怕露出整只手臂都会遭受指责,而眼前的这凤姑娘,穿着短短的衣襟,露出光滑的小腹,肚脐处贴了一只挥动着翅膀,想要飞走的蝴蝶。长裙开了一条口子,修长的光滑洁白大腿似隐似露。 没想到,原本一向在道德顶层的读书人,此刻却被他们心中的有辱风华所吸引住,真是天大的讽刺! “凤姑娘!” “凤姑娘!” 不知是谁率先醒过来,扯着嗓子喊着,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加入了狂潮中,个个嘶声力竭,青筋暴起! 林九简直没法看,身边的李温书还算矜持一些,并没有加进去,只不过,火热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唉! 这是个什么世道! 林九再一次发出感叹,心中对着现在这个朝代已经失望透顶,真不知道他父亲为何还要守着这个国家。 “林兄弟,怎么样?” 李温书大声喊着,哪怕就在身边,也必须使出全部的力气,巨大的声浪简直就要掀翻房顶,他的声音就像是是海浪中的一扁小舟。 索性,微微弱弱,断断续续传进林九耳朵中! “还不错!” 林九实在是想假装没有听见,但是自我感觉实在是装不出来,只能回了一句万能油! “什么?这还是不错?林兄弟眼光挺高啊!” 李温书大声喊叫着,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羞耻,他是读书人,但是他并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不会把那些礼仪教条始终放在嘴上,背地里却做着相反的事! 在他认为中,他首先是个人,是个男人,然后再是个读书人! “这种,在冀州城都没有,没想到,这小小的河东郡有如此的美色,真是稀奇!” 李温书一声惊叹,声音不大,显得格外微弱,但听在林九耳朵中,浑身一震,随即又放松在靠椅上,兴许是职业病犯了吧! 凤姑娘带着白色面纱,看不清模样,却也暗香飘动,这群人依旧疯狂,真的难以相信,这群柔弱的读书人身体里竟然还蕴藏着这么持久和强大的能量,追星使人疯狂! 凤姑娘使出纤纤细手,在半空中挥舞出优美的身姿,近乎每个人的心都放在那指尖处,跟着舞动,时而一颤。 “给!” 李温书递过来一杯茶,在场所有人当中,也只有他一人特殊对待,专门的位置,专门的待遇,瓜果小食应有尽有,看来,李温书这人背景不容小觑,而且很有可能在冀州城中。 “谢谢!” 林九掀开杯盖,露出一点点的缝隙,顺着轻轻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浮沫吹向一边,饮一口,回味无穷,清香,甘甜,是好茶! 李温书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之前内心的火热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他们这种人,绝不允许自己的错误一直存在,背景越深,心机越深。 一曲尽,一舞散!凤姑娘收回所有的舞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要回到屋内。 “凤姑娘且慢!” 在所有人失望的眼神中,李温书缓缓站起身,还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翩翩公子温文尔雅气息。 “李公子!” 声音婉转如黄鹂鸣叫,似一只可爱的粉嘟嘟猫抓,一下又一下轻轻抓着所有人的心。 “凤姑娘何须匆忙,何不与我们一同吟诗作对,探讨至理?” “李公子,真是抱歉,小女子才疏学浅,怕是入不了眼,反倒是落得耻笑,今日也算是良辰美景,望李公子与诸位公子好生玩耍,尽兴而归!” 一次又一次,凤姑娘每次受到李温书的邀请,却也每一次都是拒绝,不知是怕男女有别,还是真的因为才疏学浅,更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对了,小女子还请李公子帮上一个忙,不知道李公子可否愿意?” 原本想要离开的凤姑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又转过身来。 对于凤姑娘的帮忙,李温书可以说是欣之而往,且不说是个美妙女子,但是凤姑娘身后是丝院,而丝院后面,更是大有人在,远远不是李温书一家可以动得,若不然,凭借他的身份,什么样子的女子弄不到手。 “听说,我丝院门口看门的小厮,冲撞了一位贵客,所以,小女子作为河东郡丝院的主事人,自然要给那位贵客一个交代,还请李公子替小女子找出那位贵客,小女子不胜感激!” 听到这一句话,所有人,包括李温书都将目光放在了林九身上,之前当时在场的人也不占少数,哪怕没有亲自看到一幕,却也是最好的谈资,所有人都知道林九这一行人。 凤姑娘也并非憨傻之人,自然知道林九这几人便是门口被冲撞的贵客,施施然,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来到林九众人面前。 每个人都忍耐不住喉咙一滚,咽下一口口水,闻着飘香,原本压抑住的蠢蠢欲动,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丝院能够在每一个郡城开的起,自然有着背景;哪怕即使不明白的人,看到了李温书恭恭敬敬,也能明白来,眼前这个尤物,自己可是不配染指。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门口那件事,是丝院不对,丝院会给公子一个说法,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凤姑娘行礼,给了林九最大的尊敬,像是他们区区一个小捕快,别人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并不会对他们做出任何损失,现在却为了那一件小事,给他们赔礼道歉。 “凤姑娘多礼了,门口小厮全然是他自己行为,与丝院无关!” 林九一语双关,首先将丝院从这件事情中择出去,虽然人家可能被根本不在乎,但是毕竟也是己方的一个态度,其次,林九也表明,那小厮与丝院再没有关系! 凤姑娘何不知其意,一声嗔笑后,在众人面前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依公子而言,不知公子可否有兴趣,还请公子移步,小女子想向公子请教那一蓑一雨一扁舟!” 第四十五章 回忆当初找圆子 “啊这” 林九愣住了,他没想到,确实,怕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连李温书都愣在一旁,在场除了他们几个,都是读书人,却单单这凤姑娘要见林九一人,甚至连身边的饼子等人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怎么?林公子看不上小女子吗?” 见林九愣在当场,凤姑娘一声轻笑,纤纤素手捂住那面纱下的樱桃小口,酣然姿态尽显,看呆了其他人。 “不,不,不!” 林九有些惊慌失措,连忙摆摆手,说实话,这十好几年,一直与饼子混迹丐帮,哪能见到如此女子,怕是能够争上一争的,也是有那神的神秘女子吧。 “既然如此,烦请公子跟着小女子来,小女子在前面带路!” 凤姑娘根本就没有给林九留有任何讲话的余地,转身,秀发在半空中画出半个圆,发梢在林九鼻子下方划过,忍不住抽动鼻翼嗅了嗅,很香,应该是多种香料调配成的。 林九苦笑了一下,看了身边李温书一眼,虽然此时李温书面色依旧,却也眼神中闪现过一抹阴森,很快便消散,没有露出任何迹象。 林九跟在凤姑娘身后,进了房间,跟在后面的几个侍女缓缓将门关闭,退到一旁。 门外一片哗然,纷纷嘟囔叫嚷着,一个小小的捕快岂能与凤姑娘独处一屋,他们怕也是高估了自己,若是换成自己,早就出了什么洋相。 林九看着外面纸窗透进的光,听着外面纷纷扰扰,暗自深深叹了一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就这么难吗! “凤姑娘,这次,而是苦了我了!” 凤姑娘见到林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好听,但是也确实很无奈! “怎么?林公子还怕这些麻烦?” 凤姑娘眼波流转,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精致的面容。 真美! 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大大的星眸配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小巧可爱的白嫩鼻子,下方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嘴。 林九看呆了,几秒后才缓过来,幸亏自己定力还算是可以,要不然跟外面那群人一样露出猪哥样,可就是出了大糗事! “咳咳!” 林九极力掩盖自己的失神,虽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是此刻显得格外的做作。 “林公子这是怎么了?” 凤姑娘凑近,扑过来满是异香,她很好奇,每个男人见到她面容的那一刻都失了神,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不过,令她感兴趣的是,唯有林九一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尽是欣赏,没有添杂着任何的邪念。 “咳咳,没事,口水呛到嗓子了!” 林九感受着那如此近距离的香味以及温度,看着那宛如天仙的面貌,口水已经积攒到了顶,忍不住咽下,却也是找了一个最为烂的借口! 凤姑娘捂住小嘴,轻笑几声,一双星眸弯成了月牙。 有些尴尬,简直是尴尬到顶,脚趾头恨不得已经在地下扣出了三室一厅。 双方瞬间陷入沉寂,林九闪躲着眼神,以为他发现,凤姑娘的眼神正盯在自己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双眼神就像是两柄利剑,直接击中内心,仿佛自己的小秘密都暴露在这个女人面前,林九不敢直视! “林公子,心底应该有些秘密吧!” 就这么持续了好久,凤姑娘缓缓张开嘴,直接调起了林九的戒备,眼神故作镇定,这个时候,越不能有任何的异常。 “呵呵,哪有人心中没有秘密呢!多多少少,人都有秘密!” 林九挠挠腮,试图通过一些小动作来缓和自己的不安。 “是吗?” 凤姑娘上前一步,直接将林九逼到墙角。 林九深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如石,直接岔开她的问题! “凤姑娘不是要讨论吟诗作对吗,怎么?凤姑娘对我有兴趣?” 林九坚定不移,上前一步,眼看就要与凤姑娘有了身体接触,意料中,凤姑娘在最后关头,横向一错,来了个失之交臂! 林九松了一口气,他在赌,在赌凤姑娘也并不像是表现的这样淡定,果然,他赌对了,不过,这个凤姑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知道是敌是友,在他看来,是敌的可能性很大,毕竟那个组织实力强盛。 林九眼神露出一股凶光,为了掩藏住那个秘密,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美到极致,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的女子下手,辣手摧花! “怎么?想对我下手?” 凤姑娘附在林九耳朵旁,竟然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林九下意识中捏紧了拳头,一旦眼前这人有什么举措,面对她的就会是那沙包大小的拳头。 “呵呵,不用紧张!” 就在林九想要出手时,风刮娘反倒是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在林九惊讶带着疑惑的眼神中,单膝跪地,右手抚在左胸。 他记得,这是军队中的军礼,是林家军的军礼。 “你” 林九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难道面前这个美到冒泡的女子,竟然也是林家军中的一员?不对啊,要是真有这人,自己竟然不会知道?翁也不会知道? 林九手指着凤姑娘,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看着那缓缓起身的身影,早就没了刚才的戾气。 “是不是感到很惊讶?” 凤姑娘给林九抛了一个顽皮的眼神,似是早就料到林九如此的表情,来到林九面前,捏了捏脸蛋! 脸上清凉的触感,让林九直接打掉那毫无缺点的手,下意识中后退一步。 “你?你是谁?” “哦?现在你还没有认出来?” 凤姑娘来到林九面前,做了一个鬼脸,再也没有了天上仙子的气质,就像是个邻家女孩。 说着,手指捏住脸两旁,轻轻扯动,虽然宽了些许,但是与模样依旧所差无几。 “哦,对了,跟之前的模样差太多了!” 凤姑娘扶了扶额头,看样子对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些无奈。 “圆子,你得知道了吧!” 凤姑娘两颊挂上了羞红,红扑扑像个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圆子?” 林九嘴里面嘟囔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很是熟悉,就是立马想不出来,回想着这近二十年,之前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 看着林九有了些发愣的样子,凤姑娘有些羞怒,这个坏东西竟然没有记住自己! “喂,你不会还没想起来吧!” 明显着,凤姑娘现在语气中带着恼怒。 “圆子,是你?你咋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林九一声惊呼,终于,在六七岁的时候,找到了圆子的痕迹。 当初那个圆子可是个敦敦实实的小胖丫头,梳着两个羊角辫,跟在身后喊着自己林哥哥,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竟然过去了,之前的小胖丫头竟然现在如此亭亭玉立,还成为了河东郡丝院的主事者,不过,记得当初,这丫头跟着喊着要给自己做媳妇,现在可是赚大了。 “看啥呢!” 凤姑娘一声娇嗔,注意到林九别有意味的眼神,当初那件事她也是记得,虽然都是小孩子的童年无忌之言,若是林九还愿意,自己也不是不行 “圆子,你现在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那时候不是很” 林九没有说下去,咳咳,对于现在一个美女将之前的糗事,着实有些不太好。 果然,遭到圆子一个大大的白眼,一直盯到林九有些不好意思后才解释。 “哼,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是当年的样子,而且,女大十八变不知道啊!” 自从知道凤姑娘的身份后,林九也熟络了起来,都是童年的玩伴,而且,圆子不会伤害自己的,当初,他们一家可是圆子的救命恩人。 “嘿嘿,也是!” 悻悻挠了挠后脑勺,林九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圆子,那个时候,你们怎么走了?” 林九问出了这个十多年的疑惑,对于他们的不辞而别,自己还伤心了好久,哭着闹着要圆子,当然这件事情可不能说出来,太丢人了。 “林将军没和你说吗?” 圆子有些诧异,不过,明白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 “老爹?这事跟我爹有啥关系?” 林九现在总感觉着有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在瞒着自己,若不是遇到了翁,自己怕对当初的情况还不清楚,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掌握了当年的全部信息后,圆子又冒了出来,带来了一系列的疑惑。 “当初,我与师傅被你们一家子就救下后,在你们家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安全,那些时间,我也知道了和平安定才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不过,后来,你父亲和我师傅来了一次彻夜长谈” “啊?我老爹干啥了?” 林九一阵紧张,毕竟圆子师傅可是个女的,而且长得还挺漂亮,自己老爹跟人家师傅独处了一晚上,难不成对不起自己老妈? “想啥呢!” 看到林九样子,圆子一声嗔怒,一跺脚,转过身去,这个林哥哥,现在可是坏死了,脑袋里都不知道想的啥脏东西! 第四十六章 当年真想即将现 看到圆子娇嗔的样子,林九简直看呆了,真是没想到啊,当年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出落大方。 “是不是看呆了呀?” 凤女缓缓伸出葱白手指,在林九注视下点在其胸口,顺着下滑。 林九浑身一颤,这小丫头现在真是会惹火,不过,看到那一双星眸下隐藏的狡黠,眼轱辘一转,计上心头! “对呀!” 坏笑浮现在脸上,林九一步一步向前,逼迫着凤女缓缓后退,直接逼迫到床帏边。 “你,你要干嘛?” 圆子下意识中捂住胸口,就像是大灰狼下的小白兔,还是硕硕大大的! “嘿嘿,你说呢!” 林九张开双臂,想要环抱住圆子,也只不过是夸张,虚假动作。 紧紧贴上去,鼻翼几乎要接触到鼻翼,圆子慢慢闭上眼睛,乖巧到任君采撷,端坐在床边,睫毛轻轻颤动,章示内心的紧张纠结成疙瘩。 林九也是在犹豫,看着圆子的样子,他有些迟疑,说实话,他并不是如此好色之人,不是见到美色就走不动道的人,但是,气氛都已经烘托到如此地步了,好像不做点儿什么,说不过去! 算了,林九心中一横,下定决心,多少得做点什么,让这小丫头长长记性,虽然过分的事情不能做,但是不过分的,譬如抱一抱,这种,还是可以的嘛! 双臂慢慢合拢,圆子似是感觉到,脸颊红扑扑,好想咬上一口。就在双臂马上接触到的那一刻,林九愣了,圆子同时也张开双眸,弯成月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从林九怀中钻了出去。 林九表情变化多端,痛苦浮在脸上,皱成一朵菊花,死死拧在一块儿。 “嘶,疼,疼!” 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这小丫头真狠,直接踩脚指,这叫啥,这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早知道当初就不教给她这一招,对付坏人,这倒好,十数年后,自己成了坏人。 “真疼呀!真就这么疼?” 圆子一脸歉意,他也没有想到,这玩意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你说呢,你踩就踩吧,还碾几下!” 林九瘫倒在床上,捂着被踩的那一只脚,疼痛的已经叫不出声! “啊,真这么疼呀!” 圆子担心看着林九,上前几步,轻轻揪住林九的衣袖,想上前,却不敢,同时也不敢退后。 林九分散出一抹眼神,偷偷看向圆子,这小姑娘还沉浸在伤心与自责当中,嘴角在没人注意间微微勾了勾。 突然,在圆子仓皇失措中,林九暴起,直接搂住圆子倒在床上,双手上滑至腰际,他还记得,圆子这里面有一个弱点,一挠就受不了,咯咯笑个不停,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不少的春光。 屋里面嬉笑一片,春意盎然,外面一群苦逼,恨不得拽长耳朵,听个清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少人等的心急,走了不少,眼不见心不烦,但是依旧有着不少的人依旧站在外面,除了李温书,其他人连个座位都没有,干脆席地而坐。 夏天的夜晚,虽然此时已经处于末夏,添了几分的凉意,但是还有着生命力旺盛的蚊虫,感受到院子中央大批的人,真是可以饱餐一顿,放开肚皮,不管裸露出来的是哪块皮肤,能吸到血,就狠狠扎进去,命好的吃一顿撑的,命不好的,吸到一半,拍死在上面。 寺院中的几位婢女倒是点上艾草,这东西,是驱蚊虫的好东西。 “李兄,他们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说,他们会在里面干什么呢?” 终有人按捺不住心里面的焦急,心中女神般的存在,别被一个小捕快祸害了。 李温书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看样子不放在心上,但是身体却很老实,与他们一同等着,美名其曰说是没有凤姑娘的意思,不敢擅自离开,无奈下,这群婢女只好让这些人等着,刚才凤女可是叮嘱好,没有大事不能打扰! “着什么急?凤姑娘如此纯洁之人,岂会做那些事,定是林兄弟博学,二人正吟诗作对,毕竟林兄弟做出那么好的对子,凤姑娘好奇罢了,用不了多久的!” 说到最后,李温书也没了底气,对于林九,一方面却也看不起,另一方面也是嫉妒,若不是那对出来的对子引了他一点的兴趣,平常若是遇到,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哼,俺还担心俺九哥,别被那女子迷了心智!” 饼子见其他人语气中都是对那女子打抱不平,反而对林九隐隐有打压之势,直接站出来反驳,惊掉了所有人,不论是对方还是己方。 “咳咳,饼哥,饼哥!” 后面的刘强抓住饼子的手腕,看样子有些害羞。 “你要不要跟九哥说说,让我上!” 刘强一副色中恶鬼模样,就差嘴角留下哈喇子。 “滚一边去,你也不好好照照你的样子,有我帅吗,有九哥帅吗,再这个样子,首先把你摁进大牢里边!” 饼子嫌弃看着刘强,直接将其甩开,怎么越看越猥琐,嗯,应该是本来就长的猥琐! 林九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什么,天色暮黑,点起了油灯,哪怕朝外面看去,也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圆子已经瘫倒在床上,刚才的嬉闹花掉了不少的力气,整理了褶皱的衣服,怎么也不能让林九看到什么东西。 “对了,圆子,当年我老爹跟你师傅说了啥?你们就这么急匆匆走了!” 圆子听到林九最终还是问到这件事,深深叹息一口气,环视了一遍房间,确认无误后坐在圆凳上,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你知道你们家发生的事情是谁做的吧!” “你是说,背后那个组织?” 林九噌一下站起,咬牙切齿,对于那个组织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做梦都要将其端掉,屠个满门。 圆子感受着林九身上的戾气,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渐渐,浑身的戾气消散掉,气势逐渐内含,又重新回到了小捕快这个身份当中。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些东西了!” 圆子端坐,神情严肃,他们现在谈论的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九有些疑惑,那件事是他们离开后好几年的时间,按理来说,她们应该不清楚这件事情才对,除非 “难道!” “没错!” 圆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严肃起来,倒是另有一番韵味。 “当年我们离开,就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们能有现在这个程度,基本上也都是你父亲安排的!” “我父亲安排的?那我父亲?” 林九明显这有些激动,既然父亲当初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岂能没有预料到杀身之祸,难道,当初被杀的哪个不是父亲? “唉!” 圆子叹了一口气,难以掩藏的伤心,直接击碎了林九内心中最后的希望。 “当初,林将军意识到了,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而且,当初毕竟有了皇室定罪,你父亲也一直期待着皇室。” 林九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茶杯中的水都震出少许,红通着眼眶,泪水早就在里面不知打转好几回。 “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愚忠,那皇帝,又岂配他忠心一生!” 听到林九一番话,圆子有些动容,急忙打开了一丝窗缝,看向外面没有任何异常,若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这句话,第二天,林九的人头怕是要落地。 “圆子,你还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林九抓住圆子双臂,一双眼神盯着。 “林哥哥,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林、林将军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您当初的事情,林将军有自己的安排,林哥哥,你还是不要再踏入着遭浑水当中了,好不好?” 圆子焦急看着这个儿时的玩伴,心里面一只存在的人,恳切道。 “圆子,那是我的父亲,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当初那天,我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也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为了这个,我连名字都改了,就是为了牢牢记住这件仇恨!” 看着激动的林九,圆子有些心软,但是,想起来时师傅的叮嘱,还是忍痛将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看着林九。 林九明白了,从那一双眼睛中就已经明白了。 “真的不能说?” 圆子摇了摇头,神情黯然,若真说了出去,怕是林九会有性命之忧,为了林九的性命,也要牢牢守住这个秘密。 “真不能说!” 看着眼前咬着嘴唇的圆子,林九只能将心中的焦急重新压了回去,作为小时候的玩伴,他知道圆子的脾气,若是她不想说,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出来半个字。 “不说,就不说吧!” 林九有些没落坐在凳子上,这一回是离当初那年真想最近的一回,却也是最远的一回,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林九,是不会放弃的。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查找真相,我定会将当年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斩掉!” 第四十七章 案件重启新线索 “九哥,真的没干啥吧!” 衙门屋檐下,饼子紧张地看着林九,上下打量,生怕身体上缺些东西。 淅淅沥沥的小雨,惹人心烦,坠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林九向来不喜欢这小雨环境,潮湿,整个身体感觉到极为不爽,阴沉的天气,总给人一种乌压城城欲摧的压抑,而且,那湿润的泥土,肮脏的泥水,总会沾染到鞋上,这对还有些洁癖的林九是最难受的。 陆陆续续到来的其他几人,撑着油纸伞,甩尽身上雨水,怀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林九,一眨都不带眨,尤其是孤傲的王元,双手手指纠结在一块儿,看着林九! “看啥呀,你们都盯着我干嘛!” 林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尽力掩藏自己,怎么这群人都这么好奇,而且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连饼子这种单纯的人都变成这样了,肯定不是自己教的,一定是这群人。 “没有,那么短时间能干什么事。” 林九无奈了,这群人怎么还是这么好事,非得问个清楚不得。 虽然林九回答了,但是所有人还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满眼上写的都是不信。 “谁知道你是不是就这么短!” 王元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哪怕是个蚊子扑扇着翅膀,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比那还大不少的声音。 都在憋着笑,林九的脸都成了猪肝色,这群人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再说了,自己哪怕干啥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在这好奇个什么劲。 “好了好了,别闹了,没做什么,人家就是看我对的对子好,就探讨了一下,哪有什么其他事,不会真以为人家看上我一个小捕快了吧!” 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倚靠在承重木柱上,双手拿着佩刀环抱于胸前,一副爱咋咋滴的模样。 “也是,人家怎么能够看得上你这个小捕快!” 郑重其事点了点头,信以为真,留林九一人在这风中、在这雨中独自摇曳,虽然这句话是个事实,但怎么听得还是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在贬低自己,貌似,还是自己带的头。 他不敢说实话,一方面这也是圆子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这一切的安排,都是老爹提前准备的,万一这群人透露出去,哪怕林九对这群人有些充足的信任;另一方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而且,也很容易将他们至于危险当中,所以,即使是饼子这样跟了他十几年的兄弟,林九依旧没有全盘托出。 “怎么了?聊得这么热闹?” 翁大哥穿着一身的蓑衣,冲了进来,抖了抖上面的雨珠,摘掉斗笠,几缕头发因为雨水成了绺,身上的捕头服也都被雨水浸湿了一块一块。 “嗨,没什么东西,就是没事闲聊,对了,大哥,又不是没有伞,怎么还用那不好用的蓑衣?” 活泼好动的耗子来到翁面前,替他接下蓑衣,看样子已经用了不少的年份。 “不太喜欢用那玩意,而且,我这个人,喜欢念旧,喜欢一些老东西。” 翁随口应付了几句,真实的原因,除了他自己,也只有林九知道。 作为林家军中的一员,翁虽然只不过是暗侍,却始终跟在林将军左右,哪怕远奔打仗也是,整个军队怎么能用到这么的多的油纸伞,一是太费钱,而是用油纸伞行动也不方便,在军队中,用的更多的是蓑衣。 很多人,哪怕是已经从军队中退役,哪怕是手里面买的起油纸伞,他们还会用蓑衣,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掉。 “你们都看到牌上的告示了吧!” “嗯嗯,该说不说,衙门这一回,真是快!” 刘强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叹了一下衙门,真是少见,以前若是办个事,衙门里面始终拖着,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做了,什么时候想不起来,这是也就算了,他们捕快房,已经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灰了。 “屁!” 翁情绪明显有了些激动,胸膛起起伏伏,昭示现在的心情,极为不爽。 “那几个部门,真是服了,昨天老子亲自去找他们,爱答不理的,说尽好话,愣是一动不动,真是一群猪,一天天的啥都不干,只知道喝酒划拳,要不是老子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怕现在还是一动未动。” 这次翁也是真的生气,林九也是深有体会,能够把老好人翁给逼到拔刀,真是也是一门厉害。 “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吧,那群人,可都是撒泼打滚的主!” 一直沉默寡言的林小风罕见的张了嘴,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当初为了磨砺林小风的性子,故意将他与那些人打交道,当然,也有一番其他人不想去的理由。 最后,结果就是,林小风被逼的通红着脸,怒气上头,说了一句‘干尼 玛的’,了事。 “没事,没多大事,都是些闲人!” 翁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摆了摆手。 “他们要是真敢找事,直接去找总捕头,总捕头可不会好声给他们讲理,有一回,把总捕头逼急了,直接掀了他们桌子,全都押进大牢,好好给他们伺候了一顿,抽得他们哭爹喊娘,最后还是知府大人亲自出马才算完事,以后这群人对总捕头老实多了。” “所以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总捕头,整个衙门,除了知府大人,没有人不怕她的!” 翁慷慨激昂讲完,甚至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就跟是他掀了桌子似的,也不怪他如此激动,要是放到林家军中除了这样子的人,这就一个一个咔嚓全砍了脑袋以儆效尤。 “大哥,咱们那个总捕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林九带着心中满是疑惑,其他人也都是闻声看过来,说到底,他们中大部分的人,都很好奇,堂堂一个女子竟然成为了一郡城的总捕头,这放在整个大梁,怕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翁苦笑一下,摊了摊手。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 “从我来到这里,她就已经是总捕头,而且手底下的人都是言听计从,我也曾将找别的捕头打听过,都没有一个能够说明,好像天生的总捕头就是她。” “唉,真是事由天定,这么大的雨,昨天弄得告示摆弄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出来,而且,上面画的东西全部都花了,这下子倒好,白忙了一晚上,消息又断了。” 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无力感,仿佛自己这个捕快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一个案子都破不了。 林九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他始终坚信,哪怕是最为狡猾的狐狸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最为凶狠的猎人也有松懈的一刹,肯定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认认真真回想着这几天所有找到的线索,从最开始翁召集大家公布案子,到自己与王元查案,遇到了诡异娃娃像,最后到了昨天下午,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反倒是看守粮库的衙役自焚,又添了一件命案。 等等,府库衙役,昨天最新的命案! 他们几个人都将之前的案件查得清清楚楚,却疏忽了昨天最新的案子,说不定,这件案子,能给他们带来最新的线索。 “我们现在,还有一条路可走!” 林九抬起头,看向众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翁眼神闪烁了几下,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激动。 “你是说” 还没说完,林九郑重点了点头,他们都想到了,却留给其他人疑惑,唉,这群队友,带不动呀。 好不容易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翁心里面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件最新的案子还不一定能够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稳住,做好最坏的打算。 “咱们将之前案子查了个清楚,但是,昨天最新的案子,也就是那个看守府库的衙役,说不定咱们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东西,作为府库的衙役,没有休息,所以,最新的这个受害人接触到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开展调查,而且,作为衙门人员,我相信,家属应该会及配合调查的。” 翁颇有条理讲了一堆,这些是林九现在还不具备的东西,他能够找出所遗漏的地方,但是绝不可能像翁一样,分析的头头是道,转眼间能够将利害说个清楚,看来,自己所要学习的东西广之又广。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 林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拽过饼子,在其耳朵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东西。 “能不能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 饼子将胸口拍的啪啪作响,好不容易有了一回证明自己的机会,肯定要牢牢抓住。 转过身,拖走一脸懵逼的耗子。 其他人都是有些疑惑,林九这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还有什么事?”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第四十八章 众人救下小媳妇 “您好,我们是衙门的,特地来调查此事,麻烦给我们开一下门!” 林九五人来到中心的一处小宅子门口,不大,两三间足以,但是,在这中心也是需要几百两银子才能购得,而且,有价无市。 看守粮库的小衙役姓刘,刘二子,人长得黑些,所以周遭的邻居都称呼为黑子、刘黑子。个子矮小,较之常人矮上一头,瘦小,自幼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一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托人在府衙找了一轻松的工作,待遇不是很高,但是是个铁饭碗。 咚咚咚! 敲了数下,门里面依旧没有声音,只有门口的灵幡随风而动。 “怎么没有人回应?” 光头刘强抓着门口的铁环,扭头看着其他所有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是敲下去,还是别的什么? “要不,扒墙头试试?” 林小风缓缓开口,看向了那不高的青石砖墙,应该没几下就能上去。 “你确定?” 林九有些惊悚,看着上面露出的残破的陶瓷碎片,嘴角忍不住咧了咧,突然打了个寒战,咦,看着就吓人,这要是扒上去,手心不得扎几个窟窿,还是血肉模糊的那种。 “额,不确定!” 林小风继续陷入了沉默,还是少说话好,说错话只会带来尴尬。 咚咚咚! 刘强继续敲着门,更加大力,也更加大声。 吱妞! “你们是谁呀,你们是干嘛的?” 没敲出来刘黑子家人,倒是敲出了隔壁的瞎子大娘。 瞎子大娘拄着竹杖,颤颤巍巍走了出来,一双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睛蒙着一层阴翳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大妈,我们是来找刘二子家人的,您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家啊?我们是衙门的,来了解点儿情况!” 林九凑近,对着大娘加大声音,这种老人一般耳朵都不大好使。 “行了行了,能听见,聒死了,咱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活得很,用不到那么大声。” 大娘连忙挥了挥手,后退几步,与林九岔开距离,一只手掏向耳朵,转了转,嗡鸣声消散了不少。 “你说的是黑子一家吧,他们家没有啥人,就有一个小媳妇,可惜了,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也没要个孩子,不是知道是黑子不行,还是那小媳妇不行,还挺说他们俩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听他们说,小媳妇长的水灵,却也不嫌弃黑子那瘦小的样子” “哎,哎,大妈,别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们这里有急事,烦请告诉我们刘黑子家的小媳妇有没有在家啊?” 眼看大妈就要喋喋不休讲个其他事情没完,虽然事情知道不少,却也没什么用处,林九急忙叫停,这大中午的,日头也挺毒,总不能在这一直听大妈罗嗦个不停。 “应该没有,刚才我还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好像是挪动椅子,肯定在家,他们家没啥人,别人也不大来,家里面也穷,家徒四壁,这小媳妇身子也不好,身体好像有什么常年的病,咱也记不住,反正隔三岔五就得吃汤药,呦,这满院子,甚至那味都飘到我那边去了” 众人集体深深叹了口气,这大娘,嘴真碎,一说话就讲个不停。 “好嘞,大妈,您歇着吧,快去做饭吧!” 林九不得已再次打断,谁料大妈脸色一变,慌慌张张朝着屋内走去,手中的竹杖哒哒。 “哎呦,差点忘了,饭别糊了,你们也真是,没事跟我这个老太婆聊什么!” 林九苦笑一声,并没有反驳什么,老人嘛,上了年纪都这样,总喜欢跟别人多闲聊几句,尤其是家里的后辈。 “九哥,你说,这刘二子家的小媳妇在家里怎么不开门呢,是不是背人做了什么坏事呀?” 刘强扯着一脸的坏笑,这小子,脑子里都是都是什么鬼东西,要是能有可能,定要掀开这小子的头颅,看看里面除了那玩意,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行了行了,人家说不得不在家,不要辱人清白!” 翁狠狠瞪了刘强一眼,怎么手底下这些玩意,和饼子一样,说话不过大脑,有啥说啥,不对,还没饼子好,饼子至少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这二人要是不改,迟早会因为这张嘴摊上大事,和平稳定的年代还好,偏偏遇上这乱世。 “不好!” 林九一声惊呼,一双眼神尽是着急,直接一脚踹在门上,奈何没啥作用。 “强子,撞开他!” 所有人都满是疑惑看着林九,甚至连翁都满是问题。 “别问,先撞开它,你们就知道了!” 见到林九如此着急,也不好多问,刘强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门,干脆眼一闭,侧对,用自己的肩头撞过去。 同样无果,但是那大门晃了几晃,肩头都是一片通红,可怜巴巴看向林九。 林九咬了咬牙,看着那扇还撑着的大门。 “继续!” 这次也不再是刘强一人,所有人接连不断的撞在大门上,真不知道这扇大门这么撑撞,就跟焊上一样,不过,也撑不过这几个人接连不断的冲撞,终于在几秒之后,轰然倒塌。 刘强掀开门板,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个铁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玩意,不过,谁闲着没事,那铁棍当门闩?” “去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林九看着紧闭上的屋门,直接冲了过去,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只好跟在身后,连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没看上一眼。 直接撞开小门,却没想到这么简单,林九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后脑上来回磨蹭。 急忙站起,却发现半空中竟吊着一女子,白色绫带,白色丧衣,挂在脸颊上的两行泪水还没有彻底落下。 “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林九对着发呆的众人大吼,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在这里发呆,稍微晚上一会儿,说不得一条人命从眼前溜过。 这一嗓子,喊醒了所有人,急忙手忙脚乱,搬凳子的搬凳子,其他人抓住那一双脚,给了一个向上的力,以至于那白绫不再窒息。 看着眼前的可怜人,典型的江南女子,脸上浮现的病态白,下巴处深红有些发黑的勒痕,眼睛还在红肿着。 唉! 世间多少痴情人,多少的可怜人! 林九总感觉到胸口仿佛压抑着一块巨石,有些喘不上来气,都是可怜人,林九也是,不过现在的他是被仇恨撑着还要活下去,可是一旦复仇,他又该何去何从。 在房间有些烦闷,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夫正在诊脉,其他几个人都围聚过去,索性来到院子中透透气,没想到,屋门口几步远,翁正啪嗒啪嗒抽着烟枪。 这种东西,从西边的蛮夷国家流传进来,在大梁很是欢迎,一般只在上流贵族中流传,烟叶很贵,烟枪更贵! 看着递过来的烟枪,林九皱了皱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习惯,摇了摇头,推了回去。 “怎么抽的上这玩意了?” 见到林九有些厌恶的表情,翁愣了几秒,笑了笑。 “之前跟你父亲作战时,缴获几个,别说,虽然蛮夷那边有些尚未开化,但是这种东西做的还挺好,有时候偷偷跟你父亲抽一会儿,你父亲也怕你娘说道,每回抽完都会走着回家,若是还没散尽味道,买几斤青橘,用那味道掩盖。” “我说呢,每过几天,父亲就买回一袋子橘子,很还有些酸涩,本是泡水,却总是硬生生塞我嘴里,还骗我说是甜橘,奈何每一回我都还相信他!” 想到十几年前的往事,林九满眼都是幸福。 “对了,哥,要是大仇得报,你去哪?” 林九按住那杆烟枪,压住那只手,看着翁苦涩的笑容,很是坚定。 “别再抽了,这玩意,上瘾,对身子也不好,容易得痨病!” “去哪啊,没想过,或者继续当个捕快,或者跟你!” 翁收回,磕尽里面的残渣,当着林九的面放了起来。 “跟我?” “对啊,不跟你跟谁啊,我这一辈子,就是你父亲的,从小家里穷,后来好不容易过上个好日子,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却被土匪杀了,是你父亲救了我,也带我报了仇,那时候,我也是浑浑噩噩,满是仇恨,大仇得报后,这条命就是你父亲的了,现在,你父亲又把你托付给我!” “人啊,总要有个奔头,对于我来说,以前是你父亲,现在是你,现在不要想太多,以后会有个人值得你守护的,只不过现在你还没遇到,听哥的,抓紧找个媳妇,生个孩子,也让你那老爹,在九泉下也能欣慰闭眼!” 林九前半句话正听得认真,谁知这后半句又开始催婚。 “哥,我还不到二十?” “二十,二十咋啦,要是放到村里,二十,孩子都三四岁了!” 林九悻悻,得,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刚刚想要站起,远处一句话直接吸引他的注意。 “九哥,真如你所言,神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四十九章 小媳妇怀有身孕 “九哥,真是神了,有了大发现!” 饼子带着耗子钻进刘黑子家的小院,连倒掉的大门,院子里面的棺材都没有注意,一心只有眼前屋门口蹲着的林九。 听到饼子的话,林九噌一下站起,眼神中都是兴奋,马上,自焚案件的真想就要水落石出。 “怎么回事?” 几人坐在大石碾子上,盘腿而坐,看着面前坐下依旧高自己的几头的饼子,颇有些激动。 “俺和小耗子首先找跟刘二子一块搭班的那个小衙役,那衙役说,这刘二子最近却是有些异样,首先,那个衙役说,刘二子这几天有些兴奋,总是跟他嘟囔,有钱了,可以给他媳妇治病了!” “嗯?” 林九有些疑惑,看着这个家,也不像是有钱人家,而且,隔壁的瞎子大娘也说,这一家不过是他们两口子租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钱财,所以,刘二子口中说的有钱,到底是怎么有钱? “你继续说!” 自己刚才的疑惑明显打断了饼子,看着一脸紧张的他,笑了,让他继续下去。 “还有,就是,我查到了,最近几天,刘二子总是请假,基本上隔上几天就要请假一趟,请别人给自己代班!” “还有吗?” “没了,也就是这些异常!” 林九陷入沉思,这些东西,只能证明这个刘二子有异常,肯定与这件案子是有联系的,但是,他口中说的钱是怎么来?请了假又去了哪里,这些都不知道,当然,这些东西要是了解清楚,这件案件背后的秘密也都浮现水面。 看来,还需要从这个刘二子的小媳妇调查个清楚! 吱妞! 突然,屋门闪开一条缝,一个老大夫背着药箱。 林九赶忙上前询问情况,现在,刘家媳妇可是这次案件最后的希望,万万不能有什么损失。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只不过是看了林九一眼,他向来对衙门中的捕快没有什么好颜色,不去办案,总是吃喝玩乐,上回有个捕快来自家看病,非但没有付钱,还给了自己一拳,让老头子在床上躺了三天。 “没事,死不了!” 明显感受着老大夫语气中的怒气,林九尴尬笑了笑,他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硬是塞进老大夫手心中 老大夫被吓了一跳,摆摆手,硬是将手中的银子又推了回去,不胜惶恐,明显是吓破了胆。 “老爷子,你就收着吧,这时你应该得到的,若是再有人请你看病不给钱,直接去捕快房找我林九。” 林九哭笑不得又塞给老爷子,要不是老爷子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手中那几两的碎银子,林九怕真是收了回去。 “嘿嘿,对了,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和你们说,一定一定,等到这个女子醒来以后,一定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要不然,容易动了胎气!” 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了什么,郑重嘱咐着林九,幸亏这次他们来的及时,若是晚上一点儿,怕是要一尸两命。 “嗯嗯,啊?胎气?” 林九呆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说,这两口子好久没有生出来孩子吗,难道,有孩子了?这可是件大事! “好好,我们知道了,耗子,去送一下大夫!” 林九看向翁,叹了口气,二人心中都压抑着愤怒,若是真的抓到幕后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都不为过,害得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现在,这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亲,这让以后一家子人该怎么过! “醒了,醒了,林哥,醒了!” 刘强急冲冲冲出屋门,指着屋内,有些着急。 “快去看看吧,那,那小媳妇又想要寻死!” 听到刘强的话,林九与翁二人对视一眼,争先恐后闯入,现在这人可是案件最后有帮助的人,定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你让我去死!” 还没看见什么,一句凄厉的声音响起,如杜鹃泣血,音弦绷断! 眼神这才反映过来,柔弱的小媳妇此时爆发巨大的能量,双手握着一把剪刀,刀尖冲着喉咙,依然有些血痕。 林小风死死抓住那剪刀尖,在手心中已然戳破,点点鲜血顺着手掌边滚落下来。 王元抱住小媳妇的身体,往后面扯着,两人正拼命拉扯,才堪堪保持住现在一个僵持的局面,看来,现在这个小媳妇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眼神中也都是死意,毫无生存的希望。 “小风,王元,放开她,让她去死!” 林九大声吼到,让二人一愣,抱着怀疑的目光看过来,得到林九肯定的眼神,缓缓松开手,却始终放在后面,以防止这小媳妇真的寻死。 林九一声大吼,也是让这小媳妇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拿着剪刀就要扎过来,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林九继续开始了心灵输出。 “哼,你要是想让你丈夫继续沉冤,你就扎下去。” “你要是想要一尸两命,你就继续扎下去!” 短短两句话,就像是一柄大锤直接轰心底最柔软地方,浑身一颤,伏在被褥上嚎啕大哭,没有知道她背负了多大的伤痛,明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压抑痛苦,太难了,真的太难了,那种感觉,让她一步一步走上了自尽这条路,不过,林九等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打算。 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其他人也都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是梨花带雨般抬起头,透过眼前泪珠,模模糊糊看向林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先缓和缓和心情,若是你真爱你丈夫,将自己收拾好,我们在院子里等着!” 林九招呼着所有人来到院子中,看着已经开始向西的太阳,心中压力倍增,一天又过去了,不知道这一天,又有了多少人遇害,看来,必须的加快进度了,希望能够从这刘家小媳妇身上找到些什么线索,又是一个苦命人! 一行人默默呆在院子中,翁又将别在背后的烟枪掏出,嘬了几口,林九见到夺了过来,装模作样也嘬了几口,差点呛到。 其他人也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饼子等人自然在考虑今天晚上吃些什么东西。 嘎吱嘎吱! 门开了,所有人都围上去,将脑子里面的东西抛到一旁,盯着刘家小媳妇。 刘家小媳妇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男的盯住,两颊也是浮上了一片羞红,一双眉清目秀的眼睛红肿着,眼角微微有些泪痕。 “这位大人,还请给我家相公伸冤!” 小媳妇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林九磕了几个响头,吓得林九急忙将其扶起,这小媳妇可是有了身孕,万一因为什么动作,那他可就是杀人犯了! “你先起来,我们就是专门为了这来的,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您丈夫生前,可是有没有什么异常?而且,我们还查到,您丈夫生前请了好几回假,您知道他都去干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他请了假,他都没有跟我说,每天我都是给他做完饭,将他送出门,您可能也知道,我身子有些病,比较虚弱,也干不了什么活,每天就是在家中纺织些布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刘王氏红肿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们从南方迁徙来到北方,谁料这边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好活计,却也比南方好些,南方涝了,已经有了好几年没有回去,本想着二人多攒些钱,能够回家,谁成想,却已天人两隔,连具全尸都不存在。 “那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九不死心,这怕是最后一条线索,也是最近接近幕后真相的一次机会,他可不想白白让这种机会从指缝间流过。 “好像,并没有!” 刘王氏也是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缓缓,弱弱的说出口,让林九一脸的失望。 突然,背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回头看去,竟是饼子手中拿着一卷纸,递给林九。 林九满是疑惑摊开纸,竟是之前贴在告示栏上的泥娃雕塑像,林九拍了拍饼子肩头,竖了一个大拇指,惹得饼子一脸骄傲的傻笑。 “对了,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林九将这卷告示递给刘王氏。 刘王氏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神才从迷茫中转变成了惊恐,看的林九心头一紧。 “我认识这个东西!” 刘王氏笃定说到,这件东西留给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你确定?” “对,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回,黑子捧着一个这个东西,说是可以保佑我们,能够让我们百毒不侵,不受人世间灾难的折磨,可是,这种东西都是唬人的,那有什么真事,而且,那娃娃的模样,看久了总是觉得有些惊恐,就跟有什么人盯着一般,于是,趁着黑子上班的时候,我就扔了,还被骂了一顿,那一回,是我看见黑子对我发火最狠的一回,我记得比较清楚!” “哦,对了,我想起来有什么异常了!” 求收藏啊,求收藏,别的不求,求一求收藏! 第五十章 城外难民要吃人 “在前几天,黑子好像突然很高兴得回来,说我们有钱了,而且,还说我的病有治了!” 刘王氏结结巴巴,软软弱弱将之前的事情说的个清楚。 “我的病,并不是能够治疗的,十多年落下的病根!” “哦?那他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有钱,或者说是,他哪里来的钱?” 林九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倒是没说!” 刘王氏想了好久,摇了摇头,不过,后面倒是有些迟疑,不知道下面的消息对他们有没有什么用! “但是,我好像听黑子说,好像在城外的清凉山,山上有一个山神庙,里面有一个神婆,格外的灵,那尊泥娃雕塑就是从那里请来的!” 一句话,听在林九心中,就像是一声霹雳,直接炸开,震耳欲聋。 “什么?你说,那尊泥娃娃,你从城外的清凉山上请来的?” 林九明显有些激动,一步抓住刘王氏两臂,看着那略显惊恐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 “咳咳,不好意思,激动了!” 林九急忙松开手,摸了摸鼻翼,脸颊浮上尴尬。 “还请几位大人能够为我家黑子查清楚原因,小女子甘愿做牛做马!” 林九眼看刘王氏又要跪下,急忙扶住,这才阻止了下坠的身体。 “刘王氏,你现在可不要再自寻短见,哪怕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可是你与刘二子唯一的孩子,定要好好抚养!” 千叮咛,万嘱咐,刘王氏才抚摸着还未起来的肚子,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坚定! “大人们请放心,小女子定会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抚养成才!” 看着这孤单的身影,林九叹了一口气,一个孤弱女子,要抚养一个孩童怎能这么容易,尤其是在郡城中,各处都是花销。 “你” 林九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自己也才能够刚刚养活自己。 似是看出了林九的欲言又止,刘王氏强撑着内心的伤痛,给了众人一个辛酸的微笑,尽力表现的自然。 “大人们请放心,给黑子收拾完,我会带着孩子回到老家,老家还有些亲戚,虽然也不是那么富有,但是,还是能够养活的起两个人。” 嗯 林九沉默了,转过身,对着他们几个人,伸出了一只手。 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林九的意图,在怀中鼓捣了好几下,才磨磨蹭蹭掏出几两的碎银子,放在掌心,扭过头,不敢看,怕忍不住夺回来,刚刚发的俸禄,转眼间就少的一半。 颠了颠手中银子的分量,不少,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些,虽然来说不至于能够让他们母子俩度过一生,但是,至少能够安然到达江南地区。 冀州距离江南地区不近的距离,而且,河东郡在冀州最北方,哪怕是坐着马车,也差不多要上半个多月,来往路途凶险,经历不少的山头,也会有不少的匪徒,至少这些钱,能雇的一辆马车,一路上也能安全些。 亲手将这些钱放到刘王氏手中,看着那几乎要流出眼泪的一双眼睛,林九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单身母亲不易,这点钱,能献点儿绵薄之力吧。 “钱不多,你收好,雇一辆马车,安全些,好好抚养好孩子,他是你最后的念想!” “九哥,俺可是把所有的钱都给出去了,你可要养俺!” 饼子驱赶着胯下的马,凑到林九身边,一副可怜兮兮。 “臭小子,让你平时别乱花钱,要不然能现在没钱了吗?” 林九伸出腿,轻轻踹在饼子腿上,这小子,哪一回手里面都留不住钱,胡吃海喝,到了最后,都是花着自己的钱。 也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九胯下一疼,不经常骑马,胯下的细皮嫩肉自然也就受不了,别看其他人面若无情,但是也都是极力忍受着阵痛。 “来人停下,下马接受盘查!” 河东郡城关,来回巡逻的守门将士看到这群人马,手中持着枪矛,将一行人逼停,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将士,一群人都有些发懵,何时,这出城还需要盘查了? 翁双腿一夹马肚,驱赶着胯下一匹通体黑色,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这可是他淘来的一匹好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特名为追风。 “诸位将士,吾乃河东郡捕快房捕头,不知为何要出城,还要盘查?” 翻身下马,一气呵成,直接来到盘问将士面前,虽说他们同属于河东郡城管理,却也不属于同一体系,人家属于军方,自己则属于衙门,手中的实权可是要大自己不少! 见到翁自报家门,门口的将士们也都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心。 “边疆战事吃紧,有不少的难民想要涌入河东郡城,但是一个小小的郡城怎能容纳这么多人,养活不起,若以冀州府长官下令,让这些难民在城外安家,可这些难民大多数又岂会愿意,所以,为了防止难民,每一次开关城门都需要极为费力,因此,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都严格了些。” 翁拱了拱手,顺着这位将士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应该如此,理解理解!” 盘问的将士见到翁说话客气,自然也不会太过于无力,只不过与其扯了几句,又回到了正事上。 “几位出城,是为了私事还是公事?” 将士手中紧了紧枪矛,若是为了公事还好,但若为了私事,出城自然是不行,这几个人要是硬闯,也之能做好准备防止这几人暴起。 “自然是为了公事!” 翁在怀中掏出出城官文,递给放松了些许的守城将士,自己心中一紧,看来边疆的战事已经格外吃紧,若不然,哪里来的如此大数量的难民,连整个冀州府下令将这些难民拒之城外。 将士随手翻了几翻,确认无误后,怀着歉意笑了一下,随即打开城门,有些犹豫回了回头,还是劝告了翁几人几句。 “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城外的难民虽然没有什么无力,但是,也架不住人多!” 翁将这句话在口中嚼了几遍,面色一变,轻声嘱咐几人做好准备,将自己的干粮等物品掏出,放在随手的位置。 “开门!” 巨大的城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城门处的小屋内跑出来一队又一队的将士,在刚刚开了一人缝隙的时候钻了出去。 “几位,也只能开这么大,几位还请保重!” 将士行了行礼,将所有的目光都放置在门外。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满满的噪音奔涌而来,恨不得掀了几人一个跟头,顺着缝隙看着城外摇晃的尽是人头。 耗子、林小风等人面色一白,他们几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幸亏有着拒马拦挡,还有这将士们手持武器,那些难民才不敢有所动,但是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要生吃活剥了去。 “都振作点儿,拿出威严,只要有一点儿松劲,这群难民怕是要蜂拥而上,不要小看了这些人的力量!” 翁扭着头叮嘱一番,可是眼中止不住的担心,流露出来,淌在地上,示所有人可见。 “大哥,有啥担心的,不就是难民吗?” 耗子从那震撼中走出,看着那些人面黄肌瘦,甚至皮包肋骨,又能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一个人怕是都能打上一群! “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有啥可害怕的!” 耗子信心爆棚,拍了拍同样是皮包着肋骨的身体,多少还有点儿肉。 “还是谨慎点儿好!” 林九给所有人都打了一个预防针,看着那些人的眼睛,莫名的恐慌浮上心头。 “哼,你怕是没有遇见过难民吧!” 翁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耗子,微微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来到众人中央,压低了声音。 “这些人,你别看他们营养不良,可是,在吃的面前,他们会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问你们,一头狼在极为饥饿的情况下,会怎么办?” 林九稍微沉默了几秒,试探性说出口。 “会不择手段杀死猎物!” “没错,若是一头有了孩子的饿狼呢?他们的伤害性更大。” “而他们,就是一头头的饿狼!” 翁抓着马鞭指向面前乌泱泱,看不到边际的人。 “你是说,他们会吃了我们?” 耗子有些胆颤心惊,什么情况,吃人不是在远古时候,茹毛饮血的野人才会如此嘛。 “恐怕会不止,我们会被他们啃得连块骨头渣都剩不下,在生死面前?吃人,这都是件平常的事情!” 翁的语气冷淡,却是听的其他所有人背后发凉,隐约间升腾起一股寒气。 “衙门,衙门不会管吗?” 耗子惊恐的上下牙关忍不住撞在一块儿,一想到自己会被这群人硬生生一口一口咬下一块肉,吮吸着血管中的每一滴鲜血,浑身一个寒战! “衙门?你觉得他们管得过来吗?” 求收藏! 第五十一章 一块肉干引灾难 “林,林哥,要不,你来外边吧!” 耗子低下眉梢,向四周瞅了瞅,轻咳几声,又挺直脊背,但是,怎么看,还是感觉有些肾不,有些心虚! “怎么,不是不怕吗,怎么了,刚啊,跟他们干!” 林九狠狠瞥了一眼这正尴尬苦笑的小子,驱赶着胯下骏马,来到外围,这才感受到耗子承受了整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目光! 那些恶狠狠的目光注释在皮肤上,浑身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如同黑夜中,孤身一人,遇到了饿狼群,正无时无刻盯着自己,而自己手中,只有一双筷子神特么筷子! 背后紧绷着,一只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摸上了刀柄。 出了城,再也不是府衙的天地,虽然他们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统治者,这世道,乱的烂七八糟,皇帝已经不大管理朝政,主要靠着宰相这些元老,但是朝廷中党派林立,胡乱纠缠,自然也来不及管理地方。 饿殍遍野,浮尸百万,现在,一口粮都要比原本的钱财更有价值,奈何这些都紧紧抓在地主富豪以及官府当中。 看着不断围聚过来的难民,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仿佛多跑一步,就要花尽不少的力气。 开始还有着人让路,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有拄着树枝的老丈等等,唯一没有的,便是漂亮的女人,这些人,早就成了有钱人的玩物。 一声马鸣后,所有人都被逼停,凑了一凑,尽力缩成一团,翁、林九、饼子、刘强几人在外,将其他三人护在中央,毕竟,这三人看着弱了些。 “都干嘛?河东郡捕快办事,闲杂人等,尽快撤离!” 仓啷啷! 光头刘强抽出佩刀,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刀尖指着难民,凶相毕露。 个别人缩了缩脑袋,兴许是被那柄刀吓到,也许被那凶相吓到,但,退能往哪里退,后面都是一望无尽的人。 “唉,放下吧!” 翁抓住刘强手腕,压下佩刀,对于这些难民来说,这样的威胁根本算不上什么,面临着饿死的地步,现在死在刀下,更是一种提前解脱。 所有人上前逼近一步,惊到马,怕这也是它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诸位,鄙人,河东郡城捕头,特地奉命调查案子,还请诸位给留条路,日后相见,必有回报!” 翁抱了抱拳,却没有报任何的希望,现在,在他们心中,府衙,还不如一堆狗屎管用。 瘦骨嶙峋的难民,互相对视几眼,并没有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样,依旧呆在原地,紧紧看着这一行人,封死了所有的路线。 河东郡城墙上,一士兵持着长矛,来到城关上一守城将军身旁。 “将军,我们用不用去帮忙?” 守城将军持着看戏心态,听到耳边传来有些刺耳的声音,狠狠瞪过去,一巴掌直接甩在那问话的士兵脸上,瞬间通红浮肿一片。 “混账,别忘了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在士兵唯唯诺诺的声音下,守城将军平复了心中的火气,真的是为了他们的职责吗,也不尽然,他们看守城门,防止难民进入,虽然开放城门有一定的几率会被这些难民闯入,但,他更多的是想看戏,看衙门这群人如何解决这件事! 因为他向来看不起衙门中的人,认为都是一群持着公家饭的废物,还得是他们,守卫着国家的安危,可是,他也并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守城将军,是一个缩在城中安然自若的缩头乌龟。 “呵呵,好戏就要上场了!” 守城将军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舌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兴奋,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操控着难民扑向这些人,撕咬下他们每一块血肉。 “九哥,该怎么办!” 饼子悄然来到林九身边,轻声说道,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这个小团队当中已经以林九为首,一遇到棘手问题,首先想到林九。 “嗯” 林九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周围不断围聚过来的难民,眼睛冒着绿光,着实有些渗人。 “这样,大家伙都把身上所有的干粮拿出来!” 林九指挥着他们几个人,纷纷在战马上侧边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里面装的是一块块饼子。 守城将军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笑话,现在有什么东西能够驱逐这些难民,这些人,可就是块牛皮糖死死粘住。 “林哥,这可是咱们的干粮,要是都给出去,咱们可就是要饿肚子了!” 耗子明显死死抓住手中的口粮布袋,别看这小子瘦小,却是顿顿无肉不欢,其他人布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干粮,这小子布袋中塞的都是肉干! “废什么话!饿肚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自己掂量!” 林九语气中带上了些恼怒,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心疼这些东西! 感受到林九语气中不友好的成分,耗子干脆一闭眼,直接丢给林九,整个动作干脆敏捷,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后悔。 林九也是怀着好奇的心思瞅了一眼,惊呆了,满满的都是肉干,感觉了一下子重量,嗯,没个几钱银子买不了这么多。 费劲好大的力气从上面撕下一缕,都是经过腌制风干后的,肉质自然紧实了好多,用不上力气,根本撕不开,估计也挺废牙! 光明正大拿出,盯着好久,才一点一点放入口中,咀嚼着,还别说,肉还挺香。 耗子快要哭了,这尼-玛,不让我吃,拿过去自己吃! 不仅仅是耗子,下边所有的难民都死死盯着那一丝丝的肉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停吞咽着口水,甚至有不少的人见到林九想要放进口中,也情不自禁张大了嘴,仿佛下一秒塞进的,是自己嘴中。 砸吧了几下,却发现尽是自己的口水! 兴许是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这些难民明显有些恼怒,接连上前几步,甚至有些人举起手中能够抓的东西,拐杖、树枝、甚至是地上的土块儿! “停住,都停住!” 林九举着手中所有的干粮布袋,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几下后,出现了小火苗,距离干粮布袋也仅仅是数厘米之近。 所有人愣住了,面前的难民也都不敢有任何举措,他们也都看明白了,只要自己有什么轻举妄动,怕是下一秒,这袋子中的干粮就会成了焦炭。 其他几个人似是明白了林九的举动,护在外围,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林立。 “谁敢轻举妄动,死!” “我们现在需要雇佣人,护送我们出城,出力的人,会得到我手中的粮食,若不然,我就直接一把火烧了,也省得你们抢夺!” “我!” “我!” “我去! 不少的人纷纷举起了手,示意参与其中,甚至还有这不少的老人、妇女与儿童。 林九随手点了几十人,虽然布袋中的口粮不多,但是每一口,都能给他们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为什么不点一些老人、妇女儿童?” 王元轻声对着林九说到,得到不少其他人的响应,唯有饼子与翁例外。 一人是对林九有些毫无目的的相信,另一人则是明白了林九想要做什么! “我真要是将他们点出来,怕真是害了他们!” 林九深深叹息一口,整个人如同被戳得破的气球,萎蔫下来。 “怎么会?他们有了吃的,怎么会被害,至少不会饿死了!” 王元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到林九的苦心。 “你觉得,真把吃的给那些老弱病残,他们能够保护住吗?” 林九指着他选的比较壮硕的汉子,扭过头看着王元。 “唉,所有人都没有吃的,哪怕你把这些粮食给了他们,就如同怀璧之罪,所有人可不管什么老弱病残,只要自己不被饿死,谁管其他人,最终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死在混乱当中!” 翁同样叹了口气,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他早就深谙人性世事。 “不然呢,难道他们只能被饿着,最后饿死吗?” 王元情绪有些激动,眼眶有些红润,明显看出有些液体在里面转悠。 “至少,他们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吧,说不定,他们能够撑到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 林九咧了咧嘴角,说实话,这句话他都不相信,皇上早就不管朝政多年,朝堂上那群人也只顾着明争暗斗,谁顾得上这群灾民! “我不信!” 王元从林九手中躲过一块肉干,对准一个面黄肌肉,浑身脏兮兮,看不出什么模样的妇女丢了过去,别无其它,因为她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儿,不过四五岁,一脸可怜巴巴。 “你” 林九横眉冷对,满腔的怒火,一不小心竟被夺过去,死心闭上眼,他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妇女接到那块小小的肉干,脸上浮现的惊喜还未完全展开,一对人蜂拥而至,如同一头头饿狼扑上去,眨眼间,将这对母子压在下面,无数的手冲着那被抱在怀中的那块肉干抓过去。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凄厉的哭喊声只不过残存几声后,戛然而止,没有一点声响,只有其他人争夺肉干的争吵声! “现在你满意了吧!” 林九冷冷看着被吓傻的王元,手中握住刀柄紧了紧。 真是很想砍死他啊! 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五十二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是不是还没有回过劲来?” 翁勒了勒缰绳,来到精神恍惚的王元面前,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些不对,但是其他人也都没有安慰。 “啊!” 王元醒悟过来,有些茫然看了看翁,似是刚才没有听到话。 “是不是还没有回过劲来?” 翁又将之前的话讲了一遍,作为这个小队的头头,应该重视小队每一个成员,虽然这次的做法着实有些过,但,还年轻吧,只能用这个说法! “嗯嗯!” 王元点了点头,又将头低了下去,不敢面对众人,刚才,就因为自己的举措,害死了两条人命,那么小的儿童,都没能幸免! “哼!” 林九冷哼一声,看向的眼神也是冰冷,真是贵族子弟,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全然像是场游戏,连句道歉都不存在! 似是感受到周遭所有人投来的目光,王元的头低的更沉,他后悔了,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相信林九,反倒是为了那所谓的可能性,害了两条人命,那刚刚是四五岁的孩童,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被一群人蜂拥而上,成了他人的腹中餐。 那对母子最后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遍体鳞伤,浑身都是汩汩而出的鲜血,可是那母亲依旧将那小小的肉块和孩子护在身下,只因为孩子那一句。 “娘,俺想吃肉!” “我,我错了!” 内心强大的自责让王元弱弱道了歉,很微弱,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道歉。 其他人看向林九,林九不为所动,对于两条人命来说,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错了!” 王元猛然喊了一声,眼角挂着泪珠,这突然起来的吼声,吓了所有人一跳,甚至在周边护卫着的难民同样如此,如临大敌。 林九狠狠瞪了他一眼,看着纠结痛苦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 不注意间,翁拍了拍王元肩膀,本想好好安慰安慰,谁料,这拍在肩膀上的触感完全不对。 作为老而为妖,翁岂能不知,怀着别样的眼光看着王元,心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过,接触到王元苦苦哀求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这咋整! “行了行了,都是一个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要共事的日子久着呢,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 最后还是翁一锤定音,自己再不说话,怕是这个小队就要解散了。 林九驱赶着胯下马,来到王元身边,虽然眼神不再冰冷,但,也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你现在不应该给我们道歉,而是该给那对母子道歉。这件事情,毕竟是你做错了,做错就要受罚,你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 翁看到林九,笑了笑,这小子对自己人狠不下心,刚才那句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是,也是怕王元内心不稳,耽误了修炼进程。 “停下吧!” 林九摆了摆手,此时已经距离城外数公里,遥遥相望,只能隐约间看到城墙大体的轮廓,也不用担心其他难民的刁难。看着一路护送过来的壮硕难民们,林九随手丢过去一大袋干粮,有饼子,也有肉干。不过,并没有将全部东西扔出,他们在外也需要干粮,而且,回去时,怕也难免会被再堵上一次。 这些难民们蜂拥而至,你争我抢,甚至开始了拳脚相加,每一个人都想着能够独吞这些干粮,唯有一人除外,这让林九很是感兴趣。 那不过是个少年,并没有十分壮硕的身子,似乎刚才也并没有点他,自己跟随着过来。 浑身破破烂烂,脏兮兮,已经看不出模样,唯一更够记住的特点,便是那双臂格外的长,甚至站立能够过膝。 “九哥,怎么了?” 其他几人见到林九站住,纷纷有些疑惑,坐过来,顺着林九目光看向那少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饼子向来不想动脑子考虑,直接问出口,他左看右看,那小子,除了脏一点儿,并没有什么特别,哦,有了,还傻,人家都去抢吃的,他倒好,呆呆在一旁,等人家抢完了,他还吃什么,白走这一趟。 “没什么事,只不过看着小子,有些有趣!” “有趣?这小子脏兮兮的,有啥有趣的?该不会?九哥,这男的可不兴啊!” 林九被雷住了,这小子是脑子里都是个什么鬼!直接一个暴栗敲在脑门正中央,一声闷响,嗯,是个好瓜! 饼子捂住通红的小脑们,约么着微微突起,轻轻揉着。 “继续往下看吧,估计你们也会感兴趣的!” 翁勒着马,看着少年,点了点头,却是,这小子不是常人,若是有可能,收到挥下,应是个左膀右臂! 那少年半依靠在树下,嘴角上扬,微微瞥了一眼马上的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看着眼前互相争斗的所有人, “唉,你们别看我,我不要!” 看到有人将凶光投过来,少年连忙挥挥手,一脸无辜,示意自己绝不参与到其中。 可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那一袋子干粮上,没有人注意到少年眼中的凶光,以及少年右手破烂不堪衣袖中闪出的一抹寒光。 另一边正打的火热,得到那少年的肯定后,他们也不再有所收敛,毕竟就这么个小家伙,一拳就能打到,完完全全够不上威胁。 一人抓住地上的干粮,下一秒,就会有无数只拳头对着头颅,对着胸腹,甚至还有人对着下方命 根子,可以说是,只要是能够得到吃的,无所不用其极。 抓住干粮的那人倒也是聪明,直接蜷缩在一块儿,将头部护在胸前,夹着干粮,一言不发,愣是接受其他几人雨点般急速的拳头,在身体上留下一个个拳印。 “我的,我的!” 见到手中的干粮上传来一股力量,与自己争夺着,瘫倒在地的那人死死抓住,终于开口,不是求饶,反而是在宣告粮食的主权,这让其他人显得格外不爽,下挥的拳头更加使了几分力气。 不少的手趁着那隔挡住的胳膊,顺了进去,直接抓住布袋,狠狠拽出,却也直接将瘫倒在地的那人拽动。 “不要,不要,这是我的!” 那汉子揪住一角,双手因使力而发白,却死活不松手。 同样揪住粮袋的刀疤汉子,满脸的横肉,和刘强有得一拼,面露凶光,直接在地上随手扎到一块青石,对着那些手狠狠砸下去,毫无感情可言,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一头头野兽,只为了面前拿些吃的,可以下死手。 “啊!” 不少人捂着手臂倒在地上开始惨叫,血肉模糊,甚至骨骼歪曲的已经出乎人的想象,足以证明,刚才那刀疤汉子下了多大的狠手。 耗子等人看的脸色一白,真是难以想象,城外的难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在城中的这些居民,还是在寻欢作乐,日夜笙歌,完全没有感觉到危机意识,现在的难民,而已说是连城中的乞丐都比不上。 有几人被这粮食的渴望冲昏了头脑,将目标盯在了林九一行人,既然他能够扔出一袋子粮食,定然还有更多,带着冒着绿光的眼神,直接冲着一行人扑过来。 这群人,很聪明,也很傻! “饼子,杀了!” 林九很冷漠,丝毫不带有感情色彩,随着这些难民互相厮杀,林九心中的也逐渐改变,他也渐渐领悟到了社会的险恶,唯有钱与权,才能凌驾于别人之上,若不然,只能像这群难民一样,为了一点儿吃的,踏上不归途。 “九哥,这” 饼子有些迟疑,虽然他听林九的话,但是,现在,猛然让他杀人,他怕一时还难以接受的了。 “怎么?不敢?你觉得,他们,今天能活着吗,哪怕你没有杀他们,他们也会互相残杀,你现在,是在解救他们。而且,你是要上战场的人,对面敌人就这么冲着你杀过来,你敢不敢,你会不会用你手中的刀,去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不想你手中的刀成为一个毫无用处的装饰品!” “你现在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林九一声暴喝,对着饼子,面色铁青,他不希望饼子会因为心中的慈悲而受到伤害,这是个致命的弱点,稍有不注意,会有性命之忧。 “林” 林小风、刘强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也不知道林九的打算,想要上前为饼子求情,却遭到翁的阻拦,其他人不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林九的打算,林九也正在为饼子铺路,一个充满鲜血的路,也是最适合饼子的路。 “你若是不愿,那就算了,你也不是我兄弟!” 饼子怀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抬起头,看向林九,思考片刻,眼神中闪烁好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驾!” 饼子驱动着胯下马,抽出腰间刀,几个呼吸间,只剩下遍地尸体,唯有握住佩刀的手轻微颤抖着。 另一边也是有了结果,不出所料,心最狠的刀疤脸汉子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握住手中满满一袋的干粮,嘴角裂开,露出了焦黄的门牙,突然,面色一凝,不可相信低了低头,看着胸膛处冒出的刀尖,带着疑惑倒下。 之前看戏的少年,只不过是瞥了一眼地上的汉子,没有流露出什么感情,捡起那沉沉的干粮,转身朝着城外走去。 “喂,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求收藏啊! 第五十三章 女汉子强娶耗子 “这里就是清凉山了吧!” 众人翻身下马,看着眼前不算高的小山,或者说是用山丘来描述更为准确一些,果真,城外人烟稀少,但是这小山上,竟有着不少人的踪迹。 “哎,这位大哥,听说这山上有一个山神庙,里面有一个神婆挺灵的?” 翁拦住一砍柴的樵夫,一身的短装,蹬双草鞋,背着一堆的枯柴。 “你是说那婆娘,哼,纯粹是唬人的家伙,也不怕坏事做尽天打雷劈!” 樵夫大哥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说话的语气中藏不住的鄙夷,瞥了一眼山顶,眼神中都是恨意。 “额,这位大哥,我听人说,这位神婆灵的狠,能够跟神仙搭上话!” “切,搭话,搭个屁,都是唬人的家伙玩意,她要是能够搭上话,我还是老天爷爷呢,行了,从哪来回哪去吧,别在这里没事被骗了!” 樵夫大哥像是母鸡驱赶老鹰般张开双臂,想要赶着一行人离开。 为了方便行事,所有人都身着锦衣玉服,自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与目的。 “这位大哥,你为何对这位神婆有如此的恶意?” 林九开口问道,隐约间仿佛嗅到了一样,心中总是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 樵夫见这小哥开口问了,本不想作答,都是自己的丑事,谁愿意往外说,不过,在看到手中被塞进来的一小块儿银子后,喜笑颜开,管他什么丑事,比得上银子吗?比不上! “嘿嘿,这是多不好意思啊!” 樵夫大哥一边嘴上推辞着,手上的动作倒是利索,直接揣进衣襟中,里面应该有个暗袋。 众人莞尔,这大哥倒是个有趣的人。 安安全全放好那小块的银疙瘩,这一小块,就够自己砍柴砍上两年,现在城墙把控的严,这柴火更不好卖,城外人随便捡点儿树枝啥的就能够一段饭所需。 “唉,这件事啊,还得从好几个月前开始” “哎哎,大哥,咱们这件事情就长话短说!” 一旁的耗子迫不及待打断了樵夫的话,一听好几个月前,就知道,这句话,短不了,干脆,直接长话短说,天色也不早了。 “大哥,您继续说!” 林九回头瞪了一眼耗子,显然那个樵夫大哥想要与他们好好倾诉这件事,谁料被耗子这一打断,樵夫大哥脸上瞬间挂不住,都嘟囔囔了几句,也都不知道说的哈,应该是问候耗子几句。 “俺媳妇,几个月前得了病,没钱啊,只能在家慢慢熬,后来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这清凉山上的山神庙中来了一个神婆,能够与神对话,知晓所有事,能够逢凶化吉,祈福富贵。” “后来,她就去试了试,结果一发的不可收拾,每天都想要卷着家里面所有的钱,来向神祈福,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说这是上天神对她的惩罚,只要接受,就能够以后长寿富贵!” “你说,这不就是纯粹的扯淡嘛!” 樵夫大哥深深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瞬间感觉到自己身上压力,说不定,真的是上辈子犯下的罪孽,今朝来偿还。 目光送走了樵夫大哥,林九身上的压力不小,一个妇人都能够深信不疑,甚至全然不顾自身,拼着全家的财产也要为了心中那个神供奉,当真是可怕。 “九哥,该怎么办?” 饼子问到林九,其他人也都看向林九,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们心里面都没有个计划。 林九看向翁,得到肯定后,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颗小细歪脖子树上,拍了拍马头,将所有人召集到一块儿。 “这次,就不定计划,咱们这回的对手,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对手,能够将这么多的人忽悠到不顾身家性命,定是个高手,你们一定要记住,自己就是来拜神的,不要有任何的紧张破绽。” “一定要见机行事,只要是发现到证据,直接将其缉拿归案!” 所以,一群罗圈腿开始朝着山顶 进发,不是他们故意为之扮作他人,而是,这一路上的骑马颠簸,两侧大腿的嫩肉都要磨下一层皮,就连皮糙肉厚的饼子都没有例外。 清凉山不过数十米,一眼就能望到山顶,只不过虽处于夏末,但是秋意还未袭上,依旧是绿叶葱葱,遮住了路线。 到了山顶,一行人才发现,那早就破败不堪数十年的山神庙早就已经焕然一新,甚至比上林九家翻修的金刚庙,好上不止千百倍,这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 门口处也是络绎不绝,都是一路爬上山,显得对神尊敬些,也幸亏他们一行人也是爬上,只不过,他们不是尊敬神,而是想要尊敬一下自己的胯骨。 “这位大姐,还请等一等!” 耗子眼尖,顺手拦下一妇人,肤色黑了些许,面部满是皱纹,或者说是皱纹上长了一张脸更为合适,皮肤松弛有色斑,若是仵作到这,也定会说这人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穿的倒是花花绿绿,挺追求流行。 “叫谁大姐呢,谁是你大姐,人家还是个黄花小女孩,有没有礼貌!” 那‘黄花小女孩’掐着水桶腰,眉头一皱,指着耗子开始破口大骂,愣是骂了一个时辰,都不带重样,口水喷到耗子上,带着微微的恶臭味。 耗子愣住了,这么一个恨不得的老太太,竟然还是一个黄花女孩子?真是细思极恐,而且,那粗狂的声音,根本就跟个汉子一样。 动都不敢动,甚至连擦拭脸上口水的勇气都没有,五大三粗,可以装的下三个耗子。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耗子卑躬屈膝,对着那女孩点头哈腰,顺应着说下去,实则根本没有听见去。 “这位,额,小姐?” 耗子停顿一下,看着那女孩面色,嗯,这个称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您是来?” “哼,人家当然是来求姻缘的啊,人家长得这么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还能有什么缺点,自然是来向神请求我的姻缘,找到一个帅气富贵的如意郎君!” 说到这里,那汉,不,女孩子,竟然娇羞了些许,让耗子心中受到了万点的暴击,瞬间对着女人没有了性趣。 “我好像突然发现,你也挺帅的啊,小帅哥,来吧,来到人家的怀抱里面,人家会好好对你的!” 突然,那女孩子竟然像是一只猛虎一样扑来,让耗子心中都仿佛漏了一拍,来不及闪躲,直接伸出两只手,按在那肥腻的大脸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兴许也是潜力爆发,瘦小的耗子死死撑住那女孩子身体不再前进半刻。 “林哥!” 耗子扭过头,看着另一旁偷偷看戏的其他人,他们竟然此刻正在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抓住肉干,大快朵颐,津津有味看着眼前一切。 “哈哈,你还别说,这小子跟这姑娘还挺搭!” 饼子大口往嘴里塞着干粮和肉,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挺有些和谐,哈哈大笑,也不顾是否会噎到,甚至笑喷出干粮末。 “林哥,我错了,你就来帮帮我吧,下回,下回发了薪资,我请你吃大餐,去酒楼吃,不去地边摊!” 眼看着那肥厚的嘴唇就要冲着自己脸上亲过来,耗子胃里面不由得开始翻江倒海,一个不小心,直接将隔夜饭都呕吐出,喷了女汉子一脸,还别说,这样看不清脸后,反倒是感觉眼顺了不少。 林九在一旁悄悄堵上了耳朵,其他人见状,学了起来,就连之前向来好奇的王元也是啥都没问,先堵上就对了。 “啊!” 一阵尖锐的声音乍起,如指甲一下一下划过玻璃,那种感觉就跟,屠宰场杀猪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看着被呕吐一脸的女汉子,议论纷纷,但私下中,更多的是偷偷叫好。 “我要杀了你!” 女孩子摸了一把脸,至少看清楚了眼前的东西,应也是闻到了那股子恶臭味道,刺鼻,有点儿上头,接连有些干呕。 语罢,女汉子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抡着想要对着耗子狠狠砸下,带着恢弘气势,直接震慑住耗子。 “快跑啊!” 林九对着耗子大声叫喊,这一拳要是碰到耗子,怕不是骨折也是筋断。 得到指令的耗子,终于醒悟过来,眼看着那拳头越来越大,距离自己也不过寸许厘米,此时已经来不及闪躲。 耗子一双眼睛骨碌一转,脚下一扭,整个身体后仰,完全不受控制,直接摔倒在地,不过,却也堪堪躲过了那沙包大小的拳头,惊了一身的冷汗,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顾地上的尘土,一个翻滚直接远离那女汉子。 “停!” 耗子对着那女汉子晃了晃手,示意不要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女汉子没有看懂,反而误以为是在勾引,直接如一头巨熊笨拙冲过来。 “别,别!” 耗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力尽,喘着粗气,内心里面开始绝望。 林九几个人眼见情形有些不对,脱离控制,急忙想要赶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 “呵呵,来者皆是客,不要打扰了神!” 第五十四章 神婆现身神降世 “呵呵,几位贵客到来,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位老太婆拄着龙头拐杖,慢慢悠悠,丝毫不为自己着急,根本没有任何的失态,全然像是世外高人。 一掌鸡皮手掌伸向耗子,在所有人注视中,缓缓将其拉起,仔细替他清扫衣服上的灰尘,一群目瞪口呆中,老婆婆收回到宽大的袖子中,那是一张百衲衣,却又不同于寻常的百衲衣,都是由各色各式的块状布条缝合严密,还带有红色的条带绑在衣袖上。 林九对着其他几人示意,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随时准备抓捕。 “谢谢婆婆!” 耗子带着一脸的傻笑,看着那和蔼可亲的婆婆,他也不知道,下意识中问出。 “婆婆,你来这里干嘛,也是来拜神的吗?” “呵呵!” 神婆愣了个一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轻轻抚摸着耗子脑袋,却没发现,那和蔼可亲下隐藏的是嗜血! “我是神的使者,是神旨意的下达者!” 神婆满脸的尊敬,仿佛沐浴在神的余晖当中,整个精神被洗涤净化。 “哦,原来您是神的使者,什么,神的使者?您是神婆?” 耗子终于醒悟过来,一下子躲过那手掌,一步下,跨到数米远,浑身紧绷着,心中暗暗庆幸。 “怎么了,孩子,为何惧怕我?” 神婆笑眯眯的眼神,在耗子心中比得上恶魔更为凶狠。 “神婆,我这兄弟并非惧怕,而是尊敬,怀揣着对神的敬意,也对您保持着敬意,也希望您不要怪罪他!” 林九眼见事情不妙,一脚走出,将之护在身后,恭恭敬敬行礼! “呵呵,神,不是计较的,神婆也不会计较的!” 神婆笑呵呵,转身,朝着那恢弘的山神庙内,一步一步走进。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必是有事情,进神庙内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从远方来的?” 耗子有些不知所以,直接脱口而出。 “呵呵,我不知道!但是,神知道,是神告诉我的!” “哎,九哥,是不是真是那个什么神说的?” 饼子来到林九身边,轻言细语,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神?屁的神,你看你手里面拿的什么,再看看你衣服上那些尘土,你就知道了!” 饼子低下头,看着手中残余的半块干粮,傻笑了,心中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消散的一干二净。 “走,跟上!” 林九对着其他人打了几个手势,跟在神婆后面,保持一定距离,谁知道这个所谓的神的使者有没有什么特殊功能,或者说,本身就是个高手。 跟着神婆踏入山神庙,众人这才发现,虽然外面庄重辉煌,里面却也是别有洞天,各式各样的长廊交错,宛如迷宫一样复杂,不少的人穿插其中,只朝着前方,心中有着方向。 “这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饼子嘴里面嘟囔着,看着四周都是通道,不禁有些头大,这要是真有捕快前来缉拿人,单单是这就已经能够逼退众人,真不知道来往的人经历了多少次,才能够熟悉到如此地步。 当然,这还有许多人正在碰壁,满是焦急,总是拐进死角中,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全部薅尽。 “这是神的旨意,想要见到神,必须接受考验,唯有成功通过考验者,才能够见到神!” 神婆转过身,双手合十置于胸口,微微低头,似是在向山神祈祷。 “诸位贵客,请跟我来,你们是有缘人,不需要经历重重磨难!” 听到这话,林九撇了撇嘴,这神婆,却是不同凡响,忽悠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 “九哥,这又是咋回事,咱们真是什么有缘人?” 好奇的饼子有凑到林九身边,自从来到山神庙,总是露出一副好奇的色彩。 “呵呵,有缘人?对啊,咱们就是有缘人,你看咱们穿的,可不就是有缘人吗,那些穿的破衣喽嗖,自然就不是有缘人!” 林九也象征性双手合十,摆出一副虔诚者的姿态,既然进了贼窝,自然而然就要融入其中,以免露出破绽,若是那神婆发现点儿异常,单单是这迷宫,就能将他们拦住。 一行人,皆是如此,自然而然,那神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缓缓走在前方带路,心中颇有不爽,若是寻常定会是左顾右盼,纯纯的好奇宝宝,若是这样,自己也能够与之交流,至少套路出家底,不过,这群人如此的虔诚,也定是深信不疑,看来也还是有好处。 跟着神婆七扭八拐,至少也有了半个时辰,就在众人有些沉不住气,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神婆带着他们乱晃时,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这一行贵人,衣服上的铃铛作响。 “尊敬的贵客,有缘人,你们即将抵达神的圣地,烦请扫去身上的尘埃,莫要惊扰圣地,心怀感激,让我们安然生活许久,若是另有需求,也请至于心中默念,虔诚祷告,神有灵,自然会听到!” 神婆絮絮叨叨了好大一会儿,饼子用手指抠了抠耳朵,显得无聊至极,与身边的耗子开始打闹,在林九严厉的眼神下,乖乖收起了所有的小动作,跟着神婆继续。 “俺要吃肉,俺要吃肉,俺要吃肉!” 正在林九庆幸一切顺利,身边微微弱弱传来熟悉的嗓音,所有人都怀着好奇的目光望去,却都是啼笑皆非。 此刻的饼子壮硕的块头,更像是个虔诚者,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低下头,险些碰到指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幸亏这声音微弱,要是再大上几个分贝,那可就要直接露馅了。 “噤声,你要真是想念,直接在心里面默念!” 林九憋住笑容,很难受,整张脸都有些酸涩感。 “行了,你这臭小子,别打草惊蛇,再说了,要是实在是想吃肉,回城,请你吃好不好?” 翁笑呵呵,眼睛眯成了条缝,来到饼子身边,想要伸手去拍拍其肩膀,无奈,太高,伸出的手又尴尬收了回来。 “嘿嘿,谢谢大哥!” 饼子可不懂什么客气,连谦让都没有丝毫,直接答应下来。 “你呀,你小子!” 在聊天中,最后一段路走尽,终于摆脱了那烦人磨性子的土墙迷宫,在迷宫尽头,一座小小的山神庙,很小,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一行人看着那山神庙很是惊讶,愣住,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外面如此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竟然见了一个小小的山神殿,捉摸不透。 “几位,这里面就是山神大人的栖息之处,还请几位贵客怀着恭敬的心情。” 神婆缓缓张开双臂,高举,露出那一胳膊的鸡皮,跪倒在门前,上身慢慢俯下。 进进出出所有人见到神婆如此,纷纷停下所有的动作,来到神婆之后,跟随着下跪祭拜,早就把林九一行人挤得远远,这么粗略看来,至少有百人之多,最小的,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儿童。 翁苦笑看了一眼林九,这回可是亏大了,还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先磕了个头,怎么想,也有点儿亏呀! 无奈,为了防止露馅,众人只能跟着长长的队伍,慢慢磕下头,好久,才能起身。 突然,那神婆似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眼珠子上翻,露出一片眼白,不见一丝黑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纷纷想要找路逃跑,混乱,各地垃圾一片,不少被踩掉的鞋只,甚至还有个婴儿嚎啕大哭,一双嫩嫩的小手不停的挣扎,似是感觉到了危险。 “呵呵,我敬爱的子民们,欢迎来到我的道场!” “作为我亲爱的子民,你们有什么愿望,尽管来提,不过,要想得到你们想要的,可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苍老的神婆声音,一道粗狂男声,看呆了所有人,其他慌不择路想要逃跑的纷纷停下身形,一脸痴狂惊讶的看着她,着急中,直接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嘴里面嘟囔着恕罪! 看着其他表现,这一行人微微愣了愣,这神婆着实像是换了一个人,就连那老的直不起腰,都已经挺起,隐约间有些高大。 “难道?这真的是山神附身?” 一个不合乎实际的想法都浮现在他们心中,但是很快就甩开,这世上,哪真的有所谓的身,看来,这神婆当真是多才多艺。 “山神大人恕罪!” 林九也跟着众人混入队伍中,嘴里面念叨着,下一秒,原本精明的嘴脸瞬间变得狂热,似乎真的是神的子民。 “我的子民啊,神是给你们带来幸福的,是给你们完成心愿的,不要怕神,要心怀敬意,作为神的子民,奉献出你们对神有益的一切,神,将给予你们最想要的!” “神啊,我是你最忠实的子民,我愿意奉献出一切,只愿能够帮助到神!” “神啊,我也愿意献出一切,还希望神能够保佑我发财,发大财!” “神啊,保佑我一家人健康长寿,保佑我能够踏入仕途,升官发财!” 第五十五章 神棍母子怀鬼胎 “神啊,我愿意奉献出我所有的东西,家产、女人、以及其他东西,我都愿意付出,还请神能够赐予我想要的东西!” 林九牙一咬,盯着所有人的注视,缓缓起身,直接来到神婆面前,看着那纯纯的眼白,心底涌上些害怕,还是强撑着,跪倒在地,典型的狂热虔诚人。 “哦?既然如此,你就和我的使者说,他会告诉我,神力消耗太大!” 突然,神婆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失力般成了软脚虾,眼看就要瘫倒在地,却像是提前准备好一样,直愣愣倒在林九怀中。 林九急忙接住,将其扶稳,蹲坐在地面上,喘着粗气缓和了好大一会儿。 “呼,呼,刚才,神已经跟我说明,你有需求,你是有缘人,神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满足你的要求!” 粗气少了些许,至少也不耽误说话,暗淡的眼神爆发出一阵光,鸡皮手搭在林九手背上,显得和蔼可亲。 “走,同我到庙中好好商谈。” 语罢,神婆便抓住林九手,拽着他想要朝着那小小的庙中,别看是个矮小老太婆,力气可是不小,直接拽拖着林九。 “婆婆,婆婆,这里还有我几个兄弟!” 林九没忘身边其他人,自己一个人深入虎谭,着实没有信心,一行人在一块儿,力量大些,若出事,还能互相照顾。 “他们,都有各自的心愿需要神来赐予!” 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那双眼睛,带着沧桑,直击人心,林九心底有些发虚,轻咳几声,顶着那压力,直视。 “好,既然你们都是贵客,都是有缘人,神不会怪罪!几位贵客,跟我来吧!” 神婆着重看了一眼饼子与刘强两个壮汉,一个傻乎乎,一个跟地痞小流氓一样,真的是富家子弟? 应该吧,看着穿的都是锦衣华服,这弯成的罗圈腿,定是娇生惯养,却又好奇骑马,这种情况,见过不少! 其他在场人,仍跪倒在地,不断祈求着神,希望神能够进一步满足自己的欲望。 “吱妞!” 一声开门声,在这片山间显得格外突出,末暑,也少了蝉鸣。 林九跟在后面,入眼,是一件硕大的山神像,壮硕的身子,并没有显得过分臃肿,手中拿这一柄长刀,最引人注意是头顶上方长了一对牛角,青面獠牙,半裸着上身,兽皮裹腰,全是镀金色彩。 屋门大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映着金灿灿一片,第一感觉辉煌,再就是一个字,壕! “这位就是神大人!” 神婆轻描淡写了几句,郑重其事拜了下去,紧跟着一行人同样如此,不过也都是各怀鬼胎。 突然,几声靡靡之音响起,传进林九耳朵中,响声越来越大,似是在那神像后面简易搭建的房间中。 神婆一愣,面色浮上了怒容,闭上眼,深深呼吸了几口,压下怒火。 林九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怎的还有人竟然在大殿中央,干些人类传承中最伟大的动作,这是多大的恶趣味,不过,听着那阵阵传过来的声音,都各自貌似有了反应,微微躬身以免丑态。 终于,在几分钟后,女人的娇 喘之声停歇,以一句男人来自身体的感叹结束。 神婆的脸色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容再次浮现,看这反应,应该是知道些原因。 窸窸窣窣一阵声音过后,粗布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里面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女子衣衫凌乱,显然是刚刚胡乱整理后,肤色白净如玉脂,凌乱衣衫下裸露出不少的雪白肌肤上有着数到伤痕,一脸的潮红未退却,眼角还挂着泪珠,另一男子扶着女子,面色也是铁青,眼睛也是湿润,看到一行人,面色变了变,有些不堪,对着神婆微微躬身行礼后,快步走出,仿佛这背后有什么恶魔正追赶着两人。 “这” 翁指着刚刚快步走过的两人,看那样子,也不像是那两人,不过,看到神婆越来越难看的面色,也闭上了嘴。 “娘,你来了!” 粗狂的男声如洪钟嗡鸣,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裸露的肌肤上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体毛,一道刀疤从头顶贯穿眼睛、半个鼻子到达下颚,丑陋之极,还在勒紧裤腰带,应该是眼前这人与那女子,但是另外那铁青着脸的男子是怎么回事? 皆于林九一行人在,神婆也不能发火,只能暗自给了个眼神,朝着那汉子撇了撇嘴。 汉子瞬间明白了,这么多个日月,他们母子早就熟悉,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什么意思。 汉子笑呵呵迎了上来,似乎更丑了一度,一把就抓住林九的手,宛如多年好友,林九想要挣脱都不得,手上传来黏糊糊的手感,隐约伴有腥臭味,让他胃里面一阵翻腾,有些干呕。 汉子也不尴尬,松开手,却也将手搭载肩膀,无形之中已经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擦在林九身上。 林九抬起手放到鼻下,一股子腥臊味直冲天灵盖,连忙甩了甩手,将那汉子推开,看向那手,甚至有一种想要抽到剁了感觉。 “冲子,别再胡闹,这几位都是贵客,是神的旨意,再有下次,去神面前请罪!” 神婆终于说话,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也有些无奈,自己这儿子,啥都好,就是丑了些,还有点儿仇富,每回来的富商都要捉弄一番,若不然,从他们那里掏出来的钱更多。 “这些都是有缘人?” 汉子眼神一亮,看向其他人,有些躁动不安。 其他几人急忙撇过眼神,笑话,若是与他对上,那只脏手摸的是自己该如何! “神婆,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九忍不住好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不定就会是一件证据。 “嗨,没啥!” 汉子摆了摆手,抢在自己装神弄鬼的老母亲前。 “那些人,都是来求子的,通常都是男的不行,希望神能够为他们降下一个儿童,所以,神就附身到我的身上,给他们送去,哎,只是可惜了,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汉子看样子有些不爽,似是感叹也像是在可惜。“你也能与神沟通?” 林九试探性问出,装作一副根本不信的模样。 “那可不,不光是我娘,我也是神手下的红人,我娘能做的,我也能做!” 汉子附身来到林九耳朵身边,轻轻说,鉴于他娘的操作,他也很是眼红,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已经能够骗得其他人倾家荡产,恨不得还要将自己那令人恶心的肉体奉献给那编造中的神。 他眼馋了,虽然他也参与在其中,扮演个角色,但是分到他手中的极为可怜,也只能堪堪有个花生大小的银子,因为样貌丑陋,也没有女人跟他。 自己老母亲 美名其曰说是替他保管,好娶媳妇,可是现在,攥在老娘手中的钱没有万两白银,也得有个几千两,有不少的富商贡献全家资产,只为求来神能够保佑他们升官发财。 他染上了赌博,染上了嫖,这些销金窟就像是无底洞,一步一步蚕食掉他所有的身家,一分都不剩。无奈下,只好向着自己的母亲索要钱财,无果后,背地里也是接了不少的私活,就像是刚才那样,也是其中一种,即拿了钱,又解决生理问题,何乐而不为。 “怎么样,这位兄弟,考虑一下,用不了多少钱,百八十两就能求神办事,你要是让俺娘,没个一千两下不来,考虑考虑,你想想,花着比较少的钱,也能办了事,多香啊!兄弟,你好好想想,不急!” 汉子嘴角咧了咧,典型跟神婆一个套路,脸上黑紫的伤疤一动一动,有些吓人。 似是感觉到了异常,或者说是,自己儿子好像太过于上心,神婆眼睛一吊,对着汉子。 “冲子,去,去外边照顾照顾信徒,刚才忘了让他们起来,你替我去安排安排!” “哦!” 冲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可知道自己老母亲是个什么人,不仅仅善于忽悠别人,而且也是心狠手辣,不仅仅是对他人,对自己人也狠,本来他们在别的州晃悠,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因为手下的一个小厮犯了错,私自贪了一笔钱,被自己老母亲连连捅了七八刀,刀刀致命伤! 那一次,可是将冲子胆子吓破,整个人被划成了一滩烂肉,没有一块好地方,直接浇上了一层油,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逃亡到了冀州河东郡,干起了老本行,没想到,这里的人更是迂腐,以至于他们顺风顺水。 “几位贵客,都被听那臭小子瞎说,那小子法力低微,怎可能与伟大的神沟通,他所能找的神,不外乎是神子,并非主神!” 神婆这一波强行解释,让林九提了兴致,刚了解了神,没想到又来了个神子,这里面的弯弯绕可真是多啊,防不胜防! “神子?那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 熟悉的东西再次映入眼帘! 第五十六章 装模作样骗神婆 “这” 林九指着神婆手中那熟悉的东西,这玩意他们也有,不过就是被饼子给弄坏了,就是那一尊诡异的泥娃雕塑,与神婆手中的有什么区别,还是有一些,就是新一点儿,完整一点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不同。 林九看向翁,既然这玩意已经出来了,是不是可以进行抓捕了,不过,得到的却是暗中摇头,这虽然是一件证据,但绝不会是一个铁证,放到能说会道的神婆身上,定会忽悠成无所谓。 “唉!” 私自叹息了口气,听到神婆耳中,也许是林九对这件神子不感兴趣,就要收起。 “等等,等等!” 林九直接叫停神婆动作,给饼子一个眼神,会意! 饼子一把抢过神婆手中的神子雕塑,抚摸着,明显的爱不释手,张开两排大牙冲着神婆嘎嘎直乐。 神婆也被这一下子弄得懵逼,刚才抓着神子的双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放在半空,眼神中还是一脸迷茫。 “嘿嘿,俺喜欢这雕塑,这神子,俺这么定睛一看,嘿,真是到俺心坎里面了,俺一定要给他建个庙,接受所有人的供奉!” 听到这话,神婆才堪堪回过神,独自笑了一下,其他几人都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就在刚刚,神婆中思绪如潮,针对刚才饼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进行了严格的分析。 就在饼子刚说那一个‘俺’字时,心里一凉,瞬间对饼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寻常富豪子弟,都进行过教育,孩子再怎么不学,那也会受到周遭氛围的感染,怎还会像是那农民一样,一口一个‘俺’。 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听到饼子后面说的那句话,这证明,面前这个壮硕的小伙子,家里面还是挺有实力的,但是,这二者结合到一块儿,那这件事情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神婆眼神中不断变化的色彩,心中一横,也不知道她在担心或者纠结着什么,但是肯定与饼子有关,说实话,那一身的锦服穿到饼子与刘强身上,着实有些别扭,活脱脱没有富商的气质,只能向着土豪上为其发展。 “饼子,你这小子,你这么放,叔叔能同意吗,而且,你还用建个庙?单是你家那雇佣的工人,一人一只香,那香炉就受不了,直接腾出来一块地,这玩意不就成了,真是,地这么多,不用,放着养草?” 林九撇了撇嘴,自然而然说出,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鄙夷,这反倒是顺了神婆心。那些所谓的富商子弟中,只不过是表面交情罢了,私下里,都是当官的瞧不上做生意的,做生意中,有钱的,瞧不上钱少的,形成了一整条的鄙视链。 “对了,强子,还有你,你家里也可以放上一个,跟饼子一样,跟叔叔一说,摆在你家那几十亩的庄园内,保佑全家人,多好!” 林九又放出了炸弹,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偷偷盯着神婆的表现,能够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看出,神婆原本紧绷着的身子逐渐放松。 “强子,你也拿一个!” 饼子挥着大手掌,一巴掌拍在刘强肩头,哈哈大笑,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神子雕塑,看样子,定是个心大人,唉,只是个莽汉。 “听你们这么说,家里看来都有钱啊?” 神婆看似简单聊天,突然兴起,却也直接一针见血,根本就没有什么掩饰,富商子弟之间,恨不得有人挑起这个话题,因为这样,更有钱人会装一波毫不留情。 “呵,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这里面,每一家,随便挑出来一人,给你点儿什么东西,就能够让你逍遥自在活一辈子。” 林九瞥一眼,活生生将一个富商子弟的纨绔气息演绎的淋漓尽致,恨不得翁现在就想要颁给他一个最佳表演奖。 “我跟你说,这个,饼子,家里面是冀州最大的地主,家里面有着数千亩良田,有着数千名佣仆,掌控着整个冀州的粮食产量,可以这么说,只要他家不卖粮食,那么,瞬间就造成冀州饥荒。” “这个,刘强,家里面倒是没有田,没有啥的,但是,他家,是开镖局的,兵州最大的刘氏镖局,你知道不,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手底下网络了几乎大半个江湖人,家里出的单子,没有个上百辆,都看不在眼里,同时也是皇家备用的镖局,真个兵州,没有不知道他的,也被称为兵州少主,兵州的总将军见了他家都要给上几分的薄面,要不是亲自押送一单子,也不会来到冀州!” “还有这个,大哥,我跟你说,这个就了不得,你看到那佩刀了吗,看到了吗,跟你说,大哥可是三品归德将军独子,臂膀之力都能晃开白额吊睛大虫,虽然家里面没有钱,但是权力至极,就是这大梁里面的州府长官,见了大哥都要下马嘘寒问暖,而且,现在大哥在传说中的六扇门工作,今日特地来,是为了家里面的老母亲,唉,真是可怜啊!” 林九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添油加醋将这几个人的身份讲了个明明白白,听的神婆也是头脑发晕,好家伙,这么多大人物第一次聚集到这个地方,若是这几人出了什么事,整个大梁都要抖上三抖,嗯,看来得与他们结交好,要是攀上了这条大船,还怕什么呢! “那,您是?” 神婆小心翼翼看着林九,既然都是些大人物,那这人的地位也不再之下,而且,就凭着刚才对那地主儿子与兵州少主的鄙夷,看来,这小子在他们其中,不是最厉害的,也至少仅在那三品归德将军独子之下。 “哈哈,我?我就是个普通人!” 唰一声,林九打开手中的白纸扇,轻轻摇晃,公子哥气质更上一层,神婆静静等着林九开口,她知道,下一句话,定回是不凡。 “鄙人不才,只不过是兖州第一大财阀之子,所交友甚广,像是冀州长官之子,还有这几人,虽然财力不算很高,约莫在全国前四,但好交友,皇室中人,各位大臣之子,都有所交!” 轻轻徐风从白纸扇来,吹动额头上的长发,在无形之中又给自己装逼上了一层。 其他人咧了咧嘴角,半张脸开始抽搐,这众人只能偷偷在心中,对林九写了一个大大的服,这表演的,活灵活现,估计城中的那些富家子弟,还没有他纨绔,而且还是高级纨绔。 “这回可是捞到宝了!” 神婆喜笑颜开,心中的怀疑少了大半,看着面前的众人,就像是真看到了天上的神,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她这人向来多疑,若不然,也不会残活到现在。这一行人虽然气质上与普通人有异,但是也毕竟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还需要其他人证实才是。 突然,大门嘎吱嘎吱响起,不少人排好队形,一个一个进,冲子在一旁主持着,看样子,应是之前在门口的那些愚昧的信徒。 林九只是扫了一眼,好像是有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只是有些熟悉感,却在脑海中始终想不出来。 神婆继续打探着林九以及相关人的信息,林九也只不过是嘴角一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刻紧绷着神经,仔细审识着神婆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生怕这个老狐狸会在哪里挖下一个坑。 冲子在不远处主持着这些信徒叩拜,见到这几人与自家老母亲聊的甚是开心,心里面也是别扭的很,好不容易碰上一回大鱼,怎还能让自己老母亲钓了,一定要把这次机会抓到手里。 “呵呵,林兄弟,怎么样,聊的如何!” 冲子揉了揉满是横肉的脸,硬是揉出了笑容,腆着老脸强行插了一步,与林九开始称兄道弟。 “林兄弟,此次前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跟兄弟说,要是兄弟能够帮上忙,定责无旁贷!” 冲子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自信心爆棚。 林九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冲子来得正是时候,若是那神婆在逼问一些,自己怕会露馅,但是这冲子搅和一棍子,正好给了林九缓冲的时间。 “唉,你是不知道啊,冲兄弟,我这位大哥,也就是三品归德将军之子,他的老母亲,也就是归德将军正妻,已经卧病在床数年了,还患上了痨病,请了全国的神医,甚至还请动了皇宫中的御医,都是束手无策,根本就没见过这种病,一点症状没有,就是不能够沾地!” “后来也是没有办法,我这位大哥和归德将军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这些鬼啊,神啊之类的身上,也请了不少,像是龙虎山上的老道士,西极之地的圣僧,甚至连一些所谓的小神,小鬼啊都请了个遍,没有任何作用,还白白扔进去了几万两,这不,听说这清凉山上又一间山神庙,神的很,所以来试试运气!” 林九三言两语,直接将包袱扔给了翁,暗自想着“大哥,可不要怪我,小弟精力有限,你先帮我扛一会儿。”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我看啊,这是小鬼附身,这样,我联系联系神,看看能不能收了那小鬼!” 冲子直接两眼一闭,开始了浑身抽搐,看着那动静,比神婆的动作还要大上不少。、 就在林九憋着笑,聚精会神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幽幽声音,吓了一身的冷汗。 “林大人,您也来了!” 第五十七章 双双挑火起隔阂 “呦,原来是孙掌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怎么,孙掌柜,怎么来这里了?” 林九拼命给孙严掌柜使着眼色,他相信,孙掌柜这样的商人,定能够理解。 “啊,呵呵,这不是听说这里面的神格外的灵,特地来拜一下,祈求神能够保佑我们一家子。” 孙掌柜回了林九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只要将话头一直扯到自己身上,那不就得了嘛,确保露不了馅! “嗯嗯,这里的神挺灵的,老孙,你真应该拜一拜,尤其是这两位神使,法力高深。” “是,是,林大人,您说的对!” 孙严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这也让神婆心中的怀疑少了很多,面前这个中年人也知道,也听其它一些人说起个,是个手里面有些钱的翡翠玉石商,在这河东郡中,有一家老店,家底也算是殷实,既然这个玉石商对林九这么恭敬,想来林九说的也不差。 “对了,老孙,从你那里买的那一块玉珏,果真是块老料子,你所言不差,给我老爹后喜笑颜开,直夸我懂事,这样,老孙,等会让管家去给你送上一百两,算是奖励你的!” 林九大手一挥,看样子也是高兴,一百两下去,愣是连眼睛都没眨,看呆了神婆母子,尤其是冲子,心里面激动万分啊,誓要将这小子拿下,以后还怕没钱花? “啊呀,太多了,太多了,真是太多了,既然如此,那小人就谢谢林大人了,以后有了好料子,定会给大人留着!” 孙严脸上绽放了一朵菊花,作为一个久经商场的老人,他演戏的经验,丝毫不逊于林九,每天面对着不同的人,也演着不同的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就是在经商中所磨砺出来。 “呵呵,好好替小爷做事,若是再能够给老爷子哄开心,还有大笔的钱等着你呢!” 林九随手拍了拍孙严的肩膀,立即收回手,也将纨绔子弟与其他底层人民的隔阂演绎的淋漓尽致。 “谢谢林大人,小人一定做好,哪怕倾家荡产,也要给大人寻来一块儿整个大梁最好的玉石。” “好,有小爷一口肉吃,就有你一根骨头啃,走吧!” 林九挥挥手,随意像是赶跑一只狗一般,眼神瞥都没有瞥,心中却对孙严掌柜的表演啧啧赞叹,不愧是常年混迹于商业的老油条 子。 “林兄弟,可以啊!” 冲子偷偷凑到林九身边,一下子直接搂住,看着冒着绿光,恨不得自己是一块肥肉,被一头饿狼死死盯上。 突然,林九有一种感觉,怕不是这冲子不仅仅是女子有兴趣,对男子也有兴趣吧。 急忙挣脱开,闪退几步,抖了抖身上,哪怕没有什么,林九也要将纨绔子弟那种不屑与之为伍表达出。 不过,他们几人没有看到,就在林九做了这动作以后,冲子满是笑意的眼神下,闪过一丝的狠厉,很淡,也很快就一闪而过。 在冲子心中,虽然对着富家子弟舔过来、舔过去,但是心里面还是有着浓郁的仇富心理! “你们,谁能帮忙,谁就是我家最大的朋友!” 久久不开口的翁开口便是沙哑感,有些像是撕裂声带后的声音,完全与本来的嗓音不同,带着一柄刺破霄利剑的感觉。 林九带着淡淡的惊讶,大哥这突如其来的开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说不得,大哥有什么计划,现在只要与其配合好那就是可以了。 “谁能帮助大哥,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想,其他的小伙伴们也是非常愿意交一个这样的朋友,是不是?” 说到最后,林九带着浓浓的威胁,看向剩余的几人,表内笑嘻嘻,内心吗卖批! “就是就是!” “没错,没错,行!” 神婆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另外几人,饼子与刘强这样的暴发户,被林九这样的心机男自然而然玩弄于股掌当中,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其他几人能够看出来,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的背景,家底什么都比不上林九,只能跟着说话。 “呵呵!” 林九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臭屁的样子,冲子都想要一拳锤在那小白脸上。 “那还用说吗,兄弟,就咱们这关心,你就放心吧,这件事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地。” 冲子忍住手中的拳头,降低声音又来了一句。 “林兄弟,你放心啊,这件事完成了,我一定在归德将军和公子面前多多夸赞你,一定不会耽误了你的事!” 看着冲子飞过来的媚眼,就在这一刹那间,林九明白了翁的意图,虽然这两人是对母子,但是随着冲子的长大,心思也与来越想独立,神婆一方面,对于经济,也抓的格外严重,如此,两人之间便产生了隔阂,翁也是想要凭借这隔阂,来挑拨这两人关系,分开而奸之,不过,这件事情仅靠他们两人显然是无法完成的。 在脑海中搜索完其他人,饼子与刘强直接淘汰掉,剩下也只有王元与耗子,哦,还有个不大说话的林小风。 耗子与林小风简直就是两极存在,一个话太多、嘴太碎,另一个就是一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屁,所以这两人,也直接淘汰掉,话太多容易露馅,不说话的也做不出来那个效果。 最后,也只能剩下王元一个人,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不知道王元已经走没走出来,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给王元偷偷递了一个眼神,恰好碰到那一双略显红肿,双方目光在半空中交织几秒,不知道对面懂没懂自己的意思,反正自己已经传递到位,其他就要看默契度如何了。 “我觉得,还是找神婆好,神婆毕竟是冲子的母亲,在神面前呆的时间也长,定于神的关系不差,肯定是找神婆好些,你说是不是,哥?” 王元挺着神婆,还要问一问翁,看样子,对着林九满是不服,毕竟他们的家庭背景相差无几,只不过与翁的感情差上一些,现在正是个机会,要紧紧把握住。 “哼,年纪大了,说不定在神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了,冲子年纪年轻,而且与神子玩的正好,若是伺候好的神子,你说,神会不会管这件事?” 林九哧鼻一声,白了王元一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人,竟然对自己开始了抵抗,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呵,神婆的经验肯定要高上一筹,要不,咱们随便拉个人来问问,直接就能问出来,他们是奔着谁来的!” 面对着林九的不屑,王元也是直接回击,没想到,这家伙,演的也太挺好,哦,不,这家伙就是纨绔子弟出身。 冲子看着林九铁青着脸,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将此把握住,自己只能在自己老母亲下活一辈子,任何的自由都没有,现在,为了这个,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别看他们是为了谁来的,我跟你说,要不是因为我,我母亲也做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冲子这句话是一语双关,表面上讲述着自己的重要性,但是,也是在威胁着自己的母亲,话里话外都是再说,让她自己退一步,要不然就将这件事情挑开,对谁都不好。 神婆的脸色也是逐渐变得难看,这么亲生的小子,竟然开始为了所谓的银子开始忤逆自己,甚至开始威胁自己,自己定要将他压下去,若不然,自己出了点儿事,这小子定会要落井下石。 “是吗,你别忘了,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神子面前,也是我推荐你的,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开始想要自己往外跑了是吧!” 神婆阴森森说到,配着整个大殿中照不进阳光,有些掉入了魔窟。 冲子下意识中退了退,躲在林九身后,抚摸着脸上的伤疤,隐隐作痛,这一条疤痕,不是别人,正是那面前所瘦小的神婆一刀一刀的惩罚所导致。 林九眼见这计划要失败,心中暗自骂着这个懦夫,区区一句话就要吓破胆,这样下去可不行,直接挡住冲子,转过身,面向那丑陋的样子,强装着正常。 “冲子,你就这么想要退缩了,难道,你就想要一直活在你母亲的身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日子,你过的还不够吗?你还想着这让懦弱的继续活下去吗,一分钱都捞不到手,连个女人都玩不了,爆发吧,只要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件事,别说钱了,我还能给你权!” 林九放开忽悠着冲子,另一旁,王元也是做着相同的事情,开始忽悠着神婆,一个人出现了野心的时候,只要适当给他添把火,这个野心就像是被吹起的气球,越变越大,直到砰的一声炸裂。 “怎么样,想好了吗,冲子,有我在你还害怕什么,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实力吗,来帮助我吧,这是你最大的机会,也将是你唯一且最后的一次机会,抓不住,就溜走了,相反,你会在神婆下,越过越惨,你现在没有别的方法了,刚才你已经站起来了,你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林九细微的声音,如同魔鬼弹奏的琵琶,一下,一下,直接击在内心深处刚刚升起的野心上,将刚才的恐惧压抑死死! “他妈的,干了!” “这一次,老子帮你,老子要自由,老子要钱,要权,老子要一辈子由自己掌控!” 求收藏,兄弟们! 第五十八章 母子相争朱雀现 “这位大人,令堂的病,我只能治疗,而且,还能保佑您一家子平平安安!” 冲子几个快步来到翁面前,想要抬手与之勾肩搭背,也发现着实不太好,尴尬收回手,一双炽热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一柄利剑的男人。 现在,对于自由与金钱的奢望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全然忘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会表演的骗子,哪里会得那医治之术。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面前所想要跪舔的几位富家子弟,也不过是河东郡中的几个小捕快,目标正是自己。 突然,事情有了异变,神婆瘫倒在地,开始剧烈的抽搐,这一幕惊呆了众人,这是个什么操作?甚至连最近的王元都是吓了一跳,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连忙摆摆手,摆脱关系。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啥都没干!” 林九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看这样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睛上翻着,也不像是演出来的样子,说不得这人真的有什么疾病,先救人为准! 在林九下定决心时,一旁的冲子嗤笑一声,拦住众人的身形,看着那倒在地上让人有些心疼的身影,别人不知道,作为亲生儿子,他难道不知道吗,这就是自己老母亲的手段。 “都不用管,我和你说,其实这通灵之术并非是老母亲教给我的,而是一位世外高人,所以,我老母亲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骗子,根本就没不会什么通灵术,真正的通灵术在我这里,你们别不信,看着吧,就不用管,等一会儿就慢慢好了,她第一句话定是‘刚才神牵引我过去一阵交谈’!” 冲子撇了撇嘴,都是些老把戏,在别人面前说不定能够混的过去,在自己手中,这,都是些弱智的小东西。 林九看向翁,却也发现翁看向自己,两人眼神交织半空,心里面高兴不少,看来,自己这一计划,实施的非常完美。 “唉,你看,想不想一只在屎坑中翻滚的蛆?” 耗子盯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笑得合不拢嘴,甚至都捂住肚子蹲在地面上,手掌握拳,锤着地面。 几人刚开始还是有些一愣,不过,想着耗子最里面的描述,怎么还越看越像呢,其他人倒是能够硬生生憋住,但饼子与刘强二人,可不会那么掩饰,二者一向遵从自己的内心活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丝毫对自己不掩藏。 神婆正在打滚的身子突然一停顿,随后又立即恢复了正常,却也每一个人都看了个清楚。 不明所以的信徒看到眼前这一幕,纷纷跪下,作为老人,他们都知道,这是神婆突然被神喊过去,现在应以最信服的姿态对面着神,因为神会扫视世间一切。 冲子还特地贴心搬来小板凳,备上些瓜果,虽然很隐匿,但是林九依然发现,那根本就是趁着没人关注,在大殿中神的雕塑前面,供果中随手抓的一些。 一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吃着瓜果,喝着浓茶,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林九心中竟然有一种和谐! “九哥,你尝尝这瓜,还可以吧!” 饼子随手递过来一块西瓜,鲜红瓤带着黑籽,看了一眼,口中生津,但这时,既然已经开始演戏,就要把戏演的精确。 接过饼子手中的瓜,看都不待看上一眼,满是笑意,递到翁面前。 “大哥,这盛夏热得很,吃块瓜解解暑,还别说,这的瓜还挺甜,只不过没有冰镇,将就一下。” 冲子看着,心中更是坚定要把翁忽悠好,这做派,这气质,还能有差?若是自己成了他的小弟,这林九,也得高看他一眼。 翁看了一眼递到的瓜,眼皮子都没有抬上一下,视若无睹。 林九有些尴尬,简直就要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真是自己的热脸去贴了别人的凉屁股。 在一旁的冲子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现在可是他表现的时候,只要合理解决这件事,一方面林九会因为这,对他产生淡淡的感激,另一方面,翁也会对他感兴趣,认为是个有眼色的人。 “大哥怎能吃带籽的瓜,这样,我替您去了!” 冲子接过林九手中的瓜,就那么一个,虽然此时自己也是口干舌燥,但是为了未来的辉煌事业,忍了! 找了一根干净的筷子,用手中的匕首接连削了几下,确保那根筷子挑的时候不会伤到果肉,一个一个黑籽被挑了出来。 林九与翁简直就要被笑疯了,但是为了计划,还是‘忍耐’一下! 话说另一旁,在地面上打滚的神婆终于停住了,也是因为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若不然,在滚上个半个时辰,依旧不是问题。 浑身一个抽搐,带着一小阵尘雾,如死亡般静静停在,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上翻的眼神立即回落,猛然睁眼,大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直接坐起身。 不过,看到眼前其他人都是悠然自得,地面上也是一片瓜皮垃圾,愣住了,因喘粗气张开的大口也忘了收回。 没有人看自己一眼,都在闲聊打屁,吃着手中眼熟的水果,自己的老儿子在一旁像个仆人般,咧着笑脸,时不时插上一句话。 “这” 神婆看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了之前力挺自己的王元,一脸怨恨看着林九,同时也将那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一个寒战,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完了!” 神婆带着不甘闭上眼睛,这王元也将在怨恨放在了自己身上,就因为自己这一番闹剧,彻底耽误住了时间,给了自家老儿子有机可乘,但是,现在谁又能说准,万一呢! “神说!” 神婆清了清嗓子,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自己,还在有说有笑,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身上撇过来半眼。 这让她心中积攒其不少的怒火,多少富贵子弟在自己身前毕恭毕敬,怎的这几人反倒是将自己碾压在下,愣是不给自己一个正眼,怕是,自己那老儿子干的好事。 “神说,从现在开始,只有一个使者,那就是我,同时,也会赐予我法术,用来做好使者这一位置,替他老人家遍布恩泽!” 神婆轻轻一抖身上的尘土,一副世外高人,丝毫不看眼前几人,假装自己毫不在乎。 “行了,娘,不要装了,现在装还有啥用,你不是能和神沟通吗,这样,你把他喊过来,这不就得了吗?” 冲子双手环抱与胸前,一脸笑意看着自己老娘,丝毫没有留有任何的情面。 神婆看到自己儿子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气的不打一处来,虽然早就知道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但是真的来到了这时候,还是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着那不争气的儿子,声音都有些抖动。 “好,你好,我这就请神!” 说完,神婆走到山神雕塑下,蹲下身子,在山神脚下摸索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檀香木盒,表面上没有任何的雕刻,就是一个通体黑色盒子,不小,长度直达一整只臂膀,仅有一个铜锁。 神婆在怀中掏出来一把钥匙,同样是黄铜所制,不过,那样式,与市面上流传的钥匙并不相同,上面有着长短不一的锋利小齿,甚至都能作为一把暗器。 远远在一旁的翁紧紧盯着那钥匙,怎么越看感觉越是熟悉,而且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浓烈。 “这是什么东西呢,竟然让我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翁嘟囔着,皱着眉头,内心竟然有些恐慌,林九也发现的异常,揪住翁衣襟轻轻一拽。 “怎么了哥?” “没啥,应该是一种错觉吧,放心,对咱们的计划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翁甩了甩头,扔掉脑子里面那些胡思乱想,还是专心致志面对眼前吧。 嘎吱嘎吱! 神婆缓缓打开那黑色檀香木匣子,赫然映入眼帘,竟是,竟是一块儿地瓜? 愣住了,不只是神婆愣住了,就连其他人也都是呆住,难道神婆就要靠这一块儿蔫了吧唧的地瓜来请神,还是说,神就好这一口? “是不是找你那鼓?” 一句不合时宜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朝着冲子看过去,显然,就是那冲子发话,手中还拿着一个也就比巴掌大一点儿的牛皮鼓,朴实无华,没有一点儿的装饰,表面也是坑坑洼洼。 虽然经历了不少的磨损,那牛皮鼓鼓面上仍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只残缺的鸟,羽毛应是红色,正昂首挺胸,想要飞起。 “臭小子,你竟然把我的鼓也拿走了!” 神婆见到冲子手中的手持牛皮鼓,脸色一变,面如寒霜,即使是对林九一行人,也不再是柔和。 “给我,快给我!” “等等!” 翁像是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动容,直接从冲子手中夺过手鼓,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感受着那摩挲感,猛然抬起头,死死盯住神婆不动! “你,你是,朱雀!” 求收藏,兄弟们,安利一波收藏吧! 第五十九章 身份暴露波折起 “你是谁?” 神婆眼神一凝,浑身绷紧,双手紧捏成拳,对于这个称号,已经好久没有从别人嘴中听到过,甚至都感觉到一些陌生。 “原来,你果然是朱雀中的一员!” 翁瞬间放松下来,心里面不知道盘算着什么,总之,先拖一句,是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婆有些着急,朱雀可是当初轰动全国的黑暗组织,可能他们这几个孩子了解不是很大,但是现在的老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在那当年,朱雀这种黑暗组织全然不比现在的妖人组织要差,甚至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直接操控了周遭数个王国,实力堪比一个大国,就连大梁对他们都是头疼,不过,朱雀组织的过于庞大,也引发了许多的隐患。 鉴于其对大国的影响巨大,终于,这几个大国签订协议,共同打击朱雀组织,奈何朱雀虽然操控着数个王国,实力能够引起大国的忌惮,但数个大国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也是不付吹灰之力,况且只在乎实力的膨胀,其内部也出现了巨大的隐患,蛀虫遍地,不得民心,头像叛变者也是不在其数。 最终,朱雀组织不过是昙花一现,消失在漫漫长河中,翁年轻时也曾有幸跟着林将军扫荡过朱雀组织在大梁中的一个窝点。 “展翅振飞!” 翁看着神婆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有些迟疑后,缓缓张开口,吐出几个字,却在神婆心中掀起翻江倒海,这,这是朱雀的密语啊! 神婆对于翁的话还是保持着怀疑,毕竟当初大围剿中,有不少的人员叛变,这朱雀的密语也就随之流出,参加过大围剿的人都知道,所以,神婆还是对面前的翁有着极大的怀疑。 毕竟对面是大梁归德将军之子,即使当初向诸多大国中安插了不少的人,账单却也早就销毁,孰能知道现在的归德将军是否是当年的暗子! “引吭高歌!” 神婆思考了良久,还是选择相信翁,现在不比之前,若是朱雀组织盛大之时,还需要怀疑怀疑,是不是来打探消息,但是现在朱雀组织已经没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怕别人打探消息吗,直接通告衙门,将他们抓起来即可。 “你,是哪一部的?” 翁先声致人,顺带着给林九做了一个手势,已经不需要找什么证据了,戏剧化一幕已经到来,有了这个朱雀组织的信物,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两人与朱雀有关,放到现在的大梁,这依旧是死罪! “大梁荆州分部,组织员!” 神婆挺直整个身子,作为仅存不多的朱雀成员之一,已经成为老人,她始终记得曾经自己身上的荣耀,现在,依旧,不朽! “朱雀振飞!” 神婆振飞之势,随即翁也紧随其后,看的其他人一脸懵逼,就连冲子也不例外,到现在,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的老母亲竟然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你是?” 神婆将目光放在翁身上,对其他几人没有丝毫的避讳,就冲着翁现在的身份与地位,摆平这件事还是绰绰有余。“朱雀大梁潜伏人员之子,始终牢记朱雀荣耀,为朱雀奉献终生!” “大哥,你这是?” 林九装作一脸惊恐样,背在身后的手做好手势,让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 “林小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死于知道的太多!” 翁上前逼近几步,慢慢抽中长刀,对着神婆叮嘱到。 “这几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必须死!” 说着,翁、神婆与冲子成了三角之势,夹击过来,神婆更是放心将侧面给翁,她怕是做了一生中对错误的决定,甚至比生下冲子还要错误。 三个人缓缓上前,将剩余几人逼到墙角,神婆也是从怀中掏出一把朴素到再不能朴素的匕首,只有刀锋,刀柄不过是由布条缠绕而成。 “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吧,桀桀!” 神婆眼神中闪过一缕残忍,手中挥刀而下,和蔼可亲早就在刚才消失不见,现在只有邪恶,堂堂朱雀大梁分部的组织员,怎会是心慈手软之人,都是踩着尸体上位。 林九戏谑一笑,瞬间,神婆就感觉到了不好,心头上一阵强烈的不安,侧身也有一道疾风,闪躲不及,挥刀而下的胳膊只能强行提起,挡在侧身那道疾风之上。 “啊!” 一声惨叫,神婆立马收回了胳膊,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捂住胳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的血液瞬间染红整个手掌。 “你,你到底是谁!” 神婆倒在冲子怀中,满是恨意看着面前的翁,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击,就是翁在一旁的偷袭,直接废掉了神婆一个手臂,让其十分的实力也要丢了七分。 “你,你们是谁?” 林九冷哼一声,抽出隐藏在衣服下的佩刀,单手在腰间撤下一块令牌,随手扔过去,低着头看向瘫倒在地的神婆,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母子二人装神弄鬼,骗了不少人倾家荡产,回了多少个家庭,你们知道吗,现在,作为河东郡城的捕快,我们依照大梁法律将你们缉拿归案,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哼,朱雀的荣耀不能在我们身上被抹黑!” 神婆看了一眼伤口,强行支撑着身子,紧咬牙关,挺着那传来的剧痛,不管上面滴落的鲜血,从冲子手中躲过那粗糙的牛皮鼓,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在--跳舞? 这谜之操作看呆了所有人,这,是咋干嘛,难不成,朱雀组织在斗争前,还要跳上一舞?不过,跳的这玩意,完全像是个王八在空中乱挥! “不好,快打断她!” 翁谜之表情突然一变,带着少有的恐惧,眼神中尽是焦急,在出手的同时,招呼着众人。 其他人也没有问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问只不过是给对面拖延时间,别管,说啥,就干啥。 “冲子,替我挡住他们片刻!” 神婆看着冲来的几人,着急下,脚步错乱,及时更正回来。 “她这是在请神,是朱雀组织中的的秘术,请神,可以极大提升任何实力,极难对付,也是朱雀组织核心成员才能修习,这厮肯定不是普通人员!” 慌乱中,翁给这几人解释了一番,不过,在下一秒,遭到了冲子的阻拦,现在这小子,知道了几人的身份,也就是心灰意冷,死心了,至少在自己老母亲掌控下,依旧能够活着,虎毒还不食子,但是被林九几人抓住,就凭着他们自己犯下的罪孽,杀头都是轻的。 “冲子,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投降,这样还能够向知府大人为你求情,减免你的罪过!” 林九先用话稳住冲子,他们七人,分出两个人拦住冲子,还剩下五人。 “呀!” “别骗我了,就照我犯下的过错,诛九族都是轻的!” 冲子一声大吼,根本就不上套,没有人发现,一抹疯狂偷偷爬上他的眼球,心中戾气也是愈来愈烈! 突然,一股冲击力从冲子身上爆发,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林九几人来不及防备,直接被击飞,看着那已经失去理智的冲子,都有些愣住了。 冲子缓缓站起,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冲击波下也都成了一片片的布条,成块的肌肉上都是一个个紫黑的伤疤,还有着什么东西正在伤疤上蠕动。 嘀嗒嘀嗒! 坠成一条线的长涎低落在地,从冲子嘴角接连不断流淌出,现在的冲子可以说是已经不像是个人的样子,弓背仰头,整个眼睛都是眼白。 “养蛊,你竟然在你儿子身上养蛊,真是个毒妇!” 翁看到不一样的冲子,满是震撼,带着不可思议指向那依旧在请神的神婆。 “呵呵,你果然不是朱雀的人,朱雀,是为了荣耀而能奉献出一切的人,哈哈,朱雀啊,你是否能够感受到来自子民的祈祷!“ 神婆同样癫狂,眼睛睁大极点,堆叠成的皱褶也是随之颤抖,轻轻拍打着手中的牛皮鼓,嘴里面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竟然这几人看久了有些头晕。 林九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捂着胸口处传来的肺腑抽痛,单手紧紧握住长刀,指向冲子,现在,冲子已经成为了拦路虎,没有任何的痛苦,就是一个人性野兽,只为了刚才接收到的命令。 见到长刀指向自己,冲子更加兴奋,冥冥之中感觉到眼前这几个人更加的有吸引力。 手脚并用,如同一头野兽奔跑,速度有过之而不及,一个不注意,直接腾空来到众人头上。 “快闪开!” 林九率先反应过来,推开周围的饼子与林小风,另一边,翁也是做了相同的举动,但是,这两人毕竟也是能力有限,一刹那间,推开其他四人到了极点,唯有王元被落下,看着狰狞的冲子,一脸惊恐,手中的长刀也险些没有拿稳。 “快躲开!” 就在慌乱中,一道身影直接冲撞过来,将王元击飞,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挺下身子,定睛一看,竟是林九用血肉之躯,撞开自己,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锋利的爪子即将抓到头颅。 “不要!” 求收藏! 第六十章 两人合力斩冲子 林九看着那一双爪子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瞳孔随着放大,有些惶恐,刚才下意识中将王元撞开,却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冲子嘴角咧的更大,涎液提前爪子一步,滴落在林九脸上,在上面滚落,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令人恶心。 “受死吧!” 血盆大口,吐出几个勉强辨认的字节,夹杂在吼声中,似是野兽。 “哼!” 林九眼神瞬间恢复冰冷,这个时候,惶恐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只能会拖累自己的行动与判断,只能收起自己的情感,恢复理智。 瞅准时机,林九一声冷哼,腰马合一,整个身子板紧绷住,控制住每一块儿肌肉激烈的颤动,双臂直接翻摁在地面上,双腿突然发力,带着莫大的爆发力,将整个身子倒立起,双脚正中冲子心口。 软塌塌贴上,感受着毫无任何,冲子不管不顾,挥动着一双爪子,就想硬生生撕开林九的身子,撕成两半,接受腥臭鲜血的淋浴,这是他现在这个野兽,对于暴力,对于鲜血的无比渴望。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双方接触地方炸开,双腿被震回,同时也借着那股力量,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弹起,顺带着摆脱了险境。 另一面,冲子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失去了理智,没有那么冷静的思考,只顾着猛打猛冲,那一脚,直接将其踢飞,撞在青石建造的山神庙墙壁上,浑身简直要撞得散架。 整个山神庙都随之一颤,震落了上方不少的灰尘。 “吼!” 冲子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嘴角缓缓渗出一道鲜血,鲜红的舌头伸出,在血液上舔过,舐得一干二净,那味道,更加激发了其内心的狂燥。 双手紧紧握住,青筋暴起,几个大步,趁着一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九刚刚稳住身形,对着胸口便是一拳。 神婆还在一旁咿咿呀呀,挥动着手中的牛皮鼓,其他几人想要干扰,没了冲子,依旧没有打断。 没有人知道何原因,哪怕只要靠近一步,都会出现头晕目眩感,而且,神婆手中一抹,便会出现数把飞刀,直接冲射过来,让几个人在那种状态下也是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林九在慌乱中出拳,与冲子拳相撞,双方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这力量甚至与饼子力量相当,没想到,这个养蛊导致冲子力量提高了一大截。 “真是引起了兴趣!” 甩了甩手,尽力散掉入侵的暗劲,看了看又重新被震飞的冲子,轻轻扭转了头颅,卡咔咔作响。 “啊!” 冲子再一次冲上来,现在他没有了理智,就跟发狂的饼子一样,感受得到任何的疼痛,而且伤害性与之相同,但是,得到的增幅却远远不如饼子,毕竟一个是来自血脉中的力量,一个是来自外力激发自己所有的潜能。 只要饼子掌握住血脉,那根本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损伤! 林九看着冲子,嘴角嗤笑一声,对于这种没有理智的蛮力,向来不齿,当然,饼子除外,若是饼子真能掌握住血脉力量,这世界上能够压制住他的怕是没有几个人了。 脚下道韵流转,接连几个矬步,就在那一拳面临时,擦着肩膀闪开,手指捻住冲子粗壮的手腕,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手腕下压,顺着紧紧握住,再一步,便已经来到了冲子身后,强行制止住他的身影。 冲子被这股力量带着偏转了半个身子,回头看到林九时,嘴里面忍不住再次垂下口水,下意识中嘿嘿一笑,跟一个傻子相同,不过,在林九心中,却升腾起一股浓浓的警觉感,心脏砰砰直跳,太阳穴也是鼓起。 就在林九心中感觉越来越浓烈时,想要直接松开冲子手腕,却突然感觉到手指上一阵刺痛,如同数十根牛毛针同时扎在指头上。 “嘶!” 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手掌,两根手指竟然已经变成了全黑色,散着一股浓郁的腥味。 “毒!是毒!” 林九一脸惊诧,看着两根手指有些愣住,刚才都在进行着物理攻击,谁能料到,这突然来了一波化学攻击。 刚刚抬起头,就已经发现一拳已经直逼面门,来不及,只能抬起双臂,交叉在面前,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拳,强大的力量让他接连倒退了十好几步,直到脚掌在地面上擦出两长痕,抵到墙壁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好强大的力量!” 林九感受到那越来越大的力度,双臂已经被震麻,看都不用去看,掀开袍子,已经一片淤青! 在腰间缓缓抽出来一柄匕首,死咬住牙齿,在指尖狠狠扎下,直接钻出两个血洞,伸出血液。 “啊!” 虽然咬出牙齿,但是那强烈的疼痛还是忍不住吼出声来,或许有人不知道,十指连心,手指上直接与心脏相连,那种疼痛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 而且,林九还要直接戳到指骨,毒素蔓延的速度格外的快,即使是鲜血快速流出,带动血液中的毒素流尽,却还要在骨头上刮除毒素。 短短时间中,冲子还留有余力,林九却也被直接废掉了一只手。 林九收回轻视心,刚才就是因为自己过于轻视,导致了自己现在这个地步,这是自己最大的缺点,也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不过,现在废掉了一只手臂,战力也是大损,单手握住匕首,死死盯着冲子,这次,该换成他来进攻了! 脚步不停,带动整个身子出现了虚影,冲子好几回大手抓住,半空中的影子却也慢慢消散。 不多久,趁着冲子胸前空了大命门,林九手持着匕首,单臂之力全部追加上,力求做到一击必杀,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有后路。 噔! 看着眼前一幕,林九惊呆了,没想到,这养在身体里面的蛊虫,还能这么用,体内的蛊虫应是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从体表伸出无数的红色长须,一根一根,如同头发丝粗细,覆盖在冲子表面,没有任何的空余地方。 而且,这些浓密的长须,坚硬如铁,直接在冲子面前形成一套完整的铠甲,插过来的匕首硬生生卡在铠甲中央,动弹不得。 林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还能这么玩,这不就是开了物理外挂! 急忙松开手,索性那一拳擦着自己指尖锤下,惊了一身的冷汗,暗自庆幸着。 “饼子!” 此时,林九也管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一挑一,打不过就多喊人,若不然,自己性命丢了,还有什么心思去讲江湖道义。 饼子早就忍不住,神婆那里不是自己的战场,自己一个近身战士,却在一个远程射手加法师下,束手无措,空有一身余力无法施展。 “俺来了!” 饼子几步冲过来,带着一拳,携带万力,直接对着冲子轰了过去,这可谓是旗鼓相当,不,是臭味相同,现在的两人都想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拳拳到肉的肉搏战。 “九哥,你在一旁掠阵,看俺的!” 饼子大声一吼,想要来一场一对一,但是却遭到了林九的言辞拒绝。 “不行,咱们两个尽快解决,他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 “小心,他身上有毒!” 林九一声提醒,让饼子瞬间垮了脸,这身上都有毒,还怎么打,自己碰也不能碰,还喊自己来干嘛,还不如与应付神婆。 看到饼子阴晴不定,林九明白了他的担忧,笑骂一句。 “臭小子,是不是笨,你手里面是什么东西?” 饼子看了一眼手中,正是自己的佩刀,嘴角咧了咧,一副傻笑。 “快!” 林九叮嘱一番,此时已经与冲子进行了白热化战争,这佩刀说是百锻刀,比得上其他兵器强上不是半点儿,但是现在这种昏暗社会,尤其是朝堂众人,谁不贪?这锻刀司说是百锻刀,怕是除了开国那一段时间,其他都是偷工减料,这一刀劈在冲子身上的蛊虫铠甲上,也是阵阵火星,却也只不过留下一道道白痕,随即消失,恢复如初。 处处受制,两人你一刀来,我一刀,砍的满是火星,但是真正造成伤害的并没有,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林九撇了一眼神婆那边,几人依旧没有能够近身,看样子,神婆那边也是马上就要完成请神,自己这边也要尽快将冲子解决。 “饼子!来那一招!” 林九心中焦急,直接动用了两人的秘密招数,这是两人小时候苦思冥想,想出来的一招,对付的就是这坚硬的铠甲。 得到饼子点头,林九脚下开启了最大的输出,围绕着冲子开始干扰,脚下也带动灰尘,造成了视线干扰。 “来!” 饼子得到号令,双手紧紧握住佩刀,对着那着重抓林九的冲子身上,狠狠砍下去,这一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斩落了不少的长须,露出里面的真身。 林九见状,也是抓住时机,趁着长须还未恢复,高举佩刀,砰然一抽,刀锋直接抽在冲子腰际,力量之大,半截刀卡在冲子身体中,险些拦腰斩断。 饼子坐在地面上,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看着那退却的长须,咧开嘴由衷笑了。 “行了,别傻笑了,接下来的,才是最危险的!” 第六十一章 千钧一发斗神婆 冲子瘫倒在地,捂住伤口,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的冷漠逐渐消退,恢复理智,尽是恐惧,想要说话,但是涌出来的都是血水,咕噜咕噜,反咽回喉咙里。 林九只不过是冷冷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眼神,将所以有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神婆上。冲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由于咎由自取,虽然属于从犯,但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怕也是以十为计数单位的,坏了不少的家庭,而且还假借神的旨意,玷污了不少的妇女,实属为罪大恶极。 “天神下凡来,天神下凡,俯我身!” 咚咚咚! 神婆赤手赤脚,双手高高举起,轻轻拍打着牛皮鼓,束起的灰白头发也散成一片。 “快阻止他!” 翁一声呐喊,催促着众人使出全力,神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地步,若是过了这一段时间,那么神,将会降临! “饼子,掩护!” 林九手腕一翻,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出现在掌心中央,这是他现在对于父母唯一的寄存,是林大将军留下的遗物,却不得不拿出,为了自己,为了那些被破坏的家庭,突然,他明白了,当初为何父亲面对这么一个腐朽的国家,还依然坚持着,不是为了那昏暗的王朝,而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 饼子强撑着无力感的身子,踉跄站起,不过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只能够支撑身子。 嗖嗖嗖! 神婆眼神一变,数把飞刀出现在指尖,对着林九与饼子二人直射过来,速度之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面前。 “休要伤我哥!” 饼子大吼一声,冲撞向神婆,大脚掌一步一步踩在地面上,整个山神庙都是随之一晃,宛如一个人形泰坦。 大手一挥,双拳上带着一副铁手套,闪着金属的光泽,这次来之前,他们几人近乎搬空了整个兵库,将能带的东西全部带上,这也累瘫了来时胯下马。 铛! 一双铁手直接包揽下所有的飞刀,撞击在大手上,微微有些发麻,击出点点火星,将飞刀抓在掌心中,随手丢到一旁,咣当作响。 林九跟在饼子身后,宽大的身形将他完美的遮掩住,没留有一丝的破绽,手持着精致的匕首,严守以待,只等着神婆放松的那一刻,就是一记绝杀的好时机。 清脆的鼓声再次响起,林九跟随饼子再次逼近一步,突然,脑海中出现了莫名的眩晕感,整个身形险些站不住脚,急忙敞开双腿,似马步一样,扎根在地面上。 “快,捂住耳朵!” 林九情急之下,大声提醒众人,但此时,也是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从自己那锦衣玉服上撕开,扯下两条棉布,团成两个球,直接塞进耳朵眼里。 鼓声渐渐减弱,头脑中的眩晕感也少了许多,至少已经对身体的控制没有了干扰。 “别管了,一起上!” 翁率先抽出佩刀,浑身的青筋暴起,使上全部的力气,不成功,便成仁,只要速度够快,这眩晕感就追不上自己。前脚掌一声爆响,震碎了脚下的青石板砖,整个人直接弹射出去,双手持着佩刀在胸前,刀尖直指向神婆。 见到此状,神婆只是轻蔑一笑,还差几个脚步,请神就已经完成,岂能让这几个小子耽误了事,手中牛皮鼓忙个不停,接连不断的声音响起,笑话,你再快,能快得过声音嘛! 刚刚冲到半路的翁再次感受到了那接连不断的鼓点,如同魔音硬生生钻入耳朵中,即使双手捂住,那声音也是无孔不入,透过指缝,顺着进入大脑! “啊!” 翁瘫倒在地,蜷缩在一块儿,宛如一只煮红的大虾,脑海如同一只到了极限的气球,涨得就要炸裂,双手紧紧薅住头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扭曲到狰狞,努力忍受着痛苦,开始低吼。 “停,你们都住手!” 林九制止住其他人,这牛皮鼓的精神攻击是无差别的,这样贸贸然让他们进去,完全是送人头的行为,典型的葫芦娃救爷爷! “耗子,你带的东西派上用场了!” 耗子伸进裤裆里?竟然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铁爪? 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那闪着寒光的锋利铁钩,是从下面掏出来的?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原来一行人中最恨的一个这么低调,看不出来,失敬失敬! 耗子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莫名抬起头,对视,瞬间领悟,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眼前的铁爪,也是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之前还没在意,只不过见没地方藏了,下意识中就塞进里面,等等,似乎暴露出了什么东西! “行了,耗子,抓紧把大哥勾出来!” “好嘞!” 耗子满口答应,但是,这玩意他咋用过,之前也只不过是能多塞,就多塞,顺手拿的一件,接连几次都没有命中,悻悻一笑,在众人一群黑脸下,终于钩住,双臂发力,直接将翁拽到安全区域,此时,浑身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终于松开手,脸上再不见一丝的血色。 “哼!” 林九见到翁此时的模样,心中火气大盛,他不信,一个小小的神婆就能将他们阻拦住一步,若是如此,以后还有什么能力! “饼子,恢复了吗?” 听到声音,饼子猛然一抬头,看到林九那双甚是坚决的眼神,心中也知道无法劝,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好,你把我送进去,目标神婆,记住,现在有多大力,就使出多大力!” “不,不要!” 翁踉跄着来到林九身边,拽住其手腕,现在他已经完全丧失点战斗力,艰难摇了摇头,尽是担忧。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轻而易举挣开翁大手,心中坚定,已不是任何人能够规劝,背对饼子,重重点了点头! 一声长叹,饼子微微下蹲,双手抓住林九两条腿,一个挺举,直接将林九举起,双臂使力,脚下矬步微转,整个如同一直旋转的陀螺,带动着林九跟着如此。 林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气淤积在胸口,双手持着那把朴素到极点的小匕首,在这一刻,他相信饼子能够将他成功甩出,集中目标;他相信自己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存好的这把匕首,定是一柄神兵利器! 速度越来越快,转的也越来越快,眼前只剩下了模糊的身影,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了不顺畅。 速度再次加快,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林九的本体,逐渐的,连虚影也不存在,就只看到了一条细微的线, “九哥,可以了吗?” 饼子顶着强烈的风,灌进口中,出来声消散掉了七七八八! “继续,再加速,要一击致命!” 听到林九的回应,饼子一声大吼,榨尽身体中的每一滴力量,全身都跟着使劲,腿带腰,腰带背,背带臂,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终于,在力量消耗尽的前一刻,瞅准方位,双手一松,林九宛如一颗小炮弹,冲着神婆,速度快到眼睛无法看清。 正在聚精会神的跳着大神的神婆本见到饼子异常的操作,也是一头的雾水,但是,心中的不安还是操纵她试探性射过去几道飞刀,却被外层卷起来的风卸掉附着在上的力量的,顺着风在外面绕起一层屏障。 见到自己所有的试探都在为对方做了帮助,神婆也并没有沮丧,多年的生活,早就磨砺掉了年轻时的冲动,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朱雀的荣耀! 突然,林九异常的行为引来了她的注意,数十年的江湖经验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若在不阻止,怕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这么多的准备都会烟消散。 再不敢托大,神婆将高高举起的牛皮鼓收回在胸前,另一只手掌紧锣密鼓,试图通过那敲击声带来的精神冲动影响林九的速度,只要他降下速来,那就是彻底栽在自己手掌心中。 眼神死死盯着,嘴里面念叨的密语加快,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还有十秒,九秒,八秒 不过,林九岂愿意给神婆留有这么长的时间,转眼之间就来到面前,哪怕那鼓声开始钻入耳朵,但,为时已晚! 林九看着眼前插入胸膛的那把匕首,整个刀刃已经没入,将胸口处存的那口气长长舒了出来。 “你,输了!” 林九认真看着神婆那毫无情感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心中一直压抑的大石终于落地。 这一句话结束,双方都陷入了沉默,林九心中升腾起一股危险,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刚才,似乎,仿佛神婆眼神中带了一丝的戏谑! “不好!” 林九想要抽回,但是那匕首死死卡在其中,甚至连一滴滴的血液都没有流出。 “呵呵!” 神婆口中发出几个音节,随即,整个眼神一翻,眼黑消失不见,一片白茫茫,丝毫不带有血丝。 “你,真的赢了吗?” 求收藏! 第六十二章 神婆请神斗众人 “不好,她已经请神成功,一定要拦住,要不然,在场所有的人都要死!” 翁脸色一变,冲着在场所剩几个人,若单单是他们几人可还好,可是,外面,迷宫中,有着不少数不清的黎明百姓,那些人,还等着他们的守护。 见到眼前突变,林九心中暗骂一声不好,但,匕首依旧卡的死死,愣是拽不出来,危急时刻,心中一横,只能选择放手,还是保命要紧。 脚尖轻点,接连震碎几块青石砖,成了齑粉,顺着风,不知消散到了何处。 “大哥,该怎么办,你可有对敌之策!” 林九面色凝重,就在自己暴退后,神婆一掌拍下,虽然拍了个空,但是上面的力道让林九现在都后怕不已,若非要与人参照,也只有爆发血脉的饼子能够压制她吧! 在众人希冀的眼神中,翁摇了摇头,当年林将军不过是一个小将,手下也只有两三万军队,那种朱雀中核心成员,尤其是能够接触到的,不过,也曾传出过秘辛,几位大国出动了合体境界的老家伙带着几个炼虚境高手,将之一一斩获,最后也造成合体境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几位炼虚境高手也近乎全军覆没。 那可是合体、炼虚,一个大国又能有上几个,当初半步化身的老黄都在河东郡称王称霸,而炼虚又在化身之上,合体又在炼虚之上。 当然,现在的神婆又得另算,本身神婆的实力低微,再加上这请神法练的残缺不堪,也就能堪堪压他们几人一头,而且还是没有封印的翁。 “咱们见机行事,尽力拖延,这请神只不过是一种自我麻痹、榨干潜力的状态,存在有限,所以,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只要神婆坚持不住,胜利就是咱们的!” 还是翁见多识广,虽然此时没有任何的办法,却也知道了这请神的缺点,只要有缺点,定能找到破绽。 林九接过饼子递过来的亮银枪,这种组装枪在河东郡城的兵库中也是不常见,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一件,便就隐藏在饼子壮硕的身子下。 “蛟龙出水!” 林九手握亮银枪,心中大喊一声,这是林家军枪法第一招! 整个亮银枪活脱脱宛如一条蛟龙,在水中盘旋,速度之快,直刺向神婆,就在神婆下意识想要抵挡时,整条枪杆中间部分直接弯曲,两头翘取的厉害,原本直刺的枪头瞬间上挑,猝不及防! 见到一击命中,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呼,神婆嘴角笑了,那是一种嘲讽的笑容,整个枪尖刺在胸口,却难以进入半分。 “这该死的防御力!” 林九暗骂一声,想要收枪,一枪不中,那就再来一枪,可是,枪头上传来的巨大的力量,神婆一只手宛如铁钳,死死抓住,让林九挣脱不得! “哼!” 林九冷哼一声,林家枪法招式多样,尽是杀人技,手腕下沉,突然爆发力量,紧紧抓住枪杆在半空中顺着画圆,这是第三招翻江倒海! 亮银枪头在神婆掌心中央滴溜溜转着,暗中渡过的一丝暗劲直接在二者接触处爆发,硬生生将那一只苍老的手炸开,挣脱了束缚,但也对神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好小子,真是小觑了你!” 神婆像是被撕裂声带的嗓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巨大的打斗声引来不少人围观,见到神婆异样,急忙跪倒在地,祈求! 这个世界上,缺了什么,都永远不会缺少好事的人! 随着跪下来的人越来越多,神婆心中自负达到了顶峰,冷冷看一眼宛如蝼蚁般的愚民,转身对着林九,双手背在身后,却没有能够看到身后那只黑乎乎的手,正细微地颤抖着。 “你还要为了他们,与我为敌吗?” “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守护,恐怕,现在在他们眼中,你们怕是真正的恶人!” “放弃吧,这个世界,都是人人为己,自私自利这种品行已经深入骨髓中,唯一的方法就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度,让朱雀神洗涤肮脏!” 神婆一字一句,想要通过这些话来从精神层次崩溃林九,到了最后,更是如颠如狂,整个身子因为极度的兴奋,仿佛脑海中想象的事业就在面前。 “哼,与你何干,你只知道,你的性命今天就要到头了!” 翁鼻腔中嗡鸣一声,轻抬手,刀尖直冲神婆,心里面尽是担忧,林九哪怕在小队中为首,也始终是个孩子,心里面的发育、抗诱惑始终欠了些许。 可是,他却忘了,林九自小经历过打击,流浪江湖,心理发育比上其他人?不次,甚至有所超越。 “所有人不要留手,一举拿下!” 林九冷言,挺起手中的长枪,黎明百姓?现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干扰,现在他心目中的唯一,报仇,尽快破案,吸引六扇门的注意,若不是为了这,神婆,自己毫不在意。 翁暗暗点了点头,心中始终压抑的石头在林九一步又一步表现下逐渐落地,浑身释放了些许,见着林九挺枪,将手中的亮银枪耍的炉火纯青,似是手臂的延长,颇有少年林将军的风范,眼睛湿润。 林九刷了个枪花,双手紧紧握住枪杆,一柄金属枪杆在绝对力量下压成满弓,一记简简单单的抽,化繁为简,将世间千万招就化作一记抽,看似时刻破绽,却又无处出招,只能被动等待,来应万变。 枪乃百兵王,相对棍,多了一番伤害,多了一番的灵动! 神婆看着那一记,深深喘息了口气,让其他人都不解,这尽是眼白,能够看得出什么,单单一个矬步,擦着枪尖而过! 林九这一击瞬间落空,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惜,若是堂堂的请神是那样的实力,也不会让翁这么在乎! 耗子举着蝉翼厚薄的双刀,一前一后,誓要将神婆逼在一个死角,奈何,一双武器不错,但是使用者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就在耗子挺近的一刻,神婆那数十年的江湖经历提前预判了这一招,两三步,仅仅是两三步,就已经来到耗子怀中,她将双刀,甚至是使用刀的缺点摸得一清二楚,躲过前刀,闪过后刀,看似长时间,实则也就一两秒的呼吸间。 趁着还未回转的锋利,神婆一套组合拳,接连轰在耗子胸膛,瞬间凹陷下去,直接将其震飞,在半空中喷血,彻底丧失了战斗力,昏死过去。 王元持着一柄三尺青锋,青铜剑,表面上看着像是一把礼仪剑,边缘磨砺的锋利,威力在寻常剑之上,不过,他的剑招所有人倒是没有见到过,长剑竖在面前,手指轻轻划过剑面,闭上眼睛! “你,这是放弃了吗,桀桀!” 神婆持着牛皮鼓,作为武器,大开大合之间,却是坚硬,没人直到这鼓的材料,木制,但也比得上铁器,一时间逼迫众人前进不得。 噌! 王元猛然睁开眼,射出两道寒光,没有华丽的剑招,手掌恰握在剑柄,贴合的紧密,摒弃凝神,浑身跟着颤抖,蕴含着一股极大的力量,汗珠滚落,眼看双手颤抖的幅度巨大,握不住,剑尖突然射出一阵白光,速度快到眼神无法捕捉。 “啊!” 神婆一声惨叫,半个臂膀差点削掉,露出森森骨茬,诡异的是,没有一点的鲜血流出,里面的肌肉也都是灰白。 王元瘫倒在地,拄着青铜剑,虽然对神婆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自己体内的力量也都是尽失,只能勉强靠青铜剑撑着身子,也再无战力。 饼子和刘强倒是能够凭借肉身与神婆拳拳到肉,撑上几招,却都是挂了彩,逐渐也明显被压制。 翁那边稍微好上一些,但是也是自顾不暇,神婆的牛皮鼓一直为他专用,自己的佩刀早就成了铁锯,根本就产不出任何的伤害,自己的金丹实力更不能暴露,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 林九挑着一根长枪,配合着脚下的步伐,游刃有余,这还是大哥吸引了神婆最大的火力的情况下,若是自己一人单打独斗,不出三个回合,必定落败。 不过,刚才王元那一招给了他很大的启发,那是剑气,他知道,自己自小,父亲也讲解过,只有自己能够彻底操纵手中的武器时,才能够将自己的体内的力量通过武器提升,伤害百倍提高! 但,自己却从未成功过,或者说,自己从未试过,但是现在,不管怎样,也要试上一试,一旦成功,必定会对当前的局面有重大的影响。 林九沉下心思,不在执着于手中使出的每一招,而是根据对面的攻势,来做出反应,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 “不要让自己成为武器的努力,而是作为武器的主人!” “主人,我要做主人!” 林九心中重复念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多少遍后,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豪情壮志。 “对,我要用手中的枪,来刺穿面前所有的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的功劳,并非武器之功!” 手中枪耍的飞快,一招接着一招,接连不停,哪怕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最为基础的十三字诀一遍又一遍,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就像是一辆正在疾驰在路上的汽车,马力开到最大匹,对着前面远处的重点线,速度一点一点上升,逐渐到了这辆车的负荷,开始抖动! 林九正像那辆汽车,开始抖动,现在接下神婆的攻击,正在进行着反击,最初一招,两招,三招慢慢的,枪头已经被耍到了极致,带着沉重的力量,压弯了林九臂膀。 双臂也不管自己力量如何,顺着那股子力量,在前面牵引! 快! 再快! 再次快! 求收藏! 第六十三章 关键时刻悟枪气 身体中涌上一股热量,自丹田中顺着经脉流转,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不断挤压着经脉,拓宽,到了极点,依旧没有停歇,带着剧烈的抽痛感,浑身潮红,皮肤表面开始浮现了点点红斑血迹,整个人如同一只吹到了极点的气球,下一秒就要炸掉! 林九微微喘着粗气,试图来缓解,但是那股子热量越来越严重,甚至能够感受到经脉此刻已经开始了撕裂,很慢,很慢,但是那种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紧紧握住枪柄的手指嵌入其中,留下几个分明的指印。 林九的异样明显吸引了翁的注意,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在这紧要关头,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挥舞着手中的铁锯,加重了几份力度,局面压制着神婆,根本将所有的注意力置于自己这边,给林九腾出时间。 铛! 林九跪倒在地,身体细微的抽搐,都能听见忍不住的痛哼,但是手中依旧紧紧抓住那杆银枪,所有人不敢上前,有何动作,生怕因为自己的举措,对林九造成伤害,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神婆笑了,不管什么原因,至少他们又损失了一大战力,现在只有翁一人苦苦支撑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手中的牛皮鼓舞的作响,也不再管林九,先将他们最强战力拿下,林九根本就不是问题。 翁苦不堪言,佩刀上不仅崩坏了许多缺口,上面也是逐渐浮现了密密麻麻的细纹,纹路如蛛网,再也坚持不住几招,身体中力量也即将要消耗殆尽。 此时,林九还正在与身体中出现的那股能量作斗争,口鼻处皆是缓缓渗出血液,还在紧咬着牙关苦苦坚持,胜利就在眼前,还差一步,就差一步,千万不能松懈,绝对不能! “何为枪,枪乃百兵之王,同时,枪又是百兵之贼,枪大开大合之间,王者气势尽显;枪冲刺偷袭之间,灵活贼意外露。那么,枪,到底是什么,你要用心去感受!” 脑海中浮现出年幼练功时,父亲教导的一切,当时不懂,现在听起来受益良多! “枪,是什么?” 林九慢慢站起身,身上肿胀的皮肤开始破裂,瞬间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盘坐在地面上,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咔嚓!” 伴着细微却格外清楚的声响,那把伤害累累的长刀终于受不住外来的压力,在牛皮鼓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下,化作片片碎片,散落在地,只剩下还算得上完好的刀柄。 “认输吧!” 神婆凭借强大的力量与防御,单拿着一把老旧的牛皮鼓击溃数人,现在,翁手中没了武器,用不了一招,直接丧失战斗力。 翁看着手中残破的刀柄,感受着脸颊上的阵痛,擦拭掉碎片的划伤,另一波鲜血再次顺着前人路留下。 随手丢掉刀柄,紧紧握成拳,没有了武器,双拳便是最大的武器,抢先一步,发起攻击,自己赤手空拳,再坐以待毙,下场毫无疑问,甚至连还招都还不上。 “后悔了吗?” “后悔你妹,你个朱雀余孽!” 翁舞着双拳,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承受疼痛的林九,眼神坚毅,哪怕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死死拦住,为林九争取时间! 神婆嗤笑一声,毫不放在眼中,干脆没有任何的回应,等着翁一拳一拳轰在自己身体上,一丢丢的感觉都不存在,只不过留下两个拳印,随手抹了一番,恢复如初。 翁绝望了,但是手下依旧没有停止,能够多来半分,就能够为林九多多争取一些恢复。 砰!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循着声音,哪怕是在突破自己的林九也是心中一颤,一道黑影倒退,准确来说,被震飞在半空,血洒当场,一口老血浸湿了胸前衣襟! “想要拖延时间,休想!” 神婆也看出了翁的意图,也算是玩腻,直接一鼓,硬生生敲在胸前。 “呵呵呵呵,接,接招!” 翁摇晃着站起身,看着神婆走向林九,吸了一大口凉气,稍微缓和了一丝肺腑灼烧,捏紧拳印再次冲了上前。 砰! 身影再次倒飞,又踉跄站起,双拳甚至都举不起,眼前模模糊糊,只凭借着一个信念,又一次冲了上去。 毫无意外,一次又一次,也不知具体十几次,翁牵制了神婆好大一会儿,也遭到了神婆的愠怒,下手力气更添了些许,这一次,翁没有站起,浑身也没有几块好骨骼,臂膀扭曲到了惊人的弧度,勉勉强强动了动两根手指,无力! 塌陷的胸膛起起伏伏,口鼻也出了血沫,夹杂着少许内脏的碎片,眼看进气也是细若游丝。 “九哥,你快醒醒,九哥!” “林哥,你醒醒啊,你快醒醒,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饼子等人看到翁昏死过去,泪珠早就盈满眼眶,相互扶持着站起身,拿着手中仅有的残缺武器,打算用身体,为林九争取时间。 一次又一次,神婆也被打怒了心情。 “你们这是在找死!” 身体已经开始传来微弱的虚弱感,神婆也意识到自己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趁着现在,将他们一网打尽,留着,定会有什么闪失。 看着来的众人,大手一挥,牛皮鼓砸在武器上,咔咔成了碎片,众人也都在这股如浪潮般力量下,摔倒在地。 饼子想要再次起来,奈何体内的虚弱越来越明显,踉踉跄跄起身,看着其他正在挣扎却无能为力,大跨步,谁料脚腕一软,直接摔倒在神婆脚下,难以起身。 “不,不要!” 饼子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神婆脚腕,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凭借自己的身体尽力阻拦着神婆。 “放手!” 神婆冷冷说了一句,看着脚下的饼子,浮上恼怒,身体中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烈,迫不得已让她加快进程。 神婆另一只脚狠狠踩在饼子那一只手掌上,使劲碾压着,一点一点,骨骼嘎吱嘎吱作响,关节开始错乱。 饼子紧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抬起头,眼神都是坚毅,哪怕手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依旧没能敌过心中的执念。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 神婆有些慌了,身体中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接连踩着饼子手背,一下一下,见到饼子牵强笑着,但是手中依旧不肯定放手。 高高举起手中的牛皮鼓,嘴角忍不住抽动,对着饼子头部就是一阵猛击,整个身子横飞出去,脸上血肉模糊。 “哼,这下看你们如何办!” 神婆缓缓走向林九,手中的牛皮鼓上还滴着血液,一步一步靠近。 “九,九咳,妞,扭香香!” 饼子被砸的漏风的嘴唇,大声提醒着林九,血搀着泪水已经交融在一块,分不清楚彼此。 “晚了!” 神婆高高举起牛皮鼓,下坠目标正是还在盘坐的林九。 林九正在思考着枪意,血液也都形成了枷,附着在身体表面,突然,内心中一阵悸动,彻底回过神,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但是心痛。 缓缓睁开眼,眼神初始迷茫,却有力,两道寒光乍现,刺在神婆皮肤表面,隐隐作痛。 环视了一眼周遭,呆住了,迷茫的眼神暗藏怒火,其他人皆是重伤在地,翁与饼子更为严重,瞬间点燃了心中的熊熊火焰。 “你,找死!” 林九双手死死握住枪杆,对着面前的神婆便是一刺,毫不在乎头颅上方的牛皮鼓。 神婆见到锋利的枪尖冲着自己的胸口,带着一阵劲风,心中立马有些慌,原本下坠的牛皮鼓强行更改路线,置于胸前,挡在银枪头。 林九心中暗藏着火焰,手上是使不出的力量,原本肿胀感觉瞬间找到了倾泻之地,全部堆积在经脉中的能量一股脑灌输进手中的亮银枪,整杆枪上闪着盈盈之光。 抵在牛皮鼓,林九收回亮银枪,不明所以,整杆枪头重若如山,使出绝大力气才勉勉强强抬起。 夹着万丈势,猛然一刺,枪头突然冒出三寸寒芒,急速射向神婆! 林九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震惊住,一时间,手足无措! 神婆另外也是惊诧,完全没有想到林九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自己以及其他好友,逼迫着他激发了枪气。 下意识中,将牛皮鼓挡在胸前,眼神中带着些慌乱。 噗! 枪气轻而易举穿透牛皮鼓的鼓面,在神婆胸膛前彪出一朵血花,一声惨叫声中,神婆接连倒退,原本也是坚硬的牛皮鼓,鼓面上残破了一个大洞,彻底报废。 “哼,你彻底激怒我了!” 神婆随手丢掉那只多年的牛皮鼓,已经无用,还拿着那东西有何用处,请神上身,整个身体的防御提升到了极致,现在身体内的情况,她自己知道,只能速战速决! 林九挑起枪,挽了个枪花,枪头浮现残影,万枪穿心,一时间也没发现本体。 神婆挥着手掌,加持下,身体已经成了最大的武器,单手紧紧握住枪头,刺溜溜,火花四射。 林九脸色一变,想要抽回,纹丝未动,神婆心中一横,夹住枪杆,另一只手化作利爪,冲着喉咙处抓来。 闭上双眼,死气弥漫! 难道,自己的性命就交代这里了吗?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间,林九已经嗅到了死神的降临,背后发了一身冷汗,紧绷着身子,哪怕是自己发出了枪气,依旧没能挽救局面,只不过添了一些伤痕,有些波折,最后的结果仍没有改变。 紧紧闭上眼睛,等了好久,精神也是崩了许久,始终没有心中的想法。 这 林九缓缓睁开眼,眼前一幕惊呆了,此刻,神婆跪倒在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破裂,渗出血液,转眼间,地面上已经染红一片。 神婆鸡爪子大小的双手,紧紧抓住衣襟,扭得发白,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血液中,整张脸扭曲到变形,无声呐喊。 身体里面阵阵虚弱,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击,眉头微微抽动,肺腑中的抽搐感,让她满口垂下涎水,控制不住流出嘴角。 “时间过了吧,状态没了吧!” 林九长枪拔起,枪杆狠狠砸在神婆肩头,将那肩胛骨砸成粉碎,随即翻转亮银枪,双手使力,一一挑断了手脚筋,彻底断了神婆逃跑的念头! “就,这么输了,呵呵!” 第六十四章 一波刚平一波起 “嘶!” 林九睁开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瘦小的王元伏在床边,此刻正在酣然,也不知道守到了多晚! 扶了扶昏沉略带针扎痛的额头,轻轻一甩,回想之前的一切,挑断神婆手脚筋,用绳子将其捆绑后,他再也受不住脑海中的冲击,直接昏倒在地,后面一切,自己一切不清楚。 想要下床,应是动作大了少许,惊醒王元,带着一双未睡醒的眼神,迷迷糊糊看着林九,愣了几秒钟,眼神中多了惊喜,整个人蹭一下站起,激动的直接抓住林九双臂,随即又急忙收回,脸颊上挂了淡粉。 “要不,你再睡会儿?” 林九挠了挠后脑勺,感受到身体内充沛的活力,紧了紧拳,使不完的力量,内视,惊呆了,没想到也是因祸得福,之前膨胀的力量融入经脉,也在那亮银枪中流转一番,倒回身体,枪出如龙,直接轰在那层练气期的隔膜上,一力破万军之势,摧枯拉朽,轻而易举。 “不用了,也睡了不少的功夫了,可以了!” 王元不留痕迹后退几小步,感受着林九刚刚散发的气息,深渊如龙,还是早自己一步踏入练气期,这次枪气的领悟,让他有了几个极大的提升,连连越过四层境界,直接破了隔阂,到了练气,瞬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自己距离练气期也不过是一个机缘。 “对了,饼子怎么样了,还有大哥,他们都怎么样了?” 林九上前几步,反抓住王元的胳膊,细小,带着柔软滑腻,至少和男的触感不同,但是,处于现在这种焦急的状态,他也管不了这么多,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在意到,不经意间,双手死死抓住。 “你放手,疼!” 王元挣扎开,林九悻悻一笑,呆在一旁,眼神中的焦急依旧不减。 “你放心吧,虽然他们俩伤的挺严重,但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大哥身体多处骨折,正在修养,短时间,是难以恢复,饼子兄弟,还在昏迷中,伤势也挺严重,最后受了强大的冲击,有了内伤。” “不过,你就放心吧,神那位来看了看,并无大碍,说是他的血脉能够自行恢复,而且,同样是因祸得福,肉身与血脉的融合更近一步,亲和力也是越来越强,是个好征兆!” 听到了接连的好消息,林九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若是饼子当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无颜面对在家中依旧受苦受难的干娘。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是个喜讯!” 王元想起什么,眼神中起来的不甘也不过存在一瞬间,随即被一种认命顶替的干干净净。 “啊,还有啥?” 林九有些疑惑,出了大哥、饼子,还有啥玩意能够称得上喜讯,不会是给奖金吧! “是这样的,因为大哥浑身骨折,痊愈还需要好长的时间,所以,大哥举荐你作为咱们河东郡的临时捕头,总捕头大人也同意了,就等着你了,你需要去找总捕头大人一趟!” 王元耸了耸肩,摊开手,对于林九的破案上,他已经是心服口服,自己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但是,修为上,二者所差不多,自然已经成了王元想要争抢的一方面。“这,不至于吧,即使我不当这个捕头,也似乎并没有什么消极影响!” 林九试探性说出,自己现在根本不想做什么捕头,有何用,破烂事情一堆,现在自己只想多破些案子,能够引起六扇门的注意,进去查找那些黑暗组织。 “你爱咋咋,有啥事去跟总捕头大人说,跟我说有啥用,我管你啊!” 王元白了林九一眼,心里面有口郁气,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自己面前炫耀。 对于王元态度翻转性改变,林九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该来的挡都挡不住,翁这样做,应该有些目的吧! 铛铛铛! 林九手指关节轻轻敲了屋门,没有回应,随即又敲了一遍,这个古色古香的小屋就是总捕头大人的房间,也是这整个衙门中最令人恐怖的地方。 敲门声引起了路过的等等,抬头一眼,瞥了一眼林九,对于府中的小热门,本想打个招呼,抬起手刚刚举到半空,随机醒悟过来这个地方,急急忙忙放下,隐藏在袖袍中,视而不见,抬起头,看着天空,隐隐嘟囔一句,着急忙慌离开。 林九愣住了,这一幕,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心里面没有底,更何况那一个个眼神传来的悲悯,心中更是一沉,即使是府衙中打扫卫生的小厮同样如此,叹了一口气,沉下头,挥舞着笤帚。 硬着头皮再次敲了一遍,泛着嘀咕,暗中指责这群小子不讲义气,自己平日里对他们也是不错,怎么到了这种关头,一个个恨不得自己是个瘟神,远离自己。 林九不知道的是,若是他见过自家上司发飙的情况,跑的就和他们一样,也并不会见怪多怪。 就在林九再次敲了一遍门,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暗自庆幸了一番,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吱妞一声轻响。 林九后背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隐约间凉风嗖嗖,僵硬着头颅缓缓转过来,嘴角扯着牵强的笑容。 “嘿,嘿嘿,总捕头大人!” 尴尬的抬了抬手,轻轻挥了一挥,肉眼都看不见任何的偏转,林九却感觉到了整只手重如泰山,臂膀上的肌肉有些酸痛。 “进来吧!” 总捕头大人罕见穿了一身女装,朴素白衣,并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别有一番韵味。 但是,哪怕现在的总捕头大人妩媚多姿,林九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见面不如闻名,总捕头大人的名声不仅仅是在整个府衙中,就是整个捕快同行中,都是极其出名。 咳咳! 林九假咳几下,掩饰内心的尴尬,似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乖乖跟在身后,瞥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嗯,还是开着吧,省的出什么事! “把门关上!” 总捕头一眼就看穿了林九的小把戏,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了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总捕头婉转语气中暗藏利剑,带着刺破霄的气势。 “是,都知道了!” 林九点了点头,乖乖站好,看着面前的女子,内心里格外的平淡,嗅着淡淡的清香,没想到,总捕头房间中也是有着些许少女的意味。 “这是给你的!” 总捕头伸出葱葱玉指,点了旁边一木盘,上面整整齐齐摆放捕头服,一枚令牌静静呆着。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总捕头前倾上身,整张姣好的面容贴近林九,盯着眼神好久,见到林九不为所动,扑哧一声,也没有平常女子的娇羞,满身都是英气。 “我,可以拒绝吗?” 林九小心翼翼说出,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分毫的总捕头,微微后退,闪出一定的距离,说出了恨不得惊掉别人下巴的话! “你觉得,你可以拒绝嘛!” 总捕头愣了一两秒,轻笑几声,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拒绝自己,着实提起了兴趣,冰凉的两根手指抬起林九下巴,一双眼睛射出两道寒光,吓得林九猛地一个寒战。 林九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不敢动,任凭总捕头对自己的调戏(自认为),这难道就要上演职场规则了嘛? “哼,过去,端起来!” 总捕头的脸阴晴不定,转变极快,上一秒还是在笑颜如花,一下秒又变成了一座冰山,冰的林九抖上三抖,没办法,一个连知府大人都无所畏惧的人,能对自己好脸色? 林九两三步上前,行动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给总捕头留有任何的把柄。端起木盘,看着上面摆好的捕头服,拿起那块令牌,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扭成一个林字。 不是代理捕头吗?怎么如此庄重,嗅着染料的味道,明显这捕头服装是刚刚做好,这? 林九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过去,看到那一双寒光,又急急忙忙收了回来。 “怎么?很疑惑?” 林九如小鸡啄米点着头,准备的这么齐全,怕是让自己在这捕头上一直干下去吧,这是要培养我了?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有这么个念头,你也不要再推脱,就凭借你破的那些案子,立下的功劳,你要是想要这个捕头职位,轻而易举,也是实至名归,但是,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你要是想要摆脱临时二字,就需要完成一项任务。” 听完,林九白了一眼,这不就是为了趋势自己多干活嘛,万恶的资本! “不要!” 随手将手中的木盘,连带着捕头服、令牌推了过去,自己现在挺好,而且,好不容易破解了这么一个案子,还没来得及休整,又要给自己派活,不干! “我听说,你似乎是想要进六扇门吧,怎么,不想去了?我跟你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正是你大展拳脚,扬名的机会,因为这件事不是河东郡的事情,而是整个冀州,若真是你为我河东郡挣了这个面子,奖励少不了,我还敢保证,定会让他们注意到你!” “怎么样?” “接,傻子才不接!” 求收藏! 第六十五章 冀州府再来新案 “给你的案子,喊我们来干什么!” 马背上,王元一脸的不情愿,嘴里面嘟囔着,不爽的看着林九,手中狠狠揪住缰绳,来回揉搓,皮革皱成一团。 林九悻悻一笑,一身捕头服挺合身,将挺拔的身材映现的格外突出,府库中那杆唯一的组合枪也被他以功劳赏赐为由要了过来,也就总捕头的一句话的事,谁敢与之理论? “现在,我是临时捕头,你们是我手下的人,自然而然得跟着我一块儿,而且,这次不同以往,咱们是作为河东郡的援助力量,到州里是去帮助,也是去学习的,我一个人自己去,那不是给咱们河东郡丢面子嘛!” 林九讲了一堆的理由,可有可无,不过,也是在理,但,有必要只喊自己一个人吗,还有刘强、林小风、耗子,好不容易破个案子,休息一会儿,这倒好,又给自己安排了活! “那,你喊我干啥,其他人呢,我连个休息都不能休息!” 王元似个怨妇,盯着林九,仿佛手中的缰绳就是他,狠狠揉搓,恨不得将他揪掉。 “你是咱们捕快中的门面担当,要是把他们带来,一个沉默不言,一个嘴碎的恨不得被打死,另一个,算了,一脸横肉,完全配不上最好捕快啥的,而且,手底下,就你修为还算能够拿得出,所以,你应该感到自豪,感到荣耀!” 林九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轻轻一勒缰绳,胯下马得到示意,放慢了速度,眼前那座巍峨的巨城就是冀州城,两人风餐露宿一路,由难民集中逐渐看到了越来越富有的村庄,这是河东郡周遭所并不会存在的,不愧是州城,名不虚传! “停下!” 着装整齐的军士见到二人骑马入城,立即拦下,操着长戈,时刻提防准备,眼神瞟向别处,认认真真。 林九心中不禁啧啧赞叹,这冀州城果真与河东郡不同,不仅仅是那恢弘气势,城墙高上数十米,就连着守门的卫士,完完全全不在一个水平。 “你们是什么人,来冀州城作甚?” 守卫将军一声战甲,手持腰间长剑,一步之下,战甲鳞片相撞哗啦啦作响。 林九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以及总捕头的介绍信,同步递给守卫将军。 “我们是从河东郡捕快房中来的,受冀州捕快房邀请,来此办案!” 将军单手接过,翻开认认真真从头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看了林九一眼,双目互视。 林九身上被扫视的地方隐隐作痛,守城将军的目光带有明显的侵略性,还带着雄厚的杀气,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若是心中有祟,亦或者意志不坚定者,会在这眼神中节节败退,有了这人,冀州府何尝不稳? “进去吧!” 守城将军方正脸,遍布沧桑,却也一身的正气,大手一挥,给他们二人闪开道路。 “多谢这位将军!” 林九抱了抱拳,对着守城将军行礼,自古军队捕快不分家,一个负责对外战争,一个负责追凶抚民。一个攘外,一个安内。更何况,出身于军人世家,想来对于这些人充满了尊敬。 “小兄弟客气了,快请进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街中心,那就是府衙了!” 守卫将军一愣,嘴角也是挂上些笑容,可能是从战场上刚刚下来,就连那笑容都带有杀气,还未能控制。 林九带着王元上马,缓缓向城中走去,守卫将军看着这两人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 “嗯,是个好汉子,不卑不亢,心志坚定,定有作为。” “小的们,最近边境吃紧,咱们虽然不能上战场,但是,定会有奸细想要混进,所以,一定要各司其职,排查好每一个人!” 林九此刻正在慢慢悠悠骑在马背上,跟着王元一块欣赏冀州的人文繁荣,看着喧嚣的街头,各式各样,杂耍评书等等,全然不知道那守城将军对他的评价。 “这里,不愧是冀州城,就是比河东郡要强上不少!” 林九啧啧赞叹,眼前繁华的一切吸引了他的目光,随手叫停走街串巷的小货郎,还是小年轻,挑着一根扁担,两边皆是塞得满满的小零货,杂七杂八,倒是挺齐全。 “这位小哥,你这货都怎么卖?” 勒住缰绳,好奇瞅了瞅,视线放在这根扁担上,两端的货物压的弯下,在行走中一颤一颤。 扁担似是到了极限,嘎吱嘎吱叫个不停! 砸吧砸吧嘴,这小货郎也是挺有力气,是一个普通人,扛着一家子的生活,顶着末暑的余威,依旧行走在大街小巷中。 “官爷,看您想要哪个,针线三个小板,斧头、锄头这些,两个大板!” 小货郎见到林九身上的捕头服,立即放下身上的重担,眼力见挺好,先是跪下磕了个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分别为林九讲解各个货物是什么样的价钱! “这样,官爷,您看看您要什么,我给您打个折!” 小货郎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看着林九,千万得将这个官爷伺候好,若是但凡出现些什么差错,那这可不就是钱能够解决的事。 林九笑了一声,对着小货郎摆了摆手,驱赶着胯下马。 小货郎也不敢说什么,重新将掏出来的货物摆放好,半蹲身子将重担又担到肩上,嘎吱嘎吱! “果然,冀州的物价要比上河东郡,至少要翻上一番!” “哼,没见识,这还只是冀州城而已,你若是去到京城皇宫,那里,你不得将下巴都要惊掉!” 王元给了林九一个大大的白眼,不顺眼,无论林九做些什么,在他眼中都是不顺眼,只因为他竟然根本没有给自己休息时间,再加上一路的风餐露宿,已经让他的心神俱疲,濒临崩溃的边缘。 “嘿嘿!” 林九只不过一笑,并没有与他做任何回应,毕竟也是自己理亏,能忍一句,就忍一句吧。 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四周商店络绎不绝,灯红酒绿,与河东郡简直是天差地别,与边境处的难民生活,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区别,一个锦衣玉食,一个连吃饭都是问题。 不远处,已经看到了那极为庄重的官府,此刻已经闭紧大门,门口拥挤着一群好事百姓,双手揣进袖袍中,时不时伸长脖子探着头向里面张望。 “捕头,捕头!” 不知是谁遥遥就发现了林九,看不清模样,只看到了那身象征着身份的捕头服,大嘴一喊,一群人蜂拥而至,堵住了二人去路,却谁也不敢先说什么,就这么互相僵持。 林九一头雾水,难道,冀州府已经知道他们来,人们在这里夹道欢迎,自己这么有名? “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元试探性说出这句话,立马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愣在当场,所有的百姓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林九瞬间也麻了爪。 “哼,你们这些贪官,只知道吃喝玩乐,真正出了事,一个一个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你们这些贪官,我们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下面的百姓你一嘴我一嘴,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一个个怒目相睁,咬牙切齿,甚至有些人已经将怀中的臭鸡蛋,剩菜叶子掏出来,正在那瞄准着两人。 “等等!” 林九高呼一声,压过所有人的音调,再不说些什么,怕是两个人难以活着离开。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冤情可以说,我们是从外地来协助调查案子的,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说,别激动!” “哼,你说从外地来的,就是从外地来的,谁信啊,你们当官的就是当面一种话,背地里又是一种话!” 一个年迈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在众人中颇有威严,所有人都给他让开路,弓着背,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眼神中是止不住的鄙夷。 “老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不会不知道吧,老而未死是为妖,你怎么现在也不知道什么话该不该说!” 王元一句话直接呛过去,他可不管什么尊老爱幼,只要自己不吃亏,其他无所谓。 一身书生袍的老者脸颊气得通红,胸口久久不能平复,呼吸也加重了许多,紧紧抓住龙头,在地上杵了杵,盯着王元,双目都有些微微湿润。 林九见状,双手合在一起,连连道歉,急忙从怀中掏出文书,递给老者! 这老者看样子,岁数已是不小,若是气出好歹,那可就是罪过! “大爷,您被生气,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不会说话,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样,我这里有我们那里的文书,你看看,看样子,您也是个读书人,应该能够明白!” 林九双手奉上,揪住王元,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乖乖呆在一旁,等着老先生。 “呦,还真是,真是错怪你们了,你们真是来调查的!” 求收藏! 第六十六章 冀州府大壮牛逼 “呼,真累啊!” 林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倚靠在马肚子旁,扶着后腰,口干舌燥,应付那群人是真的累。 “给! 王元从自己的行李上拿下一个水壶,递给林九。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直接喝了个底掉,一干二净,甚至连一滴都难以凝成。 “嘿嘿!” 林九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一个不注意,就将水壶中的水喝了个干净,一旁的王元还在舔着干裂的嘴唇,傻眼了,随即清醒过来。 “没事,没事,不在这么一会儿!” 王元急忙摆摆手,刚才林九替他摆平这么一场,自己若是再没有什么表示,岂与白眼狼有何区别,自己再怎么刁难,这样的还是要懂得! “都别看热闹了,快出来,快出来!” 林九来到府衙门口,一拳一拳敲着大门,在上面留下细微的凹痕。 嘎吱! 府衙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从中钻出来一个人头,对着四周扫视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又重新缩了回去。 林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百无聊赖,招呼王元歇息片刻。 吱妞! 厚重的大门再次敞开,蜂拥出一堆人,捕快、捕头甚至还有杂役,一下子扑过来,为首一人还未等林九看清,虎背熊腰,直接抓住他的双手,近乎眼含热泪,略显着哽咽! “谢,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让林九一愣,看着后面其他人同样如此,心中疑惑大盛。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九小心翼翼,生怕眼前这几个人会因为自己的话泪崩。 “额,这位小兄弟,你是哪来的?” 为首的虎背熊腰,一身捕头服装略显紧绷,脸型刚毅,线条明显,剑眉虎目,说话也是声如洪钟,中气旺盛。 林九从那双大手掌中将自己手抽回,简直无语,不认识自己,竟然热情的如老友一般。 “河东郡,捕头,林九!” “这是我们的官文,这是身份令牌!” 林九将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全部递给那壮汉,一方面也是冀州城内现在患得患失、格外紧张,另一方面,刚才自证身份时,已经将这些东西掏了出来,正好方便。 “嗨,什么官文不官文的!” 汉子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行动上很诚实,接过林九所有的材料,一件一件仔细翻阅着,看那样子,誓要从里面找出来什么才算罢休。 “嘿嘿,特殊时期,特殊时期,还请担待,还请担待!” 汉子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傻笑着,眼神中闪着精光。 “原来,小兄弟你就是最近河东郡很火的神捕林,久闻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本以为至少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没想到这么年轻,年轻有为啊!” 汉子搂住林九的肩膀,紧了紧,将所有的东西归还,反正这名头没听说过,但是一个捕快,还是被派来到州城中帮助协查的捕快手里岂会没有点儿真材实料。 林九暗子撇了撇嘴,这要是放到河东郡中,若是有人听说过他的名讳,但是有些可能,但放到州城中,绝无可能,现在的林九已不是刚刚入职的时候,已经彻底混成了老油条 子,对于官场中的客套话可是能够听懂。 “这位老哥,你是?” “哎呀呀,真是忘了,怪我,怪我,一心只知道盘问老弟的身份,却还没有介绍我自己!” 汉子猛拍了一下宽大的脑门,恍然大悟,面色上浮现一层自责,这让林九对这人心中有了认识,绝不是一个山茶,与所表现的出的绝对不同。 “鄙人万壮红,是这冀州城内的一个小小的捕头,小兄弟可以喊我大壮,这次请诸位来调查的案子,就是我手下的。” “万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的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 林九问出心中的疑惑,是什么竟然能够让这么多的百姓聚集在衙门门口,将他们堵住不肯出来。 “唉,说起这些事啊,都是泪!” 大壮回想起这件事,面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随口找了个借口将这件事情岔了出去,林九也能理解,毕竟一个案子,竟然让百姓堵住衙门口着实有些不好看,刚才林九也不过是想要套出案子的相关情况,没想到这个大壮,嘴把得挺严实,严丝合缝,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对了,林九兄弟,怎么样,来到冀州怎么样,是不是和河东郡有所不同?” 大壮挂着笑容,又开始与林九勾肩搭背,巨大的胳膊担在身上,也是够累挺,身后的一伙子人再毕恭毕敬等在大壮身后,陪着笑脸,有些分开上前与王元攀谈,只能热脸贴个冷屁股。 “你这小兄弟?” 大壮见到自家兄弟吃了个瘪,虽然脸上的笑容不减,但是语气中的热情明显冰冷许多,作为地头蛇,亦或者是东道主,冀州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惹不起,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 “唉!” 偷偷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冀州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坑,而自己就深陷入,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跳进来的。 “万哥,我这兄弟一直就是这样,多担待,多担待,不用管他!” 林九抱拳鞠了一躬,给足了他面子,也是一声苦笑。 “笑话,真当他们看得起自己,不过是帮了他们一个忙,人家客气一点儿罢了,若非如此,说不得自己找地方,自我安排住宿,人家看都不带看一眼!” “不至于,不至于,林兄弟,别这样,这不是拂了老哥的面子嘛!” 大壮现在也不过是嘴上客气,实则接受了林九这一鞠躬,语气也缓和了好多。 “林兄弟,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这群刁民还要在这堵上几天,你看,其他郡城中来协查的人,都被这些刁民送进了医馆,不过,也是衙门无能啊,没有办法破案!” 大壮垂头丧气,看样子深深的懊恼,这浓重的情绪也感染到了林九,同样也是一声长叹。 “尼 玛,让我们来到这里,一句话不说,一个关于案子的消息都不透露,让我们这里干啥,活该你们破不了案!” 林九在心中已经将这大壮骂了个千百遍,这一面骂够了,翻个面接着骂! 心里妈 卖批,脸上笑嘻嘻! “万哥,我们也来到这里好久了,也得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吧,你看,我们现在连门都没进,一口水都还没喝!” 林九这次选择主动出击,趁着他们装迷糊的劲,直接挑明,让他们骑虎难下,只能选择答应。“这,哈哈,还真是,我跟林兄弟真是一见如故,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大壮本想还要装一装迷糊,让他们自己去安排吃住,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总是不提这件事,让他们不好意思说出口,没想到,真没想到,高! 看着脸色微微有些而动容的大壮,林九心中有些窃喜,让他吃了瘪,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脸憋成了猪肝色,想这不行,想那也不行! “林老弟真是好手段啊!” 大壮笑嘻嘻,压在林九肩膀上的胳膊暗中使劲,林九也是一声不吭,强撑着那股压力,高手,定是高手,体内浑厚,胳膊上的肌肉也在一块一块细微颤抖,不断产生冲击力。 “怎么,万大哥是不想给我们下边郡城来协查人员安排住宿吗?” 林九同样报之笑容,王元全身一个冷颤,这两个笑面虎,任何一句话都在争锋相对,在半空中都激出了火花。 万壮红盯着林九一双眼睛好久,林九也不示弱,直接回视,二者看了好久,甚至连后面那群人都看出了不对,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下马威?” 林九扫视了一番周遭,面无表情,冷漠到了极点,仿佛眼前一切都与他无关。 “呵呵,林小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是我们请来的,我们怎会不管食宿呢,那不是让别人嘲笑我们冀州府嘛!” “你们这是作甚,这是我们的客人,有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呢吗,更何况林小兄弟还特地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 麻烦!” 大壮心中被林九激发的怒火,憋在心中,无可发泄,越想越是憋屈,只能撒在自己人身上,不过,众人也是习惯,急忙撤回,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呵呵,林小兄弟,不知道你们总捕头大人还可好,嘿嘿!” 大壮擦了擦手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怒火,直接抛在脑后,带着些淡淡的羞涩! “刚才的事情你别在意,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冀州府衙门的面上,也是上边的意思!” 林九撇开眼神,这话谁信,哪个不是做错了事情,就往上面推,反正自己也不敢找上边的麻烦,现在求人了,早干嘛去了! “还是那样呗,我这回来就是总捕头大人派我来的!” 林九耸耸肩,看似轻松,轻描淡写一句话,实则以退为进。 “哈哈,林兄弟,来,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一定要来!” “不了吧,我跟我这个兄弟都不喜热闹,还是算了吧!” “哎,这回是特地给你们来协查人员举办的接风晚宴,一定要来,晚上会公布案子相关信息,这位小兄弟也来,一块去,热闹!” 求收藏!求收藏! 第六十七章 是非恩怨马三来 “林兄弟,在这呢!” 遥远,大壮穿着紧身的捕头服挥手,生怕林九看不见,大声喊着,引得过往人频频回头注意。 “这不是冀州府的捕头万壮红吗,听说他老爹是冀州府的总捕头?你说,他来接的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不,背后有什么背景?” 几个人堆积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聊着所有,毫无疑问穿着捕快服,跟村头的老太太一样,向这边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不知道,这人是谁啊,也穿着捕头服,难道,是京城里面来的?” 林九撇了撇嘴,毫不在意,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不把他们的下巴惊掉。 “万哥,今天就在这?” 林九看着眼前的豪华庭院,不,应该不能用院子来描述,简直就是一个豪宅,占地面积,这一眼粗略下,至少也有个十数亩地,张灯结彩,在这禁宵的冀州城内,也是一等景象。 “怎么,林老弟是嫌弃这里?” 林九看着大壮的脸色一点点凝固,本来兴致冲冲也是消散。 “不不不,是这里太大了吧!” 急忙开始解释,说了尽是好话,才让大壮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许,大手一挥,拍在林九肩头,也不管林九呲牙咧嘴,随即勾肩搭背,就要搂着林九上前。 在门口迎接着所有人的管家视若无睹,连官文令牌看上都没看一眼,大壮就是最好的令牌,别说今天林九是下面来的捕头,哪怕是个普通人,有了大壮这层关系,也是能够随便进出。 进了庭院,这才发现另有一番景色,中央空出一片,两边摆上了矮桌,同样垫了蒲团,桌上各色瓜果蔬菜,肉类美酒应有尽有,虽然量上不大,却也精致。毕竟这也是晚宴,并非专门来吃吃喝喝,时不时有数个仆人端着点心自四面八方而来。 “这?” 入职也是没有多久的林九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河东郡中每天不是查案,就是查案,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快,岂会有富商邀请自己参加宴会? 不过,林九也是强壮镇定,既来之则安之,后面跟着的王元更是小嘴一撇,对于这等酒宴,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呵呵,都是小场面,都是小场面!” 人精的大壮见到林九愣了一秒,心里面是舒爽无比,终于在他们面前露了脸,本来这场宴会定的比这低上好几个层次,最后硬是被大壮强行征用了自己老爹一套宅子,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还请了迟韵斋退休的厨师压阵,这才搞到了现在这种豪华的局面,为了就是能够在郡城来的这帮人中涨涨脸面。 “来,林兄弟,你随我来这!” 大壮把这林九的手,生拉硬拽来到上位,一张大桌,完完全全能够坐下两人,甚至还有些富裕。 林九现在还搞不清大壮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挡不住他的格外热情,只能苦笑一声,乖乖坐在身边,王元坐的位置也不低,仅次于首席,看来,大壮安排的座位是别有深意。 大壮完全不像个陌生人,举起酒杯就要与林九拼酒,这让纷纷进来的人都是一惊,暗自将林九记在心中,既然冀州府总捕头的儿子都与之交好,背后怕有着背景,能交好就交好,不能够也不能与之为恶! 众人带着心中的疑惑,也是按照上面的牌引坐下,与身边来自不同地方的捕头开始攀谈,林九在大壮的招呼下,也抽了个闲余,用旁光扫了一眼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捕快,毫无疑问,皆是捕头,而且也只身一人。 于此而言,端坐在桌后的王元也继他之后,成为了在场的第二个热点,对于那些目光,王元眉头一皱,无可奈何,这种场景,自然也不能发火,更不能一走了之。 突然,门口处走进来一捕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大壮都将目光从林九身上离开。 林九好奇的看过去,看着人到底是什么魔力,竟然能够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眼神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尊敬与恐惧! 来人同样着一身大梁统一的捕头服装,鹰钩鼻,三角眼,满脸麻麻癞癞,都是红色恶心的小疙瘩,一脸奸相,身材匀称,倒是能够感受到里面蕴藏的极大能量,脚底略显漂浮,走路身板挺得笔直,应是个格外自负之人,手中拿着一包装精致的礼盒,面对所有人的目光也没有畏惧,反而是心安理得。 “这是茶安郡的捕头,马三,林兄弟,你可要多多注意这人,小心一些!” 大壮轻轻贴近林九耳朵,轻声提醒,面无表情,甚至语气中带有一丝的不屑与愤怒。 林九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自己与他无恩无怨,小心他干嘛,自己不与之交恶不就行了。 “种 马三,没想到你来了!” 大壮冷笑一声,盯着眼前的马三,紧握住酒杯的手几乎要嵌入其中。 其他捕头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内幕,纷纷视而不见,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独自啜饮,林九同样如此,面不改色,即使那种 马三的锋利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这是给伯父的!” 种 马三将手中的礼盒置于桌上,将目光投向自顾自喝酒的林九,他心中很是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大壮作陪。 “这位是?” “小人物,不足挂齿!” 林九轻描淡写,晃着手中的酒杯,将所剩不多的美酒一饮而下,直接在喉咙处化做一条火线直通腑脏,回味香醇,不错,纯粮食酿造,柔! 看着林九淡风轻,甚至连屁股都不挪上一下,其他人心中都嗤之以鼻,就这样,还说自己是小人物?谁信?反正我是不信! 大壮在心中给林九竖了一个大拇指,真是厉害,这么淡定中就把所有人都唬住了,看来,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向着那方面学习学习! 就在大壮心思活跃时,林九摇了摇头,看来谁都不相信呀,也不过多做出争论,随他们自己去吧,自己只要把目标放到这件案子上边,其他一切对自己都不重要。 “呦,没想到河东郡竟然派了一个娃娃来,而且还是个小捕快!” 种 马三看到一旁河东郡桌子上的王元,冷嘲热讽,语气中都是敌对! “怎么,河东郡这么看不起人,大壮,你还敢把他放在次席,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种 马三鼻腔中冷哼一声,言语间有些挑动滋事,河东郡这波操作属实自己看不清,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小捕快,这不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嘛! “交代,什么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怎么,看不惯,看不惯就别来啊!” 大壮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回怼过去,这让林九身信两人中有什么冲突,而且很有可能与河东郡有关,若不然,这种 马三,为何对河东郡处处为敌。 “呵呵,你个连练气都没到的小娃娃,大壮,真是丢脸啊!” 那种 马三显然对大壮的习性了解的清楚,直击要害,气得大壮整张脸如同猪肝色,双手紧紧握住成拳,因使力过度而出现颤抖。 “没到练气期怎样,娃娃又怎样,咱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比武的,你要是这么想比武,有的是时间。哦,原来马捕头使用武力来破案的,不是用脑子,还是说,马捕头根本就没有脑子啊!” 林九慢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摇晃着酒杯,嘴角冷笑不减。 “哼,你是谁,敢不敢报上个名头!” 林九的嘴炮同样厉害,只不过平常根本不用,但是现在,这种 马三已经将火烧到了王元头上,自己又岂能坐视不管。 “河东郡捕头,林九!” “呵,我猜是谁这么大的派头呢,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啊!” “你说啥,马捕头,是啥啊,马捕头,马捕头?” 林九一遍一遍重复这“马捕头”这三个字,笑话我是个小捕头,你不同样是嘛! “行了,行了,记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来斗嘴的,是来协助查案的,懂吗,摆好自己的地位,别一进来就嘟囔着嘟囔那,这么没存在感,在那可劲刷啊!都回去坐着,别站着跟个猴一样!” 大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开始最后的终结,不过,林九反正是无所谓,只要是个人都能够轻而易举听出来这里面的意思,完全是在包庇他,谴责种 马三。 种-马三自然知道,也没有多说什么,冷冷看着这两人一眼,同样将林九记在心里面,找到自己处于末尾的桌子,赌气坐了下,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愣是旁边来聊天的其他郡丞捕头都爱答不理。 “这是怎么回事?” 林九看着不远处的种 马三,心里面也提防了些,一个能伸能屈的人往往比较危险,尤其是种 马三身上这种暴虐气息更为严重,浑身自带气势,逼迫其他人尽量远离他,看来,这种 马三手上也有不少的人命啊,就是不知道是坏人还是好人? “讲这个前,想不想知道他这个‘种 马三’是怎么来的?” 求收藏! 第六十八章 往日恩怨今朝醉 “想啊,万哥,你快讲讲!” 林九装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眼神瞥向那铁青着脸的马三,嘴角不禁勾出微笑,甚至台下人也都竖起耳朵,即使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由来,但是这种令人心情愉悦的事,还是想再听一遍! “这件事情啊,说来话长,以前啊,咱们的马捕头还是一个捕快,佛家弟子还俗,始终不近女色,但是吧,后来在一次追逐一个采花大盗的时候,由于自负,果断中了贼人的奸计,不是别的,正是世间最狠最狠的春药。” “然后,这个佛家子弟果然尝到了世界上最原始动作的爽感,接过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迷恋上了这种感觉,每天无女人不欢,每次都要到了扶墙根走的软脚虾才行,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种 马三’的称呼!” 大壮放肆地嘲笑着,林九同样如此,反正这马三与河东郡有仇,也不怕什么,难不成自己不嘲笑,就能够一笑泯恩仇? 此刻,种 马三铁青着脸,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对了,万哥,这种-马三和河东郡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以来就直接针对我们?” 林九偷偷凑到大壮耳边,心中始终存在这么个疑惑,一方面也是好奇,谁能够惹到这个人。 “害!这件事情说来已久了!” “这件事情,与其他人无关,还不是你们那个总捕头!” 大壮一脸苦笑,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酒嗝,随手将酒杯至于一旁,捏着几粒花生塞进口中。 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当年似乎有什么隐情。 “我们总捕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九歪着个脑袋,好奇宝宝上线,轻轻啜饮着酒,来了兴趣。 “当年啊,我们仨人同在这冀州城做捕快,也是一个小组,我们三也都是好朋友,后来再一次查案当中,发现最后的罪人是马三的好友,同是僧人出身,也同时落入世俗,马三最后苦苦哀求着,希望我们能够放他那个好友一马。” “我当时无所谓,毕竟这些案子,好多积压许久的陈年旧案依旧没有查清楚,而且,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我们一句话罢了!” “总捕头没同意?” 林九大概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了答案,一时间,心中也开始有些犹豫,一方面,作为一个捕快,查案捉拿犯人是自己的职责,若不然,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衣服以及背后的受害者,但是,若是饼子触犯法律,自己也会睁一只眼闭一一只眼吧! 着实,倘若放到自己身上,也是挺煎熬的存在,就看是心中的情谊重要,还是身上担着的责任在心中重要! “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婉儿一直以工作为重心,她可不管什么好友不好友,只要是犯了错,在她眼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犯人!” “所以,总捕头就将那人捉拿归案了?” 其实林九心中有了答案,但是还是问出,于情,不该;于理,完全没有错误! “没错,不仅仅是捉拿归案,而且那人罪恶滔天,直接被判了死刑,后一天,直接被推到菜市场直接斩首,而且,还是马三监的刑。” 说到这,大壮深深又叹息了一口气,当年格外要好的三人组,此刻竟然分崩离析,甚至成了仇人,而此刻,婉儿已经成了河东郡的总捕头,自己两人还在捕头这个职位上苦苦上爬。 “那为什么这马三对你也是充满敌视?” “唉,也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我就是一直追着婉儿,我喜欢她,可是婉儿似乎并没有这个念头,不过,这依旧无法阻拦我对婉儿的喜欢,当初,也是一个愣头青,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为了婉儿直接回怼了马三,这也就导致我们之间关系也开始破裂!” 讲到这,大壮举起酒壶直接一口闷了,脸色瞬间通红,满口都是酒香,眼神中含着泪珠,对那个时光充满了回忆。 “行了,林兄弟,你也知道里面的弯弯绕,老哥劝你一句话!” 大壮那一瓶酒壶下去,直接上了头,大着舌头,搂着林九肩膀,眼睛睁都睁不开,眯缝着一条线,整个眼前都是晕影! “你说!” 林九苦笑一声,屏住呼吸,实属那酒味有些上头! “这啊,不要与种-马三有任何的恩怨,能忍一步,就忍一步,老话说得好嘛,退一步海阔天空,整个人,你别去碰他,他很危险!”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种-马三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变得残暴无比,手中也有不少的人命,只要是被他捉到,最轻也只是缺胳膊断腿,整个茶安郡在他的治理下,也是战战兢兢,少有案子” 话还没说完,大壮直接趴倒在桌子上,嘴角缓缓流出口水,在桌面上淌了一桌。 林九有些无奈,看着大壮,伸出手指戳了戳,毫无任何反应,愣住了。 “这,这” 林九简直要气的肝疼,自己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了解了解这件案情,没想到,现在在场唯一了解案情的人,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真是一大奇葩事! “滚!” 身边传来王元不耐烦隐隐藏着怒火的声音,让他从大壮身上注意到旁边,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是循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王元此刻一脸的怒火,呼吸声都加重不少,脸颊羞红,恶狠狠看着旁边打扮的格外妖艳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惊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眼圈中含着泪水,眼看就要承受不住,滴落下来,真个人泫然欲泣,让人看了顿时心中升腾起一股疼爱。 “怎么回事?” 林九皱了皱眉头,心中本就有些不爽,这一惊一乍,更是让心中的烦躁加剧,深深呼吸一口气,将那压抑住,狠狠瞪了王元一眼,语气中都带着忍不住的怒火。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元似是有些理亏,低下头,简直就要如同鸵鸟一样,恨不得直接扎进地里面。 “刚刚才这个女的,突然来到我的身边,二二话没说,直接投怀送抱,所以,所以”嗡嗡的蚊虫般声音断断续续钻进林九耳朵中,这让林九有些无奈,这家伙,到底要做些什么,简直无了个大语! 这时候,种-马三左右手各怀中抱着风尘女子,娇羞做作,一人端着酒壶,一人端着果盘,沉醉于其中,好不快活,看到王元这边的状况,也是嗤笑一声,直接扭过头来,继续活在温柔乡中。 这种情况,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完全是个过去的自己,但是,今同非比往日,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蜕变,懂得欣赏,知道权力带给自己的快感,这一切,都让他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接触。 “你啊!” 林九下意识与王元隔开了一点儿距离,笑话,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男女都不喜欢,另一种就是喜欢男的。 无论是哪一种,林九都要与这人保持好一定的距离,别着外出出差一趟,自己被硬生生掰弯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王元看到林九偷偷摸摸下意识地动作,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瞬间萎靡下去,尽力缩成一团。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 这被从青楼请来的女子心中也是一颤,也是委屈十足,作为青楼中的头牌,每一次出场不都是所有的男人前呼后拥,纷纷为之一掷千金,今日却碰到了挫折。 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些粗壮汉子中有这么一个清秀的公子哥,月儿姑娘瞬间动了心,若是与这样的公子欢快一晚上,哪怕是倒贴钱都乐意,却也狼多肉少。 月儿姑娘好不容易来到这公子哥身边,本想靠着原本对付男人那一套,直接倒在怀中,靠着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瞬间就能俘获男人的芳心,可惜,今日就折在了王元手中。 刚刚坠下的身子,瞬间又被腾空而起,月儿姑娘还未有所感受,整个人莫名其妙就被丢到一旁,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一声怒斥。 整个人都要傻掉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总觉得伸伸腿都有些别扭。 “少惹点事!” 林九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各个都有着别人都没有的特点,好不容易千选万选,选出了这么一个看着还算正常的人,没想到,就是喜欢龙阳之好,看来,自己得慢慢离王元远一点儿! “你下去吧,伺候别人,这边不需要了!” 林九轻声细语对着月儿说到,毕竟是自己这边人的错误,也怨不得人家姑娘。 “嗯?” 林九一记眼神让月儿回了神,连忙行了个礼,直接逃跑似的离开,生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他! 王元这才松了一口气,给林九一个满是感激的目光,却让他直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内心担惊受怕! “呵呵,这里真是人才荟萃,有不少的熟人,哦,竟然还有新的青年才俊,冀州有福啊!”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六十九章 儿童丢失谁人敢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间,一道声如洪钟,带着厚重的中气以及莫名的上位者不可置疑,迈着二五八步,一摇一晃走进来,硕大的身体,在一颠一颠之下,浑身的肥肉都是跟着一颤。 那中年男子也不在意,满怀着笑容,带着上位者气势,扑面而来。 所有人见到这男子不约而同站起身,恭恭敬敬,像个乖宝宝,双手紧紧贴住裤缝线,双眼充满尊敬。 林九与王元不明所以,但是见到其他人都站起身,尤其是那马三都舍弃怀中的美女,乖巧站好,二人心中也有了些猜测,定是某个大人物到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安然自得坐着,同样站起,好奇的目光洒望着。 “万叔叔!” 马三恭敬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随即退到一旁,在场中,怕也只有他能够与之说上一句话,不过,因为那件事,心里面多少也出现了隔阂! “嗯?原来是小三子,怎么,见到万叔叔这么生疏了?” 万总捕头脸上照样是笑嘻嘻,但是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不敢让人与之直视,生怕被探明内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呵,没有没有,这是给叔叔带的一点小礼物!” 马三随手在一旁拿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身后额仆人。 “你这小子,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对了,大壮那小子去哪了?” 种-马三手一指,指向此刻这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大壮。 万总捕头眼神中出现无奈,看着大壮,眼神不断变化着,知子莫若父,作为一个父亲,万总捕头怎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内心的想法,那件事情后,婉儿被调到了河东郡做总捕头,马三被调到了茶安郡做捕头,因为自己,大壮留下来接自己的班,此后,三人宛如天各一方。 每每酒会,这臭小子总是喝的酩酊大醉,借酒消愁,来暂时忘掉心中的苦恼,可是那种感觉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忘掉的,婉儿身后的背景也绝不是自己能够碰的! “这臭小子,又喝这么多!” 万总捕头看似责怪大壮,实则满是溺爱,语气没有丝毫的怒气。 “这几位小兄弟有些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冀州府吧,应该是河东郡派来的林捕头吧!” 万总捕头笑呵呵看着林九,眼神中对着少年充满了好奇,在婉儿的书信中,满满是对这少年林九的推崇,也详细描述了短短进入捕快不到两个月时间内,破获了诸多大案,具有寻常人难有的洞察力。 “万总捕头!” 林九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得十分亲切,也并并没有太失礼貌,将这两人之间的感觉始终把握在一个度! “呵呵,林小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能够有所作为,日后大器!” 万总捕头开怀笑着,整身的肉也都在跟着一颤,肥硕的手掌在林九肩头接连拍了好几下,才缓缓收起表情,让人将趴在桌子上的大壮抬走,坐下,阴沉着脸。 乌压城城欲摧!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刚才还在大笑的总捕头此刻却阴沉着脸,浑身都是压抑怒火的气息,所有人都不敢大气喘上一下。 林九乖乖坐下,这种压迫气息数他感受最为浓烈,静静呆坐,看着万总捕头,他知道,下一秒,就要谈正事了。 “诸位,本来这件事情需要我儿大壮来说,奈何这臭小子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所以,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在场的诸位都是各个郡城中最优秀的捕头,也是各个郡城推举出来的,你们也应该知道,叫你们来并不是吃吃喝喝,并不是来玩乐的,是来协助查案的。” “接下来,我就要和你们讲一讲这个案子,这一件让所有人即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案子!” “不知道诸位是否对数十年前的儿童丢失案还有没有印象!” 万总捕头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子直接投入平静的湖水中泛起波澜,直接震惊众人,在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头,对于当年那件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么多儿童莫名消失,毫无征兆可言,在当年轰动了整个全国,全国所有的精兵强将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也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导致皇朝震怒,就在要全国统一普查时,背后的幕后凶手将儿童偷偷送了回来,后来也是对这些孩童进行询问,却一问三不知,难道,在这冀州城中,也发生了大规模的儿童丢失? 万总捕头看着投过来的目光,郑重点了点头,这肯定消息,让所有人心中都是都是咯噔一下,心情逐渐阴沉下去。 怪不得冀州城内人才济济,都没有办法查询到蛛丝马迹,原来是如此事件,也是一块烫手山药,这玩意,只要破不了案,绝对容易被作为替罪羊啊! 万总捕头作为职场中的老手,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花花肠子,将酒壶中的酒哗哗倒入酒杯,轻轻啜饮一小口,愣住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臭小子,竟然把自己窖藏的老酒挖出来,看来被这小子嚯嚯不少好东西。 就在万总捕头心思不知飘到何处,台下人惴惴不安,互相看着对方,始终希望有个人能够带头拒绝此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都是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在场的人都不是个傻子,谁愿意做那出头鸟。 “咳咳!” 突然,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三此刻整理整理衣衫,将怀中的风尘女子推向一旁,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闪烁着别样的目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冀州府不会一点儿东西都没有查出来吧!” 马三盯着万总捕头,眼神坚定,却早就没了狠厉,他心里面清楚,为何这个曾经的顶头上司能够混到冀州城总捕头这个职位,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字,狠,比自己还狠! 马三这话一出,瞬间炸了锅,人间百态,有沉默不言,满是兴奋盯着总捕头,也有叫嚣着什么东西,实则心里面正在打算如何推脱掉此事。 林九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轻微叹了一口气,却被身边的总捕头发现,只不过瞥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 “确实有一些无足轻重的线索,但是哪怕是这样的线索,也只有你们选择真正参入进来,才会对你们开放,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当然,一切自愿,不要有什么顾忌!” 说到最后,万总捕头看了林九一眼,希望从这个婉儿备受推崇的少年身上看出点儿什么东西,奈何让他失望了,林九静静坐着,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果真不能说?” 马三还是不死心,说到底,他喜欢探案,喜欢那种惊险刺激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更舍不得现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那种女人和权力带给他的感觉让他难以割舍。 “果真不能说!” 万总捕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之前,毕竟这件事情干系不少,若真是传了出去,自己这个总捕头都要提前退休,还想让大壮接班?直接别想了,所以,这件事,必须要破案,实在不行,也别怪他做些阴暗事情了! 马三听到总捕头的回答迟疑了好久,看着投过来的目光,他也知道那些人的花花肠子,无非是要自己作为出头鸟,但是这件事着实有些风险太大。 “好,我接!” 马三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下这个案子,没有别的用途,只要自己能够破了这个案子,区区一个茶安郡的总捕头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样的话,至少自己又能和她处于一个地位上。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连林九都感觉马三都有可能推出,没想到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其他想着退出的几人心里面早就将他骂了一个遍。 “好,真不愧是茶安郡的狠人,还有没有想要进来一块儿的?” 总捕头带有明显侵略性的目光扫视众人,心虚者简直都要将头塞进裤裆里面,看着所有人的表情,他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对于那些想要退出的人,也都记在心中,在官场上,只要是上头想让你做的,哪怕你不想做,也要硬着头皮接下,至少顾及了上头的面子。 但是,场上有两人,万总捕头始终看不清楚,那就是身边的林九与王元,这二人面不改色,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就那么静静看着其他所有人。 “河东郡那臭小子,你敢来吗,要是不敢,快回家跟你那总捕头说,以后别有的没的就来插一脚,这么好管闲事!” 种-马三放肆嘲笑着,看着不容所动的林九,心中怒火更盛,宛如一套行流水拳,拳拳打在空气中。 “怎么,兀那小子,不敢了是不是,吓尿了吧,也对,你才破过几个案子,也就抓个扒手之类的,行了,回家喝奶吧!” 种-马三继续开始了毒嘴模式,奈何林九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怎么样,林小哥,来不来?” “自然!” 求收藏! 第七十章 线索无用曝矛盾 “记得,这里所有东西,所有的线索,都不能外露,现在,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来看这些。” 大壮冷冷看了眼前稀稀拉拉的几人,除了林九二人,也仅仅只有种-马三以及一个郡城中新起之秀。 林九看着那手中一人一本的小册子,上面还有散发着墨香,黑色的字迹还都没有阴干,手指按上留下痕迹,一看就知道刚刚抄写完毕。 “第一条,在儿童最后不见的位置处发现不一样的新土,这种土随处可见!” “第二条,据偶然见过的人证说明,曾见过一人用一块白布,直接捂住儿童口鼻,直接带走,但是是在下雨天,由于视线受阻,完全看不出任何凶手的相关容貌,甚至连身高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模模糊糊一团!” “第三条,被拐走的儿童,皆是在三岁之下,不分男女!” 林九看着上面一条一条写的分明,不禁额头上急出了汗,这些都是些跟儿童案子有关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砰! 种-马三仅仅看了不过几秒,大体浏览下,随手将手中的小册子丢到一旁,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满眼尽是烦躁。 “特么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有什么用,干脆说,这些线索就不是线索不就行了,完了,这回彻底是亏大发了!” 种-马三直接踹翻了桌子下的凳子,表现得相当烦躁,双拳狠狠锤在桌面上,整个桌子一颤,摇摇晃晃,嘎吱嘎吱,险些就要散架。 林九皱了皱眉,心中相当嫌弃,这玩意是怎么当上捕快的,就这么急躁,完全没有作为捕快的冷静。 “你若是不想破案,那就这么继续闹!” 林九冷冷看了一眼,心里面也是窝着火,怎么跟这种玩意对上了,明明都在烦躁中,偏偏这家伙表现出来,就如同一颗火星子掉进油桶。 王元与那新起之秀裴庆项同样是眉头一皱,对于马三的表现一样嫌弃。 “咋地,小崽子,你想干啥!” 马三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揪住林九衣襟,将之抬在半空中,双眼通红,整个身体开始出现暴虐的气息。 “呵呵,看是谁想干啥!” 林九同样不怵,与马三直接对视,坚定的眼神对上充满杀气,双方就定格在那。 裴庆项同是壮硕的身子,却也比不上饼子,见到两个人转眼间就爆发了矛盾,急忙上前,抓住马三的胳膊,硬生生想要拽下,无果,立即开始劝架。 “哎,哎,不至于,不至于,咱们都互相忍一忍,都是为了案子,别这样,都好好坐下来,统一商量商量!” “你确定不放下?” 林九心中的火再度爆发,双手抓住马三的手腕,再次最后通告。 “你算老几,我就是不放,一个小崽子,还敢在我这里哔哔赖赖,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种-马三扯着嘴角的,露出一副极为嚣张,顺带着向上提了一提,衣襟直接勒住林九气管,直接憋住。 林九憋得脸通红,呼吸不上来,整个头脑晕晕乎乎,双手紧紧握住手腕,使力一沉,来了一个泰山压顶,全身猛然一坠,直接落在地面。 突然一个转身,背对种-马三,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的时间反应,直接将那手臂抗在肩上,整个腰部带动着肩背上提,双臂一使劲,种-马三还没有来得及,直接一个肩摔将其摔在地面上。 揉了揉已经被勒出一个红圈的脖子,大口喘息了几口,缓和了好久,才从那种状态走出来。 “小崽子,这回,你是惹怒我了!” 种-马三带着极为强烈的戾气,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林九,大步流星走来,一刀直接劈向。 见到这一刀,林九面色沉静,眼神中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反手一转,抽出长刀,反向紧紧握住刀柄,面对这劈来一刀,直接拦住。 趁着种-马三抽回刀,林九单手一翻,整个刀柄在手中活脱脱转了一圈,带动着刀刃,横劈过去。 种-马三本想再劈一次,结果就在这短暂的空闲时间,林九的刀刃已经逼近面前,来不及反应,好不容易刚刚使出的长刀急忙收回,这种逆转力量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 铛! 两刀相撞,激发出点点火星! 噔噔蹬! 两人都被互相的作用力逼退,接连后退数步,直到双方被身后的家具拦住身形,才堪堪停下。 嘎吱! 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阳光再次重新照射进来,带着空气中弥漫的些许灰尘。 “怎么回事?” 大壮一步一步走进来,眼神犀利看着两人,带着些许的愠怒。 “种-马三,记住你是来干什么的,这是冀州府,不是你的茶安郡,别把你在茶安郡那一套搬到这边来,不通用,来到这里,就夹着尾巴做人,还有,这里是府衙,不是练武场,再让我发现一次,直接按照打扰官职人员办案处置!” 大壮冷哼一声,双手紧握成拳,随手拉过来一凳子,坐在上面摇摇晃晃。 二人也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怒火不减,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外来蛇。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大壮看着两人,以及王元与裴庆项,都扫视了一圈,看到脸上淡淡的烦躁,心中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不能看出来什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嘛!” 种-马三根本就没有给大壮什么好脸色,答应他不在发生冲突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还让他低声下气?笑话! 大壮也丝毫不在意,更何况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他的臭脾气,把目光放到另外几人,虽然知道了,但是还是抱有渺茫的希望。 王元与裴庆项摇了摇头,通过那些只言片语,根本对案子没有任何的用处。 林九沉默了好久,将刚才看到的东西在脑海中再次回想一边,一个字一个字过,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在大壮死灰眼神中摇了摇头。 “呵!” 大壮自嘲般苦笑一声,一声长叹含着浓浓的郁闷,瘫坐在椅子上,表情略显痛苦,还是如此! “还是这样,这点东西果然看不过来什么,该怎么办啊?这个凶手真是天杀的东西,你们是没有看到那些丢了孩童的父母,坚强一点儿的,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神情惶惶;脆弱一点儿,直接崩溃,整个精神都不太好,抱着孩子的衣服,坐在墙角,一遍又一遍喊着孩子的名字!” 说到最后,大壮这个成年汉子忍不住潸然落泪,止不住,如珍珠滚落,摔在地面上,散开一片悲伤感染众人。 就连一向骄横暴虐的种-马三此刻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罕见沉默,神色同样阴沉。 林九上前一步,拍了拍大壮肩头,这一下子,完全像是一个导火索,直接打开了他眼泪的开关,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大壮的呜咽声。 种-马三带着心痛的眼神看了大壮一眼,还是忍住想要上前的身子,其他几人不知道,但是作为曾经的好友,他又怎会不知道大壮从小就没了母亲,从小也被别的孩子嘲笑没有母亲。 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感同身受! 林九这一刻,也有些麻爪,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行,其他几人同样如此,都静静等着大壮,几刻钟后,呜咽声逐渐消散,满满消失,大壮擦拭掉满脸的泪水,顶着泪痕,两颊罕见淡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失态了,失态了!” “行了,行了,在哪扯什么犊子,抓紧想想干怎么办吧!” 种-马三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是那关心的眼神才让他心中提起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对,既然这个案子到了头上,人多力量大,就想想怎么做!” 林九第一次顺着种-马三的想法,当然,林九并非是退让,只不过,现在只能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加快案子进程。 种-马三瞥了一眼林九,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呆在一旁,沉思着什么。 “对了,万哥,现在整个城,三岁以下的孩童有多少,你们统计了吗?” 林九转向大壮,看着大壮一脸错愕,有些无奈,这群人,不知道要防止罪犯再次犯罪嘛。 “现在,应该统计一下三岁以下的孩童,整个冀州城还有多少,若是不多,就统一保护起来,以防止凶手再次犯罪,然后,咱们再去问一问丢失儿童的父母以及相关的目击者,说不定,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线索!” 王元与裴庆项点了点头,赞同林九的看法,种-马三也没有反驳,现在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或者是目前唯一的补救措施,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方法。 “好,我立刻安排他们去做,希望这一切都来得及!” 第七十一章 探询线索找老范 “这里就是老范家,他们家这一对夫妻,好不容易要上了一个儿子,这才几个月,孩子还没有出襁褓,本来这对夫妻在地里干农活,老范媳妇就给老范送个水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大壮带着一行人穿过喧闹的大街,走过富人区,在贫民区的边界上,来到一个小小的篱笆院子前,都是茅草搭建的屋顶,院子里也是空荡荡,足以证明这个家庭的贫困。 “老范,老范在吗?” 大壮敲着栅栏门,冲着里面大声喊着,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兴许是不在家吧,这个老范,干嘛去了?” 就在大壮扭头要走的时候,残破的屋门嘎啦啦打开,一个略显苍老的黝黑汉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万捕头,是万捕头!” 黑汉子兴奋冲过来,一溜烟直接来到大壮面前,神色有些激动,双手直接抓住大壮两臂,喷飞的唾沫星子一点儿不留,直接沾染到大壮脸上。 “万捕头,是不是我家狗蛋有什么消息了,是不是啊,你说话啊,万捕头!” 明显刚才因哭过通红的眼眶再次湿润,重新饱含泪水! 大壮支支吾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眼前这个曾经扛起一个家庭重担都未曾流过一滴泪的汉子说明。 “你说话啊,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说话啊,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越来越癫狂的老范,任凭他抓住自己的衣领久久不放,后面其他人同样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感染,整个心情充满悲伤与憋屈! “你放开他!” 种-马三冷冷看着面前被伤感冲昏头脑的老范,以及被揪住衣襟导致呼吸不畅的大壮,心中有些恼怒,毕竟也曾是多年好友,虽然出了些许的事情,但是感情并不代表没有消失。 直接一步冲上前,单手抓住老范手腕,趁着老范依旧沉浸于感情当中,没有反应过来,整条胳膊剧烈颤抖着,带动着老范手腕‘咔嚓’一声,整个手腕直接脱臼。 “啊!” 突如其来钻心的疼痛让老范下意识中松开了手掌,抱着一只手蹲在地上,大声惨叫,额头上瞬间被逼出了斗大的汗珠,整张脸变得微微发白! “你想干什么?” 大壮本来愧疚的心情被种-马三一打断,也是直接转成怒火,对着他一声怒吼,此刻也来不及与之较劲,急忙来到老范身边,强行抓过那只脱臼的手腕,轻轻揉-转两圈后,猛然一掰,整个手腕又回归原位,惊得大壮也是满头汗水。 “哼,以后再找你算账,若是有下次,直接退出!” 大壮恶狠狠瞪了种-马三一眼,心中虽然知道也是出于为了他好,但是这做法,实在是太过于凶狠。 种-马三也没有反驳,微微退到后面,看着眼前他们的动作,出神。 林九瞥了一眼,心中对于他的看法也稍微有所改变,但是,自从来到这个小组,种-马三也变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默不作声,躲在最后,完全与他之前的凶名不符! “唉!” 看着眼前还在捂着手腕的老范,大壮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了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只能无奈咽下。 林九上前,轻微拍了拍大壮肩头,示意后来到老范身边,蹲下,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张口。 “老范,我们来,其实是来了解一下发生情况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 听到林九的话,老范蹭一下站起,满眼都是泪水,语气中夹杂着怒火,手指向众人一圈。 “问,问,问!你们都问了多少遍了,我也说了多少遍了,孩子呢,哪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可怜我刚三个月的狗蛋啊!” 老范明显经历之前,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在院子中举起锄头,就要对着林九挥下。 众人一声惊呼,纷纷大声提醒林九快躲,距离最近的大壮也是直接拽住其手腕,想要将之拉开,但是,上面传来的一股巨力直接逼停。 林九眼睁睁看着那个锄头就要朝着自己头颅挥下,眼睛都没有眨上半分,在其他人心就要提到嗓子眼处,缓缓张开口。 “你现在要是不想找到你的孩子,那你就挥下,要是你想找到你的孩子,那就把锄头放心,乖乖回想有没有什么异常,这对我们破这个案子具有很大的帮助!” 一声简简单单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老范心中炸开,耳朵嗡鸣,只记住了‘找孩子’三个字。 “真,真能找到我的狗蛋!” 老范瞪着一双眼,双臂举着锄头细微颤抖着,随即丢到一旁,抱头直接蹲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起,从那哭声中都能够清楚感觉到,这个晒得黝黑的农民汉子,平日中的委屈憋在心中,这次才发挥出来。 好久,哭声缓缓停歇下来,老范使劲擦拭掉泪水,却泪痕依旧坚强的停在上面,不是压抑住,而是那泪水早就流干,眼睛干涩。 “真,真能找到我的狗蛋?” 老范带着怀疑的目光抬起头,再次问道,眼神中满是希冀与期望。 看着那双眼神,林九刚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这浓郁的父母情也勾起了他内心中的思念。 “范大哥,只要你能够想起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要是对这个案子有帮助的,就能够找到狗蛋,而且,只要是提供的线索很有用处,我们也能尽快破案,尽快解救出那些孩子!” 林九边说边扶起老范,眼神坚定,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给这些受害者一个对于未来的希冀。 “好,我说,我说!” 老范激动抓住林九双手,手上面传来的磨砂感让林九下意识中低头看去,那是一双粗糙到极点的手,黝黑,尽是开裂,带着厚重的老茧,完完全全演绎一副地形图。 “老范,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案子破了,将凶手绳之以法,对了,老范,你把你媳妇喊出来,俩个人可能知道的东西多一些!” 大壮拍了拍老范后背,眼神同样坚定,看着一天一天明显变得苍老的老范,心里面升腾起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唉!我媳妇就算了吧!” 老范深深叹息了一口气,蹲在院子中,顶着地面上的蚂蚁,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纷纷看向大壮,却只得到了激烈的摇头。 “怎么了?” 大壮有些愣了,对于老范说的半截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老范似是下了决心,一跺脚,一咬牙,呆着几人进入小小的茅草屋中。 一进入茅草屋,众人就听到了一道清晰的声音正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狗蛋乖,狗蛋乖,狗蛋不怕,狗蛋不怕!” 其他人都有些愣住,不知道这是如何,只有大壮面色一变,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老范,得到那伤心与肯定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颤,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对着中间的承重木柱就是一拳,整个房间随之一颤,扑簌簌落下粉灰。 “天杀的凶手,要是让我捉到那个玩意,我要将他一片肉一片肉刮下来!” “这是?” 林九结合着刚才老范的表现,心中有了猜测,怀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朝着两人看过去。 老范眼眶一湿,沉重点了点头,张了几次嘴,都被泪水倒灌入。 “唉,自从狗蛋丢了以后,孩他娘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开始自残,这也是在我的劝导下,才放弃了,后来受不住孩子丢失的压力,精神上,出了问题,一天天抱着一个小褥子,缩在墙角,一遍又一遍喊着。” 老范兴许是见多了,也兴许是心里面强行压抑着,但是在众人心中都激发出了一种怒火,每一个人脸色都变了,铁青。 现在就是连种-马三都是面色一变,怒容也是浮上脸。 “这该死的凶手,这是找死!” 林九胸口起起伏伏,蕴含着一股怒火,可怜的承重柱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扑簌簌不仅仅落下了灰尘,还坠下些许的茅草!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绝对不能给他们留有任何的空闲时间,只要是再晚上一秒,说不得就有一个孩子被迫害!” 裴庆项看着其他几人,手掌紧紧握成拳,满是动容。 “对了,万哥,之前说的让你们统计一下全城有多少符合的孩童,你们统计了吗,而且他们的父母也得跟着吧,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但是还要尽快做完。” 林九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大壮问道。 “已经安排他们了,经过动用捕快府所有的捕快,加急统计,已经查清楚,全城共有一百四十八个符合要求的孩童,已经专门安排到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并有所有的捕快黑天白夜巡查,一个空余的时间都不存在,你们就放心吧,而且,他们的父母我们也都安置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第七十二章 丢儿失心找线索 “这唉!” 一行人走进里屋,便已经看到了缩在床上的一角的老范媳妇,之前好好一个女人,多么知道礼义廉耻,穿着打扮虽然不是锦衣华服,但也是干净整洁。 此刻,老范媳妇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成一团,衣衫也尽是褶皱,抱着一个小褥子的襁褓,眼神涣散,整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兴致。 “狗蛋,小狗蛋!” 老范媳妇笑嘻嘻,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轻轻晃着怀中的小褥子,似乎怀中下一秒真就要伸出一双小小嫩嫩的手。 “唉!” 所有人皆是微微看了一眼,于心不忍,直接迫不及待逃离此地,唯有大壮依旧不死心,强压着内心的痛苦,看向老范媳妇,记得上回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这回却也物是人非。 “嫂子,嫂子,你还记得我吗?” 大壮稍微凑上前,想要让老范媳妇看得清楚,没想到,却将之吓了一跳,死死往后面缩着,怀抱中紧紧搂住。 “不要,不要夺走我孩子。” “这是我孩子,你不要,不要!” 老范媳妇一只手抱住襁褓,一只手挥舞着,想要驱赶大壮,眼神中尽是恐慌。 “嫂子,你还能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壮来了垂死挣扎,却依旧见到老范媳妇浑身瑟瑟发抖,嘴里面一只嘟囔着。 “不要,不要带走我孩子,不要带走我孩子!” 大壮深深叹息了一口气,在老范的催促下离开茅草屋,来到院子种。 “老范,嫂子这是多久了?” “唉,好几天了,饭也不吃,啥也不干,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我这也是怕吓坏别人,就总是把她放在里屋,一到了饭点,就强行喂点儿吃的,我现在就怕啊!” “就怕若真有一天,她醒过来了,发现孩子还不在身边,真的想不开,那该如何是好,现在这样,我倒真不担心什么!” 老范偷偷向里屋看一看,双眼中尽是担心,现在孩子丢了,孩他娘可不要再出现什么差错,这样,他连活下去的劲头都没有了。 所有人听了老范的话,瞬间感觉到肩上压力大的不少,像是这样的家庭,在整个冀州城中不少,若是再不能尽快破案,那这件事就要造成更多的伤亡,官府在民间的号召力也会大打折扣,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范大哥,你给我们好好说说当初发生的什么事情,一点要事无巨细,仔仔细细说出来,甚至你觉得平常的,不平常的,都讲出来!” 林九郑重告诉老范,心里面对这件案子重视起来,真是棘手,果真,这个案子非比寻常,整个冀州府的高手都探查不出来什么东西,有挑战性! “好,那我就将那一天的事情说出来。” “那天,正赶上农忙,恰逢地里面一堆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佃户,给刘大老板种地,我们有工钱,也能出个半成的粮食,说起来,整个冀州城中有地的老板,就数刘老板最好!” “那一天,太阳挺毒,孩他娘也是刚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久,一开始我就把他们娘俩留在家里,一方面,那时候也已经开始有丢孩子得了。中午,天气热的狠,孩他娘怕这么毒的太阳,我在地里面容易出什么事情,就带着孩子,带着一罐水来地里面找我。” “那时候,庄稼已经特别高,叶子都挺锋利,怕刮伤了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地头上,还用一推枯草轻轻盖上,自己端着一瓦罐水到地里面,见到孩他娘的那一刻,我也挺惊讶,也挺担心孩子一个人在地头上不安全,连水也没喝,就着急忙慌向地头上跑过去,等我俩跑到地头上,就剩下一堆枯草,甚至连包裹孩子的小褥子都没有!” 讲到这,老范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两颊缓缓留下来。 林九在心中感叹一声,但是对于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再次提及伤疤,毕竟这还是得了解清楚,才能从里面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当初,你们听见什么孩子的哭喊声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我们当初连水都没有喝,这一来一回,连半刻钟都没有,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孩子就没了!” 听到老范的回答,林九沉思着所有的可能性。 “既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孩子就已经丢失,有可能是这个凶手从开始就是一直跟随着老范媳妇,或者,也有可能是周边地里面干活的佃户,他们也有这个可能性。” “我觉得,也可能是这个凶手恰巧路过,看到了孩子,顺手就将其抱走了!” 一旁沉默的裴庆项补充了一句,随即遭到了种-马三的反驳。 “这种可能应该是没有,首先,既然老范媳妇将孩子藏得严严实实,那么如果这个凶手恰巧路过,他是不会发现孩子的。”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孩子哭闹了,引起凶手的注意?” 王元听到种-马三的回答,心里面总感觉有些牵强,但是也无法准确说出来。 “哼,你刚才没听见老范说吗,没有听见孩子的哭闹声,你应该没听见过婴儿的哭闹声吧,那种声音格外的刺耳且尖锐,若是在田间地头,有孩子的哭闹声,不会听不见,所以这个凶手是有备而来的!” 林九听着种-马三的讲解,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地方,而且,裴庆项那一个可能性,虽然概率不大,但是,这也是他所欠考虑的。 一个小小的冀州城,就能够让他感觉到人才济济,已经不少人不次于他,而且,这仅仅是一州之地,放眼全国,岂不是人更多! “有道理,那么,就差不多有这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被尾随,一种是周围的佃户,这样,万大哥,你去安排下去,找到那时候一块儿劳作的佃户,看看是否都在,对其进行突击询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异常!” “对了,老范大哥,当初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你感觉到异常?” 林九继续追问着老范,希望能够从他那里继续找到凶手的线索,看着老范低下头陷入沉思,耐心等待着,这种东西就不是着急就能够出来的。 所有人都是有所期盼看着老范,期待着下一秒就能说个惊天大线索,直接将凶手的身份逼出来。 “额!” “好像没有了,应该真没有了!” 老范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那一天除了热一点儿以外,貌似真没有什么了。 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虽然强装着震惊,但是,眼神中的失望是掩盖不住的。 这时,老范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在大腿上猛锤一下。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是这样的,老陈跟我一样同样是刘老板手下的佃户,跟我有过争吵,那一天,也是老陈喊我去的地里劳作,最异常的是,老陈本是极为懒惰,那一天却早早来喊我去劳作” 老范还没有说完,林九对着大壮使了一个眼色,这个老陈具有很大的嫌疑,值得多多关注。 林九收回小册子,刚才将老范所有说的话记载的一清二楚,对着老范点了点头。 “老范大哥,行,就这样吧,你说的对我们案子有很大的帮助,一定要坚持住,放心吧,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我相信,在我们诸多的努力下,凶手一定会落入法网。” “若是嫂子醒来,一定要告诉她,胜利就在眼前了,再坚持坚持,咱们一定要看着凶手被惩治,若不然,也是对不起孩子!” 大壮依旧不放心,对着老范一阵叮嘱,这么好的一个汉子,这么好的一个家庭,却因为一个人,彻底毁了。 “现在,咱们有几件事情需要去做!” 林九微微愣了愣,整理了脑海中的思路,对着其他几人,郑重其事,尤其是大壮。 “第一,必须整理好所有丢失儿童的信息。” “第二,查找出来,现在所有丢失儿童之间有没有相关的联系,很有可能,这个联系就是丢失儿童的原因。” “第三,对于老范口中的老陈,必须进行拷问,这个人这么看着实有些问题,着重调查一下他最近接触过的人,若是有什么疑问,一定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拿到证据再进行!”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林九将目光转向裴庆项与马三二人,二人也都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摇了摇头,默许了。 “那好,那就麻烦冀州府了!” 大壮点了点头,现在莫大的压力给了他,又或者说,是给了整个冀州府,毕竟,府衙中也就那么些人。 “万捕头,林捕头!” 背后声音响起,就在刚才他们几人商讨中,没有人发现老范悄悄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手中紧紧握住一块蓝白绸缎。 “怎么了,老范!” “万捕头,这里是一点儿银子,我也知道,想要请官府做点儿什么事情,都需要花银子,这是我攒了一辈子的钱,本想着稍微修缮修缮房间的,但是既然到了现在,您就收下,案子,也就拜托您了!” 明天上架,临前再次求收藏! 第七十三章 严刑拷打老陈招 冀州府牢狱 阴阴森森,丝毫照不进阳光,整个牢狱中都能感觉到湿冷,时不时还有数只老鼠、蜈蚣、蟑螂等虫子窜出来,在人群中受惊后,不知朝着何方跑去。 “啊!” “啊!” “啊!” 凄惨的尖叫求饶声响彻整间牢狱,就跟屠宰场时不时传来的杀猪声一般,所有的犯人瑟瑟发抖,挤在监牢中的一个角落,抱团颤抖着。 惊恐的眼神都不约而同朝着一个方向上看去,整间牢房中充满着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林九在监牢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一间黝黑的小屋内,都是铁门铁栅栏,防护措施相当严密,门口还有两个狱卒揣着两柄长刀护在左右,眼神都不偏上半分,见到这一行人走来,眼神中首先浮现的不是好奇而是戒备。 林九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冀州府牢狱认可度很高,完全跟下面郡城中的牢狱呈现了天壤之别。 单单是门口的守卫都尽然不同,河东郡中的狱卒,一个个恨不得每日都是划水中度过,一度小酒,一叠小菜,一份肉食,这便是一天的工作,对于牢狱中的犯人也是整日敲诈勒索。有钱人在监狱中的生活甚至还要比上外面,穷人则是生不如死。 “回大人,万大人正在里面对犯人就行审问!” “开门!” 林九冷冷说了一句,这严刑拷打实属属于审问下乘,只能对于一些心智不坚定者才能够发挥些作用,最上乘者,还是要攻心,让犯人自己乖乖坦白。 厚重的大铁门嘎吱嘎吱打开,里面喷涌出一股血腥味,直接从鼻腔顶上头颅,整个人都是浑身一颤,寒风嗖嗖,忍不住浑身一紧。 “你怎么来了?” 大壮丢掉手中粘满血的皮鞭,气喘吁吁来到林九面前,断断续续问道。 “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雄壮的胸口起起伏伏,干脆直接拉过一条长凳,一屁股坐在上面,咔嚓咔嚓裂起数条裂痕。 “跟那些其他丢失过儿童的家里人聊过了,手都写麻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服了,这个凶手太高明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唉,浑身腰酸背痛!” 林九瞥了一眼大壮屁股下摇摇晃晃的凳子,下意识中摇了摇头,随手又抽出来一条,坐下,身心上全部的疲倦宛如开闸的洪水,一下子席卷整个身子。 “那可不,跟我一样,也是累啊,你看,手上都抽出了一个血泡!” 大壮伸过来一只宽大的手掌,赫然一个血泡出现在上面,撇了撇嘴,不耐烦嘟囔道。 “真是烦死了,这回可是亏大了,不过,最亏的还是那小子,但是,那小子嘴真是太硬了!” 大壮说到最后,忍不住轻笑一声,指了指身后那被捆绑在柱子上已经看不出模样,陷入昏迷中的人。 林九深深叹息了一口气,看着后面那人,浑身忍不住一个冷颤,这要是一顿鞭子放在自己身上,啧,难以想象自己会不会招! “咋啦,又咋啦?” 大壮一张大脸凑过来,甚至都闻到了中午吃的韭菜盒子气息,真味! 林九屏住气息,尽力往后面仰头,试图避开那种生化武器污染的范围,简直整个身子都要躺在长条凳上。 “你干啥,你怎么这么怕我?” 大壮挠了挠后脑勺,满头雾水,甚至向前蹭了蹭,挪了挪! “你,你牙上有菜,还是根韭菜!” 林九一个健步直接冲了出去,离得大壮数米之远,捂住口鼻,那浓郁的味道,简直了,味道已经弥漫整个监牢,所有人都抽了抽鼻子,纷纷堵住,不留一丝痕迹,悄没声直接打开了大门,硬生生喘息了好几口气。 “额!这个呢,好像是滴!” 大壮整张脸瞬间通红,恨不得要滴下水,壮硕挺拔的身子仿佛矮了好几厘米,紧紧闭上嘴,死死,愣是一条缝隙都不外露。 散了好大一股味道,也连那股子血腥味散掉,众人才抽动着鼻子试探性走进来。 大壮委屈道“有那么强烈吗,真实的!” 见到众人点了点头,大壮怀着一肚子的委屈,直接蹲在一角,自己在地上划圈。 “万哥啊,你这严刑拷打,不行,只不过是下乘的审问,最有效的,还是上乘的审问!” 林九一字一句说出,直接震惊大壮。 大壮愣了,盯着林九,猛然站起,眼瞳神采中透出一种震惊,浮现在脸上,下意识中张开嘴。 “什么是上乘审问?” 大壮缓缓试探着,像个谦虚的学生,乖乖站着,好奇看着林九。 “下乘审问,是通过拷打肉身,在肉身上产生疼痛来对被拷打人在精神上产生巨大的折磨,从而达到审问的目的;而上乘审问,则是为了攻心,在心灵上面捉到把柄,从而在心上进行一次性打击,直接崩溃。” 林九一口气将这一大段话说出来,啧啧赞叹,看着大壮一脸信服的样子,心里面嘟囔了几句。 “嗯,你说的非常对,没错!” 大壮如小鸡啄米一样,点了频频,看的林九煞是欣慰。 “那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 大壮大手拍了拍林九肩头,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让林九愣在原地,这,这刚才都发生了啥事,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这,这不对啊,这是你的事,怎么跑到我的头上了啊?” 林九眼神中还带着疑惑,怎么,刚才就跟一阵梦似的,这么一个苦差事就到了自己头上。 “嘿嘿,不是你说的吗,我这只是下乘的审问,心理上的,才是上乘,可是我不会呀,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想来你也应该擅长,嗯,就你了,我看好你,我们都看好你!” 大壮偷笑着,对着林九使了一个妩媚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颤,整个胃里翻腾起一股胃酸。 “这,唉,好吧,我接就我接了,不过,你们给我打下手!” 林九苦笑一声,这倒好,自己提了一个意见,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们把他弄醒,对了,把他的资料给我一份!” 林九坐在椅子上,端起一个瓷碗,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接过关于老陈的所有资料,不多,仔仔细细翻看起来。 “陈冰华,四旬,无父无母,有一妻子,离异,只剩下一个尚在年幼的儿子,家庭拮据,为人懒惰,与邻里之间关系并不算好,名声也不好,易爆易怒,对其儿子格外的好” 看着关于陈冰华一切的资料,很详细,甚至连这几天他所接触的人,所买的什么东西都一一记录,看的林九心中有了底,只要知道了这陈冰华心中守护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不少。 “啊!” 另一方面,大壮两瓢子冷水直接倒在陈冰华头上,而且,这也并非是寻常的水,里面还倒进了不少的粗盐,只要一接触那鞭子在上面留下的伤口,绝对能让一个濒死之人都能瞬间清醒。 经历过盐水的冲刷,陈冰华身上的血水都被洗掉,直接染红了一片,那翻起的皮肉,在盐水的作用下瞬间煞白,跟随着身子一颤一颤。 “你,你,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陈冰华晃动着捆在身上的铁链条,使劲挣脱着,身上的痛苦已经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咬出了血迹。 “陈冰华,老实交代,就在老范孩子丢失的那一天早上,你为什么去喊他到田地里劳作?” 林九猛拍了一下桌子,瓷碗中的水都溅出不少,甚至桌上都留下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掌印。 “我,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天,那天,地里面本就农忙,所以我就去喊他了,这,这又怎么了?” 陈冰华简直欲哭无泪,就因为这一个,就把自己直接拷在监牢中,严刑拷打,不仅仅是鞭刑,这里面的刑具,都试了大半。 不知道这都是第几回从昏迷中醒来了! “哼,你生性懒惰,多次与老范因为不想去田里耕作而产生争执,你跟我说去喊老范到田里耕作,你觉得这不可疑吗?” 鼻腔中哼鸣一声,林九甩了甩手中的皮鞭,末尾都有些松散,看来也不知道抽了这陈冰华多久了,末尾都有些溃烂。 “大,大人,我,我那天主要是实在没有事,而且地里面也不少的活,我要是再不去,那我这孩子咋养活,大人,您说是不,我,我就是单纯去喊了老范,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了!” “呵呵,陈冰华,你别在这里嘴硬,也不知道你背后的金主答应了你什么,但是,你别忘了,你儿子好像在家吧,呦呦呦,多么好的一个小孩子,你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说呢!” “你,你别动我孩子!” 林九嗤笑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放心,我们是官府,怎么会呢,但是,别人可就说不定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们要是把你坦白的消息放出去,你觉得,你家孩子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不,不要,我,我招!” 听到陈冰华一句话,林九全身放松,这么轻轻松松就能拿下,还有多半的功劳归功于大壮提前已经将他打到濒临崩溃。 突然,身后门打开,一狱卒急急忙忙跑进来。 “大人,刘老板来了!” 林九瞥了那一眼小卒,随后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陈冰华身上,没想到,这人此刻却没了之前的惊恐,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招个屁!” 第七十四章 刘老板来赎老陈 “怎么回事?” 林九有些错愕的表情中夹杂着些许的恼怒,眼看胜利就在前方,谁料,这陈冰华前后两句不过半个分钟,转眼就改了口。 “这个刘老板,是冀州城中最有钱的人,家里面万亩良田,在最繁华的街上也有十数家店铺,说不上富可敌国吧,但是,整个冀州每年的税收基本上有一半都是这个刘老板提供的。” “这么有钱!” 林九有些差异,没想到还能够遇到一个这么有钱的主,寻常的小富,他们为官者还真不在意,但是,像是这种如此有钱,基本上变相有了权,毕竟谁也不想这么一个财神爷离开自己的管辖区域,这可是活生生的绩效。 “这个刘老板是来干什么的?” 林九心中突然浮上一层不安,总感觉着这个刘老板,似乎与这件案情有不可描述的联系,希望是错觉吧! “不知道,刘老板说是请几位大人过去商讨!” 林九看向大壮,却也发现,大壮也正在看向自己,能够从双方眼神中可以看到出迷茫,对于这个刘老板,来的有些蹊跷,同时,陈冰华也在此时突然改口,心中已经对他按上了一个嫌疑的称号。 “绝对不可能,刘老板在冀州城的风头与冀州府的长官无两,是一个十世好人,自从一开始的小小富商,就乐善好施,所以好人有好报,才能做到如此大的声音,应该是个巧合吧!” 大壮的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也是越来越虚浮,完全没有任何的底气,虽然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但是,内心着实感觉,刘老板来的着实太过于巧合。 “不管怎么样,先去与这个刘老板碰一碰!” 林九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叹了口气,怎么说,还是要去见见面,说不得能探出来什么口风。 “哼,有什么可纠结的,直接把那个刘老板拖到这里,一套鞭子下来,害怕他不坦白?” 种-马三撇了撇嘴,单手虚空抓了抓,似是那刘老板就在眼前,鞭子就在手中,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挥下。 “行了,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大壮恶狠狠瞪了种-马三一眼,也不知道心里面想着什么,只不过这短短一句话,在心中翻江倒海,万千般思绪同时间涌上。 “几位老哥,还是小心为妙,这个刘老板虽然真是十世好人,但是谁又能说,好人没有做过坏事,万事,都要谨慎,咱们作为捕快,绝不能被世人的言语所干扰!” 裴庆项眼睛骨碌儿一转,谨慎将这句话说出,嘴角轻轻一扯,扯出来个笑容。 “希望吧,若不然,就会寒了百姓的心啊!” 大壮深深叹息一口,整个人显得落寞了许多,眼皮耷拉着,嘴角也在情不自禁中下撇。 “行了,别多愁善感,你就是一个捕头,最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管他人寒不寒心又如何,能给百姓带来什么,不过是茶余饭后,就着吃食的谈资罢了,你呢,你的工作可是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定生活的,别在这里胡思乱想!” 林九白了他一眼,人不大,事还挺多! “大人,万捕头怎还不来,再麻烦去催一催!” 还未踏进整个监牢值班地,就已经听见了这么温和的一句话,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整个声音谦卑到了极点。 “呦,可承不起您一句大人,刘老板,您和平常人叫一句牢头,都是已经抬高了,您忘了,去年还承了您的情呢,老娘突发恶疾,倒在您家门口,还是您亲自请的郎中,这份情,小人还记得呢!” “这样,我再去催一催,您等等!” 值班地里面,牢头此刻正给刘老板端茶送水,单是刚才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已经让林九感觉到,若真是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甚至善名远播的刘老板犯得案子,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不过,这种擦屁股的事,也不用自己管,自有官府中的相关同仁处理。 “不用了,我们来了!” 大壮铁青着脸,细看下隐藏着丝丝的兴奋,这种表情让刘老板心中咯噔一下。 “万捕头!” 刘老板带着谦和气息双手紧握在一起成拳,对着大壮深深低下头颅。 这时候,林九才看清楚了这个刘老板全部的样貌,大肚便便,浑身的绫罗绸缎,下方肥大的黑布长裤,腰间一块玉石腰带,莹莹温润,上身一颜色多样的单薄小褂,指头上一个明显的玉扳指。 一张略显肥硕的脸,方方正正,两旁坠着肉倒显得有些圆润,两只眼睛已被肉挤成了两条缝隙,里面透出一双温和的目光,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两旁硕大的耳垂,险些要接触肩膀,活像佛经上的佛貌! 头上顶着一顶瓜皮小帽,隐隐约约有几根头发从中钻出,略显得有些滑稽! “哎,刘老板大可不必如此大礼,若是今天来的是我父亲,也会礼让三分。” “只不过,刘老板今日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这牢狱中,可不是叙旧的好地方!” 大壮盯着那一双眼缝,久久才移开,在刘老板眼中,突然笑出声来,将牢头支开。 “嘿嘿,刘老哥,你就说吧,你来干啥,你可是咱们冀州城的火热人物,有啥还需要我们帮忙的啊?” “万捕头,有一件事情,还真是需要您的帮助!” 刘老板缓缓抬起头,一直看着大壮,直到大壮脸上的笑容全部收回。 “说来听听!” “听说,我手下有一个佃户被捉到监牢中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您也知道,手下良田不少,这一下子被抓进去一个,所有的佃户都惴惴不安,所以,我来问问什么情况,要是因为惹怒了某个官员,还请万捕头能够卖老刘一个面子,想要什么,您说。” “哦,谁啊,这么大胆,竟然敢把刘老板手下的人抓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壮开启了装疯卖傻,悄悄给一旁的种-马三和林九一个眼神示意,这二人瞬间明白,互相沉思了几秒,便想好了措辞。 “哼,怕不是那与儿童丢失案有关的陈冰华吧!”种-马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全身立马升腾起一股虐杀的气息,逼迫着眼前圆润的刘老板。 “桀桀,刚刚经历过我一顿鞭子,很好,那个犯人已经想要交代了,刘老板要跟着一块儿去吗!” 种-马三阴森森笑着,上前慢慢夹杂着滔天气势,上前一步,直接逼退刘老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额头缓缓渗出汗迹。 “呵呵,马三,别这么吓人,这可是刘老板,冀州城中最有钱的老板,对人家好一点儿!” 林九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刘老板之前,以自身之力,抵挡住那虐杀气。 大壮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眼神划过马三、林九,来到了刘老板身上,仔仔细细看着表情上任何的变化。 “呼!” 刘老板喘着粗气,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对着种-马三的眼神有些暗恼,也有些疑惑甚至是后悔。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老陈竟然是这么一个人,真是白瞎了我这双眼了,竟然干这些丧心病狂的事!” 刘老板大手一拍,浑身的肥肉都随之一颤,脸上也浮现了一层愠怒。 “哦,刘老板,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 种-马三继续逼问着,但是所有的气势都被林九拦截,刘老板也不再有所畏惧,眼神中精光一闪,随即消散的一干二净,却被大壮精准抓住。 “我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你怀疑我吗,我腰缠万贯,乐善好施,甚至被其他人称作‘十世好人’,你觉得我绑架那些儿童有什么用处,我也有孩子!” 刘老板双手不停的拍着桌子,看着几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对。 “对了,刘老板,老范那件事您听说了没?” 就在刘老板精神全神贯注发怒之时,林九突然插进去一句话。 “嗡,唔,没听过,老范怎么了?” 刘老板下意识中就要说什么,完全没有经历脑子,但是,话经过了嘴边,急忙塞住,才堪堪停下,另一句话直接吐出。 “唉,老范家,不过襁褓中的儿子,也丢了,真是可惜啊,老范媳妇也有些失心疯,老范也颓废了!” 听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完,刘老板眼睛一转,思考着林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此刻也到了自己不得不回答。 “唉,真是太让人生气了,这个凶手,真是要千刀万剐,可惜了,真是可惜!” “这样吧,毕竟老范也是我家的佃户,也是在劳作中发生的这件事情,我刘家也是难逃其责,我会给老范合理的赔偿!” 林九点了点头,现在能给老范的补偿也只有这些,但是瞳孔猛缩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拍了拍刘老板的肩头。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刘老板,不知道你现在还需不需要将陈冰华捞出啊?” “呵呵,毕竟着陈冰华是我刘家的佃户,这样吧,您跟陈冰华说,让他好好交代,我会把他带回去处置!” 第七十五章 丝院门前装一波 “这就是你说的休闲地方?” 林九指着前方小院的牌匾,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带着最为震惊的眼神,盯着大壮一动不动。 “对啊,就是这里啊!” 大壮摸了摸后脑勺,看着林九如此过常的反应,内心中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事,没事!” 林九嘴角扯了扯,看着面前精致小院上一块镀金的闪闪发光牌匾,雕刻着两个硕大的字‘丝院’! 这,不就是河东郡勾栏—丝院,在冀州的总部嘛! “对了,你们觉得,今天刘老板有没有什么异常?” 自从将那十世好人刘老板支走后,这么一个疑问就一直存在大壮心头,虽然在一些反应中,没有任何的奇怪地方,却总是感觉,这刘老板来得有些太过于巧合。 “我觉得有些疑问,这个刘老板,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可是在一些细微的表情上,却没有什么问题,就跟一个普通人的反应是一样的,有些奇怪!” 林九将心中同样一直存放在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在他的细致观察下,这个刘老板,可能会有些问题,但是一旦触及到儿童丢失案,却一脸茫然,这种下意识的表情,可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就能表达出来的。 “不,我觉得,这个刘老板没有什么问题!” 见到林九发表的观点,裴庆项有些坐不住,经过今天自己的观察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即使林九在一些方面着实比自己优秀,他也承认,但是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看的并没有错。 “这个刘老板在细微表情上面根本就没有问题,虽然在马捕头的逼问下有些恐惧,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出,这就是对那种气势的恐惧,并非是事情就要败露所呈现的畏缩!” 裴庆项与林九的话有些针锋相对,空气中也逐渐弥漫上一股火药味,二者就这么互相看着双方,看来要击出火花! 林九苦笑一声,看来这几乎都是郡城中的人才,各个心气桀骜,还是互相都看不起! “行了,行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刘老板还是要认认真真调查一番,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种-马三最后敲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插进这二人中,皆是眉头一皱,盯向他! “臭屁什么啊!” 大壮努努嘴,就这么一个机会,好不容易让自己装一装,就被这家伙抢走,还这么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真想抽个时间揍他一顿,不过,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这家伙手下可没有任何轻重,别一个不小心,躺在床上几天下不来。 “好了好了,今天就是来放松的,这几天都这么累了,还有闲心争这个,就按照马三说的办,这个刘老板,纵然是十世好人,但是咱们做捕快的,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的口风所干扰,就这样,谁都别再提了!” 大壮看了几个人一眼,都是郁闷,好好的一个人前显圣,甚至还能落下人情的机会,没了,化作翻腾的泡沫,没了! “来,咱们都进去看看,这个丝院可不是寻常人都能够进去的,我也没去过,但是听说里面玩的,都是清高一套,和平常,绝对不一样!” 大壮双眼简直就要冒出了精光,偷偷给了种-马三一个眼神,告知其中的规则,不要瞎来,若是触犯了什么,自己可是保不住,这个丝院背后的背景,据说挺大! “等等!” 门口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拦住了这一行人,单薄的衣料下,隐藏不住庞大的肌肉,浑身爆发着难以琢磨的力量。 “怎么了?” 大壮皱了皱眉头,看着门口这两个看门的小厮,心情瞬间不悦! “请出示一下会员证明!” 其中一人冷冷说出,浑身肌肉上瞬间紧绷,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被这一行人捕捉到眼睛中。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浑厚的气息,看样子至少也是练气后期,而且,那浑身的杀气,定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好手,甚至连他们中最为残虐的种-马三也是脸色一白,脚跟瞬间有些酸软,几番摇晃后,强行稳住身子。 大壮努了努嘴,放在腰间佩刀上的手急忙松开,笑话,这后面的背景,自己可是惹不起,面子丢了就丢了,至少命保住了不是嘛! “唉,走吧,兄弟们,怪我,没有搞清楚就带你们来了,这样,咱们换一个地方,虽然次了些,但是咱就是来寻个放松的,对吧!” 大壮招呼着众人,叹了一口气,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恼怒,在这冀州城中,比他还要强上百倍的人,不少,自己惹不起的,更不少! 见到连总捕头的儿子都不能说上什么话,其他人也都没有说些什么,只不过眼神中多了些失望,早就听说过丝院的大名,怕依旧只能在外面瞅一瞅。 “林兄弟,走啊,别看了,咱们进不去!” 大壮苦笑一声,见到林九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挪移,还以为他心中仍有不甘,随即立马搂住,想要将其拖回。 “别看了,我们都想不出办法进去,更何况你了,而且,那门口的两位,随便拿出来一个,就能够把你玩出花样,废人,就废吧,最怕的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种-马三又开启了毒舌模式,在那里冷嘲热讽,口水喷的到处都是。 “你要是能够进去,我马三,在这里吃屎都行!” 种-马三用眼角撇了撇林九,给了他一个眼白,语气中尽都是不屑与鄙夷,仿佛自己能进去一般。 “土包子!” 林九嘴角一列,露出几颗大白牙,看向种-马三的眼神都有种对傻子的关爱,嘿嘿一笑,眼神回敬回去。 趁着马三的臭脾气还未来得及爆发,已经卡在的嗓子眼处,眼看就要输出。 只见林九信手一翻,一张精致的黑色金属片出现在掌心中央,边缘镀上了一层暗金,上面简简单单印上了一个大字“甲”! “我可以进去吗?”林九歪着头,看都没有看上种-马三一眼,对着守门两人随手递过去。 “切,真以为随便拿张什么东西就能够进去!” 种-马三冷嘲热讽停不下来,其他人也如他的想法一般,甚至与林九要好的大壮也是如此,只有王元此刻眉头一皱,看着林九的背影若有所思。 “您是我们最为尊贵的甲字号贵客,您当然能进去,丝院欢迎您的到来!” 门口两位高手毕恭毕敬,作为冀州府丝院大门的管理者,所见的甲字号贵客也两只手能够数的过来,显然这也是一个惹不起的存在。 这突如其来的打脸,啪啪作响,一巴掌一巴掌打在种-马三脸上,立刻通红一片,那火热的羞愧直接烧昏了头脑。 一个箭步直接来到那两人面前,看着手中那平平无奇的金属卡片,指着林九的鼻尖,质问道。 “你们确定,他是你们的贵客?” 这时候,一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身上雄厚的杀气瞬间透体而出,化作一阵又一阵的潮汐,冲刷着,不断逼迫种-马三后退。 “哼,丝院规矩,认卡不认人,若是再对贵客无理,休怪我们不客气,一个小小的捕头罢了,即使你们总捕头万神雷来了,也只能夹着尾巴!” 种-马三眼神中还未从震惊中醒过来,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一口老血逆转,一下子冲到了喉咙处,急忙调集所有的注意力,才缓缓将其咽了回去。 “呦,林兄弟,可以啊,没想到,你才是这个深藏不露的人,看来,今天还是托了你的福啊!” 大壮直接一个大环臂,搂住林九肩膀,语气中除了跟之前的一样热情外,还多了一番客气,这让林九有些无语,不过,他没有看到大壮眼神中闪烁着的光,思绪翻腾想着不少的东西。 “哎呦,万哥,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哦,我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还至于是河东郡一个小小的不捕头嘛,这个卡片,是我在地上捡的,真的!” “这不是拿出来试试,没想到,还真是!” 林九打着哈哈,不过,也只能勉强忽悠忽悠眼前这几个人,这话听到门口两人耳中,都是嗤之以鼻。 真是天大的笑话,捡的,我怎么捡不到这玩意。 这可是甲字卡,不是什么丙啊,丁啊,甲字卡好像也就这冀州的刺史有一个,这种东西,谁得到,谁不是恨不得要拿香供起来,怎能丢掉,这莫不是天大的笑话,也就只能忽悠忽悠其他没有见识过的土包子。 两个小哥撇了撇嘴,也仅仅是撇了撇嘴,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可不会说出来,明显着林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走,兄弟们,都进去!” “嘿嘿,听说丝院中请的大厨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而且里面的姑娘各个貌美如花,多姿多彩,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外面的招牌,没想到,嘿,咱也能进去,这下子可有的吹了!” 求收藏! 第七十六章 齐入丝院被震惊 “我的个天爷爷啊!” “这,这,这也太豪华了吧!” 刚刚踏入丝院的门槛,大壮便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住,都说丝院就是所有人心中的难以想象的地方,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进去吧,别在这里面楞着了!” 林九刚才也是充满了震惊,但是在下一秒后,眼神又重新恢复了清明,几步就来到了大壮身后,拍了拍肩膀,直接从身边擦过。 大壮砸吧砸吧嘴,真是又被装了一波! 现在还未到天黑,日头刚刚落下,显得昏暗了些许,丝院中却已经灯火通明,随处,每隔上几步便会有个灯架,镂刻的名贵木材,镀上一层金,尽显奢华。 若是靠近了些,还会闻到淡淡的香味,很奇特,却是从那冉冉的火苗中散发来,见识广博的人一闻便会认出这就是传说中一指甲盖就值上百两黄金的人鱼膏。 他们几人自然不知,甚至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香炉。 眼前来来往往,都是婀娜多姿的侍女,端着精致的瓷盘瓷碗,一姿一态都似乎受过专门的训练,总是处于条条框框束缚中,整齐点。 兴许是他们来的有些早,亦或者这丝院中寻常人也进不来,至少现在,里面的顾客寥寥可数,单手就能数的过来。 院子中央,已经开始了莺歌燕舞,数个舞女穿着单薄的轻纱,隐隐约约露出傲人的身姿,挥手间,便会吸引来众多目光的注视。 “啊,真漂亮啊!” 大壮目不转睛盯着,一动未动,嘴角也是情不自禁上扬,少许的口水,险险露出个头! “刺溜!” 也不知是谁带头吸的这一口,引起了连锁反应,甚至有要掩盖住丝竹声的趋势。 “万哥!” 林九眼睛骨碌一转,应是想起了坏心思,偷偷来到大壮身边,邪魅一笑,在其耳边轻轻附声。 “啊!” 大壮此刻明显目不暇接,显然也没有时间看林九一眼,只不过微微转了转头,目光还是停留在那群舞女身上,假装看过,也不知道林九说的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名字,应付一下罢了。 “其实,我这回来,还有一个秘密任务!” “那就是替我们总捕头,考验考验你!” 此话一出,大壮刺溜一声吸回快要垂地的口水,恋恋不舍看了最后一眼,轻轻了嗓子,装作清高之人,看着林九,眼神还是不自主飘了过去。“咳咳!” 林九干咳了几声,瞬间将那目光引了过来,在难舍难分中,一句话,震惊四座!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看着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大壮心虚了一瞬,立马挺了挺腰板,明显底气不足。 “怎了,都看我干嘛,说啥是啥,我这辈子,就喜欢婉儿一人,不行啊!” 大壮双脸有些红,说完,也不敢看向任何一人,大步飞快逃离现场,冲着那些位置就要走去。 “切,扯犊子!” 种-马三瞥了大壮一眼,对于他刚才的话,不屑一顾,自从来到丝院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转过眼神,还是重新放在那些女人身上,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都放着邪恶的光! 林九莞尔,哭笑不得,招呼着身后的两人。 “几位大人,请出示您的会员证明,我们会根据您会员等级来看您可以做那些位置!” 就在他们几人就要坐下,一个长相与声音都挺甜美的女子款款走来,小巧玲珑一般,立刻被种-马三那邪恶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也没有任何的恼怒,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禁让林九感叹这里人员的素质出奇的高! “咳咳,小九子,把卡片给他!” 大壮红通着脸,赛上猴屁股,硬是要在美女前面装上一次,大手一挥,看似大气,指挥着林九。 林九被他搞笑,也并没有跟他计较这些,手中一翻,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那张黑-卡赫然出现在掌心中央。 “给!” 女子郑重接过,其实她也能够看出,有卡的人是面前这个少年,但是出于职责,并没有挑破,给万总捕头家的儿子难看,对于他们,早就已经将冀州府种大大小小的官以及家人都要记住一清二楚。 看到上面那一个字,还有下方极为隐秘,甚至连林九没有发现过的一行字,那女子眼孔骤然一缩,神色一变,瞬间又重新恢复正常。 不过,这一切都被林九尽收眼底。 “尊贵的甲字号贵客,欢迎您来到丝院,这里的任何座位您都有权利,甚至已经落座的客户,只要级别比您低,您只需要一句话!” 女子双手叠在小腹间,微微躬身,转头便离去,只不过,临走前,深深看了林九一眼,让他眉头一皱。 “呦,林兄弟,看来你捡的这张卡,还是挺厉害的,竟然都能做,你真有福气,要不,把这张卡给我哥,老哥不会亏待你,一百两银子,这怎么样?”大壮一下子抢过林九手中归还的黑-卡,惊奇反转盯着每一处,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卡片,在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行了,万哥,你真以为我能够捡到这玩意!” 林九一声苦笑,直接接过那张卡,信手一翻,又不知到了何处,愣是几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也没有看个清楚。 “这,是一个多年好友赠送的,应该是丝院里面的人吧,没有别人的同意,我岂敢做主!” “行吧,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确实,这张卡与我无缘啊!” 大壮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随便找了一个就近的座位,给自己满上一酒杯。 “万哥,在这里你就少喝一点儿,要是喝多了,我们可不管!” 林九见到大壮先倒了一杯酒,想到前几天在那场接风宴上的场景,忍不住打趣道。 “去去去,我又不是不知道礼数,来,都坐下,啧,尝尝这酒,比我家老头子藏得那几十年的老窖还要好上不少!” “对了,万哥,你说这丝院不是寻常人能够来的,那边那几人,你认识不?” 林九随手将一个吃食塞进口中,入口生香,不错! “嗨,你说那几个人啊,能不认识吗,冀州城才多大,能不都认识嘛!” “你看,那个穿着紫袍的人,对,就是那个瘦瘦高高的,是别驾家的老二;那个黑袍,长得有点儿磕碜的,是长史家的老二;那个一脸鼠样,鬼鬼祟祟的,是司马家的老二,那几个,还有司兵、司法等,都是老二!” “这几个人都是些纨绔子弟,在这冀州城也是名声大了去,还搞了一个冀州十公子,纯粹是扯淡玩的!” “他们也能够有这边的会员?” 林九问出的心中的疑惑,这些人要是也有的话,这个丝院的会员恐怕,也不是传说中那么难吧! “嗨,他们哪能够格,估计是用的自家老爹的会员证明,怕也是最低级那一种,跟你的那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跟你说啊” 突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彻底打断了众人之间的对话! “喂,这是我的位置,滚开!” 里面那个我与赌毒不共戴天,纯属闲扯,不要在意那个时代有没有毒-品! 求收藏! 第七十七章 元力子嚣张猖狂 对话戛然而止,大壮与林九皆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循着那声音扭过头看去。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万捕头啊,怎么,万捕头今日怎么敢来丝院了,总捕头舍得让你来的,哈哈!”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堆积了七八人,兴许是他们聊的正尽兴,也许是那丝竹悦耳,拦住那脚步声。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元小子,怎么,皮又痒痒了,还是说,你又想到牢狱中玩一遭?” 大壮扫了一眼,见到来人竟是个侏儒一般的存在,穿着倒是一身荣华富贵,整张脸因为小头颅显得有些变形,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丑八怪。 “哼,大壮,你不要嚣张,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 显然刚才大壮的话涉及到什么事情,气得他胸口起伏不停,眼神中忍不住的要喷出怒火。 大壮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扭回头与林九有说有笑,将那侏儒晾在一旁。 “这厮是谁?” 林九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心中免不了的好奇,但碍于人前,挑明也不是很好看,只能低声问着大壮。 “他呀,姓元,叫元力子,司户元大人家的老大,不过因为长相、身材的问题,一直得不到重视,后来,元大人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所以对他更不重视,直接放养,这家伙也挺知趣,知道自己长相不行,干脆混吃等死做一个二世祖,在这个十大公子里面为首,矮青龙——元力子!” “这家伙,岁数也不小了,但是没有一个姑娘看得上他,偏偏这厮好色,一直调戏城里的姑娘,有一次要霸王硬上弓,被我撞见,直接逮进了牢里,狠狠抽了他一顿,后来,也是他老爹亲自来求我,这件事情才算了,不过,这家伙也因此记恨上了我,要不是我手里面多少还有点儿权力,而且有个一官半职,早就被这家伙报复了!” 大壮一点一点将元力子的家底抖了个干净,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不屑,对于这种一点价值都创造不出来,只会惹事的二世祖,他想来所不齿! “万捕头,怎么了,总捕头不是对你管得严实?怎么今天舍得借给你会员证明了,真是没想到啊,冀州城的痴情专一男,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啊,哈哈!” 元力子放肆嘲弄着,艰难站上堪比自己身高的凳子,也还不过比上大壮矮了数个人头,干脆直接认命,扭了扭脖子,缓解了一下一直抬头的酸痛。 “元小子,行了,扯什么犊子,今天小爷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要滚,滚,别在小爷面前,碍了小爷的眼!” 大壮缓缓起身,看着下面的元力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得冷淡,眼神中隐藏不住的鄙夷。 “万壮红,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成了捕头,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们十公子可不怕你!” 元力子被大壮身上的压迫感接连逼退数步,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有什么武力,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家世以及恶仆,面对同级别的大壮就已经歇菜。 “哦,十公子?呵呵,我今天就拿了你,你们十公子有什么用,敢怎么办?” 大壮险些被这家伙的话气笑,下意识就往腰间摸去,到手空空才发现自己的佩刀早就在门口卸掉。 “我,我” “哼,你别忘了我们背后的势力,虽然我们随便拿出一个来治不了你,但是我们有十个!” 元力子想到背后自己的老爹,莫名种底气逐渐充足,对啊,虽然自家老爹跟总捕头是一个等级,哪怕手中没有说实权,但是,自己这边可是十公子啊! “呵,真没想到你还敢提这个,你忘了你老爹上回低声下气的时候了,忘了你老爹说的,要是再丢他一回脸,就把你腿打断的事了!” 大壮冷哧一声,这小子,记吃不记打,什么狗屁的十公子,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的存在,这小子竟然还拿来洋洋得意。 “哼,别提那件事,大壮,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们十公子,休怪我们不客气,而且,这个,是我的位置,你,让开!” 元力子招呼一声,在不远处喝着花酒的剩余几人,也装不下去,只能凑过来,站在身后,也给了他莫大的自信。 “呵呵,笑话,元力子,是不是我今天给你脸了啊!” 大壮面色一寒,自己靠着林九那张会员证明,已经算是丢了份,竟然在这种心情极为不爽的情况下,这个小崽子竟然还在这里冒头,真是不知死活! “怎么,大壮,你老爹也是丁字卡吧,我也是丁字卡,在这里,你那一套对我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这话刚刚说完,元力子发现对面一群人竟然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眼神奇怪,一副极力憋着笑的样子。 熊熊怒火瞬间燃烧起,火冒三丈,恶狠狠说到“哼,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啪啪! 突然,元力子轻轻拍了两声,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围聚过来,怀着戏谑的表情,纷纷占到了元力子身后,其中也不乏别驾、长史这种官职比自己老爹还要高上一筹家的老大老二。 “这厮什么时候有这种能量了?” 大壮看着眼前的一幕,陷入了沉思,总感觉着,这天似乎是要变了啊! “哎,万家小子,怎样,还敢不敢?” 元力子顺手拿过一酒瓶,隔空指着大壮,嚣张跋扈。 “哼,小子” 大壮刚要说话,一只手掌直接出现在自己胸肺前,直接将其打断,顺着手掌看过去,原来是林九。 “万哥,什么时候和这群跳梁小丑计较了,太丢份了吧,这群小子,自有人收拾他们!” 林九手中一张黑金的卡片在手中不停玩弄着,让大壮一愣,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看着那群人,心中竟然开始有些同情。 铛! 元力子一酒瓶直接飞出,谁料这小子准头煞是不准,刚出手,好巧不巧,直接朝着种-马三飞去。 一旁看热闹的种-马三也是一愣,自己莫名其妙被卷了进去,心中暗骂一声这小子,一个箭步上前,一拳轰出,咔嚓一声响,在半空中的酒瓶化作齑粉,扑朔朔落下。 那群官宦子弟哪里见过如此场面,纷纷脸色一白,他们中央虽有人也是练武,哪能够有如此功力,瞬间心里面打了退堂鼓。 “你们,是不是,要,找死?” 种-马三带着满身的杀气,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就像是来自地狱中勾魂使者,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心智稍微不坚定者,已经开始面色一白,双腿微微大颤。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司户家的大公子,你,你要是对我作什么,我保证你走不出去这个大门!” 元力子哆哆嗦嗦声音,不断后退,刚出口的一刹那就知道要遭,但是还是强忍着头皮说下去,毕竟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个地步了,再不说点儿什么,也说不过去。 “哦,是吗,走不出这个大门,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走不出这个大门的!” 种-马三突然笑出了声,浑身的杀气再度浓郁,直接一拳轰碎了凳子,从中抓住一条凳子腿,一步一步朝着那十多人走过去,以一己之身逼退十几人! “万壮红,我劝你赶紧认错,把这家伙弄走,难不成,你这个捕头,纵容别人,成为帮凶吗?” 下意识中,元力子将大壮作为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死活不放手,但是,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计谋,兴许是想法的主人都没有想到,这样子来,若是大壮撒手不管,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哎,这人老了,真是啥都看不见,来,林兄弟,尝尝这的美酒,我跟你说,这里的酒好喝的很,对了,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嗯,我也没有,来,喝酒” 见到大壮与身边的男子正斟酒畅饮,心肺简直就要气破,额头上的汗珠滑落,喉头一滚,顿时口干舌燥! “你,你行,万壮红,你真行,你等着吧,李温良大哥是不会饶了你的!” 元力子眼睛一转,死死盯着大壮,期待着什么,慢慢后退,快要逼退到了院墙边。 就在他马上就要死心,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一句声音宛如天籁,直接睁开双眼,浮上一层庆幸。 “你,说什么?” “李温良,他会管你?” 大壮猛然站起,想到了什么,带着些惊诧,来到元力子面前,大手直接抓住其胸口处的衣襟。 元力子咽了咽口水,汗珠再次滑落。 “没,没错,李温良大哥跟,跟我们说过,只要,只要支持他,我们,我们都会是功臣!” 听到元力子的话,大壮面色瞬间难看了许多,这不就是其他人联合起来,要将他们万家踢出局嘛,真是耍的一手好计谋,要不是今天,还真是没有发现。 “哼,你说李温良会替你出头,你觉得我信吗,呵呵!” “这,这” “怎么,万捕头不信我李温良吗?” 求收藏!求收藏!求大家收藏! 第七十八章 李温良拉人遭拒 “李温良,真没想到,真的是你!” 大壮眯缝着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温润如玉的人,眼神中透出一股凝重的的气息。 “给我一个面子,如何?” 李温良轻轻摇着手中的纸扇,脸上始终挂着模式化的假笑,平淡无奇、毫无波澜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色彩,如一潭死海。 “你的面子,很值钱吗?” 大壮轻笑一声,别人怕他李温良,自己可不惧,这个人阴森森,不可交,说不得上一秒还跟着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在背后捅了一刀子。 “至少,我认为很值钱,他们也这么认为!” 李温良收起折扇,随手将这把价值十几两银子的东西丢给元力子,万家是他一直想要收在麾下,只有将这种具有实权的大家握在手中,才能够有机会与其在河东郡中就读书院的老哥抗衡。 这一句话,如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点儿的涟漪,甚至一直响彻整个丝院上空的丝竹声也是戛然而止,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格外的沉默。 这让刚刚说完的李温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尴尬,恶心到心底了! “就是不知道,万家,是否有兴趣一起来共事,到时候若是打拼下一片天地,定与万家共享!” 此话一出,李温良背后的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也只能将不爽的情绪彻底压在心头,当初自己家被拉进来的时候可是没有享受如此承诺,不过,毕竟手中没有权力,现在,哪怕是地位仅次于刺史的别驾大人恐怕也会对万家礼让三分。 “怎么样,万兄可有意愿,若是拿不定主意,亦或者做不了主,完全可以与万叔叔一同商量,此时,不急!” 李温良信誓旦旦,他可有信心,毕竟手下也是网罗了众多的达官贵人,正在朝着自己的目标一点一点的前进,只需要手中我有权利,这冀州城还不是要以他为尊。 “李温书,不要以为你在军营中认识几个人就认为我必输无疑了!” 没有人知道李温良心中想的什么,当然,他也不会让人知道,手中拳头紧紧握住,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力量,才让自己心安了许多。 突然苦笑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没想到自己在李温书的阴影下过了这么久,哪怕有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心中依旧没有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 “哼,不用想了,我万家一向以人民百姓为重,不愿意结党营私,更何况与这些玩意为伍,丢份,辜负了你的好意,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大壮也是认真考虑了好久,不知道眼前这个李温良到底在搞什么鬼,若是皇家子弟明争暗斗还说得过去,是为了权力,为了官位,你一个小小的刺史老二,你爹的官位又不是世袭的,在这里跳什么脚。 而且,李温良这个人,不可信! “呵呵,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成不了我的朋友,那就等着成为我们的敌人吧,若是到时候哭着喊着,那可就晚了呢!” “你,是在威胁我吗?” 大壮默默从种-马三手中接过那凳子腿,盯着李温良双眼,浑身也散发着杀气,在捕头位置上久了,虽说不如战场上的你死我活,但是落在自己手中的人命,依旧不少! “呵,你或者可以这么认为,万捕头!” “废物,这么多人,连他们几个人都奈何不了!” 李温良训斥着身后众人,纯粹的酒囊饭袋,一天天打着自家老爹的旗号鱼肉百姓强,持强凌弱。 “李,李大哥,我们,就我们几人的战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啊!” 元力子苦兮兮说到,撇过去大壮一眼,瞬间被回瞪的眼神吓了一跳,缩了缩本来就瘦小的身子,这下子倒好,完全如同一个老鼠一般。 “废物!” 李温良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越来越觉得自己招揽的都是些什么玩意,甚至连大壮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别忘了你们这是在哪里,这里是丝院,不是外边大街,更不是冀州府的牢狱!” “就凭万总捕头最低级的会员证明,他能够乃你们何,你们这里不都是人手一张,更何况,我手里面还有一直丙字卡,也不妨我花了千两白银买来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李大哥有智慧!” 元力子猛拍了一下脑袋,整张脸上绽放了一朵丑菊,腆着老脸,硬是拍上了一波马屁。 心里面可是嘟嘟囔囔,那虚假的眼神下也是隐藏了不屑。 “什么鬼,你不在这里,就凭我们几个,谁敢,哪怕手中的卡片是同一个等级,怕是等到丝院中的人来,我们早就是被一顿胖揍,我们傻才会冲上去!” “大壮,我给你最后一次考虑时间,你不用着急回复我,说不得,万叔叔倒是有些想法呢!” 李温良双手抱于胸前,表现得格外平淡,所有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过来,尤其是舞台中央的那些舞女、乐师,也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被这边的吵闹吸引。 在场上瞬间被分派成了三派,人数最少的大壮、林九一方,居中的李温良一方,以及人最多的看热闹一方。 所有的护卫也是闻声赶来,看到眼前,也是眉头一皱,毕竟双方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执,自己等也无法插手,只能在外面围成一圈。 “不用考虑了,我万壮红说出的话,就没有反悔一说,既然我都说了,那我老爹也是这个意思,你想把我们拉入伙,可是我不想跟你们一块儿为伍,你就放弃吧,你,还不够格!” 大壮冷眼看了李温良,挥了挥手,像是驱赶鸡崽子一般,随意。 “好,万壮红,你说的很好,你别后悔!” 李温良咬牙切齿,简直在一刹那间就换了一副面孔,整张脸略显着狰狞,刚才大壮一声你不够格,彻底击中了他内心中的懦弱,眼睛立马充血,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一点一滴流下鲜血,丝毫没有感觉。 听到那典型的威胁,大壮皱了皱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身上的杀气久久不能弥漫,他可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李温良找回面子说的,还是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他是刺史的儿子,这个还是要忌惮一些。 “来人,揍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来自社会的毒打!” 李温良这回彻底撕破了虚假的伪装,大手一挥,带着身后十多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武器也是杂七杂八,酒壶、凳子等不在话下,甚至有人直接抢过侍女端过来的一叠瓷盘,在外围开始输出。 对于这些臭鱼烂虾,滥竽充数的人,林九这一行根本就无所畏惧,虽然人数少,仅有寥寥五人,但是各个都是练气期的高手,当然,王元也只不过差上临门一脚。 像是大壮,种-马三二人更是练气后期者,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人不在话下,即使对面同样在练气期,但都是些象牙塔子弟,哪里比得上这种在厮杀中练就的本领。 “李温良,就让我来会会” 大壮还没说完,林九直接拦在他身前,率先对李温良发难。 “这,你” 大壮深呼吸一口,对林九的背影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林九这是怕刺史大人算后账找到他的头上,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几乎是以命换命。 “臭小子,当我大壮不讲情义吗?” 大壮笑骂一声,一声怒吼直接冲过去,在林九前,一拳直接轰炸了李温良手中的凳子腿,直接爆成木屑。 林九微微一愣,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这人,可处,也直接放下心中的戒备,脚下道韵流转,直接来到大壮前,只给其留下一个后背。 短短的扫把木棍在他手中挥舞成枪,只不过,短了些,总觉得停滞,在某些细微流转之处,有些僵硬。 此时林九也管不了这么多,更何况对付李温良也是绰绰有余,这小子的打法总是呆板,随处可见的破绽,几个呼吸之间,李温良浑身酸疼,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肿胀。 这一招下来,林九打的个浑身舒畅,但是对战的李温良可是惨了,整个人宛如吹胀的气球,不知道大了多少圈。 “怎么,还来吗?” 林九看着李温良眼中透出的恐惧,就知道对面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不过,就在李温良出口认输之时,异变突发。 “都住手,都住手!” “都住手,休怪我们不客气!” 原本在一旁的护卫们有了伙计,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全身的修为化作气势,在半空中直接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区域扣押。 那数十人的修为融在一块儿,磅礴的气势压迫着众人喘息都有些困难,距离刚开始猝不及防间爆发争斗,到最后,也不过一杯茶的功夫,胜负已经分明,种-马三一人已经开始追着七八人哭爹喊娘的打。 原本矮小的元力子此刻正瑟瑟发抖呆在桌子下面,嘴里面嘟囔着。 “太凶残了,太凶残啦!” “哼,所有人听令,将他们一个个都拿下,尤其是这些追着人打的,直接打骨折腿,扔出去!” 第七十九章 黑衣男子挥刀斩 “你是谁?” 听到这明显偏袒的话,林九心种藏着怒火,没想到,这丝院中也大有狗眼看人低的存在。 “哼,你配知道我是谁嘛!” 为首的黑衣劲装男子蔑视看了林九一眼,手中的双刀刷了个刀花,直指这这几个陌生、从未见过的人。 当然,对面的十多个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基于此,黑衣劲装男子早就了解到,都是这冀州城中的达官贵人之后,最前面的那人更是这冀州最大官职刺史家的二公子。 相比较于,转眼之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那群贵公子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身后的达官贵人可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不认识的那群自以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资源的三无人员中,有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喂,别怪我提醒你,想要站队,先了解清楚,别为之丢了性命!” 林九随手扔掉前端爆成碎渣的扫把棍,坐怀不乱,平静说到。 “你,你到底是谁?” 见到林九如此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黑衣男子心底瞬间虚了大半,生怕眼前这小子是什么扮猪吃老虎。 “呵呵,我,我不过是河东郡一个小小的捕头!” 林九缓缓一句话,让黑衣男子简直就要惊掉了下巴,心中瞬间积攒起愤怒。 “你,是在逗我?” 黑衣男子扭了扭脖子,脖颈的骨骼咔咔作响,紧了紧持刀的双手,全身绷紧着,下一秒就要爆发。 噌! 黑衣一步踩在地面上,爆发了最大的力量,浑身的气势直接散发,向着另外几人逼迫着。 林九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忌惮,那黑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到了结丹境,浑厚如土。 “小心一些!” 大壮同样如此,该说不说,这黑衣虽然气势嚣张跋扈了些,但是实力不容小觑,狮子搏兔亦用全身之力,更何况现在自己这方手中都是些木棍、瓷盘,对面可是真真正正拿着的是武器。 林九转了一圈,寻找着合适的手中武器,奈何这些地方都是些木棍之类,唯有那燃着人鱼膏的金属灯棍。 其他的护卫双手抱在胸前,在一旁远远的看戏,脸上毫无疑问噙着笑容,尽是戏谑。 林九将这些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这一方就要输了吗? 咔嚓! 林九一掌之下,灯棍应声而断,切口整齐光滑,恰好另一端置去灯罩,锋利无比,如一柄长枪。 “哼,来吧!” 林九冷哼一声,心中无所畏惧,面对着极大的压迫之力,眼神中更多的是越战越勇的决心。 双手持住长枪,一手在后,一手在前,后手翻拧,前手直接松开,整条长枪旋转着刺向黑衣男子。 整杆枪如同龙脊,抢先一步,在双刀到来前,抽空直接刺向胸膛。 黑衣男子眼神中对这一招充满了不屑,一刀横向劈斩,直接对着枪下一轧,林九也根本没有惊慌,林家军中枪法自战场上磨砺,历经了无数烈士的经验,是染血的枪法,对于百兵都有着破解之法。 林九眼神中出现一抹狠厉,紧紧把住枪杆,手臂上青筋虬龙盘绕,直接使出近乎全身的力气,双手左右一横扫。 砰! 砰! 两声金属撞击的声响过后,直接将两柄长刀弹开,轻而易举破解了这一招。 黑衣男子眼神中凝重了许多,双手微微颤抖,刚才巨大的力量全都在手掌上爆发,有些酸麻。 “臭小子,你惹怒我了!” 黑衣男子面色浮现了怒容,胸口处此起彼伏,急忙收回双刀,一招一招挥出破风。 就在林九挺枪而上之时,大壮率先迎了上去,手中同样握住青铜灯棍,顶端依旧是青铜灯罩,舞的作风响,里面燃烧的人鱼膏噼噼啪啪,灯油飞出,甚至可以作为暗器使用。 “嘿嘿,林小兄弟,这回,我也不能闲着,让老哥来展示展示!” 大壮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更不管劈过来的双刀,完全是一换一的打法,直接一棍朝着黑衣男子头顶砸去。 黑衣男子顿时被这打法有些楞,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不怕死的主,只要你没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不过,黑衣男子也是久经百战的高手,岂会这么容易就能慌了手脚,随即稳定下来,双刀直接架住砸过来的青铜灯罩。 还没等来得及,灯罩中的膏油缓缓顺着滴下来,黑衣男子急忙一撤,堪堪躲过,幸好,这么高的温度,直接被滴上,瞬间就能被烧成一块儿黑炭。 趁着大壮还未抬起灯架,黑衣男子一脚踩在灯棍上,一个千斤坠,使得大壮抽也抽不回,双刀急忙赶上,一前一后,刀刀刺向大壮心窝。 眼见刀尖直接要来到胸前,眼神中出现了慌乱,看似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实则就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猝不及防,林九也来不及救场,大壮只能撒手,脚跟接连后撤几步,刀尖划破胸前的衣服,留下两道血印,缓缓渗出点点鲜血。 汗珠从大壮额头滚落,脸色一白,暗自庆幸着。 “我来!” 林九眼神中凝重了不少,毕竟自己的实力较之黑衣男子还要差上不少,只能尽力拖延一点儿时间,只要刚才那女子能够即时赶到,自己就算胜利了。 “哼,你们彻底要激怒我了!” 黑衣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的众多手下本在外层看着自己大展神威,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难缠,林九在前苦苦支撑着,种-马三游击,时不时来上一棍,让自己不得不分散众多注意力。手下人也都有些看笑话,自己这张老脸还能够往哪里搁。 突然,黑衣男子身上涌动出不少的力量,隐约间,小腹处出现了一颗滴溜溜的珠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双刀刀刃缓缓附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长发无风自动,整个人爆发,杀气逼人。 “杀!” 双刀所挥,寸草不生,咔嚓一声轻响,林九手中紧握住的青铜灯棍被硬生生削断了一大截。 “这” 林九看着手中已经成了两个短棍的青铜灯棍,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没了武器,还怎能与之较量。 “给!” 大壮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捡起之前地上的青铜灯罩,直接扔给林九,就这么一个短短的动作,伤口破裂,鲜血止不住流出,瞬间染红了胸口。 接过灯罩,紧了紧,深深呼吸了一口,双臂抡圆,高高举过头顶,对着黑衣男子使出全力砸去。 林九使出了所有的力量,林家军枪法最后一压箱底的招,以一力破万法,管他什么花里胡哨,管他什么灵活机巧,我只有一力,以这一力,碎天地万般变化。 黑衣男子双刀架好,不过,他可不知道,看似这一普普通通的攻击,可是带着林九所有的力气,最后一丁点儿都被榨的干干净净。 铛!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化作一团一团的声波向着四周散去,所有人纷纷下意识中捂住耳朵,生怕这剧烈的声响震破耳膜。 当啷!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九手持的青铜灯罩前端直接坠落在地,整个灯棍也被削成四散。 难道,就这么输了? 当啷! 同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衣男子手中的双刀再也禁受不住那巨大力量的倾泻,同样崩碎刀刃,化作一片一片的碎片。 “这回,你们还怎么跟我斗?”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双拳握住,一步一步朝着林九走去,转了转手腕,随手又从手下接过一柄长刀,对于种-马三、裴庆项,几刀下,手中的青铜灯就已经成了残废。 “来呀,再来呀!” 黑衣男子本身猖狂的笑着,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提着长刀,来到林九面前。 “再牛呀,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嘛,装什么大尾巴狼,小小的练气期!” 一声嗤笑过后,黑衣缓缓举起长刀,对着林九。 “呵,我是一个捕头,但是,我手中至少有些权力,你呢,你不也不过是一个看家护院的,有什么可豪横的,在场的几个都是捕头,手中都有权力。” “我跟你说,你要是真敢做些什么,你觉得衙门会饶过你吗?” 林九开口,拖延着时间,眼神偷偷瞥向一旁,希望看到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林九这两番话显然有些作用,黑衣男子此刻犹豫了许多,高高举起的长刀也不知道该不该挥下。 他说的没错,自己在这丝院中多少有点儿权力,但是一出去,自己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自己在这里将他们结果了,但是自己也别想出这个门,而且,为了平息衙门的怒火,丝院说不得,也要将自己拱手送出去,毕竟丝院再强,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别怕,一切有我,你只管着动手,其他我来负责,你都已经动手了,斩草要除根!” 在一旁的李温良见到黑衣男子有些犹豫,干脆直接一声怒吼,直接击碎了黑衣男子心中最后的顾虑。 犹犹豫豫举起的长刀,本想着抽回,此刻高高举起,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直接挥下。 “你敢,刀下留人!” 第八十章 院长出现是非断 “住手!” 就在那紧要关头的一刻,长刀刀刃距离林九额头不过一寸,夹带着的刀风直接吹开额头长发,斗大的汗珠滚落,喉头一滚,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黑衣男子带着愠怒的眼神,扭头撇过去,逐渐消散,转变成浓浓的震惊。 “燕儿总管!” 黑衣男子收回长刀,狠狠瞪了一眼林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九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擦拭擦拭额头的汗水,心中一直吊着,这才放下。 “呵!” 林九回敬过去一个挑衅,对于黑衣男子的眼神熟视无睹,这点儿小技俩岂能激怒自己,若是真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刚来的燕儿面前,自己先动手,那可是落下不好的名头,而且还要拂了丝院的面子! “天联,你这是干什么?竟敢对贵客无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燕儿两眼发出怒火,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口中的天联,整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容。 “自己去领罚,在冰窖中面壁十日!” “哼,燕儿总管,我这是依照规矩办事,你无权对我进行惩罚!”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扔给手下,谨慎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心中没有丝毫的一点儿轻视。 若是谁能根据燕儿的容貌认为她只不过是个柔弱女子,那可是惨了,唯有丝院中的寥寥几人才知,燕儿能够做到总管这个职位,可不是仅仅凭借这容貌,其自身的实力相当不俗,传闻是丝院幕后老板的贴身丫鬟。 天联心中仍升腾起一股不服,要是平常,当真是触犯了规则,自己也就认了,但是,今日,自己也是向来依照规矩办事,怎反倒没有落好! “规矩,何为规矩,你天联今天就把规矩给我讲清楚,若不然,就乖乖去受罚!” 燕儿面色浮上了一层寒霜,恶狠狠盯着天联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那个,燕儿姑娘” 李温良轻轻摇着纸扇,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肿胀成一圈,甚至还做了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动作,但在其他人眼中,现在实属不敢恭维。 “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 未等到李温良说完,燕儿冰冷的语气直接而将其打断,与刚进来时的笑颜如花直接成了两极之象。 李温良被这一话直接噎住,面色通红,嘴边努了努,想要说些话来为自己争些面子,却依旧没有说出口,还是将那些话咽下。 “哼,不过是一个总管,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丫鬟!” 李温良心中的想法也不过是在心中,不敢讲出来,说出来,自己这次怕是在丝院的最后一次了。 燕儿眼神都没有在李温良身上停留一分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刺史家二公子,就是刺史在这,也勉强入眼,毕竟丝院背后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燕儿总管,我丝院可否有严森的等级制?” 天联拉开一张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外围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怎的,就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场上的局面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状态,自己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方面,自己也是丝院中的家卫,但是,另一方,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没错,是有!” 燕儿一双凤眼缓缓溢出丝丝的寒冷,久盯着天联不放,身后也是逐渐汇聚来不少人。 “那好,这件事,可还是我的过错?” 天联依旧是不死心,嚣张的火焰更胜,低下头摆弄着手指间的死皮,时不时斜着眼丢过去一记眼神。 “哼,什么事情都不要这么早就确认好!” 燕儿总管鼻腔声发出一声娇哼,看着面前这几人,手中反转,自衣袖中滑落一个东西置手中。 “天联,你也不要不服气,可认识这是何物?” 天联循着看过去,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心中掀起惊涛。 “这,这令牌,你是如何拿到的?” “如何拿到?自是院长大人给我的,怎么,有了这个,难道还不认罚?” 此话一处,天联脸上的难看又增添了几分,燕儿手中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令牌,实则是这冀州府丝院院长的身份令牌,院长神龙见尾不见首,单是自己在丝院中工作已然近乎十年,也不过是见过院长两次,但是这令牌,却是真的,毕竟也没有人敢仿造。 天联眼神中闪烁几番,突然心中一横,应是下定决心,缓缓站起身,与燕儿对峙,眼神毫不相让。 “燕儿总管,休要拿着院长的令牌来压我,我天联在丝院工作近乎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本想着这总管身份会落到我身上,没想到,被你这空降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抢了先!” “今日,我天联还是那句话,我按照的是规矩办事,你要是想让我心服口服,就拿出来我做错了什么事,要是你今天真的要靠你的权力来压我,对不起,我不干了!” 天联满胸腔尽是蕴含着怒火,将自己腰间的身份令牌猛然扯下,啪一身拍在桌面上,直接将整个令牌深深嵌入其中,足以可见,其内心中蕴藏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水平,马上就要溢出。 看着双方就要剑拔弩张,林九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搞成了这样。 “呵呵,这是怎么了,好好一大家子,怎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院长大人,还请大人一现,今日,天联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天联双手紧紧抱成拳,高举在半空,也不知道何处,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语气中都是愤懑,这让燕儿不禁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小天联,这是作甚,还用的着行如此大礼,今日,且听你们一言!”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速度之快,连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待到清醒恢复,一中年男子模样满是笑容,单手将天联扶起,让林九心中一惊,这人,内力高神莫测,已经做到如入无人之境,万万不是对手! 就在林九低头沉思现场的局面是好是坏时,心头猛然一紧,如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握在掌心,抬头四处寻去,恰好看到那一双温和的眼神中带着慢慢的疑惑,有些眼熟,却也记不出在哪里何时见过。 “院长大人,还请院长大人为天联做主,天联按照规矩办事,却被燕儿总管以权力逼迫,甚至还私自动用您的身份令牌!” 天联首先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不过,林九并不担心,小圆子定不会欺骗自己,只要自己拥有那张特殊的黑-卡,自己的身份地位与她们师徒等同。 “咳咳,这件令牌,是我给燕儿的,燕儿完全有任何的处置能力!” “不过,燕儿,你是否也给我一个解释呢!” 院长继续笑呵呵,听了天联将这件事情讲了个来龙去脉,心中也知道事情的大概,说实话,按照天联的说法,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在丝院中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至上,若真是林九这一方的会员证明要比李温良低,哪怕燕儿是幕后老板的丫鬟,恐怕今天也难逃其责。 “这” 燕儿姑娘白了天联一眼,这家伙,讲起事情也是添油加醋,看来恨不得要凭借这件事情彻底将自己扳倒,他自己好登上总管这个位置。 “院长大人,这件事情牵扯极大,还请找个无人之地!” 那中年男子院长眼神中瞬间凝重了许多,既然燕儿一直跟在老板身边,自然知道些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要找个无人之地,显然是对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心,着实是件大事。 院长信手一挥,两个人瞬间消失了身影,留下一一群人目瞪口呆,就连结丹境界的天联眼神中都是恐惧,没想到,院长已经进入那个阶段了! “哼,小子,你也别这么淡定,等会儿,你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天联见到林九如此心平气和,一股厌烦莫名从心中涌出,看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却也不知为何,手心何时出了汗水,应该是面对院长那深渊如海的修为吧。 “呵呵,等会儿,怕是我们根本就不用哭!” 林九一行人也没有做什么解释,心知肚明即可,做就做最后扮猪吃老虎的存在,若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面对大壮的回怼,天联别过脸去,看都不看上一眼,在他的心中,这几人已经在心中被判了死刑,就等着最后自己带着手下兄弟将他们打折腿,扔出去。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一片空间突然泛起了涟漪,两人突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引得一片惊呼。 就在刚刚出现的一刹那,天联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院长大人眉心拧出的疙瘩,眼神中又透露出惊喜。 “天联,这件事情,是你的错,乖乖接受惩罚吧!”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八十一章 万民讨要一说法 “林兄弟,林兄弟,快起床,出大事了!” 天色刚蒙蒙亮,一切都还在慵懒中,门口处传来急切地敲门声彻底打扰了林九的美梦。 艰难爬起身,浑身没有力气,口舌干燥,扶了扶额头,依旧一阵阵的眩晕与微痛。 “谁啊?” 语气中明显带有些浓浓的怨气,立马这刚刚开始的一天,变得再也不美好,充满了遗弃。 “林兄弟,是我,大壮!快起床,出大事了!” 门外,万壮红正是满脸的焦急,脚下踱步,偶然跺着脚,两手摩擦着,跃跃欲试,想要一把推开屋门,却又犹豫了片刻,至少有些不太礼貌。 “等会儿,马上!” 林九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现在整个脑子乱作一团,都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可是,这喝完后的感受,谁又有人说了! 轻轻一抖衣衫,不知道那飞出来的微小是里面的纤维还是灰尘,反正,整个空间中,在光的照射下尽是,显得乱了不少。 本就是皱着的眉头,直接凝成一个疙瘩,稍微整理好,耐不住口舌中对于水的匮乏,直接端起还算精致的茶壶,倒了半天,愣是没倒出一点一滴。 抽开盖子,瞥了一瞥,本来带有点儿的希望瞬间一扫而空,失望性随手一撇,叮叮当当,直接翻在桌面上。 无力性坐在凳子上,舌头抿了抿嘴角,伸出舔了舔嘴唇,感受着上面的干裂。 “林兄弟,林兄弟!” 听到屋里面的异响,大壮心里面的不安添了更多,心中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身子硬生生直接撞开屋门,整个屋子随之跟着一颤,房梁柱上落下不少的灰尘,视线立马受阻。 “林兄弟,你没事吧!” 大壮一个健步来到林九身边,双手紧紧扣住肩膀,剧烈摇晃,这一晃,立马将本是胃中翻腾的林九更是险些干呕出胃酸。 “别,别晃了,难,难受!” 林九无力挣扎了一下,无果,干脆任其发展。 “咋啦?” 看着林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壮心中一惊,昨日还活蹦乱跳,今日怎成了这副鬼样子。 “还不是昨天你闹的!” 林九有些气愤,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脸色蜡黄,整个身子有气无力。 “昨天拼酒拼的这么狠,喝多了,浑身难受,茶壶中一点儿水也没有,你说呢!” 彻底趴在桌面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这才有些好受些。 “哦?呵呵,林兄弟,你这酒量也不行呀,得多练练!” 大壮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想到,林九酒量这么不行,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是自己与种-马三拼酒,至于林九,早就钻到桌子底下了。 “对了,林兄弟,有一件大事,还需要你的帮忙!” 大壮强行撑起林九,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但是,还让他难受万分,接连干呕,硬是掏空胃,也没有出来些什么,早就空空如也。 “水,水,我要水!” 林九轻轻晃了晃大壮的肩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揪动衣衫。 “给,给!” 大壮急忙扯下腰间的水袋,塞给林九,二话没说,直接往嘴里面灌,大喝了几口,近乎将那水袋喝个底掉,整个身子才好受了许多。 如同一个干瘪的海绵,吸了水,恢复成原状。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九喘着粗气,刚才喝的太急,直接摒住了呼吸,这才松开一口气,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吸足了水分。 “唉,这件事情也烦人,不是因为咱们还没有解决这件案子,那些百姓又来衙门口讨个说法,现在所有人都在门口维持着秩序,我看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要炸了!” 大壮长叹一口气,大手猛拍一下桌面,语气中尽是愤懑。 “也怪我们,这都十天了,事情还没有解决!” “你,你扶我起来,我,我去!” 林九虚弱挣扎起身子,险些摔倒,勉强抓住衣袖,晃了晃。 “你这样,还有啥力气,好好歇着吧!” 大壮见林九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不忍,将其按在凳子上,虽然这件事情,林九更有经验,但是也不是没有不可,实在不行就直接镇压,相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不,不用了,案子,案子重要!” 林九大口喘着气,多少恢复了点儿力量,勉勉强强撑起身子,一颤一颤,抓着些支撑物。 “林九,你不过就是一个协查,你休息,这是命令!” 大壮有些动容,貌似自己冀州府中没有这样的人才,有智慧且这么努力,稀少,至少自己这么多年见过的大大小小的捕快,都没有! “呵呵,滚蛋,别给老子来这一套,还协查,你们懂个屁!” 林九笑骂到,临了,还不忘使唤大壮一句。 “快来,扶着我点儿,要是这样让我去,得累死我!” “我去,你就使唤老子吧!” ——————— “滚出来,你们都滚出来!” “今天这件事情,你们不给个说法,没完!” “快点儿,你们这群狗官,你们还我孩子!” 还未走到大门口,林九便已经听到了那滔天的叫骂声,隔着厚重的府衙大门,依旧清晰传入耳中,外面乱糟糟一片,让林九不由眉头一皱。 “这,真狠啊!” 林九慢慢走向大门,外面的骂声一句不落,忍不住砸吧砸吧嘴,这些人当真是厉害,嘴毒,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听到被问候了上下至少百代。 “这还算是轻的,我跟你说,这群人要是狠起来,直接能将整个衙门烧了!” 大壮撇了撇嘴,表示这根本就是小世面,你还没见过真正大场面呢! “真有这么狠?” “嘿,你是不知道,以前大约十多年前吧,你现在看到的府衙,就是被烧后重建的,那群人,我在小时候见过一次,真是敢砸啊,什么东西都成了个稀巴烂,后来,一把火直接烧了!” “那堆人还在那里看着玩,我们这几个捕快根本就不够用,我们有佩刀,他们都拿着叉子、锄头,后来还是直接请的军营中的人,直接镇压,要不然,衙门的面子彻底丢的一干二净!” “你们民风,真彪悍!” “嗨,之前有个皇帝不是说过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不过是船桨的一部分,这船翻了,我们也跟着遭殃。” 大壮悻悻一笑,挥了挥手,让此刻在门后严阵以待的众多捕快让开了一条路。 “这狗官出来了,要出来了!” “狗官,你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给,我们就烧了这衙门!” 林九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那滔天声潮险些让他摔倒在地,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心里面内心有些虚,这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块,门口整个街道都已经塞得满满人,绵延过去,直到百米外的拐角,都是人头。 “大家停一下,大家停一下,都听我说,都听我说!” 话一出口,声音瞬间被淹没掉,如鱼跃入大海,根本连朵浪花都没有激出。 林九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百姓,也是有些无奈,指着衙门口的大鼓,对大壮示意。 大壮瞬间领悟,举起拳头大的槌头,使出全部的力气,一下一下敲击在牛皮鼓面。 咚! 咚! 咚! 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底,本是浪潮般的声音逐渐偃息下来,最后只剩下这鼓声一遍一遍冲击着耳膜。 “大家都听我说,听我讲一讲!” 趁着声音刚刚停下,林九见缝插针,插进去一句话! “我们现在对于破案的心情,和大家一样急迫,我们所有的捕快,都在加班加点筛选线索,但是,这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希望大家给我们时间,也请相信我们!” “都多少天了,你们一点进度都没有,谁知道你们都干啥啦,那些是我们的孩子!” “大家请平复一下心情,我真的理解大家急迫的情绪,但是办案,真的需要时间的,我们全部的捕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心一意来解决这件事情,对于还没有丢失的孩童,我们也都统一保护起来了,现在,只需要将那些丢失儿童找到就可以了,希望大家给我们一定的时间!” “而且,我们与每一个丢失孩童的家庭都走访过,也都了解了相关的信息,但是,说实话,都是一些有的没得,根本对我们的案件没有一点儿的帮助,所以,我们现在案子遇到了焦灼,所以,还得希望大家伙,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甚至心中有怀疑的,都可以跟我们说,说不得对我们的案件就会有巨大的帮助,甚至能够帮助我们直接找到凶手!’ 看着下面有些骚动的人群,林九心中也不禁有些急躁,现在最重要的是理解,而他们,最重要的则是结果! 这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出来,来到众人面前,拄着拐杖。 “大家伙,老朽在这里说上一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相信官府,这件事情要是让咱们去调查,根本就没什么用,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要给专业的人来,大家一定要相信政府!“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大家伙来一波收藏啊,加油啊! 第八十二章 万千纸张寻线索 “哼,这些东西有何用,一堆这玩意,要搜寻到猴年马月去!” 种-马三随手将手中一堆纸张扔到一边,散开摊成一片,有些凌乱,长长舒了一口气,两指肚揉了揉睛明穴,缓解了一下酸痛,两行泪忍不住滚落,无人注意中,顺势擦掉。 “唉,还能有什么办法,都是为了破案!” 大壮唉声叹气,但是手中,眼中依旧没有停下工作,扫了一眼后,将这张纸扔到一旁,摸了摸还剩下的厚度,这玩意,怕真是要猴年马月了。 嘎吱! 新漆木门打开,两个年轻的捕快抱着能够遮住头顶的厚厚纸沓,缓缓又放到地上,二话没说,投过来同情的目光后,落荒而逃。 “这” 这两沓纸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破了他们几人的心态,已经接连不断盯了数个时辰,洗了数次眼,纯粹是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现在,也是如厦倾倒,轰然倒塌。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纵使是一直不打说话的裴庆项同样开始抱怨,干脆直接躺在榻上,死死紧闭住双眼,就在这么一瞬间,原本没有的酸涩、干痛齐齐如开闸放水,涌上,眼角处两滴泪像是导火索,流个不停。 看着这略有失态的样子,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嘲笑不堪,这也是他们的现状。 林九强撑着想要下耷的眼皮,眼珠上遍布鲜红血丝,蛛网一般,将这颗眼球团团围住,没有遗漏丝毫! “唉!” 林九揉了揉僵硬的脸,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缓解一下,手中依旧不停,眼力也是不停,说不得,真正有用的线索就在下面一张,而且也说不得,就因为这个案子,自己能够进入六扇门的法眼。 “林兄弟,歇歇,歇歇,别这么拼命!” 大壮见到林九身上的气势也逐渐改变,心中一惊,别为了这件案子,反倒是丢了性命,若是这样,自己该如何对婉儿交待。 说完这句话,那宽大的身子再也扛不住疲惫,轰然倒在床榻,压在厚厚一层的纸张上,眼泪也跟着崩溃,倦怠袭上心头,两只眼皮渐渐、渐渐合拢。 整个小团队中,也仅有林九还在苦苦支撑,但是也在崩溃的边缘来回横跳,双手死死抓住的纸张皱缩成一团,额头上也是爆出冷汗,身子也止不住的打摆。 带着青筋的手将那纸团扔到一旁,都是些无用的废话,里面更是添加了诸多的恩怨,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怀疑,先将自己的仇人写上。 嘎吱! 门再次打开,已然不是刚才的两个年轻捕快,这回,直接用了一辆木制小车,上面塞得满满,推车人将那些纸倒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的双臂险些难以把握住独轮小木车的把手。 “外面,还有多少?” 略带虚弱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怕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 “大,大人,外面怕是还有三车,而且,而且,排队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看不见尾。” 推车人迟疑了迟疑,试探性说出后,看着林九双眼眶已成乌青,明显的没有精神。 “大人,您还是歇息歇息,这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这话结束后,林九也是跟着那尾音再也忍受不住,瘫倒在地,双眼紧闭,泪水也受不住精神控制,一个呼吸便已经进入深睡眠,响起了震天呼噜声。 ——————————— 转眼天边擦上一抹黑,屋内也是点起了数盏油灯,照的亮堂。 林九缓缓睁开眼,被那不适的光刺得微微作痛,又重新闭上眼,缓和了好长才逐渐适应。 一睁眼,却发现其他几人纷纷正在埋头看着手中那一张张不大的纸张,看的仔细,一行行,一字字,生怕漏掉某个信息,仔细到连林九醒来都没有任何的发觉。 “哎,林兄弟,你醒了!” 大壮首先看到林九坐起,还带着迷茫的眼神,端过来一盘饭菜,还稍微冒着热气,有菜有肉,不知道味道如何,至少卖相不错。 本来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那饭菜端在鼻子下方,味道窜进脑子中,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整个肠胃都皱缩在一块儿。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林九看着他们兴致冲冲的样子,心中突然起了一丝的希望。 “并没有!” 大壮耸了耸肩,摊开手,直接打断了刚刚生气还未成型的希望。 瞬间,感觉到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肩膀上,莫名传来一种累感,哪怕是刚才那一觉卸去了所有的不堪,但是就在大壮说完的一刹那,似乎又回来了。 “那你们” 林九有些诧异,看着他们,一眼后,又将目光放到眼前的大壮身上。 “你是说,既然没有任何的希望,那为什么他们还这么兴致冲冲吧!” 大壮嘴角扯了扯,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长时间盯着,若是真的放开笑容,整个眼睛都会牵扯到疼痛。 林九见到大壮此刻还要卖个关子,狠狠瞪了一眼,没有理会,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眼前的饭菜上,毕竟唯有干饭,才是人生最为快乐! “好吧,其实刚才刺史大人来了,只不过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有喊你。” “刺史大人?” 听到大壮的话,林九陷入了沉默,单手在下巴处摩挲了摩挲,将目光投向林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担心,李温良?” 大壮也是沉默了好久,缓缓说出来心中的想法,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来,直接扯到眼睛的疼痛,一阵抽搐。 “没错,毕竟他是刺史的二公子,咱们在丝院中得罪了他,还将他打成那个样子,这样,也打了刺史大人的脸,怕” 林九并没有说过多的话,这里是府衙中,谁能知道有没有隔墙有耳,若是当真被人听了去,那后果,怕会更加严重。 “嗨,你就放心吧,放到肚子里面,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不会的!” 大壮本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林九心中开始如何计划后面该如何的时候,突然忍不住,一声轻笑,将之前营造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丝院后面的背景深得狠,所以在下面,一般人都不敢去与丝院硬碰硬,而且,丝院也网罗了江湖上的不少的英雄好汉,甚至还有老一辈的高手,其实力,很强。”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九听大壮啰里啰唆讲了一大堆的事,硬是半分关系都没有扯上,忍耐不住打断。 “丝院这么强横的实力,在大梁中,自然尤其重要地位,并且,这种地位坚不可摧,另一方面,你的黑-卡,在丝院中处于顶尖的会员证明,有权利向丝院寻求帮助得到庇护,当然,这黑-卡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得到的。” “至少是刺史这样的地方主宰官才能够获得一张黑-卡,而且,我还听说黑-卡中还有这级别,不过,这我就不知道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竟然拥有着一张黑-卡,还无品级,你说,刺史大人该如何做想?” 听到大壮说了这么多,林九自然不傻,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他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了。 “他应该会想,我是不是什么高官之子,或者,六扇门!” “没错!” “只要现在咱们咬住不说,只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河东郡捕头,那么,就能给他营造出一种咱们在极力掩饰自己身份的感觉,所以他们不敢对咱们怎么样了,哪怕你回去了,他依旧不会怎样,非但会将这个苦果自己吞下,还会想着法子从我这里打听点儿消息!” 大壮信心满满,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让林九心中升腾起一阵佩服,虽然在探案、查案上,相较于自己欠缺了少许,但是这揣摩别人心思、为官之道上,自己远远不及。 “那,真是要苦了你了!” 林九一声感叹,没想到自己全然而退,会给大壮留下一个烂摊子。 “实则,也不然!” 大壮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涩,难以出口,还是将里面的道道讲个清楚。 “刺史肯定会千方百计打听你,所以,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我,我直接将他的糖衣吃了,炮弹给他扔回去,不就得了,你放心,我也是个人精,大不了,最后将你抛出去呗,反正你有丝院的身份保护,出不了什么事。” “不过,咱们现在也应该要小心,不是小心刺史,而是,李温良,这个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咱们惹到了他,他必然会报复回来,可能会用一些肮脏的手法,这种东西,毕竟防不胜防,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看着大壮一脸认真的面色,林九郑重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还真得要放在心上啊,若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这小子可是会下死手。 “有线索,快来!”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咱们也建了一个群,就在主页可以看到,大家可以进群来聊聊天,有意见也尽管提,都会回复! 第八十三章 滋药堂内起争端 “这迷迭花应是不常见吧?” 林九对于这种花草药理的了解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只是隐隐约约的,这种话好像并不常见,基本上没有在市场上见过这种。 “这种东西,数年前倒是泛滥成灾,也因如此,影响到了庄稼的生长,遭到了大范围的灭杀,现在,不常见了,但是一些人家中,还是有不少的,这玩意提神醒脑,对于脾胃也有一定的帮助。” “但是这迷迭花,属实不常见,之前还盛行过一段时间,做过香料,后来,从西边小国传进来各式各样的香料后,就直接没落了,现在,用这种东西做香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林九低头看着手中保存非常好的纸张,一点儿褶皱都不存在,上面赫然写着‘迷迭花’三个大字! 这条线索是由老范提供的,现在的他也是尽全力,通过自己熟知的那些人,也在寻找着,不过,这回倒是提供了一有用的线索。 “之前老范他那老娘身体不好,为此,专门去过滋药堂学过一些药理,所以,对于这种东西,自然不在话下,尤其是那种迷迭花的幽香,在田间地头,还算是比较突出。” 大壮特地给林九解释了一番,心情因为这条线索高兴了不少,全身都为之一松。 “咱们该怎么办?” 自从王元来到冀州府之后,一直陷于沉默当中,也不是因为自己一个捕快,周遭几人都是捕头级别,而是发现,这个小团队中的每一人都要强上他不少。 论是作战能力,大壮与种-马三自然扛起了大旗;破案能力,林九是稳居首位,就连同样是沉默不语的裴庆项偶然也会插进去一句话,得到众人的尊重,而且,自己的修为卡在这个瓶颈,久久未能突破。 “首先排查一下药铺,这里面的迷迭花存放量都不在少数,也是可能性最大的!” 林九想了一下,现在最好排查的只有药铺,那些私人存放的迷迭香,难以搜寻与排查。 “没错,现在咱们只能这样,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基本上涵盖到每一家每一户,坚决不漏掉,但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所有人听到大壮的话,纷纷点了点头,考虑的很周到,也只能让他来安排人,若是自己等人越俎代庖,怕是会引来不满。 没过几时,富丽堂皇的药铺出现在几人面前,穿过数条繁华的街道,依旧是人人相挤,哪怕是案子影响这么大,仍然没有对这些店铺,这些生意产生任何的关系。 “这冀州府,果然豪华,果然与河东郡一个小小的郡城的不同!” 林九忍不住啧啧赞叹,从规格来说,就已经难以比拟,尤其是眼前这一座药铺,古色古香的建筑群,琉璃瓦盖顶,四大天柱化做强力支撑,门口前的两只嬉戏瑞兽尽显顽皮,淡红色的钉铆大门上悬挂着一紫金皮葫芦,恢弘气势在第一眼就已经震撼了林九,这还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建筑,甚至连那背景同样强硬的神亦没有如此规格的地方。 “滋药堂!”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那镀金的牌匾,三个大字莫名出现在心中,心中忍不住一荡,烫金的大字这回是彻底印在眼神中。 神农尝百草尽在此堂,药王千金方一代相传。 “这对联倒是霸气,就是,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种-马三盯着那对联,嘴角不屑明显流露,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小小的药堂,口气这么大,怕是皇帝身边的御医都不敢这么说吧,神农、药王这种医药方面的老祖都被端了出来,真不怕砸了牌匾。 “不,一点儿都不夸张。” “你们是不知道,这滋药堂中有着诸多经验的老郎中,甚至有不少的退休御医坐诊,以及关门弟子,实力不用小觑,与神同归属于一陌生势力下,传言,这个陌生势力来自皇室,但,没有否认,也没有正实。” “所以,他们的对联,并不是夸大其词,基本上一代又一代退休的神医,都会被分散到各个州城中。” 大壮满是忌惮的看着眼前这滋药堂,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他,可是知道这后面的背景有多么大的能量。 “您好,几位大人,请问有什么需求吗,是看病,还是要抓药?” 还未等几人踏进这滋药唐的门槛,门口的一个小厮有了些眼力见,见到几人一直盯着门上的大匾,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这。 “不抓药,也不看病!” “那,您是来” “官府来办案,来问问一点儿情况!” 小厮深深看了林九一眼,迟疑了好大一会儿,似是在考虑其中的弊害,虽然滋药堂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终究是一个药堂,做什么事,还是得认真一些。 “小梁子,让他们进来吧!” 还未等那小厮做出决定,林九等人心中激生出烦躁之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滋药堂中传出来,让小厮听后,深深对着大门鞠了一躬,二话没说,带着几人走进。 刚刚踏入一只脚,就已经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药材气味,刺鼻,几人瞬间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几位大人,你们好!” 众人从那满满的药柜中惊醒,循着声音望过去,一老者花白的头发后梳,在光下熠熠闪光,整个人的脸上容光焕发,精神矍铄,一身的黑色长袍将身子全部笼罩在内。 “您是?” 林九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尊敬,抱了抱拳,这老者声如洪钟,能够传送至门外,且任何的行动没有一丝的声响。 “老夫,是这滋药堂的首席医师,宗盛,不知道几位大人,是来问什么事,查案?” “没错,我们是来查案的,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壮亮了亮令牌,双拳抱在胸前,彬彬有礼,眼睛直视这对方那海纳百川的眼神。 “好,不知道大人们是想要,问些什么事情!” “老先生,是这样的,贵药堂中,是不是有一种药,叫做迷迭香?” 林九也并没有与那老者再有些客气,直接看门见山,直截了当。“呵呵,这种药材并不是有多罕见,自然有,量还是不少,估计,整个冀州城,也没有我们这么多了!” 宗盛医师抚了抚下巴处的长须,自信心满满,在滋药堂中,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论药材,不论是常见还是困难,都是应有尽有。 “那么,最近有没有人来这里购买过迷迭香?” 种-马三颇有些不耐烦,不光是读书人,怎么面前这老头也是如此,干脆直接两步走上前,看着那还算瘦弱的牢头,恶狠狠说到。 “年轻人,不要这么没礼貌,没礼貌的下场往往都不会很好!” 宗盛医师皱了皱眉,这个高壮的汉子如此没有粗狂,口水都已经喷到脸上,不过 “老头,你是在威胁我吗?” 种-马三拧了拧拳头,咔咔作响,整张脸上面露出凶狠,直接揪住那老头的衣襟,将其提溜起半空中,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衰老满是皱纹的脸。 宗盛老者也并没有慌张,下意识中,单手抓住种-马三的手腕,微微使出劲度,却如同千斤都坠在这一支手腕处。 “咔嚓!” 清亮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听得干净,这也就是滋药堂中来看病的人不算多,在他们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纷纷朝着看过来。 林九清晰看到,种-马三那一张脸上浮现出了极大而痛苦,痛苦到整张脸都开始有些扭曲,皱缩成一把手就能抓住的一团。 “嘶!” 忍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种-马三倒吸了一口凉气,单手也是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轻而易举被挣脱离开,捂住手腕,瘫倒在地,面色瞬间蜡黄,豆大的汗水密密麻麻,在皮肤上凝出水珠。 “你,你,你” 种-马三指着宗盛,疼的讲不出话来,眼神中尽是恐惧,那种绝对的碾压,那种无力感,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宗盛老医师心平气和,也就同信手一翻般随意,跟本就不当作是件事。 “老先生,使我等唐突了,还请原谅我们,我们也是着急,毕竟,这件案子,关乎数十个孩子的性命!” “还是你这个娃娃有礼貌,若不然,老头子早就不搭理,我听说这件事了,不过,这迷迭花,在我药堂中已经躺了好几年了,从没有卖出过一回,抱歉,给你们提不出任何的帮助!”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多停留了,感谢您的帮助!” “等一下!” 就在众人转头想要离开时,宗盛倒是喊住他们,脚下脚步微转,还未趁着众人反应过来,直接来到种-马三身边,捏住手腕猛然一折,直接归位。 反应过来时,宗盛此刻已经回到原位,速度之快,让人只感觉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走吧,那小子,以后礼貌一些!” “对了,你肾精虚亏,就是肾虚,以后多多注意!” 求收藏!再次求收藏,兄弟们,加油,再来一波收藏! 第八十四章 百人大战战意崛 “唉!这么多家了,没有一点儿消息!” 一行人刚刚走出一间小小的药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间,不知道问了多少人,更不知道得到了多少次相同的话,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纯粹是机械运动,一遍一遍,现在的这种状态也不知道经过了少次。 “这已经是冀州城中最后一家店铺了!” 大壮看了一眼手中的粗糙纸,瞥了瞥后面的小小药铺,脸上尽是苦笑,三分的任命,三分的疲倦,四分的不甘! “这,就只能把重点放在那些藏有迷迭花的人家了!” 本来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被压上了一些重担,脊背都开始微微弯曲,似两头挂上重物的扁担,嘎吱嘎吱! “这怕会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量啊!” 林九同样苦笑一声,看着其他人,无一人脸上还挂着之前来的轻松,本想着也不过是个协查,待个三四天就可以,没想到,这近乎过去七天,愣是一点儿线索没有查出来。 来时叶子还算得上深绿发黑,没想到,现在这在一抬头,绿色一片中已经夹杂上些许的秋黄。 今年的秋天,来得早了些!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要不,咱们再回去翻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林九一经提出,遭到所有人疯狂的摇头,笑话,看一遍至少要不吃不喝上两天,每时每刻盯着,眼睛怕最后不会肿胀,就是天神保佑。 “别,别,林小兄弟,这回,你饶了老哥我吧,你看老哥这身老骨头,可是经不起再次折腾了!” “你看,这几天,我长了多少根的白发!” 大壮随手揪住自己一撮黑发,低下头,凑到林九眼前,示意。 林九尽力忍着笑容,脸庞憋得通红,急忙摆了摆手,开着玩笑。 “万哥,你这白头发倒是没长上多少,就是这脸上,皱纹添了不少,你该用些脂粉掩盖掩盖了!” 多日的相处,林九已经摸得了这几人的脾气,至少,开个玩笑还不至于产生什么冲突。 “是吗,看来得多多注意一下了!” 大壮从怀中竟然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镜子!对着左看右看,轻扫一下鬓角,整理整理衣领,装模做样! “行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了,还在意这干甚。” 种-马三撇了撇嘴,他现在可是不想放过每一个讽刺大壮的机会,虽然二人都是时常斗嘴,但放到危急关头,哪怕已经搁置了数年之久,那份兄弟情却并没有消失殆尽。 “行啦行啦,说的跟你个小子能找到对象似的!” 大壮瞪了一眼他,甩了他一个大白眼,自己体会。 “哼,你小子,现在怕还是一个童子身吧!” 种-马三这边一个釜底抽薪,直接掏了大壮的老窝,这一句话一出,让得其他几人都是冷咳一声,似乎是莫名被冒犯到了,纷纷有些不好意思,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一个眼神四处洒望着,不知道该看向何处。“你,你,你这臭小子,老子和你拼了!” 大壮努了努嘴唇,通红着脸,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感觉到自己的脸面在这几人面前被丢得一干二净,却不知道,这几人同他一样,都是一路人。 大壮挥着拳头,对准种-马三的胸口,直接锤过去,看似气势宏大,手臂上青筋暴起,实则仅有半分力,软绵绵,有其表而无其实! 林九几人急忙上前,有抱住大壮,有拦在种-马三身前,纠缠了不长时间,就已经二人分开。 “你这个臭小子,说的跟你有对象似的,你这个花和尚,下流和尚,你这样做,违反了戒律!” “再和你说一次,老子还俗了,还俗了,老子不是和尚了!” 种-马三气的直跳脚,顶着那反光的大光头,在大阳光下,一上一下跳跃。 “只要,你还是大光头,你就是和尚,咋地,不服啊,再瞪我,瞪啊,哼!” 大壮瞪大双眼,如牛眼一般,凑近,与种-马三互相靠近,两人就这么盯着,谁都不服谁,任是轻微的酸痛浮上来,也照样硬撑着,毕竟,脸面都放在这了,谁先闭眼,这两个不服输的人,可就是丢了。 “喂,你们几个崽子!” 就在一行人正津津有味看着两人,就差一个小板凳,一些瓜子零嘴,极为嚣张的声音在几人身后突兀出现,让几人眉头一皱,大壮与种-马三二人同步回头,带着烦躁,循着声音找过去。 “你们看什么看,来,把头给本大爷递过来,让大爷砍上几刀!” 林九转过头,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已经出现了近乎上百人,带着杀气腾腾,手中拿着薄片刀,目标,正是他们几人。 为首的不过是个年轻小子,衣冠不整,领口处露出一大片胸毛,双手掐腰,带着一把宽厚砍刀,鼻孔朝天,嚣张气势,无敌! “你们?是什么人?” 林九下意识抓住刀柄,紧了紧,微微拔出一丝,露出寒光,只要一有什么异常,这长刀便能立马拔出。 面对着眼前这么多乌泱乌泱人,这几人心中都谨慎万分,认真起来,虽然面前这些人的实力,属于细枝末节的存在,但是,也架不住他们这么多人,蚂蚁尚且还能咬死大象。 “什么人,大人物,你们这几个小捕快,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啊,嘿嘿,既然我们接了单子,就算你们倒霉!” 年轻小子挥了挥手,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砍刀,莫看那砍刀如此厚重,在那小子手中,却是如挥臂使,轻若鸿毛。 “他们,你知道什么来历吗?” 林九扭了扭头,半看着大壮,另一只眼盯着那冲过来的人,时刻小心着。 “估计,他们是冀州城中,黑势力中的那批人吧,了解不多,本来是些地痞流氓的存在,后来,愈演愈烈,有了点儿实力的人也掺和了进来,莫看冀州城种表面上这么祥和如意,实际上,掩盖的里面也是脏乱不堪!” 大壮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么多人,心中也有了忌惮,直接将手中的个长刀拔出来,死死抓住,眼神盯着每一个人,看来,这绝对是一场恶战啊! “都保护好自己!” 林九对着几人喊了一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能派出这么多人的还能有谁,而且,自从他们来到以后,整日忙于查案,能够得罪的人,怕是只有那刺史家二公子,李温良! 原本还算有点儿路人,见到这一阵仗,就知道必回爆发一场血的争斗,早就已经躲进家中,开着窗户中的一条缝隙,透过津津有味看着,恐惧还带着兴趣。 “缩成一团,首尾呼应!” 林九大声一喊,几人互相将背都放心留给对方手中持着长刀,组成一个环状,兼顾任何方位,被人群团团围住。 “喝!” 为首的年轻小子见此,眼神眯缝出一条缝隙,透出危险与戏谑,他们倒是照顾的全面,只不过,他们也丧失了突围的能力。 双手持着宽厚砍刀,高高举起超过头顶,双臂全部使劲,尽全力劈下,携着千军万马之势,眼神中带着变态性的兴奋。 “去死吧!” 林九眼神紧紧盯着,丹田中一股子暖流顺着经脉,与全身所有的力量汇集交融在一块儿,整个身体中暖洋洋一片,充沛的体力,使出力量挥动长刀与砍刀砍在一块儿。 铛! 两股力量冲击在一块儿,直接爆发,化作冲击波一次一次,如海边潮水冲刷着两人的手掌。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不断袭击两人的神经,手掌带着手臂开始细微地颤抖控制不住,接连不断,肌肉战栗带动着上面的皮肤像波浪一般。 林九死死咬住牙齿,对面这小子虽然猖狂了些,但是,手下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让他感觉到了微微棘手,不过,他也相信,对面的小子同样不好受。 “这小子,行啊,那就看看谁能够更强吧!” 林九眼神中爆发出少见的斗志,越来越强烈,双手哪怕现在已经出现明显大幅度的抖动,还在尽全力支撑着。 对面的小子同样面色狰狞,喘着粗气,眼神再也不是嚣张,谨慎了许多,兴许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势均力敌的人吧。 铛! 双方不约而同再次拼了一记,纷纷被那极为强大的冲击力震退,在双方人马的阻拦下才堪堪稳住身形。 “怎么样?” 大壮刚刚一刀砍翻一人,来到林九身边,满是担忧的眼神,扫视了一番,见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没问题,不过,这小子确实不好对付,你们解决其他人,这些小子,就交给我吧,正好,最近修为暴涨,稳固一下!” 语罢,也没管大壮等人同不同意,林九再次挥着手种出现缺口,有些弯曲的长刀,挺上! “兀那小子,可敢再来与我一战!” 求收藏!求收藏!兄弟们,冲啊,再来一波收藏,加油! 第八十五章 双人战争林九胜 “谁怕谁,来啊!” 年轻小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发抖的手掌,一咬牙,看着林九,一声怒吼,再次冲了过来。 林九眼神紧紧盯着那小子的身影,久久未动,即使曾有老话说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但是,现在,并不适用,后发制胜,只有等着对面的攻势,才能够做出来相应的破解。 “受死吧!” 林九这才发现,那宽厚的砍刀刀背上还有着一个小小的把手,仅能够单手抓握,就是这么一个小巧的设计,原本的砍刀摇身一变,也竟成了铡刀,挥舞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那声势浩荡过来的一招,林九狠狠盯着,喉咙上下滚动,脚底生根般纹丝未动。 “就是这个时候!” 林九心中大喊着,那砍刀的刀刃即将逼近面门,甚至都感受到了上面的寒芒。 嘣! 林九脚下直接炸开一个大坑,泥土纷飞,顺着势,整个身子接连后退数步,擦着那刀刃刚刚闪过,只削掉了额前一绺头发。 哼! 当真是傻子也会选择硬碰硬,自己那长刀,若是真要与那宽厚的砍刀硬拼,怕是连那一招也接不下就会断成两半。 林九还没有舒一口气,脚尖轻轻一点,强行止住暴退的身子,手中持着长刀,趁着对面的那小子还没有收回刀,直接刺过去。 看似经历了不短的时间,实则就在那短短两三秒之间。 年轻小子眼神突然翻腾出一股恐惧带着淡淡的慌乱,此刻,砍刀已经嵌入地面,即使现在拔出,怕也是晚了时候,那一刀,可并没有任何的留情啊,直接对着心口刺来。 哪怕现在看似胜负已定,林九依旧没有任何的放松,这小子若是连这一招也解决不了,也不配自己激发出战意,更不配作为自己的一把磨刀石。 危急时刻,年轻小子也管不了这么多,那长刀锋利的刀尖就要刺到胸口,已经开始了微痛,兴许已被刺破了点儿皮。 突然,那小子眼神中的恐惧被一扫而净,一抹狠厉浮现,让林九心中一惊,心中暗念不好! 但是,此刻也来不及抽刀,只能再加上一把力,尽快解决掉这人才好。 四周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残肢断臂横放在地上,大壮等人浑身沐血,颤抖的手中,那把统一配置的长刀满是缺口,且已经卷刃。 几人背对背靠拢在一块儿,地上躺着许许多多捂住伤口惨叫,还剩下也不过二十多人,此刻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但也是互相忌惮着。 同伴的下场也都是摆在眼前,对面几人的力气也是濒临耗尽,所以,现在手都不想先作为那个出头鸟,互相坚持着,唯有林九那边正干的激烈。 最后一刹那,年轻小子狠了心,双手立即松开刀柄,多半个身子猛然一侧,用近乎半个胸膛,直接将林九的长刀顶飞。 也顾不上那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胸膛近乎要被剖开,露出森白的肋骨,血液眨眼间就已经浸红了胸前的衣襟,但是,此刻也来不及。 一拳轰过去,牵扯到宽长的伤口,脸色一白,忍不住呲牙咧嘴。 林九双手持住的长刀,来不及回收,看着那越来越大的拳头,,即使是松开刀柄,也怕是已晚,只能将头颅硬生生转到一旁,用身子硬扛下那一拳。 “小子,再来啊!” 林九在几人的帮助下,稳住,突然间,喉头一阵温热翻涌上来,压制不住,腥涩感直逼头颅。 噗! 实在忍不住,一口淤血直接吐在地面,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巨痛,强行支撑着站起来,眼神中的战意依旧不减,相反越来越盛,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一拳后果,看着不过是一口淤血,可是林九自己知道,那一拳,自己也并不好受,整个腑脏都随着震动,微微有着溃散之意。 这一次,受的可是内伤,只能通过慢慢调理! “小子,很好,再来!” 林九略显癫狂,丹田中突然又升腾出的一股暖流在经脉中任意穿梭,绕了腑脏一圈之后,那种疼痛感暂时消散了大半,所有的伤势也近乎好了七七八八,让林九微微一愣。 “好,来就来!” 那小子见到林九本这么癫狂,心中升起一股退意,但,见到林九一愣,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怒火丛烧,一口直接答应下来。扯下上身的衣物,露出恐怖的血红伤口,将近半米长。 嘶!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哪怕是他们几个,但是看到的一刻,那疼痛似乎也出现了自己身上。 “崽子的,来,受死吧!” 将上衣撤成一条条的长条,捆绑在伤口上压抑住血液,皱了皱眉,举起双拳,盯着。 林九睁开的眼神中透出震撼,也带有七分的兴奋,这完全可以作为一张底牌。 直接挺身而出,再也不管什么先发后发,同样举着双拳,如一只山间猿猴,脚尖沾地,整个人好笑却又格外的灵活。 “吃我一记拳!” 年轻小子忍着疼痛,一拳直捣黄龙,一招一招对着要害,太阳穴、腰眼、双眼、裆下等等,哪个地方造成的伤害最大,哪个地方的遭受伤害的频率最高。 一时间,打的林九有些猝不及防,这小子,竟然是不是还来一个撩裆腿,这谁能受得了,险些让他中招,整个玩意现在还是皮肤皱缩在一块儿,紧紧,没有放松开。 “你这小子,倒是挺阴!” “哼,管你什么阴不阴,管用就行,能夺你命就行!” 二者再来一记,拳拳到肉,随即暴退,在地面上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下来,林九身上有着一个明显的脚印,年轻小子身上也有一个隐约模糊的拳印,这一击,那小子站住了上风,但是伤害却稀松了了。 林九甩了甩手掌,缓解了一下上面的痛感,此刻已经是淤青一片,遍及整个手掌背。 哼,这个小子,力量不小,自己竟然在这方面略逊一筹,直逼饼子。 其他人此刻也都放下手中的争斗,不约而同停战,来到两人身后为其压阵,林九这方的几人手中早就将那长刀扔掉,说出来真是笑话,堂堂朝廷分配的配置长刀竟然连地痞流氓中的武器都不如,可见现在这个朝堂都已经腐朽到了什么地步,若是如此,边境处的那些战士足以可见处于一个多么尴尬的地步。 剩余地痞流氓也不多,仅仅剩下七八人,浑身也都是伤口,正汩汩而流,地面上躺着的残肢断臂已经数不胜数,昏迷过去的人更多。 “让咱们一决胜负吧!” 那年轻小子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人,眼神闪烁了数次,才厚着脸皮提出现在这个要求,若不这样,对面可是有两个比他实力还要搞上不少,自己这回可是栽倒这里了。 “哼,你休想” 大壮刚刚说出话,直接被林九一只手打断,郑重其事看了一眼身后几人,转过身。 “好!” 虽然对面所剩下的敌人根本就不多,但是,他们几人此刻更是筋疲力竭,从那细微的颤抖中都能看出来,若不是现在还没有解决点所有人,怕是早就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毕竟他们四人可是干掉了百人之多。 林九深深呼吸一口,对于自己的实力,他相信,而且,其他人更为相信自己,自己也必能赢得这一场胜利。 轻轻耍了几个拳,骨骼咔咔作响,两条胳膊貌似都长了不少,脚尖着地,双腿微曲,猛然一爆发,整个人直接弹射出去,速度之快到眼前过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少年此时也正全力戒备着,看着林九的速度,心中也是一惊,这人果真留了一手,现在这个速度,眼神也只能勉强跟上。 眼前一黑,再次恢复清明之时,一只拳头已经出现在眼前,猝不及防,年轻小子双臂急急忙忙护在身前,还未注意,只能被迫接下这一拳。 噔噔蹬! 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未稳住身形,林九的另一击再次跟来,如附骨蛆,无奈之下,年轻小子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一拳,震起一片灰尘,将两人身影全部笼罩在内,所有人皆是视线受阻,丢了两人的踪迹。 “啊!” 一声惨叫过后,所有人,不仅仅是林九这一方,还带着那所剩不多的地痞流氓,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处,惴惴不安。 就在所有人忍不住想要去散开那灰尘之时,已经逐渐消散,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是林九! 此刻,林九正伸出一拳,还未收回,上面滴滴鲜血坠落在地,随即被灰尘所覆盖,不远处,那年轻小子早就被震昏在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心中刚刚放下心,不远处脚步频繁,再一次让他们提起,现在所有人几乎都处于强弩之末,再来人,那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大壮,大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求收藏,家人们,求收藏,再冲一冲! 第八十六章 小组成员减一人 “大人,这是调查结果,我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每一家,每一户都没有放过,而且,基本上都是通过旁敲侧击,甚至探访邻居等了解到的,绝无纰漏!” 府衙一旁的小屋已经成为了他们五人办公地点,虽然小是小了一点儿,但是胜在清静些,平常也并没有人打扰,精致了些。 不过,现在看着如此,却也在之前,不过是一片破败之相,杂草丛生,遍地都是腐朽味,因此,大壮也与总捕头吵闹好久,最终被迫低头于总捕头的淫威之下,乖乖认了,忙活了两三天才收拾出这件本来是杂物的小房间。 “好,你们做的挺好,去休息吧!” 大壮接过来那薄薄的一层纸,对这小捕快挥了挥大手,躺在家里面搬来的摇摇椅上,嘎吱嘎吱摇个不停,翻腾着上面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这群小子,办事还挺利索,连家庭住址,这段时间的来往信息都调查个一清二楚。 “万哥,挺自在啊!” 林九悄无声息推开小门,发现大壮此刻摇摇晃晃,眼神眯缝着,点头的频率也逐渐增加,旁边摆放的瓜果,现在也只剩下一干二净的白瓷底盘,还有这一个一个的果核,啃得真是干净。 “啊,嗯,林兄弟,你来了啊,怎样啊?” 被惊醒的大壮浑身猛然一颤,震得椅子嘎吱嘎吱作响,一时间让林九竟有些心疼下方的那张摇椅。 “春困秋乏,夏打盹,古人诚不欺我。” “行了,万哥,怎么还拽上了,懂几句老话,就开始文绉绉的了!” 见到大壮再次与睡意相抗争,不禁打趣道。 “滚,滚,滚!” “臭小子,再怎么,老子也是上过学堂,读过书的读书人!” 轻轻伸出那粗壮的大腿,在林九屁股蛋上轻轻踹了一脚,反手在桌上的果盘上摸了摸,只得到了一手的果核以及那沾染上的果汁。 “林兄弟,怎么样了,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没多大事了,早就好的七七八八,手掌上也都结痂了,没多大问题。” “哎,对了,万哥,那一批人查出来什么背景了吗?” 林九随手拉过一张板凳,半倚半靠,从大壮手中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纸,一个一个开始浏览,任何字眼都没有放过。 “嗨,你说的是那群小子,是本地大帮派青龙会手下的人,这种帮派就纯属于地痞流氓,那个年轻小子算是里面的红花双棍,整个帮派也就他能打一些,其他都是一些小喽啰,直接出动所有的捕快,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那小子现在怎么样?” 听到大壮的话,林九迟疑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张开口,若是那小子因为这件事而白白丢了性命,那果真是有些太可惜了。 “怎么?欣赏这小子?” 大壮玩味的眼神看着林九,只换过一飞过来的茶杯。 “你这小子,真狠,要是我接不住,怕是得头破血流!” “那小子,你就别和我抢了,这小子手底下有几分实力,比我手下那群人都好,现在在牢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到这件事情一结束,就来个狸猫换太子,将他收到麾下,你可别和我抢啊!” 大壮紧张兮兮看着林九,就像怀中抱着一个无价之宝,生怕林九夺过去。 林九干笑几声,说实话,他心中还真有这个打算,自己在河东郡中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代捕头,而且也刚刚入职,自己手底下的班子也并没有搭建起来,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万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小小的代捕头,刚入职,刚升为捕头,手下都没有人,万哥,你就忍心看我成为一个光杆司令嘛!” 林九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可怜巴巴看着大壮,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嘴角一瘪,凑到面前。 “呕!” 大壮假装被恶心到,迎来的,只有那一只大脚。 “大壮,你跟人家抢什么人啊,你堂堂冀州府的一个捕头,手底下人才济济,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小郡城的捕快,自然没有多少人,你家大业大的,还为啥非要跟人家抢!” 那熟悉又十分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扭头过去看,就知道来人定有种-马三,依旧是让人厌烦的话,哪怕里面想表达对于林九的支持,但,还是那么难听。 “哼,有你什么事,再说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郡城的捕头,说别人前,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冷哼一声,身后剩余所有人都到,林九坐在板凳上,尽力让自己舒服一些,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好管,也不能管,再怎么斗嘴,他们依旧是下意识中的兄弟,自己,虽然与他们关系好上一些,却依旧是个外人。 “这是调查的家中藏有迷迭花的人家,你们都看一看!” 林九将手中结果递给他们,刚才大致看了一遍,里面的某些字眼让他心中有些惊讶,也算是有了猜测吧。 “这,刘老板?” 王元歪着头,看着林九,有些疑惑。 “什么?’ 大壮瞬间精神了不少,直接从摇椅上弹起,一把抢夺过王元手中的那一张纸,聚精会神盯着上面的某些字,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个刘老板,果真是有些问题!” 猛地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数个果核坠落在地,摔成四分五散,残余的些许果肉成了泥状。 “这时候做出决定还是为时尚早,不过,这个刘老板,着实有很大的怀疑,之前的还没有解除,现在又平添了许多,得对这个十世好人,要着重关注关注了!” 林九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怎么感觉,这个刘老板还不算是最后的幕后凶手呢?堂堂一个人人称赞的好人,若真是他,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不能解释! “对了,万哥,被保护的那些孩子,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 “暂时还没有,不过,一天不间断的保护,本来捕快房人手不够,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多天,早早就吃不消了,我向上面提议,准备请求兵营来增援,同意了,林兄弟,这回就拜托你走一遭。” “咱们遭袭的那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我们负责处理,只要你不在场,这件事就会很容易得到解决!” 大壮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副邪魅的笑容。 林九思考了一小会儿,便已经懂得其间的弯弯绕,只要自己不在场,就不会有露出任何马角的机会,这样一来,就任由大壮自由发挥,不过,李温良以及刺史大人遇到大壮,可要吃了大亏,尤其是李温良这厮。 “那厮,可不能放过啊,若真不给他点儿颜色瞧一瞧,怕,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啊!” 林九嘴里面嘟囔道,但是在座的几个哪一个不都是武者高手,早已经将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是暗藏在心中,认认真真记住。 “放心吧,这回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大壮拍了拍林九肩头,对于李温良这个人,现在可是恶心的狠,说句实话,他们兄弟两个,李温书、李温良,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温书属于伪装起来的毒蛇,李温良,这厮伪装都不伪装。 “我,要退出!’ 寂静了些许的时间,在沉默中,突然,一句话,让所有人呆滞住,扭过头,不可相信地看向裴庆项, “你,说什么?你想要退出?” 大壮带着愠怒的语气质问裴庆项,那张普通的脸庞上,没有一点儿的情绪,冷淡到了极致。 林九沉默了,并没有像大壮的一样,就只是静静看着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可否灭,既然裴庆项不相信他们,那也就随他去吧。 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裴庆项的领口,眼神森然,带着怒火,来回拉扯着,他也并没有作出任何的挣扎,只是随着晃动。 “你想要退出,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说你想要退出,我告诉你,裴庆项,这个队伍缺了你并不是不会成功,早干嘛去了!” 大壮捏紧拳头,都已经抬至半空中,看着这张已经在一块儿行动了数天的脸,迟迟没有挥下。 “不用说这么多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要退出!” 大壮猛地锤了一下桌面,坐在椅子上,看着裴庆项,皮肤上青筋暴起,隔着几米远都能够感受到身上散发的怒火。 “你想退出,可以!” 林九冷冷看了一眼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于他内心的想法,林九知道,有些好笑,但是毕竟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林兄弟,你” 林九阻止大壮再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所有人,招呼着王元离开。 他明白,裴庆项害怕李温良的背景,自己有着那一张黑-卡,完全不用担心,大壮与种-马三也是有些实力,虽然他们背后只不过是万总捕头,但是万总捕头后面也是有着靠山,若不然岂会混到现在的职位上。 求收藏啊,兄弟们,咱们的收藏还是太少了,来一波收藏,兄弟们,往上冲一冲、干一干! 第八十七章 指挥同知的试探 “吁!” 勒住手中的皮质缰绳,林九喊住胯下的马,双腿紧紧夹住,看着眼前的军营,恍惚间,心情也不知该是什么。 “怎么了?” 身后的王元似是发现了林九的异样,驱赶自己的马来到其身边,但是依旧落一头,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自从林九成为代捕头后,便是如此,毕竟还是要给些面子。 “嗯?啊,没事,没事,没想到军营是这个样子!” 被那一句话惊醒,林九抬起手敷衍了几句了事,还是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那熟悉且又陌生的军营上。 占地尚可,四周都是粗壮树干做成的栅栏,两人多高,上面都是锋利的木刺,密集到连下手的地方都不在,在马上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穿戴着头盔的循例士兵头颅。 “站住!” 两人停下马,马前被两个小兵手持长戟逼停,其他人都是严阵以待,死死盯着两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杀气汇集到一处,朝着二人逼压过来。 “你们,来这为何事!” 小兵上前,手中的兵器没有一丝的放松,相反,戒备更加严森,生怕一有什么突发事,就会一戟刺过,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弓箭手,箭尖遥指,寒意在皮肤上滚了一遭,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诸位军中兄弟,不必如此戒备,我们是冀州府衙派来,特地与童指挥同知谈些事情!” 兴许是林九那温和的面容与声音,让几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杀气也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不过,那箭头依旧,终归是要谨慎些。 “既然是冀州府衙派来,那可有证明?” 两门卫军士,其中一人收回长戟,小心翼翼来到林九身前,另一人还是紧握住,没有放松,若真出了什么事,还得靠这人首先拦住。 “在这里,这是我的身份令牌,还有这,这是府衙开具的证明!” 林九先是在腰间拽下那粗狂的令牌,又从怀中掏出薄薄的证明,递给那身前正等着的军士。 “这是啥,哎,你看看,你能不能看懂?” 那两人凑到一块儿,拿着令牌与证明,装模做样翻了翻,但是私下中嘀咕的,可是一清二楚被两人听进耳朵。 林九一开始有些愣住了,忍不住的喜悦自心底翻涌上来,啊这有点儿奇葩呀,不过,这两人不认识,会不会耽误自己的事。 万一这两人不认,那该怎办,难道真要强闯不成?后果必死无疑啊。 “咳咳,进去吧!” 林九傻眼了,惊呆,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局,刚才想了半天,萌发了诸多的方法在这一句话下,都成了泡沫。 “怎么,不想进去了?” 那军士皱了皱眉头,略有些心虚,生怕他们知道自己二人刚才只不过是装模做样。 “进,进!” 林九踩着马镫,翻身下马,顺带着将腰间的佩刀以及手中的缰绳递给两人,一套 动作行流水,没有一丝的磕绊做作,这下子,彻底打消了守卫军士心中残存的疑惑,毕竟这么熟悉的军营规矩的,可不会是那些匪徒。身后的王元一脸的疑惑,头脑发懵着,跟随林九的动作,同样将佩刀与缰绳塞给他们,追上前,一双怀疑的眼神紧紧盯住那一道背影。 “你看我干嘛?” 林九早早就感受到那一双如炬的目光,心中暗恼自己竟然露出了马脚,走了几步,猛然扭过头,看着王元道。 “啊?” 原本王元沉思着这件事,谁能料前面的林九突然转过身来,险些撞了个满怀,极力控制住身子,才在前一刻停下,省得投怀送抱。 “你!” 王元双臂怀抱在胸前,一脸桃红看着林九,眼神中有着羞怒。 “咋啦?” 林九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这一下子,也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无奈之下,转回身。 “等等!” 这时候,一个身穿甲胄的百长挎着只有长官才能佩戴的长剑,踏着军中规则步,来到林九面前,扫了一眼过后,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你是,林九?河东郡捕头?” 林九点了点头,有些迟疑,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卑微,即使对面站着的是军中百户长,正九品官职,属于官职中最低级,却也比较上其他人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当然,自己这河东郡的一个小小捕头,也从属于九品官职之内,但,手中的实力却远远不及,自己手下顶多不过十几人,然而对面的那军中的百户,手下却是精锐的百人之多。 “好,跟我来吧,将军叮嘱过。” “对了,有些东西不要乱碰,都是些危险的东西。” 那坚毅的汉子侧着半张脸,把住腰间的剑柄,眼神如虎狼之色,整个魁梧的身子中爆发着惊人的力量。 林九跟在百户长身后,眼神始终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周遭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陌生中透出熟悉。 反倒是最后面的王元,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所有,哪怕是经过的一队士兵,也引起了他的好奇,灵动的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股赞叹,一股肯定。 “前面就是了,你们进去吧!” 林九又点了点头,对着那汉子抱了抱拳回礼,感受到身后那袭来的一股力量,微微晃了晃身子便已经稳住,心中嘀咕着。 “这小子的身子怎么这么软,跟女人一样。” 看着眼前的军营帐篷,扭过头,瞥一眼红着脸庞的王元,眼神中有些淡淡的愤怒感。 “哼,别再有下一次!” 咚咚咚! 林九抬起手指,关节在那小木门上连敲了三下,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威严浑厚的声音。 “进来!” 推开小木门,便已经见到上方正中央坐着一个巍峨的身影,一身亮银铠甲,摘去头盔置于面前的案桌上,一手拿着书卷,另一手抚着略显灰白的长髯,郑重其事,挺直腰板端坐。 中年面孔上已经平添了些许的皱纹,略显得苍老,顶着一头灰白的长发,更加增加了年龄感。 “将军大人,我们是?” 林九还未说完,便被那抬起的一只手打断,略显尴尬呆在下面,恶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王元。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呆在下面,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满,看着上前方的那道身影缓缓看着书卷,时而露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时而有些微怒。 “呵呵,两个小家伙,你们很好,很不错!” 突然,上面那一道身影放下手中的书,指头肚轻轻点着案桌,看着下面的两个毛头小子,温和的眼神中尽是欣赏。 “大人,我们是州府派来的捕头!” “哈哈,林九,我知道你,你们的万总捕头派人给我来了个信,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规矩,既然来借人都得要派个人来!” “我是这里的指挥同知童人,同时也是派来在这里管理军营的第一长官,你小子不错,我欣赏你!” 童指挥同知开怀大笑,整个胡须都在轻微颤抖着,整个人身上都有着浓烈的气势,直接朝着林九压迫过去。 那温和的眼神中下,隐藏着浓郁的杀气,这种杀气并非是单纯针对林九而言,而是因为杀过人太多,已经印在眼神中,心里! 面对着无形之中的压力,林九浑身感觉宛如被重物猛然压在肩头,整个身子都是浑身一颤后,下意识中所有的肌肉在细小的抖动着,通过那种极为快速的频率将那种压力分散一干二净。 看着林九那面无表情,上方的魁梧汉子眼神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意味,嘴角勾勒出一股笑容。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林九还没来得及张嘴,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压力再次压到他身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只能无声呐喊中。 “呼哧,呼哧!” 林九大口喘着粗气,皮肤上青筋暴起,整个身子猛然一弯,随即不受重负,骨骼咔咔作响,缓慢直起身子。 王元对于林九突然的现状,有些惊讶,一开始还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干嘛,瞬间麻了爪子,呆在原地,双手只能在半空中干抓着。 “你,是你!” 王元一双怒目瞪着上面魁梧的指挥同知,本想抽出佩刀,却发现腰间早早就在大门处已经空空如也。 环顾四周,也并未发现什么,只能随手拉出一条板凳,对着童指挥同知就要冲过去。 “不,不要!” 林九喘着粗气,额头上汗珠滚落,整个脊柱都有些轻微的弯曲,可以忽略不计,却强行支撑着,青筋格外鼓出,简直就要破体而出,硬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费尽全力伸出一只手,阻止住王元的动作。 虽然此刻的他几近崩溃,还在苦苦支撑着,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并没有恶意,更有点儿像是试探! 哼! 林九全部的肌肉颤抖着,隐约间出现了损伤,还是将那大部分的压力分散掉,却剩余的部分还是他难以承受的,整个骨骼咔嚓咔嚓作响,双腿甚至要陷入土地中。 噗! 一口鲜血,喷射在地面! 求收藏啊,家人们,往上顶一顶收藏,家人们,收藏涨多了咱就发红包! 第八十八章 极致难破险丧命 嘶! 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略显得狰狞一些,五官紧紧缩成一小团,如一只熟透的大虾弓着身子,双手死死抓住裤腿上的衣服,皱成一个疙瘩,手指甲嵌入掌心,滴出点点鲜血,摔在地面上。 啊! 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虬龙一般突起盘绕,张开大嘴嘶吼着,从那吼声中能够明显听出来极致的压抑,汗珠浸透衣衫,在地上也是湿透一片。 就在上方的童指挥同知皱起眉头,本来的笑容一点点消散,微微前探着身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眼看这小子就已经支撑不住,皮肤开始出现破裂,就如同蛛网般满是裂纹的瓷器,下一秒就想要彻底碎掉。 红色发黑的血液缓缓顺着裂纹渗出,转眼间就已经满是沾染了血液,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难道这小子,已经到了极致?” “貌似,也并没有某人说的那么好!” 童指挥同知伸了伸胳膊腿,好像那小子真有些不行了,眼神都开始有些淡淡的弥合。 “唉,果真到了那小子的极致了,就这样吧!” 一声失望的长叹后,他刚想要挥了挥手掌,散去压在林九身上的威亚,突然,手掌一愣,慢慢收回,本来前倾的身子猛然站起,盯着那缓缓站起身的身影,震撼,除了震撼,只剩下震撼! 就在林九将要认命的那一刻,丹田之中突然翻涌出一股热量,顺着那略显空荡的经脉流动,流经每一寸皮肤,奇迹竟然发生,原本汩汩而流的血液逐渐停下了脚步,附着在身体表面结痂成一块一块,掩盖住裂纹的皮肤瞬间愈合,哪怕是身为高手的童指挥同知也没有发现这些细小的变化。 身体中的疼痛感缓解了大半,原本出现裂纹的经脉以及骨骼纷纷完好如初,甚至较之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林九不知道这股热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自己丹田中,反正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一股热量,已经成为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但是与自己的力量又不是同一种。 “呵,来吧!” 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壮志,身上的战意在那威压的磨砺下已经逐渐成形,正在进行着缓慢的蜕变,就像一把未开刃的长刀,在那威压的磨刀石下,一次一次,变得逐渐锋利,战力逼人,心中再无恐惧! 铛! 逐渐适应了威压,这种感觉再也对林九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让他心中一空,一步走上前,挑衅着面前的朝堂大官。 “这臭小子!” 童指挥同知笑着摇了摇头,真把自己作为磨刀石了,不过,既然你这小子磨出了如此战意,那我就在帮上你一把,不过,是把你这钝刀磨得锋利,还是把你这把刀磨断,都还尚未可知! 就在林九再一步上前时,突然感觉肩头上猛地一沉,还未熟悉,单膝跪倒在地,直接震碎接触的那一块地砖。 “起!” 林九心中一声大喊,顶着那重若泰山的压力,双臂做出撑天之状,虽有强烈的幅动,缓缓,缓缓起身,一点一点。 王元一脸焦急看着林九,就在林九跪倒在地时,心中宛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想要上前却又有十分的犹豫,一方面不知道自己掺和进去是好是坏,另一方面,面前似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拦着自己。 修长的双手紧紧拿捏住椅子的靠背,看到林九托天站起,尚且还有些余力,王元这才放下心,松开手掌,那精致黄花梨的椅背愣是捏出十指印,根根分明,清晰的指纹。 “来,来呀!” 林九瞪大着眼睛,里面血丝攀援上整个眼球,呈突出状,脸部的肌肉都忍不住跟着抽动,艰难的张开嘴,本想对着上面的指挥同知大人礼貌,却也只能讲出这几个字,让王元汗颜了,捂住双眼,心中暗骂着这臭小子都这个时候来还要出言挑衅,却不知道现在的林九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你确定?” 童指挥同知颇有些怀疑的眼神,投过去,案桌上的那一卷书早已经被捏的缩成一团,上面扭曲的字尚且看出这本书的名字。 “童指挥同知不得不说的十天八夜!” 见到林九坚定的眼神,童指挥同知心中感叹一声,至少现在的压力对于林九来说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一个极限,但是那战意稍微有些欠缺,这一点,林九心中也知道,虽然继续增加威压可能会让战意达到圆满之境,却也有可能突破不了极限,将战意磨损掉,就像本是锋利的刀刃再继续磨,只会越磨越钝。 威压一点一点缓慢增长着,现在已是极限所在,自然不能一下子压上,可是哪怕如此,林九依旧感觉到如一座泰山压顶,上面的重量翻倍。 双腿颤抖,幅度逐渐变大,打颤着,尽全力支撑,汗珠不要钱一般砸在地面上。 原本好不容易愈合的皮肤再次破裂,肌肉损伤严重,险些被击碎成肉泥,坚硬的骨骼也是咔嚓咔嚓作响,上面遍布裂痕,碎骨渣刺破皮肤,露出森森白骨。 经脉寸断,已经近乎要直逼丹田处,这让林九心中大惊,这要是蔓延到丹田,那他这个人可就再没有希望踏入修炼一途。 “难道,真的都不过这个极限了吗?” 林九有些绝望,还差上一分一毫,身上的战意就要成型,看来,自己的命,果真不好! 嘴角抽动,极为勉强勾勒出一声苦笑。 他认命了,裂纹距离丹田也不过一毫米,按照那速度,也不过是一呼吸的时间,即便现在撤去压力,也阻止不住。 这一回,两行浊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参杂混合着血液与汗水,已经互相融为一体,分不清。 王元看着林九浑身沐血的可怜样子,以及那狰狞到极点的表情,手指再次重新嵌入黄花梨靠背上。 上方的童指挥同知也是一脸的惋惜中带着淡淡的愧疚之情,抬在半空的手来来回回,犹豫不决,终是牙龈一咬,将其收回,大手拍在案桌上,震得烛灯一颤。 即使是现在收回,也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现在,只能靠林九他自己破极限,才能因祸得福,渡不过,那就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就,就差一点儿!” 林九发出无可奈何的吼叫声,身体中的力气终究还是耗尽,经脉中也留存不住分毫,整个身子就如同破烂不堪的房间,四处漏风,所有的精气神都在悄然流逝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裂纹的趋势朝着丹田蔓延,眼神中早就失去对强大的战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任由那巨大的压力全部倾泻在身上。 缓缓闭上眼睛,身上一股萎靡不振,原本好不容易形成的战意此刻竟有着溃败之势。 “唉,极限哪有那么容易渡过!” 童指挥同知摇了摇头,接连叹息了好几口,一个还不错的苗子,看来要毁在自己手中。 王元瘫坐在地,一脸不可相信,两行泪偷偷滑落,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拭去,仍有两只通红的眼睛表示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定之时,林九猛然睁开眼睛,带有难以置信的震撼,艰难站起身,带着踉跄,嘴角渗出一缕鲜红的血液。 咳咳! 一声干咳,立马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目光投向林九,那本该要溃散的战意也停下趋势,逐渐凝实。 现在,唯有林九知道自身的情况,丹田中那股救了自己数次的热量再次发挥作用,与裂痕的趋势互相抗争,保存住最后的战略之地-丹田! 二者相互争斗,始终让那裂痕难以越雷池一步,刚刚破碎的裂纹瞬间又被修复,再次破裂就这么你来我往,但是,没有人懂那种经脉碎裂的疼痛感,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如潮水一般侵袭着林九的神经。 林九双拳紧紧握住,咬住后槽牙忍住,即使是身体下意识中抽动,也不得吭上半分。 直到那双方似乎都放下了警惕,亦或者两者都旗鼓相当,裂痕不得前进一步,那股热量也难出之时,突然一股潮热喷薄涌出,原来竟是示敌以弱,趁着对面松懈,一鼓作气,接连乘胜追击。 修复大半,至少整个经脉全部链接在一起,微弱的力量在里面流动,已经能够抗衡威压。 突然,内心中一层隔膜被轻而易举突破,水到渠成,虽细微,却也被另外两人听进耳中。 童指挥同知心中终于放松,看样子,这小子已经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只不过,这小子为何突然之间就有了抗衡的力量,他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不好多问。 有了这自信,浑身的战意也在刚才那一声轻响中赫然完善,整个人身上如刀剑一般散发着锋利。 “大哥,大哥,我听说那小子来了!” “人呢,人呢,那臭小子人呢!” 家人们,兄弟们,冲一冲啊,收藏啊!冲一冲! 第八十九章 极限拉扯引进军 “多谢童指挥同知成全!” 军营大帐中,二人恭恭敬敬站在下方,林九双手抱拳,对着上面端坐的指挥同知躬身到了极点,这是一场大的机缘,同时也历经了死亡,让林九对于战意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战意一道,重在战,与杀气不同。 “嗨,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帮了一个小忙,真正靠的,还是你自己,这一拜,老夫受不起啊!” 童指挥同知明显高兴了许多,相当于自己一手造就了一个天才,这样的人,崛起是早晚的事,而自己,则在他在成长的时候雪中送炭,可是比成长后的锦上添花更为重要。 童指挥同知走下桌子,来到林九面前,看着这个尚不及自己下巴处的少年,眼神中充满的尽是欣赏,唯有身后的王元看着童指挥同知一脸的不爽,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一直流传下一句老话,叫做老而未死是为妖。 童指挥同知做到现在这个职位,一方面能说会道,一方面定会察言观色,况且军营中基本上都是男兵,对于王元这样子,搭眼一瞧,便知道身份,只不过默不作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是为官之道的基本准则之一。 自然而然,那传过来的幽怨眼神,被自动过滤掉了,只不过啧啧赞叹林九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哥!” 突然一声,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扭过头,才发现,这身边还有这一位,同是壮硕的汉子,穿着镔铁锒盔甲,手中持着一把长剑,方正脸,虎目狼鼻,遍布沧桑,带着浑身的杀气。 “小伙子,可还曾认得我?” 那汉子声如洪钟,爽朗嗡鸣,也并没有什么生人感,来到林九身边,上下打量着,猛然拍了拍林九肩头。 “好小伙儿,真是个好汉子,可曾有意愿入伍啊,报国参军,守卫一方百姓,我敢打包票,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够做到我这个位置!” 汉子亲切的搂住林九肩头,身上的鳞甲片硌得生疼。 “怎么样,考虑一下!” 林九不着痕迹推开那汉子的手,到现在,还未曾插上一句话,对于眼前这人,还有些印象,是刚来冀州府时,在城关外,守卫城池的那位将军。 “这位将军,我毕竟有官职在身,这些,实在是不太好!” “嗨,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这又有什么,你若是不好意思说,那就由咱替你给解决,再说了,一个小小的从九品捕头,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弃了就弃了,大好年华,自当战场厮杀,吃敌人肉,喝敌人血!” 那位汉子明显对于林九的话相当的不感冒,撇了撇嘴,心里面莫名有了些烦躁,这小子当真有些不知好歹,自己已经拉下脸面如此,还要做上什么,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受宠若惊,恨不得立马换上军装。 “老二,不得无礼!” 童指挥同知狠狠瞪了一眼自家老二,面前这小子自会有大作为,万万不能与之交恶,而且,怕是自己这座小庙,盛不下,当然,要是这小子答应,那更是美事一桩。 训斥完,童指挥同知将目光放在林九身上,充满了希望,却让林九嘴角一抹苦笑,放在平常,自己定会答应,毕竟像自己父亲一样做一个勇冠三军的将军向来是他的梦想,不过,现在复仇大事尚未完结,岂敢想自己的事情。 而且,大梁军队,虽然不在少数,每一州城都由军营扎寨,由以京城外的京师为多,但,林将军当初也是名声显赫,手下军士更是数不胜数,若是真应了这两位的请求,难免会被认出,不可取,不可取! “童指挥同知,还有这位将军,多谢抬爱,人各有志,还请两位多多原谅!” 林九悻悻一笑,再次抱拳行礼,已报赏识,不过,却也只能如此。 那汉子眉头一皱,刚想要争辩些什么,突然过来的一道寒冷目光,直接让他紧闭上嘴,灰溜溜缩了缩头,不再说些什么。 “呵呵,林小兄弟,你这话就过了,不来就不来,什么抬爱不抬爱的,生疏,哦,对了,忘了介绍了,这一位,是我弟弟,童青,从四品,宣抚使!” 童指挥同知脸上挂着笑容,指向一旁的汉子,不过,这个笑容,越看越有点儿瘆人,那曾见过一个高官对着一个小捕头客客气气的。 “大人!” 林九再次抱拳,然而始终未得到回应,抬起头,却发现那汉子连憋胀的通红,一副想说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话!” 童指挥同知给了童青一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怎一家人,爹妈还生了这么一个家伙,脑子一根筋,说话也直来直去,若非如此,凭借他好打好杀的功绩,早就远超自己。 “嘿嘿!” 汉子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就要抬高自己,大手再次搂上林九肩头,让林九一阵郁闷。 “林兄弟,真的不在考虑考虑了?” “童哥,你就饶了我吧,对了,我给你推荐一人吧,你绝对喜欢,肯定是一把好手,若是跟了你,也算是聊了我一桩心愿!” 不知道为何,看到童青,林九想起了还在河东郡养伤的饼子,这二人有着很相似的地方,不过,饼子心里面的东西可不少,相比之下,还是比这汉子抢上一点儿。 而远在河东郡的饼子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摇椅上,一旁是耗子端茶送水,另一旁的则是光头的强子端着两三盘水果,等着饼子享用,殊不知自己的好哥哥却在冀州城中将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 “果真,林小兄弟?” 童青此刻眼中放光,如内心焦灼的百年色狼突然遇到一肤白貌美正在湖间戏水,已经有了好几年近乎没有遇到这样的天才了,若是好好培养,定将是一个大杀器。 “咳咳,童指挥同知,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助!” 林九见童指挥同知张口闭口不谈借兵之事,心中难免出现些急躁不安,现在,还有这数十个捕快正等着他,来换一波休息。 “噢,对对对,还有这件事情,都差点儿给忘了!” 童指挥同知轻拍了一下脑袋,不知道谁真忘了这件事情,还是故意的,反正他做的滴水不露。 “对了,小兄弟,你和我相信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万捕头只讲了一个大概!” “是这样的,最近冀州城内多名儿童失踪,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十个,然而,凶手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踪迹,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将那些还未丢失的孩童以及其家人保护起来,您也知道,整个冀州府中,捕快再多,又有个多少人。” “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已经经历了好几天了,所有的捕快齐上阵,但是,人都会有疲惫期,而且,在这期间,衙门中的案子,已经堆积如山,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人力来管理,所有,我们今天前来是特地希望,童指挥同知大人能够借给我们一点儿人,来缓解一下现状!” 林九将所有的实情一一告知,在听到儿童失踪的时候,这位指挥同知大人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可是儿童丢失案,而且还不止两三例?” 童指挥同知大人有些震惊,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也就现在的孩子不知道罢了。 “可与,数十年的案子一样?” 童指挥同知转身坐在上方的案桌后,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不知想着什么,眼神不断闪烁,毕竟他们现在身居高位,任何一点事情的牵扯都有可能关系到他们未来在官职上能够走过远! “大哥,你还在考虑什么,这么多孩子等着我们,抓紧,派人去帮助林小兄弟!” 下方的童青等不住,毕竟这关系到好几个家庭,头脑简单的他可根本不会在乎什么自己的未来,丢了就丢了。 “老大,你快点儿吧,你要是晚上一些,说不得那些孩子就有丢失一个!” “聒噪!” 童指挥同知此刻也收起温和的面色,扳着一张脸,狠狠瞪了一眼童青,有i将目光放在了林九身上,将刚才被童青打断的问题再次问到。 “可与,数十年前的案子一样?” “现在下定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我感觉这两件案子并非同一件事!” “哦?” “那件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案子,若是为了再犯案,又何必等了数十年,另外,这仅仅是发生在冀州城内,其他州并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而且,很值得怀疑的是,下方的郡城中也并没有发生,若真是当年的作风,必会从最底层开始,逐渐向着外围蔓延!” 听了林九的长篇大论般解释,童指挥同知的脸这才有些缓解,位高权重,才对当年的事情了解一些,幸亏不是,若真是当初那些人,自己死也不会牵扯进去,背后的水太深,一个不注意,便会没了全家性命。 “好,既然这样,童青,你带着虎字营前去,你跟在林小兄弟身边,听候差遣!” 求收藏啊,兄弟们,继续求收藏啊! 第九十章 大壮与童青恩怨 “林兄弟,你怎么把这家伙给带来了!” 大壮偷偷摸摸来到林九身边,揪住衣袖四处洒望了一下,确认周遭没有那个心中恐惧的身影后,眉头下耷,一脸的委屈样子。 “咋啦,万哥?” 看到大壮现在的样子,林九忍不住一声轻笑,没想到,一直以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壮,竟然对那童青这么恐惧,畏首畏尾。 “你还说呢,之前跟着老头子去过军营一回,结果,这厮非得拉着我,让我从军,我家老头子还在一旁撺掇着,结果,没两天,整个人简直都快要瘦脱相了,从那以后,我心里面对这人便有了阴影,而且也还发现,我还是适合做捕快。” 大壮悻悻一笑,谈及到之前的经历时,眼神中那种恐惧感,是无法掩藏的住,这让林九有些担心,毕竟,刚把饼子给卖了,还是与那神中的大哥商量商量如何。 “你们俩聊啥呢?” 就在二人聊天之际,童青迈着龙虎步,把着腰间的佩剑,一副自来熟,直接将两人撞开,插入中间。 “呦,我说是谁呢,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小子!” 童青满眼的都是关爱,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拍了拍大壮的肩头,别看大壮的身子魁梧程度还要较之童青强上不少,但是那拍在肩头的力度,还是让大壮忍不住呲牙咧嘴,痛呼出声。 “童老哥,听说,你把人折磨的可是不行啊,这样的话,我可是不放心把人推给你啊!” 林九皱着眉头看向童青,像是从脸上,看到未来饼子要经受的折磨。 “嘿嘿!” 童青搓着双手,老脸莫名一红,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哎,哎,林兄弟,不是这样的,嘿嘿,当初是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尤其是跟他爹还算交好,就想着训一训这小子,挫一挫身上那一股子小痞子气,真当这小子适合军伍啊!” 看似为自己解释的话,实则却句句诛心,如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在大壮心上划出来伤口,同样是脸一红。 没想到,这两个壮硕的大男人红着脸,一副都想为自己辩解三分的样子,让林九忍俊不禁,当真是难见的奇景。 “童老哥啊,你这些话,句句伤人心啊!” 大壮眼睛骨碌一转,不知道憋得什么坏主意,反手一搭,在童青肩头猛然拍了两下,他知道,这样皮糙肉厚的人,这种力度无疑是属于挠痒痒,不过,这些都算是一种浅略的迷魂阵,但是,人老为精的童青岂能不知道。 大手一挥,在大壮后脑瓜子上拍了一下,并不算是太大的力气,但是也招架不住那武装到牙齿的盔甲,即使是手上也同样带着铁线手套,人的头颅岂可与金属相抗衡。 清脆悦耳的一声,险些让大壮一个踉跄,回头怒目而视,但是,一与那眼神接触的瞬间,立马缩了回去,悻悻一笑,耸了耸肩,挂着满脸的笑容贱样。 “嘿嘿,打得好,打得好!” “你小子,真是耍皮无赖在行,真不知道你想干嘛,老老实实喊一声!” 童青眼神一斜,冷冷盯着那略显尴尬的大壮,瞬间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期,被同样是那双眼神盯着遭受一切磨难。 “这” 大壮努了努嘴,想要说出,可是看到在一旁满头雾水的林九,还是咽了回去,这要是一说出口,那就是弥天大辱。 “说!” 童青转了转手腕,腕关节咔咔作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后背窜出,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童,童、童叔!” 大壮一句为难的称呼,让林九简直就要惊掉了下巴。 不可思议的眼神撇过来,感受着火辣辣,脸上升腾出一股子热气,看着林九,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面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坠落。 “嘿嘿,嘿嘿!” 不合时宜的笑声让大壮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在一旁偷笑的林九,挥了挥拳头。 “童、童叔!” “嗯?” 童青眼睛都没有撇一下,只不过随便应付一声,转过头,对着林九攀谈起来。 “哎呀,这回可算是出来透透气,都这么久了,一直呆在军营中,憋都要憋死了!对了,万小子,给你叔准备些酒和肉,最好是你老爹藏得那些酒,整出来,跟他说,不给老子就撤!” 这一句话恨不得让大壮破防,理都不理自己一声,唯一一句还是让自己准备吃的,当真是使唤人。 “对了,童叔,你这回带来的人咋样,别再扛不住,若真是遇到什么情况,还得需要你们上呢!” 大壮在那里拼命刷着存在感,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他可知道童青最值得骄傲的还是手下那群人,只要拿这个为话题 “哼,你小子啊,别在这里阴阳怪气,老子带来的可是虎字营,别人不知道,林兄弟不知道,难道你这臭小子不知道?” 童青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虎目相势,大有一句话不合就开干之势。 “虎字营可是老子一手带起来的,是老子的王牌军队,每一个,都是精中之精,都是身怀百战的老兵,就这么说,只要虎字营一出手,整个大梁,都没有对手!” 童青三步并两步直接来到大壮身边,微微抬起头,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大壮,气势上却要略胜一筹,身上的锋利的寒气忍不住让人接连倒退数步才好受一些,当真是高手,一举一动无形之中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嘿,那当年的林家军呢?” 大壮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将童青炸的一言不发,作为当初的大梁战神,林家军所向披靡,为大梁收复了不少的土地,甚至还攻占了不少,但是,还未等到童青发迹,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尚在巅峰的林家军就这么分崩离析。 对于当初发生的事情,童青心中还存在些许的疑问! “你小子给我滚!” 看着大壮那得得瑟瑟欠揍的样子,童青气的牙根痒痒,就算是虎字营比不上林家军,那又有什么,就跟这小子是林家军一般。 趁着那洋洋得意的样子,童青依旧偷偷摸摸来到大壮身后,趁着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一脚,一只大脚踹在大壮屁股蛋上,狠狠一脚,将其踹出数米远,整个身子反弯成弓形,五体投地摔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 “咳咳!” “呸!” 大壮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吐掉嘴中的草根,轻咳几声,似怨妇一般,不过是看了几眼,便轻轻打掉身上的浮尘,傻笑一声,这一脚,至少换来了那童青的憋屈,挺值得。 “对了,林兄弟,你们现在找到凶手了吗?” 林九看着不远处的虎字营士兵,那训练有素的样子让人不禁啧啧赞叹,不愧是现在大梁能拿得出手的军队,怕也是为数不多,毕竟就是现在这个环境,这个朝堂的腐蚀程度,竟然还有这么强悍的一支军队,确实让人震撼。 不过,对于将军世家的林九来说,一眼就看出了二者的差距所在,这只虎字营,很强,真的很强,单论是战力来说,已经能够追得上林家军,但是在军魂方面,还是依旧有些欠缺。 “没,这个凶手很是聪明,没有留下一些任何的蛛丝马迹,有一些线索,也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但,没能够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在结果上来看,依旧是一点用处没有!” “唉!” 林九一声长叹,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批兄弟现在过的怎样,反正,这半个多月忙来忙去,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真不知何时是个头! “行了,兄弟,这件事情急不得,希望有了我们这一批人的帮助,能够让你们轻松一些。” “你们可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要是再晚一些日子,都吃不消了,整个冀州城的治安怕要会陷入瘫痪。” “童叔,你们这些人也不算少,能不能分出来一批,守护着冀州城,若不然,怕是这冀州城会人心惶惶啊!” 大壮这一声‘童叔’喊得心服口服,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 作为一个捕头,多年的经历,已经让他磨平了内心的浮躁,也逐渐养成了强烈的责任感,心系着冀州城的每一位百姓。 “行,都是一些小事情,你要是把你老爹那好酒多整出来一些就行了,当然,你要是把你老爹那些酒全都给我弄出来,就是你让我去巡逻都行,嘿嘿!” “额,这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把那些酒都当作宝贝命 根子,我要是真整出来了,那不得弄死我啊!” “切,你那臭脾气我能够不知道啊,你把你爹那就都快偷完了吧!”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呀,求收藏,兄弟们,家人们,往上面冲一冲收藏,要是有推荐票的也可以投一投,推荐票不要钱,过期会消失! 第九十一章 嗜酒如命我童叔 “咱们要不要申请去那个十世好人家里面,查一查!” 几人围聚在指挥小屋中,翻看着那刘老板最近的点点滴滴小事,细致到连晚饭吃的什么,上厕所去的哪一间都一一记录在案。 “不行,这件事情,咱们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个刘老板就是幕后黑手,所以上边基本上不会同意的。” 林九摇了摇脑袋,看着这些人一圈,大壮、种-马三、王元人手几张,正在翻看着。 自从童青来到这个小团队中,那一张舒适的躺椅立马换了主人,原先的主人此刻正苦逼一般坐在一个小小的硬板凳上,一脸苦哈哈看着手中的纸,认认真真的样子,誓要真从那些字眼里面找出什么扳倒性证据。 “童叔,你要不要,来坐这种小板凳,试试?也很舒服的?” 大壮试探性朝着那躺在摇椅上的魁梧身影,小心翼翼说出,生怕那人有什么不爽,将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 “嗯?啊!你小子,别骗我了,没事别来找我!” 兴许是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童青缓缓睁开朦胧双眼的一条缝隙,手中还拿着装着一半的酒瓶,身边则是歪歪倒倒七八个酒瓶,浑身难以掩藏住的酒气。 抬起手,轻轻啜饮几口,嘴角流下一滴,被那宽厚的舌头舔的一干二净,砸吧砸吧嘴,感受到那美好的滋味,心满意足,微微翻了个身,侧着倒在摇椅上,在嘎吱嘎吱声中,呼噜逐渐放大,掩盖住所有。 种-马三那不安分的眼神朝这边瞥了瞥,确认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自从童青来到这里后,他收敛了好多,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毕竟,他也曾听说过童青的赫赫威名,当然,是从大壮口中出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九朝着其他几人看过去,揉了揉微微阵痛的额头,闭上眼,任由那种酸痛涌上来。 这种状态,经历的太多,都已经麻木,唯有刚来的童青直接抽过一张,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宛如天书一般,瞪着那一双大眼,硬是没有看懂一个字,撇了撇嘴,随手扔给大壮,美名其曰,他这样的绝世高手得作为压轴的出现。 其他几人面色都浮现出相同的样子,互相看了几眼,也不用说出来,就都已经清楚。 “要我说,直接派人把他们捉过来,严刑拷打,不就不信,会有人能够抵得住我的鞭子!” 种-马三冷哼一声,眼神中透出暴虐的气息,不过这眼神一遇到童青,如冬雪沐浴阳光,立马消融掉一干二净。 “行了,以后干什么事情,多考虑考虑后果,若真是你将他们羁押过来,动用刑罚,若最后真不是,你该怎么办,那你要知道,有钱人是没有权,但是要真有钱到极致,就跟有权一个摸样!” 大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着眉头看着种-马三,怎么这么些年没见,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考虑后果,真是为茶安郡那些当官的表示浓重的可怜。 “嘿,这小子对我胃口,动什么脑子,直接干,让虎字营的兄弟好好招待他们,放心,用不了一个时辰,定让他们认罪!” 他们几人的注意都放在种-马三身上,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发现,此刻童青已经安然坐在摇椅上,一动不动,眼神中也没有酒后的迷朦,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清明。 “你” 大壮睁大了双眼,手指着童青,看着那有些笑意的眼神,鸡皮疙瘩翻涌着直上头皮,瞬间意识到不对,急忙收回手指,悻悻一笑,来到众人最后,自欺欺人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童叔,你可是我叔,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老消消气!” 童青看着那怂到一批的大壮,心里面暗骂着,这老万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怂包的时候,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威慑力在他们之间已经达到了如此的一个高度。 嘶嘶! 童青双掌指尖相对,掌心向下,脸色一红,在头顶之上,升腾出一股子浓烈的白色酒气,让在场人都大吃一惊,果真是军中高手,都能够硬生生逼出体内之物。 “唉,可惜了这些酒了!” 童青抬起头望着上方还未消散干净的酒气,急忙又吸了几口,回味了一下,似乎没了入喉的乐趣,有些失望,眼神中尽是不舍,但也在几个呼吸之后,将目光放在了那强撑着的种-马三身上。 “你小子,倒是挺对我胃口!” 就在种-马三心里面被看发毛了时候,童青缓缓张开口,径直来到身边,在其僵硬的身上捏了捏,点了点头,眼神中的欣赏更加的浓郁。 这不禁让其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恶寒,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强的高手,竟然会看上种-马三,难道,越是高手,心里就会有一些非常人的小癖好? “小子,有没有兴趣来入伍啊?” 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童青一开口竟然直接伸出了橄榄枝,不过,转过念头一想,这马三,这脾气,也挺适合在军中。 “啊?前,前辈,这,我” 种-马三不知为何,一看到童青壮硕的身子就会回想起当初大壮给他的细节描述,当然,那小子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实力,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稍微,真的是稍微夸大了一丢丢。 躲在身后的大壮此刻正捂着嘴偷偷笑,最后甚至干脆直接倒在床榻之上,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嘴,正在打滚,幸亏没有人看见,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了童青那一句话上。 “怎么结结巴巴的,还是个老爷们吗,干脆点儿,快说!” 童青似有些不耐烦,比得上大壮那小子,倒是更适合军伍一些,不过,相比较于林九,还是差一点儿,但是这股子胆量,还得练! “前辈,我,我还是算了吧,我志不在这儿,我放不下世俗的花花绿绿!” 种-马三现在像是当初刚刚进入僧庙中的那个小子,站的笔直,如同一个乖宝宝,双手紧紧贴住裤子,眼神瞅着脚尖,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竟然盯着脚尖能够看到如此赏心悦目。 “又不是把你当和尚,在军队中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 童青皱着眉头,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他心中逐渐浮躁了些许,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一丝的气机,化作一阵旋风在小屋中肆意。 “童老哥,童老哥!” 林九眼见这不爽慢慢淤积浓郁,那旋风刮在脸上生疼,隐隐约约间如一巴掌糊在脸上。 “嗯?” 童青恍然大悟般苏醒,额头上淡淡的冷汗依旧表示出刚才曾存在过些许的不安分,刚毅的脸上微微有些病态,少了血色。 就在这么一瞬间,一个人完全成了两种状态,刚才身上的那种血杀气息被虚弱所代替,急忙做回到摇椅上,拽过身边的酒瓶,先是猛然灌下好几大口,也来不及顺着嘴角流向怀中。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一行人都懵了,大壮也是呆着,急忙来到身边,抓住摇椅的把手,一双焦急的眼神放在童青身上,从未离开。 别看之前他是对着童青一脸的幽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那种对自己的好,他不是白眼狼! “怎么了,童老哥!” 见到童青好了很多,脸上的血色也跟着美酒下肚恢复了一点儿,萎靡的气质也在逐渐被凌厉取代。 “唉,都是一些暗疾,刚才触发了,幸亏有这东西,要不然,老子的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童青晃了晃手中还剩一点儿根的酒瓶子,一口将剩余一饮而尽,呼吸也不再急促,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有一回知道酒能够缓解我的隐疾后,就不能离手,说不得,老子在如厕的时候突发,一头栽进去,那老子可是要青屎留名了,啊哈哈!” 见到童青现在还开着玩笑,这一些人才将心放下,刚才突发情况,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若是童青真的倒在这里,且不论感情方面,但是那些留在冀州府的虎字营,便会率先发难。 “行了行了,一个个哭丧着脸干啥,给老子送终啊,老子这不是没事吗,快滚快滚,万小子,你把你那脸给老子收一收,笑一笑,哎,这就对了,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童青张开双臂,像是护住小鸡的老母鸡正驱赶着前来觅食的老鹰。又重新扒开一瓶酒塞,一两口下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酒瓶,嗜酒如命,看得众人呆住,见过喝酒的,没见过这么喝酒的。 这一瓶子下去,至少也有个一斤酒,一两口,想想都吓人,这童青竟然还是面不改色,甚至连汗都没有出上一滴。 “你以为我干嘛呢,少喝点儿,旁边有普通的酒,你多喝点儿那玩意不行吗,这可是老头的心头肉,你可知道为了这些,我嘴皮子都磨破了!” “嘿嘿,有了这酒在旁边,那些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我亲爱的侄儿,再去帮老叔弄点儿酒来!” 收藏啊,家人们啊,看到这里,若是感觉还不错,就点个收藏吧!跪谢了! 第九十二章 揭竿而起隐忍发 “按照搜集的情报来看,这个刘老板貌似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青巷子转角处,两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此刻正躲在巷子后只冒出两只眼,时不时探望着前方那个略微矮胖的身影。 “呦,刘老板,起得怪早,怎么,这么着急挣钱啊!” “吕阿婆,又出来卖菜来啦,这样,你把菜直接送到我府上,让王管家给你钱,这么大年纪了,就该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姚大哥,这烧饼看着不错啊,来一个,诶,怎么不能给钱,那我不就成了明抢了,您可收好!” “这也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拐走婴儿的匪徒啊!” 大壮探出一个脑袋,见到那前面的刘老板转过头,着急忙慌缩了回来,一不小心,脑袋正中央磕到那青石砖的拐角上,捂着脑门,蹲在地上,却又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响,猛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憋住。 待到再次站起身时,险些让林九笑弯了腰,原来,刚才那一下,原本平坦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小山丘,不愧是头角峥嵘之辈,而且,峥嵘的还挺狠。 “别笑了!” 看着眼前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林九,大壮刚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手指触碰到软软的大包后,才醒悟过来,恼羞成怒! 一阵翻腾过后,两个人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街道,各自顶着数个峥嵘,呆住了,他们,似乎,好像,应该是跟丢了吧! “万哥,都因为你!” 林九苦着脸,头上的疙瘩包数不胜数,不过,他这数量,也抵不上大壮的质量。 林九可是没有留手,也没有对着其他好的地方下手,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趁其病,夺其命! 面前这个人逮住自己不放,自己又何必留手呢,对着那本来的疙瘩包使劲敲了下去,疼的大壮吱呀乱叫,手中却也不放手,逮到一块好地方就下死手。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窘样,扑哧一声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笑得进行,好久后,才缓缓站起身。 “哎呦,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对了,咱们这跟丢了该怎么办?万一这刘老板真是凶手,而且就是今天,该怎么办?” 大壮抛出来憋在心里面的话,悔恨刚才自己竟然没有忍住脾气,若不然,至少跑不了这厮! “没事!” 林九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越过青砖巷子拐角,朝着那空无一人,凝视了好久,在大壮心中就要忍不住的时候,缓缓张开嘴,吐出了几个字。 “没事,有王元他们跟着呢!” “其实那刘老板早就发现了咱们,一直在带着咱们绕圈子,所以,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他放下戒心。” “你刚才不会没发现吧?” 林九戏谑的小眼神朝着大壮撇过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却让大壮羞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我、我怎会没有发现,我只不过是装傻才对!”抬起头,眼神朝向半空,偶尔转移,撇过来,心虚看了一眼后,有立马重新回去,那苍白无力的解释,怎么想也都是嘴硬。 “当真是装傻?” 林九嘴角噙着笑意,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一动不动看着大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烈,浮现在整张脸上,看的本来就心虚的大壮心中涌上一股羞怒。 “臭小子,竟然编排我!” 咚! 额头上最后的一块儿净土这回也是彻底沦陷,满头都是疙瘩包,林九捂着脑门看着洋洋得意的大壮,狠狠瞪了一眼,那除了硕大的疙瘩包之外的地方,真是诱人。 “停!停!停!” “这件事情就到这了,扯平了,都别这样了!” 大壮感觉到林九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急忙后退了几步,与林九拉开一定的距离,显然,林九头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方,自然而然,破罐子破摔,不过,他这边可不行! “哼!” 林九鼻腔中嗡鸣一声,摆了摆手,揉了揉额头上的疙瘩包,倒吸了两口的凉气,头角峥嵘,这回可是成了头角狰狞,也不用穿上什么,画上什么妆容,直接出去便能吓哭数个孩子。 “唉,就这么算了吧!” 深深叹了一口气,欲哭无泪,这就是实力碾压,双手的力量汇集,在掌心搓热,轻轻敷在上面,这才好受了多。 看着面前的汉子,心中依旧有一阵憋屈,林九盯着大壮的,死死不放,尤其是那额头上的地区。 “行了行了,看啥看啊,还!” “对了,我听王元说,你想要去六扇门?” 大壮单臂直接搂过来林九,朝着外走去,既然已经跟丢了,而且还有别人跟着,那也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万哥,你不想去?” 林九反问一声,六扇门是全国捕快中的圣地,试问,哪个捕快不想进入这样的地方。 “不想,我这个人啊,没有什么大的志气,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一份能够养活一家人的职业,那就行了,追求那么多干嘛,太累!” “这个乱世,可还有这么安稳之处?” 听到大壮的理想,林九对那并没有什么嘲笑声,相反,他反倒是认为那可是最为美好的理想,只不过,现在这个世道,难上加难! “嘘!小声一点儿!” 林九的话音刚落,大壮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把捂住林九的嘴,神色慌张,朝着四周看了好久,发现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白了林九一眼,劝诫道。 “以后,少说这些话,既然做到了捕头这个职位,也就相当于是为朝为官,说话定要小心,若是当真是被旁人听了进去,没有恶意还好,就怕万一,否则,那可就是丢脑袋的事情了!” 虽然话不是很好听,但是那浓浓的担心,让林九心中一暖,同时,也有诸多疑问一齐涌上心头。 “万哥,现在连说话,都不行了吗?” 林九眉头一皱,似乎,现在的状况,出乎自己的意料啊! “说话自然无所谓,不过,谈论朝政,可是杀头之罪,而且” 讲到这,大壮四处又重新瞅了一瞅,放低音调。 “而且,朝堂之中,鹬蚌相争,倒霉的,还是咱们这些底层的小鬼,所以,现在来说,站队就显得格外重要,一旦站好队,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站错了,那就等死吧!” 林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现在的整个朝堂几乎已经沦落到了这种腐朽的地步, “若不然,为什么童青他们兄弟俩要来到冀州城,只是想能躲就躲,他们是军人,他们对于整个国家,是格外重要的,所以他们必须保证好实力,以抵御外侵之敌,只不过,他们也已经被克扣了大半的军饷了,只能靠着所剩不多勉强维持着,这也就是,童叔为什么一直在拉人进入,因为没有军饷,很少有人参加!” “唉,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又做不到什么事,能够保护好自己以及家人就可以了!” 大壮来到一个石墩子旁,现在不是他没有理想,不是他不想进入朝堂中执掌权力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而是,这个朝堂,这个世道,逼迫着他放弃了这些。 林九沉默了好久,不言语,不知道思考什么,也不知道该思考着什么,都说,乱世出英雄,不是英雄需要乱世,而是乱世需要英雄。 “为什么,不推翻了呢!” 讲完这句话,浑身一松,轻轻吐出几个字,如惊雷在大壮耳边炸开,带着震惊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并不算壮硕的小子。 其实,他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是,别人说出来,依旧是让他忍不住心中一颤,一个大胆的想法冲破束缚,再次浮现在心头,不过,随即被强行压下去。 “唉,就咱们几人,又能够干什么事,怕是揭竿而起,这件事情还未传到京师中,咱们就已经被歼灭掉!” 大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想法。 “万哥,你这想法可就错了,数个朝代的兴起,不都是从最初的几个人揭竿而起,只要咱们真是为民着想,还怕没有真正的人才来投奔。” “而且,咱们也没有必要现在就要揭竿而起,真会像是你所说的那样,立马就会被镇压,不过,咱们可以隐忍不发,先偷偷的网络人才,招兵买马,若是真能够说服童青这样的将军,那不是更好。” 林九一脸严肃的与大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坚定,大壮心中那个被压抑的心,也是蠢蠢欲动,瘙痒难耐,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若果你想这么做,那就拼一把,是生是死,老天爷来做决断,干!” 不过,大壮却没有发现,林九眼神下,掩藏的那一抹淡淡的歉意! 求收藏,求收藏,一如既往的求收藏,家人们,看到的,动动小手指,点一下收藏,多谢啦! 第九十三章 紧跟盯梢有意外 “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去什么地方,可有什么异常?” 林九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抛出来,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王元,急忙递过来一杯水,眼巴巴等着。 “额!” 王元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顶着满头的汗水,扑簌簌掉落,拉了拉因为汗水浸湿,有些黏在皮肤表面的衣服。 “有,有重大情况!” 王元也不嫌弃什么,直接用衣袖擦拭掉额头的几缕头发上滴滴答答的汗水,看的一旁的种-马三撇了撇嘴,对于这么虚弱,表示不屑,虽然这么长距离的疾奔,让他也是额头上浮现了一层薄汗,但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回事?” 林九与大壮顶着一头包,心中有些急迫,简直一分都要等不住,两个人纷纷挤到王元面前,后方不慌不急的童青缓缓走来,提溜着一个酒瓶子,醉醺醺,这家伙,自从来到冀州城后,就没有一天不在喝醉的状态,幸亏是从来不误事,若不然,早就被他们撵了回去。 “你们,这是?” 待到王元起伏的胸膛平复了好多,心脏同样缓和了少许,看到挤到眼前的两人额头上的包,有些惊讶,这,是咋回事?现在都流行这个? 看着那大大小小的包,还别说,千姿百态,每一个包都与众不同,尤其是大壮额头上那一个独一无二的大包啊,如同寿星佬雕塑上的大额头一般,喜庆! “咳咳!” 两人不约而同干咳了几声,略显得尴尬了些,整个现场的气氛都陷入了沉寂,其他几人都是硬生生憋住,涨的通红。 “这,头角狰” “头角峥嵘,好兆头!” 王元忍不住,一声轻笑后,感觉到两道充满愤怒的眼神都投到自己身上,乖乖忍住,实在没有办法后,用手掌捂住嘴巴,外力相助。 “哼,还不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九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身边的大壮,不得不说,那额头上硕大到能一眼就能够吸引注意力的大包,真是令人忍俊不禁,不过,抬起头,那两道笑意的眼神接触在一起,瞬间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低! “我们跟着刘老板,来到城墙边上,看着他出了城!” 王元收起了那戏谑,郑重其事跟林九汇报起情况,不过,这话音未落,一旁的突然窜出来一道身影,直接插到两人中间,定睛一看,原来本是在最后的童青此刻正出现在两人眼前,收起那醉醺醺的样子,眼神中出现一抹精光。 “什么,你说他出了城,冀州城?” “没错啊,就是冀州城!”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王元一愣,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正是他双眼亲自看到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童青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在一块儿,凝成一个‘川’字,手中的就凭也不知道何时何处丢了,手中空空如也。 “我已经叮嘱了虎字营中人,现在是特殊时期,坚决不放走一个人出城,同时,也不放一个进城!但是,这个刘老板竟然被放出城,那就有可能是虎字营有了变化!” 童青眼神逐渐变得狠厉,那一营的人马都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若真是里面出现了质变,那不仅仅是对他,同时也是对在冀州城驻扎的军队,都将会是一个致命打击,也就有可能证明着,他们,已经彻底出现在了某些人的眼中,有了危险的可能! “不,不,不!” 感受着童青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杀气,透体而出,即使是那几人,也才是动用着全部的力量,竭尽全力抵抗着,也还是被那种气势不断逼迫着后退,浑身皮肤刺痛。 “应是什么地方,有了破绽,出现了一个大洞,不过,被一堆柴火堆堵住,平常看不出来,正是因为这一个地方,也给了他出城的机会!” 王元不紧不慢说出来,也让童青浑身气势一凝,瞬间崩溃,诧异也逐渐取代了那股杀气,这,颇有些戏剧化! “啊?你确定?” 童青简直就要惊掉了下巴,这,这,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的事情,没有好好的搜寻,这么厚的一个城墙,谁能想到出现了一个大洞,还是直接通向了城外! “继续说!” 林九沉思了一小会儿,给了大壮一个眼神,直接让其也从惊讶中醒悟过来,没想到,冀州城这比较靠近边疆的地方,城墙厚重,抵御力顽强,可是,就是这么一堵铜墙铁壁的存在,出现了一个洞,一个有可能让整座城池沦陷的洞。 “后来,我们就跟着他来到城外的一个荒山上,山上有一个废弃的土地庙,破败不堪,我们也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了好久,大约有个一柱香的时间,刘老板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 “我们后来,又等了几柱香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在打算冒险去探查的时候,破败的土地庙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人头,隐隐约约看见是一个男的人头,其他的,一概看不清楚!” 等到王元讲完,林九并没有作出回答,反而先是将目光放在了身边大壮的身上,后者带着错愕的眼神回敬,有些纳闷,不知道为何这时候,林九会看向自己。 “万哥,这件事情,不容小觑!” “嗯?” “冀州城的城墙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警醒,我们也必须要重视起来自身的抵御力,若当真是出现了什么状况,这必将会是一个致命的点,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不仅仅是要将这个案子破了,同时也要将防御做好。” 林九看向大壮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其实,还有一句话,他并没有点明,不过,他相信,大壮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做好城墙的防护,这只是第一点,不过,那破开的大洞,也给了他相当大的提醒,万一他们以后当真要揭竿而起,定会要划据城池作为自己的地点,这冀州城便会是他们的首要位置,一来,对于这座大城池,他们是相当的熟悉,而且,那城墙上的大洞,会更容易占领成功,二来,冀州城的地理位置格外重要,内可进攻大梁其他城池,退,用不了几日便能够退居边疆,易受难攻。 大壮带着别样的眼神,看了林九一眼,略显得犹豫下,点了点头,说到底,之前对于林九说的话,他记在心里,但是,对于这个腐败的朝堂,他还残存着些许的希望。 “既然这个刘老板有了异常,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对那一个土地庙查一查,而且,说不得,那些个孩子就有可能是在土地庙中。” “该怎么行动?” 王元刚说完,还未等到林九开口,种-马三在一旁嚷嚷着。 “这还用得着说吗,直接带人去那里搜一搜,有没有,不就知道了!” 白了一个大大的眼神,种-马三冷哧一声,对于这种都已经发现了什么异常,还用得着顾忌什么,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干不就得了! “这件事情,还是要多想想吧,万一,这个土地庙中,并没有咱们想要的结果,很容易被倒打一耙,这样,会给咱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困扰,所以,我认为,咱们还是先派人去那周边进行布防,先盯着,我就不信了,土地庙中那个人会一直呆着,只要那个人一出去,咱们就偷偷摸摸潜入其中,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样?” 林九环顾四周看了看所有人,征求别人的意见。 “唉,这么麻烦!” “要是换做是我,直接带着一个营的人,分成两队,一队直接将那个刘老板家围住,另一队直接将那个土地庙围住,把里面的人都缉拿出来,这样子,多省事!” 童青努努嘴,挥了挥手,对于林九的话不屑一顾,这么麻烦的事情罪于他爱说想都不会想,干脆快刀斩乱麻,若是真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大不了身上衣服一脱,直接跑路呗! “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咱们现在一定要考虑好后果,任何事都要做好万全之策,若当真是人家的丑闻丑事,被自己人撞破,这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这种富商,能够走到现在这种地步,身后的傍山依旧不小,或者甚至能够一句话,都能够震撼整个朝堂” “行啦行啊,都知道啦!” 童青不耐烦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林九的话,白了他们一眼,干脆直接开启了摆烂模式,拿起放在地上还盛有酒的酒瓶,用脚踢开其他零零乱乱的瓶子,叮当作响,一屁股坐在摇椅上,拔开瓶塞,贪婪闻了闻酒香,勾起了他内心中的馋虫。 砸吧砸吧嘴,满嘴生津,硬生生咽下两大口口水,晃了晃,还剩下不多,周遭都是空瓶,也算是最后一丝。 “就喝最后一口,就一口,嘿嘿!” 一口下,瓶中所有的酒都被一扫而光,颇有些郁闷透着瓶口朝里面看过来,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了,撇了撇嘴,还带着不舍扔到一旁。 “唉,没酒了,这一回是真没酒了,怎么就这么贪嘴,一下子给喝光了呢!” 求收藏! 第九十四章 巧妙隐藏惊悚事 “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座荒山。” 林九啧啧赞叹,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一个荒山,荒山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土地庙,当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上,透过略微发黄的树叶缝隙,林九与大壮悄无声息的坐在树杈上,顶着下方略有残破的土地庙,里面断壁残垣尽是,同样长满了杂草,覆盖住几乎要化为尘土的青砖,不过,看样子,土地庙中的房间竟然是完好无损,没有一处的塌陷。 “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诡异,荒废了这么多年,里面的房屋竟然是一点儿的损伤都没有,上面的那些瓦片此刻虽然都是布满了灰尘,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残破,整个房屋也都处于修缮完好的状态!” “嗯,还别说,你这么一说啊,确实是有些蹊跷!” 大壮看着下方的房屋,脸色也变得相当的凝重,这个地方,他好久之前来过一次,不过,也是在十多年前了,之前还有着一个老头住在这里,当时就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现在,怕是早就老掉了! “十多年前,来过这里,没想到时过境迁!” “行了,万哥,先别在这里回忆了,好好盯着下面!” 林九轻笑一声,捅了捅大壮腰际,一下子将其捅出来,忍不住浑身一个颤抖,下了一大跳,引得树叶梭梭作响,恰好此刻一阵风吹过,将他们的食物隐藏的干干净净。 “你小子,还会编排你万哥了!” 大壮撇了林九一眼,脸色装作平淡无奇,实则,脚尖已经缓缓来到林九蹲在树干上的胯下,钩住对方脚腕,趁着林九的注意力不在此,轻轻一勾,顺带着一拐。 林九一屁股直接坐在树干上,震落了不少的泛黄的叶子,带着淡淡的怒意回敬来,却发现只有一个汉子认认真真盯着下面,宛如一拳直接轰在半空中,使出全力都打在棉花上,没有造成一丝的伤害。 “别闹!别打草惊蛇!” 大壮挥了挥手,首先来了一波恶人先告状,让林九好不容易想要说出口的话憋在喉咙处,上不上,下不下,噎挺! “哼!” 林九鼻腔中嗡鸣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在偷笑着的大壮,不再说话,也彻底陷入了沉寂中。 林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巨石嶙峋的乱石滩,那里,正隐藏着王元等人,其他人隐藏的确实不错,至少,他这双肉眼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常。 兴许是感受到了林九那双迷惑的眼神,一块不起眼的巨石后,伸出来一个灰黑色的手臂,肤色与其他石头完全融合在一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后,随即收了回去,隐藏在乱石滩中。 林九会神一笑,知道了所有人员的位置,这样更有利于他做出判断,微笑着点了点头,即使隐藏在远处乱石滩的王元看不出。 “哎,有异常!” 大壮低着声音,急不可耐催促着林九,下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隐藏着所有人的目光。 嘎吱! 轻微一声响,即使是声音微弱,但是在如此寂静的山林中,声音依旧是出现在每一个人心中。 “有人!” 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掌紧紧捏住,提到了嗓子眼处,缩了缩身子,隐藏在树叶后,靠着那缝隙盯着下面的那一个人头,紧紧不能放松。 “嘘!小点儿声,把身子缩一缩,尽力不要造成什么影响!” 所有人现在不约而同都是统一的动作,后缩着身子,探长脖子,眼神跟着那一道身影移动。 只见,下方的那一道身影,穿过杂草群,没有注意那秋后的蚂蚱,打开破旧还能守护的庙门,先伸出一个头,左右看了看,相当的谨慎,好久,直到确认无误后才将整个身子放出来,蹑脚蹑手,将庙门重新又关的严实。 “咱们该怎么办?下去吧!” 大壮看向林九那逐渐凝实的脸色,轻声问道。 “等,再等等!” 林九反手下压住手掌,轻轻摁了摁,示意大壮不要轻举妄动,以防万一,这可是紧要关头,对面的人,明显不是寻常人,如此谨慎,怎会只这样。 等了约莫着两柱香的时间,在此期间,大壮的心情也是逐渐变得急不可耐,着急到浑身难受,不断扭着身子,若不是林九强行按着大壮,怕是这家伙早就冲下去了。 另一边,躲在乱石滩中的几个人久久没有看到林九的信号,也开始有些急躁不安,若是像林九一样,在高处便可以清楚的看到,乱石滩中隐约间有什么东西活动着。 “别动!” 感受着手下不安分的身体,林九冷眼低吼了一声,刚想在说些什么,突然,下方不远处的异动,让他直接咽了回去。 “有情况!” 一声话,让两个人瞬间陷入了停止状态,一动不敢动,眼神紧紧盯着下方的那个身影,大气都不敢呼吸上几口。 “没人吗,应该是错觉吧!” 细微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周遭环境中显得格外地突出,这一句话,也让不远处乱石滩中停滞了动作。 “我天哪,幸亏了你这小子,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看着拿到消失掉的身影,大壮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拍了拍林九的肩头,一副死后重生的样子,不过,又带着些许的迟疑问道。 “不会,还有吧!” “应该不会了,下去吧!” 林九摇了摇头,顺着树干,轻轻滑倒树底,四处瞅了一瞅,确认安全无误后,才招呼着大壮下来,远处的乱石滩上也站起了两个石头人,正在朝着这边奔过来。 “你俩行啊,真是没看出来,你俩这技能,真好!” 看着这整个灰黑的两人,林九眼神中都带着笑意,差一点儿都没有忍住,也不怪他俩,主要是王元与种-马三这俩人,所有的衣服都被灰黑的颜料涂的满满,那一张脸上也同样如此,若是趴在那里,从远处看,同石块别无两样。 “还不是这小子出的馊主意!” 种-马三冷哼一声,看着浑身的这些东西,总感觉着别扭,但是,若是论效果来说,当真是最为厉害的隐藏手段。 “行了,都别闹了,今天,就好好看看,这个刘老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大壮眼神一冷,朝着那间略显残破的土地庙看去,闪烁着眼神,对着几人招呼一声,便来到高院墙外。 “看来,这刘老板一定是在原本塌陷的院墙外,又垒上了一层,还弄得这么高!” “来!” 林九二话没说,直接来到墙根下,呈弓步,双掌心交错垫在膝盖上,撑着几人翻过,自己也在几人的拉扯下,翻了进去。 控制住自己的身子重量,基本上提起了一口气,缓缓踩在早就已经化成泥的青砖上,声音厚重,倒是少了些许的尖锐。 刚才只不过是在树上朝下看,现在来到院子中,这才发现,那已经到了腰间的各种各样的杂草,数不胜数,里面有一条清理出来的路,不知是专门的清理过,还是一直踩着这条小路走,多了成了路,不管是哪种,都算是便宜了他们几人。 要不然,不知道屋内是否还有着别人,是否这声音会惊醒! “这,啥也看不到啊!” 大壮在门外,透过那黑乎乎的窗户纸向里面瞅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随即,双手摁在那屋门上,轻轻打开,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兴许是阳光少见进入房间,整个半空中都弥漫着灰尘,一股子腐败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与几人来了一个亲切的相拥,入第一眼,便是那已经没了半截的土地像,只剩下一半略显佝偻的身形,断口处,依旧看到里面的稻草。 “小心一点儿!” 林九全身紧绷着,双手把住腰间的长刀,自从来到冀州城后,那柄长枪就已经被安置在居住地,毕竟林家枪法可不能轻易展示在别人面前,万一有识货的呢! 一行人蹑手蹑脚走进庙内,地面山摆放着锅碗瓢盆,甚至还有着些许的垃圾,随意扔在地面上,甚至都遭来了蛆蝇! 突然,看到前方,林九眼神一凝,抬手止住身后的众人,众人带着疑惑的表情,朝着林九延伸额方向看过去,疑惑瞬间被短暂的恐惧所覆盖的严严实实。 “这,这” 王元下意识中,双手紧紧捏住林九的胳膊,都已经掐出来青紫依旧没有注意,只是畏惧看着眼前,嘴唇中发出一个个毫无意义的字节。 林九皱起了眉头,凝出了一个疙瘩,身子慢慢向后面退去,眼神中强壮的镇定被一眼就能识破,下方隐藏住的惊悚翻腾着,争先恐后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怒吼贯穿天际,让他们浑身一惊。 “你们是谁,来此做甚!” 求收藏! 第九十五章 刘家老太染异病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浑身身体一紧,前方那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也在同时缓缓转过身,那一双油绿的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恐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背后的声音逐渐逼近,大壮等人纷纷看向林九,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握住衣襟,喉咙上下滚动,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情况,也没想到,刘老板此刻竟然会在几人身后跟了进来。 “呵呵,刘老板,好久不见啊!” 林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带着笑容,死死盯着面前的刘老板,打起了招呼。 “林捕头,万捕头,你们,来这里,是?” 刘老板身后的满脸疙瘩的男人悄无声息中举起了手中的锄头,默不作声,正是之前他们在树上盯着的那个人。 “呵,刘老板,我们来这,自然是游山玩水,来到这里,颇有兴趣,这么一个土地庙荒诞成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还没有坍塌,所以,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所以,刘老板,你呢,是不是要给我们解释一下眼前的这些情况?” 说完,林九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隐藏在那黑暗中佝偻的一道身影,眼神中的温和也逐渐变得犀利。 “把东西放下!” 刘老板看着林九好大一会儿,才挥挥手,示意后面面露凶光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凶器。 “既然你们都发现了,那,这就跟你说明!” 刘老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招呼着几人来到一处废弃的磨盘前,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一屁股盘腿坐在上面,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张开口,背后的男子眼神中也是透露出一股悲伤,看的让他们一愣。 “娘!” “你也过来吧!” 语出惊人,刘老板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林九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朝着他与隐藏在黑暗中的拿到佝偻身影看过来。 大壮更为惊恐的眼神看向刘老板,身子尽力缩了缩,缩在了所有人中央,林九他们不知道,可是作为本地人,大壮他自己岂会不知道,早在好几年前,刘家老太就已经因病去世,当时还轰轰闹闹办了一场大型殡葬,到现在,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刘老板苦笑一声,招了招手,没想到,那隐藏在黑暗当中的那道身影不知是触及到了伤心处,还是什么,竟然浑身一颤,细微的动作被林九尽收眼底。 “这,是我娘,好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整张脸都变得萎缩在一块儿,为了防止惊到别人,所以,只能把我娘安置在这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哎,这件事情,当年也都是传了好久,所有人都把这视为一种天谴,即使是我做了诸多善事,但是也难逃得过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无奈之下,只好如此了!” 嗒嗒嗒! 声音从黑暗中清晰的传过来,所有人都是头皮一紧,即使是听到了刘老板的解释后,还是心中猛然一跳。 “这,这,这” 那道佝偻的身影逐渐走出黑暗,林九一行人都看清楚了那刘家老太的模样,双手下意识中都找到了一个物品死死抓住,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眼神中,忍不住再次翻涌上七分的恐惧与三分的恶心。 若是看整个身子,刘家老太与其他相同年级的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显得更为矮小虚弱一点儿,但是看到整张脸,细思极恐,半张脸的肌肉都已经萎缩干枯成一张皮,黑乎乎,如同风干的腊肉一般,干糊糊,将那半张脸的骨头轮廓勾勒得分明。 没有眉毛,没有眼皮,只有一双闪着恶狼般的绿光的眼睛,莫名带着凶狠,拄着拐杖,一颤一颤朝着这些人走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乱不堪,浑身带着一股子酸腐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 “你们,也看到了吧!” 刘老板眼神中带着悲痛,快步上前,伸出双手,颤抖着亲自迎过自己老母亲。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亲自将老母亲拥入怀中,老泪纵横,已经年过半百多的刘老板,此时正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跪倒在地,抱住老母亲双腿,痛彻心扉,跪求母亲的原谅。 “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刘老太好久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嘶哑声,凭借那瘦小的身子,不知何处来的力量,将刘老板宽大的身子直接硬生生撑起来。 “孩子啊,娘怎会怪你,都是因为娘,要不是得了这种怪病,怎会让你现在如此为难!” 刘老太绿光的眼神中,缓缓伸出两行热泪,多年的委屈也尽是再次爆发出来,紧紧抱住为了她忙前忙后的儿子,泣不成声。 “这,咱们该怎么办?” 大壮看到眼前这一幕,傻了眼,他可还是记得,他们几人偷偷摸摸溜了进来,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还能干啥,等着呗,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还能咋办,现在咱们想象,该怎么想想办法吧,对了,万哥,你见没见过刘老太之前的模样,还有,当初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讲一讲?” 林九压低声音,脚步流转,趁着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对母子身上时,凑到大壮身边,问道多年之前的事情。 “唉,这件事情,说来也挺久了,那些年,我也是刚刚做了一个小小的捕快,还代我爹去刘老板家中拜访过!” “那时候,也算是突然发生的事情,突然就爆出来刘家老太得了一种怪病,整张脸都被毁了,不过,那时候我总是忙于在捕头房的工作,所以,自从爆出来以后,我也没见过刘老太,这还是第一回!” “反正也不知道为何,就流传出来一种谣言,就说,是刘老板这一家子,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事,惹怒了上天,也兴许是别人仇富罢了,但是,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影响倒是不小,而且,这种谣言,尤其是平民百姓,往往都十分感兴趣,所以,当年的谣言,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 “渐渐的,兴许是因为异样的眼光,刘老太就很少上街,基本上都是呆在家中,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是突然,就爆发出了,刘老太因病而故,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刘宅也轰轰烈烈大办了一场丧事,让整个冀州城中的百姓直到,也是从那以后,刘老板开始做善事,也获得了十世好人的称号!”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 大壮带着别样的目光看了林九一眼,要知道,现在这个刘老板,可还是在他们的怀疑之中。 摇了摇头,林九现在被各种消息塞满,乱糟糟,就如同一团杂乱的毛线,不知道线头何在,总感觉有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乱窜,却怎么也抓不住,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 “你看,你手下的人,总是被情绪左右!” 大壮朝着王元的方向努了努嘴,林九顺着看过去,王元此时此刻,正在红着眼眶,盯着那对紧紧相拥的母子俩,尽力憋着泪水。 一旁的种-马三白了一眼,鄙夷的意味好不掩藏,作为一个捕快,竟然能被情绪所左右化,这是一大忌! “这小子,好是好了些,就是有一个大缺点,那就是太容易情绪了,不过,其他方面,还算是可以的,这小子,要是多磨砺磨砺,是一把好手!” 林九嘴角扯了一扯,这小子,当真是给自己丢了些脸面,可是,现在这个状态,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别忘了,身后还有这一个男子,正握住一把锄头虎视眈眈,对于高手来说,哪怕是一根树枝,都能当成杀人的武器。 “后面这个男的,是不是高手?” “气息收敛,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个习武之人,但是,从那手上的老茧不少,不知道是农忙造成的,还是因为练武造成的,所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有可能是一个没有任何无力的农民,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极为高强的高手。” 听到大壮的解释,林九偷偷瞥了身后那满脸疙瘩男子,正一脸戒备看着他们所有人,虽然将手中的高高举起的锄头放下,但也依旧紧紧握在手中,不肯放手。 见到林九不经意间抹过来的眼神,那名男子眼神瞬间一紧,微微转了转身,直面着众人,眼神狠厉,嘴唇微微抿了抿,见到林九嘴角挂着的笑意后,才稍微有些放松。 不过,这一系列的细微操作,让林九心中一紧,瞬间绷紧了全身,凑到大壮耳边,轻声说到。 “以后,咱们还是将童青带到身边,有高手坐镇安全一些,至少性命无忧,另外,咱们也得同时提升自己的实力,若不然,即使是碰到一个棘手的案子,都有可能让咱们丢了命啊!” 求收藏! 第九十六章 刘家异常终被现 “对了,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还在怀疑我?” 缓和了好久,刘老板猛然站起,转过身来,气冲冲看着林九、大壮一行人,眼神中的怒火简直就要喷发出来,一身的肥肉气得颤抖着,这还是大壮第一回见到生气的刘老板,平日中的,都是乐乐呵呵,如一尊弥勒佛。 “刘老板,希望你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干洗不小,我们有权利怀疑任何一个人,当然,您也不是唯一一个,还请您能多担待一些。” 林九轻声一笑,上前一步来到刘老板面前,眼神相对,没有丝毫的畏缩,看着那愤怒的眼神,迎难而上。 “哼!” 刘老板一声冷哼,缩回目光,愤怒也逐渐收了回去,瞥了一眼林九后,愤愤不平。 “儿啊,莫要难为人家,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都不容易!” 后面的刘家老太,盯着那一张萎缩的脸,揪住刘老板的衣襟,轻轻拽了拽,一双别样的眼神中看不出是什么神色,总感觉着,这老太太竟然有一种畏惧感,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这让林九很是感到异常。 “可是,娘,这样,也总不是什么办法,我一直被怀疑中,对于我的名声来说,更是极大的损伤。” “孩子,你听我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的名声,比不上人家的命,臭就臭了,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刘家老太不耐烦劝诫着,虽然看不出那眼神,也看不出脸上的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是嘶哑不堪,可是里面透露出来的关怀不言而喻。 “好了,我知道了娘,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刘老板板着个脸,原本上始终挂着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终,仿佛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冷面相对,整个肥硕的脸都紧绷着。 就在这时,原本正苦苦劝着的刘老太,猛然浑身一颤,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就在半空中滞留着,没有人看到,背对着众人的刘老板眼神中那股子凶狠,让人简直不寒而栗。 “你知道就好,就好!” 刘老太嘟嘟囔囔着,声音低到所有人都没有听见说的什么,也不理会其他人,转过身便朝着土地庙中走去,跪在半截土地像前的破烂蒲团上,虔诚的趴在地面上,也不知道在祈祷着什么,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全,还是为了自己的病情,亦或者为了身上的罪孽?没有人知道! “林捕头,万捕头!” 刘老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正举着锄头的男子示意,来到刘老板身后,眼神盯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吧,我不希望再有在下一次,更不希望有人能够打扰到我娘,而且,这件事情,所有人保密,要是让我知道有什么消息传了出去,你们,就等着吧!” “虽然我老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认识的人也不少,朝堂中的伙计也不在少数,随随便便拿出一个,都能够压死你们,我这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此刻的刘老板,也不再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一面,浑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还在尽力的克制着,胸口起起伏伏,虽然已经到了初秋天气转凉,但是额头上的汗珠依旧。 “刘老板,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大壮担着,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的人品您信不过,我老爹,您还信不过嘛!” 见到现在处于一种尬尴的情况,大壮率先挺身而出,打破尴尬的同时,也将其他人护在身后,瞅着后面的疙瘩脸男子,一脸的谨慎,就在刚刚,来到刘老板身后时,那男子露出一丝的气机,如磅礴大雨般,实力极为雄厚,让大壮在他面前都感觉到了渺小与自相惭愧,也就是在童青的身上遇到过这种情况。 “哼,万捕头,我就信你一次,若当真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可就不要怪我没有给老万面子,出现了纰漏,别说是你们,就算是老万,也不得善终!” “滚吧!” 刘老板说着,本要缓缓消散掉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随便踢掉脚边的瓦砾,转身走向土地面中的阴暗处,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留下疙瘩男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走吧!” 大壮看了看身后的几人,挥了挥手,有些垂头丧气,在疙瘩男的虎视眈眈中,带着一批人,消失在门外。 “等等!”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半路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整个团队的精神都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还是林九率先停下了脚步,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缓缓说到。 “是有点儿奇怪,不过,不知道哪里奇怪?” 大壮挠了挠后脑勺,冥思苦想了半天,依旧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干脆直接放弃。 “就是,我也感觉到有一点儿奇怪,真的,都是说不出来,不过,那刘老太还真是可怜,一个富家的老太太,正因为得了这样的一个怪病,竟然在这个地方活着,太可怜了,看得我都快要哭了!” 唉! 所有人都沉下头,虽然王元现在被情绪所左右,不过,那刘家老太着实让人心疼,刘家,多么富贵的一个家庭,甚至都能够左右整个冀州府的存在,老太太竟然住在这么一个残破的小土地庙内,真是等等,残破的土地庙? 灵光一闪,林九猛然抓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些异常,原来,竟然是出现在了这! 抬起头,带着兴奋的目光看向另外几个人,让人一头雾水,唯有大壮似乎是知道林九有所发现,眼神中略带着些许的催促。 “我好像,知道,什么出现了异常了!” 林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竟像是晴天霹雳,震惊其他三人,纷纷看向林九。 “若你们是刘老板,自己的母亲得了一种怪病,外面的百姓议论纷纷,甚至恶意相加,你们会怎么办?” 他并没有直接点破,反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让他们认真考虑考虑! “要是我是刘老板,自己老母亲得了如此怪病,会千方百计找大夫看病,若真的是遭到别人议论,管他们作甚。” “就是,管他们作甚,我看谁敢议论,要是议论,直接打杀掉!” “万哥,你呢?” 听完了王元与种-马三的回答,林九并非立马作出回答,将问题又塞给了大壮,要让他们自己发现问题所在,他们才会具有深刻认识。 “要是我,就让我娘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去,好吃好喝的供着,从全国找尽神医看病。” 大壮沉思了好久,虽然与其他人的回答相比,他显得弱懦了一番,但是依旧与现在的刘家老太不尽相同。 “说的都很好,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按照你们的想法,都会对自己的老母亲很好,即使是得了那种异病后,但是,你们没有发现,刘老太所处的环境吗?” “你是说?” 大壮没说完,其他两人都知道林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确实,这一句话,同时点醒了他们所有人内心的疑问。 “可是,万一,是他们母子两个的关系不好呢,这也有可能啊?” 就在这时,王元提出了一个大胆且颇是漏洞的设想。 “你哭了没?” 听到王元的话,林九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句反问,看似有些驴唇不对马嘴,让他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中,点了点头。 “你这话问的,你都被感动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会不好,即使是刘老板作为一个商场中的老手,擅长伪装啥的,可是刘家老太太总不会也是一个表情高手吧!” “换做是一个平常人,自己老母亲患了这种怪病,哪怕是为了平息外人的谣言,即使是安排自己老母亲来到外面居住,其实也无可厚非,可是,你们也都是看到了,那么脏乱的环境,里面连一套完整的家具都不存在,而且还要派人守着,庙内地上零零星星摆放着不少的骨骼,垃圾,都飘着一层酸腐的味道,这,会是一个大孝子的所做所为吗,令人匪夷所思啊!” “确实,林兄弟,你这些话,是有些奇怪,而且,那个疙瘩男,是一个高手,实力非常强劲,绝非是我们所能抵挡的,这也是一个疑点,另外,这人还未去世,就早早办了丧失,有些不符合纲常伦理,又是一大疑点,这个刘老板,身上真是疑点重重啊!” “当然,这个刘老板与儿童丢失案有什么联系,现在还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但是,这个刘老板身上肯定有这么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而且绝对不是合法行为,不过,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儿童丢失案,与刘老板绝对会有着难以分离的关系,咱们接下来的目标还是要放到他的身上。” “这样,让童叔与跟踪那个疙瘩男,其他的,就交给咱们来,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好,就这么定!” “刘老板,你身上的秘密,是到了该揭开的时候了!”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九十七章 丢失案子现曙光 “童老哥,有什么发现没有?” 见到童青一脸铁青,脸上的愤懑简直就要凝出坠在地上,林九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慌乱与不安在心头上一点一点的出现。 “这崽子,当真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老子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童青扯着嗓子,胸口被气得起伏不平,久久都没有停歇下来,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眶中微微湿润,但,更多的还是无穷无尽的怒火! 一身镔铁甲胄早就褪去,宽大的长剑挂在腰间,原本魁梧的身子没有了盔甲的束缚,这回更加肆意,大骂一声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嘎吱嘎吱,眼看就要散架。 端起茶壶,也没倒进茶杯,嘴对着壶嘴,一口气,一饮而尽,直到额头上那一拨汗水被硬生生逼出,这才平复了一丝,大手猛然锤了一下桌面,整体浑身一颤,茶杯等物品也是被震起、震裂。 “童老哥,出了什么事,还是发现了什么,快说呀!” 林九心中有些着急,不停催促着,也顾不上跟踪刘老板数日未休息过的疲惫身子,一个箭步直接来到童青面前,急切的眼神紧紧盯着,抿了抿嘴好久,欲言又止,才张开嘴。 “这件事,真是让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身影打断的干干净净,引得所有视线都朝着这面投过来。 “呼,有、有、有大情况,有重大发现!” 林九定睛一看,刚才直接闯进来的正是大壮,也不管什么脏乱,瘫倒在地面上,大汗淋漓,眼神中止不住的兴奋。 “有大情况!” “有大情况!” 林九急忙来到大壮身边,抓住那粗大胳膊,费力将其搀扶起,接连给他灌了两大壶茶水,这才气息平稳了不少,同样逼出了一身的臭汗,看来这小子,同样是着急回来。 “怎么就你回来了,另外两人呢?” 皱了皱眉,见到大壮一个人着急忙慌赶过来,身后再无他人,心情浮现了一层阴影。 “别、别看了,他们几人没事,有了大发现,让他们俩先盯着!” 休息了好久,大壮说话也逐渐利索,挥了挥手,疲倦的身子也是难以隐藏住兴奋。 “有大发现!” 大壮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双手抓住林九两侧的臂膀,简直就要兴奋的将林九抱起,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独自伤心难过的童青。 “怎么了,大壮?你发现什么了?” “我们这几天发现,那个刘老板,去了一个挺荒废的大房间,就离那座土地庙不远,鬼鬼祟祟,还有那一个疙瘩男,也去了,那个地方,必然有诡异!” 大壮兴奋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讲得一清二楚,这才注意到,一脸铁色的童青,两人的状况正好成了相反状态。 “哎,童叔,你咋不高兴啊,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没酒了,你放心,我再去从我老爹那搞一些过来!” 大壮笑哈哈来到童青面前,一屁股坐在旁边,拱了拱童青,却发现到,那一双已经湿润的眼神中,带着更多的是愤怒。 笑容瞬间凝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举手无措,只能呆呆看着童青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大壮脸上凝固的笑容,童青心中的怒火宛如被火上浇油,噌一下子燃起,捏了捏手中的拳头。 在两声痛呼中,大壮灰溜溜蹲坐在一旁,顶着两个极为明显的黑眼圈,宛如奇物异志中的食铁兽,肿胀成两个大馒头,只留下一丝的缝隙,偷偷看了一眼童青后,见到那回敬过来眼神,浑身一个冷颤,缩了缩身子,眼角隐约间有泪水被两个馒头挡住。 “童老哥,你这” 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在一瞬间,林九还未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发生,也是无奈,只能盯着童青。 “唉,还笑,你知道个屁,还笑!” 童青对着大壮大吼着,让其一愣,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这件案子都要破了,为什么童青还是一脸的愤怒与悲伤。 “额,咋了,童叔?” “咋了,你说咋了,我让你咋了!” 童青此时正处于气头上,一听到大壮的话,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翻身直接来到大壮身前,将其压在下面,拳头狠狠挥下去,都不带有任何的保留。 一拳一拳,拳拳到肉,大片的於紫出现在皮肤上,好不容易刚下去的头角峥嵘,此刻,早就已经肿成了猪头,双臂紧紧护在脸上,任由童青把他作为撒气的工具。 “行了,行了,童老哥,你要是再打,大壮就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林九直接抓住童青想要挥下的拳头,阻止其再一次落到大壮身上,此刻的大壮,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地方不处于肿胀的状态,整个头都已经成了原来的三个大小,嘴里面不由自主流出口水,直接淌在地面上,整个人也已经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状态,仅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护在身前,能多挡一下,便是一下。 听到林九的话,童青这时候也已经将心中的气撒的干净,狠狠瞪了一眼下面马上就要昏迷过去的大壮,缓缓起身,揪住他的衣襟,将其拽起。 “童老哥,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为什么发如此大火?” 帮忙扶住大壮后,紧忙在怀中掏出来金疮药,不要钱般洒在伤口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那一处又一处密密麻麻,不禁心中有些胆寒,这童老哥,真强! “哼,你们只是发现了异常,看到了那一间大屋,实力低微,根本没有办法进去探查!” “我跟着那个疙瘩男,也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我偷偷跟进去看了看,那一幕,惊呆住我了!” 讲到这,童青像是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身体微微颤抖着,即使是被揍得不成样子的大壮,此刻也是强行提起精神,听着童青接下来的话! “那时候,刘老板与那疙瘩男正抓住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硬生生将其掐死,然后,然后” 说着说着,童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平复着心情,好久,依旧是如此,这才从背后拿出一瓶精致的素酒瓶,连晃也没有晃上一分,一口将整瓶闷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怎么了?” 林九死死抓住衣襟的一块布,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心中有些希望,缓缓,不忍心问出。 “然后,然后,竟然用一把柴刀,硬生生、硬生生把那个婴儿给肢解了!” 声音颤抖着,童青掩面而泣,就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孩童,还未见识过这个世间的美好,就这么,被两个大男人硬生生肢解掉! 与此同时,林九也是气愤不堪,原本发现线索的高兴气氛,此刻被一扫而净,陷入无穷尽的愤怒当中,大壮也是仅用能够活动的几根手指,敲击着地面,来表达自己的愤愤不平,肿胀成两个大馒头的眼皮,再也拦不住泪水,顺着,沾湿了地面,懊悔着,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已经多少个孩子被害。 “这几个人真是该死,哼,真应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林九拍了一下桌子,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地敲击中,那张承受了太多的桌子终究还是难逃一劫,在最后一下中,彻底散架零落,三个人的面色,也都是一言难尽,蹲在地面上,双拳捏的死死,指关节咔咔作响。 “林小兄弟,你脑子好使,这件事情,你说该怎么办,一句话,我能够把冀州城的驻扎的军队全都调过来。” 童青看着林九,现在完全摸不清对面的实力,表面上,也仅仅是一个不会武力的刘老板,还有那一个修为高深的疙瘩男,到底他们有没有隐藏着其他实力,没有人知道,既然要最后围剿他们,定不能鲁莽做事,至少,那如同仓库一般的房间中,还有这至少近乎快百的孩童,大大小小,甚至还有专人照料着。 “这件事情,贵在精,而不在多,这样,童老哥,你抓紧去调集你的虎字营,那些都是精兵强将,肯定要比冀州府这群捕快要强得多,让他们摸过去,将那间仓库团团围住,告诉他们,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伤害了里面的孩子!” “咱们碰到的这群人,不同凡响,有高手坐镇,所以,童老哥,你也要认真对待,不要掉以轻心。” 林九转过头看向童青,知道对面点了点头答应后,这才心稳了几分。 “对了,童老哥,若是实力低微的人跟踪你,会不会被发现?” 林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问到童青。 “不一定,若是专门跟踪的人员,很难,但是也很难说,因为高手的感知力都是极为敏捷,只要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都是难逃被发现,要是专门负责跟踪的人员,基本上没大有问题,换做常人,基本上是不太可能跟踪,我也是提了一口气,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糟了,要坏事!” “等,等一等我,我、我也要去,宰了那些人!” 求收藏! 第九十八章 王元马三再遇险 “怎么会没人呢,怎么会找不到呢?” 熙熙攘攘的小树林里,林九着急的来回转,一个箭步来到大壮身前,眉宇中带着强烈的焦急。 “万大哥,你最后走的时候,是不是让他们在这儿等着,他们人呢?” 听着林九明显急促的呼吸声,大壮急忙安抚住林九的情绪,身上的传来的阵阵酸痛,让他忍不住嘴角一咧,险些痛呼出来。 “林九兄弟,你先别着急,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别忘了,王元可是有着极为出色的伪装能力,你别看马三整天的暴躁不安,其实,心里面可是细腻的多,你就放心吧,说不定,他们换了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了呢!” 咧着嘴,大壮钩住林九的肩头,拍了拍后背,示意其安静下来,朝着那远处隐隐约约小仓库的方向努了努嘴。 “呼!” 林九深呼吸几口,眼神中的着急逐渐被冷静慢慢覆盖住,唯有在眼底处,才缓缓渗出一丝丝的不安。 “小心行事,紧紧盯着那间房子,直到虎字营来,咱们再动手!” 林九伏在地面上,招呼着其他人,放缓自己的呼吸声,一动不动,唯有眼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咱们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小心翼翼问出口,对着一旁同样趴在地面上的童青,将一些枯枝烂叶遮掩在自己身上,虽然自己的伪装并没有王元强,但是,至少在远方,分辨不清楚什么。 “没多大事,这个距离比较远了,即使是个高手,其感知力也是有限,难以突破身体的极限,就像是,一个高手,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直接一掌就能拍灭一座城池。” “既然如此,那就放心了!” 林九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对于未来的修炼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原来古书上记载的一个高深的修士能够翻江倒海,直接射穿太阳、星星等,都是编纂的存在。 “这么大的一个仓库,也不知道是什么建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啊,看来以后,荒山野岭处,得加强一些注意了。” 大壮呢喃道,这间仓库的出现,直接打了他的脸,让他火辣辣地感觉到了羞愧。 “现在,就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解决掉面前的事情吧,其他事情,之后再想,之后再说!” “看,你们快看!” 就在两个人细细讨论之时,林九低声暗吼着,轻轻指了指前面隐约间的仓库大门,似乎,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童青与大壮瞬间停下来争论,一秒不到,眼神就已经放在那黑乎乎的身影上,死死盯着,眨都不眨上半分。 “怎么感觉到,有点儿不妙?” 大壮偷偷说了一句话,立马遭到了童青的呵斥。 “闭嘴,那有什么不妙,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握中!” 童青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大壮,让其即刻闭上了嘴,作为一个领军者,更注重的则是那军心意志,要是放到军队中,单是这么一句话,就能够来上一顿大板伺候,即使是,他心中也存在着这种感觉,相信林九也不例外,不过他们俩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有大壮这个傻呼呼的大傻个,不管不顾。 “该怎么办?” 憋了好久,见到门口处那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依旧在那不动,大壮那心情可是按捺不住,催促着。 “还能怎么办,以静制动,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呆着,按照计划进行!” 林九心里面总是感觉不对劲,但是还是强忍着,一动未动,身上的枝叶都是纹丝未动。 “哼,万,林捕头,你们出吧,别藏着了。” 就在三人静静等着虎字营的时候,远处那黑影动了,大门再次敞开,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还未等几人看清楚,这早就削弱到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该怎么办?” 大壮扭了扭头,问道其他两人,自从童青来到以后,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地位,或者也可以换句话说,那就是被揍怕了。 “不用管他,说不定现在是在诈咱们,不用管!” 童青白了一眼,心中积攒的火气还没有下去,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些冰冷。 “哼,万捕头,林捕头,我知道你们在,你们也不用藏着噎着了,看,你们的小伙伴都在这里,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把他俩剁了喂狗!” 听到对面的喊话,他们三个人纷纷抬起头,在落叶中爬出来,半跪在地面上朝着那方面探起脖子,左看右看,眯缝着眼睛,打算看个仔细。 “是他们,绝对是他们,肯定是他们!” 大壮扯着嗓子,情绪上明显着有些激动,尤其是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捆绑着出来后,肿胀的手掌,一手抓住林九,一手抓住童青,摇晃着,想要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却被两人直接按在地面上,不带有一丝的动弹。 “童叔,林兄弟,一定要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情绪激动的大壮无奈下,软倒在地面上,强烈压着哭泣声,抽动呜咽。 “壮子,壮子,你现在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你这样莽莽撞撞跑出去,不会救了他们,反倒是会害了他们,现在,给你一定的时间来缓和一下,要不然,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 “不要,不要,缓和,我缓和!” 大壮强行压下心中悲痛,虽然与种-马三表面上不和,总是拌嘴,但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岂是他们这几年就能消耗掉的。 “哼,别躲着了,我数三个数,不出来,就等着收尸吧!” “三!” “二!” 童青与林九互视一眼,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虎字营还未到,倒是这么也不短时间了,差不多也快到了,现在,也只能出去碰一碰了,难不成,真要置他们俩的性命于不顾,这是林九万万做不得的。 “一!” 就在结束时,那个疑似疙瘩男的身影,高高举起什么东西,就要对着令人挥下的时候,童青、林九二人拽着大壮猛然站起。 “等等,刀下留人!” 童青自丹田中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震得树叶扑簌簌落下,落得满头皆是,拖拽着猪头一般的大壮,朝着那方赶去,时不时喊着刀下留人。 “林捕头,你来的真是时候啊,看来所有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 大门后面,刘老板挺着肚子,款款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早就无影无踪,铁着脸,满是寒意,手中握住一柄柴刀。 “刘老板,你当真是深藏不漏啊,乖乖伏案吧,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哦,林捕头,你可是别忘了,我手中可是有着不少的人命,你要是有什么额外的举措,那我可就保不住里面那些孩子的性命了!” “哦,对了,林捕头,貌似你只是一个协查吧,万捕头呢,让那小子出来!” 刘老板阴森的眼神中,闪着寒光,将已经昏迷的王元与种-马三随手丢在一旁,看都不看上一眼,处境淡然,没有丝毫的慌乱,紧紧盯着林九身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林九愣住了,随即明悟过来,嘴角忍不住咧了咧,拽起颓废的大壮,指了指,戏谑说到。 “在这呢,万捕头在这呢!” 刘老板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个和猪头无二的人,有一种被耍的愤怒。 “看啥呢,咋地,刘老板,认不出来我了,你今天,休想,休想跑掉,我们要,要为了上百个家庭报仇!” 大壮强行打起精神,自己挣扎着站立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种-马三,心中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真实的万家那小子?” 刘老板现在还没有相信,堂堂冀州府捕头,未来内定的总捕头,在朝堂之上也是有官职的存在,竟然被人揍成了猪头,难不成是老万揍得,也不对啊,听说老万对他这个儿子宝贝的了不得。 “刘飞启,今天你别想跑,要是识趣,就乖乖把人主动交出来,我会向上面求情,让你留个全尸,怎么样,对比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已经够宽容大度了吧!” “哼,万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挺大,真以为你们现在竟能够吃透我嘛,别做梦了,我也是有备而来!” 语音刚落,仓库的大门哗啦啦被打开的彻彻底底,二三十个黑衣人带着骷髅面具,手中持着两把短匕,行动有素,动作都相差无几,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看着那散发着威胁气息的黑衣人,林九身上的斗志再次被点燃,战意不断与之相抗衡,不相上下。 “跟踪我的,就是你吧,你,很强!” 一直处于沉默中的疙瘩男终于开了口,如公鸭嗓一般,撕扯着嗓子,让人瞬间能够厌烦。 “没错,是我,不过,你也还可以!” “还可以吗?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求收藏,求收藏,再次求一求收藏! 第九十九章 双方战生死有命 满脸的疙瘩男在腰间摸索出一柄软剑,就像是一条阴森的毒蛇蛰伏洞中,伺机出动,便是致命招数。 童青向来轻飘的眼神终于凝重了许多,面前这个男子与自己的实力不相上下,真不知道,一个冀州城,还有这么一般人物,自己若不是躲避朝堂中的某些人,怕也是不来到这种地方。 噌! 长剑出鞘,童青向来使得便是重剑,专门为了战场上而打造,大开大合之间,造成的杀伤力无人能比,轻者半身不遂,重者直接拦腰截断。 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宛如一套坚硬盔甲护在童青身上,重剑在力量上压软剑一头,但是在速度敏捷上,远远不及,所以,那滚滚而出的杀气,倒是成了致胜的关键,毕竟,多年的军旅生涯,可不是白白在摸鱼中度过的。 透体而出的一刹,杀气弥漫,所有人心中的畏惧感被无限放大,尤其是首当其冲的疙瘩男,脸色一白,呼吸停滞,微微有些慌神,刚才还是自信满满,现在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不敢了,要是不敢,就自刎吧!哈哈!” 童青放肆地嘲笑着,一句一句顺着越来越强烈的杀气,夹杂着直接轰击在疙瘩男的心中,气的脸上疙瘩瞬间变得通红不堪,全身细微颤抖着,捏紧双拳,死死握住闪着幽幽寒光的软剑。 “哼,不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受死吧!” 嗡! 疙瘩男耍了一个剑花,剑身如灵蛇般游走,诡异万分,那剑尖所指之处,飘渺虚幻,完全追踪不到,果真是个高手,竟然一把软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童青缓缓握住粗大的剑柄,一只手握住也是达到了极限,双手紧抓住,慢慢抬高,肉眼可见的抬高,与对面疙瘩男形成鲜明的对比,两者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这时候,林九才发现,原来那柄重剑上,无锋! 重剑无锋,走的一力破万法,单纯依靠着强大的力量,让对方任何招数,在力量面前都落在下乘, 眼神中透着凌厉,高高举起的重剑猛然挥下,带着破风声,气势非凡,直接锁定住那蜿蜒的软剑。 看似下挥的速度缓慢,但是,那恢弘的杀气拦住了他的脚步,如一根软绳,自地面激射出,缠绕在脚踝上,使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宽厚的重剑朝着头颅,难道,一招,都撑不住吗? 疙瘩男眼神中出现了一股子决绝,身为暗杀类的高手,向来是招招致命,至今,还无一败绩,这满满的荣耀骄傲感让他不得开口认输,他,不甘心! 嘿! 一声暴喝,疙瘩男浑身一震,强大的气势再度出现,随着上身的衣物炸开,同样,也将那虐杀的杀气炸成一干二净,难以再靠近半分。 看着那即将来临的无锋重剑,慌忙中,灵蛇软剑的剑尖轻点在重剑之上,强大的力量顺着软剑爆发,让其微微一顿,也就是这短暂的功夫,给了那疙瘩男逃生的希望。 眼见那重剑即将挥下,宽大的剑刃马上要砸到头颅的瞬间,疙瘩男一个滚翻,重剑难以收力,虽然下面此刻已经无人,但是那趋势已经收不回,只得重重砸在地面上,泥土纷飞,溅得疙瘩男一身灰尘,却也逃了一命。 趁着童青还未收回重剑,疙瘩男的攻势已经来到,翻滚之时,也卸掉了大部分的力,软剑缠绕上重剑如蛆附骨,剑尖直插向童青。 童青眼神一寒,刚才那一招本就没有打算着一招制胜,若真是一招就将他压制的不行,那么,还真是高看了他。 铛铛铛! 童青双手化作铜指一般,坚硬不可摧,打蛇打七寸,这灵蛇软剑同样如此,那七寸之地,便是这软件的软肋所在。 两指紧紧掐住软剑七寸,力量的加持下,进退不得,疙瘩男使出全身的力气,疙瘩都在颤抖着,胳膊上的青筋隔着衣服凸显,却也再难以进退半分。 软剑的刃锋在双指间摩挲出阵阵火花,似夜晚绽放的烟花,留下道道白印,轻轻搓了搓,便已经恢复如初,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痕迹。 “林兄弟,我现在只能牵制这一个家伙,剩下的,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童青歪着头,看向被团团围住的林九,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童青与疙瘩男都忽视掉,这种高手对战,稍微震出的一点儿余波,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存在。 “没问题,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林九咬了咬后槽牙,看着面前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诸多黑衣人,压力倍增,轻轻拍了拍猪头大壮,低声问道。 “你能行吗?” “没事,没事,我,我能行!” 大壮抓住林九的胳膊,强行站起身,挺直腰板,抽出腰间的佩刀,换了又换,在他手中,已经不知道断了多少刀,但是,每一柄刀上都沾满了鲜血。 刀尖直指着其他人,虚弱的身体由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努力睁开一条缝的两个馒头眼睛,露出凶光,如一只饥饿的野兽冒着绿光,虎视眈眈,即使身体里面虚弱感阵阵传来,但都到了现在这个气氛,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说不行。 “好,那就让咱们兄弟俩,战个痛快!” “战、战个,痛快。” 林九挥动长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刀刃上滴下点点黑红的鲜血,额前的长发早就已经被汗珠浸湿,眼睛盯着还剩下的十人,都是伤痕累累,身上的黑衣尽是伤口,缓缓渗出血液,但是也并没有放弃,认为,认输只有死。 瞥了一眼已经累瘫倒在地的大壮,心中的压力更加翻了一倍,通过这训练有素的样子,定是某家的死士,面对死亡,眼神中只有冷漠,所盯之地,皆是林九身上的要害,那锋利的眼神,让林九浑身一凉。 “杀!” 林九一声大吼,脚下一滑,手起刀落,眼前蒙上一层血色,短短一个呼吸之间,又有两人捂住脚踝,鲜血汩汩而出,地上平白多了两只脚掌,趁着短暂的时间,刀刃划过柔软的喉管,震惊的眼神,缓缓失去了色彩,瘫倒在地,一动未动,落入地狱当中。 感受着嘴角的温热,伸出舌头,入口便是腥涩味,更加刺激了他内心中野性,是鲜血的味道。 这一幕,落入每一个人眼中,哪怕是多年的死士,早就对死亡波澜不惊,此刻,心中却也漏了半拍。 身上的战意再次爆发达到一个顶峰的存在,完全不输于童青身上的杀气,伸展了些胳膊腿,看着还剩下不少的人,捏了捏手中的刀柄,刀身上也是裂痕遍布。 “来呀!” 林九大吼一声,浑身沐血,如同绝世魔神,猖狂着大喊到,举起手中的长刀,恶狼般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畏缩了,恐惧了,害怕了! 林九一声大吼,让诸多黑衣人死士心中升腾起一股退意,莫名的退意,由心而外的退意,挪动了脚步,却也不敢上前。 “你们可是组织的死士,你们别忘了,背叛组织是什么下场!” 躲在大门后的刘老板手持着一个硕大的盾牌,嘶吼着,那声音让所有的死士都是一颤,眼神中的退缩消散的干干净净,漠然再次充斥着眼神,握住手中的两柄短匕。 “都被老子滚!” 林九再次一个健步冲上前,面对着刺过来的匕首,眼神一凝,原本速度极快的匕首尖,在他眼中速度放慢,躲过身上的要害部位,提起长刀,双臂猛然一涨,大喊一声下,叮叮叮,斩断了数把匕首,同时,那一把沾染了鲜血的长刀,再一次坚持不住,早一步率先崩裂迸发,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激射,一下子,射死三人,其他几个也都受了重伤。 索性林九提前做好了准备,即使躲过,但也是被一块儿细小的刀片划破了脸颊,血液顺着下滑,被一只手抹掉,又缓缓流淌下。 “呵呵,来啊!” 林九从地上捡起大壮早就满是缺口的长刀,如同长锯,一步一步,朝着那瘫倒在地的重伤几人,在他们眼中,林九就是疯魔,是来自地狱中的魔鬼,酆都中的索命。 一声大吼,同时也吸引住了正激战的童青与疙瘩男,二者下意识中扭过头,不管是哪一方的存在,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尤其是童青。 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拦截了林九的后路,就在前一秒,他心中还想着,让林九能够多拖延一会儿,只要自己解决掉面前的疙瘩男,现场的局面便会呈现一边倒的。 “好小子,当真是个好小子,厉害,真是厉害!” 童青现在才从心里面认可了这个比自己修为小上不少的林九,他身上表现出来的种种,都是让自己蛰伏。 不过,所有的压力都放到了自己身上,林九此刻虽然战胜了对面数十个黑衣死士,但是也已经力竭,没有了再战的能力,所以,就看自己了! 第一百章 瞬息万变孰能胜 “现在,整个局势就靠咱们两个了,所以,就让咱们两个来做出最后的决战吧,也别藏着噎着了!” 疙瘩男谨慎看着童青,同样看了一眼林九后,眼神立马收了回来,将那一抹震撼隐藏在心中,即使是作为一个见过无数天才的高手,心中也是一颤,今日,必须胜过童青,灭掉林九,若是让他成长出来,对于组织,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哼,人都是死于话多!” 童青冷哼一声,手中的重剑自肩上卸下,单手抬起,剑尖指向疙瘩男,蔑视的眼神不言而喻,脚下一跺,炸起深坑,整个人也是腾空而起,舞动的长剑化作锋利的护罩,朝着疙瘩男冲撞过去。 现在,摆放在疙瘩男身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躲避住童青这一猛烈的冲击,能够避免伤害,但是却有可能让自己产生退缩,另一方面,则是硬扛下,但是会让自己产生一定的伤害,损害自己的战力。 疙瘩男深呼吸一口,看着那翻滚过来的重剑冲撞,眼神中出现了一股子狠劲,挑起手中的软剑护在身前,他,有信心! 铛铛铛! 接连不断的响声在荒山上回荡着,无数的火花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让疙瘩男整只手臂都有些发麻,软剑上传来的炽热直接烫红了手掌心,咬着牙,强撑着。 “怎么样,不错吧!” 童青裂开了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放肆地嘲弄着,手下的力量再度提升,重剑剑尖在软剑之上留下道道难以磨灭的印痕,剑面也被那袭来的力量压成难以想象的弧度,近乎达到了极致,整个软剑也在苦不堪言的嗡鸣着。 “孰生孰死,现在还未定!” 疙瘩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疯狂与兴奋,这让童青心中一惊,急忙要撤回重剑,但是,一旦那重剑起了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操控的住,接连带动身子转了数圈后才堪堪停下。 “受死吧!” 趁着童青极力操控重剑的同时,疙瘩男眼中一愣,残虐的气息流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轻轻抬起手,正对着童青。 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他心中一惊,一股莫名的不安浮现在心头,带动情绪有些焦躁,一时间,手中漏掉半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那重剑带倒。 “好时机!” 疙瘩男心中兴奋的大吼一声,轻轻勾了勾小拇指,一道黑影立马从衣袖中激射出,撞向童青,嘴角再次上扬,笑容已经忍不住浮现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正在前方,这一招,多年来,无不一招致命,往往众多比他还要强上不少的高手,都是死在这里。 叮! 童青强行改变身形,将重剑护在身前,一道黝黑的银针在剑前坠落在地,嘴角缓缓流出深黑的血液。 疙瘩男脸上的笑容凝固,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笑话,不过,能够损伤一些他的战力,也并非没有效果,至少,这一招,虽然动用了自己的底牌,但是,也将两人重新又拉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童青看着掉在地上的小玩意,心中有些后怕,这小东西被击中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上面淬炼的毒素,可不就是闹着玩的,若不是刚才强行逆转筋脉,自己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安然无恙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真是歹毒,用这种东西,当真不怕遭天谴!” 童青的脸色十分难看,刚才逆转筋脉,已经造成了极大损伤,实力大大削弱,现在,与这家伙的胜算也不过是五五开,还得时刻提防着那时不时刺过来的暗器,真是惹人恼,真是一个狡猾的老鼠,只会用这些肮脏的诡计。 “天谴,呵呵,若真是有天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多坏人?我管他什么歹毒不歹毒,只要保住自己性命,夺了别人的命,那就是最厉害的招数。” 兴许是高兴了些许,明显这个疙瘩男话多了不少,轻轻一抖软剑,锋利再现。 “真是没有想到,小小的冀州城,竟然有如此高手,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留个姓名吧,以免做个无名鬼!” 撕扯的声音沙哑万分,如两块金属相互摩擦,尖锐惹人心烦。 “哼,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以免糊里糊涂,到了阴曹地府,面对阎王爷的审问时,还支支吾吾说个不清楚。”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童青,人称无锋将军是也!” 童青嘴角挂着隐隐约约的笑容,尤其是看到对面那个疙瘩男听到这个名头后眼神一缩,脸上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毕竟,谁也都希望自己的名头能够传遍天下。 “原来是无锋将军,没想到,将军来了这小小的冀州城,让人出乎意料,小人名头不大,江湖上人送鬼手,区区小名,不足挂齿” 就在鬼手疙瘩男看着童青洋洋得意之时,一时间,心中略有放松,没想到,话音还未落,童青甩着无锋重剑已经逼近面门,顿时一惊,这重剑带着童青,速度快到极致,几乎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能堪堪抬起软剑,用剑身硬扛着那协来的力量。 “想不到,无锋将军也会干些趁人之危的事!” 疙瘩男死咬住牙齿,整个胳膊因为强大力量的对冲,已经开始疯狂的颤抖着软剑上浮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肉眼不可见,但是多年的接触,疙瘩男岂会没有感觉到,当场眼神一狠,减少左臂力量,突增右臂,重剑剑刃刺溜溜在软剑身上滑过,喷涌出点点火星,烧穿了衣襟。 “呵呵,只能让你用,就不能让我用?” 童青肩扛着重剑,宛如上天巨神,俯视着鬼手,胸口处起起伏伏,刚才这一击,也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力量,再加上本就有内伤,所以场面上虽然占据了上风,但是情况依旧不是很乐观。 林九静静看着两人的争斗,不因鬼手落于下方而感到开心,同样不因童青被伤而难过,认认真真揣摩着两位高手的作战风格,搭建着自己的修炼路途,顺带着抓紧恢复,万事都要做好万全之策。 “桀桀,再来啊!” 鬼手双臂忍不住颤抖,自指尖滴落点点鲜血,还在尽力抓住手中的软剑,若有武器在身,尚且还有可能保命,若真是丢了,自己也离命丧黄泉不远。 刚才的打斗彻底激发了鬼手内心中的兽性,他不相信,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硬亏,童青能够安然无恙,怕也是强弩之末,现在,比拼的就是谁先有了退意! “来就来!” 童青同样心中一横,谁怕谁,提起重剑,沙场上厮杀这么久,能够活下来,可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唯有胆大敢拼杀者,才是存活下来的希望,现在,鬼手这家伙,竟然与童青要比这些,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 挥动重剑,在头顶上空盘旋着,夹杂着无上威势,提前预判到鬼手下一秒的位置,心中瞬间松了大半。 “嗯?糟了!” 就在重剑要挥下的那一刻,童青心脏突然激烈的跳动,战场上练就的对与危险的警示感,让他干脆丢掉手中的剑柄,急忙向后面快速退去,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刻,重剑下再无人影,没有丝毫预想到的事情发生,鬼手身子诡异般扭曲到了极点,手中的软剑在地面重重点了一下,支撑着整个身子的重量。 弯曲,反弹! 凭借的正是着一股子反弹力,鬼手在半空中释放扭曲的身子,达到急速的同时,将自己强行拐了方向,原本要置于重剑下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眼神一凛,抬起手臂,淬炼好毒素的梅花袖箭再次爆发,直接对着童青,同时,另一只手掌将软剑抬到半空,掌心喷涌出一股劲力,立马拍在剑柄上,软剑在这时化作笔直的剑身,直愣愣朝着原本童青身影后方刺过去。 现在,童青即使松开手掌心的剑柄,内心的危险感依旧是久久未消,太阳穴的跳,来不及反应,只看到眼前一黑,急忙一个翻滚,在地上接连转了三四圈才堪堪停下。 看着刺中地面,剑尾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下意识中的躲避,怕是现在早就成了一具死尸。 林九看着眼前一幕,眼神中的震惊还未消散,没想到,战场上的局势变幻莫测,一个不注意,童青直接落在下方,被鬼手压着打,勉勉强强应付着。 他现在也只能跟着干着急,这种高手作战,自己这种小菜鸟是完全难以帮得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为此丧了命,无奈之下,握住那残缺不堪的长刀,愣是一拳砸碎成锋利的碎片,不顾拳背上被划伤的口子,紧紧捏在掌心,任由刺破掌心,沾染上血液,紧紧盯着鬼手的一举一动。 就在二者酣战过后,分开的一刹那,林九抓住了机会,脚下道韵留存,手掌自腰间而出,腹背上的力量带动着胳膊手掌,传至掌心的长刀碎片。 嗖! 嗖! 嗖! 无数的锋利碎片,化作着白天中的满天星辰,在鬼手惊恐的眼神中,如天神射出的利箭,将自己周遭任何的方位,逐一锁定。 难道,就这么完了,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下? 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终落下帷幕 面对危急时刻,鬼手心中燃起一团怒火,竟然被这一个小家伙,逼到绝境,若是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放到何处,还让江湖上的如何看待自己,尤其是那几个老家伙,不得天天拿自己这件事到处宣扬。 抬手,数道梅花袖箭弹开碎片,但是这又能有上多少,大多数的长刀碎片孜孜不倦袭来,锋利的边缘在太阳光下,闪着寒芒。 四周寂静无声,清风不在,几人都是屏住呼吸,童青紧接在碎片之后,若是这招被抵,还得依靠自己,不过,索性将他袖中的暗器消耗的干净,不然,还得花费更大的精力,这回,可是能够放开一战。 鬼手此刻面对着漫天碎片,各个不输于自己的暗器,急忙脱下上身的黑衣,露出满是伤痕的精壮躯干,轻轻一抖上衣,以柔克刚,数十个碎片被那股子柔劲中和,再无力量,直直落在地面上。 虽然这件衣服已经都掉了不少的碎片,但是,区区一件衣服而已,又能有多大的面积,散掉了不少的碎片,相对于其他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其他的碎片接踵而来,直接划破衣服,破破烂烂,碎成一地。 无数的碎片刺破皮肤,硬生生扎进肉里,才堪堪停下,点点血液顺着碎片的边缘落在地面上,不多会儿,已经成了一个活脱脱血人。 不过,现在危险还并没有解除,童青紧随其后的拳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调整,一拳一拳,对准的皆是鬼手的死穴。 “啊~~~!” 鬼手嘶吼着,身上的痛苦已经彻底将他心中的理智湮灭,眼球上缓缓遮掩住一层血色,整个人身上所有的青筋暴起,四肢也同时变得修长且纤细,如同一个野兽一般,盯着童青嘶吼着。 “靠,这是什么玩意!” 童青未能收回拳头,这一拳,可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即使是面对异变的鬼手,也只能大喊一声后,对着那头颅上的太阳穴狠狠砸过去。 “你,就觉得,你现在赢了吗?” 鬼手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单手直接抓住那一硕大的拳头,胳膊突然一颤,将所有的力气卸得一干二净。 嵌入身体的碎片,一点一点被那肌肉挤出,血液逐渐凝固,凝成血枷,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落化成灰烬。 “赢没赢,现在还未定呢!” 童青嘴角缓缓上扬,一副自在掌握的样子,让鬼手心中一惊,瞳孔中透露出恐惧,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童青看在眼中,心中有了几分安定,眼神越过鬼手,来到其身后。 见到这一幕,鬼手身体突然绷紧,背后传来一阵凉风,直接窜上脑海,握住童青拳头上的力度减缓了几分,时刻戒备着。 嗖! 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林九此刻正手握住一把断了尖的匕首,朝着鬼手袭来。 就趁着鬼手现在注意力分散,童青一声大吼,竟然硬生生折断被握住的那只手掌,一个箭步来到鬼手怀中,在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另一只手掌轻飘飘按在胸前。 鬼手看着那印在胸膛上的一只手,残忍的笑容更加的旺盛,这一招,对自己完完全全没有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甚至一根汗毛,都没有掉,身后的林九也根本不被放在眼中,一个练气期的小废物,即使对自己产生伤害,又能怎样。 突然,鬼手脸上的笑容凝固,不可思议看着那张手掌,嘴角汩汩而出血液,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掌,让自己轻视的一掌,却给自己产生最大的伤害。 那股子内劲偷偷潜入其中,顺着经脉在身体里面四处游荡,若非仔细探查,谁又能够发现,于是,林九的出现,彻底吸引住了鬼手的注意,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背后。 “你,你” 鬼手指着童青,止不住的血液,夹杂着肺腑五脏的碎片,一齐喷涌而出,刚才那一掌,将他的五脏六腑绞了细碎,彻底断了生机。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手中再也没有半丝的力量,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疯狂,嘴角因为痛苦忍不住抽了抽,想要露出残忍的笑容,努力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整个人以可见的速度,像一个被充气的气球,逐渐膨胀着。 “不好,快跑,他要自爆,真是个狠人!” 童青眼中出现了慎重与半分的惊恐,还真是没有见到过如此狠人,既然都敢将自己丹田中好不容易凝成的元婴自爆,死无全尸。 童青大步一跺,直接暴起,来到林九身边,一手揪住他的后衣领,如揪住小鸡崽子一般提溜起,来不及看的周遭的环境,尽力想着外面跑去,速度之快,吹来的风都睁不开眼。 “今天,都受死吧,别想跑!” 鬼手猖狂笑着,疯癫一样,脚下不停,朝着童青、林九二人奔来,若真是最后以为自己的自爆,能够炸死这两人,也算是大赚特赚。 “娘的,这老小子,怎么还一直追,气死人了!” 童青现在如同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红通着身子,头顶上方都开始蒸腾起热气。 “童老哥,我们该怎么办?” 在半空中,林九刚刚一张嘴,立马有风倒灌入口中,含糊不清,接连说了好几次,这才隐隐约约被童青听到,毕竟,他这只是见过最初老黄这个半元婴自爆,那伤害性,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回,鬼手可是远非老黄所比拟的,他若是自爆掉,自己二人肯定会被炸成齑粉,不复存在。 “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实力远超于他,要不然,只能逃跑,逐渐消耗掉元婴中的力量,这样,即使是炸开,也不会产生太大的伤害性,这也就是为什么,诸多王国达成统一决定,不会让他们上战场的原因,像我们这种,一旦是达到了这个境界,就会被封为将军,只能指挥,不能参战。” 童青深呼吸了一口,换了一气,吐出污浊,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紧跟着自己的鬼手,头疼,脚下再次提速,缓缓将距离拉开。 童青与鬼手,两人现在都是焦头烂额,一个着急躲避,一个着急追赶,唯有林九悠闲自在,乖乖被提在半空,一动不动,毕竟,就算上他那速度,望尘莫及,根本排不上用场,而且,又不必担心,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 鬼手心中焦急万分,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怕是自己还没有追上,就要原地炸开,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整个身子也都膨胀到了极致,勉强极力控制住,但,随着时间流逝,丹田中的力量逐渐外泄,身子越发的膨-大。 “小子,别跑了,你跑不了的,受死吧!” 鬼手忍着丹田中的疼痛,如针扎一般,每一步,都要忍受着难以琢磨的痛苦。 “扯淡,不跑,能活吗,你真当我是个傻子。!” 童青大嚎一声,看到后面的鬼手化作野兽,四肢都开始了奔跑,速度瞬间追了上来。 “我凑,快跑啊!” 林九在还流血的掌心,拔出一道细小的长刀碎片,两个人的速度都达到了顶点,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块豆腐,都能撞死他们。 噌! 林九指头捏着小小的碎片,黄豆大小,轻轻一弹,隐藏在光中,冲向那涨成个胖子的鬼手。 糟了! 待到眼神破去亮光,那碎片此刻已经来到了面前,距离鬼手也不过两三米,凭借这时候的速度,想要闪避已经绝无可能,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但,这两三米,又有何异,神色恐慌中,只能眼睁睁看向这碎片刺向自己身体中。 最初还尚未任何反应,慢慢的,身体中肿胀的能量,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都朝着一个方向倾泻而出,插在上面的黄豆大小碎片不知被喷向何处。 感觉到了缺口,丹田中所有的能量都被调动起来,不要钱般外溢,每一个细胞都被塞得满满,奈何丹田中的能量外溢速度远远大于宣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皮肤表面如净瓶上布满裂痕,鲜血混着体液再次流出,甚至头皮拖带着须发开始大片大片脱落。 童青也放慢了速度,保持住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跑着跑着,鬼手竟然突发异状,难道,到时间了?不会啊,之前见过一个实力不咋地,自爆的时间也比上这长上不少。 不过,管他呢,现在都在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前进着,说不得就是这家伙坏事做尽,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正被他提溜在手中,津津乐道看着一切,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又不知道哪个人要遭殃。 “不要!” “不要!” “不要!” 鬼手感受着身体中所有的生机流尽,唯一还算得上完好的皮囊也真是突破了极致,在那难以忍受的能量中,炸开碎成一地,意识开始涣散,仅凭着一点儿的清醒怒吼三声。 砰! 第一百零二章 六扇门伸橄榄枝 衙门后院, 会客厅外,林九轻轻扫了一扫身上刚换上的捕头服装,还有这染料的味道,总感觉着浑身难受,甚至连走路都僵硬了许多。 感受着一路上传来的敬意,这么多天,在冀州城的一切都已经传回了河东郡,更离谱的是,那一封大大的表扬信,在锣鼓喧天中送到了自己手上,若非是送到府衙,怕旁人还以为哪户人家娶亲。 先看到落款的大壮,便已经感觉到了那文章的真实性,果不其然,里面将他吹嘘胜比天上仙人,尴尬到脚趾都要扣出整个郡城。 在一片恭喜声中,林九也不知道许下了多少的宴席,总而言之,过分地渲染下,半个城池怕都是明白,硬生生被扣上了‘神探’的高帽子。 想到这里,林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不仅仅是一份荣誉,更是莫大的压力,不过,在大壮的推动下,至少自己的名声,已经流传甚广,相信很快就能进入六扇门的耳中吧。 铛铛铛! 林九敲了敲屋门,恭恭敬敬站在门外,若仅仅是知府大人,自己还不是这般,毕竟冀州城中,刺史大人见了自己都要客气三分,但是,里面还有这一个令人畏惧的女人——总捕头。 且不说见没见过,但是其他捕头对于她的尊敬与畏惧,足以让林九不敢触其霉头。 “进来!” 夹杂着无比寒冰的声音响起,林九瞬间心中有了退却,昔日面对强敌,都不曾想过后退一步,却今日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硬着头皮缓缓推开门,屋内檀香袅袅,抚平了林九浮躁不堪的心境,把着腰间的长刀,扫了一眼屋内,只有三人,两男一女。 “林捕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还未等得林九行礼,正上方就坐的那个老者一身素衣,轻抚了抚胡须,身子有些微微发福,肚子都要顶在了桌边,见到林九,眼神中爆出一抹精光,摆了摆手掌,示意坐下。 另外两边,各做着一个女人,一方不必多说,自是河东郡城中的总捕头,另一边,倒是陌生,一身劲衣将那身形衬托的完美,看起柔弱的下却让人感觉到隐藏着极大的爆发力,精致的瓜子脸上如同敷着一层寒冰,寒意四散,手中紧紧握住两柄铁叉,不肯松手,眼神注视着前方。 直到林九走进屋内,铁剑一般的目光带着好奇才放到林九身上一秒后,随即离开,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让林九一头雾水。 “知府大人过奖了,都是在总捕头的带领下!” “是你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扯上我作甚!” 总捕头清冷的声音带着七分的不耐烦,让林九一下子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一笑,又重新在下方,如坐针毡,不知道这几人喊自己过来是为何。 “呵呵,林捕头不用谦虚了,当然,咱们总捕头也是有一定功劳的,捕快房在其带领下蒸蒸日上,将咱们河东郡治理得很好嘛!” “咳咳!” 知府大人本想给林九一个台阶下的同时,顺带着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缓和当下的局面,没想到,一句话说出后,再次陷入沉寂当中,这下倒好,每个人都包围在尴尬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林九端坐着,眼看鼻尖,一副与我无关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是也别牵扯上我的样子。 不过,一道温和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热切地急迫感,循着看过去,两双无可奈何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竟然莫名有了威压,让林九有些僵住,偷偷一声叹息,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要大上好几级呢! “额,不知道大人喊小人来,所为何事?” 顶着三双目光,林九慢慢站起身,双手抱拳,深深对着知府大人鞠了一躬,几乎都要双手碰到脚尖,心里面已经不知道暗骂这个老狐狸多少次。 “咳咳,林捕头啊,今天喊你来呢,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 知府大人背地里松了一口气,看着林九的目光是越来越欣赏,当然,要是他知道林九心中所想,不知道还能不能表现得这么淡定自若。 “首先呢,从冀州府快鞭送来一封表扬信,是来自万总捕头,还有刺史大人亲笔写的,里面对于林捕头,可是大加赞赏,破除了儿童丢失案这一件大案子,拯救了数十名儿童,挽救了冀州府在百姓中的地位,多亏了林捕头,才能让我河东郡在整个冀州,涨了脸面,因此,经过我们府衙一致的决定,直接提拔你作为河东郡捕头,总捕头助理!” 看着知府大人那庄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了自己多大的恩惠,直接封侯拜将呢。自己在去之前不过就是代理捕头,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无非只是转了正,另外,所谓的总捕头助理,当真是件好差事?那可不见得。 而且,自己还得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怪不得总捕头向来不给他好脸色,若是自己在那个职位,爱搭不理。 “当然了,喊你过来,最主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就让总捕头来说吧!” 见到林九对他的尊敬,一时间让他恍惚了神,忘记了自己在总捕头那里的地位,随即拿出来知府的气势,本想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怎么着,表面上也会给自己相应的尊重。 谁料,一向如此的总捕头岂会管他什么,对于手下破了如此大案,给他涨了面子不说,也给他了功绩,结果,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口头表扬,一丁点儿的奖赏都没有,谁愿意搭理他。 “总捕头?总捕头,你跟林捕头说一说!” 看着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本就是一肚子火气的总捕头被这一句话直接点了火药桶。 “说你妹夫,说说的,你自己就不会说啊,是你没张嘴,还是她没张嘴,爱说不说!” 总捕头一连串,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了知府大人身上,总捕头服都在怒火之下一颤一颤,那只小小素手已经悄无声息攀上了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势。 一时间,知府大人被这搞傻了眼,怎么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瞬间明白,自己成了一个撒气的工具,本还想着争辩几分,不过,看到那已经抽出来两指的长刀,还是乖乖又重新将话咽了下去,怎么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下属,还不敢惹。 “林捕头啊!” 正在一旁偷笑的林九被点名,立马收回所有的小动作,面无表情,看向上面,轻微扫了一眼,此刻的总捕头咬牙切齿看向正对着面的那个年轻女人,那个年轻女人则是无所事事,比较一下,二者各有千秋,置于中间那老头,自动忽略掉了! “咳咳,既然总捕头不太舒服,那么我来给林捕头介绍一这位!” “这是来自六扇门的大人,今天特地是为了你来的,来看看你想不想加入六扇门!” 林九听到‘六扇门’三字,眼神中透出一种光,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竟是六扇门中人,看来还是自己小看了。 面对着那知府大人语气中略带的讨好,纳兰嫣同样忽视掉,一个小小的郡城知府还提不起她的兴致,毕竟他们的任务其中一项就是监察百官,像是面前这个老头,手底下就有点儿灰色东西,只不过,现在还不至于为了着点儿东西来劳烦他们。 “林捕” “林九是吧?” 纳兰焉微微抬了抬眼皮,一双寒光直接投到林九身上,轻轻转了转手中的铁叉,目不转睛,与林九的眼神对视。 “是我!” 林九挺着那目光迎难而上,童将军那样高手的威压自己都是硬挺过来,还怕一个六扇门中人,身上的战意在不注意地悄悄运转,只有总捕头似是知道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林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戏谑。 噌! 身上所有的战力如同暴洪一般,自眼神中疯狂涌出,瞬间就将纳兰焉的目光击溃不成军,急忙抓住桌子边角,才堪堪晃过神来,额头上尽是香汗,红润的小脸蛋上浮现了一抹苍白。 “休得无礼!” 知府猛然站起,硕大的肚子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案桌,脸上忍不住的惊恐,林九要是惹怒了六扇门的大人,那自己那些事,不就 “哼,着什么急啊,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你在这干着什么急,更何况,技不如人,难不成还要在官职上打压不成?” 总捕头在一旁冷嘲热讽,若这人真会这么做,那这个六扇门还有进的必要吗? “你说的很对,技不如人,就是不如人,不亏是被看好的人,有两下子。” “知府大人,你就放心吧,你做的那些事,还不至于我们六扇门专门为你出动,不过,以后做事小心一些为好,毕竟,说不得哪天心血来潮,你就成了替罪羊了呢!” “小子,有没有兴趣来六扇门?” 第一百零三章 众部抛出橄榄枝 “大哥,你说怎么样?” 府衙一处小宅中,林九与翁、慕容三人鬼鬼祟祟,时不时张望着,确认无误后,林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在两人的目光中,将事情讲得一清二楚。 “还不能确定,六扇门这个组织其实人员不少,更是分为检、杀、查、审、掩、敌六部,分工比较明确,所以先确定好你所说的纳兰焉到底是属于哪一部门!” “六部?” “没错,杀部、专门用来负责敌杀;查部、负责查明各种百官犯罪;审部、专门用来审犯人、审细作;掩部、针对特定的暗杀行动,负责处理后续;敌部、则是用来培养、安插细作。” “这就是六部,我当初在里面属于审部,唐宁与斐左属于杀部!” “不对啊,这才五部,那个检部,是什么?” 林九将翁说的话一点一滴记在心中,尤其是关于六扇门的任何一切,在心中过了一遍,发现这才讲解了五部门,唯有查部被置于一旁,难道这个查部,根本就没啥作用? “接下来,我重要讲的就是这个检部,检部人员稀少,却掌握着大部分的六扇门权力,几乎任何职能都能插上一脚,里面的人尽是高手,但是行事也都是随性而为,比较乖张,具有监察六扇门防止质变的权力”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检部里面也被” “不会,绝对不会!” 林九担心的事情还未说完,翁直接将其打断,他知道林九想要说的什么,但是,作为里面一个资深的六扇门老人,里面的浑水与道道,可是一清二楚。 “检部可以说是六扇门的最后一块净土,若是连检部都被污染了,那整个六扇门也再没有干净地方,毕竟,他们守护的,是六扇门的最后一条防线,当然,他们对人员的筛选也是格外的严厉,非常人能进。” “就是不知道,你所说的纳兰焉到底是哪一部的人员!”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门外轻声传来一句声音,试探性问道。 “捕头,林捕头,知府大人有请!” 衙门后厅,这回林九再临已不是一人,同着与翁一起,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大门,不知道为何,既然六扇门中已经给他伸出了橄榄枝,那这回带着翁又是为了什么事,心里面总是感觉着,还是与六扇门有关。 两人互视一眼,都是充满了凝重,深呼吸一口,推开大门,一股沉寂的气氛扑面而来,让这两人瞬间摒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里面,不再是寥寥三人,一时间,里面热闹了许多。 感受着无数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与翁身上,有惊喜、有鄙夷、有重视亦有轻蔑,杂七杂八的眼神,让他俩个肩头一沉。 翁那最初略显呆滞的眼神恢复了几分色彩,里面有几人倒是熟悉,眼色各异,但都是纷纷站起身。 “师!” 林九定睛一看,朝着几人看过去,竟然有几个熟人,之前一起合作的唐宁与斐左此刻坐在其中,还有几人都是生面孔,也纷纷站起了身。 “林捕头,捕头。” 就在这么多人互相看着的时候,沉默了好长时间,总捕头才缓缓张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带着毫不掩饰的迟疑。 “这些都是六扇门中来的几位大人,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里面也有你的熟人,剩下的,就由你们自己来决断吧!” “当然,有件事,得先和你们说清楚,无论什么,做好你们自己的决断,不要被别人的威胁所左右,河东郡永远是你们家。” 讲完这些,总捕头便陷入了沉默,对着其他所有人皆是狠狠瞪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所产生的作用仅仅是微乎甚微,甚至还有些强烈的不屑与蔑视。 一向脾气暴躁的总捕头,也不知今日是否心情好了很多,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情,整个人郁郁寡欢,沉默不言,若是放到平时,管他是谁,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自己这边就如同一个火药桶直接开炸,硬是怼的对方哑口无言才好。 “林捕头,我来自查部,今天是特地请你来加入我们查部,只要你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直接免除掉考察这一环节!” 精壮的平头汉子容貌敦厚,双眼如炬,一双大手格外的引人注意,闪着幽幽的金属光泽,站起身,率先对着林九伸出了橄榄枝,这一下子,仿佛是引起了连环反应,其他就做的几人再次站起,火热的目光一个一个都投向了林九。 “我们来自审部” “我们来自掩部” “我们来自敌部” 待到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斐左与唐宁两人最后站起身,朝着林九走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强烈,拍了拍其肩头,一副熟络的样子。 “你们,不会是来自杀部吧!” 林九捶了捶二者的胸膛,笑道,虽然此刻唐宁的身份还是有所疑问,但是,该要伪装的,还是不要表现出来那么好。 “不然呢,林兄弟,来我们杀部吧,相信你来了以后,定会让我们如虎添翼,而且,你放心,别的部门给你的待遇,我们都会给你!” 唐宁一下子搂住肩头,轻声附到林九耳朵旁,带着温热的口气,总觉得酥麻到发痒。 林九不动声色轻轻挣脱掉,看向斐左点了点头后,陷入了沉思,捅了捅近乎要风化的翁。 “大哥,我该怎么选?” “嗯,啊?你说啥?” 翁刚刚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也许他人不知,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老人,他岂能不知道,六扇门中五部都来拉拢林九,这是何等荣耀,仅仅说出去,便已经高人一等。 整个大梁成立六扇门这么多年,能够被五部同时伸出橄榄枝的人才,最后无一不是绝世高手。 “大哥,你说,这几部,我该选择哪一个?” 林九有些无奈,只得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六扇门六部,分工较为明确,不知该选择哪个是好。 “首先排除敌部,敌部只是一个安插细作的地方,对你以后的作用不大,其次,审部,就是一个专门审问的部门,比较闲职,没有太大的权力,所以,对你的帮助也不是很大,其次,就剩下掩部、查部、杀部,掩部排除掉,就是一个替其他部门擦屁股的部门,最后的查部以及杀部,还是以杀部为主,能够进行刺杀,若是有可能,先进这一个。” 翁沉思了一会儿,压低声音,仅他们二人,若是被这些旁人听见,说不得又得掀起来一阵腥风血雨,因为六扇门可不是什么团结的地方。 “当然,要是检部向你抛出来橄榄枝,优先考虑,毕竟,他们可是最护短的一群人,即使你的身份暴露,由他们存在,依旧奈何不了你。” 听着翁的叮嘱,林九顺势将前面这群人扫了一遍。 除去熟悉的唐宁、斐左杀部中人外,审部,是一个瘦削的尖下巴中年人,唯有一双闪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直接探查人心;查部,壮硕的汉子,相貌敦厚,那双手掌就像掌握住整个世界,自信心爆棚;掩部,一小个子,背后背着的行囊中插着数把工具,下一秒,所有的东西都会倾巢而出;敌部,一个佝偻的老人,手持着一把枯木拐杖,灰白杂交的长发束在身后,褶皱布满松弛的脸。 林九突然发现一个细节,所有人距离那老人都是相隔出了一定的距离,无意飘过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与恐惧。 “你发现了?” “嗯?” 林九看向翁,点了点头,这个老者看似浑身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却引得了所有人的恐惧,定有隐秘。 “别小看这个老头,这个老头是一个资深的细作,当年大梁还只是一个小国家的时候,老头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被派遣到一个大国作为细作,矜矜战战数十年。” “这些年中,年轻小伙子成了垂暮老者,大梁的实力也逐渐提高,这个细作混到了一品大员,为国家提供了不少的情报,也促进了大梁直接将其取代。” 翁的话,虽然说的很是平淡,但是却让林九背后一凉,一个小小的普通人,竟然掩藏了数十年都没有被发现,这是何等的城府啊!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与之交恶,当然,他今天能够专门为你而来,也是对你小子格外的看重!” 林九长长呼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倍增,这么多人都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若是拂了他们的面子,岂不是埋下了祸根。 “不要犹豫了,直接做出抉择,要是你再犹犹豫豫,他们反倒是小瞧了你,以杀部为先。” 翁着急的催促着,手指揪住林九的衣襟,轻轻拽了拽,示意其赶快做出决定。 犹豫了片刻,林九心中一横,努了努嘴角,刚想要说出,后衙的大门咣当一声,突然被踹开。 “真是好热闹啊!” 第一百零四章 敌部老头替求情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河东郡后衙,竟然汇聚了这么多的英才,好热闹啊!” 门外人影还未进来,清冷的声音由外传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唯有林九与总捕头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 哒! 哒! 纳兰嫣缓缓走进大门,手中的两柄铁叉不离手,轻轻转着,旁若无人,径直来到林九身边。 “怎么样,林捕头,想好了没有?” 看着眼前的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冰冷且灵动的一双眼睛,宛如两道漩涡,强烈吸引着人的注意,一稍有不注意便会陷入其中。 林九迟疑了些许,顶着这双眼神,带着疑惑,道。 “这,纳兰姑娘,你似乎还没有介绍一” 话音还未讲完,掩部的小个子似是脾气有些炸,原本一堆人眼看着林九就要做出决定,这下子,正期待着,谁料半路杀出来这一个女的,将这滩水,彻底搅浑。 “你这小女孩,是哪一家的,懂不懂得点儿人情世故,你师傅哪个,都不管教管教嘛!” “都是六扇门人,还是要团结一些好,说不得这个姑娘是哪一家有事,前来送个信,直接就问人家的师承,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唐宁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扇,见到这女子清冷的美貌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情不自禁为其反驳,却忘了,自己在这群人中,不过是个小辈,连斐左给他的暗示都忽略不见。 “哼,一个小辈,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就连你们部赤铁都不敢这么说话,你一个小子,真是好大的胆!” 这几部,你一言我一嘴,吵闹个不停,林九、翁静静看着,实在是不能牵扯进去,总捕头此刻正扒拉这一块儿水果,巴不得他们吵起来,自己看个热闹,至于被无辜牵扯进来的罪魁祸首,纳兰焉,握紧手中铁叉,跃跃欲试,眼神中的冰冷逐渐被好战的炽热覆盖。 “青岩,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都安静下来,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吵闹的激烈,恨不得要大干一场,在角落的敌部老头缓缓说出来一句话,声音微弱,带着苍老,分明压不过在场的喧闹,却在这句话音刚落下时,整个房间寂寥无声,带着忿忿看了一眼双方后,赌气般坐了回去。 敌部老头眼皮都没有搭上一下,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埋在宽大的黑袍中,手中的枯木拐杖横放在膝盖上。 “你们,是不是不服?” 纳兰焉挑衅的语气如同一滴凉水落入油锅,直接炸开沸腾,小个子一下子窜起来,后面的背带中,一下子亮出来数把武器,挝、牛头降魔杖、虎头双钩、峨眉刺等等! “小姑娘,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劝你,识趣一点儿,老实一点儿的好,越是冒头,死的越快!” 小个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纳兰焉面前,抬起头,抻着脖子与其对视。 “诸位大人,都是六扇门中的英雄好汉,何必纠结在这!” 见到大战一触即发,林九头痛万分,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出去忙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见到所有都汇聚来的目光,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许,可怜巴巴看向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总捕头,直接遭到了屏蔽,回瞪过来的眼神,分明传达了一个意思。 “你小子惹的事,别来找我,自己解决好!” “小子,今天没你什么事,你先让开!” 小个子与纳兰焉异口同声,让林九耸了耸肩,在斐左、翁的拉扯下,乖乖躲到一旁,津津有味看起了热闹。 “小姑娘,你现在要是在所有人面前给我道个歉,然后让你身后的师傅来掩部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小个子双手插住身后的工具,抬头看着面前的纳兰焉,嘴角一股戏虐,眼神在数个部位流连忘返,没注意那越来越阴冷的气息。 “登徒子,痴心妄想!” 铁叉在手中旋转了两三圈,狠狠插向小个子心脏,寒冷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即使铁叉插进了心脏,死人,依旧引不起她任何的兴趣。 小个子慌乱中,躲过这一击,一个翻滚后,背后的工具袋中牛头降魔杖落出,恰好掉在手中,轻轻一转,精钢的降魔杖挑过一只铁叉,回转来的牛头,直接撞在另一只铁叉上,强大的力量让纳兰焉接连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死寂的眼神终于起了些波动,看着小个子,也凝重了许多。 林九趁着这个功夫刚想上前劝解一番,别因为自己导致这几人心中落了怨,波及到自己,只不过,还未等自己迈出第二只脚,纳兰焉便抢先一步,双叉架住下落的降魔杖,只不过,也只能减缓速度。 “小姑娘,你还太嫩了,乖乖道歉吧!” “别做梦了!” 纳兰焉冰冷的语气,也是罕见带了几分愤怒,一只脚后退一步,堪堪抵住那婴儿手臂粗细的降魔杖,看着小个子那残忍的笑容,冷哼一声,不过是几招试探,明确了自己力量上的差距,只能依靠速度取胜,他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怕是没有在速度上超过自己,当然,缩在一角的黑袍老头除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力量的波动,却总是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脚下后退两三步,在小个子输出的力量达到顶峰的时候,纳兰焉立马收回架住的双叉,降魔杖顺势狠狠砸向地面,坚硬无比的青岩石立马被击成若干的碎片。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 纳兰焉双叉一转,瞬间卸掉上面残余的劲力,三两步,脚尖重重点在刚想要收回的牛头降魔杵,直接将其摁在石砖中央,手中的双叉交叉,狠狠朝着小个子劈去。 “不好!” 瞳孔猛然一缩,两柄铁叉瞬间放大,已经来不及思索,铁叉就已经来到面前,只好送掉降魔杵,急急忙忙从背后掏出一对虎头双钩,这时,已不见人影。 喉头一滚,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至脖子内,无穷尽的恐惧一起袭上心头,再没有最初始的洋洋得意,毕竟,最令人恐惧的,不外乎敌人在暗,自己在明。 叮! 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小个子仓乱中,举起虎头双钩,后弯下腰,双钩与铁叉相撞,强烈的酥麻感让他猝不及防,险些脱手。 紧了紧柄,深呼吸几口气,现在他的心境已经彻底被这搅乱,一时间,也是麻了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被动的防守。 “杀!” 一声冰冷的娇喝,双叉并在一起,趁着小个子紧绷着神经疲倦放松的那一刻,纳兰焉极速到未见踪影的身子立马在半空中显现出来,对着小个子狠狠刺了下去。 “滚!” 小个子来不及,护在身前,一个虎头钩钩住铁叉,另一个钩刃对着纳兰焉劈了下去,眼神中带着疯狂,现在的他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个娘们明显这要置他与死地,招招致命。 虎头钩还未到,那冰冷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春意,一抹笑容缓缓、缓缓勾勒出,让他心中一惊,此刻想要撤出身子,也已经来不及,太阳穴突突作响,心头上的警示越来越强烈,他慌了,彻底的慌了,虎头钩钩住铁叉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反过来,甚至有些作茧自缚。 眼看着虎头钩的钩刃就要劈在美貌的脸上的,其他不明所以的人都纷纷一阵惊呼,难道,真的要香消玉损? 唯有细作老头眯缝住双眼,脸上的沟壑再次平添了数道,渐渐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小个子浑身细微的颤抖,随着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钩刃,也迟迟未落下。 “怎么回事?”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看着那如同静止的一幕,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在场的两人明确。 一双惊恐的眼神,看着那美貌,牙关忍不住打颤,就在刚刚,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虎头双钩渡进来,即刻冻住了整个身子,若不然,他早早就挥下钩刃,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纳兰焉高举起双叉,瞄准了自己的头颅。 “住手,到此为止吧!” “停手吧,姑娘。” “都同是六扇门人,还是留一线好” 杂七杂八的话,让纳兰焉嗤笑一声,刚才自己落于下风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一人为自己说话,现在倒好,自己马上就要叉掉这个小个子,求情的话四起,还论起了六扇门,真是可笑,可笑! “检部办事,用得着你们插嘴嘛!” 纳兰焉冷冷看着其他人,怀中直接掏出来一个古朴的剑印,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写了一个大大的‘检’。 见到此物,所有人都闭了嘴,投过来同情的眼神,被冻得不轻的小个子,看到后,也是绝望的闭上了眼,怎么就碰到了检部这群杀神,现在这个世道,谁手底下没有点儿灰色记录,检部,可是随时能够掌握他们的生死。 “这个姑娘,容老夫为他求个情,这件事,就这样吧!” 第一百零五章 双双被抛橄榄枝 “你,为他求情?” 纳兰焉浑身的寒冰气,歪着脑袋,冷冷看向角落里隐藏在黑暗中的老人,就在所有人以为,另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甚至,一点的气息都没有透露。 “好,就给你一个面子,饶了他!” 一只小脚直接踹在小个子肚子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硬生生嵌在墙壁中央三寸,动弹不得,忍不住一口老血直接喷发,直接喷在胸口处,染上了一片猩红,兴许是耳膜穿孔,同样缓缓渗出血液,这模样,凄惨中带着狰狞。 怨恨的眼神撇了一眼,再也不敢看向这个女子,瑟瑟发抖,身体中残余的寒冰气息在经脉中乱窜,只能闭上眼,集中注意全身心解决这么一个大问题,若不然,以后休要精进一丝,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所有人对于发生的事,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高看了角落中的那位老头几分,看来,能够在敌国安然隐藏数十年不被发现,肯定有些过人之处,至于是不是修为高深,那就只能猜测,但是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林九,我们检部要了,有任何的异议,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只要是相同的境界,我接了,若是想要逾越,那就不要怪我们了,都是自找的!” 纳兰焉扫视了一圈六扇门的众人,所到之处,纷纷目光闪躲,即使是刚才心猿意马的唐宁,此刻也像是只缩头乌龟,机械性抽了抽嘴角,对于检部的鼎鼎大名,他岂会没有听过,刚才嘶! 急忙缩在了斐左身后,尽力掩藏着自己,生怕被这个女人记住。 纳兰焉对角落中的老头点了点头,径直拽着林九离开,没有与其他人再说上几句,检部一向是以力服人,打不过自己,还有脸和自己说话?笑话! 看着惊诧的林九,翁露出一副苦笑,感情自己来是作为一个陪衬,绿叶衬红花的存在。 “唉!” 房间中一片嘘声叹气,被检部盯上了,连口汤都怕是留不下,继续待在这也只是无趣,所有人的面子,尤其是掩部小个子,彻底是交代在这里,被打压的体无完肤,还完全没有办法敢说上一句话,检部那群人,都是一些疯子,谁愿意招惹他们,纯粹是给自己揽下麻烦,最后鱼没抓到,倒是惹了一身腥。 “翁,今天来,除了看看能不能接纳林九以外,其实还有一件事,相信你也知道了。” 瘦削的尖下巴中年人留在最后,冒着精光,目不转睛看着翁,神色平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回来吧,审部依旧为你留着位置!” “好!” 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翁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眼神中缓慢冒出的光芒,与对面辉映,似是审部独有的特征。 慵懒的总捕头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了完美的曲线,骨骼噼啪作响后,微微抚在案上,晃了晃脑袋,一下子让她失去了两个得力帮手,随早就有预料,但心中还是有些烦躁,将盘中的瓜果视作六扇门众人,狠狠咬了下去,雪白的牙齿磨损间,化作一团果泥。 “林九,有件事情,我必须先和你说明白!” 纳兰焉将双叉插入腰间,双臂环抱于胸前,突出的地方更为突出,让林九干咳两声,尴尬瞥了瞥眼神,转移到不知何处。 丝毫没有在意,清秀的容貌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顶着这样的目光,只要眼神中不带着那不怀好意,还算是能够忍受,亦或者,这么多年,已经习惯。 “咳,咳,你说,你说!” “我们不会像是别的部一样,给你承诺各种东西,而且,我们还会专门提高你入门的难度,这件事情,你需要清楚。”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若是不想,其他部门对你应该是挺欢迎的。” 林九看着纳兰焉一直冰冷且平淡的眼神,思考好久,顶着这股寒意,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我选择,加入!” “好,你放心,检部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管你最后能不能进入,首先要记住,在检部,同等级,甚至高你一个大境界,打不过,就是耻辱,是没有脸来找帮手,可是,一旦有些人持强凌弱,为老不尊,你放心,哪怕对面是我们共同惹不起的存在,我们也绝不会低头。” “不论对面是什么身份,也不论,你是什么身份!” 过了好久,最后一句话,依旧在林九脑海中回荡,他不知道纳兰焉为什么会着重说出这句话,细细琢磨下,总感觉有些别的意味,仿佛就是为了自己所说,看着那纤纤身影逐渐消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心思却在此时展开蔓延,现在的他,做事不得不小心谨慎,甚至必要下,能不能请童青来一趟,将这人留在这里,但是,以后要遭受整个六扇门甚至整个国家的追杀。 “怎么?不舍了?” 翁打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林九从中惊醒,依旧保持着浓浓的担忧,现在身份问题,就是一个敏感话题,谁碰谁死,无一例外! “别取笑我了,大哥!” 林九苦笑一声,别看纳兰焉实力远远不及童青,但是给他的感觉,其身上的危险性较之相差无几,毕竟六扇门是在整个国家的选拔出有些人才,而里面的检部,更是苛刻,现在也只不过是仅仅十多人,硬生生撑起了一个部门,且无人敢招惹。 “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林九摩挲着下巴,朝着消失身影的方向一眼,随即看向翁,眼神中浓浓的担忧,已经彻底掩藏不住。 “即使是知道了,又如何,若是换做常人,死也要将她留下,可是他们是检部,你就放心吧,最护短的一批人,所以,你现在身上的任务很重,一定要进去,只有进去,咱们才能开始下一阶段!” 翁拍了拍林九肩头,同样看着前方虚无,眼神中的精光一闪,便彻底隐匿在眼底,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会注意。 话音落,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阵阵带着秋意的清风,又不知卷落多少树叶,两人心思重重,不知道都在想着什么,如两座雕塑,立在当处,拂起衣衫下垂,二人浑然不知,总感觉到,心中升腾起一团黑雾,黑压城城欲摧,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林九一声长叹,未来的路遥遥无期,现在终于距离那张幕后大手又进了一步,但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六扇门,水深得狠,不一定能够把握住,而且,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存在,这更让本就危险的生活,平添了几分。 “你若是去了,饼子怎么办?” 翁微微扭过头,看向林九,这小子真要离开这里,去京城参加六扇门的选拔,饼子他又打算如何处置,若是放到河东郡做一个捕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那自身的问题,始终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得,哪一天就得爆发,到时候造成局面,可是难以管控! “已经找好了,最初的一方面,神中的高前辈想要带他同去京城,另一方面,在冀州城驻扎的童青老哥,可以向他举荐,让饼子参军,所以,现在还要看一看高前辈那边是如何的,放心吧,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亏待饼子的。” 讲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林九眼神中柔和了不少,依稀记得少年时,那个在自己身后流着大鼻涕,手中耍着木棍做刀剑,胯下一根竹杖马,叫着嚷着以后做大将军,最后被老娘一根细竹枝教会做人! 忍不住嘴角上扬起,勾勒出了明显的弧度,看的翁一愣,甚至于审部的中年汉子擦肩而过都没有注意,后者也仅仅是看了一眼,没有再叙旧,他们,都不过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罢了,撑不上台面,明显,翁已经将自己浑身所有的宝,都压在了那个参加检部的年轻人身上,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于冒险,还是选择多放几个篮子。 他不敢,谨慎的性子让他难以做出如此果断地抉择,一切还是要等到这个年轻人先通过检部的考核再说吧,现在始终是太早,太早! 希望到时候一切还是来得及,保守一点,虽然收益少了些许,但是至少没有了风险,安安稳稳才是正道。 “既然你都为他铺好了路,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叮嘱你一句,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以后做事,尤其在六扇门中,还是小心为妙,能不逞强就不要逞强,能不出头,就不要出头,那个地方,可不像是寻常衙门,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少不了,哪怕是你们检部内部,也不要相信每一个人!” 翁千叮咛万嘱咐,偷偷瞥了一眼瘦削中年人的背影,随即收了回来,长叹一声,世间的勾心斗角真是不少,即使是不想参与其中,也迟早会牵扯里面。 第一百零六章 偶遇车队护周全 “九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回想起临行前饼子哭丧着脸,林九苦笑了一下,轻轻甩了一下皮质缰绳,紧了紧胯下马,前行的速度再次得到提高,奔在官道之上,感受一下怀中的剑印,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原本的糟糕被冲淡了许多。 暑光一去不返,现在的秋风下,隐隐约约有清爽的凉意,换出的便装紧了紧,一旦出了冀州府,这身捕头服再也没有任何的用处,甚至还有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官道上,看着四周残缺不堪的庄稼地,心中升腾起一股子悲凉,乱世之下,还有些粮食已经着实有些不易,甚至树皮都已经成了维持生活之物。 “怎么样,现在的大梁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你也看到了吧!” 翁嗤笑一声,长叹,狠狠抽了几鞭子,在马屁股上愣是抽出了几道红印,才堪堪追上。 “唉,良臣埋没,昏臣当道,只顾地排队争权,没有作为,这样的,能不腐虫一堆一堆嘛!” 林九瞥了一眼周遭的庄稼,怒气冲冲,这样的朝堂,哪怕六扇门中人员再多,又能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而已。 二人骑马一直在官道上飞奔,路上,人马也逐渐多了起来,不少的车队拥簇在一块儿,成堆武人带着武器警戒四周。 朝廷不好,百姓不好,世道不好,无数被压迫,吃不饱,喝不足,甚至连命都不能保证的黎明百姓,只能选择揭竿而起,带着大旗落草为寇,心性好些的匪寇劫富济贫,品行恶劣的,只能进一步压榨穷人、无辜的人,整个世道,再次被他们搅得浑浊不堪,肮脏泥泞。 所以,不管是遇到品行好坏的匪寇,这些富商都会被洗劫一空,这也是官道上,这么多人的缘故。 “两位小哥,这是去哪呀?” 就在林九与翁疾驰在大道上时,一旁休息的车队中,窜出来个富商胖子,带着宽大的金丝帽子,一身的锦衣,白胖粗壮的手指上带着一个硕大的玉扳指,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坠下的肉都被挤到一块儿,眼睛同样被挤成了一条缝隙,让林九着实有些怀疑,这么小的眼睛,真就能看清楚? “去京城!” 急忙勒住缰绳,逼停胯下马,看着富商胖子,抱了抱拳,说到。 “看两位这样的装束,也是武者吧!” 林九低头看了看腰间的佩刀,以及背后背着的长枪,冰冷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与他们交谈,相反,翁热情的迎了上去,熟络的与之交谈。 “这位老哥,没错,我们可以算作是武者,打算去京城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个好活计,挣点儿小钱,回家买块儿地。” “现在这个世道,除了京城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难以生存!” 翁长叹一声,表现出一副不得志的样子,这一板一眼,生动形象,看的林九一愣。 不过,这个富商胖子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消灭掉,毕竟匪患猖狂,谁能够保证,眼前这两个的人又不是匪患派来的细作呢! “两位从哪来呀?” “冀州河东郡,一行来,也是吃不少的苦,接连骑了三天,没有休息过,这官道上,鸟不拉屎,本来还有几家驿站,现在,也都成了朽木了。” 翁摆了摆手,拂去衣服上的灰尘,接过那富商胖子递过来的水袋,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舒缓了好多。 “啊呀呀,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也是在冀州城中的富商,哎,对了,您这位小兄弟,怎么有点儿眼熟?” 富商胖子指了指林九,让他嘴角抽了抽,若是冀州城中没有人见过自己,那才是奇怪了,刚刚破了婴儿丢失案件,现在他也是公众人物。 “哎呦,林捕头,是林捕头!” 富商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怪不得越看是越眼熟。 “您,这是?” “有些任务,不方便透露,所以刚才” “哈哈,懂,懂,还请林捕头,和这位大人同我们一块儿吧,互相有个照应。” 林九看向翁,迟疑一下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来到车队一旁的角落,独自坐下,闭上双眼,尽快用最短的时间,恢复着体力,还有大腿内侧酸痛感,要是再来上几天,这双腿迟早成了罗圈。 翁苦笑一声,紧跟在林九身后,他明白,林九不愿意牵扯进来什么事情,尤其是十多车,辎重车轮压进泥土中,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典型厚重,明显里面装的货物过于繁多,这种最是容易招惹进来匪患。 不过,冀州城,能帮一下是一下,仅凭着这些普普通通的武人,手中拿着的长刀长枪,又怎能敌得过兵强马壮山寨,动则上千上百人的存在,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他们几个淹死。 翁见状,同样坐在林九身边,闭上双眼,尽力消除疲倦,倚靠在枯死的树下,没有管那好奇投来的目光,也没有理睬那私语。 “大哥,你看,那两个人挺臭屁,理都不理咱们,要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车马边,一个劲衣小厮偷偷附到壮汉耳边,低声细语,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一看就憋着什么坏心眼。 “哼,不用,你管人家作甚,好好做好咱们的工作,别落了咱们的名声!” 壮硕的汉子穿着紧绷的衣服,一副没有刀鞘的长刀,带着隐隐猩红,透露出一股杀气,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起身,来到了东家富商面前。 “东家,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厚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格外规律,大抵硬是个强者吧。 “严总镖头,那是冀州的两位捕头大人,同是去京城,顺路,也算是有个照应,毕竟他们成为捕头,手下应该有些东西,所以,也能出把力,这样,我再给你们加上二十两银子,怎样?” “哼,原来是朝堂的走狗!” 听到富商的解释,严总镖头脸色一变,兴许是对朝廷有不少的怨言,也不完全赖他们,走镖嘛,怕的就是匪患劫道,自从朝廷不为政以来,匪患急剧增多,这也导致了他们对朝廷中人,没有一个好印象,当然,若是让他知道了林九刚刚做的事,怕是收敛起这种态度。 “不用了,东家,之前说好的是多少,就是多少,要不然,我们镖局的名声何在,但是,您付的钱,只顾我们照看货物和您的安全,至于这两人,不在我们的保护之中!” “好!” 富商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反正他只不过是想要白嫖两个人员,这一批货物可不是之前能够比的,若是有什么损失,那是掉脑袋的存在,当然,要是安安稳稳到达,也是一笔不菲的收益,实在不行,到了之后,给他们俩个一点儿幸苦费,前提是要,他们几人都能够安稳到达。 “哥,这一路上的匪患,你了解的多不多?” 趁着其他人将他们疏远的空,林九缓缓张开了眼,眼神中带着凝重,这些匪患,说到底,大都是乌合之众,没有经受过专门的训练,抢夺之时,也是没有章法,但,也并不排除那些兵痞,甚至军中人被排挤到落草为寇,这种人手中,力量往往是最大的,若是能够私下,将这些人收入麾下,绝对是一大帮助。 “来之前,简略有些了解,这一路上,匪患,说实话,数不胜数,大大小小,有些甚至几十人,占领一个小小的山头,都能自立为王,做起了逍遥快活的山大王,不过这种小喽啰,只会欺负一些路人,以及人数不多,没有什么太大价值的小商人。” 其中,最为出名的,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山脉,有十八座山连接而成,也有十八个匪寨,号称十八路王,各个手底下都是成百上千的人,兵强马壮,专门劫持一些大车队,而且,很是凶残,漂亮的女人捉来作为压寨夫人,其他人,直接杀掉,甚至被带到山寨里面作为训练的活靶子。 最大的是蜈蚣岭的蜈蚣寨,蜈蚣岭易受难攻,寨主郑牛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占了下来,后来发展也是迅速,这个郑牛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蜈蚣寨的副寨主,吴淞,这人当过兵,也混到了从六品——振威校尉,不过,由于太过刚直,被人排挤出,遭到了追杀,偶遇郑牛,二人结拜为兄弟,情同手足,蜈蚣寨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吴淞功不可没。 听完翁的介绍,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另外,眼神中也出现了一抹火热,要是好好利用他们,定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怎么,眼馋了?” “没错,是有点儿!” 林九眺望向远方,隐隐约约间的山脉,心情也止不住的激动,但,被强行压下,这件事只能慢慢图之,想要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绝无可能,只希望,这些人懂事一些。 也希望,接下来的路平平稳稳,耽误了考核的时辰,谁都担不起! 第一百零七章 蜈蚣副寨主吴淞 “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马上就要过十八岭了,都不要睡,拿好武器,小声一些。” 深夜,抬手不见五指的黑,一行人马缓缓前进,所有人背对着车马,握住手中的武器,张望着,慌乱紧张的眼神彻底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安,十八岭匪患的赫赫凶名可是在外流传至广,甚有传言,十八岭的匪徒各个身高一丈,双臂一晃可以直接晃倒一座大山,面色狰狞,尖嘴獠牙,最喜生吃活剥人肉,连料都不带蘸,茹毛饮血。 不管传言真且不真,反正是深入人心,入木三分! “大哥,小心一些,说不得,这些土匪就在什么地方埋伏着呢!” 林九将背后的长枪摘下,骑在马上,一手挺枪,一手紧握住刀柄,小心谨慎看着四周,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凭借着一双耳朵,感知周围。 “这个总镖头也算是有点儿经验,特地选了这么深夜赶路,若是放到白天,甚至傍晚,那时候,可是匪患最为活跃的时间段,不过,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翁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厚重的车马队,嘎吱嘎吱声音让他不禁眉头一皱,凝成一个疙瘩,总感觉有些不对。 若只是他们二人,便没了这些麻烦事,可是,一旦遭上了这样的车队,尤其是那碾压进泥土中的车轴印,一看里面装的东西便是格外的有分量。 严总镖头手持着双短枪,来到最后一队车马上,缓缓闭上眼睛,耳朵细微颤抖着,将方圆数百米的声响稀疏,一点不落听的清楚。 “莎~莎~莎!” 草叶的摩擦声格外的轻弱,是风吹过的声音,夹杂着细小的呼吸声,一切看似并没有什么异常,清风扫过,同样干扰了他的判断。 “不好!” 林九突然睁开双眼,低呼一声,地面上传来了极小极小的颤抖,与车马轴有些异常。 与此同时,严总镖头几乎与林九同时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惊恐,嗓音都忍不住颤抖。 “有敌袭,有敌袭!” 就是这一嗓子,所有人全部戒备起来,慌乱看向四周,将手中的火把照个通明,远处的树林中隐隐约约黑影丛生。 “小心,有弓箭!” 林九大吼一声,此刻也来不及关上别人,与翁紧紧靠在一起,举起长刀谨慎看着那漫天箭雨。 “嗖嗖!” 二人舞尽手中长刀,化作密不透风的保护罩,将一切射来的羽箭拦腰斩断,地上渐渐摞起厚厚一层残破的箭杆,臂膀上传来的阵阵酸痛,也无法停下休息片刻,只要一稍有疏忽,万箭穿心的下场,也不仅仅就是说说的。 这次可是惹上了大-麻烦! 林九与翁心中都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寻常一些小型山寨,撑死不过几百人,手头上相对于大型山寨,自然而然要拮据上不少,这么多箭雨不要钱一般,肯定是那十八路匪患中的一股,说不得,正是那蜈蚣寨! “快,快背对背凑到一块儿,别松散!”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手下倒在血泊中,另一方面,又得支出一大笔抚恤金,不管是哪一种,严总镖头现在只能强忍内心的痛楚,希望这群匪患能够好说话一些。 “杀啊!” “冲啊!” “抢媳妇,赚大钱!抢媳妇,赚大钱!” 漫天的叫喊声,带着冲天火光铺天盖地,无数密密麻麻的黑影自山顶冲下山,让这严总镖头瞬间凉透了心,这,这竟然招惹上了十八路匪患,不管是哪一路,只求能够保住性命,毕竟,那茹毛饮血的形象在心中已经挥之不去。 面前的一幕幕,让大多数的人心中已经崩溃,面色苍白,手中武器抖个不停,都有甚者,早已经跪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磕着头请求饶他一命。 富商胖子铁青着脸,偷偷摸摸来到严总镖头身旁,不动声色问道。 “严总镖头,现在这种局面该怎么办?” 胖子深呼吸一口,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不给货,只有死;给了货,凭借京城那位的权力,也只有死 “没有别的办法,难不成,你还希望着,咱们就这几十个人,要抵挡住对面成百上千的人吗?” “你别忘了,我们是花了钱,请你们来保镖的!” 富商脸色动容,浮上了一层愠怒,明显对着严总镖头现在沮丧的心情显得格外的不爽。 “呵,对啊,你确实是花了钱的,不过,也只是花了钱请我们保了这趟镖,又不是买命的钱!” 严总镖头瞥了一眼面前死灰的富商胖子,在他眼中,这批货,已经成了定局,只要能够保住命就好! “等会儿,不要动手,先盘盘道!” 说着,朝着林九方向瞅了一眼,见到两个身手不俗,嗤笑一声,若是生还,他们的可能性是要比这两个人大多了,别忘了,他们这些土匪,大都是在官府的压迫下才落草为寇的,怨得,就是这种官府走狗。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严总镖头带着自己的一行小弟,乖乖蹲在地上,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没少经历过,甚至,那富商胖子,满脸都是不情愿,还是乖乖蹲下,毕竟,能苟延残喘一会儿,就多活一会儿。 唯有林九与翁二人,手持着长刀,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匪患,一脸慎重。 “大哥,大哥,我们是清风镖局的,敢问诸位大哥,是哪一王手下的兄弟?” 严总镖头脸上挂着明显的讨好笑容,缓缓起身,点头哈腰,将手中的一块银子,约莫十两左右,悄没声塞进看似一个小头目的手中。 “哼,连我们都没看出来,告诉你吧,我们是蜈蚣岭,蜈蚣寨,郑牛、吴淞两位大哥手下!” 小头目引以为豪,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趁着别人不注意,直接塞进怀中,反倒是来到众多匪徒身后,足足让出来一人多宽,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穿着残缺的战甲,手中拿着两柄镔铁花锤,面色刚毅,挂着众多细小的绒毛。 “您就是吴淞副寨主吧,果然如传说的一样,威风赫赫,我坦言,我们中有两个官府的人,有府衙的走狗!” 在目瞪口呆中,严总镖头三步并作两步,活脱脱像一只哈巴狗,直接跪倒在吴淞面前,率先磕了两个响头后,直接指向了林九、翁二人。 “哦?是吗,竟然有官府的狗腿子!” 吴淞浑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愠怒,微微看了跪伏在自己脚下,将目光投在了不远处的林九二人身上,眯缝着眼神,危险的气息缓缓深处。 “你们,是官府的狗腿子?” 愠怒中夹杂着到了极致的冰冷,轻轻一挥手,无数的土匪小兵将林九二人团团围住,握住手中的斧钺钩叉。 “没错!” 林九冷冷看了一眼严总镖头,这无所谓的眼神让他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子怒火,感觉自己这个小人物的死活,完全只不过是被这些人玩弄的一间物品罢了。 “好小子,敢认,便已经让我高看一眼,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最恶心的就是官府走狗!” 吴淞露出一抹森白的大白牙,双锤抗在肩后,刚才合适和蔼可亲,下一秒,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抬起脚步,逼近林九面前,看着依旧冷淡的表情,让他心中的怒火更胜一筹。 “你,知不知道,官府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些反贼?” 林九一字一句将整句话说得十分清楚,看着吴淞刚毅脸上的细小绒毛,顶着那股强烈的杀气,战意弥漫,化作一柄利剑,狠狠刺在薄弱,没有输任何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 吴淞看着面前的小子,放声大笑,猖狂大笑,如同抽搐一般,浑身痴颠一样剧烈颤抖着,残破铠甲都随之撞击在一块儿。 “小子,你可是引起我的兴致了!” 吴淞抬手在林九肩头猛拍了几下,力量之大,骨骼咔咔作响,似是老友相见,却没有那种熟悉热情,更多的,则是一些欣赏与杀意。 “对不起,我不是女人,引起你的兴致,很值得骄傲吗?” 林九冷笑一声,以相同的力度返还回去,另一只手始终握住刀柄,别看两人说的如此淡风轻,其中隐藏夹杂的让翁后背都出现了一层冷汗,说不得,下一秒,这两人就要刀光相见。 “吴老大,吴老大!” 严总镖头一脸谄媚,跪在地上,正轻轻唤着吴淞,让他眉头一皱,不耐烦看了过来。 “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您看,我都给您通风报信了,您是不是就放了我们,货您那走,人,就放了吧!” 清风镖局手下现存还活着的所有人都汇聚过来,跟着自己老大,一同跪倒在吴淞面前,连倒在地上的兄弟死尸都没有丝毫的在意,重重磕着响头。 让富商胖子眉头一皱,也让吴淞心中烦躁不堪! “喂,小子,是你解决掉他,还是我来?” 第一百零八章 双方交战破心魔 “还是我来吧!” 林九上前一步,从腰间抽出长刀,火把照的通透下,缓缓高举,在恐惧的眼神中,狠狠挥下。 刀锋划过脖子,瞬间出了一条血线,大手想要阻止,此刻却也来不及,只能堪堪减速血液下滑的速度,血色的脸庞与手指已经逐渐肉眼可见的发白,惊恐的眼神怀着怨恨,看着林九几人,喉咙处发出‘嗬嗬’的无效字节。 “好,真是干脆利落!” 吴淞赞叹一声,摘下肩上的镔铁花锤,锤头指向林九,挥了挥手,众多小兵示意,皆是倒退数十步,给他们留下了绝对的空间。 “小子,好身手,切磋切磋如何,赢了,就放了你!” 眯缝着眼睛,浑身的杀意再次爆发,久战沙场的将士,早就把杀气化做自己实力的一部分,无往而不利。 长刀上还在滴着鲜血,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在那双锤之上,感受到了力量的厚重,与童青是同一个路子,追求的都是一力破万法的存在 信手招了招,吴淞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似是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双锤下,化作一滩烂泥的肉身。 两柄镔铁花锤化作风火轮,抡的正圆,一锤一锤直接朝着头颅砸去,与一旁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林九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神中出现了淡淡的疑惑,眉头紧了紧,锤头停不住,眼看就要锤在头上,林九依旧站在,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长刀上的血滴都没有变化。 “不好!” 内心中大喊一声,瞬间漏了一拍,吴淞手中有些慌乱,忍不住收了几分力,锤头就这么停在林九身体中央,这一幕,在深夜,着实有些诡异。 “是,是虚影!” 额头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原本清晰无比的林九身影正在一点一点消散,所有人忍不住目瞪口呆,欺骗了每一个人的眼睛,唯有吴淞这个老手,立即醒悟,一锤在前,一锤在后。 身上所有的肌肉紧绷住,提起每一分力气,捏住两把锤柄,耳朵时不时晃动着,在风中,试图分辨出不同。 火把之下,摇曳的每一个黑影下,都有可能埋伏着那个人! 就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略显疲倦时,背后突然出现一道破风声,刚刚卸掉的精神力还未再次提起,那股劲风已经逼近后心,甚至残缺的铠甲都已经开始凹陷。 惊呼声这才响起,眼神一狠,双锤高高举过头顶,单臂后挥,双锤直接砸在背后的铠甲之上,整个身体在那余波下一颤,一口鲜血险些喷出,都已经到了喉咙处,又重新将那腥涩感咽了回去。 叮! 刀尖击在锤头上,一是时机赶得太过于及时,来不及收回,二也是,林九也没想到,吴淞竟然会这么决绝。 见到一击未果,林九也不气馁,脚下接连转了多步,本想再一次隐匿在黑暗当中,当头却迎来两锤头,吴淞抓住这个机会,可不再允许白白溜走。 铛! 长刀硬生生抗下那一铁锤,整个人双腿陷入土地当中,震起飞灰漫天,所有人纷纷捂住口鼻,驱赶着面前,肺腑当中也是涌上一股气流,将这喉咙气管当中的磨砂感去除的一干二净。 眼睁睁看着长刀锋利的刀刃正在一点一点在卷起,另外一柄铁锤一锤一锤轰击在锤身上,将林九手中的长刀,瞬间成了一个卷筒,腰部下方也都深深陷入土地中。 眼看着最后一锤即将落下,手中的长刀早就成了一堆废铁,林九急忙从后背中抽出长枪,枪尖狠狠插入土地当中,用身体重量,将枪杆硬是压弯成满月,立马将自己弹射出去。 飞出的一刹那,最后一锤,也是直接轰在了地上的凹陷处! “小子,你彻底惹怒我了!” 吴淞一把扔掉身上残破的铠甲,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以及数道皮肉外翻的黑紫色伤口,高高举起双锤,如颠如痴,大步流星朝着林九奔去。 一旁的翁看着眼前,只能干着急,几次想要拔出长刀,却被身边数十个小兵团团围住,逼迫的他只能乖乖收了回去,要不然,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乱刀砍死。 林九蹲下半身,手中紧了紧长枪的枪杆,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见到吴淞挥着双锤,林九单臂挑枪而上,枪尖刺到锤头上,立马枪杆被压到了极致,不过,也积蓄了众多的力量,最终,哪怕是吴淞憋红了脸,也是难进分寸。 “淞哥,加油!” “淞哥,加油,干死那小子!” “淞哥,我们一块儿上,直接干死他们!” 周遭的声音环绕着,甚至有些小弟按捺不住,想要上前帮助自己老大,却被小头目死死摁住,他们知道自己老大的脾气,若当真是有些人插了手进去,得到的并非是奖赏,而是更为严重的惩罚,哪怕大寨主多次劝诫吴淞,但是依旧我行我素。 林九苦苦撑着,双手抓住枪杆末尾,相对于吴淞使出吃奶的力气,林九这边就轻松了很多,知识,同样是一种力量。 枪尖卡在镔铁花锤的楞锋中,双臂轻轻一晃,整个枪杆如同海上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里面的劲力不断消耗腐蚀吴淞的力量。 “啊!” 吴淞抬起头,一声大吼给自己增加着战意,身体上全部青筋暴起,略显得格外狰狞一些。 一声吼,吼尽了官府欺压的怨恨,吼尽了被排进不得仕的愤懑,吼尽了落草为寇的不堪。 悉数的日子,每一幕都是历历在目,浮现在心头,各种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让他瞬间红通了眼,一锤一锤砸在枪杆上,直接将其弹飞。 就因为他不愿同流合污,远在边境的老母亲被活生生逼死;就因为他不愿贪赃枉法,心爱的姑娘被他们卖进青楼,生生世世服侍丑恶的男人;就因为他不愿欺压百姓,未来大好的光明前途被毁的干干净净,落草为寇,积攒数年的功名背上了骂名。 “为什么要搞我,为什么要搞我!” 眼角滑落一滴血泪,手中的力量又增加了些许,镔铁花锤将枪杆砸弯,依旧没有停止,眼神中的血色浓郁了不少,接连不断,恨不得将自己一身的力气都要散的干净。 林九沉默不语,只是凭借着这一杆长枪,接下吴淞所有的招数,即使掌心虎口硬生生被震裂,鲜血流出染红了枪杆,也死死没有放手。 他知道,他也明白,吴淞心中一直有着积压许久的怨气,久久得不到释放,已经成了心魔的存在,尤其是在蜈蚣岭蜈蚣寨这样的土匪窝子中,更是没有人能够倾诉。 “因为你蠢,因为你傻!” 林九大声回答着他,手中的长枪快上几倍,枪尖所到之处,一切皆是虚影,让吴淞手中的锤头挥在半空中隐约间有一种使出全力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郁闷到吐血。 “不,不是!” 吴淞低吼着,锤头上早就是伤痕累累,皆是凹陷,甚至已经有了破裂,但,手下的功夫依旧没有落上半点儿。 林九心中凝重了更多,眼下也仅是吴淞的紧要关头,能不能把心中这个魔破除掉,也是看现在了,林九惜才,尤其是这样有脾气的人才。 “不是?” “不是?那些为你而死,为你受怨的人,是怎么回事,你好好想想,你的老娘,你的爱人!” 林九言语高昂,带着强烈激动的情绪,不断质问,手中也没有停下,只是单纯的应付着。 “不,不,不!” 吴淞突然丢掉手中的两柄铁锤,蹲在地面上,任凭清风与寒冷袭上,双手死死揪住头发,带下来一小撮,痛哭流涕,眼神中的血色也慢慢消散掉。 震撼天地,哭散了一世不堪,整个天地仿佛同悲同泣! 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的手下再也忍耐不住,尤其是看到自己老大哭得像个顽童,嘶声裂肺,感染了一切。 “你们想干什么,闪开,一边去!” 翁面色稍有动容,抽出长刀直接来到林九身边,众多小兵持着刀枪剑戟,想要上前,纷纷被翁拦下。 双方僵持不堪,就在小头目大吼一声,要冲上前时,所有人背后缓缓传来一句话。 “都退下,听见没,都退下!” 定睛一看,吴淞擦拭掉所有的泪珠,扒开最外围的几人,驱赶的一干二净,来到林九面前,顶着这个眼神纯净的少年,好久,才露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叫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 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祈求上方诸神的富商胖子,连滚带爬,几个呼吸之间都还未到,声音早早传过来。 “他叫林九,是冀州河东郡的林九,也是破获了儿童丢失案的林九!” 富商胖子顶着满头大汗,来到林九身边,直接抓住其胳膊,拽到吴淞面前,他知道,现在两个人的气氛已经和缓,甚至吴淞隐隐对林九有这感激,说不得,攀上着关系,自己就有可能无恙。 “原来你就是林九,那个破获案子,救了数十个家庭的林九,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也不至于这样了!” 第一百零九章 京城外现场打脸 “马上就要到了京城了!” 翁驾着马,手中挥动长鞭,十多日的风餐露宿,让这两个人都略显沧桑了许多,满脸的胡茬参差不齐,只能通过腰间的长刀进行简单的修理,一不小心,便会削下一块儿皮肉。 随着逼近京城,官道上的车马逐渐多了不少,周遭也添加了众多店铺,甚至存在有些简易的酒楼。 他们二人也仅仅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停留下整修片刻,唯一的原因,还是手中拮据,一路上,也花了不少的银子,更何况,临近京城,花销更是大得出奇,有些地方,甚至一夜掷千金都不为多。 眼见到京城墙根,二人翻身下马,京城自然有京城的规定! 跟随在长长的队伍末尾,林九看着遥远的城墙关,已经看不清楚前方的人,只得看见一个个小黑点恍惚闪烁,遥遥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这么长的队,得排到什么时候!” 呆了数个时辰,也没见移动多远,身边更多的则是这种抱怨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这边刚刚说完,那边又重新响起,惹得心情都急躁了许多,幸亏有重兵把守,要不然,早就产生了暴 乱。 林九长叹一声,混乱不堪,人挤着人,肩擦着肩,时不时从背后的推搡感,逼迫着他们向前挤去,旁边的士兵正持着长枪,歇斯底里叫喊着,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维持。 “哥,京城一直以来都这么多人吗?” “不知道,以前也没这么多人啊,怎么今天人挤人!” 翁在极小的缝隙中,勉勉强强扭过头,大声回答着林九的问题,随即被立刻淹没在声浪中。 清晨已经到了黄昏,所有人饿着肚子,此刻也都来到了城墙根,距离大门也不过短短的十多米,却隔着上百人,一点一点蜗牛爬般向前挪进着。 “等等!” “进京城做什么?” 林九随着大流,本想牵着马,却被一个将士拦住,一手把住腰间的长剑,拦在城门外,看着身后人一个一个踏入城关,忍不住眉头一皱,与翁互视了一番,却发现,对方眼神中都存在着共同的疑惑。 “来,看一看!” 林九强忍着不耐烦,一整天的时间,才到了城墙根下,这又被无缘无故拦住,谁心中不会燃起一团火。 “来看看?万一你是敌国的习作呢,这又有谁能证明?” 那将士围着二人看了一圈,身上的鳞甲在震动下叮当作响,眼睛眯缝,撇了撇嘴,甚至手掌在口鼻前呼扇几下。 “你” 还未等翁说完,这将士凑近跟前,一脸的猥琐,两根手指捻了捻指肚,另一只手悄悄将长剑抽出一寸,意思相当的明显: 不交钱,就死! 林九轻笑一声,没想到,天子脚底下,贪赃枉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真不知道,天子是如何在朝堂的龙椅上,坐得安稳! 林九还未作出反应,翁上前一步,强行插进两人之间,趁着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巴掌狠狠拍在将士脸上,强大的力量让他原地转了数圈才堪堪停下。 “林九,以后作为六扇门人员,第一条,不能欺男霸女,第二就是,面对任何不公现象,绝对不能丢了六扇门的脸。不论是哪一个部门,这都会是门规的前两条,也是最初建立六扇门所制定的!” 翁轻蔑看了一眼捂着脸的将士,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收入眼底,原本值勤的其他也纷纷赶来,本着急入城的百姓,也都是在外围,拿着吃食,看起了热闹,在京城闹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你竟然敢在京城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上!” 守城的将士,挥了挥手,持着长戟的众多士兵纷纷赶来,兴许是人数众多,让他心中也有了底气,脊柱挺得笔直,自认为威风凛凛。 “林兄弟,放开手,只要不闹出来人命,都可以,当然,出了人命,也不过是麻烦了一点儿而已!” 话音未落,翁便踩着最后的话,率先抽出了长刀,招招逼向最初的守城将士,也许是多年来,并没有人敢在京城动手,让他们懈怠了,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呆在原地好几个呼吸后,才慌乱摆开阵型,零零散散。 听完翁的话,林九也是放下心,既然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那也只能放开手,作为来到京城的第一战,自然要打的轰轰烈烈,打的进行! 三步化作两步,林九率先将其他的士兵皆是拦下,心中并没有什么拘束,一方面,也是不用担心后果,另一方面,说不得这些人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收受了多少的贿赂,更不知道有多人因此锒铛入狱。 刀未出鞘,枪依旧背后,林九就是持着两双肉掌,游走在那些士兵当中,摒住一把长戟,顺着戟杆,一步,仅仅是一步就来到士兵胸前,在那双还在迷茫的眼神中,掌心吐出一股劲力,轻轻按在胸前的鳞甲上,也看着那迷茫的眼神从惊恐震惊转变成了疑惑。 扑哧! 潜伏在身体中的劲力突然爆发,胸前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被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撞飞半空中,喉头一松,血散当空。 应是一发信号,鲜血的味道让林九彻底打开了战意,脚步不停,长戟刺来的前一秒,翻身躲开,在其中如鱼得水,速度快至残影都未来得及消散,十多个士兵此刻已经瘫倒在地面上捂住胸口痛呼,彻底丧失掉战力。 “这、这” 其他士兵畏惧了,拿着长戟不敢前进一步,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们彻底忘记了在战场上那种睡觉都必须半睁着眼的感觉,现在的他们,只会吃喝玩乐! 周围百姓一阵惊呼,各自又后退了数步,迅速与他们撇清了关系,更有甚者,偷偷离开,早早躲向一边,观望! “啊!” 突然一声惨叫,吓了众人浑身一颤,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那索要钱财的将士,此刻正被拿捏在翁手中,满身沐血,正软塌塌昏迷,所有的骨骼基本上都被捏得粉碎。 就在两个人有所动作之时,城墙上咔咔作响,原本置于上方的强弩此刻正掉转箭头,一股锋利的警觉让林九瞬间抓住一人护在身前。 “来人,将他们两个大胆狂徒,捉住!”突然,声音自小兵身后响起,在城墙楼梯处,无数的士兵手持着弓弩、长枪,二话不说,将他们团团围住,那刺痛皮肤的锋利感,让林九略显不耐, “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一句轻笑吸引了所有,只见翁乖乖放下手中的长刀,扫了扫沾染血迹的衣服,对着林九按了按手。 在忐忑的心情中,林九松掉手中的士兵,冷冷看向了正在走来的守城将军,他相信翁,这么有持无恐,定是等着六扇门中人。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里是京城,胆敢在这里动手,是藐视皇权,来人,只要他们一有任何举措,就地射杀!” 守城的将军看着一地的手下,面色逐渐铁青,国家的精兵强将,竟然被两个江湖人打的落花流水,丢盔弃甲,这毫无疑问,一巴掌直接拍在自己脸上,而且,若是传了出去,自己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真是好大的帽子,你的手下,贪赃枉法,私自索要钱财,你可知道,身为一军之将,手下收受贿赂可是什么罪,管教不严又是什么罪,这么多人要进程,你身为守城将军,搞得混乱不堪是什么罪,玩忽职守,更是什么罪!” “呵,一介贱民,只知道胡言乱语,记住,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乡下,来人,将他们拿下,押入大牢!” “且慢。” 翁抬起手,阻止他们的动作,来到守城将军面前,好久,一声嗤笑,抬手,在他目光中,啪啪,飘忽不定的眼神燃起了熊熊愤怒,半天脸红同着,肉眼可见浮肿。 “找死!” 守城将军咬牙切齿,感受着脸上的炙热,心中再也压制不住,被两个他眼中的乡下人大庭广众之下打脸,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要不咱们打个赌,就赌一赌,最后是你死,还是我们俩先死!” 林九轻轻扫了扫守城将军胸前的鳞甲,一字一句在其耳旁轻声说道,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被怒火焚烧,哪里管得上这些。 “你们两个找死!” “哦,是吗,我赌你先死!” 就在守城将军举起长剑,就要挥下的一刻,一道声音在背后直接响起,让他浑身一颤,这么近的距离,他都没有发现,高手,是高手! 身子还未转过,一道黑影冲着自己冲撞来,单手抓住,竟发现手中安安静静躺着一个怪异的令牌,一枚小小的剑印,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字‘检’! “我可以带走他们吗?” 纳兰焉嘴角抿着冷笑,鄙夷看了一眼眼前惊呆住的将军,招呼着两人离开,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冰冷冻人。 “对了,你,貌似要遭殃了!” 第一百一十章 六扇门外大乌龙(五一快乐) “这里就是六扇门?” 林九抬头望向湖边,一片相连的宅子,绵延数里,怕是在这京城中,面积也仅是次于皇宫的建筑。 碧湖旁,柳树早就枯黄了枝桠,蓝天白下,略显得荒乱有些,少了几分的热闹,平添了些许的宁静,湖面上的浮虫迈开了早就超过黄金比极致的长腿,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超过了肉眼的距离。 “没错,这里就是六扇门,欢迎你们到来!” “师,你直接去审部吧,我要带林九与检部!” 纳兰焉看似询问翁,实则口气中只有浓烈的不容置疑,全然不顾翁有任何回答的机会,直接拽着林九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翁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冷,以后怎么结婚生子,不过,这么多年了,好久没来了,一切都是未变,甚至空气都是那么的熟悉。 耸了耸肩,看着熟悉一切的一切,看准了一个方向,大步流星,整个人都放松了,还是之前的一切。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一路上,二者一言未发,林九乖乖跟在纳兰焉身后,认认真真观察着周围,将来时的路线一一记在心中,看着旁边擦肩而过的路人,目不斜视,身上隐约间散发的气势,让他心中一惊,随即赞叹道,不愧是六扇门,尽是全国筛选出来的天才! 就在林九盯着四周,暗自记下所有信息,观察着从身边路过的每一人,突然,前方似是又一堵墙拦住了去路,不过,这墙怎么是软的? 头还未扭过来,下意识中,抬手轻轻摁了上去。 “嗯?触感怎么不会劲?” 狠狠捏了几把,竟发现这软墙下,还隐藏着触手的滑腻,瞬间让林九意识到不对劲,整个世界仿佛随之一滞,危险的气息浓郁到凝成型。 突然,心头一阵抽动,太阳穴突突外鼓,林九想都没来得及想,一个侧滚翻,还未看见什么,只感觉到就在自己离开的下一秒,原位置处一阵寒冰,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颤,强烈的羞怒破体而出,化作一柄利箭射向林九。 “停,停下!” 林九狼狈不堪,看到那一身白色锦衣臀处,有一个模糊的手爪印,张了张嘴,也是说不出。 “登徒子!” 纳兰焉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寒冰脸,此刻却红的如同一个升起的太阳,满脸可见的愤怒。 “找死!” 宽大的锦衣衣袖隐藏下,一双锋利的铁叉再次重现,旋转中,冲向林九,别看那锦衣宽大,却依旧没有对纳兰焉的任何动作产生影响。 灵巧如猿猴,铁叉在纳兰焉手中如臂使指,找找刺向林九胸膛,也全然忘记了师长的任务,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个玷污自己的小子,死! “这妮子!” 林九急得满头汗,明显着,这纳兰焉是想要自己的命,无奈下,抽出腰间的长刀,勉勉强强应付着,毕竟这是人家地盘,自己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本就是自己理亏,只能抗住那铁叉,解释着,不过,现在的纳兰焉又怎能听得进去。 不觉,四周已经围过来一批人,应是认识纳兰焉,在一旁指指点点,看着热闹,并没有丝毫帮忙的迹象,六扇门不缺乏争斗,但是对于检部,所有人还是十分乐意看他们出丑。 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好几次,手中的长刀就要震飞,逐渐的酥麻感,让整个臂膀上的力气越来越小,面对着越来越凌厉的攻势,林九苦苦支撑,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本就不是十分宽敞的路水泄不通。 “住手!” 不容置疑的威严声自人群后响起,让纳兰焉眉头一皱的同时,手下更为狠厉了一番,加大了力量的输出,再也受不住酥麻,林九手中的长刀被一叉挑飞,面对着在眼瞳中逐渐放大的铁叉,皱了皱眉,刚想要从背后抽出长枪,人群后,一声暴喝。 “胡闹!” 一股劲力从人群中射来,击到刺过来的铁叉之上,直接将其震飞,带着纳兰焉噔噔向后倒退三步,稳住身形,一脸怨气看着那人群露出一人多宽。 “师兄!” 纳兰焉恶狠狠瞪了一眼林九,看向那温润如玉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素袍,若不是感受着那强烈的威压,怕是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胡闹,纳兰,这是六扇门,不是擂台!” 中年男人缓缓走到两人中央,眼神温润下隐藏着不容置疑,盯着纳兰焉那委屈的眼神,长叹一口气,随即温和了许多。 “纳兰,不要给咱们检部丢脸,你看看,这四周的人,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中年人对纳兰焉责备了一番后,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林九,就这么盯着,没有说话。 林九发现,自从中年人出现在面前时,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畏惧,那种从骨子里面带来的畏惧,甚至眼神都有躲闪,不敢朝那身影看上半分,生怕被那人感应,毕竟,六扇门中的‘杀神’称号,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获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人问向纳兰焉,却看到那寒冰脸上浮现一层深红,这种不常见的表情,出了他们几个师兄弟能够看到以外,还真是第一次。 “哼,你问他!” 纳兰焉重重跺了一下小脚,倒像个撒娇的小姑娘,看呆了其他人,没想到,六扇门中出名的冷艳女神,此刻竟然像是一个小女孩,这回倒是来着了,赚大发了! “额!” 看着那葱葱玉指指向了自己,林九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种事情,哪能讲明,也怎好意思讲明! “好了,都散了吧,这是我们检部自己的事情,今日之事,你们看到了,也就看到了,要是往外传,那就不要怪我亲自去找你们师长找麻烦了!” 杀神发话,谁敢不从,如惊弓之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你,就是林九吧!” 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字一句间仿佛都是以这个速度,没有任何的起伏。 当然,这种极具诱惑的外表下,并没有迷惑到林九,围观人眼中的畏惧才让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深深的戒备心。 “呵呵,林九,欢迎你来到检部,我是检部的大师兄,现在检部的一切,都是由我做主,虽然不知道你和小十一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我也相信你并不是故意为之,放心吧,接下来,就好好来迎战你的考验。” “首先要记住一点,你若是通不过考验,虽然有可能被其他部门收入麾下,但是概率也不会很低,因他们也不会太想要一个失败者,只要你失败了,不管是什么考验,哪怕怕是极为困难啊,超越了所有人的极限,可,一旦失败,就会一直背负上失败的头衔,别人不会考虑你是否接受的是哪个部门考验,只要你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而再,六扇门中,失败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因为失败者不配呆在六扇门!” 讲到最后,检部大师兄身上突然升腾起如渊威压,瞬间风起涌,犹气吞山河,在这种气势下,压迫林九喘不过来气,全身僵硬,双腿膝盖处忍不住弯曲,即使使尽全力至青筋暴起,依旧阻挡不住趋势,只能算作堪堪减缓速度。 铛! 膝盖夹杂着无尽威势跪碎地面一块,缓缓的鲜血自膝盖处流出,隐约像是凝成了一个‘检’字。 神色中皆是震惊,凭借一人之力,竟然能够影响这片世界,高手,绝世高手! 就在林九单膝跪地,青筋要爆出体外,丹田中的久久未见的那股热量悄无声息在经脉中流转,混杂着力量,强行站起的一刻,让检部大师兄有些动容,虽然这威压还不是他的所有,但已经超越了林九的极限,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林九还能站起,果真是超乎想象,果真是不愧师尊亲自下达命令。 “大师兄!” 纳兰焉有些着急,急忙喊了一声,若是这样下去,不用参加考验,直接打到回府吧! “哼!” 大师兄冷哼一声,所有的威压瞬间风卷残一般倒回,林九还在苦苦支撑的所有力量,立马没有了阻碍,就像狠狠挥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无力感,反差感,让他心肺随之一颤,血液逆流,忍不住,直接喷洒当空,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息着,感受着那阵阵抽痛,倒吸了几口凉气。 “哼,不管你是不是无心之失,但是你始终是做了,就要接受惩罚,若是不服,尽可来找我,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是给你的一个下马威,通过考核,这种待遇你也有权利拥有,通不过,直接跳进这阳春河,也休要我们动手了。” “沉寂了多日,说不得,这阳春河下,又多了一具尸骨!”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阳春湖畔无饵翁 清晨 刚洒下第一抹阳光,刺破了无穷尽的黑幕,昔日的蝉鸣、蛙鸣也逐渐沉寂,唯有剩下倔强的蝈蝈声,还在坚持。 睡意朦胧中,林九翻了个身,简易的木床嘎吱嘎吱作响,浑身的酸痛让他沉迷于其中不愿醒来,门外急促的砸门声让他眉头一皱,披头散发带着急躁烦闷半坐在床上。 眼光无神,盯着屋门,痴痴发呆了好久,直到门外再次砸门声响起,这才让林九回过神来。 “林九,你这个登徒子抓紧起床!” “登徒子,再不起床,你直接被淘汰了!” “快起床,快起床!” 双脚沾地,林九把持着床边,身体中的虚弱感一阵一阵袭来,端起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后,才缓和了好多。 吱呀! 房门刚刚打开,阳光照进来,还未看清楚,劈头盖脸便是一堆话,让林九一阵发懵。 许久,待眼睛适应了强光,这才发现,纳兰焉此刻正站在门口,双手掐腰,口中不停,红着脸颊,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寒冰冷艳气息。 “什么事?” 等到纳兰焉将话一连串说完,趁着喘口气的功夫,林九这才插上了一句嘴,带着不耐烦,深呼吸两口! “哼,考核开始了,你要是再磨蹭一些,直接淘汰!” 纳兰焉见到林九一身的懒散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手掌拍在门框上,在初秋,天气还未转凉,一抹寒冰覆盖在门框的掌印之上,让林九一个冷颤,瞬间清醒过来。 君子识时务为俊杰! 林九下意识想要嘟囔几句,结果看到那又重新冰冷的娇容,瞬间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穿戴好一切,早饭都还未来得及,跟在纳兰焉身后,不知被带向何方。 “对了,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考官,负责考核的,都是师兄师姐,所以,恭敬一些,不可贸然无礼!” 纳兰焉给林九叮嘱着,分明不想跟他说这一切,恨不得让他顶撞了师兄师姐,被否掉才好,可是却又鬼使神差,莫名讲这些话讲了出来。 分明是个小混蛋,怎今天还讲了这么多,甚至以前,一周的话,都未这么多! 未等到林九回应,纳兰焉下意识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给她快要被气死! 自己啰里啰唆讲了一大堆,谁料这家伙此刻正左看右瞅,对着周围的一切倒是好奇,哪怕此刻也才刚刚走出检部大门,眼睛眨巴眨巴,却不知道,林九现在正在规划出一条逃生路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你” 纳兰焉胸口起起伏伏,本就是傲人,此刻更是夺人瞩目了许多,但这时,林九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美丽风景,更是没有注意到那一双小尖靴已经悄然来到了小腿处。 “嘶!” 林九捂住小腿,疯狂的揉搓着,裤管都已经褶皱,一脸怒意看着纳兰焉,深呼吸几口,将怒火又重新压了下去。 纳兰焉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转身向前走去,没有人看见,那一张小脸蛋上,红通的,满是羞愤! 二人沉默不言,一个在前方带路,一个在后方紧跟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在阳春湖边一直走,好久,才出现了一条通往湖心的小路。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还未等到林九回应,纳兰焉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嘴角隐约上扬,趁着林九查看周遭环境的时候,一脚踹在后腰上,猛然一蹬,整个人还未来得及防备,感觉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弯成个满月,摔了个狗吃屎,扑的身上尽是灰尘。 “你这” 林九刚刚站起身,转过头去,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愤愤不平,这妮子,始终跟自己对着干,不就是 沿着湖心小路,林九这才发现,阳春湖中央竟有着一座小小的湖心岛,就像是美人脸上的一颗美人痣,精巧,又像是画龙点睛,给这阳春湖又添了几份生气,哪怕此刻的天气微微转凉,草叶皆以褐黄,却也拦不住阳春这位美人,褪去盛夏的轻纱,换上了秋意皮草,玲珑身姿不减。 “这位老者,湖上可还有别人?” 眼前一白衣老者席地而坐,手持着竹子鱼竿,肉眼近乎不可见的白棉细线,在湖中静止未动,对于林九的话充耳未闻,仿佛只不过是一副静态的水墨画。 见到如此,林九也并没有恼怒,乖乖来到白衣老者身后半步,坐下,看着那鱼线与湖面的交接处,泛起一阵涟漪,少数的气泡自湖底向上翻涌着。 摒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棉线时不时略沉下,定是下方有一条鱼正在试探着饵料。 老者毫不慌张,持着鱼竿,纹丝未动,这对力量的操控细致到了极点,不由得让林九心中产生佩服。 突然,鱼线猛然下沉,带动着鱼竿随之一弯,老者此刻也并没有着急,手腕猛然一提,速度快到了极致,无数残影划过,一尾活蹦乱跳的红鲤跃然手上,挣扎着,浑身滑溜溜的鳞甲却也逃不掉那一大手。 林九这才发现,那饵料上并没有锋利的鱼钩,只不过被一根细线缠绕,现在也只剩下一半。 “怎么,看出来什么没有?” 老者轻轻掸了掸身上残留的草根、枯叶,随手将那尾红鲤扔进河中,欢快打了一个漩儿,兴许是感谢不杀之恩,随即逃之夭夭,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年轻人,你还不错,至少现在还能够懂得耐心!” 未等到林九回答,那双褶皱的大手,轻轻在林九肩头拍了一拍,收起竹竿,将上面的鱼线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缠绕住。 “这个湖心岛,就我一人,我就是你这一局的考官!” 老者束手而立,附在身后,看着岛边行驶过的小船,噙着笑容,点了点头,得到对面的回应,看来,倒是熟络的狠,甚至还有几位渔夫请着这位老者吃鱼喝酒,一一被委婉拒绝,看来他们也是不知,面前就是这么一个瘦弱的老者,则是六扇门中的大人物。 “是不是,很疑惑,为何我这没有鱼钩,反倒钓上来鱼?” “愿者上钩?” 林九小心翼翼,试探性说出,谁知道,这个老者心中想着什么东西。 “呵呵!” 老者轻声一笑,拂了拂下巴处的胡须,笑得开怀,让林九紧张了不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尴尬。 “小子,读死书了,我这里可不是愿者上钩,我的目的,就是钓鱼!” 老者将鱼竿随意仍在一旁,只是将那剩余的半颗饵料安置在手掌心中,用上好的丝绸料子认认真真包裹起来,放入怀中,眼前这一幕,让林九灵光一现,似是明白了这位老者的奥义。 “老先生,我似乎明白了!” 林九想要恭敬抱拳行礼,不管这位老者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都给现在的他上了一课,这一礼,不可无,可是,身子还没有弯下去,拦住了身形。 “先说说,若不然,老头子,可受不起这一礼啊!” “钓鱼无钩,只用饵,这便是行贿,只用的这财富诱惑,鱼咬上,只为无钩,便擅自以为,吃了好处,溜之大吉即可,却只要这抽动鱼竿的速度够快,哪怕是这鱼想要抽身,此刻也来不及,而这,用来诱惑的饵料,也没有全部吃完!” 林九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一字一句将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可以说给他提了一个大醒,老者也值得拜。 话音刚落,拦住林九身形的那一只手撤回,让其恭恭敬敬拜了下去,老者哈哈一笑,眼神中尽是欣慰。 “好,好!” “没想到啊,竟然出了一个如此天资聪慧之人。” 老者招呼林九来到两个树墩子前,坐下,拉着林九的手,如同自家长辈一般。 “你小子,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未来几关,你可要小心一些,我那些师弟师妹,可不会像我如此,钓钓鱼,说会儿话这么简单!” 老者索要过剑印令牌,手指一滑,一道浅浅的印痕出现在‘检’字下方,让林九心中一惊,之前刚拿到手的一刻,他也并非没有检查过,看似一块木雕,却承受住林九双臂之力而未发生任何的弯曲,尤其是耐得住火烤水淹。 这是这么一块令牌,在老者手指下,竟被画出了一条印痕,不可思议。 “呵呵,老夫玉玄子,道门人,也是检部二师兄,可能小十一并未给你介绍过,被六扇门成为‘天机神算’。” “原来是二师兄!” 林九一惊,没想到,面前看似普通的老者,竟在检部中,仅次于那中年人。 “这个称呼,还是等到你入了门再说也不晚,你对小十一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要小心一些,其他几人可是把小十一当作宝一般,你要是想要他们认可你,得拿出点儿实力来,不要担心什么,检部不会考虑六扇门以外的事,即便你现在是朝廷缉拿的匪徒,也无所谓,不要有任何的担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冷艳女神寒冰融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二师兄对你还是放了些水啊!” 纳兰焉倚靠在枯树下,手中无聊转着铁叉,一圈一圈,看着那撒网捕鱼的小船来来去去,一身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林九不过瞥了一眼,逃命一般将目光转移。 “切!” 白皙的鼻翼中冷哼一声,一身白衣敌不过玉 肌,铁叉插在腰间的金丝宽带,双臂置于身后,胸前的傲然更为突出,让林九不禁有些口干舌燥,瞬间想到了昨日的糗事,但是,那滑腻的触感着实不错,软乎乎,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想到这,林九下意识抓了抓手掌,没想到,这一幕,恰好被转过身的纳兰焉看到,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那羞红攀上脸庞, “你,你这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单手在腰间一抹,闪着寒光的铁叉再次出现在手中,反手想着林九插去,不过,这回的目的地可不在是胸口,而是在,胯下! 这可是要断子绝孙啊! 林九脸色一慌,心中暗骂一声,立马抽出身后的长枪,既然二师兄都讲话说到了这种地步,那么,还躲躲藏藏就显得太过于做作。 “林家枪法!” 林九耍着长枪,迅速与纳兰焉岔开距离,长枪作为长兵器行列,在短距离当中,自然有诸多掣肘。 枪处如龙,变化莫测,一时间,纳兰焉眼神中出现了众多枪头残影,也不知哪为真、哪为假,干脆搂草打兔子,铁叉在掌心旋转,上面锋利尖刃划过,数道残影在半空中化为虚无。 “不好!” 纳兰焉心中一惊,就在铁叉扫过所有虚影的一刹那,顿时松了一口,就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枪头直指,已经逼近小腹,一只铁叉此刻已经来不及收回,还在半空中旋转着。 情急之下,纳兰焉仓皇一侧身,枪头擦着腰间铁叉,堪堪躲过,在叉身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擦痕。 收枪穿刺,纳兰焉顺势收回铁叉同时,将另一铁叉抽出,抵住枪尖,在力量的加持下,整个人在地面上滑出两道长痕,分外明显。 二者都没有使用修为的力量,仅凭着自身肉体的力量,哪怕是纳兰焉也不过仅仅比林九高上一层大境界,在六扇门中也是容忍的存在,不过,心气高傲的她,自己又怎会容忍。 但是,仅仅是凭借肉体力量,纳兰焉可是相较于林九,弱上不止一筹。 眼看着身子简直就要被逼进湖中,纳兰焉轻咬樱桃小嘴,猛然后仰,下腰,凭借着身体的柔韧性,愣是将长枪顶起,铁叉分岔处强行别住枪杆,任是林九来回的抽、插,也是难以动上一丝。 “哼,真当是没有办法?” 林九眼神一凛,整个人战意四起,双手转了转枪柄,紧紧握住,一声低吼,双臂肌肉紧绷,硬生生将纳兰焉挑起至半空中,一枪抽向半空。 噔噔蹬! 纳兰焉接连四五步,半只脚近乎要踩进湖中,这才稳住身形,肺腑中隐隐作痛,吐出一口浊气,才好了许多。双手抓住铁叉,强大的震力险些甩出,虎口上出现浅淡裂纹,淡淡的血色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但是,与无事的林九相比,还是略吃了小亏。 “纳兰师姐,刚才是我唐突了!” 就在纳兰焉咬住银牙,想要进一步动作之时,林九双手抱拳,恭恭敬敬道歉行礼,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纳兰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是微微一愣,手中却没有停下,铁叉狠狠刺向胸口。 见到林九果真未还手,纳兰焉秀眉一簇,强行止住,堪堪在林九身前两寸停下,一脸诧异。 “若师姐真想要这样才能消气,便来吧,我不会还手!” 就在纳兰焉纠结万分的时候,林九心中似是下定决心,在疑惑的眼神中,抓住那只握住铁叉的纤纤素手,猛然使劲,强大的力量下纳兰焉有些不知所措。 “噗!” 细微的一声轻响,铁叉的叉尖插入肉体,让林九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但是脸上抽动的肌肉表现出,他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 “你,你这么傻啊!” 纳兰焉轻跺一下小脚,看着血液顺着铁叉缓缓滴落,脸色大变,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关心,早就将浮在表面的冷漠冲淡的一干二净,双手想要拔出铁叉,却又慢慢缩回,一时间,也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看着那冰冷的眼眶逐渐变得通红,林九也有些呆住,似乎,这效果,有些好得出奇,没想到,传说中的冷艳女神,竟然对自己真情流露。 他不知道,所谓的冷艳女神,只不过是她内心对于保护自己的伪装,而在下意识中,早早就把林九作为自己的师弟、家人,感情空缺的心底,自然而然给林九留了个位置,要是自己弟弟能够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 “没事,没事!” 面对着纳兰焉的感情流露,猛然,林九尚且还有些不适应,强忍着疼痛,将铁叉拔出,虽然效果有些出奇的好,但是,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消除掉纳兰焉的顾虑,只有付出点儿什么。 就在这时,纳兰焉突然出手,快到极致,甚至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双指在伤口上接连轻点几下,突发的意外,让林九脸色一变,不过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多年的小心翼翼使得他下意识就认为纳兰焉触手害他。 内视后,一股清凉的力量自经脉中活跃,温和,没有分毫的暴虐,静静跟随着流转,在伤口处,顺接爆发,化作冰寒之气,冻结了伤口,所有的血液也都结成了冰枷。 “我这只能暂时止血,还是要敷上药!” 纳兰焉白了林九一眼,但是那股子恶寒之意消失不见,心中的不爽早就跟随着胸前浸染的血液被冻结。 “你小子,对自己也这么狠,我很看好你,对自己狠,才会对别人更狠!” 纳兰焉轻启朱唇,袖袍中的手腕一转,一白净素瓶出现在手掌心中,带着血红的丝绸瓶塞,看样子颇是不菲,仅仅是那素白瓶子,做工细腻,如同羊脂一般,定是皇家专供,专窑生产,放到市面上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这么随手扔给了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这么珍贵的瓶子中,盛放东西的价值更是要贵上不少,一时间,林九有些不知所措,这么珍贵的东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兴许是看出了林九的窘境,纳兰焉抿嘴偷偷一笑,如春风中盛开的桃花灼灼,看痴了林九,原来冷艳女神下,明眸一笑,竟然如此动人,要是林九本人,也是依旧想要纳兰焉保持原本的状态。 这么如痴如醉的笑容姿态,可是不愿意给他人看,每一次,便是吃亏! “哼!” “我看你,还是轻!” 纳兰焉抬起小脚在林九的脚面上狠狠一踩,想要抢回林九手中的素瓶,却被林九提前打开,揪开上面的丝绸瓶塞,一颗浑圆的褐色珠子出现在面前,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约莫花生粒大小,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数不胜数,一会儿便看昏了眼。 “这是?” “师傅熬制的丹药,就剩下两颗,给你一个,不过,等你入门之后,定要还我,效果嘛,也还不错,虽然达不到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其他的止血,对付伤口,还是特别管用!”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贵重啥,贵重也是给人用的,你就放心用吧,算是借你的,还得还给我呢,对了把你的令牌掏出来!” 纳兰焉接过林九那枚小小的剑印,手中旋转一周铁叉,结丹后期实力爆发,带着冰寒气,在铁叉叉尖上浓缩成一颗小小的寒冰颗粒,就是这一颗,让林九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下意识中,后退两步,才好受了些许。 只见纳兰焉一脸的凝重,额头上刚刚浮现的汗珠瞬间凝结成冰,坠落地面,四散成细微,随即化为一滩小小的水渍,融于土壤缝隙中。 刺啦! 尖锐的声音在二者交界处迸发,小脸蛋上满是凝重,叉尖在剑印上艰难划出了一道细痕,模糊不清,与二师兄那道对比格外鲜明。 兴许是不满意,铁叉又在上面重新加深,这才满意点了点头,由此可见,想要在这剑印上留下痕迹甚是不易,凭着结丹后期的实力,还要配上神兵利器的铁叉,才在上面勉勉强强,划出一道浅薄的痕迹,如此看来,检部的二师兄也是不显山露水的谦卑高手,仅仅是手指轻轻一划,便超过了纳兰焉。 “好了,恭喜你,又过了一关,五关考核只剩下了三关,加油吧少年!” “对了,接下来,我要给你,好好讲述一下,下一关” 距离他们甚远的一座山头上,检部大师兄正覆手而立,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远远他们如蚂蚁大小的他们,嘴角缓缓勾起,口中呢喃道: “师傅,您还是看人如此精准,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善茬,不过,我检部,非善茬还不要呢!” “小十一还是处世经验欠缺了些,短短几句话,便被这小子玩弄于鼓掌中,希望,我们六扇门未来的大梁,能够被这小子扛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遇五师兄三招约 “接下来的考验是五师兄主持,五师兄走的极致力量,攻击一流,防御更是做到了钢筋铁骨,非常力不可破,所以,这一关,很难!” 纳兰焉面色凝重了许多,对于自己的五师兄,她可是了解甚多,若是同等级下,寒冰之气也难以破除防御,甚至一点一丝的伤害都难以存在,更何况只是林九。 虽然五师兄会把自身的修为压制到与林九相仿,但是,听说这他们两人之间的摩擦,怕是会竭尽全力,也要阻止,难上加难! “没事,竭尽全力试一试,说不得,还有奇迹就会发生呢!” 眼看着林九身上缓缓升腾起的漫天战意,纳兰焉也只不过是轻叹一口气,说实话,现在她也不想给这刚燃起的火焰浇上一盆透彻凉水,只能等到结束后,好好向五师兄求求情了。 “五师兄现在应该在圣武堂武馆,除了大师兄和我以外,其他几位师兄姐很少被人所知,五师兄也是凭借圣武堂来掩盖自己的身份。” “到圣武堂,尽量不要太过于高调” 一路之上,纳兰焉将自己想到的所有关于五师兄的情况一一讲述了一清二楚,也让林九有了个充分认知,心高气傲也略收起了苗头。 “五师兄!” 还未等林九将五师兄这人分析透彻,纳兰焉黄鹂般清脆的叫声,让他下意识抬起头来,穿过厚重的门墙,两道眼神相交,二者最初还尚有些不解,兴是反应过来,古朴质感的小院中,爆发出一股肆虐,冲破了束缚,化作一重拳,狠狠朝着林九袭来,没有留有一分的善念。 感受着腥血气息,瞬间仿佛置身于万人尸坑中,所有寒毛、鸡皮疙瘩似是得到相同命令,傲立表面,后脊背处一阵寒意。 高手,定是个高手! 就在林九刚要踏出一步,捏出个拳印时,身旁一道纤细身影抢先一步,双手急忙在半空中划出一片寒冰罩,咬住银牙,轻嗬一声中,二者相撞震起层层冰雾。 脸色一变,原本三步并作一大步,率先冲进,此刻,纳兰焉正捂住胸口,脸上隐约浮现的痛苦感,艰难对着林九点了点头,示意无恙,深吸一口,慢慢吐出一股子血气,这才恢复了淡淡血色。 “没事,我没有多大问题,五师兄没有下太大的狠手,只不过是个下马威!” 纳兰焉嘴角上挑了些弧度,素手一挥,扫尽满满的冰尘,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撞进来,明明显得极为瘦削,声势却如猛犀踏步,整个小院都随着一颤。 “小十一,你没事吧!” 鸡爪般的手掌,轻轻一拨,便将林九拨到一旁,接连倒退数十步,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没事,五哥,我没事!” 纳兰焉看着面前这个眼神中都是关心的五师兄,嫣然一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寒冰气息早就将伤痛压制到了极点,所流露出的,也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五哥,你这?” 纳兰焉看着稳住身形的林九,苦笑一声,想要求情的话,在五师兄的眼神中,也是戛然而止。 “小十一,就是这小子吧!” 瘦削的汉子盯着林九,身上的气势再度登上一层,向着林九逼迫去,一个不过是其貌不扬的小子,竟然做如此龌龊之事,而且,还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挡伤害,何来的男子气。 “小子,你要是识相,就乖乖退出,我是不会让你通过的!” 五师兄眼神冷森森,正对着林九,双拳握住,恨不得要生吃活剥了他。 “五师兄,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认了,你想怎样,直接出招吧,不管接不接的住,这就不是你要该考虑的事情了!” 林九缓缓踏前几步,身上的战意化作一层浅薄的护罩,在五师兄的血海汪 洋中,犹如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倒的风险,但是下一秒,又坚强的硬 挺过来。 感受到一双急切的目光,林九视若无物,说他猖狂也好,嚣张也罢,但是少年人该有的少年无所畏惧,不能磨灭。 “好,好小子,还真是小看你了,希望你能够在我的铁拳之下,活下来!” 五师兄揉了揉手腕,露出上满是老茧的拳头,冷冷看了林九一眼,气极而笑,在演练场中安然而立,双腿成前后马步状,双臂在半空怀抱一圆,对着林九招了招手。 “林九,你,哎!” 纳兰焉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想要再次劝诫林九一番,没想到,话还未说出口,捏紧双拳,脚尖着地,三两下,十多米的距离一跃而过。 “小子,我先让你三招!” 宽松的练功服下爆发强劲有力,像洪水侵袭,原本垂嗒嗒的衣服下猛然被撑起。 应是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十多青年穿着无袖短衣、无管短裤,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已是扎堆一旁,窃窃私语,眼神中透出兴奋。 “哼,不用!” 林九冷哼一声,双拳死死捏住,甚至,指关节因用力而略显发白,盯着五师兄的身形,试图找到些破绽,虽然这等高人露出破绽的机会几近为零,但是,多次以外,下意识地行为,还是让他一愣。 壮硕了些许的五师兄,摆着架势,静静站在那里,林九一眼扫过去,却发现,尽是破绽的同时,又仿佛破绽下隐藏的都是力量,一时间也是呆住,有些不知所措,每处皆是破绽,每处又皆不是破绽。 “喂,小子,还来不来?” 五师兄皱着眉头,多年练武锤炼肉身,早就褐黑的皮肤紧绷,闪着独属于金属的光泽。 咬了咬牙,林九干脆挥拳上前,对于是是而非的破绽,也根本不打算按照之前的套路,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说不得,恰好就摸中了五师兄的命门所在。 脚下突然爆发出强大力量,眼前一花,此刻林九已经来到五师兄面前。 “好快的速度!” 五师兄心中暗念到,惊叹一声,也不过是惊叹,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慌乱,缓缓闭上双眼,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任由林九两拳,狠狠砸击在胸口,宛如鼓槌,咚咚两声,就像撞到了坚硬的岩石。 缓缓抬起头,满是震惊,手掌上的关节骨骼似出现裂痕,却看到那一白牙的笑容,心底的不安瞬间占领高地。 “好,厉害,师傅厉害!” “师傅,揍他!” “好,太好了!” 十多圣武堂人爆发出喝彩,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师傅任何的变化,试图从中看出些猫腻,只要在师傅身上学到任何的一丝丝,对于他们,便就是莫大的收获。 “不痛不痒,还有两招!” 五师兄轻轻扫扫刚才锤击处,胸口的褶皱,瞬间恢复如初,露出森森白牙,语气中,好不掩藏鄙夷。 紧紧盯着的林九,在不远处缓缓绕着大圆,揉了揉手掌,眼神中慎重万分,刚才的一记试探,让他知道了双方的差距,很大,但是并没有打断他的战意,愈挫愈勇,才是磨练自身实力最快的途径。 “唉!” 纳兰焉在一旁,皱着黛眉,眼神中担忧简直就要溢出,小手紧紧扭住衣襟,甚至身上散发的寒气都没有注意,逼迫着五师兄的弟子离得远远。 还在环绕的林九,突然停下,吐出一口浊气,下一秒,整个人略显得虚幻了好多,在半空当中,数不清的身影将五师兄团团围住,眼花缭乱。 “残影?这小子的速度这么快了吗,还真是麻烦了些!” 五师兄盯着四周所有的残影,一时间有些烦躁,作为极致力量的追求者,也是在这一路中,最为强大之人,最烦的,也是这群靠着速度的人。 就在心里莫名涌上烦躁的一刻,林九抓住了这短暂的纰漏,一只脚狠狠抽向太阳穴,带着破风声,没有丝毫的犹豫。 “雕虫小技!” 五师兄嘴角扯出一道弧线,让林九心中一惊,脚下马上就要命中目标,迅雷不及掩耳势,单只手已经出现在头颅旁。 嘣! 脚尖点在手臂之上,白印浮现,见到情形不对,林九也是急忙撤回,几个跳跃间,已经出现在外围。 “这,应该是他的命门吧!” 林九胸口以一个格外异常的幅度起伏着,身体浑身一颤,才将郁结在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卸出,却没来得及看到五师兄眼神中的戏谑。 这,真的是命门吗? 至少,林九是这么认为,还没来得及休息上一口,在那单手刚刚撤回,林九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处,引得其他人一阵惊呼,提醒小心还未说出口,脚尖已经点到了最脆弱的部位,所有的力量倾泻而出。 本以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甚至连那整个身子都没有细微颤动,还未来得及撤回,那头颅缓缓转过头,眼睛中的瞳孔猛然一缩,心底的警示刚要冒头,一只瘦如鸡爪的细手,悄然出现在脚腕处,抓住! “小子,三招,好像是已过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异变突生林九胜 林九脸色大变,脚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己无可抵挡,没想到,那瘦削的身材下面,竟然蕴含着强大的能量,近乎每一处细小的窍穴都在弥散着。 紧急之下,全身都被调动起来,脑子快速运转着,目不转睛,看着周围一切,试图从某些地方找到出逃脱口。 可是,五师兄岂会给他任何的机会,抓住脚腕的手掌猛然向内一缩,另一只手掌化拳轰击而去。 无奈之下,林九只能双掌叠加在胸前,硬生生抗下这一拳,强大的力量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噔噔蹬,接连后退数十步,抵到院墙边,甚至凹陷去几分,要知道,圣武堂的建筑可不是一般的材料,皆是采用京城外的铁矿石,费劲财力人力,才打磨而成。 换做他人,甚至是普通的结丹期强者,也休想在上面留下分毫痕迹,可是,就是这么坚硬的铁矿石,在五师兄的力量加持下,竟然被砸出一块儿凹陷。 浑身所有的骨骼几乎要碎裂掉,剧烈的震荡,也让他肺腑一震,几近移位。喉头忍不住,一股腥甜喷涌而出,任何一声咳嗽,都会引出大量漆黑如墨的污血。 “不要再打了,别再打了!” 纳兰焉见到林九凄惨的样子,神色慌张,急忙来到其身前,眼眶刚刚下去没多久的红色又浮现上来。 “没事,我没事!” 捂住胸膛,林九颤颤巍巍站起,筋脉以及内脏的抽痛痉挛,让他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没想到,自己连一拳都接不下,原本高傲的性子被这一拳也击溃四散。 “小子,还来吗,认输吧,从哪来,滚哪去,还能保住性命!” 五师兄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显然对于纳兰焉此时的表现不满,一个登徒子,还管他作甚,这种人,哪怕是招进六扇门,也纯粹是给六扇门抹黑。 “来,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来!” 林九大吼一声,期待的丹田热量似乎并没有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此刻,已经被逼近绝境,少年的不屈不挠,以及那强烈的复仇心,源源不断地提供动力。 哪怕步法踉跄,哪怕鲜血横流,哪怕整个人摇摇欲坠,林九还是冲向五师兄,胳膊处的骨骼断裂,就强行硬 挺着,即使使不上丝毫力气,但是也阻挡不住他的战意。 少年头上盘绕的战意,更为凝实,原本隐约不过是一团无形物,现在正在蜕变,感染着在场上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围绕在一起的圣武堂弟子,也摒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拳紧紧捏住,无形之中给这个无所畏惧的少年加油。 之前玩弄的心态也不知道从何时已经改变,孤单的身影,在眼神中映衬着如此伟岸。 五师兄看着痴狂的少年,悄然一声长叹,冷漠的眼神也是有些了变化,没想到,这个登徒子,竟然还算有些可取之处。 一时间,眼神闪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回过神来时,林九已经来到面前,双手下意识向前伸去,却抓了个空。嗯? 就在五师兄醒悟过来,林九如一只猿猴一般,脚步灵活,不到一个呼吸,直接来到其身后,双手双脚并用,化作枷锁,架住脖子,双臂,大腿等处。 林家招式,最后一招,也是最为艰苦一招,经过数年,成百上千人的试验,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招数,紧紧锁住敌人穴位,使之动弹不得,有同伴,手持长枪,一穿二,一命换一命! 五师兄颇为挣扎,感受到窍穴封闭,正凭借强大的力量冲击,不过,该说不说,林九这一招,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一招势,放到一对一,威力欠缺了些,但是在场上,说不得可以以下换上。 “啊!” 林九嘶吼着,脸上的青筋如游龙突起,略显狰狞了许多,双臂、双腿战栗着,还在苦苦坚持。 “坚持!” 大吼一声,双臂、双腿再次收缩,紧紧勒住那瘦小却爆发力量的身体,与那极致的力量对抗。 骨骼咔咔作响,极力外涨着,双臂逐渐被打开出一条缝隙,一点一点,五师兄所有的力量都在冲击上身的穴窍,现在破解的唯一方法,就是摒弃全部,专攻一方,只要能够冲破穴位的封锁,就能够彻底解决掉。 五师兄轻嗬一声,整个身子再度暴涨,甚至身高都长了些许,也并非最初看着瘦弱不堪的模样,坚硬的肌肉块子硬生生将双臂撑开。 林九想要再次封锁住,可是,身经百战的五师兄怎会给他留有机会,双手猛然抓住林九小手手臂,力量破开的一瞬间,如同覆水难收。 哼! 鼻腔中一声嗡鸣,胳膊上肌肉块子起伏波动,诡异颤抖着,不断输出力量,抓住小臂的手掌,直接将林九举过头顶,狠狠摔在地上。 “林九!” 纳兰焉再也忍不住,轻跑几步上前,来到林九身边,慢慢将其搀扶起,颇有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五师兄,这倒是让他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怎么,受害者竟然如此关心施害者了? “没事吧,快,把这颗丹药吃了!” 看着林九细若游丝,面如金纸,眼看着出气就要大于进气,纳兰焉二话不说,从袖中取出被林九拒绝的素瓶,也管不上是不是皇家专攻,随手便都在一旁。 将那颗丹药给林九服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虽然见师傅的次数寥寥几回,但是,师傅在丹道上沉浸多年,在大梁,无人能与之较之一二,凭借这一点,她就相信这颗丹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尚在,就能够救活。 处于昏迷状态的林九并不知自己身体中发生的状况,丹药入喉,化作一道温热洪流,在经脉中流转,逐渐散发着浓郁的药力,修补着破破烂烂的身子。 不过,药力抵达丹田附近之时,却总也进不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将其包裹住,免受伤害。 碰壁了多次,这股药力正要调转方向之时,异变突然发生,莫名的热流如猛虎下山一般,猝不及防,直接将药力吞入囊中,任其再怎么挣扎,也难逃热量的吞噬速度。 好久,兴许是任命,丹药中的药力再也不在挣扎,乖乖等着被热量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不是师傅的丹药,你怎么用在这小子” 五师兄皱着眉头,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颇为不爽,一个小子,还是品行低劣,至少在他眼中,这小子就不是一个好东西,竟然还值得,自己师妹,亲自花掉师傅亲赐的丹药,而且,仅仅还只有两颗,现在,越看越是不顺眼。 只不过,纳兰焉怒目相向,让他咽下后面的话,他相信若是自己再多说几句,怕是这个宠爱集于一身的师妹,就要与自己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你输了!” 纳兰焉朱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原本一直温和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丝的冰冷,虽然很好也不留痕迹被她抹去,但是,五师兄还是格外敏感地感觉到,这是第一次,从小十一被师傅收为徒弟以来,第一次对他冰冷。 不过,一声苦笑过后,点了点头,都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子,他将心中的烦躁压在心底。 不仅仅是因为师妹纳兰焉,在刚才挣脱枷锁的时候,施展的力量略微超过了林九现在本身的修为,按照规则,这已经算作失败,所以,林九赢得光明正大,五师兄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就在五师兄从林九身上摸索出那枚剑印的时候,丹田中,那股子热量此刻已经将所有的药力化为己有,慢慢悠悠,如同一个垂暮老者一般,一分一毫在经脉中挪动,让人看了恨不得着急帮它前进一些。 没人知道,热量蔓延过,所有的出现裂痕的经脉都被修复一新,甚至闪着盈盈之光,更加坚韧,灰白的杂质也被逐渐挤出,通过缝隙毛孔,排到体表。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个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正在刻画剑印的五师兄,致力于增强自身的肉身数十年,他岂不明白,林九的身体正在发生蜕变,越发的纯净,这种机会,他所遇到的次数也是不多,正是因为身体中的藏污纳垢,才让他在这条路上走不到最终的极致。 “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焉一声惊呼,原来,本是伤痕累累,现在早就消失不见,甚至连折断的手臂,也在一点一点扭转重合。 二人也管不上剑印,蹲到林九身旁,仔仔细细观察任何变化,却没有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人! 是在远处一直关注的大师兄,眼神闪烁,看到诡异一幕,几个呼吸便已经来到面前,挤在二人中间,也全然不顾六扇门检部大师兄的身份,凑到最跟前,与另外两人详看。 好久,才大眼瞪小眼,纳兰与五师兄两人摸不着头脑,只有大师兄似是知道些什么,仰天呼了一口气。 “师父啊,你交给我的,是什么样的妖孽啊,现在我相信了,这小子,怕真是能够挑起六扇门的大梁!”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隐藏贫民六师姐 “嘶!” 林九缓缓睁开眼,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擦黑,捂住额头,轻轻揉了揉,散尽传来的微痛。 喉咙处的干涸,下意识中舔了舔嘴唇,紧剩不多的口水融掉嘴唇上结痂的血液。 挠了挠后脑勺,胳膊撑在床上,身体上虽然依旧劳累,却也敌不过精神的亢奋,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一场大战过后,即使历经摧残,满是伤痕,但精神头却是异常的充足。 手掌摁在床边,晃了晃头,突然感觉到手下一抹柔荑,如同惊弓之鸟,丝毫没有考虑,直接缩了回去,眼神未触及,整个人便已经来到床脚一处。 深深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纳兰焉此刻正趴在床边,陷入美梦之中,让林九心中不由自主翻涌出一阵感动,多少年了,也没有感受过如此的关心,饼子这小子虽然将自己作为家人,毕竟是个粗汉子,哪会表现出来! 兴许是林九刚才的动作大了些,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又重新平稳,眼角隐约间还挂着淡淡的泪痕,梦中呓语两下,眼睛都还未睁,换了个方向,又酣然睡去。 蹑手蹑脚,提着身子,小心翼翼下床,一饮而尽茶壶中的水,歪着头,透过门窗的缝隙,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十几天路程外的河东郡中,那个憨态壮硕的少年怎样,是否每日悠然自在、喝茶饮水或者,奔波劳碌、查案探寻,来自血脉的问题,始终是块巨石压在林九心头。 虽然饼子每日笑呵呵,活得没心没肺,但是,十多年的兄弟,怎能不懂他,只不过,他不想表现出来,让所有人担心罢了,枕头下一直摆放的一把匕首,并不是怕人刺杀,而是万一自己当真发狂,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时,了解自己的工具。 每每想起来此事,林九倍感压力,不知道六扇门是否有相应的对策,大梁当年征战,灭绝掉所有的门派以及其他一些国家,所有的武功秘籍、珍贵典藏,甚至奇人异志都安置于六扇门的府库当中,看来自己豁出性命,也要钻进来,为了饼子! 想到这里,林九从怀中掏出那枚小小的剑印,应该是自己赢了吧,最后挣脱之际,自己也明显感受到了超越练气期的力量,若不然,自己还能再僵持一会儿。 精致的剑印,在微弱的月光之下,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一! 二! 三! 林九长舒了一口气,五门测试,现在已经闯过三关,完成了大半,还仅仅剩下,两关,已经要严阵以待! “嗯,唔,不要,不要” 身后惊慌恐惧声响起,声音也逐渐减弱至于无声,彻底打破了林九的思考,循着声音,发现,纳兰焉兴许是做了噩梦,亦或者,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心魔,娇柔的身子细微颤抖,乌黑的睫毛上挂着静莹泪珠。 “唉!” 林九长叹一声,像极了之前的他,家破人亡,数年来,以及是活在仇恨中,自然而然也对周围的人充满敌意,早晨,皆是在泪目中醒来。 轻轻给披上一层薄被,盛暑已经过去,夜晚,也凭添了几分凉意,薄被刚刚放上,双眼互视,从最初的发懵呆住,到最后竟有了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那脸颊两处的淡淡粉红,让纳兰焉看上去更是娇艳,如同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仅仅是望着,就想狠狠咬上一口。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都陷入沉默当中,纳兰焉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来到窗前,看到上方天空中仅存不多的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唉!” 林九欲言又止,刚才梦中的呓语一直浮现在自己心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提,怎么提这件事。 “怎么了?” 一旁的纳兰焉似是看出了林九的异常,凑过来,出口询问道。 “没事,没事,咱们这是?” 下意识中,林九还是换了一个话题,将这件事情就这么压了下去,当处自己若不是遇到饼子一家人,怕是现在,自己还存活在心魔之中,每日痛不欲生。 “带你完成下一项任务,六师姐比较忙,所以不一定有时间,之前便是已经订好今天,六师姐也是专门腾出来,若是过了今天,怕是想要在考核,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纳兰焉双手附在身后,脸上笑颜如花,与梦中垂泪截然相反,成了鲜明对比,林九也只是在心中一叹。 “对了,京城之中实行宵禁,若是出去,要注意一些,莫要被那些官兵抓住,你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过考核,加入六扇门,所以,那一枚剑印只不过是检部的信物,外人并不认!” 林九点了点头,将这些话记在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在他们朝着皇城西拐过转角之时,恰好与一队官兵正相撞,面面相觑。 大约两三个呼吸,那队官兵如临大敌,二话不说,手持着戟钺,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带队的负责人一身鹰目,盯住他们二人,手中一直未离开过腰间长锏。 应是经历过多次,纳兰焉早就习以为常,不慌不慢,从腰间掏出一枚小小的令牌,隐约间只不过看到和六扇门一样的形状,同是六扇豪气大门,用着金银勾勒出各个部门的名称。 “大人!” 为首负责人接过令牌,面色一变,带着尊敬与畏惧,双手奉上,将头深深低下,生怕面前这位六扇门的大人将自己记住。 “嗯,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兰焉已经恢复成林九最初见时,寒冰脸,散发着寒意,让这位负责人瑟瑟发抖,一边感叹不愧是六扇门中大人,连身上散发的威势都让自己胆寒。 直到这二人走远,消失在黑暗中,这位负责人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如大病一场初愈,现在想起来都是后怕,怎让自己摊上这件事,都怪刘二麻子,非让自己帮他一天,幸好,若不然,自己的脑袋,可是就要搬家了! 纳兰焉也并没有想到,就是自己身上的散发的寒冷,硬是造出来以后一个还算明朗的清官。 “老大,这人是谁啊,这么有面子?” 一小兵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就是军队中数一数二的,自己老大也不会怕到颤抖,这人?更厉害? “谁?幸亏是那位心情好,要不然,咱们几个怕是脑袋都要搬家!” 听到这话,原本所有的小兵都围过来,来了兴趣。 “哼,六扇门的大人,若是惹得大人不高兴,将咱们就地斩杀,别说没地伸冤,你就是跑到皇宫里面,那位也不管!” 带队负责人瞧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给他们讲解,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兵时,就曾遇到过这种情况,眼睁睁看着当时的老大被一把剑,硬生生削掉项上人头,还在地上滚了几翻。 因为也是战场上下来的老人,最后这件事也被某个将军捅到了皇上那,后果呢,不仅仅是平怨不成,那个将军也是连降三级,作为惩罚! “以后,还是老实一点儿,什么收受贿赂之事,少干,说不定,那天的灾祸就沦落到自己头上,现在的俸钱能够勉强养活起一家子,足够了,什么荣华富贵,不敢想,得用命来换啊!” 带头负责人摇了摇头,招了招手,带着手下的兄弟继续巡逻,只不过,心中已经想好,要去哪讹上刘二麻子一顿饭。 此刻,作为推动的两人,还浑然不知,正走在通向六师姐的路上,被数次查询,也变相造就了不少的清官。 “六师姐就在皇城西,那里多是平民区,人数众多,所以,潜藏在其中更是无人能知,另外,六师姐本就不愿意出风头,所以,六扇门中知道六师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哪怕是在检部,能够知道每一个人的,也只有大师兄一人。” 林九在纳兰焉的带领下,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走过了多少个拐角,杂乱无章,这里的建筑更是数不胜数,清一色的平房,雕梁画栋,有,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少,着实抵不过其他,甚至连下面的郡城也是差上几分,只不过占着京城这个地界,倒是贵了不少! 黑夜笼罩下,林九也分不清楚方向,直接跟在纳兰焉身后,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巷当中,土路泥泞,怕是平民区最穷的巷子,尽是些残破不堪的房屋,勉勉强强有个庇护之所,只不过有些漏风漏雨罢了。 “就是这了!” 纳兰焉指向巷子五六户人家中,唯一一个整体完好无缺的房子,小门小户,两三人足以,再多些,怕也是住不开那种。 轻轻扣了扣门上快锈蚀掉的铁环,推开门,一片漆黑,甚至连盏灯光都不存在。 就在纳兰焉皱了皱眉想要大喊出来时,林九拽了拽她的衣袖,朝着院子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指过去,怎么越看越是眼熟,尤其是那白色的练功袍,瘦削的身形 “怎么是五师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机关假人破节点 透着微弱的月光,林九睁大着眼睛,努力看着前方那道略显模糊的身影,即使是光亮昏暗,但是,那一身影,早就深深刻在他心中,如一团迷雾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是?” 林九看向身边的纳兰焉,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少女,此刻正有些瑟瑟发抖,一双眼神略显惊恐,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张开红色的樱桃小嘴,有些呆住,直到林九轻轻拽了拽袖袍,才醒悟过来。 “这,这就是六师姐!六师姐精通机关之术以及易容术,使用的炉火纯青,若是将两人放在面前,怕是分不清楚一二!” 林九听着纳兰焉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些底,提前有了个心理准备,而且,他更是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明显这小丫头,对于口中的六师姐有着畏惧,哪怕仅仅是在口中说出这个名字,都是浑身一颤。 “那,这个?” 指向院子中央的熟悉身影,还未等到纳兰焉做出任何的回答,突然,在四面八方,传来苍老的老妪声。 “小十一,怎么嘱咐你的?你忘了?还不快?” 仿佛这声音如同地狱中鬼魔之嚎,钻进耳朵的一刻,让纳兰焉浑身一个冷战,二话未说,惊弓之鸟,打开房门,逃一般窜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连林九都没有看清,唯有一句话,还在半空中飘荡。 “小林九,你好自为之,我帮不上忙!” 林九一脸错愕,惊呆住,手中、腰间并没有任何的趁手家伙,甚至门内的小院子中,连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都不存在,干干净净。 看着面前的‘五师兄’,林九小心翼翼,试探性走过去,左顾右盼,怕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不过,四周空空荡荡,除了泥瓦的院墙外,别无他物,才让他放下心来。 看着面前的五师兄,林九赞叹万分,没想到,竟然如此精致,若不是纳兰焉提前说明,恐怕他真要当真。 手指慢慢朝着‘五师兄’点上去,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心脏突然跳个不停,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来不及思考,林九下意识一个翻滚,迅速远离开,手指划过地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眼睁睁盯着那‘五师兄’的背影,只见,那硕大的头颅缓缓扭过头,朝向林九,面无表情,甚至眼神中都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一丁点儿的人气。 而且,黑夜,一片寂静中,月光下,站着这么一人,背向自己,但是那颗好大的头颅,一点一点超越极限,面向自己,任何的表情都不存在,光是想想就吓人。 突然,林九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没有多想,好不容易稳住,三两下,便已经蹿到了另一个方向,原本所在之地上,嵌入两根手指粗细的银针,闪着金属光芒。 “当真是吓死了!” 林九轻拍两下胸膛,还未等到缓过神来,这时候,面前的‘五师兄’竟然动了,身子扭转过来,双手握紧成全,双腿弯曲,一个弹跳,直接来到面前,带着沙包大的拳头,猝不及防,已经来到眼前。 双手急忙护在身前,硬生生刚上那拳头,一声清脆的响声,林九便已经发觉不对,一双肉拳,此刻,正敌上那金属拳头。 噔噔蹬! 接连三四步,林九脚脚陷入地面十多公分,揉了揉手掌处的关节,众多酸痛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咔哒! 虽然响声并不是很大,哪怕在寂静的深夜中,但是,在林九心中,却如同一记鼓点,重重敲击在心头之上。 瞬间保持着姿态,脚跟也不知踩到了何处机关,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可是,‘五师兄’大步流星,已经来到面前,狠狠挥出一拳,朝着面孔砸下,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个只懂得杀戮的机器。 拳头越来越大,甚至林九都看清楚了刚才在那上面留下来的痕迹,但是,现在必须做出决定,干脆心一横,眼神充满了凝重。 所有的重力都将压倒脚尖,微微屈膝,猛然一蹬,整个人如一只飞燕,腾空而起,下一秒,那只拳头也落在了半空中,会出一股气,散落于空气中。 脚尖点在‘五师兄’头颅之上,思绪活泛,幼时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也曾读过不少的书,其中一本奇物志上记载,机关术,定有相关的节点,也是整个机关的核心,想要摧毁,两种方法,一是以强大蛮力碎之,另一种,只能摧毁节点,破坏核心! 就在这时,周遭的墙壁上,突然破开几个方正口子,露出里面的机簧,青铜齿轮交击作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出。 林九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危险感,那方正口子中有一股锋利的寒意隐隐约约刺痛皮肤。 不好! 七八道黑线射来,让林九一惊,脚尖在头颅上炸开,勉勉强强躲过,但是,还是有两只没羽之箭擦破了肩膀,淡淡的毒素顺着伤口钻劲,立马感觉到整个臂膀上都有些麻痹,就连思维都迟钝了许多,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拍打拍打脸庞,强行让自己清醒一些,林九深呼一口气,迷糊的眼神,可算是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紧接着,‘五师兄’身上插着数根箭羽,丝毫没有影响,挥着拳头,朝着林九冲来,现在的他又怎能与之硬碰硬,自己可是肉骨之身,对面,不过是死物体,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感,没有思想。 而且,毒素不断侵袭着脑海,一阵阵眩晕让林九不得不暂缓,大口呼吸,擦掉额头上不断浮现的汗珠,甚至还要与钻心的疼痛相抗衡。 破风声夹杂着劲风,拳头如约而至,林九刚刚从一阵眩晕中挣脱出来,额头上的青筋,以及那憋红的脸,还未缓过来。 猝不及防,一丁点儿的反应时间都没有,林九被那一拳狠狠集中小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瘫倒在地,弯曲到了极点,时不时抽动几下。 可是,执行命令的‘五师兄’不懂得这些,只要面前的人还有一口的气,就会一直打下去,尽管整个身子相对于正常人,诡异了好多。 林九晃晃悠悠站起,扶着墙根才勉强,伸出两根手指,一下子顺着被擦破的伤口,使劲插了进去,整个脸都是一颤,狰狞了更多,忍不住张开口,喉咙处发着痛苦的低吼,清醒了! 趁着这痛感未消失,丝毫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脚下连连转了十多次,绕得自己都不知道方向,更何况那没有脑子的假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甚至,两只眼都朝向了两个想法的方向。 趁着这个空隙,林九已经观察了这个假人数圈,仔仔细细,任何一处地方都没有省略,可,并没有书中所记载的那种突起感。 眼看这假人恢复过来,林九再次加快速度,无数道残影霎时间,一齐出现在当空,假人忙活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这边刚刚抓没了一道残影,距离其不过一寸之地,又出现一个,也正因为如此,林九才有了机会。 手掌贴在上面,摩挲着所谓的突起,不过,这触感,倒是和真正的皮肤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幅画面,若是定格下来,有些异样,有些让人恶心! 现在,林九也管不上这么多,更何况,黑夜寂静的偏僻小巷,哪有人的存在,还怕什么,将‘五师兄’摸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中,阴影处隐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捂着嘴,眼睛弯成了弯月,眯缝成一线。 原本在急速中的林九,突然停下,若是月光再亮一些,怕是会看到脸上古怪的神色,略显尴尬,另一只手,现在正在停留在假人的,胯下!没错,就是胯下,抓的满满! “这,这” 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林九越想,脸色越是难看,那个机关的节点,此刻正被做成那玩意! 深深叹了一口气,林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要是转念一想,这种地方,真是隐蔽,普通人,谁会想到这种地方。 天晕地陷再次传来,脚下飘浮了好多,手中也是略微一松,险些摔倒在地上,这一下子,倒是将自己彻底暴露,‘五师兄’冷酷无情的眼色下,拳头挥下,带着劲风,吹到林九脸上,散了长发。 林九闭上眼睛,等了好久,想象之中的后果没有感受,睁开眼,才发现那拳头停在自己眼前不过三分,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手从胯下缓缓伸出来,颇带着嫌弃的目光看了看,随即甩了甩手,虽然是假的,但是,还是让人感觉到恶心,甚至隔着一米远,都能够闻到味道。 小心翼翼退出来,谨慎看了一下左右,直到确认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撕下一块衣角,将臂膀上的伤口包扎,都是些小毒素而已,但是却给自己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你这小子,还挺可以,比那臭丫头强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点破疯魔六师姐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身影,林九下意识就绷紧住,略微后撤一步,呈现半侧身状态,盯着月光下的昏暗,慢慢,慢慢挪动脚步,来到门前,一只手都已经触及到了门闩,稍有异动,便是夺门而出的时刻。 “小子,你就这么怕我?” 苍老的老妪声,如同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尖锐,听后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涌上,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将士,纹丝未动。 “不怕,六师姐,我这,算不算过了呀!” 林九硬着头皮,双手抱拳,试探性问出,即使此刻背对着自己,但是相应的礼节,还是格外的注重,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机关假人,真正的六师姐在某处黑暗中,盯着他。 “哼,你这小子,倒是乖巧,比小十一好多了,至于测试,勉勉强强通过吧!” 六师姐转过身,刚抬起头的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盆凉水一般,浇在身上,瞬间清醒,直冲脑海,全身一个激灵! “嗯?怎么?” 原本还算和蔼的声音,高了几个音调,大有说不好话,便直接翻脸趋势。 “没什么,没什么!” 林九连连摇头否认,咽了几口口水,才平复着心情,没想到,这么苍老的老妪声音,这么苍老佝偻的身形,竟然长着一张娃娃脸,甚至可以说是婴幼儿的脸庞都不为过,细嫩到能够挤出水的皮肤,微小几乎不可见的毛孔,光下甚至都能够看到淡红的血管。 这,这! 总之,这么一张脸,竟然长在了苍老佝偻的身子上,着实有些惊悚吓人,除了脸部以外的其他地方,早就老矣,霜打枯叶一样饱经风霜,松松散散,甚至脖颈处,微微有些下坠。 “丫头,你也进来吧!” 直到六师姐完全转过身子,林九才发现她手中杵着一根看似不起眼的枯松拐杖,但是那细微的裂痕,还是勉强看清,这分明就是一件机关器,也是林九从奇物志上了解过,若不然,或作他人,尤其是敌人,怕是吃了大亏。 嘎吱! 一声轻响,纳兰焉先将头探了进来,见到那心中略带恐惧的身影,急忙低下头,再度打开大门,乖乖巧巧走了进来,双手叠放,掌心向内,对六师姐恭恭敬敬。 要是对检部的这几个师兄师姐,虽然对她都是格外的好,但她心中始终对于六师姐处于略带尊敬的恐惧,第一次教给自己杀人时冷漠的眼神,至今都忘却不了。 “这小子还算不错,勉勉强强吧,倒是比你好多了,至少找到了窍门所在,而不是只知道动用蛮力!” 六师姐一脸不成器看着小十一纳兰焉,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自己辛辛苦苦设置的机关,而且还照顾,特地降低了一个难度,没想到,被这个小家伙硬生生碎掉,让自己心疼了好几个月。 相比较于当初的纳兰焉,六师姐看着面前坚毅的少年,心中忍不住赞叹,这小子的天赋,比上纳兰焉还要强上不少,凭借练气期的实力,在结丹后期的实力下,还能尚有存力。 当初师傅表明纳兰焉会是并肩的存在,没想到,这才多少年,又出了一个妖孽的人物,难道,传下来的预言会是成真?这天下,当真要变? 她不过想想,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过是献上一身的绵薄力,都是老人了,再怎么高深的实力,也敌不过天赋似妖的少年们。 林九正恭恭敬敬站着,突然感受到身旁寒冷气息的目光,盯着自己,双目互视下,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从怀中掏出来那枚剑印,双手奉到六师姐面前。 那双婴儿纯洁的眼神,看了一眼纳兰焉,直到低下头后,才收回来,接过剑印,瞥了一眼,有些表情变化,随即恢复如初,可还是带着稍微的震惊。 “你,通过了老五的测试?” 林九看着透彻到如同漩涡一般的眼神,急忙收回,生怕险些意志不坚定,陷入其中,冒着一头汗,点了点头。 “来,把你当初的通过测试的细节给我讲的清楚!” 六师姐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招呼着林九来到身旁,坐到青石砖的台阶上,将纳兰焉晾在一旁,这让林九颇有些尴尬,现在都已经坐下,感觉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搓着手掌,看着两人。 “你也过来!” 六师姐撇了撇纳兰焉,只不过是朝着另一边点了点头,如同大赦一般,让其深深松了一口气。 林九将白天的事情讲得一清二楚,甚至一个细枝末节都没有落下,直到最后自己陷入昏迷之中,才堪堪停下,说的口干舌燥,甚至好多细节都求救了纳兰焉,自己身在局中,自然没有注意过多。 但是,最后的奇迹事件,纳兰焉并没有说出口,林九也并不知道,大师兄特地嘱咐过,那件事情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若是在有一人知道,直接驱逐出六扇门,甚至列为六扇门头号敌人。 “可恶,实在是可恶,又比他落后一步!” 六师姐沉默了好久,猛然爆发,直接站起身,机关拐杖不停敲打着地面青石,甚至敲出了一个个小坑洞,让林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某次强烈的撞击下,机关拐杖会被触发,产生什么意外。 “唉!” 纳兰焉轻微一声叹息,被林九收入耳中,轻轻扭过头,趁着不注意,张开口,在月光下,问道。 “怎么回事?” “唉,六师姐与五师兄两个人争了一辈子,五师兄熬炼肉身,走的是力量成圣的道路,注重自我,而六师姐一辈子钻研机关术,希望有一天能够造出一个成圣的机关人来,所以,两个人的观念发生冲突。” 纳兰焉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无可奈何,已经经历了数年,早就也是习以为常。 “想我一生,整日钻研机关之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没想到,还是敌不过那个人,哪怕压上一头也是心满意足,没想到啊,自己制作的所谓机关,竟然还没有他造成的伤害高啊” 六师姐感慨着,整个人如痴如狂,脸上满满的愤恨不平,手掌紧紧捏住拐杖,枯松的手指捏的发白,踉跄了些许,勉强靠拐杖撑住,在落寞中,似乎更为苍老了些许。 “六师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可说,还是不可说!” 看着更加佝偻的身影,林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张开口,淡淡的犹豫迅速被坚定冲散的干干净净。 “说,或者不说,还有什么用呢?” 六师姐语气中再没有任何的一点儿底气,有气无力,纯洁的眼神中逐渐被浑浊侵袭,一点一点的枯松皮肤肉眼可见的下垂,让两人心中一惊,没想到,六师姐对于这件事情,到了近乎心魔的地步。 “六师姐,你似乎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情急之下,林九一声高呼,引得二人将目光透过来,尤其是六师姐的目光,开始浮上些许的死意。 心跳惊掉一拍,赶忙上前两步,搀扶住六师姐摇晃的身子,原本婴幼儿的皮肤,此刻已经成了一张中年妇女的模样,逐渐向着衰老过渡。 “师姐,你是将机关假人与五师兄对比,却忽略了自己!” “什么?” 六师姐皱着眉头,疑惑的眼神看这里林九,不知道,这个还未入门的小师弟,讲得什么意思。 “师姐,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身外之物重要,还是自身的性命重要!” 见到林九卖起关子,六师姐颇有些不耐,但还是想了两三秒钟,认真回答。 “自然是自身性命重要啊,这还用问嘛!” “呵呵,师姐说的很对,可是,若是与人作战,师姐实战机关之术,操纵着假人,哪怕被损毁,师姐自身还是安然无恙,完全可以再拿出来另一个假人,所以说,师姐之道,在于维护自己,凭借机关假人消耗磨损敌人,或者斩杀敌人,损失掉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性命嘛,自然是无忧。” “然而,五师兄走的肉身成圣之路,与他人对敌,有思想,能躲避,自然是与假人相比,抢上不少,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存在,一旦力竭,那便是案板上的鱼肉,即使杀了别人,损耗的是自己的精气。” “孰强孰弱,师姐难道还没有感觉到吗?” 林九最后一问,就是一记重拳,狠狠锤在内心深处,让其浑身一颤,思路顺着林九的话发散。 看着纳兰焉偷偷伸出的大拇指,林九扯了扯嘴角,随即收了回来,虽然一顿输出,但是最后,还是要靠六师姐自己能否想明白。 “对啊!”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之时,六师姐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懊悔万分,神情有些激动,站在院子中央,沐浴着月光,高呼。 “老五,还是我略胜一筹啊!” 远处的一颗树杈尖上,大师兄脚尖点在一片叶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嘴角缓缓上扬。 “没想到,小六简直疯魔般的心结被这小子一段话破了,天下道法千千万,只有适合自己,才是最厉害的,这,就是成圣之道啊,六妹!” 第一百一十八掌 痴迷醉酒疯老九 “真是困难啊!” 林九自六师姐家门中走出,深呼吸一口,看着月朗星稀,甚至天边也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揉松了惺忪的双眼,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顶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骼噼啪作响,也轻松了好多。 “没想到,六师姐的执念都这么深,近乎成魔!” 砸吧砸吧嘴,林九感叹道。 “行了,你小子,仅凭着一张嘴,就破了六师姐多年的心魔,能耐很大嘛!” 纳兰焉此刻也是喜笑颜开,作为备受呵护的小师妹,看到师姐能过够走出来,自然心中也是高兴,一时间,形露于色,看着面前为入门的小师弟,越看越是顺眼,难得夸赞了几句。 “都是师姐教的好!” “别,可别,我只不过” 话还没有说完,纳兰焉便看到林九一旁偷偷嬉笑,这才反应过来,一步直接上前,揪住耳朵的软骨,单手叉腰,面色羞红。 美好的一天,就在清晨早霞下,映衬着两个身影开始! “对了,今天可是考核最后的一天,还有最后一项考核!” 纳兰焉把玩了几下林九的剑印,随手丢向,面色上的轻松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端正表情,格外严肃,紧盯着林九双眼,一字一字,重重说到。 “额,这么快?” 林九一脸的吃惊,这才过去短短几天,自己还未来得及参观一下六扇门,整天就奔波在去考核的路上,没想到啊,五门考核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哼,那可不,咱们检部每一个师兄师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耽误太多的功夫,正好,尽快弄完,你抓紧入门,我也能够拜托最小的称号了!” 纳兰焉两条莲藕白嫩的手臂高高举起,伸了一个懒腰,瞬间出现了诱人完美的曲线,让林九慌乱中,赶忙将视线挪到一旁,心中大声念叨着佛门名句“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扑哧! 纳兰焉见到林九涨红着脸的尴尬样子,实在是没有忍住,一下子笑了出声,双手捂住肚子,蹲在地面上。 “不,不笑了,不笑了!” 见到林九投过来的幽怨眼神,纳兰焉嘴上说着不笑,却也更是大声,让林九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白了她一眼,但是只能等着,毕竟,自己也不认识路! “不笑了,真的不笑了!” 纳兰焉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眼神催促下,这才缓缓站起身,虽然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很多,但是那忍不住抽动的琼鼻,以及时不时咬住嘴角,甚至弯成了明月的眼睛,都无时无刻在展示,现在她极力压制内心的兴奋。 “我跟你说一说,下一个考核!” “对了,你的酒量如何?” 正在等着讲解下一关考核时,林九被这冷不丁的一问,直接问呆住,下意识说到。 “还,还可以吧!” “还可以啊,那还算有点儿希望!” 纳兰焉看着林九浑身,小胳膊小腿,真的对这一关充满了浓浓的担忧,说实话,之前考核的都是后天完全可以练成的,但是,这一关,不一定,有点困难! 林九正眼巴巴等着纳兰焉的讲解,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下扭头秀发,已经在前面开始带路,只留下他一人在繁华的街道上,随风摇曳、摇曳 没用得了多久,林九被已经被带到了一座颇为恢弘的酒楼面前,看着进进出出,皆是锦缎丝绸,腰间手腕等等,无一不是穿金带银,这让林九有些纳闷,不是要进行考核吗?怎么来到酒楼了,难道要考核做饭谁好吃,或者,谁能吃的更多? 纳兰焉没有打任何的招呼,一脚踏进藏香酒楼门槛,应是来的次数多了,亦或者与这酒楼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认识,门口正等着迎客的小厮也视若无人,任由两者进去,反倒是给别人呈现了笑脸。 “咱们来着干啥,吃饭吗?难道你要请客?不用这么破费!” 走进酒楼,差一点被里面的声浪掀翻,没想到,里面竟然座无虚席,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富商之列。 快步跟上前,放大声音,若不然,还未出口,便已经被淹没其中。 “想的怪美,你知道要在这里面吃饭,一顿需要多少钱吗,一百两银子,这还是最低的消费,没有一百两,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纳兰焉狠狠瞪了林九一眼,虽然自己手中有着消费的实力,但是,这种高昂,能够避免还是避免,缩水了好多财产,只是为了吃这顿饭,还是算了! 林九目不转睛,跟在纳兰焉身后,径直走进了后院,这让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富商们内心中掀出了惊然大波,这二人虽说看着不算穷酸,但是,也并非是大富大贵之人,怎可以无阻拦走进后院,要知道,后院,可以说是藏香酒楼的重地,没有通天的背景?那就等着筋骨寸短,被扔出大门外吧。 走过进入后院最后的一座门,声浪如潮瞬间被拦截在外,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遗漏。 这让林九有些惊讶,没想到,一道门,隔成了两个世界,一方喧闹如海,一方寂静无声,强烈的对比,让林九耳朵都微微作痛,还未适应来。 “纳兰师姐,都到这了,不给讲一讲该怎么做吗?” 寂静的声音下,林九都压低了音调,凑到耳边轻声附和。 “等到进去,你就知道了!” 纳兰焉此刻卖了一个关子,自己也是好久不来此处,倒是平添了些许的变化,不仅显得更为静谧,甚至还特地弄了鲜花香草。 惊艳的木制小楼,二人刚刚走上楼,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些碎瓷片,从里面缓缓渗出液体的味道,是酒,还是美酒! 突然,纳兰焉之前问到的一句话鬼使神差出现在脑海中,让他浑身一颤,似是明白了什么,带着不可思议,看向纳兰焉。 “看啥啊,你想的没错,进去吧!” 见怪不怪,纳兰焉只不过微微瞥了一眼,看着林九变幻的脸色,强压下那股莫名的笑意,一想到上面住着的那人,又逐渐头疼了许多。 轻轻推开小门,纳兰焉一个矬步闪到一旁,露出呆住的林九,眨巴眨巴眼睛,尽是困惑。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到近乎凝成实质的强烈的酒臭味扑面而来,险些干呕,着急忙慌来到一旁,看着纳兰焉,更加幽怨,活似的被欺负的小寡妇。 纳兰焉悻悻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刚才只不过是下意识所为,哪里想到了这么多,来了几次,自然练出来了肌肉反应。 “谁啊,把门关上!” 林九还未说话,门内传来一声慵懒且听着都是醉轰轰的话,带着不耐烦和不容置疑。 这让纳兰焉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似曾相识的场景,似乎,每一次来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九师姐,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纳兰焉皱着小鼻子,嫌弃般走进房间,地面上随处摆放的都是酒瓶,歪歪斜斜,一脚,便能踹到四五个大酒瓶,甚至还摆放着三四个酒缸,早早的见了底,只剩一张床还算是净土,其他,甚至是梳妆打扮的桌子,都是被酒瓶摆的满满。 “喝多,没有,我没喝多,我还能再喝,来,对了,你是谁呀?” 成堆成堆的酒瓶酒碗当中,传来声音,一个白嫩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还抓着一个半满的酒瓶,随手晃了两晃,露出脸来,一饮而尽,还没有任何顾虑的打了个酒嗝。 “我是小十一!” 纳兰焉没有好气,本来就想到,自己这一个酒鬼师姐定会将考核这件事情忘记,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怕是早就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饮酒。 “哦,原来是小十一,正好,陪我来喝点儿!” 九师姐摇摇晃晃站起身,抓着酒瓶来到纳兰焉面前,身后便将一只酒碗递到面前。 林九这才看清九师姐的容貌,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可惜啊,原本挺是精美的衣衫,现在尽是褶皱,头发也是乱糟糟,丹凤眼醉意慢慢,走路都是晕头转向。 “来,陪我喝点儿,咦,这个男子是谁,长得还算是耐看,你喝不喝酒,是不是,你俩?” 九师姐伸出手指,还不忘了抓住酒碗,给自己来上一口,残余的酒液刚要从嘴角滑落,没想到,被一只灵活的舌头拦住去路,又重现入口,一滴不胜。 “咦,怎有些冷,多喝点儿暖暖身子!” 一个寒颤,九师姐直接丢掉酒碗,端起酒坛子便是大口,浓郁的酒香立马充斥整个房间。 林九悄悄来到纳兰焉身边,紧了紧衣服,所有的寒意都是从她身上散发来的。 “九师姐,一直都是这样?” 这一句话,就像是导火索,直接引爆纳兰焉身上的冰山,所有的冰寒气息席卷而出,化作雪龙卷朝着九师姐冲去。 没想到,在身前一臂的距离,被拦截的干干净净。 “老九,你真是太过分了,之前交给你的任务,你早就抛到脑后了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口陷入大危机 “任务?什么任务?” 九师姐打着酒嗝,醉眼惺忪,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手中,抓住酒坛,时不时来上一口,随手将空坛子朝着两人中间的缝隙砸去,将纳兰焉弥漫出的所有寒冰气息,砸出门外。 “哦,我想起来了!” 看着纳兰焉那近乎要喷火的眼神,九师姐缩了缩头,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在场所有的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选中了片地方,褶皱的衣襟一挥,无数个酒瓶、酒坛,咕噜噜翻滚着,露出下面隐藏的一把黄花梨木靠椅,大大咧咧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一颠一颠。 “你就是那个想要入门的小师弟?” 九师姐强行睁着眼睛,想要装出一副师姐的模样,没想到,这样子更显得滑稽,最后吐出一口气,明显松懈下来,还是将自己缩成一团,慵懒下来,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装模作样。 “额,九师姐,我就是!” 林九忍俊不禁,轻轻踢开脚边的酒坛子,若是再过上一天,怕是这唯一一处堪堪落下单只脚的地方,也要被攻占。 双手保住拳,随手掀开,露出那枚精致的剑印上面清晰的四条长恨,虽然短小,却是清楚的狠。 “哦?我是最后一关,前面几关,都是谁啊?” 只不过是盯了一眼,对着纳兰焉问道,还未说出半句,便半扭着身子,也不知道在酒坛子中翻找什么,让二人一口雾水。 纳兰焉刚刚踏出一步,想要张开嘴询问,没想到,九师姐竟然从其中找出一坛未开封的酒坛,兴奋的像个得到糖吃的小孩,二话不说,一把揪开上面的塞子,深深吸了一口酒香,如痴如醉。 本想要‘浅尝’一下,没想到,面前一道逐渐冰冷的眼神正盯着自己,怕是再敢动一下,那眼神中隐藏的猛虎就要一跃而出。 “小十一,我就尝一下,就一下下,行不行?” 九师姐竟如同儿童,撒娇卖萌,只能征求得一口酒,不过,她可是忘了纳兰焉在六扇门的别称,将这技能放错了地方。 “不行,就是不行!” 纳兰焉双手把持住腰间的两柄铁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之势,让九师姐无奈颓了颓身子,没有了兴致,只能恋恋不舍将手中护做宝贝的酒坛轻轻放在地下,甚至还颇为不安看了一眼,才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端坐在椅子上。 “不行就不行嘛,这么凶干嘛,这么凶,是找不到郎君的!” 九师姐委屈嘟囔着,可是,在场上的几个人,哪一个会听不见,踏入武途,自然五感要高上常人不少。 “李!玲!珑!” 纳兰焉气得咬牙切齿,在地上随手抓起一个酒坛,冲着九师姐砸了过去,嘴里面还在喊着:“你不是现在还没有,半斤何以笑八两!” “小十一,十一妹,你来真的,我可不让着你了,你再来,你、你、看我龙抓手!” “呦,小十一长大了不少了吗,身子也是越来越完美了,来,让九师姐堪堪” 林九看着面前混乱,脑海也是混乱不堪,抬手抚了抚额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一边,虽然现在的场面美艳不堪,随处都会露出一抹白皙,但是,他又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都是最后一次考核,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的好! “小十一,你这个小男友,还挺不错得嘛!” 闹了好久,两人都感觉到了酸累,才堪堪停下手,九师姐李玲珑瞥了一眼正独自尴尬的林九,嘴角不禁上扬起弧度,附在纳兰焉耳边,轻声数道。 “那可” 纳兰焉下意识就要接话,未经过脑子,这才反应过来,羞红瞬间爬上脸庞,跟随着两根手指,捏住手臂上的嫩肉,狠狠扭了下去,让李玲珑尖叫一声,如同被惊到的兔子,一下子跳起,手掌揉着被扭得那部分,看着已经青紫,欲哭无泪。 “纳兰焉,你要谋害同门!” 纳兰焉摆了摆手,看着大呼小叫的九师姐,一脸毫不在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将话题引导了林九的考核上。 “哼,这小子已经经过了二师兄,五师兄,六师姐,以及我的考核,现在只剩下你得了,抓紧,该弄弄,别再墨迹了!” 李玲珑白了一眼纳兰焉,不过,还是将好奇的目光看向林九,从头到尾,一根都发四都没有落下,就在林九被看的几乎要憋不住时,这才缓缓张开嘴。 “这小子,竟然能够被五师兄、六师姐同时经过考核,这小子挺厉害啊,不过,也没有看着什么多处色啊!” “你是特地安排他到我这边考核的吧,你这丫头,心思还挺多,真是便宜你们了,唉,又要大出血,真是心痛!你这丫头,以后可要给我收集材料,要不然,你这小心思,就收一收!” 李玲珑瞪了一眼,才肉痛地在酒坛中翻找起来,在不起眼的角落中,才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保护的周全。 “唉,真是不想用啊,就剩下这些了,本来就没有酿多少,你这丫头,以后还是少来,来一回,我就要大出血一回,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不过,就当,我这个师姐,给你的见面礼吧,是福是祸,你小子,看命!” 李玲珑前半句还对着纳兰焉,后半句,就将目标换在了林九头上,郑重其事、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最后还是不忍,看了一眼,急忙强制自己,将眼神挪到了一边,叹了一口气。 “打开,喝上一口!” 接过那普普通通的玉瓶子,林九带着满满地疑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两人如此重视,甚至,纳兰焉眼神中,还有着淡淡的火热,这可是罕见的事,竟能够让冰山美人做出如此反应。 啵! 一声轻响,如同一只大手,揪住了所有人的心,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就像春天的百花盛开,没有一种单独的香味能够比拟,甚至那昂贵的香料,在它面前都略输上一筹。 一时间,林九痴迷住,不忍心将里面的东西喝掉,在纳兰焉地催促下,眉心一皱,一大口液体顺着喉咙,还未等的到吞咽,就已经进入胃肠,带着冰冰凉凉。 “你,喝完了?” 李玲珑目瞪口呆,看着玉瓶中空空如也,震惊已经远远大于肉痛。 林九呆呆地点了点头,里面的液体简直就像琼浆玉液,虽然同是酒,但是之前多年见过、喝过的,无一能够追得上分毫。 “你真的一口喝完了?” 李玲珑还是不敢相信,再次追问,在林九点头下,近乎委屈到流出眼泪,手指着纳兰焉他们二人,不断哆嗦着,嘟囔着。 “我平常都不敢这么喝,每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他、他竟然一口都给我喝完了,这件事,纳兰焉,人是你带来的,你可得负责,他出的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就在李玲珑话音刚落,一股子热气从丹田之中升腾起,如同燃烧的岩浆,在经脉中那个不断翻滚,时不时传来的抽痛感,让林九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盘坐在地上,紧紧守住经脉,动用全身的能量在其中与之苦苦抗衡,面色血红如潮,头顶上,刚刚冒出的汗珠,便已经被蒸发成气,在头顶上空久久才消散。 赤红的皮肤上,青筋如同潜伏的游龙,有规律的起伏,整个人显得更为狰狞,大口喷吐着气息。 “人是你带来的,你负责!” 李玲珑像是摆脱什么粘人的东西一般,对着纳兰焉说了一句,便离得远远,立马与他们隔开,躲在一堆酒坛后,伸出鸡窝的脑袋,张望着。 纳兰焉扶了扶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束手无策,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谁能笑道,这小子竟然能够一口将这玉瓶子中所有的百花灵酿服进。 平常人,若是简简单单的一小口啜饮,便会有莫大的益处,只要抗的过灵力在里面的运转,逐渐将这炼化,修为便会提升一大截,且一人只有第一口,才有这作用。 可是,万事万物皆有量,皆有限度,哪怕是好东西,一但是超过了这个限度,再好的东西,甚至都有可能变成毒药,现在,林九便是这样。 这一大口,里面蕴含的灵力太多,若是林九撑住、抗住,对于他,更是莫大的帮助,但是,一旦撑不住,那这所谓的助力,便会是先杀死他的一柄凶器。 所有的灵力不断吞噬原本属于林九自己的力量,整个身子逐渐膨 大,若是超过了身子承受的极限,就会跟一只被吹胀的气球一样,砰的一声,化作一块块残片,现在,所有人都是无能为力,哪怕是天上的神仙来此,也只能是干着急,祈祷着林九能够度过这一关。 撑不住,身死道消,撑得住,便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跳而化龙! 第一百二十章 逼近险境方重生 “啊!” 林九双手紧紧抓住衣角,如同野兽一般,低吼着,闭上双眼,下意识中咬紧嘴唇,甚至有着缓缓腥涩的鲜血溢出。 纳兰焉将头别过去,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心,实在是看不得林九现在的样子,但是,也没有犯法,现在只能依靠他自身,来度过这场难关,本想着给他争取来一场莫大的机缘,没想到,反倒是陷入深深的危机当中。 肩头上传来轻轻的拍打,纳兰焉噙着泪珠,抬头看向高自己半个头的李玲珑,终于忍不住,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尤其是伤害了要成为家人的林九,直接扑进李玲珑怀抱中,小声的抽泣,整个身子都是抽动。 李玲珑深深叹息了一口,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情况,出乎意料,甚至令人大跌眼镜,肉痛的眼神看了一眼仍在一旁的玉瓶子,兴许是怕心烦,干脆闭上眼睛,轻轻拍着后背,嘴里面嘟嘟囔囔。 没有人知道她说的什么,若是真被人听见,怕是第一个要打死她的,就是怀中紧抱住的小十一。 倒是林九这边,额头上满满的黄豆大小汗珠,苦苦支撑着,调动身体中所有的力量,与那塞满经络的活跃灵力分子,相互抗衡,不相上下。 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尤其是里内的力量正在被灵力同化,反过来,对林九来说,更是一种负担,刚开始的异状,让他心中一惊,险些漏了一拍,浑身的力量差点儿崩溃散掉,被灵力逐步蚕食了一大部分,被其逼近了一大部分。 呼哧呼哧! 林九喘着粗气,心中暗自庆幸回神及时,若不然,怕是整个人都要落入水深火热之中,虽然现在有着倾倒之时,但是现在还是有时间。 在林九坚持,远处的枝桠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神放光盯着一举一动,嘴角抽了抽,应是也没有料想到此处,按捺住想要出手,虽然能够帮助压制,但是,这一切,还是等到最后关头,现在还是,太早、太早,林九,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底牌吧! 纳兰焉抽泣了好大一会儿,甚至浸湿了李玲珑胸前的衣衫,才堪堪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林九更为狰狞的惨相,心中忍不住一颤,一时间,没忍住,眼泪还是顺着白皙的皮肤落下。 就在这时,林九一声惨叫,没忍住,终于喊出声来,嘴唇上被鲜血浸染,一块肉皮被直接掀下,汩汩而出的血液,顺着嘴角,缓缓倒灌进口中。 一口老血喷出,带着浓郁的灵气,瞬间充斥满整间房间,更有甚,顺着窗户、门缝偷偷溜出,无论是房间中的人,还是酒店中喧闹的人群,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细微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些陈年老病,也慢慢减轻了许多。 “咦?” “盈满为溢?” 远在枝桠上的身影反手一挥,弥散出的灵气或作一团游蛇,乖乖在手中婉转蔓延,在掌心中,一握,化作所有的光点,涌向身体内。 “唉!” 长长的叹息过后,寂静了好久,身影又缓缓感叹一丝。 “小九这百花精酿倒是神奇,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不过,就是这第一次有效,若是没有这个限制,这场大灾还用得着其他人?” “哼!” 双手猛然背在身后,所有进入的光点,又在同一时间,喷涌而出,随着空气,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这该怎么办啊!” 看着林九直愣愣倒在地上,时不时痉挛着身子,纳兰焉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以我的修为,每次也都是紧紧敢喝上一小口,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把我数天都喝了进去,说实话,我没经历过这件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之前那位教我百花精酿的老前辈,也是特意叮嘱我不要喝太多。” 李玲珑缓缓摇头,让纳兰焉心中最后一点儿希望都磨灭掉,浑身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虽然只不过短短几天的相处,但是让她已经对于面前的小子刮目相看,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小子,却在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看法,也在慢慢积累着好感。 此时的林九,正在进行最后的苦苦挣扎,因为力量的阻拦,更多的灵力纷纷涌入经脉。将同化的灵力散掉,虽然好受了些许,却也敌不过,更多灵力的速度,整个经脉鼓鼓涨涨,甚至已经浮现在身体表面,突破了皮肤的限制。 最后一丝的力量,也被灵力纳入其中,感受着身体中空荡荡,也是不知所措,只能呆呆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口,尽是精华。 就在这时,脑海中翻腾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大胆到林九甚至都不敢去实施,猜对了实力大范围提升都有可能,猜不对,那就只能化作一个废人,甚至惨死当场,这都有可能。 严重的后果,让林九有些不敢去尝试,可是,现在也没有给他过多考虑的时间,所有的经脉中,都被这种灵力充斥,甚至,还在朝向其他地方发展,眼看着就要逼近识海,倘若是被这种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怕是还没有爆体身亡,先成了只知道吃喝的白痴傻子。 不行了,来不及了! 林九干脆心一横,修炼途中,哪一次不都是这样来的,惊险与机遇并存,想要获得报酬,就得先付出代价! 勉勉强强挤出一丝丝的力量,紧紧守住识海大关,以柔克刚,任是再怎么冲刷,也不会有半步的退缩,同时也在逐渐牵引着灵气朝着武力根基——丹田冲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丹田前,兴许是感受到了危机,自动弥散出一股子叫嚣危险的气息,想要将这股灵力呵退,可是,这一路上的顺利,气势正盛,怎愿放弃,横冲直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这是一个宽阔的好地方,里面有着无限吸引的东西。 在灵力碰壁好几次后,依旧不停下脚步,丹田也是岌岌可危,这种强烈的疼痛感,让林九早就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在一块儿,死死捂住丹田,眼睛猛然睁开,眼珠简直要鼓出,牙齿咬住上嘴唇,双手紧握成拳,一下又一下捶打这地面,试图通过另外一种疼痛,转一一下这注意。 “九师姐,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看着林九痛苦的样子,就像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狠狠刺在心上,纳兰焉红通着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涌出不少的了泪珠。 “傻妹子,师姐要真是有办法,,还至于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吧,你就放宽心,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是他一劫,是生是死,还是要看他自己!” 李玲珑看着面前的妹子,如此失态,还真是第一次所见,不过,她现在实属无奈,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干看着,怕是,真的要是看这个小子了,可惜了,这还是为数不多看着顺眼的。 纳兰焉想要跑过去的身子被李玲珑紧紧拦住,只留下林九七窍中渗出黝黑的血液,甚至还发着恶臭。 就在林九承受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痛苦,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麻木、绝望的时候,丹田突然异样的抽动一下,虽然细微,却也被他仔细感受到,紧接着,一股子欣喜从心底翻涌而出。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熟悉的热能再次从丹田中慵懒的爬出,顺着表面的裂纹朝着那不可一世的灵气,一点一点,龟速! 就在这时,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灵气,此刻正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或者更甚,所有的嚣张气焰被一扫而空,倒卷入身体中,乖静的感觉成了两个极致的鲜明对比。 可是,那股子莫名的热能又岂能就此罢休,单单是身上的气息就已经让跋扈不堪的灵气畏缩不前,乖乖等着,等待着被热能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让林九大松了一口气,原本充盈的经络此刻也都是偃旗息鼓,恢复如初,霎时,竟还有些不适应,知道那股热能将所有的灵气席卷而空,似是吃饱、吃撑一般,打了一个饱嗝,浓郁的一股灵气喷薄而出,没有了之前的数量,却也是质量上高尚一筹,甚至在热能的威压下,被林九乖乖吸收殆尽。 “你看!” 原本正在伤心痛苦中的纳兰焉,突然听到了李玲珑的一声惊呼啊,急忙抬起头,朝着手指的方向,看向林九,原本狰狞,也向着原本恢复,甚至那鼓出身体皮肤表面的经络,也都是为曾发生过一样,只有表面的浅浅痕迹,证明刚才发生了一场惊险之事。 牙齿也缓缓松开嘴唇,此刻也是破破烂烂,在喘息声中,一滴一滴掉进口中。 “没事了,没事了,林九没事了!” 纳兰焉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直接将李玲珑抱在怀中,硬生生转了好几圈才放下,不过,她没有发现,李玲珑那如同发现宝贝一样的眼神,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气逼人怒林九 随着最后一口浊气突出,林九缓缓睁开眼,伴随着最后一抹精光消失在眼底,眼神又重新恢复到了最初始的平和,只不过,浑身的气息波动起伏,如同涨潮的海汐,不断侵刷着在场上的所有人。 “不好,快退!” 李玲珑眼疾手快,来不及解释,直接抓住纳兰嫣后衣领,脚下几个连转,将自己两人掩藏在众多的酒坛下,双臂死死护在要害部位,不留有任何的缝隙。 砰! 一声巨响过后,整个小楼都跟随着一震,甚至,隔离甚好的酒楼中,人们都是惊慌失措,纷纷跑出,脸上带着惊恐,刚才地动山摇,让他们心中都跟随着一颤,数十眼前的灾难,同样如此,地处京城的房屋,坚固如山,还是倒塌下大半,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那一次的震撼,至今所有人都挥之不去,忘却不掉。 为此,皇帝特下罪己诏,声势浩荡,几乎满皇城众人,那天,都凑了热闹,所以,刚才的阵势,让所有人都想到了那次灾难,跑出,站在街道上,看着都有些倾倒的树干,露出粗壮的树根,深深呼吸一口,放松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正单手挠着后脑勺,一脸懵,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俏佳人,尴尬的笑了笑,林九也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动静。 所有吸收饱满,剩余的灵气,都被林九排出体外,颇有些可惜与心疼,但是,自己身体能够容纳多大的量,自己还是清楚,过饱无益,若是强行吸收,身体必定会有所损害,伤害根基,怕是在修炼途上的尽头,也是止步于此。 所以,孰轻孰重,他还是拿捏的清楚!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林九将挥动双手,扫尽空气中满满的粉尘,将之推出窗外,做完这些事,才看到两位师姐正拍打着身上粘住的尘沫。 刚才的一阵波动,将房屋中所有的空酒坛、酒瓶等,全部震碎成尘埃,落在地面上,激起厚厚一层,甚至将小腿深深陷入其中,那些还残留些酒液的坛子,也仅是裂痕,袅袅酒香,顺着裂缝汩汩而出,让李玲珑下意识伸出双手,尽是肉痛。 “行了,没啥大事,就没了就没了,让人再买就是,而且,这么大一个酒楼,还不相信,连一瓶残存的好酒都没有!” 李玲珑说话时,看似大气,实则,连眼神都没有瞟向林九半分,认认真真盯着那细成一丝小缕的酒流,嘴角同样缓缓渗出垂涎,下意识中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若不是他们二人再此,还算是矜持一些,怕是早就扑上前去,将所有的酒,一滴一滴,吮尽。 “咳咳!” 纳兰焉轻轻一抖,身上的灰分化作点点冰渣,掉落在地,看着如此情形的师姐,她也是扶住额头,一阵头痛。 清脆的咳嗽让李玲珑回过神来,看着这声音的主人、纳兰焉,脸上浮现迷茫,不知道有何事,却转过头一看,酒坛中,裂缝处最后一滴酒,滴落,陷入粉尘中,留下一个小小的坑洞,却像是一声惊雷,在心中炸开,甚至接连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九师姐,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林九诚诚恳恳,颇有些尴尬带有无奈,将脚前的灰尘轻轻扫开,上前两步,双手抱拳。 “不用,不” 李玲珑怎会在师弟面前显得胸怀小了些,挺了挺腰,露出更为完美的曲线,甚至一坠一坠,不过,接下来林九的一句话,让她瞬间破了防。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给师姐带上几坛好酒!” “不,用!太客气了,真是的,记得要青山坊他那刚刚出窖的第一坛酒,那滋味,真是令人回味无穷,你们是不知道,他们家的酒,可以说是京城的一绝,用的材料都是格外的讲究,甚至地方,都是专门挑选” 李玲珑讲起酒来,头头是道,口若悬河,看的林九一阵惊讶,怕是只有那酒,才能够弥补九师姐,要是让她高兴了,这件事情不就是完美解决了嘛,那通过,这件事,也是很简单了! “唉!” 纳兰焉在身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九师姐,都这么几年了,还是改不掉老 毛病,一谈起酒来,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甚至,有些新酒坊,会特地送来几坛美酒,让其品尝,若是得了一个‘还可’,便是莫大的荣耀,用不了几个时辰,门前便会人挤人,门槛都有被踏破的记录。 “大师兄!” 就在她想要提醒九师姐时,林九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遮住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时间还未看清楚,眨眼后,才勉强认出,急忙打了个招呼,若是众多师兄姐中,论起一个人最是佩服,那无疑是大师兄,素有神算的二师兄都是甘拜下风。 “大、大师兄!” 李玲珑原本说的津津有味,恰好看到那道身影,正如老鼠遇见猫,缩了缩头,乖乖站好,打过一声招呼后,也不在说话,紧紧抿住嘴唇,似是表明,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 “小九,你这真是,唉,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酗酒,喝一些没有问题,但是过度,只会耽误你的修途,要是你能够把这兴趣放到修炼上,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水平!” 大师兄有些恨铁不成钢,轻轻一抖衣袖,便让李玲珑畏畏缩缩,将身子藏在纳兰焉身后,原本还要高上半个头,此刻却隐藏的完美。 看着面前屡教不改的师妹,大师兄也是有些无奈,自己顶多说教说教,要是真想要改掉她这个坏毛病,还是得让闭关的师傅出马,就是不知道,这一闭,已经二十九年,原本师傅在时,还能震慑住宵小,现在,呵! “对了,林九,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明,你暂且不要着急!” 狠狠瞪了一眼藏在纳兰焉身后的李玲珑,刚刚冒出的半个头,也瞬间缩了回去,速度之快,让林九都有些惊讶不已,只不过,现在,在场的所有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自己不过是想简简单单看个热闹。 自从大师兄出口的一句话,让林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心头,眼神中瞬间暴露出一抹寒光,控制不住朝着大师兄激射过去。 “咳!” 轻轻一声响,如同天雷轰顶,让林九肺腑中猛然一痛,连连倒退数步,这才醒悟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明白了发生的什么事情,急忙低下头,对着便是恭敬一拜,只不过,还未下去,便被那一只宽厚的手掌拦住。 “行了,咱们检部,不需要如此大礼,你之前的考核,我也是见了,很是精彩,这样的妖孽天才,若不是被我们收入囊中,那真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我替师傅做主,将林九纳入麾下,成为第十二位弟子,入我检部,就要知道承担的责任,杀尽佞贼,护我山河,你可做得到?” 大师兄看似平淡的话,在林九心中却翻涌起悍然大波,一股子豪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被强行按压住,心中那个一阵后怕,没想到,大师兄的实力已经惊为天人,随便一句话,便能够影响人的内心情感。 “我做得到,杀尽佞贼,护我山河!” 林九一脸严肃,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字字清晰,也让林九感受到了重若泰山的压力。 “好!” 大师兄一声赞叹后,脸色也逐渐凝重,深沉到可怕,让林九更是翻涌出浓郁的不安。 “是不是,我兄弟,出了事情?” 林九似是意识到什么,双手颤抖着,明明才到了结果,还是不敢相信,非要打破砂锅问个底,万一呢! 在点头中,林九所有的希冀都破灭掉,饼子是他一辈子的兄弟,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人,尤其是那血脉中的大 麻烦,更是担忧,没想到,有人胆敢碰他的兄弟,真是找死! 看着林九身上升腾起的浓浓杀意,让大师兄都是浑身一惊,那双杀气的眼神下,大师兄也不知道说了是不是好! “冀州府刺史的二儿子,你可还知道,与你有些摩擦!” 听到这个名字,林九重重点了点头,对于六扇门知道这些事情,毫不惊讶,毕竟作为大梁最大的机构,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还有何用。 “最近,冀州府刺史给丞相郑结送礼,拜了郑结作为干爹,所以,他那些儿子,自然成了丞相的干孙子,所以,立刻将与你较好的那几人,都帮到了冀州府大牢,甚至,那个万捕头与他老爹,都被摘了官职,关了进去,每日都要遭受拷打,想要逼迫他们捏造你的罪证,尤其是你的兄弟,饼子,现在已经奄奄一息” 还未等到说完,林九大吼一声,直接夺门而出,带着浓郁的杀气,朝着城门外的方向,让大师兄一阵无奈,看来,那个饼子,就是这小子的一个命门所在。 “小十一,小九,你们将林九的令牌拿着,这是他在六扇门的证明,放开手,一定要护好他,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为你们是问,记住,千万不要丢了六扇门的脸。” “有些人,不拿六扇门当回事,那就,给他们一个深刻的认识,敢阻拦者,杀!” “李温良,你这只鸡,真是撞到了牛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强势赶路一天至 “小子,骨头倒是挺硬,不过,我就是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冀州府幽暗的大牢中,李温良撕破了外在的伪装,露出一副狰狞,手中的金丝长鞭闪着寒光,鞭尾甚至还有锋利的刀片,抽打在饼子壮硕的身子上,彪出一道鲜血,瞬间划破了数道十多公分长的口子,原本就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衣衫,更加残破。 昏迷中,饼子身子猛然抽动一下,整张脸都已经肿大成了至少两倍,馒头大小的眼皮下,勉勉强强,睁开了一条缝隙,只不过是挣扎了两秒,无奈之下,还是沉沉陷入昏迷,粗壮的双手,已经被不知道缠绕多少圈的麻绳,扭得发红,甚至有些微微的脱皮。 “泼醒他,让他好好感受感受,我受的痛苦,千百倍偿还!” 李温良扯开衣襟,露出里面长着黑毛的胸膛,昔日表现的多么文质彬彬,现在,就有多么的衣冠禽兽,随手挥了两下,将鞭子仍在一旁,气喘吁吁,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没两下,身子就已经虚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是他,在意吗?根本就不会在意,丞相大人的干孙子,整个大梁,也只有他一个人,哦,还有另一个家伙,不过,那又何妨,单单是这个名字,随便拿出去,那一个地方大官不得乖乖跑过来,给他当孙子。 摸了摸脸旁,眼神越发的狠厉,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乡下小子,说不得那张卡,真是这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当初被这小子揍得那个样子,现在想起还,半边脸还是隐隐作痛,恨不得下一秒,就希望这小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将之生吞活剥。 “啊,嘶!” 李温良正在脑海中假想着那股子舒爽,一声嘶吼声让他瞬间惊醒,手中下意识紧握住一旁的鞭子,看到自己正在冀州府的地牢中,深深松了一口气,刚才,怕真是这林九杀过来。 不对,现在应该期待着这小子,自己可是宰丞大人的干孙子啊,怕谁! “小子,说,林九那个犊子去哪了,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允许你,作为我的家丁!” 李温良趾高气昂,简直就要鼻孔朝天,踮起脚,一把抓起饼子长发,嘴角残忍,典型的小人得志。 “呸!” 饼子吐出一口血痰,费尽力气看了看,身边的的万捕头,他老爹,以及自己的兄弟们都已经伤痕累累,陷入昏迷之中,看着这一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凑上前,冷哼一声。 “想知道俺九哥,想得美,你就等着吧,你迟早会倒霉!” 饼子讲完,梗着脖子,将头颅正脸转到一方,连个白眼都不屑留下,这张脸,甚至还没有街头总是在垃圾中讨吃的大黄流浪狗的屁股令人舒服。 “哈哈哈哈,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他说,他说我会倒霉,他说我会倒霉!” 李温良疯狂一般,捂着肚子笑着,抬起手,便是在饼子身上来了一道,带下片片血肉。 “公子,让我来吧!” 就在这时,李温良身后一个平和的声音,闪出,来到身前,卑躬屈膝,直接跪倒在其面前,亲吻了一下鞋尖。 “去吧去吧,你小子,要是问出来,重重有赏!” 看了一下跪伏在低的身影,单只脚一踢,就如同驱赶一只狗一般随意,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身影仿佛是得到了莫大的赏赐,一步来到所有人面前,趾高气昂,典型的狗仗人势。 “哼!” 饼子鼻腔中一声冷哼,这个小子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昨天还在跟他们一块儿被绑在这里,今天,就已经跟在身后,活脱脱的一条走狗,这其中的原因,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尤其是这两天的态度大变,肯定是这小子的原因,综上,他又怎会对着小子有好感! “为了一个小子,至于吗,有用吗,认清现实吧,你看,这个,是宰丞大人的干孙子,宰丞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跟在公子身边,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平步青不在话下,你们说,是不是?” 就在李温良对所有人还在严刑拷打的时候,林九已经快马加鞭,硬生生跑断了几匹马,还是在蜈蚣寨副寨主吴淞的支持下,换上了匹千里马,跟着蜈蚣寨身后十多个好手,共同朝着冀州城狂奔。 也是来不及解释,更是来不及推辞,只能任由他们跟在自己身后,毕竟自己一个人闯到冀州城,还是有些难度,有了他们,能给自己减掉大半的压力。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在其后面不远处,还有两个倩影,正骑着一黑一白骏马,跟在他们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论是减速或者提速。 再快点儿,再快点儿! 林九不断挥动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抽到在马屁股上,不停,已经出现了道道鞭痕,吃痛,速度再次上一层楼,原本一周上的行程,愣是被他赶出了一天一夜,连眼都没有合上半分,心中已经着急如火,向来不信神佛的他,也是第一次祈祷着。 快了,快了! 熟悉的城墙就在眼前,也来不及减速,甚至说是连减速的机会都没有,一行人,直接硬生生撞开守门的士兵,来不及道歉,找准大牢的方位,一路疾驰,引得街道上一片混乱,不明所以的人们,甚至还以为是边疆的敌人攻打过来,急急忙忙收拾好了全部的行礼,就要出城。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相信林九也没有预想到! 看大牢的四个狱卒还在津津有味谈论,猜想里面发生的事情,哒哒的马蹄声急速,乱糟糟,十多人疾驰过来,连速度都没有减下,这让他们几个都是懵住,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劫狱? 等等,为首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哎,那不就是之前破了大案的神探,林捕头嘛! 糟了,今天刺史大人的二公子在里面,若是他们任何出了事,都是自己承受不住的责任。 刚刚迎上去,话还未出口,便被下马的林九直接推开,带着一行人直接朝着大牢中闯过去,这让他们心中一惊,要是知道,被人在朗朗乾坤下闯了进去,那他们的小命,可是要自身难保。 “林捕头,林捕头,今天怎么这么着急,来到这地方,有什么玩的,你说是吧,这样,我们老哥几个,咱们一块去找个酒楼,喝喝小酒,听听曲,岂不好,我们几个请!” “林捕头,咱们也是多日不见,今天,老哥做东,你说地方,都可以,你定,你定好不好,给老哥个面子,别让老哥难看!” “滚,蛋!” “咱们很熟吗,你以为你是谁!” 林九被这喋喋不休烦个不停,立刻停下脚步,看着面色绽放如一朵盛菊的狱卒,冷冷说出一句话,夹杂着杀意,瞬间让那笑容凝固住,青红交接,也是一时间不知说是什么好。 “哦,对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接下来,这里会有很大、很大的事,你们要是想保住一条命,就听我的,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要在场,放心,没有人会刁难你们的!” 看着面前几个人,林九还是没有忍心,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何必牵扯进来这么多无辜的人,他们有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罢了。 “对了,李温良是不是在里面?” “在在!” 为首的狱卒脸色大变,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点了点头,对着自己手下这些老兄弟使了个眼色,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收拾掉自己的所有身家,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跑,也带动了全城的人! “林兄弟,就是那个王八蛋在里面?” 吴淞手持着两柄大锤,盯着里面,吩咐手下兄弟守好大门,不管是谁,不管是多少人,都要死死护住。 “林兄弟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林兄弟,走,老哥,跟你走一遭,区区一个冀州府的大牢,还能够去不得?想当年,他们想请老子去,老子都不愿意去!” 吴淞放肆大笑两声,甚至惊掉了树上不多的飞鸟,声如洪钟,引得不少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大部分人还是带着陌生疑问的眼光。 但,还是有一小撮知道其赫赫凶名,尤其是在十八岭,蜈蚣寨副寨主,铜锤吴淞,若是提一句,吴淞是我兄弟,且不说安然度过,怕是这些匪徒也会八抬大轿,亲自护卫,所以,还算明白点儿什么的,正在缓缓推出人群,今天,怕是要翻了天。 “哼,吴老哥,今天,就让咱们闹个痛快,放开闹,一切事情都由我来承担,即使是你把冀州城刺史都杀了,这件事,也遭不到你的头上!” 林九轻轻转动手中的长枪,挽了一个硕大的枪花,直接硬生生踹开大牢大门,后面跟着大锤的吴淞! “好,那今天,就闹个鸡犬不宁,也让老哥哥,放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