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拯救大明开始》 正文 第一章 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条绳 日落黄昏,万家灯火。 躺在沙发上的李云泽,盯着手机屏幕直播间里的讲史主播,快速回复抬杠。 “明思宗朱由检,励精图治却无治国之能。国破家亡之时煤山殉国死社稷,神州陆沉,可悲可叹。” ‘用心做事了,可惜能力不足。明末烂成那样,朱元璋来了也得重操旧业端起碗。换做是我,那就自己带头打碎瓶瓶罐罐重新来过。’ “宋高宗赵构,有才无德贪生怕死。苟且偏安屈杀忠良,弃北地亿万百姓,神州倾覆,可唾可弃。” ‘文武双全的家伙,就是被金人做手术割了胆,成了个无胆鼠辈。可惜了那么多的中兴名将。换做是我,肯定直捣黄龙杀他个干干净净。’ “唐玄宗李隆基,年少英武果敢,年老昏聩贪婪。一手促成安史之乱,导致藩镇割据埋下盛唐覆灭祸根,可惜可鄙。” ‘扒灰的色中饿鬼,养着最强后宫天团,精力都用在吉尔上了,可惜了胖妹枉死。换做是我,巨唐肯定巨成东海边到西海边。’ “隋炀帝杨广,美姿仪,少聪慧。修运河削门阀,推科举征讨四方蛮夷功在千秋。却性格急躁,一代人想做成几代人的事,引起反噬二世而亡,可怜可悯。” ‘喜欢排场的中二,能力不到又急着做事,该下死手的时候又没了胆气。换做是我,肯定把那些世家门阀都给捏成煤球。’ “汉昭烈刘备,灭绝人性的时代里重情重义仁义无双。一生孜孜不倦复兴大汉,屡败屡战从不言弃。却时运不济,对手太强最终功亏一篑强汉倾覆。可遗可憾。” ‘是个好人,可惜前期没发育好,后面再怎么追都没能追回来。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换做是我,肯定在曹贼坟头上蹦迪,接着奏乐接着舞。’ “始皇帝嬴政,幼时历经磨难,年长一统天下。平百越,击匈奴。书同文,车同轨。修长城,废分封。德兼三皇,功过五帝。年老时沉迷长生,宠信奸臣导致死后帝国崩塌。可怅可然。” ‘祖龙没的说,就是死的太早。他要是还活着,刘邦也只能是继续当一个刘氓。换做是我,肯定是要指着全世界大喊‘额滴,都是额滴!’’ “最后的人皇” 情绪逐渐到位的李云泽,看着手机屏幕上主播在那声情并茂的讲史,一条条的快速回复抬杠。 最后发出的一条总结就是‘他们不行。’ 看到这句话,沉浸在某种莫名情绪之中的主播暴跳如雷“不行?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李云泽笑了“我上肯定比他们干的更好。” 下一刻,他的脑海之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询问“你确定你行?” 李云泽下意识的回应“当然!” 手上突然一软,手机直接掉下来砸脸上,酸爽之下眼前一黑,瞬间人就没了。 沙发上只留下了屏幕上出现被踢出直播间通知的手机,以及一套衣物。 “铛~铛~~铛~~~” 沉闷的钟声不断传入耳中,引的李云泽不胜其烦。 不仅如此,耳畔除了连绵不绝的钟声之外,还有淅淅沥沥的抽泣哽咽之声,那感觉是真的比一大群苍蝇围着脑袋转悠还要烦。 他终于是扛不住的睁开了眼睛,直接拍床而起,怒吼“大白天的在这嚎什么丧呢!” 四周的哭泣声响陡然为之一顿,只剩下了恼人的钟声还在抑扬顿挫的继续着。 直到此时,从昏睡之中醒过来的李云泽,终于是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 他坐在一张宽敞的拔步床上,四周都是古香古色的各种家具摆设。 此外就是人,屋子里站着坐着的有许许多多的人。 距离最近就站在床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手中拿着银针看样子是想要给他来个狠的。 旁边些是个极有古典韵味的漂亮妹子,一身的流苏锦缎古装非常漂亮,就是双目通红拿着丝绣手帕抹眼泪,也不知道在哭个啥。 此外就是几乎站满了屋子的,形形色色的妹子与太监太监?! 那神态,尤其是那统一着装的服饰,可不就是影视剧里的太监形象。 “殿下~~~” 一片安静之中,一个额头上满是汗珠的太监猛然扑了过来跪倒在地大喊“天佑大明,殿下无恙!” 就像是导演喊了开始,之前因为李云泽那一嗓子而陷入短暂沉浸的众人,瞬间活了过来。 所有人都围向李云泽,所有人都在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宣泄情绪,宛如一百只鸭子挤在他眼前‘嘎嘎嘎嘎~~~’ “都闭嘴!”头晕目眩的李云泽站起来一声吼。 现场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伸手指着之前那个喊天佑大明的太监“你说,出什么事了。” 这太监牙齿都在颤抖,哆哆嗦嗦的说了句“万岁,万岁驾崩了~~~” “殿下得知消息伤心过度,直接晕了过去。王妃请来了太医医治” 李云泽此时非常冷静,直接打断了太监的话“这里是什么地方。” “殿下,这里是您的信王府啊。” 一瞬间,曾经的知识涌入了脑海之中。 太监喊的天佑大明,不出错的话时间段是在明朝。 身处于信王府,这些人又喊自己殿下。 没跑了,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条绳的大明朝,亡国之君信王朱由检。 整个明朝,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封号是信王。 当然了,也有极低的概率这是一场大型真人秀,或者是某个闲得无聊的富豪在整蛊他取乐。 这种概率很低,低到他不戴面具的情况下能中五百万大奖。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李云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头很疼想要静静,你们都出去。” 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非常遵从的行礼退出。 李云泽看着那位肤白胜雪的信王妃,眉宇间满是忧愁的关上了房门,他的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曹贼之笑。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房间门被关上。 李云泽这才从拔步床上起身,四下里压低声音呼唤“大腿?金手指?系统?” 不出所料的,他的呼唤得到了回应。 还是那个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你说你上你也行,那就给你个上的机会。送你来这个世界替换了信王朱由检,现在的时间是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天启皇帝刚刚病亡。整个明朝最为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的日子即将到来。” 李云泽长长的舒出口气。 电视节目或者被整蛊的可能彻底消失,他是真的穿越了。 量子纠缠,平行宇宙穿越,对于整天刷视频的李云泽来说完全可以理解。 努力冷静的李云泽,继续询问“我需要做到什么程度,给我的金手指是什么?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给我一辆红警基地车就行。”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朱由检没能做到的事情,拯救即将灭亡的大明朝。” “做的好,可以得到开启下一个世界的机会,以及一些小奖品。做不好,那就只有这一个世界的机会。” “至于金手指,红警基地车我没有,不过可以给你随时来往于不同时空的能力。” “你可以随时随地开启时空门,来往于不同的世界。当你再度返回时,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都会回到离开之时的时间段与同一位置。通俗点说就是,你离开之后,这个世界相对于你来说是近乎于静止的。” “最后,你做的好我会再来找你,为你开启新世界。做不好,那就永远不会再来找你。望君好自为之。” 神秘的声音彻底消失,而李云泽的脑海之中却是多了使用时空门的能力。 他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一道纯粹由能量构成的大门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犹豫了一会,李云泽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一黑一亮,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客厅之中。 看着跌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与衣物,李云泽感觉恍如隔世。 深吸口气坐在沙发上,李云泽闭上眼睛陷入了久久的沉浸之中。 “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我可不能错过。” 对于人生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李云泽来说,无论今天遇上的是外星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知道这是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机遇。 找份工作做一个为老板赚钱的工具人,掏空几个钱包买房子,再相亲找辆不知道有过多少司机的旧车,有了孩子之后耗尽一切的养大,最终躺在病床上等着拔管。 这样一眼看到尽头的未来人生,现在有了改变的机会。 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抓住它,千万别放跑了。 深吸口气,李云泽起身直接走进了时空门。 如果只是单纯的身穿,那真的得费尽脑汁想办法,毕竟明末的确是已经烂到了根子上。 说不得真的是要打碎一切,学习朱元璋那样,自己带头当反贼重头再来。 可现在有能够运送物资的时空门在手,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现代世界的恐怖生产力,对于古代封建社会那是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再度回来,入目所见还是那古香古色的房间,耳畔还是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敲钟声响。 “皇帝死了,要敲三万下。这得敲到什么时候去。” 努力平缓好自己那激动的情绪,李云泽整理下仪态,向着关上的房门喊了一嗓子“都进来吧。” 房间门被推开,一众人非常有秩序的进来,当先打头的就是信王妃。 李云泽清了清喉咙“之前突闻噩耗,心神悲痛之下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在意。” 众人连忙口中称是,没人敢于发出任何质疑。 甚至于,有些低头的太监们,还在强忍着心头的窃喜。 毕竟大行皇帝无嗣,他们的信王是最有可能坐上龙椅的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信王当了皇帝,那他们这些亲近的太监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如何不喜? 有人立功心切,忍不住的出头表态“殿下,不如尽快入宫” “糊涂!” 李云泽当即呵斥“这个时候主动跑宫里去,让天下人如何去想?退下!” 百官勋贵可以得到消息就往宫里跑,可身为皇亲却是不行,这就是规矩。 他要是手握兵权,与勋贵大臣们交好,有一大帮人在背后支持的话,那肯定是从善如流干脆直接带兵入宫。 可崇祯登基之前就是个被各方监管的大明王爷,那就只能是等着别人来请他去当皇帝。 毕竟皇帝无嗣,兄弟相及这也是规矩。 眼下的大明朝,按照规矩来排位的就是信王朱由检。 现在没什么要做的,默默的等待就是了。 当然了,也不能真的傻坐着。 李云泽带头开始抹眼泪“我的皇兄啊~~~” 还别说,还真的让他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有了李云泽带头,房间里的人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全都开始痛哭哀嚎起来。 路过信王府的话,听哭声就能感受到内里的愁云惨雾。 并没有等上太久的时间,终于是有人上门了。 来人是掌御马监涂文辅,还有秉笔太监王朝辅。 这两人都是魏忠贤的亲信党羽,现在上门是奉命来接信王入宫的。 看着眼前满脸都是谄媚之色的两个大太监,李云泽没有丝毫的看不惯与呵斥,反倒是和风细雨的微笑点头“辛苦两位伴伴了。” 两人受宠若惊,急忙行礼。 “不敢当殿下赞。”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李云泽准备上马车。 在上车之前,李云泽顿住脚步回首看着身后的信王府。 信王府不是新造的,而是景王的府邸。 景王朱载圳命不好,死后无子继承家业被废封,这座出京就藩之前的府邸也就遗留下来。 那都是嘉靖年间的事情了,再加上朱由检从小就非常简朴,天启皇帝的赏赐全都还了回去没钱修缮,这座老宅信王府称得上是破败不堪。 李云泽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从这破败的信王府前往紫禁城,算是登堂入室跨过了一道坎。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感慨了一句,随即转身上了马车,在大批太监宫人锦衣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直奔紫禁城而去。 正文 第二章 你在教我做事?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大明皇帝朱由校亡故。 关于死因有多种流言,有说是因为游船落水而死,实际上落水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也有说是魏忠贤害死的,实际上魏忠贤巴不得天启皇帝能长命百岁。 因为天启皇帝把大权交给他,只要皇帝活着他就能一直掌权,疯了才会自己搬倒自己的靠山。 天启皇帝真正的死因,是在于长期服用一种叫做‘仙方灵露饮’的长生药。 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看到长生药这三个字就什么都懂了。 历史上靠吃丹药求长生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玩意吃多了,必然是被毒死的下场。 李云泽来到紫禁城,在越来越多的宫人太监们的簇拥下,径直去了几筵殿。 大行皇帝已经是被送到了这里。 “皇兄啊~~~” 走进大殿,李云泽当即抹着眼泪,跌跌撞撞的直奔棺椁而去。 扑倒在棺椁旁,李云泽一边抹着眼角一边仔细观望。 借着四周众多蜡烛燃烧的光亮,能看到天启皇帝的面色浮肿铁青,两侧腮帮肿胀的厉害,双手上还有明显的溃烂痕迹。 如果可以摸一下的话,就能感受到身体多处溃烂而且肝脏部位坚硬似铁。 嗯,是肝脏部位。 长期服用铅,石英,汞等重金属物质,想不死都难。 “信王节哀。” 戴着凤冠的张皇后,眼睛红肿的上前劝说“大事要紧。” 皇宫里能戴凤冠的只有皇后与太后,现在紫禁城里没有太后,眼前的肯定是张嫣张皇后。 当然,再过几天她就要升级为张太后。 一个略显老态的太监,也是上前恭敬行礼“殿下保重身体,当以大事为重。” 这个太监,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忠贤,明朝那么多的太监之中以他这位九千岁最为出名。 好饺子咳咳,是好嫂子都说话了,李想也是就坡下驴的点头“一切但凭皇嫂做主。” 张嫣是坚决站在信王这边的。 之前魏忠贤也曾经挣扎过,开始的时候手下有党羽劝他自立。 只不过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大明朝的文武百官与掌握兵权的勋贵们,肯定是不会容忍一个太监当皇帝的。 哪怕是九千岁也不行。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立马就是勤王大军蜂拥而至,把他和党羽杀的干干净净,还得九族一起说谢谢你的那种。 之后又准备以侄子魏良卿的儿子冒充天启帝之子,来个狸猫换太子雀占鸠巢。 只是这个打算报到张嫣那儿的时候,被其严词拒绝。 没有皇后的背书,雀占鸠巢这种事情,压根就不会有谁承认。 实在是没办法之下,魏忠贤这才主动向信王示好,看看能不能将信王忽悠成新的天启帝。 皇帝什么都别管,只管享乐。外面的国家大事全都交给他去处置就行。 “信王且在宫中休息。”张嫣拿着丝巾抹着眼泪“等待群臣百官共议大事。” 说了几遍的大事,实际上就是坐那把椅子的事儿。 天启驾崩之后,这就是当前大明朝最重要的事情。 国不可一日无君。 “是。”李云泽点头应声“一切但凭皇嫂做主。” “忠贤。”张嫣招呼九千岁“你去看看百官们是否都到了。” 魏忠贤非常恭敬的行礼,随即退身出殿。 这个时候张嫣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在李云泽的耳畔低语一句。 “成就大事之前,别吃宫里送的东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 对于魏忠贤来说,哪怕是从宗室里找个孩童过来坐那把椅子,也比知根知底的信王要强。 所以安全方面的的确确是要非常注意。 李云泽被送去了一处殿内暂且休息,信王妃与信王府的众人都被张嫣带走。 关上殿门,李云泽四下里查探一番确定无人,当即开启了时空门回到了现代世界。 回来之后,李云泽当即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边勾心斗角的太压抑,还是自己这里轻松。 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先给家里的父母报平安,之后在网上订购了一件防刺服。 既然没有超能力,那就只能是靠科技了。 吃饭睡觉什么的可以回来这边,可真要是有人玩刺杀,那就得依靠科技产品保护自己。 毕竟开启时空门钻进去也需要时间,真遇上突然刺杀的情况下,防刺服肯定有用。 别看价格不贵,可防刺服对于刀劈剑刺弓射针扎的防御效果,那绝对是杠杠的。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李云泽待在家里仔细查阅有关于明末的相关资料。 等到防刺服送到,他就穿上防刺服开启时空门回到了大明时空。 李云泽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资料上说八月二十四,也就是后天就能登基称帝。这中间还有三请三辞的戏码,也算是挺快的。” “坐那把椅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拯救大明?” 明朝之亡,亡于天灾人祸与内忧外患。 天灾自不必多说,正好赶上了气候诡异的小冰河期。 持续多年的大旱之下,还夹杂着台风海啸,冰雹暴雪蝗虫四起,以及让人闻之色变的各种鼠疫大瘟疫。 最夸张的情况就是,连年大旱的时候局部地区却是狂降大雨。 按理说大旱之年降雨是好事情了,可一口气连着下十天半个月的大雨,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而是要命的事儿了。 气候变化导致粮食减产,吃不上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人祸自不必多说,封建时代标准的二百年王朝循环套路。 地主士绅们勾结官府兼并土地发放高利贷,逼的平民百姓无立锥之地。 有钱有势的不交税,穷到饭都吃不起的平民百姓却是被层层压上了沉重的赋税。 百姓们要么是被饿死逼死,要么就是直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地方势大,朝廷无钱天天背黑锅,又岂能不灭亡。 内忧是流寇,各地义军蜂起剿不胜剿,甚至越剿越多。 一直剿到最后,干脆就是直接剿进紫禁城了。 剿流寇的总指挥,也是把自己给剿上了煤山。 至于说外患,毫无疑问最大的外患就是北地的鞑虏。 这帮子嗜血强盗依靠屠戮与血腥,外加超强的运气居然窃取了神州大地,致使神州陆沉三百年! 好好一个世间第一强国,居然被这帮子强盗们折腾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 无论如何,哪怕是把大明交给那个邮差,也绝对不能让野猪皮们再来祸害神州大地。 除了野猪皮与西北的流寇之外,大明朝的南边还有奢安之乱,东边还有海外蛮夷不断滋扰。 王朝末年该有的倒霉事儿,全都遇上了。 李云泽在房间之中踱步,脑海之中思绪飞速运转。 ‘关键就在于物资,有了充足的物资保障。什么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的都不叫个事。’ ‘我有时空门,现代世界的恐怖生产力’ 这个时候殿门外传来了魏忠贤的声音“殿下,文武百官都已到齐,请见殿下。” 推开门走出去,李云泽看着躬身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和蔼可亲的笑着说“辛苦魏大伴了。” “老奴不敢当。”一脸欢喜的魏忠贤,腰身压更低了。 等到李云泽离开,魏忠贤那笑容满面的面孔逐渐沉了下来。 精明的目光看着李云泽的背影若有所思,现在还不好断定这位信王是否能够掌握在手,且再看看。 报丧的钟声都已经敲了这么久,在京城里的百官勋贵们自然是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们来了之后的操作,顿时让李云泽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乌泱泱一大片的文武百官当朝权贵,摆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姿态各种哭嚎。 百官勋贵们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哭。 不需要在乎什么仪态,只管可着劲的哭就行了。 无论是捶足顿胸,还是嚎啕大哭,又或者是在地上打滚‘咯喽’背过气去都行。 没人会指责他们有失仪态,只恨哭的不够伤心,不能表达对大行皇帝的深切哀悼之情。 这个,也是规矩。 “这个时代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 虽说这些痛哭的绝大部分都是在演戏,可能够演的如此真切,足以羞煞现代世界里那一众挂着演员标签的半身人。 哭戏很上头,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该走的流程还要继续走。 内阁宣读了大行皇帝的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弟信王检聪慧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 百官勋贵们非常有默契的高呼“请信王继承大统。” 看着这么多人向着自己行大礼,老实说李云泽心头还是很爽的。他背着双手站在原地,感受着这份让人心潮澎湃的奇异感觉。 跟在身后的太监轻声咳嗽了一声,这是在提醒李云泽按照规矩往下走。 所谓的规矩,那就是三请三辞。 传统流程与传统套路了,哪怕是反贼也得按着这个走一遍。 百官勋贵们请李云泽登基当皇帝,然后他婉言拒绝。 之后再请再拒,一共要三次之后才算是走过这个流程。 多少年了,都没有变过的套路。 ‘咳咳。’ 李云泽清了请嗓子准备走流程“既然大家盛情难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如果只是身穿,那李云泽必然是要绞尽脑汁想办法扩充力量,破坏规矩的事情前期尽量不去做。 可现在他有时空门在手,背后是一整个有着恐怖生产力的世界。 有了坚强的后盾,他行事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 ‘∑(°Д°ノ)ノ’ 说好的三请三辞呢,说好的流程戏码呢?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不对呀! 身后有太监颤抖着声音劝说“殿下,这个时候应该” 李云泽挥手呵斥“你在教我做事?” 正文 第三章 薪火相传锦衣卫 李云泽不按套路出牌,最终是张皇后出面将他引回宫中。 外面的事情,交由大臣们与魏忠贤去善后。 大家心照不宣的当做没这回事发生,该怎么走流程还是怎么走。 当然了,三请三辞的三辞,都由司礼监代劳了。 大家都不敢让李云泽再出面,再来一次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要丢脸丢进史书里了。 第二天天光放亮,做好了充足准备的京城百官们,穿着素服,戴着乌帽,系着黑角带去灵堂上正式送别大行皇帝。 民间也不例外,禁屠宰,禁宴席,禁嫁娶,禁寻欢取乐等等。 简单说就是吃素,不能去勾栏瓦舍,什么喜庆的事情都不能做。 这就是国丧。 李云泽这里也没有闲着,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披麻戴孝的去哭丧。 因为大行皇帝没有子嗣,大家伙已经推举信王继承皇位。所以只需要待上一段时间表演一番悲切之情,就可以离开去忙碌登基事宜。 具体的事宜有礼部和内府负责安排,李云泽只需要按照步骤去做就行。 午饭的时候李云泽没有动筷子,借着尿遁的理由回到现代世界吃了份外卖。 回来之后就去定制衮冕。 所谓冠冕,指的是衮衣和冕,都是皇帝的正式礼服。用于祭祀天地宗庙等等重大庆典的时候使用。 当然了,新皇登基肯定是重大庆典。 这衣服和礼冠做成什么样子,《周礼》上写的清清楚楚,按照这个样式去做就是了。 几千年的历史,皇帝的衮冕都是差不多,直到野猪皮窃据中原才随之消亡。 李云泽的工作就是做衣服架子,站在那里由皇家织造大匠们量身形。 这方面来说,与现代世界手工定做衣服区别不大。 百无聊赖的李云泽,目光环顾四周想找些亮点消磨时间。 原本以为紫禁城里三千佳丽,能够大饱纯天然的眼福。 可结果却是,四周除了做衣服的大匠与太监之外,只有寥寥几个看脸至少四十起步的老宫女在。 这可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之前他刷短视频的时候,可是对穿明代古装的漂亮妹子非常上头的。 这个时候李云泽也只能是自我安慰“男人嘛,以事业为主。其他等等再说。”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 天启皇帝大行之后,新君登基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仅仅只过了一天,司礼监代劳的三辞三请完成,各方力量就迫不及待的将李云泽给推上了宝座。 天下万民们需要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天子,否则的话就会乱。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四,宜祭祀。 穿上全新大礼服的李云泽,祭告天地于皇极殿既皇帝位。 整个流程非常复杂,不过李云泽只需要按照礼部的提示一步步的去做就行。 除了最后祭告天地需要他去念之外,其他时候只需要摆造型就可以。 一篇祭文念的磕磕绊绊,很多字甚至干脆不认识只能是‘嗯嗯啊啊’含糊过去。 太阳底下站的一丝不苟的百官勋贵们,倒是没太过在意,只当是李云泽紧张激动到口齿不清。 毕竟是要当皇帝,激动到难以自持也是可以理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李云泽念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炸裂一声晴天霹雳。 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让皇极殿前的众人下意识的骚动起来。 现在是晴天没下雨,这个情况下打雷 李云泽抬头看着天空眯起了眼睛“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并不罕见,通常都是有陨石落下最终燃烧殆尽的时候,又或者是空气之中的悬浮物达到一定浓度释放电荷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大都是晴天。 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李想懂得这些,可明末的百官勋贵们不懂。 在他们看来,皇帝登基的时候响起了晴天霹雳,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慌什么!” 面容沉静的李云泽,走上丹阶环顾百官“这是苍天给朕的回应!天子的祭文,苍天听到了!” 李云泽现在说这晴天霹雳是老天爷给天子的回应,在场的谁敢说个不字? 有个台阶下正好,谁要是说什么天罚的那可真就是给全家预定了北镇抚司的长期饭票。 一直免费吃,吃到最后一碗断头饭的那种。 加快速度含含糊糊的将祭天祷文念完,终于是完成了整个流程。 回到寝宫,一群宫女太监们迅速围拢上来,将沉重复杂的衮冕取下,换上松快的常服。 到了这个时候,真正拿下了大义名分的李云泽,终于正式成为整个大明王朝的主人。 当然了,也背负上了整个王朝与亿万百姓的命运。 拿到大义名分之后首先做什么? 当然是盘点家底了。 能够动用的人,还有钱。 没有这些,那就是个无用的傀儡皇帝。 别说拯救苍生了,自己的小命都拯救不了。 皇帝最亲近的人,当然不会是百官勋贵,而是身边的太监们。 此时紫禁城里的太监,基本上都是魏忠贤的徒子徒孙。真正对李云泽忠心耿耿的,只有信王府出来的那些太监。 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曹化淳与王承恩。 曹化淳是前任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亲信,魏忠贤搬倒王安的时候被牵连,赶去了应天府。 野史里说李自成攻打京师的时候,是曹化淳开的城门,这就是文人墨客的污蔑了。 那个时候曹化淳已经回老家好几年了,总不能坐飞机到京城赶场去开门吧。 开门的都是文臣,他们的后代想要脸面,那就只能是往太监的身上泼黑水。 “王伴伴。”李云泽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王承恩“派人去把曹化淳叫回来,要快。” “是。”王承恩心中艳羡,还是老曹得宠啊,殿下刚刚登基就迫不及待的叫他回来。 李云泽并不歧视太监,毕竟现代世界里什么样的性别都有,太监什么的完全可以理解。 他虽说是有时空门,可做事还是需要更多的人手。 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仔细端详“官窑的,拿回去起码六位数起步。” 喝了口茶,李云泽看着出去嘱咐事情回来的王承恩“锦衣卫里,有没有愿意为朕效死的?” 李云泽不能留下魏忠贤,不是被东林党给忽悠的自废武功,而是这家伙争权呐。 他想要做事,自然不可能留下与自己争权的魏忠贤做掣肘。 而且,时间上很赶。 李云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时间也没工夫去跟九千岁磨洋工。 魏忠贤希望将李云泽能够任由摆布做傀儡皇帝,他继续当那掌控大明的九千岁。 这对于想要做事的李云泽来说,就是有了根本性的矛盾。 皇帝一句话就能让魏忠贤滚蛋,可也得防着这家伙狗急跳墙。 皇宫里的刀把子,主要就是御马监与东厂。 这两把刀现在都握在魏忠贤的手里,真不能排除这家伙急眼了搞事的可能。 皇帝直属的力量之中,还能动用的只有锦衣卫了。 王承恩心想着‘这可是在皇爷面前表现的好机会。真要是等到曹化淳回来,再想表现可就没机会了。’ “回皇爷的话,奴婢听闻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心怀忠义在锦衣卫之中影响力很大。” 天启四年的时候,魏忠贤为了拿下锦衣卫赶走了骆思恭,扶持田尔耕上位。 骆思恭的祖父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他的老丈人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他自己也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 可谓是薪火相传,世世代代的老锦衣卫。 其在整个锦衣卫内的影响力,绝非半路出家的田尔耕之流所能比。 想要拿下锦衣卫,毫无疑问从骆思恭这边下手最方便。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奴婢遵旨。” 这边王承恩出去办事没多久,那边魏忠贤就直接上门。 “奴婢拜见皇爷。”魏忠贤进门就行大礼,态度上非常恭敬。 “魏大伴来了。”李云泽笑容满面的招呼“起来吧。” “谢皇爷。” 看着低眉顺眼的魏忠贤,李云泽笑容亲切“魏大伴有何事?” “奴婢年岁大了,已经无力辅佐皇爷。”魏忠贤再度行大礼“还请皇爷允奴婢回老家。” ‘嘿,以退为进。’ 这种招数瞒不过人,李云泽自然也是一眼看穿。 “魏大伴何出此言。”李云泽迈步上前开始飙演技,他亲手将魏忠贤扶起来,情真意切的表态“朕初登大宝什么都不懂,国事上还要魏大伴相助分忧。若是魏大伴就此离去,置朕于何地?此事无须再提。” “皇爷~~~”魏忠贤非常应景的哽咽落泪。 回到椅子上坐下,李云泽开始转向自己关心的正题“魏大伴,内帑还有多少?” 内帑就是皇帝的小金库,不需要大臣们啰嗦就能直接用的那种。 魏忠贤心头一惊,张嘴就要狡辩。 “算了。”李云泽摆摆手“先拿一千两黄金过来,朕要用。” 男人一生所追求,无非名利与妹子。 身为太监,妹子自然是别想了。 名的话,魏忠贤已经是做到了九千岁,再上一步就得谋朝篡位。 他下手最多的,自然就是利。 皇帝的内帑,其实都快被他给掏空了。 好在李云泽一副满不在乎只要钱的模样,让他悄然松了口气。 “奴婢这就去准备。” 魏忠贤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的功夫,就带着几个太监抬来了一千两的黄金过来。 金条什么的是后来才开始流行,明朝的时候黄金也是类似元宝的金锭。 像是这种内帑储存的金锭,一个就有十两重,妥妥的金元宝。 一百个金元宝摞在一起,极具视觉冲击效果。 发了会呆的李云泽挥挥手“出去。” 魏忠贤出去的还有些疑惑,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怎么跟从没见过金子似的。 李云泽当然见过金子,可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这些黄金在大明朝,也就是价值万两白银。 可带到现代世界的话,现在金价是多少来着? 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李云泽当即开启时空门,将重达七十多斤的黄金给搬运过去。 明朝一两37克,一千两那就是37公斤! 拿起手机查询了一下现在的金价,足有三四百块一克。 喝了口水平缓一下情绪,正打算带着金子出门换钱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啥?” 拿起金锭仔细查看,上面居然有内府的印鉴! 这要是直接拿去出售,肯定会被当做是文物,那是要惹上麻烦的。 “本来就是我的。”坐在沙发上的李云泽吐了口浊气。 他拥有时空门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那会带来无法预知的严重后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又把金子搬了回去。 回到大明时空的李云泽,打开门招呼外面的太监们“去内府,叫几个金匠过来。” 正文 第四章 我有一座时空门 天色微亮的时候,京城之中数以千计的官员们已经纷纷动身前往紫禁城。 今天是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谁也不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给新皇帝上眼药,没人敢迟到。 因为要赶路,在靠近紫禁城的道路上甚至出现了堵车的状况。 成百上千的大明朝官员,涌向了承天门,之后是端门,午门跨过五龙桥在大汉将军们的带领下来到了皇极殿前的广场上。 现在的时节天气不是太冷,众人聚集在一起窸窸窣窣各种交流还显得热闹。 这要等到了寒冬腊月,那可真就是受老罪了。 ‘咚~咚~咚~’ 随着沉闷的鼓声响起,大汉将军们挥舞净鞭甩出响亮的炸声,交谈声逐渐消失无踪。 鸿胪寺丞唱礼“上~朝~~” 皇极殿的大门打开,百官按照品级依次入殿。 人来的太多殿内站不下,品级不够的绿袍小官,那就只能是站在门外面看热闹。 坐在龙椅上的李云泽,没感觉有多么的激动。 他现在除了感觉龙椅太硬了之外,就是困的不行。 昨天晚上找来了金匠,架起炉子就在寝宫外开始融金锭,一番折腾下来都到了下半夜。 心里想着回去了要如何出手这批黄金,对于早朝什么的完全没有心思。 李云泽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瞌睡,下边的百官自然也是随之懈怠起来。 不大会的功夫,已经是嗡嗡嗡的一片。 边上拿着拂尘的魏忠贤非但没有提醒李云泽,反倒是心中窃喜。 新皇帝要是对政事懈怠,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最终还是礼部的人,首先上前打破了这份喧嚣。 一番废话之后,终于是到了重点“拟先帝谥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熹。” 这是礼部的活,要给先帝上谥号跟庙号,算是盖棺定论,属于必须要走的流程。 紧接着就是工部出头,讲的是先帝陵寝的事情,这方面就出现了些许的变故。 明朝皇帝的陵寝,通常都是从登基的时候开始修建,基本上都得耗费个十年八年的时间。 天启皇帝也不例外,而且他登基的时候很年轻,陵寝的修建速度自然也就更慢。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天启皇帝死了,可他的陵寝却还没有修好。 先皇下葬肯定不能拖延,现在可不是冬天,时间拖久了会有味道,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工部直接就把皮球踢到了李云泽这边。 李云泽打了个哈欠“工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当加派人手,日夜赶工。”工部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说到最后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话,得加钱。 “请万岁拨内帑” 李云泽打断了他的话“户部的钱呢?” 户部尚书急忙出列“当解税款还未上交,户部已无余钱。” “嘿。” 大明朝廷的收入,自从张居正死后,那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现在,年收入也只不过是两千万石左右的各式粮食,三四百万两银子的田丁盐等等杂税收入。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直接归于内帑的收入。 这笔钱主要是源于各地矿产,海贸商税,运河关卡税收等等。 总数也就是在五六百万两的样子。 就是利益受到影响的东林党们,所大肆攻讦的各地镇守太监们,为皇帝弄到的体己银子。 历史上的崇祯被东林党忽悠,傻乎乎的取消了这些镇守太监之后,大明朝的内帑收入更是直接一落千丈。 查过资料的李云泽,对于这些牵着到诸多利益的内幕清楚的很。 只不过现在魏忠贤还没干掉,还不到对朝堂动刀的时候。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做,打狗也要一条一条的打。 不能把一群野狗都给逼急了,一起狗急跳墙的狂吠。 “魏大伴。”李云泽招呼魏忠贤“这事情你去办。” 魏忠贤心中暗喜,当即行礼“奴婢遵旨。” 喊奴才的是那是野猪皮,大明这里是叫奴婢的。 留下一句‘退朝’,李云泽急匆匆的起身离开硬邦邦冷冰冰不舒服的龙椅。 魏忠贤非常满意,这新皇帝一看就是个不爱江山的,掌控皇帝的机会又大了几层,只要把皇帝伺候好就行,这朝政大权还是他的。 李云泽哪有心思去关注魏忠贤,急匆匆的回去之后,将身边人都赶走。 开启时空门就带着重新铸好的金条回到现代世界。 点外卖,洗澡,吃饭,打电话报平安。 忙完这些,李云泽拿了两根差不多一公斤重的金条放进旅行袋里,出门打车去了一家典当行。 他不缺黄金,所以没去金店而是去了典当行。 这里的价格肯定不高,最终谈下来也只有280块一克,比起市价来说差了三分之一左右。 可却是胜在安全性高,而且李想选择了拿现金。 银行账号是不可能的,真要是大笔钱进去了,呵呵~~~ 两公斤的黄金,为他换来了差不多五十六万的现金,这也是兑换的极限了。 再多的话,就会有有心人开始关注。 接下来李云泽辞掉了工作,办理好证件直接去了国际都市东方之珠。 这里金融发达银行林立,做什么都方便了太多。 李云泽先是花钱弄了个新的身份,跟着是找秘书公司出面开设了一家皮包公司。 之后将剩余的黄金分别在多家典当铺出手,换来过千万的流动资金。 有了第一笔流动资金的李云泽,当即用皮包公司的名义,订购了一吨的925工业银。 所谓925工业银,就是纯银含量百分之925的白银,另外百分之75的成分通常是铜。 这玩意主要是用在工业生产上,作用与名字相符合。 李云泽之所以购买925工业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便宜。 期货市场上一克报价只要三块八。 对比起黄金的价格,妥妥的一百倍差价。 而明朝时空里的黄金白银对比,是一比十。 也就是说,李云泽做这种贵金属时空转卖的生意,起步就是十倍的利润。 时空贸易,这可真是妥妥的暴利! 东方之珠这里的物流与金融系统非常发达,几天的时间他定的货物就已经送到。 这几天的时间里,李云泽从一家机加工厂里,定制了一批现代材质工艺打造的刀具。 定制的名义是机器铡刀,实际上镶上把手那就是锐利的兵器。 除此之外,他还定制了一把小巧精密的手弩。 直接绑在手腕上,手指控制机括一发三矢穿透力惊人。 用龙袍那宽大的袖子遮挡,谁也看不出来。 这东西还有防刺服,都是用来应急的。 李云泽可没想过自己动手做事。 做完了这些,李云泽在自己那皮包公司租来的办公室里,开启时空门回到了大明时空。 “王承恩!” 李云泽回来之后,当即就找王承恩。 王承恩慌忙上前行礼“奴婢在。” “锦衣卫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承恩当即压低了声音回应“回皇爷话,骆思恭说他年老体弱已无力为皇爷效力。” “嗯?” 李云泽眉梢一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老东西在锦衣卫混了这么多年,眼界肯定是有的。这个时候拒绝我,他不会做这种事。” 王承恩急忙应声“皇爷说的是,那骆思恭推荐了他的长子骆养性为皇爷效力。” 这番话肯定得赶紧的说出来,否则事后传到骆家的耳朵里,那可就真的是结下死仇了。 李云泽抬手轻轻敲着桌子“骆养性啊。” 历史上的骆养性,李自成攻破京师的时候选择了投降,而不是为大明尽忠。 之后李自成跑路,骆养性又投降了多尔衮。 从这些事情上来说,典型的三姓家奴啊。 当然了,那个时候的三姓两姓的家奴多的是,十之七八的官吏都为野猪皮做事。 骆养性在野猪皮那里做到了太子太师的高位,甚至还是野猪皮的第一位总督级别大员。 没的说,妥妥的贰臣大汉奸。 这样的人 “告诉骆养性,明天来见朕。” 汉奸怎么了,汉奸也是可以利用压榨的。 第二天不用上早朝,李云泽睡了个懒觉。 等到他起来吃过早饭,王承恩禀报说,骆养性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臣,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骆养性,觐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影视剧里见皇帝,什么参见拜见的都是瞎扯。 参见是下级对上级,拜见是平辈或者地位相近,叩见多用于百姓见官。 官吏们见皇帝,那就是觐见。 “起来。” “是。” 骆养性的卖相不错,高大威猛满脸胡须,目光有神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形象上很不错。 毕竟骆家身居高位多年,一代代娶美人的基因改良之下,基本上不会出劣质品。 王承恩带着众人退下,还细心的把房门给关上。 殿内只剩下了两个人的时候,骆养性的确是有些紧张。 这种私下里的召见,肯定是要做事啊。 李云泽打量着骆养性“你只是个百户?飞鱼服都没穿上。” “臣惭愧。臣是恩荫世袭的锦衣卫百户,未能为万岁立功,不敢奢求飞鱼。” 李云泽微笑点头“帮朕做件事,事成之后重重提拔于你。到时候别说飞鱼,穿斗牛也不是不可以。” 武官得游击将军以上,文臣得四品知府以上才有资格穿飞鱼服。 至于斗牛服,除了特例之外通常只有一品大员才有资格穿。 骆养性当即下跪,重重叩首“臣愿为陛下效死!” 他祖上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他姥爷与他父亲也是都指挥使,到了骆养性这里当然也想要做都指挥使。 “你回去找一批心腹敢任事之人。”李云泽轻声嘱咐“为朕,诛贼!” 骆养性心头一惊,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再度顿首“臣,遵旨。” “事成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骆家。再与你父亲说一声,做事的时候让他在外面带着锦衣卫行事。”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李云泽不想虚以委蛇的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去驱逐魏忠贤。 他现在就要干掉魏忠贤,将朝政大权收回自己的手里。 一方面震慑群臣,不给东林党扬名的机会。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时不待我。 崇祯二年的时候,后金就会第一次入关。 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流漂杵。还把大明王朝最后一丝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从此走向了不可逆转的毁灭。 要是慢慢的折腾魏忠贤,那要等到崇祯二年三月的时候,才算是敲定了‘魏逆’案。 而崇祯二年十月份的时候,皇太极就会带着后金主力扣关杀向京师! 时间非常宝贵,李云泽没有时间陪魏忠贤慢慢玩。 为了解决问题,他选择了最为简单的方式。 快刀斩乱麻! 正文 第五章 名与利在手,当然是要万死不辞了 魏忠贤对于皇宫的掌控力度很强,李云泽召见骆养性的事情很快就报到了他那儿。 只是,他压根就去想过,看似文弱的皇帝居然准备用刀斧手来对付他。 仅仅是以为李云泽是准备收拢锦衣卫而已。 魏忠贤对此毫不在意,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看来,围绕着锦衣卫得和皇帝有来有往的磨蹭上好几个回合。 “告诉田尔耕,让他多盯着点骆家。”魏忠贤看着眼前精挑细选出来的三位美人,满意的点头“随我去觐见皇爷。” 魏忠贤起势太快,属于暴发户的类型。 而骆家在锦衣卫之中堪称薪火传承百年世家,根基非常深厚。 要是天启皇帝还在,魏忠贤不介意对骆家下重手。 可现在的话,多注意点就行,主要精力还是要用在收买新皇上。 皇帝也是可以收买的,那就是投其所好。 天启皇帝喜欢当木匠,魏忠贤就投其所好专门送相关的东西。 天启皇帝看重自己的乳母客氏,魏忠贤干脆牺牲色相主动找客氏做对食。 人家魏忠贤虽然是个太监,可为了事业也是非常努力的。 现在的话,魏忠贤是真的不太了解李云泽的喜好,就准备从最简单的一点上手。 少年慕艾,先送美人肯定没错。 李云泽这边正准备去现代世界吃宵夜,出发之前得知魏忠贤晚上来求见。 将手弩戴上,放下长袖遮盖住,李云泽招呼魏忠贤进来。 “魏大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魏忠贤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搓着手上前“皇爷为我大明日夜操劳,奴婢特选了几位侍女为皇爷解乏。” 这话说的很直白,他一听就明白了。 李云泽露出了气愤的笑容“大明诸事繁杂,朕哪有时间沉湎于美色之中” “是是。”魏忠贤一边应声,一边想着皇帝居然不爱美色,看来下次得找别的门路了。 然后他就听到李云泽说“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下不为例。” 魏忠贤‘( ̄_, ̄)’ “是,奴婢知道了。”魏忠贤向着门外招手“都进来。” 三位穿着宫装的漂亮妹子,依次走了进来行礼。 ‘喔~~~’ 李云泽见过的漂亮妹子多了去了,屏幕上各式各样的漂亮妹子都有。 化妆术加上摄影技术,那真的是美若天仙。 可三个如此漂亮,且是纯天然的妹子出现在面前这种事情,绝对是第一次。 肤白貌美,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是沁人心扉。 而且与屏幕上那些千篇一律的不同,三个妹子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更重要的是,三个漂亮妹子全都是一副一切都听你的的乖巧模样。 现代世界里想找乖巧的妹子也有,不过前提是得钱到位才行。 不得不说,魏忠贤是真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李云泽的软肋。 “奴婢告退。”魏忠贤很有眼色的退出了寝宫,还顺手将房门关上。 原本打算去吃宵夜的李云泽,感觉自己更饿了。 鳝饿到头终有鲍啊,现在已经不用去吃什么宵夜了。 “咳咳。” 已经饿了很久的李云泽,抬手招呼“过来,给你们检查功课。” 第二天一早原本是要开小朝会的。 只不过一手包办了几个漂亮妹子教育职责的李云泽,很明显没有精气神去上朝。 对此非常满意的魏忠贤,得意洋洋的去主持朝政工作。 他觉得找到了控制李云泽的钥匙,以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感觉身体空虚的李云泽,这才打着哈欠起身吃饭。 吃饭的时候,一旁服侍的王承恩小声的禀报“骆养性已经等候许久。” 急需补充蛋白质的李云泽,没急着见骆养性,让他在外面继续等着。 等到吃完饭,这才招呼骆养性去了御书房觐见。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时候,回忆起昨夜的种种,李云泽轻声叹息。 “魏忠贤真是有孝心,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干掉他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云泽这里已经不是打了,这是准备借魏忠贤的脑袋一用。 “我是要做明君,拯救大明的人。不能沉湎于享乐之中。” 还处于闲着状态之中的李云泽自我激励一番,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吃宵夜,不能再搞教育工作了。 骆养性快步进来,行礼之后直接表露真心“万岁,臣已经从锦衣卫里挑选了一批愿为万岁效死的同僚。” 端起茶杯用碗盖刮着茶叶,李云泽询问“可靠吗?敢拼死任事吗?” “绝对可靠,都是锦衣卫里世代相传的老手。而且为万岁效力,自当万死不辞!” 李云泽满意的笑了“很好,你父亲那边怎么说?” 骆养性恭敬行礼“骆家世代效忠大明,忠贞之心天日可鉴。为万岁效死,我骆家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云泽从宽大的衣袍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圣旨,起身走过去亲手塞进了骆养性的手里。 “这是给锦衣卫的,由你父骆思恭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带领锦衣卫全城抓捕魏忠贤党羽,先除掉田尔耕接管锦衣卫。至于你,带着人手悄悄入宫在朕身边埋伏准备动手。” 这个时候,该是谈好处的时候了“事成之后,提你为锦衣卫指挥同知。等你父稳住局面荣退之后再接任指挥使一职。” 骆养性兴奋的合不拢嘴,用力在金砖上叩首“谢万岁恩典!” 不是说李云泽没脑子,如此重要的事情直接就说给骆养性。 他不傻,知道那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之所以愿意相信骆养性父子,那是从现代世界的资料里知道,这父子俩不是魏忠贤的党羽。 而且现在的形式很明确,失去皇帝支持的魏忠贤,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只要骆家父子不是脑袋里有坑,肯定是要站在给了他们巨大好处的皇帝这边。 李云泽从骆养性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想要重新拿回家传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现在为皇帝做事就是最好的机会。 等到骆养性离开,李云泽又拿出了一份圣旨交给了王承恩“等骆养性的人过来了,你拿着这个带一批锦衣卫去御马监出任掌印太监,拿下勇士营的指挥权。有敢抵抗者,就地处置。” 九千岁的党羽众多,可外地的且不去说,在朝堂上的阉党虽然数量不少,可李云泽却是压根瞧不起这些读书人。 真正有威胁的,是御马监。 听名字就知道,御马监是养马的,在各处拥有大量的马场养着众多的各种牲口。 在御马监的麾下有四卫一营,分别是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以及勇士营。 与京营的其他部队一样,这四卫一营祖上也是战功赫赫。 不过到了现在的话,也是和其他的京营一样,早已经荒废不堪。 号称几万的人马之中,真正能够动用的估摸着撑死只有几千。 可哪怕再荒废,那也是纸面上两三万的大军。真要是被魏忠贤鼓动起来,毫无疑问是一场兵灾。 好在与锦衣卫一样,御马监的兵马都是直属于皇帝,一道圣旨过去基本上就能摆平。 明朝皇帝的圣旨,要有内阁用印才是真正通行天下的旨意。 没有的话,那就是中旨,是皇帝本人的意思。 李云泽用中旨解决魏忠贤,收拢锦衣卫御马监东厂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这些都是直属于皇帝的家奴。 他可不想花费一两年的功夫才彻底清理掉魏忠贤集团,那个时候皇太极都破关了。 所以要快,尽快解决掉争权的魏忠贤。 以皇帝的名义交代下来的事情,办理的还是很快的。 骆养性将中旨交给他老子之后,很快就带着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锦衣卫再度回到了紫禁城。 李云泽带着这批锦衣卫走进了房间,揭开了一大块的丝绸,露出了足足一吨重的925白银! 这一吨白银,总计是两万六千八百两。 看着见到了银子眼睛都发红的锦衣卫,李云泽微笑的抬手拍着银砖“事成之后,这些全都是给你们的奖赏。除此之外,每人升两级。名与利都有了,尔等可愿为朕做事?” 出身于现代世界的李云泽看的很明白,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名与利才是实在的。 能够跟着骆养性来到这里的锦衣卫,自然不可能是千户镇抚使什么的。 都是些渴望出头,却是苦无机会的总旗,小旗等等小人物。 现在皇帝把名与利都摆在面前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愿为万岁效死!”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王承恩带着一队锦衣卫,去了御马监收拢兵权。 剩下的锦衣卫拿着李云泽赐给他们的新锐钢刀埋伏起来,等待魏忠贤的到来。 至于大名鼎鼎的东厂,那是留给曹化淳的。 毕竟东厂曹公公这个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而在紫禁城之外,拿着圣旨的骆思恭,已经开始了行动。 骆家在锦衣卫内势力深厚,远不是田尔耕这种半路出家之人所能比的。 当他举着圣旨召集旧部,冲入北镇抚司的时候,底蕴上的差距立马显现出来。 “骆思恭!”正在想着给九千岁送什么礼物的田尔耕,看到骆思恭带着大批人手闯进来,用力一拍桌子“你想造反呐!” 面无表情的骆思恭展开圣旨“有旨意!万岁有旨,撤去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使之职,即刻打入诏狱待查。锦衣卫都指挥使之职,由骆思恭接任。” 神色巨变的田尔耕无法接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假传圣旨,拿下他!” 四周数量众多的锦衣卫们,全都面面相觑没人动手。 骆思恭大步上前,抓住田尔耕的肩膀直接将他甩趴在地上。 撩起飞鱼服转身在主位上坐下“打入诏狱!” 锦衣卫们迅速做出决断,全都站在了骆思恭这边。 这就是几代人都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留下的底蕴。 当然了,锦衣卫们也相信骆思恭不是疯子,假传圣旨可是要死全家的,还是九族都要唱‘谢谢你’的。 “我要见九千岁!放开我~~~” 一记刀鞘砸下去,拼命挣扎嘶吼的田尔耕,立马就是没了动静,死狗一样被快速拖走送去了诏狱。 喝了杯茶水的骆思恭,再度展开了圣旨“魏逆无道许显纯,崔呈秀,杨寰,孙云鹤皆下诏狱。” 念完了圣旨,骆思恭淡淡的了说句“抓人吧。” 这下锦衣卫们全都明白了,皇帝这是对九千岁动手了! 现在大明皇帝传承了二百多年的威望还在,锦衣卫们没有丝毫犹豫就大举出动,缇骑四出全城抓捕魏忠贤党羽。 没有手机的时代里,魏忠贤压根就不知道紫禁城外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接到了皇帝召见的通知,正在急匆匆的赶赴御书房的路上。 正文 第六章 硬通货 “奴婢魏忠贤,觐见皇爷。” 魏忠贤见礼之后,并没有听到皇帝让他起身,不由疑惑的抬头看了过去。 迎上李云泽那带着戏谑之色的眼神,心头猛然‘咯噔’一下,有了种不不详的预感。 没等他多说什么,李云泽就直接抬手将茶杯砸在了金砖上,御书房的房门当即就被关上。 骆养性带着一帮锦衣卫冲了出来,手持钢刀将其团团围住。 九千岁大惊失色,浑身颤抖的大喊“皇爷,皇爷!奴婢对皇爷忠心耿耿呐~~~” 李云泽没有丝毫的废话,毫不犹豫的抬手用力一挥。 骆养性面露狞笑,举起钢刀就是手起刀落。 垂下眼睑压抑着心头的反胃感,拒绝反派死于话多的李云泽,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要做事啊,你跟我争权挡了我的路。为了中土大地不落入异族之手,只能是请你上路了。” 魏忠贤擅权,是个权宦,这一点没有丝毫的疑义。 他收拢了朝中各方被东林党压制的势力,大肆打击东林党,算是无意间符合了大义需求。 这个大义,就是打击东林党。 东林党代表的是各地士绅土豪边境走私集团,海盗海主以及萌芽状态的资本家们。 这些势力对大明还是大顺又或者是大清什么的毫不在乎,只要能满足他们的利益,哪怕是野猪皮用染血的金银首饰做购物款也没问题。 各地士绅土豪在当地就是土皇帝,名下动辄数千数万亩的田地从不交税,还把税额压在那些普通百姓们的身上,逼着他们家破人亡给自己当奴隶佃户。 边境走私集团,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晋商八大家。 别看现代世界里的电视剧,把他们拍的多么仁义守信什么的,实际上他们发家的资本是百万千万百姓们的鲜血。 走私野猪皮们急需的铁器粮食布匹等等物资,换来染血的金银,甚至还弄了个皇商的名头,真踏马的小可爱。 明末的时候,大明的海上力量非常发达。 各式各样的海商与海盗们,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东亚海面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船只,海外贸易做的是如火如荼。 可问题在于,除了市舶司能够为皇帝的内帑收点钱之外,他们都不交税。 关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税收来源,可惜东林党庇护之下,朝廷收不到。 东林党甚至还忽悠皇帝裁撤市舶司,连那点收入内帑的钱都不想给。 至于说萌芽状态的资本家们,主要是那些做丝织品茶叶陶瓷乃至于在各地开设店铺的大商人们。 他们最厌恶的就是各地收税的关卡,而这些关卡大都是镇守太监们为皇帝收钱的。 东林党庇护他们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不可与民争利。’ 就这么一句话,商税就成了笑话,像是茶税居然只有十几两的银子。 这些人赚的盆满钵满,可朝廷却是没钱做事。 没有钱的大明,在天灾人祸的轮番折腾之下,不灭亡那才是真的没天理了。 当然了,东林党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这么烂。 他们在初期的时候也是热血过,也是朝气蓬勃。 只可惜后来真正有理想的东林党基本上都挂了,后期加入的全都是‘头皮痒,水太凉’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但凡是穿越明末的,都会打击东林党。 魏忠贤与东林党争权,虽然本质上还是在争权夺利,可客观上却是打击了东林党,这也就使得许多人对其抱有好感。 可现在对于李云泽来说,他要拯救大明急需时间。 毕竟彻底扯下大明最后一块遮羞布的皇太极入关,只剩下两年的时间。 李云泽不可能用一年多的时间去慢慢的折腾魏忠贤,终于把他赶走,然后过几个月就要直面皇太极的大军。 为了大明的百姓们不再被当肆意屠戮,血流漂杵。 李云泽决定用最快的速度送九千岁上路,收回朝政大权来做应对准备。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魏忠贤回家养老,又或者是关进诏狱里审讯什么的。 这位九千岁有实力有势力还不乏野心,李云泽不愿意给他任何一丝能够翻盘的机会。 压下心头的恶心感,拿起御案上的圣旨扔给了骆养性“去做事。” 单单是清理了魏忠贤还不够,他的党羽也要一扫而空,这才能从最大程度上减少损失与动荡。 紫禁城外面有骆思恭带着锦衣卫做事,紫禁城内部的则是由骆养性来做。 等到王承恩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顺利接手了御马监,李云泽就知道大局已定。 剩下的,就是后续扫尾的工作了。 这一夜,整个京城都在颤栗与不安之中渡过。 等到了第二天,焦急等待消息的百官勋贵们,才算是得到了确切的讯息。 那个已显昏君之像的新皇帝,居然默不作声的动手,一夜之间就搬倒了九千岁! 一时之间,阉党众人如丧考妣,被打压的东林党却是欢呼雀跃,高呼圣君在世。 他们甚至发动了数百名太学生去紫禁城请愿,请求皇帝一定要严惩阉党。 这就是东林党的一个重要特点,将自己包装的非常正面,处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做事,那就是无往而不利。 大明各地的读书人,要么是已经加入东林党,要么是被这个时代的网红东林党所影响,有意无意的都站在他们这边。 掌握着舆论的东林党,影响力非常大。 全城都在风起云涌的时候,李云泽正在发火。 他很清楚的知道,想要把掉进烂泥地里的大明被打捞起来,单单是有名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利。 单纯凭借皇帝的名义,就能说什么就办到什么的话,那大明也不会亡了。 天灾来的时候,得有钱粮来赈灾。 兵马打仗的时候,得有钱粮喂养与奖赏。 收拢人心为自己做事需要钱粮,做工程搞建设也需要钱粮。 没有钱粮只有名头,那自挂东南枝的朱由检,就是最为生动的注解。 干掉魏忠贤之后,李云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王承恩赶紧的去检查内帑。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气的他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内帑之中居然只剩下了几万两的银子。 “我踏马的小可爱!”看着空空如也的内帑,李云泽脑门上冒火“钱呢?!” 一年几百万两的收入,哪去了。 负责内帑的太监们,早已经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把锅甩在了九千岁的身上“都被魏公公取走了。” 史书上说,查抄魏忠贤的时候,抄出了上千万两的家产,倒也说的过去。 可李云泽不是朱由检,他知道的事情远比朱由检多的多。 伸手指着那些负责内帑的太监们,嘱咐王承恩“你带着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去抄他们的家底。” 看守银库的偷银子,在这个时代里那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紫禁城里,看守内帑已经是公认的肥差,需要上下打点各方孝敬花费无数才能进来。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云泽是不相信这些太监们花光积蓄甚至借钱来打点进入内帑,是为了尽忠职守为皇帝看守好小金库。  看着王承恩带人拖着那些哭喊求饶的太监们出去审问,李云泽心头想着的却是曹化淳。 “东厂提督曹化淳曹公公办事,啧啧~~~” 做这种事情,还是由曹化淳出面最好,毫无疑问的名场面。 只可惜调曹公公回京的信使出发没多久,等曹化淳回来哪怕快马加鞭也至少得是半个月之后。 李云泽实在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从审问上来说,东厂与锦衣卫那都是专业级别的。 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从那些看守内帑的太监们家中,查抄出来了上百万两的现银,这还不包括田地古董字画家宅等等。 对于这些偷油的老鼠,李云泽只给了一句话“统统归入魏逆处置。” 阉党需要三司会审,定下罪名再开刀,这是尊重大明律。 可皇宫里的太监们不需要,他们都是皇帝的家奴,想要如何处置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明朝皇帝每年内帑收入几百万两,皇宫开销一年上百万两就到顶了。 就算是经常拿钱出来补贴朝廷,可这么多代的皇帝下来,积攒的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要说全都是被魏忠贤给弄走了,李云泽是不相信的。 之前历代看守过内帑的太监们,全都要严格追查。 这一刻,李云泽愈发希望曹化淳曹公公能快点回来了。 锦衣卫与东厂番子们非常忙碌,魏忠贤倒下了,带下去的是一整个规模庞大的阉党。 李云泽参考史书给出的名单很多,这些人与魏忠贤一样,也都是被抄家。 查抄出来了大量的现银与黄金。 银子全都送去了内帑,因为白银在现代世界里卖不上价格。 黄金才是各个平行世界里通用的硬通货。 现代世界,李云泽的皮包公司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点燃根香烟,默默的看着眼前金光灿灿的黄金。 这里是足足一万两黄金,换算过来足足有373公斤之多。 全都是重新熔炼,没有丝毫标记的金砖。 “给当铺太吃亏了,最少亏三分之一。”李云泽冥思苦想“这都是大明百姓们的血汗钱,至少得给他们带回去足够的物资作为回报。” 他这么着急过来换钱,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享乐,纯粹是因为天灾人祸越来越严重。 各地的旱情越来越严重,粮食减产导致活不下去百姓成为流寇,外加一年比一年多的各种天灾,李云泽现在急需大量物资给大明输血。 历史书上写的很清楚,这一轮的旱情从崇祯元年一直旱到了崇祯四年,期间夹杂着各式各样的衍生灾害,像是江浙台风损失了近十万百姓。 崇祯五年的时候,各地大雨导致洪灾,河水决堤毁坏无数。 然后从崇祯六年开始,又是新一轮的旱情,夹杂着各种灾害直到大明灭亡。 李云泽现在急需物资,大量的物资。 现代世界恐怖生产力之下,当然不缺物资,可购买这些物资是要钱的。 黄金再送去当铺,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去银行!”李云泽伸手将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起身就开始搬运金砖去租来的车里“这可是黄金,走哪都是硬通货。” 驱车来到一家著名银行,戴上墨镜与帽子的李云泽,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找你们经理来。”面对接待人员,李云泽的气度十足“有大生意商谈。” 客户上门,银行的态度很端正。 李云泽被请入了室,一位业务经理接待了他。 “什么都别问。”李云泽抬手打断了经理的寒暄“我说,你回应就行。” “贵行是否接受贵重金属代存业务?” “当然。” “价格怎么计算。” “以当日国际黄金平均价格,折算汇率之后计价。” “是否能保证客户隐私。” “先生,您可以开设一家离岸公司,以公司的名义开设贵金属代持账号。财务走公司账目,不涉及私人。” 李云泽满意点头,向着业务经理伸出手“给我张名片,等我电话。” 银行不会直接收取黄金,他们这方面的业务叫做贵重金属代持代存什么的。 简单说就是,黄金存在银行里,需要钱的时候按照价格汇率什么的将钱款转入相应的账户,代持黄金就会相应的减少应对钱款的一部分,成为银行的了。 李云泽的动作很快,在这座金融系统非常发达的城市里,找到一家专门的服务公司,花上一笔钱开设了几家离岸公司。 账户什么的都开设完成之后,李云泽拿着名片给那位业务经理打了电话。 “过来收货。” 正文 第七章 厂公曹化淳 373公斤的黄金,按照现在的国际金价与汇率折算,足有一个小目标还多。 办理完所有的手续,钱款到账之后,李云泽看着账户上那一连串的数字,略微有些失神。 毫无疑问,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云泽非常诚恳的道谢“感谢大明百姓的支持,我是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 这些都是大明百姓们的民脂民膏,李云泽的道德底线在那摆着,绝对不可能自己拿来肆意挥霍掉。 有了钱,李云泽开始考虑需要为大明买什么。 大明世界里,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持续二十年的大旱,持续的旱情导致了欠收,没有粮食导致了后续一系列的灾难性后果。 毕竟此时的大明,算是各种隐户等等,总人口数估计接近两亿之多。 这么多人天天都要吃饭,粮食不足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李云泽的常识告诉他,应对旱灾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大量的水。 坐在皮包公司的椅子上,李云泽点燃根香烟。 “海水淡化?投资太大,技术门槛太高。” “南水北调?工程量太大,我真干不了。” “抽取地下水?杯水车薪,不够用啊。” 一连提出了几个方案,可惜都不合适。 冥思苦想的李云泽,干脆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登陆论坛发了一张‘如何简单高效的缓解旱情’的提问贴。 等他出去吃顿饭再回来,万能的网友们已经给他提出了诸多的解决建议。 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建议,真正吸引李云泽关注的,是一位大神提出的人工降雨。 人工降雨实际上就是人工增雨,使用直接作用于云层之中的催化剂,从而引起降雨。 大旱之年的确是降雨偏少,但并不是说就天上就没有云层了。 就是数量与厚度达到降雨的程度还不够。 使用人工降雨的话,可以有效加强降雨量,对于饱受旱情折磨的田地来说,这就是救命雨。 相比起南水北调,海水淡化什么的,人工降雨的成本不高,使用上也是较为方便。 李云泽当即开始查看相应装备的价格。 全套系统的装备价格并不贵,不使用飞机而只用地面发射的话,几百万就能拿下。 而且地面监测系统,雷达什么的李云泽也不打算要,拿过去了也没人会用,价格上会更加便宜。 真正算得上贵的,就是催化剂。 每次人工降雨发射的催化剂,大约是在五十万左右。 下个十场雨,一个头等奖就没了。 相比于缓解旱情带来的好处,这点开销可以忽略不计。 李云泽没有犹豫,当即就以公司的名义订购了两套。 暂时解决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心态放松的李想,又开始考虑如何为大明百姓们增加食物供给。 直接买粮食没问题,可大明的人口基数摆在那儿,数以亿计算的百姓需要几十年的食物供应,这得花上多少钱才行? 大明的黄金可不是无限制供应,那是有数的。 而且李想要买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可能把所有的资金都用来购买粮食。 本着集思广益的打算,李云泽再度发帖请求万能的网友们的帮助。 这次的回复就更多了。 有提议养猪的,有提议养家禽的,有提议种土豆的,有提议种玉米的等等等等。 几乎所有的家禽农作物都被说了一遍。 对于这些,李云泽通通都是摇头。 养猪养家禽什么的,那是需要有大量的饲料进行喂养的。 与其购买大量的饲料喂养家禽,还不如直接大量进口粮食来的划算。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大明那边很难做到现代世界里的集成化养殖。 一旦爆发一场动物疾病,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至于说种植土豆玉米什么的,这些东西的确是高产没错,可却是需要大量的水与化肥进行增产。 常年大旱的大明那里,哪来的大量的水种植这些,化肥什么的更不必多说。 李云泽就算是能买化肥厂送过去,可谁能做工人? 同样的,这些农作物一旦出现大规模的病虫害,那也是几乎无力去治理。 他真正需要的,是简单高效,不需要太多额外付出食物来源。 现代农业,那是一整个庞大的体系。 李云泽或许能花钱买到技术与东西,可却买不到配套的生产能力。 这个时候,又有一位大神提出了一个让李云泽眼前一亮的建议。 “这有什么好问的,组建个渔船队出海捕鱼去啊。” 大神就是大神,洋洋洒洒的贴上一大串的数据,都是不同时间段各处海域的捕捞数量。 那些动辄多少多少万吨的捕捞量,看得李云泽眼睛发光。 相比起过度捕捞的现代世界,明朝时空里的大海,那是真的近乎于无穷无尽的食物来源。 渤海湾里甚至鲸鱼都是泛滥成灾。 一艘五百吨的渔船,出海一趟带回来二百吨渔获,那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而且明朝时空里可没有禁渔期,一年到头都能不停的捕鱼。 至于说海鱼的保存与运输,买渔获加工工厂罐头工厂什么的就是了。 简单的体力活,大明的百姓们还是能够胜任的。 而且李云泽还散发思维,联想到了大明时空的大海里,有许多现代世界卖价很高的渔获。 就像是现代世界里,已经近乎于见不到的单头鲍,双头鲍什么的。大明时空那边多的是。 那边捕获之后自己再带过来出售,能够极大的缓解资金压力。 当即为自己的聪慧头脑点了个赞的李云泽,急忙开始翻看渔船价格。 五百吨的渔船,造价大概是在六百万左右。 加上运费保险什么的,六百五十万一艘肯定能拿下。 还有就是,二手渔船更便宜一些,而且有现货。只不过数量不多,船况也不好保证。 李云泽没有犹豫,直接找了家造船厂下了十艘五百吨拖网渔船的订单。 就这么一笔订单,公司一个小目标的账户里,立马就被花掉了一大半。 十艘船肯定不够用,而且还要有配套的冷冻加工罐头等劳动力密集型的工厂。 东亚海面上海盗横行,前期躲在渤海湾里打渔还行,以后出去南下还得配备护航水师。 说来说去,还是钱不够。 惬意的吐出口烟圈,李云泽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里的贰臣传上。 ‘啐~’ 看着上面那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他咳嗽一声“抄家可是个技术活。” 目前弄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运送黄金过来出售。简单方面还很有效率。 至于别的生意,需要有门路与时间,可以暂且往后放一放。 如何弄到更多的黄金,当然是抄家了。 大明朝的百姓们可没有黄金这种稀罕东西,手里顶多有些铜钱。 大姑娘小媳妇的,能有个银质的首饰,那可就是足以出嫁时候用的头面。 能有黄金的,非富则贵。 大明灭亡,神州陆沉的罪责,这些非富则贵们至少要承担八成。 对于向他们下手,李云泽这边没有丝毫的负担与压力。 而且罪名就摆在那儿,勾结魏逆身为阉党。 这可是一口大锅,以这几年魏忠贤的权势,以及全天下的巴结来说,这口大锅下来,基本上没谁是完全清白的。 做出了决断的李云泽通过网络找了家加工工厂,订购了一批现代工艺材质的甲胄兵器。 数量不算多,主要是做先期的检验作用。 他很清楚,如果是购买一批现代世界的热武器,到了大明时空那边肯定是直接横扫。 可问题在于,购买这种东西会引起很大的麻烦与关注,这是他在现代世界里需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还有就是,李云泽不想给自己的安全制造麻烦。 现代世界的热武器,威力射程精度什么的远远超出大明的火器。 这要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那他的安全就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他可不想自己壮志未酬,就提前中道崩殂了。 为大明百姓谋福利的前提是,得先保护好他自己。 大明时空这里,远在顺天府的曹化淳接到了招他返京的圣旨,当即收拾好东西就坐官船启程北上。 他这边才刚刚过江,就接到了九千岁垮台,皇帝任命他为新的东厂提督的通知。 这下曹化淳急了,直接放弃了坐官船走运河的计划,带着亲信骑马,一路风尘仆仆的直奔京城。 十多天的疾驰,终于是以最快速度赶回到了京师。 “奴婢曹化淳,觐见皇爷。” 满脸都是风霜之色的曹化淳,脏兮兮的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就先觐见皇帝。 “抬起头。”李云泽打量着大名鼎鼎的曹公公,略微有些失望,平平无奇没甄子弹长的帅。 “东厂交给你了,好好做事,别让朕失望。”李云泽没有改主意,依旧是将东厂提督的位置交给了曹化淳。 没办法,谁让他叫曹化淳,是曹公公呢。 “奴婢多谢皇爷恩典!为皇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激动的曹化淳重重叩首,看他那铆足劲的架势,就像是想把金砖给磕碎。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抄一众魏逆,他们他们贪墨的都给查抄出来。” 李云泽端起了茶碗喝着后世至少几万一斤起步的贡茶“还有之前那些在内帑做过事的,也一并仔细查抄。” “请皇爷放心。” 情绪激荡的曹化淳直接拍胸脯“奴婢必当尽心竭力,一文钱都不放过!” 从一个在顺天府养老的位置上,被直接提拔到了太监三巨头之一,曹化淳此时此刻对于李云泽,那是毫无疑问的忠心耿耿。 所谓太监三巨头,指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与东厂提督太监。 在太监这个行业里,算是职业天花板了。 对于曹化淳来说,他跟魏忠贤有仇,现在正是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虽然九千岁已经挂了,可他侄子还在,还有宫里宫外那么多的党羽,可以慢慢泡制。 走出御书房的曹化淳,挺直了自己的腰板“是时候让你们见识见识杂家的手段。” 喝着茶的李云泽,脑海之中盘算着如何弄到更多的黄金,以及开拓更多的财源。 外面传来了略显尖锐的通报声“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 李云泽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各种事务,压根就没往后面去过,这还是他登基后第一次见到皇嫂与媳妇。 “见过陛下。” “见过皇嫂。” 一番客套之后,分别落座。 看着眼前的皇嫂,李云泽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愧是五大艳后之一。’ 张嫣可是连过八关,从万千美人之中挑选出来的大美人,史书明载的五大艳后之一。 史书上的记载就是‘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 颜值方面没话说,绝对能打。 李云泽暗自可惜,如果不是顶替了崇祯,而是顶替了天启的话 想到这里,因为胡思乱想而愤怒的露出了曹贼之笑。 那边张嫣已经开始说事“陛下肃整朝纲,铲除奸佞,天下欢庆。只是宫中客氏这些时日不断哭闹,该如何处置?” 她这么一提,李云泽这才恍然记起,皇宫里还有这么个女人。 客氏,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乳母。 朱由校的生母早早的就死在了后宅宫斗之中,从小缺失母爱的朱由校,对客氏有着近乎于母亲的感情。 而客氏与魏忠贤搭档过日子,联手把持着紫禁城内外。 权势滔天的时候,就连张嫣面对她都得退避忍让。 现在的话 李云泽随意的挥挥手“她为虎作伥多年,本该送她与魏忠贤一道上路。只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逐出宫去就是了。” 正文 第八章 抄家是个技术活 性格温婉的张嫣,闻言松了口气。 她的性格就是个老好人,换做真正的宫斗狠人,早就把客氏给灭了。 现在李云泽给客氏留了一条活路,在她看来是一件善事。 至于失去了一切的客氏被赶出皇宫之后要如何生存,面对那些魏忠贤的仇家的时候该如何保命,这就不是张嫣能够想到的了。 太过善良的人,是无法去想象真正的黑暗究竟有多残酷。 说完了客氏的事情,松了口气的张嫣喝了口茶水。 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前任信王妃,现任的周皇后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拽了她一下。 张嫣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茶碗再度出声“陛下操劳国事乃大明之幸。可忙碌之余,也要关心子嗣之事。” 说到这里,张嫣有些伤感,毕竟天启皇帝无子不是没有能力,而是生下来的孩子都早夭了。 她这么一说,李云泽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在现代人看来,夫妻之事是私人问题,个人解决就行。 可在古代世界之中却是截然不同,尤其是在皇帝的身上更是牵扯着无数人心。 皇帝没有儿子做继承人,就会导致人心动荡。 不仅仅是张嫣,多的是人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只是因为李云泽现在还年轻,还没到有人主动出头提出来的时候。 真要是到了需要提出来的时候,那就是如山似海的奏章飞过来,催促皇帝生孩子去。 现在的话,很明显是张嫣在为弟媳出头。 这个时候,李云泽终于是认真的打量着周皇后。 周皇后的颜值也很高,尤其是肤色洁白如玉。 《崇祯宫词》有记载“皇后颜如玉,不事涂泽,国色。” 察觉到李云泽带着热度的目光,周皇后羞涩的垂下了眼睑。 妹子肯定是个好妹子,持家有道将皇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问题在于,她有个要钱不要脸的爹啊。 按照大明的传统,皇后都是出自小户人家,这是为了避免外戚干政。 不过毕竟是娶媳妇,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通常都会给亲家封爵位。 周皇后的老爹周奎就被封了嘉定伯。 历史上这位嘉定伯,在大明朝最后的日子里,面对崇祯皇帝要求勋贵百官捐钱的时候,一毛不拔的把女婿的面子给踩在脚底下还跺了几脚。 更不要脸的是,周皇后看不过去就悄悄的将自己的私房钱,总计五千两银子给了嘉定伯,让他带头捐赠。 可这位视财如命的嘉定伯,却是贪了女儿的两千两白银,只交出去了三千两。 消息传出之后,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谈。 而整个大明朝,也在这些勋贵们的奇葩操作下,走向了最终的坟墓。 李云泽一想到那位嘉定伯就想送他去诏狱“皇嫂说的对,等忙完了就回去。” 男人嘛,大家都懂的,就是矫情。 哪怕已经是急切的恨不得在床板上开个洞,可表面上还得做做文章矫情一二。 得到了承诺的妹子,很快就告辞离开。 到了晚上,处理完司礼监送来的奏章文书,李云泽伸手端起了现代世界里价值好几万的官窑茶碗。 一旁服侍的王承恩,非常有眼力劲的上前行礼“皇爷,夜色已深,是否起驾就寝?” 喝完茶水的李云泽,缓缓点头“嗯。” 王承恩急忙跟着询问“敢问皇爷,起驾何处?” 朱由检在做信王的时候,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两位侧妃,这都是留给李云泽的遗产。 除此之外,之前魏忠贤还送上了三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金箍棒只有一根,如何选择也是一个难题。 略作思考,李云泽摆手“去皇后那边。” 肤白貌美的周皇后,性格还是温婉持家,简直就是戳中了李云泽的软肋。 而且他还想跟周皇后商量一下,有关于嘉定伯的事情。 王承恩迅速派人去皇后宫中提前通知,做好迎接的准备。 而李云泽这里,却是回了一趟现代世界,拿回来了一盒药。 现代世界的生活观念与古代不同,李云泽觉得自己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弄出人命来。 所以必备的工具药品,还是需要的。 身为天子,哪怕是在皇宫之中移动,其规模也是很大。 前前后后引路的,打灯笼的,护卫的,抬撵的起码也是百十号人。 一路来到皇后宫中,早已经接到消息做好准备的皇后,带着宫中人手迎接。 李云泽上前扶起肤白貌美的漂亮妹子“梓童,你我夫妻之间无须如此多礼。” 周皇后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太守礼了。 她非常端庄的拒绝了理想的客套,并且表示礼不可废。 这的的确确是皇后的做派。 皇后是妻,母仪天下。端庄那是必须的。 想要不那么端庄的,宫里多的是。 周皇后许久未曾得到关爱,在就寝之后逐渐放开胸怀,向着李云泽夹道欢迎。 贤者状态下的李云泽,轻抚着周皇后的秀发“前日锦衣卫那边送来了一份密奏。” 目光迷离的周皇后,疑惑的抬起头。 大明这里后宫不得干政,她很疑惑李云泽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锦衣卫的事情。 “知道密奏上说的是什么吗?” “不知。” 李云泽淡然一笑“说的是嘉定伯纵奴伤人,在京城之中强行索要商铺份例钱。奏章有一句话说的是‘呼喝顺天府上下犹如家中走狗。’我也是奇了怪了,顺天府上下如何成了嘉定伯府里的走狗。这天下皇家,莫不是姓周?” 周皇后顿时如坠冰窟。 她匆忙起身行大礼“请万岁恕罪。” 看着落下眼泪的妹子,李云泽长叹一声“如果不恕罪的话,就不会跟你说这些。早就将那嘉定伯送入诏狱去了。” 哽咽的周皇后当即再度行礼“谢万岁恩典。” “你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告诉那嘉定伯。伤人的家奴即刻送去顺天府惩治,强抢的份例双倍奉还。从此之后老实做人,没事不许出门。否则的话,诏狱那儿为他留一个雅间!” “是~~~”哭泣的梨花带雨的周皇后,哽咽的行大礼道谢。 皇亲国戚们做这些事情,历朝历代那都是习以为常。 只是别人能容忍,可在李云泽这里不行。 大明这艘船都快沉了,嘉定伯这样的还在凿船底。 如果不是他女儿漂亮,早就被按上阉党的罪名送进诏狱去了。 目光逐渐燃起火焰的看着周皇后那,李云泽心头逐渐火热起来。 他掀开被子,岔开“你先过来赎个罪。” 御书房。 笑容满面的曹化淳,捧着厚厚一摞的诸多账本行礼“皇爷,奴婢不负皇爷嘱托,已经将京师的魏逆众人抄家审讯。这里是魏逆众人家中查抄记载。” 王承恩上前接过账本,转身放在了书桌上。 李云泽拿起来翻看,单纯从账本上也看不出来有没有花账。 那边曹化淳还在表功“奴婢已经派人出京,去捉拿查抄各地魏逆。还有之前曾在内帑做事的,也是一一查抄审讯。” “不可冤枉好人。” 李云泽随手放下了账本“报个总数吧。” “是。”曹化淳恭敬的回应“回皇爷话,魏逆众人家中查抄现银合计四百七十三万零五千二百两。金,六千八百一十六两。此外还有诸多家宅商铺,田地庄园,古董字画等等。” “金银不多啊。” 李云泽端起了茶碗“魏逆众人贪得无厌,甚至连各地的藩库银都运回京城。怎么才这么点,是不是你们有人手脚不干净?” 历史上李自成入京拷饷,足足弄出来了几千万两之多。 阉党这么多人才这么点,这可不对劲。 听到李云泽的话,曹化淳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转成了惊恐之色。 他连连叩首,砸的脚下金砖沉闷作响“奴婢对皇爷忠心耿耿,绝不敢啊~~~”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咱们皇爷可是门清的很,你们摆弄的那些小手段可瞒不过去。老曹啊老曹,你可别成下一个老魏。’ “我倒是想相信你。” 喝了口茶水的李云泽,淡淡的说“可这钱不够,总得有个说法。这样吧,你去找骆养性,让他带锦衣卫协助你追账。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再来报账。如果还不够,哼哼。” 李云泽没说还不够的话会怎么样,可曹化淳这里依旧是被吓到浑身颤抖。 他这些天可是亲眼目睹的,那些被关入诏狱的魏逆们是遭受了何种刑罚。 一想到自己要是落到了这种下场,浑身打摆子的曹化淳连连叩首,退出御书房之后晃着腿就急匆匆的赶赴诏狱。 他这次是真的急眼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小命,直接发了狠。 “骆指挥。”来到北镇抚司见到骆养性之后,曹化淳也不废话“皇爷说了,十天之内拿不出让皇爷满意的赃款来,咱家肯定是完蛋了。可咱家完蛋之前,肯定会狠狠咬你们锦衣卫一口!” 之前查抄的时候,都是东厂的番子动手,锦衣卫捞不到这个美差还曾怨声四起。 可现在,李云泽一句话就让锦衣卫和东厂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十天之后拿不出让李云泽满意的财货来,底下的人估计没什么事儿,可他们这些督公,都指挥使,指挥同知什么的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正是春风得意的骆养性,也是心头畏惧,急忙转身看向了坐着喝茶的老爹。 “曹公公无须如此。” 再度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骆思恭,神态自若的放下了茶碗“之前都是东厂的人手在拷问。老实说,手段太糙了些。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请公公见识一番,我们锦衣卫的手段!” “喊牛成,何守义去诏狱。” 嘱咐完手下,骆思恭笑着解释“曹公公,此二人乃我锦衣卫世代相传的用刑大家。人犯们在他们手下,别说是私藏的财货了,小时候偷看谁洗澡的事儿也得说出来!” 正文 第九章 名臣良将 天色微亮,大朝会已经开启。 这是九千岁完蛋之后第一次大朝会,东林党们早已经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殴打落水狗。 李云泽刚刚坐下,这边东林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发起猛烈攻势。 一个个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怒吼声震的大殿都好似在颤抖。 从头听到尾的李云泽,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首先是要严惩阉党,一个都不要放过,往死里打的那种。 这事可以理解,毕竟之前几年东林党被阉党打的太厉害了,什么东林五虎,六君子,八君子什么的。不是被干掉,就是被贬之后气死病死。 像是大名鼎鼎的杨涟,左光斗等人此时都已经挂了。 东林党要报仇,这个可以理解。 再有就是,推荐阁臣。 大明内阁原本只是类似于秘书台的机构,可随着时间的演变,内阁已经成为了掌握国政之地,手握丞相之权。 内阁阁臣的位置,就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 想要推荐阁臣,前提是得先把现在的几个内阁阁老给拉下马,所以今天东林党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几位阁老的身上。 李云泽的目光,看向了内阁首辅顾秉谦“他们弹劾你呢,自辩吧。” 此时内阁的几位阁老,几乎都是阉党的人。 因为身份太高,所以之前的抓捕并没有拿下他们,毕竟内阁阁老们只有皇帝才有权处置。 快八十岁的顾秉谦,颤颤巍巍的行礼“老臣有罪,请陛下开恩。” 按照规矩,年过七十之后就算是有罪,也要给个体面。这是华夏尊老爱幼传统美德的一种体现。 顾秉谦的意思就是认罪认罚,只求李云泽能给条活路。 李云泽当然是个尊老爱幼的人,不过前提是你不能是个罪犯。 顾秉谦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云泽清楚的很。 “你想要体面,可以。去诏狱问问锦衣卫的意思,他们同意的话,那就给你体面。” 李云泽挥挥手,一旁的王承恩当即招呼大汉将军上前,摘掉了顾秉谦的官帽,直接拖出了大殿。 看到内阁首辅都完蛋了,剩下的几位阁老,一张纸条屈杀熊廷弼的黄立极,提议给魏忠贤建生祠的施凤来,给魏忠贤的生祠写碑文的张瑞图纷纷脱下官帽行大礼,口称有罪。 “有罪没罪,到诏狱里去辩解吧。” 随着大汉将军们把几位阁老拖走,整个内阁瞬间为之一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李国普。 理论上来说,处置内阁阁老这种身份的大臣,得是三司会审才行。 可李云泽刚刚除掉九千岁,威望正隆。 阉党倒台,东林党痛打落水狗,朝堂上谁也不会为他们说好话。 东林党决定再接再厉,把最后一个阁老李国普也给干掉,好把位置空出来全都换上他们的人。 吏科给事中刘宏化出头做炮台“臣弹劾李国普乃是阉党余孽,他与那魏逆乃是同乡!” 李云泽笑了“魏忠贤的同乡多了去了,这可不能算罪名。你要是拿这个说事,那就送你去他老家,跟当地人好生说说。” 刘宏化傻了眼,他要是真的跑去魏忠贤的老家,说当地人都是阉党,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有聪明人当即察觉了李云泽的意图,这是要保李国普啊。 他们当即跳过此事,转而开始推荐阁臣。 李云泽留下李国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史书上说此人能做事,而且为人忠厚。 这在朝堂之上,这可是非常难得的品性。 东林党众人推荐刘一燝,韩爌,钱龙锡等人入阁,试图打造一个完全属于东林党的‘众正盈朝。’ 对于这些推荐,李云泽一个都不允。 他目光示意王承恩,后者当即捧着一张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孙承宗徐光启张春孙传庭温体仁” 内阁增补了五个人,加上留下的李国普算是够数了。 这其中孙承宗是东林党人,而且资格很老,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剩下的那几位,东林党都不认,顿时就在朝堂之中鼓噪起来。 李云泽可不是好面子的朱由检,当即示意鸿胪寺丞“咆哮朝堂,当如何处置?” “当廷仗。” “拉出去打!” 大汉将军们当即应声唱喏,涌上来将那些大喊大叫的东林党都给拖出去。 毫无疑问,李云泽这是在立威。 此时阉党倒台,东林党的大佬们不是挂了就是被去职在家,朝中只有小猫两三只。 这就是李云泽掌握大权最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至于说廷仗会让挨打的人有名声有面子什么的,李云泽压根就不在乎。 东林党的这一招能恐吓朱由检,却是吓不到他。 敢闹事就打,打到服或者打到死。 “孙承宗为内阁首辅,温体仁为次辅。”说完之后,李云泽起身“退朝。” 孙承宗的大名自不必多说,全家殉国的忠臣名臣。 徐光启大科学家,入阁之后主管工部最为适合。 张春看似名声不显,可却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名臣。 他是举人出身,与野猪皮血战多年,击杀过诸多后金大将。 大凌河之战兵败被俘后,与投降了的洪承畴不一样,选择了绝食殉国。 有能力又有忠心,当然有资格入阁。 孙传庭不必多说,明末与卢象升齐名的双壁。 至于说温体仁,毫无疑问是个奸臣,可李云泽却是选择了他入阁。 原因很简单,孙承宗是要被派去辽东出任都师做战略指挥。 张春也要去辽东做战术指挥。 孙传庭要去陕西应对流寇,徐光启是做技术的。 剩下的温体仁与李国普,就是李云泽专门留下做应声筒用的。 控制住内阁,才能方便李云泽拯救大明。??? 回到御书房,李云泽嘱咐王承恩“你去传旨,诏几个人回京。” “满贵,赵率教,曹文诏,曹变蛟,卢象升。让他们各自带领本部兵马入京。” 崇祯朝能打的名将其实一点都不少,只是都被坑的太惨。 李云泽提到的这些,都是堪称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对大明军队早已经失望透顶的李云泽,决心重建新军。这几位名将,就是他内定的新军统帅。 “还有。” 李云泽想起了那位一直坚持敌后游击战的毛文龙“给东江镇送十万两的赏银,再送二十万石粮食,御酒百坛过去。你亲自去一趟东江镇告诉毛文龙,朕没忘记他们为大明做出的贡献,让他们好生做事,光复辽东之后必有重赏。” “再传旨,起复孙元化为登莱巡抚,总督接济东江辽东各处后勤事。派遣一队锦衣卫跟孙元化一起去登莱,把那些搞海运漂没的魂淡都斩了抄家!” 王承恩恭恭敬敬的行礼“遵旨。” “等等。” 王承恩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些什么的李云泽叫住了他“你先别出发,先派快马去叫孙元化回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这话一出,王承恩顿时被吓的双腿一软扑倒在地“皇爷万金之躯,岂可白龙鱼服” “闭嘴,滚蛋。” 随着一道道的圣旨发出,诸多人物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一位位名臣良将接连入京,每回来一个,李云泽都会在平台召见赐宴,然后给他们安排具体的职务做事。 这期间,李云泽还回到现代世界,接收了之前购买的人工降雨系统,二手渔船等物资,全都存放在自己租用的仓库与码头上。 天启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李云泽在没有通知百官的情况下,直接出了朝阳门。 得到消息的整个京城,全都为之哗然。 自从正德皇帝朱厚照之后,历代大明皇帝躲在紫禁城里做宅男已经上百年了。 别说是出京,就连出宫都很罕见。 李云泽要出京,无异是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百官勋贵们集体要去阻拦,可却是没有带头的形成不了规模。 此时孙承宗与张春已经去了辽东,孙传庭已经去了陕西。 至于被称为皇帝应声虫的温体仁,则是拿着内阁大印随驾出行了。 剩下的徐光启与李国普又是不敢多管闲事的。百官们哪怕急的跳脚,他们也只是摇头。 有人想去请张太后出面,可刚刚被清洗过的宫禁极为森严,压根就传不进去消息。 还有人去朝阳门阻拦,可远远的就被随驾军士赶走。 至于那些勋贵,但凡是出现在朝阳门的,全都是接了李云泽一句话。 “携兵器,着甲胄,背强弓,骑骏马随架出行。” 大明的勋贵很多,可多年的荣华富贵早已经腐蚀了他们,这一点看红楼梦就知道。 可既然李云泽已经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让仆役们赶紧回家取兵器甲胄来。 消息传开之后,那些没来朝阳门的勋贵们,也是紧急动员家中子弟,主动前来报到。 与那些能乞骸骨退休的百官不同,勋贵们是真正意义上依附皇帝而活。 皇帝满意,勋贵们荣华富贵。 皇帝不满意,除了他们的爵位也没什么困难的。 明朝皇帝之所以一代不如一代,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常年躲在紫禁城里,接触不到真正的民生状况,被困在了信息茧房里。 李云泽不同,他可不是一个只知道躲起来享乐的人。 出行的队伍在朝阳门外等了一个上午,驱散百官抓勋贵入列,直到日上三竿。 “还有谁?” “皇爷,已经一个时辰无人前来阻拦了。” “出发!” 李云泽要做的事情很多,把渔船放进渤海湾捕鱼,实验人工降雨系统,沿途勘测京城到天津卫的修路线路等等。 顺便还要沿途亲眼看看,大明的百姓生活水平究竟是处于什么程度。 明朝的官道系统很发达,可质量却是堪忧。 就连通州到京城的这段路,也是晴天尘土雨天泥的土路。 李云泽打算修一条通往天津卫的道路,有可能的话还要修铁路。之后可以通过海运,用来运兵运粮运人运物。 海运是这个时代最为方便快捷有效的方式。 一个下午的旅程,出行队伍来到了数十里之外的通州。 正文 第十章 通州粮仓 通州是大运河的终点,南方运过来的漕粮都集中存储在这里。 来到这里之后,李云泽当即命令温体仁与骆养性去查验太仓存粮。 此次随行的都是曹文诏等人的亲兵,外加挑选出来的勇士营。 别说是宫女了,就连太监也只有几个准备跟着王承恩去皮岛宣旨送货的。 大军不进城,直接就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不大会的功夫,王承恩就进来通报“通州知州王文华请求陛见。” “不见。”正在吃晚饭烤羊腿的李云泽,头也不抬的拒绝“沿途州府县一律不见。” “等下。” 叫住了准备出去的王承恩“让钦天监去看看,明天这里会不会下雨。” “遵旨。” 温体仁与骆养性很快归来禀报“臣等已经查验过各处粮仓账簿,并无可疑之处。” 回应他们的,是飞过来一根吃了大半的羊腿。 李云泽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们是没脑子,还是收了孝敬?查账簿能查出个鬼来。要开仓检验!仔细的清点核对粮仓里的粮食与账簿上是不是一样,还要开粮袋检验是不是泥沙假冒 ,是不是陈粮,烂粮!查账簿?当朕是傻子呢,滚回去重新查验!” 温体仁与骆养性脑门冒汗,连声请罪的退出去。 出了帐篷,骆养心有余悸“咱们这位皇爷,什么都知道啊。” 老阴币的温体仁笑而不语,绝对不会接这种话茬。 不过他还是撂下句话“通州太仓这里,有人要倒霉了。” 等李云泽吃过饭,王承恩过来禀报“钦天监丞说,明日有云有风,不过云不够厚恐难以下雨。” “这样正好。” 李云泽起身招呼王承恩“找几个人在外面等着。” 回到现代世界的李云泽,直接出现在自己租的仓库里。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他之前离开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还是在原地。 李云泽开着叉车,将装有人工降雨系统的箱子运送到明朝时空这边。 召唤王承恩等人进来“好生看守。要是弄丢弄坏了,那你们就去做河工挖通惠河去。” 安排好事情,李云泽回到后帐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李云泽招呼一夜未睡的王承恩等人把箱子推到外面的空地上。 之后拆开了箱子,按照说明书开始组装。 看着天空之中飘过的云层,调整好角度的李云泽拍了拍手说“王伴伴,要不要打个赌?朕能呼风唤雨。” “皇爷乃天子,呼风唤雨自然是寻常之事。”深谱拍马屁之道的王承恩当即奉上香屁“奴婢何德何能,敢与皇爷打赌。” “没意思。” 李云泽摆摆手,让四周人退开,随即将装有催化剂的圆筒打向了天空之中的云层。 几声闷响宛如惊雷,让整个营地都有些骚动起来。 曹文诏等人当即巡营呵斥,很快就安抚下来。 还好现在天亮了,这要是晚上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等了一会天上还没有下雨,面上有些挂不住的李云泽,又打了两发上去。 这下终于是落下了雨滴。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王承恩,在他看来宛如神迹,当即拜倒大呼“圣天子~~~” 心情大好的李云泽,招呼王承恩把东西都给收进帐篷里。 当他吃早饭的时候,那边同样是一夜未睡的温体仁与骆养性赶来回报查验粮仓之事。 “万岁,通州各处粮仓存粮均有缺失,总数当在百五十万石以上。” “万岁,臣等开袋查验。各处粮仓粮食多为陈粮,更有甚者,袋中所装乃是稻草泥沙!” “嘿。” 李云泽端起了碗,唏哩呼噜的喝着粥。 “等什么呢,去封城抓人审问去!给朕好生问清楚,朕的粮食去哪了!” 通州存粮事关整个北方的吃饭问题,可眼下至少过半的粮食有问题。 李云泽知道这个时候的大明已经很烂了,可也没想到居然是烂到了这个程度。 他的心情很糟,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好脸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气的吃不下。 正好此时淅淅沥沥的雨势逐渐停歇,李云泽干脆招呼王承恩把曹文诏等人,还有那些勋贵子弟们都给叫上,上马直奔通州城而去。 李云泽的骑术,那叫个一言难尽。 也就是胯下是匹温顺的骏马,还有御马监的资深太监牵马才能顺畅前行。 通州城此时已经封城,守门的锦衣卫见到是李云泽亲自前来,当即开门迎接。 入城之后,李云泽没急着直奔粮仓去,而是伸手指着道路两边的几户人家“去请这几家的百姓出来说话。” 随驾的锦衣卫们,当即上前敲门。 对于锦衣卫们来说,他们通常都是砸门的。 只因李云泽说了个请,这才将砸改成了敲。 几户人家十几口人,惊恐万分的站在一起。 王承恩上前准备呵斥他们行礼,李云泽直接挥手“免了,就是问你们几句话,如实回应就是。” 这些通州百姓们衣着还行,大人们的衣服上甚少有补丁而且很干净,几名女子甚至还有铜簪。 成年男丁目测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上,精气神瞧着还行。 这与李云泽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那些满清末年肤黑个矮,宛如骷髅一般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们家中收入如何?” 面对李云泽的询问,人群之中有一精壮汉子恭敬回应“小人乃是在运河上抗粮包的,有活的时候一天可得二十余文。” 随后汉子又示意身边的几个汉子“这是何老三,在福临楼打杂,一日能得十余文?” 那何老三连连点头“是。” “这是陈六子,家中是做木匠的。具体多少” 那陈六子急忙应声“小人卖木器,多的百余文钱,少时七八文也是有的。” “这位街坊是赵大有,在源泰粮店做工,每日也可得十余文工钱。” 赵大有连连点头。 李云泽颔首“通州粮价几何,买斤肉多少钱?” “通州斗米九十文,羊肉六十文一斤。” 听到这个价格,李云泽当即拿出手机开始计算。 一石十斗,也就是说一石粮食九百文。 明朝一石重量是一百五十三斤半,不过是明朝的斤,明朝一斤5946克,换算过来就是188市斤? 也就是说,不到五文钱就能买一斤粮食。 吃肉的话,这些人咬牙也能隔上一段时间买上一斤打打牙祭。 当然了,具体说起来还要分糙米精米,除了吃饭还有柴油盐酱醋茶布匹等方面的开销。 而且这里是通州,漕运来的粮食都囤积在这里,粮价便宜些也属正常。 总体来说,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 与满清末年那些靠红薯度日的百姓们相比,已经是生活幸福美满了。 只可惜,随着连年的天灾与战争,物价飞涨之下一切都会崩溃。 李云泽点点头,示意王承恩“给他们每户二两银子。” 一行人直奔通州城内的官仓,李云泽在这里亲眼见到了大部分都是空着的粮仓,也见到了那些装满了稻草泥土的粮袋,以及不知道多少年,喂养牲口都困难的陈粮。 他一言不发,查看之后当即调转马头直奔通州府衙。 随行的勋贵子弟之中,不少人的脸色都是惶恐不安。 通州城的粮食生意这么大,参与其中的勋贵很是不少。 来到通州府衙,李云泽翻身下马揉了揉磨的疼的大腿内侧,直接拎着马鞭走了进去。 此时大堂内正在开审,温体仁高举正中,两边是骆养性与通州知州王文华。 接受审问的,是通州大小四十余座粮仓的管事们。 见到李云泽直接走进来,一脸威严的温体仁,急忙跑下来行礼。 “万岁~~~” 通州这里之前是没有得到丝毫消息,昨天夜里才有传言说皇帝到了城外。 此时亲眼见到了皇帝出现在这里,不少粮仓的管事已经是控制不住括约肌。 面无表情的李云泽盯着温体仁“问的怎么样了?” “万岁,臣等严加审讯以得些许眉目,只是犯事之人太多,还需些时日” ‘啪!’ 李云泽猛然甩动马鞭,抽出一声脆响。 “说结果!” 温体仁头皮发麻,咬牙说“此事乃各处粮仓主管与城内多家粮铺勾结。” 李云泽环顾四周那些趴在地上的众人“谁是粮铺的?” 无人应声。 “嗯?” 温体仁将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万岁,粮商们还未抓获” “温体仁。”李云泽径直走到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此时的温体仁,心中那叫一个苦啊。 他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可做通州粮食生意的朝中大佬,资深勋贵们实在是太多了,他不敢得罪啊。 本想着大事化小,拿这些主管们顶账,可没想到皇帝居然盯的这么紧! 温体仁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官,做大官。 现在好不容易做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绝对舍不得丢掉。 他再度叩首“臣知错,现在就把那些粮商们都抓来。” 李云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温体仁给骆养性使个眼色,大批锦衣卫当即出动。 不大会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了喧嚣之声。 “我是成国公府的管家!谁敢抓我?!” 这嚣张的话语传来,整个大堂一片沉寂。 祸从口出啊,这倒霉孩子可算是把成国公府给坑了! 李云泽用马鞭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先打断腿,再带进来。” 正文 第十一章 渔业资源大有可为 朱纯臣,第十二代成国公,祖上是靖难名将朱能。 早在万历年间他就已经袭爵,还娶了万历的女儿。 其身份地位之高,在京城之中毫无疑问的是响当当的存在。 等到那被打断腿的粮商被拖进来的时候,已经是疼的晕死过去。 李云泽嘱咐一旁的王承恩“叫朱时国进来。” 朱时国,朱纯臣之子。 李云泽出京的时候,诸勋贵都派家中子弟随行,他也是其中之一。 等到朱时国进入大堂行礼,李云泽努嘴示意那粮商“认识不?” 朱时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是,此獠乃府上大管家的儿子。” “也不用再审了,该知道的朕都懂。” 李云泽摆弄着手中的马鞭“你带他回去,告诉成国公。这些年你们府上倒卖粮食赚了多少钱全都吐出来,再交一倍的罚金,这事儿看在朱能的面子上就算过去。” 不给朱时国说话的机会,李云泽向着外面招呼“曹变蛟。” 英姿勃发的曹变蛟,当即进来行礼“万岁!” “你带着圣旨还有本部兵马,再从勇士营里挑两千人出来,跟着一起回京找李国普协助办事。但凡少了一两银子,你就直接带兵封门抄家,以魏逆论罪,除爵!”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内都满是压抑的气氛。 那可是成国公啊,皇帝居然说要除爵! “还有。”李云泽的话还没说完“若是朕的那位姑姑出面阻拦,你什么也别说,直接回来复命。朕亲自回京去抄了成国公府!” “遵旨!” 兴致缺缺的李云泽起身“外面的那些,谁家里参和这件事情的,也都跟着一起去,同样办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粮仓主管“此事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勋贵们交罚金,朝中百官统统以魏逆论,入诏狱严查!” 魏逆是个筐,谁都能装进去。 此时震慑于皇帝威势的众人皆不敢言,唯有温体仁居然叩首说“万岁。朝中诸位牵扯太多,恐朝政不稳呐。” 李云泽抬手甩了一记响亮的马鞭。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当官的读书人多的是!” 没参和的自然不会有事,参和其中的那些,李云泽早就看不惯了。 有机会就撸掉,有的是人等着顶替他们。 曹公公那边的工作量,又要大幅度的增加了。 曹变蛟带着圣旨回京之后,毫无疑问的引起了一场大地震。 此时大明二百年威望尚存,无人敢于狗急跳墙。 勋贵们得知李云泽对成国公夫人的态度之后,全都想尽办法的筹措银两,为此变卖古董珠宝,田地商铺的不计其数,甚至导致这些东西的价格在短时间内快速下跌。 银子没了以后还能赚,可真要是被除了爵位,那真是死了牌位都进不了祠堂。 李云泽在通州待了五天。 严查之下,整个通州府衙从知州王文华到三班皂吏全军覆没。 通过锦衣卫得知京城平稳,无人敢于狗急跳墙之后,诏谕曹变蛟领兵驻守京师,随后启程动身直奔天津卫。 大明时空的天津卫,远不是后世那个超级城市。 这里就是个普通的临海卫所,荒凉的很。 “多好的地方。”骑马来到海边的李云泽,看着不远处的简陋码头“想要过的好,全靠海里捞。” 未来的二百年,整个世界都处于大航海时代之中。 可曾经的海洋霸主,东方的巨龙却是蜷缩了起来,压根不往海上多看哪怕一眼。 现在李云泽,要改变这一切。 津是渡口的意思,天津则是天子经过的渡口的意思。 靖难之役朱棣在此南下夺天下,之后就将这里更名为天津。 这里有三处卫所,分别是天津卫,天津左卫以及天津右卫。 明朝卫所定额5600人,三个卫所总计16800名士兵。 当李云泽进入天津左卫,上了校场点将台命人擂鼓的时候,半个时辰过去了,底下才稀稀拉拉的聚集了数百号人。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合上手里的兵册,询问身后的曹文诏“大明的卫所,是不是都这样?” 曹文诏苦笑“九边各处卫所尚好,只是内陆各处卫所承平已久” 他毕竟是混军队系统的,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的太清楚。 伸手指着校场内那些不知所措的军士,李云泽嘿嘿一笑“你觉得他们还能拿得起刀枪,穿得动甲胄吗?” 聚集在校场的数百士兵,状态上比起通州城的百姓们差的太多了。 衣服上满是补丁,满脸的菜色外加身形枯瘦。 这种素质上了战场,别说是被敌军砍了,自己多跑一段就得累死。 曹文诏摇头,不敢接这个话茬。 “你们觉得呢?”李云泽将话题抛给了一旁的满贵赵率教卢象升等人。 这些大明的将星们,也是纷纷摇头。 “吃空饷。这天津左卫定额5600人,实际能有一半就算是不错了。” 李云泽随手将兵册扔给了曹文诏“你们也看看名册,上面有些人都已经死了上百年了,居然还在册领军饷!” 曹文诏等人都是军中出身,这些事情早就门清。 李云泽起身,伸手指着校场上的人“好好看看,剩下的这些能叫军士?!真到需要用他们的时候,能打得过谁?紫禁城里的太监们都比他们能打!哪怕是少了一条腿!” 转身看着那些跪伏在地的指挥使,千户,百户们“你们告诉朕,几日一操?” 天津左卫的军将们瑟瑟发抖,不敢出一言。 “你们告诉朕,他们平日里是拿锄头还是拿兵器?” 军将们直接将脑袋顶在了木板上。 除了吃空饷,各地卫所的军士早已经沦为军将们的奴隶,为军将们耕作赚钱。 从这方面来说,已经是与北宋末年精通百艺,就是不会打仗的都门禁军相差无几,甚至更加不如。 都门禁军起码还能吃饱饭,有把子力气。 这些卫所军士们吃不饱饭,连力气都没有。 “呼~~~” 心中郁闷的李云泽摆摆手“曹文诏。” “臣在!” “重新招募军士,整理兵册。卫所田地重新分配于所有军士。卫所百户以上者,皆斩。” 之前被吓的不敢说话的卫所军将们,此时终于开口了。 “万岁饶命,饶命啊~~~” 李云泽直接用力一挥手,曹文诏当即带着自己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军将们押解到了校场内,当着数百个满脸麻木的军士们的面,全部手起刀落。 等到曹文诏回来,李云泽嘱咐他“天津三卫,皆按此处置。” “遵旨!” 清理完卫所的毒疮,李云泽将注意力放在了码头上。 出钱招募当地百姓,抽沼泽,平土地,砌堤坝,修栈桥,扩码头。 不但扩大了港口面积和规模,而且还把之前的木制栈桥升级成了石质的。 不仅仅是为了停靠渔船,更多是为了将漕运从大运河改成海运。 北方缺粮,每年都要从南方通过大运河运大批的粮食物资北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漕运。 比起漕运来说,海运的规模更大,耗费更少,效率更高。 古人并不傻,海运的好处明眼人都能看在眼里。 可海运在朝堂上,却是始终无法通过。 表面上的原因是‘漕运乃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不能砸了这么多人的饭碗。 而实际上却是因为漕运是块大蛋糕,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其中。 李云泽要拯救大明,当然是要对这些毒瘤下手。 月光皎洁的夜晚,李云泽让所有人都退到远处,自己来到了栈桥的尽头。 开启时空门回到现代世界,来到码头登上了自己买来的二手渔船。 订造的渔船还没有造好,他现在只收到了两艘二手的。 操控渔船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之前他已经在现代世界里请了渔船船长专门上船教了几天。 上了船之后先检查灯,笛,轨,舵,辅助仪等设备。 之后启动发动机,到驾驶室操作船舵。 缓缓将渔船开出去之后,李云泽直接在渔船前方开启了时空门。 穿过时空门,成功的把船开来了明朝时空。 明朝时空的船只数量,远不能与现代世界相比,而且全都是木船。 五百吨的渔船过来,其安全性其实很高。 至于操船的人手,都是招募的当地渔民。 而船长,则是王承恩在紫禁城内精挑细选的聪明太监,都是识字能写的。 这个时代的海里,几乎到处都是鱼。 有经验的渔民选个地方直接下网,然后操作起吊机拽回来分拣入仓就行了。 简单方面纯手工操作,连搜索鱼群雷达都用不上。 至于说这些钢铁船会不会被缴获,会不会逃跑什么的,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渔船是要烧油的,油料来源可全在李云泽的控制之下。 成功把渔船开回来的李云泽,长出了口气。 最慢速度将渔船靠在了码头旁,下锚停机可算是弄完了。 等到第二天,李云泽带着十多个预备船长,以及上百号当地渔民上了船。 启动之后缓缓离开码头栈桥,驶向了大海。 海里的鱼太多了,李云泽甚至都不用开远,就指点甲板上茫然的渔民们操作下网。 指点太监船长们如何操船,指点渔民们如何下网起网。 累的口干舌燥的李云泽,看着远处一群足有十多头的鲸鱼喷着水路过,心里想的是“这玩意肉更多啊。” 第一网起来了,吊机甚至都有些吃力。 拽上来的渔网,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渔网打开,顷刻间鱼虾蟹贝铺满了甲板。 渔民们全都看傻眼了,他们从未想过这钢铁入水居然不沉的大船,能捕上来这么多的渔获!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分拣再下网。” 李云泽的话惊醒了发呆的渔民,他们激动万分的向着李云泽行礼,欢呼雀跃。 大半天的时间,渔船就已经装满,随即掉头回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全都是人,接到消息的卢象升等人,焦急万分的迎上来“万岁岂可亲身犯险” “什么都别说了,过来运渔获。” 比手臂还长的带鱼,手掌大小的小黄鱼,单手拿不住的大黄鱼,十斤起步的梭鱼,得双手才能抱起的梭鱼,还有数不胜数的马鲛,银鲳各种螃蟹虾贝类等等等等。 最让李云泽兴奋的是,竟然还抓了一条比人还长,二百斤起步的黄唇鱼! 这玩意的价格,起码也是几十万起步。 正文 第十二章 丰收时节 “可惜了。” 看着被几个锦衣卫抬走的黄唇鱼,李云泽无奈摇头。 这东西带不去现代世界,因为那边不准出售。 不过也无所谓,海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就像是捞起来的众多皱纹盘鲍,大部分都是双头鲍级别,更大一些的更是直接到了单头鲍的规模。 鲍鱼按头论,所谓单头鲍就是一个鲍鱼一斤。双头鲍,就是两个鲍鱼一斤。 这东西头数越少越值钱,某些小说里写八头九头鲍鱼多么值钱什么的咳咳。 比起不耐存储的鱼虾蟹,鲍鱼非常适合李云泽运过去出售,换取大明急需的资金物资。 不过现在不说这些,感觉渔业大有可为的李云泽,直接招呼众人动手,一起把渔获处理了下锅,今天要让所有随行军士们大吃一顿。 吃饭的时候,卢象升拿着一份奏报送到了李云泽这边。 王承恩已经带人和孙元化一起去了登莱,在李云泽身边跑腿的换成了卢象升,他也得了个翰林学士承旨的职务。 奏报是王承恩与孙元化送来的,他们说孙元化已经顺利接任登莱巡抚。 锦衣卫也已经将登莱各处搞漂没的官吏们拿下,正在严格审讯追账之中。 所谓漂没,就是明目张胆的贪墨。 一船物资运往皮岛,出海之前就要被他们以漂没的名义吃掉三成,理由就是在海里沉了。 在大明,这已经是成为了一种惯例。 而在李云泽这里,见到伸手的就斩了,也是他的惯例。 夹起块鲜美的鱼肉扔进嘴里,李云泽若有所思“王承恩现在已经到皮岛了吧?” 此时远方的皮岛上,平辽总兵官,左都督毛文龙正带着一众义子义孙们来回跺脚,等待着钦差的到来。 “爷,皇上派钦差来是要干啥啊。” 说话的人是参将孔有德,他是毛文龙的养孙,现在的名字叫毛永诗。 “是啊爷,该不会是皇帝要撤了咱们东江镇吧?” 附和的人是参将耿仲明,他也是毛文龙的养孙,现在的名字叫毛有杰。 四周人闻言,纷纷附和,喧哗之声逐渐四起。 所谓东江镇,实际上是毛文龙一手打出来的,带着一群辽人通过游击战,打下了包括诸多海中岛屿以及旅顺还有朝鲜的部分地区。 这些基本上都和后金有着血海深仇,像是孔有德就是被后金杀了全家。 因为战斗力弱,而且孤悬海外,东江镇历来不为朝廷所喜。 补给少不说,还有时刻被撤编制的危险。 “都闭嘴!” 皱着眉头的毛文龙,一声吼就让四周安静下来。 他在东江镇的威望无人可比,是真正能够做到一言九鼎。 面色凝重的毛文龙一言不发的看着海面,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也害怕新皇不喜游而不击的东江镇。 真要是被撤了编制,这些辽东移民该怎么活啊。 “来了来了~~~” 苦恼之间,眼尖的人大喊“船来了。” 的确是来船了,而且还是一支规模很大,由十多艘二百料四百料船组成的船队,为首的一艘大船甚至是八百料的。 船头代表着钦差大臣身份的旗帜,在海风之中猎猎作响。 “都老实点!”毛文龙神色肃穆的呵斥众人“在钦差面前不许胡言乱语。” 等到船只靠上栈桥,岸上当即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之中,毛文龙带领众人上前行礼。 一番客套寒暄,毛文龙笑脸如花的邀请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去歇息。 “皇爷有交代,上岛之后就要聚集众人宣读圣旨。”王承恩一脸的公事公办“还请左都督速速安排。” “是是。” 笑容可掬的毛文龙,心中想着的是真的是有大事了。 吩咐人手去召集众人之后,毛文龙走到王承恩身边,悄然塞了几张银票进王承恩的手里。 这本是常规操作,可没想到王承恩就像是拿到了烫手的烧炭似的,直接就给扔了。 “左都督,莫要害我!” 王承恩整天跟在李云泽身边,当然知道李云泽最恨的就是这些。 为了脑袋考虑,他是真的不敢收。 “公公,这这” 看着慌乱的毛文龙,王承恩压低了声音“左都督勿慌,是好事。”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校场上总算是聚集起来了万把人。 肃穆而立面如雕塑的王承恩也不多等,登上摆好香案的点将台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江军民英勇不屈,功不可没补东江镇军饷十万两,粮二十万石。赐御酒百坛,煤三万斤朕一日未曾忘东江镇。克复辽东之日,必当重赏。辽东之土 ,必分于辽东之民!” 念完了圣旨,老泪纵横的毛文龙跪伏上前双手接过圣旨,转身向着众多东江镇军民高呼“圣天子万岁~~~” 万余东江镇军民欢呼“圣天子万岁~~~” 大明军队的欠饷非常严重,一拖拖个几年的到处都是。 东江镇这里,毛文龙更是把老弱病残只要算个人都给再入兵籍册内,以往拖欠是最为严重的。 现在李云泽不但补了粮饷给了赏赐,甚至还认可了他们的贡献,并且许下了日后分辽东土地的承诺。 常年生活艰难,备受歧视的东江镇,那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 而他们的圣天子,此时正在与人谈生意。 “真的是单头鲍,还不是养殖的。” 水产公司的人仔细查验李云泽带来的鲍鱼,那叫一个震撼“我这好几年都没见过单头鲍了。” 众所周知,养殖的水产与野生的水产,那价格上的差距就像是软妹币对上了棒子钱。 而单个就能重达一斤的单头鲍,更是凤毛麟角一般罕见。 “没问题是吧。”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翘起了腿“谈谈价格吧。” 一谈到钱,之前还满是震惊的水产公司立马变了脸色。 “你这是皱纹盘鲍,价值不高。” “卖相不太好,出售的时候有难度啊。” “溏心太浅,水分太大。” “我们公司用的是司马斤,一斤要600克的。你这里有些不到六百克,算不上是单头鲍。” “” 一番数落与贬低之后,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搬回车上去。水产公司那么多,我相信肯定会有识货的。” 这边的有钱人太多了,他们缺的不是钱,缺的是好东西。 “别别别,一切好商量。”水产公司的人连忙摆手,罕见的单头鲍都出现在眼前了,怎么可能让它们溜走! “那就报价吧。” “一只三千块” 李云泽起身就要去端装满鲍鱼的盒子。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水产公司的人急忙拦住“要不你说个价。” “我也不坑你们,这里总共有一百三十只单头鲍。”李云泽伸手指着水产箱“你们掏一百万就全部拿走。” 如果是网鲍,吉品鲍,禾麻鲍这种类别的单头鲍,一个卖上一百万都有可能。 皱纹盘鲍的话,名气没那么高,价格自然也提不到那种程度。 不过无所谓了,大不了李云泽买上一艘远洋渔船,专门去十一区转悠一圈拉鲍鱼,要多少有多少。 无论水产公司的人如何讨价还价,李云泽都只是一句“不买我就找别家。” 主动权掌握在卖家手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好谈的。 李云泽用一百三十只鲍鱼,换来了一百万的巨款。 这些鲍鱼放在大明时空里,顶多就是让百十号百姓们吃上一顿。 可拿到这边出售换成钱,却是能买上数十万斤的粮食。 把粮食带回去,足够数万人吃上半个月。 时空贸易的魅力,就在于此。 李云泽在大明时空的天津卫,一直待到了冰封大海,这才依依不舍的启程返回京师。 这段时间真的是吃海鲜吃到吐,尤其是红烧大鲍鱼更是吃到看见鲍鱼就皱眉头的程度。 大量的贵重海产被他送往现代世界出售,数量之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上等海产品价格下跌。 一直等到李云泽这边断货,价格才逐渐回升。 卖海鲜得来的钱,李云泽可没乱花。 他购买了许多粮食运过来,招募京城到天津卫一线诸多冬天没事干的百姓们干活。 主要工作就是平整道路,为以后修建铁路做准备。 当然了,高铁什么的想都别想,哪怕是重载铁轨也别去想。 就是最简单的轻轨铁路,火车头也是准备用已经被淘汰的老式蒸汽机。 这事还早,可以慢慢来,当下最重要的是军备与赈灾。 回到了京城,忙碌了几个月的曹化淳曹公公,早已经是等候多时。 有关于魏逆一案的审讯工作,已经是到了尾声。 “皇爷,魏逆各员查抄金三万三千七百一十六两,银一千六百九十二万五千四百两。各地宅邸商铺六百一十九处,各处田亩共计二百一十三万八千七百亩,各类古董字画总计十五万五千四 百三十九件,其中字画有” 曹化淳非常认真的做着工作汇报,能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用了心了。 历史上崇祯搞掉魏忠贤的时候,总共也就是弄了千万两左右。 现在之所以多了这么多,一方面是因为扩大了打击面,许多文武都被李云泽装进了魏逆这个大框里一起干掉。 还有就是,锦衣卫与东厂发了狠,无所不用其极的压榨,手段甚至比历史上的李自成拷饷还要严苛。 “你们做的好。” 李云泽满意点头“曹化淳,骆思恭。你们辛苦了。” 厂公与锦衣卫都指挥使齐齐行大礼叩首在金砖上“为皇爷分忧,乃份内之事。” “有过必惩,有功必赏。” 李云泽摆摆手“不必谦虚。曹化淳,你兼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赏银一万两。” “奴婢谢皇爷隆恩!”曹化淳感激涕零,眼泪都下来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加东厂厂督,他终于是做到太监这一行的天花板了。 “骆思恭,加封你为太傅,赏斗牛服,银一万两。” “臣,谢万岁~~~” 骆思恭扣首,重重的磕在了金砖上。 “此次参与审案众人,有功者可累功转一阶,再赏二十万两银子,让他们分了吧。” “谢皇爷~~~” “谢万岁~~~” 正文 第十三章 三不座右铭 以内阁阁臣身份出任三边总督的孙传庭,进入西安府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接风宴,而是当街向着众多当地官员出示了自己的尚方宝剑。 “传庭奉皇命而来,都三边文武诸事。” 年纪轻轻就成为朝廷重臣的孙传庭,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诸位同僚,孙某丑话在前头,谁要是阴奉阳违拖后腿抗命不遵。孙某认得诸位,孙某手中的尚方宝剑可不认得!” 无论当地文武心中如何腹诽,可当面的时候却是无人敢于做出头橼子,去试试那尚方宝剑是否锋利。 不过到了接风宴上,巡抚胡廷宴就当先发难。 “总督大人,三边之地流寇横行,连年大旱之下百姓衣食无着,不知总督大人有何安排?” 历史上孙传庭入陕的时候,除了委任状之外,朝廷和皇帝什么都没给他。 他自己招募流民屯田,一点点的积攒实力。 现在的话,李云泽给了他超强的支持。 除了身份上以来就是阁老,三边总督赏赐尚方宝剑之外,还从京营与御马监之中精挑细选出来一千军士为其亲兵。 除此之外,还调拨了一百万两的白银,外加八十万石的粮食让他带着入陕。 有大义,有兵马,有钱粮。 孙传庭的腰杆子挺的很直。 “三边之地多抛荒,这些土地拿出来做为屯田之用。” 孙传庭不慌不忙的讲述着自己的安排“同时招纳流民屯田,精选悍勇之士入军。不但可以增强实力,还能削减流寇的力量。”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三边这里抛荒的田地很多,可大都已经被侵占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田地就是最重要的财产。 现在孙传庭一来就要收田,可以预见的是必然会闹起大风波来。 高居主位的孙传庭笑而不语,这边是什么情况他早就知道了。 真以为李云泽给他尚方宝剑是为了壮声势的? 离京之前,李云泽就给孙传庭定下了指标,规定时间之内要斩了多少当地文武的指标! “一群蠢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李云泽视大明百官为虫豸,只要犯事就绝不放过。 “万岁要建新军,给了陕西八千人的名额,这件事情要尽快办完。”孙传庭想了想说“万岁特意嘱咐,要先从驿卒之中招募。” 说到驿卒,历史上最有名的驿卒就是那位闯王李自成了。 历史上的崇祯,几个月之后就会被东林党忽悠裁撤掉全部的驿站,放出了这只猛虎。 而到了李云泽这里,他并没有直接安排人手去干掉李自成,而是选择了给他一个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他既然连汉奸都敢用,用反贼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交代的事情当然是要尽快办理,陕西当地的文武为了巴结皇帝,直接就是把各地所有驿卒全都打包算入名额之中。 再招募数千勇壮之士,凑成了八千的员额。 李自成还在银川驿过自己的小日子呢,稀里糊涂的就被全家打包一起上路,莫名其妙的跟着庞大的队伍去往京师。 视百官为虫豸的李云泽这里,正在查账另外一笔巨额收入。 通州粮案也已经结案,那些参与其中的勋贵们变卖家产吐血缴纳罚金。 因为仓促之间实在是没办法筹齐如此之多的银两,他们到处托关系托到了皇太后张嫣那儿。 最终还是张嫣出面说好话,从李云泽这里拿了个面子,允许勋贵们用粮食抵偿罚金。 当然了,粮价方面李云泽直接给了个一石七百文的低价。 现在这笔钱粮也已经到账了。 金,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两。 银,九百六十四万三千三百两。 粮,四百八十二万石。 黄金自然是收入内帑之中,以后是要拿到现代世界里换物资的。 至于银两与粮食,李云泽直接拿出来运往九边各处补发历年欠下的粮饷,让各处军士们能过个好年景。 别以为这些钱粮很多,实际上根本就补不齐,还差着巨大的窟窿。 自从卫所烂掉之后,大明的军力就转向了募兵制,也就是营兵。 营兵是募兵,花费远超卫所兵。 九边军士,年俸银十二两,粮十二石,此外还有盐,布等物资。 骑兵的话,粮食翻倍,每天还能领三升豆。 而且九边的标准也不一样,像是辽东这里的月俸更高足有二两之多,而从各地调入辽东的客军,更是高达每月三两。 这还仅仅只是九边的粮饷,大明全国那么多卫所的都没算。 从万历二十六年开始,朝廷就已经拖欠饷银了。 这么一年年的拖欠下来,虽然期间也有补发,可那窟窿必然是越来越大。 李云泽把从勋贵们那儿榨出来的粮饷都发给了九边,也仅仅是补了一部分罢了。 而且他很清楚,这么多的粮饷,真正能够落入军士们手中的并不多。 从上到下那么多人在伸手,就算他派遣东厂锦衣卫严格看管,也必然会被漂没大半。 李云泽视百官为虫豸,视勋贵为废材。 可对待那些军中的大小军将们,他却是非常谨慎。 这些人的亲兵可都是只听将主的,真要是直接莽过去,必然会激起大乱。 他们可不是东厂番子与锦衣卫能搞定的,这些军将的手中可都捏着刀把子。 正因如此,哪怕是李云泽,在自己的各项准备都没有完成之前,也只能是捏着鼻子先认下了。 受了气的李云泽,催促加快新军的组建。 新军分为两军,名为虎贲龙骧,每军五营,每营三千。 两军总兵力加起来高达三万。 军士都是从各地,尤其是受灾之地招募的精壮汉子,优先招募那些拖家带口的。 军饷待遇开的很高,一个人就足以养活一家老小。 虎贲主将是赵率教,副手是卢象升。 龙骧主将是曹文诏,副手是曹变蛟。 至于满贵,李云泽派他去了草原,招募当地牧民顺便买马,回来就将组建一支骑兵军团。 新军军士每人发放五两银子的安家费,每月俸禄银二两,粮一石,盐二斤,布一匹。 这么好的待遇,加入新军的军士们都非常满意。 朝阳门外,虎贲军属村庄。 “金儿,开门!” 门外传来李自成那满是喜悦的呼喊声,他婆姨韩金儿急忙跑出来开门“怎么了这是?” 开门就见到肩膀上扛着半扇猪肉,一只手拎着一坛酒,另外一只手夹着一匹布的李自成大步走了进来。 韩金儿满心惊喜的上前接东西“怎么这么多东西?” “还有呢!” 李自成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转头出门去接侄儿李过。 李过推着辆板车,上面堆满了粮食袋煤袋盐袋。 “这么多啊。”韩金儿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都是万岁发的年节恩赏。”李过帮忙把粮食盐煤抬进屋里“婶,额先过去了。” “吃过饭再走啊。”韩金儿热情的招呼。 “额的年节恩赏还没领呢。”笑容满面的李过出门,直奔军营而去。 “一匹布,一坛酒,半扇猪肉,二石粮食,二斤盐还有二百斤煤。” 笑呵呵的李自成搓着手走进屋内,拿起配发给新军每户人家的铁皮水壶倒杯热水“额们在陕西的时候,哪里想过当兵能发这么多好东西。” 韩金儿很干脆的走过来,向着李自成伸手“万岁肯定给银子了。” 李自成面色一僵,随即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了二两银子出来“看你,额是想给你打个簪子才没拿出来。” 麻利的收起银子,韩金儿转身去收拾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们哨的那些整天耍钱。” 想藏私房银子的李自成急忙转移话题“那些煤记得找人帮忙掺上黄泥打成蜂窝煤,家里过冬全靠这些了。” “京师的人就是聪明,那些煤掺上黄泥在用那铁筒压出来,耐烧又不呛人,额们陕西那边就没人知道能这么做。” “这都是因为圣天子在位。” 李自成向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额们能过上好日子,全靠圣天子。听说这些水壶暖炕蜂窝煤什么的,都是圣天子弄出来的。” “是是,圣天子万岁。”韩金儿开始切猪肉“难得你休沐,今天给你炒两个肉菜喝酒。” 李自成感激的圣天子,此时正在皇宫里开家宴。 被李云泽顶替了的朱由检,并没有留下子嗣。 至于身边的妹子,除了周皇后之外,还有田氏与袁氏。 再加上之前魏忠贤送上了三个妹子,以及皇嫂张嫣,这就是皇帝一家子了。 殿内地龙烧的很暖和,只是李云泽却是有些挠头。 因为除了张嫣与周皇后之外,所有的妹子们都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登基之后就忙着干掉九千岁,之后又出京跑去了天津卫。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是整天忙着公务。 就算是回到后面,也都是去找周皇后。 那些妹子们接收不到甘霖,当然是要幽怨了。 李云泽在对待妹子方面一向都是非常坦然的。 他奉行的座右铭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戴咳咳。 现在被妹子们用目光攻击,自然是烦闷。 早已经察觉这些的张嫣,目光示意有些委屈的周皇后。 无奈的周皇后,不得不体现自己身为皇后的大度“万岁,妹妹们日夜为万岁祈福,其心可嘉,还请雨露均沾。” 正文 第十四章 下江南 面对周皇后的故作大方,张嫣的推波助澜,妹子们的殷切期盼。 李云泽端起酒杯一口喝光,随即起身向着张嫣拱手行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妹子们惊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周皇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万岁莫不是生气了?” 这话一出,妹子们顿时心中惶惶,各种胡思乱想全都有。 其实李云泽不过是在坚持自己的三不原则罢了。 这种事情他只接受,却绝对不会主动。 对于李云泽来说,相比起混迹与脂粉堆里,他更加热情于工作。 男儿最爱的就是醒掌天下权,李云泽也不例外。 来到御书房,王承恩这边就送过来了一堆奏章。 “马上就要封衙放假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李云泽端起了茶碗“都是什么事?” “皇爷,吏科给事中陈良训等人上奏,说江南百姓商困役扰,民不聊生。请止苏杭织造事。” 随手将价值不菲的茶碗仍在了桌子上,李云泽口吐芬芳。 “哔哔哔!” “苏杭织造做的是皇家生意,哪里能影响到百姓的生活,还民不聊生?” 一拍桌子站起来,李云泽背着手喷火“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傻子呢?不就想把镇守太监赶走,好掌握江南丝货市场,把丝货卖给那些洋鬼子赚钱。” 明末的时候海外贸易非常发达。 大明的丝织品,茶叶,陶瓷器等等都是抢手货。 欧洲的船开过来,无论是买上多少货物,只要能够运回去,起码也是一倍的利润。 这就导致欧洲诸国疯狂的来抢生意,货物那是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甚至为了获取货源,不惜直接开战。 “陈良训是不是东林党人?” “是。” “嘿。”李云泽笑了“江南那边做丝织品生意的代言人,还真是有够卖力的。” “传旨,命陈良训去做米脂县令,即刻上任不得延误。” 几个月之后,大反贼张献忠就攻打米脂县了。 既然陈良训这么热衷于为江南的大商家们做代言人,那就让去试试张献忠的屠刀是否锋利,看他会不会落个被炮决的下场。 张献忠与李自成不一样。 李自成是被当地士绅逼的家破人亡又丢了驿卒的工作,可也没有立刻从贼,而是选择了去做边军戍边。 做边军的时候因为挨饿受冻拿不到军饷,又被家乡士绅的人追到军营里,无路可走之下当了反贼。 而张献忠是边军出身,因为违背了军法被革职,之后立刻落草为寇当了山大王。 等到陕西反贼蜂起的时候,他也就顺理成章的从山大王转成了反贼。 孙传庭出京之前,李云泽曾经嘱咐过他要清缴延安府各地的贼寇。 只是那边现在遍地都是山寨流寇,也不知道孙传庭能不能做到。 回到椅子上坐下,李云泽嘱咐王承恩“让曹化淳派人去一趟苏杭,严查当地丝织诸事。” “遵旨。” “还有什么事。” 王承恩上前,将厚厚一摞为江南商家摇旗呐喊的奏章拿走,拿起了下边的奏章递过去“皇爷,御史台诸位老爷请旨毁魏逆各地生祠。” 李云泽点头“可以。还有呢?” “礼部周尚书有奏,请皇爷定年号。” 之前礼部推荐说明年改年号为崇祯,李云泽有些纠结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马上就过年了,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回复礼部,就用崇祯这个年号!” 李云泽也想开了,朱由检没做好的事情他来做。 他做得好,那崇祯这个年号就是荣耀,而不是神州陆沉! “还有吗?” “文渊阁大学士,领工部尚书徐阁老上奏。先帝陵寝已经完工,请奏恭送先帝入陵寝。” “皇兄啊。”李云泽感慨一声“好,这就两天吧,赶在年节之前送皇兄去安葬。” 年节之前的最后一天,京城文武勋贵们,哭哭啼啼的送天启皇帝的灵枢入陵寝。 不过回来之后各衙门当即封衙封印,大家伙笑眯眯的各自回家过年节去了。 属于天启皇帝的时代,就此终结。 翻过年,就是全新的崇祯年间。 崇祯元年三月十七,陕西巨寇张献忠攻米脂。 贼众乔装入城,城内文武衙役毫无防备。当夜城门被打开,米脂城破。 新任县令陈良训试图化妆逃跑,却是在城门处被抓获,之后被张献忠以虎蹲炮决之。 崇祯元年四月十一,年节过后就亲率两营龙骧新军急速南下的曹变蛟,于南赣安远县外击溃攻打县城的贼兵,阵斩贼首夺天王。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与此同时,李云泽的出行队伍已经离开了京城。 有了前一次的天津卫之旅,这次再度出京遭遇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实际上李云泽能轻松打破大明上百年的规则,没什么阻力的出京,主要原因在于没人拦他。 紫禁城内的长辈,只有一个老好人的嫂子。 她秉行着不干政的原则,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说一个字。 朝堂上,曾经的大佬们基本上都被九千岁给咬死咬残。 像是以刚烈著称的杨涟,左光斗等人若是还活着,肯定会拦在城门口宁死不让路。 之后的大佬们,又被李云泽借着九千岁倒台的机会给清理了一遍。 孙承宗等人被派往外地,他们送来劝说李云泽的奏章,都被直接‘留中’,全当是没看到。 剩下的温体仁等人,不是明哲保身就是阿谀奉承,谁敢带头来拦皇帝? 没有了大佬组织带头,小鱼小虾们的动作都可以忽略不计。 徐光启,李国普留守内阁处置国政。 曹化淳,骆思恭留守京城巡查不法。 赵率教,卢象升率虎贲五营京城卫戍。 除非皇太极立刻就打过来,否则内外皆安。 龙骧军主将曹文诏,率剩下的三个营护驾南行。 这次李云泽的目的地,是江南。 与某个只为排场玩乐的辫子皇帝下江南不同,李云泽下江南是为了江南百姓。 历史上七月份的时候,江南遭遇台风袭击。建筑损毁无数,民众死伤数万,灾后更是导致了大规模的瘟疫与混乱。 李云泽来救灾,而且还要顺势整顿江南。 因为没带皇妃宫女太监什么的,行军的速度很快。 上午从朝阳门出发,晚饭之前就已经抵达了通州。 到了第二天下午,就来到了武清。 武清也称河西务,乃是大运河上七座钞关之一。 大运河是大明最重要的商品来往干线,每日里南来北往的各式船只犹如过江之鲫。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流淌着银两的大河。 大明全国总共有八座收钱的钞关,除了九江关之外,其他七座全部都在大运河上。 来到武清这里,李云泽当即策马带人来到了钞关。 他没穿龙袍,也没有打出大纛。来到钞关的时候,守关的太监还以为是哪个入京述职的将领。 “参将以上每人一两,参将以下每人二两,货钱不计。” 抬起马鞭阻止想要呵斥的王承恩,随即询问“这武清钞关的过关价是怎么算的?” 守官的太监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碗懒洋洋的看着李云泽“你是几品武官呐?” “在下龙骧军第三营都司。”李云泽随口编了个身份“听你所说,武官要缴钱,文官不用缴?” “你要是龙骧军曹总兵,那你也不用缴钱,过多少货都行,只要给咱家意思意思即可。” 那太监嚼了嚼嘴里的茶叶,再吐在地上“可你一个小小的都司,那就每人二两银子一文不能少。至于说文官,老爷们可都是免税的。麻溜的赶紧交钱,爷还要回宅子里享用。” 都司乃营官,已然是正四品的中阶武将。 可在太监的口中,不比那些把总们强多少。 “原来如此。” 笑容满面的李云泽,示意一旁早已经气的发抖的王承恩“让他把那个茶碗给吃了。” 王承恩此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这就是全天下太监们的老祖宗了。 在皇帝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王承恩当即下马跑过去,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扇过去“小畜生,活腻了你!” 太监被打蒙了,愣愣的捂着脸看着王承恩。 他是魏忠贤时期花钱找门路外放到这武清钞关的,压根就不认识一直在信王府做事的王承恩。 守钞关的太监与税吏们急忙围拢过来,而随行护驾的曹文诏等人当即拔刀前冲。 百余骑兵拔刀围拢过来的威势,吓的钞关众人不知所措。 这还不止,随着曹文诏一声令下,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当即冲出来数百骑兵,呼啦啦的将钞关这里堵的水泄不通。 钞关众人心胆俱裂,他们知道今天这是遇上大事了! 一口气抽了十几个大比兜的王承恩,这才恨恨的吼“瞎了你的狗眼!皇爷在此!” 面色平静的李云泽直接策马入钞关“把账簿都拿过来。”??? 大队人马入关之后,王承恩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小畜生算你倒霉,别说老祖宗不照顾你,自己把茶碗给啃了,别牵连家里人。” “老祖宗,您,您是” “王承恩!” 正文 第十五章 钞关与盐务 王承恩跑进钞关的时候,李云泽正在翻查账本。 “纯属胡说八道,连账目都对不上。” 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云泽,翻看一会就看出了内里的猫腻。 无论是入账还是出帐,所有的账目全都对不上,感觉就是完全为了应付差事胡乱填写的。 随手将账目甩在了王承恩的脚下“你们这些镇守太监,就是这么为天子效力的?” 王承恩屁话不敢多说,直接叩首口称死罪。 看着唯唯诺诺的王承恩,气不打一出来的李云泽,挥舞着马鞭走出了钞关。 大明真的是烂到了骨子里了,区区一个钞关就已然是烂到了这种程度,更别说是整个天下了。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顶替崇祯了,这要是顶替了李自成多简单,直接打碎了一切重头再来。 那样的话,也算不得拯救大明,而是新建大顺了。 心情烦闷的李云泽来到运河边上,正要长叹口气,目光就见到了一艘挂着旗的官船毫无阻拦的越过钞关。 用力捏着手中的马鞭指向那艘官船,转头看着曹文诏“拦下来!” 来到大明时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云泽其实也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主线任务。 平息流寇甚至是扫灭鞑虏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扫平大明的污秽! 拥有差不多两亿人口的大明,经济发达科技昌盛,居然落到被屠灭过半,沦为奴隶的下场。 不是大明不能打,也不是大明没有实力,而是身体里的毒疮烂肉太多! 大明自己没问题,哪怕天灾边患一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泽对这方面看的很重,正好又因为钞关的事情被点燃了怒火,现在看到堆满了货物的官船直接闯关而过,这团怒火已经是冲破天灵盖了。 曹文诏此人能力出众,而且对皇帝忠心耿耿。 听到吩咐当即上马,带着百余亲卫沿着河岸追上去张弓搭箭。 箭如雨下,那艘官船顿时满满当当被钉成了刺猬。 官船上一片混乱,等到曹文诏大喊威胁要用火箭的时候,官船这才落帆靠岸。 “尔等是哪个卫所的?”船一靠岸,就跳下来一个员外郎装扮的胖子,气急败坏的跳脚喝骂“这可是松江徐家的船!我家老爷一张片子递进衙门,就能要了尔等的狗命!” 曹文诏等人冷笑不止,手握刀柄。 如果不是李云泽策马过来了,他们当场就得拔刀砍了这满嘴喷焚的狗贼。 大明朝的军队,风评一向都很差。 “松江徐家?”策马而来的李云泽有些疑惑“哪个徐家,徐家汇的徐家,还是华亭徐家?” 松江府有两个大名鼎鼎的徐家。 一个是徐家汇的徐家,也就是徐光启。 还有一个是华亭徐家,也就是搬到了严嵩的徐阶。 “当然是华亭徐家!” 那员外一脸的傲然之色“我们徐家先祖文贞公可是内阁首辅!” “是嘉靖朝的首辅。”李云泽提醒他“这么多年过去,骨头都化了。” “大胆!”员外伸手指着李云泽“竟敢辱及文贞啊!!” 曹文诏直接抽刀上前,斩落了他的手掌。 李云泽微微蹙眉“话还没问完呢。” 跳下马的曹文诏上前,用绳子系住惨叫的员外手腕伤口处,再招呼亲兵过来涂抹伤药包裹起来。 “徐家现在有何人出仕?” 面对询问,面色惨白的员外不解询问“你是何人?” “大明皇帝。” ‘Σ(°△°|||)︴’ 惊恐万状的员外看向众多甲胄鲜明的精锐军士,神色惨然“冲撞圣驾,活该。” “说的不是这个事。”李云泽不耐烦的摆手“朕问你,华亭徐家现在可有人出仕?” “并无。” “既然无人出仕,为何你们能用官船?” “途径钞关,为何不停船交税?” “这是官船,你们为何在船上运货?” 面对李云泽一条条的询问,员外无言以对。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对皇帝说,这在大明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你好我也好的事啊! 看着满脸死气的员外,李云泽沉默片刻“带上船还有人上路,到了松江府的时候,朕要亲自问问徐家的人,这都是凭什么!就凭他们家有四十万亩地?” 看着李云泽调转马头离去的背影,员外急切叫嚷“万岁,万岁!这都是小民的错,是小民背着主家干的!与徐家无关呐~~~” “别喊了,喊什么也没用。” 曹文诏懒洋洋的翻身上马“等到了锦衣卫的手里,他们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回到军营之中,李云泽当即将随驾的温体仁喊来。 “拟旨,向全天下招募八大钞关税吏。良家子弟皆可报名,通过考试即可出任税吏。” “原各处钞关税吏与镇守太监全部撤职查办。” “王承恩,你重新挑选一批镇守太监,此后他们在钞关之中只负监管之责。再令锦衣卫于每个钞关都安置暗装。” “无论是税吏太监还是锦衣卫,都要有保人。一旦再出问题,保人连坐。”23sk “再有,今后各处钞关无论文武百姓勋贵皇亲,全部都要给朕交税!谁敢不缴,皆以欺君论处。” “先这样了。” 那边温体仁很快就将圣旨写好,当然不可能是李云泽的原话,而是用他的文采进行修饰。 之后李云泽拿出大印盖上,温体仁再用内阁印信附属。 一道通行天下的圣旨,就此完成。 “东厂,锦衣卫,还有户部。每年至少要组织两次联合审查,对每处钞关进行查账。” 在这个通讯手段非常原始的时代里,暂时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安排完钞关的事情,李云泽没有多做停留,带着龙骧军三个营上万人马,沿着大运河快速南下。 一路途径临清,淮安等地钞关,也是直接查账清理,见到有不交税的船只,直接扣押一路带走。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御驾已经来到了扬州城外。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的扬州城,李云泽心头最先浮起的念头就是‘老子就是崩断牙,也绝对不能允许鞑虏入关!’ 锦衣卫中的力士竖起了大纛,上万龙骧军军士们军容整齐,单单是看着就极具压迫感。 虽然只训练了几个月,可一来曹文诏有本事,训练有方。 二来虎贲龙骧两军都是每日操练,七日两休。 比起那些十日一操,一月一操甚至整天拿锄头的明军来说,精气神方面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原因也很简单,舍得砸钱。 吃得饱穿得暖待遇高,而且还被视为天子亲军,当然不一样。 城门外迎接李云泽的人有很多。 除了扬州府与盐政衙门的人之外,还有从江那边过来的应天府一众大员,应天府留守太监,魏国公徐弘基为首的一众勋贵等等。 可以说,整个江南有威望有权势的大人物们,全都集中在了这儿。 众人迎驾之后,徐弘基主动出头“万岁,臣等已在瘦西湖畔为万岁修缮了行宫” “不用那么麻烦。” 李云泽甩了记响亮的马鞭,策马直奔城门而去“去盐政衙门。” 此话一出,多少人当即为之色变。 自古以来就有一个词叫做‘盐铁专营’。 因为太赚钱,所以必须要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唐宋时期,盐税收入甚至能够接近财政收入的一半水平。 人可以不用铁器,却不能不吃盐。 以大明的人口基数来说,每年消耗的盐是非常惊人的。 相应的,应该收取的盐税也会是一笔巨款。 北宋时期,两淮的盐税就高达一千五百万贯以上。 后来的满清,初期人口数量远不如大明,盐税也在五百万两以上,到了后期更是高达一千三百多万两。 而大明的盐税收入是多少? 两淮盐课银六十七万两! 相比起前朝后世,盐税收入差距几十倍。 大明每年的盐产量高达六亿七千万斤,此时因为连年灾害物价飞涨,江南地区的盐价已经飙升到了每斤三十文的高价。 这还不算最高,到了崇祯末年的时候,每斤盐的价格甚至高达八十文之多。 就按每斤三十文计算,大明百姓每年消费食盐的支出,超过了两千万两。 而大明在盐业上的收入,只有区区的六十七万两,连零头都不够。 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出现了。 这么多的钱,都去哪了? 看看这繁华至极的扬州城,看看那些住满了美人,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假山水池的盐商宅院,或许就能明白个大概。 李云泽决定整顿盐务,而且是从源头上彻底整顿,彻底废除那些极度混乱的盐引制度。 这也是他此次下江南必须要做的重要事情。 为了打赢与盐商们的这次战争,李云泽不但带来了龙骧军,还在现代世界里订购了天量的食盐。 背靠工业化时代的李云泽,最不畏惧的就是打一场物资战争。 大明年产六亿七千万斤的盐,在现代世界里也就是三十来万吨。 而现代世界之中,单单是华夏的盐产量就高达数千万吨之多。 这就是工业时代的威力! 李云泽在现代世界之中,通过离岸公司订购了三十万吨的食盐,总价格也就是一个多小目标。 他从这边带过去几百公斤的黄金,轻松就能够搞定。 径直来到盐政衙门的李云泽,上来就是做一件事。 查账! 正文 第十六章 朕劝你耗子尾汁 盐政衙门的账目,只能说是没有账目。 翻阅了众多历年的账簿之后,李云泽表示这踏马的都是什么玩意。 账簿记载的乱七八糟。 日期混乱人物混乱,就连数字都混乱。 就像是其中有一页记载的是,某年某月,交付盐商某某盐引若干。 若干究竟是多少,盐商又为了盐引花了多少钱? 一笔没记。 还有就是,某某年某月,从盐场出盐若干。 哪家盐场出的盐,究竟是出了多少,又是出给了谁? 一笔没记。 这种账簿,李云泽直接甩手砸在了巡盐御史张养那胖乎乎的肚皮上。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一声冷笑“你就是这么做巡盐御史的?” 没人想到,那张养居然敢在这个时候顶嘴。 “万岁,臣是进士出身!” 看着一脸正气的张养,李云泽有些愣神“什么?” 张养愤慨的说“臣是进士出身,却要整天做些迎来送往,记账算数的下贱之事。臣不服!” 这下李云泽终于是听明白了,他看向张养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沙雕。 “呼~~~” 李云泽抬手揉着额头“直接说,你有没有贪墨。说实话,外面都是锦衣卫,朕劝你耗子尾汁。” “臣这些年,总共侵课四万七千余两。” 张养真是好样的,当着皇帝的面居然毫无愧疚的说出这种话来。 “臣居扬州,大不易。在这儿随便宴请一场,都要花费上百两的银子。臣若是不侵课,根本没办法维持体面。朝廷给的俸禄太少了。”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张扬,沉默了片刻的李云泽,随便敷衍了一句“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目光示意矗立一旁的骆养性“把他挂到旗杆上去!” 徐弘基等人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抬头就见到了挂在旗杆上的巡盐御史。 众人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这可是巡盐御史! 别看只是个七品官,可两淮的盐务都归他管,绝对的位卑权重。 可这才多久的功夫,人就挂旗杆上了? 一排甲胄明亮的甲士拦住了众人“行辕重地,无旨意不得擅闯!” 灵璧侯汤国祚上前怒喝“大胆!我等乃是朝廷勋贵!” 回应他的,是一连片的抽刀声响。 在江南之地作威作福惯了的汤国祚,被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你们是要造反呐!” “谁要造反?” 手持马鞭的李云泽大步走了出来,目光扫过眼前众人,最终落在了站在最前边的汤国祚身上。 “你是哪个?” “万岁。”汤国祚急忙行礼“臣乃灵璧侯汤国祚。” “哦。”李云泽点头“朕听说过你。” 汤国祚心头一喜,新皇帝居然知道自己,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李云泽这边就跟上了一句“在魏逆的名单之中。” 汤国祚‘(°ー°〃)’ “你出钱给魏忠贤修过生祠是吧,还因此得了太子太保?” 满头大汗的汤国祚浑身颤抖“臣,臣” 臣了个臣的,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确是干过这事儿,当着皇帝的面没办法狡辩。 “朕此次南行,就是为了清理魏逆余孽。”李云泽的目光玩味“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就遇上了你这个余孽。” 魏逆余孽是个筐啊,谁都能装进去。 九千岁哪怕是死了,也还是一遍遍的被李云泽拎出来用。 没办法,太好用了。 听出来李云泽的语气不对,魏国公徐弘基急忙上前行礼“万岁,臣敢担保” ‘啪!’ 一声响亮的马鞭,打断了徐弘基的话语。 李云泽的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朕允许你说话了?还是说,你瞧不起朕?” 徐弘基无奈苦笑,他已经明白了,皇帝这是要拿他们作筏子立威啊。 可没办法,他只能是跪下行大礼“臣,不敢。臣,有罪。” 勋贵们看似权势滔天,可本质上与太监一样,都是依附于皇帝而存在。 皇帝要修理你,乃至于除爵。 你能怎么办?造反吗? 别人不清楚,可徐弘基却是清楚的很。 龙骧军三个营九千大军,此时就在皇帝的身边。 而另外两个营六千兵马,则是由剿灭了赣南流寇夺天王的曹变蛟带领,此时就驻扎在应天府城外! 这位陛下,早防着他们呢。 应天府的兵马数量更多,可战斗力却是不值一提。 当年几十个倭寇就能一路杀到应天府城下,简直就是丢尽了脸面。 李云泽身边的龙骧军,全都是实打实没有吃空饷的,而且待遇高训练严,战斗力远不是江南废材明军可以应对的。 别说应天府的这些勋贵们没有胆量造反,就算是有胆量,他们也做不到。 见到徐弘基服软,李云泽的目光再度转向了汤国祚。 “汤和盖世英雄,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子孙。既然你这么喜欢巴结魏忠贤,那就去魏忠贤的老家为他守墓去吧。至于灵璧侯的爵位,看在汤和的面子上,择族中贤能继承。” 汤国祚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的爵位没了! 可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当场跳起,对着皇帝饱以老拳? 别开玩笑了,就算不怕自己被千刀万剐,也怕祖辈相传的爵位被除爵。害怕历代祖宗的牌匾被锦衣卫砸成碎块。害怕上了刑场的时候,九族们都在身边咬牙切齿的唱‘谢谢你!因为有你,九族埋一起!’ 最终,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汤国祚,颤颤巍巍的行大礼。 “臣,谢恩。” 李云泽转身回了盐政衙门,外面的众人默默的注视着,注视着身形佝偻的汤国祚一步一晃悠的离开。 这一刻,常年在江南横行无忌的众人,终于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畏惧! 这就是皇帝啊,一言可定生死,一言可决兴衰! 众人散去之后,扬州城的诸多大盐商聚集在一起,紧张的进行磋商。 “现在怎么办,皇帝摆明了是奔着盐务来的!” “朝中的关系,勋贵的关系,皇亲国戚们的关系。平日里花了那么多钱,就该这个时候出力!” “你别扯了,朝中现在哪里还有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大佬。” “勋贵什么样,之前你们也都看到了。一位侯爷啊,皇帝一句话就给摁死了。” “皇亲国戚们或许有点用,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要不,咱们罢市?” 激烈的争吵陡然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多看向了那位提议罢市的盐商。 那人连连摆手“我就是这么一说。” “这倒也是个办法。”说话的人是江春,整个两淮盐业真正的大佬。 无论是官盐还是私盐,江春都是做的最大的那个。 端起茶碗,用盖子轻捋着茶叶。江春慢悠悠的说“不过不是现在。” “这是两败俱伤的招数,就算是逼迫皇帝暂且退让了,可也是把皇帝给往死里得罪。以后还想能有个好?” 江春的眼神犀利“这位皇帝,与以前的可不一样。” 他伸手指着盐政衙门的方向“他来扬州,是骑着马,带着军队来的!” 江春加重了语气。 “这是一位马上皇帝!” 马上皇帝与整日里待在紫禁城里的皇帝,那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李云泽还那么年轻,真要是得罪死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勋贵都能轻松摁死,更何况是一群盐商。 众多盐商们齐刷刷的说“还请江爷拿个主意。” “首先,大家伙要准备好出血了。”江春慢吞吞的喝着茶水“等皇帝要谈盐务的时候,要多少咱们就给多少。” 此话一出,堂屋内顿时炸了。 情绪激动的盐商们七嘴八舌,各种激烈争吵。 一直到江春重重的将茶碗搁在桌子上,众盐商们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你们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江春面色有些狰狞“皇帝的刀,已经架在了咱们的脖子上!这个时候还想着好事,真当皇帝是个好说话的?” “你们知不知道,皇帝这一路南下灭了多少人?大运河上的钞关,全都被灭了个遍!” “江行首。”有盐商出言“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也不能皇帝要多少给多少啊。先不说能不能拿出来,就算是能拿出来,可以后年年要怎么办?” 江春冷笑一声“皇帝都带着刀进了扬州城了,你们还在装傻充愣。” “按照盐务上的规定,该交多少就交多少。真要是要多了,那就哭穷。总之,就是要想尽办法先把皇帝给送走。大明这么大,他总不能一直盯着咱们扬州吧?” “只要皇帝走了,以后再交钱什么的,自然也就有了商量的余地。咱们有的是办法!” “当然了,皇帝若是真的把咱们往死路上逼,那就鱼死网破,罢市!” 喘了口气,江春再度端起了茶碗。 “再有就是,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喜好,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先皇喜欢当木匠。现在这位陛下,我看他年轻火力壮,咱们就先挑一批美人儿献给他。” 有盐商出言反驳“皇帝三宫六院的,还能缺了美人儿?” “糊涂!” “宫里的美人都讲究一个端庄守礼,咱们要送皇帝没见过的风情。” 江春眯起了眼睛“少年慕艾,当然是要挑与众不同的。咱们江南,最不缺的就是与众不同的美人儿。” 正文 第十七章 糊涂!等我剿灭了你们这些奸商,全都是我的! “我可真是瞎了眼了,居然看这玩意。” 盐政衙门里,关上手机的李云泽一脸的意难平。 他在现代世界的时候,下载了许多的影视剧还有综艺节目,用作在大明时空里的消遣。 刚刚随手点开了个内娱综艺看,然后就被恶心到了。 “太扯淡了,一群装哔犯在那儿给我演如何装哔?” 看娱乐节目就图个高兴欢乐,可这节目却是看的要长针眼。 这种节目居然还能有滋有味的存在,这可真是咳咳。 “皇爷。” 门外的王承恩恭声禀报“魏国公徐弘基请陛见。” 被收拾了一通之后,嚣张惯了的江南勋贵们,总算是学会了什么叫做规矩,现在也是老老实实的开始走程序。 “叫他进来。” 号称江南第一人的徐弘基,进来就是恭敬行礼,将流程走到一丝不苟。 “臣,徐弘基。觐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赐座。” 王承恩搬了个凳子过来,徐弘基道谢之后坐了半边屁股上去。 这种姿态通常都是求见他的人做的,徐弘基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有这么一遭。 心情不佳的李云泽板起了脸色“魏国公有何事?” “万岁。” 姿态摆的很低的徐弘基,恭敬的说“江南百姓得闻万岁驾临江南,欢呼雀跃喜极而泣。臣受江南百姓所托,特请万岁移尊驾洗尘,以臻江南百姓得沐天颜。” “江南百姓?” 李云泽一时感慨“你口中的江南百姓,都得是万贯身家起步吧。” 这话说的徐弘基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只能是低着头假装自己是聋五。 原本并不想去做这些表面工作的李云泽,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机,当即点头“盛情难却,那就去吧。” 他宁愿去应付那些‘江南百姓’们,也不愿意再看装哔犯的表演。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扬州城,出城之后直奔瘦西湖而去。 扬州瘦西湖,在名气上不如杭州西湖。 不过从景色上来说,那却是丝毫不差。 烟波浩渺的湖面映照着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树。 一眼望去,景色优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那些敲锣打鼓放鞭炮的,还有脚下撒着黄沙铺着毯子的道路,全都影响到了李云泽的心情。 岸边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江南百姓’。 那些勋贵文武,名流士绅自不必多言。更多的还是衣着华贵手戴宝石做员外装束的‘百姓们’。 看着他们那大腹便便的肚子,油光满面的脸庞,还有粗壮的脖子,李云泽当即就笑了。 “大明全天下的百姓若都是如此,那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居养体,移养气。 衣食住行都受用的好,还整日里被人奉承,也不用下田去干活劳碌。 ‘江南百姓们’长成这个模样,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着眼前就在瘦西湖边上的庄园,李云泽随口询问“这是哪儿?” “万岁。”徐弘基当即应声“此地乃扬州义商江春的别院,名曰无垢园。” “无垢园?我还十一郎呢。”李云泽落下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听的徐弘基楞了神。 “十一郎?哪家的十一郎?先帝有十一子?” 这里是典型的江南的庄园,山水园林与徽派建筑交映成辉。 园内有引自瘦西湖的活水,蜿蜒流淌点缀池塘泉水。 各处的假山怪石,全都是从太湖船运而来。 经过石匠的精心打磨,看着就极具美感。 园内按照风水与美学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珍贵树木。 明明此时正是日正当空,可行走在园内却是树荫蔽日,草木葱荣。 园内既有高耸的楼阁,也有就在瘦西湖边上的水榭。 亭台楼阁点缀在山水绿荫之间,极有韵味。 从未见过这种山水园林美如画的李云泽,越看越是惊叹“紫禁城里的御花园跟这里比起来,就是个乡下草棚子。” 江春当即出首行礼“陛下,草民愿将此园献于万岁。” 像是这园子的地段与内部装饰什么的,没有个几十万两下不来。 换做别人或许会惊叹江春的大手笔,不过对于已经见惯了金银的李云泽来说,压根没必要。 ‘糊涂!等我剿灭了你们这些奸商,全都是我的!’ 笑而不语的李云泽摆摆手,继续左顾右盼的前行。 设宴的地点位于园内最大的一处假山之前。 这处假山不但造型有韵味,而且还引用了一墙之隔的瘦西湖的湖水,能从假山上形成泉水缓缓流淌而下。 泉水淌入山脚下的水塘之中,一座诺大的平台就修建在水塘之中。 假山奇峻,泉水潺潺,睡莲花开,鸳鸯双飞。 好一幅人间仙境般的优美画卷。 就是走上平台的那些‘江南百姓们’的形象,有些煞风景。 水中台的面积不小,可除去大批的锦衣卫以及随行文武,外加江南勋贵与地方大员之外,也就只有区区十余名‘江南百姓’得以入席。 “万岁。” 眼见着气氛不错,徐弘基主动帮忙敲边鼓“此处乃整座无垢园,景色最美之地。于此处得闲聚三友,笑谈风月中。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听你所言。”看着一脸缅怀陶醉之色的徐弘基,李云泽微微转首眯眼“你好像经常来的样子。” “臣,臣只来过两次而已。” 眼看着徐弘基陷入尴尬境地,江春那边急忙出面解围。 “陛下,草民等人为万岁准备了歌舞。” 李云泽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哦?那就来吧。” 不大会的功夫,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姑娘,就缓缓步入平台。 姑娘身量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六以上。 鬓发如云,桃花满面。五官明媚大气,肩颈线条相当漂亮,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陛下,这位乃是江南大家,有南曲第一之美名的横波姑娘。”笑容满面的江春做着介绍“特为陛下带来了精心准备的曲目。” 李云泽含笑点头“那就开始吧。” 顾横波唱起了南曲,音调方面绝对是非常专业。 只是,李云泽压根就听不懂,因为顾横波唱的是海盐腔。 江南众人都听的很陶醉,甚至还有附着节拍的。 听不懂的李云泽,只能是欣赏美人了。 能够被挑选送到他的面前来,那各方面的条件自然是顶尖的。 李云泽的目光之中满是欣赏,而关注着他的人全都是心中窃喜。 少年慕艾,年轻的皇帝若是能沉湎于美色之中,那他们可就真的能安心了。 一曲终了,顾横波上前行礼,李云泽招呼王承恩“赏她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可不少,都快赶得上龙骧军军士一年的俸禄。 可在顾横波这种级别的大家这边,二十两银子也就勉强打个茶围的程度。 妹子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轻挑,被许多人看在了眼里。 心中暗自喊‘糟’的江春急忙补救“横波姑娘仰慕陛下,愿追随陛下鞍前马后尽心服侍。” 不过才十余岁的顾横波,很明显还没老练到能轻松控制自己的情绪。 哪怕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可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不满之色。 她喜欢的是才华横溢的俊书生,压根就没有去京城做金丝雀的打算。 她可不想进皇宫这辈子出不来! 李云泽不置可否的摆摆手“能够追随朕鞍前马后的,只有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猛士。” 随即,目光落在了江春的身上“听说你是盐务行会的行首?” “这个”心知正题来了的江春,笑容更盛“都是同行抬爱,草民” “朕问你是与不是。”李云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不懂话是吗?” 之前春花与秋月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 脑门冒汗的江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皇帝的威严! 之前商议的时候,就觉得皇帝也就那样。 可当真正面对一位强势天子带来的威压的时候,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真的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陛下,草民正是盐务行会的行首。” 李云泽微微拢手环顾四周“盐商都站出来。” 不大会的功夫,畏畏缩缩的站出来了十余人。 “朕要整顿盐务,正好你们都在这里,那就不用挨个通知了。” 李云泽缓缓站起身来“从现在开始,之前朝廷诸多盐法,全部取消!” 此话一出,宛如晴天里炸响了一声霹雳,瞬间就让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他们想过李云泽会整顿盐务,都有心理准备。 可却是没人想过,李云泽居然会直接废除盐法。 这可是砸了无数人的饭碗。 “从今以后,所有食盐全部转为朝廷专营,任何人等不得参与食盐生意。各地食盐铺子盐场盐矿盐池盐井等,全部转为朝廷所有,人员物资一律归入内府。具体的操作,全部由温爱卿负责。” 李云泽现在的身份是大明皇帝,做事情拿个总就行了。 具体的事情没必要他自己去做,交给手下人去办即可。 像是盐务专营这么得罪人的美差,他就便宜给了温体仁。 谁让温体仁是奸臣呢,奸臣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魏国公徐弘基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跳出来“万岁!不可啊~~~盐引之法乃祖宗钦定之法,岂可一言废之!” 李云泽没忍住,直接笑了“徐弘基,你家每年收多少盐务孝敬?” “你守应天,领后府,提督操江正好是官盐私盐的正管。两淮的盐发往江南各地,都要经过你的允许。” 说到这里,满脸好奇的李云泽上前一步,探身询问“一年至少得有上百万的孝敬吧?” “臣,臣,臣” 汗流浃背的徐弘基,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原因很简单,李云泽说的都是真的! “祖宗之法?尧舜禹汤是祖宗吧,他们还提倡要禅让呢。千年以降,遵守祖宗之法行禅让的皇帝有几个?” “这玩意可以糊弄蠢货,可糊弄不了朕!” 目光凌厉的李云泽环顾四周“朕行事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对大明有利!” “对大明有利,万事皆可行!” “对大明不利,万事皆可废!” 正文 第十八章 朕全都要! 李云泽才不会去和盐商们有来有往,明争暗斗的交锋许多回合。 他做事讲究一个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实力足够强的时候,那就去碾压。 皇帝大义在手,不知道去用的那是沙雕。 既然是皇帝,那就用皇权直接压制,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推行即可。 有本事你们造反啊。 李云泽正巴不得他们造反,正好一勺烩了。 要说钱说物资,背靠现代世界的李云泽,比起这些家伙们来说,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要说权势兵马,现在大明二百余年的威望还在,各地兵马文武大义上还是听皇帝的。 他们真要是敢造反,压根就没几个人会追随。 既然优势如此之多,那李云泽当然是要选择最为简单方便,最为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 一年两千万两的食盐销售收入啊。 管你是谁,敢跟他抢这条财路的,统统乃伊组特! “万岁!” 急疯了的徐弘基,直接跪下行大礼“盐务之事,纠缠之人众多。就连各地藩王王府也都是有盐引的!万岁莫不是连诸王的盐引也要废了?” 这事儿是朱元璋的锅。 年轻时候穷疯了的朱元璋,为了给子孙后代多弄些钱,就规定每年都给各地藩王王府发放一定数量的盐引,用以增加王府的收入。 二百多年过去了,藩王们早就突破了规定的数量,大肆贩卖盐引破坏市场。 皇亲国戚们都带头这么干,那各地的私盐贩子们卖起私盐来,自然是更加肆无忌惮。 而所谓的私盐贩子们,他们的来路非常复杂。 单打独斗或是小股行事的亡命之徒,小商小贩什么的那都是不入流。 真正的大私盐贩子们,都是真正的官盐盐商,各地勋贵士绅朝中大员等等。 在他们看来,王爷们能干的事儿,他们也能干。 反正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的顶着。 这些人都做了盐枭的结果,那就是官盐卖不出去,自然也就收不了多少卖盐引的钱。 这才是大明每年两千万两的盐款,可朝廷收到的盐税却只有六十七万两的真正原因所在。 急红眼了的徐弘基此时把这层纸给捅开,那就是在场众人的最后一丝希望。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顾念亲情吧。 真要是把皇亲国戚们都给得罪了,那天下可就不稳了。 若是皇亲国戚们能过关,那他们可就有话说了。 这些人没有前后眼,压根不知道大明未来十多年会面临着何等的绝望。 那个时候哪管你是什么藩王,直接就给做成福禄寿。 知道这些的李云泽,从未顾虑过他们。 要不是因为顶替了崇祯,要拯救大明。他早就拉起了队伍,砸碎一切从头开始了。 “诸王?”李云泽看着眼前的园林之美,心中想着的却是扬州城破之时,这里该是何等的血腥残酷。 “在朕眼中,能守护大明的藩王才是好的藩王。有损大明利益的,那都是国贼!对于国贼,朕从不手软。” 此话一出,平台上一片寂静。众人的心中,满是绝望。 这位皇帝太狠了,这是连亲情都不讲啊。 “徐弘基。” 感慨之后的李云泽,开始做事“免去你提督江防之职,江南各地水师诸军卫所,从此刻起皆由曹文诏统领。你可愿接旨?”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拿下江南各处的兵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论是为了方便之后做事,还是为了减少江南之地的破坏,收拢兵权那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跪伏于地的徐弘基,抬头欲辩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满脸狞笑的骆养性,手已经握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 他这才陡然回过神来,皇帝这是在南下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他们动手了! 毫无疑问,他但凡敢吐出个‘不’字,明年的今天那就是他全家的忌日了。 颤颤巍巍的徐弘基俯首“臣,遵旨。” “算你识相。”李云泽面露遗憾之色“其实在你们过江之后,曹变蛟那边就已经拿着圣旨接管了应天府城防与水师。” 平台上许多人顿时面如死灰,皇帝下手太快了,也太狠了。 “温体仁,去处置盐务之事。” 知道自己要背锅的温体仁,同样是别无选择“臣领旨。” “曹文诏,封城出兵,剿灭各地盐枭。” 早已经枕戈待旦的曹文诏,当即大声回应“臣,领旨!” “骆养性,抓人严审。” “臣领旨!”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骆养性,领旨之后大手一挥“拿下!” 一众锦衣卫们蜂拥而上,将盐商士绅们全部拿下。 李云泽伸手指着瑟瑟发抖的江南文武与勋贵们“尔等随驾,不得擅离。” 他很清楚什么叫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控制住这些人,江南之地就算是想要作乱,也找不到几个有足够威望的人来领头。 没什么好多说的,这帮人必须全部带在身边,一个个的慢慢泡制。 反正前有魏逆大筐,现在又有了盐务这座坑,想装人太容易了。 因为这些家伙都不干净呐。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啊~~~” 背着手大步离开平台的李云泽,听到喊冤顿住了脚步。 他侧头看着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江春“三个月之前,朕就已经派遣锦衣卫与东厂的人手过来暗中查访。” 迈步走到被锦衣卫摁住的江春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明面上是盐商,背地里却是两淮最大的私盐贩子,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贩私盐都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当官盐来卖了!” 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直接把江春给扇趴下。 “你还喊冤?别侮辱了冤枉这个词!” “还有你们!” 伸手环顾四周诸多盐商士绅“一个个的用官盐的渠道出售私盐,真是无法无天!” 李云泽的手指向了江南文武与勋贵们“你们能用银子美人喂饱他们,可却喂不饱朕。朕全都要!” 他离开了这处风景优美的平台,留下了一大群如丧考妣的人。??? 无论这些人之前多么的有名望,多么的有权势。 可是当直接面对皇权压力的时候,往日里的一切全都成为了笑话。 江南头面人物都被控制住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大势已去。 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上,李云泽还能做到这么顺利。 真要是换做后金破关,将大明最后的威严彻底打碎之后的时间来搞这些,必然会激起滔天巨浪。 看着李云泽离去的背影,一直没人搭理的顾横波捂着心口,呼吸急促面颊发热。 平台上的这些人,往日里哪一个不是跺跺脚就能让江南之地抖三抖的大人物。 可是此时在皇帝的面前,他们卑微的宛如蝼蚁。 这就是天子之威吗? 心灵上受到暴击的顾横波,媚眼之中只剩下了李云泽的背影。 这是一种完全凌驾于才华出众俊书生的魅力!属于真正男人的魅力! 繁华热闹的扬州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中。 大批龙骧军的军士,配合着锦衣卫满城的到处抓人抄家。 而扬州城,就是整个两淮之地最大的盐枭聚集地。 贩私盐的多是悍勇之徒,不愿意被抓的私盐贩子们拼命抵抗,不时就会爆发激战。 他们敢打敢拼,武艺也都很不错。 像是江春豢养的私盐队伍,人数足有上千之众,皆是从五湖四海招募而来的亡命之徒。 只是,真打起来的时候,局面却是完全的一边倒。 一方面是私盐贩子们手中只有刀枪弓箭,能有几把弩就很不错了。 至于甲胄什么的,那是压根就没有。 不是买不起,而是哪家的私盐贩子会穿着明晃晃的甲胄去贩卖私盐?这不就是在提醒各地官府中人,快来抓我啊~~~ 在大明,贩卖私盐自然是死罪,可私藏甲胄也同样是要砍头。 龙骧军人人披甲,铁甲的覆盖率更是高达七成以上。 不是李云泽买不到足够多的铁甲,而是弓弩手火枪兵们不需要。 装备上的巨大差距,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更何况龙骧军可是军队,有组织有训练而且有大义的名分。 对上那些全凭血气之勇搏杀的私盐贩子,战局自然是一边倒。 两淮的盐商全都是表面盐商,背地里的盐枭。 他们用盐商的身份勾连上下,获取渠道份额。 再用盐枭的身份贩卖私盐,赚取天量财富。 因为喂饱了江南上下,所以做事的时候完全无所顾忌乃至于明目张胆。 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各处存盐的仓库。 现在,这些仓库全都是主攻的目标。 此外还有盐枭们在各处的宅邸,庄园,别院什么的,也全都被拿下。 看着盐商们的家眷子女,哭哭啼啼的被抓走,李云泽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 他们在享受着私盐带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时候,也没有同情过深受私盐之苦的大明百姓们。 盐商们故意在官盐上摆烂,导致官盐无人问津,然后高价出售私盐来赚取财富。 他们家人的锦衣玉食,享用的都是大明百姓们的血汗钱。 奢侈的享用过百姓们买盐的血汗钱,现在就是付出应有代价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有大臣们去做事。 忙碌奔波大半天的李云泽这里,回到盐政衙门就去休息睡觉。 一觉醒来,已然是傍晚时分。 过来服侍的王承恩询问“皇爷,是否传膳?”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 李云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整顿盐务那是得罪了太多的人。 断人钱财啊,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有的是人敢做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李云泽选择了回现代世界去吃饭。 王承恩等人出去之后,他换好衣服开启了时空门,回到了现代世界。 一出来就是在自己租用的仓库里,看着仓库内堆积如山的食盐,李云泽摩挲着下巴笑了。 “就等着你们来打一场食盐战争,我有无限子弹。” 正文 第十九章 江南震动 扬州城是两淮之地盐务核心所在。 而两淮盐务,占据天下过半份额。 可也只是一半而已,大明各地的盐枭们多是。 西北之地用盐池之盐,蜀地用井盐,北地直隶各地吃长芦等地的盐。 两淮之盐之所以名气大,那是因为他们销售的范围是江南地区,赚的太多。 真说到产量的话,也就是一半多点。 这些产量,大部分都被当做私盐给出售了。 李云泽整顿了两淮盐务,并且直接宣布废除盐引,从此之后全天下的盐都转为专卖。 这就是断了全天下靠这个赚钱吃饭之人的财路,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反扑。 这些人的反扑无非文武二途。 文的就是请有分量的大佬出面说和,希望能够大事化小。 武的就是直接破坏食盐市场,让全天下的百姓们吃不上盐。 百姓们吃不上盐,那就要出大事,以此来逼迫李云泽退让。 当然了,更极端的就是直接干掉皇帝拉倒。 急眼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万岁,臣等查封扬州城内外各处盐仓,缴获私盐无数” 吃完饭归来的李云泽,直接打断了温体仁的话“无数是多少?朕懂算学,说具体的数字。” “这个。” 急着过来报功劳的温体仁有些麻爪“大概有二十万石。” 端起茶碗喝茶漱口,李云泽愤怒的笑着“温卿家,下次再有这么不靠谱的事,朕就安排你去琼州府做知县。” 温体仁缩着肩膀,鹌鹑似的叩首,怂的一批“臣不敢。” 此人毕生所求就是往上爬,让他做知县那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查获多少私盐一点都不重要,朕有的是盐。而且这是锦衣卫的活,你要做的不是这些。” 李云泽苦口婆心的搞教育“源头上你要立刻控制住各地盐场,运输上要依靠水师的船只,终端市场上,要安排好各地的盐铺。” “盐场那边烂到根了,之前各地盐场的管理要全部洗掉。提高盐工的待遇,确保他们的生活水准提升到不需要出售私盐也能过日子。” “水师这边把总以上全部审查,提高军士船工待遇,明确奖惩严格执行。设计好运力与航线,确保向各地的运输及时足量。” “最后的终端上,要尽快接手各地的盐铺。提升盐工待遇,给他们父子接替,薪火相传的安排。这样他们才会珍惜,会主动维护盐铺,打击私盐。” “你还要统计产量,计算消费额度,推断总体收入。对全国各地盐引的取缔要推进计划表,要安排好如何应对反扑等等等等。”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李云泽,重重的喘了口气“最重要的是,要确定一个全国统一零售价!” “这个价格不能过高,高了会影响百姓生计。也不能太低,不能低到亏本的程度。” 他起身走到了已经是彻底傻眼了的温体仁面前,温柔又和煦的说“这些,才是你这个盐务整理督办大臣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去查什么私盐!” “朕是缺那点能卖银子的盐的人吗?朕不缺盐也不缺银子!朕要的是整个市场,是确保供应,稳定民心!” 看着惊到发抖的温体仁,李云泽冷笑“朕要不是分身乏术,能用得着你?” 温体仁是真的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 皇帝是真的什么都懂啊,毫无疑问的圣天子! 他万分恭敬的重重叩首“臣,遵旨。” 别看之前说了那么多,实际上大都是属于具体的执行步骤。 这些执行步骤无论有多难,终究是能推行下去。 真正的核心关键点,在于确定全国统一零售价。 只要还有的赚,那私盐怎么都无法禁绝。 可如果官盐的质量上去了,而且还规定下一个百姓们能够接受的价格,这才是把私盐赶尽杀绝的大杀器。 有便宜干净安全的官盐可以买,谁还会去购买私盐? 没有了消费市场,私盐自然是要消亡。 “解决盐务最多是多弄些银两。想要解决大明根本性的矛盾,还是在于土地兼并。解决完盐务的事,就该找那些大地主们谈心了。” 李云泽这边,已经降低了对盐务的重视程度。 可在盐务上有着巨大利益的那群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废除盐引制,盐务全部转入官营的圣旨传出,立马就激起了惊涛骇浪。 每年两千万两银子的收入,朝廷拿零头,而拿大头的那些现在急眼了。 来自各地的奏章,宛如雪花一般的飞向扬州城。 不是痛陈官盐专营的弊端,就是吹捧盐引的好处。 还有大肆弹劾黑锅之王温体仁的,弹劾的奏章上简直就是把他说成了远超秦桧杨国忠的奸臣奸相。 老实说,人家温体仁虽然是个奸臣,可也没到秦桧杨国忠的份上,这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了嘛。 直接攻击李云泽的也有,说他违背祖宗之法,日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云云。 别的奏章,李云泽都给‘留中’‘淹了’。 而骂他的奏章,则是东厂番子们带着圣旨回去,好好教育他们什么叫做君王权威不得冒犯! 盐商们花费了大笔的银子,甚至就连内阁首辅的孙承宗都挨不过情面,写了一份劝诫的奏章。 谁都有亲朋好友,谁都有情面要讲,哪怕是孙承宗也不例外。 对于孙承宗的奏章,李云泽直接给他回了一封信。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你好生在辽东督促边防,别多管闲事。’ 官面上的动作之外,盐商们撒出大笔银子,开始在民间鼓动舆论风潮。 那些名仕士子们,开始到处游说演说,痛斥官盐专营是坏到流脓的坏事,还真让他们鼓动起了不少民众闹事。 舆论风潮对李云泽没用,现代世界的网络上,什么样的叫骂都有,他早就听皮了。 不过事还是要做,煽动大明百姓们闹事,那是要负责任的。 李云泽的回应非常简单,首先是直接公布了官盐全国统一零售价。 每斤官盐的价格,被定死在了十文钱上。 这个价格,甚至比私盐还要便宜许多。 虽说这会导致收入锐减三分之二以上,可在稳定民心上犹如定海神针。 价格一出,绝大部分的百姓当即回家。剩下的那些名仕士子们,则是直面锦衣卫与东厂番子。 身上有功名的,直接扒了青衫,褫夺功名。 之后再投入打牢之中,严加审讯。 常年受到优待的名仕士子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当即就有江南士林之中名气极大的张溥出头,带领一大群的文士学子们冲击府衙,赶走了锦衣卫从牢中救走了被抓的名仕,甚至为了泄愤一把火烧掉了府衙。 此事一出,江南震动。 “朕问你话呢。” 扬州城盐政衙门内,李云泽轻声相询“锦衣卫为什么会被一群学子赶走了?是人手不够,还是出门没带绣春刀?” 跪伏于地的骆养性用力叩首“臣御下无方,臣有罪。”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李云泽微蹙眉头“朕问你,为什么锦衣卫会被一群学子赶走!” “是。” 脑门贴在地上的骆养性,咬牙回应“带队的百户说,他们都是学子,是读书人,所以没敢动手。” “嘿,嘿,嘿嘿。” 再三冷笑的李云泽背起双手“锦衣卫究竟是天子鹰犬,还是那些读书人的爪牙?” ‘咚!’ 骆养性重重叩首“臣有罪!” “你啊。”李云泽摇头看着骆养性“原本打算等回京了就让你接你父之职,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义。现在看来,能力上跟你父亲差的太多。” 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骆养性这里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发誓,等会出去了立刻就把那个该死的百户给剁了! “此事不用锦衣卫管了,交由曹文诏去处置。” 李云泽摆摆手,转身走向了后面“论罪百户即可,他手下人也是听命行事。” “臣,遵旨!” 张溥带人劫狱,还烧毁了衙门。 从法理上来说,这已经是造反了。 而张溥所带领的复社,本质上是代表了江南之地的大地主,大商人,大资本家们。 李云泽现在不处置的话,等他开始解决土地问题的时候,张溥那边还会弄出来更大的动静。 既然他们赶走了办案的锦衣卫,那好,事情性质升级转为军队去处置叛乱。 满脸通红的骆养性回到锦衣卫住所,红着眼睛盯着那个坏事了的百户“张全,别说我不照顾你。自己去领锦衣卫的家法,不涉你家人。” 那张全‘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哀求“大人,救我啊~~~” 转过身的骆养性,只说了一句“刚才万岁问我了,咱们锦衣卫究竟是天子鹰犬,还是读书人的爪牙!你让我如何救你!” 此话一出,张全的哀嚎声顿时噶然而止。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没得救了。 “诸位兄弟。” 张全向着四周众多同僚叩首“张全无能,连累了锦衣卫的名声,死不足惜。只求诸位兄弟看着往日同袍的份上,照顾张全家小。我在这儿,给兄弟们磕头了!” 四周众人,都是心有戚戚。 锦衣卫世代相传,许多人都是几代人的亲戚朋友,看到张全的下场难免兔死狐悲。 可这事儿的确是他自己的错,那就只能是把怒火宣泄在那些名仕学子的身上。 一时之间,被抓捕来的名仕学子们的用刑力度,那叫一个快速升级。 之前锦衣卫还给这些读书人留了些许颜面。 现在的话 心中思索着如何借着张溥的事情,顺藤摸瓜掀开土地问题的李云泽,背手漫步在盐政衙门的后花园里。 不经意之间,他瞄到不远处的石亭里,居然有个妹子在画画! 正文 第二十章 尊师重道 李云泽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这次下江南可没带妹子一起来。 看着妹子的婀娜的背影,他疑惑上前。 脚步声不轻,可妹子也不知道是太过于专注画画没注意,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到,依旧是认真的执笔绘画。 来到妹子的身后,李云泽看清楚了妹子画是扇面,而且绘的还是兰花。 你要说纵古论今,讲彩说股,谈钱撩妹什么的,李云泽熟练的很。 可绘画这么艺术的事儿,那可就真是太为难他胖虎了。 等到妹子终于搁下画笔,李云泽憋出来一句“画的挺好看。” 妹子陡然转身,艳若桃花的俏脸上,闪过一抹欢喜之色,旋即转为惊讶。 垂下眼睑,屈身行礼“奴婢见过陛下。” 是之前在无垢园表演过南曲的顾横波。 “你怎么在这?” 这话问的顾横波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尴尬之后只能是低声回应“是锦衣卫的老爷们把奴婢带回来的。” 实际上的情况却是,无垢园平台上一片混乱的时候,她主动对锦衣卫表示自己是献给皇帝的妹子。 之所以这么说,或许是当时害怕被抓走,也或许是因为见识到皇帝的权势之后,心头有了别的想法。 这种事情锦衣卫可不敢牵扯,直接上报到了骆养性那儿。 一心想着要如何巴结皇帝的骆养性,当即就决定把顾横波带回了盐政衙门,安置在了后院之中。 从这里就能看出,骆养性做事方面的确是不如他父亲。 换做是经验老到的骆思恭,就算是想要巴结皇帝,也肯定是先把顾横波查个底掉,再找人专门仔细的进行检查。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万一对皇帝不利怎么办? 骆养性这里就不懂,大刺刺的就给带到了后院之中,甚至连检查都没有。 之后他被派出去办事,而李云泽忙着各种事务,这件事情居然一直拖到了现在。 李云泽也没多想,只当锦衣卫带回来的肯定没问题。 “抬起头来。” 顾横波娇躯轻颤,缓缓抬起了脸。 她从小就接受专门的教育,在展现魅力方面非常出众。 自从出京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斗过地主的李云泽,看着眼前着艳若桃花的俏脸,很自然的男人雄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懂乐器吗?” “奴婢略懂一二。” “会吹笛吗。” “会~~~” “是竖笛!” 带着一抹清凉的晚风呼啸不停,浓郁的夜色之下,顾横波成功的诱笛深入,与李云泽一起热切的讨论许久的音律。 隔江相望的应天府内,诸多江南之地知名商人们聚集在了一起,正在商讨大事。 “诸位,某只说一句。陛下斩了盐务,下一步作甚?是不是要动商税?商税之后呢,是不是还要动利钱田土?” “陛下还未过江,就已经先斩了盐务。等过江了,我等焉能得善终!” “咱们这位新陛下,做事条理明确,下手果断狠辣。某敢打包票,等过江了必然要拿咱们开刀。” “可咱们能怎么办呢,他是皇帝啊。现在就连应天府都被新军接管。” “诸位善人,贫僧有一策,愿与诸位善人参详。” “大师请说。” “把陛下的精力都堵在盐务上。只要用盐务扯住了,那就没精力去做别的事情。等到时间一长,自然还是要回京的。” “这个我们都懂,可凭什么用盐务去做羁绊。” “简单,把市面上的盐都扫光。百姓无盐可买,自然会闹事。” “盐这东西不愁卖不掉,而且能长期存放。现在定下的价格又便宜,咱们把盐买光了让百姓们买不到,大事可成。” “妙计!就让陛下好生见识一番,我等江南大家的财力。” “就这么办!咱们得让陛下知道,动了咱们那就是动了大明的根基!” 太仓县,复社众人聚集文社之中正在畅饮高谈。 “乾度兄。”江南名士吴昌时端着酒杯向张溥敬酒“此次得脱大难,全靠兄之力。敬兄一杯酒。” 张溥爽快的接下,饮酒之后笑言“来之为民请命,乃我江南士林楷模。岂可辱于鹰犬之手。” 复社一众人等纷纷大笑,笑声很是爽朗。 高中进士之后是个巨贪的吴昌时,转而看向了有着倾城之貌的李香君“有劳香君牵挂了。” 李香君乃歌技,她们这样的妹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才华横溢的俊书生脱离苦海。 很不幸的是,李香君现在选中的就是吴昌时。 听闻吴昌时被抓,她急匆匆的从应天府赶来太仓,好在过来之后吴昌时已经被救了出来。 眉眼如画的李香君举扇抿嘴,却不答话,转而相询张溥“诸位公子火烧县衙,不知朝廷可有什么说法?” 比起这些书生们来说,李香君明显是考虑的更为周详。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听闻皇帝就在扬州城,若是天子一怒,公子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爱慕李香君颜色的阮大铖闻言,当即捋须轻笑,展现自己的气度“我等乃是为民请命!朝廷能拿我等何。” 李香君对吴昌时有心,那是因为吴昌时年轻未娶。 而阮大铖这里,家中妻妾都有,她当然是不做考虑。 众多饮酒的公子们纷纷大笑言“没错,我等为民请命,朝廷又能奈我何!” 欢声笑语之中,屋外传来了惨叫喧哗之声。 急于在李香君面前有所表现的阮大铖,当即拍案而起走向门口“何人喧哗~~~” “咣~~~” 房门被猛然撞开,大批甲士举盾持刀,列出盾墙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屋内顿时一片哗然。 有些喝高的阮大铖,晃了晃脑袋爬起来大骂“哪里来的腌臜货,不想活了!” 他伸手就去推面前的盾牌“某家一张片子递入衙门,就把你们呃?!” 一把雪亮的长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 紧跟着又是一把长刀横扫而过,历史上投了鞑子剿灭义军的阮大铖的脑袋,当即咕噜噜的滚落在了地上。 之前还豪气干云天的诸位公子们,见到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有几个心理素质不行的,跟李香君一样直接吓晕了过去。 一身札甲的曹文诏大步走了进来,落下面甲环顾四周。 他的眼神非常锐利,社内公子们无人敢于与其对视。 “奉天子令,剿灭掳夺钦犯,火烧县衙之叛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有一公子忍不住的辩解“我等都有功名在身” 回应他的,是呼啸而过的长刀。 拎着刀的曹文诏再度环顾“还有谁?” 无人敢于多发一言,甚至有人都已经湿润了儒服下摆。 曹文诏在辽东镇的时候备受排挤,是李云泽慧眼识珠将其调入京师。 之后又委以重任,一路高升。 其对李云泽的忠诚度,绝对是高出天际线。 既然李云泽将这些人定为叛乱,那曹文诏绝对不会在乎这些人的身份。 他大手一挥“全部带走。” “将军。”有军士向曹文诏禀报“有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跟逆贼在一起的肯定也是逆贼。” “将军。”那军士压低了声量“太美啦。” “嗯?” 曹文诏疑惑上前几步,看着昏迷之中的李香君也是当即惊艳。 他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按理说见到如此美貌女子,自己收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曹文诏却是跟骆养性想一块去了。 有好东西,当然是先献给皇帝啊。 这世上可没什么东西能比军恩更重。 “带回去,送盐政衙门。” 身为天子的好处之一,就是有太多的人想要巴结。 很多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有好事上门。 最近这段时日,在李云泽的悉心教导之下,顾横波对乐器的了解愈发深入。 妹子心悦诚服,尊他为老师。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啄不能勃。 深知授液艰难的李云泽,尽心竭力的教授妹子乐器的使用方法,且极为用力的负责到底。 这天午后阳光微醺,李云泽坐在花园亭中的石凳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妹子对于师傅的鲍答。 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响,旋即消散无踪。 他并未理睬,一直等到妹子勾芡结束,整理妥当嘱咐妹子先回去,这才向着院门方向喊了一嗓子。 “谁来了?” 负责把守院门的王承恩应声“皇爷,是曹总兵前来复命。” “进来。” 身材微胖的曹文诏,小跑着进来行礼“臣,曹文诏。奉皇命清剿叛逆,现已将众逆拿回,请万岁定夺。” 说完之后,曹文诏双手奉上了一份名册。 认真翻阅名册的李云泽,看着上面那些熟悉的名字,嘴角噙笑。 “王承恩,拿朱笔来。” 拿着朱笔在类似吴昌时这种历史上投靠鞑子,甚至还随着鞑子清剿义军的人名字上画了个叉。 而忠贞不屈,最终殉国的陈子龙等人,则是写了个役字。 这些人会被罚去服徭役,为他们做过的事情赎罪。 至于张溥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则是直接写了个流字。 他们将会被送去琼州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那边渡过余生。 将名册和朱笔递给王承恩,嘱咐他交由骆养性去办理。 看着欲言又止的曹文诏,李云泽和善的问“还有事?” “臣于复社之中擒获一女子,据闻与逆贼吴昌时有染,不知该如何处置?” 真要是普通妹子,也不会在皇帝面前特意提出来。 曹文诏的那些小心思,李云泽清楚的很。 只不过他现在忙于教导顾横波,火气早已经消了许多,兴趣不是很大。 “什么人呐?算了,遣返原籍就是。” 曹文诏面露失望之色“臣领旨,这就将那李香君遣返原籍。” “等下。” 神色古怪的李云泽询问“你说她叫什么?” “李香君。”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诸位善人,咱们买光皇帝的盐 明末风云激荡,英雄豪杰多如繁星。 而名气最大的女子,自然是秦淮八艳。 下江南的李云泽可没想过搞集邮的事儿,他是一心一意奔着拯救大明朝来的。 毕竟在对付鞑虏之前,他得先把大明内部的问题给强行捋直了。 可手下人都看准了他是个贪花之徒,拼命的给他身边塞妹子。 大哥喜欢什么,小弟们就送什么这种事儿,那可真的是老传统了。 身为一个正人君子,为了避免李香君被复社的那帮蠢货牵连,他只能是勉为其难的接纳了妹子。 他这是为了保护妹子,绝无他意!  李香君被安置到了后院,交由顾横波去照顾。 毕竟是同行,以往还是有那么点交情的。 妹子们住的厢房连在一起,当天晚上因为太过紧张而惶恐不安的李香君,就听了一宿隔壁房间的教学过程。 翌日清晨,虽然天色已经发亮,但昨夜春风却是透过窗户送来了一股微凉气息。 听到太监们服侍李云泽起床,随即离开的动静,几乎一夜未睡的李香君,终于是停下了勾芡,宛如鱼儿吐泡一般叹了口气。 江南那边很快就传来了重大消息,各地盐铺遭遇大规模的抢购风潮。 翻看着送过来的大堆文书,李云泽问了一个在温体仁看来不可思议的问题。 “有没有盐铺的人乘机涨价牟利的?” 温体仁心说,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百姓们一日无盐就难受,十日无盐就要闹事啊。问什么有没有人牟利,想啥呢? 他急忙去翻看各地锦衣卫们送来的文书,之后找出来十几份“这些地方的盐铺乘机涨价出售。” “这些。” 李云泽晃了晃手中的十几份文书“涨价的人追赃缴罚,再开革出去永不录用。他们留下的工作岗位,就找他们的邻居来替代。一定要找熟悉的邻居,往日里有隙的那种最好。再行文天下各处盐铺,再有行相同之事者,一律照此办理。” 薪火相传的饭碗没了,居然还落到了往日里有仇怨的邻居手中。 虾仁猪心,不过于此。 抢购食盐什么的,李云泽从来都不担心。 那帮沙雕们,压根就不懂得现代工业生产的规模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真正需要严控的,是乘机涨价赚好处的行为。 这会极大的打击朝廷的信用,天子的名声。增加百姓们的负担。 李云泽想要拯救大明,那就要千方百计的给百姓们减轻负担,生怕饥寒交迫逼的他们把衣服一扯,高呼一嗓子‘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就算他弄来再多的物资,训练出再多的精兵猛将,也无法面对全天下的百姓。 应声之后,容貌威严的温体仁俯首询问“万岁,各地盐铺都告缺盐,可盐场每日产量有限,此事当如何处置?” “爱卿。”板起脸的李云泽询问“可有良策。” 心头暗喜的温体仁忙不迭的应声“臣有上中下三策,可解此事。” “哦?”李云泽心说你这跟我说三国呢“讲来。” 精神抖擞的温体仁,当即开始展现自己的才华。 “派遣锦衣卫抓捕各地囤积居奇之奸商,当为上策。” 端起茶碗的李云泽不置可否“嗯。” “加大打击盐枭力度,清缴其藏匿私盐加大供应,此乃中策。” 抿了口茶水的李云泽不缓不慢的轻哼一声。 “提高盐价,高到奸商们买不起,可做下策。” 不得不说的是,温体仁虽然是个奸臣,可能力还是有的。 这上中下三策,倒也不失为能应对此次抢购风潮的办法。 只是,李云泽用不着这么麻烦。 “打开铺子做生意,人家花钱来买盐,凭什么抓人。再说了,风潮带起来之后,百姓们闻风而动也来买,是不是连百姓们一起抓?糊涂!” “至于说清缴盐枭,你当盐枭是地里的韭菜,想割就能割的?急切之间到哪去抓盐枭去,收缴私盐更是遥遥无期。瞎扯。” 他放下茶碗微微摇头“最后,之前已经行文天下,定死了统一零售价格。朝令夕改说涨价就涨价,至朝廷法令于何处。乱来。” “告诉曹文诏,让他把长江水师的船都集中到扬州城外最大的码头去。” 打了个哈欠的李云泽起身“盐,朕有的是。喜欢囤盐简单,朕满足他们的喜好。” 大明的盐产量很高,足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可那是年产量,是要一天天的生产出来的。遭遇短时间的抢购,必然会导致供应紧张。 换做是别人,那就只能是用温体仁的计策来应对,结果毫无疑问的会焦头烂额。 不过在李云泽这边,这都不叫事。 扬州城最大的码头,就在城南的瓜州,与江对岸的镇江隔江相望。 原本极为热闹的码头,因为私盐生意的断绝而迅速冷清下来。 诸多靠在码头抗包为生的苦力,也因此失去了生计。 这些时日里,他们除了运送官盐的时候能够赚点钱之外,收入那是大幅度的减少。 心头不满的扛包工们,还在商议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大活。 “所有人去码头,那边全都是等着装盐的船!” 抗包的苦力们赶到码头的时候,入目所见江面上停满了水师的船只。 众人还在惊异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一旁不远处诺大的仓库大门洞开,守卫军士们大声招呼“都进来抗包!一包一文钱!” 这个价格一出,苦力们当即欢呼着冲向了仓库。 对于这些靠力气吃饭的扛包工们来说,扛个百八十包的根本不叫个事儿。 那可是上百文钱,足以养家半个月了。 跑进仓库,他们见到的就是堆积如山的盐袋,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多到数不过来的那种。 没的说,排队上前开始干活。 成百上千的扛包工一起动手,流水线一般运送盐包,没太久的功夫就装满了一艘船。 那边船只当即启航,沿着水道直奔规定好的目的地而去。 船上还有一队锦衣卫,负责全程押运与监管。 第二艘船很快靠过来,扛包工们再度忙碌起来。 从吃过早饭忙到午后时分,仓库内那堆积如山的盐包终于是被彻底清空。 领到了工钱的扛包工们,看着关上了大门的仓库,欢喜的数着铜钱准备回家。 然后有军士叫住了他们“都干什么呢,来这边干活!” 众人惊讶,另外一座仓库的大门被打开,进去之后又是堆积如山的盐袋! “哪里来的这么多盐?” 往日里哪怕是江春江行首家出货,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扛包工们奋力做事,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是运空了足足三座盐仓。 等他们拿着满满一大袋的铜钱准备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又有军士高呼“晚上还有活,有没有人愿意干的?” 码头四周点燃了无数火把,夜风之下猎猎作响。 第四座仓库的大门打开,同样全是盐袋。 有累到不行的扛包工,咬牙还要去赚钱。却是被聪明些的同伴拉住“傻啊,先回去填饱肚子再来干活!现在都没力气了,又能扛上几袋。” 吃完饭回来的扛包工们,奋力清空了第四座盐仓。 他们回家的时候全都是美滋滋的,今天绝对是大赚特赚。 虽说都是累的快要走不动路,可力气这东西回家睡一觉就有了,能换来铜钱比什么都强。 到了第二天一早,还在睡觉的扛包工们纷纷被同伴们的敲门声惊醒。 “码头上又来活了,还是一文钱一包!” 等到他们赶到码头上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昨天被清空的那几座盐仓的大门全都打开,里面已经再度堆满了盐包。 扛包工们面面相觑“哪来的这么多盐?” 几天之后,应天府的一群大商家们聚集在一起,也在喊这句话。 “哪来的这么多盐?” 他们在江南各地发起囤盐之后,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效果很不错,各地盐铺的存货被一扫而空,买不到盐的百姓们怨声载道。 就连之前已经有些销声匿迹的私盐,也是再度泛滥起来。 可没几天的功夫,大批质量极佳的食盐,就随着水师的船队投放到了江南各地。 大商家们再度扫货,可却是惊愕的发现,越扫越多。 只要拿得出银两铜钱来,那是要多少给你多少,整艘船的都包给你都没问题。 虽说现在盐价便宜,朝廷无论卖出多少都是十文钱一斤。 而且他们这些土豪们,手里捏着海量的财富。 可当货物供应的数量达到近乎于无穷无尽的时候,海量的财富也有花光的时候。 “大师,我们的银两都快用光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大师,现在百姓们看供货足够,也不去买私盐了,咱们囤的那些盐卖不掉怎么办。” “阿弥陀佛。”慈眉善目的弘度大师宣了个佛号“诸位务慌。虽说皇帝那边不断的出盐,可大明的盐产是有数的,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贫僧以为,这些或许是通过运河,从长芦乃至川蜀等地调运而来的官盐。” “不可能。”当即有人反驳“我家商船常年跑运河,压根就没有大量盐船南下的消息。” “也不一定要走运河,走海路也可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咱们都没钱了,这该怎么办。” “是啊,朝廷若是一直这么提供下去,咱们囤的盐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眼看着局势有些失控,那位弘度大师再度出言“诸位善人,请听老衲一言。” “盐产是有数的,皇帝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无论是从哪里弄来的盐,咱们只管买下就是。等到无盐可出,那倒是咱们哪怕是卖上一斤一钱银子,也有的是人要买。” “可是没银两了啊。” “呵呵~~~”抖着长眉毛的弘度大师,笑容极为亲切“老衲愿联络江南各处庙宇,行款于诸位。” 说白了,这就是典型的九出十三归。 寺庙出借信徒的香火钱,赚取大量的利息。还不上的话,那就没收抵押的田地宅邸。 无论能不能还上,他们都是大赚特赚。 否则那些僧人们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住的庙宇涂金抹银还有海量的铜器,外加大量的庙产土地都哪来的。 江南各地最大的行款方,就是各地的庙宇。 众人有些犹豫,毕竟行款不但有利息,还得有抵押。 弘度大师笑容亲切的颔首“诸位不必有顾虑。咱们这边金银铜钱要多少有多少,可朝廷的盐却是有数的。只要朝廷扛不住了,那就是至少几倍的赚回来!” “诸位善人,咱们买光皇帝的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曹变蛟的无间道 “人闲着的时候就容易犯困。” 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轰隆作响大型运输带。 运输带上堆满了一袋上百斤的盐袋,快速运转着直接穿过时空门,将盐袋仍向对面的盐仓。 忙着补货的李云泽,半边身子靠在时空门上维持两边时间的流速,无聊的刷着手机直播。 刷到了个展示汉服古风的直播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妹子的颜值很高,换上一套又一套的汉服转悠展示,至少形象上来说非常出色。 等看到妹子穿戴上明裳的时候,李云泽失笑评价“明装是对襟大袖,上衣下裳。你这窄袖短襦,曳地长裙不说,居然还是左衽,真是太扯了。” 大眼萌萌的妹子看到了李云泽的话,当即无辜的忽闪着大眼睛“我这都是买来的衣服,不懂这些。左衽是什么意思?” “左衽就是前襟向左掩,是古代夷狄服装的特色。隐喻就是沦为异族铁蹄之下。” “朱元璋建立大明后废元制,明装恢复唐宋制,乃汉家右衽。你要遇到较真的,那都得骂你。” “大哥好厉害,懂得真多。谢谢大哥提醒。”妹子一脸崇拜的做萌状“我现在就去投诉商家骗人卖假货。” 妹子略带嗲嗲的声音挺好听,而且态度也不错。 闲来无事的李云泽觉得孺子可教,随手就打赏个嘉年华过去。 “谢谢大哥~~~” 妹子惊喜的连声道谢,还主动献上了一段古风舞蹈。 能够看得出来,妹子有着很不错的舞蹈功底。就是完全没有古典的韵味。就是穿着古装跳现代舞。23sk 偷闲刷个直播的李云泽,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 网名‘会吐泡泡的小鱼儿’的妹子,在结束直播之后一改镜头前那温柔甜美的蠢萌形象,大刺刺的换上卫衣瘫在沙发上摆烂“现在直播越来越难做了,今天忙了这么久只收了一个嘉年华。” 过来收拾衣服的助理指点“那就找大哥,有榜一大哥比什么都强。” “嘿。” 翻个身的泡泡鱼趴在扶手上,无力摆手“刷个嘉年华就想要吃饭,吃完饭还想要有节目的榜一大哥,我可不敢找。”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又翻身躺着的泡泡鱼,大大咧咧的翘起了修长的腿“我眼光高,得是人中龙凤才行。” “我的意中人,得是气吞万里如虎,横行天下如等闲,谈笑间指点江山,落笔可决万人运。” “真是穿越剧看多了。”抱着衣服的助理打趣“那你得穿越回古代做皇后才能找到。对了,这些衣服” “衣服怎么了,当然是接着穿啊。” 肤色白皙的泡泡鱼,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大哥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呢。这衣服都是花了钱的,当然是要接着用。反正那大哥应该是不会再刷到我了。就算是刷到我,也没那么巧正好穿这套。” 持续了数个小时的工作,终于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困到有些睁不开眼的李云泽,拿起了对讲机“可以了,大家伙收工。赵工带大家去吃饭洗澡,奖金赵工现在就发。” 隔壁仓库传送带的那头,忙碌搬运货物的工人们停下了叉车,欢呼着收拾好东西下班回家。 他们开叉车一次能运几十袋的盐放上传送带,工作效率比大明时空的扛包工们强上太多。 李云泽走进时空门,对面是扬州城外码头附近的一座仓库。 他大半个晚上就能把附近的几座大型仓库给补满了货,江南的土豪们想要买爆他的货,搬座金山都不够用。 想玩,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时间来到崇祯元年六月初,江南的土豪们彻底扛不住了。 他们动用了海量的银钱,买来了如山一般多的盐。 甚至可以说,大明快两年的盐产量都被他们给买光了。 可哪怕如此,长江水师的船,依旧是一艘接一艘的运盐往各地,压根就没有停歇的意思。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么多的盐都是从哪来的。 这些时日里,土豪们囤货买下了过千万两的盐,直接就把银两都给用光。 不是说他们的身家只有这点银两,而是华夏的传统就是有钱就买地,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了田地上。 卖茶叶的还要买茶,卖丝织品的还要购生丝,卖瓷器的还要供窑,做纺织的还要维持生产,海主们还要造船出海。 土豪们维持生意的开销也很大。 真正现银最多的,实际上是盐商。 可惜盐商们现在是过街老鼠,都快被李云泽给打光了。 其他的这些大地主,大资本家们,山主海主们可没那么多的流动资金。 甚至于,大部分人已经是被逼上绝路。 这个时候,不甘心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铤而走险也在所不惜。 等到市面上终于再无大规模囤盐之事后,李云泽终于是动身离开了扬州城,南下过江直奔应天府。 天子驾到,按例是要地方大员勋贵们迎接的。 只是现在江南各地的头面人物们,此时都被李云泽留在身边,所以迎接的场面非常寒酸,只有小猫两三只。 至于名仕乡绅们,早已经是被吓破了胆,生怕给来个现场拿下,压根就不敢露面。 “万岁,臣曹变蛟有要事禀报。” 前往城内的路上,之前剿灭赣南流寇立功,之后奉旨接管应天府的曹变蛟,毫不犹豫的直接出首告发。 “说。” “忻城伯世子赵之龙,贿臣银八十万两,诱臣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曹变蛟这番话一出,李云泽身后的人群之中,当即就有个老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万岁!” 那老头哭喊着爬过来“臣子绝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这是赵之龙的父亲,现任的忻城伯赵世新。 “忻城伯勿慌。”李云泽微微转首眯眼“朕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曹变蛟,诬陷勋贵可是重罪。你可有证据?”李云泽严声喝问。 实际上曹变蛟早已经密报过此事,也就是血盟书昨天晚上才写好没来得及送过去而已。 现在的话,就是在演戏给猴子们看。 “臣岂敢诬告。”身形伟岸的曹变蛟,微微俯首不卑不亢“臣假意答应,还与赵之龙等人写下了血书盟约。他们阴蓄一批死士,偷藏军中强弩埋伏在城内,以行谋逆之事。” 此言一出,李云泽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瑟瑟发抖。 有血书就已经是死定了,更何况还埋伏了死士要对皇帝下手。 这真要是真成事了,以勋贵们与地方文武们的能力,说不得还是件好事情。 可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曹变蛟这个魂淡他玩无间道啊! 他都出首了,但凡参与其中的全都得完蛋。 偌大的队伍都停了下来,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 勋贵与地方文武们,都在暗自祈求自己家的傻儿子可千万别牵扯进去。 李云泽平静的看着曹变蛟,头盔之下那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坚毅之色。 “你负责何事?”停了半晌,李云泽方才问话。 “按照约定,臣领龙骧军两营军士负责封城锁消息,并且担保必能说服叔父曹总兵附逆。”曹文诏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血书,恭敬的递到李云泽的手中。 “嘿。” 翻身下马的李云泽,拢手而立看向前方的应天府成“安排的倒是挺周详。” 李云泽整顿盐务,得罪了一大帮在这上赚钱的。 严惩闹事的江南名仕学子,又得罪了一大帮人。 囤盐卖盐之事,更是逼的许多人到了倾家荡产的边缘。 再加上有风声传出,皇帝要把勋贵们全部除爵,要清缴利钱,要重新丈量田亩,要 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下来,有人想要狗急跳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毕竟只要解决掉李云泽,一切的事情都将归入他们所希望,所熟悉的正途之中。 在大明,搞掉弄事的皇帝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李云泽直立不动站在那儿,身后庞大的队伍甚至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谁都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朕本想着尽可能平缓的解决问题。”李云泽的神色有些黯然“奈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得闯进来啊。” “曹文诏。” “臣在!”顶盔贯甲的曹文诏上前一步,沉声回应。 “封城,做事。” 李云泽转过身,愤怒的笑了“无论是牵扯到谁,国公,侯爷,伯爷。一品,二品,三品。什么名仕,什么士绅,什么高僧,什么善人的。一个都别放过!” “臣,领旨!” “给你两个时辰做事。天黑之前,朕要入宫歇息。” 将手中的血书塞给曹文诏,李云泽要来一个马扎,就这么坐在马扎上默默的看着。 大队龙骧军浩浩荡荡的开向应天府城,不少勋贵们已经是直接吓晕过去。 这次,可真的是要九族一起唱谢谢你了。 能力出众的曹文诏,办事效率的确很快。 不到两个时辰就策马从城内归来复命“万岁,臣已斩杀城内刺客九十三人,擒获十五人。血书上附名者,除七人负隅顽抗被处置之外,余者皆已拿下。诸逆府邸宅院家眷亲族等,皆已严加看管。” “做得好。” 从马扎上站起来的李云泽揉着腿“给你加太子太保,曹变蛟升副将,加都督佥事。” 功高莫过于救驾,曹氏叔侄救驾有功,当然要赏。 “骆养性。” “臣在!”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别再让朕失望。” “臣,遵旨!” 李云泽翻身上马,直奔应天府城而去“抓紧时间,要尽快。” 应天府的皇宫,多年未曾修缮,早已经是破败不堪。 而且当初建造皇宫的时候,是填燕雀湖而建。 多年已降,皇宫内的塌陷情况非常严重,已经是影响到了整体的建筑格局。 策马来到殿前广场的李云泽,看着眼前一派荒凉破败的场景,直接喊人“王承恩。” “奴婢在。” “朕记得,内帑每年都会拨一笔银子用来修缮应天府皇城。” 李云泽举着马鞭示意眼前“你们就是这么修缮的?” “皇爷。” 无视了镇守太监那哀求的目光,王承恩当即坦诚“历代先帝多年不出京,镇守太监们早已懈怠。以为皇爷不会再来应天府,自然也就把修缮银两吞没了。” “告诉曹化淳,以往历届镇守太监全都严查,死了的也要追回钱款。” “至于这个。”板着脸的李云泽,扫了眼瘫倒在地的镇守太监。 “现在就处置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没有证据无所谓,锦衣卫可以创造证据 明朝有好几个皇帝死的蹊跷,不排除人为因素。 可也不需要因此,就太过于高看江南之地的反派们。 他们有钱有名有权势,可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收买皇帝的身边人下手。 李云泽这次下江南,带来的全部都是北人,与江南没什么瓜葛。 过江之后,他吃喝都是现代世界的东西,除了睡觉之外一直穿着防刺服,就是防着这些家伙搞手段。 最不济,危急时刻他还可以开启时空门用来跑路。 李云泽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可也绝对不会高看。 而且他基本上没给江南土豪们什么时间和机会,一上场就把头面人物几乎都拿下。 现在血盟案一出,仅剩的那些也都即将被装进筐里去。 无人带头,自然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历史上他们武装抗税的时候,鞑虏直接把哭庙的文人砍了好几百,剥了上万人的功名。然后立马就老老实实,要什么给什么。 他们真要是手眼通天,也不至于被灭的那么惨。 对于李云泽来说,江南这边的事情只是多而杂,杂而乱,乱而生事端。 直接快刀斩乱麻,先震慑再强力推进,并没有什么多大的难度。 真正的困难,是在于北边。 北地的军头们,才是真正急眼了什么都敢干的强横。 皇宫里的太监本就不多,而且许多牵扯到了血盟谋逆之事,干脆就是全部清走。 诺大的皇宫之中,除了驻守的军士之外,就只剩下王承恩带着几个负责宣旨的太监服侍。 这个时候顾横波与李香君,就展现出了自己的高情商来,她们主动接下了服侍皇帝的工作。 “朕不饿。”现代世界里吃过晚饭归来的李云泽,指着桌子上的菜肴嘱咐“你们吃。” 两个妹子还以为天子是痛心于谋逆之事没有胃口吃东西,心中还想着要如何安抚皇帝那悲痛的心灵。 “皇爷身系天下万民,还望以龙体为重。”拜过师学过艺的顾横波,主动大胆的说了这么句。 嘴里还咬着牙签的李云泽打了个嗝“啊?哦,唉~~~” 他演技上线,神色萧索“朕一心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奈何这些贼子见不得百姓好。” 妹子们愈发感动,恨不得立刻以身饲虎君,来缓解天子心中的痛楚。 李云泽摆摆手转身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足一尺多厚的奏章。 这还是经过内阁与司礼监两层筛选之后,送到他面前的。 没筛选之前,从天下各处发来的奏章,那更是多到无法计数。 晚上这一轮的文书,被王承恩放在上首的是来自各地王府的奏章。 以福王为代表,诸位王爷都在劝诫皇帝做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混乱。要谨记祖训,不可违背云云。 通讯技术的限制下,说的这些事儿都是之前的老黄历了。根本上还是在讲整顿盐务之事,毕竟藩王们的收入都受到了影响。 李云泽拿起朱笔直接回复“诸王如此关注朝政,欲做燕王呼?” 自从靖难成功之后,深怕自己给藩王们打了样的燕王朱棣,就开始严格控制各地藩王。 之后一代代的皇帝,对待藩王的态度都是加强打击力度。 先是夺兵权,跟着拿走了地方行政力,随后又限制藩王不得出城,派遣锦衣卫暗哨监控,到了后来干脆就直接当做是猪来养。 已经二百年了,藩王们早已经没了洪武年间的实力。 对于这些外强中干的家伙,李云泽把他们排在了整顿列表的最后,因为他们最弱最容易处置。 将这些王爷们的奏本仍在一旁,李云泽接着处理公务。 福建左布政使熊文灿上奏,说是有海上义商郑氏想要归顺朝廷,他本人是表示支持的。 “郑氏义商?”看到这个,李云泽当即勾起嘴角“别人不知道郑芝龙是干什么的,我还能不知道?” 国姓爷的父亲,郑氏海盗集团的老大,垄断东洋贸易,在南洋一带也是威名赫赫的尼古拉斯一官郑! 抬笔在奏章上画了个圈,在一旁写下了一个准字。 千疮百孔的大明朝,就没有不出事的地方。 分身乏术的李云泽,只能是一点点的去做事,去慢慢的挽回拯救。 福建那边实现在顾不到,只能是先捏着鼻子认下了。 下一份奏本,是从京城送来的,本兵上奏说蓟镇诸军因欠饷而时有鼓噪之事。请皇帝出内帑发饷,以免不测之事。 “嘭!” 李云泽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吼一声“甘霖凉!” 他早就查过资料,知道今年蓟镇宁远等地的驻军,会因为长期欠粮饷饿得受不了而生事。 所以之前借着通州粮事,从勋贵们手中狠狠弄来一大笔的粮饷后,他是全部送往九边补发了部分欠饷。 不敢说能全部补齐,可最起码能让军士们口袋富裕起来,吃饱喝足养活家小。 可现在,兵部尚书说蓟镇欠饷要闹事 他是真没想到,北地的这帮人居然胆大妄为到了如此程度。 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李云泽发过去的钱粮,绝大部分都被上上下下的给了。 看着被吓到了的妹子,李云泽挤出笑脸“无事,打蚊子。” 拿着筷子的妹子们行礼,随即坐下继续吃饭。 这件事情必须得等返回京师之后才能处置。 北地边军与江南各地的驻军什么的,那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 李云泽能在江南之地横行无忌的动刀兵,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里的兵马不堪战,而且皇权大义对他们还有点用。。 可北地边军却不一样,常年与鞑虏作战的边军,战斗力与战斗意志都很强。 而且经常会一言不合就投贼,乃至投鞑虏的。 江南的这一套,不能用在九边。 等他去北边的时候,会用另外一套行事方式。 后面的奏章,基本上都是各地上报的灾情,匪乱要求免税赈灾什么的。 李云泽酌情予以批准。 等到忙完这一轮的奏章,已经是夜半时分。 就这还是大规模简化之后的结果,要是把那些上报发现祥瑞的,问候皇帝‘我想你了’的奏章都给加上,那天亮了都阅不完。 伸了个懒腰的李云泽,目光落在了吃过晚饭就一直恭敬等着自己的妹子们,心中百感交集。 “这能怪昏君吗?” 一方面是无穷无尽又气人的奏章国事,一方面是娇柔温顺的妹子在等着做任何事。 如此强烈的对比与反差之下,哪个昏君受得诱惑了? 李云泽心中警醒自己,今天绝对不能再同时教导两位爱徒深刻理解乐器了,腰子受不了。 可当顾横波与李香君那水盈盈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李云泽感觉自己又行了! 芙蓉帐暖,从此君王不早朝。 日上三竿,实在是推脱不过的王承恩,终于是敲响了门。 不多会的功夫,房内传来了李云泽的声音“什么事?” “皇爷。”王承恩急忙禀报“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大人求见。” 房间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 片刻之后,眼圈有些发黑的李云泽走了出来“去书房说。” 御书房内,眼圈比李云泽还黑的骆养性,压抑着兴奋之色的禀报“万岁,臣等连夜抓捕审讯,现已初步查明血盟谋逆一案。” “讲。” “此案以魏国公世子徐文爵,安远侯世子柳绍宗,成安伯世子郭祚永,忻城伯世子赵之龙,东宁伯世子焦梦熊等人为主使。隆源钱庄,妙觉寺出银两资助。诸多文武士绅豪商加入其中。城狐社鼠,江洋巨寇为其爪牙。” “世子军团,倒是勇气可嘉。”李云泽乐了,他之前让锦衣卫的人暗中放风,说要废除江南诸勋贵的爵位,没想到居然炸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瓜。 他连做了鞑虏第一个总督的骆养性都敢用,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士子们历史上投鞑而迁怒,完全是就事论事,只说现在。 “钱庄寺庙,倒是挺有钱的。收买一个曹变蛟就出了八十万两,其他人有多少?” 感觉终于是在皇帝面前出了风头的骆养性,昂首挺胸的回应“龙骧军中把总以上都有送钱。把总是一千两,千总是八千两,都司给三万两。到了曹副将那儿就是八十万两。” “小曹面子挺大,应该是之前在赣南打了一仗打出来的。” 李云泽兴致更高“大曹呢,准备怎么收买大曹?大曹要是不同意,就算行刺成功了,他们也都得陪葬。” “诸逆准备为其请上左都督衔,封忠勇侯。江南良田十万亩,宅邸园林十二座,美人过百,纹银二百万两。” 挑了挑眉梢,李云泽好奇的问“听这话的意思,他们是连行刺之后的新皇帝都选好了。哪个?” 略显犹豫的骆养性压低了声音“是福王。” 随即他有急忙补充“万岁,臣等严加审讯,得知众逆只是商议此事,并未与福王有所联系,也未找到福王参与其中的证据。” 勋贵百官没关系,骆养性一个都不怕。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 可皇亲国戚,他是万万不敢沾的,更加不敢诬告。 “换做你父在这,绝对不会说这种话。”这话说的骆养性满头大汗。 李云泽满是惋惜的看着骆养性“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回京之后,多向你父讨教一二。” “若是你父在,必然已经看出朕要整顿皇亲国戚。这个时候就该说,只要朕需要,福王等人参与其中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你要记住了,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一切的前提都是以为天子办事为宗旨,而不是在这里让你给福王辩解。” 身形雄壮的骆养性瑟瑟发抖,重重叩首“臣,知错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李云泽笑了“你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终于是醒悟过来的骆养性,急忙应声“万岁,臣等已经查明。此次血盟谋逆之事,背后主使之人乃是福王!” 李云泽慢条斯理的问“可有证据?攀咬藩王可是重罪,要有足够的证据。” 心领神会的骆养性连连点头“福王亲笔信件,众逆证词,还有福王派来主持此事的管家都已到案。” 巨大的压力之下,骆养性算是彻底开窍了。 “藩王乃国之重臣。”李云泽挥挥手,加重了语气“一定要有证据!” 骆养性退出御书房的时候,守在门口的王承恩,悄然向他打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僻静处,王承恩小声询问“如何做到证据确凿。” “锦衣卫里有行文圣手,福王亲笔信可以写的如出一辙。” “福王真有个管家在应天府,不过是来做采买的。算他倒霉赶上了。” “至于证词,三木之下,想要什么样的证词都有。” “没有证据无所谓,锦衣卫可以创造证据!”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机房重地,小心火烛 明朝的藩王问题非常严重,已经是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 洪武年间的时候,藩王数量还不算多,负担自然也不重。 可二百多年之后,各地宗室的数量已然是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册的大明宗室至少也在十五万以上。 这些都是能领俸禄的,还有更多已经领不到俸禄的宗室。 像是三晋大地,洪武年间只有一位晋王而已,可到了嘉靖年间,有封爵的已经高达一千八百多人。 这还不算是最多的。 洪武年间的中原河南地,只有一位周王存在。 可到了万历年间的时候,有封爵的宗室居然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藩王年俸一万石,君王两千石,镇国将军一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奉国将军是六百石,镇国中尉四百石,辅国中尉三百石,奉国中尉二百石。 宗室每年根据身份等级,还有相应的禄银收入。 单单是这笔钱粮开支,每年的总支出就在五百万两以上。 辽饷也就差不多是这个价。 除此之外,宗室分封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 具体大小面积因人而异,像是福王朱常洵就藩的时候,直接获封二百万亩的田地。 因为数量太多,河南地找不出来这么多地,还得到附近的省份去划分。 更要命的是,宗室们占据了大量的田地,可是却不交田税。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大明的宗室就是一群只有消耗,没有产出的寄生虫。 在李云泽的工作计划表里,藩王宗室们本是排在后面的。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掐死寄生虫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六月的应天城流金似火,无愧于火炉之城的美誉。 哪怕已然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从玄武湖吹过来的风,依旧满是黏糊糊的酷热气息。 奉命担任皇宫守卫之职的曹变蛟,从龙骧军之中精心挑选出了一批忠勇之士,担任皇帝的宿卫。 如此炎热的天气之下,他们也要继续履行宿卫的职责。 “李大哥,今日值夜?” “高家兄弟,你也是?” 同为把总的李自成与高一功,上值相聚在宫门前寒暄。 “万岁的赏赐发下来了,额还多得了一大袋的冰,回去就全浇水桶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额也得了待冰,不过额把那冰拿来泡酒喝,真是痛快。” 两人同为陕北老乡,又是一起在赣南立下大功,击杀了那贼首夺天王。之后积功三转直升把总,都是曹变蛟极为看重的青年才俊,并引为心腹。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高一功抱拳告辞“额去守寝宫。” “那感情好。”李自成羡慕不已“守寝宫外面还能吹到仙气,不像是额去守机房,又热又累。” 借着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李自成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寝宫附近的一处破败偏殿。 偏殿上挂着块牌子,上书‘机房重地,小心火烛。’ 地如其名,这里真的就是机房。 在殿内有一台李云泽从现代世界弄来的汽油发电机,轰轰隆隆的声响之中,为皇宫内的诸多电器提供着电力支持。 现代世界里享受惯了电器生活的李云泽,实在是无法忍受没有空调的酷暑夏夜。 哪怕李香君她们不停的扇子,可扇出来的那也都是热风。 受不了酷热的李云泽,直接去现代世界买来了立柜空调运过来。 带动空调需要强劲的电力,在大明建造发电厂什么的,明显是不切实际。 他选择了使用汽油发动机,就是酒店为了停电而应急使用的那种备用发电机。 这处‘机房重地’就是存放发电机机,以及诸多汽油桶的地方。 至于使用,亲自教学突击培训了一批人手。 只要能明白看显示灯,分辨的出不同的颜色。按时定量的添加汽油,并且严禁烟火就行。 与之前值守的宿卫交接,扶着刀柄的李自成,艳羡的看向不远处的寝宫。 那边有丝丝凉的仙气啊。 高一功此时就在感受着冰凉的仙气。 寝宫虽然关上了门窗,可毕竟是木制的,各处缝隙泄露出来的冷气很多。 宿卫们最喜欢的美差就是守卫寝宫跟御书房,这两个地方都有空调的冷气飘出来。 对于不差钱的李云泽来说,空调自从安装成开启之后,就没停下过。 此时的李云泽,正坐在椅子上认真做着算数。 “缴获查封还有那些鲨雕们买盐支付款项,再扣除之前支付的货款,现在手里的黄金总共是九万四千三百三十两。” 神色极为认真的李云泽,翘着指头一下下的点着计算器“明制一两为373克,重量是三吨半?” 自从下江南抵达扬州开始,李云泽先是处置了两淮盐商盐枭,随后又跟江南的土豪们打了一场食盐战争,最后是血盟逆案,堪称是抄家无数。 这些可都是大有收获的,各种田产宅邸园林别院商铺船只牲畜古董字画家具药材数不胜数。 除此之外,还有一笔天价的收入就是堆积如山的贵重金属。 黄金已经算过了,差不多三吨半。 银两方面,除去几次发放给龙骧军以及锦衣卫们的赏赐外,依旧是剩下近两千万两之多。 还有诸多各式各样的铜钱,这个更是多到没办法统计。 粮食方面也缴获了百余万石之多,还有许多的生丝茶叶瓷器等等等等。 可以说,这是一次毫无疑问的超级大丰收。 勋贵们累计二百年的财富,算是被他一扫而空。 “三吨半,带回去按照现在的金价计算那就是十个小目标,能爽六百多天,差不多一娅。” 别的东西都还好说,真正能够立刻体现高价值的黄金,让李云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 他可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的钱,除了在梦里。 这是一笔足以让他实现梦寐以求的财富自由的巨款! 还好他当了段时间的天子,心态方面成熟了许多。否则的话,看到那么多个零的时候,就已经直接蹦起来,来上一段胜利之舞。 “冷静,冷静点。” “我可是天子!不能这么没排面。”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努力平缓下情绪的李云泽,转身准备找妹子们庆祝。 富贵不装哔,犹如锦衣夜行。 这年头谁有钱了都得嘚瑟啊。 妹子们正坐在凉席上吃西瓜,听到动静转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容有些扭曲的李云泽直接飞扑过来。 都没明白出什么事儿了,直接就开始勾芡。 半个多时辰之后,李云泽这边结束了教学过程。 在妹子们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心情大好的李云泽随口嘱咐“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朕赐他们一场富贵。” 直接赏金银什么的,太没有格调了。 身为天子,能给的东西更加有档次。 李云泽离开寝宫去忙事,留下李香君与顾横波面面相觑。 她们都是从小就入楼中,别说家中早已无亲人,就算是有也多少年没有消息了。 可天子的承诺是多么难得的好事情,又岂能如此轻易放过。 性格洒脱有急智的顾横波略作思量,当即对李香君说“妹妹,你我现在虽得君王独宠,可天子毕竟是要回京的。” 李香君也不傻,很快就理解了顾横波的意思“你是说,宫里的那些贵人?” “你我是什么出身,等日后回到京师入了那紫禁城。若是皇后她们心中鄙夷容不下我等,岂能留下活路。” “万岁日夜征伐不断,汗如泉涌,若是我们能怀上龙种” “你想多了。”顾横波苦笑着打断了李香君的幻想“若是没怀上龙种,或许还有几分生机。可若是真的有了龙种,那就必死无疑!妹妹莫不是忘记了,先帝与万岁的生母,都是怎么死的?” 朱由检的生母刘氏为两个李选侍之一的西李所陷害,被光宗朱常洛给活生生的打死。 而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同样是被西李折磨了十年之久,最终也是被打死。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们有儿子。 可西李这么一个蛇蝎美人,历史上却是以八十多岁的高龄得以善终。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非常讽刺。 就像是主动找事的有心理安抚,被欺辱的却是要道歉一样。 李云泽没对西李动手,那是因为他是顶替的朱由检,压根就没去关注这些事。 不过若是西李惹到了他,那他李云泽可不是崇祯那种看重颜面,不好意思动手的人。 说话转回来,李香君被说的俏脸煞白,不由自主的捏住了顾横波的小手“万岁,万岁会保护我们的。” “万岁是圣天子,整天都有忙不完的国家大事。哪里会关注宫中之事。等到咱们被打死了再关注,那还有什么用。” “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简单,多找些帮手就是。”顾横波连连冷笑“咱们江南的人越多,也就越安全。一口气把咱们都给打死了,皇后也不至于那么狠。若是先拿一两个开刀,必然会惊动万岁。”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李香君也是缓缓点头。 “首先要找出身差不多的,其次才貌要出众,毕竟万岁的眼光很高。还有,必须得是清绾人。” “其实咱们这也是在帮姐妹们脱离苦海。能追随圣天子身边,总比迎来送往强上万倍。” 对于妹子的心思压根不知的李云泽,顶着燥热的晚风赶到了皇宫内一处空旷之地。 从城内请来的一群金匠们,正在这里忙着开炉炼化黄金。 他们将各式各样的金饼,金锭,金币等等,统统熔炼成金块。 看着眼前的繁忙场景,李云泽询问“进度如何?” 负责监工的王承恩急忙回应“回皇爷,这是最后一炉。” 随即引路来到一旁的偏殿内,推开门入目所见就是一块摞着一块的金山。 火光之下,这座金山绽放着极为妖艳的光晕。 “做得好,所有人全部有赏。”心满意足的李云泽看向王承恩“王伴伴,你重赏。” “奴婢谢皇爷恩典~~~”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黄善人,不可妄言呐 有了钱的李云泽,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供应台风灾民们失去家园之后能有个临时住所的帐篷,一口气就下几万顶的订单。 解决饮水干净问题的净水片,一买就是上千桶。 防治灾后瘟病传播的药品,直接就来几百箱。 他还订购了上百吨的白糖,准备分发给灾民。 甜味能够让人感觉幸福,这是缓解灾民情绪的重要物资。 作为燃料供给的煤炭,也是买来了万余吨。 明朝江南基本不产煤,就算是有,产量也很小不足用。 此外还有一大批应急用的,无包装的方便面,罐头,脱水蔬菜等等。 至于其他的粮食布匹食盐等等生活物资,恢复生产的各种工具粮种,重建家园的砖瓦什么的,大明时空里就能足量供应。 物资到货之后,通过长江水师的船只送往浙地近海嘉绍等地存储起来,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台风。 寂寂无名的应天府国子监司业倪元璐,被李云泽任命为江浙道御史,兼巡查事出发前往嘉绍各地。 他就是李云泽选择的赈灾大臣,掌握着分发各种物资的大权。 之所以选择倪元璐,绝不仅仅是因为其在崇祯煤山上吊之后选择了殉国,更是因为此人的风评记载都是刚正不阿。 那么多的物资,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想要伸手。 没有刚直的人掌总,台风来了灾民们什么都得不到。 安排好这些事情,李云泽开始为血盟案收尾。 长时间的干旱之下,这两日应天府的空气却是逐渐湿润起来。 到了今天,天空之中云层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并且风雨逐渐加大。 李云泽明白,这是即将登陆的台风所带来的外围影响。 这还只是几百公里之外的外围区域,就已经是下的这么大了。 换做台风即将登陆的嘉绍等地,那雨势风声会大的何种程度! 尽可能撤离人员的通知,已经由倪元璐带过去了,只希望能拯救更多的人。 原本不打算亲自去一趟的李云泽,实在是放心不下。 忧心了一番沿岸百姓,他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奉天殿内。 殿内全都是人,牵扯入血盟案之中的江南各地勋贵文武,土豪士绅们挤满了大殿。 “徐弘基,看在徐达大将军的面子上,只除你家爵位没收家产,允你家携祖宗牌位流放,遇赦不赦。你可愿认罪?” 李云泽的板子,第一个就落在了勋贵们的身上。 对于这些勋贵,他可没有什么同情怜悯之心。 以前手中还没笼住兵马的时候,他就敢借着通州粮事将京师的勋贵们削一顿。 现在大军在侧,沙雕们又主动将把柄塞他手里,那当然是要往死里削了。 从本质上说,勋贵与宗室对大明百姓们的伤害差别不大。 明显精神恍惚的徐弘基晃了下。 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出徐文爵这么个大沙雕。 搞事,甚至于行刺皇帝什么的都无所谓。唯有一点就是,必须要成功! 有没必胜的把握,傻乎乎的就加入其中,甚至还以为八十万两银子就能买通那曹变蛟。 也不想想你们要干的可是沙头的大事,花钱点就想拿下皇帝亲自挑选的领兵大将? 没有足够的信任,皇帝能让如此年轻的曹变蛟在外领兵,还接管应天城。 这份信任与前途,岂是八十万两银子就能收买的! 真是往日里在江南各地拿银子砸人砸傻了,以为谁都是能用银子砸躺下的。 这事儿要是换做他徐弘基亲自来做,立马就是把亲生女儿嫁过去,再把魏国公府的身家全都砸进去! 八十万两?相比起日后的前途来说,曹变蛟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嘴上没毛的小年轻们做事不牢,可算是把江南的勋贵们给坑惨了。 颤颤巍巍的徐弘基恍惚了好一会,这才重重的叩首行礼“臣,有罪。” 殿外风雨大作,而殿中却是异常安静。 “可有恨朕?”李云泽探身轻询“有的话就说出来。别怕,没事儿。” “万岁。” 苍老了许多,再无之前污垢园内意气风发的徐弘基苦笑不止“家中之人还能活下去,祖宗牌位没被砸碎了还能带走。臣心中只有感恩,岂敢记恨。” 谋逆这种事情,那是要灭族的。就连祖宗牌位,都要全部砸碎了烧掉。 李云泽的处置,毫无疑问的是网开一面。 毕竟他家祖上,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徐达,徐大将军。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徐弘基的确是恨,可更恨的是那个无能的儿子。 没本事那就别参和! “涉案诸勋贵之家,皆按此处置。”李云泽当然相询“可有人不满?” 殿外的风雨声骤然加大,奉天殿内却是愈发寂静。 百年富贵之家,顷刻间就此破家沦为戴罪流放之身,当然是不满。 可比起全家一起完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了片刻,无人反对。 李云泽挥挥手“那就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祖宗牌位之外什么都带不走。 勋贵们三三两两的起身,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踉跄着离开奉天殿,投入磅礴大雨之中。 相传二百年的勋贵之家,自此刻起彻底除名。 对待勋贵们,李云泽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当他的目光,转向其当地文武的时候,气氛立马不一样。 “尔等本是朕的臣子,却谋划参与行刺之事,还矫诏拥立福王。”看着江南的文武,李云泽冷笑连连“可有喊冤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是无人喊冤,因为喊了也没用。 有的只剩下求饶与辩解,读书人是最懂得什么叫做诡辩的。 哪怕是主动欺辱他人,也能诡辩自己受到伤害。让被欺辱的人去写检讨道歉。 感觉有些无趣的李云泽挥了挥手“带下去,明日午时三刻与赵之龙等獠一同上刑场。” 原本拥挤的奉天殿内,此时已然是空旷了不少。 李云泽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土豪士绅们的身上。 “听说尔等平日里修桥铺路,施舍孤寡。虔诚礼佛,乃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李云泽好奇追问“你们这样的善人,为什么会做谋逆之事?” 一个身躯魁梧的汉子昂起了头与李云泽对视“陛下,草民有话要说!” 挥手示意想要上前教训的锦衣卫,李云泽相询“你是哪个?” “草民黄文焕,是做海运生意的。” “哦,原来是位海主。你要说什么?” “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草民并非喊冤。”黄文焕重重叩首,随即梗着脖子喊“可草民等也都是被逼的!” “朕逼你什么了。” “并非是陛下。”黄文焕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妙觉寺主持弘度大师“都是被他们给逼的!” 慈眉善目的弘度大师念了声佛号“黄善人,不可妄言呐。” 黄文焕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压根就不怕威胁“陛下,我等本不愿参与谋逆之事,都是这秃驴拿着欠银之事逼迫的。” 看的有趣的李云泽连连颔首“继续说,说清楚。” “阿弥陀佛~~~”那边弘度大师再度宣了声佛号,似要威胁黄文焕。 “掌嘴二十。”李云泽伸手指了过去“未得允许,他再开口说一个字就掌嘴十下。” 弘度大师在江南的名气很大,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重的座上宾。 就算是这次的谋逆之事,也是到了最后才牵扯上了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被抓起来用刑过。 现在直接就是突然被掌嘴,这可真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奇耻大辱。 下意识的就想要喊佛号,可猛然间想起李云泽的话,又硬生生的把佛号咽了回去。 “陛下。” 看到弘度挨揍,黄文焕的脸上满是解恨“自从两淮盐商被抓之后,此獠就到处宣扬,说陛下要对江南各地的山主海主们下手,盐商就是前车之鉴。” “他为何要这么做,总得有个原因吧。”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万事皆有因。 “陛下,盐商们贩私盐也是要有本钱的。大盐商还好,可中小盐贩子们从盐场进盐,再加上要上下打点,要雇佣人手做事,要买通路径,出事了要花银子捞人取货什么的全都要银两。” 黄文焕明显是豁出去了,什么都给抖出来“他们的花销,基本上都是从庙宇之中借的。” “陛下废盐引,转为专营。断了私盐贩子们的生路,也是断了庙宇的财路。此獠上蹿下跳的勾连,为的就是破坏专营之策,好让这笔收入再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王承恩主动拿起厚厚一摞账簿递过来“皇爷,这些都是从庙宇之中查抄出来的账簿。其上所载,触目惊心。” 翻开账簿,甫一打眼,李云泽便不由微微蹙眉。 “九出十三归,真是有够狠的。” “之后此獠鼓动我等凑钱买盐,以坏陛下大事。我等钱财不济之时,他又借出银钱于我等。” “到最后实在是没钱了,他就鼓动我等说要联络江南上下行谋逆之事。他说,只要陛下没了,我们买的盐就能高价卖出去,那所有的账就能一笔勾销。” “草民的船都抵押了给他,若是不从,顷刻之间就是倾家荡产。” 黄文焕话语之中以夹哽咽“草民是被逼的啊。” 他这一哭,感同身受的土豪士绅们也是随之悲戚“我等都是被逼的啊。” 奉天殿内顿时就是一片哭泣之声,甚至是盖过了殿外的风雨。 “陛下啊!” ‘啪啪啪~~~’ 弘度大师辩解的言语,被锦衣卫的巴掌给堵了回去。 不单单是土豪士绅,就连各处寺庙的主持方丈们,此时也是随之哭泣哀求,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这个家伙忽悠的。 翻看账簿的李云泽,淡淡的说了句话。 “闭嘴。” 奉天殿内的哭泣之声,戛然而止。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是老天爷他儿子! 李云泽转头向王承恩问了句话。 “龙虎山张天师来了没?” 王承恩应声“龙虎宗五十二代天师张显庸,已在殿外等候召见。” 看了眼殿门外的李云泽,淡然一笑“来了就好。” 他的目光,扫过了奉天殿内的众人。 “山主海主们,站到左边去。” 所谓山主,大多指那些做茶叶生丝生意的萌芽资本家。 因为通常包山,所以称之为山主。 而海主的话,主要是有船跑海外贸易的,顺带着帮郑芝龙那种海寇销赃。 因为跑海,所以称之为海主。 大殿内的山主海主们,大约有二十余人,面面相觑之下还是顺从的站到了左边。 “尔等参与谋逆,罪责是免不了的。”李云泽直接打消了某些人的幻想“朕这里有个可以续命的机会,尔等可愿接受?” 黄文焕第一个跪下行大礼“谢陛下恩典。” 众人醒悟,纷纷行大礼。 “只是续命,不是免罪。”李云泽微微摇头“尔等组成一个宣讲团,在江南各地一县一县将诸多逆贼谋逆之事,向着当地百姓们仔细讲述清楚。” “勋贵,文武,士绅,恶僧,反王们的滔天罪恶,通过尔等亲身参与之人之口,让江南百姓们了解清楚,不至于为奸人所蒙蔽。” “宣讲结束之后,尔等编入军中敢死营。逢战当先,斩敌军甲士首级者,可免死罪。” 有些遗憾的李云泽劝说“这可是苦差,换做是朕,宁可直接上刑场,省的各种折腾最终还是死在战场上。” 战场上阵斩敌军甲士首级者,可免罪。 这句话听着好似轻快,实际上那叫一个百死一生。 敢死营那就是炮灰,上了战场冲在最前面,基本上不可能活着回来的那种。 而且还要取甲士首级。 那可是甲士,能披甲的都是精锐,首级那么好取的话,还打什么仗。 正因如此,在李云泽看来这么费力飞折腾,还不如直接上刑场一了百了算了。 毫无疑问,他低估了人对于求生的渴望。 又是黄文焕带头重重叩首“草民谢陛下恩典!” 山主海主们,哪怕是失去了一切,哪怕还要上战场当炮灰,可全都随着黄文焕叩首。 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抓住啊。 叹了口气的李云泽,将目光看向了那些士绅们。 说是士绅,实际上就是各地的大地主,最差的也是家中田地万亩起步。 下一步就是整顿江南田地的李云泽,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多说的。 直接挥手招呼锦衣卫“押下去,明天上刑场。” 李云泽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将大地主们的田地收归自己名下,成为皇庄。 然后永久性租借给百姓耕种,可以子孙继承的那种。 因为是皇庄不可买卖,从源头上断了兼并的可能,算是他在这个时代里抑制土地兼并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如果不是要拯救大明,那李云泽肯定是直接把大地主们全部扫掉,然后分田分地。 正因如此,所以对待大地主们没什么好多说的。 田地没收,人送上西天取经之路就完事。 到了最后,才是那些大师们。 “叫张天师进来。” 龙虎宗五十二代张天师张显庸,进来就是恭敬行礼。 李云泽有些意外的是,他穿的可是紫色道袍。 不愧是当代张天师,身份有够高的。 “那边那位。”李云泽努嘴示意“认得不?” 张显庸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弘度大师,看着那张已经彻底肿胀起来的大脸,咧着嘴强忍着笑容“看着有些眼熟,这是猪头大师是哪位?” “一个刺王杀驾的逆贼罢了。”李云泽的手示意那些大师们“这些都是。” 这边张显庸当即拉起了格调“逆贼该死,罪无可赦!” “不止呢,他们还做着九出十三归的生意。江南各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他们逼的家破人亡。” “败类!”张显庸恨恨的跺脚“真是败类!” 李云泽摆摆手“天师无需如此生气,明天他们就要上路去西天取经了。朕找你来,是想让你龙虎山出面领头,率各处道门清查江南寺庙腌臜事,你可愿意?” 前后眼都笑成菊花的张显庸,神色恭敬的行礼“天子命,不可违。” 道门与佛门的那些事儿,纠缠多少年了,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不对付。 现在抓住了机会,那还不得死命的下手。 李云泽起身离开“就这样,各自上路去吧。” 血盟案还有最后的大头没有结束,那就是藩王。 这是一个大坑,李云泽打算把江南各地的大地主们都给埋进这个坑里去,再顺藤摸瓜的整顿宗室。 天色微微放晴,肆虐了一整晚的狂风骤雨总算是逐渐消停下来。 略带一丝清冷的阳光,随着微风透过窗户洒入房间。 睁开眼睛的李云泽清醒了会,推开压身上的粮仓起床穿戴。 看了眼看在沉睡的妹子,李云泽面露疑惑“这是谁啊?” 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出门去洗漱。 原本李云泽是要对大地主们下刀的,可狂暴的天气却是让他忧心不已,临时决定去海边督促救灾。 顺带手的,把已经到货的渔船,海产处理工厂,罐头工厂等设备安置在那边。 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些东西都安置在天津卫的。 可江浙这边遭了台风,无数渔民失去了生计,那就只能是优先考虑这里。 天津卫那边,只能是等下一批设备船只到位再说。 这些东西看似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可价格却是不便宜,花掉了李云泽不少的米。 他想要买的东西很多,单纯依靠黄金是时候考虑新的财源了。 李云泽手中的白银很多,连续不断的抄家下来,几千万两都有。 问题在于,白银价格太低了,低到他自己都是从现代世界买便宜的工业白银过用。 铜在现代世界里也很值钱,他手里的铜钱也很多。 可这是大明百姓们最主要的日常货币,真要是把铜钱都给融了拿去出售,毫无疑问的会引起混乱。 他最先考虑的是古董字画。 这些东西那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现代世界拍卖的价格不低。 问题在于,东西拿过去差了四百年的时光沉淀,压根就卖不出去。 而且现代世界里如果有相同的东西,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说大批量的粮食出口什么的,大明百姓自己都还饿肚子呢,哪来的余粮卖。 矿物什么更别提了,这个时代的开采能力与产量来说,那就是用命换钱。 他能买到先进的采矿设备,可能用的采矿工人却是找不到。 考虑了一圈,居然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财源。 想的头疼,干脆以后再说。 带着三营龙骧军,一路快马加鞭赶赴江浙海边。 长期策马的李云泽,骑术已经是精进了许多。 虽说大腿磨的生茧,可至少已经能够自己策马奔波不至于掉下来。 马上皇帝说着好听,可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一路上风雨不断,也是遇上了好几拨前往应天府报信的使者。 据使者所言,江浙之地海浪滔天席卷大地,房舍人口牲畜损失极大。 越是靠近江浙地,李云泽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 虽说是做了许多的准备,可损失之大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底线。 “可别有人乘机伸手,朕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一路赶到绍兴府的时候,台风已经远离,入目所见皆是一片泽国。 到处都是被水浸泡的烂泥地。 房舍被摧垮,农田全都淹没在了烂泥地里,水坑里泡着各种牲畜的尸骸。渔民的船只甚至都有被掀翻到山上去的。 百姓们凄凄惨惨,目光之中满是绝望。 大明这里可不像是现代世界,遇到天灾会有各种救援与捐助。 运气好的时候会免些税,运气不好的时候该交的税一点都不能少! 遇上心狠的衙门,才不会管你衣食无着活不下去,他们做事的标准就是看能否收的上来足够的钱粮。 李云泽深吸口气,策马直奔府衙。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拿出钱粮物资来救灾才是硬道理。 绍兴府衙倒是没倒在台风之下,李云泽过来的时候,衙役们正在往外舀水清理杂物。 “尔等不去救灾,在这忙个什么劲。” 李云泽挥舞马鞭喝问“知府何在?” 能做衙役的,眼力见必然不错。 见来人数量众多甲胄鲜明还都骑着高头大马,情知是大人物。急忙应声回话“府尊大人正在衙内休息。” 懒得多说的李云泽,直接策马闯入了府衙之中。 府衙后宅传来丝竹之声,策马而入的时候就见内里正在宴饮唱曲。 “何人如此大胆?”醉眼迷离的府尊大人晃悠着手中的酒杯“来人,赶出去。” 府尊喝醉了,衙役们却没醉。看到大群甲士闯进来,无人敢于上前送死。 手持马鞭的李云泽询问“倪元璐何在?” 有人急忙应声“倪御史去了受灾最重的余姚县,不在此处。诸位将士若寻倪御史,自去寻之就是。” 看着摆放在案几上的水果罐头,面色铁青的李云泽,伸手抽出了身旁骆养性的绣春刀。 “万岁,让臣来!” 骆养性等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劝阻“会污了万岁之手啊。” 皇帝想干掉臣子没问题,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直接动手的话,那就大失身份,还会在史书上留下残暴之名。 “滚开。” 简单两个字,就吓的骆养性等人退让。 园内没喝醉的文武听到喊万岁,已经是吓到腿软。 而那满脸通红的府尊,依旧是摇头晃脑的呼喝“怎么停了,继续唱啊。” 拎着刀的李云泽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目光微冷“为何不去救灾?” “救什么救?老天爷让那些黔首们破家遭灾,此乃天意。我等读书人,岂可违背天意?” 眯着眼睛的府尊打量着李云泽“你是谁啊~” 坦然一笑的李云泽,坚定的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我是老天爷他儿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打开。” 来到府衙仓库,看着门上那厚实的大锁,李云泽的怒气值在不断攀升。 “万岁。”肚肥肤白的掌工房事典吏,颤颤巍巍的上前“库房污秽之地,会污了万岁之眼。” 李云泽直接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 “打开!” 泥地里爬起来的典吏不敢喊疼,颤抖着拿出钥匙打开了库房大门。 府衙仓库比起县衙仓库要大的多,分门别类存放各种物资的仓库都有。 “应天府发来的救灾物资在哪?” 工房典吏抱着脸痛哭“万岁,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府尊大人批走的。” 李云泽也懒得理他,直接用马鞭指了个胥吏“你,去开门。” 那胥吏瑟瑟发抖瘫倒在地“都是老爷们安排的,我只是个干活的。” 众人如此推诿,不用多说也知道物资肯定出问题了。 原本就火冒三丈的李云泽,已然是被气的快把马鞭给攥出水来。 他也懒得再搭理这帮家伙,直接示意曹变蛟“全都砸开。” 甲士们蜂拥上前,将各处仓库的门锁全都砸落。 与此同时,王承恩那边已然是从经历司那边取来了出纳文书账簿。 明朝地方衙门的仓库里,存放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从粮食到干草,从油醋酱到绢帛布丝,从铜钱银两到工具车架等等。 但凡是能收的东西,全都有。 看着仓库内那些因为存放时间太长而腐烂的陈粮,看着那些一碰就碎的布帛,看着那爬满了虫子的油醋酱,看着那到处跑的老鼠。 尤其是几座专门存放救灾物资,可却是空空如也的库房。 虽说早就知道大明地方上的牛鬼蛇神没有底线,可没底线到了这种程度,还是刷新了李云泽的三观。 “锦衣卫何在?” 飞鱼服上满是泥浆的骆养性,急忙带人上前行礼“臣在!” “封衙。从典吏到书办一个一个的查。”李云泽微微调整心态,努力做到面色如常“查出有事的,先追赃缴罚,再拖去救灾干活。事了之后,发往军中敢死营效力。” 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变蛟愕然抬头,这些衙门里的人一个个的弱不禁风,去敢死营做炮灰都不够格。 另一边的王承恩犹豫了一下,小声询问“皇爷,衙门无人该如何是好?”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进衙门的读书人多的是。”李云泽明白他的意思,干脆的说“把绍兴府在册的所有秀才,童生,举人。但凡是有学籍的,都给叫过来。朕要考核他们,给他们一个直接入衙门的机会。” 大明的读书人从总数上来说不算少,尤其是江南之地经济条件好,读书人的数量更多。 李云泽估计,江南各地能过童试,也就是县府双考的读书人,怎么也得有大几万。 算上那些读书多年,却没能过童试的那就更多了。 这些人毕生的追求也就是每隔三年,一次只有二三百人的进士名额。 绝大部分人都会庸碌一生,甚至连去参加会试的资格都没有。 李云泽给他们一个进衙门的机会。 知府县令什么的不行,可经历,知事,照磨,司狱,胥吏,书办什么的却没问题。 “人召集过来之后,先带他们去看看这些魂淡们做工,告诉他们xx是个什么下场。再让他们去背大明律,参加考试的前提就是,能把大明律无误的默写一遍。”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李云泽看向了已然瘫倒在地的典史“现在告诉朕,朕的货去哪儿了?” 绍兴府城最繁华的前街上,有一家‘日昌号’的铺子。 这家铺子面向全城出售日用百货,衣食住行方面用得着的全都有得卖。 “松之兄,这批白糖品质绝佳,是上等的好货。” 日昌号的东家笑容满面的为府尊大人的小舅子斟酒“价钱方面,某准备卖上一斤一钱银子,咱们五五开如何。” 一脸痞相的小舅子端起酒杯,呲溜就是一口“虽说是无本的买卖,可你也知道大头得给我那姐夫。五五分,我还赚个屁啊。” 东家笑容更盛,心中却是痛骂狗东西贪得无厌。 “瞧松之兄这话说的,某岂能让兄白做。那你看,咱们四六如何?”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响,日昌号的掌柜跌跌撞撞的撞门闯了进来。 “东家,出事了!外面来了好些官兵,说是要封了咱们的店!” “慌什么。”小舅子拍拍手站起身来“绍兴卫的吴指挥使与咱兄弟相称,待某出去打发了这些失心疯的孬货。” “有劳松之兄了。” 小舅子来到前厅,入目所见就是刺眼的金属光泽,闯进来的全都是甲士。 他要不是喝高了,或许就会警觉起来,因为绍兴卫压根就没有这么多保养的如此之好的甲胄。 喝了酒之后脑袋亢奋,大大咧咧的上前抬手就往一名甲士的脸上抽过去。 “哪里来的孬货!敢来这里” ‘呛啷~~~’拔刀出鞘。 ‘唰!’横刀扫过。 等到日昌号的东家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翻滚着落在自己的脚边的首级。 手中拎着刀的李自成,迈步走到瘫软在地的东家面前“你就是这店东家?某奉皇命追缴赈灾物资。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对于这些勾结官府倒卖物资的商家,李云泽没砍他们的脑袋,而选择了重罚。 不是喜欢赚钱嘛,行啊,那就罚到你倾家荡产。 直接按照倒卖物资的出售价格来罚,一百倍起步,倒卖的越多倍数就越多,上不封顶。 日昌号从府衙那边弄来了二百石的糖,一石一百五十斤,那就是三万斤。 他们出售的价格是一斤一钱银子,那就是三千两。 一百倍起步就是三十万两。 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掏钱。 要是说没钱,那甲士们就直接抄家抄铺,扒房牵牛收田地。 还不够的话,那就一条绳子把家中男丁拖走去干苦力,按一天十文钱算工钱。什么时候缴清了罚款,什么时候放人回家。 工地上包吃包住,一天十文钱那都是净赚。 没人能从李云泽这儿讨到什么情面,管你背后的东主是什么万历朝的退仕侍郎还是别的什么的,多少岁了也是直接拉走去做工还账。 尊老爱幼这种事情的前提,是你值得尊敬,值得爱护。 大批甲士横扫了江浙诸府,数不清的士绅倒了血霉。 因贪图这批物资而破家者,不计其数。 从余姚县被紧急叫回来的倪元璐,身上还满是泥浆。 见到李云泽的第一面,就接受了暴击。 “倪元璐,朕对你很失望。” 嘴里说着失望,不过看着倪元璐那满是风霜的脸,李云泽还是叫王承恩端了杯热茶过去,再给张椅子。 “臣有愧,请万岁责罚。”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可身为臣子的本分,还是让倪元璐当即请罪。 “朕让你来这里,是来赈灾的。” “臣一直在赈灾啊。台风来之前,劝说督导乡民们离家上山。台风过去之后又一直在忙着救助。”倪元璐盎然直立,神色从容。 他的确是忙着救灾,并无出格之事。 “你是江浙道御史,主管赈灾事。”李云泽侃侃而谈“你要做的是严守各处的物资,确保能够及时足量的分发到百姓们的手中,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而不是蹲在一个县里忙,那是县令要做的事情!” 越说越是生气“台风来之前,朕发过来的物资就少了大半。台风来了之后,压根无人主持分发物资之事,更加无人监管!” “真正该你做的事,你压根就没办。” 这下倪元璐算是听懂了“臣有负万岁所托,臣有罪。” “你不是负了朕,而是负了余姚县之外所有的灾民。” 倪元璐陡然悚然,随即用力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只想着去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些事儿,这可真是 “行了。”李云泽犹豫片刻,无奈抬手“你先任这绍兴知府,兼管各地赈灾事。先在地方上磨砺些时日再说入朝之事吧。” 换做温体仁那种人,肯定是为了痛失君恩,失去了进入中枢的机会而悔恨不已。 而倪元璐这里却是没有丝毫的遗憾,当即行礼谢恩。 没有一丝犹豫的,起身就出去忙碌救灾之事。 忠臣与奸臣的区别,其实就在这儿了。 “皇爷。” 手中拿着奏章的王承恩小跑着进来“河南巡抚接旨之后,已经拿下了福王,请皇爷定夺该如何处置。” 李云泽演技上线的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将福王押解至应天府,在行文天下各处藩王齐聚应天府,共商福王谋逆事。” 他环顾四周“至于这边赈灾的事情,就交给倪元璐去做。” 物资追讨回来了,干活的人手也是非常充足。 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安置灾民,分发物资然后一步步的回复生产生活就行。 对于李云泽来说,诸王抵达应天府之前的这段时间,可以用来安置渔船与加工厂的事儿。 江浙这里渔获丰盛,各种珍惜鱼类资源数不胜数。 大规模的鱼肉可以作为食物供给,而高价值的渔获,是他此时除黄金之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现代世界里有钱人多的是,可高价值的渔获却是越来越少。 这份独门生意,大有可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科技的力量 时光如风,吹拂之间已是崇祯元年八月末。 随着轰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一连八艘的绿底涂装的渔船,依次排开靠向了三山所的岸边码头。 这是经过近一个月的快速培训之后,渔船队第三次出海捕鱼归来。 “高起潜。” “奴婢在。” 抬手拍了拍躬身行礼的太监肩膀,李云泽和善的说“这里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朕失望。” 高起潜当即行大礼“奴婢必不负皇爷重托!” 对于太监,李云泽并不歧视。 只要是能够顺利完成工作,他也不会吝啬重用。 哪怕高起潜历史上的名声很差,坑死了卢象升,可李云泽一番挑选之后依旧是用他做事。 原因很简单,这家伙的确是有点能力,随行的太监之中他学的最快,做的最好。自然就是选中他来负责此事。 “朕的规矩,你是懂的。” 该有的敲打,那是必不可少“若是有不法之事,那你就自己跳海里去吧。” 高起潜重重叩首“奴婢不敢。” 他的真的不敢,一路上跟着皇帝到处跑,多少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大人物都完了。 传承二百年的勋贵们完了,应天府六部的大员们完了,各地土豪士绅们完了。 他一个个小小的太监,哪来的胆子去捋皇帝的逆鳞。 就凭他拜了王承恩为干爹? 王承恩都不敢! 对于太监们认爹认儿子这种事情,李云泽原则上是装作不知道的。 这是他们的职业习惯,并非行业人员的没必要多嘴。 “渔船出海,每艘船上都要有随行军士,一为监管二为护卫。” “渔船归港,半数渔获分渔民与三山所军士,无论多寡也不可缺斤少两。” “工厂里安全生产是第一位,按照规章制度做事,决不许有克扣之事。” “罐头出厂要有质量保证,装船发往京师前要确保质量与数量。” “这些,你可能做到?” 高起潜的脑袋已经埋进地里去了“请皇爷放心,奴婢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事吧。你在这里做五年,五年之后派人来轮换你回京师,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谢皇爷恩典!” 船队靠岸,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当地渔民,以及三山所的军士与家眷们,哪怕已经见过多次,依旧是在面对钢铁大船的时候,向着李云泽顶礼膜拜。 铁扔水里直接就是沉了。 可这么多铁造的大船,不但能漂浮在海面上,居然还能收获无数。 这全都是圣天子的带来的神迹。 众人一拥而上,接过渔船上卸下的渔获开始快速分拣。 这些渔获主要以银鲳,鳗鱼,马鲛鱼,黄白姑,青黄鲇,鲥鱼,沙丁鱼等等为主。 其中一半分给当地渔民与三山所的军士们。 渔船上的渔民与护卫,就是以他们为主,这是工钱。 李云泽也定死了收购价格,愿意出售的直接卖鱼给内府就行。 剩下的那些,则是直接送往不远处设立在三山所内的工厂里进行加工。 至于渔船上活水舱内的那些大黄鱼小黄鱼,各种大号的龙虾什么的。则是要让李云泽过目,挑选其中精品带去现代世界出售。 尤其是那些体长超过半米,腹部是宛如黄金色泽的大黄鱼,那可真是价值不菲。 三山所就在杭州湾边上,出海就是舟山渔场。出去再回来的速度很快。 在现代世界渔船那密集细网的捕捞下,珍贵的大小黄鱼捞起来无数,而李云泽只要最好的。 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小黄鱼与龙虾,装在活水箱子们用马车运往卫所一处封闭仓库。 跟着过去的李云泽,让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开启时空门运到对面的仓库里。 看着箱子里那些拍着水的鱼儿,李云泽慢条斯理的点燃根香烟。 抽完烟踩灭烟头,拿出重新连入网络的手机,拨给了仓库的保安队长。 “让他们进来吧。” 不大会的功夫,一大群人就涌入了仓库。 “李老板,恭喜发财呀。” 众人面带笑容,纷纷上前与李云泽寒暄。 李云泽随意的挥手“诸位老板,大家一起发财。” 示意身后的众多水箱“老规矩,各自挑选,价高者得。” 他的水产公司,因为能够大量供应稀缺的货源,已经是打响了名气。 开始的时候,李云泽是和水产公司做生意,渔获直接卖给水产公司。 可水产公司想要赚的更多,居然不断的压价。 李云泽哪里会受这个气,当即终止合作,干脆自己开了家水产公司。 主动联系各大酒楼,让他们见到自己的货物之后,销售渠道立马就打开了。 还是那句话,在这座大都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李云泽的渔获质量过硬,各大酒楼竞相争夺,甚至还有其他大都市的高级酒楼,派人直接坐飞机过来购货的。 前些时日,气不过的水产公司找人过来捣乱,李云泽干脆又招募人手组建了保安队用来保护仓库。 采购商们一拥而上,对着眼前满满的渔获眼睛放光。 有钱人太多了,可能够供应的上等渔获,随着大规模的捕捞却是越来越少。 此时面对如此之多的上等货,立马就是你争我夺。 尤其是那半米多长的大黄鱼,堪比手臂的大号龙虾,这都是太罕见了。 李云泽笑吟吟的看着众人竞相出价“没有二道贩子,就是好。” 谈拢价格,货款当场到账。 渔获被拉走之后,李云泽没急着回去,而是离开仓库上车,去了拥有这边所有码头仓库的海港公司。 “李生,欢迎欢迎。” “郑生,客气了。” 简单寒暄几句,漂亮的女秘书送上了茶水。 “李生,这是我托人买来的顶级杭州龙井。”郑老板不无得意的伸手示意“市面上很难见到。” 李云泽笑而不语的端起了茶杯。 抿了一口,片刻之后给面子的点头“还行。” 真的只是还行,他在大明时空里喝的都是真正的贡茶,不用化肥与杀虫药最好的那种。 一番客套,开始转入正题。 “郑生,我的意思之前已经表达过了,贵司的码头仓库,可否转让?” 把码头彻底买下来,对于李云泽来说能够省下不少的麻烦。 “真是抱歉。”郑生连连摇头“我们的码头仓库,只租不卖。不过既然李生亲自来一趟,面子还是要给的。我愿意在租金上再降两个点。” “那就谢谢了。” 李云泽也不废话,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 所谓的只租不卖,根本上还是钱没到位。 真要是开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别说是仓库了,码头也能卖了。 回到大明时空的李云泽,走进建在卫所内的渔获加工工厂,从头到尾的认真检查一遍。 这座工厂并非是什么高科技,主要还是人工作业,掐头去尾除内脏之后,送入机器进行加工,添加香料,糖,食盐等等制作成鱼肉罐头。 罐头皮是现代世界订购的,数量很多用完了添加就行。各种物资花钱就能买得到。 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驱动机器所需要的电力。 没有电厂,用的是汽油发电机。 这玩意简单皮实耐用,可却是需要汽油来发电。而且渔船上也是如此,需要有柴油作为动力。 李云泽在的时候,可以从现代世界里买。 可他很快就要离开,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因此,他需要一个长期性的燃料供应。 “皇爷。”王承恩顶着鱼腥味进来禀报“从濡须运来的石漆已经送到了。” “过去看看。” 濡须就是濡须口,三国时代打水仗的那个地方。 这里有江南地方所少见的石油资源,甚至有沥青坑能够直接获取。 从资料上查到这些的李云泽,直接从现代世界里买来了一套简易的蒸馏设备,将这些石漆通过蒸馏的方式分离出汽油与柴油。 这些工作对于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当地百姓们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最后还是李云泽亲自上阵手把手的教导,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算是教出来了一批。 最简单的傻瓜式操作,再复杂些那就没办法了。 他来运过来了成套的备件,用以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进行更换。 维修什么的就别想了,没人能修的好。 忙碌了好一阵,等到分层的汽油柴油,通过不同的管道流入桶里的时候,李云泽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还不忘告诫负责这边所有事务的高起潜“这两种油不一样,可别用错了地方。” 高起潜脑袋点的宛如磕蒜“奴婢记住了。” 看着那冒着黑烟的蒸馏设施,看着那成箱运出来的鱼肉罐头,李云泽恨不能高呼一声。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只是些许最简单的,在现代世界之中完全不值一提的科技产品,就给这个世界的当地百姓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因为台风而失去了渔船,也随之失去了生计的渔民们。 不是上了钢铁渔船出海打渔,就是进了工厂加工渔获。 劳作所得比往日里要多的多不说,还入了内府的名下。 李云泽可不敢把这些交给大明的官府,他们是个什么样子,再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 没办法之下,这些东西只能是全部归入内府,斩断官府插手的途径。 这也是为什么要用高起潜,而不是找官吏来做这些事的原因所在。 三山卫所这里,那些之前活的不如乞丐的卫所兵,也是获得了新生。 祖祖辈辈欺压他们的军将,在皇帝来了之后被一扫而空。 之后要么上船要么进工厂,要么在重新划分的田地里干活,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而且还是越来越好的盼头。 虽然李云泽仅仅只是改善了一地,可有总比没有要强。 总有一天,他要让整个大明的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你们徐家凭什么能有四十万亩地 夜风吹不散空气之中的燥热,热浪蒸的人实在是睡不着觉。 待在应天府皇宫的时候,李云泽可以吹空调。 可安营扎寨身在军中,却是不能这么干。 不是做不到,而是会影响到军心士气。 封建时代的军队基本山都是文盲,他们可不懂什么理想什么责任,军纪差的时候比土匪还土匪。 古代大将在军中与军士们同吃同睡,不是因为他们享受不了更好的,而是深知这些莽夫们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云泽懂得这一点,所以为了维持军心也只能是扛着。 顶多在帐篷里用个电池小风扇。 风扇吹出来的月人还是热风,后面实在是热的受不了,干脆出了帐篷在外面闲逛一会消消暑。 看着跟上来守护在身后的曹变蛟,李云泽微微一笑“曹卿家无需如此,早些歇息就是。” “臣身负万岁宿卫之责,不敢轻离半步。” “尽忠职守之心,朕了解。”李云泽赞许点头“那就陪朕走走。” 之所以对曹变蛟如此和颜悦色,不完全是因为此人有忠心,对决鞑虏的时候关宁军阵前转进,而他却是死战殉国。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封建时代的军士们只懂得遵守命令,一层层的向上之下,最终所谓的兵权是落入各个军头手中的。 皇帝想要掌控军队,其实就是要掌控这些真正掌握了兵权的军头们。 这一点,哪怕是李云泽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改变。 只能是挑选足够好的军头,然后加以笼络罢了。 “军中赏赐补贴,可曾发下?” “回万岁,本月的均已发放至将士手中。军中上下,无不对陛下感恩戴德。” 笼络封建时代的军队,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好处要给够。 同样是大明的兵马,在大明的时候一触即溃,屡战屡败。 可转身投靠了鞑虏,立马变的战斗力惊人起来。 原因没那么复杂,不是鞑虏有什么大气运,而是明军将士们在大明的时候活的不如狗,投靠鞑虏之后却是都被喂饱了。 又不是军事科技上存在代差,决定胜负的依旧是军士们是否敢战,愿死战。 也就经常说的士气。 对这一点非常明白的李云泽,自从下江南开始就给龙骧军提供出差补贴,也就双倍军饷外加额外的物资奖励。每月一发,从不拖欠。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下江南之后无论是对谁下手,都能无往而不利,龙骧军也都是愿意出死力。 就是因为他笼络住了大小曹,也喂饱了龙骧军。 真以为拿着皇帝的大义就能想灭谁就灭谁了? 好处不到位,谁给你干活。 说话闲聊间,远处的夜幕之下,逐渐腾起了大团火光。 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还能听到顺着晚风吹过来的惨叫哀嚎声响。 “别紧张。”李云泽安抚住神色紧张的曹变蛟“派人去看看。” 数十骑军中探马夜不收,当即出营直奔火光而去。 一刻多钟之后,就有快马飞奔来报。 “是一群道士正在围攻寺庙!” 此言一出,李云泽当即恍然。 江南的各处寺庙,那是贼有钱有田。 实际上历史上的诸多朝代里,佛门一向都是极为富裕,甚至富裕到了数次被开展大规模的三武咩佛。 李云泽这里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是借了道门之手,明面上给予大义支持,暗地里提供兵器甲胄情报物资银两罢了。 “原来如此。”李云泽点头示意“都叫回来休息,不过是方外之人的探讨辩论,我等无需多管。” 夜不收都听傻了。 刀枪剑戟都用上了,甚至还有道士穿着铁甲到处砍光头的。 就连山门寺庙都被一把火烧掉了,居然只是在探讨辩论? 曹变蛟一个眼神瞪过去,回过神来的夜不收当即领命,翻身上马去把同伴们都给叫回来。 “行了,各自休息去吧。” 神色轻松的李云泽,背着手转回自己的帐篷去。 道门遇上了这种难得的好机会,江南各地的寺庙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第二天一早,天光放亮。 吃过早饭的御驾,继续动身启程。 路过那处只剩残垣断壁与黑烟的庙宇的时候,李云泽宛如瞎眼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直接策马而过。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那就是活该! 虽说各地藩王们已经陆续抵达的应天府,可他并没有直接忙着赶回去,而是先行赶往了松江府。 在武清钞关截住的松江徐家的船,到现在也该有个了断了。 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由头,对那些掌握着大量田地的大地主们动手的由头。 血盟案牵扯了许多的江南大地主,收缴的田地数以百万亩计。 可对于李云泽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田地来分田安抚那些无田的百姓们。 这个时代的大明真的是奇葩到了极点,全天下百分之九十的百姓,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大部分人都成为了大地主与宗室勋贵们的佃户。 剩下的那些有田地的百姓们,则是要承担起恐怖的赋税压榨。 这种情况下之下,各地流寇四起那是天经地义。 在北上解决边军与鞑虏问题之前,他一定要把后方的这些矛盾解决,或者说是至少暂时压制下去。 绝对不能出现历史上的那种,流寇扛不住的时候,鞑虏来打。鞑虏被攻打的时候,流寇复起的两线作战的局面。 许多小说里都说,鞑虏能得天下是因为有大气运在身。 而在李云泽看来,哪有什么狗屁的大气运,纯粹就是大明自己烂的太厉害。 互相比烂的情况下,所作所为比对手更烂罢了。 松江府的治所在华亭县,而到了华亭县不能不提的一个家族就是,华亭徐家。 华亭县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田地,都集中在徐家的手中,而徐家也被称之为徐华亭。 算上其他地方的田地,徐家拥有的田亩总数在惊人的四十万亩以上! 仅仅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就拥有如此之多不交税的田地,全天下还有无数个徐家。 大军停在了华亭县外安营扎寨,李云泽则是带着一众锦衣卫,随行太监与一队龙骧军入城。 城门税丁迎来送往的有眼力劲,见到来人骏马铁甲的压根不敢阻拦,跟鹌鹑似的躲起来。 遇上彪悍的,撞死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进城之后李云泽就下了马,牵着马前行。 今天恰好是个赶集的日子,街上到处都是十里八乡来赶集的百姓。 策马驰骋之下撞翻了人家的摊子,踩烂了人家菜什么的可不行。 他对地主士绅勋贵们够狠,却绝对不会欺辱百姓。 大明的百姓们已经过的够苦的了。 街上的百姓们气色还行,各式乡土特产也不少。 江南之地是真的物宝天华,连年大旱之下还能维持住一定的生活水准。 相比之下,陕西那边就真的是地狱了。 心中想着孙传庭那儿进展如何,几个月都没发奏章过来是几个意思的时候,李云泽被前方的喧哗声惊醒。 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年轻,带着一群狐假虎威的仆役,正在四处惹事生非。 看到有卖瓜果的,上去直接拿起来就吃。 不给钱不说,吃完还说不好吃,直接一脚就将人家的摊位掀了。 但凡是有些许不满的,仆役们就扑过去一通暴打。 看到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好看些,就围拢上去各种调戏。 或者干脆就是看谁不顺眼,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宣泄心中的恶,打人掀摊怎么坏怎么来。 街上众人明显知道来人身份,纷纷退散唯恐避之不及。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云泽也是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啊。” 华亭是松江府治所所在,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也是有衙役的。 可这些衙役们非但没有上前阻止这帮闹事的街溜子,反倒是笑容可掬的去讨喜。 这背后的故事,自然是不用多说。 等到一众街溜子来到李云泽等人面前,打量着眼前的诸多甲士,没见过什么市面的街溜子大言不惭“尔等是镇海卫的还是金山卫的?华亭徐家的公子在此,还不速速滚开!” 松江府也是有卫所的,北边是镇海卫,南边是金山卫。 甚至就连城外不远处的青村盐场,都设置了一个青村堡。 当然了,与大明所有的卫所一样,都是毫无战斗力可言。 李云泽自然不会去搭理街溜子,转头嘱咐骆养性“打断他们的五肢。” 街溜子们最可恶,对待他们不需要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遵旨。” 还没来得及被东林党所笼络成自己人的骆养性,此时对李云泽的忠诚度极高。 行礼之后当即带着锦衣卫们冲了过去亲自动手。 凄厉的惨叫声之中,终于有人看清楚了锦衣卫身上的衣服。 “是锦衣卫?!” “跑什么。”李云泽向着那些悄悄贴着墙根想要溜走的衙役招呼“过来。” 衙役们头皮发麻,却是不敢不尊。 虽然李云泽没打出大纛,也没穿龙袍。 可身边有锦衣卫还有甲士,必然是个大人物。 他们不知该如何称呼,干脆就是不断行礼就是了。 “起来吧。拖着这些狗东西带路去徐家。徐华亭的徐家。”见惯了大明是如何的摆烂,李云泽现在是真的不生气,犯不着为这些家伙生气,气大伤身亏的是自己。 史书有言‘华亭徐家子弟家奴暴横闾里,一方病之,如坐水火’。 这绝对不是野史,说的是实话。 徐家那诺大而又精致的家宅之中,当代徐家家主徐本高,正在宴客。 “少宗伯(礼部侍郎雅称,礼部尚书称大宗伯)。”容貌俊朗的徐本高,笑吟吟的端起了酒杯“且饮此杯。” 那边的周道登微笑点头,端起酒杯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好酒。” 周道登身后一眉眼如画,倾城之姿的婢女上前为其斟满。 哪怕是见惯了美人儿的徐元高,也是频频打量好奇询问“少宗伯哪里寻里如此绝色?” “此婢名唤杨爱,明慧好学懂吟诗作赋。”周道登捋须自夸“尤好辛稼轩,实乃难得。” 两人说笑之间,却是看到徐府的仆役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徐元高面色一沉,如此没有家教,岂不是在贵客面前丢尽了脸面。 没等他喝问,那边仆役就已经是带着哭腔的大喊“老爷,坏事了!有官兵闯入府中!” “什么?!” 徐元高拍案而起“哪里来的官兵,如此大胆?” “你说谁大胆呢?” 穿着甲胄的李云泽,大步走了进来。 目光如电看着徐元高“你就是徐家家主?朕今天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们徐家凭什么能有四十万亩地!” 正文 第三十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徐元高是真的楞了神,因为李云泽自称为朕。 这个自称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说,那就是皇帝。 看着李云泽身后不断涌入的甲士,他下意识的行礼“陛下?” “臣,周道登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元高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致仕之前曾经见过信王的周道登,已经是忙不迭的行礼了。 “周道登?”李云泽转头看过去,目光在那颜值绝高的婢女身上停顿一下“没听说过。” “臣为先帝年间礼部左侍郎,现致仕在家。今日得慕天颜,实乃祖先庇佑,三生有幸!”周道登非常恭敬的行礼,话语谄媚不说,盯着李云泽的眼神更是火热。 历史上这老头是通过抓阄的方式,运气爆棚从一介致仕在家的退休人员,做到了内阁首辅的最巅峰。 功名利禄之心,不亚于温体仁。 现在居然遇上了皇帝,当然是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 李云泽稍作思索,感觉好像有些印象,查找崇祯朝资料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 不过无所谓,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迈步上前,径直坐在了之前徐元高的主位上。 “徐元高。” “臣在。” “嗯?你有功名在身?” 俯首行礼的徐元高急忙应声“臣惭愧,臣是万历四十二年的举人。” “那就回朕的话,你们徐家凭什么能有四十万亩的地。” 额头上落下汗珠的徐元高,说话都打着卷舌“这,这是臣祖上世代勤俭所购之地。而且,而且也没四十万亩之多,家中不过数万亩,都是别有用心之人讹传。” 就是专门来找茬的李云泽,抬起马鞭直接甩在了面前的案几上“君前无戏言,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此时的徐元高已然是汗如雨下,压根不知道怎么回话。 跪伏于角落处的杨爱,看着往日里一言可决家中生死的老爷,再看看大名鼎鼎的徐华亭,此时在皇帝的威严面前居然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悄然抬头偷偷的打量着李云泽,美目之中神采连连。 “朕在问你话,就回是与不是!” 被逼到墙角的徐元高,心中快速思索着,家中田地大部分都分散在可靠之人的名下。当着皇帝的面,肯定不能承认有几十万亩的田地,因为根本无法解释这些田地是怎么来的。 下定决心之后,他用力叩首“回陛下话,臣家中只有数万亩田地,乃历代先祖勤恳积攒而来。” 身躯坐的笔直,宛如佛像的李云泽,闻言而笑颔首不迭“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把人带上来。” 窸窣的脚步声响中,锦衣卫拖着一个做员外装束的中年汉子进来。 “此人自称乃华亭徐家之二管家。”李云泽微微颔首“你可认得。” 徐元高的衣衫早已湿透,尤其是他听到皇帝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更是如遭雷击,这就是奔着徐家来的! 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二管家。 咽下口唾沫,艰难点头“是,此人正是我徐家二管家。” 干脆盘起腿的李云泽,示意那管家“说吧。” “草民乃徐家家生子,家中几代人都在徐家为奴为婢,徐家之事草民都知道。”自从在武清钞关被锦衣卫拿下之后,一路上早已经被修理明白了的二管家,那真是当面就拿刀对着徐家乱捅。 “从文贞公起,徐家就勾结官府巧取豪夺,侵占松江百姓田产” “你胡说!”红着眼好似斗牛的徐元高,猛然扑过去掐那管家的脖子“徐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如此污蔑!” 李云泽坏笑一声,手中马鞭不断敲着案几“怎么,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终于冷静下来的徐元高,颤抖着松开手。 目光迎上四周那些看自己宛如是在看死人的锦衣卫,他心头惶恐惊惧,各种情绪冲突之下居然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弄醒他。”李云泽没有丝毫怜悯,自从知道徐家居然占据了四十万亩的田地之后,就对这个家族再无怜悯可言。 江南之地,上等田亩可售二三十两,中等田亩也有十余两之多,哪怕是下田,也得个五六两。 四十万亩的田,就算是按照十两一亩来计算,那也得花费四百万两! 大明朝廷,一年的田赋收入,也就是这些了。 他徐阶就算是当上一百年的首辅,用俸禄计算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 至于俸禄之外的收入,当着皇帝的面敢说吗? 锦衣卫拎着水桶进来,直接浇在了徐元高的脑袋上。 受冷水一激,清醒过来的徐元高,趴在地上翘着屁股哭嚎“陛下,陛下啊!我徐家对大明有功啊。” 要说徐家的功劳,也就是徐阶搬倒了严嵩。 “先不提徐家所谓功劳之中的水分。”李云泽微微叹气,手中的马鞭也不敲了“就算是有功劳,当年也赏过了。而且孔圣人都说的明白,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家几代了?” 这话说的徐元高无言以对,从徐阶开始计算的话,到他这里正好第六代。 “应天府的那些勋贵们,谁家祖上没有功劳?魏国公那还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徐达大将军之后。他们犯了事,也一样要处置。你们华亭徐家。” 说到这里,李云泽探身看过去“算老几?” 后面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去查。 真要是用心去查,什么事儿都能给你查个底掉。 感觉有些无聊的李云泽,目光看向了杨爱旁边的周道登“你在这作甚?” “回万岁。” 周道登恭敬行礼“臣与徐家有些许微末交情,访友路过华亭之时,被此獠强行拉来做客。臣真不知徐家居然如此罪恶滔天!” 这话说的,杨爱都听傻了。 明明是周道登自己跑来跟徐家联络感情,想要借用人脉看看有没有启复的机会。 他们之前喝酒的时候,还是恨不得烧黄纸斩鸡头的要好,没想到变脸居然如此之快。 “真没想到,周卿家居然如此富有正义感。” 神色调侃的李云泽询问“卿家可有起复之意?” 大喜过望的周道登,当即连连叩首“老臣愿为万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可怜见,周道登的瘾头比温体仁还要大,他缺的就是个机会。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任应天巡抚。”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给你三天时间,速速审理华亭徐家之事。做得好,有赏。做不好,那就哪来的回哪去。机会给你了,就看你怎么做了。” 王承恩迅速摊开空白的圣旨,快速写下了任命。 随即方正化从随身背着的包裹之中,拿出司礼监的印递过去。 而许显纯,也上前从包裹中取出内阁大印递过去。 原本内阁大印是在温体仁那儿的,不过他现在留在扬州城忙事,干脆就交出来随着李云泽到处跑。 用上大印,再送到李云泽的面前。 等到李云泽用上玉玺,这就是一份经过皇帝,内阁,司礼监三重认证,邦邦硬的正规圣旨。 什么叫做大义名分,这就是大义名分。 圣旨递到了周道登的手中,老头眼泪当场就落下来了。 他等待了好几年的机会,终于是来了。 再度叩首谢恩的时候,却是意外的见到李云泽的目光,居然落在了身后婢女杨爱的身上。 干劲十足的周道登,在锦衣卫的配合之下很快就将华亭徐家的事儿查了个清楚。 上奏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魏逆余孽,血盟余孽,贩卖私盐,监守盗,受财枉法,恐吓取财,斗殴及故伤人,威逼人至死,诬告,教唆词讼,嘱托公事,知情藏匿,买良为奴等等’。 周道登下手极狠,压根就不顾及之前的友谊,甚至亲手把友谊的小船给凿沉。 他写的处置建议是‘违十恶,不上八议。徐元高以下,当至五刑。抄没家产,祛宗祠。’ 所谓十恶,就是谋反谋逆,大不敬不孝什么的。 沾染上这些罪名的,都属于‘常赦所不原’也就是不能赦免不能原谅。 所谓八议,就是议故,议功,议贤,议贵等等。 本质上,就是给有权势的人开个后门,能够减罪。 所谓五刑,就是笞,杖,徒,流,死。 详细些就是凌迟处死,斩首,边远充军,仗责,迁徒,刺字等刑罚。 抄没家产不必多说,祛宗祠就是祖先的牌位都不允许继续供奉。 对于这份上奏,李云泽只划掉了祛宗祠,因为没有必要。 别的所有处置,全部允许。 大名鼎鼎的徐华亭,几乎是旦夕之间就随风而逝。 他们家中田亩,全部收归皇庄内府,转而分发给了原本徐家的佃户。 之前徐家的这些田亩是不交税的,可也没给佃户们多少好处,顶多也就是勉强饿不死罢了。 现在李云泽收税,却是给佃户们留下了足够的余额,让他们能够活的更好。 大明的田赋其实真的不算高。 之所以因为田赋而亡天下,纯粹是因为绝大部分的田地都不交税赋,而且还上下其手逼迫那些交田赋的家破人亡。 崇祯拎着腰带上煤山的时候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是增加了那么一丢丢的田赋而已,就闹到了天下皆反的地步。 因为他是按照总数增加,可下面增强十倍百倍增收之后,却是都落在了只有少量田亩的百姓们脑袋上。 崇祯搞不懂,但是李云泽很明白。 对付这些大地主们,什么温和的手段都是胡扯,唯有铁血横扫才是唯一的出路。 满怀希望的周道登,等了两天也没等到李云泽应许的赏赐。 略一琢磨,立马就带着杨爱去求觐见。 “寻朕何事?” “万岁。”周道登恭敬行礼“万岁不辞劳苦为社稷百姓奔波,身边也无可堪用之人服侍。” 他示意一旁低着头行礼的杨爱“臣家中有一婢女名唤杨爱,愿追随万岁身边服侍圣驾。” “杨爱。” 这几日回过现代世界,专门查过一次周道登资料的李云泽,微笑详询“你可曾知晓辛稼轩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朕绝不会有头皮痒,水太凉之事 “回陛下话。” 垂下臻首的杨爱轻声回应“民女知晓。” 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河东君,李云泽哈哈大笑“你可愿追随于朕身边。” 杨爱的臻首垂落更低“民女愿意侍奉陛下,生死不弃。” 周道登闻言心中大惊,在皇帝面前说什么生啊死啊的,犯忌讳。 没想到李云泽压根不生气,反倒是满意点头“朕向来说话算话,绝对不会有头皮痒,水太凉之事。” 杨爱惊愕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李云泽缓缓颔首,一本正经的说“既然你跟了朕,那就改个名字吧。” “这院子里柳树成荫,改柳姓如何?朕见你性子轻缓无争,改名为隐如何?既然你喜辛稼轩的‘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那就字如是如何?” 毫无疑问,李云泽这是瞎几把扯淡,硬生生的把柳如是的名字给堆了出来。 可谁让他是皇帝呢,既然开口赐名,那杨爱以后就是柳隐柳如是了。 柳如是俯身行礼“民女谢陛下赐名。” 李云泽面露怪异之色的看向周道登“周卿家,这次的事情做的好。” “此乃臣分内之事。” “周爱卿。” “臣在。” “朕命你为两江总督,总管两江各地民吏刑税漕诸事。”李云泽微笑以对“再加太子少保。” 周道登激动到红光满面,用力叩首“臣,谢恩!” 心中却是想着‘之前什么都没有,送杨爱过去了立马就成总督。我懂了。’ 李云泽起身走了过来“周卿家,朕的总督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交代你几件事情,若是办的妥当,那日后入京入阁自然不在话下。若是办的不好” “若是办不好,臣愿乞骸骨。”周道登神情激动,大声回应。 “想什么美事呢。”李云泽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那满头的白发“若是没办好,那朕就借你的首级一用。” 沉浸在激动之中的周道登,瞬间呆滞。 办差办不好就要掉脑袋?这这这 “第一件事,清查江南各地田亩。所有事宜全部按照华亭徐家的模式来处理。” 这话一出,周道登手也不颤了,腿也不抖了,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得罪一个徐家无所谓,这是皇帝交代办的。 可得罪江南各地众多大地主们,他还能有好下场不成。 “第二件事,倪元璐正在绍兴府研考当地生员,七品以下全部重新录用。所选生员,只能从贫苦之家挑选。此事要推广到江南各地,你要协助他办理好。” 周道登苦笑摇头,黯然无语。 得罪地主士绅不说,还要把江南各地的胥吏们全都给得罪了。 这种差事,真的是要命。 “第三件事,江南各地重订商税,严厉打击走私,整顿市舶司,严格执行征税标准。具体的条目,等会让王承恩给你送过去。” 周道登满脸的麻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这是要把东林党给连根拔起啊。 所谓东林党,是一个集官吏,商贾,大地主,名仕与读书人为一体的怪物集群。 他们掌握钱粮,掌握舆论,掌握权势。再用这些来扩大自己的利益。 大明亡不亡的无所谓,只要别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就行。 官吏方面,之前是魏忠贤干掉了东林党的头面人物,接着李云泽又把剩下的那些大佬们基本上都给扫平。现在朝中只剩下了漏网之鱼,还有就是小虾米。 商贾这里,从盐商开始,到血盟案牵扯了诸多大商贾,也是给予重创成不了气候。 大地主的话,华亭徐家就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要横扫江南各地的士绅们。 毕竟掌握大明土地最多的,就是这些士绅们。 他们不交税! 至于名仕,锦衣卫已经把跳的欢的全都拿下,剩下那些暂时保持沉默想要避风头。 可也不会被放过,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最后的也是规模最庞大的读书人,李云泽用给予出仕七品以下的机会先行拉拢。 不愿意接受皇帝橄榄枝还想要闹事的,可以预见都不会有好下场。 东林党获取利益的最主要途径,就是商税,海贸与走私。 现在李云泽订商税,查走私,整海贸就是挖他们的根。 所有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来看,那就是李云泽奔着彻底消灭东林党来的。 “万岁。” 苦笑连连的周道登行大礼“臣,乞骸骨。” 他是对做官瘾头极大,可前提是得有命才行。 虽然东林党已经被皇帝重创,可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想要弄死他,也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 “不想干?”李云泽挑挑眉梢“行啊,自己出去找骆养性,把首级留下来,自己走吧。” 首级都留下了,还能走哪去啊。 “别这么害怕。”蹲下身子的李云泽,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膀“东林党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朕已经干掉了他们的主力,你只要去扫尾就行。朕会留下曹文诏提督两江军务事,有刀把子在手,你怕什么呢。” 周道登连连摇头,只说不敢。 “自己选。”李云泽干脆起身“是现在就留下首级,还是去搏一搏?也别想着和稀泥,规定时间内做不完事情,曹文诏就会拿着王命旗牌问你借用首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道登还能怎么办,没得选啊。 他算是明白了,皇帝这是拿他当刀使。 做得好或许还能留条命,做不好那就是两边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第四件事,考察漕运转海运之事。此事先不着急,做前期准备即可。” 周道登都要哭了,居然连势力庞大的漕运也要动! 看着周道登颤颤巍巍的离开,柳如是下意识的想要帮忙说几句好话,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先去收拾一下。”李云泽嘱咐“过两日,我们就回应天。” “是。” 退身离开的柳如是,出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周道登拦了下来。 “老爷?” “可不敢,万万不可,折煞老夫了。”周道登连连摆手“不可如此称呼,姑娘直呼老夫姓名就是。” 柳如是也不可能真的喊‘喂,周道登’。 她想了想,疑惑询问“总督大人有何事?” 周道登从衣袖里拿出来一摞银票,恭敬的递过来“老朽厚颜请姑娘在万岁面前美言一二。” 银票很厚,而且面额不小。 柳如是心头惊骇莫名,也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深刻体会到了皇帝的威势。 自己连个名分都没有,刚刚跟在皇帝身边做个婢女罢了,这就有一方大员主动送来银票讨好,这这这 短暂的失神之后,柳如是的美目之中,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总督大人。”柳如是坚定的摇头“大人与我有恩,可如是乃女子之身,岂敢在国事上妄言。还请大人莫要害我。” 周道登急了,上前一步就想把银票塞进妹子的手里“还请姑娘帮我。” 柳如是急忙后退两步“请大人自重!” 这话说的很重,附近的锦衣卫已经是看了过来。 看着妹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周道登目瞪口呆‘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隔天,李云泽动身返回应天府。 “许显纯。” “臣在。” 已经被提拔到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的许显纯,急忙策马上前“请万岁吩咐。”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回万岁话,人手已经调配妥当,暗桩也已经埋伏好。” “做得好。”李云泽满意点头“这次在江南做事不必有什么顾虑。从重从快,不要给他们丝毫反击的机会。能抓就抓,能判就判,能斩就斩。” “谁来求情都不好使,谁的面子也都别给。若是有硬茬敢反抗,你直接去找曹文诏,让他发兵彻底剿灭。” 李云泽深吸口气,看着眼前秋收后的田野“一定要消灭东林众贼!” 犹豫了会,许显纯压低了声音“万岁,孙阁老也是东林党。” “你要记住一件事。”李云泽平静的看着他“谁是东林党,朕说了算。控制好你的野心,别为了争功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臣惶恐。” 看着身旁的许显纯,李云泽心头微动,递出了大枣“此事办妥之后,回京就由你出任锦衣卫指挥同知,掌北镇抚司。” 许显纯大喜“谢万岁恩典。” 看向另外一边的骆养性,李云泽正色相对“回京之后,骆同知随你父学习些时日,就接任锦衣卫都指挥使。” 原本面色有些难看的骆养性,当即大喜“谢万岁恩典。” “你们二人以后同掌锦衣卫,要精诚合作,共同为朕效力。” ‘咯咯咯~~~’ 许显纯与骆养性对视一眼,同时咧嘴露出了职业化的假笑。 那笑声真是,有些难以言喻。 一路疾驰返回应天府,曹文诏率众在城门外恭候。 “曹卿家过来。”李云泽下马招呼曹文诏,两人没有入城而是沿着官道缓步前行。 四周众人纷纷避让,无人敢于上前偷听。 “新军招募训练的怎么样了?” “回万岁话,已从江南各处招募一万五千新兵,正在严加训练之中。” “可有克扣军饷,吃空饷之事?” 曹文诏当即行礼“万岁,若是龙骧军中有此等恶行,微臣当自刎谢罪!” 来到江南之前,李云泽就给曹文诏下达了扩编龙骧军的命令。 而且指定要在江南各处地方招募良家子,将龙骧军的兵力扩充一倍。 这些时日里,曹文诏一直都在忙碌这件事情。 在充足的粮饷物资供应下,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 “朕相信你。” 李云泽抬手拍了拍曹文诏的肩膀“将新兵打散分入各营,以老带新尽快训练出来。” “等到朕回京之后,你留在江南协助许显纯做事。江南钱粮财赋乃朝廷根本,务必要消灭祸国殃民的东林众贼。” “臣,领旨。绝不负万岁所托。” “嗯。” 顿住脚步,李云泽心情有些复杂的看向不远处的城门。 “走吧,朕要去会会那些亲戚们。”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李云泽是真的感觉累了。 这次下江南,从出朝阳门开始到现在,一路上全都是各种各样没完没了的事情。 从钞关到盐务,从勋贵到东林党,从地方文武到胥吏,从整顿卫所到血盟案,从台风到清田等等等等。 来到了江南,几乎就没有一件合情合理的好事情。 整个江南都烂成了沼泽地,走到哪都是糟心事。 夜深人静,还在贤者状态的时候,他也想过干脆就当什么都看不到,学那个什么十全老人只管享乐就是了。 从现代世界弄来海量物资,至少表面上能为大明续命就行。 可他真的是做不到。 表面上好看有个屁用,根源上依旧还是烂到根底。 甚至于,因为李云泽大规模的物资供给,还会让腐烂程度更加无底线。 该受苦的人,还是在受苦。 总不能让装备ak的新军,去把那些活不下去而加入流寇的可怜人们都给突突了吧。 世间最不负责的话就是‘我上我也行。’ 其次就是‘你上你也行。’ 当初吹出去的牛,怎么也都得牵回来。 不为别的,不为达成目的什么的,纯粹就是身为一个好人的底线。 他鞍马劳顿的大腿都磨出茧子了,辛苦奔波这么久,总算是做出了些许成绩,给了众多被压的喘过气来的江南百姓们,一点点多呼吸些空气喘息的机会。 现在的话,该是做这次下江南最后一件大事的时候了。 他要整顿宗室! 应天皇宫,奉天殿。 看着下边一群王爷们吵吵嚷嚷,李云泽此时心中只有一句话。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一群王爷,叽叽喳喳的好似泼妇一般不停的指责李云泽,说他愧对祖先,对自己家亲戚下手。 原因当然不是为了福王说情,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诸王还是很老实的。 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敢少,态度上非常诚恳。 可当李云泽提了一句‘整顿诸王府赐田’之后,立马就是炸了锅了。 涉及到福王的时候,诸王也仅仅是面子上帮忙说几句好话而已。 可当李云泽将魔爪伸向他们的田地的时候,当场就翻脸。 看着眼前这些口沫横飞,恨不得用嘴喷死自己的诸位,李云泽乐呵呵的笑了。 伸手从一旁的王承恩手中接过茶碗,喝上一口之后抬手就将茶碗给砸在了地上。 奉天殿的大门被猛然撞开,大群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们蜂拥而入。 他们将诸王包围起来,面无表情手中还都拎着刀。 原本喧嚣犹如菜市场的奉天殿,瞬间安静下来。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李云泽深吸口气站了起来。 目光环视诸王“究竟是你们飘了,还是朕提不动刀了?” “最近这段时日里,江南各地发生的事情,你们就一点都没收到风声?” 迈步从丹阶上走下来,李云泽甩了甩衣袖“知不知道已经砍了多少恶贼了,你们也想加入其中?” 面对李云泽的三连问,第九代楚王朱华奎火气上来了“我等乃是宗室,太祖钦定!陛下难道是要屠戮宗室吗!有本事就诛了我等!” 有了人带头,诸王的气势又起来了,当即开始喧哗。 大明《宗藩条例》上有明确记载,不允许藩王离开封地所在城池。 今天诸王能够聚集于此,完全是因为李云泽以圣旨的名义命令他们来的。 李云泽还在华亭忙碌的时候,陆续抵达应天府的诸王,就已经私下里做了许多的交流。 皇帝一路铁血横扫,整顿再整顿的。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到了最后肯定是要对诸藩下手的。 他们早已经商定,到时候一定要同进退。 所以现在朱华奎一出头,所有的藩王全部开始摇旗呐喊以壮声势。 眯着眼的李云泽,打量着眼前唾沫横飞的朱华奎。 相关资料上的记载,最让李云泽感兴趣的就是张献忠说的那句话。 ‘尽取宫中金银各百万,辇载数百车不尽。有如此金钱不能设守,朱胡子真庸儿!’ 张献忠攻武昌,地方文武请求楚王掏钱捐资助饷,以退贼军。 而朱华奎则是指着自己的裹金交椅说了句‘此可佐军,他无有!’ 一毛不拔的结果,就是武昌府被攻陷,他自己被扔进了长江喂鱼,百万家财全都成了张献忠的战利品。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家伙胆大妄为,居然当众打死了湖广巡抚赵可怀。 那可是巡抚,真正的朝廷大员,居然因琐事而被藩王打死。 如此蠢货,留着除了浪费粮食之外,别无他用。 李云泽抬起了手,看着自己纹路清晰的手掌,用尽全力狠狠的扇在了朱华奎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诸王的喧嚣声,再度戛然而止。 这还没完,李云泽上前伸手拎着朱华奎的衣领‘啪啪啪啪~~~’的左右开弓。 几十个大比兜过去,朱华奎原本就胖乎乎的脸,已然是跟猪头没什么区别。 随手将其仍在地上,李云泽转身就去拿骆养性手里的绣春刀。 骆养性结结巴巴的劝阻“万岁,万岁啊。让臣来,不可污了万岁之手。” 李云泽再度转头看向曹变蛟“朕的马鞭呢?” 马鞭入手,李云泽上前对着朱华奎狂抽“让你叫唤,让你狂!狗屁一样的藩王,大明都要没了,你们算个屁!跟我叫板,让你叫,让你叫!” 一直抽的累到气喘吁吁的时候这才放手。 而朱华奎这儿,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诸王都被吓蒙了,他们是真没想到身为王爷也有被痛殴的一天。 呃,皇帝痛殴王爷也算合理啊。 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李云泽看向骆养性“此獠勾结福王行谋逆事的信件呢?” 骆养性连忙行礼“现在就写,最多一刻钟就有。” 伸手指着朱华奎嘱咐“定罪入血盟案,送去跟福王关一起。等时辰到了,送他们一起上路。” 几个东厂番子当即上前,将朱华奎好似拖死猪一样给拖出了奉天殿。 看着地面金砖上落下的长长血痕,之前还是疯狂呐喊嘶吼的诸王,彻底傻眼了。 ‘这位皇帝,是真的敢下死手啊。他就不怕日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见朱元璋那是朱由检的事儿,与他李云泽何干。 李云泽挥舞了下手中的马鞭,目光环视诸王,无人敢与其对视。 “废话什么的都别说了。”他面色一正“我说,你们听。同意的能回封地去,不同意的就留下来陪福王楚王他们一起上路。明白?” 诸王默不作声。 不是不明白,而是被吓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朕要重修宗藩条例。从现在开始,所有宗室禄米减半,所有赐田全部收归内府,所有盐引全部作废,所有商铺生意宅邸庄园全部收归内府。各王府内财货清点整理,最多只可留下一万两,其余全部收归内府。” “奉国将军以下爵位,全部废除。爵位传承,每代降三级。” 虽说害怕,可听到如此苛刻的要求,诸王们还是忍不住的喧哗反对。 ‘啪!’ 李云泽抽马鞭,奉天殿又安静了。 诸王都害怕去陪福王一起上路。 抽完了鞭子,也要给点好处费。 “宗室众人可自谋生路,做什么都可以。读书考科举,种田做生意,出海跑商船,就算是想去做山大王也行。除了藩王不可离开封地外,其余宗室行动上不再有限制。” “所有宗室由内府统一按照人数,给予奉国将军以下发放一次性生活补贴。每人纹银五十两,粮五十石,盐一百斤,皇庄十亩。算是买断爵位。” 大明现在的在册宗室数量,高达十多万。 奉国将军以下的数量最多。 按照李云泽提出的标准,估计得花费好几百万两的买断款。 不过好处就是,以后能彻底摆脱沉重的负担。 奉国将军以上,哪怕禄米减半也能维持体面生活,就是没办法像是以前那样穷奢极欲。 至于说每代承爵降三级,更是釜底抽薪。 诸王除了继承王位的长子之外,其他儿子直接就是奉国将军,再想往下传那就直接没了。 若是有哪家断了传承,直接就是除爵。 李云泽既然把诸王都给集中到了应天府,就没打算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不要求情,也没得商量。” 他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摆弄着手里的马鞭“愿意听话的,站到左边去。不愿意的,站到右边去。” 诸王沉默以对,既不去左边,也不去右边。 “跟朕在这玩沉默是金呢。” 李云泽被气笑了“不想选是吧。行,那朕替你们选择。” 目光示意王承恩,这位大太监端着一个装有竹签的签筒走到诸王面前。 “每人抽一根,抽到短的直接送去跟福王作伴,时辰到了送你们上路顺便除爵。” “万岁!” 襄王朱翊铭悲愤的大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朕的根,是大明亿万百姓。” 闻得此言,李云泽连连摇头失笑“你们除了穷奢极欲,消耗民脂民膏之外,还有什么用?若朕不是做了皇帝,早就起兵造反,把尔等统统乃伊组特!” 他笑完之后,接过新的茶碗一饮而尽“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诸藩未来的出路在海外 “上月的台风对秋收的影响很大。” 蹲在村中嗮谷上的李云泽,手里抓着一把稻米询问身边的神色紧张的老汉“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岁来说,相差几何?” “圣,圣人在上。” 紧张到连连搓手的老汉,非常干脆的趴在地上“比起去岁少了两成。” “起来,不必如此多礼。”李云泽和善的招呼老汉起身“秋收之后,可还够家用?” 被搀扶起来的老汉,说话利落了许多“圣人减了田赋,没了老爷们的追索,之前欠下的九出十三归也全部烧掉不作数。圣人还定下了每石八百文的粮价。我等小民,日子过的必然要比去年更好。” “过得好就行。”李云泽起身“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吧。” 王承恩凑过来“奴婢这就命人传膳。” 李云泽斜眼看过去“传什么膳,就在老人家的家中吃一顿就是。” 众人散去,李云泽招呼随侍左右的朱聿键在村中闲逛。 “唐王世子之事,朕已知晓。” 容貌俊朗的朱聿键当即行礼“臣惭愧,家中琐事让陛下忧心。” “嘿。”李云泽冷笑“囚禁世子,虐待子孙,宠妾灭妻。唐王可真是宗室里的败类。卿家务忧,朕已经将唐王列入血盟案余孽,勾结福王之谋逆罪人。过几日,就送他上路。” 朱聿键就是后来的南明隆武帝,坚持抵抗鞑虏,力战被俘之后坚持气节,最终绝食而死。 至于说唐王家事,就是现任唐王朱硕熿宠爱美妾,想要立美妾的儿子为世子。 为此囚禁了朱聿键父子,各种虐待想要逼死他们。 这次朱聿键能活着出来到应天府,是李云泽特意点名要求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被囚禁虐待,体验过人间疾苦的原因,朱聿键算是一片污秽的大明宗室之中,极为少见的一股清流正常人。 这个话题朱聿键不好接,毕竟现任的唐王是他爷爷。 虽说心中欢喜,可按照孝道来讲,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最终也只能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这里是应天府城外一处村落,李云泽在离开江南北返之前,要亲眼看看自己的一系列动作之下,江南百姓们的生活,究竟有没有好的转变。 走进老汉的家中,一群锦衣卫与东厂番子们,虎视眈眈的拥挤在简陋的厨房门口,死死盯着老汉的儿媳妇在里面做菜。 “这次叫你来,除了唐王之事外,还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站在老汉家的院落里,李云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从朕开始,大明宗室只会减少不会增加。现有的这些,犯事了就除爵,绝对不含糊。” 朱聿键心中哀叹,不过面上却是恭敬的行礼“一切唯陛下所命。” “不过朕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李云泽看着眼前的土坯房“朕有意开拓海外,希望你能做个表率,主动申请迁唐藩去海外。” “海外?” 朱聿键惊讶不已,他是真没往这边想过。 “去了海外,各方面的条件都会适当放宽。”李云泽正色以对“朝廷这边,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你就当是春秋之时的周室分封,在海外可劲的开拓占地就是。” 解除了囚禁,来到应天府之后的朱聿键,接触到了大量的信息。 略微思索,当即行礼“臣明白了,臣愿迁唐藩去海外。不知陛下欲遣唐藩去往何处?听闻有海外红毛贼侵扰沿海,可是让臣去那夷洲?” “胡扯什么呢!” 神色巨变的李云泽,当即大声呵斥“夷洲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朱聿键被吓到了,完全不明白李云泽为何急眼。 抬头看天的李云泽,仔细观察一会没发现出现什么变化,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着发呆的朱聿键呵斥“以后说话小心点。” “是是。”不明所以的朱聿键,只能是连连行礼。 “唐藩要去的地方是吕宋,那儿才是海外。” “那儿现在被大弗朗机人所占据,他们还狂妄的想要来攻打大明。两万人就想要灭大明?沙雕。”李云泽正色开口“什么红毛人,什么大小弗朗机人的。等朕回去解决了北边的事儿,立马就去收拾他们。现在安排你,就是做好准备。一旦诸事妥当,就随着舰队一起出发去吕宋。” “诸藩未来的出路在海外。” “臣,遵旨。” “行了,一起吃饭,尝尝应天府的农家乐。” 为了招待皇帝和王爷,老汉家中的鸡蛋,甚至下蛋的母鸡都遭了毒手。 还未长成的小猪仔,也被送进了锅里。 李云泽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阻止了。 只能是在吃完饭之后,嘱咐王承恩一定要给足银两,不可让老汉一家亏了,还得有的赚才行。他可不是那什么狗屁的十全老人。 几天之后,李云泽在血盟案的最终定案奏本上,用朱笔写下了准字。 还没发下去了,许显纯就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 “万岁,应天城内有人散布谣言揭贴,诽谤圣躬。” “有这种事?”李云泽连连摇头失笑“拿来看看。” “多有大逆之言,臣恐” “拿来。” 几张纸被递了上来,上面写的东西都是说皇帝残暴不仁,屠戮江南。六亲不认,欺压宗室。大明必当因昏君而亡云云。 “这文笔。”李云泽一点都不生气“跟网上的段子手比起来,差的远了。” “谁写的?” 在做事方面,许显纯可比骆养性精明的多。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万岁,臣已审查清楚。乃是东林余孽侯方域,方以智,陈贞慧,冒辟疆等人所为。” “我当是谁,原来是负社四公子。”李云泽缓缓颔首“原因何在。” 胸有成竹的许显纯当即应声“回万岁,这些逆贼家中皆为江南富贵之家,田地无数。陛下在江南清田,他们家中巧取豪夺而来的田土都被收缴,心中不满就以揭贴败坏朝廷名声。” “你办事不错。” 李云泽又拿起了朱笔,将几人的名字写在了奏章上“列入血盟案余孽,以福王同谋论处。” “万岁。” 许显纯应声之后,再度行礼“福王在狱中连喊冤枉,还要求陛见。” “哎~~~” 放下手中的朱笔,李云泽长叹口气“郑贵妃开启国本之争的时候,发动三大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罪了。他手中拿着几百万亩的田,中原千万百姓们几无立锥之地,这就是他最大的罪责。” “还喊冤,有什么可喊的。早就告诉过他,主动交出田地可保性命,可他不愿意啊。” “朕是大明的皇帝,就要站在大明百姓们这边。谁站在对面,什么王都不行。” “福王除藩,家中田地收归内府分发中原百姓。福王家中子弟交由新任唐王朱聿键管教,等出海的时候一起带走。” 离开应天府之前,李云泽最后见的是从大同府紧急召来的知府马士英。 “爱卿,你为应天巡抚,协助两江总督办理清田诸事。” 对于这位历史上力战殉国,却被读书人泼黑水的大臣,李云泽的态度很是温和。 “周道登为人圆滑不敢任事,你好好盯牢了他,督促其办事。他若做得好,过些时日调京城,由你接任两江总督。若是推三阻四不愿做事,那就去找曹文诏,拿着王命旗牌直接拿下,由你来出任两江总督。” 马士英感激涕零,当即行大礼“臣,必当尽心竭力,以报皇恩!” 渡江北返,抵达扬州城的时候,带上了一直在这里忙碌整顿盐务的温体仁。 又召见了接任温体仁整顿盐务工作的高弘图,一番勉励之后终于是沿着大运河北上,返回京师。 曹文诏留在了江南,率领五个营混编的龙骧军镇守,作为清田诸事的靠山。 而曹变蛟升任了总兵,同样是带着五个营的混编龙骧军护卫御驾北返。 在江南招募新兵,将龙骧军扩编一倍并混编的根本原因,在于李云泽打算等江南的军士们立功或是因伤退役之后,回到家乡出任乡中三老等位置。打破千年以降皇权不下乡的局面。 当然了,这是一件漫长的事情,现在都不用提出来,做些准备就行。 一路无话,没有什么累赘的御驾一路北上,在崇祯元年冬月初九回到了京城。 看着眼前的朝阳门,骑术已经很不错的李云泽,双腿一夹策马前行“总算是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下江南是为了解决钱袋子的问题,确保钱粮。 那边其实没什么实力,带着兵马用着大义的名义直接横推各个击破,事情做起来也很简单。 真正的难题,在于北边。 鞑虏自不必多说,北地边军基本上都已经沦为大小军头们的私有物。 想要动他们的利益,那就要真刀真枪的来打。 李云泽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去动晋商,根本原因就在于,晋商背后与边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边军的协助,什么样的商队也别想出关。 “先给自己放个假,别的事情等明年再说。” 身心俱疲的李云泽,策马入城直奔皇宫。 “这就是京城啊。”李香君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忽闪着大眼睛好奇的四下里打量“这边可真冷。” 车厢内的几个妹子,争先好奇的向外张望。 “姐妹们。” 有着大姐风范的顾横波,伸手落下了车帘。 “现在不是看景的时候,咱们得好生想想看,等入了宫之后该如何。” “无外乎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柳如是神色平静的放下手中的书册“咱们不惹事,也绝对不能怕事。团结起来,一同应对。”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摄像头前的盛饮 “恭迎皇爷。” 眉宇间带着一抹忧愁之色的周皇后,率领皇宫众人迎接李云泽。 “不必多礼。”李云泽亲切上前将其扶起来“这段时日里,宫中诸事有劳你了。” “这都是分内之事。” 一番寒暄之后,就是宴会。 张嫣已在殿内等候,又是一番寒暄客套。 等到宴会散场,众人安置妥当,回到御书房的李云泽喊来了曹化淳“朕下江南这些时日,宫中可有异动?” “回皇爷,有不少人往宫中安排人手。”曹化淳的小眼睛里满是精明之色“还有就是,嘉定伯府中经常有各方朝臣出入,多次入宫求见皇后娘娘。” “名单。” 曹化淳急忙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张纸递上。 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的名字,以及如何安排安排多少人手入宫,何时入嘉定伯府宴饮的记载。 没有丝毫惊讶的李云泽,将名单收起来“入宫的人都要牢牢盯死,等候命令全部处置掉。至于嘉定伯那边” 他转身去了保险箱那边,打开之后取出了一盒装置。 “过来,教你如何使用这东西。” “把这个摄像头交给你们东厂埋在嘉定伯府里的暗桩,在宴会厅里找个合适的角度埋妥当,最好是放在正对宴会厅的大梁上,具体如何使用,正确对准角度什么的,我来教你” “皇爷。” 一脸为难的曹化淳小声回禀“东厂在嘉定伯府中并无暗桩,锦衣卫肯定有。” “没有暗桩那就安排人手,这还用朕来教你?至于锦衣卫,朕信不过骆养性。” 李云泽目光赞许的看着曹化淳“相比锦衣卫,朕更加信任你们东厂。” 这话说的,曹化淳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他哽咽着行大礼“奴婢愿为皇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时间久了,李云泽的经验也是飞速增长,这种程度的手腕对他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 “这个是接收机,要这样用” 指导完如何安装使用,李云泽让曹化淳赶紧的去办理此事。 “本想过个安稳年的。” 坐在龙椅上的李云泽,忍不住的吐槽“这是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 京中大员与地方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很多人都是出身江南之地。 李云泽在江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京师的这些大员们不可能没有应对。 收商税,清田亩,控海贸。 不但断了他们的各种孝敬与常例,甚至连根都给挖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皇帝了,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也得先挨几个大耳刮子,再去一旁踢几小时的正步。 为了保护自己的财源与财产,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最为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弑君。 只要干掉了李云泽,那一切都会恢复到他们所熟悉的环境之中去,甚至可能会得到更多。 弑君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直接的就是起兵。 京城周边的兵马数量很多。 三大营不提,各处卫所也是整个大明最集中的区域。 问题在于,别人不清楚,可这些大员们却是清楚的很。看似十多二十万的大军之中,空饷起码有一半。 剩下的那些,不是扛锄头的卫所兵,就是早已经被养废了的京营。 指望这帮子废物们能成事,还不如指望老天爷开眼,落下天雷劈死皇帝。 现在京师左近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虎贲新军以及李云泽从江南带回来的龙骧军。 龙骧军那边,有了曹变蛟引起的血盟案,没人敢去打主意。 虎贲军这里,赵率教与卢象升这些时日里可谓是访客如潮。 尤其是卢象升,不但是正宗的文人进士出身,甚至还是东林之人。 在某些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天生的自己人。 可卢象升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定,这些人刚刚表露出一丝征兆的时候,卢象升就干脆的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这态度,气的许多人破口大骂,说他借着东林党的威望上去的,可现在却是翻脸不认人。 至于说赵率教,他倒是没有闭门谢客,而是把谁来了,送了什么礼物,想要他做什么事情都用密报的形式写信交给了皇帝。 李云泽的回信很简单‘礼物收着,事情拖着。’ 没办法动刀兵,那就只能是通过收买宫中的方式来下手。 这就是为何入宫的人多了,嘉定伯那边客流如炽的原因所在。 “周氏。” 想到周皇后那难以掩饰的忧愁,李云泽声音低沉“看你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泽没有上朝。而各种奏章宛如雪花一般向他飞过来。 主要是以弹劾为主,从温体仁到曹变蛟,从骆养性到王承恩。 但凡是跟着李云泽下江南的,全都被弹劾。 至于说直接弹劾皇帝的倒是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李云泽压根不看重什么颜面,弹劾他那是真的要被拖进诏狱的。 对于这些,李云泽选择全部‘留中’就当做没收到。 这就是文官们的反扑,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几天之后,数百名太学生被鼓动起来,来到了午门外喧嚣要求陛见。 这是文官们的传统套路,煽动舆论。 太学生们的地位,那是很高的。 王承恩出门劝诫,收了一封书信送到了李云泽这边。 信件上慷慨激昂,指责皇帝的一系列举措,都是在误国误民,痛陈皇帝必须要改正回来。 对此,李云泽的回应很简单“告诉他们,腊月初一晚上来皇极殿前,朕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文官们的攻势如潮,又过了数日,第三波攻势再度到来。 九边各处来报,不是军士们缺粮饷闹饷,就是外患不断危机四伏,仿佛下一刻鞑虏大军就要破关而入。 对于这些,李云泽全当看不到。 他可不是一个能被吓到的人。 总是被动可不行,李云泽也出手了。 寝宫里的地龙烧的旺盛,外面寒风呼啸,内里却是温暖如春。 漱口归来的周皇后,依偎在李云泽的怀中“万岁,太医说最近几日最适合怀上龙种,可别浪费在” 刚刚相濡以沫的李云泽蹙眉询问“梓童,朕有正事问你。” “嗯?”周皇后疑惑抬头。 “国子监祭酒陈仁锡,翰林侍读项煜,翰林院事郑鄤,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等人,你可知晓?” 周皇后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别说谎。”李云泽的面色沉凝如水“锦衣卫与东厂,已经把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朕今天找你,是给你一个机会。” 周皇后当即起身啼哭“臣妾什么都没有答应。” 文官们想要弄死皇帝,必须和皇宫中人联手。 历朝历代以来,皇宫中人谋害皇帝那是常有的事情。 像是晋孝武帝,就是睡着了之后被嫔妃用枕头给捂死的。 周皇后若是下手,李云泽也很难确保自己不中招。 哪怕是她涂上毒药然后那啥,那可是防不胜防。 “之前朕就说过,让你父老实点,没想到他还敢上蹿下跳,这次连刺王杀驾的事情都干了。” 面对李云泽的恐吓,周皇后被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跪伏行大礼“家父并未答应,没答应啊。”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李云泽慢悠悠的开口“他要是直接答应了,嘉定伯府早就被夷为平地。不过他既然帮忙传话,牵连从犯是跑不掉的。” “求万岁开恩~~” “明日叫嘉定伯入宫,朕要见他。”起身收拾好,李云泽向着殿门走去“给他一个做污点证人的机会,你好好想清楚!” 第二天下午,从皇宫之中回到府里的嘉定伯,面色惨白,走路都是摇摇晃晃。 在书房里待了半个多时辰,嘉定伯叫来了管家“你去送请帖,请诸位大人们今晚来府上宴饮。” 管家一脸的为难“老爷,今日下帖今日请,这不合规矩啊。” 请人做客是要提前下拜帖,约定好时日上门的。 没有今天喊人,今天就得到的规矩。 “你就说是有宫内的消息!他们必然会来。” 当天晚上,一众文官的轿子摆满了嘉定伯府外的巷子。 众人在会客厅就坐,因为成功煽动太学生而名声大噪的国子监祭酒陈仁锡,笑呵呵的询问“国丈请我等来,是有何好消息?” 神情古怪的嘉定伯,低头看了眼藏在桌下的纸条,咳嗽一声说“诸位,你们请皇后帮忙谋害皇帝的事情,有消息了。” “国丈噤声。”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皱眉抬手做停止状“小心隔墙有耳。” 脸上强行挤出笑容的嘉定伯摆摆手“无妨,某已命家中人等远离此处,没人会听到。” 那边郑鄤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如何,皇后娘娘答应了?” “皇后娘娘岂会做这等事情!”嘉定伯气愤的拍了桌子。 陈仁锡大皱眉头“既然不答应,那唤我等来作甚。” 嘉定伯咳嗽一声,再度低头扫了眼纸条上的字“我的意思是,最近宫内来了许多江南女子,诸位可从她们身上下手。只要给足好处就行。” “这是自然。”项煜笑吟吟的端起了酒杯“只要能送陛下升天,要什么给什么。田地银两要多少有多少,华宅美人哦,美人用不着。” 众人闻言,都是哄堂大笑。 周延儒轻轻敲着案几“事成之后,我等自然也不会亏待皇后娘娘。于宗室之中寻一婴孩继承大统,由皇后娘娘抚养理政。” “不错,正是如此。” 众人纷纷附和“只要皇上升天了,那咱们的田地就能拿回来。被断掉的孝敬与收入也都回来了。” “之前的前辈们也除掉过不少不听话的皇帝,咱们不过是曹随萧规罢了。” “正是如此,皇帝不听话断了我等财路。岂能容他!” “自然也少不了国丈的好处。”郑鄤打趣说“我等掌控朝政之后,国丈的爵位至少也得升到国公才是。” 嘉定伯非常尴尬的笑,为了掩饰只好端起酒杯“诸位,盛饮。” 众人欢笑宴饮,气氛非常热烈。 正对会客厅的大梁上,一个摄像头正在默默的运行,忠实的将眼前的一切罪恶全都记录下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是你们都飘了,还是觉得朕提不动刀了? 崇祯元年腊月初一,宜祈福,忌动土。 在京文武百官,诸家勋贵,太学学子,名仕乡老们一大早就接到通知,申时末集于皇极殿前共赴天子宴饮。 这还没到年节,皇帝就要搞大宴会,不少人都觉得怪异。 太学生们回想起之前皇帝答应过的,腊月初一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事情,全都在国子监祭酒的鼓动下,斗志高昂的赶去赴宴。 未时就已经有人来到午门前等候,申时三刻的时候已然是人山人海。 城门打开,众人在锦衣卫的指挥下依次入内。 皇极殿前那诺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成行成列的摆放着案几。 案几上有贴纸条,写有人名早已经划分好了座位。 而在丹阶之上,却是竖立起来了一块巨大的幕布。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不知这是何意,为什么要竖块大布在这儿。 天色逐渐暗淡,冷冽的寒风呼啸吹过,不少人已经开始搓手跺脚。 这个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室外宴饮。 天色越来越暗淡,夜空之中已然是星光灿烂。 有些老者因为等待太久憋不住,就干脆在宫墙下的角落里释放。 对于这种事情,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太监们,全都是当做看不到。 年过古稀,便溺无忌。 皇帝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去责罚。 一直等到戌时初,随着大汉将军们挥舞净鞭,喧嚣的殿前逐渐安静下来。 大明的皇帝,终于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今天请诸位来,除了宴饮之外,还要请诸位看一场世间丑态。” 他伸手示意身后那块诺大的幕布“朕偶得天人至宝,名曰天眼。” “此物有大神通,可观世间万事。” “前些时日,嘉定伯府有一宴饮。”李云泽目光环视全场“当时参与宴饮的诸位所言极为精彩。” 抬手指着太学生们的方向高喊“今日就让你们好生看看,你们所谓的朝廷忠良,众正之士在私底下究竟是有多么的龌龊不堪!” 一片哗然声中,诸多参加了那天嘉定伯府宴饮的人,已经是在瑟瑟发抖。 只是他们不懂什么叫做录像,心中还保留着一丝的侥幸。 不过看向嘉定伯的眼神,已然是极为凌厉。 毫无疑问,但凡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是嘉定伯这根墙头草坑了他们。 李云泽不再废话,上前操作设备将画面投在幕布上。 为了保证画质,李云泽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最好的设备,高保真环绕立体声音响,高解析度播放器。 随着画面上出现嘉定伯府的宴会厅,广场上顿时一片喧哗。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李云泽干脆将声音给开到了最大,将喧闹声响给压下去。 随后陈仁锡,项煜,郑鄤,周延儒等人的叛逆发言与猥琐表现,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太学生们群情激奋,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正气凛然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而涉事众人,此时都已然是瘫倒在地。 自己最为阴暗的一面,被展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而且所言所论,更是大逆不道至极之事。 这就是社死。 皇帝居然有如此仙家奇物,更是让他们彻底绝望。 连仙人都站在皇帝那边,我等这次是真的死定了,还是身败名裂,全家一起出门去诏狱旅游的那种。 他们此刻心中情绪之复杂程度,真的是言语难以表述万一。 等到视频播放完毕,李云泽看向了太学生们“朕说过要给尔等一个交代,如今这个交代可还满意?” 太学生们年轻冲动,可却并非无脑之辈。 没脑子的,也进不来国子监。 为首之人当即上前行礼“臣等年幼无知,为恶人所惑,请陛下责罚。” “给你们看这些,不是为了责罚你们。”李云泽感慨“朕一心为民为天下,从不畏惧这些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毒虫,行刺谋逆什么的都无所谓。” “朕真正担心的,是你们被这些伪君子所欺骗。国朝大政若是落入这些奸佞之手,最后被害的还是大明的百姓们。” 这话说的太学生们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他们看向周延儒等人的眼神,已经是在喷火了。 “诸位乡老。” 李云泽走下丹阶,来到诸多名仕乡老之中“诸位可看明白了。” 一年过花甲之老者,扯着只剩下几颗牙的嘴怒吼“陛下,有反贼!!” “不错。”李云泽看向已然瘫软一地的周延儒等人“他们的确是反贼。诸位回家之后,当向百姓们讲述清楚此事。” “陛下处置反贼之时,老朽必当领乡亲携馒头前来。” 来到诸勋贵们的区域,李云泽蹙眉相对“朕已经回来这么久了,为何尔等一直没有什么表示?” “江南之地的勋贵都已经被整顿过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朕等着你们主动来上交侵占之田亩,商铺,血钱,兵权诸事务。为什么一个都不来?是你们都飘了,还是觉得朕提不动刀了?” 定国公徐希皋心头哀叹,带领诸勋贵们上前行大礼“臣等,有罪。” “有罪就惩就罚。”居高临下的李云泽用力一甩衣袖“收回尔等之兵权,你们巧取豪夺的田亩商铺什么的,自己去向东厂解释上交。” “如有违背,或是查出阴奉阳违。”李云泽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再指向诸勋贵们“朕可是在盯着你们呢。” 勋贵们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丹阶上的巨大幕布。 文官们这次算是彻底扑街了,而且还是扑的要多惨有多惨,全都是因为前所未闻的天眼所致。 一想到皇帝的天眼天天盯着自己,他们就是不寒而栗。 大明的勋贵其实是分两部分。 江南应天府那边,主要是洪武朝传下来的勋贵。 代表人物是南军主将,从头打到尾,最终被朱棣关起来闷死的魏国公徐辉祖。 而京师这边,主要是靖难战争时期立下功勋,朱棣所册封的勋贵。 代表人物是徐达第三子定国公徐增寿,他给朱棣通风报信导致前线大败,最终被建文在朝堂上给砍了,他的后代承了定国公。 京师的定国公府,与江南的魏国公府称得上是一门双公。 这方面来说,跟红楼梦里的贾家有些相似啊。 之前在江南的时候,李云泽既然整顿了那边的勋贵,回来之后自然也没有放过这边勋贵的道理。 这其中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勋贵们手中掌握着京营兵权。??? 曾经威名赫赫,跟随朱棣五征漠北的京营,在这帮寄生虫的手中,彻底沦为了一滩烂泥。 可每年索要的粮饷物资,却是从未少过。 李云泽要对大明军制下手,第一个目标,也是最容易的目标就是京营。 正因如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些勋贵的。 定国公徐希皋面若死灰,可却是毫无办法。 皇帝掌握了刀把子,钱袋子,现在重创文官甚至连官印都握在了手中。 他们这些早就被养废了的勋贵们,还能如何? 难道是去鼓动京营之中的那些废物们,去跟虎贲龙骧这样的精锐厮杀不成。 皇帝不讲情面,不在乎史书上被泼脏水,更加不在意事态闹大。 面对这样的皇帝,勋贵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如何破解。 沉默片刻之后,徐希皋长叹口气,俯身行大礼“臣,领旨。” 对抗的下场,就是跟文官们一起上路。 换做是他们的祖先,或许直接操刀子就反了。 可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他们,哪里来的这种骨气。 有了徐希皋带头,勋贵们纷纷向着李云泽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帮人,早就没骨头了。 最后的最后,李云泽背手迈步来到了文官区域。 环顾四周那一张张或惊恐,或绝望,或希冀,或幸灾乐祸的脸。他的心中,只有厌恶。 每当蛮夷铁骑南下的时候,最先跪下的就是他们! 强忍着心头的反感,李云泽来到嘉定伯的面前“国丈这次孤身入敌营卧底,成功套取了诸逆谋反的罪证,劳苦功高啊。这些逆贼的家宅之中,选几处送与国丈以为奖赏。” 懵懵懂懂没有丝毫正治经验,却又极为贪财的嘉定伯,欢喜的行礼道谢,压根没感受到四周那诸多复杂的目光。 从此之后,嘉定伯就将是全天下所有文官们的死敌。 有机会肯定要给他下绊子,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给他穿小鞋。 要是哪天皇帝或是皇后不在了,那第一个倒血霉的就是他嘉定伯。 无论是文官武将勋贵又或者是其他人,从此之后都会对其敬而远之。 哪怕是对皇帝忠心耿耿之人,也不会去接触一个亮明身份的小人。 从嘉定伯傻不愣登的被坑开始,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以及他的子孙后代们,都将被彻底孤立。 绝对不会有门当户对的人家去跟他们家联姻,无论嫁娶。 看着欢欢喜喜自以为占了便宜的嘉定伯,李云泽微微敛容“温体仁。” “臣在。” “行旨天下,年后开恩科。直接在旨意上写明白,朝廷江南空缺甚多,望诸君抓住机会前来应试。” ‘这也太直白了,一点体面都不要了,弄的跟反贼们求贤若渴似的。’ 温体仁心中吐槽,可嘴上却是当即拉长音。 “臣,遵旨~~~” 到了此刻,这次的宴会算是到了最后的环节。 李云泽抬起手指着一众瘫倒在地的文官们“锦衣卫何在,出来办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天可汗重建三大营 “你对乐器的理解程度,还需要继续加深。” 神情泰然的李云泽,轻抚柳如是的秀发“不过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的来。” 说话之间吞吞吐吐的柳如是,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臣妾知道了,日后必当勤加练习。” “好。”李云泽赞许颔首“继续努力~~~” “要注意吐息换气,还有摆弄乐器时候的手法,都很重要。” “臣妾知晓了。” 一番口头教育结束,李云泽随意询问“你们闲来无事,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饮茶漱口归来的柳如是,轻声回应“多是玩些叶子戏,或是去玉熙宫听曲看戏。” “打麻将好啊,这是国粹。”李云泽楞了下,随即笑说“等得闲了,朕也与你们一起耍叶子戏。” 歇息了一会,感觉自己又行了的李云泽笑言“朕最近新学了一套棍法,想与爱妃施展一二。” 柳如是捂嘴轻笑“臣妾恭候。” 最近空闲下来的李云泽,每日里需要他做的事情也不多。 早上处理奏章,下午出去策马跑圈,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去练习射箭。 晚膳之后,就与妹子们一起钻研乐器乐理。 对他来说,这算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只是,想要做个好皇帝,而不是一个昏君的话,这种休闲时光注定是短暂的。 腊月二十七,还差几天就是年节的日子,满桂终于回来了。 满桂,一个在史书上并不怎么出名的人物。 之所以名声不显,一方面是因为死的太早,崇祯二年后金第一次入寇关内的时候,就在京师左近战死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满桂是蒙古出身。 他家祖上本是前元时期迁至兖州,后来投了大明立下军功,随军迁到了宣府为官。 到了满桂这一代,家道早已中落。 虽说满桂本人实力超群,入伍之后屡立战功。可却是已经快五十岁了才做到署总兵衔,也就是挂个总兵名头的位置。 除了朝中无人可为靠山之外,他蒙古出身的身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一直等到李云泽提拔他调入京师,这才算是真正飞黄腾达起来。 满桂感激皇帝的知遇之恩,奉命去招募人手的时候,那是尽心竭力。 见到李云泽亲自出城迎接,满桂急忙从马背上下来,快步上前行礼“臣何德何能,得万岁亲迎,死罪。” “爱卿请起。” 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给满桂披上,李云泽神情诚恳的将其扶起来“卿家为大明百姓不受鞑虏欺凌,奔波劳苦乃是于国有大功。朕来迎你,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因为卿家乃是守护大明百姓的擎天之柱。” 这番话真是把满桂捧到了极高的位置上,可四周诸将却无人有不忿之色。 首先是满桂的资历足够高,一般情况下年纪到了资历也是跟着增长。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满桂有着实打实的战功。 被称为天启年间最重要胜利的宁远之战与宁锦之战,满桂都是明军的主要统帅之一。 有资历有战功,赵率教曹变蛟等人,当然也是无话可说。 “万岁~~~” 一生戎马,早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将,此时也是感动的落下了泪水。 对于他这种将领来说,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能遇上一个相得的君王。 卫青霍去病与汉武相得,两人名垂千古。 冯唐李广与汉武不相得,两人只落下个‘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名声。 有个能懂自己的君王,实在是太难了。 “爱卿无需如此。”笑容温和的李云泽扶着满桂的肩膀“还是先给朕介绍一下招募而来的猛士吧。” “遵旨。” “万岁,臣此次出关草原招募来五千余人,都是愿为大明效死的勇士。” 自从当年蓝玉在捕鱼儿海之战中,消灭了蒙元小朝廷之后,诺大的蒙古帝国就彻底冰消瓦解。 之后虽然各个部落不断起起伏伏,甚至有瓦剌活捉叫门战神的辉煌胜利,可一盘散沙的局面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的意思。 到了现在,虽然草原上名义上的老大是林丹汗,可他真正能够掌握的,也就是察哈尔部。 像是科尔沁等部落,投靠了后金。 朵颜三卫等部落,投靠了大明。 此外更多的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 他们没什么国家的概念,谁能给出足够多的好处,那就跟谁卖命。 满桂在各部落之中的名气很大,当他带着亲卫与大量的粮饷出关招募骑兵的时候,各部落的牧民们纷纷来投。 因为有着名额限制,满桂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进行严格挑选。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能够被高额的饷银招募而来的,全都是各个部落里的勇士。 弓马娴熟什么的,那都是基本素质。 在满桂的陪同之下,李云泽检阅了这些来自草原上的勇士们。 大部分人都是孔武有力,目光有神。 看看他们的罗圈腿,就知道都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 多好的炮灰啊,用在与鞑虏的战场上,绝对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来。 站在一队部落勇士的面前,李云泽询问“尔等可愿为朕效命?” 众多勇士全都看向了为首的壮汉,而那壮汉则是用结结巴巴的汉话回应“只要天可汗的粮饷给够,勇士们的命就都是天可汗的。” 多纯粹的人呐,只要钱到位什么事情都能办。 李云泽满意的笑了,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粮。 “万岁,臣在北地各处军镇之中,招募了三千余骑。”满桂跟着介绍他从九边挖墙脚挖来的骑兵“都是与鞑虏见过阵仗的悍勇之士。” 招募草原部落的勇士,是为了做炮灰,为了以老带新,为了日后北上草原的时候有熟悉内情的向导内应等等。 而真正的核心力量,却是必然要从明军之中挑选。 满桂拉来的这三千多骑,在北地各军镇之中,那都是近乎于家丁级别的存在。 能招募到这么多过来,一方面是满桂的面子足够大,皇帝的威望足够强。 另外一方面则是在于,开出的钱粮饷银远超他们现在的收入。 有好处有名声,再加上有孙承宗协调疏导,给那些军将们一些补偿,事情倒也算是顺利。 当然了,这个数字就是极限,再想多招是不可能的。 家丁对于军将们来说,那就是真正的老本。 各种原因挤压之下,丢出去一部分没问题,可要是丢的多了,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明军骑兵,李云泽随口一问“有多少是关宁铁骑?” “大半都是。” 硬生生用每年几百万两辽饷砸出来的关宁铁骑,战斗力还是不错的,甚至与后金对冲都没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已经不是朝廷,不是皇帝的兵马了,是各个军头们的私军。 满桂能从关宁铁骑那儿弄来这么多精锐,李云泽还是非常敬佩的。 这就是面子,这就是本事啊。 “不错。”李云泽满意点头“再加上从京营,在京各处卫所,关内各处军镇抽调的人手,新近招募的新兵,凑够两万人马重建五军营。” 看着眼前满脸风霜之色的满桂,李云泽真诚相对“卿授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领五军营任总兵官,加太子少师。” 感激涕零的满桂,当即行大礼“谢万岁恩典~~~” 转头看向赵率教等人“赵卿家授五军都督府前都督,加太子少傅,虎贲军与神枢营合并,卿家领神枢营总兵官。卢卿家领神枢营副总兵。” “龙骧军与神机营合并,曹文诏授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领神机营总兵官,加太子少保。曹变蛟领神机营副总兵。曹卿家未归之前,由小曹总兵领神机营。”??? “朕要重建三大营,诸卿不可负了京营之威名!” “还有,授石柱宣慰使秦良玉领五军都督府后都督,加太子太傅,提督川贵军务事。着内府拨银二百万两,粮八十万石,盐三万石送去犒军。命其尽快平定奢安叛逆。” 石柱宣慰使是马千乘,他死后因为儿子太小,由夫人秦良玉代领夫职。 秦良玉的能力出众,名气也是极高。 华夏历代修史书的时候,女性名人都是记载入列女传的。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秦良玉。 她是与男子一样,以名将的身份被单独立传,记载到正史将相列传里的巾帼英雄。 这可是花木兰,穆桂英等人都没有的待遇。 至于说奢安之乱,这是一场已经持续了快十年之久的当地土司叛乱。 天启元年的时候,川兵北上去辽东对战后金,永宁宣抚使奢崇明趁着川蜀兵力空虚发起叛乱突袭,一时之间曾经闹的很大。 之后接连战败南逃,又联合了水西宣抚使安邦彦继续与大明对战。 这场土司们发起的叛乱,消耗了大明大量的时间与人力物力,是到了需要尽快解决的时候了。 环顾四周诸多将领,李云泽举起马鞭朗声开口“诸位卿家,朕有意于明年出兵辽东。” 四下里顿时一阵喧哗。 从万历四十七年的萨尔浒之战开启,多年来明军面对后金的时候屡战屡败,已经完全丧失了战略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 现在皇帝居然要出兵,不少人已经想要劝谏了。 用力挥舞马鞭,李云泽厉声高呼“朕意已决,诸卿不必多言!” “尔等要做的,是尽快整顿兵马,严加操练。厉兵秣马至时机成熟,朕将亲自率领尔等出关剿灭叛逆。” “用心做事,事成之后朕绝不吝于封赏!”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大明兵器的科技升级 冬日里的阳光有些昏黄,未能给予大地更多的温暖。 带着随从出城的李云泽,顶着冬日寒风蹚过满是冰渣子的河流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皇庄。 这里的百姓们早已经被迁走,四周岗哨森严,敢靠近者立马就会被抓起来审问。 脑海之中还盘旋着昨夜一度春风几轮雨的李云泽,为冬日寒风所激,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策马入了大门,李云泽翻身下马解下白色大氅扔给行礼的管事“去库房。” 库房建在一处空旷之地,是用他运来的高标号水泥修建而成,极为坚固。 墙体上刷着斗大的字体‘小心火烛!’ 库房的钥匙只有管事有,打开房门之后,李云泽也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之所以如此谨慎,那是因为这里存放的都是制造完成的新式火药。 李云泽开局灭了魏忠贤,是为了争取时间,将主要精力从与九千岁的斗智斗勇之中摆脱出来。 下江南是为了整顿后方,解决后顾之忧。 重建三大营是为了打造决战的力量,把拳头攥起来握住刀把子。 忙完了这些,决心与鞑虏决战的李云泽,就要想方设法的增强战斗力。 对战那些弓马娴熟,战阵搏杀技艺高超的鞑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火器。 在这方面,他动用了现代科技的力量。 第一个改变,就是火药。 来源于现代世界的最优化配方,内府与工部的大匠们,在待遇大幅度提升之后,生生的手搓出来高纯度火药。 之后再用蛋清将新配方火药给搓成颗粒状。 极大提升黑火药威力的颗粒火药,就此出现在了大明。 李云泽仔细检查,还拿起来嗅味道,确认是否真的是用了蛋清。 没办法,他早已经对大明的胥吏们失去了信心。 “拿一盒出去。”嘱咐随行护卫的曹变蛟“去靶场试试。” 来到靶场,曹变蛟亲自拎着一杆新造火枪,将颗粒火药倒入定量硬纸壳里,塞入铅头推进火枪内。 压实了之后,端起火枪瞄准五十步外的靶子。 扣动扳机,燧发齿轮转动击打在火门上,引燃了定装火药。 轰然一声响,铅弹在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呼啸而出,狠狠的撞在了靶子上。 木制的靶子,直接被打穿了一个大窟窿。 李云泽对这方面不是太懂,直接询问专业人士“曹卿,感觉如何?” “好,太好了!” 欢喜的曹变蛟连连点头“从药子到火铳全都好,比以前的强太多了,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材料技术的进步。” 接过火铳,用手轻抚着温热的枪身。 李云泽看着木托上刻着的‘内府大匠周知伍,崇祯二年正月二十九制’的字样。 “还有就是,大匠们的巧手。” 话说大明的工匠是真的惨。 他的身份很低,归入贱籍的匠户。 日子过的很惨,饭都吃不上的那种。 明军普及火器的时间很早,可质量却是连年下降。 到了崇祯年间,甚至到了军士们不敢使用的地步。 因为火器质量太差,经常炸膛。 之所以质量差,那是因为工匠们朝不保夕被视为牛马不如,当然没心思去提升质量,能弄出来就算是不错了,还想要质量? 李云泽直接将工部与内府的工匠们全部合并,废除贱籍大幅度提升工匠们的待遇。 基本工资足以养家糊口,保证质量完成产品,还能得到不菲的奖金。 劳动积极性,那是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为了确保质量,除了出厂时候有专门的检测之外,再就是枪身上刻有制造者的名字。 一旦出了问题,直接找大匠准没错。 “拿一副札甲来。” 木制靶子被取走,换成了一副厚实的铁甲。 李云泽按照步骤装填上弹,瞄准之后扣动扳机。 轰然作响,烟雾缭绕,声势弄的很大。 认真看过去,札甲完好无损,这是没打中。 李云泽的脸色有点红。 这绝对不是恼羞,只是天太冷风太大,他出门的时候没抹北鼻护肤霜冻的! 区区五十步,八十多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而已,这都没能打中。 四周众人从曹变蛟到靶场的杂役,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宛如入定之中的老僧,那是同时失去了视力,什么都没看到。 重新装填结束,李云泽深吸口气再度端起了火铳。 拿出了这些时日练习射箭时候的专注劲,不再是斗地主时候那漫不经心的随便乱射。 仔细瞄准了一会,再度扣动扳机。 这次打中了,铅弹直接命中札甲的腹部,前边打出了个窟窿,而后面直接就是开了一个碗口。 要是换做战场上的话,直接一下就给腹腔打空了。 之前还老僧入定的曹变蛟,瞬间活了过来。 “万岁神威~~~” 四周众人齐声欢呼,奋力喝彩。 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仿佛李云泽打的不是札甲,而是干掉了一头龙。 有自知之明的李云泽,倒也不会迷失在这些吹捧之中。 他很清楚火铳威力陡然剧增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改良版的,能够充分燃烧释放爆炸力的颗粒火药之外。 枪管与燧发零部件,包括弹簧都是他从现代世界的工厂里,以出口非洲的名义订购的。 因为量少,大厂都不稀得做,还是通过某平台找的小厂子接的生意。 除了小部分部件以及木制部分之外,基本上就是现代世界的产品。 再加上工匠们的工作热情与效率上来了,质量监管也有了保障。 威力与实用性的提升,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仓库这里一定要小心火烛。”离开之前,李云泽嘱咐管事“军中来取货的时候,运输途中也是一样。” 离开了这处皇庄,曹变蛟询问“万岁,是否回城?” “不急,去火炮工厂看看。” 一行人再度策马,顶风踏雪的直奔十余里之外的另外一处皇庄。 同样的戒备森严,不同的是这里的靶场面积巨大。 当新式大将军炮被推出来的时候,李云泽自己都笑了。 毫无疑问的,炮管也是在现代世界里,用出口非洲的名义订购的无缝管,还特意要求加厚。 因为这个,他还得特意给工厂解释,这些玩意都是给非洲某工厂订购的配套管材,各方面的资料都得有才行。 除此之外,就是炮架全都换成了橡胶轮胎。 靶场试射的时候,一发炮弹过去,小半个山坡都是轰然爆裂,火光四溅烈焰冲天。 四周众人大声为亲自点火的万岁欢呼,可李云泽的脸色却是非常古怪。 “你们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瞧不起我?” 伸手指着远处的半山坡“打出去的是实心铅弹,能把小半个山坡都给打着了?你们预埋了火药跟火油,这是瞧不起我啊。” 原本想要巴结皇帝的管事,直接傻了眼。 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些小把戏的? 好心情被搅合了的李云泽,嘱咐尽快更换管事之后,黑着脸动身返回城内。 回到紫禁城的李云泽也没闲着,带着几支以钦天监为首,即将出京前往各地的降雨队去了仓库,分发了催化剂让他们尽快上路。 大明的旱情还在持续加重,除了让各地打井挖池蓄水之外,李云泽能做的就是多买几套人工降雨系统,分派去各地增加降雨量。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李云泽来到一处偏殿。??? “朕要静思,谁都别来打扰。” 嘱咐王承恩在外面守护,进入偏殿之后,李云泽启动时空门回到了现代世界。 香江这里华灯初上,正是夜晚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简单清点了下仓库里的进口粮食,这些过几日就要运到大明世界,送到孙传庭那边。 陕西那边的流寇已经逐渐被压缩了生存空间,为了避免其死灰复燃,青黄不接的时候提供足够的救济是必须的。 出门上车,离开仓库的时候拿了两包烟塞进了保安们的岗亭里。 “谢谢老板。” 伸出手在车窗外挥舞了一下,李云泽开车离开了码头。 来到热闹的市区,先是找了家饭店吃顿饭,之后驱车回到皮包公司租用的办公室继续忙碌。 “喂,是大海公司吗,我对贵司的xx款无人机非常感兴趣” “购买流程怎么走,当然是公司对公司” “用途,用途是出口非洲,是农业设备。” “当然不是只要个壳了,要加装摄像设备,给我装最好的。贵?我加钱!” “操作培训呢,没有?我加钱!” 一番交流,李云泽以公司的名义从大海公司订购了两架无人机与备用零部件。 还有额外增加的操作培训。 鞑虏在战场信息屏蔽方面做的很出色,李云泽决定用天顶星科技进行碾压。 至于操作培训,那就只能是他自己来做。 约定好时间地点,李云泽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 “我为大明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躺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李云泽闲着无聊开始刷直播。 那些出名的主播他从来不看,只看不知名的小主播。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泡泡鱼的直播间。 “明天就要去深城参加古风服饰展,好开心。” 听到这话,李云泽露出了曹贼之笑。 “这么巧,我也要去深城培训。”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状元楼 “李总,欢迎欢迎啊。” 大海公司的接待人员,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李云泽。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人家肯花钱。 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培训这都是收入,当然是要热情了。 一番寒暄,接待人员询问“李总,贵司接受的培训人员呢?” 培训人员?都在另外一个世界呢。 “我就是了。”拎着旅行包的李云泽,径直走向接他的车“时间紧任务重,咱们抓紧时间。” 公司老总亲自上阵,要不是李云泽已经打款了,接待人员都要怀疑是不是个皮包公司。 原本安排的参观会谈什么的,全都被取消,直接就是去郊外实操培训。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傍晚时分返回市区的路上,李云泽刷直播刷到古风展,让司机送他过去。 买票进去,人山人海的非常热闹,还有不少网红在做现场直播。 李云泽看了一会,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展示古装的妹子们身上。 古装什么的,很明显经过改良更加符合现代审美标准,与真正的古装差距太大。 他见到了泡泡鱼,画着精致的妆容,比起视频里也是丝毫不差。 当然了,深知现代世界化妆术可怕威力的李云泽,不会轻易断定妆容之下的是漂亮妹子还是恐龙。 等到妹子们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结束,主办方就跳出来开始鼓动现场的观众们为妹子提供支持度。 所谓的支持度,也就是在直播间里给妹子们刷礼物,以此来决定最终的名次。 说到底,还是靠米的多少来决胜负。 有榜一大哥的妹子们笑语嫣然,甜甜的笑容送给台下的大哥们。 没有的话,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一直以来拒绝榜一大哥的泡泡鱼,就是如此。 李云泽此时正在网上订货,一艘排水量五千余吨的不知道多少手货轮。 这种级别的钢铁货轮,哪怕是靠撞击的也足以摧毁大明时空海面上的任何船只。 鞑虏都还没灭掉,他的心思就已经是飘向了大海。 这船真不错,甲板上可以安装大炮,足以横扫整个东亚海面。 到时候运送大军去往南洋各处,把那些红毛绿毛黄毛白毛什么的,全都扔海里让他们游回老家去。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就见到快要哭出来的泡泡鱼,已经是被安排到了舞台最边缘的角落,再晃个身位就直接掉下来的那种。 “喂。” 李云泽走过去,站在台下招呼“想赢吗?” “您是” “别管我是谁,就问你想不想赢。” “想!” “如你所愿。” 拿出手机,李云泽开始刷礼物。 妹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这个场合之下谁也绷不住。 很快,大屏幕上泡泡鱼的排名迅速上升,主持人立马安排她的位置往中间靠。 随着妹子的排名快速提高,她的关注度也是急速提升。 可哪怕她不断的往中间位置排,眼神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李云泽。 “嗯?”装哔到飞起的李云泽扫了眼屏幕,排名第一的妹子支持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攀升。 “这是土豪的款项如数奉还?” 像是这种活动,通常情况下都会提前确定排名,关系到背后公司对网红的推广包装等等。 公司之间那都是做过诸多交换的。 现在有了捣乱的也无所谓,直接找安排好的大哥出手就是。 李云泽抬头,迎上了妹子的目光。 妹子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向着他轻轻摇头,示意可以了,已经是非常感激。??? “说得出,就一定要做得到。” 抬起手指比划个胜利的手势,李云泽继续刷礼物。 现场出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排名前二的两个妹子支持度疯狂飙升,将其她人远远甩下。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镜头也是在两位妹子之间不断切换。 等数额突破了某个数值之后,大哥们终于停手。 不是刷不起,而是再刷下去有些事情就兜不住了。 泡泡鱼终于是站在了c位上,所有的镜头全都指向了她。 可妹子的目光,一直追着对她摆了摆手,潇洒转身走人的李云泽。 等到活动结束,泡泡鱼推掉了主办方的后续活动与采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找李云泽。 转悠了一大圈,居然没找到。 “本仙女不会真的遇上一个付出了不求回报的好大哥吧?” 心急如焚的泡泡鱼,拎起裙子跺脚,多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 她可是很清楚,这年头想找个靠谱的好大哥,那可比找龙王战神还难。 “大哥,你多看我一眼啊~~~” 懊恼不已的妹子,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洗手间里,走出来正在系腰带的李云泽。 两人对视,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找我有事?” “大哥。”从生气秒变脸到含羞的妹子,抱拳做害羞状“你为我花了那么多钱” “我愿意,高兴就行。想报恩?那就一起去吃个饭。” 泡泡鱼连连摆手“吃饭后的节目真不行” “深井冰,谁知道你卸妆之后什么鬼样。” 妹子害怕,李云泽也怕啊。 这真要是一卸妆给吓出个好歹来,有了心理阴影什么的,那可就亏大了。 说话间,妹子的助理带着一群人跑过来将她围住,七嘴八舌“墨墨你出名了,好多推广公司想要签你啊。” 等到妹子好不容易推开众人再看的时候,李云泽已经走进了电梯里,摆手的时候电梯门随之关闭。 “谁啊,仰慕你的?” “你个沙雕!那是我一直在等的好大哥!”泡泡鱼拎着裙子一脚踹在了碍事助理的小腿上哀嚎“知不知道这年头好大哥有多难找!” 去吃饭的李云泽慢慢悠悠的摆弄手机“下次再见面,记得把妆卸了。朕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崇祯二年四月,来自各地的士子们云集京城,欢欣鼓舞的参加这次的恩科。 阉党完蛋,东林党被重创,文官们被痛殴。 一系列的风云变幻之中,空缺出来大量的位置。 在大明,最不缺的就是想要为官的读书人。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京城之中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状元楼。 不是这家酒楼的菜肴多好吃,纯粹是因为名字取得好。 年轻士子们云集京城,有往日里就相识的,也有听说过名声的,兄弟来兄弟去的很快就能成为朋友,毕竟都是有可能成为自己同年的人。 之后再呼朋唤友一起宴饮,这状元楼的名字如此好听,当然就是诸多士子们的首选。 “这状元楼的席面太难定了。”前往三楼的楼梯上,一口吴语的堵胤锡用力踩着楼梯“听说昨日一群人为了争位置还打了起来,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起田兄所言甚是。”与他家乡不远,此次上进京路上相遇结为同伴的夏允彝,更是连连抱怨“最可恨的是他们还临时加价,端端是商贾嘴脸。这楼上怎么这么安静?” 来到三楼入口处,一个皂衣壮汉面色清冷的堵在那儿。 “尔等何人,为何堵在此处。”原本就因为等了好几天才订到位置而生气的夏允彝,生气的呵斥“这就是状元楼的待客之道吗。” 双臂环抱在身前的壮汉面无表情,张嘴吐出两个字“待着。” 夏允彝大怒,伸手就去推。 他这种书生,哪里是壮汉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扭住了胳膊制住。 一旁的堵胤锡大惊失色“我等可是来京赶考的士子!” “要不是看你们是士子,早就拧断他胳膊了。” 三楼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懒散之意的声音“什么事儿,这么吵。” 壮汉放开夏允彝,转身行礼“回公子话,有两个参加恩科的士子在喧哗。” “让他们过来。” 壮汉恭敬行礼,随即侧身让开了道路。 夏允彝与堵胤锡对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惊异之色。 哪里来的什么公子,居然这么大的排场。 两人齐齐踏上了三楼,入目所见就是据说极难订到了状元楼第三层,明明有十多张的桌子,可此时却只有一张靠窗的桌子有人坐。 那人衣着华贵,单手依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摇着把扇子,面如冠玉身形俊朗,一看就是气度非凡。 三楼这里不止是那位公子一个人,而是拥挤了至少数十人之多。 大部分人都是一身劲装,目光警惕的环侍四周。 此外还有不少的士子,都是三五成群的站在那儿默不作声。 两人非常疑惑,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如玉公子自然就是李云泽了,他伸出唐寅的扇子指了指两人“在那边等着。” 能入京赶考的士子,都是心高气傲之辈。 可面对李云泽的气场与排面,全都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不敢多话,下意识的靠向墙角。 收回目光的李云泽,看着眼前叉手而立的年轻人“史可法,若你为一地父母,当如何理政。” 历史上名声极大的史可法,此时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子,他闻言略作思索,随即行礼“当以圣人之言教化百姓。” 没有意外的,李云泽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不过考虑到他的名声,还是不甘心的追问“若是贼众围城,破城只在旦夕该如何应对?” 史可法当即昂首做慷慨状“自当报效皇恩,与城共存亡!” 这就是典型的‘贼来我死便是’的态度了。 忠臣倒是忠臣了,可办事能力上明显不行啊。 李云泽叹了口气,转动目光看向了史可法身边的另外一员士子“左懋第,若你为一地父母,当如何理政。” 夏允彝与堵胤锡暗自称奇,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弄的跟殿试应对似的。 夏允彝见不远处有一相识同乡,就悄然上前压低声音询问“忠清贤弟,此乃何人?” 那年轻的忠清贤弟连使眼色“看鞋子。” 满腹疑惑的夏允彝看向了李云泽的鞋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云泽脚上穿的鞋子,居然是明黄色的! 夏允彝被吓的倒吸一口寒气,下意识的目光询问同乡。 那忠清贤弟用力点头,示意‘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炎武。” 李云泽的目光看了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过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事急,要支援 年轻的顾炎武小跑着过来行礼“见过公子。” ‘唰’的一声甩开唐寅的扇子,在这春日里就这么扇的李云泽示意“你给史可法他们说说,当如何为父母,如何应贼。” “是。” 年纪不大,可气度却是非凡的顾炎武,当即抱拳向着诸多学子行礼“诸位兄长,小弟献丑了。” 众人纷纷回礼“忠清贤弟请。” “我等恭听贤弟高论。” 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的确是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不存在。 精明之人,早已经是自己看出来,或是从同伴处猜测出了李云泽的身份。 虽说自从朱元璋定下朱黄紫三色为皇家专用,到现在已经二百余年,对于颜色方面的使用禁制已经非常松懈。 可明黄之色,依旧是毫无疑问的皇家专用。 在这京城之中,看着四周那些精壮的侍卫,李云泽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当着他的面,别的不说,气度方面一定要拿捏稳妥,不能留下一个张狂的印象。 东林的影响力是大,可大明的读书人何其多也,不可能都是东林的人。 李云泽对东林众人动手,拍手叫好的读书人多了去了。 “若为父母,当上效圣人朝廷,确保税赋徭役不至失期失数。下则为百姓,清诉讼。。。逢灾荒当努力救灾,确额确损请圣人朝廷减免税赋徭役。急百姓之所及,应圣人朝廷之所想。” 年不过十八岁的顾炎武身躯笔直,侃侃而谈“若贼兵临城下,当发动百姓守城,城中商贾富户捐资助饷。生员弓手领众人守城,与贼人血战到底!” 李云泽不置可否的摇着扇子“若是守不住呢。” “若是守不住。”顾炎武停顿了下,神情有些悲壮“当即刻焚毁大印告身,点燃官仓武库。勿使朝廷物资沦入贼手。” “若是臣,臣”顾炎武的神情激动,虎目含泪用力攥着拳头“必当以此身举剑入贼群,报效圣人!” 楼宇之间一片寂静,一股莫名的气氛在缓缓流淌。 不少学子都面露慷慨之色,仿佛是恨不得现在就为国捐躯。 对于这些,李云泽情绪稳定。 说起来当然简单,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古今中外又有几人。 大明亡国的时候,的确是出了不少殉国的忠臣,可更多的还是卑躬屈膝,闯来降闯,清来降清,最后还留起了的几姓家奴。 “哈哈哈~~~”李云泽笑着举起扇子指向顾炎武,转首看向侍立身后的孙之獬“孙卿家,你觉得此人如何?” 这话一出,直接就是挑明身份了。 顾炎武当即拜倒行礼,楼内士子醒悟过来纷纷跟上。 留着山羊胡的孙之獬,恭敬行礼“万岁,此子乃可造之材。” 明末的时候出过不少的奸臣,可要说其中的佼佼者,孙之獬毫无疑问的是一览众山小。 哪怕是洪承畴与他比起来,也是略有不如。 此人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上书鞑虏。 那著名的‘’可以说就是源于他的嘴。 这时候华夏的传统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大明百姓因此而亡者,何止千万。 如此一个恶贼,当然是要好生。。。 “孙卿此言大善。”李云泽微笑点头,起身走到顾炎武身边,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他“这个送你了。” 顾炎武俯身行大礼“谢圣人。” “好好考试,多温习大明律,既为父母岂可不通律法。” 众多学子们眼神发亮,暗自准备等会就去买书回来背。 将众人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的李云泽暗笑‘只是会背大明律是不够的,出的都是案例。得懂得如何运用才行。’ 下楼之前,嘱咐顾炎武一句“你字。。是吧,这个字,改掉。” 李云泽带人离开之后,众多士子们纷纷涌上前来与顾炎武见礼。 毫无疑问的,顾炎武这个小年轻是进了圣人的眼中。 只要不是在考卷上写‘老朱家都是沙雕’这种话语,金榜题名那是必然的事情。 神色有些落寞的史可法黯然后退,有些艳羡的看着被众人吹捧的顾炎武。 他觉得自己并不差,只可惜没能入了圣人的眼。 等到众人纷纷起哄架秧子,让顾炎武请客的时候,史可法更是干脆转身下楼,离开了状元楼。 今天阳光明媚,史可法的心头却是阴云笼罩。 走在路上都有些浑浑噩噩。 “哎呀~~~” 不出意外的,撞上了人。 见到被撞之人穿着儒服,史可法急忙行礼“小弟多有冒犯,还望兄台饶恕则个。” 来人虽说穿着儒服,可却是肤色偏黑且粗糙,看着就像是刚从工地上出来似的。 他苦笑回礼“兄台无需如此,是在下唐突。” 一番谦虚,两人互相认识。 “祥符史可法。” “华亭陈子龙。” “咦?尊驾莫不是轶符先生?” “惭愧。”陈子龙连连摆手“在下年少不懂事,妄言国事。幸得万岁开恩,还能来京参加科举。” 他是在李云泽下江南的时候,参与负社之事被罚服役。 李云泽怜惜他在历史上殉国的表现,并没有剥夺他身上的儒服,还专门派人带他回来参加科考。 在工地上搬了大半年砖的陈子龙,深入体会了百姓之苦。 洗去了身上的狂傲之气,再无之前江南名仕的轻狂,整个人都是脱胎换骨般谦虚懂礼。 心头还为状元楼之事而忧虑的史可法,当即热情邀请陈子龙去路边酒肆小酌两杯,主要是询问皇帝在江南之时所推行的主张。 既然来参加恩科,自然不想是一轮游。 史可法想要更多的了解皇帝所关心的事情。 在这方面,陈子龙的确是很有发言权。 他在服徭役的时候,是真正的亲身经历世间炎凉,远不是那些只知道寒窗苦读的士子们所能比的。 两人越聊越投机,一顿酒之后已经是愚兄贤弟了。 回到皇宫的李云泽,在御书房里招待了孙之獬与洪承畴。 “二位爱卿主持此次科考,为国选材。当认真负责,不可有徇私之事。” 洪承畴现在是礼部左侍郎,孙之獬则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主持恩科之事,身份上正合适。 “题已出好。”拿起一份卷子交给王承恩“你们妥善保管,不可泄露。” 作为主考的洪承畴,从王承恩手里接过卷子,恭敬行礼“臣等必不负万岁所托。为国选材,不敢懈怠。” “去吧。” 眯起眼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云泽摩挲着下巴“你们若是,倒是给我省事了。谁能撑住三千刀?” 收回心思,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厚厚一摞奏章,李云泽开始挠头。 每天都要处理海量的公务,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真想做个昏君,整日里宅在紫禁城,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与玩捉迷藏,岂不美哉。 “这无处安放的责任感~~~” 李云泽长叹一声,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奏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此时的大明内阁,已经被李云泽用多种手段给彻底架空。 孙承宗孙传庭这些都被他支到了外地,在内阁之中只剩下了挂名。 而剩下的那些,不是温体仁这种给皇帝背锅的,就是徐光启这种不愿意多事的。 曾经张居正时期,近乎于拥有丞相大权的内阁,此时才算是真正回归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专门负责分检过滤各地奏章,只有建议权,而无决策权。 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摆放在最上面的这份奏章,已经没有了贴在奏章上面的内阁意见,也就是俗称的‘票拟’。 比内阁更惨的,是王承恩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 以往的大明皇帝批阅奏章的时候,大都只是象征性的批阅几本而已,剩下的全都由秉笔太监代笔。 更夸张的时候,压根就不管不问,全都交给秉笔太监去批阅。 大太监们之所以能权倾朝野,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朱笔披红。 再把内阁换成自己人,那就成了上奏事情,与决定事情都由一人来做,九千岁就是如此。 反过来说,内阁大佬交好宫内大太监也是一样,张居正就是如此。 把持朝政,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李云泽把所有的权利都收了回来,坚持自己审阅,自己批改奏章。 那他付出的,当然就是时间与精力。 “皇爷。”王承恩恭敬回应“三边总督孙传庭有本上奏,曰陕西大旱,青黄不接。延安府等地有王二,王大梁等贼起势。诸贼汇合之后号三十六营,共推贼首王嘉胤为首领。” “孙总督已经亲自率兵去剿,上奏请朝廷拨付兵马钱粮与赈灾钱粮。” 打开孙传庭的奏章,内里的内容有很多,目测足有数百上千字。 而内里的核心内容就是‘事急,要支援。 “都给他那么多了。”李云泽捏着奏章,叹气而笑“算了,总比流寇冲出陕西,祸乱中原要好。” 历史上陕西的流寇冲入中原,将中原之地化为一片白地,人口物资损失不计其数,埋下了大明覆灭的祸根。 虽然孙传庭自从到了陕西之后就一再伸手要钱要粮,好似把李云泽这儿当做机器猫的口袋。 可为了避免流寇闯入中原,李云泽也只能是一次次的送钱粮过去。 “从内帑拨八十万两,布十万匹,粮二百万石给孙传庭送过去。” 孙传庭那边现在不缺钱,他缺的是粮食。 灾荒之年只要有粮食,有的是人投军,或者是投贼。 将回复写在奏章上,之后递给王承恩。 现在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曹化淳,可他只是挂名,主要工作还是在东厂。 所以大印是由王承恩保管。 当着皇帝的面用印,之后合上送回内阁,等内阁附署之后就可以正式发出去执行。 漫不经心的拿起了第二份奏章,翻开看了一会,李云泽坐直了身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王承恩,屏气凝神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份奏章的内容,是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弹劾兵部右侍郎,辽东巡抚袁崇焕欲擅杀大臣! 正文 第四十章 袁崇焕与毛文龙 “袁崇焕呐袁崇焕,你是不是飘了?” 之前孙承宗去辽东总督蓟辽诸事的时候,提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带袁崇焕一起去。 对于这位在史书上争议极多的人物,李云泽也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应下了此事让其官复原职,出任辽东巡抚。 这段时日以来,袁崇焕那边并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据说做事还算勤勉认真。 没想到,居然又干出了想杀毛文龙的事情。 毛文龙跋扈狂傲,东江镇游离在辽东之外这些事情,李云泽都知道。 在他看来,首要任务是消灭后金,东江镇和毛文龙的这些事情都能容忍,大不了消灭后金之后再做安排。 没想到袁崇焕还是那么大胆妄为,居然真的敢下手。 毛文龙是总兵官,妥妥的朝廷大员。 这种级别身份,岂能是随随便便就下手的,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严重。 处置大臣的权势,只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李云泽再度拿起奏章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伸手去翻那厚厚的一摞奏章,果然是找到了袁崇焕的自辩奏章,与作为两人总上司的孙承宗的奏章。 袁崇焕与毛文龙基本上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孙承宗很明显就是在和稀泥,或者说是变相的想要保护袁崇焕。 能明确的就是过程和结果。 袁崇焕的确是想要杀毛文龙,这是过程。 因为孙承宗的阻拦没能成功,这是结果。 把锦衣卫发来的有关此事的密奏看了一遍,李云泽扭头看向一旁装隐身的王承恩“让孙承宗,袁崇焕还有毛文龙都回京,好好的跟朕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辽东距离京师不远,接到圣旨之后的孙承宗与袁崇焕,很快就动身赶回了京城。 朝阳门外,终于如愿以偿从老爹手中拿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骆养性,已经带着诸多锦衣卫等候在这里。 “见过孙阁老。” 面对孙承宗的时候,骆养性的姿态很低。 他老爹告诉过他,孙承宗的圣眷很深,不可得罪。 孙承宗是毫无疑问的东林党大佬,可在东林党遭受全面打击的情况下,他却是安然无恙,甚至弹劾孙承宗的奏章都不是‘留中’而是直接驳斥回去。 这种大佬,那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心中隐隐不安的孙承宗,颔首点头“骆指挥使有何事?” “奉圣命。”骆养性挺直了身躯,神色严肃“押解袁崇焕入诏狱待审。” 孙承宗胡子都在颤抖“岂可如此!元素乃辽东柱石,难道又要行熊飞白之事?!” “阁老。”骆养性苦笑一声“下官乃是奉命行事啊。” “老夫这就是入宫!”孙承宗一把握住身边袁崇焕的手“我看谁敢!” 他是实打实的内阁首辅,边地总督,超品大员,还是先帝的帝师。 背景硬,实力深,名气大。 若是真要对着干,除非李云泽亲自过来发话,骆养性还真不敢来硬的。 “孙师。” 袁崇焕拉开了孙承宗的手,恭敬行礼“此乃天子之命,岂可违背。” 从愤怒之中逐渐冷静下来的孙承宗,用力颔首“元素你且安心,老夫这就入宫陛见,绝不让你再赴熊飞白之冤。” 熊廷弼,字飞白。 曾经的辽东经略,在任的时候压制后金不得寸进。 其后卷入九千岁与东林党的战争,下诏狱之后虽经多方营救,可最终还是被坐罪处置。 此事一直被孙承宗引为毕生憾事。 现在,这是轮到袁崇焕了? 看着袁崇焕被锦衣卫带去诏狱,老当益壮的孙承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按理说宫门应该要落锁了。 不过李云泽知道孙承宗一定会来,所以让王承恩在宫门处等着。 “见过孙阁老。” 面对身份地位名气圣眷都不一般的孙承宗,哪怕是王承恩王大伴也是客气的很。 “王公公。”孙承宗不客气的说“老夫要面圣。” “皇爷在忙,没时间。” 怒气值上涌的孙承宗,干脆一言不发直接往宫门里闯。 他本不是如此急躁的性格,纯粹是害怕袁崇焕成为下一个熊飞白,致使辽东局势糜烂,这是被逼急眼了。 “阁老!” 王承恩急切的跟着解释“皇爷是真的有事啊!” “能有什么事比边地之事还重要!” “阁老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有喜了。” 一句话,让愤怒之中的孙承宗顿住了脚步。 在这个时代里,若说有什么事情能比边地之事更加重要,理论上来说就是皇帝有后了。 皇帝无嗣,天下不稳。 见到孙承宗停下,王承恩急忙跟上一句“皇爷说了,袁崇焕要杀毛文龙乃是事实,按律当入诏狱待查。等毛文龙回来,自然会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 面色不断变化的孙承宗,默默的站了一会,随即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袁崇焕最大的危机,就是他真的想要干掉毛文龙。 要知道干掉大臣,那是皇帝才能拥有的权势,这可是大不敬,大逆。 孙承宗没办法,只能是去找朋友们,想办法营救袁崇焕。 看到孙阁老离去,王承恩可算是松了口气。 因为李云泽看重孙承宗,像是王承恩他们当然不敢得罪,结果就只能是束手束脚。 王承恩也没说谎,周皇后的确是有了。 皇后的寝宫内,满脸笑容的周皇后躺在床上,正与坐在床边的张嫣说笑闲聊。 至于李云泽,则是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心中感慨,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 李云泽浇花的时候,通常都是洒水在外面,只有脑袋有些晕控制不住抖的时候,才会浇水在花田里。 而且自从嘉定伯闹出事端之后,他就很少去周皇后那边。 这几个月来,也就是去过几次而已,没想到这就中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张嫣笑吟吟的看过来“这可是大好事啊,当祈福。” “皇嫂说的是。”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的李云泽,迈步走过来,和颜悦色的对周皇后开口“梓童好生歇息,现在你的身子最重要。” “皇爷,臣妾一定会为皇爷生下皇子!” 对于皇后来说,嫡长子那就是最硬的护身符。 “男孩女孩都一样,朕都喜欢。” “嫂嫂。”李云泽随意的握住了张嫣的手“朕国事繁忙,皇后这里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张嫣下意识的抽了两下手,没能抽出来。 她背对着周皇后面红如血的低下头“陛下,陛下放开放心。” 李云泽恍然松开手,略带遗憾“朕先走了。” 离开皇后寝宫的时候,李云泽已经想开了。 有了就有了呗,若是皇子那就好生教育就是。 若是女儿那就更好,要让她像是公主一样过上美好生活。 呃本就是公主啊。 数日之后,坐船在天津卫上岸的毛文龙,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 他到京城的第二天,李云泽就开了大朝会,当众辩明此事。 从王承恩手中接过茶碗,低着头用碗盖拨着茶叶的李云泽“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毛文龙你先说。” “万岁!” 难掩气愤之色的毛文龙当场老泪纵横“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收声。”李云泽抬头用目光制止了毛文龙的表演“好生说事。” “万岁,臣奉孙阁老之命至宁远议事。期间这姓袁的多次挑衅欺辱于臣” “把话说清楚。”李云泽面色一正“如何挑衅,如何欺辱仔仔细细的说。” “是。”毛文龙心中一惊,赶紧俯首行礼“臣去拜访这姓袁的,他请臣上座,臣也就坐了。可他又说臣不懂礼数。” “袁崇焕。”李云泽的目光看了过去“可有此事?”??? “回万岁,确实如此。”袁崇焕行礼“万岁敕命东江镇归入辽东巡抚治下,毛总兵就是臣麾下之将。臣不过客套一二,他就真的当着上官的面坐了上座,这当然是不懂礼数。” 李云泽颔首“按理说毛文龙军伍出身,不懂礼数乃是应有之事。可你已经做了多年总兵官,这种礼数难道还不懂。你见袁可立,见孙承宗之时也是如此?” 发了会呆的毛文龙,赶紧俯首“是臣错了。” “继续说。” “万岁,袁巡抚要整顿东江镇。”终于换了称呼的毛文龙,神色又激动起来“臣没说不行,只是说东江镇距离遥远,整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他就骂臣有二心。” 喝了口茶水的李云泽,示意袁崇焕“可有此事?” “回万岁,东江镇乃是大明治下。可毛总兵却是拥兵自重,上上下下的军将全都是他的义子义孙。臣让他将义子义孙改回原名,他不愿。臣要派人入东江镇监察,他还不愿。如此这般,东江镇还算是我大明治下吗?” 袁崇焕昂首挺胸“万岁,毛总兵在辽东可是有个外号的。” 李云泽微微一笑,做了回捧哏“什么外号。” “人人都称他为海外天子!” 奉天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敢自称天子的,那可都是反贼啊。 另一边的毛文龙,被吓的连连叩首不及“万岁,臣冤枉啊~~~” “义子义孙改回原名,你是否不愿?” “是。” “派员监察,你是否不愿?” “是。” “辽东之民称呼你为海外天子,可有此事?” “有。可臣绝无此意啊,都是外人乱传的!” 眼看着势头向着自己这边转移,袁崇焕当即乘胜追击“万岁,此人还说要攻打朝鲜!那朝鲜可是我大明属国,乃太祖钦定不征之国。” “正因此人如此丧心病狂,臣才不得已诛之!” 已经有不少文官开始叫好了,袁崇焕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坐在龙椅上的李云泽,盖上了茶碗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谁说朝鲜不能征?” 奉天殿内,瞬间寂静无声。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追夺出身以来文字 “万岁。” 袁崇焕下意识回应“朝鲜乃不征之国,此乃太祖钦定呐。” “你知不知道。”李云泽释然失笑“不征之国的前提是什么。” 一脸茫然的袁崇焕楞在当场,他是真的有些懵。 在大明看来,朝鲜那就是长子,哪有老子打儿子的呃,老子打儿子应该是常态吧。 满脸胡子,形象上很是威武的毛文龙却是福临心至“万岁!那朝鲜已是投了鞑虏,现在是鞑虏的属国了,咱们自然征得。” “你这个辽东巡抚。”伸手指着袁崇焕的李云泽,不以为意的笑了“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跟鞑虏议和的时候,他们没告诉你?” 此言一出,奉天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努尔哈赤死的时候,袁崇焕就派遣使者去吊唁,还给黄台吉写了一份要求议和的信件。 黄台吉同意了议和,稳住了大明这边之后,立刻发兵攻打朝鲜,解决了后背的隐患不说,还得到了一个能够不断获取物资的渠道。 战败了朝鲜签订城下之盟,背弃了大明转而投入鞑虏的怀中。 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拖延时间,是为了麻痹对手,又或者是干脆真的想要议和。 这件事情是确定无疑的。 袁崇焕是真的以地方巡抚的身份,与鞑虏达成了议和协议。 从性质上来说,这甚至比他想要杀毛文龙还要严重。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大明对外历来的战略就是一个字,那就是打! 这是国策,谁也不敢在这上面犯错误。 连天子都不敢提议和之事,袁崇焕区区一个巡抚就敢干,这是找死啊。 一旁的孙承宗心头咯噔,察觉到了大事不好。 急忙出面给袁崇焕往回兜“万岁!袁崇焕并非是与鞑虏议和,他只是派人去招降鞑虏罢了。鞑虏乃贼寇,何来议和之说。” 大明从未承认过鞑虏,自始至终都视其为贼寇。 硬扣字面的话,把议和说成招降,倒也说得过去。 李云泽点点头,似乎不以为意“毛文龙,你继续说。” “万岁。”回过神来的毛文龙,急忙应声“臣本欲回东江,可袁巡抚带人追至码头,欲使王命旗牌害臣。全赖孙阁老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臣的性命。” 说到这里,毛文龙的情绪上来了,俯首大哭“求万岁为臣做主啊~~~” “袁崇焕,毛文龙所言可属实?” “回万岁,却是如此。”袁崇焕猛然抬头“臣是为朝廷,为万岁除此海外天子!” 这炮开的太狠,直接就是想要毛文龙的命。 真要是做实了海外天子的名头,那他毛文龙可真是死定了。 奉天殿内议论纷纷,有人支持袁崇焕,认为心怀不轨的毛文龙就该干掉。也有人支持毛文龙,觉得袁崇焕是大逆不道。 喧哗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云泽。 真正能够做出决断的,还得是他。 李云泽略显犹豫,片刻之后开口“廷议吧。” 所谓廷议,就是大臣们讨论该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奉天殿内当即化为菜市场,各种喧哗指责辩论全都有。 对于这些,李云泽冷眼旁观。 具体该如何处置,他心中早有成算。 廷议什么的,不过是想看看经过连翻整顿之后,现在朝廷的风向如何。 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由内阁首辅孙承宗出面禀报。 “万岁,臣等廷议,毛文龙不从朝廷法度,当剥其衔职,以权知东江镇总兵官身份戴罪立功。” “至于袁崇焕,无皇命擅杀大员,当为大逆。不过其本意乃是为朝廷,情有可原。且此事并未成功,特请万岁开恩,允他回乡闭门思过。” 想要干掉毛文龙,并且付诸实施的事情没办法洗掉,只能是想办法找理由脱罪。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李云泽失笑“与鞑虏议和之事,就这么带过去了?你们可真是秀儿。” “万岁,袁崇焕并非议和,乃是招降!” 孙承宗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是死死咬住这一点不放口。毕竟也不能把黄台吉拽过来当庭对质不是。 “罢了,毕竟也不能把黄台吉喊来对质。”李云泽再度失笑摇头“毛文龙。” “臣在。”毛文龙急忙俯身行礼,听皇帝的最后裁决。 “你的那些义子义孙全部改回原名,以后不得再行此事。东江镇清兵册重整编,朝廷派驻检查人员。你可愿接受?” 义子义孙那就是整个东江镇成为了他毛文龙的私兵,原本李云泽是打算等灭了鞑虏之后再做这个事的。 不过现在既然赶上了,那就提前解决。 清兵册重整编也是必须的,毛文龙把整个东江镇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给算进了兵册之中,他索要的钱粮数额,甚至能达到辽饷的近半程度,这谁能受得了啊。 李云泽要重新理定兵册,战兵就是战兵,难民就是难民。 该有的补助与救济必不可少,但是身份上一定要区分清楚。 毛文龙的额头紧紧贴着金砖“臣,遵旨。” 他又怎么敢不接受,但凡是有个不字出口,立马就得搬家去诏狱。 说白了,大明的威望与实力尚存,他毛文龙哪里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你在鞑虏腹地作战,也是有功。”打完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技术,李云泽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既然有功,那就该赏。加封你为靖海伯,授世劵。待到日后平定鞑虏,论功行赏的时候升侯升公也不是不可能。” 大明功勋的爵位,只有公侯伯三级。 而且非军功不得封爵。 当然了,皇后的爹封爵不在此列。 哪怕是皇后的爹封爵,也是只授终身,也就是说这个爵位只在国丈一个人,人死了立马就除爵,没有继承的可能。 这个,叫做诰券。 真正有含金量的,是李云泽那句‘授世券’。 授世券的意思,就是可以世袭,子孙后代都能继承这个爵位。 世劵与诰券的区别,那就是黄金与黄铜的区别。 原本还满心郁闷的毛文龙,闻言大喜过望,连连叩首行礼“臣,谢万岁隆恩!” 拿命搏来了世袭的爵位,以后子孙后代必然香火不断,算是为自己的家族做到了最好的程度。 子孙祭祖的时候,也必然是排在最中间的c位。 毛文龙这边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的袁崇焕。 面对这位历史上争议极大的人物,李云泽略作思考就给出了安排。 “袁崇焕,你私下议和犯了大忌。擅杀大臣,乃是大逆之罪。” “不过既然孙阁老说你可议功,毛文龙也没真的被你干掉,那就给你条活路。” 站起身来的李云泽,目光如电“掳夺你所有加衔差遣官职,收回王命旗牌与尚方宝剑,追夺出身以来文字。你可愿接受?” 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就是了。 本兼各职差遣没了没关系,只要以后还有起复的机会就行。 收回王命旗牌与尚方宝剑也无所谓,达到一定身份地位自然还会有。 可追夺出身以来文字,这就是要命了。 对于读书人来说,这就是取消了功名,祛除了编制。 这种情况之下,这辈子是别想再有出头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他就是个白身了。 对于读书人来说,这是比直接赐死还要残酷的惩罚。 孙承宗他们说回乡闭门思过,想求的就是一个日后有起复的机会。 可追夺出身以来文字,那就再无机会可言。 神情恍惚的袁崇焕摇晃了几下,片刻之后才缓缓行礼“草民,遵旨。” 追夺出身以来文字,那就是百姓了。 神色焦急的孙承宗还想要为其争辩,可李云泽已经是直接一甩手,转身离开了奉天殿。 毛文龙起身离开的时候,得意的向着袁崇焕横眉。 随即,孙承宗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吓的低下头转身跑路。 孙承宗才是辽东最大的boss,毛文龙可不敢在他面前炸刺。 “元素”满是愧疚之色的孙承宗,上前扶起了袁崇焕。 “阁老不必再说了。”强打精神的袁崇焕长叹口气“如此也好,从今往后悠然南山下,也是好事。” 随即状若洒脱的向着诸多围过来的百官拱手行礼“多谢诸位相助,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他离开奉天殿的时候,心中还是带着怨气的。 在袁崇焕看来,自己与黄台吉议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至于说毛文龙,那东江镇都快成唐末藩镇了,除之何错之有。 皇帝却是压根不管这些,就这么把自己给赶走。 他倒是要看看,等到黄台吉的大军杀过来的时候,这位陛下该怎么办! 到时候若是事急请自己起复出山,绝对不允。 负气而走的袁崇焕离开了京师返回家乡,有关于此事的热议仅仅是持续了几天,就被另外一件事情所取代。 崇祯二年的恩科,终于开考了。 持续数日的考试结束,京城各处的酒楼生意立马火爆起来。 放下了包袱的诸多士子们,呼朋唤友的聚集在一起,尽情的宣泄心中的压力。 “宪之兄。” “人中兄。” 史可法与陈子龙相聚在酒肆之中,寒暄之后话题迅速转向了这次的考试。 “考题与以往不同,更重实务。” “诸生还以为熟读大明律就能考好,却未曾想是考实例。恐怕不少人看到考题的时候,都会抓脑袋。” 坐在窗畔,精瘦的陈子龙端起酒杯呵呵笑着“据说此次考题都是万岁所出,由此可见今圣更重能力。愚兄坦陈弊端,打了许多人的脸面怎么了?” 对面的史可法面容惊骇的伸手指着窗外。 陈子龙转头看过去,愕然见到天空之中的太阳,居然逐渐黑了下来。 天狗食日!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状元楼里出状元 天狗食日一出,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无数弹劾奏章飞向了李云泽,基本上都是弹劾钦天监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钦天监没能通过历法推算出这次的日食来。 在这个愚昧的时代里,天狗食日被认为是凶兆。 钦天监提前推算出来还好说,有个心理准备啥的。 现在没推算出来,自然是成了万人捶的破鼓。 很是自然而然的,有关于天子无德,上天给予警示的流言开始出现。 没办法,自从李云泽决心拯救大明,而不是做一个符合文官们心中标准的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如此。 文官心中标准的皇帝形象,那是拱垂而治,无为而治。 皇帝做个吉祥物就好,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办即可。 李云泽不愿意,还一心想要把大明从泥潭里给拽出来,自然是得罪了众多的人。 现在借着天狗食日的机会大肆攻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案头上那摞起来得有一尺多厚的弹劾奏章,李云泽直接挥手示意“全拿走,以后这等弹劾奏章不用再送。” 天狗食日是自然天文现象,别人不懂,他还能不懂吗。 他很清楚的知道,明面上是在弹劾钦天监,可只要他应了下来,接下来马上就是大规模的劝说他放松对寄生虫们的打压,否则老天爷会再降下灾祸云云。 这帮家伙只要能找到一丝的缝隙,立马就会钻出一个大窟窿。 “拟旨,命徐光启兼管钦天监。” 徐光启以阁老身份兼管钦天监毫无问题,而且还是非常合适。 李云泽唯一担心的就是,徐阁老可别把那些传教士们介绍给他。 毕竟李云泽对于那些明面上是传教士,暗地里却是小偷与间谍的家伙们没有丝毫的好感。 华夏独有的茶叶,丝绸,瓷器三大技术,就是被他们给偷走的。 “通传天下,就说天狗食日出于北偏东,乃是上天示警,鞑虏乃是我大明心腹大患,示意朕要剿灭鞑虏。朕已应上天警示,不日御驾亲征!” 安排完这些事情,李云泽的注意力放在了科举上。 “洪承畴他们那边怎么说,结果出来了吗。” “洪大人与孙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进来。” 洪承畴与孙之獬,是捧着一大堆试卷进来的。 “万岁,此次恩科阅卷已经结束。”洪承畴将手中的试卷名单奉上“这是臣等拟定的名次,请万岁钦点。” 接过诸多试卷,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个。 糊名已经被拆开,是江浙山阴人简世光。 这名字,李云泽表示自己压根就没听说过。 翻开试卷,有关大明律的部分,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真正出彩的是字写的非常漂亮,八股文上也是对的极为工整。 至于李云泽特意添加的算学,地理,历史什么的,也就是历史方面写的不错,引经据典写了一大篇。 算学算是勉强合格,地理很明显属于初级阶段。 毕竟是考官们推出来的第一名,也算是有真材实料了。 放下卷子“顾炎武的在哪?” “第三份就是。”洪承畴回应“卷子做的极好,我等见他年幼,觉得探花更加合适。” 十八岁的探花郎,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李云泽也不回应,直接抽出了顾炎武的卷子翻开。 之后他将洪承畴等人送来的卷子全都仔细翻阅了一遍,随即拿出张写着名字的纸一一对照。 “陈子龙的卷子呢?” 洪承畴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孙之獬。 之前考官们议卷的时候,陈子龙的卷子做的不错,可却大胆敢言,痛陈诸多弊端,惹的众人不喜可又不敢轻易黜落。 是孙之獬说陈子龙乃东林余孽,选中他的话会惹的万岁不悦。 有人不解的问‘若是不悦,为何要允他来赴考?’ 信心满满的孙之獬回应‘无他,展现圣恩尔。’ 这才让大家决定将其黜落掉。 现在好了,李云泽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展现圣恩,直接就是要看陈子龙的卷子。 没办法,身为主考的洪承畴,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应“此人卷中多有恣意之言,已被黜落。” “拿过来。” 到了恩科放榜的这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躁动之中。 天南海北来赶考的士子们,全都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自从科举出现之后,这就是贫寒子弟鲤鱼跃龙门的最佳途径。 再有的话,那就是上战场用命去搏杀。 在诸多读书人看来,上战场哪有读书来的轻松安全。 即将放榜的时候,没有哪个士子能够淡定以对。 哪怕是曾经当面得到李云泽赞赏,几乎可以肯定必中的顾炎武,也是紧张的不断喝水。 “宁人兄,你这必然高中的,紧张个啥。”状元楼内,有熟悉的士子打趣说笑,众人闻言都是神色各异的笑着。 如此紧张的时刻,自己不知道有没有中,可顾炎武却是几乎必定高中,那情绪上真心是百味交杂。 大部分的士子都集中在贡院那儿等第一手的消息,而好名或者有信心的士子,则是集中在了名字绝佳的状元楼这里。 众人纷纷调侃已经将字忠清改为宁人的顾炎武,算是缓解紧张的情绪。 谁让他年纪小,又得圣人赐扇呢。 与顾炎武同桌的三人关系不错,也是出言打趣来缓解心头的压力。 外面不时传来敲锣打鼓与鞭炮声响,报喜人高呼某某老爷高中,都会引起一阵欢呼。 看着楼下一个接一个士子离开状元楼奔赴贡院,三楼的这些人是越来越紧张,甚至已经无人敢说话了。 心态上最为洒脱,自认为不可能中的陈子龙,笑呵呵的打趣“诸位兄台这都是怎么了,往日里纵论天下的豪情哪去了,莫不是都消磨在那醉月楼里?” 士子们纷纷露出笑容,强行说笑来展现自己不在乎的气度。 尴尬的说笑之间,就听得外面再度传来吹锣打鼓的喧闹声响,状元楼这里也是当即点燃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鞭炮。 喧闹的声响之中,报喜人跑上了三楼大喊“贺喜祥符史可法史老爷,高中二甲第九名!” 坐在角落处的史可法,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中了。 坐在他对面的陈子龙,也是笑呵呵的起身拱手“恭喜宪之兄。” 四周众人纷纷涌上前来,各种恭贺。 “同喜,同喜。”史可法连忙拿出银两,递给报喜人。 再度坐下的时候,一扫之前低迷之气的史可法,诚恳照顾好友“人中兄不必心急,你也必然会中。” 陈子龙洒脱摇头“我知自家事,而且考卷上还写了不少惊世骇俗之论,考官们眼瞎了才会选我。宪之兄,你且速速去贡院吧。” “不。” 倔强的史可法当即摇头“我要等人中兄高中一起走!” 说话之间,又有捷报传来“贺喜无锡堵胤锡堵老爷,高中二甲第三名!” 坐在顾炎武左手边的堵胤锡,仰天长啸。 之前还在恭贺史可法的众人,纷纷涌到了堵胤锡的身边,又是一轮吹捧艳羡。 压根就没过多久,为堵胤锡点燃的鞭炮还没放完的时候,报喜之人再度登上了三楼。 “贺喜莱阳左懋第左老爷,高中二甲第一名!” 坐在顾炎武对面的左懋第,愣愣的坐在那儿发呆。 他居然真的高中了,而且还是二甲第一的传胪! 四周众人纷纷转而向他道喜,入目所见全都是笑颜。 “好,好。”直到有人提醒他,终于回过神来的左懋第,这才急忙掏出银两打赏报喜人。 诸多士子们围着左懋第与堵胤锡,各种恭喜之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步登天,说的就是这个了。 顾炎武悄悄地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下面,他害怕别人看到他那颤抖的双手。 一座四个人,两个都高中了,他若是最终没中的话 “宁人贤弟。”坐在他右手边的夏允彝,微笑着安慰“不要心急,我相信你一定” 话未说完,楼下再传新的鞭炮声响。 ‘噔噔噔’的脚步声,直接把三楼众人的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里。 红光满面的报喜人冲上了三楼,迎上的是眼前诸多似乎要把他给吞了的目光。 重重的喘了口气,报喜人大声高喊“贺喜华亭夏允彝夏老爷,高中一甲第三名!” ‘哗~~~’ 刚刚左懋第高中传胪的时候,众人已经是大为惊叹了。 没想到探花居然也出自这里! 之前还在安慰顾炎武的夏允彝,在短暂的发呆之后,猛然一跃而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蹦又跳,状若疯魔。 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些的左懋第,笑呵呵的拿出银两赏给了报喜人。 此时此刻,众人看向顾炎武的表情,已然是极为精彩。 圣人亲自赐扇,考官都说是可造之材。 然而此时已经报喜报到了探花了,还没有顾炎武的喜讯传来。 这要是落第了,那可就成了笑柄了。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小声的说‘圣人赐唐寅的扇子,这就是暗指啊。’ 颤抖着手抹了把额头,已然汗如雨下的顾炎武,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份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在一片极为古怪的气氛之中,众人猛然听到外面再度点燃了鞭炮。 随着‘噔噔噔’的上楼脚步声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顾炎武。 如果再不是你的话,难道要点十八岁的状元郎不成?或者说,真的落第了? 报喜人冲上三楼,重重喘了几口气。 “贺喜昆山顾炎武顾老爷,高中一甲第二名!” 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三楼的诸多士子们,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这个诺大的悬念,总算是落地了。 心神俱颤的顾炎武,俯身埋首在桌子上,捂脸痛哭。 压力太大,一朝得以宣泄,实在是无法控制情绪了。 众人面色古怪,已经报喜报到榜眼了,只剩下一个探花。也就是说,这三楼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落第。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没多少人上前恭贺顾炎武,只是艳羡的看着那张桌子。 状元楼的大掌柜,笑呵呵的看着那张桌子。 四个坐这张桌子的士子,高中榜眼,探花,传胪还有个二甲第三名。 毫无疑问,以后想坐这张桌子,那可得涨价了。 略微有些遗憾的就是,那二甲第三名若是个状元,那可就太完美了。酒水菜肴卖十倍的价钱都有人坐。 角落里,早已经看开了的陈子龙,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宪之兄,恭喜啊。” 史可法神色悲愤“为什么!人中兄才学出众,深谱民间疾苦,又敢于为民请命,为何会落第?!” 陈子龙很是洒脱“此乃天意,我等” 话未说完,就听到楼外再度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 榜眼都出了的这个时候点鞭炮是状元!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我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状元楼内的气氛,已经是到了火山爆发前的最后一刻! 随着报喜人的脚步声‘噔噔噔’的由下及上,三楼的士子们,牙都要咬碎了! 状元啊,这可是状元,他们之中居然出了一个状元。 虽然人人都在求漫天神佛,求他们保佑等下报喜人喊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可更多的,咬牙切齿的在心中祈求神佛,绝对不能是自己身边的某某某。 若是自己的哪个朋友老乡成了状元,他们的怨念能让状元楼从此之后化为鬼楼。 ‘我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哪怕是自己不中都无所谓了,可千万别是自己同乡朋友中了。 这就是此时状元楼三楼内,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等到欢天喜地的报喜人,一路高喊着‘贺喜’踏上三楼的时候,还没等他说话,一抬眼就被眼前这宛如修罗炼狱般的场景给慑住了。 那一双双的眼睛,红的宛如厉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 鼻息粗重,喘息之间都带着渗人的磨牙声响。 用力咽下口唾沫,双腿发软的报喜人,声音都带着打篮球的歌手们梦寐以求的颤音“贺,贺喜。贺喜华亭陈子龙陈老爷,高中一甲第一名!” 名字一出,无数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绝大部分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的兄弟。 别人开路虎无所谓,自己兄弟开路虎,那就是兄弟都没得做了。 ‘啪!’ 陈子龙手中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选了他做状元。 一甲前三,必然是要皇帝钦点。 “这,这” “哈哈哈哈哈~~~”最先反应过来的史可法,当即拍案而起,放声大笑“人中兄,这才是天意!” 一瞬间,之前顾炎武他们所坐的桌子,在状元楼大掌柜的眼里就没那么香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陈子龙与史可法所坐的桌子上。 这可是状元坐过的桌子,以后酒水菜肴的价格,起码要涨二十倍。 想不想沾沾状元郎的福气?肯掏银子就成。 大吉大利,今晚吃饭加只鸡。 迷糊之间,陈子龙已然是被众人簇拥着下了状元楼。 等他来到外面街上的时候,四周全都是围观的百姓,敲锣打鼓的足有半条街。 状元楼这里更是干脆把剩下所有的鞭炮,全都给点了。 噼里啪啦的轰鸣声响之中,烟雾缭绕的笼罩半条街。 入目所见,全是笑脸。 耳中所闻,皆是吉言。 有些浑浑噩噩的陈子龙,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在江南服徭役时候,见到的那些为了一日两餐奔波劳苦,最终却是连全家肚子都填不饱的百姓们。 再看看眼前这欢天喜地的一幕,他咧开嘴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连轰鸣的鞭炮声响都被盖过。 从宋仁宗赵祯时代起,参加科举的士子们,只要过了会试就不再被黜落,而是全部中进士。 所以后面的殿试,纯粹就是走过场。 殿试的时候,李云泽看着眼前的陈子龙,顾炎武等人,心中很是有些感慨。 历史上眼前这些人,除了顾炎武抗清失败最终归隐山林之外,其他人全都与鞑虏血战到底,最终殉国。 崇祯朝的几姓家奴很多,可也有眼前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 既然他李云泽来到了这个世界,那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 洪承畴宣读了对此次科举佼佼者们的安排,一甲的三位全部入翰林院,而身为状元的陈子龙,更是成了翰林院修撰。 大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非翰林不得入阁。 也就是说,没在翰林院里养望过的,是没有资格入内阁的。 入了如此清贵的衙门,基本上就等于是走进了未来青云直上的道路。 “万岁。”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陈子龙却是上前行礼“臣,不愿入翰林院。” 此言一出,奉天殿内先是陡然一静,随之就是躁动喧哗起来。 这陈子龙是标新立异,还是脑子有病? “为何?”一脸轻松的李云泽看了过来“可是嫌低了。” 翰林院修撰乃是从六品,对于新科进士们来说,这就是巅峰了。比全天下所有正七品的知县都要高。 “并非如此。”甩开了史可法的拉拽,陈子龙目光坚定的回应“臣不愿在翰林院养望,臣想去地方上为百姓做事。” 这话一出,又得罪了茫茫然一大片人。 翰林院养望这种事情大家伙都知道,可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的,他陈子龙绝对是第一个。 有些话,是不能明面上讲出来的。 李云泽对此不以为意“想好了?” “是。” “陕西那边大旱,贼寇四起。你去那边做知县如何。” “臣谢万岁。” “到任之后,要如何为当地百姓做事?” 很明显,陈子龙有这方面的准备“万岁,臣当整顿田亩,收揽流民行屯田。天光大旱之下,当挖井开池以求蓄水。统筹物资,确保百姓们能吃得上饭。清理诉讼,以大明律治。” 越说越来劲,陈子龙深吸口气“若是有贼寇来犯,当速报总督来救,紧闭城门发动百姓守城,与贼寇血战到底。” “看来你的确是有所准备。”李云泽起身,踱步来到了陈子龙的面前“要记住一件事,贼寇奸诈,常扮百姓混入城内,突然发难夺取城门。” 他转头看向王承恩“安排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暗中保护他。他破了那么多的规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小命。再告知孙传庭,看好了,别让人阴了他。” 皇帝如此看重,真是让奉天殿内的众人艳羡不已。 一旁的夏允彝也是心神大动,有意随陈子龙行事,不入翰林院而是直接下地方。 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这个时候提出来,岂不是成了拾人牙慧,没由来的被人给看轻。 三十出头的夏允彝想的多,可十八岁的顾炎武却是慷慨激昂的站了出来“万岁!臣也不去翰林院,臣愿随人中兄同往陕西。” 这话换做是夏允彝来说,肯定会有人说他附人骥尾。 可顾炎武说,就算有人这么想,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毕竟十八岁,年轻气盛,正当其时! 一甲只有三个人,状元和榜眼都表态了,身为探花郎的夏允彝,此刻反倒是别无选择。 这种情况下,难道他还能自己去翰林院不成。 “万岁,臣也不去翰林院,愿去陕西。” 不远处的翰林学士苦笑不已,往日里清贵的翰林院,现在居然谁都看不上了,这都叫什么事儿。 “不入翰林,不得入阁的事情,朕是知道的。”李云泽颔首,伸手指着奉天殿内的众人“从今以后,这条规矩要改。” “朕这里不要什么养望,只要能做实事的人。从今往后,不历州府,不得着绯。” 明朝官服使用什么颜色,也是有讲究的。 四品以上着绯袍,五品到七品穿青袍,八品九品不入流的,统统都是穿绿袍。 李云泽的意思很明白,没有地方上工作过的经验,别想做到四品以上。 至于翰林院清贵养望什么的,那可真是去你的吧。 一群只知空谈的书生,有个屁用。 时光匆匆而过,时间已是崇祯二年八月。 八月流火,赶上小冰河期的大旱时节,那真的是热到不行。 哪怕是性格坚定的李云泽,也是不得不把每日里策马射箭的时间,都给推到了酉时。 骑完马,射完箭。一身大汗的去洗个澡再吃饭,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享受。 夜幕降临,宫门落锁。 御书房里批阅奏章的李云泽,心中想着等会加班结束了,要去找哪个妹子畅谈人生理想,成就管鲍之交。 不出意外的话,来意外了。 御书房外传来的喧哗声响,站在角落里蹭空调的王承恩,急忙跑了出去。 “皇爷~~~” 不过片刻的功夫,王承恩一手举着金牌,一手举着一封插着羽毛的羽檄信跑进来“三边总督四百里加急军报!” 在宫门落锁的情况下,能送进皇宫里的东西唯有军报。 什么叫做军国大事,这就是。 接过信件检查了下火漆泥印,确定无误之后,李云泽伸手指着御书房的门“关门,冷气都跑出去了。” 的确是孙传庭的信件,而且还是一封报喜信。 孙传庭抵达陕西之后,并没有一上来就急吼吼的去清剿流寇。 他很清楚的知道,不解决大旱之下的民生问题,流寇们是剿不完的。 所以他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招揽流民屯田,积蓄物资训练士卒事,任由流寇肆虐。 因为此事,弹劾孙传庭的奏章数不胜数。 现在夏收之后,孙传庭终于是动手了。 流寇都是不事生产的,他们的工作是劫掠。 夏收之后,各地缺粮的流寇们聚集起来准备干票大的,集中力量突袭了三水县。 他们视孙传庭为缩头乌龟,压根就想过孙传庭其实是扮猪吃老虎。 众贼围攻三水的时候,之前一直不动大军的孙传庭突然就动了。 大军突袭之下,流寇们当场被打崩在了县城之外。 紫金梁,混天王,王二,高迎祥,王大梁等诸多贼首被阵斩,众贼首领王嘉胤逃亡之时被生擒。其余张献忠等贼首没于阵中下落不明。 此战斩俘贼寇近五万之众,所谓三十六营主力,近乎一战尽没。 “打得好,不愧是孙传庭。” 起身走到地图旁边,李云泽的目光落在了东北角上“内患暂时压住了,这个时间窗口可不能浪费。” 他握紧拳头,直接砸在了沈阳城的位置上。 “一战定胜负!”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千总李自成 ‘滴~~~’ 手指印上指纹锁,厚实的保险柜应声而开。 李云泽从内里取出厚厚一大摞,有关于后金的资料。 这些资料有些是他从现代世界网络上收集到的,可更多的是潜伏的锦衣卫从后金那儿送出来的。 后金起势速度非常快,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就基本上占据了辽地。 可大明二百年的耕耘,更是底蕴深厚。 锦衣卫这种老牌机构,哪怕是在明军全面败退的情况下,依旧是留下了诸多暗桩。 这些多少代人传承下来的暗桩,依旧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 他们送出来的情报很详细,军事力量,外部交流,内部消耗等等各方面的都有。 李云泽从中挑出了有关于后金存粮以及消耗的部分,坐在御桌上仔细查阅,还不时按在手机计算机上做数值统计。 之后又查阅了有关于朝鲜进贡后金的数据,对比之后得出了结论。 “后金缺粮。” 大数据显示,以后金现在的人口消耗量,以及存粮外加田地收获量计算,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就得吃土了。 至于说晋商走私的粮食,除非他们能把出关的粮食数量增加五倍以上,否则绝对不够用。 真要是这么干,那大同镇上上下下干脆直接竖起反旗得了。 小冰河期的大旱天气,可不仅仅只是影响到了大明而已。整个世界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欧罗巴那边,能够依靠掠夺世界来维持供应。 大明体量足够大,也能够咬牙强撑。 可后金那边,除了抢夺之外别无选择。 换做老奴时代,很有可能是通过屠戮汉人来减少消耗。 辽东数百万的汉人,都是如此死在鞑虏刀下。 可黄台吉这个人心有大志,是不会做这种自毁根基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必然会出兵劫掠。 历史书上的确是有记载,可李云泽不会全都依靠历史书,他更加相信确切的情报与数据分析。 “你能去哪抢。” 起身将有关于后金外务活动的情报拿回来,李云泽一份份的查阅。 后金身处于四战之地,战略处境其实很差。 北边的野女真穷的叮当响,抢他们除了能抢些消耗粮食的人口之外,没什么收获可言。 东边的朝鲜才抢过,而且黄台吉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收拢朝鲜做小弟,不可能这么快再去抢一次。 南边是大明,最合适的通道是辽东走廊,可惜已经被经营成了铁筒一般,到处都是坚固的城寨堡垒。 慢慢的拔倒是可以,但时间上的损耗太大。 孔有德还没带着孙元化训练的火器兵投奔后金,没有大炮想要攻城极为困难。 最后,只能是选择西边的林丹汗。 “先打林丹汗,整合拉拢草原各部落的力量,绕过宁锦防线南下入关劫掠。”放下手中的诸多情报,李云泽长长舒了口气“既然拉拢了蒙古人,又能抢到人口物资扛过灾荒,还能打击大明增强自己的威望。果然,黄台吉跟历史上一样,没有别的选择。” “明确了对手的战略。”李云泽笑了一下“这就是先手。” 大明面对后金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战略可言,就是一个劲的死守,人家打过来了就去头铁的决战。 所有的战略主动权,都是拱手相让。 对于这些,只能是说大明的文臣没有战略眼光。 尤其是袁崇焕这种沙雕,居然把敌后牵制的毛文龙给干掉了。眼光见识与黄台吉比起来,那真的是提鞋都不配。 哪怕是孙承宗,也是一心以防御为主。 他们的确是曾经反攻过,可每次反攻都被打的全军崩溃,之后就渐渐不敢了。 他们的反攻不是抢夺战略主动权,因为反攻的时候都是直奔着沈阳城而去,寻求直接决战的。 战略主动权是调动敌人,我想打哪就打哪,打击薄弱环节,而不是头铁。 “你们都不行,还得我自己来。”将情报都放回保险柜的李云泽,伸了个懒腰“现在可以做准备了。” 随着李云泽的一系列操作,此时大明的内部环境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 流寇被压制,天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土豪士绅文官们遭遇沉重打击,无力再给他拖后腿。百姓们也得到了喘气的机会。 这就是与后金决战最好的时间窗口。 再拖下去,就该是后金主动打过来,把战场摆在大明腹地了。 京郊神机营眷村。 得曹变蛟赏识,在龙骧军与神机营整编扩军的时候,升任了千总的李自成,正在与侄儿李过饮酒。 端起酒杯一口抽干的李自成,沉声询问“军中发的通告,知道了吧?” “知道,军中已经传遍了。”有李自成照顾,已经做到把总的李过用力点头“万岁要出兵讨伐鞑虏。” “额说的不是这个!”李自成眼睛一瞪“额是问你,万岁下旨移镇辽地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还没有跟鞑虏开战,李云泽就已经开始考虑战后的事情。 他下旨在重整之后的京营内,挑选一批军将出任战后辽地守备兵马。 “自愿报名的话,功升一转。”夹起块猪头肉扔嘴里,李自成嚼吧着嘴“大战之时,若再有斩获立功。那寻个卫所,做个千户官也不是不可能。” “额不去。” 李过毫不犹豫的拒绝“别说是千户,就算是做到卫所指挥使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都困在那苦寒之地。哪有这京城繁华热闹。” “京城大,居不易啊。”停了筷子的李自成有些感慨“额们在军中还好说,衣食住行都有。可一出营进了城,口袋里有多少银子也不够花。” 端了盘菜过来的韩金儿,把菜放桌子上,直接在一旁坐下“别在这胡咧咧,你要是想去辽地做什么指挥使,那就你自个去。额是绝对不会跟你去喝风吃雪的。”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甚。”李自成的确是有这个心思,他现在就是千总,主动报名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会成为某卫所的指挥使。 卫所指挥使啊,这可是他之前做邮差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额是妇道人家,也比你看的清楚。” 韩金儿大大咧咧的给自己倒杯酒“这京营才是全天下多少人想求都进不来的地儿。你若是真有本事,上阵之后斩个什么贝勒王爷的,做个总兵封个爵位,那才是光宗耀祖。” 心烦不已的李自成懒得跟妇道人家争吵,那鞑虏的贝勒王爷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哪有那么容易斩的。 说话之间,有同村休假的军士拍门大喊“营中发赏了!” 三人一愣,随即面露喜色齐齐起身。 韩金儿直奔院角“把板车带上。” 新军之中虽然训练严格,几乎是日日操练不休,可待遇那是真的好啊。 足额足饷从来不给废纸一样的宝钞不说,逢年过节的赏赐从未断过。 此时即将出兵辽地,开拔的赏赐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为了能一战解决掉鞑虏,李云泽是发了狠的,整编之后的京营三大营,近八万大军之中哪怕是新兵也有二十两的赏银。 全军下来,小二百万两银子就出去了。 大明朝廷一年能收到的银子才多少,四百万两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布帛,盐,粮食,肉,酒等等物资。 李自成与李过的赏赐,堆满了板车。 跟着过来的韩金儿,拿起一匹布笑的合不拢嘴“这布真结实,花纹又好看。针织这么密的布,拿到城里铺子六百文一匹的收,有多少收多少。” 现代纺织工厂出来的布匹,质量上当然是远超大明的土布。 “还是这种白盐,价格都快赶上青盐了。” “前些时日发的禄米还没吃完,又发了这么多。” “这半扇猪肉可真是够肥的,也不知道谁家的猪居然能养的这么大。” “这酒你要是不喝,我可拿到城里酒楼卖掉了。” 听着韩金儿在那喋喋不休,李过笑呵呵的指着营外“婶,不用那么麻烦。出了营门,那些酒楼布庄等着买的人多的是。” 现代世界的布帛质量好,盐的质量也远超长芦的盐,米更不用多说,全都是精米。 至于猪肉什么的,都是李云泽购买的冷冻肉,价格也不贵。 酒自然不必多说,都是从酒厂订购的高度酒,在大明这里很受欢迎。 懂得寻找商机的大明商贾们,每到京营发赏的时候,都会云集在营外吆喝收购。 “东西你看着办。”李自成大气的挥手“自己用还是发卖掉随你。” 韩金儿横眼伸出手“拿来。” “啥?” “银子!”她冷笑连连“别以为额不知道你休息的时候都跑去城里耍银子,拿来。” “那是赴宴,同僚相邀岂能不去。” 不耐烦的拿出二十两银子塞进韩金儿的手中,不等她再要,就嘱咐李过“陪你婶婶把东西送回家,额还有军务先走了。” “二十两?你可是千总,至少一百两!” 韩金儿想追,可李自成毕竟是做过邮差的,脚步极快,已经是跑过了校场进了营房。 那边的地界,哪怕是军眷也不得入内。 韩金儿气的直跺脚“你给额等着!这个月都别想上炕!” 李自成那边遇上了高一功,两人目光对视心有灵犀。 “醉月楼?小桃红?” “走着!” 长期执行每日操练,十日两沐的京营将士,得到了一段轮流修整的假期,每人最起码五天以上。 等到假期结束,军士归营。 李云泽这里去太庙祈福,随即在崇祯二年九月二十九这天,亲自带领兵马北上,御驾亲征。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吃大鱼 带着腥味的海风,卷起层层海浪涌上岸边,留下满地的白色浪花。 一艘蓝底白漆的五百吨渔船上,‘突突突’的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披荆斩棘。 手持尼康阅野的李云泽,站在甲板上手指前方“鱼在正前方,加速追上去!” 发动机咆哮,渔船逐渐追上了前方一大群的鲸鱼。 几百年后,这片海域几乎已经见不到鲸鱼的踪迹。 而现在的话,在这里它们就是祸害。 不但影响了捕捞收获,之前还有过撞击渔船的事情。 “让开!” 进入射程,李云泽上前推开了守着捕鲸叉的太监。 一番测算瞄准之后,感觉大差不差的直接把鱼叉打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 拽着绳索的鱼叉,飞出百十米之后,精准的插入一头体型庞大的鲸鱼后背上。 就这点距离,以鲸鱼那体格来说,瞄不瞄准的其实无所谓。 鲸鱼吃痛,当即开始加速游泳。 可带着倒刺的叉子,已经牢牢的锁定了它,所有的挣扎都没意义。 一番激烈的挣扎与追逐之后,这头目测至少几十吨的大鲸鱼,被一路拽回到了岸边码头。 此时的天津卫,早已经不是之前的海边小渔港,经过这段时间的大力建设,已然是欣欣向荣初具规模。 巨石砌的码头上,已经安装上索轮吊塔,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是把鲸鱼给拽到了岸上。 足有上百渔民一拥而上,掐首去尾掏肚子。 没多大会的功夫,小山似的鲸鱼就已经被拆解成了无数小块。 跟着板车登场,将那些成块的鲸鱼肉运往不远处的加工厂。 从船上下来的李云泽,抬眼看了下时辰“今天收获怎么样?” 晕海没敢上船的王承恩,急忙上前禀报“万岁,今日船队已经抓了八只鲲鱼回来。” 这年头鲸鱼不叫鲸鱼,叫大鱼。 大鱼死,王侯薨的大鱼。 再有就是叫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那个鲲。 鲸鱼什么的叫法,那都是舶来品。 “可以了。”李云泽将身上的防水服脱下来“弄四只的份量出来,招呼全军晚饭的时候一起吃。港口内外的百姓军民,所有人全都一起吃。” 京营兵力约八万,没带民夫,杂活都是辅兵营与炮灰营在做。 加上李云泽的随行人员,以及天津卫的驻军,来往船只的水手船工,当地渔民百姓什么的,十万人差不多。 按照一人两斤肉的量来计算,那就是二百万斤一百吨。 四只鲸鱼的话,哪怕掐头去尾掏肚子,也肯定不止一百吨的重量,那就可劲的吃呗。 “万岁。” 略显犹豫的王承恩,硬扛着让他头晕的海风腥味上前“古语有言,大鱼死,王侯薨” “你懂得倒是挺多。” 用清水净手,洗去浓郁的海味,李云泽迎上了诸多恭候自己的文武“那黄台吉不是自称天聪汗吗,也算得上是王侯。今天打了这么多大鱼,大家伙一起吃,就是要薨死那黄台吉。” 说到这里,他目光环视四周众人“都给朕敞开了吃,谁都得吃。吃的越多,那黄台吉死的也就越快!剩下的鱼肉都带上,一路到辽地发与众人,咱们薨死那个逆贼!”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欢笑声,诸多军士们纷纷高呼‘薨死他!薨死他!’ 这事儿并不犯忌讳,因为《礼记》有载:“天子死曰‘崩&039;,诸侯死曰‘薨’。” 事情扯不到皇帝身上去,自然也就没什么忌讳。 至于那些封爵的勋贵们薨不薨的,现在谁还在乎他们? 毫无疑问,在李云泽看来这是封建迷信,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就相信这些,而且是真的能提升士气。 吃大鱼的人越多,那什么天聪汗就死的越快,也就意味着咱们赢定了,确定能打胜仗,士气当然会提升。 这个世界大部分没接受过教育的人,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全新的京营虽然训练严格,装备精良。 可实际上除了些许的剿匪作战之外,压根没什么上战场的经验,与那些常年厮杀的后金兵马,在心态上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李云泽是可以弄来大批量先进的装备,可再先进的装备,使用者也是人。 就算是一水进口机械化的部队,士气不行的时候也会惨败在拖鞋军的脚下。 ‘全新款枪械,只被仍在地上过一次。’ 一句话就阐明了,人才是决定战争的关键因素。 李云泽之所以要绕路先来天津卫,就是为了想方设法的提升士气。 像是某些小说里,有了先进装备拉上一批新兵直接上战场就能大杀四方什么的,那就真的是在忽悠。 到了晚上,装着鲸鱼油的火盆窜着火苗,在海风下猎猎作响。 近十万军民分坐各处,欢声笑语的胡吃海塞。 老实说,鲸鱼肉味道不咋地,哪怕是添加了大量的香料与调味料,也就是那样了。 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敞开肚皮吃肉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酒足饭饱,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时候,换上了常服的李云泽走上临时搭建的木台。 他的面前是麦克风,音响早已经准备妥当。 “夏商有鬼方,周朝有戎狄。先秦强汉是匈奴,巨唐面突厥。两宋的时候最惨,先有契丹后有女真,最后为蒙兀所灭。到了我大明,威胁天下亿万子民的,就成了鞑虏!” 背手而立的李云泽,目光环视四周“两宋亡于异族之手的时候有多惨烈,想必你们都是听闻过的。” “现在鞑虏崛起,劫掠大明屡屡击败王师。这一幕,与女真蒙兀崛起之时,何其像也!” 随驾的温体仁,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劝阻,这种长敌人志气的话怎么能说呢。 李云泽一个眼神过来,他的屁股立马就贴回到了座椅上。 “儿郎们,你们知道一旦让鞑虏做大,会是什么后果吗?”李云泽的语气愈发凌厉“他们只要奴才,不要百姓!会杀光男人,抢光x人。占据你们的田地家宅,让你们的子孙后代留着鼠尾,成为奴才!” “神州陆沉,血流漂杵。汉家衣冠,千年传承都会毁于一旦!” 深深吸了口气“儿郎们,你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大明百姓的血汗,此次征讨鞑虏乃是大明国运之战,万万不可懈怠。” “朕在此立誓,不灭鞑虏绝不回朝!” 他的目光示意,之前就安排好的军将们当即起身,振臂高呼“誓灭鞑虏!誓灭鞑虏!” 有了军将们带头,吃饱喝足有些晕的将士们纷纷高呼“誓灭鞑虏~~~” 十万人的怒吼声,声震四野! 等到高涨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李云泽抛出了甜枣。 “鞑虏那边,据说是从旗丁到贝勒,有二十四个前程。朕的赏赐,也对应这二十四个前程。” “此战斩鞑虏旗丁者,赏纹银百两,赐辽地田土百亩有斩黄台吉者,封辽王,赐世劵!世袭罔替!” “朕以天子身份承此诺,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没有云层自然也没有打雷。 毫无疑问,李云泽这是下了血本了。 最普通的旗丁,都是纹银百两起步。真要是打赢了,单单是赏赐都能让大明朝的财政破产。 可效果上来说,却是直接点燃了现场的激情。 无数人红着眼睛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与鞑虏死战到底。 在大明这里,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 哪怕是读书人,全天下那么多的读书人,最终能够高中进士的又能有多少,更别说是他们这些军中士卒。 现在一步登天的机会,改变家族子子孙孙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当然是要拼命去抢。 看着躁动宛如即将爆发火山的诸多将士,李云泽满意点头。 他很清楚,大道理的确是有用处,可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真正能够打动军心,让他们出死力决战的,唯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从未过时。 李云泽就算是拿钱砸,也要把鞑虏给砸趴下了。 相比起鞑虏崛起之后带来的毁灭性损失,这点支出不值一提。 毫无疑问,京营的军心士气被提振到了巅峰,哪怕是最为胆怯的人,此时也是嗷嗷叫的想要跟鞑虏开片。 第二天一早,大军拔营出发,浩浩荡荡的直奔山海关而去。 千里之外的兴安岭下,身材胖大的黄台吉,看着手中有关大明皇帝御驾亲征的情报,眯起眼睛笑了“大明,出了个了不起的皇帝。” “父汗。”身材魁梧的豪格耻笑一声“打祖爷开始,咱大金那次出战不是亲征,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台吉冷笑一声“你懂个屁。” 后金这里每战亲征,那是没办法。对他们来说,每一战几乎都是关乎到生死存亡,又岂能不亲征。 大明体量摆在那儿了,用不着皇帝出马。 可一旦皇帝出马了,就意味着真正的要死战,再无丝毫转圜余地。 多少年了,大明居然又出了一个马上皇帝,还是在自己刚刚继位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黄台吉的眼神愈发阴森。 他刚刚打跑了林丹汗,威压收服了诸多蒙古部落。 原本是打算裹挟着这些部落一起南下,绕开宁锦铁乌龟杀入大明腹地,劫掠粮食人口缓解危机的同时,增强自己的威望,外加深入控制住蒙古各部落。 这个盘算他没告诉任何人,可现在却是在即将执行的时候被李云泽给打断。 李云泽的御驾亲征,对他黄台吉来说,就是一拳打在了腰眼上。 疼,而且难受。 绕路南下的计划被迫夭折,还得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去和明军进行决战。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那大明的皇帝,毫无疑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豪格。”沉吟片刻,黄台吉做出了决断“召集诸贝勒大臣,各部台吉贵人前来议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帝前显名 “曹卿。” 前往山海关的路上,李云泽招呼曹变蛟闲聊“你知卫青霍去病,李靖之事吗?” 曹变蛟恭敬行礼“臣乃武将,自是听闻过卫霍军神之大名事迹。” 见到四周诸将纷纷侧耳倾听,李云泽微微敛容“那你可知,他们为何能屡屡击败匈奴突厥?” “回万岁。”曹变蛟当即应声“卫霍李靖乃不世出之奇才,匈奴突厥岂是他们对手。” “这是废话。” 李云泽失笑摇头“草原部落善于放牧,精通骑术。哪怕是强汉盛唐之精锐铁骑,在大草原上也很难抓住部落骑兵。” “匈奴突厥都不傻,他们知道中原骑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所以常常避开正面,选择拖延战术,拖到汉唐骑兵不得不退兵。” 陷入深思的曹变蛟,疑惑询问“那为何卫霍李靖,能够每每抓住部落骑兵,一战灭之?” “这本是朕问你的。”李云泽抬手指着赵率教等人“尔等也说说。” 一众军将们纷纷出言,甚至就连温体仁也提出了个‘天命所归,大气运傍身’的论断。 “尔等说的都有些许道理,可都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李云泽的语气,逐渐凌厉起来“真正的原因在于,卫霍李靖等人,懂得什么叫做攻敌必救!” “他们不与部落骑兵们兜圈子,而是直扑部落大营!” “这种情况下,部落骑兵们别无选择,为了保护自己的大营,只能是进行正面决战。什么战略机动的优势,全都成了废话。” “卫霍军中多有匈奴降人,李靖军中也多有突厥骑兵。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向导,只要主将有决心,不顾后路的直扑大营,通常都能抓住敌军主力大胜而归。” 说到这里,李云泽抬起马鞭指向东北方向“我们这次也是一样,攻敌必救去攻打沈阳城。无论他黄台吉有千般计谋,到最后还是得回去救援。” “朕若是没猜错的话。”李云泽笑了起来“过些时日,就该有蓟镇各处关口的求援文书送来。” “黄台吉必然是要大造声势,假装要破关南下,威胁京师,以吸引我军回援。他要是真有胆量与本事这么干,那就让他去打京师。朕自去打沈阳城,绝不退兵。” 在李云泽看来,黄台吉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与自己换家。 趁着京营主力在外,不顾一切的南下破关围攻京师。 可惜他做不到啊。 先不说他能不能攻下京师,就算是其内部也是绝对不会同意如此冒险的。 现在的黄台吉,还不是摆平了诸多反对者之后,成为真正一言九鼎的天聪汗。 此时鞑虏还处于四大贝勒议政阶段,而且蒙古部落们也没有真正的彻底臣服。 黄台吉真正能够调动的心腹,只有他自己的两黄旗兵马。 单纯指望两黄旗,估计连蓟镇边关都破不了,更别提围攻京师了。 鞑虏攻占沈阳城之后,威势财富地位人口田亩等等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可相应的,他们也被沈阳城给锁上了。 他们的家眷,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奴才,他们的田地,他们的一切都集中在了这里。 李云泽直扑沈阳城而去,除黄台吉之外的所有人都只想着去救援,而不是围魏救赵,互相换家。 这就是他敢把所有京营都给带出来的底气。 要是再过几年,等到黄台吉整顿完鞑虏内部纷争,又牢牢拴住了蒙古部落,那就不行了。 此时的李云泽,就是在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打出致命一击。 他能做到这一步,不是什么运气。 而是之前下江南,整京营,平流寇等等诸多前提准备才创造出来的机会。 难得没有被拖后腿,如此来之不易的时间窗口,绝对不能放过。 “万岁。”曹变蛟小声提醒“已到山海关,孙阁老他们在前边迎驾。” 回过神来的李云泽,抬头望去,目光所及最远处,就是背山面海的天下第一雄关。 而孙承宗等人,早已经是等候多时。 翻身下马的李云泽,拎着马鞭走到了孙承宗等人的面前。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必要的仪式走过之后,李云泽微笑颔首“无须多礼。” 起身之后,孙承宗当即上前一步“万岁,臣请万岁速速回京!鞑虏之战,交付臣等即可。万岁乃天下之主,岂可轻涉险地?” “险地?” 背手而立的李云泽,目光扫过孙承宗身后的诸多文武“京营在侧,关宁铁骑在前。身处军营,就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谈何险地。回京之论,诸卿无需再提。” 不等孙承宗再言,李云泽举起马鞭指着眼前的关隘“这是何处?” “回万岁,此地乃九门水口,又曰一片石。” “一片石啊。”听着这个名字,李云泽有些感慨。 阻挡鞑虏入关的最后一次机会,就是在这里了。可惜闯王战败了。 “万岁,此地关口以巨石铺就,凿燕尾榫,灌以铁水。一眼看去宛如整片巨石,所以乡民皆称一片石。” 收回目光,李云泽打量着搭话的胖子“你是何人?” “万岁,臣乃宁远前锋总兵官吴襄。” 四周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皆有不屑之色。 阿谀谄媚,抓着机会就巴结皇帝。 当然了,更多的人是暗自懊恼,没有吴襄的胆量,未能于帝前显名。 “你就是吴卿?”李云泽以手指之“听闻你有子武勇非凡,可在此处?” 吴襄大喜,急忙示意人群最后面的一个年轻骁将过来“万岁,此乃臣之次子三桂。于军中略有薄命,未敢显名于圣驾之前。” 那边孙承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让吴襄继续表演,等下他家里人都得在皇帝面前介绍一遍。 显名于帝前的心思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太过分了。 “万岁。”孙承宗上前“臣请万岁入关歇息。” 李云泽抬头看了眼天色“什么时辰了?” “回万岁,已是申时三刻。” “今日不入关了。”李云泽轻声言“就在这一片石安营扎寨。王承恩,命辅兵营架锅做饭,煮大鱼之肉分于关宁诸位,大家一起薨死黄台吉!” 被李云泽视为最大对手的黄台吉,此时正在试图说服诸王贝勒。 “情报上说的清楚,明军京营全部跟着皇帝出发。” 黄台吉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等现在立刻快马南下,直奔喜峰口等地破关。入关之后数日就能兵临京师城下。京师城防空虚,必可一战而下!” “可这有什么用了。” 二贝勒阿敏皱眉反对“别说能不能打下京师,就算是打下了又如何?咱们的沈阳城都没了。” “此乃围魏救赵!”垂下眼皮的黄台吉,和颜悦色的说“二哥,京师乃大明第一要紧之地。只要我军兵临城下,那大明皇帝必然回师救援。如此,不但可解沈阳之危,还能顺势重创明国。” 其他的好处还有很多,但是不方便说出来。 “老四啊。”大贝勒代善抽了口烟“你这想的是不是太顺了?那大明是有能人的,岂会没想到围魏救赵之事。他们必然加强边关防御,若是我等长途奔袭之下未能破关,到时候可就是连家都没了。” “大哥说的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也是跟着附和“若是没破关,若是没能围京师,若是人家不回来怎么办。而且大明可不是只有京营,他们南边多的是兵马。说不得此时已经有大批南兵向着京师聚拢,别到时候费劲千辛万苦的打到京师城下,面对的全都是南兵。” 一想到南兵,几个贝勒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当年浑河血战的时候,那帮子南兵可真是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说到底,不就是舍不得沈阳的家财吗。’ 眼底满是阴郁之色的黄台吉,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几位兄长,我敢保证绝无强战南兵。真正能战的南兵,早就被咱们打光了。” “今年天灾,各地欠收。若是回师沈阳城与明军大战,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可就没粮了。咱们若是行围魏救赵之策,不但能打赢,还能在大明腹地狠狠抢上一波。明年缺粮之事,也是引刃而解。” 黄台吉有眼光,能够看到明年甚至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可问题在于,其他的三大贝勒却是没这份眼光。 “缺粮无所谓,再去朝鲜或是察哈尔打草谷就是。”莽古尔泰满不在乎的摆手“咱们的家眷可全都在沈阳。” 黄台吉用力攥着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怒气。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收服了朝鲜与科尔沁等部落,给身处四战之地的鞑虏争取到了宽松些的战略环境。 去打草谷? 为了些许粮草,再闹到四面皆敌,疲于奔命的环境之中?老汗是怎么死的,就是这么四面奔波累死的! 这几个瞎子,一点都看不懂! 要争取朋友,只打大明一个敌人。 他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可是没有办法,真正能够决定大金命运的,就是他们几个。 长舒了口气的黄台吉,还待再劝。 可已经不耐烦的阿敏,干脆的说“直接议吧。” 这里说的议,不是议论讨论,而是投票表达各自的意见。 不出所料的,三位贝勒都赞同立刻回兵沈阳城,只有黄台吉一个人坚持快速南下,破关围攻京师行围魏救赵之策。 三比一的结论意见出来了,阿敏与莽古尔泰当即起身,大刺刺的向着黄台吉这位大汗行个礼,径直离开了帐篷。 唯有代善和颜悦色的劝说“老四,你说的我们都懂。可围魏救赵的风险太大,我们先回沈阳城打退了明国皇帝,再南下去抢不也一样吗。说不得还能抓住明国皇帝,到时候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在他们看来,战无不胜的大金打赢明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哥说的是。”黄台吉笑容满面的点头“我知道了。” 等到代善离开了帐篷,黄台吉的笑脸立马阴沉下来。 这一刻,他无比的羡慕明国皇帝能一言九鼎。 死死捏着拳头,黄台吉咬牙切齿“你们,都得死!”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风林火山之关宁铁骑 “毛文龙。” 身穿札甲的毛文龙,当即出列行礼“臣在!” “东江镇出敌后。”李云泽微微颔首“无需与鞑虏决战,袭扰即可。遇到人就抓,遇到东西就抢,抢不走的就烧掉。能牵制多少鞑虏就牵制多少。战后叙功,自不会少了东江镇的那份。” “臣遵旨。”信心满满的毛文龙大声回应“东江镇必当扫荡辽地,一根钉子都不给鞑虏留下。” 做这种事情,他和东江镇那都是行家里手。 李云泽哑然失笑,却是连连挥手,示意他即可就回东江镇。 大帐内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文臣武将,京营与辽镇的军将都云集于此。 众人想法各异,不过面上却都是信心满满,目光炽热的看着皇帝。 现在的辽镇,还不是日后近乎于藩镇一般的存在。 有孙承宗压着,至少还能维持着面上的忠心。 只可惜,李云泽不要这种表面的忠诚。 “诸位爱卿。”李云泽微笑环顾“此战必灭鞑虏,战后论功少不得也要出几位公侯,十几个伯爷。尔等可要努力啊。” 众将哄笑,不少人眼睛里在放光。 例如年轻的吴三桂,此时就在畅想若是自己亲手斩了那黄台吉,那可是世袭罔替的辽王啊。 不过也有更多的人笑声之中蕴含着别样的味道。 关宁军已经尝到了养寇自重的甜头,一年几百万两的辽饷,哪里能那么容易的放弃。 真让皇帝把鞑虏给灭了,他们的荣华富贵从哪儿找? 伸手拿起了案几上的兵册,翻看之下李云泽失笑“辽镇可真是兵强马壮,诸军战兵居然有十八万之众。”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尴尬的笑着。 在册的的确是有十八万大军,可实际上因为军将们贪墨军饷用来养家丁自肥,还有许多人逃亡投靠鞑虏,实际上真实存在的顶多十万出头。 再加上辅兵的话,十六七万的总兵力还是有的。 只不过除了被喂饱了的家丁之外,大部分的兵马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也就是比卫所兵强上一些罢了。 二百余年的沉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洗干净的。 可洗不干净不代表不能洗,一点都不洗的话,只会越来越脏。 他转头看向左右边的孙承宗“孙卿家,开拔赏银可曾发放下去?” 孙承宗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回万岁,已经发放于诸军军将。” 军中的弊症他是知道的,李云泽一过来就发放了数以百万两之多的犒赏,上上下下哪里能安奈的住自己的手。 也就是皇帝亲自坐镇,上下有些顾虑,所以最终能够落入军士之手的,比起以往更多些罢了。 “确定吗?”李云泽笑吟吟的追问“都是发放到军士们的手中?” 这话没法接,孙承宗尴尬的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孙卿家看看吧。”李云泽拿起案几上的一摞文案递过去“这是锦衣卫和东厂送过来的,朕发的犒赏,是按每位士卒二十两发的,可他们到手的只有八两。剩下的那十二两银子,哪去了?” 帅帐之中,一片寂静。 没人会想到,皇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挑明这件事,难道就不怕引起哗变吗? “臣,无能。”孙承宗不用看就知道都是真的,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身为总督,他要维护自己麾下的军将们。 可面对皇帝的责问,他只能是硬着头皮扛下来。 “你们呢。”李云泽看向了诸多关宁军将“谁能告诉朕,朕的银子哪去了?” 无人回应,关宁军将们纷纷低头假装没听到,想着大战当前,皇帝总不至于把他们都给处置了吧。 “你们不说,朕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云泽再度失笑“不过大战当前,总不能把你们都给斩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面露期待之色,等着皇帝来一句赦免,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愿意认错的,愿意把吞进去的上银归还的,全都站到左边去。”他端起了茶碗“等朕喝完茶。” 左边都是京营将领,他们一个个手扶佩刀昂首挺胸。 关宁铁骑之中,真正有能力又愿意为大明的,最近大半年已经接连调入京营之中。 剩下的这些,都是不干净的。 李云泽也不心急,他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敲着手指,一声声的脆响落在诸将心头,宛如擂鼓重锤。 心头纠结的吴襄,还在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觉手臂被人抓住,随即踉踉跄跄的被拽着站到了左边去。 定神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吴三桂,把自己给拉了过来。 吴襄心头恼怒,当了出头鸟影响了关宁军的团结,这以后该如何在关宁军中做人! 吴三桂压根没去关注他老爹的怒火,转头向着祖大寿等祖家兄弟大喊“舅舅们,快点过来。” 当着皇帝的面被点名,祖家众人的神色极为精彩。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得选择,只能是低着头狼狈的走过去。 “小兔崽子。”祖大寿压低声音怒斥吴三桂“你疯了?” “舅舅,我是为了大家好。”吴三桂声音压的极低“帐外有刀斧手!” 此言一出,吴襄祖大寿等人都是陡然变色。 “皇帝,皇帝他怎么敢” 大战临头,皇帝怎么会有胆量对前线大将下手? 可回想起李云泽在江南,在京师的各种手段,想起那被皇帝处置的,按亩计算的倒霉蛋们,又不得不相信这位皇帝是真的手黑如墨,心冷如铁! 有祖家兄弟带头,越来越多的关宁军将们站在了左边。 一盏热茶的功夫之后,右边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十余人。 ‘啪。’ 茶碗被放在了案几上,李云泽起身看向左边“尔等既然愿意认错,交还银两。那这次的事情,朕就允尔等戴罪立功。” 说完之后,他伸手抓起了茶碗“右边的留下,左边的出去。” “万岁!” 不少人还在懵懵懂懂,可孙承宗却是看出来李云泽是要做什么。 他急忙上前劝诫“大战当前,不可动摇军心呐。” “朕给过他们机会了,路是他们自己选的。”猛然挥衣袖的李云泽,冷冷回应“既然阁老说大战当前,那就用这些罪人之血来祭旗!” 直到此时,之前留在右边的那些关宁军将们,这才如梦初醒。 大部分人下意识的求饶,还有几个则是直接去摸刀。 ‘呛啷~~~’ 早有准备的曹变蛟等人,纷纷拔刀护卫在了李云泽身前。 而李云泽这里,也是略带遗憾的看着眼手中的官窑茶碗,随即抬手砸在了地上。 摔杯为号,大批甲士涌入军帐,顿时将军帐填满。 看着眼前甲胄铿锵,刀光剑影。孙承宗捂着胸口,险些晕了过去。还好一旁的温体仁等人搀扶住了他。 关宁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孙承宗一手打造出来的,可是现在 那边祖大寿下意识的想要摸刀,却是被吴三桂一把按住“舅舅,别都填进去啊。” 祖家兄弟几个都是惊异的看着他,这年轻的小外甥居然出彩如斯~~~ 右边的十余军将都被制服拖走,李云泽起身的时候,孙承宗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说“万岁!他们的确是死有余辜,可这个时候处置,会引起大乱的啊。此事当以稳妥为上,” “然后呢。” 李云泽一句话就把孙承宗给问的愣神了“朕按法度处置罪孽,有人闹事就放了他们?那还要法度作甚。” “朕不畏什么大乱,谁敢闹事就同罪处置。”李云泽的目光扫过左手边的关宁军诸将“不处置他们,才是真的留祸害。” “朕也从不求什么稳妥,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谁闹就处置谁,处置不了那就打。打不过,那朕就死社稷!” 说到这里,李云泽伸手指着祖大寿等人“尔等说说,朕能否处置关宁军?” 四周甲士环顾,祖大寿等人哪怕心中有着千般念头,此时也只能是当即下拜“关宁军乃陛下的关宁军,陛下要我等如何,自然是莫敢不从。” 黄台吉那边军中不稳,是因为四大贝勒分掌各旗兵权。 李云泽这里也有隐患,隐患自然就是关宁军。 救援战友不动如山,劫掠百姓侵略如火,接战上阵其徐如林,敌前转进其疾如风。 面对着以出卖战友而闻名史书的关宁军,李云泽又岂敢在未经整顿的情况下,让他们跟着上战场。 可关宁军又不能舍弃,毕竟人数优势摆在那儿,其中还是有数万能战之士的。 最重要的是,不带上关宁军那后路就不稳,李云泽不能允许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于后路上。 “吴三桂。” “臣在。” “擂鼓,聚军校场。” “遵旨!” 进入山海关内的兵马数量并不多,除了京营就是各路关宁军将们带来的家丁亲兵。 京营主力与关宁军兵马大都是在关外驻扎。 诸军将士听闻鼓声集结于校场之时,就看到松山副将孟乔芳,宁远副将张存仁,建昌参将马光远,大凌河游击刘武元,大凌河都司陈锦等人已经是被五花大绑的捆住,押解在点将台前。 这些人的亲兵家丁见状骚动不已,随即校场四周为神机营的火铳兵所包围。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大部分人都老实了下来,可依旧是有数十人喧嚣呐喊着冲上前,试图解救自家将主。 走入校场的李云泽见到这一幕,很是平静的向着曹变蛟点头示意“持械劫钦犯,他们已经不是大明的军士了。” 曹变蛟会意,当即下令。 一连串密集的枪声过后,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兵家丁们,倒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穿着一身金甲的李云泽,迈步走上了点将台。 京营诸将位列于左,关宁众将列位于右。 被卸了兵器的祖大寿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个锦衣卫夹着,曹变蛟亲自带领一队手持巨斧重锤的甲士,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关宁将士们。”李云泽深吸口气“朕招尔等前来,就是要问问你们,尔等是否还是我大明的将士!”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尽忠报国李自成 “他们。” 李云泽伸手指着孟乔芳等人“克扣了朕发给你们的赏银,还拒不认罪顽抗到底。” “大军开拔出战要祭旗,今天朕就借他们的首级一用。尔等若是有愿意随他们一起上路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愿意站出来的,现在已经倒在了枪口之下。剩下的人,看看四周密布的京营甲士,全都明智的选择沉默。 等了一会见无人出列,李云泽直接挥手“送他们上路。” 孟乔芳等人的首级被高高挂起之后,李云泽来到了关宁诸将的面前“诸位卿家,且追随朕之左右,各部兵马现在由朕亲自统领。可有异议?” 到了这个时候了,关宁军诸将哪里还有说不的机会。 谁嘴里敢蹦个不字出来,那边的旗杆上就要多几颗首级了。 “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关宁军上下都是陛下的兵马,自是任由陛下处置。” 李云泽对付关宁军的手段,与之前下江南的时候可谓是如出一辙。 以迎驾的名义,将都司以上的军将都集中起来。 先麻痹其心,跟着制造借口全部拿下,牢牢的控制在身边。 没有了领头的,想闹事也闹不大。 当然了,关宁军诸将与江南文武勋贵不同,他们的反噬之力太强,李云泽还需要更多的辅助手段。 从关宁军之中提拔了一大批的中低层军将起来,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批军将安排进去出任将领。 抽调部分各部军将亲兵家丁,转隶京营。 最后由孙承宗出面安抚,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关宁军这里算是暂时掌控住了。 当然,只是暂时的。 这些北地军头可不是江南的废物们能比的,后续必然会有反扑。 史书上名声赫赫的背刺之王,李云泽哪怕不指望他们能够发挥多大的战斗力,也不敢不管不顾的将后路交给关宁军。 三天之后,当李云泽动身从山海关北上的时候,明显察觉到随行的孙承宗苍老了许多。 “万岁,关宁诸军乃大明的兵马,为何要如此对待。” 李云泽将关宁军近乎于视为叛军的对待方式,对这位老人带去了巨大的打击。 “每年几百万两的辽饷,究竟是如何花掉的,孙卿家比我更清楚。”策马前行的李云泽,不紧不慢的回应“他们已经被养出来了,也过不回之前的日子。与其等到日后取消辽饷的时候闹事,不如现在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李云泽诚恳的看着孙承宗“朕这是在帮他们,给他们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 关宁军的名声之烂,哪怕是在千年史书之中也是罕见。 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反鞑虏的时候,哪怕是与鞑虏有着深仇大恨的各路义军们,也没有哪个是愿意帮他们的。 背信弃义,背刺友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全天下都为之唾弃,谁都瞧不起的程度。 “万岁。” 孙承宗颤抖着行礼“此战之后,臣,乞骸骨。” “可。”李云泽没有装模作样的挽留,他很清楚孙承宗是真心不想干了“孙卿的功劳,朕不会忘记。” “臣谢万岁。” 他此时并不在乎青史留名之事,只是惆怅为何皇帝如此瞧不上关宁军。 关宁军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 大军路过宁远堡,李云泽并未入城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此时满桂已领五军营与关宁各部骑兵进抵大凌河左右,赵率教带着神枢营还在山海关前后督促粮草,整顿各处军堡。 跟在李云泽身边的只有神机营,外加数以万计的关宁军军士。 十月底的晚上,秋风大作。 在中军大帐之中调试无人机的李云泽,猛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厮杀,且有无数晃动的火把映亮了营帐。 大帐外传来骆养性急切的叫喊“万岁!有叛军围攻大营,请万岁速速移驾!” 听到这话,被吓坏了的王承恩,急忙上前哆嗦着想要搀扶李云泽跑路。 “起开!” 抬手推开王承恩,面色如水的李云泽先是整理了下身上的防弹衣,随即取下金甲给自己穿戴上。 忙完这些,拎起永乐宝剑就走了出去。 中军大帐之外,全都是人。 最内层是东厂番子与锦衣卫,往日里他们抄家的时候威风凛凛宛如黑白无常,而现在却是各个面色惨白,仿佛都挨了几十个大比兜。 上了战场,面对真正的军队的时候,他们是真的不值一提。 脸都有些扭曲的骆养性急忙扑过来拉李云泽的手臂“万岁快走。” “起开!” 一声呵斥,吓的骆养性不知所措。 “慌什么!朕的大军就在身边,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在这儿!”这话是故意说给外层诸多神机营军士们听的。 果然,外面密密麻麻的甲士们,明显身躯更加挺拔。 骆养性不敢强言,却又急的跳脚。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叛军若是得势,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算是侥幸逃走回到京城,失陷皇帝的罪名也会让他拖着全家一起上路。 此刻真的是六神无主。 李云泽冷静高呼“曹变蛟何在?” 不大会的功夫,一员甲士甲叶铿锵的走过来行礼“回万岁话,曹总兵正在平叛。” 从这方面来说,曹变蛟很明显就是个直肠子不懂如何为官。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在皇帝面前露脸,毕竟功高莫过于救驾。 而他却忙着去平叛,毫无疑问的是个不懂如何做表面文章的耿直忠臣。 “曹卿做得好。”上前几步的李云泽,打量着眼前神容不凡的甲士“卿是何人?” “臣,神机营中军甲司监枪内臣,千总权知都司李自成觐见万岁。” 神机营下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营,每营下辖数司兵马。 而中军就是曹变蛟亲领,甲司更是亲兵之中的亲兵,也必然是战斗力最强的一部。 之前的甲司都司也是曹变蛟的亲信,被调去关宁军出任游击整顿掌控兵权。 因为被抽调了很多军将去掌控关宁军,像是李自成这样被曹变蛟看重,又曾经做过皇帝宿卫的中低级军官就得到了提升。 现在就是以千总的身份,权知也就是暂代甲司都司之职。 通常情况下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过些时日权知二字就能取消掉。 李云泽压根不在乎这些,他神容古怪的看着眼前的汉子“你叫李自成?” “回万岁。”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在意自己名字的李自成,深深的低下了头“臣确是名唤李自成。” “听你口音。”李云泽恍若无事“陕地人?” “是,臣是陕西米脂人,曾为银川驿站驿卒。孙总督挑驿卒入新军的时候,臣随军迁至京城。” “哈~~~”李云泽摇头失笑。 他是真的从未刻意去针对过谁,无论是李自成又或者是张献忠,对他来说都一样。 因为李云泽很清楚,哪怕是提前干掉了李自成,依旧是会有赵钱孙自成出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自成居然混成了自己身边的亲卫甲士。 这个时候若是送他一本明史,估计李自成的表情会很精彩吧。 闯王带人保护崇祯皇帝 “哈哈哈哈哈~~~”李云泽放声大笑,笑的四周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李云泽摆摆手示意骆养性“别在朕这里杵着,去关宁军诸将那边看着,跑了一个就从你骆家拉人去填。” 旋即转首看着李自成,话语之间意味深长“李自成,好好做事,立下功勋,朕自不会亏待你。” “臣必当肝脑涂地,尽忠报国!” 李云泽看的很清楚,这四周除了京营之外就是关宁军,叛军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能够鼓动兵马叛乱的,也必然是那些被关在营内的关宁军众将。 “看守这么严格,还能把消息传出去,有本事,不愧是地头蛇。”拿起马扎,直接放在地上坐下“朕倒是要看看,能不能压住你们这些地头蛇。” 一旁的李自成满心敬佩,觉得皇帝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冷静,没有丝毫逃跑的意思,毫无疑问的圣天子。 自己这次在帝前显名,未来可期啊。 曹变蛟的能力很不错,严令各部谨守营寨不得出营,亲自带领中军兵马迎战攻营的乱兵。 也就半个时辰左右,营外的嘈杂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 呼啸的夜风声中,传来了一声声的哀嚎与惨叫。 甲胄上染着血渍的曹变蛟,快步来到李云泽的面前行礼“万岁,关宁军作乱,臣已将乱军击溃。” “做得好。”站起身来的李云泽满意点头“不必追击,一切等天亮之后再说。” 没必要多说什么,转身回到大帐内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李云泽,召来了关宁军诸将。 “昨夜之事,都知道了吧。”李云泽的表情很平淡,仿佛是在询问大家伙吃了没似的。 他之前的确是知道,北地的军头们与南边的那些废物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敢动刀兵。 可关宁军这边毫不犹豫的就叛乱,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不过也仅仅只是压力罢了。 既然决定做了,那当然是一路横推过去,不可能中途收手。 他可不会与已有藩镇之像的关宁军妥协,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解决的彻底些。 “万岁。”形态魁梧的祖大寿行礼“我等只闻昨夜有厮杀声响,并不知晓出了何事。” 抬头淡淡的看他一眼,李云泽沉默片刻“关宁军叛乱。” 关宁军诸将纷纷下拜行礼,口称死罪。 祖大寿更是声泪俱下“臣等死罪,愿为万岁说服将士归营。” 按照大明的传统,遇上这种事情通常是先招降。像是戚家军被集结起来屠了的那种,属于欺辱客军。 他们的心思也很明白了,就是想让李云泽把他们放出去。 只要能脱困拿回兵权,到时候想走什么路就方便的多。 默默的看着眼前诸多军头,李云泽无声而笑“杨文魁,杨声远,白养粹,张洪谟,高光辉,方献可你们的亲兵家丁参与叛乱。” 一口气念了十多人的名字,停歇了会,他转首示意曹变蛟“拖出去砍了。” 关宁诸将大惊失色。 本想给皇帝施加压力释放他们,或者干脆能成功最好。 完全没想到皇帝如此硬气,压根就没有退让的念头。 “臣等冤枉啊~~~” 杨文魁等人喊冤,祖大寿等人阻拦,大帐之中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混乱。 “冤枉?”李云泽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帐之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呛啷’声响之中,伸手拔出了永乐宝剑,一步步的走向诸将“大明的将士没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了尔等的野心之下。” 走到被甲士压住的杨文魁身后,看着眼前的这颗拼命挣扎的脑袋,李云泽缓缓举起了永乐宝剑。 “冤你么乐歌哔!”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鸿运当头德格类 祖大寿下意识的挪动脚步,却是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双铁钳死死抓住。 愕然回头,见到的是自己大外甥那坚定的目光,与微微摇头的提示。 ‘啥?大外甥你不会是以为我想要去跟皇帝拼命吧?’ ‘别逗了,我宁愿现在揍你,也不可能去招惹亲自拔剑下死手的皇帝!’ ‘我只是怕被溅到血,躲开点而已。’ 自明武宗朱厚照算起,大明已经一百年没有御驾亲征的皇帝了。 自成祖朱棣算起,大明已经二百年没有亲自动手的皇帝了。 关宁军何其悲也,居然碰上了这么个胆略魄力直追太祖成祖的猛人。 “发动私兵攻袭大营,老子让你冤!” “关在营帐里还能连接内外,老子让你有本事!” “年年几百万两的辽饷都成了你们的园子美妾田亩,老子让你伸手!” “勾结鞑虏眉来眼去,老子让你当叛徒!” “背刺友军养寇自重,老子让你装哔!” 气势汹汹的李云泽,重重的啐了一口。 他站在那儿,手中拎着殷红的永乐宝剑,身上金甲沾满了红色。 喘着粗气,眼睛发红,看着就像是饥饿要捕食的猛虎。 军帐之中诸多甲士军将们,全都悚然而立,无人敢于多发一言。 至于孙承宗温体仁等文臣,更是惊骇的几乎晕厥过去。 皇帝亲自拎着剑斩,二百年未有之事啊。 从昨夜到今天早上,李云泽一直都是在憋着怒火。 吸取全天下血液所供养的关宁军,居然到了如斯地步。 想到那些因辽饷而家破人亡,进而导致天下大乱惨死无数的百姓,他一夜都未曾合眼。 收走兵权就要叛乱,这样的兵马留之何用! 凶狠的目光扫过祖大寿等人“关宁军叛乱,是叛乱。尔等还想要乘机出去收拢兵权?想跟朕继续打是吧,那朕就放你们出去召集旧部如何?” 这次祖大寿终于赶在了大外甥前边,直接扑倒在地高高撅起屁股“万岁息怒,臣等绝无此意。臣等对万岁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众人纷纷大拜,口称不敢。 “滚出去!” 秋风拂过,地上的野草随着风摇曳。天空之中的骄阳洒落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内阁首辅孙承宗,双手背在身后立于军寨之中,遥望远处的宁远堡,目光之中满是失落与不解。 在军寨与宁远堡之间,有一长串的木杆林。 每一个木杆上,都挂着一枚首级。 参与叛乱的,都在这儿了。 看着那些木杆,看着那些往日里熟悉的面容,孙承宗的心中很是唏嘘。 “阁老。” 温体仁缓步走过来“莫要太伤感了。” 之前的关宁军,其实与九边各地的军镇没太大的不同。是鞑虏崛起,让他们的地位重要起来。 也是孙承宗都师辽东的时候,才真正的发达起来。 可以说,孙承宗是新关宁军的缔造者。 而此时这支兵马受到皇帝的猜忌,对于孙承宗来说也是巨大的打击。 “长卿。”孙承宗猛然转身,直直的注视着他“听我一言。” “恭听。”温体仁恭敬行礼。 “我意在此战之后乞骸骨。”孙承宗诚恳表态“之后就是长卿你为首辅,一定要劝阻万岁,不可养出嗜杀的性子!” 最喜升迁的温体仁,听到这话没有丝毫自己快要成为首辅的欢喜,反倒是摇头叹气“阁老,不瞒你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这位万岁那是太祖成祖的性子。这谁能劝得动,谁又敢去劝?” “宫中没有孝慈高皇后,也没有诚孝昭皇后,更加没有懿文太子。朝野就更别说了,包括你我在内,皆为庸庸碌碌之辈。谁敢劝诫万岁?” “阁老,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温体仁颤抖了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万岁出手极狠,丝毫不顾虑颜面青史。我怕,我怕哪天万岁把太祖惩治文官的那一套给拿出来用!” 朱元璋惩治犯官最出名的,那就是薄皮填草,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不瞒阁老,我现在都害怕自己哪天也被万岁给处置了,也想跟着阁老一起乞骸骨。” 孙承宗楞了神,他没想到跟随李云泽最久的温体仁,居然如此畏惧。 还待再劝的时候,军营之中已然响起了悠长的牛角号声。 大军再度开拔,径直北上。 崇祯二年冬月初一,明军各路兵马云集大凌河南岸。 十余万大军兵马连营,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大凌河北岸一处山丘上,马背上的黄台吉放下千里镜,疑惑不解“为何没见到明军的粮道?” 明军实打实的十余万,加上辅兵炮灰什么的,都快有小二十万人马了。 如此庞大的规模,每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那进出军营的粮道上,必然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才对。 可黄台吉已经连着观察数日了,从未见过有运送粮草的大队车辆从南边开过来。 边上一员亲军将领禀报“大汗,探马有报说,自从过松山堡之后,就再无粮队出没。” 此言一出,当即有一年轻骁将表达不满“这不是胡扯吗,明军数量如此之多,每天人吃马嚼的至少得几千石。全靠随军存粮,又够吃几日。你这是胡言乱语!” “鳌拜!” 黄台吉呵斥一声“不得妄言。” 看着对岸的明军大营,黄台吉沉默片刻“派人去联络对岸的朋友,问问他们有关粮草的事情。” “大汗。” 另一年轻骁将行礼回应“正要向大汗禀报,早上的时候关宁军的朋友传过话了,说是他们的皇帝已经将关宁军都司以上军将都给抓了起来,而且已经杀了不少。像是粮草这等重要事宜,下边的人很难知道。” 鳌拜当即大笑“战前斩将,自乱军心。这是取死之道,等打起来了估计关宁军立马就会倒戈。”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对明军的轻蔑溢于言表。 唯有黄台吉面色凝重“苏克萨哈,如此重要之事,为何现在才说!” 年轻的苏克萨哈急忙行礼“奴才见大汗难得久睡都是奴才的错,请大汗责罚。” “罚你两匹骏马,以后不得再犯!” 黄台吉用力攥着马鞭“明国皇帝是在清除乱源,不好对付。” “德格类。”略作沉吟,黄台吉当即点将“你率本部兵马去松山看看,探查明军粮道究竟在何处。” 德格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出声应喏。 计毒莫过于断粮,黄台吉从来都不是喜欢死拼的主,他更加喜欢打击敌军弱点,以点破面从而全面击溃对手。 明军数量如此之多,对粮草的依赖也就愈发严重。 若是能切断明军粮道,那必然大胜。 “这是什么鸟,为何叫声如此躁人。”回营的路上,黄台吉抬头看到有黑点在头顶盘旋,心头烦躁之下当即喝令“射下来!” 身边随行纷纷张弓搭箭,可却并无人出手。 “大汗。”鳌拜解释“飞的太高,够不着。” “哼。” 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烦躁之气的黄台吉,冷哼一声策马回营。 当天下午,李云泽召集诸将议事。 “各部粮草油盐可曾发下?” “回万岁,各营均已收纳十日份粮草油盐,每个士卒都有十盒鱼肉罐头。” “可有克扣之事?” “孙阁老亲自领人巡查诸营,并无发现。” 李云泽满意点头“朕已探知鞑虏动向,有一队鞑虏绕路渡河南下,朕决意吃掉他们。” 诸将疑惑不解,卢象升出言探寻“各部哨马并无报告,敢问陛下从何得知?” “朕乃天子。”抬手指了指头顶,李云泽微笑颔首“此乃苍天所示。” 众人沉默不语,这话没法接,总不能说‘陛下,苍天什么的不靠谱啊。’ “五军营出四营兵,神机营出三营兵。朕亲自带兵去灭了这支鞑虏。” 再无人上前劝说皇帝不可以身犯险云云,就连惯于溜须拍马的温体仁,也是保持着沉默。 大家都知道说了也是废话,皇帝不可能听。 而且皇帝也反感那种为了溜须而说废话。 “各营谨守营寨,巡查河道不可走漏风声。”李云泽拍案而起“三更造饭四更出发,不可使鞑虏察觉。” 众将齐声应喏“领命~~~” 德格类是老奴第十子,多次随军出征各地,战功与见识都是有的。 他是正蓝旗的,旗主是莽古尔泰。 有莽古尔泰在,他德格类只是一个固山额真。 这次与明军大战,甚至连明国皇帝都来了,德格类就憋着劲想要建立不世之功,弄个旗主当当。 率军绕路深入敌后,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毕竟多年以来明军连战连败,而且关宁铁骑一向很少主动追击,鞑虏骑兵来去如风,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已然养出了傲气。 不过最基础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所部兵马哨探四出,在这空旷之地很难有伏击的机会。 “谁知道那是什么鸟?”仰头看着天空之中不断盘旋黑点的德格类,恼怒的喊“谁能射下这呱噪的大鸟来?” 众多神箭手们纷纷摇头,那怪鸟飞的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就够不到。 “贝勒爷。” 有探马奔回禀报“奴才见到一只粮队,正在开向松山堡。” “哦?” 德格类眼睛一亮,急忙追问“有多少?护军几何。” “一百多辆大车,上面全都是粮食。没见到护军,全都是民夫。” “好啊。”德格类放声大笑“明狗如此大意,真以为身处后方就安全无事了。儿郎们,随我去烧了这些粮食。” 德格类带领两千余骑,在距离松山堡仅仅只有二里地的地方,突袭了运粮的粮队。 没有护卫的粮队当即溃散,将众多粮草都扔给了鞑虏。 挥刀斩开粮袋,雪白的精米哗啦啦的流淌而下。 “吃的还真好。”德格类惋惜不已“可惜带不走。” “贝勒爷!”身边的巴牙喇猛然大喊“你看松山堡!” 转头看过去,德格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松山堡城门大开,诸多守军蜂拥而出向着锦州方向逃亡而去。 透过洞开的城门,甚至能隐约见到内里堆积如山的粮袋。 “这是,鸿运当头?” 正文 第五十章 朕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军资 “粮队逃回来的那些死士,诱敌叙功编入辅兵营。” 举着尼康阅野望远镜的李云泽,见到远处德格类的兵马冲入松山堡,心情大好的挥手“满桂,带兵去封城。” 鞑虏马多骑兵多,经验丰富,警惕性也很高。 松山说是山,实际上跟杏山,塔山什么的都一样,四周一马平川空旷的很,大军伏击非常困难。 李云泽要的是全歼,用以提振全军士气。 这种情况下,他选择接连抛出了粮队以及松山堡作为诱饵,勾引德格类入瓮。 德格类烧掉粮队的粮食之后,毫不犹豫的冲入了松山堡。 等到满桂的骑兵冲过去围住城池,他就再也跑不了的。 “万岁。”随军出征的曹变蛟略显遗憾“可惜了那么多的粮草军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咳咳。”马背上的李云泽大气摆手“区区粮草物资算什么,朕有的是!” 他真不是在吹牛,粮草物资他的确是多到不可计数。 “走。”催动胯下战马,意气风发的李云泽策马前行“咱们也出阵,今天灭掉德格类回营吃大席。”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的德格类,正在满心艳羡的清点松山堡内的军资。 “贝勒爷,好多的肉,好多的酒啊。” 除了堆积如山的粮草之外,松山堡内还存放有大量的酒水油料肉食布帛等等军资。 这对于鞑虏强盗们来说,真心是舍不得。 “贝勒爷,这要是都能带走就好了。” “爷也想带走啊。”鸿运当头的德格类,满脸红光的叹气“可惜了,咱们孤军深入没办法运。罢了,儿郎们吃吃喝喝能享用多少就享用多少。等锦州的明狗援军过来,咱们就点火撤走。” “奴才恭喜贝勒爷,此战烧毁明狗粮草储备,乃是大功一件。” “哈哈哈哈~~~”德格类得意大笑“都是明狗太弱,如此军资重地居然不战而逃。爷从大汗那儿领了军功,自然也少不得你们的那一份” “贝勒爷,不好了!”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探马疯狂来报“堡外有大批明军!” 神色凛然的德格类,急忙上了城墙。 举目四顾,给他吓的不轻。 松山堡四面八方全都是烟尘滚滚,潮水一般的明军骑兵蜂拥而来。 “怎么会” 面色铁青的德格类死死攥着马鞭“爷上当了!关宁军的骑兵全来了。” “快快集合人手,上马冲出去!” “爷,东西还没烧” 德格类一记马鞭抽了过去“烧你xxx!再不跑就死定了!” 五军营以骑兵为主,而且足额足饷无人敢吃空饷。 满编一营足有三千兵,四个营那就是一万两千人马。 刨去看马运输的辅兵步卒之外,也得有上万骑之多。 万马奔腾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气势惊天。 德格类是狂傲,并非是沙雕。 他就两千来人,而且还深处明军腹地,要不了多久人家的大军就会围拢过来。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脚底抹油才是唯一的选择。 挑选增补了部分关宁铁骑之后的五军营,战斗力很强。 紧急集结起来的鞑虏,出城没二里地就正面撞上了明军骑兵。 刀来剑往,枪戳斧劈。 烟尘滚滚之下,策马交错之间,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摔落马下,随即消失在了无数的马蹄之下。 普一交手,德格类这边明显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明军这里战斗欲望极为强烈,拼死搏杀非常悍勇。完全没了往日里关宁铁骑保存实力为主的谨慎避战。 要说战斗力,关宁军的家丁们比起鞑虏丝毫不差。 五军营的战斗经验不足,可装备却是比鞑虏更好,而且战斗意志更加强烈。 最重要的是,他们人多啊。 上万骑兵围攻两千骑,随着战场范围越来越拥挤,鞑虏的伤亡急速增加。 “主子!”有巴牙喇亲兵冲过来拽住了德格类的缰绳“明狗太多了,奴才们护着主子往北边冲出去!” 德格类环顾四周,明军骑兵来的太快,四面八方全都被围住。 这个时候突围,别说能不能突出去,就算是突出去了,他带来的这两千多骑基本上都得扔在这里。 鞑虏是强盗集团,兵力都是分属于诸贝勒军头们的。 这两千多骑都是他德格类的所有物,全军覆没的话,就算黄台吉能够绕过他,可手上没了兵马,旗丁财货奴才田庄什么的必然是要被兄长们吞并的下场。 想到这里,红着眼睛的德格类猛然一咬牙,调转马头怒吼“走,回松山堡!” 他的想法很简单,松山堡极为坚固,而且存放了大量军资粮草。 若是能守住,坚持到黄台吉大胜更好。若是守不住,还可用城内军资与明军谈判,换取一条活路。 毕竟继续野外浪战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们是有马能跑,可明军难道是用双腿跑的不成? 这里距离大营那么远,把马都累死了也回不去。明军一路追杀,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松山堡就在身后,鞑虏们退回去的时候,明军趁势掩杀,狠狠的咬下了一大口的殿后兵马。 等到德格类下令关上城门,上城墙清点人数的时候,心头顿时一片哇凉。 来到的时候两千三百多人,现在缺少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五。 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厮杀,居然损失了八百人之多。 更加让德格类心寒的是,他身边的军将颤抖着伸手提示“贝勒爷,你看那面旗!” 远处成千上万的明军,簇拥着一面高高举起的大旗,缓缓向着松山堡靠近。 “那是什么?”德格类疑惑不解“没见过这种旗。” “贝勒爷。”早在萨尔浒之战的时候,就被俘投降的军将声音颤抖“那是大纛,龙旗大纛啊!” “说清楚,究竟是什么!” “龙纹大纛只有皇帝才能用,大明皇帝来了~~~” “大明皇帝来了?就为了对付我?” 德格类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行动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大明皇帝是如何知晓行踪,甚至还能主动在这里伏击自己的? 而且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贝勒啊,居然能引的大明皇帝亲自出手。 “万岁。” 亲自冲阵的满桂策马而来,向着李云泽行礼“奴贼已被逼回堡内,之前野战阵斩八百一十三级。” “做得好。”李云泽微笑颔首“战死将士收敛,伤员救治,抚恤要及时发放。获战功者,按照之前朕应下的,每个首级一百两。” 消息一出,欢呼之声顿时声震四野。 明军之所以作战如此勇猛,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李云泽应允了此战无论是否甲士,斩获首级者皆可得赏银一百两。 大明军中战阵上获得斩获,是有奖赏的。 以往奖赏最高的是草原上的北虏,后金崛起之后就改成了鞑虏。 通常情况下,一个甲士的斩获可得五十两银子。 甲士难斩,而且赏银还经常被克扣,所以明军战果一向不高。 一战能够斩获几百上千,就已经是难得的大胜了。23sk “他们在喊什么?”兴致很高的李云泽,透过望远镜看到几里地之外的松山堡上,一群鞑虏正在那边齐声高呼“去听听。” 不大会的功夫,就有快马来报。 “万岁,城内的是老奴第十子德格类,他说求万岁放他们一马,否则的话就要烧掉松山堡内的粮食军资。” “沙雕。” 李云泽被逗乐了“那些粮食军资本来就是勾他上钩的诱饵,朕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转首看向一旁的曹文诏“去,让神机营攻城。” “遵旨!” 焦急的德格类等待着大明皇帝的回复,希望松山堡内如此之多的粮食军资,能够换自己的命。 他可最终等来的,却是骡马拖拽而来的二十余门大炮。 五军营退下,在外围封锁。 神机营上前,二十余门新式大炮向着松山堡开火。 晴天霹雳般的轰鸣声响之中,一枚枚沉重的弹丸砸在城墙上,轰碎砖石,砸出裂缝。 德格类心头大急,可松山堡上原本的城防器械都已经被拆除,拆不掉的都已经被破坏,他想还击都够不着。 急切之间再度命人大喊“尔等不要粮草军资了?” 回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炮击。 新式火炮在各方面的性能上,尤其是在威力方面有了极大的提升。 多轮密集轰击之后,这边的城门被彻底击碎,城门楼也被轰垮露出了一道缺口来。 因为时间太紧,鞑虏们根本没来得及填塞城门。 数以千计的神机营火铳兵,以局,司为单位排列出密集的阵型,步步前压用密集的射击压制城头。 随着牛角号声响起,数量更多的死士营炮灰们,穿着皮甲手持兵器,大声怒吼着为自己壮胆,蜂拥冲向了被轰碎的城门。 对于这些炮灰们来说,唯有取得鞑虏首级才能获得赦免。 在明军前所未有的密集火力打击之下,城头上根本就立不住脚。 狼狈不堪的德格类匆忙集结兵马,堵住了城门位置。 炮灰们人多,可却很难突破狭窄的突破口,毕竟鞑虏甲士的战斗力真的不弱。 可很快的,几门新式火炮就被推了上来,在近距离上填塞散弹,几炮下去就将堵住突破口的鞑虏甲士扫成了成片的血葫芦。 眼看着大批明军蜂拥而入,自知今天难以幸免的德格类,红着眼睛嘶吼“放火,烧光粮草!” 他转身恨恨的看着远处的那面大纛。 “爷就是死了,也不给你们留一口吃的!”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开胃菜 松山堡内燃起了冲天大火,浓烈的黑烟直冲云霄。 大火蔓延的很快,不大会的功夫,仿佛整个松山堡都被笼罩在了烟火之中。 诸多冲入堡内的炮灰们,狼狈不堪的往外窜。 在死士营内过着猪狗不如日子的炮灰们,是为了求活而不是求死。 大火燎原之下,本能的反应就是跑路。 大批鞑虏乘机杀出,一路驱赶着炮灰们冲出豁口处。 距离不过百十步的明军火炮,没有犹豫直接再度喷发,数以百计的小铁珠汹涌而出,直接将鞑虏连炮灰一起成片放倒。 压制射击的火铳兵也是接连击发,密集的弹丸将豁口处打成了人间炼狱。 鞑虏与炮灰们的尸骸一层压着一层,宛如鬼压节的炼狱入口。??? 不过很快的,更多的鞑虏骑着马,铁蹄践踏地上的尸骸越过了豁口涌了出来。 冲在最前边的,就是被巴牙喇们紧紧护住的德格类。 他的战阵经验非常丰富,先是抛出去一批人,吸引明军的火炮火铳开火,跟着再趁着火器重新装填的机会冲杀出来。 以往野战面对明军火器的时候,都是如此应对。 可以说,在战术方面已经做到了最好。 可也只是战术。 战略上来讲,德格类的这支兵马已经是陷入死地,唯一能够争取的,就是尽可能的在灭亡之前取得更大的战果。 德格类的选择,是直奔数里地之外的那杆大纛。 如果能有奇迹发生,那就干掉或是逼退大明的皇帝,进而导致明军崩溃,或许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再度密集响起的火铳声响,却是彻底消灭了德格类的这份妄想。 “怎么可能?!” 德格类的四周猛然倒下了一大片,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硝烟弥漫的明军火铳兵方阵“明军的火器,怎么会打的这么快?” 之前明军火铳兵射击速度巅峰是浙兵,当初在浑河血战的时候,给鞑虏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可眼前这些明军,其火铳射速甚至比当年的浙兵还要快! 德格类感觉不可思议,实际上的原因也很简单,李云泽给火铳品质升级了。 纸壳定装药的出现,极大的提升了射速。 还有就是,长期严格的训练,也让明军火铳兵的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以往明军的火铳兵,在野战的时候通常都是远远的就噼里啪啦的射击,很难取得什么效果。 一方面是缺乏训练士气低落,一方面是火器质量差,拿在手里跟烫手山芋似的只想扔掉。 而神机营这边弥补了种种缺陷,虽然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可大方面上已经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更让德格类惊恐的是,之前已经放过了的火炮,在橡胶轮胎的协助下,快速转动炮口指了过来。 郑四海本是北直隶永平府的乡野村民,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头上还有三个娶不起老婆的哥哥,日子过的极为艰难。 京营在北直隶各府招募新兵的时候,他因曾在私塾窗外偷听几年,勉强会写自己名字而成功入伍。 安家费帮大哥郑一山娶了媳妇,入伍之后每月积攒下来的饷银,又帮二哥郑二河以及三哥郑三湖娶了媳妇。 之前回乡探亲的时候,家里已经翻盖了新房,也因为他在京营的原因,得以优先从皇庄内佃了百十亩的地。 家中已经在帮他说媳妇,等打完这一仗就能回家娶媳妇。 往日里养不起四个儿子的老爹,心气也是起来了,一定要给有出息的小四说个漂亮媳妇。 ‘我儿可是京营的兵!’这是郑老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曾经在大明地位低贱的军士,现在终于提升了自己的社会地位。 如今的日子,是以往穷困之时想都不敢想的。 营中军将每日集合的时候都会说,这些好日子都是皇帝给大家伙的,以后大家伙一定要听皇帝的话。 郑四海对此深以为然。 现在皇帝让他们打死那些鞑虏,那没的说往死里打就是了。 强忍着刺鼻呛人的硝烟,按照平日里训练的时候做的那样,从挂在腰袢的袋子里取出硬纸壳定装药塞进火铳里,跟着是放入弹丸再用通条压紧。 “一,二,三。”捣了三下,郑四海取出通条挂回去,听着把总的怒吼举起火铳,对着百十步之外的乱做一团的鞑虏开火。 又是一团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中,郑四海听到不远处传来同乡陈二喜的惨叫声。 下意识的看过去,陈二喜已经的扑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火铳后半段已经被炸开。 经过严格训练的郑四海知道,这是二喜放入过多的定装药,又或者是干脆忘记把通条给取出来。 “二喜还没娶媳妇” 脑海之中的念头还未转完,把总的怒吼再度传来“上弹!” 长期严格训练带来的习惯,强迫郑四海重复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拿出布棍清膛。 接连多轮射击之后,把总的怒吼终于变了“停,上刀!” 拿起腰袢挂着的环扣刺刀,卡在了枪口处“上前!” 郑四海与身边的同伴们排列出紧密的队列,随着鼓声与把总的怒吼,一步步的走出硝烟区,径直走到了铺满一地的尸骸群中。 人与马的尸骸遍地都是,大部分鞑虏已经死了,可还有部分伤员倒在地上哀嚎。 “刺!” 一排排的刺刀过去,无论死活全都补上。 有鞑虏的伤兵惨叫着往后爬,哭喊求饶之声非常凄厉,让人闻之心碎。 可明军火铳手们在长期训练之下,机械性的跟随鼓声与军将们的呼喝行动。 “我是大金贝勒” 郑四海的脚下,一个穿着蓝色甲胄,双腿被压在死马身下的鞑虏尖叫“饶” ‘噗嗤!’ 面色惨白的郑四海,抽出刺刀再度向前,穿着皮靴的大脚踩过了自称贝勒的鞑虏,继续自己的工作。 “万岁。” 策马而来的满桂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李云泽的面前行礼“战场已然清点完毕,此战共斩获鞑虏首级二千三百三十九人。松山堡内应该还有些,只是现在火势太大进不去。” “进不去就别进了。” 拍拍手从马扎上站起身来,李云泽看了眼已然被烈焰吞没的松山堡,转身走向战马“留一营人马清理,首级旗帜什么的带回去摆在河边给鞑虏们看清楚。” “遵旨!” “贺喜万岁,此战完胜!” “完胜?”熟练翻身上马的李云泽,竖起手指晃了晃“开胃菜而已。” “十弟”马背上的黄台吉晃了晃,险些摔落下来。 四周众人急忙上前扶住“大汗节哀。” 紧紧攥着千里镜的黄台吉,目眦欲裂“本汗一定要为十弟报仇!” 他这不是在演戏,是真的万分心痛。 现在后金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每一个旗丁,每一个亲族都是助力。 可正蓝旗两千多人马,此时都被堆在了对岸显眼之处,这其中一大半都是真鞑,怎能不心痛。 “老八,这事不对啊。” 神色凝重的代善出言“小十出兵绕行,此事极为机密。对面是怎么知道的?还能准确抓住行踪一口吃掉,连跑都跑不掉?” 重新整理好情绪的黄台吉用力点头“二哥说的是。苏克萨哈,对面的朋友有没有消息?” “大汗,那边刚送来消息,说是十贝勒出兵的当天晚上,明狗就趁着夜色调动大军出营南下。” “必然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正蓝旗的旗主莽古尔泰勃然大怒“我要宰了他!” 德格类带的都是正蓝旗的兵,损失自然也是算在他的头上,又岂能不怒。 “此事当严查。”从来都是自己用情报战打击明军,没想到居然被明军反过来用情报战痛殴的黄台吉,恨恨的瞪着苏克萨哈“交给你去办,一定要快。” “老八。”脾气火爆的莽古尔泰挥舞着鞭子“还等什么,咱们渡河打过去就是。” “河面还未冰封,现在谁先过河谁挨打,半渡而击。”黄台吉摇着头“还没到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莽古尔泰焦急的策马兜圈子“不行就绕路,绕远点渡河去打。” “五哥。”黄台吉挤出笑容,强行为傻蛋解释“绕不了的。人少了,就是下一个德格类。人多了,明军又不是瞎子,跟着咱们移营就是。咱们先等,等到过些时日河面冰封,咱们铁骑出击截其粮道,困死他们。” 鞑虏多骑兵,明军多步卒。 在战术机动性方面占据优势的鞑虏,可以自己选择战场地点与进入战场的时间,也就是掌握主动权。 明军机动力不足追不上,强行追击只会被拖垮。 对于黄台吉来说,他的战术依旧是拖住明军断其粮道,哪怕为此放明军一路北上到沈阳城下也无所谓。 越是往北,明军粮道也就越长,被切断之后崩的也就越快。 对于李云泽来说,他很清楚黄台吉有着极高的战略眼光,不会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什么沈阳城,而是消灭鞑虏的有生力量。 因为缺骑兵追不上,这才故意屯于大凌河南岸,引诱鞑虏的主力过来一战灭之。 此时的李云泽,正在开叉车。 他开着叉车,将成吨的925工业白银从仓库运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将足有八点七吨的白银运过来之后,李云泽关上时空门,招呼王承恩进来。 看着眼前的银山,王承恩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他知道皇帝有着神奇的唤物能力,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从来不敢多嘴。 知道这种秘密就已经是刀悬在脑袋上了,再多嘴那就真的是嫌弃自己命太长。 “都搬出去。”喝了半瓶雪碧的李云泽嘱咐“朕要履行诺言,给有功将士们发犒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最为淳朴的道理 明军犒赏被克扣,已经是理所当然之事。 文官讲究漂没,武将吃空饷要过一手,这些事情都已经被视为理所当然。 这情况下,明军的战斗力急速下降,士气低落同样也是理所当然。 李云泽忙碌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要打碎这些理所当然。 二十多万两的赏银足额发下去,诸军将士的眼睛都红了。 周树人先生有句古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财货都不怕死了,那就更不怕跟鞑虏拼命。 明军的士气,肉眼可见的提振起来。 除了赏银,叙功方面自然也不会少。 “郑四海。”神机营甲营左部守备贺国光走到郑四海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勘验司那边已经验明,那贼虏首领德格类算在你头上。上报的叙功已经批下来了。” 郑四海一脸茫然,他只知道当兵吃饷,拿到皇帝的赏赐满脑子都是回家娶媳妇,压根就想过叙功是什么。 “曹总兵说了,这是万岁亲批的。”贺国光恭敬的向着大帐方向行礼“万岁说毕竟不是一对一砍下的,当算集体功。托你的福,你们全司的兄弟都叙功一转。至于你,要么等收复辽东之后,选个卫所出任千户。要么现在就连升四级,正好乙营那边有个把总出缺,你选哪个?” “千户把总”郑四海脑袋嗡嗡的“哪,哪个给的饷银多?” 贺国光放声大笑“说到饷银,当然是把总拿得多。可卫所千户那边,是分田” “大人,我去乙营。” 郑四海一心想要更多的银两,因为银两越多,能娶的媳妇也就越漂亮。在他们乡下,这是最为淳朴的道理。 甚至多到一定程度的话,还能跟村里有二百多亩地的胡老爷一样,多娶几房媳妇。 作为一个淳朴的人,郑四海的追求也是非常淳朴。 当然了,他也不会忘记是谁给他的银子。 跪下身向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诚心行礼“万岁,谢万岁~~~” 中军大帐内,正在举行高级别的军事会议。 当着皇帝的面,哪怕是郑四海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权知神机营总兵官曹变蛟,也只能是站在第二排。 “黄台吉的算盘打的很精,他想要拖时间拖到河面冰封。”李云泽的手顺着地图上的大凌河划落“到时候他就能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优势。” “万岁。”曹变蛟忍不住的插话“咱们先打过去就是。” “哪有那么容易。”与鞑虏打过多年交到的赵率教回应“咱们若是强渡,必遭半渡而击。当年浑河的时候” 后面的话他没说,因为实在是不好提。 参加浑河之战的浙兵与川兵也就是白杆兵有仇,而浙兵与白杆兵都和辽镇有仇。 结果就是,白杆兵暴走先行渡河猛攻鞑虏,最终遭优势兵力包围歼灭。 而当时浙兵与辽兵都是做壁上观,不予救援。 之后鞑虏猛攻浙兵,辽兵继续看戏不予救援。 等到浙兵也被击破,辽兵发挥他们风林火山的技能,敌前转进顺利跑路。 明明战斗力占据优势的明军,却是因为内部矛盾而被各个击破,导致精锐敢战的兵马被歼灭,真的是让人唏嘘。 赵率教想到辽兵已经被李云泽狠狠的整顿过,而且这次是皇帝亲自坐镇,应该不至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鞑虏多骑兵。”满桂跟着表态“黄台吉更是狡诈,我军渡河太慢,等过去了鞑虏可以选择北撤,拖着远走截断粮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战法。” 背着手的李云泽来回踱步,随口一说“骑兵再多,也不能说走就走吧。正对着他们的大营渡河过去,咬住大营不就行了。” 满桂无奈,只好拱手行礼“万岁,渡河要搭桥,鞑虏必然早早察觉。到时候只需冲击桥头即可阻挡我军。到时候无论是打还是走,都有的是时间做抉择。” 李云泽楞了下,算是明白了满桂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只要架桥足够快,过河的兵马能够扛得住就行?” “话虽如此。”满桂有些尴尬“可架桥耗时,就算是成了也只能派遣少量兵马过去,臣估摸着是扛不住。” 这话一说,李云泽连连大笑“架桥的事情交给我,渡河的兵马就让神机营与神枢营打头阵。各部先去准备,等朕通知。” 转身向着后面的御帐走去,挥挥手让群臣自散。 大凌河并不宽,而且现在还是枯水期,架桥并没有那么困难。 困难在于在鞑虏的骚扰之下建桥,还得扛得住桥头冲击才行。 回到现代世界皮包公司的李云泽,直接在论坛花钱悬赏应对办法。 不得不说,网络上的聪明人太多,短时间内李云泽就接到了众多的方案。 这其中最让他满意的,就是某位大佬提议使用模块浮桥快速搭建。 就是先建好钢架构的浮桥模块,推入水中之后一块接一块的快速链接起来。 优点是简单快捷又方便,缺点是花费比较高。 毕竟订购模块化钢架构,还要有配套的浮力设备,可总数上却不算多。 如果不出高价的话,这种活哪怕是一般的小厂都不接。 “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满意的关上论坛,上了企业网开始联络商家订货。 与粤地一家加工厂沟通,传真合同支付定金之后,李云泽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要等对方发货,哪怕是加急加钱起码也得三五天。 这几天李云泽得留在这边等待模块化钢架构送过来。 起身看了眼一旁的行军床,李云泽一言不发坐回椅子上,拿出手机寻找酒店。 在大明那边天天睡硬床也就算了,回到现代世界还睡? 又不是没钱! 作为著名的旅游地,香江这里的高档酒店很多,李云泽很快就挑中了位于九条龙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挑选了豪华海景套房,时间上勾选了一个月。 一百多平的套房,每天五千块基础消费,一个月就是十五万。 做皇帝时间久了,心态上的确是膨胀了。 换做以前,住个酒店就要消费十几万,打死他也不干。有那钱回家买房交首付多爽。 留下联络号码,支付款项之后,李云泽起身去放水。 回来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哪位?” “李先生,这里是香格里拉酒店接待部。感谢您对香格里拉酒店的认可,本店将安排礼宾车接贵客入住,请问您现在的位置是?” 这服务态度,钱果然没白花。 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辆劳斯莱斯礼宾车就停在了皮包公司商务楼的楼下。 “李先生,我的名字是托尼,香格里拉酒店接待部贵宾管家。”文质彬彬的帅气小伙为李云泽打开了车门“在您入住香格里拉期间,由我为您提供管家服务。” “这名字真是,托尼老师?” 压根就没有小费概念的李云泽,点点头就直接坐了进去。 礼宾车启动,行驶非常平稳。 前座的托尼将入住协议,以及香格里拉的会员卡恭敬的双手奉上。 然后热情为李云泽解释有关会员资格的各种优惠活动。 李云泽对此不感兴趣,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非常有眼力劲的托尼,很快结束了解说“希望您能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渡过愉快的假期。” 礼宾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托尼下车开门,引路走进了大堂。 大堂经理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欢迎贵宾,本酒店将竭诚为李先生提供服务。” 李云泽明显有些意外,只是十几万的消费而已。 香格里拉这么大的酒店,不至于这么热情吧。 办理好手续,托尼引路来到了海景套房。 “李先生,已经是晚饭时间,您是否需要餐饮服务?” 看了眼诺大落地窗外的夜色,李云泽从旅行包里拿出来t恤与短裤“我先冲个凉,帮我定个位置。” 穿着t恤短裤,蹬着拖鞋的李云泽来到餐厅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不少的顾客。 一个举着手机与桌上餐饮合影的漂亮妹子,见到李云泽的这身打扮,不屑的撇嘴“香格里拉的格调真是越来越低了,什么人都能来这里吃饭。” 坐在她对面的网红脸同伴,却是微笑不语。 与没什么见识的刚入行同伴不同,网红脸却是很清楚的看到,李云泽是带着管家来吃饭的。 普通房间千把块就能住,可能有私人管家的,必然是高消的贵宾。 她们来这里是为了装哔升格调,而人家过来纯粹就只是吃个便饭。 正在大快朵颐的李云泽,身边出现了个窈窕身影。 抬头看过去,是一张精致的网红脸。 “先生,我是薇薇安。”妹子飞快的看了眼拿着酒水快步过来的托尼,伸手递了张名片放在桌子上“交个朋友。” “李先生,非常抱歉。” 赶回来的托尼诚恳道歉“我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困扰了。” “没事,是我让你去拿酒的。”李云泽拿起了名片,看着上面模特演员的自我介绍洒然一笑,随手就递给了托尼“扔了吧。” 出兵在外多时,的确是吉尔邦德。 只不过他的眼光早已经被养高了,像是这种日理万机的还是算了吧。 吃饭喝酒,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睡觉。 接连几天下来,李云泽在酒店的日子过的简单又有规律。 早上起来吃饭,回到房间上网刷手机。 中午吃饭,下午去游泳或者健身。 晚上吃饭,回房间上网刷手机,睡觉。 一直到钢结构模块到货,他这才离开了酒店。 来到仓库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钢结构,李云泽舒展双臂。 “黄台吉,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现代工业的威力。”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将军,你也不想全家一起上路吧? 单个焊接构造的钢结构呈现上宽下窄的倒梯形,长度十米,宽度二点三米,高度二点三米。 正上方是轻薄钢板,不是很厚不过却是足够结实。 在前后两端都有卡槽,卡槽规格足够大,方便在流体上进行操作,卡好之后再把大号的销拴塞进去就算完事,非常方便链接使用。 倒梯形的下方是浮力装置,除了浮筒就是外挂的橡胶轮胎。 整体上来看,非常简陋的一次性用品,更像是一节节的渡船。 “就这种做工水平,一节收我大几万块,商家的良心不会痛吗?” 吐槽了几句,李云泽开着拖车将这些钢结构一节节的运到时空门对面。 中军大帐外的空地,已经用帷幕围了起来。 守卫在外的军士们,听到里面的轰鸣声响都是非常好奇,只不过却是无人敢于偷看。 好几十节的钢结构运过来,以此时大凌河枯水期的宽度来说,足够搭建起来三座浮桥。 撤掉帷幕,喊来曹变蛟让他带人学习如何组装。 “这是精钢?”曹变蛟等人非常震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钢铁物件,更何况还是精钢打造的。 “至少得有几十万斤。”被喊来学习如何加桥的李自成,比曹变蛟还要震撼。 这么多的精钢,若是用来打造兵器甲胄,足以武装起来一支精锐之师。 “别傻愣着。”手里拿着一摞说明书的李云泽,招呼众人“过来教你们怎么用。” 当天晚上,李云泽再度召集诸将来中军大帐。 诸军将领,以及被软禁之中的关宁军诸将,路过那堆叠的钢铁群的时候全都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要说是木头做的没问题,可全部钢铁构造的,还是如此庞然大物,对于这些压根就不知道何为工业的明朝人来说,完全不亚于神迹。 有些失神的诸将走入大帐,李云泽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今夜就渡河。”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惊骇,随即满桂等人急忙劝阻。 太仓促了,一旦失败会对军心士气造成严重的影响。 “朕意已决。”李云泽的态度很坚决“叫你们过来是下达军令。从现在开始,全营封锁。”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凌厉的看向关宁诸将“这些时日,大晚上派人泅水去对岸通风报信,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 此言一出,中军大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大战当前,临阵勾连敌军,这是想要所有人的命? 关宁军诸将也是蒙圈,可很快的他们就将目光投向了祖大寿。 皇帝亲自坐镇,锦衣卫严格看管。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联络上下,派人去对岸通风报信的,只有祖大寿有这个能力。 心头颤抖的祖大寿急忙下拜“万岁,臣冤枉呐。” “喊冤?”李云泽气极而笑“你昨夜派出去的人,已经被东厂给捉了。还有,帮你们通过餐具写纸条联络内外的也被抓了。你那些心腹家丁,在锦衣卫手下也没坚持下来一个时辰,你还喊冤?” 一言不发的吴三桂,拽着吴襄的胳膊悄然向后退了两步。 没参与此事的关宁众将,也是纷纷后退与祖家人拉开距离。 到了这个时候,祖大寿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他干脆站了起来“万岁,臣不服!” 李云泽垂下眼睑“讲。” “关宁军对大明,对万岁忠心耿耿。是关宁军一直以来与鞑虏血战,挡住了鞑虏入关守护大明。”祖大寿神情悲愤“臣不明白,万岁为何要如此对待关宁军!” 这番话说的关宁军诸将也是心有戚戚,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皇帝要如此打压关宁军。 “从浑河血战你们抛弃出卖陈策,戚金,童仲癸等人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的结局。” “万岁!”祖大寿双手攥拳怒吼“那是朱万良,姜弼,袁应泰等人做的,与我等何干!” “你们也是关宁军。”李云泽起身挥了挥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骆养性当即带着锦衣卫上前捉拿祖大寿等人。 祖家人还想要反抗,哪怕身上无甲胄,手中无刀枪也要反抗。 这就是北地的军头,与江南那些决然不同。 “想想你们祖家人!”面对身经百战的祖家众将,哪怕是锦衣卫也一时之间拿不下。可骆养性一句话,就让祖大寿等人呆立原地。 “祖家上下多少口啊。”从老父那儿学了很多的骆养性,苦口婆心的劝说“勾连鞑虏已经是死定了,这个时候要好生求饶,求万岁宽恕尔等家人。还敢抗旨?将军,你也不想全家一起上路吧?” 绝望的祖大寿默然不语,任由锦衣卫将其捉拿按在了地上。 “侵吞辽饷,勾连鞑虏养寇自重。”李云泽拿起了永乐宝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坑害友军,奴置百姓侵吞田亩。你们关宁军的罪责,在锦衣卫那边的卷宗之多,一个柜子都装不下。” “哈哈哈哈~~~”脑袋被摁在地上的祖大寿,挣扎着转首看向已经来到身后的李云泽“万岁,臣死不足惜,只求万岁能怜悯家中老小。罪臣下去了,也会永感天恩。” “不同意的话,你是不是化作厉鬼也不放过朕?” 李云泽耻笑一声,‘呛啷’拔出宝剑“抄没家产,家中人丁发配琼州府,不牵亲族。” 这话一出,吴三桂父子齐齐松了口气,他们可都是祖家的亲族。 祖大寿的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他转过头俯在地上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李云泽俯身,伸出永乐宝剑横在了祖大寿的脖子上。 手上发力,顺势将剑锋从祖大寿的脖子上用力一抹。 吃痛的祖大寿下意识的挣扎,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响,宛如一只被割喉的鸡。 “这是为多年来被尔等坑死的客军与百姓还你的!”在祖大寿耳畔留下这么一句话,李云泽起身环顾四周。 军帐之中都是见过阵仗的,哪怕是孙承宗温体仁这等文官,也是见过刀兵。 可此时此刻,面对李云泽的目光,无一人敢于与其对视。 二百年了,成祖朱棣之后,这是唯一一个亲自动手的大明皇帝,这是第二次了! “鞑虏祸害大明数十年。”李云泽看着剩下的祖家人“今此一战,一定要消灭他们!” 何止是数十年。 如果没有李云泽的话,这个世界的中原就要被鞑虏祸害二三百年! 宁予外人,不予家奴! 这是多么让人爆血管的话。 而鞑虏之所以能得势,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明这里有太多的叛徒。 厌恶的伸手指着祖泽润,祖泽溥,祖泽洪,祖可法,祖泽远等人“拖去出砍了祭旗!” 三更时分,熟睡之中的黄台吉被鳌拜唤醒。 “什么事?” “大汗,对岸有动静,好像在埋锅造饭。” 黄台吉闻言,当即起身“着甲。” 穿戴整齐,出了大帐上马在诸多亲卫的护卫下,出营来到岸边不远处的小高地上向着对岸观望。 对岸明军营地众多,位于正中的多处大型营地内点燃了诸多的火光,许多军士来回走动,明显是要做事。 “那边是明军哪一部的?” “大汗。”苏克萨哈当即回应“是明军中军神机营,还有神枢营。” 黄台吉闻言眯起了眼睛“火铳兵和重甲兵,他们是要渡河!” “渡河?”黄台吉的长子豪格不相信“不会吧,这个时候渡河,不怕咱们半渡而击?” “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渡河是肯定的。”黄台吉当即下令“命令诸军戒备,天亮之后准备接战。” 至于说为什么不是夜里就决战,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都患有夜盲症。 到了晚上,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环境,主要原因是在于缺乏维生素a。 无论是明军还是鞑虏这边都一样,大规模作战只能是等天亮。 黄台吉是基于常识得到的这个判断。 枯水期的大凌河虽然不宽,可明军想要架好桥梁至少也得等到天亮以后。他们这边有着充足的时间,可以在明军渡河的时候给予重击。 他不知道的是,李云泽从现代世界购买了架设浮桥的物资,天亮之前就能架设好浮桥。 还有就是,明军京营一直都在大量补充富含维生素a的鱼类与海产品,而且还有服用维生素a胶囊。 因为营养充足,京营将士大都没有夜盲症。真正夜盲症多的关宁军各部,谨守营寨并没有参与此次作战。 这是科学的力量,黄台吉哪怕再有眼光,也不会明白这些。 他通过情报知道明军有诸多鱼类海产品的补充,可也仅仅是认为是加强补给而已,根本不懂维生素a是什么东西。 手里端着鱼肉罐头的李自成,鼻子嗅在罐头上,深深吸了口香气。 这种添加了大量糖份,食盐,香料,油料的罐头,深受明军将士的喜爱。 开始的时候根本就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拿出去卖掉或者是带回家。 直到军中强制检查,被查到的人扣除补给饷银,这才遏制住了不该有的节约。 坐在火堆边,拿着筷子把一块块的带鱼吃干抹净,罐头内的油脂也是舔的干净,最后还倒水晃晃一口喝光。 对于饿过的人来说,每一点食物都不敢浪费。 吃饱喝足,李自成起身招呼部属“干活。” 军中骡马被牵过来,拖拽着一节节的钢结构到河边,之后顺着橡胶浮桶推入河水之中。 岸边固定打桩,水上一节节的推下去链接起来,浮桥以惊人的速度被构造起来。 深秋时节天亮的晚,已过五更天了,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 正在安排军务的黄台吉,接到了来自于岸边的警报“明军已经上岸了!” 身材胖大的黄台吉猛然起身“这不可能?!”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过河!过河! 黄台吉带着亲卫出营的时候,河岸那边已然是传来了密集的火铳声响。 他心头大急,赶忙奔赴附近的小高地。 四周亲卫们手中打着火把,很快就将本就不大的高地在夜幕之中映亮。 黄台吉策马上前,紧张的查看着河岸边的战况。那是渡河的明军与鞑虏哨骑在激烈厮杀。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建好了桥” 大为震惊的黄台吉,意外的见到河对岸的岸边,突然亮起了一连串的火光。 恐怖的‘呜咽’声响传来,黄台吉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鳌拜直接扑下了马。 “大汗当心!” ‘噗噗噗~~~’至少二十余枚实心弹落在了这处高地上。 有的高了,直接飞走。 有的低了,直接撞进了泥土之中,泥石飞溅。 还有的角度不错,砸在地上弹起来,直接撞入人马之中。 更有几枚精准的,直接穿透黄台吉的亲卫队伍。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这处高地就是人仰马翻。 被高速飞驰的炮弹蹭到胳膊腿的,那是直接撞断。 被轰中身躯的,那就更不用多说,直接撞碎。 一轮炮击下来,黄台吉的亲卫顿时损失惨重。 战阵经验丰富的鳌拜等人,急忙将被摔的鼻子流血的黄台吉抬下了高地。 果然,没多大会的功夫,又是一轮炮击落向了这边。 一头之前已经被炮弹削去了脑壳的死马,身躯再度被炮弹命中。高速飞行的炽热炮弹,直接轰出了漫天纷飞的血雨碎块,纷纷扬扬的洒落众人满身都是。 黄台吉天天带着人马在这处高地上探查对岸,李云泽的无人机每次都能拍到。 那个时候他就想着要搞这帮家伙。 白天推火炮到河岸会被察觉,现在趁着夜色渡河正是好时机。 两轮炮击下来,收获还算是不错。 一路匆匆回到中军大营的黄台吉,面沉如水“都有谁死了?” “索托他们死了十一个。”鳌拜顿了顿“苏克萨哈的腿被撞没了,恐怕撑不到天亮。” 跟在黄台吉身边的,全都是他身边的亲卫心腹,每一个都是重点培养,是未来协助他统治大金的核心层。 可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居然被干掉了十多个。 黄台吉此时心头的阴郁,可想而知。 “早知道红衣大炮厉害,没想到居然恐怖如斯。”愤怒之后,黄台吉的第一反应就是‘好东西,我想要。’ 不过第二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明军过来。” “鳌拜,你亲自带三百巴牙喇冲浮桥,现在就去。”黄台吉咬牙切齿的嘱咐“一定要烧掉!” “父汗。”鳌拜领命出去之后,豪格不解的上前询问“为什么要用两黄旗的巴牙喇上?” 眼前这种局面,浮桥那边必然是双方拼死争夺的焦点所在。 巴牙喇的战斗力自然不必多说,这就是鞑虏这边的家丁。可想要冲过去烧毁浮桥,必然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为第一批过河的明军,肯定是敢战精锐。 此时黄台吉真正能够掌握的,也就是两黄旗而已,用自己的精锐去打这种注定损失惨烈的仗,自视为继承人的豪格舍不得。 “糊涂。” 忙着着甲的黄台吉耐着性子解释“对岸的浮桥正对着中军大营搭建,我们这边距离最近。你出去看看天色,这天黑之下调动其余各旗兵马,哪里来得及。等他们冲过去,明军那边怕不是已经过来几千上万人马。” “欲做大事,不可计小利。”抬手按在豪格的肩膀上,黄台吉语重心长的教育“这次若是败了,连大金都没了。这种时候顾虑小利,那是取死之道。” 大凌河南岸。 策马立于岸边的李云泽,看着眼前背着板凳扛着箱子的火铳兵浩浩荡荡的踏上浮桥,看着众多火炮不断的向着对岸轰击,情绪明显有些亢奋“皇明兴废,在此一战!” 穿越崇祯朝有三件必做的事情。 打文官,扫关宁,灭鞑虏! 大明灭亡的根源,就是这三件事。 前边两件事情,李云泽感觉已经小火煮米粥,火候差不多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件,消灭鞑虏强盗集团。 之所以选择夜晚强渡,之所以把地点选择鞑虏的中军大营对面,目的就是为了拖住鞑虏,不给他们跑路的机会。 李云泽很清楚,一旦此战大胜,今后鞑虏几乎不可能再有重新聚集起如此规模重兵决战的可能。 一定要抓住鞑虏主力,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黄台吉的中军就是最好的机会。 “满卿。”收回思绪的李云泽砸吧嘴“你们那边也准备出发。” “臣遵旨。” 满桂应声,带着亲兵调转马头飞奔向五军营营地。 他要带着五军营还有关宁军的骑兵,绕路渡河去堵鞑虏的退路。 这边满桂刚走没多大会的功夫,对岸桥头那边就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响。 众多举着火把的鞑虏甲士,怒吼着策马直冲桥头。 “万岁。”曹变蛟下意识的想要劝说李云泽远离岸边。 不过此时李云泽却是干脆下马,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马扎,就这么坐在岸边观战。 “尔等自去指挥作战,朕这里无需多虑。” 几百米开外的鳌拜,正在经历着他人生之中最惨烈的一战。 三百巴牙喇精锐,往日里足以冲破数千明军所组成的军阵。 可是今天,对面的明军却是格外的精锐。 没有夜盲症的巴牙喇们发动冲锋的时候,那些只穿着皮甲的火铳兵,居然没人逃跑,也没人提前开枪。 明军的这种表现,让年轻的鳌拜心中发寒。 他想起了长辈们曾经说过的故事,浑河岸边的那支浙兵。 鳌拜没有畏惧,反倒是愈发兴奋。 当年浙兵都被他们杀光了,这次肯定也是一样!而这份诺大的功劳,就要落在他鳌拜的身上。 随着巴牙喇们的快速靠近,密集的火铳声终于响了起来。 明军火铳不但射程加强了,威力也是大为增加。 哪怕是披着三层甲的巴牙喇,也是瞬间就倒下了一层。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多说的,鳌拜嗷嗷叫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舞马刀拍着坐骑的后臀,厉声尖叫“冲过去!” 一轮接一轮的爆炒豆般的火铳声响起,三百精锐巴牙喇,冲到明军重甲兵方阵面前的时候,只剩下了百余骑。 与印象之中的不一样,鞑虏重甲兵其实主要作战方式并非骑马冲阵,而是冲过来之后下马作战,依靠重甲利斧以点破面的击破军阵。 这次鳌拜没时间,直接带着剩下的人策马撞入明军甲士阵列之中。 之前在这边岸上锚定立桩稳住浮桥的时间耗费过久,此刻真正过来的明军数量并不多。 甲士也仅仅是列出了几排而已。 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鳌拜冲破阵列策马跳上浮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二十余骑。 将马背上的油罐仍在浮桥上砸碎,随手将火把扔上去。 刚刚喘了口气的鳌拜,猛然间愣住了。 透过熊熊火光,他看到了脚下的桥面,居然是铁做的! “这是铁桥?!这不可能!” 鳌拜还在发呆的时候,两侧的火铳兵已经将枪口指向了他们。 一连串的密集声响过后,鳌拜那强壮的身躯晃了晃,带着疑惑与不甘,重重的摔落掉进了河水之中。 扛着沙袋的明军快速上前,将沙袋里的泥土倒在火焰上,很快就扑灭了火焰。 更多的明军,则是潮水一般的通过浮桥涌上了岸边。 时间缓缓流逝,远处天边终于是浮起了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天光放亮,早已经准备好的鞑虏兵马,潮水一般从各处营地汹涌而出,直奔浮桥而去。 此时过河的明军已有上万之众。 神枢营的重甲兵在前,列出厚实的阵列。 神机营的火铳兵在后,密集的枪声不断输出。 而在大凌河南岸,数以百计的火炮,几乎被推到了河水之中,不断轰鸣向着对岸提供远程支援。 各营的鞑虏兵马都在往浮桥这边冲,可因为缺乏组织度反倒是有些混乱。 零星的冲击无法撼动明军军阵,而大规模的冲击却是几乎没有。 鞑虏各旗的旗主都是打了老仗的人精,一看明军的那耀眼的甲士阵列,就知道强冲必然伤亡惨重,实在是不舍得将手中的兵马如此轻率的抛洒。 一直等到黄台吉亲临,鞑虏这边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发力。 黄台吉首先找上的是草原各部落的台吉贵人,寒暄说笑,拥抱行礼。 凭借着个人魅力与威慑力,成功说服了草原各部落打头阵。 上万草原骑兵簇拥在一起,呐喊着冲向了明军。 万马奔腾,气势惊人。 面对别的明军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仅仅是依靠这份气势,就能吓的明军溃逃。 可今天对面的明军,却是纹丝不动。 蒙古人也不傻,他们拍马过来却只是抛射箭雨,压根没有直接趋马冲入如林的长枪阵中。 在铁锅都能成为传家宝的草原上,弓箭大都是狼牙做箭头,而且骑马用的软弓威力不足,哪怕箭雨看起来很有气势,可落入全身都是铁甲的甲士阵列之中,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明军火铳兵的反击,每一轮都能削掉一层。 后面的黄台吉面沉如水,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从对岸涌过来,他当即看向了莽古尔泰。 “五哥,你带正蓝旗冲进去!” 莽古尔泰与黄台吉对视,片刻之后一言不发策马而出。 这个要紧关头要出死力的觉悟还是有的。 正蓝旗数千兵马上前,驱赶着草原骑兵撞入明军军阵之中,战况瞬间激烈起来。 鞑虏的战斗力远超部落骑兵,他们的加入明显让明军这里有些动摇。 就在此时,后方的明军却是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黄台吉举起千里镜远眺,赫然看到那面龙纹大纛已然上了浮桥。 万千明军齐声高呼。 “过河!过河!”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老八,别上火 全身披甲的李云泽,走在摇晃的浮桥上的时候,心中还是忐忑的。 毕竟要是掉入河水之中,这一身的甲胄防弹衣可浮不起来。 可他太想一战歼灭鞑虏的主力了,不惜以身犯险将自己作为最大的诱饵,拖着鞑虏不至于逃跑。 黄台吉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若是他发了狠,直接带着人马北退,甚至一路退入深山老林之中,那就轮到李云泽麻爪了。 大明的问题还有很多,他李云泽不可能一直跟鞑虏打游击。 这就跟舍不得媳妇套不着那啥一样,得有足够份量的诱饵才能拉住鞑虏主力。 李云泽的身后,是两个大力士合力举着的大纛。 清晨的冷风吹过,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北岸的明军士气大振,神枢营的甲士们硬生生的将正蓝旗给打了回去。 而站在板凳上的火铳兵们,也是用一轮轮的密集射击,给鞑虏带去了巨大的伤亡。 等到李云泽跳下浮桥,站在大凌河北岸的时候,鞑虏的这波攻势已然崩溃。 辅兵营的工匠们占据了一座浮桥,快速运过来了大量木材箱子,在距离浮桥数十步的地方,搭建起来了一座观战台。 迈步走上足有五米多高的观战台,示意举着大纛的力士“就放在朕的身后。” 此时神枢营的赵率教与卢象升都已经赶到“万岁万金之躯” “这种话就别说了。”李云泽看着两人“鞑虏大军冲过来,能扛得住吗?”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能!” “赵率教。”李云泽点将,又转首看着身后侍立的曹变蛟“还有你,都去指挥兵马作战。卢象升留下。” 神情紧张的王承恩,抱着马扎放在了观战台上。 李云泽转首嘱咐他“案几,再温壶酒水,菜就不要了,拿两个罐头过来。” 连忙应声的王承恩,转身又跑了下去。 在马扎上坐下,李云泽示意一旁的卢象升“打垮鞑虏之后,当如何治理辽地?” 闻弦音而知雅意,他这么一问话,卢象升那边立马就有了明悟。 略微思索之后回应“万岁,当招纳流民回辽地,分发田地恢复生产。重修道路水渠,恢复商道” “这些都不重要。”李云泽不耐烦的摆摆手“如何应对鞑虏残部?” 沉默片刻,卢象升回应“当剿。” “嗯。”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稍作调整,微微点头“平定鞑虏之后,朕会将辽地分为几处行省,由你出任辽地总督,兼管军民诸事。” 卢象升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下边正准备上观战台的孙承宗“万岁,辽地诸事一向由孙阁老” “他要乞骸骨。” 黄台吉笑容温和的示意败退回来的莽古尔泰“六哥辛苦了,且去疗伤。等会还要六哥为大金披荆斩棘。” 等到莽古尔泰去疗伤,黄台吉环视四周的王公大臣们“诸位,怎么个说辞?” “要我说。”阿巴泰第一个跳出来“明狗这次发了狠了,不如暂且退走。拉长他们补给线,切断粮道再打。” 此时的后金,依旧是一个强盗集团。 他们的战略核心,还是欺软怕硬的强盗思维。 今天面对的明军如此强悍,啃不下来那就别啃,先跑路再找机会就是。 听到阿巴泰的提议,不少人都是颔首赞许。 “老七。”黄台吉冷笑连连“现在这种情况,又岂是我们说退就能退的!” 他举起马鞭指向大营“营房里的军资粮草要不要了?那些做活的奴才们要不要了?咱们现在若是退了,你信不信那些蒙古人立马就跑,再也不会回来!” “老八。”见到黄台吉发飙,代善好言相劝“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只是眼前的明军难啃,我估摸着比当年浑河岸边的那些还难打” “二哥!”黄台吉打断了代善的话“没有了军资粮草,从这儿到沈阳城几百里野路,难道要我们一路啃草回去吗?现在天寒地冻的,没了帐篷没了柴火,一个晚上就能冻死一半的人!” 他深吸口气,举着马鞭指向对面“你们告诉我,明军的骑兵一个都没出现,他们去哪了?” 都是打了老仗的,自然是知道明军骑兵这个时候没出现,必然是绕路去后面了。 “明军骑兵一路袭扰,等咱们回到沈阳城的时候,还能剩下几个人,几匹马?到时候明军大军围过来,还能往哪里跑,回赫图阿拉老城吗?” 从大凌河到沈阳城几百里的野外路程,没有补给还有大批明军袭扰,沿途的损失必然极为惨重。 “对面的那位明国皇帝。”黄台吉眯着眼看向远处那面迎风飘扬的大纛“就是算准了这些,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打,没决心。想跑,又舍不得。好,好得很呐。” 李云泽的这次突袭,的的确确是狠狠的打在了鞑虏的腰眼上。让他们就算是想跑,都没有时间收拾军资粮草。 他们没有时间去营地收拢奴才与粮草军资,没有这些想要横跨几百里的野地,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咱们这次过来,把能用的粮草都给带来了。”黄台吉说起了另外一件要命的事情“丢了这批军资粮草,咱们连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都撑不到。” 这个时候,阿巴泰吐槽了几句“那就去抢呗。” 本就已经是被李云泽算计的怒火上头的黄台吉,闻言大怒,当即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你当这些明军都死了不成?人家一路推到沈阳城下,咱们到哪去抢?” 脸上直接被抽出了一条血痕的阿巴泰,急忙下马行礼“大汗息怒,是奴才错了。” 阿巴泰的出身不高,算是切生子,在诸兄弟之中的地位一直很低。 别说是四大贝勒了,就连多尔衮多铎这样的小年轻,身份地位也远比他高。 “老八,别上火。”代善再度做和事老“你就说怎么办吧。” “打!” 作为一个既有决断的人,黄台吉当即就下定了决心“与其将勇士们都抛洒在这几百里地的路上,让那些蒙古人自行逃散,不如就在今天决战。这一战是避不了的,咱们丢不起军资粮草。” 黄台吉不在乎一城一地,可却不能不在乎手中兵马。 鞑虏本就人丁不多,若是抛弃粮草逃回沈阳城,至少得丢掉过半的兵马,还有全部的部落炮灰。 众人的家眷都在沈阳城,明军若是追过去,到时候还是要打。 就算是明军不追,没了粮食他们也得饿死。 “那边的桥我看了,短时间内过不来太多人马。”黄台吉瓮声瓮气的指着对面“现在也就一万多不到两万。更重要的是” 稍稍顿了顿,他深吸口气,伸出马鞭指向那面大纛“大明的皇帝在那儿!” “明军士气所依,就是他们的皇帝。只要能拿下大明皇帝,那咱们就赚翻了!” 拿下了大明皇帝,这支明国最强兵马必然崩溃,到时候吃下他们,明国北方就将再无抵抗之力,那就可以入关。 缴获的军资粮草,抓捕的战俘都将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力量。 而且拿下了皇帝,无论是谈判还是要挟,都将有着极大的余地。 总而言之,好处大大的有。 黄台吉也是一个喜好冒险的人,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也绝对不缺放手一搏的勇气。 这番话说动了诸位贝勒,他们也很清楚现在的形式。 一番商议之后,都同意了黄台吉的决心。 “各旗挑人督战,先逼着那些蒙古人打头阵,消耗明军的火药。” 下定决心的黄台吉,当即下达命令“老七,你带人上第一阵。大哥,你做第二阵。二哥,你与岳托做第三阵。我与豪格做第四阵,墨尔根戴青(多尔衮)你押后。谁敢阵前脱逃,斩!” 八旗之中有七旗集中在了这里,只有多铎的镶白旗留守沈阳,外加应对毛文龙的袭扰。 黄台吉下了大本钱,决心赶在对岸的明军大举支援之前,一战击垮过河的明军。 以双方以往的战绩来说,大获全胜的几率高达九成以上。 命令下达,各级牛录额真,甲喇额真,梅勒额真,固山额真等等呼喝召唤,调动兵马准备突击。各种旗帜摇动之下,宛如大型活动现场。 “果然没跑。” 观战台上,李云泽放下手中的尼康阅野“我真是没看错你啊黄台吉,该拼命的时候丝毫不含糊。” “卢象升。”他转首嘱咐一旁的卢象升“传令将士们整顿甲胄军械,吃罐头补充体力。后面过来的援军,以局为单位在河边集结之后再填入战线。” “臣,领命。” 以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来说,数万大军的调动哪有那么容易。 李云泽估摸着,对面发起冲锋至少得两刻钟之后。 这段时间,正好给了明军重整战线,补充食物的机会。 具体的指挥安排他没有参与,毕竟他不是‘机枪阵地左挪五米’的微操大师。 有赵率教曹变蛟等人指挥就足够了。 过河明军的甲士们,在距离观战台二百步左右的位置构筑起了防线,后方还有以局为单位的援军,源源不断的涌入战线,加强厚度。 神机营的火铳兵,则是用凳子与木箱搭建了平台,于甲士队列的后方构造火力线。 命令传达,将士们纷纷坐在地上,拿出了心爱的鱼肉罐头,打开之后狼吞虎咽。 这种富含糖盐香料肉类与油脂的罐头,能够极大的补充人体消耗,是军中最受欢迎的军资。 李云泽面前的案几上,也放上了两个罐头。 他招呼一定要跟过来的孙承宗等人一起吃早饭。 时间如水流逝,阳光愈发充足,驱散了清晨的薄雾。 随着远处的鞑虏阵中不断响起沉闷的牛角号声,这场决定了大明与后金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你相信我啊~~~ 鞑虏这边的士气并不高。 半夜的时候就被折腾起来,浑浑噩噩的到现在连饭都没吃。 此时又冷又饿的被逼着冲阵,士气能高才有鬼。 后金这边还紧急弄来些许饭团肉干什么的,多少能吃上点。 可各部牧民就惨了,那是真的饿着肚子上战场。 几百个鞑虏旗丁被洒入七八千的草原牧民之中督战,蜂群般乱哄哄的向前涌。 阿亚是奈曼部的普通牧民,懵懵懂懂的被自家台吉召集起来,说是跟着大汗去抢汉人。 他见过汉人,每年都会有汉人赶着车队来到部落里做生意。 汉人的东西是真的好,每户牧民都渴望拥有的铁锅,部落姑娘们最喜欢的各种颜色的布帛,苏日娜心心念念的首饰,以及那只有部落头人们才有资格享用,他们站在边上嗅一口就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坦的美酒。 他们的东西是真的好,可他们的心却是比草原上最狡诈的狼还要狠。 一根簪子就要换走一头羊! 当初为苏日娜买簪子的时候,那是真的让他心疼了很久。 跟随台吉贵人们出兵的时候,阿亚是红着眼睛来的。 他想要抢汉人,抢铁锅,抢首饰,抢布帛,抢女人!无论是什么东西,他都想抢。 穷疯了的牧民,恨不得连地上的土都给挖出来带走。 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汉人没抢到,却是被拉来了这大河边上,与汉人的军队打仗! 看着对面那在阳光下绽放着夺目光芒的铁甲长城,阿亚的腿肚子都在抽筋。 他们部落的台吉老爷,也有一件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铁甲。 狼牙箭根本伤不了分毫,拿刀砍上去也只能敲出声响火花,真是让人羡慕到不行。 可现在对面,那密密麻麻的明军身上,穿的全都是铁甲。  这根本没法打。 阿亚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还没调转马头,就听到身后传来同伴阿日昔的惨叫声。 转首看过去,就见到已然调转马身向后跑的阿日昔,被一个后金监军一刀砍落马下。 那监军矮胖壮实,满脸横肉。一双泛黄的三角眼扫过来,看的阿亚心都在抽搐。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找台吉,凭什么随随便便的就能杀咱们的人。 可目光见到台吉的时候,心头却是一阵绝望。 台吉老爷被几个后金的白甲兵给围住,刀都快架在台吉老爷的脖子上了。 原本以黄台吉的眼光来说,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可现在已经到了要命的存亡关头,往日里的惺惺姿态当然是要扔掉,逼着炮灰们去填命。 反正只要能打赢,什么都好说。 凄厉的牛角号声再度响起,部落骑兵们开始提速。 不提速也不行,后面督战的大金旗丁已经挥舞兵器开始砍人,落在他们身后的只有死人。 阿亚就这么被四周的人裹挟着,不断提速直直的往对面的钢铁长城撞过去。 炸雷般的炮声响起,一颗颗灼热的炮弹呼啸着飞过来,撞入人群之中立马就是拉出一条血葫芦。 继续前冲,密集的火铳声随之响起,部落炮灰们成排成排的倒在地上。 狼狈控马躲避地上人与马的阿亚,突然之间感觉眼前一空,之前挡在身前的人此刻全都没了。 前方百十步外,就是明军钢铁长城斜斜支出的如林枪阵。 求生的本能让阿亚下意识的就想要勒马,可对面再度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火铳声响,他感觉身体猛然被重锤砸到,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身后硕大的马蹄踩在脸上之前,阿亚脑海之中最后的念头就是。 ‘苏日娜,回不去了~~~’ 汹涌的骑队狠狠的撞上了神枢营的枪阵。 刹那间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从李云泽这边看过去,就像是汹涌的海浪拍在了大堤上。 他垂下眼睑拎起了酒壶,给面前的酒杯里倒入酒水。 “扶桑那边多金银,还盛产大米。得想办法让他们叫爸爸。” 战斗到了这个时候,李云泽能做的事情不多,坐在这儿做稳定军心的定海神针,就是他此时最大的作用。 在他身边不远处,十多门紧急运过来的火炮,将仰角调到最大,正在拼命的向着远方倾泻火力。 前方数千神机营的火铳兵,站在板凳与木箱上,用经典的三段射击向着鞑虏大军轮射。 三段射击可不是什么舶来品,早在洪武年间,沐国公沐英就用上了这种能够最大程度发挥火力优势的射击方式。 明军新式火铳用的是李云泽从现代世界买来的无缝钢管,远非之前那种用铁皮一层层裹出来的原始火铳能比拟。 最显著的优点就是,能撑得住连续射击。 一轮轮的密集射击之下,眼前已是硝烟弥漫。 晨风吹过,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 端着酒杯的李云泽安静的坐着,默默看着眼前的惨烈战场。 一层接一层的鞑虏撞上钢铁长城,宛如浪花拍碎在了海岸上。 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说过,一个上午的战略决战,就能决定国家的命运。 双方主力部队的厮杀,胜利者将获得一切。 无论是鞑虏还是明军,此时都是在为胜利而拼命。 战线交汇处的尸骸堆积如山,后面的鞑虏过不去,干脆直接下马翻过来砍杀。 被逼着上了前线的阿巴泰,手持利斧带着一群巴牙喇,怒吼着跳入明军阵列之中。 手中巨斧疯狂乱砍,接连放倒了好几个明军甲士。 前几排的明军都是手持长枪,面对近身作战力有不逮。 一阵枪声过去,跟着阿巴泰翻山的巴牙喇倒下了一排,剩下的抓住机会突进来,协助自己的主子打开缺口。 这股精锐力量,成功搅乱了附近的战线。 明军阵列后方,响起了鼓声与军将们的怒吼。 前排的长枪甲士迅速后退,而更多一手持盾,一手握着金瓜也就是锤子的甲士往前填补空缺。 两边都是身穿重甲,普通的刀枪弓箭奈何不得,只有这种拿着利斧重锤的才能造成伤害。 一斧头斩在面前明军脖子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断了明军的脖子。 可等这个明军倒下之后,阿巴泰的眼前依旧是密密麻麻的铁罐头。 “为什么,为什么明军还不跑?” 气喘吁吁的阿巴泰感觉难以置信。 以往也不是没冲过明军的军阵,可伤亡到了如此程度的时候,明军早就该跑了才是。 你们为什么不跑啊! 一柄锤子兜头砸下,阿巴泰举起斧头挡住。 沉重的撞击力量让他的双手发麻,虎口撕裂。 没等他做下一步的动作,又有一柄锤子横扫过来,砸在了他的腰袢。 这一击,腰子都给他砸碎了。 剧痛之下,阿巴泰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四周的巴牙喇们,疯狂的想要过来救援自己的主子,可已经来不及了。 锤子带着呼啸声响,砸向了阿巴泰的脑袋。 凭借着多年战阵养出来的本能反应,阿巴泰拼命移动了下身体,锤子落在了肩膀上。 这一击,砸碎了他的肩胛骨。 阿巴泰扑倒在地,拼命的仰起头透过凌乱的身影,见到了远处那面迎风招展的大纛。 他明白了,明军之所以不跑,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就在身后! 一记重锤落下,直接敲在了阿巴泰的脑壳上,他的眼前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老八!”面色铁青的代善策马而来“不能再冲了,咱们撤吧。” 战线前方那恐怖的损失,是真的吓到了代善。 哪怕是当年在浑河岸边的时候,也没损失的如此惨烈。 “撤?往哪撤?”双目泛着血丝的黄台吉,冷冷的笑着“这个时候,能往哪儿撤?” “这”看着眼前的黄台吉,代善甚至有些畏惧“咱们可以先回沈阳城,修整一番再伏击明军” “二哥。”眼睛看着前方厮杀战场的黄台吉,沉默了片刻,才平静回应“回不去了。兵马都已经投了进去,现在撤兵立马就是全军崩溃的下场。到时候明军的骑兵一路追杀,又有几人能活着回到沈阳城。” 代善叹了口气“老八,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今天这明军实在是太难啃了,啃不动啊。” 黄台吉嗤笑一声“啃不动就不啃?那还打什么仗,全军一起逃跑,回白山黑水去渔猎岂不是更好。” “二哥。”黄台吉诚恳的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咱们没得选。今天不在这里打,以后在别的地方还得打。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这样,明军主力被隔绝在对岸的大好时机。到了那时候,咱们甚至连明国皇帝的大纛都见不着!” “早打晚打都得打,就算是想坚守沈阳城都没了粮草。要么逃回去做野人,要么就把勇士们抛洒在这儿,一战定乾坤!” 他的神色有些狂热的看向远处的那面大纛“不需要彻底击败明军,只要能攻占那处大纛,拿下明国皇帝咱们就赢了。二哥,你相信我啊~~~” 看着已经陷入疯狂之中的黄台吉,代善一阵心悸。 老八这是着了魔了,一心就想着要拿下明国皇帝,可人家又不是石头,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跑啊。 无奈摇头,代善策马回去找到了儿子岳托“没办法了,冲吧。也别死冲,留个心眼别把勇士们都给抛洒了。” 正红与镶红旗的兵马开始向前,填入到那恐怖的绞肉机之中。 原本就激烈宛如烈火烹油的战场,愈发炽热起来。 两边都没了退路,那就只能是死拼倒底。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眯起了眼睛。 “两红旗的兵,这是不想打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皇明兴废,在此一战! “老二害我~~~” 见到两红旗出工不出力,黄台吉气到要吐血。 正是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代善闹出这种幺蛾子来,这是要坑了所有人的节奏啊。 “父汗。” 豪格急忙上前扶着摇晃胖大身躯的黄台吉“不如先退吧。” “糊涂!”黄台吉紧紧握住豪格的手“这个时候退兵,那就是全军崩溃!你以为咱们是岳家军,是戚家军啊?”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组织度都很低下。 军队的规模越大,组织度就越低。 能够组织起这数万大军去攻打明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这个时候鸣金收兵,溃逃的兵马必然彻底崩溃。 到时候潜藏在后方的明军骑兵趁势追杀,能够活着逃过几百里路回到沈阳城的,估计十不存一。 与其如此,他宁愿把这些勇士们都给抛洒在这处战场上。 “别等了。”重重喘了几口气,感觉鼻头发热有鼻血流淌而出的黄台吉,恨恨的用力挥手“两黄旗现在就出击!” 大战还在持续,鞑虏大军不停的冲击明军环形战列线,刀光剑影,斧劈锤砸。每时每刻都有鲜活的生命消散在这处战场上。 明军火铳兵持续射击,许多人都已经被硝烟熏的流眼泪。 不少阵线上出现了动摇,可整体上依旧是在坚持。 他们的皇帝就在身后,这对军心士气是最大程度上的激励。 “卢象升。”观察了一会战场的李云泽,转首看了过去“你去桥头,发令让对岸的神枢营甲士过河,就在河边集结。什么时候集结起五千人以上就来禀报。” “臣,遵旨。” “万岁。”穿着官服,却配上了宝剑的孙承宗,犹豫询问“鞑虏正在猛攻,此时停下援军,是否足够妥当?” 前边大战的时候,后面浮桥上也是在快速渡河。 后续过来的兵马都在岸边集结,然后以局为单位开向前线增援替换。 现在李云泽要集结一支预备队,也就意味着要暂时停下对前线的支援。 “无妨。”李云泽蹙额摆手“朕相信将士们能顶得住。” 甲胄这种东西,在冷兵器时代里是绝对禁制民间拥有,抓住了就要以谋反论罪砍头。 而在工业时代里,李云泽在不同的加工厂里订购不同的部件,运回来组装压根没人管。 京营甲士们穿戴的甲胄,在质量上远超这个时代。 无惧普通的刀枪弓箭,也就是重甲克星的重锤巨斧铁骨朵什么的扛不住。 不是甲胄扛不住,而是强烈的冲击力导致身体扛不住。 穿着新式重甲的明军,明显比鞑虏更能打。 最夸张的是,神枢营的重甲兵全都是穿全覆式铁甲,而对面的鞑虏披甲率却是不高。 两边撞在一起,鞑虏是吃了大亏。 新军将士们足额足饷,战斗意志高涨。每日里都能吃上肉,身体素质也绝对不虚。再加上装备好,当然能扛得住。 明军并不差,鞑虏也没那么强。 之所以屡战屡败,都是大头巾与军头们的罪。 两黄旗压了上来,逼着代善岳托父子俩往上顶。 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闯。 一枚灼热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狠狠的落在了代善的附近。 刹那间,炮弹就砸碎了一员披甲人的脑壳,随即砸在地上敲出大坑再度弹起来。 就像是跳跳球一样,在队列之中拉出一串血葫芦。 不远处的代善看的眼皮直跳。 多年来养尊处优,到处都是奴才服侍的生活,已经消磨光了他年轻时候的豪情壮志。 看着眼前的绞肉场,代善不由自主的拉着兵马向着两侧让开位置。 眼睛里喷火的黄台吉,带着两黄旗直接撞上了明军的钢铁长城。 “冲过去,冲过去!”亲自带领两黄旗数百巴牙喇作为箭头的豪格,挥舞手中的重斧连声怒吼“大汗有令,阵斩甲士者,赏一个前程!斩断大纛者,赏贝勒!擒拿明皇者,赏王爵!” 赏赐不可谓不丰厚,也刺激到了鞑虏们的凶性。 赢了什么都有,封官许愿要多少有多少。 输了什么都没有,封官许愿也就无需履行。 豪格带着数百穿着三层重甲的巴牙喇们,硬生生的用身躯撞开了一层层的铁甲阵。 入目所见全都是钢铁,金属不断撞击的声响让人牙齿发酸。 喘着粗气的豪格,目光透过无数挥舞的兵器,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座木台。 大明的皇帝就在那儿! 只要能拿下大明皇帝,那这一战就赢定了。 为了帮他争取突破的机会,黄台吉亲自指挥两黄旗的兵马进行牵制作战,切割阻挡明军在这个方向上的增援。 年轻的豪格决心要立下不世之功,名正言顺的确立自己身为大金继承人的地位。 该考虑的事情他都考虑了,就是没考虑过不世之功是要拿命去搏的。 “主子!”一个接一个的巴牙喇在豪格的身边倒下,旋即被压住身躯,猛砸猛劈脑袋。或是用利刃,从甲胄的缝隙处刺进去。 当然,明军甲士摔倒之后的结局也是一样。 众多巴牙喇们用以命换命的方式,生生的为豪格在铁甲长城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终于冲出了眼前的钢铁丛林,出现在豪格眼前的,是数以千计站在木箱与板凳上的火铳兵。 明军火铳兵的普及率很高,鞑虏这边早就见惯了。 ‘呸。’ 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豪格握紧斧头带着巴牙喇们扑向火铳兵。 在他的印象之中,明军的火铳兵与容易受到惊吓的兔子没什么区别,只要勇士们靠近,那些火铳兵就会丢弃火铳转身逃跑。 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次明军没跑。 非但没跑,距离近的火铳兵们,全都将枪口指了过来。 忠心耿耿的巴牙喇们迅速上前,将豪格挡在身后。 一阵枪声过后,外层的巴牙喇倒下了一圈。 这些都是两黄旗的精锐,苦心打熬身体武技多年的真正勇士,可却是挡不住一枚小小的铅弹! 暴怒的豪格嘶吼一声,举着斧头冲入火铳兵阵中。 面对甲士,火铳兵们没有退缩。 距离近来不及装填的,直接挥舞火铳砸过来。距离远些的,快速装填然后开火射击。 弥漫的硝烟之中,爬上木箱的豪格气喘吁吁的看向百十步之外的那座木台。 快了,就差这么一点点的距离,他就能把手中的斧头仍向木台上那杆该死的大纛!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缓缓站了起来。 他转身看向后面,河岸边层层列列聚集起来了五千甲士。 愈发耀眼的阳光落在甲士们的身上,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大明将士们!压过去,把你们眼前的鞑虏全都砸翻在地。”深吸口气,李云泽伸手指向战线那边“皇明兴废,在此一战!” “万胜!万胜!” 五千甲士齐声高呼,声如惊雷。 那边豪格终于是见到了如山一般向前压过来的明军甲士,他的心头陡然升起了一抹绝望。 如此之多的甲士一旦投入到战阵之中,大金这边必然会崩溃。 ‘嘭!’ 一声枪响,腹部遭受巨大冲击力的豪格当即倒在了木箱上。 他凄厉惨叫着,想要挣扎却是感受着身体里的力气在快速流逝。 一个矫健的身影冲过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郑四海抽出刺刀,挑起豪格的面甲,双手握着刺刀抵在豪格的嘴巴上,跟着用力刺下。 起身将刺刀卡在火铳上,红着眼的郑四海怒吼“万胜!” 火铳兵在怒吼,炮兵在怒吼,甲士们也在怒吼,就连孙承宗温体仁王承恩都在怒吼。 随着李云泽走下观战台,他的大纛跟在铁甲阵的后面缓缓前行,战场上的明军士气彻底被点燃。 明军的反击开始了。 黄台吉是眼睁睁的看着陷入明军阵中的豪格的大旗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凉如水。 明军全线反击,明晃晃的铁甲阵山岳一般压过来,将沿途的一切全都碾成粉末。 火铳兵举着火铳跟上,远了放枪,近了就用刺刀。 那杆高高竖立的大纛不断向前,终于压碎了鞑虏的心理底线。 鞑虏的伤亡率早已经超过了冷兵器时代的底线,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战场太过混乱,外加黄台吉亲自压阵,以及督战队的屠刀。 可当数以万计的明军甲士全面反击压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扛不住的兵马,犹如溃坝的洪水一般向着后方倾泻。 阳光愈发明媚起来,映亮了整个战场。 半弧形的明军铁甲阵,逐渐拉成了直线。 钢铁洪流滚滚前行,铁幕一般碾碎了沿途上的一切。 明军的‘万胜’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全线总崩溃的鞑虏已然失魂落魄,心中只剩下了逃跑这一个念头。 摧枯拉朽,不过如是。 马背上的黄台吉,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总崩溃的一幕,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那胖大的身躯,在马背上摇晃了下,随即喉头一甜,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四周亲卫急忙上前扶住。 面如金纸的黄台吉猛然高叫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喊完之后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四周一片慌乱,亲卫们没办法,只能是带着他们的大汗跟着溃退。 此时代善与岳托父子的两红旗已然绕道而走,鞑虏大军之中唯一成建制的,只剩下了多尔衮的正白旗。 可多尔衮的正白旗并没有前来阻拦明军的铁甲阵,而是快速北撤。 原因很简单,不仅仅是冲上来也是白搭,更重要在于,远处满桂带领的骑兵大军,已然隐约现身。 这个时候再不走,那就再也走不掉了。 与此同时,被无数持盾甲士团团护卫在中间的李云泽,面容宛如山岳一般的握着永乐宝剑指向前方。 “皇明,万胜!”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气运 “你的气运呢!” “你那全世界强国都逆天改命,唯独中土大地被你窃取的气运呢!!” “你那踏马的吹了三百年的气运呢!!!” 穿着金甲,手持永乐宝剑的李云泽,踱步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身后大纛紧紧跟随,诸多文臣武将恭敬侍立于侧。 这一刻,御驾亲征击败了鞑虏主力的李云泽,真正竖立起了属于他的权威。 这种权威,是那些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们,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吐出一口气,李云泽忽然拔出宝剑斜指晴天,口中喃喃自语“狗屁的气运。” 明末这波小冰河期,影响范围波及全世界。 欧罗巴诸国通过大航海时代改变了国运,从此走上了快车道。 而曾经的千年老大,却是没能逆天改命,硬生生的被打落万丈深渊之中。 今天,李云泽打破了这个所谓的气运宿命。 被誉为气运之子的黄台吉,败了。 “万岁。” 胡须都在颤抖的温体仁,带头上前行礼“臣等为万岁贺!” 文武诸将回过神来,齐齐行礼轰然应声“臣等为万岁贺~~~” 从万历朝开始,就祸乱大明的鞑虏,在这个早晨被击垮了。 虽然战果统计还没出来,可鞑虏的主力被歼灭是确定无疑的事情。 宣泄之后的李云泽,感觉索然无味。 收回永乐宝剑转身向着鞑虏大营走去。 大营之中一片凌乱,各种缴获物资与牲口到处都是,还有大批俘虏被关押在此。 “万岁。” 最先冲入鞑虏营地的赵率教行礼“营中多有辽地百姓为奴” “谁是百姓?”李云泽闻言顿住脚步“这里是军营,哪里来的百姓。” “万岁,都是之前辽地被鞑虏奴役之百姓” 李云泽斜眼冷笑“是主动投效的吧?” 听出了李云泽话中意味的孙承宗,急忙上前“万岁,这些都是大明的百姓。我等无能致使百姓沦于鞑虏之手,与百姓何干。” 李云泽默默的摆手“让锦衣卫仔细辨别,别让投靠鞑虏的混成了大明的百姓。” 若是后金入关之后抓走的百姓,李云泽肯定会认。 可鞑虏第一次入关都还没开始,就被他给打的粉碎。 此时这些军营之中的所谓百姓,毫无疑问都是投效鞑虏的奴才。 不愿意做奴才的,要么早已被屠戮,要么逃亡去了东江镇或是关内。 孙承宗还待再劝,却是被一旁的温体仁给用力拉住。 温体仁缓缓摇头,示意别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对着干。天子躲宫中,文官治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位可是马上皇帝,劝他行善什么的那都是废话。 “万岁,臣在营中缴获伪龙旗金印,来往文书无数。” 大明从未承认过后金,那黄台吉的龙旗金印什么的自然都是伪的。 “收缴统计放好,等回京之后献于太庙。”李云泽走入了黄台吉的帐篷,背着手踱步环视。 后金此时虽然还未起势,可黄台吉却是以大汗自居,中军大帐内的一切都是按照大汗的规则来。 这次兵败如山倒,真是连收拾床铺被褥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绣着龙纹的黄绸被褥,李云泽转首看向了骆养性“这种缎面哪来的?” “回万岁。”骆养性当即大声回应“当是边地奸商走私而去。” 最主要的威胁解除了,之前没动的那些蛆虫,也是时候排上日程表了。 李云泽与骆养性一唱一和,矛头指向的是谁,身边文武们都清楚的很。 不出意外的话,等皇帝回到京城,就该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 离开黄台吉的大帐,扶着永乐宝剑的李云泽随口询问“找到黄台吉了吗?” “万岁,战场上并未发现,应该是被贼众救走。左都督那边,说不得能够追上拿下。” 顿住脚步的李云泽,目光看向了北方“且修整几日,我们去沈阳城!还有,那些俘虏暂时别动,过浑河的时候朕要用。” 众人心头一紧,都知道皇帝是要做什么。 不愧是马上皇帝,真的是太狠了。 数日之后,一路追击的左都督满桂,带着明军骑兵大队归来。 至此,大凌河之战算是告一段落。 此战鞑虏与蒙古联军,投入总兵力接近七万之众,阵斩与沿途追击斩获超过三万级。 不算营中苦力奴才,俘获总数当在两万以上。 此外还有许多鞑虏在溃逃回沈阳城的路上,病冻饿迷路遭遇野兽等等原因而损失掉。 真正能够逃回去的,估计不足万人。 明军阵斩俘获包括豪格,阿巴泰,莽古尔泰几位旗主在内,各级鞑虏王公贵人台吉们成百上千。 缴获的兵器甲胄旗帜帐篷粮草牲口等等物资,堆积如山。 明军损失在七千人左右,包括部分伤员,以神枢营的甲士为主。 因为控制了战场,伤员得到了救治,不像是鞑虏的伤员跑都没地方跑。 主要战将无一折损,级别最高的是神枢营的一位参将。 无论是从战术还是战略的角度上来说,此战明军都是大获全胜。 修整之后,士气爆棚的明军拔营北上,推进到了距离沈阳城只有数十里的浑河岸边。 李云泽在这里,举行了一场祭奠活动,追忆当年在浑河血战之中战损的明军将士。 诸多战俘与关宁军中的许多将领,都被留在了岸边献给那些明军将士。 消息传入沈阳城,尤其是矗立在岸边的那座新塔,让全城都为之撼动。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若不是天太冷了无处可去,早就已经开始大规模逃亡。 黄台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 在梦中,他的大金蒸蒸日上,不断击败明军,接连入关劫掠无数人口物资。 后来甚至在松山堡彻底击败了明军的野战机动军团,拿下了关外所有的地盘,只差一步就可以入关主宰天下。 梦中他病情严重,快要吐血而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大汗醒了,大汗醒了~~~” 呼喊声让黄台吉逐渐清醒过来,认出了床边抹眼泪的是哲哲与布木布泰。 “大汗,你终于醒了。” 之前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之中,黄台吉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军在大凌河畔战败了。 全军崩溃,就连豪格都没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急切询问“什么时候了?” “大汗,已经是申时三刻。” “糊涂!”黄台吉气的咳嗽“我是问,回来几天了。” “大汗回到宫中已经十三天。”布木布泰聪慧,出声解释“二贝勒说大汗阵前昏迷之后,回来的路上走了五天。” “十八天,大半个月了。”黄台吉心头发紧“明军到了何处” ‘轰轰轰~~~’ 殿外遥远之处传来的轰鸣声响,让他面色巨变。 黄台吉很清楚,这是火炮的声音。 “大汗。”布木布泰再度解释“两日前,明军就已围城。” 刹那间,黄台吉全身僵硬的呆住,如遭雷击。 “诸贝勒议政。”他的双手不断颤抖“选了守城?” “是。” 黄台吉闻言,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完了,全完了。” 惨败之后的后金,可以选择退去赫图阿拉,也可以去朝鲜去草原。毕竟现在天寒地冻,明国大军不可能在辽地待上太久。 唯一不能选的,就是守城! 得到消息的诸王公大臣们,纷纷赶了过来。 代善一见面就报告了一个坏消息“老八,老五撤走的时候没走掉。” 对于莽古尔泰的事情,黄台吉完全没有兴趣关注。他喘着气,用棉花塞住留着鼻血的鼻孔“为什么要守城?” “沈阳城墙高大坚固,守城设备完善。”说话的是年轻的多铎,因为本部兵马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他现在话语权大增“各牛录所有的男丁都已补入军中。咱们人手足够,肯定能守住。只要等到天降大雪,明军熬不住必然会退走。” 鞑虏出兵,各牛录一般都是三抽一,也就是三个男丁抽一个出征。 这次大凌河之战至关重要,黄台吉选择了二抽一。 败退回来之后,各牛录的男丁都被拉走补充,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又恢复了几万大军的规模。 “明军有炮。”瓮声瓮气的黄台吉咳嗽了两声“城防再坚固,难道能扛得住炮轰不成?你们说下雪了明军就会走,若是他们不走呢。” 换做是他黄台吉,遇上了如此天赐良机,能够将敌军所有的力量被围困在一座城内,打死他也不走。 他相信敢于御驾亲征的明国皇帝,不攻破沈阳城是绝对不会退兵的。 面对询问,王公大臣们默然无语。 “大汗。”此时多尔衮在一旁帮腔“咱们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前几日五哥他们在浑河岸边全都被处置了,还建了塔。咱们想求和,可范文程却是被割了耳朵赶回来。不守城,又能如何。” 说完话,他的目光炽热的看着布木布泰。 “是啊大汗。”感觉有些意气风发的多铎再度发声“这冰天雪地的,咱们若是拖家带口的逃跑,先不说能不能跑得掉。就算是跑掉了,也得冻饿而死。还不如守城。” 黄台吉敏锐的察觉到,随着各旗损失惨重,多尔衮兄弟俩明显是有些按难不住。 若不是外面明军围城,说不得自己连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马上就要一起完蛋了,还在争权夺势。” 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结局已经注定,黄台吉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正要赶人出去的时候,外面却是有奴才前来禀报“明国派使臣来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破城 “礼部左侍郎洪承畴。” “翰林院侍读学士孙之獬。” 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的黄台吉,看着眼前两个面带倨傲之色的明国文官“明皇何意?” 他可不相信李云泽会放过大好的机会,派人过来是劝降的。 相貌堂堂的洪承畴先行开口“吾皇万岁怜悯城中百姓,命吾来劝降诸位。” 这话一出,王公贝勒们神色各异,不过却是有不少人悄然松了口气。 都是战场上打了老仗的,并非所有人都像多尔衮哥俩那样看不清楚形式。 能投降被招安,也是好事。 黄台吉明显有些愣神,从李云泽的一系列动作来看,不像是如此没有远见之人。 真要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修养个几年说不得就能恢复过来。 “万岁有何条件?”黄台吉的称呼立马就变了,只要条件合适,让他称臣完全没有问题。 有些局促的洪承畴,目光示意身边的孙之獬。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侍读学士,当即上前一步“万岁说了,废伪号,交出军资土地。族中人等,全部流放济州岛牧马。” 废除大汗的称号没问题,随时都能重新举起来。 交出军资土地也不是不行,可不能全都交出去,必须要留一块地来回血。 可流放济州岛养马 “济州岛是何处?” “朝鲜的一处海岛,上面有当年蒙古人开始的养马场。”意气风发的孙之獬跟着说“还有一条,老奴直系子嗣,皆斩!” 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性子急躁的多铎,更是干脆拔出刀,直接架在了孙之獬的脖子上。 他们也想和谈,可前提是能保命。 可现在命都不给他们留下,那还谈个屁呀。 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孙之獬,腿肚子都在颤抖“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一旁的洪承畴当即呵斥“孙学士,慎言!” 大明可从未承认过鞑虏,何来两国之说。 那边黄台吉倒是有些释然了,果然不是真心想要劝降,可为什么要来上这么一出? 洪承畴这里向着黄台吉拱手“吾皇还有要求。” “说。” “吾皇命你率老奴诸子于城门外自尽谢罪,交出哲哲,布木布泰为婢” 本就已经满腔怒火的多尔衮,听到李云泽居然打布木布泰的主意,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历史上他能为这个女人放弃皇位,现在只会更加迷恋。 ‘呛啷’ 暴怒的多尔衮拔出刀,快步上前,直接给洪承畴来了个透心凉。 满心不敢置信的洪承畴,瘫倒在地“蛮夷无礼” 两国交战斩杀使者,毫无疑问的蛮夷。 那边多铎见状,也是举起了刀准备劈了孙之獬。 此时的孙之獬,已经被直接吓尿了。瘫软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 “等下。” 到了此时,黄台吉终于是明白了李云泽想要做什么。 这是想要借自己的手,来除掉这两个使者啊。 看了眼已经没了进气的洪承畴,黄台吉暗道可惜。 李云泽想要做的事,他就得反着来,可惜了洪承畴。 “孙学士无需慌张。”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轻视,不过黄台吉的话语却是极为温和“以后为我大金效力,本汗自不会亏待于你。现在,与本汗说说明军的情况。” 被吓傻了的孙之獬,为了求活,倒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送孙学士去休息。”黄台吉看了眼躺在血泊之中的洪承畴“取下他的首级,仍到城外。” “鞑虏残暴,朕必将为洪爱卿报仇雪恨。” 神容坚毅的李云泽,用力挥舞拳头“厚葬洪爱卿,传旨礼部追谥。” “万岁。”温体仁上前行礼“未曾见孙学士出城。” “等破城之后就知道了。”李云泽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 以孙之獬的人品,大概率是洪承畴死后被吓到投降。 这样也好,破城之后会死的更惨。与其多活这两天,还不如跟着洪承畴一起上路。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李云泽平静的下达命令“明天攻城。” 寒风呼啸,冬日里的沈阳城下,已然是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夜之间,天地之间银装素裹,入目所见全是一片白色。 城内的鞑虏们,脸色比外面的雪地还要惨白。 明军并没有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天降大雪之后就退兵离开,反倒是积极地做着攻城准备。 百余门火炮在城南一字排开,轰隆隆的炸雷声响撼动四野。 灼热的炮弹不断撞击高大坚固的城墙,将外城包着的城砖撞的四分五裂。 城砖被砸碎之后,露出了内里的青条石,轰碎这些青条石就麻烦的多。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大半天,一直到天色暗淡才宣告结束。 南边城墙的青条石,也已经被轰碎了大半。 照这个速度来看,最多明天下午的时候,这边的城墙就将彻底完蛋。 明军吃过晚饭,纷纷回到各自厚实的帐篷里休息,等待着明天到来的大战。 而此时沈阳城的南城门却是被悄然打开。 千余精锐鞑虏,策马冲出城直扑明军的炮兵阵地。 不干掉这些火炮,明天就得破城。 抱着必死之心发起冲锋的鞑虏,在距离火炮阵地只有百十步的地方,前排的骑兵突然齐刷刷的连人带马翻滚摔落。 鞑虏能想到突袭炮兵阵地,明军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们早已经在这里挖掘了成千上万的陷马坑,冲的越快摔的越惨。 无数的火把被点亮,明军火铳兵们纷纷现身,密集的射击将偷袭的鞑虏尽数消灭在了雪地之中。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切都结束了。 夜风裹着雪花,呼啸吹过大地,安静的夜晚之中只剩下了鞑虏伤兵们的哀嚎。 半个时辰之后,寒冷的天气之下,伤兵们的哀嚎声也逐渐停歇。 这种环境下受伤之后暴露在野外,基本上不可能撑过一个小时。 天亮之后,大雪终于停歇下来,天空放晴。 炮灰营的炮灰们,搓着手哆哆嗦嗦的上前将鞑虏的尸骸清理掉,用过早饭的明军则是继续进行炮轰。 明军兵力足够,用不着围三厥一,也不需要搞什么计策,就是明摆着告诉鞑虏,我就是从南边打。 猛烈的炮击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时分,青条石被撞碎,留出内里的坯土,再之后因为缺乏有效的支撑,长达数百米的整段城墙,在隆隆的炮声之中彻底垮塌。 换做以往明军的火炮,哪怕是几千斤的大将军炮,也扛不住这种程度的连续射击。 唯有这种李云泽从现代世界采购无缝钢管制造的火炮,才能有这样的持久力。 城墙被轰垮之后,城里的鞑虏没有冲出来,明军停止炮击也没有立刻进攻。 两边都知道,真正的死战将会在午后爆发。 明军开始吃午饭,就连往日里只能一天吃两顿的死士营的炮灰们,也难得的获得了加餐。 而且还不是以往的糙米饭,而是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与馒头,甚至每个炮灰都分到了一盒鱼肉罐头。 他们的身份都是死囚罪囚,平日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多好的待遇。 现在的话,等下要由他们打头阵,算是丰盛的断头饭。 一座高达六米的观战台已经建好,吃过午饭的李云泽带着一众文武上了观战台。 落座之前,他转首嘱咐曹变蛟“你也去吧,年轻人应该争夺建功立业的机会。” 曹变蛟大喜过望,行礼之后急匆匆的下去。 在马扎上坐下,端起案几上的热茶喝上一口。 “开始吧。” 数十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挥舞手中的木槌开始敲击大鼓。 沉闷的鼓声在激励明军,也敲在了城内鞑虏的心口,生生发疼。 最先上阵的是死士营的数千炮灰,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手持盾牌刀枪,一窝蜂的涌向垮塌的斜坡。 爬上碎石坡,最前边的炮灰已经可以看到城内建筑的屋顶。 炮灰们嘶吼着,拼命上前翻过垮塌城墙堆砌的碎石坡,想要斩获一枚首级,洗刷自己的罪名离开死士营。 站在坡顶,入目所见的是铺满了的鞑虏弓箭手,以及前排的旗丁。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飞过来,炮灰们成片的倒在碎石坡上。 少部分冲下去的,面对成排的旗丁也宛如拍在海岸上的泡沫,转眼就消逝。 惨烈的伤亡让后面的炮灰们迅速冷静下来,他们之前大都是李云泽在江南和京城清理的文官勋贵地主士绅什么的,哪里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悍勇之气。 不出意外的,后面的炮灰们开始溃逃。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放下手中的茶碗,不满的哼了一声。 一旁的温体仁会意,当即向着下方的军将示意。 两队骑兵分从左右出击,追上那些溃散的炮灰,收割他们的性命。 正面则是足有上万之众的神枢营甲士,他们排列成好几层的铁甲线,任何逃兵过来都是直接一刀了解。 来回跑的炮灰们,最终还是被逼上了碎石坡,压在了鞑虏的军阵上。 想要赎罪活命,哪有那么容易! 炮灰们的身后,是神枢营的甲士,他们身披全覆式重甲,无惧鞑虏的弓箭,越过碎石坡直接撞上了鞑虏军阵。 刹那间刀光剑影,数不清的人倒在了地上。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见到神枢营甲士涌入城中,后续支援的神机营火铳兵也已然跟上支援。 转头看向左侧不远处的军阵,李云泽示意“让关宁军的人也进去。” 此时关宁军都司以上的军将,大都已经被李云泽给解决掉了。 剩下的以吴三桂父子为首,都被编入了军阵之中。 李云泽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立下战功就既往不咎,若是战死城内那就是命。 关宁军的军阵也开进之后,李云泽晃了晃脖子嘱咐“告诉曹变蛟他们,朕晚上要在黄台吉的寝宫休息。” 正文 第六十章 歪脖子树 以两白旗为主的守军,将主力集中在了城南这里。 原本多尔衮与多铎认为,坚守到天黑没问题,等到天黑之后发起反击,把明军赶出去。 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城南这里居然连半个时辰都没能坚持下来,就被明军冲击的崩溃。 “哥,挡不住了,明军攻进来了。” 浑身浴血的多铎,此时早已经没了前几日在黄台吉面前的张狂,年轻的面孔上满是惊惧之色。 “我见着了。”多尔衮面沉如水,环顾四周“你身边还有多少巴牙喇?” “一百多吧,其他的都为了救我” “知道了。”多尔衮不耐烦的摆手“跟我来,去皇宫。” 多铎不解,这个时候不急着出城逃命,去皇宫做什么。 “我要带大玉儿一起走。”多尔衮解释说“找到大玉儿,我们就带着巴牙喇,从北门出城去赫图阿拉。” 多铎有些不满,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女人。 只是他从小就敬畏这个哥哥,不敢表达出来。 一路来到皇宫,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太监宫女,奴才亲兵乱做一团到处跑。不少人的怀中,还抱着财物。 心头烦躁的多尔衮直接抽刀砍人,一路强冲到了黄台吉所在的清宁宫。 宫外的守卫已经不知踪迹,多尔衮兄弟闯入宫中的时候,就见到发辫凌乱的黄台吉手持利剑站在殿内,四周散落倒伏着许多妃嫔子女。 多尔衮大惊失色,好在看到了与姑姑抱在一起躲在柱子后的大玉儿“大汗,你这是” “你们来了?” 眼睛里满是血丝的黄台吉,哈哈笑着抬手撩了下凌乱的头发“为了布木布泰来的?” 多尔衮的心思,黄台吉自然是知道的。 以前不说是因为没必要,现在的话,也是没必要了。 拎着刀的多尔衮上前,护住了布木布泰,沉声回应“是。” “哈哈哈哈~~~”摇摇晃晃的黄台吉大笑拍腿“真没想到,墨尔根戴青竟是个痴情的种子。” “罢了。”黄台吉摆摆手“带她走吧。还有哲哲,你们都走吧。” 哲哲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黄台吉的腿哭喊“大汗,我们一起走。” “滚~~~” 抬腿将哲哲踹开,黄台吉宛若疯癫的拎着剑跑出了宫外。 看着满地的尸骸,多尔衮急忙拉起了布木布泰“快,跟我走。” 站在丹阶上的黄台吉,看着多尔衮兄弟带着布木布泰与哲哲踉踉跄跄的离开,嘴角勾起了冷笑。 “这个时候想走,晚了。谁也走不掉,哈哈哈哈~谁也走不掉啊~~~” 他环顾四周,心头一片悲凉。 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天可汗的,此时此刻全都成了笑话。 扯下棉花,塞住留着鼻血的鼻孔,黄台吉晃晃悠悠的在宫中游荡,准备为自己选个好地方。 “你。” 见到一个哆哆嗦嗦藏在柱子后面的太监,黄台吉上前踹了一脚“宫中可有适合上吊的地方?” 太监都被吓蒙了,又挨了几脚之后,这才如梦初醒的指向身后“御花园里有颗歪脖子树” 多尔衮带着大玉儿等人直扑北门,准备从这里出城突围。 可刚来到北门,就见到两红旗的溃兵蜂拥着从城外跑回来。 拦住一员牛录额真,多尔衮呵问“怎么回事?” “满桂亲自带骑兵在外面埋伏,岳托贝勒战死了,二贝勒被抓了。” 多尔衮心头一抖,抱紧怀中的大玉儿,急忙调转马头“去东门。” 沈阳城的格局是传统的东贵西富,深知这一点的吴三桂,在入城之后就直奔东城而去。 一片混乱的街道上,正好撞上了多尔衮他们。 看着眼前诸多的巴牙喇,吴三桂深知这是抓住大鱼了。 “儿郎们,冲啊。” 关宁军诸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父子小猫两三只,想要从皇帝的屠刀之下脱身,必须要立下不世之功才行。 为了活命,吴三桂极为悍勇的亲自带头冲锋。 狭窄的街道上,两边狠狠的撞在了一块。 砸,砍,劈,挠,咬。各种各样的绝世武功全都用上,为了活命而拼命。 巴牙喇们拼死护主,战斗力更强压制了这部关宁军。 可入城的明军数量众多,听闻厮杀声响越来越多的援军赶过来,将多尔衮等人团团围住。 眼看着被包围,心急如焚的多尔衮冲击了数次都没能冲出去,干脆一咬牙调转马头回到了自己的贝勒府。 吴三桂盯上了他,一路疾驰疯狂追击,将贝勒府团团围住。 “大玉儿。”被逼到主厅的多尔衮,深情的看着怀中的女人“今天是冲出不去了,我们一起上路,到了下面我也会保护你的。” 让多尔衮没想到的是,大玉儿却是猛然推开了他,泪流满面的尖叫“我不想死,为什么你们都想让我死~~~” 多尔衮愣神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大玉儿不愿意为黄台吉死,也不愿意为自己死。 想到为了这个女人,自己暗地里跟八哥各种戳戳,顿时苦笑不止。 大金完了,大汗完了,心爱的女人求活不愿意殉死。 这一刻,多尔衮心灰意冷。 深深的看了眼大玉儿,多尔衮凄笑一声,解开了身上的铁甲扔在地上,握紧手中的大刀,长啸一声冲出去闯入院子里的混战群。 浑身浴血的吴三桂,见到多尔衮那叫一个欢喜,靠着甲胄扛了几刀,硬生生的冲到多尔衮身前,只一刀就将一心求死的多尔衮来了个透心凉。??? “哥~~~”护卫着哲哲的多铎赶了过来,目眦欲裂的看到多尔衮被干掉。 他疯了似的冲过来,挥刀劈砍吴三桂。 正要抽刀退身的吴三桂,被多尔衮死死拽住了手臂,满脸狞笑的盯着他“一起死吧!” 一时之间挣脱不开的吴三桂,被多铎从身后一刀斩在了后脖子上。 因为有护颈铁甲,一时之间还没死。多铎就站在他身后疯狂输出,十多刀下去直接砍断了他的脖子。 多尔衮与吴三桂,这对历史上君慈臣孝的壁人,就此互相依偎在了一块,你抱着我,我抱着你的相对跪在地上难舍难分。 至于多铎,很快也被四周其他明军给干掉。 申时未,李云泽的御驾终于踏入了沈阳城。 一路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宫,入南门,过崇政殿,来到了清宁宫外。 “万岁,找到奴酋了。” “在哪?” “殿后御花园,寻了个颗歪脖子树吊上了。” 闻听此言,李云泽顿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看向了雪后初晴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 “朱由检,你听到了吗,可还满意?” “万岁可要去看看?” 沉默片刻,李云泽一言不发的迈步前行。 走入清宁宫,入目所见就是遍地的尸骸。 “万岁。”曹变蛟小声解释说“都是奴酋的嫔妃子女。” 李云泽摆摆手“都收敛了吧。” 越过宫殿,来到后面的御花园。当中最大的一颗歪脖子大树上,挂着的正是黄台吉。 见到这一幕,李云泽嘀咕了声“也没个太监陪着。” 说完他还神色古怪的转首看了看王承恩,真是把王承恩给看的莫名其妙。 啥意思啊这是 黄台吉穿着皮袍,披头散发遮住了脸,一脚穿着皮靴,一脚干脆就是光着。 甲士们上前,将其从树上解下。 随即从其怀中搜到了一封信,上书‘罪臣恭敬皇明大皇帝陛下。’ 信件被送到了李云泽的面前,他摆了摆手“念。” “罪臣一族罪无可赦,然,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皇恩浩荡尸身任由大皇帝处置,泣血拜求大皇帝宽恕大金百姓林丹汗,朝鲜李氏皆心怀不轨罪臣建州左卫都指挥使,都督佥事,龙虎将军黄台吉泣血顿首。” 温体仁抑扬顿挫的将信念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云泽。 看着脚下那披头散发已然僵硬的身躯,李云泽转身就走“收拾了,下葬。” 来到大政殿,各方人马纷纷来报。 “阵斩鞑虏贝勒岳托” “擒拿鞑虏贝勒代善” “擒获奴酋妃嫔哲哲,布木布泰” “臣子吴三桂,斩杀鞑虏贝勒多尔衮,多铎。” 李云泽眼皮一跳,看着发抖的吴襄“吴三桂在哪?”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万岁~~~”吴襄当即拜倒,嚎啕大哭“臣子三桂,他,他为国捐躯了” ‘呼~~~’ 离的近的王承恩等人,都察觉到了皇帝松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李云泽抬手抹了把眼角“吴卿家忠勇为国,朕心甚痛之!传旨,厚葬吴卿家。” “吴爱卿。”他和颜悦色的看着吴襄“你们吴家的功勋,朕是不会忘记的。” “谢万岁。”老泪纵横的吴襄,连连叩首“老臣年老体衰,已无力再为万岁效力。臣,乞骸骨。” 他也是看的清楚,此战之后关宁军必将烟消云散,他这个关宁军最后的总兵官,要是还不识时务 一番劝说与推却之后,最终李云泽还是应允了吴襄。 至此,关宁军都司以上诸将,已然是全军覆没。 当天晚上,心情大好的李云泽,就在这皇宫之中设下盛大宴会,庆祝此战大获全胜。 祸害大明多年的鞑虏,终于是彻底被消灭。 醉醺醺的李云泽,随口问了句“大玉儿在哪?” 王承恩心领神会,带着骆养性下去准备。 酒宴散去,李云泽被搀扶着回到寝宫的时候,等候多时的大玉儿热情的夹道相迎。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但是 腊月里的寒风呼啸而过,大政殿内却是温暖如春。 随行文武与草原诸部使者,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穿着一身圆领明黄袍的李云泽,端坐正中高位,若有所思的看着下边神态恭敬的察哈尔部使者“林丹汗不来?” 随着他的发话,大殿内喧闹的气氛,逐渐肃然起来。 穿着厚实皮袍的使者扶胸行礼“大皇帝,我家大汗得闻大皇帝相邀,本想亲自前来会猎。可临行之前却是不幸感染风寒无法出行,特命外臣向大皇帝致歉。” 抬眼见到李云泽那不咸不淡的神色,使者跳了下眼皮,急忙辩解“我家大汗为表歉意,特为大皇帝献上十匹骏马。” “呵~~~” 椅中的李云泽面无表情,身形不动“那朕还得谢谢林丹汗的好意了。罢了,不愿意来那就不用来了。” 有些恍惚的察哈尔使者还待在说些什么,鸿胪寺卿已然上前将其拉入使者班列。 此时已然是腊月末,李云泽亲率大军横扫鞑虏,攻破沈阳城的消息,宛如飓风一样席卷了四面八方。 关内自不必多说,张灯结彩,舞龙鞭炮连番庆祝。 皇帝明旨取消辽饷,这缓解了全天下百姓的压力。 关外的反应更大,距离近的草原各部落使者,也是之前被鞑虏打服的那些部落,已然是络绎不绝的携带礼物前来这边,觐见天可汗。 草原上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谁强大就听谁的。 以前鞑虏强大,各部纷纷投效。 现在鞑虏被大明灭了,各部自然是要转投到大明麾下。 都是为了求生活,谁也不会笑话谁。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李氏朝鲜。 他们那边还是从东江镇得到的消息,一团混乱之下国主没敢来,最后把王世子派来顶锅。 诸藩之首的朝鲜之所以如此慌乱,那是因为前几年他们被黄台吉打败之后向鞑虏称臣,在注重礼法的时代里,这就是大逆不道。 这次林丹汗没来,那是因为他自认是草原之主,与明皇平起平坐。 之前被黄台吉揍的那么凄惨,他都没有服气。现在自然也不会服气李云泽。 打不过跑就是了,这方面的技能点他林丹汗早已经点满。 “满桂。” 李云泽轻唤一声,因战功而获封靖宁公爵位的满桂,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出列行礼“万岁。” 伸手示意右侧诸多部落派来的使者们,李云泽微笑嘱咐“年后你带五军营,号令诸部一起发兵,去察哈尔看看林丹汗的病情,顺便请他去京城跳舞咳咳,是去治病。” “臣,遵旨!” 察哈尔的使者大惊失色,急忙出列想要解释求饶。 那边锦衣卫已经快步上前,直接把大喊‘大皇帝息怒’的使者给架了出去。 一众使者纷纷色变,却无人敢多发一言。 那可是林丹汗,黄金家族最后的大汗。 可惜黄金家族是真的没落了,不但被鞑虏吊打,现在还被大明皇帝随口决定命运。 没的说,疑惑林丹汗还得做他的著名长跑选手。 “朝鲜世子。” 突然被点名的朝鲜世子,手一抖就将酒杯打翻,慌慌张张的起身跑出来行礼“臣在。” “何事如此惊慌?”李云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可是见旧主覆灭,难掩心中悲痛?” 此言一出,世子直接扑在了地上哭泣“万岁,臣等知错了,求万岁饶恕则个。” 无论原因是什么,朝鲜曾经背弃大明,投入了鞑虏的怀抱之中这件事情是没办法抹去的。 此时的朝鲜对大明只有无尽的畏惧,就连他们的王都不敢来,只敢派世子出面求饶。 “自太祖赐名,已经二百余年。”李云泽深情款款的描述历史“朝鲜侍奉大明至诚至孝,大明待朝鲜更是仁至义尽。神宗时,倭寇侵朝,大明更是举国之力去援,甚至为此养大了鞑虏反噬。” 越是说的情真意切,世子的身躯颤抖的就愈发剧烈。 他是读过书的,知道什么叫做但是 “但是。” 眯起眼睛是李云泽,抬手就将价值不菲的酒杯砸在了地上“你们居然背叛了大明,投靠鞑虏喊爸爸!逆子!” 天子一怒,全殿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世子更是直接埋首,撅起腚部瑟瑟发抖“求万岁饶恕。” “饶肯定是要饶的。”李云泽面无表情“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在这儿。不过该罚的,也得罚!” “朝鲜上下,尽从万岁嘱咐。”挨打要立正,挨罚要听话。 不听话的下场,那就得看皇帝的心情了。 “朝鲜国主背弃大明,罪在不赦。剥其国主之位,流放济州岛为牧马奴。” 第一个惩罚,就让世子险些晕过去。 “赞成背弃大明的诸臣子,罪在不赦,皆以谋逆论处。” 第二个惩罚,让世子说不出话来。 “朝鲜要动员兵马,筹措粮草用以攻打倭国。”李云泽端坐昂首“大明曾册封丰臣氏为倭国国主,却是听闻前些年倭国叛逆横行,谋害了丰臣氏。大明既为家长,自当为丰臣氏出头。到时候朝鲜当为先锋。”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说辞纯粹就是为了找借口。 丰臣氏早就死绝了,就算是为他们报仇也找不到继承人。 这纯粹就是李云泽为了进攻倭国,而特意寻找的理由。 大明可不是喜好不宣而战的倭国,堂堂大国就算是要打你,也得先给你扣个罪名。 世子已经瘫倒在地。 “世子无需畏惧。”大棒打过了,接下来该是甜枣了“国主被废,自然是世子你继承王位。朕会遣忠靖侯率兵护卫你归国。” 正在喝酒的曹变蛟,当即起身行礼“臣,领旨。必当率虎贲之师,护卫世子登上王位。” 向着曹变蛟打个眼色,李云泽颔首点头。 这都是表面上的安排,实际上的操作是,借着这次的机会将其两班上下全都清理掉。 之后扶持傀儡世子上位,等攻打倭国的时候,再让世子上阵为国捐躯。 那之后,就可以慢慢的将那边划分州府,纳入大明直辖。 至于说打倭国,作为现代世界的人,穿越之后打鬼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不给那些畜生们出生的机会,把他们统统消灭在液体状态! 除此之外,更现实的考虑就是,倭国盛产金银大米,这些都是李云泽所需要的。 打着为丰臣氏报仇的名号,找寻炮灰上阵,再把朝鲜投进去,最后一举拿下。 感觉自己计划天衣无缝的李云泽,挥手让心跳宛如擂鼓的世子回去坐下饮酒。 棒子鬼子一起安排,这让李云泽的心情大好。 “诸位,盛饮。”接过王承恩送上了新酒杯,李云泽坦诚招呼“上歌舞。” 乐声响起,两队漂亮的妹子入殿翩翩起舞。 看到这些跳舞的妹子,坐在右边使者席位上的科尔沁贝勒布和,心情很是复杂。 大政殿他以前来过,也在这里接受过黄台吉安排的宴饮。 可惜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 那些跳舞的都是鞑虏贵女,都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福晋格格什么的,而领头的更是他布和的妹妹哲哲,以及小女儿布木布泰。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汗可敦,现在 心头悲痛的布和,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直到身边的喀喇沁台吉在案几下踹了一脚,布和才陡然惊醒。 歌舞已经结束,而大明皇帝正在喊自己。 布和急忙起身出列行礼“大皇帝~~~”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云泽笑着打趣“莫不是睹物思人,在追思奴酋?” 这话说的布和身躯颤抖,重重俯首“不敢,绝对不敢!” 好在李云泽并未在这上面过多纠缠“朕意年后讨伐察哈尔部,尔等既然主动臣服于朕,可愿听从号令出兵?” “大皇帝。”心头哀叹的布和无奈叩首“科尔沁部愿为大皇帝效犬马之劳。” 诸多部落使者们,也是齐齐行礼“愿为大皇帝效犬马之劳。” 其实草原上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甚至比鞑虏还要穷困潦倒。 而且之前黄台吉在大凌河之战的时候,已经狠狠从各部落抽调了一批人参战,最后能回去的十不存一。 现在大明皇帝又要抽调他们的人去打仗,再打下去男丁都没了。 可没有哪个部落敢不答应。 连鞑虏都被大皇帝给灭了,他们这些部落在大明的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谁要是不识趣,那就是林丹汗的同伙! “布和。”李云泽笑容愈发亲切“你的大女儿来了没?哲哲跟大玉儿都很想念她。” “是。”布和急忙再度行礼“海兰珠已经来了,大皇帝要现在见她吗?” “不用了,朕晚上见她。” 布和见到李云泽派去召见他的使者的时候,就得到了明确要求,点名要带海兰珠过去,说是姑姑和妹妹想她了。 “哲哲,大玉儿。”李云泽招呼妹子“你们先过去,好好招待海兰珠,教她规矩。” “是。” 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很寻常,没人会感觉有什么意外的。 至于左边大明文武,那就更加不会在这方面给皇帝提意见了。 他们自己每个人都安排负责照顾好几个福晋格格什么的,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了结的时候,李云泽却是再度发声“等到林丹汗去京师治病,朕要重新划分草场。” 此言一出,部落使者们顿时一片骚动。 草原上求活,最大的指望就是牧草丰美的草场。 以前都是按照实力说话,谁拳头大谁就能占的多,占的好。 “从今以后,各部落草场皆由朝廷划分。” 李云泽的打算很简单,尽可能的拆分出更多的部落来,将诺大的草原划分成无数的小块,限制实力的同时,也不给他们互相吞并壮大的机会。 “草场划分之后,谁若是侵扰其他部落的草场。”端起酒杯转着玩,李云泽的面色逐渐沉凝“那朕就要行铁木真之事,高于车轮者皆斩!”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结束与开始 崇祯三年五月初一,在辽东盘桓许久的李云泽,终于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京师。 留守京城的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皇帝归来。 李云泽此次出征平灭鞑虏大患,威压草原,摄服朝鲜,惊的倭国遣使来贡。 文治上虽然还有许多人暗地里诟病,可武功上却是实打实的成绩。 武宗亲征却被大头巾们编排成大战一场,斩首三级的荒唐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因为敢这么编排的,都得唱着‘谢谢你’住进诏狱。 李云泽可不在乎什么风评,什么青史,什么御史笔锋的。 谁骂他,他就关谁,报仇不隔夜的。 大头巾们的骨头也就那样,遇上来硬的,他们从来都是跪的最快。 回到宫中,意气风发的周皇后抱着孩子,献宝似的来邀功。 “请皇爷为皇子赐名。” 皇后的嫡长子,以这个时代的观念来说,那是邦邦硬的出身。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李云泽微笑点头“就叫慈烺吧。” 孩子都得认真教育,绝不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 得意至极的周皇后,左顾右盼的睥睨诸妃,那得意洋洋的姿态,让不少妹子都是暗咬银牙。 可以预见的,随着李云泽回到皇宫之中,接下来他将面临山呼海啸一般的各种袭吉。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帅啥受累,为他生猴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动声色的向着站在最后面的张嫣使了个眼神,李云泽咳嗽一声“朕乏了,先去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云泽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安排家事进行棍棒教育。 林丹汗被打跑了,在茫茫草原上跟满桂玩躲猫猫。 曹变蛟已经将傀儡世子扶持上位,狠狠的清洗了那边的两班。 征讨倭国的前期准备也已经完成,就连假冒的丰臣遗孤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避开台风季节大军渡海。 没了台风季,还想要吹嘘了几百年的神风,那就真的得去求八岐大蛇了。 再往后,就该是大力加入大航海时代,把那些红毛金毛绿毛调毛的番鬼们都给打跑。 从夷洲到吕宋,从安南到暹罗,从爪洼到澳洲,再往后 “你已经成功拯救了大明,做到了朱由检没能做到的事情,做得好。” 脑海之中传来清亮的声响,让李云泽猛然打了个激灵“你是” “不用在意我的身份。”脑海中的声音再度传来“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一个是继续待在大明世界,直到生命的尽头。还有一个,是展望感受你的人生,再去别的世界。你选哪一个?” “展望感受我的人生是什么意思?” “你就当是人生加速器,让你度过留在明末世界的时光。” 沉默了片刻,李云泽点头“我选第二个。” “好。” 应声之后,再无回应。 起身下床转悠了几圈,什么也没有找到。 挠了挠头,李云泽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最终缓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梦之中,他的大明北上南下,定草原,破倭国,平南洋。 大明在他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加入到大航海时代之中,击败了无数的番鬼,威加四海。 在他的指点下,蒸汽机提前一个甲子出现,让大明提前进入了工业时代。 同样是在他的指点下,大明的科技水平与文化程度都得到了飞速提升。 尤其是当他在第三次下江南的时候,站在苹果树下被一颗苹果砸中,提出万有引力之后,更是引领了现代科学的萌芽。 天灾终于过去,物资的逐渐丰富,也让大明的百姓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教育开始不断普及,文盲越来越少,大头巾们对知识的垄断也被打破。 科举逐渐被各种考试所取代,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普通百姓们,也有了出头之日。 在他的鼓励下,大明百姓与宗室大胆的走出去,洒满了南洋各地。就连更加遥远的澳洲大陆上,也到处都是大明的百姓。 大明在印度与欧罗巴诸国连番征战,争夺这里的掌控权。 浩浩荡荡的船队,不但远航到了郑和曾经到过的非洲大陆,还顺着洋流横渡大洋到了海的彼岸,依旧是与欧罗巴诸国争夺陆地与海岛。 当他第七次下江南的时候,在睡梦之中无疾而终。 大明百姓非常尊崇中兴大明的李云泽,为他上庙号世祖,以纪念这位中兴之主。 “呼~~~” 睁开眼睛的李云泽,入目所见是熟悉的天花板。 脑海之中满是之前的回忆,一时之间思绪有些混乱。 休息了好一会,他起身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站了一会,在一旁开启时空门。 伸手过去,时空门上浮起层层涟漪,却是有一层无形之力在阻挡,怎么都过不去。 “明末世界已经结束,你可以随时开启新的世界。” 脑海之中的声音再度响起“有鉴于你之前在明末世界的出色表现,送给你一个奖励。” 喝了口水,李云泽在沙发上坐下“什么奖励?红警基地车?” “男人要专注事业,少玩游戏。”声音劝了一句“根据你的喜好,奖励你前往红楼梦世界。” “我的喜好是红楼梦?”李云泽楞了神“我怎么不知道?” “红楼梦里的妹子,非常符合你的喜好。漂亮有气质,温柔贤惠又听话。你尤其是喜好古装,看到穿着古装的漂亮妹子,就会竖” “停停停~~~” 李云泽连声喊停,后面的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我懂了。”喝光杯中水,李云泽颔首点头“这个世界需要我做什么?” “重现贾家往日辉煌。”声音嘱咐“作为奖励世界的福利,你可以任意挑选顶替的人物。” “谁都可以?” “谁都可以,不同性别也没问题。” 李云泽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做变装大佬。 之后他问了一个思考许久的问题“我过去顶替的话,是整个人过去,还是魂穿?” “这个问题还用问?当然是你整个人过去,原目标人物消散由你替代。” 李云泽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忙了半天,最终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明白了,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始。” “没问题,想开始的时候直接呼唤一声就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泽在香格里拉酒店里轻松度假。 吃喝玩乐好不痛快,精神方面恢复的很快。 这天他在酒店的游泳池里游泳,有漂亮妹子主动上前搭讪。 看着妹子那明显动过刀的漂亮脸蛋,李云泽微笑拒绝。 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泡泡鱼发了信息。 “在哪?” 那边回复很快“在杭城。” “晚上一起吃个饭?”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李云泽都准备放弃了,终于是来了回复。 “好。” “穿古装。”李云泽特意叮嘱了一句“别化妆!” 具体吃过饭之后还有没有活动,那得看现场效果。 收起手机,李云泽招呼托尼“给我定机票,飞杭城,定饭店。” 傍晚时分,下了飞机的李云泽见到了前来接机的泡泡鱼。 一身红绸古装很是显眼,秀发用簪子盘起韵味十足。 不化妆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淡妆还能接受。 颜值方面来说,眼神明媚,肤凝似雪,真的是非常出色。 李云泽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旅行包,日用品能用得上了。 “大哥。”泡泡鱼迎上来,明媚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羞涩“我们坐地铁吧,出租车太贵。” “不用这么麻烦。”李云泽很是自然的拉起了妹子的手“有车接。” 出了机场,杭州香格里拉酒店的礼宾车,已然等候在这里。 “尊敬的贵宾,香格里拉酒店竭诚为您服务。”酒店派来的管家上前接过行李,打开了车门。 泡泡鱼抿了抿嘴,毫无疑问真是真大哥,不是花个几千块租个跑车去酒吧装哔骗妹子的那种。 一起在酒店餐厅里吃饭,没必要装哔,就是按照个人喜好点餐。 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李云泽点的是生猛海鲜,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因为他好这一口。 再开瓶香槟烘托气氛,甜丝丝的味道真不错。 酒足饭饱,李云泽试探着问“我房间里有大火箭,要不要去看看?” 妹子喝了酒,俏脸上满是红晕。 侧着头移开目光,近乎完美的侧颜让李云泽看的入神。 等了好一会,妹子抿着嘴角微微点头。 来到房间畅谈人生理想,李云泽拿出了扑克牌。 他要显建安风骨,学魏武挥鞭。 发牌的时候,李云泽有些惊讶“你是” 俏目含泪的妹子抿着嘴角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李云泽继续发牌,他只问了一句话“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墨墨~~~” 睡梦中醒来的李云泽,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 倒了杯水来到了诺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繁花似锦,车水马龙。 “重现贾家往日辉煌,单纯靠银子肯定不行,靠贾元春更不行。贾家是武勋,得打仗。” 在椅子上坐下“别家人肯定不行,只能是贾家子弟。那么多的废物,就没一个出彩的。” 红楼梦里的贾家男丁,那都是废物的代名词。 是连做纨绔子弟都不合格的那种。 “贾蓉?废物,开局就要干掉他爹,不行。” “贾宝玉?废物,用他的身份岂不是在侮辱我世祖大帝的威名,不行。” “贾琏?废物,他都有老婆了,不好娶钗黛。凤姐咳咳,仔细想想这个身份还不错。” “就是你了,琏二爷。”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醉入红楼 昨夜秋雨凉,今晨花飘香。 院落中的海棠树,纷纷扬扬的洒落花瓣雨,白里透粉。丝丝清香淡雅,飘散于院落之中。 东窗下,俏脸如粉,眉眼似画的平儿,手中绞着手绢面露焦急的站在廊下。 西屋里,丹凤眼,柳叶眉,粉面含春的凤姐儿,正在数落醒了酒的李云泽。 “人家娶新妇,倒是把你给乐的没边。巴巴的赶上去帮忙不说,还从我这儿拿银子请人吃酒。现在喝的五迷三道,还得我来给你醒酒” 牙尖嘴利啪啪啪,凤姐儿的口舌之利的确是名不虚传。 摇了摇头,李云泽眉头一皱“什么时候了?” ‘铛铛铛~~~’ 说话之间,房间内的挂式摆钟摆来摆去的开始报时。 “巳时四刻。”凤姐儿冷笑着将手中的醒酒汤递过来“我的爷,昨夜回来吐的到处都是,都把我给熏到平儿床上去了。早上过来见你跟没进气似的躺着,现在这是回魂了?” 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彻底清醒了的李云泽,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凤姐儿。 头戴攒珠髻,斜簪挂珠钗。项围缨络圈,裙系玫瑰珮。身穿大红袄,外罩银鼠褂。 天色丽质好颜色,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端端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系统的话没说错,他还真是懂我。’李云泽砸吧嘴,向着凤姐儿招手“过来。” 俏面微红的凤姐儿,抿着嘴角“身上都是味儿,还不快去洗洗。” 说罢转身向着外面嘱咐“平儿,给爷备下洗澡水。” 平儿清脆的回应“已经备下了。” 凤姐儿上前一步,拽着李云泽的衣袖“快去。” 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浑身舒坦。 就是没人在一旁服侍,感觉有些不习惯。 等他出来,凤姐儿已然等候在门外“西府的蓉哥儿早早的就派人来请你过去。昨夜才喝的烂醉,今日又来。总有一天你们得” “闭嘴。” 正在想事的李云泽眉头一皱,随口一句就让凤姐儿心中一颤。 下意识的想要发作,可目光对上李云泽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发火的话就不敢说出口。 那份气度,带着极为强烈的威压。 李云泽摆摆手,迈步走进了书房之中。 凤姐儿啧啧称奇“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爷居然进书房了?”23sk 来到书房的李云泽,直接在书柜上一本本的翻找。 他不是找什么孤本奇书,而是寻史书。 翻找了好一会,总算是找到了一本崭新的史书。 翻阅之后,李云泽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时间段。 历史的突变发生在正德十四年,这一年宁王朱宸濠起兵作乱,正德皇帝御驾亲征,却意外落水而死。随行的王阳明被追责罢免。 正德皇帝死因成迷,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宁王收买宫中之人下手。 皇帝死了,可却没有儿子继承。 再加上宁王声势越来越大,整个天下都是动荡不安,各路英雄豪杰也是乘势而起。 “大周太祖起于关中,得英雄豪杰相助,二十年间席卷天下。” “太祖在位二十七年,太宗在位一十九年,太上皇年幼登基,在位五十年,于十二年前禅位于今上。” 手中握书的李云泽,心中计算“正德十四年是1519年,加二十七,加十九,加五十,加十二嘿。” 最后算出来的结果,让李云泽哑然失笑“1627,大明世祖大帝登基的日子。” 放下史书,李云泽又去翻邸报。 贾家虽然没落,可毕竟还是勋贵之家,邸报还是有的,只不过没人会去看罢了。 邸报很多,李云泽认真翻阅。 果然不出所料,从太上皇时期开始,各地气候异常就已经愈发明显,江南河面结冰,粤地居然天降大雪。 大旱,暴雪,洪灾,台风循环不断。 邸报上各地上报受灾之事,数不胜数。越是年份靠近,灾害程度也就愈发严重,各地流寇也已然逐渐成势。 边疆也不太平,北地草原部落连年南下劫掠,南方土司作乱,东南沿海番鬼袭扰肆虐。 最让李云泽注意的是,辽地女真起势,接连击败大周兵马,已然成为心腹大患。 李云泽还待再看,书房们已然是被推开。 凤姐儿带着平儿走了进来,看到李云泽手中捧着邸报,未语先笑“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咱们爷真是在看书,莫不是想要去考个状元回来?” “这年头去科举,只能是死的快。” 大乱之兆已显,这个时候只有手握兵权才是硬道理。 科举?真中了进士被发去哪个县做县令,说不得就得喂了流寇。 “西府的蓉哥儿又派人来催了。”凤姐儿俏脸一寒“你若要去就速去,莫要烦人。” 李云泽沉吟片刻“西府的蓉哥儿要娶妻?” “这还真是喝酒喝傻了。”凤姐儿乐不可支“你这些时日里忙前忙后的,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原来如此。”李云泽颔首点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段是秦可卿嫁入西府之前。 十二金钗各个命运多舛,秦可卿尤为凄凉。 她嫁入宁国府,那就是跳进了火坑贼窝,被贾珍贾蓉父子俩给祸害惨了。 贾家危机初显,逐步收揽大权的皇帝正在想方设法的对付四王八公收回兵权,这种情况下想要复兴贾家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烂人在扯后腿。 李云泽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寒芒,他点点头起身就向外走去。 “奶奶。”平儿轻拽王熙凤衣袖“爷刚才的眼神好吓人。” “我见着了。”凤姐儿也是面露疑惑“醉了场酒,怎么感觉跟以前的混人不一样了?” 出了院子,贾蓉的小厮已然恭候多时。 “琏二爷,我们爷等着您了。” “走。” 走过南北宽夹道,从小过道入后楼,出门向西沿着街走就是宁国府。 会芳园内厢房,贾蓉早已摆下了酒宴,自斟自酌起来。 “链二叔。”见到李云泽进来,贾蓉急忙起身笑脸相迎“快入座。” “蓉哥儿。”看着眼前的眼前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李云泽也是暗自赞叹,这些勋贵之家一代代的娶美人改善基因,真是让人羡慕。 “昨夜大醉而归。”贾蓉笑呵呵的打趣“婶婶可曾怪罪?” “不提她。”李云泽摆摆手“你的婚事安排的如何。” “过几日就要去放定” 说话的功夫,房门外却是走入一人。 来人手拿折扇,肤色白净,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傲然之色。唯有双眼浑浊,眼袋泛黑,明显是酒色过度的模样。 “老二,你来了。”来人大刺刺的走过来,向着李云泽招呼一声,随即抬手拍了急忙起身的贾蓉一巴掌“整天就知道喝喝喝,自己的亲事一点都不知道去操办。” “爹,孩儿错了。”贾蓉当即行礼道歉,低眉顺眼的宛如奴仆。 来人自是现任宁国府之主,贾家的族长,继承宁国府爵位的贾珍。 大周朝的爵位也有世袭罔替的,北郡王水溶就是。 荣宁二府却没有这份待遇,宁国府的爵位到了贾珍这一代,已然是递减到了三等威烈将军的份上。 看着眼前消瘦的贾珍,李云泽微微一笑。 既看不到威,也看不到烈,这压根就是个酒色之徒。 “老二。”发了通威风的贾珍,坐下之后嘿嘿笑着说“我这儿媳妇,你是不知道啊” 说到这里,他又收声。 转首看着一旁侍立的贾蓉,直接抬腿踹了过去“还不速速倒酒。” 看着狼狈为贾珍倒酒的贾蓉,李云泽微微摇头。 就这种懦弱的性格,怎么可能护得住秦可卿。 “老二” “大哥,饮酒。”李云泽云淡风轻的与贾珍碰杯,心里却是破口大骂‘你踏马才是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你给我等着!’ “我那儿媳妇,国色天香。”几杯酒下肚,贾珍原形毕露,毫不避讳的当着贾蓉的面说秦可卿。 “待得他日入得府中,嘿嘿嘿~~~”说完还转首去看面色阵红阵白的贾蓉“你这什么脸色,可是有何不满?” “岂敢。”贾蓉连连赔笑“孩儿不敢,一切都听父亲的。” 一番宴饮下来,贾珍酩酊大醉,口中不断唤着美人美人~~~ 贾蓉无奈,只好着人去请尤氏来照顾。 “二叔,今日没法子了。”贾蓉向李云泽告罪“等过两日亲事说定,必当请二叔去园子里好生高乐一番。” 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示意呼呼大睡的贾珍“他说的那些话,你不在乎?” “嗨。”还未见过秦可卿的贾蓉,大大咧咧的摆手“多大点事,咱们爷们身边还能缺得了女子不成。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爹的。” 李云泽垂下眼睑,这对垃圾父子必须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笑容亲切的李云泽摆摆手,起身离开了会芳园。 打发了兴儿他们回去,李云泽背着手走在大街上。 大周朝的国都神京还是很热闹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道两侧的商铺也是鳞次栉比。 只是街角的乞丐,与外地涌来的难民,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表述着外面的情况没那么好。 “不能留在这儿。” 李云泽心头的思绪转动不停“留下来只能混吃等死,必须出去抓兵权。这乱世,手中无兵那就是待宰羔羊。” 转身看着身后的荣宁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在走之前,得先办了那对畜生!”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大周太祖起于关中,定鼎天下之后也定都于此。??? 神京长安城内坊市纵横,棋盘交错。 高大巍峨的城墙隔绝了外部的混乱与贫穷,内里却依旧是醉生梦死恍若身处太平盛世。 安兴坊外,一群短打装束的汉子,正在围殴一年轻人。 拳脚相加之下,年轻人已是被揍的趴在地上连声告饶。 一旁路过的李云泽,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迈步离开,他现在不想多管闲事。 “秦钟。”壮汉们退开,身着锦袍,容貌俊朗宛如小奶狗的年轻人上前,抬腿踩在了秦钟的肩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的招待可还满意?” 顿住了脚步的李云泽,抖了抖耳朵。 鼻青脸肿的秦钟低声哀求“梁公子,还请饶恕则个。” “饶你没问题,只要你懂事就行。别指望你爹能助你,不过区区工部营缮司郎中,算个屁啊。”俊美宛如小奶狗的梁公子,眼神却是极为恶心,看了看秦钟脸上的伤口,随即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身边狗腿子的脸上。 “狗东西们,谁让你们打脸的?” 狗腿子们自然是连声道饶。 “嘿嘿。”梁公子正待再与秦钟说话,却是见到站在身边的李云泽。 李云泽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梁公子虽然狂傲,可不是没脑子“你是何人?” “你不认识我?” “本公子为何要认识你。” “在下荣国府贾琏。”李云泽拱手“敢问兄台” 那梁公子明显一怔,随即整容敛色“在下梁怀仁,家父文华殿大学士梁二河。” 李云泽眼神微动“原来是梁阁老公子,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嘴里说着不敢,可梁怀仁的神色却是极为自得。 大周承明制,内阁大学士已是外廷之首。虽说文华殿大学士只是群辅,可那也是阁老不是。 当然,大周勋贵并未经历土木堡这样的惨剧,他们的实力地位声望都很强,等闲也不会有谁主动得罪。 毕竟勋贵们的爵位能一代代的传承,可这些靠读书科举上来的阁老们,在任的时候自然是大权在握,可致仕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一番没有营养的寒暄客套之后,梁怀义疑惑发问“敢问贾兄这是” “梁兄见谅。”李云泽示意低着头坐在地上的秦钟“秦家子乃贾府姻亲。” 那边年轻的秦钟终于是抬头看过来“琏二爷” 虽然年岁小,可秦钟也是个不安分的。 往日里也曾与贾蓉贾琏等纨绔厮混过,自然认得人。 那边张怀仁闻言,微微色变。 他本想可没想到这秦钟居然是贾府姻亲! 贾府虽已没落,可四王八公的名头却还在,诸勋贵也依旧是以他们为首。 他们掌控大半京营,在这神京城内,哪怕是今上也得给他们面子。 他爹梁二河虽说是内阁大学士,可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为他出头。 满心不甘的梁怀仁,重重的跺脚“既然贾兄说话了,那此事就此作罢!告辞!” 心头不满的梁怀仁转身就要走,可李云泽却是喊住了他。 “梁兄且慢。” 梁怀仁转身看过来,目光之中带着厉色。 若是李云泽想要为秦钟出头找茬,他也怡然不惧,他爹可是梁二河! “梁兄,相逢既是有缘。”李云泽拉起秦钟,热情的招呼“已是晌午饭时,在下做东,共酌几杯如何?” 他之所以如此热情,还真是因为梁怀仁的爹是梁二河。 梁阁老除了是文华殿大学士之外,还兼着兵部尚书。这是之前李云泽翻阅邸报的时候,得知的消息。 也就是本兵,大司马。 军力调动训练作战什么的,与兵部无关。 可兵部却掌管着武官选用及兵籍册。 李云泽想要外出掌兵权,这事就着落在这位梁公子身上了。 没想到李云泽如此热情,刚来神京没多久的梁公子,略作思索就应承了下来。 他爹刚入阁没多久,不懂内里事故的梁公子,天真的想着自己是帮老爹增强人脉,丝毫不知道皇帝的人与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们那是对头。 当然了,梁公子若是真有这种眼光,也不至于只是个纨绔。 酒楼内,李云泽与梁公子推杯换盏,很快就熟络起来。 “梁兄。”看着差不多已经到位的梁怀仁,李云泽微笑示意“愚兄想在军中谋个职位,还请梁兄在大司马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这个嘛”梁怀仁对这番套路早已经熟悉的很,很是自然的拿捏推脱。 “梁兄放心。”李云泽微笑颔首“愚兄本可荫官入仕,求大司马相助不过是寻个妥当的地方。此事若成,自然不会少了大司马的孝敬。至于梁兄这里,自当有一份心意送上。” 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直接就是塞入了梁怀仁的衣袖里“事成之后,必当重谢。” 听闻此言,梁怀仁熟练的将银票收好,轻轻松了口气。 凭空安排人的话,必然会被人寻到把柄,他爹正准备大展宏图,自然不会应承。 可李云泽这种本就能荫官入仕的,那就简单太多了。 “也罢。” 笑容可掬的梁怀仁端起了酒壶给李云泽斟酒“明日家父休沐,贾兄可来府上相聚。” 送别梁怀仁,看着远去的马车,李云泽微微顿了顿,轻声自语“贾珍父子的事儿,还得请梁兄父子多多相助才是。” 说罢转身看着一旁之前等候在酒楼门外,畏畏缩缩的俊少年“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秦钟连忙行礼“不敢叨扰琏二爷。” “看看你的脸。”李云泽失笑抬手点了点“我不去帮你说辞,回家当如何解释?” 秦钟郝然,只能是默默点头。 他爹老来得子虽然宠溺,可他家姐却是管教甚严。 若无琏二爷帮忙解释,这一身的伤势回家,必然要被叨叨许久。 “多谢琏二爷。” 秦业只是个工部营缮司的郎中,五品官在地方上自然是尊位的老爷,然而在这神京城内,毫无疑问的绿豆官儿。 营缮清吏司下分都司,营造,柜,砖木,杂,夫匠六科,每科设一郎中。 具体职责是负责建造宫苑官衙,城垣仓库,营房贡院,祠庙监牢等等。 这本是肥差,可惜地方上的大工程营建他们现在插不上手,而今上登基之后就再未营建过宫苑,就连日常维护也由内府接手。 至于官衙,这年头的官衙讲究越破越好,以显清廉。除非是真的垮了,否则是绝对不会修缮的。 还有陵寝什么的咳咳,太上皇都还在呢。 如此一来,这营缮司捞不到什么油水,他秦业自然也没有了大笔的进项。 结果就是,秦业为官多年,可却是住不起安兴坊这样位东而贵的大坊市,只能是在狭窄的安善坊内,置办了座院子安家。 秦钟快步上前拍门,很快一个灰袍老头就打开了院门。 “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琏二爷。”秦钟小声的说了句“这是桓叔,我爹的书童。” ‘嚯~~~’ 李云泽诧异的打量着秦桓,最起码也是五十岁起步,这也能叫书童啊? “桓叔,速速去禀报爹爹,荣国府琏二爷来了。” 秦桓看向李云泽,慌忙行礼,姿势上倒是非常熟练“见过琏二爷。” 恭恭敬敬的将李云泽请入院中,府上小厮仆妇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 “爹,爹~~~”秦业大大咧咧的跑进正厅呼喝“荣国府的琏二爷来了。” 不大会的功夫,穿着一身青袍的干瘦老头,拎着下摆快步而出。 人还未至,礼已先达。 “老夫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云泽现在没有官职爵位在身,自然不能称大人下官,以秦业的年纪来说,当然也不能喊二爷,那就只好叫公子了。 “秦大人客气了。”李云泽回礼“冒昧来访,还望大人恕罪。”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两人这才互相谦让着入了正厅。 分主客位落座,婢女上茶。 等到流程都走完了,李云泽这才放下茶碗言语起秦业之事。 话语之中当然多有维护之意,只说自己路见不平。 “都怪这逆子。”秦业心头一惊,叹气跺脚“若是因此恶了大司马,这可如何是好。” “秦大人无需责怪秦钟。”李云泽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挡住后面的屏风“此事与他无关,乃是那梁公子寻衅。既然我已接下此事,若是大司马有问罪之意,那我必当一肩担之!” 屏风后有倩影晃动,想来多半就是心疼弟弟的秦可卿在偷听。 李云泽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秦业也是万分感激,不过嘴上还是在客气“这如何使得” “哎~~~”摆摆手,李云泽又端起了茶碗“秦大人与贾家关系匪浅,某岂可坐视不理。大司马又如何,说不得秦大人日后还能掌工部为大司空。” 秦业下意识的笑了,这种梦想他自然是有的,只可惜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此事” “此事我来。”抿了口茶水,李云泽一脸的云淡风轻“明日我就去拜会大司马,大不了送他些许银两,了却这桩因果就是。” “如何敢使公子破费” “我见秦钟聪慧,日后必然大有出息。”随口说着不要钱的好听话,而且还是说给秦可卿听的“他的事儿,我帮定了。” 放下茶碗起身“秦大人,某先行告辞。等某明日带来好消息吧。” 说完拱手行礼,潇洒的转身离去。 第一次过来无须纠缠太多,留下印象就已足够。 屏风后环珮叮当,转过来一妙龄女子。 花容月貌,袅娜纤巧。冰肌玉骨,清丽无双。且自带一抹极致的风流气韵。 “姐。”秦钟唤了一声。 来人正是‘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银。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的秦可卿!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瑞珠,快快取些药来。” 看着鼻青脸肿的秦钟,秦可卿心疼不已“怎能下手如此之重,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唉~~~” 秦业也是心疼,可他性子软绵畏惧上官“必是他惹是生非,而且那可是大司马家的公子。” “那又如何。”哪怕是在生气,秦可卿的声音也是带着娇媚之意“没有王法了吗?” 秦业摆摆手,不想解释王法在大司马这种身份的人面前有什么用处。 他虽然不善钻营,可却是比秦可卿更懂什么叫做王法。 “链公子乃贾蓉叔叔,想必是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出手相助。”秦业转移话题,调节气氛“等你嫁入宁国府,他也是你的叔叔了。” 俏颊飞红的秦可卿垂下眼睑,轻声低语“叔叔啊~~~” 回到凤姐儿院子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李云泽打发兴儿,给大司马府上送去正式的拜帖。 理论上来说,拜帖是需要提前一段时日送过去的。只不过有了梁怀仁的拍胸脯,现在这就是个过场。 凤姐儿跟平儿都不在,应该是在荣禧堂里陪伴老太太刷存在感。 这个时代的大家族都是如此,权势财富都掌握在老人手中,一个孝道压下来,足以让人身败名裂的社死。 等到年轻人老了,也是自然而然的享受着这一套。 来到书房关好门窗,李云泽开启时空门回到现代世界。 从杭城回来已经好几天,前往红楼梦世界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很清楚进入红楼梦世界最需要准备的是什么,早早的定好了足足十吨工业白银存放在仓库里。 现代世界白银价格非常低廉,以公司的名义订购一吨价格也就是在三四百万左右。 红楼梦世界里承袭明制,一两换算过来就是373克。 十吨白银拉过去,那就是二十六万八千两的巨款。 白银的购买力其实很高,绝非简单的粮食价格换算所能显示。 两个世界的物资丰富程度上的差距足有千百倍,货币价值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有着超品国公身份的贾母,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才二十两而已。 “大司马。” 看着面前的银山,李云泽拿起一块敲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很是悦耳“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安排好分拣,回到红楼梦世界,叫来小厮去小厨房拿饭菜。 贾府有自己的大厨房,负责供应全府上下的伙食。 这种地方油水丰厚,这家的陪嫁,那家的丫鬟都在大厨房里捞油水。 伙食费是固定的,他们捞了油水,自然是有人吃不饱饭,吃不上好菜。 这种情况下,小厨房自然也就应运而生。 吃饱喝足,李云泽倒头就睡,明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迷糊之间,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睁开眼睛就见到了俏脸微红,醉眼迷离的王熙凤,捂着小嘴坐在一旁打酒嗝。 “这是喝了多少” 凤姐儿直接扑在身边,四仰八叉的捂着额头喊头疼。 那边平儿端着热水与毛巾过来,小声解释“南安王府老太妃来了,奶奶陪着多饮了几杯” “这叫几杯?”李云泽坐在床头看着醉态可掬的王熙凤,口鼻间充盈的都是酒味“你们女人喝酒也是挺猛的。” 有男人在的时候,女人喝酒大都是小口轻酌,还得遮住嘴。 没有男人的时候,女人聚在一起喝酒,那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绑着腿绑着头发的都有。 平儿服侍着王熙凤洗漱,她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冲,不大会的功夫,正房里已然满是酒气。 黑着脸的李云泽,非常干脆的起身去了外面的隔断躺下。 之前他还有着晚上深入照顾王熙凤一二的念头,可凤姐儿现在这个模样,别说是神仙妃子了,就算是女神仙,他也没了兴致。 过了好一会,收拾妥当的平儿怯生生的走过来“爷,你过去睡吧。” “不去。”闭着眼睛躺在人家床上的李云泽,瓮声瓮气“别烦我了,再啰嗦就拽你上来。” 平儿没办法,只得跺跺脚转身去陪王熙凤。 往日里贾琏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是陪王熙凤一起睡。 灭了灯躺下之前,平儿疑惑的看向李云泽那边。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爷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窗外天光放亮,屋外的婢女仆妇们已然起身忙碌。 照顾了王熙凤一晚上的平儿,打着哈欠起身。 刚起床就愣了神,往日里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爷,居然已经起身收拾了。 回过神来的平儿急忙上前,帮着李云泽整理衣物。 笑起来跟龙王似的,差点把嘴角勾到耳朵下边的李云泽,目光带火的盯着眼前的妹子。 大老爷们都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火气旺盛,床板都能凿穿了。 眼神很热,热的平儿不得不垂下眼睑。 期间虽然一言未发,可那氛围却是让平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整理妥当,等到李云泽迈步走出正房,平儿这才拍着心口重重松了口气。 “真是不一样了,不是以前那种想要吞了我,是说不上来,好威风好有压力的感觉嘶~~~爷,还没洗漱早饭” 迈步想要追出去的平儿,却是听到身后传来王熙凤的伸吟“水~~~” 来到院子里,李云泽招呼小厮来旺“去叫一批人跟我走。” 来旺心头吐槽‘早饭都不让吃就叫人干活’。 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好嘞,二爷。” 李云泽带着十几个贾府仆役出了府,过了荣宁街直奔早点铺子。 路过荣宁街的时候,李云泽仔细观察了下,不少人家也是早早的就开门忙碌一天的生计。 远房亲戚很多,也不都是废物。 缺的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军人物,能让人心悦诚服,将他们捏合在一起的领袖。 “荣宁二府的废物们指望不上,看看这些远房里有没有可造之材。” 复兴贾家的事儿,总不能他李云泽一个人从头打到尾,必然还是需要找人手帮衬。 两府之中那些锦衣玉食的废物们不需要去考虑,像是只懂吃胭脂的贾宝玉,那就是专门用来扯后腿的。 唯有荣宁街上这些生活水平不高的远房,才有可能出现些堪用之人。 生活环境造就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外放的时候就来发通告,愿意跟着去拿命搏出身的,就是可造之材。” 李云泽出手阔绰,早点铺子里十几个仆役胡吃海塞,各个都是吃到打饱嗝。 他们往日里在贾府都是吃大厨房的,也是被克扣最严重的一群人。 此时李云泽给他们一顿饱饭,立马就是连口夸赞。 吃饱喝足,李云泽起身带着他们去了永乐坊。 昨天离开秦家的时候,李云泽在这里寻租了一处破败院落。 来旺他们在外面等候,还以为这是二爷寻的外宅。 可等李云泽打开院门,让他们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八辆大车。 大车上堆着木箱,看着就很沉。 “都拉走,去日升昌银号。” 大车上装着三吨多近四吨的白银,总数是十万两。 李云泽要送到钱庄去换成银票。 两个人拉一辆装了几百公斤的大车,的确是有些吃力。 不过当李云泽许诺,今天每人发五两银子之后,来旺他们立马浑身都是力气。 天可怜见,老太太的月钱也才二十两而已。 李云泽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 也就是日升昌的总号就在神京城内,换做地方州府,这么一大笔银两的存取周转勘验必然是一件麻烦事。 好处也有,人家基本上不会过问来源与去向。 只看票据不问人。 拿到了厚厚一大摞,足足十万两的银票在手。与全程陪伴服侍周到的日升昌大掌柜告辞,李云泽看了眼天色,带着仆役们又去了酒楼吃午饭。 十万两银子的勘验工作,耗费了太长的时间,现在已然是午后时分。 吃过饭,李云泽并没有径直去梁阁老的府邸,而是坐在酒楼三楼的扶拦边,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皇宫。 来到皇宫门外,塞了银票托人帮忙约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 历朝历代都严厉禁制内廷结交外臣,只不过这种规定也是分时间分人。 夏守忠年岁不大,见面之时也是笑容满面。 只不过目光之中的轻蔑与不屑,却是逃不过李云泽的眼睛。 “见过夏公公。”李云泽含笑拱手“公公诸事繁忙,冒昧打扰。” “好说好说。”夏守忠乐呵呵的寒暄了两句,随即转向正题“不知公子找咱家何事?” 李云泽笑而不语,熟练的拿出一摞银票。 夏守忠立即有些领悟,但却只是矜持袖手,并没有马上就接下。 虽然没有不贪财的太监,可有些银两却是不能拿的。 “我家大姑娘久得公公照抚,些许心意乃是表达谢意。”将手中的银票塞进夏守忠的手里“公公千万不可客气。” 贾家最为对不起的,其实就是早年被送入宫中的贾元春。 男丁都是废物,唯有这位才是有些能耐。??? 只可惜贾家众人整日里只想着高乐,给予深宫之中的贾元春支持力度太少。 夏守忠松了口气,含笑点头接过了银票顺手翻看“这都是咱家应做之事,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这这太多了!” 五百两一张的日升昌银票,足足有十张之多。 他夏守忠可从没收过如此丰厚的孝敬。毕竟皇宫之中的太监老大,是那位内相戴权。 “公公为大周百姓服侍陛下劳苦功高,这是应该的。”明末世界里,被太监服侍许久的李云泽,很懂这些人的心理“在下还有事相求。” ‘哦,还要求办事。’ 安了些许心思的夏守忠,用力捏着银票,神色有些为难“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五千两银子的事儿,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得了,更加不知道敢不敢办。 笑而不语的李云泽,拿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家中些许土特产,还请公公代劳转交我家那大姑娘。” 夏守忠很清楚,仅仅只是转交东西的话,花费五千两那就是胡扯。 很明显,这五千两是贾家,又或者是眼前这位公子专门用来结交自己的。 回想起皇帝对勋贵们的态度,他有心拒绝。 可手却是不听使唤,熟练的将五千两银票收入袖口之中。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接过盒子,嘴巴也不听使唤的说着“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嘶~~~” 揭开盖子检验,内里全都是面额千两的日升昌银票,厚厚一摞足有数十张!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些许土特产,聊表寸心 “多少?” “回万岁,总计五万五千两。” 夏守忠恭恭敬敬的将李云泽给他的五千两银票,还有装着五万两银票的木盒,都放在了大周皇帝的书案上。 看着眼前厚厚的银票,皇帝沉默了片刻,眯起狭长的眼睛,随即冷然一笑“呵,贾家。” 大周朝现在是内忧外患,各地都在嗷嗷叫的要银子要粮食要物资。 身为一个想要有作为的皇帝,整日里早已经是为了银子愁白了头。 可贾家这种腐朽勋贵,却是为了宫中女子争宠,就能随手拿出数万两的巨资来! 这如何不让他气愤! 银子虽好,他也的确是缺钱,更加想要解决掉那些手握兵权的勋贵。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旦逼迫过盛,勋贵们撕破脸闹起来,必然会给大周朝致命一击。他们的手中可是有兵权的! 目光火热的看了会盒子里的银票,皇帝遗憾的合上盖子“送过去吧。” 虽然缺钱,可还不至于拿女人的娘家钱。 不过夏守忠收的钱 “万岁,奴婢的一切都是万岁的,这些孝敬都是万岁的。” 能够做到大内总管,夏守忠自然不会是个蠢货。银钱虽好,可跟皇恩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你这三瓜两枣的,朕岂会看得上。”话虽然不好听,可皇帝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是赞许这个奴才懂事。 “万岁富有四海,奴婢就是求万岁给奴婢一个孝敬的机会。” “哈哈~~~”一向严肃的皇帝也是被逗乐了“既然如此,那朕就收下你的孝敬了。” 说完伸手拿起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朕赏你的。” 夏守忠自然是满脸欣喜的上前接过谢恩。 “那个贾琏。”皇帝想了想“去查查。” “遵旨。” “还有。”皇帝沉吟片刻,再度看了眼装满银票的木盒“晚上招贾元春侍寝。” 离开皇宫的李云泽,再度回到了永乐坊。 还是那间破败的院落,来旺等人再度进去的时候,愕然发现院子里居然又停满了四辆装着木箱的大车。 “走。”李云泽拍拍手“去梁阁老家。” 梁二河的正式官职是文华殿大学士,掌兵部事。 大学士的名头不过五品官,可却是代表着尊贵的阁老身份。 后一个则是正二品的兵部尚书,掌管兵部一应事务。 通常情况下,内阁首辅兼领权势最大的吏部,也就是俗称的天官,或是大冢宰。 内阁次辅则是兼领非常重要的户部,也就是大司徒。 剩余各部,则是由群辅兼领。 这么做,是为了加强内阁作为外廷之首的权威,也是大头巾们不断蚀权的必然结果。 来到梁府大门前,梁怀仁已经在此等候。 “梁兄这是怎么了?”看着强做欢笑的梁怀仁,李云泽笑着上前打趣“莫不是大司马不愿见我?” 梁怀仁尴尬回礼“贾兄见谅,小弟把事儿办砸了。” 见到李云泽微微色变,梁怀仁急忙解释“昨夜小弟已将贾兄所托之事转告家父。谁知家父训斥了小弟,一口就回绝了。” 年轻人好面子,梁怀仁收了钱却没能办成事儿,自然是觉得丢脸。 背手而立的李云泽却并不着急,慢悠悠的问着“大司空这是见都不愿见?” “自然不会。”梁怀仁连忙解释“贾兄的拜帖都收了,岂可不见。” “走。” 李云泽笑着示意“且看为兄如何让大司空回心转意。” 回想起昨夜父亲所说,不得与勋贵结下因果的话语,梁怀仁很是好奇“贾兄如何说服家父?” “我有钞能力。” 他是客,却非贵客。 梁府这边自然不会开中门,只能是从侧门入内。 至于说那些大车,直接就是绕路去了后院。 梁府的院落不算很大,家中仆役也不算多。毕竟梁二河上来还没几年,比不得贾府这样的百年世家。 沿途观望打量,李云泽已然心中有数。 各处院落明显新近翻新过,入口大影壁更是全新雕刻。沿途仆役婢女,粗使丫鬟什么的质量也不差。 单单是目前见到的这些,已然是远超梁二河的俸禄范围。这还没提各处房内的摆设装饰。 心中有谱的李云泽,不厚道的笑了。 中堂正厅,留着山羊胡,面容不怒自威的梁二河已然等候于此。 梁二河是北直隶人,身材高大,性格上也是较为直接。 简单的寒暄之后,他干脆的开口“你若想荫官出仕,自去寻大明宫戴总管即可,龙禁尉里谋个名额,也花费不了多少。” 看着已然端起了茶碗饮茶的梁二河,李云泽并未顺势告辞,反倒是颔首赞许“大司马所言极是,龙禁尉那儿花个千八百两,的确能谋个位置。” 龙禁尉是一支特殊的大内侍卫,总额三百,全部由勋贵子弟组成。 只要能进入其中,皆是五品起步。是神京城内诸多勋贵子弟趋之若鹜的去处。 梁二河有些疑惑的看过来,自己都已经端茶了,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大司马。”李云泽缓缓起身“今日冒昧来访,为大司马准备了些许土特产,还望大司马笑纳。” 这种事情对于为官多年的梁二河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只是他已然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跟勋贵们有过多的瓜葛,所以不咸不淡的品茶“还是算了吧。” “大司马。”李云泽笑容更甚“土特产都已经送上门了,总得看看才是。” “也罢。” 梁二河不再推辞,缓缓颔首“那就看看。” 来到后院,见到那堆着木箱的四辆大车,梁二河顿住了脚步。 他的神色很是古怪,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期盼与不解。 李云泽也不废话,拿着钥匙跳上最近的大车,打开大木箱随即招呼来旺他们,奋力将木箱推倒。 ‘哗啦啦~~~’ 银光闪闪的银砖,翻滚着跌落一地。 见到这一幕,梁二河反倒是松了口气,果然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样。 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打开推倒,青砖地面上已然铺满了长条形的银砖。 “些许土特产,聊表寸心。”走到梁二河面前,李云泽表情生动“这里是五万两的土特产,事成之后还有五万两奉上。” 一旁的梁怀仁已然是看凸了眼,扑过来抓起两块银砖就直接开咬。 看着牙印再掂了掂之后,大喜过望的转身向着他老爹喊“是真的!” 如此丢人的举动,气的梁二河胡须都在颤抖。 自己一世精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沙雕儿子来,难不成 那边梁怀仁已经是兴奋的招呼仆役“快快快,都给搬到我房库,库房里去。” 没办法,他爹就在身后站着呢。 你要说万儿八千两的,不能说梁二河不看在眼里,可至少也不足以让他冒着皇帝不悦的风险为勋贵办事。 可此时五万两的考验不对,是十万两的考验,梁二河的腿也麻。 在这个时代里,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庞大的巨款。 穷疯了的皇帝,对贾元春的五万两都眼馋,不惜布施己身,更何况是家中用度明显超过俸禄的梁二河。 “贤侄。”之前还是气度威严的梁二河,此刻已然是一团和气“且来书房一叙。” “叨扰了。” 书房是男主人的禁地,家中人等基本上无人可入,来访宾客也必然是极为重要的知己贵客,才会请入书房谈事。 直到此时,李云泽在大司马的家中,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登堂入室。 落座之后,梁二河的面色一正“贤侄,你莫不是要谋宫中禁军的差遣?” 宫中禁军,也就是御林军,直属于皇帝的武装力量,甚至可以说能够决定皇帝的生死。 这支兵马由皇帝亲自统帅,内里掌管百人以上的军将,一个勋贵子弟都没有。 如果李云泽想的是这个,那他梁二河也只能是说声抱歉了。 李云泽很懂梁二河的意思,他缓缓摇头“当然不是。” 听闻此言,梁二河松了半口气。 之所以是半口气,那是因为下一个询问“莫不是想要谋京营的差遣?” 神京城最核心的皇宫,内里是归内府管辖的大内侍卫,外围是直属皇帝的御林军,城内则是五城兵马司维持治安,城墙上则是各处州府地方上来轮防的城防军驻守,在城外四面八方驻扎的,就是京营各部。 梁二河很清楚的知道,皇帝一直想要将京营的兵权从勋贵们手中收走。 李云泽花费如此庞大,自然不可能是求个小官。若是安插在京营之中为将,必然会引来皇帝震怒。 “也不是。” 直到此时,梁二河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他在稍作思索后忽然捻须大笑“贤侄,痛快说了吧,你所求何职?” 不是禁军也不是京营,那天下之大所有的武官调派都归兵部管辖,这批土特产他收定了! “我想去西南。”目光如炬的李云泽状若随意的出言“贵阳府领援兵营参将。” “你确定?”梁二河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莫不是说错了?” 此时大周朝四面八方都在打仗,西南爆发的土司叛乱,战火已经烧了好几年。 因为地处烟瘴之地,而且地形崎岖多山地,朝廷兵马损失惨重,各级将领也是死伤众多。 朝中文武都视西南之地为畏途,如遇蛇蝎避之不及。 驻守前线贵阳府的兵马多有出缺,可朝中却是无人敢去上任。 李云泽连连颔首“此事还望大司马多多相助。”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浩然正气常伴吾身 梁二河陷入了沉思。 从理论上来说,哪怕李云泽荫官入仕,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做参将,毕竟那可是三品大员。 可问题在于,贵阳府那边出缺众多,品级上合适的却无人愿去。 如若操作得当,舍得消耗人脉疏通,成事的机会还是有的。 非常有头脑,中进士之后二十多年就做到了内阁群辅的梁二河,开始认真的为李云泽进行谋划,考虑安排出路。 看着陷入沉思的梁二河,李云泽也不催促。 他起身在书柜前徘徊,寻了本技术类的画册慢慢翻阅。 过了许久,正当李云泽看到入神,努力学习新技术的时候,那边的梁二河抬手拍在了桌子上。 “贤侄。” 扫了眼李云泽手中自己最喜欢的一本芳图书,梁二河哈哈一笑“你若是想谋贵阳府参将,难度有些大。” 合上书,李云泽抬眼一扫“那我剩下的土特产可就不多了。” “这是实话。”梁二河非常诚恳“你若是袭了爵位,那便是为一镇节度也不是不行。然,现在说是蒙荫入仕,可最多只能为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领游兵营,属于救火的机动部队。 有编制所属的,通常都是正四品起步,上可至从三品。 而临时编制的,那却是连品级都没有。 毫无疑问,梁二河这是在打埋伏。若是李云泽什么都不懂,那事情就简单了。 “呵呵呵~~~” 李云泽笑了,目光玩味。 他在平行世界里可是做过皇帝的人,对梁二河摆弄的这一套非常了解。 大头巾们果然是坏得很,到处损人利己。他要是不懂这些,那可真的是要被坑。 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撂下话“贵阳府正职参将,十万两土特产。若是游击,那就只有五万两。” 若是换做文官,这种价格就是在扯淡。 可历朝历代,只要时间久了武将地位就会不断贬值,自然是要比文官便宜太多。 他将难题还给了梁二河,想要更多的土特产,那就拿出本事来办事。 发银子打发了来旺他们回府去,李云泽转身就去了安善坊的秦府。 秦可卿那边,他是一定要着帮忙拽出火海的。 “二公子。”专门请假在家等消息的秦业,将李云泽迎入正厅“不知犬子之事,大司马是何说辞?” “哎~~~” 接过茶水,看着满脸殷切之色的秦业,李云泽摇头叹气。 这操作真是让秦业傻了眼“莫不是大司马生气了?” “这个。”李云泽扫了眼屏风“恐怕秦钟要受苦头了。” 此言一出,屏风后的秦可卿再也安耐不住,转身走了出来。 李云泽第一眼看过去,对上就是那双妩媚似水的眼眸。 秦可卿之美,兼具黛钗。那是一种一眼看过去,就足以让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你怎么出来了。”见到秦可卿走出来,秦业大惊。 礼教之下,大家闺秀别说是抛头露面见外男了,就算是出门上香都得用轻纱围住。 哪怕秦家在神京城内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可该有的礼教还是要有的。 “爹爹饶恕则个。”秦可卿一开口,柔美的声线让李云泽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皮,端起了茶杯“事关钟弟,女儿心切。” 这个时代里,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有这份能力。 秦业只是五品郎中,而梁二河却是内阁阁老大司马,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真要是出手对付秦钟,他们家根本就护不住。 “见过叔叔。”秦可卿向着李云泽福身行礼。 按理说只是定亲,还不至于随贾蓉喊。只是秦可卿聪慧,用来拉近关系托请帮忙。 “好。” 李云泽正色而坐,一股浩然正气席卷全身。 “钟儿之事,还请叔叔援手相助。”秦可卿的美目之中浮起一抹水雾。 眼见美人伤心垂泪,李云泽心头暗自责怪自己。 ‘计划进展顺利,怎么能分心呢?以后我来护着她,绝对不让美人落泪呃,那啥的时候落泪别有一番风味?’ “此事无需多言。”就差在脸上刻上‘正气凛然’四个大字的李云泽,当即应允“侄儿媳妇放心,此事我必当出手解决。只是” 一个只是,就让秦可卿动容,神色紧张的看着李云泽,似是担忧他说出什么推脱之词。 “只是我已向朝廷请命,愿去西南平定土司之乱。就是担心时间不多,来不及解决。” 此话一出,秦业与秦可卿都是微微动容。 西南土司叛乱之事已经蔓延好几年了,邸报上常有某某病死,某员阵亡的消息传出。 满朝上下都避之犹如蛇蝎,可李云泽却是愿意主动过去,这份觉悟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既为勋贵,享百姓供养,自当为百姓做事。哪怕为此战死沙场,也不负先祖名望,百姓所托。” 话说的绝对漂亮,性格软的秦业已然是连连颔首,赞叹不已。 秦可卿这里更是美目之中神采连连“叔叔真乃大丈夫是也!” 英雄豪杰在这个时代的吸引力,堪比现代世界的明星效应。 看着眼前正气凛然的李云泽,再想想让瑞珠她们去打听贾蓉得来的纨绔消息,秦可卿俏脸一黯。 同为贾家子弟,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离开秦府的时候,李云泽轻笑了一声“一二三,一条鱼得有三种吃法。” 第二次来秦府进展更加顺利,秦可卿的出面更是意外之喜。尤其是在形象分上的塑造,堪称完美。 接下来,就该是推进关键环节的时候了。 看了眼远处天边最后一抹红彤彤的落霞余晖,李云泽动身返回荣宁街。 他先去了西府,径直去找贾珍。 不出意外的,贾珍在厢房内美滋滋的喝着酒。 “老二来啦,快坐下一起吃酒。” 贾珍的称呼让李云泽眉梢乱颤,收拾好心情在一旁坐下,与贾珍闲扯乱侃。 等到酒足饭饱,李云泽起身的时候说“明晚酉时,我在平康坊醉月楼请大哥吃酒。” “哦?” 贾珍惊喜,连忙询问“几楼?” “当然是五楼。” 醉月楼那儿是一座五层高的建筑,每层的消费水平与服务质量,都是一层一个台阶的提升。 能到最高层的五楼吃酒,那就是面子和身份的象征,整个神京城内的权贵们,都是趋之若鹜。 “哈哈哈~~~”贾珍大喜过望“老二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沙雕。”离开西府,已经大致探查出贾珍酒量的李云泽,长长的舒了口气“明天之后,你就再也喊不了老二了。” 回到凤姐儿的院子里,李云泽唤来长随兴儿,嘱咐他去一趟大司马家的府邸,给梁怀仁送上请帖,请他明天晚上戌时至醉月楼五层宴饮。 来到正房门口,站在门外迎接的平儿,俏脸古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 “爷。”平儿抿嘴笑“奶奶在等你呢。” 李云泽也没多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果然,穿着对襟袄裙的王熙凤,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回来了?” “嗯。” 李云泽随口应了一句就往正房走,王熙凤见状干脆起身,上来就扯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问你话。” 顿住脚步,李云泽转首屏眉“何事?” 原本气势汹汹的王熙凤,被他一个眼神的看的居然有些心悸。 不过等到回过神来,却是更加恼怒“来旺说,你今个儿弄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来旺他们回来之后,自然是要吹今天的事儿。毕竟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很是自然的,这些吹嘘被女眷听到,来旺媳妇立马找到王熙凤打报告。 叫来来旺等人再三确认之后,王熙凤气不打一处来。 首先是李云泽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大一笔的银两,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么多的银子居然没给她! 晚饭之后也没服侍老太太,推脱身体不适直接回来,就是在等李云泽讨要说法。 “嘴倒是挺快。”李云泽皱眉“是又如何?” “真,真的有?”声音清脆的王熙凤,俏脸都白了“你个没良心的,有银子不知道往家里拿” ‘哗啦~~~’ 李云泽抽出一摞银票,直接塞进了王熙凤的手里,也将她剩下的话全都塞了回去。 看着手中好几张或是五百或是一千的银票,王熙凤的丹凤眼都看直了。 天可怜见,荣国府的收入那是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辽地的庄子被女真给占了之后,年入更是越来越少,一年到头撑死也就万余两。 这么一大家子的嚼用开销,人情世故。还有这么多败家的爷们,真是让管家的王熙凤为了银钱操碎了心。 可李云泽伸手就是几千两的银票,真的是一下子就把凤姐儿给塞蒙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李云泽早已经入了正房躺下睡觉去了。 快速将手中银票收起来,王熙凤转身向着门口嘱咐“平儿进来守着,谁也别进来。” “知道了,奶奶。” 王熙凤那俏丽的丹凤眼闪过一抹异色,迈步走进了正房。 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推背对着自己的李云泽“哪来的银子?” 闭着眼睛的李云泽,随口胡扯“路上捡的。” “呵。”王熙凤咬着碎银牙冷笑“你莫不是在户部的银库里捡的?” “你说是就是了。” 如此敷衍的态度,真是把王熙凤给气的心口起伏,高起高落。 这种时候,身为女人的王熙凤当即拿出了折腾手段,各种闹腾。 李云泽被闹的烦躁,干脆起身“你想要什么?已经给你了。” “我还要!” “呵~~~” 看着眼前凤眼柳眉,肤白若雪的王熙凤,李云泽伸手拽下了她秀发上的金簪。 如云秀发,瀑布似的洒落下来。 “想要银子?”李云泽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先考考你对乐器音律的了解程度。考的好,要多少有多少。” 不大会的功夫,坐在床边的李云泽仰头叹息“银票有的是,就看你对乐器音律的造诣有多深了。” 王熙凤这里,忙着摆弄乐器熟悉音律吞吞吐吐有口难言。 睡在外间隔断上的平儿,埋首被褥之中抗拒着魔音入脑,不自觉的开始勾芡。 一夜春雨至,平儿羞俏颜。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珍大哥,你死的好惨呐~~~ 深秋时节,天色早暗。 时不过酉,天边已然是挂上了红彤彤的火烧云。 夕阳西下,为大地铺上今日最后一层光亮。 平康坊内车水马龙,神京城内诸多权贵大家,勋贵子弟们呼朋唤友的向着这边聚集。 无论城外的世界如何风起云涌,这里的生活依旧是纸醉金迷。 李云泽与贾珍同车来到了最为热闹,最为繁华的醉月楼。 高达五层,八角形的醉月楼,外壁上挂满了鲜红的灯笼,点燃之后红红火火很是炫目。 下了马车,贾珍笑的眼都见不着了“老二,今天可得让你破费了。” “些许散碎银两罢了。” 两人仆役没资格进去,随着马车去了后院休息。 正门的知客热情恭迎两人入内,张口就是大爷,二爷。很明显以往都是这儿的常客。 贾珍很是大气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银子,份量估摸得有二两重,直接就打赏过去。 毫无疑问,知客的殷勤立马上火,比服侍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还要热忱周到。 走入一楼,入目所见中间是直通顶层,足有八九丈高的中空大厅,四周则是环形走廊与包厢。 在一楼的正中位置,是一座用来表演歌舞的舞台。 四周满是油灯蜡烛,还借用了诸多玻璃进行聚光,让整座醉月楼都显得很是敞亮。 虽然仅仅只是酉时,可楼内已然是人声鼎沸,游客如织。 “珍大爷,链二爷。” 穿着红缎对襟袄,环佩叮当,年约三旬的美貌掌柜含笑上前“我说今儿怎么喜鹊叫唤了一天,原来是二位爷要来。四楼涧泉阁已经为二位备下了。” 不愧是做迎来送往生意的,就是会说话。 “不去四楼。”李云泽连连摇头“我们去五楼。” “二位爷,真是不巧。”掌柜笑容更甚“五楼都被定走了。” 李云泽也不废话,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扫了眼银票上那一百两的面额,掌柜极为熟练的迅速收好“瞧我这糊涂劲,五楼那儿还有一间空着,刚才怎么没想起来。” 醉月楼的五层早已经打出了名气,手里当然会有备用房间捏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营销手段,李云泽熟悉的很。 沿着楼梯一路环形向上,来到五楼一间题字‘观澜阁’的包厢,掌柜的笑语嫣然“二位爷想听哪位姑娘的曲儿?” 字写的好看,明显是名家手笔。 贾珍正待说话,李云泽却是出言阻止“先上酒菜,我与兄长有事商议。” 分别落座,面露不满之色的贾珍甩开扇子“来这儿就是高乐,有什么事儿不能回家去说。” “府中耳目众多,事关银钱当然是要小心谨慎。” 一个银钱词,就让贾珍瞬间变了脸色,他探头靠了过来“哪来的银钱?” “此事不急。” 李云泽笑呵呵的摆手“先吃酒。” 酒菜奉上,心急如焚的贾珍,迫不及待的再问。 而李云泽就是推脱,只是劝酒布菜。 宁国府的收入,其实还比不上荣国府。而他贾珍又是个挥霍无度的,对于银钱的渴望自然是非常强烈。 毕竟像是贾宝玉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奇葩,的的确确是非常罕见。 等到贾珍快要安奈不住的时候,李云泽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大哥可知,北地大旱?” “这有什么。”贾珍不耐烦的摇着扇子“这天下闹灾荒的地方多了去了,与我等何干。” “可不仅仅是北直隶。”李云泽压低了声音“关外也是大旱,而且更加严重。” 贾珍很是不解“老二,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关外鞑虏缺粮,我近日寻得了门路,可往关外运粮。” “老二,这可是杀头的罪啊。”贾珍听的面色发白“还会连累贾府的。” “知道关外开价几何?”慢悠悠的端起酒杯,李云泽不禁笑了笑“每石二两四钱。” ‘嘶~~~’ 听到这个价格,贾珍的眼睛都红了。 虽然大周朝灾荒不断,粮价也是年年上涨。可江南两湖之地的粮价,也就是几百文而已。 饮了口酒水,李云泽继续下饵“我搭上了大司马家公子的线,他们家动用长江水师的船只走海路运粮去辽地。只要有一船到岸,那就是几千两的收入。” 这纯粹就是在欺负贾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兵部管着长江水师将佐们的升迁与兵册没错,可绝对不可能随意调动他们出航,更别说是出海了。 想要调动船只擅离防区,还要渡海去给辽地运粮。这上上下下的关节疏通,需要庞大的人脉与资金。哪怕是内阁首辅都不见得能够做到。 有点脑子可却毫无为官经验的贾珍,却是觉得若是有大司马出面,长江水师当然是要乖乖听话。 他的兴致当即就被撩拨了起来,毕竟是一个极度贪婪之人。 拿银钱做诱饵,想不上当都不行。 “我今日约了梁公子相聚,等下他来了咱们一起商议入股之事。”笑容和善的李云泽,拍了拍贾珍的肩膀,神色真诚“有银钱能赚,当然是要拉大哥一起了。” “好兄弟。”贾珍感动不已,当即露出本色“我那有几个丫鬟不错,事成之后你带走就是。” 李云泽微笑摇头“只是那梁公子伪善,当面提及必然假装退却。大哥需得拉住他说些好话,方才可得入股成事。” 本就是个贪婪而又胆大妄为之人,加上有了几份醉意的贾珍,压根就没去仔细思索内里的关节,欢喜的脸皮都红润起来。 他连连点头“那帮读书人都是假模假样,这些事儿我懂。老二,你是个有本事的人。等赚到了音银两,大哥自有好处给你。” “闲话不说,吃酒。” 闲聊胡扯,李云泽控制着时间,戌时之前给贾珍灌到了九分醉意。 梁怀仁过来的时候,贾珍已经是醉的开始说胡话。 “梁兄。” “贾兄。” 家中收了李云泽好几车土特产的梁怀仁,见面之后那叫一个热情。 不过见到贾珍的时候,却是面露疑惑“这位是” “宁国府珍大哥。”李云泽叹了口气“听闻我与梁兄相识,非得闹着要与梁兄一会,说是要与大司马做大生意,也不知道是要做甚。” 梁怀仁想当然的认为贾珍也是想送土特产,然后谋个好位置。 他笑吟吟的坐下“原来是威烈将军当面,失礼了。” “珍大哥。”李云泽笑呵呵的招呼“这位就是大司马公子,你想做什么大生意,与他明说就是。” 只剩一分清醒的贾珍,用力晃了晃脑袋,伸手抓住了梁怀仁的手“梁公子,本将军愿与大司马合作,一起运粮去辽地贩卖。” 此话一出,观澜阁内一片寂静。 梁怀仁笑容凝固,他是真没想到这贾珍居然是想要拖着他们家一起去死?! “你在胡说个甚!”梁怀仁心头大怒,直接甩手起身就要离开。 一旁的李云泽上前,在贾珍耳畔低语“快追上去,求他给你一个入股生意赚大钱的机会。” 已然是醉意上头,五迷三道的贾珍,踉跄着起身追过去。 来到门外走廊上,直接拽住了梁怀仁的锦袍嚷嚷“梁公子,本将军愿意出银钱” “莫要胡言。”梁怀仁气急败坏,用力挣脱。 “装什么清高。”贾珍与其纠缠“你家能赚银子,我为何赚不得。” 梁怀仁大怒,直接一拳砸在了贾珍的脸上。 本就是人渣的贾珍,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扑过去扭打起来。 整个醉月楼都是中空的环形结构,五层这里诸多包厢都是纷纷探出头来,观望着这边的打斗。 看到有仆役赶过来,李云泽当即上前高呼“莫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冲过去看似想要劝架,可却是抓住机会,手肘隐晦的怼了下梁怀仁。 后背受力的梁怀仁下意识的往前一扑,直接把身前的贾珍给推翻过了围栏上。 若是神志清醒,身体状态良好,大概率还能稳的住。 可贾珍不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时还处于九分醉的迷糊阶段,哪里还能控制的住。 只听他拽着一声凄厉的长叫,手舞足蹈的从五楼摔落下去。 ‘嘭!’ 一声重响,贾珍径直摔在了一楼正中位置的舞台上。 四周那些奏乐的乐工们,真的是被吓到魂飞魄散。 神容悲愤的李云泽冲到栏杆旁边张望,等他看清楚贾珍身下不断涌出鲜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转头向着一旁已经傻眼了的梁怀仁怒吼“事情不成那就算了,为何要杀人灭口!” 梁怀仁并非是什么没见过血的雏鸟,他在家乡的时候横行乡里,自然也曾指使奴仆打杀过忤逆自己的乡民。 可贾珍却不是什么乡民,那是堂堂宁国承爵人,正儿八经的朝廷威烈将军。 杀勋贵这种事,那可是要直达天听的大事! 他已经是被吓坏了,急忙抓住李云泽的手腕,声音颤抖“贾兄,我不是故意的。” 甩开梁怀仁的手,李云泽转首呵斥看傻眼了的醉月楼仆役们“速速报官,去请巡城御史来。” 顿了顿,他加上一句“摔下去的可是宁国府威烈将军,你们承担不起!” 无论是万年县还是京兆府,遇到这种事情都不敢管。 想要闹大,不给梁二河反应的机会,快速定性,还得找巡城御史。这些巡城御史想要上位,全靠弹劾大人物极其子弟。 “梁怀仁!” 仆役们急匆匆的下楼之后,李云泽当即转身怒喝“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梁怀仁已经吓傻了,只知道不停的说冤枉,自己不是故意的。 四周那么多人,都是听在了耳中。 李云泽一直都在指责梁怀仁,给他戴帽子。压根就没下去看看贾珍是否还有救的动作。 看热闹的人群,仿佛也是忘记了这一点。 哪怕贾珍一时之间没摔死,拖的时间久了也是必死无疑。 事实也是如此,他是真正流尽鲜血,吃尽痛楚而死。 一直等到巡城御史急匆匆的赶过来,眼睛放光的询问记录,亲耳听到林怀仁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推贾珍下楼,带着嫌犯与证人下楼去往万年县的时候,李云泽这才急匆匆的跳上舞台。 呼吸,脉搏,心跳。 确认人渣珍的的确确是死透了之后,暗自松了口气的李云泽,这才沾着口水抹眼角嚎啕“珍大哥,你死的好惨呐~~~”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这个人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第二天一早,巡城御史的折子就递到了皇帝的案头。 得问此事的皇帝大怒,当即下旨着有司详查。 与此同时,李云泽却是在万年县后衙的一间厢房内,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贤侄。”坐在他对面的梁二河,咬牙开口“我那逆子之事,还请贤侄出手相助。” 昨天晚上梁二河得到了消息,当时气的就恨不得打死梁怀仁那个败家子。 可没办法,他为官忙碌,多年来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得不救啊。 比起废材一般什么都不懂的梁怀仁,梁二河在气恼之后迅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现场唯一的一个证人! 若是李云泽一口咬死,说梁怀仁是故意推贾珍下楼,那就成了铁案。 可若是李云泽说两人是醉酒之后起了争执,纠缠之间出了误会,那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半夜就赶到了万年县想要周旋,可惜李云泽也很清楚这一点,压根就不见他。而且还有巡城御史牢牢看管住了梁怀仁,不给他见外人的机会。 等到早上巡城御史拿着证据奔赴皇城,梁二河这才有机会请李云泽帮忙。 “那可是我的好大哥。”面露悲愤之色的李云泽,吸溜了口茶水“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枉死。” 端坐不动的梁二河,努力控制着情绪“贤侄,有件事情正要与你讲。贵阳府参将出缺,朝中无人愿去。贤侄主动请缨,帝心甚慰。此事可成啊。” “大司马不知道他是我兄弟吗?”这几日的谋划已然到收获果实阶段的李云泽,笑容愈发亲切“我怎能为区区前程,就让我那好大哥枉死呢。” “贤侄。”梁二河的额头上微微沁汗,他用力咬着牙“前日你送入府中的土特产,老夫吃不习惯,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梁二河的心头都在滴血。 耗费了人脉帮李云泽疏通关节,可最后自己却是一文钱都没能捞到,岂能不心痛。 然而,吃完那头吃这头的李云泽,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早就说过,他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着急上火的梁二河,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贤侄若有所需,但请直言。” “大司马你误会了,这个人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李云泽终于是放下了茶碗,神色认真的“得加钱。” 梁二河猛然一拍扶手,径直站了起来。 自己消耗人脉帮他办事,没收他钱不说,还得倒贴?!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今天他梁二河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直到此时,梁二河才算是真正看懂了眼前的年轻人。 这踏马的哪里是什么脑残纨绔,分明就是个狡诈的狐狸! 没的说,自己这次是真的被坑了。 看着一脸幡然醒悟之色的梁二河,李云泽抖了抖衣衫下摆翘起了腿。 他忙碌了几天,安排好了吃完东家吃西家的事儿,现在就是收获的时节。 “梁大人,我这人很有原则的。”李云泽好整以暇的开口“我送了大人多少土特产,大人加倍送回来就是。大家有来有往,方便日后相处不是。” 梁怀仁沉默许久,最终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好。” “麻烦大司马写份手书。除此之外,还要请大司马帮忙办件事情。” 从万年县出来的时候,王熙凤带着平儿已然等候在外。 “你可算是出来了。”王熙凤匆匆上前“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说来也是,贾家的族长,宁国府的承爵人死了,又岂能不乱。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 “还有什么事比这事儿更着急。”王熙凤急的跺脚“老太太她们都等着你呢。” “官面上的事,妇道人家懂什么。”李云泽摆摆手,从兴儿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办完事了我自回去。” 贾珍这头吃完了,梁二河这头也吃完了。 可还有一头仅仅只是张开了嘴,还没来得及吃下去。 安善坊秦府。 今日秦业上值,已经去了工部衙门。出来接待他的是秦钟与秦可卿。 神色凝重的李云泽,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此言一出,这姐弟俩顿时色变。 “昨夜我找了珍大哥出面,一起在醉月楼宴请那梁怀仁,想要说和化解恩怨。”李云泽演技在线,摇头叹息“未曾想,那梁怀仁居然丧心病狂如斯,居然将珍大哥从楼上给推了下去。” 秦可卿姐弟俩是真的惊到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惨烈如斯。 “那,那珍老爷” 李云泽遗憾回应“珍大哥,不幸离世了。” 屋内一片寂静,姐弟俩都在消化这惊天的消息。 沉默许久,秦钟突然开口“那梁怀仁要服罪吧?如此一来,我家岂不是无事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急忙呵斥“岂能如此说话!” 扫了一眼兴奋的秦钟,李云泽心头冷笑‘这小子,没人性呐。’ “事情只会更糟。”李云泽直接兜头一盆凉水泼过去“梁怀仁是要服罪,可他爹只会更加生气。到时候大司马不好再寻贾府之事,这股火气该往哪儿撒?” 姐弟俩的脸色,又白了。 这还用问,大司马的火气肯定是宣泄在他们秦家的头上。 “不必太过担心!” 不等秦可卿开口,李云泽蹙眉相对“此事我一肩扛之!无论大司马有何打压,我来就是。” “叔叔啊~~~” 秦可卿感动不已,直感觉李云泽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好人,真正的英雄豪杰人物。 “这样。”李云泽起身“最近府上忙碌,得过几日我与秦世伯一起去大司马府上,彻底了断此事。” 李云泽回到荣宁街的时候,这里已然是拉起了白幡,挂上了白灯笼。 只不过沿途所见之人,没几个面露悲凄之色。 毕竟贾珍这些年真没做过什么好事,欺压族人的事儿倒是做过不少。 他死了这事儿,高兴的人更多。 李云泽还是没能回到府里,因为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被内府与三司的人给请走了。 作为唯一的证人,他的证词直接关系到如何定性。 刑部大堂上,李云泽再度见到了梁怀仁。 仅仅只是一夜的功夫,曾经意气风发,在老家横行无忌的梁公子,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见到李云泽,他的眼泪当即淌了下来“贾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帮帮我啊。” 刑部正印大司寇咳嗽一声“不得喧哗。” 梁二河可没闲着,该走的关系都走过了,同为内阁群辅的大司寇,自然也不例外。 梁怀仁这种公然拉拢证人的事儿,仅仅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就带过了。 给梁公子送去一个安心的笑容,李云泽随即拱手“见过大司寇,大棘丞,总宪大人,王爷。” 三司大佬都在,刑部正印,大理寺丞,督察院左都御史。 至于王爷,则是管内府大臣,大名鼎鼎的忠顺王。 因为贾珍是勋贵,勋贵归内府管辖,所以他也出面了。 至于说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大佬,纯粹是因为消息传开之后,以四王八公十二侯为首的勋贵们趁势闹腾了起来。 皇帝打压勋贵的心思虽然隐秘,可勋贵们又不全都是沙雕,自然也是能察觉到。 梁二河是皇帝新近提拔起来的心腹大臣,有了这么个打击皇帝心腹的机会,勋贵们当然不会放过。 实际上以北郡王水溶为首的诸多勋贵,之前就在荣国府里等着贾琏,准备嘱咐他彻底咬死此事。 李云泽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忠顺王的身上。 这位在红楼梦的正文里从未出场过,可却是贾家垮塌的重要推手。 当然了,李云泽不在乎这些,真正让他关注忠顺王的,是这家伙居然对林妹妹怀有不该有的心思。 穿越红楼梦,呵护林妹妹那是必然的事儿。 眼前这个丹凤眼狭长,皮肤白皙却胖的跟头猪似的忠顺王,居然敢打林妹妹的主意。 李云泽的心中,很是自然是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他。 感受着李云泽的目光,神情慵懒的忠顺王抬了抬眼皮“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王爷,莫非今日会审的是贾某?” 捏着鼻烟壶的忠顺王,手指猛然一紧。 “王爷。”大司寇拱手“还是先问事吧。” 说白了,贾珍死了这个事儿,对于皇帝来说那是好事儿。 三司大佬与忠顺王,那都是皇帝的人,他们的本心就是想要保下梁怀仁,不给勋贵们借机发飙的机会。 深深的看了眼李云泽,忠顺王哼了一声,移开目光。 该谈的事情,之前都已经谈妥当了。 此时所谓的过堂审问,其实就是走个流程过场罢了。除了哭泣的梁怀仁,其他人全都心中有数。 古代断案,证人证词与口供,被视为最重要的证据。 现在李云泽改口说是醉酒之后互相争斗之时误伤,梁二河也不会傻到大喊‘我就是想弄死他’,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简单了。 最终给梁怀仁定了个斗殴伤人,处罚则是杖一百,流放一千五百里,徒三年的罪责。 杖一百就是个笑话,刑部用杖的都是真正的老手,哪怕表面上看打的要命,可实际上屁事没有。 流放地是东边,一千五百里的话,从神京过去差不多到他梁怀仁的老家了。 徒的时限则是最短的三年,基本上就等于是让其回老家修养三年。 看似严惩,实际上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还有梁二河,落了个管家不严,罚思过的毛毛雨。 从这方面来说,除了勋贵与贾家之外,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 此案迅速完结,文书送到皇帝那儿用印之后,就将成定案。 “贾兄。”梁怀仁感激涕零“等小弟回来,一定大摆宴席,感谢贾兄救命之恩。” 他之前在长安县大牢被巡城御史看管,之后又转到了刑部大牢,一直都没见到他老子,还把李云泽当做是好人呢。 “梁兄。”李云泽似笑非笑的拍了怕他的肩膀“流放的路上,可得当心有仇家索命呐。” 离开刑部,李云泽径直去了永乐坊的破败院落。 梁家的仆役们,已经将之前他送过去的土特产,全都给送了回来。 梁府大管家,还送上了厚厚一大摞总额五万两的银票。 至于梁二河的手书,那自然是要等参将的差遣落实了之后再还回去。 忙完了这些,李云泽终于是动身返回荣国府。 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大群人都在等着他呢。 正文 第七十章 你回不来了~~~ 李云泽还是第一次从正门进入荣国府。 王熙凤的院落在后面,以往他进进出出都是走的后门。 荣国府的大门面阔三间,通体朱红大色。上挂‘敕造荣国府’的匾额。 正常情况下,除了皇帝亲自前来,又或者是接圣旨,正门是绝对不会开的。 进出的话,得走东西角门。 整个府邸分中,东,西三路,每一路都是五进四合院。 院内富丽堂皇,轩昂壮丽。雕梁画栋,建筑雄伟。佳木成荫,花草遍地。 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各处院落,都是极为出色。 一路走来李云泽看的颔首点头,这荣国府的确是不错,只是还比不上江南园林。 来到荣禧堂,进入堂屋抬头迎面先看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字‘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 堂屋内两排黄花梨木椅子上,已然坐满了人。 除了高坐的贾母之外,就是贾政贾赦这等贾府头面人物,还有就是京中来访勋贵。 见过礼,那边忠靖侯史鼎就阴阳怪气的斜眼扫过来“琏二,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咱们从上午等到现在,灌了一肚子茶水了。” 右手第一位的北郡王水溶,笑吟吟的摆手示意“无需如此,琏兄弟必然是有要事处置。” 水溶的心思很简单,这是一个打击皇帝威信的好机会。 而李云泽,就是这次行事的关键所在。 堂内除了贾母,还有服侍贾母的鸳鸯之外,再无一个女子。 不过再往后的屏风那边,身影绰绰,不时传来环佩声响,很明显都躲那儿听消息。 这也是贾母带头,弄出来的老贾家的老传统了。 换做贾源贾演,乃至于贾代善时期,谁敢? 左手边第一位的贾赦,目光不善的瞪着李云泽“听闻你弄到了一大笔银子?还不快快交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神态各异。 勋贵们面露轻视之色,大家伙在这里谈正事,你这家伙居然只想着银子,真是羞与尔等为伍。 贾母也是面色难看的很,眼睛里只有银子的大儿子,可算是把贾家的脸面给丢在了众勋贵的脚底下。 “你闭嘴!”贾母怒目呵斥,一句话就让贾赦成了唯唯诺诺的鹌鹑。 呵斥了丢人现眼的玩意,贾母转首看向李云泽“说说看,家中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你是忙个什么事儿。” “忙着要银子。”李云泽随口回应。 “什么银子?” “梁怀仁退了一万两银子的本金。” “你究竟是在说甚?”贾母表示自己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银子,什么本金的。” 环顾四周找了张椅子坐下,接着端起了茶碗喝上一口。之后李云泽才慢悠悠的开口“老实说了吧,这次的事情只能是这样算了。” ‘啪!’ 早就看李云泽不顺眼的史鼎,用力一拍扶手“你这说什么糊话!珍兄弟可是把命都给丢了,你居然说算了” “这是为了西府的爵位!” 眼看着众人要发飙,李云泽一句话就让他们安静下来。 对于勋贵们来说,再无什么能比祖宗传下来的爵位更加重要了。 “珍大哥暗地里跟大司马做生意,你们知道是什么生意吗?”好整以暇的李云泽,编故事编的跟真的似的“他们往辽地运粮啊!” 辽地为女真所占,卖粮食过去,别说是爵位了,整个家族都得陪着下去载歌载舞。 众人神色精彩而又古怪,仿佛是在听天书。 “昨夜珍大哥说是有好生意要照顾我,就请我去了醉月楼,见了那位梁怀仁。” “谁知他们说的居然是往辽地卖粮如此大凶险之事,之后还因为分钱不均,珍大哥指责梁家吞了款子就闹腾起来,这才有了之后争执之下摔下楼之事。” 李云泽轻叹口气“我之所以现在才回来,一是因为三司叫过去作证,二是去见了大司马,拿回珍大哥之前投进去的本钱。” “这事儿正要是捅了出去,宁府的爵位肯定没了。” 这番故事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有剧情,有波澜。咋听进去,非常之合理。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去找梁怀仁父子对质,询问有没有这回事儿。 勋贵们面面相觑,原本想要逼迫李云泽咬死梁怀仁,进而打击梁二河的计划,没办法再进行了。 按照李云泽的说辞,逼他咬死梁怀仁,那就是逼着人家把事情都抖出来,拖着贾家一起下水。 事关爵位,什么样的关系都没用。 总不能为了对付梁二河,让贾家把西府的爵位给丢了吧。 想明白了这些的水溶,当即起身向着贾母行礼“此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小王先行告退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去抓梁二河往辽地运粮的把柄,这可比梁怀仁的事情严重的多,也有用的多。 甚至于,水溶心头还有些后悔,早知道那贾珍如此大胆,就应该早早将其拉入核心之中才是,真是可惜了。 等到勋贵们告辞离开,这边贾赦却是疑惑不解“那大侄子,居然有如此胆气做这等生意?” 垂下眼睑的李云泽拨弄着茶碗盖‘你的胆子可比贾珍大得多,敢往关外走私兵器甲胄。’ “怎会是这样。”贾母捂着额头连声叹气,随即正色嘱咐“谁都不许说出去!” ‘说出去也没事,反正谁也查不到证据,因为原本就没有。’ 李云泽起身,扫了眼那边的屏风“我先去把银两送还给蓉哥儿。” 贾赦有心阻拦,可贾母当面他实在是不敢。只能是祈祷李云泽别那么傻,真把所有银子都给出去,怎么也得给他留一半。 来到宁国府,这里已然是连哭丧的人都给安排好了。 一路上府中上下,真没见到几个悲容凄哭的,要说真正伤心的,估摸着只有尤氏了。 贾蓉居然没在堂中守灵,遍寻不获一路来到会芳园,这才于厢房之中找到了正在哼着小曲饮着酒的贾蓉。 见到李云泽进来,贾蓉大惊失色。 慌忙将手中的酒杯扔掉,手忙脚乱的将孝白戴在头上。 “别装了。”李云泽迈步走到贾蓉身边,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 “珍大哥尸骨未寒,你却在这儿饮酒作乐,你还是人吗!” 面对李云泽义正严词的训斥,贾蓉干脆跪下抱腿“二叔,是我错了,还请二叔饶恕则个。” 在礼教时代里,贾蓉的所作所为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一个不孝的帽子压过去,立马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抬腿踹开,李云泽坐下拿起了酒壶“你也是心大,不知道在外面放个小厮望风?” “啊?”发了会呆的贾蓉,很快就醒悟过来。 他急忙取来一个新酒杯,放在李云泽的面前,接过酒壶斟酒“二叔” 端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的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讨好之色的贾蓉“你想不想继承宁国爵位?” 这话把贾蓉给说楞了“二叔,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这宁国的爵位自然是我来继承才是。” “嘿。”李云泽睥睨一瞥“珍大哥可不只有儿子,他还有老子呢。玄真观那位,可还在呢。若是他出面,自然是指谁承爵就是谁。” 听闻这话,贾蓉如遭雷击。 贾珍的父亲是贾敬,曾经考中过进士,却一心喜修道,在都外玄真观修炼。 平日里自然是对俗世不闻不问,可现在宁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还真的是修了绝情道不成。 以贾敬的身份来说,那还真是他点谁就是谁。 “二叔”容貌俊美的贾蓉,空有好看的皮囊,内里却是个十足的草包。焦急的哀求“还请二叔指点迷津。” 他也不想想贾敬就他这么一个孙子,怎么可能把爵位给别人。 “此事到也不难。”一口抽干杯中酒的李云泽,笑吟吟的指点“你只要展现出你的孝道就行。” 急忙再度为李云泽斟酒的贾蓉,还是疑惑不解“如何展现?” “珍大哥乃是被那梁怀仁所害,难道这事儿就没个说法?别人可以当做不知道,可你是珍大哥之子,岂能没有表示。” 李云泽非常自然的给贾蓉挖坑“你只要当众宣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绝对不会饶过那梁怀仁就行。” “二叔。”贾蓉满脸为难“那梁怀仁乃是大司马之子,我” 看着贾蓉如此窝囊的样子,李云泽心头鄙夷,不过脸上却是笑容更盛“只是说说而已,表明态度即可。难道你还真能拿出一万两银子去取那梁怀仁性命不成。只要如此,这般这般” “是,是。二叔所言甚是,请酒。” 隔日,诸多亲朋好友宗族中人来到宁国府吊唁,就连在那在玄真观修炼的贾敬,得到消息都回来了。 扮演孝子的贾蓉,接到了李云泽的眼色。 再看看诸多围着贾敬转悠的族人,贾蓉一咬牙一跺脚,干脆的爬了起来。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他当众大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贾蓉立誓必除那梁怀仁为父报仇!天下豪杰愿有为贾蓉报仇者,愿以白银万两相赠!”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三司会审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众人都知道那梁怀仁仅仅是判了流放三年而已。 现在贾蓉来上这么一出,众人纷纷赞赏,表示他贾蓉还真是贾珍的好儿子。 就连穿着道袍的贾敬,也是微笑着颔首捋须。 一片喧哗之中,面带笑容的李云泽缓缓退了出去。 回到现代世界香格里拉酒店的套房内,李云泽喊来了管家托尼。 “我想学动力滑翔伞,帮我找俱乐部还有最好的教练。” “如您所愿,李先生。” 在现代世界里,李云泽花费三天的时间学会了动力滑翔伞,并且购买了两套装备。 回到红楼梦世界,李云泽动身去了城门外为梁怀仁送行。 被打了一百杖的梁怀仁,活蹦乱跳的与一众酒肉朋友们告别,还信誓旦旦的表示,等自己回来之后一定要请大家好生高乐。 看着在衙役与梁家仆役陪同下,逐渐远去的梁怀仁。 李云泽轻声低语“好兄弟你想多了,你回不来了。” 当天夜里,永乐坊的百姓们都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嗡嗡~~~’声响。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报仇不隔夜 驾驶着动力伞的李云泽,借助着皎洁的月光,轻轻松松越过高大巍峨的城墙,向着灞桥方向飞去。 梁怀仁这边出城,晚上必然在灞桥驿休息。 降落在附近秋收后的田地里,李云泽开启时空门将东西都扔到那边的仓库之中。  整理好装备,身上背着一把复合弓,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灞桥驿。 作为潼关方向入长安城的最后一处驿站,灞桥驿这里通常都是客满,很是热闹。 正当李云泽准备翻墙过去的时候,却是意外的见到梁怀仁带着几个仆役,骑着马奔向不远处的村落。 “淦!” 遇到突发状况的李云泽,匆忙追了上去。 好在距离不算远,没花费太久的功夫就赶了过来。 几匹马拴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外,里面传来了压抑着的哭泣与尖叫声响。 眉头一紧,李云泽当即纵身翻上了墙头。 一个梁府家丁守在院子里,正在嘿嘿怪笑着往门内张望。 ‘噗!’ 一只利箭呼啸而来,直接从后脖射穿了他的喉咙。 一身灰色夜行装束的李云泽,快步上前来到了门外,透过缝隙向内观望。 三个梁府仆役举着火把,正在殴打一乡民。而梁怀仁,却是在一旁怪笑着撕扯一年轻女子衣裳。 毫无疑问,心头憋火的梁怀仁,出了神京就化身祸害。 李云泽也不废话,张弓搭箭一箭就射穿了个背对自己的仆役脖子。 他在明末世界里,最大的收获就是练就了出色的骑术,以及一手精湛的射术。 这东西讲究熟能生巧,天天练习之下,几年的功夫下来自然很出色。 看到同伴倒地,剩下的两个仆役愣了神,随即又是一枚利箭过来,再度放倒一人。 最后一个仆役终于回了魂,一声凄厉的尖叫只发出了一半,就被射穿嘴巴的利箭塞了回去。 那边恼怒的梁怀仁转首看过来“叫什么啊~~~” ‘噗!’ 本是射向他脖子的利箭,因为其转身而射入了肩膀之中。 吃痛的梁怀仁扑倒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淌而下。 他的惨叫声惊天动地,附近不少人家已然有了动静。 李云泽这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撞开房门冲入其中。 反手抽出一支利箭,大步上前用膝盖压在梁怀仁的后背上。 “饶,饶命” ‘噗!’ 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李云泽,手起箭落直接刺穿了梁怀仁的脖子。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半盏茶的功夫已然全部了结。 梁怀仁一死,李云泽编织的故事,算是彻底没了人证。当事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全都挂了。 乡民夫妇瑟瑟发抖的看着一身灰衣蒙着面的李云泽。 李云泽也没搭理他们,收回羽箭之后拿出了喷桶,就着地上火把的亮光,在人家的墙壁上涂鸦。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本是准备喷在驿站房间里的,没想到梁怀仁胆大包天的出来犯事,那就只能是委屈乡民的房子了。 收拾好东西,李云泽转身就走。 来到院子里,一个加速冲刺跃上墙头,翻身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四周的乡民们,已然汇集起来开始拍门叫嚷。 飞回神京城内的李云泽,换好衣服,将东西全都送回到现代世界的仓库里。 在身上洒了些许酒水,直接回了王熙凤的院落。 “又出去鬼混。”嗅到李云泽身上的酒味,王熙凤俏目含煞。 “不用你管。”挥挥手,李云泽径直去了正房躺下。 追过来的王熙凤,伸手推着他的后背“公公那边叫你过去。” “别理他。” 这话说的王熙凤微微愣神,往日里二爷可是最怕贾赦的,今个儿怎么如此硬气? “你真把那一万两银子还给蓉哥儿了?” 翻过身来的李云泽盯着她“你怎么知道,老太太说了不许外传。” “嘁~~~” 王熙凤樱桃小口一撇“你们老爷们说事的时候,我跟妹子们就在屏风后面听着。” 嘿,贾家可真是烂纸糊的灯笼,四面漏风啊。 王熙凤俯身凑了过来,俏脸飞红“我还想要银子。” “嘿。”李云泽目光睥睨“确定是银子?” 外面的平儿,抿着嘴角悄悄将门窗关好。躺回到隔断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漫漫长夜,真是难以忍耐啊。 因为勾芡过度而一脸慵懒之色的王熙凤,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 海棠春睡的王熙凤打了个哈欠,正要招呼平儿进来洗漱的时候,平儿已经推开们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王熙凤取笑“你这蹄子,慌个甚。” “奶奶,出事了。”平儿一脸惊慌“西府的蓉大爷被抓走了!” “什么?”王熙凤楞了神“谁抓的,为什么抓的?” “是刑部的人抓走的,听说是梁阁老的儿子,就是害死了珍大爷的那个梁怀仁,昨天晚上死在灞桥驿了。” 此时的李云泽,正带着秦业于梁二河家里做客。 “大司马。”李云泽微笑拱手“梁世兄与秦钟之事,就此放下恩怨如何?秦家愿意赔些银两。” “哼。” 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挂了的梁二河,正在配合李云泽演戏,他抬眼冷笑“我儿子都流放了,秦钟还能继续待在神京城里享福。不如我给你们些许银两,把秦钟也给流放如何。” “大司马这是不讲道理了。” “就是不讲又如何。” 胆小怕事的秦业有些瑟瑟然,当着内阁阁老的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别说是谈判了。 李云泽深吸口气,隐晦的给梁二河使了个眼色“大司马意欲如何,还请明言。” 梁二河重重的哼了一声,伸手端起了茶杯。 “想要老夫息怒也简单,老夫与那贾蓉有仇,你秦家只要废除与贾家的婚事,那秦钟之事就此作罢。如若不然,老夫动不了贾家,还对付不了你秦家不成。” ‘啪!’ 李云泽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起身呵斥“大司马太过分了!你等着吧,咱们的事没完!” 拽着懵懵懂懂的秦业离开,还没出院门就见有快马来报。 “昨夜亥时,贵府公子梁怀仁,于灞桥驿被害身死!” 低下头的李云泽,强忍着笑意拽着秦业就向外跑。 等出了梁府大门,李云泽唉声叹气“这次可真是麻烦大了。” 秦业只觉得一头雾水,到现在都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贤侄,我之前听到,那梁公子被害了?” “正是因为梁公子被害,所以才有大麻烦。”李云泽摇头叹气“大司马只有这一个儿子,此番必然要报复。此事必然是我那大侄儿所为,大司马奈何不了贾家,可世伯乃是大侄儿的姻亲” 这番话说的秦业已经开始发抖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办法了。” 李云泽颔首点头,神色认真“世伯,秦家不可参和进梁家与贾家之间,不如就听大司马之意,尽快与蓉哥儿断了婚约。唯有如此,方能保全秦钟性命!” 秦可卿是养女,秦钟那是老来得子的亲儿子。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里,秦业如何选择自然是不言而喻。 送懵懵懂懂的秦业回秦府之后,李云泽没有进去。 退婚这种事情,他还是别参和的为好,不然以后接手的时候不太好说话。 这段时日的谋划,大体上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收获果实。 最近这段时日内,神京城内可谓的大瓜不断。 已然没落了的贾府,与内阁梁阁老家的恩怨,真的是让旁观者们看的津津有味。 先是贾家族长贾珍,被梁阁老的儿子给弄死。 跟着是贾珍的儿子贾蓉,扬言报仇。 紧接着就是梁阁老的儿子梁怀仁,就在流放的途中被干掉了。 这还真是报仇不隔夜。 众人纷纷赞叹贾蓉,真乃大孝子也。 再有就是贾蓉被抓,却喊冤枉说不是自己害的梁怀仁。 相比这些,秦家与贾家悔婚之事那就不值一提了。 一心只想高乐的贾家众人,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可真是让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宁国府那边只有贾敬能说得上话,可他一心修道压根办不了事儿。 荣国府这边更可笑,有心无力贾赦,有力无心贾政。 让他们去打官司走门路搞疏通,皇宫里找人帮忙,外廷这边拉拢勋贵摇旗呐喊,安排人手没有证据创造证据,有证据毁灭证据什么的,那可就真的是太为难胖虎了。 别说做了,他们甚至就连想都想不到。 唯一能够想到,也能够做到的李云泽,则是直接压根不理。 本就是他安排的局,岂会自己扯自己的后腿。 这些时日里,李云泽整天往秦府跑,表面上是为了秦钟之事,暗地里却是在宽慰秦可卿。 要知道在礼教时代里,被男方退婚那就已经是丢尽颜面了,而现在女方在男方出事的时候主动退婚,更是会被戳脊梁骨,骂到无法出门的程度,绝对的社死。 退婚流小说里的那些妹子还能潇潇洒洒过日子,真是让人感觉神剧无所不能。 可没办法,秦可卿是养女,而秦钟却是老来得子,秦业没得选。 秦可卿也没得选,她想保护弟弟,只能是牺牲自己的名声,为此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个时候李云泽的嘘寒问暖,雪中送炭所能起到的效果,自然是大为不同。 渐渐的,秦家人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心怀愧疚的秦业对此选择了默许,因为秦可卿的名声已经因为退婚之事彻底败坏。 能够有个还不错的归宿,比什么都强。 至于秦可卿,李云泽每天过来她都会出面接待,就已经是无声的回应了。 皇宫,御书房。 “梁二河,你老实告诉朕,是否真的做过往辽地卖粮之事。” 目光阴沉的皇帝,冷冷的盯着跪在下边的梁二河。 “万岁。”梁二河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摘下官帽放在一旁,最后才拱手说“若是臣做过此事,那就请万岁将臣千刀万剐!” 皇帝还是相信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大臣的,因为他安排在梁府的秘谍人员,从未有过相关方面的报告。 只是京中有关此事的流言四起,让他不得不关注。 御书房内沉默了许久,皇帝终于开口。 “起来吧。” “谢万岁。” “别急着谢。”皇帝拿出一份奏章,直接仍在了梁二河的面前。 “给朕说说,这贾琏实授贵阳府参将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万岁。” 捡起奏章的梁二河丝毫不乱“西南前线战局糜烂,军中将士多有损伤。驻贵阳府各级军将出缺甚多,可京中却无一人愿往。” 依旧沉着脸的皇帝喝问“京中无人,那地方上的军将呢。” “万岁。”梁二河苦笑一声“如今国朝多方用兵,为了应付西南土司,东南番鬼,北地鞑虏。各地能用之兵,可用之将早已经抽调一空。就这贵阳府参将,最近两年内已然是出缺了三次。” 顿了顿,他继续回禀“各地贼寇蜂起,地方上剩下的兵将弹压已然艰难,哪里还能调的动。” 梁二河说的是实情,皇帝也是清楚的很。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深恨勋贵们的原因所在。 大周朝已经是内忧外患,到处都需要用兵。 可全天下最大的一支机动兵力,京营十二团营却是因为勋贵们的把持而按兵不动。 勋贵们的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护卫神京。 皇帝对此嗤之以鼻,真要是有敌军杀到神京城下,还护卫个屁。 这样的勋贵,皇帝当然是想要干掉他们,夺回兵权。 见到皇帝的面色逐渐缓和,梁二河暗自松了半口气“万岁,贾琏主动求去前线为万岁效力,这是好事啊。” “如何个好法。” “他可是贾代善的嫡长孙,贾家在京营之中的影响力之强,世人皆知。” 世袭的京营节度使,当然影响力强了。 “若是万岁能够笼络此人” 说到这里,皇帝已经明白了“若是能将其收拢麾下,自然也就分化了诸勋贵,让他们反目成仇。若是贾琏堪用,以后安排入京营,就可慢慢调动京营兵马。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是个办法。” 梁二河再度松了半口气,他为了帮李云泽求职,真的是绞尽了脑汁。 然而皇帝的疑心依旧存在“可那贾琏不过一纨绔,虽说有报效之心,可若是无能可不行。” “此事简单。” 梁二河笑呵呵的给李云泽下了个套“万岁可出题考其兵法,再让其展现骑射本事就是。” “若是堪用那就用,若是不堪用,那就临增一游兵营,让其送至贵阳府再回来就是。” 有编制的游兵营游击将军有品级,没有编制的游击将军什么都没有,随时都能被裁撤掉。 沉吟片刻,皇帝缓缓颔首“可。” 说完此事,向来都是冷脸的皇帝,也难得的关怀了下大臣“你儿子的事情,莫要太过伤心。” “谢万岁。”梁二河的情绪来的极快,神容悲苦还落下了两滴眼泪“臣,臣” 悲苦肯定是有的,可毕竟只是练废了的大号而已。 他梁二河不过五十出头,再生就是了。 皇恩浩荡,手中权势才是他最关注的。 “爱卿节哀。”最近小金库丰厚了不少的皇帝,招呼夏守忠“赐梁卿五百两以做丧葬吊唁,再命有司严格追查此案!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 “臣,谢万岁~~~” 长随兴儿急匆匆的找过来的时候,李云泽正在秦府花园与秦可卿对弈。 “不应该啊。” 看着自己被围死吃掉的长龙,李云泽挠头不已“我的棋艺不该如此之差才对。” 他以往在明末世界的时候,跟妹子们下棋从来就没有输过。妹子们总是险之又险的输给他几个子。 怎么到了跟秦可卿对弈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赢过不说,每次都是被杀的大败。 疑惑片刻,李云泽恍然点头“明白了,是你的棋艺太高。” 秦可卿掩嘴轻笑,利落的收拾棋子。 兴儿小心的靠过来“二爷,兵部给府上行文,说是请二爷过去。” 李云泽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梁二河的事情办妥了。 秦可卿俏脸微微一黯“公子自去,公务要紧。” “人活一世多不容易,别那么闷闷不乐。”起身的李云泽灌着毒鸡汤“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外面的风雨有我为你遮挡。笑一个。” 媚眼轻抬的秦可卿,向着他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离开秦府,背手前行的李云泽询问兴儿“我的行踪,没人知道吧。” “二爷,我谁都没敢说。” 李云泽侧头看着兴儿,目光睥睨“若是哪天泄露行踪,就把你送去挖煤。” 兴儿欲哭无泪,美人那儿就是遮风挡雨,我这儿就是去挖煤 李云泽干脆就没回荣国府,直接上马去了兵部。 再次见到梁二河的时候,这位大司马端坐上首气渊如岳。 “本官举荐,内府复核,兵部武选清吏司鳞选。现有荣国公长房长孙名贾琏者,蒙荫入仕!”威风十足的梁二河示意郎中“现场勘合兵法。” 武选司郎中拿着试卷递给李云泽,有文书为他搬来了案几马扎。 “我最讨厌考试。”李云泽嘀咕一声,坐下拿起毛笔开始写试卷。 这些东西他熟悉的很,明末世界里都接触见识过,而且也不是什么多高深莫测的题目。 无外乎一些排兵布阵,安营扎寨的事宜罢了。 做完试卷当场上交,武选司的人当场审核,最终给了个良的评分,也就是合格。 梁二河的目光略显惊异,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下一场,测骑射。” 他认真的盯着李云泽,想要看到这小子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毕竟像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别说是骑射了,估摸着连弓箭都没摸过。 然后,梁二河眼睁睁的看着李云泽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枚扳指戴在大拇指上。 心头猛然‘咯噔’一声‘怎么可能?’ 考场就在兵部的小广场上,竖立起来了十个靶子。 武选司郎中高呼“时限一炷香,十中七为良。” 香炉里的香被点燃,有人为他牵来了马,送上了弓箭。 李云泽没急着上马开射,而是先站在原地拉动弓弦试力,并一一检查了十支羽箭。 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梁二河微微动容“不可能的,一定是在装模作样。” 骑射比步射更难,是检验武艺成色的最佳方式。 检查完毕,李云泽轻拍了几下马儿的大脖子,随即熟练的翻身上马。 纯用双腿控马,转了几圈开始加速冲入小广场。 如此精湛的骑术,让不少看热闹的兵部官吏连连点头。 绕着小广场跑了一圈,李云泽张弓搭箭。 ‘哚!’ 第一箭就精确命中了红心范围。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响,而梁二河却是猛然起身,看着李云泽那矫健的身影,喃喃自语“失算了。” 他本想给李云泽下套,坑他一把为自己出气。 毕竟被李云泽耍了这么久,还被坑了五万两银子,怎么也得找回场子来。 可事情却是出乎意料,他是真没想到,李云泽不但懂兵法,而且是真的精通骑射。 十箭射出,命中八处红心。 一手挽弓,一手拽着缰绳缓缓降速,李云泽自言“一段时间没练,有些生疏了。” 他在明末世界的时候,并非是把时间精力都用在了床榻上,坚持锻炼的骑术与箭术,果然是有用。 顺利通过武选司的考核,职方司开具告身文书交给了梁二河。 这个时候梁二河也没办法,只能是在告身文书上附属用印。 接下来再交给皇帝批复用印,发还兵部走完流程,就可以发放委任状将印牙旗走马上任去了。 “大司马。”李云泽上前拱手“多谢举荐。” 梁二河面色不变,却也是从容相对“好说,好说。去了贵阳府,当用心为朝廷效力,为万岁分忧。” 说完该说的话,他压低了声音“那份手书” “等领到了告身文书委任状,到了贵阳府上任,自然会有人将手书送达府上。” 小样,早放防着你呢! 李云泽回到荣国府的时候,整个府邸早已经传遍了。 荣国府大总管赖大,在荣国府大门外神容古怪的上前为李云泽牵马“二爷,老夫人等着您呢。” “嗯。” 李云泽应了一声,下马迈步走入角门。 他从未想过,要留在这里跟那些后宅妇人们玩宫心计。 大老爷们整天在后宅算计来算计去的,有个屁的意思。 大好男儿志在四方,身逢乱世当策马横行天下,这才是李云泽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贾府这些人,除了贾珍父子要干掉之外,其他人李云泽基本上都是选择了无视。 他堂堂世祖大帝,总不能整天跟大宝脸去争风吃醋吧。 来到荣禧堂,一大家子人都在这儿。 这次没有了外客,在贾府之中顶了大半边天的一众女眷们,也是纷纷出现在了这儿。 贾赦的媳妇邢夫人,贾珍的媳妇王夫人,还有王熙凤都在。 而贾母的身边,则是围着一群小丫头,外加一个大宝脸。  毫无疑问,这就是红楼梦的主角天团,贾宝玉,林黛玉以及迎,探,惜三春。 来了这么久,李云泽还是第一次见到林黛玉。 一身淡青罗裙,瓜子脸,一双烟眉之下,眼眸明亮宛如秋水。 虽说现在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可那眉眼之间却是已然初显绝代之姿。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李云泽怔了一怔,轻叹一声‘值了。’ 能来一趟红楼梦世界,能见到林妹妹,已然是值了。 接下来,就该是想办法超值。 虽说年岁不大,可林黛玉却是敏感的很,这一点从她初来贾府,饮茶的时候别人端茶她才跟着端就能看得出来。 李云泽虽然掩饰的好,可她还是能够察觉到。 不明所以,却有些奇怪,不由得移开目光。 整理好心情的李云泽,上前向贾母行礼。 “这都是怎么了。”贾母唉声叹气“怎么府中现在尽是事儿,为何兵部说要征召你入仕?” “事虽多,却分好坏。” 李云泽神色如常“能重现贾家往昔辉煌,必然是好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感谢打死也不说的贾蓉送上的助攻 众人惊异,往日里在长辈面前唯唯诺诺的琏二,这是怎么了。 “如今天下纷乱,正是吾辈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李云泽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贾母“继续守着庄子想要高乐,也要看梁二河这等人是否愿意。” 这话一出,顿时堵住了欲言的贾赦等人。 他们又是一等将军,又是工部员外郎的,忙碌了这么久也没见能为贾珍报仇雪恨。 最后还是血气方刚的贾蓉,一怒之下为父报仇,真是大快人心。 “时代变了,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手中有权有势!”要说经历过明末世界之后,带给李云泽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必然是自信。 这番话铿锵有力,配上他那自信的神容,让不少人都是暗自点头,金鸳鸯更是美目之中水光流转,不停的看过来。 “说的好听。”重重哼了一声的贾赦,放下手中的茶碗看过来“你以为在兵部混个职务就能有权有势了?还不是要花钱!说,珍哥儿那一万两银子哪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在打那一万两的主意。 堂上众人,听闻此言都是面露古怪之色。 “自然是给了蓉哥儿。”李云泽叹气“听闻这几日多有江湖豪杰上门讨要那万两赏银,估摸着蓉哥儿已然是付钱了。” 贾珍贾蓉父子俩,真是被李云泽给坑的不要不要的。 老子背着一个私卖粮食的罪名不敢声张报仇,儿子不但背上了买凶的名声,甚至还没来由的按上了一万两的债。 也就是他现在被关起来待查,这要是在西府里,估计连门都出不去。 “蓉哥儿一直喊冤。”贾政面露疑惑之色“他坚称不是他干的。” “当然不能承认了。” 李云泽不为所动,感慨而言“虽说是为父报仇,可真要是承认了,爵位可就承不上了。必然是打死也不说。” 众人纷纷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对于勋贵们来说,再没什么能比爵位更加重要的了。 憋了好一会的王熙凤,终于是把话题给带了回来“还没说你要出仕在哪,可是京营哪个团营之中?” 两代皇帝花费多少精力,好不容易才把贾家世袭的京营节度使给拿走,怎么可能安排贾家人再入京营之中。 ‘头发长,粮仓大,果然是没见识。’ “应该是吧。”李云泽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已然是被最近这段时日里的诸多事情,搞到心力交瘁的贾母,实在是不想再谈什么正事。 “想要有出息是好事,不过得量力而行,不可得罪人。”贾母哀叹一声“还有蓉哥儿,你们也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才是。”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应声称是。 环佩叮当声中,贾母带着她的眼珠子们回去高乐去了。 其他人,纷纷做鸟兽散。 “老爷。”回到自己院中,王夫人服侍贾政更衣“我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贾政喜好清谈,对俗事没什么兴趣。这些时日为了西府奔波,已然是烦躁的很。 “琏哥儿那边,吞吞吐吐的感觉没把话说完。” “哼。”贾政坐下,神色不渝“琏哥儿有上进心,这是好事情。总比那个不成器的强!前几日又把教书的夫子给气走!” 一听贾政呵斥贾宝玉,王夫人急忙收起了心思,赶忙宽慰劝说,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她是不想让贾琏有出息的,因为在她看来,荣国府的一切都该是她儿子贾宝玉的。 过了些时日,贾蓉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 他一直喊冤,而且身份不一般没办法用刑逼供,实在是找不到证据,最终只能是把他给放了出来。 虽说抓到了不少跑到宁国府自称是干掉梁二河,要求支付万两赏银的江湖中人,可严审之下一个都不是,都是来混银子的。 梁怀仁之死,最终成为了一桩悬案。 可哪怕如此,贾蓉也依旧是背着嫌疑,宁国府的承爵之事,也被无限期的拖延下来。 贾珍只有贾蓉这一个儿子,贾敬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当然不可能让别人来继承爵位。 可身上的嫌疑一天不洗清,就一天不能承爵。 心头焦躁的贾蓉,把火气撒在了主动退婚的秦家身上。 秦家女趋利避害,乘机退婚之事,在贾蓉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神京城内外。 对于此事,李云泽竖起大拇指表示‘这个助攻打的漂亮。’ 这天李云泽再度来到秦府的时候,见到几名万年县的官差出门而去。 入府之后询问管家秦桓“官差上门何事?” 秦桓唉声叹气“小姐已经十七了。” 李云泽不解‘(⊙﹏⊙)’ 什么意思? “按大周律,女子年满十八岁未婚者,皆由官配。那官配的能有什么好人家,都是鳏寡孤独之人。” 秦桓抹着眼泪“我家小姐天姿国色,岂能配此等人家。” 毫无疑问,这是贾蓉那边搞的报复。 心头狂喜的李云泽,面上神色如常“难道就不能再说一门好亲事?” 说到这个话题,秦桓的眼泪更是止不住“我家小姐与宁国府退婚之事,京中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宁国府还放出话来要报复我秦家,谁家还敢求亲迎娶。小姐性烈,说是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惊喜总是来的太快,我还没做好准备。 李云泽颔首点头不再言语,一路去往后面见秦可卿。 坐着喝茶的时候,瑞珠怯生生的走过来,小声言语“小姐说,今日不见客。” 李云泽是什么人,那可是钻研渣男手册多年的老司机。 他闻言不气不恼,笑呵呵的招呼瑞珠“帮我准备笔墨纸砚。” “啊?” 研墨铺纸,提笔落字。 拿起纸吹干抖了抖,随后递给瑞珠“交给你们家小姐,就说我的心意都在此句中。我会等到酉时。” 一脸疑惑的瑞珠,小心翼翼的捧着纸张回了秦可卿的闺房。 “小姐。” 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琏二爷说,他的心都在纸上了,说是酉时就走。” 心中悲戚的秦可卿,抹了下眼角,接过了纸。 整张纸上只有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瑞珠与宝珠,都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家小姐双手捂着心口,眼泪哗哗而落。 “你们你们先出去。”有些失态的秦可卿,背过身整理妆容。 等到瑞珠和宝珠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可卿再喊“等一下,请公子过来。” “小姐,来这?” 这里可是闺房,请男人进自己的闺房,这 “自去就是。” 没拖到酉时,性格之中带着一丝刚烈之气的秦可卿,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虽说性格柔媚,可书中的秦可卿结局却是自尽于天香楼的。 没有这份刚烈之气,谁敢? 李云泽迈步来到秦可卿的闺房,顺手就将房门给关上,直接将宝珠和瑞珠给关在了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想要进去可又不敢,最终只能是急的在门外跺脚。 秦可卿的闺房布置的温馨典雅,空气之中自带一抹淡淡的香气。 体态婀娜的秦可卿,端坐梳妆台前,正对一面镜子。 透过镜子,她看着李云泽缓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两人无言,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霞飞双颊的秦可卿率先起身,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纸“可有下一句?” “下一句不适合咱们。”李云泽微微一笑“别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行吗?” 俏目生辉的秦可卿垂下眼睑,酥软的话语声带着颤音“若是不做姑子,还能去哪。” “贵阳府。”缓缓握住妹子的手,李云泽轻语“远离这烦人的神京城,去见识山川大河,体会风土人情岂不是更好。” 身躯微颤的秦可卿没有把手抽出来,反倒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女儿家岂可独自出门远游。” “真巧,我过几日就要去贵阳府上任,不如携手同行?” 秦可卿垂下臻首,久久不语。 李云泽也不催促,就这么站着等着,此处无声胜有声。 许久之后,秦可卿终于睁开美目,抬首对上李云泽火热的目光,吐气如兰“好。” 两人一起研究乐理乐器,先是口头交流,跟着一番探索勾芡之后,对乐理理解更加深刻的李云泽,主动挺身而出,用力教导秦可卿乐理知识。 天边落红霞,伊人心属谁。 时至酉时,与妹子依依惜别的李云泽,终于走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瑞珠与宝珠,俏脸鲜红欲滴,蹲在地上不敢看他。 身具浩然正气,有古之贤者之风的李云泽,大气的拿出两张银票,给她们一人塞了一张。 “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日后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不是不想留下,实在是时辰到了,秦业下值快回来了。 返回荣国府的路上,李云泽回味绵长,又想到了贾蓉。 “时间不够做安排,罢了,看在你主动送助攻的份上,等我回来再说。” 贾蓉承爵的事情被卡住了,内府那边的回应是,等贾蓉洗刷了梁怀仁之事的嫌疑方可承爵,或者换个贾家人来承爵也行。 急疯了的贾蓉,只能是出银子悬赏,希冀能够抓住真凶,还他一个清白。 只可惜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而言,基本上不可能。 梁二河那边,见识过李云泽的箭术,倒也起过疑心。 只是查询之后得知李云泽当晚一直留在府中饮酒作乐,这才作罢。 毕竟关了城门之后,除非是会飞,否则出不去。 李云泽把事情瞒的非常严,直到兵部送来告身文书,委任状,将印牙旗等,贾府的人都还以为他是在京营混日子。 等他带着二十余名同样以为是去京营混饷的贾家子弟,出了城门直奔灞桥驿的时候。 以外出踏青之名出来的秦可卿的马车,已然是等候于官道路旁。 出了神京城,那就是海阔天空任遨游!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呜呜呜~~~” “死没良心的,有本事这辈子别回来!” 荣国府王熙凤院内,凤姐儿拿着手帕抹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李云泽几天没回家,她还以为又在外面沾花惹草去了。 可直到今天有不愿南下的贾家子弟跑回来,这才知道李云泽压根就不是什么在京营之中厮混,而是去了贵阳府上任! 贵阳府那是什么地方,穷山恶水烟瘴之地,更可怕的是,那边是对战土司们的最前线! 消息一出,整个贾府都是一片哗然,王熙凤更是当场傻了眼。 “奶奶。”平儿小意伺候着“莫要哭坏了身子。” “我就是哭死,他都不见得会皱一下眉头!”用力绞着手帕,紧咬银牙的王熙凤怒火中烧“竟然连说都不说。” “二爷或许是不想让奶奶担心。” 王熙凤横眉扫过去“你个蹄子怎么尽为他说话。对他这么好,也没见带上你。” 平儿苦笑,这真是没法劝了。 “奶奶。”她拿起一个木盒递了过来“二爷托人带回来的,还是看看吧。” 意难平的王熙凤,抬手抓住盒子用力砸向地面“不看!” 盒子被砸在了地上,直接连锁都被摔开,洒落出内里的诸多银票。 见到这一幕,之前还怒火中烧的王熙凤,下意识的俯身去捡。 她王熙凤虽然不怎么识字,可银票却是认得的。 厚厚一摞银票收拢整理,数上一番居然高达万两之多! 王熙凤的怒火立马不见了“带盒子回来的是哪个?速速去查查,可别让他私吞了银票。” 平儿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二爷最了解奶奶。 别的都没用,只有这银票最有用。 一张银票,抵得上千言万语呐。 秦府之中的秦业,手中拿着秦可卿留下的书信,也是伤感不已。 秦家女退婚之事闹的满城风雨,女儿的名声算是被毁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是源于他偏心儿子所至。 秦业的心中,那是有愧的。 “罢了。”他无奈长叹“只求琏二能善待可卿。” 此时李云泽他们的船,已过风陵渡顺流而下,直奔大运河而去。 他身边的贾家子弟,只剩下了十余人。 上船前得知不是在京营厮混,而是要去贵阳府与土司作战,当即就有八个人表示要回家。 李云泽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每人都给了一笔银两让他们回家去。 机会给了,能不能抓住那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去贵阳府建功立业自然是有危险,可成功之后的回报却也是很香。 留下的这些人,见到离开的人还有二十两银子的跑腿费拿,也有过动摇。 可当李云泽给他们开了每人二百两的安家费,态度立马就坚定起来。 托要回家的同族将安家费与家书,带回各自的家中去。留下来的纷纷表态,从此之后唯‘琏二哥(叔)’马首是瞻。 至于说银钱被带信的人私吞什么的,这个时代的同族与现代世界里那种多年见不着一面的决然不同。 住在荣宁街的贾家族人,也会得到两府救济,婚丧嫁娶什么的也能从公中拿钱。关系虽远,可联系却不会断。 无传符不得出关,他们就算是吞了银子,到哪儿都得接受盘问。 若是被抓,失去一切的同时也丢尽了自己家的脸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个时代并非只是说说。 李云泽花钱直接包了艘船,一路走渭河至风陵渡。到了这里更是直接买下一艘宽敞舒适的大型客船顺流而下。 顺风顺水的船速很快,数日之后就转入了大运河之中。 船头挂着贵阳府参将的牙旗,一路上倒也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找麻烦。 十余日之后,已过扬州城。 原本李云泽准备去见见林如海的,不过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 现在的他说话并没有什么份量,见了也是白见,还是等功成名就回来的时候再说。 过了大江,就是金陵城。 给每人发放了五十两的差旅费,李云泽决定在这金陵城内盘桓几日。 他陪着因为长时间坐船而精神不太好的秦可卿,在城内外闲逛散心。 这天陪着秦可卿吃过午饭,打算下午的时候去栖霞寺上香。 早上从李云泽这儿接到嘱咐,专门跑了一趟的贾璘回来了。 “二哥,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确有一名唤冯渊之人,说是这二日就要纳妾。” 贾璘是玉字辈的,与贾琏和贾宝玉都是同辈。 不是念王,而是念玉。 所以贾宝玉乃宝加玉,真正的名字应该是贾??(音田),乃龙龛之意,就安置佛像的石室,完美契合了其最终的结局。 李云泽这次带来的贾家族人,都是玉字辈与草字辈,充作自己的亲兵左右。23sk “做得好。”他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盯住了,什么时候冯渊去接人,立刻通知我。” 贾璘欢喜不已,收下银子连连点头“二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想要让人帮忙卖命,尤其是远房亲戚们,单纯的许下美好未来,远大理想目标什么的远远不够。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为了理想而活。 所以李云泽双管齐下,毫不吝啬使用银两。 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在未来前程与喂饱银两的双重作用下,这些贾家族人非常恭敬听话。 “冯渊。”贾璘急匆匆的离去之后,坐着饮茶的李云泽轻叹口气“逢冤呐。老曹才是玩谐音梗的老祖宗。” 午休之后,李云泽带人护卫着秦可卿的马车前往栖霞寺。 半路上那贾璘飞奔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二哥!那冯渊被人打死了!” 李云泽心头一惊“不是说这二日才纳妾吗?” “我也不清楚。”贾璘唯唯诺诺“打听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你办事可真是”李云泽气的直接挥鞭子“上马,带路!快!” 当即有贾家子让出了匹马,贾璘翻身上马笨拙的策马前行带路。 好在距离不远,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无数人围观的街道上。 “是我打死的怎样,有本事去官府告我去啊!” 马背上的李云泽,抬眼就见到一身穿锦袍,脑袋大脖子粗,圆瞪大眼神态狂傲的胖少年正在叫嚣“老子是薛府的薛蟠,去告状的时候别找错了人!” 李云泽眯起了眼睛,当即鞭抽马臀俯身加速。 马蹄声响惊散了四周围观的人群,他径直策马冲到了薛蟠身边,路过之时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他下手极狠,这一鞭子直接抽的薛蟠倒地惨叫,其声凄厉宛如鬼泣。 李云泽降速掉头,再度转了回来。 此时现场有很多人,围观吃瓜的不算,现场就有冯渊家的人,薛蟠和他的家奴仆役,外加府衙的衙役。 薛蟠的家奴们回过神来,纷纷怒吼呵斥的想要上前。 此时贾家子弟也已经骑着马过来,虽说骑术不精看着别扭,可人高马大之下极具压迫感。 ‘嗷嗷嗷~~~’半边脸都被抽肿起来的薛蟠,被搀扶起来冲着李云泽鬼叫“我是薛家的薛蟠!你敢打我,我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薛家?”李云泽翻身下马,冷笑不止“莫不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 “没错。”剧痛感逐渐转为阵阵麻木疼痛的薛蟠,恶狠狠的盯着李云泽“知道怕了是吧,你死定了!” “真有意思。”李云泽示意一旁的贾璘“告诉他,咱们是哪家。” 贾璘当即上前一步,傲然大喊“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咱们是贾家的,这位就是荣国府琏二爷!” 贾王史薛四大家之中,贾家与史家是官面上的支撑力量,这其中贾家更是顶梁柱。 王家与薛家,不过是有钱罢了。 薛蟠自然是知道荣国府的,也听父亲说过贾家的地位。 他疑惑不解“咱们是亲戚吧,为何打我?” 伸手指着地上的冯渊,李云泽声音清亢“本官乃朝廷命官,路遇谋害之事岂能不管!” 有草字辈的贾萍,当即打出了‘贵阳府参将贾’的牙旗。 官府衙役们见了,立马不着痕迹的悄然向着边缘移动。 “此人是你害死的?” 面对李云泽的坑,薛蟠傻乎乎的就要承认,可一旁的机灵奴仆却是猛然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大喊“是我等与此人有仇,当街寻仇报复,与我主无关!” ‘嘁~~~’李云泽啐了口“倒是个忠心的。那边那几个,滚过来。” 本打算悄悄混入人群之中跑路的衙役们,不得不哭丧着脸过来行礼“见过将军。” “本官奉命前往贵阳府,路过金陵偶遇当街行凶之事。”李云泽话语声音很大,是专门说给马车里的秦可卿,以及当街诸多百姓们听的。“如此骇人之罪行,尔等莫不是没见到?” “将军”衙役们一脸为难,你们一个薛家一个贾家,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微末小吏。 李云泽转首看向那边的冯家人“尔等可要报官。” 冯家人自然是哭喊着要见官。 “苦主抬上人去官府。”李云泽伸出马鞭指着衙役们“尔等押上嫌犯,带路去府衙。” 随即环顾四周“诸位有愿意作证者,可同往。” 此言一出,四周百姓纷纷做鸟兽散。 看热闹可以,去官府不行。 江宁县这边压根不敢管,张嘴就是县太爷腿摔断了,无力理事。 冯家人的目光,当即看向了李云泽。 “看我做甚。”李云泽淡淡一笑“江宁县不能审案,还有应天府呢。”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国泰民安薛宝钗 新任应天府尹乃是贾雨村。 数年前被罢官的贾雨村,得了林如海赏识,做了林黛玉的老师。 后护送林黛玉去神京投奔了荣国府,主动认亲又投入贾政门下。 有林如海与贾政是联手推荐,动用贾家的人脉很轻松的就为贾雨村谋了个应天府尹的差遣。 老曹的原话是‘轻轻谋了一个副职的候缺。’ 贾家的人脉香火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可惜全都被那群败家的娘们给生生耗光,最终垮台的时候无人来救。 革职为民之后得贾家相助,再度官复原职的贾雨村,此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得知江宁县转来了管不了的命案官司,当即就召唤一众人等上堂审问。 上得堂来,第一眼就见到了傲然而立的李云泽。 “链兄弟,居然是你。”微微一愣的贾雨村,当即露出笑容“何时来的应天府,怎得不早早言语一声,好让为兄摆下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他之前送林黛玉,外加投靠贾政在神京盘桓许久,自然是识得贾琏。 “雨村兄。”神色如常的李云泽拱手“朝廷公干路过应天府,不好叨扰。” “哦。”说到公干,贾雨村的眼神顿时亮了“琏兄弟在何处任职?” “兵部派了贵阳府参将的差遣。”李云泽将话题拉回来“路过应天府的时候,巧遇当街行凶之事。江宁县衙役不管不问,愚弟只好出面为苦主鸣冤。” 贾雨村连连颔首“好好,先办正事。等下你我兄弟好生痛饮一番。” 两人这份对话,看的那些跟着来的人是心情百味交杂。 这位琏二爷的面子可真大,与江宁知府都能称兄道弟。 冯家人面露惊喜,觉得吉人相助。 薛家人一脸慌乱,没想到李云泽人脉如此广泛。 至于贾家众人则是与有荣焉,这就面子啊。 而江宁县的衙役,那就是如丧考妣了。县太爷的怒火,肯定是要发在他们的腚上。 招呼衙役给李云泽搬来座椅,面色复正的贾雨村一拍惊堂木“人犯何在?”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该是人犯过堂被用刑审问。 然后意外来了。 府中主薄当即上前,在贾雨村耳畔嘀嘀咕咕了一会,肉眼可见的,贾雨村变了脸色。 片刻之后,他笑呵呵的招呼李云泽“琏兄弟,且来后堂一叙。” 李云泽也不废话,干脆起身跟着贾雨村去了后堂。 来到后堂两人分别落座,主薄亲自端来茶水侍立一旁。 贾雨村也不客套“琏兄弟,你可知那薛蟠乃是薛家子?现任的薛家族长啊。” 抬起眼皮扫了眼那主薄,李云泽不以为然的点头“薛家子又如何,大周律管不着他们家?” “自然不是。”贾雨村笑呵呵的探身“只是那薛家乃贾家亲戚” “二房的亲戚,与我何干。”李云泽毫不客气的怼回去“雨村兄,莫不是打算为政老爷枉法?” 荣国府有两房,长子贾赦承了爵位是长房,王熙凤贾琏都是属于长房的。 次子贾政接了财货家宅是二房,贾珠贾宝玉贾环他们都是属于二房的。 这是因为当年贾代善临死之前,主动上奏章向皇帝要求的,将自己的爵位与家财宅院分别给了两个儿子继承。 薛家的亲戚关系,落在二房的身上,薛幡的母亲与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是亲姐妹。 至于贾雨村,他拜入贾政门下,自然也是二房的人脉。 李云泽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贾雨村的面色也是为之一变。 可不满只是一瞬,转过眼就再度笑着颔首“琏兄弟说笑了。既然有琏兄弟这话,那为兄知道该怎么做了。” 主薄那边,有些惊异的看了几眼。 虽说李云泽是参将,可大周朝的武职没文职清贵。身为知府的贾雨村,不该如此阿谀才是。 他不懂的是,贾雨村很清楚的知道,所谓四大家族,其真正的主心骨从来都是贾家。 贾雨村自己,都是依托着贾家而存。 二房再牛,可爵位却是在大房的身上。而且贾琏得了朝廷差遣,正三品的武将。 现在既然李云泽发话了,那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都能全都推到李云泽的身上去。 此时前堂那边,已然是被围拢的人山人海。 消息传播的足够快,看热闹技能点满的百姓们,那叫一个热情高涨。 已然不耐烦的薛蟠被带上堂,脸上的伤势总算没那么疼了,捂着半边脸叫嚣“我是薛蟠,薛家的薛蟠!还不速速放了我,小心砸了你这” 李云泽转身从后堂走了出来,一个眼神扫过去,薛蟠胖胖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后面的话语统统咽了下去。 “雨村兄。”李云泽转首看着贾雨村“咆哮公堂,该如何处置?” 憋着气的贾雨村,威严点头“掌嘴二十。” 李云泽径直回到座椅上坐下“那还等什么。” 楞了下神的贾雨村,将令签扔了过去,当即就有站班皂隶上前捡起来,随即拿着木板上前将薛蟠压跪于地。 在椅子上坐下的李云泽,端起茶碗慢悠悠的来了一句“谁敢徇私,衙役的皂衣就别穿了。” 皂隶不敢怠慢,拿着木板用力抽了薛蟠二十下。 牙都被抽飞了几颗,双颊高肿的薛蟠满嘴是血扑在地上,眼神浑浊再无之前的张狂。 外面传来欢呼声响,百姓们纷纷叫好。 接下来的审问自然没什么问题,人证物证什么的全都有。 事件开始是有一拐子将女子分卖冯薛两家,互不相让之下,薛蟠抢走了女子,还指使豪奴将冯渊打死。 只是薛家家奴们咬死了说是自己与冯渊有仇,当街寻仇抗下所有罪责,死不承认是薛蟠指使。 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喝茶的李云泽,贾雨村略作思索就做出了判罚。 按大周律,略诱良人的拐子,被判处杖一百,流放两千里徒五年。 “雨村兄。”李云泽开口说“拐子就判流贵阳府吧,我正好要去上任,可带着一起走。” 说完之后,毫不避讳的转首嘱咐一旁的贾璘“带出城之后,直接扔江里沉了喂鱼。” 这话说得的贾雨村微微色变,可外面的百姓们却是轰然叫好,拍手称快。 等到欢呼声逐渐停歇,贾雨村这才咳嗽一声,接着宣判。 薛府豪奴当街行凶致人身亡,主犯两名家奴被判斩刑,三名从犯家奴被判绞刑。另外有两人护卫薛幡的未动手,也被判了杖刑一百,流放两千里两年。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薛蟠,则是被判管教不严乃从犯,杖四十,流两千里徒两年。 奴仆忠心顶罪,而薛蟠也的的确确是没有亲自动手,诸多围观百姓们畏惧薛家报复,无一人敢于出面做证人是薛蟠主使。 没有口供没有证人证词,定不了他死罪。 之后贾雨村还判薛家赔偿冯家纹银五百两,送还被抢走女子。 说完之后,贾雨村的目光看向了李云泽。 “雨村兄。”李云泽也没让他失望,放下手中茶碗幽幽开口“就判流贵阳府吧,我正好要去上任,可带着一起走。” 这话一出,满嘴鲜血的薛蟠直接吓的晕死过去。 贾雨村也是连连摆手苦笑“琏兄弟,万万不可如此。” 拐子沉了也就沉了,没人会在乎,只会拍手叫好。 可薛蟠毕竟是薛家族长,岂能如此轻易给沉了。 李云泽也不搭理他,起身看向冯家苦主“尔等可还满意。” 冯家人意难平的看着薛蟠,可也知道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们恭敬的向着李云泽叩首“谢将军大恩!冯家上下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将军大恩。” 围观百姓们也是纷纷为李云泽叫好,反倒是审案的贾雨村无人关注。 回到驿站,李云泽握着秦可卿的手致歉“没能去成栖霞寺” 媚眼如丝的秦可卿抬起玉手按住了李云泽嘴角,目光之中神采连连“郎君为百姓请命,妾身心中只有欢喜仰慕。” “仰慕?就只是说说?” 霞飞双颊的秦可卿,转首向着门口的宝珠瑞珠示意,等她们关上门离开,这才看向李云泽,轻声低语“妾身近日对乐器乐理感悟颇深,还望郎君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面露魏武之笑的李云泽,伸手去取乐器“不好污人子弟,只能说是互相交流,共同进步。” 乐声渐起,琴瑟和鸣,鹣鲽情深逐渐步入乐理巅峰的时候,瑞珠在房门外小心翼翼的喊着“小姐,金陵薛家来访。”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李云泽瞟了眼正在忙着奏乐有口难言的秦可卿,朗声回话“让他们等着。” 外堂内,薛姨妈正在抹眼泪“二叔,你可一定要救蟠儿啊。” 被称为二叔的是薛公之弟,薛蟠的叔叔薛醇“弟妹且安心,待贾琏出来好生说道就是。” 薛蟠幼年丧父,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紫薇舍人之职,同时也是薛家的族长。 只不过他是个草包,薛家事主要由薛醇掌管。 薛醇也是薛宝琴与薛蝌的父亲。 “妈,莫要太过担心。”一旁的薛宝钗小心劝慰着薛姨妈“都是亲戚,有什么事都可好好说。” 薛姨妈之前在府中听闻薛蟠被判了流放之刑罚,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六神无主,还是薛宝钗叫人去请了薛醇来出面。 他们先是去了应天府,那边贾雨村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李云泽的身上,之后急匆匆的赶来了这边。 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身为亲戚的李云泽,要对薛蟠下死手。 好一阵等候,足足两刻钟之后,神清气爽的李云泽,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第一眼所见,就是‘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的薛宝钗。 虽是商贾之女,可薛宝琴却是完美展现了大家闺秀的正解形象。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其容貌气质,那就国泰民安脸。 ‘不愧是与林妹妹齐名的薛宝钗。’ 目光之中暗露赏激的李云泽,微微颔首。 互相见礼落座,薛姨妈正待询问薛蟠事,那边薛醇却是笑吟吟的说着客气话“琏哥儿来应天,怎得不先知应一声,我们都是亲戚,自当好生接待宴饮。” 薛姨妈气急,就想插嘴说薛蟠,却是被薛宝钗死死拉住。 其实她头脑也不算差,只是一沾上薛蟠的事情,立马就会不清醒起来,连最起码的规矩都忘了。 “本就是路过,没想叨扰诸家亲戚,没来得为大家添麻烦。”李云泽自然不会失却礼数,轻松的与薛醇周旋。 一番毫无营养的寒暄,回顾了薛家与贾家之间的良好关系之后,薛醇这里才正式转入正题。 “听闻蟠儿与琏哥儿起了些许龌龊?他年岁小不懂事,还望琏哥儿多多担待才是。” 这话说的,真的是很有水平。 只可惜,李云泽就不吃这一套。 “薛蟠当街行凶伤人,为律法所治。”李云泽端起茶杯,不以为然的拨弄着碗盖“与我何干。”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他还是个孩子啊~~~ 再也安耐不住的薛姨妈,抹着眼泪哭喊“都是亲戚,你为何要置蟠儿于死地!” 目光睥睨的扫了一眼,李云泽淡然一笑低头喝茶。 薛醇咳嗽一声,目光隐晦的提醒一下薛姨妈,这才从容询问“琏哥儿究竟有何所需,尽管直言就是。” “为何你们总觉得我是想要什么。”放下茶碗,李云泽正容抬手指着红了眼的薛姨妈开口言道“他薛蟠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薛姨妈虽然糊里糊涂,但是见着勃然发怒的李云泽,心头陡然惊恐,一时之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而那边虽然年轻,却堪称有大气的薛宝钗,起身之后恭敬行礼。 “琏二哥。妹子但求琏二哥转言,为家兄美言一二,好免其流放之苦。” 话虽然说的委婉,不过李云泽还是听懂了,他也是怒极而笑“应天府已经定了案了,你们让我去翻案?你的脸虽大,可还没到能大过律法的程度。” 这等直言女子家容貌的话语,真是让薛宝钗羞愧的脸红到了脖子上。 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被人当面说到这个份上 “琏哥儿。”薛醇神色严肃“怎么说都是亲戚,若是京中众人得知此事” “你们是二房的亲戚,与我大房何干?” 面对威胁,李云泽干脆的回应“谁知道也无所谓,别拿这个来压我。今天这话我就搁在这儿了,他流放贵阳府的事儿定了,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说罢拿起茶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起身就走“送客。” “这这这” 看着李云泽发怒离去,薛姨妈直接面色惨白哭泣不止。 薛宝钗急忙安慰,却是转头看向薛醇“二叔,京中可能是出事了。” “不错。”薛醇同样凝重点头“贾家大房跟二房,这是撕破脸了?” “可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大哥被沉江?” “那倒不至于。”薛醇安慰“他口口声声律法,不至于打自己的脸。只是贵阳府那边,去了可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那就请金陵城内的贾家中人出面说和。” “只能如此了。还有那姑娘,回去就给送过来。” 薛姨妈闻言,用力攥着手指,红着眼恨恨的咬牙“都怪这蹄子,害了我儿!” “公子,小姐。” 晚饭的时候,瑞珠带来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进来“薛家人留下了这位姑娘,说是拐子卖给他们的。” 举目望去,小姑娘年岁不大却是极为秀美,眉眼如画,尤其是眉心中有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甄英莲了。 小姑娘一入屋,就神色惶恐的往墙角躲藏。 冯家与薛家的你争我夺,无辜的小姑娘却是最受伤。 见到此状,秦可卿怜惜之意大起,起身上前安抚“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囡囡,爹爹就叫我囡囡。”宛如受惊小鹿般的甄英莲,怯生生的背着手“我会听话,别打我。” 李云泽这里猛然起身,迈步走了过来。 甄英莲惊恐的想要后退,却是被李云泽拉起了她的手臂。 撸起袖子,手臂上青紫一片。 秦可卿捂嘴惊呼,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狠心。 “给她上药,再喂些饭食。”面冷如铁的李云泽,转身走出了房门。 “贾璘!”站在院子里的李云泽一声吼“人都出来。” 正在吃饭的贾家子弟们,纷纷从厢房内涌出来。 “在这等会。” 转身走入一旁的房间,李云泽开启时空门回到现代世界,搬来了好几个大箱子。 他背上弓箭,腰悬佩刀拉开门“进来,搬箱子。贾萍,把兵册文案笔墨纸砚都带上。” 众人入内将几口沉重的箱子连拉带拽的弄到了院子里,脑袋活泛的贾萍跑去了驿丞那儿借来了两辆大车。 翻身上马,李云泽带着十余个贾家子弟,推着两辆大车一路来到了四大家族聚居的街上。 贾王史薛四大家的原籍都在金陵,贾家在此有十二房,史家有八房,王家有十房在此。 至于薛家,八房子弟全都在金陵。 “立旗。” 随着李云泽一声令下,贾璘当即举起了‘贵阳府参将贾’的牙旗。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诸多四大家族的子弟聚集过来,指指点点。 接到了扔过来的钥匙,贾萍带着几个人上了大车,将箱子一一打开。 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为之失神。 “推到地上。”李云泽一声怒喝,回过神来的贾萍等人,急忙奋力推翻了箱子。 ‘哗啦啦~~~’ 雪白的银砖洒在了大街上,四周顿时惊呼声四起。 留在金陵这边的都是各家远支,日子只能说是过得下去,可大富大贵却是轮不到他们。 毕竟神京城内荣宁街的贾家各房,距离荣宁二府这么近,可也大都是混的不如意,更别说是金陵这边了。 “我乃荣国府长房长子贾琏是也!”马背上的李云泽,熟练的控马转圈,目光环视街上众人“奉朝廷令,任贵阳府参将。” “各家儿郎们,若是愿随我从军者,当为亲兵,领双俸,年节犒赏绝不短缺。”他伸手指着地上的诸多银砖“一块一百两,愿追随我者,可自取两块为安家费。” 金陵城的代名词就是繁华,久居此地的各家子弟们,自然是见惯了繁华的。 可就是因为见惯了繁华,才会更加知道银子的好处。 以往没银子的时候,他们只能是眼看着繁华,对银子的渴望之心,也绝非乡下良家子可比。 二百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绝对意义上的巨款。 大街上沉默片刻之后,当即有一满脸胡须的壮汉跑出来,向着李云泽行礼“贾家草字辈贾芒,愿追随琏二叔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脑子活泛的贾萍当即上前,当场研墨拿出兵册,填上了贾芒的身份信息,随即让他签字画押。 贾芒挠了挠头“好让二叔知晓,侄儿不识字。” “按手印。” 大周朝游击以上军将,皆可自行招募亲兵家丁,通常为所率兵马总数的十分之一。 勋贵为帝王忌惮,府中诸多亲兵家将就是其中之一。 颔首点头的李云泽,伸出马鞭指着地上的银砖“自己去取。” 欢天喜地的贾芒上前,捡起了两块每块重达七斤多的银砖,抱在怀中又咬又捏的欢喜不已。 “拿了安家费,入了兵册既为军籍。”李云泽的目光扫过来“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兵,我的话就是军令,你可知晓违背军令的下场?” 贾芒再度行礼“以后链二叔就是侄儿的天!绝不敢违链二叔之命。” “叫将主!” “将主。”怀抱银砖的贾芒身躯颤抖“侄儿想把银两送回家。” “速去,两刻钟可够?” “够了,够了,家就在前边不远。” “两刻钟之后不到,即为逃兵,去吧。” 等到贾芒抱着银砖飞快跑去,李云泽环顾四周,朗声高呼“还有谁?” 有人带头,再看着眼前那白花花沉甸甸的银锭,当即就有数十人上前报名。 随着消息的不断传递,来得人越来越多。 李云泽是来者不拒,来多少就收多少。反正他不缺银子。至于这些人是否堪用,等上了战场自然可见分晓。 到时候有用的提拔,没用的滚蛋,事情很简单没那么复杂。 “贾璘。”李云泽招呼贾璘过来“你带一队人马去应天府,把那薛蟠给我提过来。” “琏二哥,若是应天府不肯” “不肯就抢。”李云泽遥望远处的薛家大宅“别担心,贾雨村是个聪明人,会主动帮忙善后。” 一个多时辰之后,活蹦乱跳的薛蟠被带了过来,李云泽这里也停下了亲兵招募。 见到马背上的李云泽,路上还叫骂不休的薛蟠,立马就成了见到猫的老鼠,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 遇到恶人不用怕,你比他更恶,他就会怕你。 “走。” 李云泽当先策马,带着已然有二三百人之多的队伍,乱哄哄的涌向薛府。 看着眼前的薛府大门,李云泽举起马鞭向前一指“砸开。” 此言一出,众人疑惑不解。 有人小声说“这是薛家啊。” 回应他的,是李云泽兜头甩过来的马鞭。 “尔等已入兵籍,违抗军令者,斩!” 乱哄哄的队伍立马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这下算是明白了,李云泽的银子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还是贾萍当先冲出来带头,挥手高呼“将主有令,冲啊。” 有人带头事情就简单了,一大群人乱哄哄的上前,对着门就是一通乱锤乱挤。 大门很厚实,没有撞木根本就挤不开。 还是贾萍带着几个人,打入了角门冲进院子,从内里拉开了门栓才开了门。 二三百人一窝蜂的往里冲,李云泽这里给了薛蟠一鞭子“走。” 一路过影壁,穿游廊,越花门直抵正堂中庭。 也就是四大家族关系不错,这些刚刚招募的亲兵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没让薛府被霍霍了。 要是换做一群老兵油子来,哼哼~~~ 此时薛醇已经带着一帮薛家子弟还有家中仆役聚集在此,手拿棍棒神色紧张。 两边都是摸不着头脑,谁也不敢乱动。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马蹄‘嘚嘚’声响。 压着薛蟠的李云泽,直接策马来到了中庭。 薛醇大怒“琏二!你欺人太甚!” 李云泽也不搭理他,翻身下马一脚将薛蟠踹翻在地,举起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着。 薛蟠那凄厉的惨叫声,引来了堂内的薛姨妈。 她哭天喊地的扑过来,却是被薛醇拦住“我的儿~~~” “你怎么这么狠心,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李云泽抬腿踩在薛蟠的后背上,目光睥睨“快二百个月的孩子?被你们抢来折磨的姑娘,那才是好人家的孩子!”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这个时候要捂脸啊 薛姨妈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云泽“你闯薛家,打蟠儿,就是为了那个蹄子?!那蹄子害的我儿流放,我打她泄愤怎么了!怎么了啊!!” 李云泽的举动在这个时代看来不可思议,为了一个身份低下的外人对付自己的亲戚。 可没人知道,李云泽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复兴贾家什么的,对他来说只是工作。收集咳咳,是拯救金钗们才是他的兴趣。 什么薛蟠什么薛家,如何能够与香菱比。 “你打她,我就打你的儿。”李云泽手中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打在薛蟠的身上,抽的他凄厉惨叫鬼哭狼嚎。 被人上门打脸的薛醇大怒“上!” 当即就有薛家仆役上涌,试图抢回自己家少爷。 随手扔掉马鞭,反手取下弓箭,李云泽就这么站在那儿张弓搭箭。 ‘嗖嗖嗖~~~’ 一连三箭,射翻了三个冲的最快的仆役。 如此震慑之下,其他人齐齐顿住了脚步。 没人想到李云泽如此下手如此狠辣,这是真的敢动手啊。 收回弓箭,李云泽捡起马鞭,就这么目光平静的看着薛姨妈,一下下的抽在薛蟠的身上,抽的他满地打滚,哀嚎救命。 “琏二!”薛醇目眦欲裂的怒吼“你等着,我薛家必当上奏万岁,治你之罪!” 听闻这番话,李云泽微笑以对,给出的回应是加大手中的力道。 薛蟠之前挨四十杖的时候,收了茶水费的衙役们声势打的惊天动地,可实际上连皮都没破。 可现在挨了李云泽的鞭子,却是被抽的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抽鞭子抽的自己都累了,李云泽收起鞭子喘了口气,随手扶上了挂着的腰刀。 这本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扶刀立身喘口气。 可陡然间正堂内传来一声尖叫,随即身穿鹅黄色袄裙的薛宝钗,疯了般一路冲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投怀送抱。 这是四周围观群众的角度,实际上薛宝钗是死死抱住李云泽,拦着他哭泣哀求“别杀我哥哥~~~” 她之前躲在堂内观望,见到李云泽伸手去摸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恐,当着如此之多的人前抛头露面,直接拦截李云泽。 这套操作也是弄的李云泽一愣一愣的,怎么个意思? 垂下目光,好充实的粮仓。 薛宝钗自然是有所察觉,可眼下实在是顾不得这些,只能是不断哀求“别杀我哥哥,求你~~~” 眼看着薛宝钗就要下跪,躺在地上被抽的宛如死狗的薛蟠,却是尖叫出声“别欺负我妹子!” 兄妹之间感情深厚,再配上哭哭啼啼几近晕厥的薛姨妈,妥妥的大反派欺压孤儿寡母的经典场面。 眼睛里已经有了既视感的李云泽,挺了挺身。 他肃容看向薛蟠“流放去贵阳府军前效力,你可愿去?” 薛蟠啥也不懂,愣愣的发呆。 而薛宝钗却是已然连连点头,双手攥着李云泽那宽厚的肩膀“愿意,自然愿意。只求琏二哥多多照抚,薛家上下必当铭记大恩。” “没什么恩。”感受着充实福利的李云泽却不想负责“就这废物,上阵的时候十有八九会死在军前,到时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也不知道是被打傻了,还是被剧痛所刺激到。 变声期的薛蟠再度用公鸭嗓子尖叫“我去!看我杀他个七进七出,到时候官做的比你还大!” 懒得搭理这种沙雕,反正开打的时候肯定会扔到前线去当炮灰。 李云泽垂手看着怀中美人,心头略显遗憾,身上却是腾起一股浩然之气。 “薛家妹子,男女授受不亲,快快放手。” 他的声音挺大,四周那么多人听的清清楚楚。 楞了神的薛宝钗,瞬间血气上涌,俏脸红的宛若滴血。 呆滞片刻,她猛然双手护在心口,转身就往正堂跑去。 李云泽下意识的跟了一句“捂什么心口,这个时候要捂脸啊。” 果然,快要跑入堂内的薛宝钗,也是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脸。 薛家的脸面被彻底踩在了脚下,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多势众的李云泽潇洒离去。 金陵城是没法待了,李云泽来了这段时日闹的鸡飞狗跳,上上下下都是求着让他赶紧的走人。 贾雨村匆匆将押解薛蟠去贵阳府军前效力的文书送来,并且答应立刻就派人寻访甄世隐的下落。 各家各户的头面人物凑了笔银子给李云泽,请他赶紧的开拔上任,可别再祸害金陵城了。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薛家。 收了仪程小赚一笔的李云泽,又买下了两艘大船,用来装运自己新近招募的亲兵。 金陵城内几大家族又有百余人主动投效,还有冯家也来了十余人追随。身边亲兵数量已然膨胀到了接近四百人。 行船沿江逆行而上,直奔贵阳府而去。 至于各方往神京发的弹劾奏章什么的,他压根就不在乎。 如果不是顾虑的妹子太多,他直接扯旗都无所谓。 李云泽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银两物资,他缺的是人。 船队沿着水路行进二十余日,一直行至鹤州。 到了这里,大船没办法再走,接下来的几百里路就得靠腿了。 站在简陋的码头上,看着体格明显消瘦下来的薛蟠,弓着腰艰难的扛着行李下来,李云泽嘱咐身边人“他要做苦力活的,每天给他多加个窝头补充体力。” 戴着锥帽的秦可卿,拉着甄英莲的手走过来“郎君,妹子家人寻来之前,给她取个名字吧。” 甄英莲的父亲甄士隐为人乐善好施,可惜好人没好报。 女儿被拐走之后家道中落,投奔岳父又被坑,最终看破红尘云游四海去了,想要找到他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名字。” 看着小姑娘眉心上的红痣,名字什么的还用多想吗。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叫做香菱好了。”说完之后,转首就见到了扛着行李的薛蟠,傻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看。 李云泽一个眼神过去,薛蟠就被吓的趴在地上厥着腚瑟瑟发抖。 他是真的被打怕了。 “酉时之前行李没搬完,晚饭你也不用吃了。”一句话就下的薛蟠慌忙爬起来,踉跄着继续搬行李。 旁边几个薛家派来照顾他的家奴,在一边急的直转悠,可却是不敢帮忙。 因为只要他们帮忙,那受处罚的就是薛蟠。 有那忠心家奴忍不住的上手去托行李,却是被薛蟠连踢带踹的给骂走“滚啊,又想害我挨鞭子!” 贾萍跑了过来“二叔。县衙和驿站都说没骡马,全都被征调光了。” “那就去买。”看着陆陆续续下来的诸多亲兵,李云泽当即嘱咐“花银子买,把全县的骡马都给买下来。两倍三倍的价格无所谓,别给我省银子。” 路过一趟金陵城,收到的仪程比他一路上花掉的银钱还多,堪称是走一路赚一路。 这也让李云泽有些惆怅‘本想用现代世界的海量物资装哔的,奈何不给我机会啊。’ 有钱可通鬼神,更别说是买东西了。 整个县城的骡马都被收集一空,不但人人有坐骑,还有多余的骡子可以用来驮运行李。 这边的马匹以滇马为主,虽然个头不高可耐力却是出色,尤其是性格方面较为温顺,非常适合多为新人的亲兵骑乘熟悉。 在县城盘桓了两日,采购大量物资之后,李云泽带队启程前往贵阳府。 从鹤州前往贵阳府,沿途几百里路大都是山路,而且还要通过诸多土司的地界。 西南之地有许多土司叛乱,这茫茫大山之中也不好分辨谁家是谁家的地盘,只能是小心为上。 出了县城,李云泽就让贾萍把自己的牙旗给打起来。 所有人都分到了一匹骑行马,以及一匹用来驮运甲胄盾牌兵器的骡子。 这些甲胄都是李云泽在现代世界里采购的,不同的加工厂里定制部件,运过来组装起来就是一套战场上让人绝望的坚固铁甲。 有骡马代步,行军速度倒也不慢。 入了土司的地盘,李云泽就会放飞无人机在险要之地侦查。 若是遇到聚集地或是有埋伏,就让众人把甲胄穿戴整齐,浩浩荡荡的过去。 当地土司哪里会知道这些人都是没见过血的花架子,看他们人人都穿戴铁甲,还以为是朝廷派来的精锐援军,根本不敢来碰。 就这么经过十余日的跋涉,终于是来到了贵阳府府治城下。 府城城门紧闭,城墙上人影卓卓张弓搭箭,各种城防设施也是处于作战状态。 李云泽疑惑,让人上前叫门“朝廷钦命贵阳府参将贾琏赴任,速速打开城门。” 不大会的功夫,城头上就垂下绳索木篮,下来了一文一武两个人。 “贵定县县丞方文山,见过将军。” “贵阳军民府援兵营把总董海,拜见将军。” 李云泽点点头,示意贾萍将自己的告身文书,将印委任状拿过去勘验。 验证之后,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董海大大咧咧的行礼“将军你可算来了,营中兄弟好几个月未曾领饷了,将军可带饷银前来?” “将军。”方文山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董海身前“贵阳府已被围城数日,将军杀透重围来援,城中军民士气必当大振。” 他这么一说,李云泽回想起早上出山口的时候,的确是通过无人机见过有不少人埋伏在出口位置。 安排大家穿戴甲胄通过,埋伏的那些人全都跑了。 “路上的确遇到叛逆拦截。”李云泽颔首点头“不过已然被我杀散。” 说完之后,他招呼众人“更衣,着甲。准备入城。” 一路上已经习惯了这套流程的亲兵们,迅速下马互相帮助着开始穿戴甲胄。 身上只有一件早已生锈铁甲的董海,看的艳羡不已。 而方文山却是仔细打量,甚至还用南直隶话与几个亲兵攀谈。 李云泽心头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害怕叛军假冒来夺城。 “方县丞是南直隶人?” “是。”明显松了口气的方文山,先是让董海回去叫开门,自己则是向着李云泽拱手“下官乃绍兴府人,眼下府城之中兵源匮乏,将军率虎贲之师来援,实乃满城军民之大幸事。” “这些都是我在江南招募的贾家与亲族子弟,叛军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收买这么多人。”李云泽含笑示意“方县丞可还放心?” 方文山面色一红,连连行礼,口称不敢。 城门被打开,几百匹的骡马与人,外加秦可卿她们乘坐的马车缓缓开入城内。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民事,我不行。打仗,你不行 “什么,都跑了?” 一路来到府衙,李云泽得知了一个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骇的消息。 整个贵阳府内,上至知府老爷,下至新贵,贵定二县的县尊老爷,居然全都在围城之前跑路去了重庆府。 至于正规军,把总以上的要么早已出缺,要么都是跟着老爷们一起跑了。 现在营中最大的就是几位把总。 李云泽对此表示不可思议“诸位大人守土有责,他们跑了就不怕朝廷降旨怪罪?” 新贵县县丞孙礼是本地人,他神容气愤“只要总督大人帮他们说话,什么样的罪责都能想办法抹掉。只要银钱到位,咱们这位总督大人,嘿!” “平固兄慎言。”方文山劝说了句“不可诽议上官。” 他着李云泽行礼“将军,贵阳军民府携附郭二县皆以将军为尊。” 说完之后,还有些担忧的看向李云泽,这是害怕他也跟着跑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李云泽非但没脚底抹油,反倒是乐的不行“有意思,真有意思。” 笑完之后,他看向了以董海为首的几位把总“军中还有多少人?” “回将军话,军中尚有战兵七百二十一人,辅兵三百三十人。” “这么少?” 虽说地方上的团营不像是京营那么编制庞大,可一个正规的援兵营,标准编制也得有三千人马。 “咱们自从两年前调派过来这里增援,就没得过补充。兄弟们要么战死,要么伤病在伤兵营里自生自灭。” 很明显,这话是带着火气的。 那边方文海也急忙行礼“府城之中尚有民壮两千余人,弓手三百。府县衙役巡检土兵二百余人。” 还是害怕李云泽跑了。 李云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即招呼董海“去把兄弟们都给叫过来集合。” “将军。”方文山还以为李云泽是要带兵跑路,急切的上前想要阻拦。 “方县丞。”李云泽一句话就让他安稳下来“找人收拾后院,我的家眷要入住。” 上千号正兵辅兵都被集中起来,只有伍长以上的身穿破旧铁甲,大部分战兵都是穿着皮甲,至于辅兵更是直接布衣。 李云泽上了将台,身后竖起了自己的牙旗。 看着眼前虽然装备简陋,可气势上却远超自己亲兵的军士们,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从现在起,所有辅兵全部转为正兵。” 辅兵与正兵的待遇不同,饷银上更是差距甚多。 不管是否拖欠克扣,正兵标准每月二两银子。辅兵却是只有八百文钱而已。 这句话直接让三百多辅兵欢呼起来。 他的第二句话是“各小旗总旗把总,自行由民壮弓手巡检之中挑选千人入营为辅兵。” 这是为了增强实力,人多势众这句话哪个时代都管用。 扩充实力是好事,可现实的问题依旧存在。 董海出首行礼“将军,募兵当予安家费,可军中无银啊。” 李云泽转首看向了方文山与孙礼,两人齐齐摇头“府库银钱早就被老爷们带走了。” 笑了笑,李云泽示意贾璘等人,将一口大箱子抬到了台上。 打开箱子,内里那明晃晃的银砖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这是本将军的私财,先予尔等补齐欠饷,再用去招募新兵。若是不够,只管来要。若是多了,那就尔等拿去自行分了。” 如此大方的李云泽,当即获得了将士们的齐声喝彩,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火热。 这个时代里收揽军心没那么麻烦,好处给足了喂饱了就行。 方文山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是被孙礼一把拽住,向着他摇了摇头。 现在守住府城比什么都重要,朝廷法度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李云泽这边再度出言“董海。” 笑的呲出牙花的董海,当即上前行礼“末将在!” “予你二百两银子,在城中百姓家中购买肉食酒水,今晚所有人都饱餐一顿。价可高不可低,若是有欺民之事,本将军就把你的脑袋斩下来挂在城墙上。” “将军放心。”董海用力拍着身上的甲片“若有欺民,末将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斩了,给将军当夜壶!” “哈哈哈哈~~~” 一片轰然大笑声中,实在是忍不住的方文山上前,压低声音“将军,城外各处道路都已被叛逆切断,援军不知何时可至。城中粮食有限,岂能随意浪费。” “将士们吃饱喝足怎能叫浪费,军伍之事我自管之。”李云泽目光睥睨的看着他“民事,我不行。打仗,你不行。” 方文山气的要死,可他一个县丞无论是品级上还是职务上,都没资格对李云泽指手画脚,只能是气的跺脚。 当天晚上,军营之中欢声雷动,酒足饭饱拿着银子的军士们,非常淳朴的表示,将主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这条命就卖给将主了。 李云泽也是喝的酩酊大醉,毕竟身为军中宴饮的主角,千杯不倒也得醉。毕竟一人一碗的来敬酒,哪怕是酒中仙来了也得成酒鬼。 送回府衙后院,秦可卿带着香菱等人照顾他忙碌了一宿。 第二天,醒酒之后的李云泽,上了城墙巡视。 虽说是府城,可这里的城墙并不算高大,城防设施也没想象之中的那么多。 不过意外的是,说是被围城了,可城外并没有什么大量敌军聚集。 “将军。”有军将看出他的疑惑,当即解释“咱们从不怕跟那些土司打仗,他们连个皮甲都少见,更别说是来攻城了。都是穷的要死,山中村寨里一把剪刀都能换一头猪仔。” 伸手指着城外绵延不绝的大山说“可这四周都是山,只要咱们出去入了山,各种袭扰到处都是。那帮子山民光着脚在山上如履平地,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追不上。还有可怕的瘴气,兄弟们大都是病死的。” “所谓的围城,是他们把通往外界的山路给封死了。只要外出入山就会受到袭击,去往别的城池至少上百里的山路,根本走不出去。” “还有什么麻烦事情。”李云泽回头瞥了一眼,继续催促“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全都说出来。” “将军。军中粮食倒还够用二三月,可城中百姓众多,却已无多少存粮。” 李云泽回过神来“官仓的粮食呢?” “原本就不多,那些个老爷们逃跑之前,把剩下的都卖给了城内大户,他们高价售粮,百姓生活艰难。” “缺粮。”李云泽再度点头“还缺什么?” “粮,油,盐,布帛,蜡,药材什么都缺。城里还算好些,山里面才真是穷的让人心惊。” 李云泽不再多问,下了城墙就直奔官仓。 安排军士们在外围警戒,回到现代世界的李云泽开始购买物资,之后再一车车的运到各处仓库之中。 隔日,军士们满城招呼,让所有百姓来官仓这里领粮。 不仅仅是粮食,所有物资直接按照人头数什么都发,足够百姓之家数月之用,而且全都是免费的。 百姓们感恩戴德,而方文山他们则是傻了眼。 “将军,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物资?” “军事机密。” 方文山‘(⊙﹏⊙)’ “将军,为何全都发光了,总得留些以备不时之需啊。” “我的东西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关你屁事。” 被喷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方文山气急,可看着那些手提肩扛满脸笑容的百姓们,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进入贵阳府不过三日,李云泽已然成为军民拥戴,最受欢迎的人物。 接下来 “军中修整严训二十日,出兵剿灭贼寇。” 李云泽的话,让军将们面面相觑。 “将军。”一番眼色之后,最终还是董海出头“听闻此次围困贵阳府的乃水西安氏,他们鼓动周边土司聚集兵马,据闻足有十万之众啊。” “那又如何,土鸡瓦狗罢了。”李云泽一句话直接说的众人无言“军中原有火铳手全部集中起来,再挑选一批人出来集中训练火铳。” “将军。军中火铳多不堪用,而且府库之中火药储量稀少” “我有,要多少有多少。”李云泽看向众人“尔等也别闲着,这二十日内多食多餐,增强体力。日日出操严格训练,给你们全员换装。” 军将们纷纷笑了起来“我等都是大肚汉,怕是吃穷了将军。” “是吗?”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吃不完可不行,要挨板子的。”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李云泽安排的是每人大海碗的牛肉汤,外加拳头大至少十个的肉包子为主食,定量维生素a。 将士们吃的尽兴,满嘴油花把食物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的表示有多少来多少。 李云泽自然不会客气,中午的时候一人一个猪肉罐头,两大碗米饭外加两个苹果,定量维生素a。 将士们依旧是横扫,连罐头盒子都舔了一遍。 到了晚上,换成了两个鱼肉罐头,一大碗的蔬菜汤,外加不限量的主食,定量维生素a。 古人的饭量让李云泽惊叹,将士们居然真的吃光了。 晚饭之后,不少人喊叫嚣“将主,不够吃啊。” 李云泽微笑以对“开饭店的不怕大肚汉,就怕你们以后吃不完。” 五天以后,罐头数量翻倍,种类增加。 变着花样不断增加油水的伙食,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开始没法比吃完。 古人缺乏油水,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能胃口大开,可时间长了油水足了,再继续摄入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困难。 对此,李云泽的应对办法是,加强训练。 从早到晚不停的训练,全副武装的跑,不停地跑。 多运动,把食物都给消化了转化成能量储存起来。等到翻山越岭打仗的时候,才会有力气。 二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所有人都是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超过五百人的火铳手已然完成初步训练,使用现代无缝钢管打造的火铳,无论是火力还是射程,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同类产品。 其余将士们都换装了新式甲胄,再配上防爆盾牌那就是铁罐头。 经过无人机的多日查找,李云泽也是发现了安氏的大营所在。 山民们也是要吃饭睡觉的,他们也得有营地。就在距离府城四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之中。 出兵之前,李云泽给每个军士都配备了一袋子的口罩“这是入山之后日常戴着的。” 再之后又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防毒面具“这是遇到瘴气的时候戴着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戌时三刻,白天睡饱了的将士们纷纷起床,吃过热汤与肉罐头,在各级将佐的呼喝下,携带甲胄兵器开始列队。 府衙后宅,在秦可卿香菱她们的服侍下换好防护套装的李云泽,喝了碗肉汤,起身点点头就离开。 “祝将军万胜~~~”秦可卿携香菱等人行礼恭送。 背着身的李云泽抬手挥了挥,留下的是洒脱与自信的身影。 留下数百人患有夜盲症的军士与民壮弓手守城,挑选出来没有夜盲症的两千兵马趁着夜色出城,好似一条长龙在皎洁的月色下蜿蜒前行。 “左前方三百步,那边树林里有十几个。”放下手中的热成像仪,戴着防蚊罩的李云泽嘱咐身边军将“过去解决他们。” 缺乏攻城力量的叛军,主力集结在外线,靠近城池的只有监控哨所。 这些监控哨所,在李云泽的夜视仪与热成像仪的面前完全无处躲藏。 一路剿灭各处哨所,拿着电子地图,沿着无人机绘制的地图路线不断前行。 山中蚊虫众多,是各种疾病的主要来源。 两千人马都穿着李云泽采购的防护衣,脚穿厚实登山靴,头戴防蚊罩还洒了驱除蚊虫的药水。 蚊虫叮咬与瘴气,才是官军最大的敌人。 四十里的山路,戌时时出发一直走到第二天的卯时,一夜行军下来才算是来到了目的地。 这行军速度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非常出色了。 算上山地条件的话,差不多快赶上魏武卒的标准。 靠近贵阳府的山地较为缓和,再往十万大山深处走的话,那巍峨连绵的山脉,险峻高耸的让人绝望。 半山腰处,蹲伏在草丛里的老六,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热成像仪。 数里地之外的山坳内,绵延的营寨内残留着诸多火堆余烬。 “没有壕沟,没有土垒,没有拒马鹿角,连个瞭望台都没有。”面露轻视之色的李云泽,转身挥手招呼军将们过来。 “贼寇疏于防备,我军战略意图已经达成。”他伸手指向山坳里的营地“全军修整,一刻钟之后出击。” 已经被提拔为千总的董海急忙出言“将军,还有许多掉队的士兵没跟上来。” 多日以来的集中补充营养,服用维生素a,依旧是有许多士兵士兵没能治好夜盲症。 真正带出来的,不足两千人。 四十里的路程下来,沿途掉队迷路,此刻集结与这处半山腰的兵马,只有一千六七百人。 不出所料,掉队的大都是李云泽招募的亲兵。 他们与援兵营内的正兵,以及当地招募的人手比起来,吃苦耐劳方面差的太多。 安氏那边,十万人肯定是吹出来的鬼,可这处营地里聚集着三四万人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数量上相差近乎二十倍,可李云泽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在明末世界里见识过,全副武装的甲士,其战斗力在冷兵器时代里是多么的强悍。更加见识过,被击溃的军阵是如何的兵败如山倒。 而且对手不过是与流寇差不多的土兵山民,又不是鞑虏的白甲兵。 “掉队的不管。” 神色冷峻的李云泽,指着营地的最中心位置“别的都不管,各部直攻敌营中军,务必击杀安氏!” 顿了顿“活捉也可以。” “领命!”一众军将们齐齐点头,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这一战若是打赢了,那是毫无疑问的大功劳。 将主将主,一军之主。 将主敢战,麾下将士自然勇气倍增。 李云泽信心满满,董海等人在其激励之下自然也是敢战夺功。 不过普通军士的话,就得有最基本的激励。 “此战之后每人奖励二十两,斩获头人者,赏银百两功迁一转,斩获安氏者,赏银五千两,功迁三转。” 对于普通将士,最直接有效的激励方式就是给银子叙功。 李云泽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 他从神京城出来,赚的居然比花掉还多,整日里为如何花掉银子而头疼。 拿出来犒赏军士,激励军心士气绝对没有二话。 得知奖赏之后,将士们就连吃罐头都愈发有嚼劲。 温柔的月光洒落,为大地铺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黝黑的山坳之中,千余名军士席地而坐,就着水壶里的水,吞咽满是油脂能够提供高热量的肉罐头。 期间陆陆续续有数十名掉队的军士追上来,各回编制等待命令。 随手将罐头扔掉,打了个饱嗝的李云泽拿出杀虫剂在四周喷了一圈。 猛兽毒物什么的他不怕,身边大军在侧,就算是猛虎来了也得卖个萌‘喵喵’撒个娇才能走。 可成群结队的蚊虫,实在是太讨厌了。 坐在草丛里歇息了会,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李云泽深吸口气起身招呼“着甲,整顿军械。” 诸将士纷纷起身穿戴整理。 他们的甲胄都是由十余块模块化的部件构成,由环扣绳索链接而成。 这种甲胄看似简单,实际上现代工业钢铁极为坚固,还添加了内衬吸收冲击力的同时增强防御性。 最重要的是,重量比起这个时代的甲胄来说,至少轻了三分之一,而且穿戴方便。 随着铿锵的甲胄声响起,山上的灌木与草丛之中的虫鸣协奏之声随之匿去,诸多动物窸窸窣窣的四散奔逃。 野外的动物最具灵性,弥漫的肃杀之气四散的时候,它们是最为警觉最先跑路的。 “列队。” 随着命令下达,半山腰的树林之中人影晃动,一水的铁甲碰撞声愈发响亮。 月光铺洒在半山腰上,映照出了一条银色的光带。 穿着甲胄的薛蟠,兴奋的大口喘着粗气,他抬头看了夜空,月光愈发皎洁。 紧紧跟着身边的伍长从树林之中走过,手中盾牌兵器与树枝碰撞发出脆响。 他的目光看向了队伍的最前列,被一大群甲士围在正中的就是李云泽。 薛蟠心中自然还有恨意,毕竟是被打的那么惨。 可恨意之外,却是有着一丝感激。 如果不是李云泽带他来,他也不会知道世上竟然还有比做纨绔更有趣,更让人兴奋的事情。 在军营之中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能跟着这么多人一起打杀,真是痛快! 不断下山的银色光带,被茂密的树林切割成了无数的碎块。 好在来到山脚下的时候,树木稀疏起来,眼前只剩下了灌木丛与荒草。 “列阵。” 伍长什长们低喝整顿队列,随后逐渐排列成了三排长阵。 第一排是火铳兵与弓手,后两排都是持盾甲士。 营地边缘的树林灌木草丛什么的,早已经是被山民们砍光烧火做饭用。??? 队列越是靠近营寨,视线也就愈发清晰宽敞,脚下也是愈发平坦。 绵延于整个山谷的安氏营地依旧是沉沉然一片安静,茫然不知原本应该是被他们困在城内的朝廷兵马,已然是杀到了身边。 月光下,银色的长龙席卷而来。 距离营寨还有百余步的时候,外围地窝子里的叛军,听到了甲胄铿锵的声响。 他们疑惑的向着这边看过来,可却是因为夜盲症而看不清楚,只能隐约察觉到一抹银色的亮光在靠近。 努力睁大眼睛张望,只见着银色的浪潮逐渐靠近。 “三娃子。”有睡意正浓的老者招呼“你眼神好,去看看怎么回事?” 名唤三娃子的汉子当即起身,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眼前愈发靠近的银色浪潮。 ‘嘣!’ 一声弓弦颤声,被利箭射穿的三娃子当即倒在了地上。 老者跟随头人与朝廷兵马打了好几年的仗,一听就明白那是弓弦震动的声响。 当即猛然翻身爬起来,往这边张望。 这一看,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一道无数银色亮光组成的长龙,正在逐步靠近过来。 “官,官,官”老者连声颤抖,话都说不利落,最后憋了一口气尖叫出声“官兵来啦~~~” ‘嘣’一声弓弦颤声传来,老者宛如虾米一般弓起身子,倒在了地上。 附近的土兵都被惊醒,朦胧间起身见到的就是已然逼近到数十步之外的铁甲长龙。 刀枪甲胄在月光下的光芒,是如此的恐怖。 一众土兵哪里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随着密集的弓弦声不断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他们这才回过神来,齐齐的发声尖叫,转身就往大营跑。 沿途尖叫官兵来了,惊醒越来越多的人。 从众心理在这一刻爆发,一边是压过来的铁甲长龙,一边是溃逃的同伴。懵懵懂懂之间绝大部分人都是随着人潮往看似安全的大营方向逃亡。 “稳住。”见到队伍渐渐不稳,有试图追击的意图,李云泽当即呵斥“都稳住,不准乱了队形。土兵别管,驱散就行。直取敌军大将首级!” 官兵人数太少,只能是依靠夜袭的优势催垮敌军意志从而演变为溃逃。 一旦队列分散了,那就无法形成心理压力。 山民土兵们的溃逃,极大的激励了官军的勇气与士气。他们戴着口罩大口喘着粗气,口鼻间满是花露水驱虫剂的气味,眼睛里绽放着强烈的光芒,一步步逼近大营。 营地内人声鼎沸的时候,铁甲长龙终于是来到了简陋的营寨外侧。 粗糙的栅栏毫无防御力量可言,轻而易举的就被突破。 进入了营地之中,李云泽终于收起了弓箭,反手抽出了佩刀指向营地正中“突击!!!” 早已经安奈不住的官军,第一排火铳兵当即开火。 密集的火铳声响在山谷间回荡,宛如山神擂鼓让整个营地彻底陷入了躁动之中。 火铳兵向着两侧分开,甲士们快步上前,刀枪齐出消灭沿途出现的任何土兵。营地内惨叫哀嚎之声连绵不绝,宛如一颗巨大的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滔天的涟漪。 山民土兵们训练度与组织度都是极差,许多人甚至还处于懵懵懂懂没睡醒的状态之中。 更要命的是,绝大部分人都患有夜盲症,被夜间突袭的情况下慌不择路,在营地之中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组鸳鸯阵。”全身都被包裹在铁甲之中的李云泽怒吼“驱赶他们,让他们更乱。中军跟我上!” 小两千兵马开始伸展战线,驱赶更多的山民土兵溃逃。 李云泽亲自带着亲兵方阵冲向主帐。 举着盾牌的薛蟠,眼睁睁的见到一群土兵慌不择路的向着他的队列撞过来,随着什长的怒吼举起了刀。 手起刀落,鲜血溅在了甲胄上。 看着倒在脚下抽搐的身影,薛蟠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莫名的刺激感让他热血上涌恨不得立马冲出去。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正文 第八十章 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水西宣慰司安氏是被手下人给推醒的。 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水,让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 “何事?” “官兵杀进来了!” 踉跄着脚步走出大帐,出现在安氏眼前的,是山崩地裂的恐怖场景。 成千上万的溃兵在营地内到处乱串,许多帐篷被点燃,燃起了大火。数不清的身影在火光之中奔跑,互相拥挤乃至于挥刀乱砍。 倒下的人很快就会被无数的大脚光顾,再也起不来。 成排的火铳声不断响起,每一轮的射击都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混乱。 陷入巨大混乱之中的山民土兵,已经被刺激到近乎于失去理智的程度,他们只想逃命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歇斯底里的尖叫与跑动,带来的就是更加恐怖的混乱。 披着锦袍的安氏瑟瑟发抖,昨晚宿醉的酒精在这一刻化作汗水流遍全身。 他下意识的连喊“快,快,快” 身旁心腹急忙询问“快集结兵马抵抗官兵” ‘啪!’安氏反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快快牵马!” 他可是见过市面的,很清楚现在营地已经被打崩成了营啸,这种时候除了逃跑别无选择。 留下来硬抗的结果,不是被营啸吞没,就是被官军打死。 心腹们好不容易抢来几匹马,安氏的儿子匆忙跑过来,不甘心的喊“阿爸,这么多的兵马辎重,还有抢来的银子都不要了?” 翻身上马的安氏见到马缰被儿子拦住,当即一脚踹了过去。 “滚!” 东西不要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安氏仅仅带着几个心腹,策马狂奔直冲营外。 ‘嘭嘭嘭~~~’他们骑着马跑路,在这一片混乱的营地里是如此的显眼。 不远处的一队火铳兵见状,直接来了一轮排射。 几人落马,随即消失在了到处乱串的人群之中。火铳兵们并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打完之后就去攻击别的目标。 猛烈而又不断的火铳轰鸣,给山民土兵们带去了极大的心里压力,导致整个营地都陷入巨大的混乱。 官军队列逐渐分散,成团成队的开始驱赶挤压山民土兵。 甲士们到处放火,仿佛是将整个营地都给点燃。 薛蟠兴奋的大吼大叫,他连盾牌都给扔了,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钢刀肆意宣泄。 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痛快啊! 直到被自己的伍长一脚踹了个狗啃泥,才算是消停下来“滚回队列里去!” 火光,哭喊,混乱。 一直到天光放亮,这场对于安氏来说堪称毁灭性的夜袭才算是逐渐平息下来。 山谷之中吹起了风,吹散了硝烟却吹不走那浓郁的血腥味道。 带着口罩的官军清点战场,收拢俘虏。 安氏子弟阵斩抓获了许多,可却始终没有找到安氏的踪迹。 多番询问之下,只说是骑着马跑了,具体有没有跑出去那就不知道了。 “将主。”硝烟熏黑了脸的贾萍跑过来“那安氏可能真的跑了。” “不到最后不要说这种肯定的话。”李云泽从交由贾芒携带的旅行包里,取出了一台生命探测仪“安氏中军大帐是攻击包围的重中之重,不可能那么容易跑掉。” 他操作着生命探测仪,在中军大营附近仔细梳理。 装死这种事情最大的破绽,那就是不能真的死了。 他们可以躲在泥土之下,可以浑身涂满血污,甚至给自己身上戳上几个伤口都行。 可唯独不可能真的让心脏停止跳动。 李云泽一圈转悠下来,不但顺利抓到了躲在沟里的安氏,还找到了十几个装死的。 “你就安氏?”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打量着眼前被压着肩膀按在地上的豪酋“给本将军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安氏是熟彝,汉话说的很是熟练“将军饶命,饶命啊将军~~~” 席卷十万大山,让大周朝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却不可得的安氏,表现的实在是让人失望。 “既然如此。”李云泽缓缓开口“那就斩了吧。” 经历了战火洗礼的亲兵们,当即就开始拔刀。 白白胖胖的安氏被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叫喊“将军,我可以帮你赚到奢氏!” 李云泽抬起了手,已经贴到了安氏后脖子上的利刃,缓缓抬起了一寸。 大周朝的西南土司叛乱,有两大源头。 一个就是他安氏,还有一个就是永宁宣抚司奢氏。 他们仗着十万大山的地形优势,鼓动着无数山民土兵硬生生的拖着朝廷大军好多年都平灭不了。 “有点意思。”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解开了身上的战甲,神色从容“详细说说。” “将军。”安氏急切的说道“前几日奢氏派来了使者,约我与其会晤,共商围攻贵阳府之事。按照约定,十几天之后就要在梨头寨碰面。” “感觉有点用的样子。”李云泽微微蹙眉相对“你的人跑了不少,奢氏得知了消息不会跑吗?” “将军,我的人家都在南边,就算是跑出去了也只会往南边跑。奢氏那叛逆却是从西北而来,短时间内不会知道的。” 为了求活,安氏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自己的战略伙伴给出卖掉。 哪怕明知道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可能多活一天都算是好的。 他可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山民土兵,享受过富贵的安氏真的想活。 “去他的大帐找找”略作沉思,李云泽转首嘱咐贾萍“看有没有奢氏的信件。” “是。” 不大会的功夫,贾萍就抱着一大摞的信件过来。 除了与奢氏的联络之外,居然还有与不少官军官府的来往信件,其中的内容真是触目惊心。 “嘿。”李云泽冷笑不止“难怪剿匪几年都打不赢。还是老一套,养寇自重,生意做的飞起啊。” 看过奢氏的信件,略作沉吟的李云泽,很快做出决断“贾萍,你为人机灵交代你去办件事情。” “请将主令。” “打断他的四肢。”李云泽淡淡的看着安氏“绑好了堵住嘴,你领一队人带着他回神京。到了神京就去找六宫都太监夏守忠,把这些信件还有这安氏,还有我的奏章都给夏公公。路上记得把这家伙给藏好了,千万别被人察觉到,这可是兄弟们的战功,别被人截了胡。” “将主放心。”贾萍当即拍了胸脯“一定办到。” “每人领一百两差旅费,你领五百两。沿途一切开支回来报销。” 贾萍大喜过望,自己这位二叔出手真的是非常阔绰啊。 李云泽起身离开,身后传来的是安氏那凄厉的惨叫。 看着眼前的巍峨大山,李云泽轻声自语“奢氏。” 十余日之后,带着数千人马南下与安氏会晤的奢氏,抵达了梨头寨。 “头人,这些家伙不是彝人!” 奢氏带着亲信进入寨内,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穿戴上是彝人,可很明显是假冒的。 奢氏当即拔出了刀,而那些假扮的官兵们,则是拿出了装有刺刀的火铳。 更要命的是,从四周的房舍内,冲出来大量甲士! “传讯,让外面的人进来救援!”奢氏的反应很快,一见到这么多的甲士出现,立马就明白了绝对打不过。当即召唤外面的数千人马。 没等他们吹口哨叫人,半山腰上一颗红色信号弹直冲天际。 早就埋伏好了的官兵们,掀开身上的草木伪装,浩浩荡荡的从半山冲向了梨头寨外的叛军。 奢氏看的目眦欲裂,挥刀怒吼“安氏欺我!” “上!拦住他们。”奢氏喝令身边众人上前迎战甲士,自己却是转身就跑,直奔寨外的木栅栏。 身手矫健的奢氏纵身一跃就爬上了栅栏,正待翻身出去冲入树林,就此龙归大海的时候,不远处的一间房舍内,飞出来一支利箭。 ‘哚!’ 利箭精准的射中了奢氏的后背。 虽说奢氏穿着皮甲,可在李云泽用复合弓射出的破甲箭面前,与纸片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满心不甘的奢氏失去了力量,被挂在了栅栏上一时未死。 他绝望的奋力扭头回首,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死在哪位英雄豪杰的手中。 入目所见的,是一枚飞驰而来的利箭,精确的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补刀,玩过吃鸡的都懂,必须补刀彻底打死。 李云泽做事就是这样。 动手的时候绝不废话,不给反派死于话多的机会。 得手之后还得补刀,不给一丝一毫反杀的可能。 绵延多年的西南土司之乱,最为重要的两位头领,安氏与奢氏。却是在前后相隔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一死一俘。 不是李云泽多牛哔,而是他的科技牛哔。 以往官兵进剿,进了连绵的大山没有向导,无论有多么的精锐,被袭扰拖垮之后,必然是败亡的下场。 李云泽用高科技精确定位安氏老营,各种装备药物抵抗蚊虫瘴气,这才能有机会一战灭之。 奢氏纯属倒霉,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安氏给出卖身死。 看似运气的成分很大,可实际上没有先进的侦查科技,没有近乎全员装备的铁甲,没有大量物资保障与银两增强战斗力提升士气,运气也不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神京皇宫,御书房。 皇帝正在发怒,因为他见到了应天府送来的诸多弹劾李云泽的奏章。 “去贵阳府上任,跑到应天府去做什么!”皇帝很生气,抬手就拍了桌子“夏守忠!死哪去了!” 面色狂喜的夏守忠怀中抱着个大木盒,小跑着进来“万岁,万岁” “你!”怒火中烧的皇帝抬手指着夏守忠“去把贾元春叫过来,朕要训斥她!” 愣了下神的夏守忠急忙应声,不过却并没有出去叫人“万岁,有贵阳府前线军报抵达。” “嗯?何事?莫不是贼人又攻贵阳府?” “万岁英明。”夏守忠快速回应“安氏集结十万大军围攻贵阳府,不过已被贵阳府参将贾琏出兵击败,阵斩俘获超过三万,就连贼酋安氏也被生擒,已然送达宫外。” 皇帝‘(°ー°〃)’ 他楞了好一会“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夏守忠赶忙又讲述了一遍,还把李云泽的奏章以及缴获的诸多书信旗帜信物大印等等送上了御案。 翻看了诸多文书奏章,验证了诸多信物,皇帝的神色千变万化极为精彩。 夏守忠这时候补上了一句“万岁,有司已然验明正身,确是贼酋安氏无疑。” 沉默了片刻,皇帝坐回了龙椅上“你去告知贾爱妃,今晚侍寝。”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我不是为了银子,我是为了维护律法! “可能有点冲。”李云泽假惺惺的表态“要不以后就算了吧。” 漱口归来的秦可卿,轻轻俯身“只要郎君喜欢,妾身还受得住。” 深入山野之中转悠许久的李云泽,回来之后就连天加夜的交作业。而天生娇媚的秦可卿,居然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 这段时日没什么大事可做,李云泽就将精力用在了专研寝咳咳,是专研音律上。 “音律讲究吹拉弹唱,第一步之后” 房间内正在热火朝天的上课,门外却是传来了瑞珠的呼唤声“二爷,方县丞求见。” “真踏马的会挑时候。” 来到前厅,神色恭敬的方文山行礼“将军,府尊大人回来了。” 话说的李云泽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府尊?” 方文山无奈,只好解释“贵阳府知府大人回来了,正在城外等候入城。” “哦。”李云泽恍然“临阵脱逃的那个。” 有些尴尬的方文山,小声的解释“黄大人说,他是去重庆府求援军去了。” “呵~~~”李云泽对此不置可否“走,去见见重庆府来的援军。” 府城外,数以万计的俘虏正在没日没夜的干活。 两次大战下来,抓捕的俘虏数量众多,虽然李云泽能养得起,可也不能让他们白吃饭,所以干活就成了必然之事。 开山修路,整顿水利,挖井筑城有的是工作让他们去做。 因为伙食太好,伤病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甚至很多人明明可以乘着干活的时机逃入大山之中,却是无人愿走。 山民的生活太苦了,就没吃过足盐足油的大米饭与肉包子。 至于干活好的得到罐头作为奖励,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持。 山民们打猎得到的皮毛与肉食,大都是被头人们收走,自己本身的生活水平很差。 穿着官袍的黄可尚,背手挺腰站在路边观望众多战俘干活,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早知道能打赢,那就不跑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在总督大人那儿花费了巨资的黄知府,现在懊恼的是等下还得花钱从李云泽那儿买军功。 他为官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几万两银子都得花光了。 “府尊。”贵定县令王友德上前行礼“也不知那贾将军胃口有多大。” 新贵县令扬铭咬牙拍腿“无论他要多少都得给,只要能分润到功劳,咱们就升迁有望可调去他出,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 此话让黄可尚与王友德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这里实在是太穷了,捞银子都捞不到多少。 只要能分润军功,再去神京城内活动一二,就能有机会调去安稳富庶之地继续捞银子,总比在这儿强太多。 说话间,那边李云泽已经骑着马出城过来。 一位府尊两位县太爷,虽说只有三个人,可带着家眷随从护卫足有百余人之多。 马背上的李云泽,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们“几位老爷,这是从哪里来?” 府尊黄可尚心中不悦李云泽如此托大,不过却是压住不满上前拱手“贾将军,我等从重庆府搬救兵归来。” 抬眼打量着乘坐着家眷的马车,还有那些牵着骡马赶着满是箱子大车的仆役,李云泽哑然失笑“如此精锐的救兵可真是少见。” 身为老油条的黄可尚,自然不会因为言语讥讽而动怒。 他笑语盈盈“将军击破敌酋,立下不世之功。我等为将军贺。我等有些许小事,想与将军商议。” “放。” “将军。”黄可尚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发送神京的报捷奏章上,就写我与两位县令坐镇府城,安排土兵侦获贼酋驻地,运筹帷幄调度粮草物资支援将军出兵剿灭贼寇如何?” 听闻这番话,哪怕是见惯了市面的李云泽都震惊了。 他知道大头巾们的下限很低,可没曾想居然能低到如斯程度。 看向三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鲨雕,还是刚刚捞出来的那种。 “我等自然不会让将军难做。”黄可尚拍了拍手,当即就有奴仆捧着一做工精美的长条形木盒上前。 “将军。”黄可尚打开木盒,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副卷轴画“此乃宋帝赵佶所绘之花鸟图,价值连城啊。我等愿送与将军。” 赵佶的字画,在这个时代来说也算是古董了。 “宋徽宗的花鸟画?”李云泽神色古怪,这是在骂我?还是说他知道我以后有可能会穿越宋徽宗,提前在咒我? 而且,明以前的古董不能交易啊。 李云泽很清楚现代世界里的古董生意,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圈子,内里的水简直就是深不可测,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多。 小额的收入他不需要,大额的话,基本上都是为了那啥而做。 根本就不会有从古代弄些古董回去,就能不声不响赚上多少多少亿的事情发生。 无论是商周的还是上周的,只要你出手,必然会有无数的人关注寻找,把你的根底刨的一干二净。 这玩意拿在手里,不能说是毫无用处。只能说是除了看看之外,别无他用。 见到李云泽的神色,黄可尚还以为是嫌弃不够。 心中暗骂了句贪得无厌,随即与两位县令商议了几句,转首肉疼的表示“我等愿为将军奉上一万五千两银子,只求将军能在奏章上高抬贵手,分润我等些许军功。” “一万五千两,也就是说你们身上还有更多的银钱?” “价格上还能再商量。” “蠢货。”李云泽突如其来一句骂,让三位大人那胖乎乎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宰了你们,银子字画还有功劳,全都是我的。” 黄可尚他们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王友德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李云泽“你疯了?我们可是朝廷命官!” “大周律,朝廷命官守土有责,临阵脱逃者当斩。” 浩然正气席卷全身的李云泽,正义凛然的呵斥“我不是为了银子,我是为了维护律法!” “贾,贾琏!”看到众多军士从两侧围拢上来,新贵县令扬铭跳脚怒骂“你疯了,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抬手掏了掏耳朵,李云泽扣着指甲向着杨铭弹了过去。 黄可尚则是向着四周的军士们大喊“尔等乃朝廷兵马,擅杀朝廷命官可是诛族重罪!贾琏要造反,尔等拿下他就是立下大功。” 军士们冷笑不止,上前将其按在地上,犹如过年时节宰猪“将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上路吧!” “他们的东西都给我整理好了,全营分一半,剩下的都送到后宅去。”又大赚了一笔的李云泽调转马头,踢了下已经彻底傻眼了的方文山“去把奏章写好,带着他们的首级一起送神京去。还有,城里那些跟这三个家伙勾结卖粮食的,全给我抄了。” 月余之后,神京大明宫内正在开大朝会。 这次朝会的主题,是西南土司之乱。 “万岁,有司已经勘验完毕。贼酋安氏与奢氏首级已然验明正身。” 身为本兵的兵部尚书梁二河,当仁不让的出列奏报“西南各府纷纷发来奏章,言各处贼寇均已四散溃逃,已然不成气候。” 话一说完,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带节奏“西南土司祸乱多年,此刻一朝倾覆实乃国朝之幸,全赖万岁慧眼识珠,运筹帷幄,臣为万岁贺~~~” 像是这种正确的举动,自然是没有人会落下。 “臣等为万岁贺~~~” 说高兴,皇帝肯定是高兴的。 在十万大山里拖垮了无数官军的土司祸乱,总算是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甚至就连其首脑都是一擒一斩。 连年投入的粮饷物资,可算是能够缓解许多,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 只不过 神色古怪的皇帝轻叹口气,拿起一份奏章在手中挥了挥“这是贾琏送来的奏章,说是贵阳府知府黄可尚,贵定县令王友德,新贵县令扬铭三人临阵脱逃。贼寇覆灭之后又厚颜无耻索要军功,已然是被其以大周律处斩。诸位爱卿议议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工部员外郎贾政,更是身形晃悠,惊骇的脸色都白了。 众人都是难以置信,那贾琏莫不是个憨憨吧,人家索要军功肯定不会白要,辛苦费必然是有的,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可居然直接斩了,而且还是武将斩文官 当即就有御史跳出来“万岁!贾琏擅杀大臣,乃欺君大逆之罪!当诛其全族!” 贾政那儿,更是脚步踉跄险些站不住身形。 四周不少人都面露鄙夷之色,哪有那么容易杀贾家全族,更别说贾琏刚刚立下不世之功。 真要是想杀,这事儿根本就不会拿到大朝会上来说。 这贾政,还真是个废物。 随后不少人跳出来跟风,一时之间大殿内到处都是喊打喊杀之声。 唯有明眼人能够看出来,勋贵们没说话,几位阁老也没说话。 “简直荒谬!”让贾政没想到的是,出头帮忙说好话的居然是与贾家有仇的梁二河。 他上前一步,向着皇帝行礼“万岁。大周律有定,地方守臣守土有责,黄可尚三人临阵脱逃已犯死罪,之后索要军功更是罪无可赦。贾琏以大周律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御史当即反驳“云贵总督周文和有奏,言黄可尚三人乃是去求援兵” 梁二河拂袖冷笑“此等荒谬之论,傻子才信!” 皇帝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 周文和是太上皇的人,出任云贵总督多年,耗费无数钱粮兵马却始终无法平定土司之乱,废物到如此程度早就想弄掉他,可他是太上皇的人 吵闹声中,内阁首辅张伸出列行礼“万岁,黄可尚三人罪无可赦,当斩。” 此言一出,争吵喧哗声响当即平歇。 张伸是太上皇的人,他的话语就代表着太上皇的意思。 梁二河是皇帝的人,他的话语就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两人都表态支持李云泽,没人会再傻到继续闹下去。 “万岁。”梁二河待张伸回列之后,再度行礼“贾琏立下不世之功,当重赏。” 终于恢复了神色的贾政,感激的望向梁二河。 一旁有平日里交好的好友,实在是看不过眼,靠过来小声言语“贾琏本就是梁二河举荐,而且他还是本兵,立下大功自然少不得他的功劳。他肯定是站在你们贾家这边的。不是为了贾家,是为了他自己。万岁那边必然是早有交代,今天这不过是说给大家伙听的。” 贾政懵懵懂懂,很明显并没有听明白。 那友人微微叹气,退回去之后心说‘好在贾家出了个贾琏,要不然最多十年,这朝堂上必然再无贾家之人。只是那贾琏,这是坏了规矩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脏兮兮的爵位 大朝会还在继续,只是话题已经转为如何封赏。 “万岁。”今天谈论军事,首辅不开口的情况下,这就是兵部尚书梁二河的主场“贾琏平定土司之乱,此功当封爵。” 见到贾政面露感激之色,一旁的友人暗自摇头。 ‘贾琏本就是荣国府的承爵人,怎么可能给他另封爵位。皇帝收爵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给贾家一门三爵的机会!梁二河主动提此事,那就是为了断这条路啊。存周兄啊,你怎么这么傻。’ 果然,当即就有人跳出来拿贾家的爵位说事。 贾赦还没死呢,当然不能剥夺贾赦的爵位转出去。 可立下如此功劳也必须要有表示,否则以后谁还给朝廷卖命? 一番看似激烈的争吵之后,还是内阁首辅张伸出列行礼“万岁,宁国爵位悬而未决,承爵人更是身带污点嫌疑。不如将宁国爵位转入贾琏之身,也好了结此事。” ‘果然如此。’明眼人心中都是如是想到。 宁国爵位本就是贾家的,现在用本属于贾家的东西奖励李云泽,等于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付出,还了结了勋贵们一直嚷嚷的烦心事。 而且,等到以后贾赦死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贾家一门两爵合二为一,变成一个。顺顺利利的收回一门爵位。 吃了哑巴亏的,还是贾家。 什么叫做手段,这就是了。 除了清谈之外什么都不懂的贾政,压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主动出头拒绝这个提议。 哪怕拿不到一门三爵,也绝对不能被伏笔之下再丢一个。 可惜他是真的不懂这些。 哪怕不少勋贵频频向他使眼色,可他依旧是茫然不知。 这种事情别人是没办法代替贾家人出头的,只能是贾家人自己出头拒绝。 皇帝特意盯了一会贾政,确定他没有出列的打算,面露讥笑之色,这才开口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宁国之爵转由贾琏承袭,念其功劳,不降等承袭三品威烈将军。宁国府上下所有,皆由其承。” 既然皇帝开口了,那这事就成了定局。 曾经显赫的一门双爵的贾家,就此落下了二合一的伏笔。 精明的礼部尚书,当即出列转移话题,将钉子给钉死“万岁,当往太庙献俘祝捷。” “嗯。”扫了眼贾政,心情愉悦的皇帝颔首点头“礼部去安排,今日就到此吧。” 夏守忠上前一步“退~朝~~~” 回到御书房的皇帝,心情很是不错。 困扰多年的西南土司之乱,算是解决了。每年至少能省下价值百万两的粮草军资饷银支出,而且还顺手坑了贾家一把。 就连往日里冷峻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嘴角都带着笑意。 “贾琏”开心之后,皇帝开始考虑如何安排贾琏“下旨,命贾琏继续平定土司残部。” “还有。”想了想,皇帝嘱咐夏守忠“今晚唤贾元春来,朕要与她谈谈她弟弟的事。” 贾政回家的时候,整个贾府都轰动了。 特意从西府赶过来的贾蓉,听闻宁国的爵位转给了李云泽,当场如遭雷击,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贾母很是怜悯,却只能是劝说“蓉哥儿放宽心,你就继续住在西府里,一应受用既如之前。” “这不好吧。”说话的贾赦眼睛里都在放着光“万岁把西府赐给了我我儿,蓉哥儿怎好继续住着。我在长兴坊有一外宅,不要钱送给蓉哥儿了。我现在就去西府清点财货” 贾母这边的拐杖,直接兜头就砸了下来。 “你闭嘴!” 说真话,贾母是真的被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给气到了。 当着蓉哥儿的面说这种话,真是把所有人的脸面都给仍在了地上用力踩。 “你给我滚,滚回你的院子里禁足,不许出来!”贾母连砸了好几下,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你若是敢往西府伸手,我拼着老脸不要,也要大妆入宫告你不孝!” 都是亲戚啊,无耻到了这种程度,就连无耻他妈都看不下去了。 等到灰头土脸的贾赦夫妇狼狈逃走,贾蓉这里哭哭啼啼的哀求“老祖宗,能不能让链二叔把爵位还给我?” “朝廷殿议,皇帝下旨,内阁附印。这不是琏哥儿说还就能还的。” 贾母其实并不傻,该懂的他比谁都懂。 而且,其实心中还是有暗喜的。 若是李云泽承了宁国爵位,那以后荣国的爵位就有机会转给自己心爱的眼珠子了。 一番劝说之下,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哭哭啼啼的贾蓉。 王夫人看着已经坐立难安,难以控制欢喜之情的王熙凤“此事还是等琏哥儿回来再说吧,毕竟面子上不好看。” 她跟贾母是一个心思,主意都在荣国府的爵位上。 这种事情不好明说,那就将烂摊子扔给李云泽去处置。到时候得罪亲族,被人戳脊梁骨的骂名自然也就落在了大房身上。 而且薛姨妈已经给她写过信了,王夫人对李云泽是憋着气呢。 众人走后,大宝脸他们围拢在贾母身边。 贾母也是忍不住的提点“我的心肝,你以后要多学着些事儿,这府里的爵位说不得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粉妆玉琢的大宝脸埋首在贾母怀中撒娇“我才不要什么爵位,脏兮兮的东西没意思。只要能留在老祖宗身边高乐就行。” 贾母大笑,直呼心肝。 而妹子们却是神色各异,林黛玉的心中如是‘用命换来的爵位脏兮兮吗?那父亲拼的命都不要,图的是什么?’ 王熙凤一回到院子里,就实在是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那恣意大笑的神态,让平儿也是担心会不会就此笑晕过去。 “真是个有本事的,不但给我弄来了诰命,还赚了整个西府。”王熙凤此时已经是快笑不活了。 “奶奶。”平儿抿嘴笑“二爷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王熙凤斜眼瞟过去“想了?罢了,他都问我讨要你好几次了。等他回来,赏你一口。” 平儿羞的直跺脚。 李云泽想要回京可没那么容易,安氏与奢氏虽然被干掉了,可他们的家中子弟,还有不少聚集在深山之中的各处山寨里。 那位周文和总督,干脆将各部兵马调走,专职命李云泽所部去剿灭这些土兵残部。 深入烟瘴之地作战是什么样的下场,之前多路兵马已经用命给出了答案。 动辄数百里的茫茫山路后勤艰难,缺乏向导随时都有可能迷路,到处都是要命瘴气,埋伏在山林之间随时等着袭扰偷袭的土兵。 对于这个时代的军士来说,这种环境下打仗,只能是用命去换。 然而所有的困难,在李云泽的面前都不算个事。 后勤他是随身携带,通过时空门直接从仓库里搬运就是。 向导多的是,被俘的土兵之中想要加入李云泽麾下的数不胜数。 无人机侦测加向导带路,那是一找一个准。 瘴气更不用多说,平日里戴口罩,遇到瘴气足的地方干脆直接上防毒面具。各种花露水驱虫剂杀虫剂成桶的用。 实在是中招了,也有各类药物可以救治。 山民土兵们的袭扰就更是笑话了,无人机加夜视仪加热成像仪加生命探测仪,足以让任何的埋伏都曝光在李云泽的眼睛里。 现代世界科技物资带来的降维打击,直接打崩了奢安残部。 经过几个月的清剿作战,整个西南地已无成规模的叛军。 各地山民土兵都称李云泽为飞天神将,因为他就像是会飞一样,总是能神速且精准的找到寨子突击。 许多地方甚至听到‘飞将军来了’这句话,就会直接炸锅四散奔逃入山林,许久不敢归去。 被他这种无差别打击弄的实在是受不了的各地土司们,直接将奢安族人绑了,作为礼物主动找到李云泽,送上礼物表示效忠朝廷绝无二心。 彻底平定了土司之乱,上缴了诸多土司效忠文书的李云泽,总算是拿到了回神京的调令。 “怎么了,一晚上醒了几次。” 被吵醒的李云泽,揉着眼看向了秦可卿“有心事。” 美目之中含着泪花的秦可卿,轻泣低语“就要回神京了,妾身不知该怎么去面对。” “这还算个事。”李云泽很是自然是握住“谁敢多嘴,我就打掉他满嘴的牙口。” 秦可卿破涕而笑“怎得如此粗鲁。” “粗咳咳,我是说我是武将嘛,武将当然粗鲁了。” 秦可卿仔细盯着李云泽的脸“郎君气度非凡,英俊洒脱,岂是那等鲁男子可比。” 手中加力,李云泽轻声嘱咐“别多想了,一切有我。” 这次回程,自然不能再绕路跑一趟金陵。 直接就是拔营北上,过重庆府入川,绕行汉中走褒斜道回关中。 出了秦岭,居高临下的就是广袤的关中平原。 让李云泽有些意外的是,出城迎接的居然是忠顺王。 “将军平定土司叛乱,战功卓著啊。”皮笑肉不笑的忠顺王,端上了一杯酒水“孤奉皇命出城迎接将军,送上御酒接风洗尘。” 没的说,皇帝这是在拉拢他。 联想一番被勋贵控制的京营,意图自然也就昭然若揭。 翻身下马,接过酒杯的李云泽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说了些许场面话就随之入城。 兵马自去营地修整,跟着入城的都是李云泽的亲兵。 “将军的亲卫挺多啊。”忠顺王眼睛狭长,看人怎么都像是斜眼看。 李云泽瞟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忠顺王勃然大怒,可李云泽却是淡然一句“有本事你也弄几百个亲卫。” 将领可以弄亲卫,可身为宗室而且还是亲王的忠顺王,却是绝对不敢。 恨恨的瞪了李云泽一眼,马车上的忠顺王关上车窗,落下一句“万岁允你先行回府休息,过几日去大朝会。” 说完就招呼马夫,直接掉头走人。 默默的看着忠顺王的马车远去,李云泽哑然失笑“作为一个阴险小人,应该有着阳光般的笑容,满身的正气凛然才是,你的段位还不够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老太太,时代变了 荣国府的红漆大门,还是一如往昔的紧紧关闭。 不但没有张灯结彩的庆祝,也没有人在府外迎接。 仿佛重振了贾家雄风的李云泽归来,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欢喜的事情。这若是换了别家,早已经是张灯结彩,鞭炮轰鸣。 “一群沙雕。”马背上的李云泽,转首看向身边亲卫“所有人,着甲。” 众亲兵轰然应喏,纷纷翻身下马开始着甲。 李云泽的甲胄与众人不同,是专门高价订购的渗碳合金钢甲。 不但重量轻,极为坚固,而且打磨的非常明亮,还用激光雕刻了极为精美的云纹。 穿戴在身上,那叫一个英气逼人,威武不凡。 “去。” 带着铁手套的李云泽,举起马鞭指向中门“开门!” 家主回家方可开中门,李云泽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是做什么?”躲在角门们偷看的赖大一见李云泽居然是来真的,急忙带着一众仆役出来阻拦“荣国门前,不可造次!” 身为荣国府的大管家,老太太陪嫁丫鬟的儿子,赖大在整个荣宁街上都是极为有排面。 带队的贾萍心思灵活,陡见往日里堪比主人的赖大,居然下意识的停下来脚步。 身后一众亲兵,自然也是随之停下。 原本还有些畏惧的赖大,见此状当即露出了得意笑容“我当是谁,这不是后街的贾萍嘛,你倒是出息了,敢来砸荣国的门脸” 回过神来的贾萍暗暗叫苦‘我要倒霉了。’ 果然,没等他将功补过踹翻赖大,就听到身后传来李云泽的呵斥“贾萍,滚过来!” 贾萍恼怒的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赖大,转身就跑到李云泽的马前俯身行礼“将主!” 马鞭指着他,李云泽当即嘱咐“赏他二十鞭子。” 四周亲兵当即一拥而上,先是扒了贾萍身上的甲胄,随即将其按在地上,鞭子一下下的抽过去。 贾萍也不反抗,默默的趴在地上忍受惨叫。 二十鞭子一过,他的后背上已然是一片血糊。 强忍着剧痛,贾萍颤抖着行礼“谢将主,贾萍知错了。” “再有不尊军令,定斩不饶!” 正是因为李云泽舍得花银子,将亲兵将士们都给喂的饱饱的,在严格军令方面更是一丝不苟。 做不到令行禁止,那他花费那么多的银子,岂不是成了笑话。 抬眼见到不远处跃跃欲试的薛蟠,李云泽的马鞭指了过去“上。” 兴奋的薛蟠当即大声应喏,拎着把斧头就冲了上去。 赖大还未说话,愣头青的薛蟠已然高举斧头劈了过去。 这可真是把他给吓尿了,连滚带爬的跑向角门。 在战场上见过了血的薛蟠,那是真的楞,举着斧头直接就追过去。 穿过角门,他还是被身边同伴们给拉了回来。 李云泽的命令是开中门,他们要先执行军令,而不是追着斩人。 红漆中门被打开,扫了眼贾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李云泽径直迈步入内。 过影壁,越花门,走游廊。 数以百计的甲士浩浩荡荡的涌入,沿途的仆役婢女如见鬼魅。 享受惯了的贾府中人,哪里见识过如此杀气腾腾的军伍之列。 一路来到荣禧堂中庭,往日里站满了服侍丫鬟仆妇的地方,已然是空空荡荡没有了人影。 门帘被撩开,俏生生的金鸳鸯走了出来。 “二爷。” 看着一身银甲,风姿勃发的李云泽,鸳鸯的俏脸飞起红晕“老太太叫你进去。” “尔等在这等候。”李云泽嘱咐身边人在中庭等候。 迈步上前,路过撩起门帘的鸳鸯的时候,李云泽还了她一个微笑。 贾母高坐,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样小菜,很明显之前是在吃东西。 贾政夫妇与王熙凤都在下首安坐,黛玉三春与大宝脸,环伺贾母四周。 至于那赖大,扑倒在地正在哭泣告状。 神色不渝的贾母见到李云泽进来,微微愣神。 自从贾代善死后,贾家已经多年未曾有过穿戴甲胄的子弟。 大宝脸扫了眼李云泽,摄于他身上那勃发英气,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嘀咕“浊臭逼人。” 黛玉与三春神色各异,不过却都是悄悄的打量。 她们可从未见过如此英姿勃发的好儿郎。 至于王熙凤那儿,已然是看直了眼。 “老祖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扑在地上的赖大抹着眼泪哀嚎“我差点就被那群莽汉给斩了。” 李云泽压根就没在乎他,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妹妹的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林妹妹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还没有经历林如海之死,薛宝钗也没来抢大宝脸。她还不是那个戚戚苦苦的葬花林黛玉。 “琏哥儿。”贾母憋着气“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了?”李云泽摊手“回家而已。” 他这满不在乎的神态,让贾母愈发不爽“为何要打杀赖大?” “我回家,区区一个仆人居然不让我进门。”仆人二字上加了重音的李云泽,神色从容“此等大逆不道之辈,自当除之。” 同样憋着气,感觉自己的宝贝疙瘩被比下去的王夫人,抓住机会出言讥讽“琏哥儿好大的官威啊~~~” “是又如何?” 李云泽神色微凝,目光睥睨的扫过去“我乃朝廷正三品参将,皇帝亲封三品威烈将军,为何不能有官威!” “你”被挤兑的王夫人,差点破功。 “混账!”怒不可遏的贾母直接拍了桌子“你的威风耍不到家里!” “这里是荣国府,我是荣国府的承爵人。”李云泽神色古怪的看着贾母“为何不能在家里耍威风?” 听闻此言,林妹妹憋着笑别过头去‘嗤。’ 贾母气的心头发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那边李云泽却是看向了贾政“二叔。” “啊?”发呆的贾政愣神“琏哥儿,何事?” “皇帝封爵,命我承宁国之爵的时候,二叔可曾在场?” “在的。” “为何不出首拒绝?” 贾政愈发不解“为何要拒绝?西府爵位悬而未决,现在又回到了贾家手中,这是好事啊。” 李云泽摇头叹气,还跺了跺脚“唉~~~” 这番做派,看的贾母心烦不已“你得了好处,莫要在这儿卖乖。” “西府爵位本就是贾家所有,悬而未决又如何。联合诸勋贵一起上奏,还是要发下来的。” 李云泽连连摇头“皇帝若是真想封爵,给贾家一门三爵就是。现在拿本就属于贾家的东西来赏赐,吞没了我的功劳不说,以后东府这边再承爵,那一门双爵的贾家就只剩下一个爵位了。真是好手段。” “啊?”贾政张了张嘴,只觉得胸口发闷。 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不但没多反而是要少了? 他捂着胸口,憋气憋的满脸通红。 看了一眼身边心肝大宝脸的贾母,转首出言“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就让宝玉承了东府的爵位就是。正好你们兄弟俩一人一边,正如当年先祖事。” 此言一出,贾宝玉转头撇嘴,王熙凤低头暗咬银牙,王夫人却是死死捏着黄花梨椅子的扶手,手指关节翻白,仿佛是要将扶手给捏碎。 各人心思,由此可见一斑。 贾政刚想出言拒绝,那边李云泽已经开口了“你当这爵位是渭河里的鲤鱼,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呢?” “几代皇帝致力于削减爵位,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李云泽不耐烦的摆手“想要爵位得有拿得出手的功劳,要么科举入仕成就功业,要么弃笔从戎立下不世之功,让皇帝无话可说。您老一句话就让爵位给这个给那个的,你是皇太后啊。” 这话真是,把贾母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反了反了。”她连连拍着茶几,怒声呵斥“你这是翅膀硬了,想要大逆不道不成。来人,给我拿下关到祠堂里去!” 王夫人面露讥讽之色,心头欢喜。 黛玉等人踌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王熙凤,猛然起身想要劝说。却是给贾母一个眼神就给瞪的坐了回去。 之前还伏在地上哭泣的赖大,闻言一跃而起,狞笑着走过来“二爷,对不住了。小的” ‘啪!’ 李云泽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甩了过去。 他可是戴着铁手套的,一巴掌过去直接将赖大的后槽牙都给扇的飞了出来。 “什么猫三狗四都敢在我面前叫嚣,还以为现在是从前?”跟上一脚,将赖大踹趴在地上的李云泽,冷笑看向贾母“老太太,时代变了。” 他高呼一声“进来!” 外面顿时响起了成片的铿锵甲叶撞击声响,大批甲士潮水一般涌入了荣禧堂。 这帮人都上过战场见过血,手持钢刀身穿铁甲,一个个气势滔天宛如猛虎出笼。 堂上众人,都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贾琏!” 真的是被激怒了的贾母,怒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大妆入宫,去告你不孝!” 贾母掌控贾家的绝招,就是她身为超品的国公夫人,可以入宫去告状。 一旦被冠上了不孝的帽子,立马就会身败名裂。 “鸳鸯。”怡然不惧的李云泽,招呼回到贾母身边服侍的鸳鸯“你现在就去把那什么大妆给拿过来,去!” “拿这个吓我?” 李云泽挥舞了下马鞭,昂头傲然“我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废物!我是靠出生入死打出来的军功!” “告我?那就去啊,去看看宫里哪位贵人会帮你说话。真当自己是皇太后了,我是领兵大将!” 之前被打的贾萍也是急于表现“老太太,你若弄的贾家丢弃爵位,还有何脸面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就不怕请来法师在祠堂做法事,请贾家列祖列宗来找你吗?” 贾母是真的被气坏了,她捂着心口大声喘气,猛然‘咯喽’一声背过气去了。 荣禧堂内,顿时就是一片大乱。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此子断不可留! 靠着贾府珍藏的百年人参,可算是把贾母的命给吊回来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却是李云泽正在抽一员魁梧壮硕甲士的大比兜。 几个耳光下去,回过神来的薛蟠当即拜倒在地“将主饶命。” “胆子挺肥的嘛。”李云泽目光不善“看不看了?” 之前薛蟠居然在看林妹妹,那双大小眼几乎都是要陷进去了,整个人都是呆若木鸡。 被李云泽察觉到,那还能忍? 薛蟠连连叩首,声音颤抖“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将主饶恕则个。” “等会自去领二十鞭子。薛蟠,再有下次,你那双招子就别要了。” 心神激荡的王夫人,仔细看了一会儿“你是蟠儿?” 薛蟠抬起头看过去,小声的哼哼着“姨娘,是我。” “你怎的,你怎的”见到被打的薛蟠狼狈样,王夫人气的银牙紧咬“琏哥儿,你好狠的心!” 李云泽回首看了她一眼,转而移开目光懒得搭理。 被如此轻视,王夫人感觉自己也要被气晕了。 那边塌上已然戴上抹额的贾母,有气无力的摆手“你翅膀硬了,想做甚就自去做就是。以后可莫要来找我,我也不想认你。” 她的超级绝招,大妆入宫告状居然对李云泽无效。 人家根本就不怕,她总不能真的翻脸去拼个鱼死网破。 心神一失,又或者是真的怕李云泽找法师做法事,唤贾家祖宗来找她,只能是寻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再也不是之前可以随意用宗族礼法压制的纨绔了,人家是立下了不世之功的堂皇大将! 大周朝的勋贵们可没经历过土木堡之变,武将的势力非常强劲。 手握兵权的大将,怎么可能会被家中妇道掌控于股掌之中。 遥想当年贾源贾演还活着的时候,贾府上下那是行的军法,家里就是军营。妇道人家谁敢多嘴? 此时贾家变成这副摆烂的模样,贾母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云泽对此不置可否“话不能这么说,逢年过节的还是要来的。嗯,还有此人我带走了。” 他伸手指着地上的赖大,吓的赖大直接控制不住括约肌。 琏二爷出兵一趟归来,那就是成了活阎王了! 难闻的气味弥漫在荣禧堂里,众人厌恶皱眉。 “你若想今死我,那你就带他走。”贾母有气无力的摆手“赶紧走,逢年过节也别来,以后你就在西府待着去吧。见你一次,得折几年的寿。” 抬手捂住鼻子的李云泽,扫了眼地上已经快被吓疯掉的赖大,真是恶心的让人反胃。 隐晦的给林妹妹使个眼色,李云泽招呼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的王熙凤“走了。” 诸多甲士甲叶铿锵的转身离开荣禧堂,两边嘴角肿起来的薛蟠直接跳起来跟上,压根就没去搭理他的姨娘。 看着王熙凤欢天喜地的跟着走了,王夫人身形晃了晃,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快,给我也来一碗参汤。” 诸多甲士护卫之下,李云泽通过夹道漫步走向西府。 贾家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道而已。 有了军权爵位在手,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心神,遇上烦心事直接横扫即可。 唯有金钗们才是难安排的。 尤其是钗黛。 薛宝钗因为薛蟠的事情,现在肯定是恨死自己了,几乎没有丝毫的可能。 林妹妹那边,只一个身份就足以断绝一切。 以林黛玉的身份来说,只能是做正妻。 想到这里,李云泽转首看向了身旁已然快要笑过气去的王熙凤。 糟糠之妻不可弃啊。 还有,秦可卿已经安排去了西府,等会见面了又得是一场闹腾。 指挥过十万大军(名义上)打过灭国之战的李云泽,此时却是为了儿女情长而头疼,也是烦躁。 西府这里,自从爵位转到李云泽头上之后,就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懊恼不已的贾敬直接跑路,回到玄都观内继续修炼他的绝情道,求长生去了。 贾蓉则是开始摆烂,各种糟蹋不说还开始转移财货。 至于西府的仆役那就更不用多说了,一个赛一个的盗取甚至明目张胆的拿东西。 等李云泽来到西府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除了搬不走的门前石狮子,以及亭台楼阁之外,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没了。 什么古董字画,什么家具物什,甚至就连会芳园里的花花草草都被连着土一起铲走。 王熙凤恨恨的拽着李云泽的手臂“我早就想管了,可老太太说是咱们对不起贾蓉,就当做没看到就是。” “爵位是皇帝转的,凭什么是我对不起他?自己是个废物,还不让人说?”虽说不差钱,可看着被搬的空空如也的府邸,李云泽也是上火。 一路来到会芳园,果然在一处厢房内见到了烂醉如泥的贾蓉。 上前踹了一脚,贾蓉鼾声如雷。 “拖出去。”李云泽神态严肃“让他醒醒酒。” 几名甲士上前,生生的将贾蓉拖了出去。很快有人寻来凉水,直接拽着贾蓉的发髻按进了水桶之中。 ‘咕噜噜噜~~~’ 畅饮一番冰镇酸爽的贾蓉,可算是醒过来了。 从水桶里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李云泽。 “琏二!” 什么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的贾蓉就是了。 他是真的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李云泽“你抢了我的爵位!还抢了西府!” 蹲下身子,面露不屑的李云泽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窝囊废。” “爵位是皇帝转的,真要是接受不了,自己去宫门外喊冤。没这个胆子却冲我发火,是不是觉得自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我生平最恨圣母表!” “是你抢了我的爵位!”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的贾蓉,在酒精的作用下目光怨毒的瞪着李云泽“总有一天,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过去,贾蓉那原本俊美的脸蛋,已然是被抽成了蹄髈。 “你是不是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似笑非笑的李云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你姓叶姓林啊!” 此子断不可留! 心头已然下了决心的李云泽,正要考虑什么办法处置掉贾蓉的时候,一阵尖叫喧哗声传入耳中。 转首看过去,暴怒的王熙凤又喊又叫的追着秦可卿冲了过来。 钗髪凌乱的秦可卿,一路跑到了李云泽的身边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俏脸上有道抓痕,目光惊恐宛如受惊的小鹿。 大喊大叫的王熙凤追了上来,抬手就要去打。 李云泽抓住了她的手腕“够了。” “琏二!”气急败坏的王熙凤,反手来挠李云泽“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敢在外面找人!” “那又如何。” 李云泽扫了眼不远处跟过来的一群女子。 除了平儿香菱瑞珠宝珠之外,还有尤氏跟她的丫鬟。 之前李云泽去找贾蓉的时候,以女主人自居的王熙凤,得意洋洋的巡视会芳园,没成想却是见到了带着瑞珠宝珠转悠的秦可卿。 见到秦可卿的俏脸,王熙凤当时心头就是‘咯噔’一声。 询问之下得知居然是李云泽的妾室,心头的酸火当即熊熊燃烧起来。 王熙凤的外号叫做凤辣子,那脾气叫一个火爆。 不由分说上前就打。 一番追逐吵闹,连躲在房里的尤氏也给惊动了出来。 “我身为三品威烈将军,三妻四妾岂不是寻常之事?”李云泽坦诚言道“神京内外多少勋贵,谁家不是如此?” “我不管!”王熙凤哭闹不止,不断折腾“我不许。” “想清楚了。”双目如电的李云泽来了这么一句“现在想接你位置的多的是,你可别错失良鸡。” 王熙凤先是楞了下,随即火山爆发一般开始拍打李云泽“你好,我要回东府去,把你的丑事宣扬到全神京都知道” 这种时候,与她讲道理什么的是毫无用处的。 深知这一点的李云泽,非常干脆的嘱咐“尔等暂且在外院住下,贾蓉直接扔出去。嫂子自在府中居住,一应用度一如从前。珍大哥不在了,自由我来照顾嫂子。等我忙完了,再与嫂子见礼。” 说完这些,李云泽干脆利落的直接上前将哭闹不休的王熙凤给扛上了肩头。 转身看着被拖起来的贾蓉,面色自如的看着他“好侄儿,这位就是与你退婚的秦氏。” 看着花容月貌宛如神女的秦可卿,贾蓉面容狰狞的嚎叫“琏二!我” 薛蟠上前,一拳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打落几颗牙的同时,也让其再无力吼叫。随即几个甲士,好似拖死狗一样将其拖走。 扛着王熙凤的李云泽,握住了秦可卿的手,迈步就向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既然言语上说不清,那就只能是用行动来表示。 尤氏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眼看着房门被李云泽抬腿关上,只能是叹了口气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去。 贾珍死后的这段日子里,她过的太难了。 平儿她们面面相觑,两边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没办法之下,只能是走到房间外面默默的守候。 听着房内的哭喊撕打从高亢转入低沉,又从低沉转入了高亢。 听着想要跑出来的凤姐儿,已经到了门口又被拽回去叫骂。 尤其是凤姐儿从叫骂转为求饶,又从求饶转为叫骂的声儿,真是让平儿她们难以抑制的想要勾芡。 如此三番转折下来,天边已然是落霞余晖,漫天瑰丽的火烧云。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我去砸场子 “真是难为你们了。”昨夜折腾到精神不振的李云泽,目光慵懒的环视堂中上下“居然还给府库内留了二百五十两的银子。” 诸多西府仆役妇人纷纷行礼,由管家赖二上前口称“老爷明鉴,府中财货都被贾蓉那斯给搬走了。小的们拼死阻拦,可拦不住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李云泽微微皱眉“蓉哥儿是主,你一家生子敢直呼其名?薛蟠,掌嘴。” 原本赖二见到贾蓉被扔出府外,以为这是个巴结新主人的好机会,没想到却是被寻衅挨打。 “老爷,还望看在家母面上”被吓到的赖二还想拿赖嬷嬷的面子求饶,却是见到满脸狞笑的薛蟠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抬手就是一通抽打。 长期挨李云泽的打,薛蟠已然是被打出经验来了。 他现在很清楚怎么打才会最痛。 十几个耳光过去,意犹未尽的薛蟠停手“将主,晕了。” 晕了再打就没意思了,因为感受不到。 “这还用问我。”接过平儿端过来的茶碗,还顺势摸摸小手的李云泽,目光睥睨的扫过来“晕了就弄醒接着教育他,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都忘了?” 堂内诸多高等仆役们,见着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赖二总管,好似死猪一般给摁进了水桶里,咕噜噜的灌了一肚子的水被憋醒,接着又是一番来回抽。 等到李云泽终于放下茶碗叫停的时候,赖二那原本白净的脸,已然是肿胀的不成人形。演猪悟能不需要化妆的那种。 “蓉哥儿拿了西府的财货没问题,本就是他的。” 李云泽的目光环视堂内噤若寒蝉的众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伸手?” “我这个人向来与人为善。”信口雌黄的李云泽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知道你们讲究脸面,那就给你们脸面。” 说到这里,他转首看向一旁的平儿“大周律,奴仆盗主如何定罪?” 平儿垂下眼睑“大周律,奴仆盗主者,处以黥为城旦之刑。” 黥就是在脸上纹身刺字,写上是个罪犯。 城旦之刑,就是修筑城墙,挖掘水利设施等等,简单说就是转为苦役。 脸上纹身也就罢了,大不了不要脸。 可去当苦役,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苦役可以参考孟姜女的丈夫,吃不饱穿不暖生病没得治,天天干活直到累死,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连个墓地都没有。 在贾家享受惯了的这些仆役们,哪个能受得了这种罪。 “现在认罪认罚的,把东西还回来外加缴纳十倍罚金,我可免了尔等苦役之罪。”李云泽似笑非笑的打量众人“过了今夜府中就要行军法治家,盗窃军资乃是军法死罪。到时候丢了脑袋,可别怪我没提前告知。脸面给你们了,可别给脸不要脸。” 众人纷纷哀求喊冤,表示没拿过府上的一针一线。 都是一帮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吃到嘴里的肥肉又怎会吐出来。 可早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货色的李云泽,压根就是不理“从今天晚上子时开始,西府行军法治家。” 贾源贾演乃至于贾代善时代,贾家乃是军侯之府,行的也是军法。 只可惜有能耐的男人死光了,女人掌权之后很快就去追求可笑的簪缨世家。 身为武侯之家,不想着熟读兵法习武强身,反倒是去搞享受,那家族未来自然也是可以预见。 回到会芳园,打发平儿去照顾挨鞭打太多还未醒来的王熙凤,李云泽自己转身上了天香楼。 今日阳光明媚,温暖的光泽透过纱窗落在屋内,添加了一抹温馨的气息。 锦榻上,海棠春睡的秦可卿感觉鼻头痒痒的。 皱了皱琼鼻,痒意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缓缓抬起了眼皮,入目所见正是拿着自己秀发撩拨的李云泽。 “郎君~~~” 一声娇媚的呼唤。 看着眼前妹子那弯弯的柳叶眉,对上那双明眸,李云泽微微一笑“该起床了。” 回想起昨夜芙蓉帐暖,秦可卿微皱秀眉“夫人那儿” “她不听话,我就拿鞭子教训她。” 李云泽的话,让秦可卿当即捂嘴笑出声来。 虽然年岁不大,可天生丽质已然展现无疑。 “我想了想,你还是再睡一会的好。” 刚想要起身的秦可卿,疑惑之中又被按了回去“你干嘛” “干。” 早已经习惯成自然的瑞珠与宝珠,拉着红着脸颊的香菱,很是自然的将房门关上,安静的守在门外。 通常情况下,没有半个时辰出不来。 王熙凤那边也起床了,在平儿的服侍下洗漱装扮完毕。 慵懒的打个哈欠,感觉身子还是乏力的很,明显是昨夜被鞭打的够呛“平儿,等会咱们去东路院。” “奶奶。”平儿面露担忧之色“真的要回去啊?” “回去?凭什么!” 一想到昨夜那个狐媚子,王熙凤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跑回去,把这么大的西府让给那个狐媚子?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才是正牌的将军夫人!” 看着平儿还是不解,王熙凤为她解惑“东边那儿已经撕破脸了,我若是回去了算个什么事?咱们妇道人家,只能是跟着爷们走。在东府那边上面全是婆婆,整日里受气难过的。哪有现在痛快,整个西府该我说了算。” 正所谓出嫁从夫,丈夫去哪就要跟到哪。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礼教。 凤姐儿在东府的时候,说着是管家,可实际上头顶还有王夫人,邢氏乃至于老太太当大神压着。 下面不是这家的陪嫁,就是那家的抬房,关系复杂基本上谁都不能动。 最后忙里忙外,内外受气的还是她王熙凤自个儿。 现在李云泽出息了,不但承了爵位还拿到了西府。 这边就一个尤氏,还是个懂事不会找麻烦的。上上下下自然是以他凤姐儿为尊,她又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可能会回去继续受气。 “不就是狐媚子吗。”王熙凤冷笑连连,手中攥着手帕“且看我的手段!” 凤姐儿回东府,是为了打包拿走自己的东西。 她的嫁妆,她的小金库,她屋里的各种摆设什么的都得拿走。 而且还得把自己陪嫁的仆役婢女们都给带走,到了西府那边手底下没人可不行。 这一走,到了天色擦黑了还没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李云泽正待询问,却是见平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爷,不好了” “别慌。”李云泽示意她冷静点“天塌不下来,有什么事情说清楚,慢慢说。” “爷,奶奶去了东府想把东西带过来,却是被太太给拦住” “哪个太太?”那边太太夫人的太多,他一时之间也是分辨不清。 “大老爷的太太。”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是贾赦的填房邢氏。 “为什么拦?”  “太太说,东西都是东路院的,不许拿走。” “难道是我的关中腔不标准?说的还不够清楚?怎么总有愚妇蠢货跳出来找打脸。”李云泽放下筷子起身,嘱咐一旁的宛如浇灌过的盛开鲜花一般妩媚的秦可卿“你先吃,我去砸场子。” 精神抖擞的恶犬薛蟠打着灯笼当先开道,带着一队亲兵的李云泽,在前往东府的半路上遇到了过来报信的鸳鸯。 “二爷。”蜂腰削背,梳着乌油辫子的鸳鸯,俏生生的行礼“老太太把人都接到荣禧堂去了,命我来叫二爷过去。” “辛苦你跑一趟。”李云泽抬手抓住了金鸳鸯那乌黑油亮的辫子,由衷赞叹“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秀发,可得保养好了。改天送你洗发水,护发素。” 一旁的平儿垂首,悄然后退了一步假装什么都没见到。 被抓住了辫子的鸳鸯,也是脸红到不行。 她羞红了脸,声如蚊喃“二爷,放手” 四周的亲卫们目不斜视,宛如集体患上了夜盲症,啥也看不见。 领着李云泽的饷,吃着李云泽的饭,拿着李云泽发的奖金。军士们都是非常淳朴的,拿谁的银子就听谁的话。将主打情骂俏的时候,他们当然是转职成了盲僧。 依依不舍的放开鸳鸯的辫子,还抬手嗅了嗅。 这操作真是让鸳鸯羞的险些晕过去,她的俏脸烧的通红,用力跺脚低着头在前边带路。 仅仅只是过了一天而已,之前还说‘你别再来’的贾母,又不得不把李云泽喊来了荣禧堂,处理婆媳纠纷的问题。 她是真的不想见李云泽,可当家中有爷们起势之后,但凡有事就必须有爷们同意方可。 这种感觉让贾母等人非常畏惧,宛如回到了贾代善尚在的时代。 那个时候的家中妇人,就是一群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可爱。 还没进荣禧堂的门,李云泽就听见堂内邢氏那嗓音尖锐的叫嚣“咱们可还没分家呢,他们夫妻俩的东西都是公中的,西府都是我们大房的!” 昨天她陪着被禁足的贾赦在东路院吃酒高乐,没见着李云泽在荣禧堂里的威风。 今天是见到了凤姐儿搬运财货,眼红妒忌被贾赦派出来闹事抢好处来的。 贾母与王夫人,都是面色怪异的看着她,心中想着等下那个恶霸来了,等着倒霉吧你。 礼教时代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子女没分家之前,所有财货哪怕是自己赚的也是属于公中,要由长辈来分配使用。 这种事情在现代世界的人看来不可思议,可在礼教时代里就是如此。 那些穿越到古代想要靠科技发明做生意来赚大钱,从此暖男环绕的穿越女们,估计是没看过长孙皇后写的《女则》。 不赚钱还好,真要是赚了大钱,穿越女们估计都会死的很惨。 门口的小丫鬟,怯生生的上前想要为李云泽撩门帘,没成想李云泽直接一脚过去,将门帘带门一起踹开。 小丫鬟被吓坏了,当即蹲下身子抹眼泪。 从衣袖里抽出一张银票,蹲下身子塞进小丫鬟的手里“不是对你发火,拿去买糖吃。” 一百两的银票,她当十年掀门帘的丫鬟都赚不到。 看着手中的银票,立马就没了哭声。好奇的想着,什么糖得要一百两啊。 黑着脸的李云泽,背手迈步走进了荣禧堂。 当先见到的,就是横眉冷目,昂首掐腰正在数落训斥王熙凤的邢氏。 从封建礼法上来说,这个时代的婆婆怒骂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新媳妇都是要站规矩默默忍受的。 那句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绝对是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可李云泽是什么人,礼法对他来说那就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的云彩。 封建时代里,他真正看重的东西只有两个。 一个是兵,一个是银。 有这两样东西在手,什么礼教礼法的都是浮云。 也没什么废话,背手而立的李云泽一个眼神看向了薛蟠“上。” 愣头青薛蟠那是真的楞。 当即高声应喏,宛如恶犬出笼一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贾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荣禧堂内的贾家人,全都傻眼了。 虽说动手的是薛蟠,可谁不知道薛蟠是李云泽的走狗。 他们这帮人看重礼法,是因为礼法能够为他们带去好处。 可李云泽却是压根不在乎这个,面对撒泼耍横,向来都是重拳出击。 上过战场的薛蟠,那是找到了人生奋斗的方向。 心头的暴虐因子爆发,薛蟠拳打脚踢揍的邢氏鬼哭狼嚎。 “反了,反了!”回过神来的贾母,用力戳着手中的拐杖指向薛蟠“来人,速速拿下他!” 她知道李云泽来了要发飙,可没想到居然会直接动手,这完全超出了心理预期。 荣禧堂内外的仆役倒是不少,可此时却是无人敢于应声。 李云泽他们这次过来,虽然没有穿戴甲胃,可却是人人腰悬佩刀。谁敢过来找死? 这位主,那是真的敢下死手啊。 贾母的颜面与威望,在这一刻被仍在了地上狠狠的踩。 李云泽的目光扫过发傻的众人,当欺压年轻人的利器,礼教失去用处的时候,废物们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前扶起梨花带雨,发钗凌乱的王熙凤。扫了眼被薛蟠揍到快要没了进气的邢氏“行了。” 意犹未尽的薛蟠喘了口气,后退一步恭敬的站在一旁。 “想要银子是吧。”李云泽微微蹙眉环顾四周“去找贾蓉要,西府的银子都在他那儿。” 转首看向了愣神发呆的贾母“老太太,我都说了时代不同了,你怎么还是不懂呢。你们自己关上门好生高乐没人管,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目光睥睨的环顾四周“再有下一次挑衅我,我就让你们这辈子都别想高乐。开祠堂请祖宗家法,送你们去后院青灯古佛。勿谓言之不预也!” 扶着神采连连的王熙凤起来,目光睥睨的离开了象征着封建礼教压迫的荣禧堂。 他从没想过跟一帮后宅女人搞什么宫心计,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编练些兵马出来。 经历过明末世界之后,李云泽早就看的透彻,说别的都是扯澹,唯有兵马与钱粮才是真正的实力。 大好男儿手中握着兵马钱粮,自当横行天下。 区区后宅事,不给脸面她们又算得了什么,真把自己当做个人物了。 一路护着王熙凤回到会芳园,哪怕是在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里,心神激荡的王熙凤见到了秦可卿,依旧是冷下来脸,转身就要走。 “坐下。” 李云泽也不发飙,就这么澹澹的说了一声,王熙凤的脚步,立马就顿住了。 凤辣子的性格的确是泼辣,可她却不是没脑子。 之前李云泽两次在荣禧堂所展现出来的霸气与实力,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连老太太在李云泽的面前都是憋着气,不敢发火。 真要是惹的李云泽发怒,她凤姐儿也害怕。…“今天我把话搁在这儿。”李云泽拿起了快子,夹起一块醋熘排骨“我的后宅不许有明争暗斗,背地里捅刀子。别以为用上什么小伎俩就能瞒得过我。” 排骨在嘴里过一圈,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骨头“我是打仗的将军,最擅长查找细节。谁要是在背后害人” 说到这里,李云泽盯着王熙凤“你若害人,我就灭了你王家!” 凤姐儿的俏目之中,当即就落下了眼泪“你偏心” 转首看向秦可卿“若是你害人,那我就把秦钟送到军营编入死士营。你们秦家,可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 “郎君放心,妾身对夫人只有敬重,绝无害人之心。” “别叫夫人,叫婶婶。” 王熙凤‘( ̄_, ̄)’ 秦可卿‘w(?Д?)w’ “小凤凰,你现在当西府的家。”李云泽的快子寻摸了一圈,落在了醉虾上“明天从那些吃里扒外的奴仆身上收回财物之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李云泽亲口承认自己当西府的家,王熙凤总算是展露笑颜,拿起酒壶给李云泽斟酒“谁是你的小凤凰,尽胡说。” 拍拍小手,李云泽招呼外面的亲兵“让薛蟠带人去东西二市做事。”23sk 第二天,整个宁国府再度鸡飞狗跳。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王熙凤,在宁国大堂追查奴仆盗主之事。 第一个被拉出来打靶的,自然还是总管赖二。 “奶奶明鉴。”昨日被打的伤势还没好,脸颊贴着膏药却依旧肿胀如猪的赖二,把头磕的彭彭响,哭嚎着叫嚷“小的对贾家忠心耿耿,岂敢私拿主家财货。西府的东西,都是被蓉大爷给拿走的。” 赖二的策略很简单,你说我偷东西了,那证据在哪里? 凤目含威的王熙凤,用力一拍茶几“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西府各库的钥匙都由你保管,东西被搬的精光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都是蓉大爷干的,他把钥匙从小的这里抢走,找人把库房搬空。” 赖二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贾蓉的身上,反正就是打死我也不认。 有心立威的王熙凤,再无以往看在赖嬷嬷面上,面对赖大赖二兄弟和颜悦色的好神采,直接招呼“掌他的嘴!” 一声令下,堂上无人回应。 凤姐儿身边只有一个平儿,平儿肯定不做这种事,只能是指望分列两队的甲士。 只可惜,面对王熙凤的命令,甲士们目不斜视压根就是不予理睬。 气恼不已的凤姐儿,只能是转首去看一旁悠然品茶的李云泽“你倒是说话呀。” 喝了口茶水的李云泽微微一笑“你这妇道人家,就只会掌嘴。对付这种老油条没什么大用。府中行军法,就要用军法治他们。斩手剁足,割耳削鼻,或是直接斩了就是,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赖二被吓的魂飞魄散,连连辩解“老爷,我真没做过这种事啊。我不服,我冤枉~~~”…“军中哪来什么冤枉和不服,直接处置了就是。” “本来直接处置尔等即可。”李云泽放下手中的茶碗“不过我这个人心善,总得让你们走的明明白白。贾萍,把那几个抬上来。” 随着贾萍一声招呼,一队亲兵很快就用门板抬着几个被打断腿脚,穿着员外装束不停哎幼的人进来。 见到这几人,堂内往日里有头有脸的高级奴仆们,纷纷为之色变。 “都认识吧。”李云泽缓缓而言“东西二市最有名的几家当铺的掌柜。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变卖府中财物就直接在这神京城内出手,莫不是瞧不起我?” 王熙凤担忧的拽着李云泽的胳膊“能在神京城里开当铺的” “我知道。” 伸手一个个的指着那几位掌柜“他家的后台是忠顺王,他家的后台是内阁首辅张伸,他家的后台是北静王,他家的后台是” 忠顺王代表的是皇帝,张伸代表的是太上皇,北静王自然是勋贵的代表。 能在这神京城里做当铺买卖的,哪个不是背后跟脚极硬。没跟脚的,也做不了买卖。 “你个妇道人家不懂。”拉着凤姐儿的小手拍了拍“我这是在立人设,别担心。” 李云泽觉得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他的一营人马加上亲卫也才三千余人。 除非他愿意承担大风险,弄来装甲车辆与自动武器装备这支兵马,否则没办法压制一切。这还要扛着兵马有可能反噬的风险。 毕竟世间最难分辨的就人心,保不齐他军中就有尊皇的,有各方势力派进来的也说不定。又不是红警基地出来的克隆人。 想要增强实力,那就得先拿大义的名头。 他借着这次的机会,给自己立一个谁都不怕,谁都敢得罪的愣头青形象。 聪明的大老面对有实力的愣头青的时候,当然是选择拉拢过来当打手了。 这种事情没必要向王熙凤解释,她也理解不了。 “这几位掌柜不愿意配合还敢骂我,那我就打断他们的腿,替他们的主人进行再教育,顺便帮他们的当铺重新装修。” 从贾芒的手中接过厚厚几摞的当票仍在茶几上“古董字画,家具物什。你要的证据都在这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票上有他们的名字,而且典当的东西都是府中有记有载的。 这还说个屁啊! “我昨天就说了,西府行军法治家。”预感到自己又要大赚一笔的李云泽,不由得叹了口气“按军法论,盗窃军资当处斩首之刑。” “你们现在,要么退还财货再缴纳十倍罚金。要么干脆痛快点,出门去外面街上跪好再来上这么一刀,一了百了。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回过神来的赖二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哀求,弄的整个大堂内乌烟瘴气。…“拖出去,斩了。” “喏!” 亲卫们轰然应声,上前就将赖二等人拖走。 看的目眩神颐的凤姐儿,拽着李云泽的袖子“你说了让我来管的。” “你当他们真的不怕死?”李云泽嗤笑一声“一群贪财小人怎么可能不惧生死,你现在去吧,他们必然是要哭喊着交钱赎命。去抄家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去做就是。” “你好狠,居然让他们缴十倍的罚金。若是交不上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拉去当苦力干活赚钱继续还。谁要是耍滑头,直接行军法处置了就是。” 凤姐儿欢欢喜喜的去抄家,李云泽这里总算是能消停会了。 吃过午饭,李云泽没去会芳园找秦可卿,而是寻了间厢房睡午觉。 这两天为了安抚妹子,他是挺身而出鞠躬尽瘁,早已是累到口吐白沫都快吐不出来。 饭后睡午觉,他只想睡个素的。 睡梦之中的李云泽,梦到众多红楼妹子们,呼喊着‘郎君还要’宛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吓的他陡然睁开了眼。 “郎君,郎君~~~” 入目所见,是正在轻推自己的秦可卿。 松了口气的李云泽打了个哈气“何事?” “忠顺王府长史求见。” 亲兵们不敢打扰睡觉之中的李云泽,因为他的起床气很大。 只能是求了位婢女去会芳园,请秦可卿过来喊人。 “忠顺王府长史?”听到这个称呼,李云泽第一反应就是,原着之中那个上门打脸,让贾家男丁将自己废物的一面展现到极致的太监。 “我就是想睡个素的,这都不让我安稳。” 正愁起床气没地方发的李云泽,当即起身。 秦可卿与香菱,急忙上前服侍他更衣。 来到正堂,入目所见就是端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端着茶杯正在喝茶的长史。 见到李云泽出来,长史慢条斯理的拨着碗盖“贾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还有没有天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背着手的李云泽,迈步走到了长史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是几品?” 长史愣神,抬眼与李云泽对视“咱家乃六品王府长史。” “六品?”李云泽蹙眉,抬腿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我是三品,你一区区六品官在上官面前端坐,谁给你的勇气?梁某人吗?” 摔了个狗趴的长史,手中茶碗摔碎割了手,他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云泽“你敢打我?” “瞎啊。”李云泽哂笑“还是说踹的你不疼?” “你好大的胆子。”悲愤的长史尖叫着爬起来,伸手指着李云泽“咱家可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奉王爷之命来责问你打砸当铺之事,你居然敢打我?” “我是朝廷的武将。”李云泽笑容更盛“忠顺王凭什么来责问我,莫不是王爷当自己是皇帝,能随意责问朝廷大将了。” 这话一出,长史被吓的魂飞魄散。 早年间忠义亲王坏了事,诸皇子夺嫡之惨烈。神京城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 对于宗室王爷们来说,最怕的就是有人指责其心怀不轨。 因为皇帝是这个世上疑心病最重的职业,尤其是对那些距离皇位近的王爷们。 “打断他的手。”李云泽招呼跃跃欲试的薛蟠过来开咬“扔回忠顺王府去,沿途宣扬忠顺王当自己是皇帝,随意责问朝廷大员。” 此言一出,长史直接跪倒在地哀求“奴婢知错了,求爵爷原谅则个。”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一旦这么被扔回忠顺王府,王爷肯定是要赶忙入宫去请罪好洗脱罪名,而他这个挑起事端的倒霉蛋,必然是要被开刀泄愤。 “薛蟠,上。” 因为干过皇帝这份职业,李云泽最清楚宗室揽权是大忌讳。 哪怕没有这种事情,也得小心翼翼的害怕被来个莫须有。 忠顺王看似皇帝铁杆,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得到绝对的信任。 对于寻求机会扩充实力的李云泽来说,适当的怼他必然有好处。 大周朝的朝廷非常复杂,皇帝的势力与太上皇的势力,文官的势力与勋贵的势力交错在一起,错综复杂牵连众多。 很适合李云泽浑水摸鱼,抓住机会壮大自己。 得知神京城内流传自己意图不轨的流言,大怒的忠顺王先是命人将那倒霉的长史打杀,随即匆匆备下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第一时间就得到接见的忠顺王,在御书房内向着皇帝表忠心,并且破口大骂李云泽诬告亲王云云。 “此时朕已知晓,不必惊慌。”皇帝和颜悦色的安抚了一番,表示自己会严惩李云泽,随即就让忠顺王回去。 看着忠顺王离去的背影,皇帝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当年他废了多大的劲,用了多少的手段才弄倒了忠义亲王,坐上了这把龙椅。…诸皇子为了夺嫡,那真的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对于这些兄弟们,皇帝是一个都不放心。 “贾琏” 沉默片刻,皇帝转首看向了夏守忠“贾琏在做什么?” “回万岁,贾府线报说,贾琏在抄仆役的家。”夏守忠小声的回应“宁国府的仆役把古董字画家具物什都给典当卖了,他也是因此砸了王爷的典当铺。贾琏让奴仆们偿还十倍赔偿,否则就要行军法” “活该。”皇帝眯起眼睛冷笑“奴仆盗主,没有忠心的都该死!” 这番话惊的夏守忠陡然一悚,垂下头不敢说话。 “你说,此人是否可用?” 夏守忠急忙深深行礼“万事决于圣心,奴婢岂敢多嘴。” 皇帝不再说话,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章。 而夏守忠那儿,心中却是想着‘贾琏要得重用了,得提前把消息传出去,混个好处。’ 他长年累月的待在皇帝身边,早就学会了如何通过各种表情动作言语什么的揣摩心思。 必要的时候,这些消息能够为他带来极大的好处。 哪有什么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太监,他们也是需要好处的。 此时的贾琏,正准备来大名鼎鼎的赖府做客。 当然,他过来是准备做个恶客。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背靠着贾府的赖家,自然是吃贾府。 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丫鬟,可当年贾代善没看上她,许配给了赖总管。 两个儿子赖大与赖二,分别做了荣国府与宁国府的总管,上下其手忽悠一众沙凋,那真是成箱的往赖家搬银子。 原着之中他们挖空了贾家,还用贾家的香火情给孙儿赖尚荣捐了个知县。 等到贾家败落,自然是翻脸不认人。 李云泽不是个喜欢挟私报复的人,他就是想让赖家把吃下去的都给吐出来,顺便再缴纳那么一丢丢的罚金。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并没有把赖家赶尽杀绝。 可惜赖家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呐~~~”跟贾母差不多岁数的赖嬷嬷,带着带着儿媳妇丫鬟仆妇们在大门前哭泣哀嚎“贾家逼死人啦~~~” 她们发动了传统技能,撒泼打滚。 街道上围满了吃瓜群众,指指点点同样是传统技能,围观看热闹。 处于风暴中心的王熙凤,俏脸上阵红阵白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她指挥不动李云泽的亲兵,只能是带着仆役来抄家。 之前的几家还好,摄于李云泽的恶名,多多少少都给了些,然后哀求王熙凤高抬贵手宽限些许时日。 王熙凤是为了银子来抄家,又不是真的为了命而来。 写下欠条,留下几句狠话就等着慢慢收银子就是。 可到了赖家这里,直接就给她来了一波撒泼打滚的现场表演。 看着往日里在贾母面前都能有座位的赖嬷嬷,王熙凤攥着手帕恨恨跺脚“都给我冲,进去抄银子!”…来旺等人当即应声,呼喝着举起棍棒就往大门冲。 “我看谁敢!” 一声怒吼,身形壮硕的赖尚荣带着一群仆役冲了出来“敢踏入府门半步者,统统打死!” 赖府仆役人数众多气势很盛,吓的来旺等人连连后退。 见到众人如此废物,王熙凤气的差点咬碎银牙。 “你们贾家欺压良善!”读过书的赖尚荣,明显比贾宝玉聪明的多,他站在赖府门前大声高呼“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一张帖子递进万年县去” 话未说完,围观人群的后面传来了一声带着懒意的询问“然后呢?” 百姓们纷纷让开,众人目光看过去,却是背着手的李云泽,带着一大群的亲兵踱步而来。 “你就是赖尚荣吧?”迈步来到王熙凤的身边,李云泽打量着被称为赖府凤凰儿的赖尚荣“听说你捐了个前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强忍着心头的惧意,赖尚荣低头行礼“见过将军。” “将军,我赖家乃是良善之家,为何苦苦相逼。就不能给我赖家一条活路吗?” 这话说的情深意切,围观百姓们也是窃窃私语。 “这世道是怎么了?”李云泽也是被逗乐了“你们赖家盗窃贾家财货,人赃并获怎么就成了良善之家?这年头,盗贼都成良善人家了。”??? “将军。”赖尚荣再度低头“赖家愿归还财货,可那十倍罚金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云泽微微一笑“偷了东西再把东西还回去就能没事了?那这样的话,你把你老婆送到府里去,过一个月再给你送回来如何。” 围观百姓们顿时哄堂大笑。 “欺人太甚!”面色涨红的赖尚荣恨恨而言“将军若是纠缠不休,那我赖家必当报官!” “万年县还是长安县?要不去找京兆尹?” “若是还不够的话。”李云泽失笑“去宫门前喊冤如何?” 抬起手指着诸多赖家人“你们家都是贼,本将军倒是不信了,哪个衙门会为贼人张目。” “尔等身为贾家仆役,却盗窃主家财物,其罪当诛!”李云泽神色一冷“家生子犯罪,任由家主处置。” 昂首挺胸的赖尚荣大喊“我不是,我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放了奴籍。” “贾萍。”李云泽懒得搭理他“拿我的贴子去找大司马,调此人入我军营。入营之后,直接军法处置了。” 此言一出,赖家人大惊失色。 赖尚荣在赖家的地位,与贾宝玉差不多。 赖嬷嬷当即哭天喊地“还有没有天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放薛蟠。” 李云泽懒得理会这种撒泼,直接放恶犬。 怪笑着的薛蟠反手拔出了佩刀,带着一队人当即冲了过去。 妇人想拦,却是被直接踹开。 赖尚荣想挡,更是被直接打断了腿仍在门口。 之前还是气势惊人的赖府仆役,吓的纷纷扔下棍棒抱头鼠穿。…眼看着惨叫的赖尚荣要被拖走,赖嬷嬷急忙扑过来抱着王熙凤的腿哭求“凤奶奶,求你发发慈悲饶了我家吧。我们给银子,我们愿赔~~~” 王熙凤转首看向了李云泽。 “你自己看着办。” “你家赖二窃取西府财货总计一万三千五百两,加上十倍罚金,总数是十四万八千五百两。” “什么?!”赖嬷嬷当即仰头尖叫“哪里来的如此之多?他典当的东西总数也不过才三五千两而已。” 王熙凤冷笑不止“东西能按典当的钱数来算吗?当然是按原价来算!” 一旁的李云泽跟着补刀“这还只是这次的,赖二当了这么多年的西府总管,看你家赖府的规模就知道运了不少银子回家。这笔钱也要追讨,也要十倍偿还。” 听闻此言,看着这对黑心肠的夫妻,赖嬷嬷气急攻心直接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碰瓷?”李云泽呵斥一旁的赖府仆妇们“快点带走,我不吃这一套。” 宛如三伏天里喝下了一大瓶冰镇饮料的王熙凤,心情极为舒畅。 往日里这赖嬷嬷与她的两个儿子,在贾府的时候可是拿捏的很,没少给她气受。 今个儿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想到这里,她看着一旁的李云泽,目光之中柔情似水。 这才叫琴瑟和鸣,心有灵犀一点通。 “若是还不上怎么办?” “那就连人带东西全都拉走。” 迈步走进赖府之中,沿途所见一片凄凄遑遑,与原着之中贾家被抄家的时候,也是不逞多让。 看似可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偷盗主家的财货花销潇洒,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这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悠悠然漫步欣赏花园美景的李云泽,陡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游廊,一位俏生生的美人儿正焦急的站在那儿跺脚。 水蛇腰,削肩膀,身形高挑。 尤其是那眉眼之间,神似林妹妹。 下意识的上前“你是哪个?” 美人儿想躲,可最终还是一咬银牙行礼“奴婢是宝二爷屋里的丫鬟,名唤晴雯。”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你忽悠我,我忽悠你 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的晴雯,性格刚烈刀子嘴豆腐心。 可惜却是错付了真心给了个窝囊废,最终下场极为凄惨。 李云泽看向妹子的目光之中,满是惋惜与怜惜之意。 可这副神色落在妹子的眼中,却是让她连连后退。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李云泽神色不悦“你不在老二那边伺候,跑这里做什么。” “琏二爷。”晴雯轻咬嘴角再度行礼“奴婢本是赖家买来的,听闻赖家有难所以过来看看。” “倒是个有心的。”李云泽缓缓点头“赖家是咎由自取,谈不上有难。而且你一个丫鬟,能帮得上什么忙?” 刀子嘴豆腐心的晴雯,是真的对赖家感恩,她绞着手帕“琏二爷,能不能” “不能。”李云泽当即拒绝,不过随即笑道“你若是真想报恩,那就拿银子出来。” 晴雯气的直跺脚“我一个月的月例才一吊钱,能有什么银子。” “我可以借给你,借你一千两如何?”看着神色警惕的晴雯,李云泽慢悠悠的打趣“怎么,就是嘴上说说的报恩?” 最受不得激将的晴雯,当即伸手“那就借!” 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大摞的银票,数了一千两塞进晴雯的手里“去报恩吧。” 看着手中厚厚的银票,晴雯也是愣神“可我怎么还?” 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李云泽转身就走。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回过神来的晴雯才急忙高呼“琏二爷,还没写借条” 赖家是直接连家宅都被封了,他们家在东市的铺子,在蓝田县的庄子全都被收走。 哪怕如此,依旧是不够。 因为查出来赖二多年来一直在窃取主家财货,数额上是越来越多,加上十倍的罚金那真是陪光了也不够。 赖家人没办法,只能是去求最大的靠山贾母。 曾经威风八面的贾母,现在一听琏二的名字就头疼的厉害,必须要喝参汤救命。 她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她出钱去帮着缴纳罚金。 只能是将赖家人都给接入东府,给予庇护。 李云泽对此毫不在乎,东府那边迟早也是他的,到时候接着算账就是。 回到府中,却是有自称夏守忠干儿子的小太监来访。 这是来传讯的,说是皇帝有意增补李云泽所部为京营第十三团营。 李云泽心中了然,自己立下的人设得到了回应。 赏了来送信的小太监,又让贾萍带着两笔银子陪同小太监回去。 一笔是感谢费,是给夏守忠的。 还有一笔是给贾元春的。 皇宫之中是一个特殊的战场,这里的妹子想要出头,一方面需要外面有强势的娘家人呼应,另外一方面则是手头要宽松,能够笼络宫中人手。 自从来到红楼梦的世界里,一心想要花钱的李云泽,反倒是赚了不少。…唯有皇宫这儿,是一直只出不进。 不过无所谓了,任何投资都会有回报。 忙完了诸多事情,总算是到了大朝会。 穿着三品官袍的李云泽,主动站在了武将的行列之中,而不是站在勋贵们那边。 这就是提前得知消息的好处之一。 风度翩翩的北静王水溶,笑容满面的过来打招呼“家中仆人不懂事,得琏兄弟教育,本王这里多谢了。” “客气了。”神色不咸不澹的李云泽摆摆手“当铺这种生意,有损王爷的威名。” 面色一僵的水溶还待再言,可那边夏守忠已经出来高呼上朝。 皇帝出来在龙椅上坐下,目光扫到李云泽并未站在勋贵队列之中,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大周朝的状况不太好。 朝会开始之后,百官们上奏讨论的事情,不是各地边患就是贼寇蜂起,要么就是哪里遭了灾祸要减免税赋云云。 对此深有体会的李云泽,毫无顾忌的打着哈欠。 大周朝的税赋收入是连年降低,可需要用钱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多。 百官们动不动就是张嘴“户部已无银两,请万岁出内帑。” 肉眼可见的,皇帝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朝廷最大的开支其实就是军费,大周朝据说有百万大军,每年消耗的粮饷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太上皇时期开始,朝廷就已经拖欠军饷了,到了如今的皇帝这里也没办法改善。 这就让本就势大的勋贵们,能够更加从容的控制兵马。 “可惜你没有时空门。”看着面沉如水的皇帝,李云泽深有体会“哪怕是皇帝,没有钱粮也是寸步难行。” 半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是到了李云泽的话题。 “贾卿平定西南土司之乱,劳苦功高。麾下虎狼之师,当入京营。”皇帝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勋贵们“将其所部列入京营,位十三团营。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勋贵们自然没有异议,在他们看来李云泽也是勋贵的一份子,这是在增强他们的实力。 水溶虽然心存疑虑,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出面阻拦。 “贾卿御书房陛见,退朝。” 来到御书房,李云泽拱手行礼“陛下。” “嗯。” 最近又从贾元春那儿弄到不少体己钱的皇帝很客气“赐座。” “谢陛下。”李云泽没有丝毫顾虑,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下。 还不是传统的那种只坐半边屁股意思意思的那种,是真的跟在家里一样舒坦。 夏守忠有些担忧的看向皇帝,却不料皇帝居然不生气,反倒是笑容更多了些。 “贾卿,与朕说说,西南之乱是如何平定的?” “这事简单。”李云泽久在军中,学那些粗坯绝对极为神似“到了贵阳府先招人再开库房赏赐,找当地的士绅们出钱出力,不给钱货的就直接打,打到给为止。花钱买通山民做向导,找到贼人大营杀过去直接砍就行”…皇帝听的很认真,还询问了许多细节之处。 像是奢氏如何被抓,安氏又如何被斩等等。 真假相掺的将西南战事说完,李云泽补上了一句“边患贼寇,全都是土鸡瓦狗。” 皇帝哈哈大笑,仿佛是非常满意。 之后赐了两坛御酒一盒点心,就算是了事。 李云泽很清楚,皇帝知道的事情远比表现出来的多。 可那又如何,他能打胜仗就行。而大周朝此时最缺的就是能打胜仗的。 两人不过是你忽悠我,我忽悠你罢了。都是在各取所需。 “也是够小气的。”出了御书房,李云泽就开始抱怨“也不给个万儿八千两银子意思意思。” 出来送他的夏守忠苦笑不止“将军,慎言啊。” 李云泽干脆抓住了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塞了几张银票过去“公公拿去吃茶。” 银票收入衣袖之中,夏守忠的脸上当即笑出了菊花来。 “将军有心了。” 没几日,内阁附署的正式圣旨就发了下来,李云泽统帅的援兵营正式列入京营序列,位列第十三团营。 京营是大编制,每营兵力都在万人以上。 比起之前的援兵营来说,实力至少提升三倍。而这,就是李云泽想要的。 兵部给了一万人的编制,可户部那边却只送来了五千人一年的粮饷。 他们还振振有词的说‘你们团营新立,陛下出了内帑才有五成饷银。明年开始,跟其他团营一样,每年都是只有四成。’ 别问为什么要欠饷,问就是朝廷没有钱粮。 勋贵们把控京营跟皇帝对着干,如果不是因为就在神京城周边,别说四成了,三成都危险。 夏守忠那边传来消息,皇帝有意命李云泽领兵去平灭东南番鬼,最多几个月之后就要出兵。 “这是看穿我了?”李云泽若有所思,回想着御书房内互飙演技“应该没全看穿,顶多一半。” 皇帝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李云泽能打胜仗那他就用。 可为了限制贾家在京营的影响力,却是很快就准备再派出去继续压榨。 毕竟贾家两代人经营下来,在京营之中的影响力很大,门生故旧遍布军中。 李云泽以军功起家,已经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必然不会让他长留京营。 无论钱粮军资甲胃什么的是怎么来的,只要对皇帝有用那就用。 顶多用完了就扔,典型的帝王思维。 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在关中各地征召良家子。 关中之地的灾荒一点都不比别的地方少,甚至更加严重。 纯粹是因为有神京在这里,通过漕运运来大量粮食才能勉强维持。 不过也就是神京周边稍好一些,像是陕北之地,早已经是贼寇蜂起了。 那边想要从军吃粮的汉子多的是。…李云泽回了一趟现代世界,除了订购更多的来阳钢管,以及甲胃的零部件之外,还专门让酒店管家托尼带路,去专卖店买了一批香水化妆品什么的。 这一日他从军营归府,来到后院就见到平儿已然等候于此。 张开双臂让平儿卸甲,随口问了句“人呢?” “东府那边的宝二爷与小姐们来做客,都在会芳园里吃酒呢。” 李云泽闻言失笑“不是说两边不来往的吗?老太太那儿没拦着?” 俯身解衣甲的平儿吃笑“不来往都老爷们的事情,小姐们可不在乎。至于老太太,那边来客人了,忙着招待呢。” 探出双手的李云泽追问“哪来的客人。” “爷~~~”俏脸飞红的平儿声音逐渐颤抖“是金陵的薛姨妈来了,说是来寻他们家公子。” 李云泽当即恍然,这是来找薛蟠的。 当然了,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 “平儿。”李云泽的声音有些粗“衣甲这儿好像破了个洞,你蹲下仔细瞧瞧。找着了吗?” 平儿声如蚊呐“是” “找着了就好,你来帮忙修补一二。” 王熙凤她们在会芳园里欢笑吃酒,平儿这边也是在吃酒,就是酒味有些上头。 修修补补了小半个时辰,香菱一路跑着过来喊“平儿姐,太太问你老爷回来了没有。” “等,等会。”忙着修补衣甲的平儿,额前刘海飘动不已,话语之中都带着颤音“马上就好。” ‘当啷~~~’茶几上的酒壶跌落在了地上,壶嘴里的酒水哗啦啦的宣泄而出。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贾宝玉必杀技:摔玉 会芳园内,一众太太小姐们正在恣意畅饮。 以往在东府设宴的时候,总是要等老太太先上桌落座,之后是夫人,最后才是她们。 各种规矩必须要严格谨记,哪怕是向来负责活跃气氛的王熙凤,说笑之间也得有分寸。 现在的话,才真的是百无禁忌了。 尤其是王熙凤,以前那是小心翼翼的扮演沙雕,现在总算是能彻底放飞自我了。 开始的时候,还等着李云泽过来,都有些放不开。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来,随着酒水下肚酒意上头,自然而然的也随之放开怀。 等到神清气爽的李云泽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群憨态可掬的醉美人。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 皱眉绝对不是因为美人醉酒,而是那个万花丛中的一坨那啥,大宝脸。 一群漂亮妹子里混入一个大宝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目光环视众人,尤其是薛宝钗的俏脸上略作停留。李云泽走到主位上坐下“军营之中军务繁忙,来晚了。” 俏生生的探春打趣“琏二哥,来晚了得罚酒。” 醉意朦胧的王熙凤,红着脸为李云泽斟酒“探春妹子现在管东府,人人敬畏威风凛凛,她发话了你必须得喝。” 红着脸的探春跺脚“二嫂~~~” 凤姐儿来了西府这边,贾母与王夫人不愿管琐事,又不想让邢氏掌权,最终挑了探春来管事。 虽然年岁不大,可探春的本事却是不小,将东府上下管的井井有条。 “那倒是恭喜了。”李云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脸儿尖尖的林妹妹跟着打趣“要说威风是真威风,她一发火那真是谁都怕。” 探春这边,直接过去跟林黛玉打闹。 “琏二爷。”薛宝钗起身向李云泽行礼“不知我哥哥近况如何?” 薛蟠是个没心肝的,入了军营那就是找到组织了,整日里乐的不行。 偶尔写封家书,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不是‘我很好,别担心。’就是‘缺钱花,速速寄钱。’这让担忧他的薛姨妈母女很是忧心。 好不容易得知薛蟠跟着李云泽到了神京城,这娘俩不管不顾的直接追了过来。 “今日休沐,他与营中袍泽外出玩耍去了。”李云泽再度端起了酒杯“长了个头也瘦了些,别的没什么。” “多谢琏二哥一路照抚。”薛宝钗感激的再度行礼。 大宝脸见到李云泽一过来,妹子们关注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心情顿时不爽。 冷着脸放下筷子在那儿生闷气,可惜此时却是无人关注。 “今天也是巧了。”李云泽起身去拿了旅行包回来“有人送了我些女儿家用品,正好你们都在那就分分。” 打开包裹,将内里众多的化妆品香水洗发水护发素什么的拿出来,顿时吸引了妹子们的目光。 “这是洗头发的时候用的” “这是抹嘴的” “这是香水” “这是涂指甲的” “这是” 直接拿银子砸,那是土豪做的事情。 李云泽不砸银子,他送礼物。 这个时代自然也是不缺化妆品的,连熏香什么的也都有。 从用料上来说,这个时代的高级化妆品用料昂贵,像是珍珠粉,那是真的用野生珍珠磨出来的,价值上远超李云泽手里的这些工业产品。 可问题在于,妹子们就是稀罕这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饮了酒的妹子们,欢呼雀跃着争抢。 而李云泽直接起身,拿着瓶海棠花香水,还有瓶护发素走向了站在大宝脸身后伺候的晴雯。 “这个送你。”将做工精美的瓶装香水递给晴雯“海棠花香,跟你很配。” 晴雯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奴婢不能要。” “不白给你。”顺手将护发素塞进晴雯的手中“帮个忙,把这个带给鸳鸯。” 女孩子就喜欢漂亮精巧的小玩意,香水瓶的造型就已经很吸引晴雯了,等到李云泽在她的手腕上喷了些,那丝丝淡雅清香的海棠花味,让晴雯不由自主的接了过去。 终于是按捺不住的大宝脸,猛然摔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踢翻了眼前的案几。 他冲着晴雯怒吼“人家给你你就要,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说的晴雯眼眶立马红了,手中一松,香水瓶跌落地上摔的粉碎。 吵闹的会芳园里,瞬间安静下来。 “老二。”李云泽蹙眉看过去“对女孩子耍什么威风,有本事冲我来。” “她是我的婢女!” 从小受尽宠爱的大宝脸,向来认为自己才是主角,到哪儿都该是众星捧月才是。 可这些时日以来,李云泽的异军突起不但让姐妹们整日里都在谈论他的事迹,到了现在就连自己的婢女都要背叛自己。 从小到大都被瞩目的主角身份被夺走,这让脸大心眼小的贾宝玉无法接受。 “这里还是我家呢。”看着摔在地上的燕窝鲍鱼,李云泽失笑摇头“你这又摔又砸的,找事是吧。” 妹子们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涌过来劝说。 “只会对女孩子家发火算什么本事。”李云泽抬手向着气愤到大喘气的贾宝玉勾手指“来,冲我来。” 愤怒的大宝脸倒也没失去理智,就像是畏惧他爹贾政一样,他也不敢招惹李云泽。 可当他见到妹子们都是围在李云泽身边,劝说他消消气,别跟大宝脸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的时候,心头的怒火还是无法抑制的爆发了。 他取下脖子上挂的通灵宝玉,高高举起摔在地上“我要这破玉有劳什子用!” 大宝脸放绝招,摔玉! 以往只要他使出这一招,那叫一个无往而不利,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有王夫人与贾母帮他摆平。 可惜这一次,他失策了。 妹子们之所以围拢在李云泽的身边,那是因为她们很清楚的知道,能够平息或是扩大事态的,只有李云泽而已。 只要李云泽消了气,事态自然不会扩大。 可贾宝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却是让众人面面相觑。 你在这里摔玉,有什么用呢。 难道还指望能召唤贾母与王夫人来帮你出头? 她们真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让西府落入李云泽的手里。 面无表情的李云泽上前,俯身捡起了通灵宝玉在手中端详“什么材质的,这都摔不碎,该不会是塑料的吧。” 王熙凤走了过来,将通灵宝玉拿走,然后塞回了贾宝玉的手中“好了好了,你们兄弟俩闹什么呢。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贾探春为人聪慧,带着姐妹们上前,连拉带拽的把贾宝玉给带走。 等到人都走了,凤姐儿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李云泽“怎么,看上人家的丫鬟了?” 李云泽扫了她一眼没回话,心中的小本本给大宝脸记上‘是时候放秦钟了。’ 贾蓉对贾赦,秦钟对大宝脸。 出兵之前,要把这两件事情给办了。 这件事情自然有后续。 回到东府之后,得知事情经过的贾母与王夫人,没办法去找李云泽的麻烦,只能是将火气宣泄在晴雯的身上。 而薛宝钗母女在东府住下,总算是见到了醉醺醺的薛蟠。 至于李云泽,却是去了北静王的府邸,应邀参加宴会。 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寒暄劝酒,宾主尽欢之后,水溶邀请李云泽去书房小坐。 “琏兄弟。”水溶笑容真诚,让人如沐春风“你对当今国事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地方沸腾边患不断,国力日趋衰落,很是危险呐。” 经验丰富的李云泽,很是清楚水溶的打算。 他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实力强到扯旗子之前,自然是当谁的面就顺着谁说话。 水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兄弟所言甚是啊,国朝沦落至此,乃是今上无能。” 这句话就很犯忌讳了,也算是非常直接的表明态度。 “这个”李云泽皱眉“今上也算勤政,或许只是能力不足?” “哈哈哈哈~~~”水溶欢喜的大笑“好兄弟,言之有理啊。今上得位不正,只会使阴谋诡计。当年害了老忠义亲王得以上位,天下之人岂能服气。” “那又怎么样呢。”李云泽不解摊手“难道让太上皇重新出山,还是说去扶忠顺亲王?” 水溶神秘一笑,特意靠过来压低了声量“好兄弟,不瞒你说,老忠义亲王之子有人主之资,我等共保之如何?” “这个”演技到位的李云泽,将心中的犹豫畏惧,可又不甘心想搏一把的心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兄弟你看。”水溶快速分发好处“你在西南立下滔天的军功,可今上却是拿本就属于贾家的东西来敷衍你。如此凉薄之人,岂可为人主。” 听到这话,李云泽也是非常应景的面露气愤之色。 “渤海郡王说了,只要兄弟你能站在咱们这边,等到大事可成当复兄弟国公之爵!世袭罔替!” 面露挣扎之色的李云泽用力一拍手,咬牙说“可是我现在手头紧,连营中的钱粮都发不出” “此乃小事。” 北静王水溶,起身开了个木盒,拿出了厚厚一摞的银票递过来“这是渤海郡王的一点心意,日后每月都有三千两银子奉上。” 看着手中厚厚一摞的银票,李云泽的笑容古怪。 明明有着时空门,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可走到哪儿,都有人主动给自己送钱,这可真是有钱都花不出去。 等到李云泽离开北郡王府邸,站在门口送行的水溶,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轻声嘱咐身边心腹“派人跟上盯住了,看他去哪儿。若是去了皇宫” 返回贾府的路上,马背上的李云泽嗤笑一声“一点也不大方,起码许诺给个郡王啊。一家子都是抠抠索索的货。” 神京城内早已是暗潮汹涌,唯有贾家的蠢货们整日里只知道高乐。 没有李云泽过来,他们的下场只能是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正文 第九十章 琏二行,我也行 芙蓉帐暖,春宵一刻金不换。 雪白手臂伸出纱帐,抓住衣裳拿了进去。 窸窸窣窣声响过后,披着衣裳的秦可卿赤脚走了下来。 到了外间隔断,看着呼呼大睡的香菱,秦可卿无奈一笑。 转而走到门口向外轻声招呼“瑞珠,宝珠?准备热水,爷要起床了。” 回到塌上,迎上的是李云泽那双明亮到眼睛。 “郎君,夫人那边” “都说过了,别叫夫人,叫婶婶。” 俏脸飞红的秦可卿,不是挨打的时候实在是叫不出口“妾身要去立规矩。” “我的话就是规矩。” 伸出手抓住,李云泽摇头失笑“她若是找事,你就让她过来,我抽她。” “郎君啊~~~” 秦可卿那娇媚的呼唤,让门外端着水盆的宝珠瑞珠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还进不进去了? 拿着毛巾洗漱,李云泽随口问了声“秦钟最近忙什么呢?” “整日里在家待着。”神情慵懒的秦可卿回应“爹爹想找个私塾让他去读书。” “这事我来安排。”放下毛巾的李云泽随口回应“让他去读贾家的私塾。” 秦可卿欢喜不已“多谢郎君。” “你我之间,用不着谢字。” 吃过早饭,李云泽打马出门去找双保险。 理国公府后街,正在家中舞枪弄棒的柳湘莲,听闻拍门声响就放下兵器去开门。 看着门外气度非凡的李云泽,他疑惑抱拳“敢问” “京营参将,贾琏。” 柳湘莲是理国公柳家子弟,也是旁支,与贾萍贾璘等人身份相彷。 李云泽平定西南土司之乱,在到处都是败绩的大周朝这儿,可谓是名声显赫,柳湘莲自然也是听过他的大名。 “原来是威烈将军当面。”柳湘莲心头一惊,急忙再度行礼“大驾光临,失礼失礼。” “咱们是站在这儿说话,还是进去喝杯茶?” 柳湘莲急忙侧身伸手“将军请进。” 他父母早丧,家中除了老仆之外并无旁人。 在正堂之中喝了口茶水,李云泽开门见山“今日来寻柳郎君,乃是听闻阁下武艺出众,乃神京城中知名的高手。本将军想请你入军册,从此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如何。” 惊喜来的太快,柳湘莲甚至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嗯?”李云泽敛容询问“莫是不愿?” 怎么可能不愿意。 身为旁支,主家的好处享受不到,只能是依靠自己去拼搏。 往日里舞刀弄棒的,不就是为了等待这等机会嘛。 回过神来的柳湘莲,当即起身行礼“柳湘莲愿为将军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犬已经有了咳咳。”李云泽笑着上前将其搀扶起来,从衣袖里拿出几张银票塞进他的手中“这是安家费。” 看着总额高达二千两的银票,柳湘莲的手都在抖。…“将军如此大方,在下真是,真是”太过于激动的柳湘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你武艺不凡,就先在军中做一队正如何?” 又给钱又给官的,柳湘莲已然是激动到不能自持。 如果面对的是妹子,他肯定是立马以身相许。 甜枣给了,接下来就该吩咐办事了。 “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听闻此言,柳湘莲将胸膛拍的‘彭彭’作响“将军只管吩咐,柳湘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李云泽拍手大笑“忠顺王府有个叫琪官的荣国府里的贾宝玉你需如此这般” 听完李云泽安排的工作,柳湘莲的俊脸憋的通红“将军,此事” “嗯?你要违抗军令?” “不敢,只是我”柳湘莲万分纠结,做这种事情真的是让他难以接受。 ‘哗~~’又是几张银票塞进了他的手中“这是你的办公经费。多了自己收着,少了再问我要。” 看着银票上的那巨额数值,柳湘莲有心拒绝,可他的手却是不听使唤,麻熘的将银票收起来。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之前感觉难受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你收拾一下,去安善坊秦郎中府上找秦钟,带他去贾家私塾上学。见到贾宝玉,那就与他结交。若是没见到,那就天天去。” 离开了柳家,李云泽调转马头直奔荣国府而去。 这次没去荣禧堂,而是直奔东路院。 荣国府的上一代当家人贾代善,临死之前上奏,将爵位给了长子贾赦,而家产却是给了次子贾政。 正因如此,身为承爵人的贾赦不能住正堂,只能是缩在东路院里作威作福。 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会心中憋气。 来到东路院的时候,邢氏还在养伤,贾赦身边只有几个小妾服侍喝闷酒。 自己被禁足在东路院,李云泽得了诺大的家产,他却是一文钱都没能拿到,贾赦心头的郁闷可想而知。 见到李云泽迈步走进来,贾赦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的拍桌子“你个逆子!还有脸来见我!” 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掏出几张银票拍在了贾赦面前的桉几上。 见到银票的一瞬间,勃然大怒的贾赦,立马没了怒气。 “五千两?难得你小子还知道孝敬。”麻熘的收起银票,贾赦翻了个白眼示意一旁的小妾让位,给李云泽拿酒杯斟酒。 “五千两算得了什么。”在桉几旁坐下的李云泽,端起了酒杯却并未饮酒“知不知道那蓉哥儿从宁国搬走了多少?” 听闻此言,贾赦当即靠了过来,眼睛泛红急切追问“多少?” 李云泽竖起了五根手指晃了晃“至少五万两!” 这当然是在胡扯了,宁国府压根就没这么多的现银。…贾蓉的确是搬走了不少的银两,可顶多也就是二万两出头。 之所以说的多,当然是为了下饵了。 果然,一听此言,贾赦的双眼通红宛如得了红眼病。 一想到那银山一般的五万两银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来找我作甚,还不速速去要回来。” 放下了酒杯,李云泽诚恳而言“我的身份不好出面,会被人戳嵴梁骨说凉薄。” 贾赦明白了“是想我出面?” “没错。银钱要回来了,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李云泽指了指贾赦的衣袖“这些就算做是定金。” 同样有小心思的贾赦眼珠子一转,当即大笑点头“好,我这就去要银子。他贾蓉反了天了,我们的银子也敢偷!” 他心中所想的却是‘等拿到了银子,一文都不给你!’ 李云泽同样也是在笑‘等贾蓉收拾了你,你的银子都是我的!’ 他安排去盯着贾蓉的人回报,那小子最近收买了不少的江湖好汉,还在家中藏了诸多兵器,一看就是没安什么好心。 正好这颗雷,就交给贾赦去给淌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李云泽带着亲兵们出城去了军营。 别的事情都是小道,安排好了就行。 唯有手中兵马才是真正的本钱。 大周朝钱粮不足,拖欠兵马粮饷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可对李云泽来说却是好事。 他自己拿钱粮养兵,那些兵马自然也就成了他的私兵。 如此做派与明末的关宁铁骑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想想,李云泽反倒是有些理解当初的那些军头了。 这还真是屁股坐在什么位置上,脑袋就想什么事。 手握一营兵马,神京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着李云泽。 皇帝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对于李云泽自己出钱粮养兵的事情,皇帝并不在乎。 因为他很清楚,养兵需要的钱粮数是多么的恐怖。 按照李云泽此时的搞法,最多两三年的功夫,他就得卖贾府还债了。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用他来做事。 巧合的是,北静王水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日李云泽休沐,他乐呵呵的骑马回家准备找凤姐儿秦可卿她们研究音律,毕竟三人行必有我师。 作为一个尊师重道之人,李云泽丝毫不在意拜两位妹子为师。 没成想刚入府邸后院,就迎上了等候他的平儿。 “这么急?” 面对调侃,红着脸的平儿羞的跺脚“爷,那边来客人了,都在等你。” “谁啊。”憋了好几天火气的李云泽很是不满“专门挑这个时候。” “就是挑爷休沐的时候上门,否则平日里上门也见不着。”平儿上前为他卸甲“是王家舅老爷来了。” “哪个舅老爷,以后别让我玩猜谜,直接说身份。” “是京营节度使,王老爷。”…这身份一说,他就明白了。 是王子腾来了。 王子腾是贾家姻亲,王熙凤的舅舅,王夫人与薛姨妈的兄长。 四大家族人才断档的这个缺口,王子腾就是他们在官面上的代表人物。 虽说是接替贾家挂着京营节度使的名头,可王子腾明显没有贾家的影响力,在京营之中也指挥不了哪个。 “行,那就见见吧。” 略作沉思,李云泽就大致明白了王子腾的来意。 随着李云泽平定西南土司之乱立下不世之功,许多勋贵也随之动了心思。 琏二行,我也行! 随着出兵番鬼的消息流传出来,许多勋贵都有意加入其中。 王子腾此次过来,必然是为了此事。 实际上最近这段时日,各种亲朋好友的来访极多,贾家仿佛已然回到了之前贾代善事情的盛况。 这都是来走关系的,请李云泽帮忙说个话。 毕竟他是最近打了大胜仗的胜将,而且已然内定要去东南的。 他开了口选谁同去,自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贾母她们哪里懂得这些,每日里迎来送往的还以为是宫中大姐儿逐渐得宠的缘由,压根就不明白人家拜的是哪尊佛。 官面上的事情,贾母她们不懂,可李云泽却是门清。 请托办事可以,可该有的流程却是不能少。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轻巧,可我很难帮你办事啊 王子腾并非以官身来访,而是以亲戚的身份过府拜会。 如此一来那就设家宴,府中女眷也可入席。 龙行虎步的李云泽,带着昂首挺胸的薛蟠迈步进来的时候,之前还热闹喧嚣的宴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李云泽第一眼,就看向了右手第一位的王子腾。 这位京营节度使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端坐在那儿显得极有气势。 一见着李云泽,贾母就习惯性的开始头疼起来。 那边薛姨妈见着了顾目四盼的薛蟠,眼泪汪汪的就喊“我的儿~~~” 薛蟠挠着脑袋,看了眼身前的李云泽,愣是没敢回应。 自家身为京营节度使的兄长就在对面端坐,王夫人的底气立马就上来了。 瞟了一眼李云泽,不咸不淡的开口“伯父当面,上官当前。也能如此无礼的吗?” 于私随王熙凤唤伯,于公王子腾乃是京营节度使,标准的上官正管。这下琏二没得蹦跶了吧。 压根没搭理她的李云泽,迈步走到了王子腾面前抱拳“府中之人缺乏管教,让节度见笑了。” 这话气的王夫人面色煞白,手都在颤抖,居然敢说她缺乏管教。 没想到的是,王子腾却是哈哈大笑的起身回礼“家家自有难念的经,无需多虑。” 这里这么多人,只有李云泽与王子腾是明白人。 他俩很清楚王子腾说是京营节度使,可实际上压根调不动京营的兵马,就是个光杆司令。 而李云泽说是低他一级,却是实打实的团营参将,手握一营兵马的实权将军。 算上贾家在京营的影响力的话,王子腾的地位其实还不如李云泽。 他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求李云泽帮忙办事而来“此乃家宴,无需如此公办。” “好,好。”李云泽也是假笑连连,互相寒暄了几句。 之前还很是跳脱的王夫人,当即是熄了火。 原本还想要告状的薛姨妈,更是傻了眼。 自己这哥哥,怎得有些靠不住啊。 李云泽转身走到了左手边第一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贾政夫妇“二叔,你们去边上坐,我与节度要谈事。” 王夫人真的是被气炸了肺,居然让自己挪座位! 没等她发飙,那边贾政已然是起身连连点头“本该大哥坐此的,可他出门未归,你来正好。” 悲愤的王夫人,被贾政拽着去了隔壁。后面坐着的众人,自然是依次往下换位置,自然又是一阵混乱。 坐在上首的贾母,抬手捂着额头,她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参汤吊命。 招呼欢欢喜喜的王熙凤过来坐下,当仁不让坐在左手第一位的李云泽,向着对面的王子腾举起酒杯“节度,盛饮。” 非常有城府的王子腾,一直都是面带微笑,饮酒之后与李云泽谈起了朝堂上的诸多趣事。 直到此时,聪明的人才逐渐看明白,这才是真正能与人家对位畅谈的家主级人物。 像是林妹妹,左右看了看,尤其是王夫人那张惨白的脸,目光灵动偷偷捂嘴轻笑。 而糊涂的那些,依旧是个糊涂鬼。 像是贾宝玉,嘟着嘴满心都是郁闷。 之前大家的话题都是围着他在转,可那恶霸一过来,就抢走了自己的风头。 见到往日里同为纨绔的李云泽,与自家父亲谈笑风生,宛如已经成了大人物。 再看看备受欺辱的姑母,王子腾的儿子王仁,选了个机会插话“我说妹夫,听说你在贾家欺凌长辈,还抢了侄儿的爵位府邸,不嫌丢脸吗?” 原本逐渐热闹起来的宴会场,顿时为之一静。 ‘呸。’吐出块鱼刺的李云泽,压根就不去看他,而是盯着王子腾“节度,看来王府的家教还有待加强。” 王仁勃然大怒,正要发火的时候,却是感受到威严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对上他老子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 一瞬间,王仁就吓的缩起了脑袋。 “让琏哥儿见笑了。”收回目光的王子腾哈哈一笑“等回府之后,必当严加管教。” “小孩子不懂事,随随便便抽个几十鞭子,三天下不来床就行。”李云泽也不废话,接过王熙凤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节度,咱们在这儿大家吃的不痛快,去书房品茶如何?” “正有此意。” 见着李云泽与王子腾肩并肩的离开,这边众人神态各异。 贾宝玉嘀咕了几句‘装模作样’云云。 而林妹妹却是看的透彻‘贾家终于又出了顶梁柱。’ 李云泽一走,贾母的头疼立马就好了。 恢复了精神与威风的贾母,当即招呼王家人吃酒高乐,宴会的气氛立刻迅速回暖。 说到高乐享受,活跃气氛什么的,这帮人都是专业的。 来到书房,自有小厮奉上茶茗。 等到小厮退走关上房门,外面亲兵封锁书房,相对而坐的两人端起了茶碗,王子腾今天来拜访的正菜才算是真正端上来。 贾母她们还以为王子腾带着家眷子弟过来,真的是为了来吃饭喝酒的。 想着吃好喝好招待好,就是有了脸面什么的。 也不好生想想,人家身为节度使还能少了你家这顿饭不成! “琏哥儿。”品了口茶的王子腾开门见山“前几日蒙万岁召见,相询了出兵东南沿海之事。” “怎么说?” “万岁已下决心。”王子腾神色一正“趁着你平定西南土司,振奋民心士气的大好时机,出京营兵马去平东南番鬼。” “钱粮从何而来?”李云泽冷静询问“出兵几何?诸京营可愿出兵?谁为主帅?” 王子腾暗自点头,这才是懂行的,问的都在关键点上。 “户部别指望了,万岁出内帑二十万两,内府出五万大军三月粮草。京营诸团营倒是都有兴趣,不过最多只能出五营兵马。至于主帅。” 说到这里,王子腾自矜捋须“万岁点了老夫为东南巡海督讨使。” 袭扰东南沿海占据岛屿的番鬼,都是坐船而来。 一个个面如恶鬼,头发也是五颜六色被称之为番鬼。 去打他们,免不了是要下海的。 “琏哥儿,你怎么看?” 王子腾肯定是想去打仗的,毕竟立下战功封爵那就公侯伯子男,没战功承爵那就是一二三等将军。 有了军功在身,自然也就有了升迁的机会。 他来找李云泽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要拉拢他的支持。 调动不了兵马的京营节度使,有个屁用。 他是看上了李云泽手中的兵马。 “二十万两银子?五营兵马分分每个人也就三四两,打发要饭的呢。” “三个月的粮草?加上沿途损耗以及民夫的消耗,这些粮草都不够走到东南。” “至于京营兵马。”说到这里,李云泽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节度,你也是做了许久的京营节度使,京营勋贵们是个什么想法,别说你不知道。” 王子腾当然知道了,勋贵们把持京营,那是当做安身立命的本钱,怎么可能轻易听命动用。 “可不少勋贵都说了,愿随军出征” “哪个勋贵说的?可有十二团营将主放话?”一句话就把王子腾给问的愣住了。 仔细想想,最近勋贵们的确是在叫嚣要出兵东南,可那些真正手握兵权的将主们却并未出声。 “不过是些瞧不得别人立下功勋的纨绔在叫嚣罢了。”李云泽早就看明白了“这些时日诸勋贵纷纷来访,不过是求个出兵的时候带着他们家子弟去镀金而已。说到底,最后真正能出兵的,也只有我那一营兵马而已。” 李云泽也不闲扯,直接靠近了些,神色诚恳的看着发呆的王子腾“节度,只有我一营兵马出兵,为何还要给自己脑袋上找个上官?” 王子腾苦笑不已,自己这是被皇帝摆了一道啊。 皇帝倒也不是要坑他,只是想利用他去压制李云泽,万一真的打赢了,主要功劳可以归入他王子腾的名下。 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贾家重现世袭京营节度使时的权势。 很明显,李云泽这边早已经看穿了这些。 王子腾还是不甘心“贤侄,就当是你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他是真的很想要军功在身,好更进一步。 “呵呵~~~” 李云泽靠在椅背上,神色莫名的看着王子腾“节度,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轻巧,可我很难帮你办事啊。” 这就是有的谈了。 王子腾大喜,当即出声“贤侄,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能办得到的肯定办,办不到的也要想办法去办! 在他看来,李云泽最多也就是要银钱。 “分润功劳也不是不可以。”这话让王子腾露出了笑容“不过你不能随军出征,留在神京城里领个运筹帷幄的功劳就是。” 虽说心有不甘,可有总比没有要强。 眼见李云泽态度坚决,王子腾只能是咬牙应下。 不过接下来,李云泽提出的条件却是让他愣了神。 “我想纳薛宝钗,此事就拜托节度了。” 愣愣的看着李云泽好一会,王子腾这才缓缓开口“贤侄,你已娶妻了啊。” “我知道,所以是纳。” 王子腾猛然起身瞪着李云泽,好一会之后才缓缓坐下。 “此事” “此事成,则分润节度运筹帷幄之功。此事不成,那就什么都没有。” 轮到李云泽起身了“出兵也就这两月的功夫,节度好生考虑清楚。” 磨磨唧唧追妹子,走感情线这种事情,李云泽不擅长。 可他又想要照顾金钗们,那就只能是走迂回路线。 王子腾肯定会答应的,相比起自己的前途来说,侄女嫁的好不好,根本就是无关轻重。 离开书房的李云泽,去喊王熙凤回府。 却是在游廊里见着了正在跟薛蟠说话的薛姨妈母女。 一身鹅黄色马面裙,手拿团扇的薛宝钗感受到了目光,转首与李云泽对上了眼。 回想起金陵城内的过往,俏面绯红的薛宝钗缓缓移开了目光。 她秀发上的步摇很稳,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那些影视剧里一走路就步摇乱晃的,压根就是不懂步摇是做什么用的。 满脸不耐烦的薛蟠见到李云泽走过来,急忙行礼“将主。” 看着往日里谁都管不了的儿子,被训的如此听话,薛姨妈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姨妈与薛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你,这是家人情分。”李云泽和颜悦色的叮嘱恶犬“不可造次。” “领命。” 转首看向发呆的薛姨妈“姨妈来贾府做客,这是贾府的幸事。但凡有所需,尽管开口就是。” 面对如此和善的李云泽,薛姨妈都怀疑和当初在金陵城遇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等薛姨妈说话,李云泽已然是近距离看着垂首的薛宝钗。 “薛家妹子。”李云泽的声音很是轻柔“既来之,则安之。好生住下,日后我会好生照顾你们家。”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抱得美人归 让李云泽成为京营一营主将,这就是皇帝的底线。 当初借着忠义亲王之事,好不容易才逼着贾家放弃了世袭的京营节度使。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贾家人,再度扩大京营之中影响力的。 可当李云泽再度陛见,提出新的方案的时候,皇帝还是忍不住的想,如此人才不重用,岂不是可惜了。 李云泽送上的奏章,叫做《议东南海事疏》。 上面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就是提出平靖东南海患,当剿抚并重。 剿是必须要剿的,不把那些海外来的红毛番鬼们打哭了,他们是不会懂得如何字正腔圆的叫爸爸。 抚的话,则是提出番鬼们万里而来是为了赚钱。 他们觉得直接抢更容易的时候,就会化身海盗。当不了海盗的时候,就会用金银来买大周朝的商品。 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大周朝有的是,可以用其换来金银,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 归纳总结就是,先打哭那些番鬼再卖货给他们赚金银。 皇帝觉得这个建议很好,非常好。 不但夸奖了李云泽,还请他吃了一顿午饭。 数日之后,正式的圣旨下达。 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东南巡海督讨使,总览海患事。 以李云泽为征讨将军,领本部兵马去往东南沿海清剿番鬼海盗。 消息一出,当即就有不少勋贵上门拜访,希望能将自己家中子弟安插入营,从而镀金混个军功。 李云泽当然不干,他把事儿都推到王子腾的身上。 言王子腾是主帅,军伍之事皆由其定夺。 而此时的王子腾,正在说服自己的妹子。 “那琏二年纪轻轻就承了爵,家财万贯不说,还备受皇帝器重前途无量。”王子腾非常热情,宛如舌灿莲花的媒婆“宝钗跟了他,自然少不了荣华富贵。” 大事已定,李云泽那边也即将出兵。 这个时候的王子腾,必须尽快完成他的嘱托。 薛姨妈一脸的不敢置信“可他已经娶妻了啊,难道他要休了凤姐儿?” “自然不是。”王子腾连连摇头“宝钗过去为侧室,正好也可帮着熙凤掌家。” 说的好听,还不是妾室。 薛姨妈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宝钗还要应选秀女。” “真是没见识。”王子腾冷笑“你当宫中是个什么好去处?多少红颜白了发,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家中无权势支撑,要么在宫中蹉跎岁月,要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就见到薛姨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王子腾这才回过神来,妹子这是把他当做支撑的权势了。 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好好想想,蟠儿可还在那琏二军中。若是拒了琏二,说不得蟠儿这次就回不来了。出海打仗,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进了海里,来尸首都找不到。” 众所周知,薛姨妈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薛蟠。 一旦事情牵扯到了薛蟠的身上,立马就会六神无主化身沙雕。 在王家游玩的薛宝钗被叫来,然后就听哭哭啼啼的薛姨妈说出了让她给李云泽为妾的话。 “女儿,你若是不答应,那琏二就要害了你哥哥啊~~~” 听到这话,王子腾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薛宝钗给送入李云泽的房里,至于些许误会什么的,饭都熟透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只要恩爱日久,什么误会都没了。 迎着薛宝钗的目光,王子腾颔首点头。 这个时代大家族中的女子,本就是如此命运。 要么入宫,要么联姻,要么为了达成目的被送出去。 像是林黛玉那样追求情感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晶莹的眼泪滑落白皙的脸颊,看着眼前哀切的母亲,看着不远处那冷漠的舅父。 薛宝钗凄然一笑“既然如此,女儿应下了就是。” 薛姨妈松了口气,却又急忙上前抱住女儿“苦了你了,可都是为了救你哥哥” 这种重男轻女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再为寻常不过。 回到贾府,薛姨妈自去找王夫人,王子腾则是去找李云泽报喜,而薛宝钗却是浑浑噩噩的坐在梨香院中失神发呆。 脑海之中满是当初在金陵之时,与李云泽相遇的一幕幕过往。 当时只觉此人可恶,明明是亲戚却是欺压薛家,还把自家哥哥揍的那么凄惨。 而且还对自己 一想到当时在薛府的那一幕,以及那古怪的触感,薛宝钗的俏脸就飞上红晕。 用网络术语来说,薛宝钗这就是在自我攻略。 在这个礼教时代里,一旦安排好了未来,女子就再无选择的余地。 别无选择的薛宝钗,此时就只能是去想李云泽的好。 可一想到现在居然要成为他的屋里人,而且还是为妾薛宝钗就感觉心口疼痛难捱。 “莺儿。”捂着心口的薛宝钗呼唤丫鬟,想要去取冷香丸。 可喊了几声却是无人回应“这丫头,又跑哪里疯去了。” 无奈之下,她正要起身去自取,却是见到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的贾宝玉,欢喜着跑了进来。 “宝姐姐。”贾宝玉心情很不错,跑过来说笑“我来找你玩。” 薛宝钗有些艰难的挤出笑容“宝玉兄弟,我” “宝姐姐。”完全没有眼力劲,看不出来薛宝钗不舒服的贾宝玉,欢快的说着“我近日结交了一位好朋友,他这个人好生有趣,惯是会唱曲的” 额头上已然浮出冷汗的薛宝钗,起身正要说话,却是愕然见到了李云泽居然走了进来。 李云泽无视了当即拉长了脸的贾宝玉,径直走到薛宝钗面前“薛姑娘,王节度到了府上,说了要将你送入我府中之事。在下绝无此意!” 一脸正气的李云泽连连摆手“我不知道王节度是听到了什么谣传,还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在下向姑娘保证你怎么了?” 看着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的薛宝钗状态有问题,李云泽立马上前扶住她“怎么了这是?” “放开宝姐姐!” 之前听到李云泽说,王子腾要把薛宝钗送去他房中的时候,贾宝玉就直接愣住了。 此时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拉扯“你这样的污浊厮杀汉,怎能配得上宝姐姐,快些放开她。” 看着眼前的两个纠缠的人,薛宝钗突然很想笑。 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他们还在这儿闹。 “滚!” 李云泽甩手掀开大宝脸,上前一步将薛宝钗拦腰抱起,直接走入了房中。 踉跄倒地的贾宝玉,急忙起身追了进去。 将薛宝钗放在塌上,面色凝重的李云泽先是用手抹去她额头上的汗珠,跟着直接给她做心肺复苏。 薛宝钗陡然瞪圆了眼睛,他他他居然按在了 跟着进来的大宝脸见到这一幕,如遇雷劈。 随即跟疯了似的冲上来扭打哭叫“登徒子,快些放开宝姐姐!” “我在救人,滚呐!”李云泽被他烦死了,抬腿一脚将其踹在了地上。 本就在发病,陡然之间又受到了诺大刺激的薛宝钗,只感觉呼吸急促心口闷到不行,张着嘴大口呼吸,仿佛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李云泽见状也是急了,急忙深吸口气,俯身做人工呼吸。 这下薛宝钗是真的没喘息了,心跳犹如擂鼓‘什么都被他拿去了,只能是他了’ 那边爬起来的大宝脸见到这一幕,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黑暗。 漂亮到宛如仙女一般的宝姐姐,被这恶贼羞辱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涨红了脸的贾宝玉,左右一看直接伸手抱住了漂亮的花瓶。 高高举起跑到李云泽的身后,直接砸了下去。 薛宝钗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想要提醒却是动弹不得,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啊。 向来都是非常谨慎的李云泽,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被大宝脸这个窝囊废给偷袭成功。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跑出去跟晴雯她们玩马吊,赢了好几百文的莺儿,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却是愕然见到自己家小姐躺在塌上面如金纸。 慌忙跑过来查看,随即急忙去取来了冷香丸给薛宝钗服下。 这个时候,脑袋蒙圈的李云泽总算是回过神来。 抬手抹了下后脑勺,那叫一个怒火上涌。 多少英雄好汉都没能摸到自己的靴子,可今天居然被一个废物给偷袭了。 也不废话,直接一脚将大宝脸踹翻在地,跟着扑过去骑在他身上,一双斗大的拳头左右开弓,雨点般落在贾宝玉的那张宛如冠玉般的大脸上。 一连几十拳下去,贾宝玉已然是直接晕死过去。 喘着粗气起身,李云泽伸手就去拎椅子。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今天必须弄死这败家玩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转首看过去,却是脚步踉跄的薛宝钗走过来,直接从身后抱住了他。 “郎君,息怒。” 李云泽惊讶回声“你叫我什么?” 将臻首埋在李云泽那宽阔厚实的后背里,俏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薛宝钗,轻声喃语“郎君。” 之前又是心肺复苏,又是人工呼吸的。对薛宝钗来说,已然是完全没了选择。 她很聪明,没有直接为贾宝玉求情,没哭喊着‘他是你弟弟啊~~~’‘他也是好心~~~’云云,只是轻声说“郎君,先去为你疗伤要紧。” 李云泽终于是转过身来,抬手捏着她那光洁的下巴,迎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默默的对视一会“好。” 原本他后续还有不少的步骤与操作,还要借用几个群众演员配合演出什么的。 没想到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 俯身将薛宝钗拦腰横抱起来,大步走出了梨香院。 “小姐。”莺儿急的直跺脚,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宝脸,最终还是拎着裙子追了上去。 贾宝玉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却是无人过问。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你要是不去我都瞧不起你 “何事?” 帮着薛宝钗运功逼毒,疗伤充饥的李云泽从房内出来,就见着了面色发白,神色仓惶团团转的香菱。 “爷。”用力绞着手帕的香菱急忙上前,急切出声“求爷救救晴雯她们吧,她们快被打死了。” 听闻此言,原本还是宛如贤者的李云泽,气势陡然一变“在哪?” 这个时候可没时间去问事情的缘由经过,先救人再说别的。 “就在绛芸轩内!” 大观园还未建,大宝脸还没搬进那怡红院之前,是住在贾母的大院子里。 院中一栋红楼房舍被大宝脸取名绛芸轩,就是他此时的住处。 快步赶往贾母大院的路上,拎着裙子跟着跑的香菱,气喘吁吁的说了事儿缘由。 被李云泽揍到人事不知的贾宝玉,最终还是被梨香院的仆妇发现,随即消息传开惊动了整个荣国府。 毕竟大宝脸是荣国府的宝贝疙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凤凰儿。 现在贾母的心肝眼珠子被打的晕死过去,毫无疑问的在荣国府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然,也仅仅只是荣国府罢了。 贾宝玉被抬回绛芸轩救治,闻讯而来的贾母慌忙派人去叫太医。 而王夫人却是暴怒的将火气宣泄在了贾宝玉身边的丫鬟身上。??? 原因很简单,除了袭人在忙事情之外,其她的丫鬟都在忙着玩马吊,丝毫不知自己的主人吃了大亏。 心头一直憋着邪火的王夫人,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当场就唤仆人过来打。 也就是知道过去凑热闹的香菱是李云泽身边的丫鬟,这才没敢动她。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李云泽心头恍然。 他不过是给病中的薛宝钗打个针输个液而已,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荣国府那边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一路来到了贾母的院外,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妹子们挨棍时的惨叫。 院门外一大群人在探头探脑的看热闹,见到冷着脸的李云泽过来,顿时做鸟兽散。 他的恶名,早已经在贾府的流言之中进化成了阎王级别。 活阎王! 过来的太急也没带刀,走进院中的李云泽,随手抄起一块花圃旁的砖,抬手砸向了正在拿棍子打麝月的仆役。 李云泽的射术没的说,找入口绝对是极为精准都不带看的。 板砖精确的砸在了手持棍棒的仆役后背上,直接给他砸了个马趴。 从地上挣扎爬起来的周瑞,转身就要喝骂“哪个” 一眼就见到了黑着脸走过来的李云泽,后面的话直接是吓的全都吞了回去。 活阎王来了。 看着一众趴在地上挨打的妹子,李云泽心中一阵惋惜。 都是水灵灵的妹子,多少人摸摸小手都是奢望,却是在这儿挨棍子,真是暴殄天物。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丫鬟粗使,仆妇仆役至少几十口人。…见到他来了,众人纷纷噤声眼神躲闪。 “琏二!” 早已经是撕破脸的王夫人,连琏哥儿都不叫了,冷着脸从椅子上起身“这自是我荣国之事,与你何干!” “我是荣国承爵人,谁敢说与我无关。你这种一心往娘家搬东西的媳妇,也有脸面说这种话。” “贾宝玉那儿。”伸手指着一旁的红漆房间,李云泽平静的与她对视“是我揍的。”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纷纷面露了然之色。 果然啊,在贾府之中敢动这位心肝宝贝眼珠子的,还揍的如此之惨,这份胆量只能是活阎王才有。 王夫人这儿气的指甲扣手心,厉声尖叫“你竟然如此恶毒” “闭上你的臭嘴!” 一声呵斥,吓的王夫人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缠着的布条“是贾宝玉这个王八蛋先拿花瓶砸的我。他偷袭我,我当然是要还手。没揍死他,那是他命大。” 说到这里李云泽就来气,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战一渣渣给偷袭成功。 “他是你弟弟啊~~~”王夫人化身琼瑶女厉声尖叫“你连弟弟都不放过,真是恶毒!你就想是打死他,好独吞荣国府的家财!” 对于这种三观有问题的沙凋,李云泽是压根不想跟她废话。 向着跟过来的薛蟠等人招了招手“把她送去祠堂后院关起来。” 薛蟠局促了下,毕竟是他姨娘。 不过也就是局促那么一下,跟着就上前“姨娘,走吧。” 他的营中多时,早已经被训的非常妥帖。 将主下令,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闯进去。 “我看谁敢!”王夫人尖叫“谁敢碰我~~~” 那边绛芸轩的房门被打开,鸳鸯搀扶着贾母走了出来“宝玉都伤成那样了,你们这是在作甚!” 见到贾母,王夫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急忙冲过去跪在贾母面前哀嚎“老太太,宝玉就是被这个活阎王给打伤的。他不但恶人先告状,还要把我关到祠堂去。求老太太为我做主啊~~~” 贾母与王夫人的关系,可以参考婆媳斗的连续剧。 别看王夫人现在好似非常老实,什么都不管不问的菩萨模样。其实她刚嫁入贾家的时候,也想要揽权,却是被贾母狠狠收拾过。 从那之后她就选择了蛰伏,暗戳戳的玩手腕,一直到促成金玉良缘的时候成功掀翻了贾母。 现在的话,惶恐的王夫人只能是哀求贾母救命了。 “你这孽障。”一听自己的心肝眼珠子是李云泽打伤的,贾母怒气勃发用力顿着手中的拐杖“无法无天了!” “你老湖涂了?”肃容的李云泽当即回怼“真是为老不尊,我是孽障那你是什么。” …从未有人敢如此对贾母说话,她甚至都被气的愣神了。 “是贾宝玉先对我动的手,我是自卫。”李云泽干脆摆手“跟你这种是非不分的人说不明白,反正你也只会袒护那个废物。说一声是为了表述真相,不是求你什么。” “你,你,你~~~” “我什么我。”李云泽的目光鄙夷“现在贾府我说了算。谁家不是爷们当家,也只有你们这种母鸡司晨的才一心想着坑夫家。” 贾母真的是快要被气晕过去了,她的手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连连颤抖“好好,今天老生豁出去了,跟你拼倒底!” “又是大妆入宫告我不孝?去呗,你要是不去我都瞧不起你。” “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一招,真是在府里待的久了,脑子都出问题。”目光睥睨的李云泽对此怡然无惧“你当我是贾政贾宝玉这等废物种子?我马上就要领兵出征,是皇帝朝廷所依重的柱石大将!这个时候去告我不孝?去,现在就去。今天宫里若是有哪个为你张目,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驴腚!” “薛蟠!”李云泽一声喝,吓的薛蟠勐然一激灵“等着吃鞭子呢,带她去祠堂。” 不敢再犹豫的恶犬,当即带人上前将王夫人架走。 贾母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一想到自己在贾府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势就要被打碎,一想到自己的心肝眼珠子被这恶霸打的昏迷不醒,老太太也是豁出去了。 她一言不发,杵着拐杖就回主屋。 今天一定要入宫告状,让皇帝太上皇把这逆贼的官身给扒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着贾母离去的背影,李云泽耻笑一声“老年痴呆。” 皇帝和太上皇除非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在这种大军即将开拔的时候,因为后宅妇人闹事就把领军大将给撸了。 所谓礼教,有用的时候自然是要用。 可不需要的时候,当即就会弃之如敝履。 俯身去查看晴雯的伤势“疼吗?” 不知道落了多少眼泪的晴雯,倔强的仰着头“不疼。” “要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日后咳咳,日后还得还我的一千两欠款。” “太医。”李云泽起身向着房内高呼“出来!本将军叫你出来!” 不大会的功夫,须发皆白的太医,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将军唤下官何事?” “先给她们治伤。”李云泽伸手指着晴雯等人。 “都是皮外伤。”太医经验丰富,看一眼就了解伤势轻重“里面的公子损伤昏厥更严重” “最多脑震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看红楼梦的时候,李云泽就对贾宝玉没有丝毫的好感可言。 喜欢到处撩妹,却又没有保护妹子的本事。 整日里就知道在脂粉堆里打滚,从未想过去增强实力保护妹子。…最终坑了多少红颜~~~ 这种废物,死了拉倒。 “可” “再有废话,本将军就砸了你们太医院!” 太医也听闻过李云泽的名声,听说这是个活阎王般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连亲王都敢往死里得罪。 他不敢得罪,急忙叫人取了医药箱,就要为晴雯等人疗伤。 “我不要!”晴雯挣扎着拒绝“先给宝玉看伤。” “倒是个忠心的。”李云泽打趣“太医先给你们看,之后再给那个窝囊废看。若是你们不愿意,那就这么拖着呗。” 忠心好啊,到时候让她见识到贾宝玉的真面目,失望离开的时候更有趣。 晴雯无奈,只能是先行接受太医的医治。 李云泽的目光,随意的扫视四周的众人。没想到那周瑞却是被吓到直接跪下哀求“二爷,我是听太太吩咐的,不关我的事啊~~~” 这绝对是自己主动跳出来的,李云泽都快忘了他了。 “自己去宁国前堂,找亲兵队领二十军棍。” 军棍与衙门里那种全是花活的棍子,那是两码事。 没人敢在行军法的军棍上动手脚,那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周瑞欢喜着去领军棍,压根不知道军棍打断骨头那是必然的事情。 目光一一扫过贾宝玉院中的妹子,李云泽心头满是艳羡。 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那都是毫无疑问的拔尖。 自己在外打生打死的扩张实力,这废材却是在脂粉堆里逞英雄。 这真是越想越气。 不行,还得揍他一顿!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皇帝无情朝廷无义,只有我是好人 离开皇宫回到贾府的时候,贾母失魂落魄犹如老年痴呆发作。 鸳鸯忧心忡忡的在一旁服侍,生怕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 贾母的确是狠下心来大妆入宫去告状,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皇帝和太上皇自然是见不到,皇后出面接待了她。 听完哭诉,皇后安抚了几句,表示谁家都有难断的家务事,当以和为贵。 再之后就很直接的表态‘贾将军正得陛下大用,乃国之柱石。老太太身为长者,当为贾将军操持家中俗物,勿使其分心家事。’ 这话说的贾母心中冰凉。 从头到尾不提那孽障不孝之事,反倒是劝说自己要以大局为重。 这叫个什么事情,不孝子弟欺凌长者没人管吗? 给予贾母最后一击的,是大姑娘身边的抱琴。 出宫之前,抱琴追上来说了几句话。 ‘大姑娘在宫中地位日重,万岁多有召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贾母还想说,请大姑娘帮忙在皇帝面前说说那孽障不孝之事。 可抱琴跟着就说‘小姐说,全赖二弟相助。不但时常资助银两,得以收拢人手。而且在陛下面前愈发得重用,权势相辅更得重视。望家中上下能鼎力相助,他日复兴贾家必然落在二弟肩上。’ 这番话说完,彻底傻眼了的贾母,只能是眼神呆滞的回家。 李云泽嘲讽她在家待傻了,高乐高的早已经脱离了社会。这可不是在羞辱,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发了会呆的贾母心力交瘁,问了一声“宝玉怎么样了?” “王太医妙手回春,已然醒过来。说是卧床修养大半个月的,就会慢慢恢复。” “罢了。”贾母心头一松,干脆倒下睡午觉“就这样吧。” 经过大半年的准备,李云泽这边终于是准备带着自己的营头开拔,前往东南沿海剿灭番鬼海盗。 “大司马。”出发之前李云泽找到了梁二河“开拔银两的数目不对吧。” 封建时代的军队,除了极少数类似岳家军这样的强军之外,其他的兵马出兵打仗的时候都是要给开拔费的。 靖康年间种师中率军救援太原城,就是因为发给军士们的银碗不够了,宋军就四散而去进而大败,最终亡国。 大周朝这里也不例外。 只是皇帝之前承诺的二十万两银子的内帑钱,到了李云泽手中的时候,居然只剩下了四万两。 “万岁说只出一营兵马,无需太多开拔费用,就收回了十万两。”端着茶碗的梁二河,轻轻用碗盖撇着茶水“此乃万岁钦定,我也没办法。” 这皇帝可真是抠唆到家了。 很想笑的李云泽,强忍着笑意“那还有十万两才是。” 吸了口茶水的梁二河,抬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漂没。” 漂没,文官集团的传统技能了。 这都还没出神京呢,直接就是先漂没了大半。 李云泽若是皇帝,现在必然已经高举屠刀。 可屁股坐的位置不同,想的自然也不一样。 “原来如此。”李云泽颔首点头“看来最近渭水大涨,诸位大人们已经是捞了不少的鲜鱼。” 梁二河这边也不生气,他很是认真的表态“你初入朝堂还不太懂这些。别以为我拿了许多,其实也只有区区四千两而已,这都是按照规矩份例拿的。张首辅若不拿,我怎么拿?我若不拿,下面的人怎么拿?你若不拿,你手下的那些军将们怎么拿?他们拿不到银子,又如何为你去卖命?” 李云泽肃然起敬“受教了。” 文官们可真牛,这种事情都能被他们说出花来。 他们做的理所当然,也不会畏惧有谁会捅到皇帝那儿去。 实际上皇帝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他手中可是有着一群专门搞情报的人手。 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把所有人都干掉不成? 真要是那样,野心家们立马就会跳出来,把皇帝也给干掉。 “其实按照张首辅的意思,到你手中的时候,应该只剩下三万两才是。”梁二河一脸我为你好的神色“多出来的这一万两,乃是本官费尽口舌为你争来的。” 这话说的,李云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片刻之后,他拱手行礼“多谢大司马。” “你是我举荐的,但凡兵事上获战功,自然也会有我的一份。”毫无疑问,梁二河是真心实意的说真话“你我荣辱一体,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这么说来。”李云泽很快就举一反三“内府提供的粮草军资,也只剩下四成?” “出仓的时候,单据文书上自然是十成十。不过忠顺王下手比较狠,说不得你只能落个三成粮草,而且内里还有别的规矩。”梁二河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我大周自有国情在此,以后你就习惯了。” “是啊。”垂下了眼睑,李云泽噙着嘴角微笑“等以后的。” 等以后老子掌权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从上到下把尔等统统给洗一遍! 他可不是顾虑太多的皇帝,他什么都不怕! 回到军营之中,把总以上军将都已然等候在这里。 军将们眼神热情,都在等着李云泽分银子。 落座之后,李云泽第一句话就让众人炸了锅“一两银子都没给。” 众将先是惊愕,随即就是愤怒。 他们也知道上面层层伸手不会剩下太多,可没想到居然一两都不给。 “皇帝只给了十万两。从内阁到兵部,之后再到京营。上上下下分润之后,到我这儿只有五千两。” 李云泽一拍案几“五千两?打发要饭的呢!我没要,直接扔回去了。” 诸将神色古怪,那可是五千两啊,这都不要,果然是财大气粗。 “尔等无需担忧。”李云泽拿出了自己的钞能力“营中一应开拔赏钱全部由我来出。” 众人先是一惊,这可是一笔大数字。 随即纷纷献上香屁,痛斥皇帝抠门,朝廷无度。唯有将主心怀将士,愿为将主赴汤蹈火云云。 李云泽连连颔首,表示尔等说的都对,然后跟上了一句“等下集结全军,本将亲自发银。” 此言一出,好几个人都是微微色变。 之前发放粮饷的时候就是如此,不给他们过一手的机会,亲自将粮饷发放到军士们的手中。 虽然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发完,可却真正的让全营将士都认清楚了谁才是将主,是谁给他们发的粮饷。 从那之后,每月发放粮饷就专门由李云泽的亲兵队来做。 他不吃空饷也不喝兵血,都是实打实的发放。 但凡是少了哪怕一钱银子,军士们都可以来李云泽面前告状。在他的营中克扣军饷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斩首示众。 这次发放赏银也是如此,李云泽得让军士们都知道,皇帝无情朝廷无义,银钱都是他们的将主给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同样转为亲兵队发放。 亲兵队所代表的,就是他李云泽本人。 内府的货队,送来了出征所需要的各类军资。 包括却不限于数千石的杂粮陈粮,上万束干枯无用的草料,几百套破破烂烂已然发霉的皮甲,二百杆枪口都锈上了的破烂火铳,几百顶散发着恶臭的破烂帐篷。 一大堆轮子都没有的破烂木板车,几百匹虫吃鼠咬的布匹绢帛,几十头瘦骨嶙峋的牲口,还有一百多号不是老头就是孩子的随军民夫等等。 “王爷。” 看着眼前躺在椅子上嗅着鼻烟壶的忠顺王,李云泽甩了甩手中的出仓文书“上等精米两万石,优等豆饼四千石,精良铁甲一千二百副,全新鲁密铳六百杆,新造牛皮帐篷一千五百顶,精工大车四百辆,上等棉布三千匹,大牲口六百头,两千精壮民夫” “看来内府最近的亏空很大。”上前两步的李云泽,居高临下的盯着忠顺王“平账目都平都我这儿来了。” 内府这可不是简单的漂没,而是乘机将之前的许多亏空给平账了事。 只要李云泽签下了文书,那上上下下很多人都会弹冠相庆。 早就被处理掉换成银子落入口袋里的东西,也才能真正的安心花销。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大家伙的锦衣玉食,豪宅美人什么的全都是靠着规矩来。总不能是指望俸禄吧。 “老规矩。”忠顺王悠然的嗅着鼻烟壶,很是舒畅的打了个喷嚏“有你一成半。” “太少。”李云泽幽幽一叹“王爷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呢?” 忠顺王微微一怔,随即嗤笑“这是规矩,你若是坏了规矩,那就是得罪了所有人,他们会把你给撕碎了吞掉。” 他相信李云泽肯定会同意,因为哪怕是皇帝也没办法完全得罪所有人。 李云泽也不生气,他很平淡的询问“王爷得了几成?” “告诉你又如何。”很有底气的忠顺王,瞟了眼李云泽“本王拿三成。” “那我就要你这三成。” 忠顺王手中的鼻烟壶,摔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李云泽俯身盯着脸上肥肉都在颤抖的忠顺王“我要你的那三成。” 抬手拍在了扶手上,忠顺王怒急“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但胆子大,别的地方也很大。”李云泽面色不变“我现在就带着这些东西还有这出仓文书去宫里,交给陛下如何?” “你敢!”气急败坏的忠顺王起身“你敢得罪所有人?” “我敢。” 李云泽认真点头“我只针对你一个,身为宗室亲王却没了陛下的信任。啧啧,估计王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不,王爷去求太上皇?” 求太上皇?那会死的更快一些。 虽然忠顺王身宽体胖,可脑子却是一点都不差。 皇帝多疑心狠,那么多的宗室亲王,只有他忠顺王能够得到皇帝的信任,怎么可能没脑子。 他很是不解的看着李云泽“为何要与本王作对?” 李云泽诚恳回应“王爷误会了,我只是想要银子。正好王爷家中银子多的放不下,我来帮王爷花销些。” 给全营将士们发放了那么一大笔的开拔费,心头不爽的李云泽,这是想要收回些本钱来。 更重要的是,忠顺王与贾家处于完全对立的立场上,有机会当然是要搞他。 尤其是这家伙对林妹妹有心思,这如何能忍。 今天不过是开胃菜,等出兵回来之后就要搞死他。 “我也不多要。”李云泽仿佛是在说着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王爷随随便便从手指头缝里露出点,给个五万两就行。” “五万两?”忠顺王尖叫出声“你怎么不去抢?!” “没错啊,就是抢。”李云泽无辜摊手“要么给银子,要么我现在就入宫。到时候我拍拍屁股走人去打仗,王爷就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跟陛下解释。” 解释什么,根本就不用解释。 以皇帝那多疑心狠的性子,说不得就是圈禁之后抄没家产。 “王爷。”李云泽语重心长的劝慰“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晚上加两个硬菜 暴怒的忠顺王,甚至想过要和李云泽鱼死网破。 向来都他向别人索要好处,今天却是被李云泽给打了秋风。 银钱很重要,可丢了面子却是让他更加愤怒。 可最终,冷静下来的忠顺王,还是黑着脸动身返城去筹措银两。 得罪了忠顺王,让不少军将们为之担忧。 李云泽却是让众人安心,把东西人手安排妥当之后,他寻了个无人的房间,开启时空门回到了现代世界。 回到酒店套房的李云泽,喊来了管家托尼“帮我找两个人,一位模仿毛笔字的书法大师,一位制作印章的大师。” “如您所愿,先生。” 午饭之后,两位在各自行业内都有着相当名望的专业人士,乘坐着酒店的礼宾车过来。 “请二位制作一份文书。”将手中的内府出库文书放在桌子上,李云泽直接提要求“纸张,字迹要求一模一样。上面的印鉴,也得是丝毫不差。” 两位专业人士对视一眼,由专门刻印章的大师出头“这位先生,我们是专业做艺术的,像是这种事情” “每人二十万茶水费。”眼皮都不带眨的李云泽,伸手拿出自己的卡“一个小时够不够?” “像是这种学术性的事情,我们自然是没问题。” 两位大师面露笑容“只不过时间太紧了,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两个小时之内保证质量的完成,茶水费翻倍。” 两位大师没有丝毫犹豫,起身拿起文书就往门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招呼管家托尼“快点准备车,要速度最快的平治。” 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的李云泽,拿出根香烟咬在嘴里。 等这次出兵归来,就可以用这份文书发起对忠顺王的攻势。 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以大周皇帝那多疑的性格来说,只要给出一个切入口就足够了。 在高额茶水费的精神加持下,两位大师用高超的技术,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快速完成了委托工作。 无论是笔迹还是印鉴,都是惟妙惟肖的几乎一模一样。 李云泽再度返回,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忠顺王归来。 一直等到快要日落西山,乘坐着华丽镶金马车的忠顺王,总算是回来了。 黑着脸的忠顺王,拿出了一摞银票递过来。跟着马车来的大车上,还有一口装满了银子的木箱。 掌管内府多年,忠顺王虽然弄到了不少财货,可他的开销也很大。 一时之间凑齐数万两巨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次行了吗?” “多谢。”将签字用印的出库文书递过去,李云泽颔首点头“东西我收下了,王爷可以回去抹账了。” ‘哼。’ 重重的甩了下衣袖,面色不渝的忠顺王转身就要上马车。这是一句话都不想跟李云泽多说。 “王爷。”李云泽却是继续呼唤“听闻王爷府中戏班唱戏唱的极好,待得空闲必当登门拜访。” 进了车厢的忠顺王一言不发,直接走人回城。 话的确是没说,可脑子里却是在想,戏班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李云泽特意提上一句。 再有就是,一定要想办法弄倒贾家! 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偿还! 做好了各项准备,李云泽的一营兵马总算是正式出兵。 还是那么的财大气粗,到了渡口直接包船,大大小小的船只都给包下来,运载着兵马物资沿水路行军。 这年头的道路系统非常之烂,靠一双铁脚板从关中走到东南,一万大军起码得在路上折损一千。 而且对精神状态士气方面的压制很大。 还是坐船舒服,每日里吃吃睡睡熟悉水性,靠岸停歇的时候说不得还能上岸去高乐一番。 比起用腿走路来说,那军心士气方面的提振效果绝对顶级。 船队上了大运河,一路南下路过了扬州。 李云泽依旧是没去拜访林如海,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攻略林妹妹的难度,绝对是所有人之中最高的。 不过意外的是,船队晚上夜泊码头的时候,却是有盐政衙门的人主动找了过来。 来人是林如海的家仆,行礼之后居然说了句将军节哀。 这话说的李云泽心头一震。 不应该啊,出发之前明里暗地的各种布置安排都有,总不会是家中哪位妹子出事了吧。 仆人递过来封书信“大老爷被小人暗害” 看完信件,听完仆人的讲述,总算是明白了。 出事的是贾赦,他在又一次的敲诈贾蓉之后,回家的路上突遇刺客袭击,若不是正好有五城兵马司的巡城队伍路过,估摸着就得死在路上。 听说人伤的很重,瘫卧在床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凶手被抓住了两个,都是神京城内有名的无赖汉。 一套刑罚还没走完,两人就将幕后主使的贾蓉给供了出去。 从李云泽这里听说贾蓉搬走了宁国府五万两银子,贾赦就隔三差五的去恐吓威胁贾蓉。 开始的时候贾蓉还给了些,可贾赦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且咬死了贾蓉搬走五万两。 就算是把贾蓉卖了,他也拿不出五万两来。 被逼的急眼了,脸很英俊可脑瓜子却不怎么好的贾蓉,就恶向胆边生直接下死手。 贾府派人给李云泽送信,可一路怎么都追不上。 送信的也是奇葩,居然赶路到了扬州府找了林如海,这才有了林府仆役来报信的一幕。 李云泽声音低沉,神色凄苦“回去告诉姑父,此事我已知晓。然,国事大于家事。本将奉命出兵,岂能因家事扰乱朝廷部署。” 说到这里,他抬手抹了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待我征讨归来,再去寻那贾蓉算账!” 待仆人离去,李云泽收起信件招呼亲兵“吃饭,晚上加两个硬菜。” 贾蓉与贾赦的事儿,差不多算是结了。 路过应天府的时候,李云泽在这里修整了数日。 给亲兵之中那些家在金陵的放假回家,自己则是找了贾雨村,询问甄士隐的下落。 找肯定是找了,可惜没找到。 看破红尘四处游历的甄士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山大王给埋了当花肥。 亲兵们省亲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诸多家中子弟,都是想跟着二叔(哥)当兵吃饷的。 李云泽自然不会拒绝,愿意来的全部收下。 大浪席卷,泥沙俱下。 能用的自然会留下,不行的也很自然的会被淘汰。 沿水路继续南下,十余日抵达闽地,之后弃船上岸步行前往漳州府。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先去福州城拜会闽浙总督,归于其麾下听命。 李云泽却是压根不理会,自行其事。 他来漳州府的原因很简单,隔海相望的中左所已被海贼所占据。这是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 又十余日,终于是见到了波澜壮阔的大海。 “将主。”因战功升迁都司的董海上前行礼“我军无船,如何与海寇对战?” “船?” 说到这个,李云泽笑了“有的是。” 他最熟悉的船,就是五百吨级的渔船。 再大的船不是买不到,而是找不来足够专业的人来开。 现代船只的专业化程度很高,虽然需要的人手不是很多,可高度的专业性却是断绝了在文盲遍地的时代大规模培养的可能性。 数千吨的铁船,最起码也得有二十名左右的专业船员。 像是大副,二副,三副,报务员,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电机员,机匠长,生火长,机匠,副机匠什么的专业性要求很高。 所以五百吨的简化版渔船,就是李云泽能够承受的极限。 通常情况下,只需要教会管舵的船长与管轮机的就行。 还是老规矩,下单子定新船,有二手的也直接扫货。 不过在渔船到货之前,李云泽得先把盘踞在中左所上的海寇给灭了。 拿下了夏门岛,这海峡就是最好的训练场。 无人机侦查,岛上的海寇老营大约有一两千的人马。 看他们的装备与数量,只要能将营兵运上岛,一战就能击破。 问题在于,海寇们在狭窄的海峡上有着几十艘的破船。 李云泽找来了漳州知府“本府渔民多不多?” 知府知道李云泽是来打海寇的,府中常常被海寇袭扰狼狈的很,此时自然是非常热情“本府多盐碱地,耕地稀少。大部分百姓都以打渔为生。” 说到这里,知府还叹了口气“因海寇袭扰,本地渔民多藏船不敢出海。” 对于这话,李云泽是绝对不信的。 与那些出海之后就化身海寇的海商们差不多,沿海的渔民有机会的时候,也会很自然的化身海寇。 对面盘踞夏门岛上的海寇,其实大部分都是沿岸渔民。 “麻烦知府贴个告示,再派员下乡宣讲。” 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做事“本将军征召渔民船只,一应待遇皆按正兵论。有船者携船而来,当重金购之,童叟无欺。” 听闻这话,知府非常警觉“将军见谅,本府之中已无余银。” “用不着你出钱,本将军有的是银子。” 大周朝的正兵绝对是高薪待遇,一个人养活全家没有问题。 前提是不会被拖欠克扣粮饷。 李云泽就在府衙门口竖起了招兵旗,成箱的银子就这么白花花的堆放在大街上,吸引了无数人关注的目光。 等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真的拿到了二十两的安家费,立马引起了轰动。 这时代的沿海渔民,生活水平完全无法和现代世界的渔民相比较。 出海打渔不但风险极大,而且收获也不多。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穷的很。 二十两的安家费,每月二两五钱的月俸,一石的月粮。 如此优渥的条件,自然是应者如云。 李云泽当然不是谁都要,他只要有家室的,尤其是父母健在的良家子。 那些明显来路不明,甚至有可能就是岛上过来的,一概驱逐。 征召了千余水兵之后,李云泽将这些人都集中在了靠海的沙滩上。 亲兵队抬来了几口大箱子,打开之后,那成堆的白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兵们隐隐骚动。 拿着大喇叭的李云泽,伸手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寇船只“本将主招死士去炸沉那些破船,功成之后,这里的银子按照尔等的体重拿。你有多重,就奖你多少两银子!”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渔船战列线 小孩子怕挨打,女人怕容颜易老,老人怕子女不孝。 说到男人最害怕的,他们不怕鬼也不怕死,最怕穷啊。 一个穷字,倒出了多少男儿辛酸泪。 因为穷,娶不起媳妇。 因为穷,养不起孩子。 因为穷,眼看着父母患病在床却无力救治。 再怎么英雄好汉,一文钱都能让你愁白了头发。 渔民们是真的穷困潦倒,否则也不至于冒着葬身鱼腹的风险出海打渔,乃至于做海寇。 当李云泽拿出重金悬赏之后,岸边的这些水兵们全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虽说去搞海寇们的船要冒着生命危险,可相比于穷来说,命算个啥啊。 “董海。” 唤来艳羡不已的董海,李云泽轻声嘱咐“给你三天时间,教会他们如何使用火船。三天之后挑个时间,让他们下海去烧了那些船。” 三天之后,官军在海边集中了大量的渔船,做出了一副要强度海湾的姿态。 对面的海寇们迅速做出反应,集中数十艘船在海湾上游弋,时刻准备迎战。 海寇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这边的时候,鹭江上顺着海流驶来了数艘的小船。 装满了各种干草火药硫磺,泼上火油的火攻船,在悍勇的水手们驾驶下,疯了一般直冲海寇的船。 这支海寇的实力一般,几十艘的船上只有区区十几门的小炮。 全力发射之下,也仅仅是浪翻了几艘火船而已。 悍勇的水兵们为了银子,硬生生的冲到了最近距离,点燃火攻船之后纷纷跳海。 海寇们拼命逃窜,可依旧是有七八艘最大的船被点燃。 剩下的船狼狈不堪,不是冲滩搁浅就是远远逃走不敢再来。 官军乘机乘坐渔船强渡海峡,登上了夏门岛之后,仅仅是一个下午就成功收复了中左所。 毕竟海寇在海上的时候战斗力不错,可上了陆地面对正规官军,那就是菜。 “俘虏一一甄别,手上染血的就地处置。裹挟而来的询问清楚,愿意入军伍者收纳军中,不愿者发放路费回家。” 坐着小船上了夏门岛的李云泽,招呼参加火攻的水手们集中到海滩上。 “本将军一言九鼎。”伸手示意一旁的大秤“烧掉那几艘大船的过来秤体重,现在就发银子。” 想要这个时代的军队敢于搏命,严格训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得先喂饱他们。 不缺银子的李云泽,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接下来的时日里,全营兵马都集中在了岛上进行训练,同时也是在等李云泽的铁船。 光有铁船还不行,这世界的西洋大船都配备有火炮,一炮打过来,仅仅是铁皮的渔船也得被打出窟窿来。 现代世界里找名声卓著的莱阳钢管,以出口非洲的名义订购一批大口径的加厚无缝钢管。 再从多家小加工厂里订购各种配件,运到夏门岛上让工匠们安装调试。 超越射击什么的想都别想,这年代的火炮都是直瞄。 李云泽用上了大杀器,给每一门火炮都配上了光学直瞄系统。 说是系统,其实就是类似于狙击枪的光学瞄具。 用眼睛将目标套入准心,然后点火就行。 莱阳钢管质量上乘,拉了四道膛线之后更是打的远,打的准。 火炮没什么,大周朝跟大明相似,早已经大规模普及。 可铁船的到来,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震颤,尤其是那些渔民出身的水手们,更是有人直接纳头便拜的。 印象之中铁扔进水里,那是直接就沉下去了。 可如此庞大沉重的铁船,居然能够浮在海面上,这就是神迹啊。 李云泽的解释很简单,花费重金从万里之外的海外之国买来的。 至于别的,那就什么解释都没了。 谁也别问,问就是自己跳海里去训练水性去。 说是五百吨级的渔船,其实都是简化版。 除了唯一的一艘保留着探海雷达之外,其他的所有设备包括捕鱼设备全都被拆除。 订购的时候甲板就得到了强化,还焊接了多处用来安放火炮的坚固炮位。 除了这些之外,这就是铁皮运兵船。 至于后期维护保养,清理船底,翻新发动机什么的,李云泽从买的时候就没想过去弄这些。 全都是一次性消耗品,不行的时候直接扔掉就是。 反正没有柴油,落谁手里也没用。 李云泽亲自上手培训船长与轮机长。 船长还好说,就是会操舵懂如何使用步话机,会简单的旗语就行。 轮机长有些难度,主要是要教会他们看懂诸多的仪表盘,仪表盘的指针到了什么位置要做什么事情等等。 炮手的培训也很重要,不过相对简单的多,整天打炮就是。 这也是一门熟能生巧的技术。 好在时间充足,李云泽有着充足的时间,可以在岛上一边练兵一边搜罗各种船只。 五百吨级的渔船只有十艘,不是买不起而是培养人手太麻烦,而且太多了也没必要。 岛上此时已有万余人马,需要更多的船只来运输,所以李云泽一直在买大型木船。 这期间,闽浙总督那儿数次派来信使,或是让李云泽去报道,又或者是让他尽快出兵某地云云。 对于这些,李云泽的回应都是置之不理。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来打番鬼是动了东南各处无数大商家海主们的蛋糕。 朝廷痛斥番鬼肆虐,那是因为基本上收不到什么银钱。 而民间的海贸活动,其实异常发达。 大量出口商品,换来的海量金银都入了商家海主们的口袋,朝廷是只能看着却没办法伸手。 因为这些人的背后,那都是通着天。 李云泽要做的,就是打哭那些做生意的番鬼,让他们到指定的地方与指定的人做生意。 地方选好了,就是在夏门岛。 至于人选,之前路过应天府的时候,李云泽专门去了一趟薛府。 身为紫薇舍人的薛家来做白手套,最为合适不过。 对于李云泽这种出身京营,与东南商家海主们没什么瓜葛,而且摆明了不想有什么协商可言的存在,大商家与海主们的反应很快。 他们经过一番协调,凑集了东南沿海各处的多股海寇,组成联军气势汹汹的直扑中左所而来。 几个月的功夫就能聚集起足有数百艘大小船只,至少二三万人马的船队来。以这个时代的通讯水平来说,的的确确是反应很快了。 站在码头的瞭望台上,拿着望远镜的李云泽,见到了有好几艘明显欧式风格造型的大帆船。 “这帮家伙力量倒是不小,连番鬼们都给调了过来。”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以断绝货源为要挟,番鬼们自然得来。 收起望远镜,李云泽转身下了瞭望台“铁甲舰队热机出战!” 当十艘渔船冲出水道的时候,对面庞大的船队全都傻眼了。 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什么样的船都见过。 哪怕是没有船帆,全靠船桨的龟船都有人见过。 可没有船帆也没有船桨却是能自己跑的飞快,更夸张的居然是铁制的船,那是真的想都没有想过。 数量上是十对数百,可战斗力上却是截然相反。 渔船上的固定火炮那都是带膛线的加厚无缝钢管,用上新式颗粒火药不但射程远而且威力大。 更要命的是,每一门火炮上都装有光学瞄准镜。 远了不敢说,一公里距离内打的极准。 “排战列线,先打那四艘番鬼的大船。”手拿步话机的李云泽,通知各船长拉出了战列线,仿佛自己指挥的不是渔船队,而是本土舰队又或者是公海舰队。 番鬼的船都是帆盖高耸如云,两侧双层炮击甲板,装备数十门火炮的大家伙。 从体格与排水量上来说,毫无疑问的大家伙。 通过唯一一部雷达进行测距,当距离拉进到了一千米的时候,李云泽通过步话机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特别加固过的甲板上,每一侧只有四门火炮,哪怕十艘船一起开火,一轮投射也不过四十枚炮弹而已。 这点投射量,也就是比一艘番鬼风帆船强些罢了。 看到对面的铁船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火,风帆船上的金毛红毛们纷纷大笑起来。 这么远的距离,射程倒是勉强够了。 可精确度却是低到令人发指,他们通常都是在三百米的距离上才能勉强保证射击精确度。 然后,呼啸的炮弹直接覆盖了第一艘的大帆船。 至少有十余枚炮弹落在了船上,巨大的动能摧毁沿途的一切。 木制的船体被砸碎,倒霉的水手们被直接砸开了身体。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极为坚固的桅杆,也是一击而破。 一瞬间的功夫,这艘有着双层炮击甲板的大帆船,就成了破破烂烂的筛子,到处都是孔洞不说,船上死伤惨重甲板上流淌着鲜血。 更要命的是,临战状态下被摆放在甲板上的火药桶被点燃,熊熊大火随之而起。 见到第一轮炮击就取得如此辉煌战果,水手们欢呼雀跃喜极而泣。 而李云泽这里却是遗憾摇头“老子要是有一艘真正的战舰,哪怕只是巡逻艇,今天也得把这些海寇们打到春风拂面桃花开!” 退役的巡逻艇自然能够买得到,可却是没有配套的武备系统,也没有能够操作的人员。 “稳住速度再打一轮,稍微靠近点,确定把这艘船打废了。” 士气高涨的水手们,快速清膛装填,又是一轮射击过去,再度蹂躏那艘倒霉的风帆船。 拉进距离之后,射击精度更加准确,那艘风帆船三根桅杆断了两根,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隐约可见不少人已经开始跳船。注定是报废了。 “再靠近一点。”眼见着对面的还击飘的到处都是,李云泽再度拉进船队之间的距离“打第二艘!”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海贸专营 这场爆发在夏门湾的海战,从日上三竿打到夕阳西下,从鹭江打到了浔江。 十艘铁甲渔船,狠狠的蹂躏了数百艘的木制帆船。 海寇们曾想过发挥自己人多船多的优势,靠近围拢之下围殴,乃至于直接接舷跳帮作战,夺取这些让人眼红的铁船。 可他们的船只速度深受海流与风向的影响,简直就是慢如蜗牛。 而使用柴油发电机的渔船队,在步话机的统一指挥下,轻轻松松就能控制好距离跳出包围圈,一艘接一艘的摧毁敌舰。 等到各路海寇们心惊胆颤,知道打不过想要跑路的时候,到处都是的沉船,糟糕的队形,完全不给面子的海流与风向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李云泽将铁甲舰队一分为二,赶着那些海盗船从夏门岛的两侧航道往里挤。 夏门岛与同安县之间的狭窄海域,一时之间到处都是乱窜的船只。 他们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碰撞,为了争夺出路甚至互相攻击。 确定跑不了的情况下,又纷纷冲滩上了同安县或是岛上。 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京营官兵。 战事结束,海盗们被摧毁缴获,冲滩搁浅乃至于投降的大小船只足有二百艘以上。 人员损失被俘足有万余之众。 因为李云泽专门逮着大船打,东南海面上知名的多位大掌柜们,基本上全军覆没在了这儿。 至于各路头领,更是数不胜数。 “将主。”睡了个懒觉的李云泽,第二天午后刚刚起床,负责统计的贾萍就露牙花欢快的来禀报战果“咱们这次赚大了。” 能在海上跑的海船,每一艘都很值钱。 而且船上还有各位掌柜头领的私财,毫无疑问都成了李云泽的。 “将主。”兴奋的贾萍搓着手“有几个掌柜头领表示,愿意出巨资赎命。” 山贼海匪,一旦被抓到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不想死的话,那就得花钱买命。 “这帮人各个手上染血,没一个好东西,还想要活命?” 李云泽冷笑一声“你让他们先把财货送过来,再派人押解去神京城。” 贾萍心头一惊“将主,这不合规矩啊。” 收了买命钱还要人家的命,毫无疑问的不合规矩。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李云泽抬眼打量着贾萍“收他们好处了?” 贾萍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主,我对将主忠心耿耿呐,岂敢私下收受财货。我只是担心会影响将主的名声~~~” “我又不是混江湖的,要个屁的名声。” 放下手中厚厚的统计文书,李云泽嘱咐“跟你说不明白,先去把薛蝌叫进来。” 贾萍头脑灵活,可缺乏必要的经历经验,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明白。 年轻又帅气的薛蝌进来行礼“二哥唤我?”…李云泽也不废话,上来就是直接安排工作“这次抓了一批掌柜头领,你去跟他们谈谈套话。让他们交钱赎身,顺便把自己的幕后金主以及来往信件什么的都交出来。” “要钱不难。”薛蟠皱眉“可逼问后台靠山,还要证据” “简单的事情随便找个人就能办,何必用你。” 这话说的薛蝌一时尴尬,边上的贾萍也是低下头暗笑。 “能不能办到?” “能。” 李云泽点了点头,嘱咐贾萍“等银子和书信证据都到了,你支三千银子做差旅费,带一队精兵送人证物证去神京城,还是交给夏守忠。” “你说这么做不合规矩。”李云泽忽然一肃,指点贾萍“我不要什么规矩,我要的是他们空出来的市场。不把他们彻底给按死,我怎么接手他们的市场份额?” 贾萍凛然,急忙行礼请罪。 “还抓了好些个番鬼是吧,把领头的都带过来。”嘱咐之后,李云泽示意薛蝌“去办事。” 不大会的功夫,一群狼狈不堪的番鬼就被拽进了大帐之中。 这年头的大周百姓自认天朝上国,绝无崇洋媚外之事。 所谓的洋人,那都是蛮荒番邦土人。 华亭县的姑娘若是对番鬼投怀送抱,还说什么‘他是某某国人,你们不能动他’云云,那必然是被直接沉塘,整个家族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很明显,这些身上满是伤痕的番鬼,都是吃了苦头的。 让李云泽有些意外的是,这些番鬼们居然都会说大周朝的官话,虽然磕磕绊绊的,可最起码能够听得懂。 说来说去无外乎是我们有钱,我们想出钱赎身,请不要砍掉我们的脑袋什么的。 李云泽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招呼薛蟠“随便挑一半出去砍了。” 一上战场就兴奋的薛蟠,当即带着亲卫们冲上来,拖走了一半人出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捧着一排的首级回禀。 还活着的这些,全都是被吓尿了,连连叩首哀求不断。 这年头能开着船不远万里来到这儿做生意的,那就没有好人,全都是人渣败类。 有机会劫掠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一路做生意,也是一路的劫掠。 所谓的大航海时代,本质上就是大海盗时代。 如果不是还有用,李云泽一个都不会留下。 杀鸡儆猴的过程结束,李云泽这才慢悠悠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从今往后,你们想要购买瓷器茶叶丝绸什么的,必须要到中左所这里来。敢去别的地方做生意的,全部处置掉。” “给你们一艘船回去,告知所有你们的同伴。不管是大弗朗基人还是小弗朗基人,无论是红毛番还是金毛番,都是必须来这里做生意。当然了,赎金还是要先支付的。” 他伸手指着那些倒霉蛋的首级“他们的家人若是想要收回尸首,也得给钱,可以少点给一半就行。记住了,我做生意只收金银。听明白了没?听明白了就滚蛋!”…简单修整,统计了战功发放了犒赏之后,铁甲渔船舰队开始轮番出击,一路向南扫荡沿途所有的商船。 遇上大周朝的商船,如果没有市泊司的出海文书,全部扣押下来带回中左所。 遇上番鬼们的船,全部胁迫其前往中左所。 若是有船只敢抵抗,无论是谁的船统统都乃尹组特。 李云泽的这番行动,毫无疑问的触动了东南诸多大商家士绅海主们的蛋糕。 用武力已经被证明打不过人家,暗中下手什么的,李云泽长期在军营之中,江湖好汉甚至连岛都登不上去就被干掉。 那就只能是用朝堂上的力量了。 地方上,朝堂内,无数弹劾李云泽的奏章飞向了皇帝。 此时的皇帝,正拿着李云泽的奏章,查阅他送过来的土特产。 看着眼前一箱箱的银两,呼吸有些急促的皇帝询问夏守忠“总数是多少?” “万岁,总计七万七千三百八十两。” 看着如此之多的土特产,皇帝陷入了沉默之中。 按照李云泽奏章上所说,这还只是第一批。 夏守忠那边多了句嘴“万岁,去年各处市泊司上交的银两,也才五万多两而已。” 眯着眼睛的皇帝,抬眼扫了过去。 不用说也知道,这斯必然是收了那琏二的好处。 “送去内帑。”回到龙椅上坐下,皇帝再度翻开了李云泽的奏章。 奏章上的内容其实很简答。 首先是夸功,说自己多么多么的能打,平灭了多少多少的海寇云云。 重点在于,李云泽表示说自己想要东南沿海的海贸专营权。 时限上不多,只要求五年的。 然后表示,每年都会向皇帝上交至少一百万两的赋税,等到五年之后所有的生意全部上交内府。 五年之后李云泽若是还不能掌控大周朝,那他可就丢了穿越者的脸面了。 至于说银两,皇帝是真的真的非常缺钱。 太上皇时期,整个大周朝就已经被弄的乌烟瘴气,各种税赋锐减。 现在又是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的。 到处都是向他伸手要银子的,真正给他大笔送银子的,居然只有这琏二。 哪怕是贾元春的银子,那也是琏二给的。 经过深思熟虑,皇帝终于提笔给李云泽写了回信。 五年太长,他只争朝夕。海贸专营什么的,最多只能给四年。 每年一百万两太少,最少也得是一百五十万两。 或许是感觉自己太贪了些,皇帝又表示自己也是扛着巨大的压力,就连太上皇都专门出面过问了海贸船只的事情,是他帮着李云泽抗下了压力。 皇帝的圣旨没能在内阁通过,因为阁老们背后的利益错综复杂,自然是少不了东南商贾海主。 而且还有太上皇出面,专门为这件事情表了态度。 毕竟太上皇收的孝敬之中,也是少不了来自东南的。…没有了内阁的附署,圣旨的效用自然是大打折扣。 不过无所谓,李云泽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大义名分。 接下来不但铁甲渔船舰队全面出击,就连京营兵马也是在陆上大举出兵。 盘踞各处的海主们,被官兵包围之后直接攻灭。 各地的大商贾们,被直接破门而入,冠上海匪的名头抄家。 他们的生意,货源,渠道什么的,很是自然的落入李云泽的手中。 这些人的反抗也是非常激烈,甚至调动了东南驻军与京营官兵厮杀。 李云泽为此甚至以剿灭贼寇的名义,攻破了好几座海港县城。歼灭了数以千计的官兵,将上至将军下至县令的诸多文武,统统以通匪的罪名处置掉。 他的这种铁血手段,引来了无数的弹劾奏章,朝堂上每天都有大臣喊打喊杀,吓的贾政后面甚至干脆告了病假,不敢再去上朝。 而皇帝看在每个月都会送来的大批银两的面子上,尤其是太上皇主动出面让他管管李云泽,更是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一言不发的把压力扛下来。 李云泽的回击也很迅速,不但加大了对那些攻击他的士绅文官们的打击力度,甚至公开与闽浙总督翻脸,出兵包围了府城! 理由还是老一套,说总督通海匪。 总督当然不会通海匪了,他只是收海匪们的孝敬。 可李云泽拿到了他与海匪们的书信,还找专业人士伪造了好几封信件,就要拿他杀猴儆鸡。 最终朝廷派来了钦差,先是训斥了李云泽,说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围攻朝廷府城,罚俸降爵。声势弄的很大,可板子高高举起,却是轻轻的落下。 然后就是闽浙总督这边,直接撤职塞进了囚车运回神京城去审问。 此战之后,李云泽名声大噪,东南各地几乎再无人敢于明面上与其对着干。 接下来,就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吃谁的饭,穿谁的衣,拿谁的钱,听谁的话,当谁的刀!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之间,李云泽出兵东南已然年许。 他在东南的名声极大,已然是达到了提起名字就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为了争夺海贸权,李云泽可谓是大开杀戒。 之前的那些海主商贾们,几乎都被他一扫而空,剩下的都是有眼力劲,见风使舵急忙投奔麾下的聪明人。 李云泽接手了他们的货源,接手了他们的渠道。 铁甲渔船舰队摧毁封锁各处港口,消灭海寇击沉众多不听话的番鬼船只,逼着他们带着金银到中左所这儿做生意。 海贸生意做的如此庞大,每个月的贸易收获之多,就连见惯了财货的薛蝌都是手哆嗦。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做海贸最重要的是什么?” 面对李云泽的询问,薛蝌想了想说“本钱雄厚?” 李云泽摇头“不是。” “货源充足?” 李云泽再度摇头“也不是。” “渠道通畅?” 李云泽依旧是摇头“你总是用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思维被局限了。从全局上来说,做海贸最重要的是拳头要硬。” “没有船队封锁各处港口,打击对手断了出海渠道,谁会来这中左所买东西?” “没有京营横扫各路豪强海主,谈何掌握货源渠道?” “没有兵马在手,各地官府谁会轻松放行不搞幺蛾子?” “二哥所言甚是。”薛蝌恭敬行礼“薛蝌受教了。” 李云泽失笑“你比你薛蟠强太多,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再过些时日,我就要领兵回神京。这里的一切,全都交给你。” 薛蝌稍稍一顿,下意识的回应“二哥,我才疏学浅” “这种文章话就别说了。”李云泽摆摆手“你有能力,而且是自己人,这里交给你我放心。有句话交代你。” 薛蝌先是点头,继而行礼“正要请二哥指点。” “我留贾璘带兵协助你,他最近会出船队去扶桑开拓商路。扶桑那边金银无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弄到手。”李云泽的神色稍显严肃“军事上的事情你别多问,你在这儿管好银钱,定时送往神京城交给我,其他无论是谁找你要,哪怕是皇帝下旨也别理会。” 神色凛然的薛蝌先是若有所思,随即神色肃穆“明白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这要是换做薛蟠的话,李云泽就算是把话说开了,估摸着他都听不懂。 “二哥。”薛蝌取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居然是一瓶香水“这是弗朗西国的珍品物件很是稀罕,请二哥带去神京城送于姐姐。” “有心了。”李云泽没说这玩意我那儿有的是,你宝钗姐姐不缺这玩意什么的。 他收下了香水,还拍了拍薛蝌的肩膀“好好做事,以后薛家就看你的了。” 轻笑的薛蝌低下了头,想的却是以后薛家的指望只能是落在宝钗姐的身上才是。…随着东南海寇大部被李云泽平定,剩下的那些在铁甲渔船的威慑下再也成不了气候。番鬼们被打服,乖乖的到中左所做正当生意。 李云泽这边,也是到了要回神京城的时候。 皇帝本就对他不放心,现在领兵在外不说,手中还握有大笔的财源,换做哪个皇帝也不会允许其长期在外培植势力。 李云泽其实很想跟皇帝说一句,你有点想多了,我想搞事也是在神京城里动手。 大军拔营返程,这次是走陆路翻过闽北山脉,之后过江浙上船沿大运河返京。 跋山涉水一个多月,终于是重回了神京城。 与上次平定西南之后,只有忠顺王出城相迎不同,这次皇帝亲自率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大军凯旋。 原因很简单,这段时日里北地边患不断,九边各处接连吃了败仗,辽地女真兵马甚至破关而入,在北直隶祸害无数。 随着灾情不断加重,文官们的漂没也是愈发严重,各地流寇逐渐成了气候,官兵屡次进剿皆以失败而告终。 接连的兵败以及丢城失地,让皇帝与朝廷颜面无存。 这个时候李云泽在东南沿海的胜利,对于鼓舞士气维持面子来说非常重要。 更别说,李云泽还为皇帝开拓了一条丰厚的财源。 经常看邸报的李云泽,对那些败仗嗤之以鼻。 大周朝的兵马不是不能打,前提是你得给人家足够的钱粮军资。 常年累月的拖欠军饷,文官到处漂没,武将空饷克扣,军资更是明面上足额精良,实际上都是垃圾不说,连垃圾都是不足数。 军士们别说打仗了,饭都吃不饱。谁给你卖命啊。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卫霍来领兵也打不赢。 现在的大周朝兵马,与明末的明军很相似。 兵马无饷他们谁也打不过,兵马足饷谁也打不过他们。 寒暄见礼走流程,这方面礼部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大家各自角色扮演就是。 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难得有个好心情的皇帝,见到李云泽麾下兵马甲胃精良,在烈日之下依旧队列整齐。 如此强军让他心情大好,站在御驾上向着诸军将士高呼了一声“天气炎热,诸将士卸甲避暑~~~” 声音很是响亮,四周的文武百官与大部分的军士们都能听得到。 可让皇帝难堪的一幕出现了,穿着甲胃站在烈日之下的将士们,听到了皇帝的命令居然纹丝不动! 百官们神色各异的时候,李云泽转身,很是平静的招呼了一声“卸甲。” ‘哗啦啦~~~’诸军将士在军将们一声声的‘将主有令,卸甲’的呼唤中脱去了甲胃。 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这很好理解,皇帝与朝廷只给将士们发放三成的粮饷,而且还经常拖欠克扣,发下来的粮食基本都是陈粮,布匹更是虫吃鼠咬,盐更是掺杂了大量泥沙的官盐。…将士们现在能足额足饷养活家人,还能吃饱穿暖经常拿犒赏,靠的是将主李云泽掏的钱。 他们都是很淳朴的良家子。 吃李云泽的饭,穿李云泽的衣,拿李云泽的钱,自然是听李云泽的话,当李云泽的刀! 走后续流程的时候,皇帝全程都是黑着脸。 他没去想将士们为何不听皇帝的,而是听李云泽的。 他只想干掉李云泽! 如果现在干不掉的话,那就再不能给他在军中扩张力量的机会。 盛大的凯旋仪式,最终弄了个虎头蛇尾。 急匆匆的回城之后,原本计划之中的皇宫赐宴,也因为皇帝身体不适而被取消。 李云泽对此全然不在意,他施施然的带着亲卫们回到了贾府。 这一次,贾府众人总算是学乖了。 中门大开,贾母亲自带着众人出迎。 吃好睡好心情好的王熙凤,明显是胖了一圈。 见绷着脸的老太太不说话,她干脆上前高呼“恭迎家主回府~~~” 众人无奈,只好纷纷跟着行礼喊。 因为心不齐,喊起来也是稀稀拉拉没有气势。 马背上的李云泽,在人群之中见到了王夫人,当即皱起了眉头。 见到这一幕,贾政急忙上前拱手“琏哥儿,你婶婶已然知错了,求你宽恕则个。” 李云泽没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询问“大老爷那边” “大哥命大,御医吊命救回来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卧榻在床。”贾政连连叹气“至于蓉哥儿,有司定了秋后问斩。” 假惺惺的李云泽,抬手抹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心中想的却是‘贾蓉这个废物,一石二鸟的计划,被你搞成了一只半鸟,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挥了挥手,贾芒带人上前,在贾府门前立下两根棨戟。 这是象征着武家身份的门戟,插戟为门代表着贾家重回武家行列。 李云泽翻身下马,昂首挺胸阔步前行,从中门入府。 他先是去了东路院,明面上是看望贾赦,实际上是去确认贾赦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 稍稍表演一番,又嘱咐因为贾赦成了植物人而再无威风的邢氏几句,好生照顾大老爷的废话,随即离开。 之后与贾政等人商议,晚上设家宴接风洗尘,随后转身就走夹道去了宁国府。 “怎得没见到宝玉出迎?”路上李云泽询问凤姐儿“莫不是在跟我拿乔?” 听到李云泽提及这个名字,凤姐儿俏脸上浮起厌恶之色“可别提他了,真是让人恶心。” “怎么说?”李云泽眉头轻挑,心头若有所思“出什么事了。” “他呀,整日里不学好,跟些唱戏的厮混在一起,真是恶心。” 凤姐儿幸灾乐祸的表示“他跟忠顺王府里的那些唱戏的走的近,人家王爷亲自上门来告状,把二老爷都给气的晕过去了。” 抬起手帕捂着嘴‘咯咯’笑“醒来了就把宝玉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若不是老太太以死相逼,说不得就得被打死。现在啊,还趴在塌上养伤,哪里还能起得来。” 李云泽憋着笑,心头已是了然。 与其让大宝脸去祸害那些可怜的妹子,不如废了他让我来! “夫君~~~”揽着他手臂的王熙凤,媚眼如丝“别的我不管,但是今天第一个必须是我!” 说来也是,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李云泽还能偶尔去现代世界,找妹妹赚钱姐姐花的小姐姐们畅谈人生理想。 可凤姐儿这边,那就只能是忍着了。 现在如意金箍棒回来了,那还能忍得住? 转首看着一双大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的凤姐儿,李云泽吉尔一抖,喃喃低言。 “看你现在的状态,一次恐怕是不够。”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虎狼之词林黛玉 月上柳梢头,黄花菜都凉了。 荣国府这边,从下午就开始准备盛大的宴席,准备搞一场大规模的家宴来为李云泽接风洗尘。 毕竟曾经断了的各种关系重联,连日不断的旧友拜访,无不向着贾家说明,此时此刻支撑着贾家复兴的究竟是谁。 可真的是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宴会的主角都还没有登场,林妹妹那儿都开始打哈欠了。 “琏二哥这是怎么了?” 林黛玉疑惑看向了贾母“莫不是舟车劳顿直接就睡下了?” 回想起当年贾代善出征归来的场景,身为过来人的贾母若有所思。 只是这话,实在是不好跟林黛玉说。 众人都是沉默,气氛上的确是有些古怪。 一直等到香菱急匆匆的跑过来,红着脸说二爷舟车劳顿已然歇息,不过来了的话语,众人这才纷纷释然。 懂的都懂,毕竟除了李云泽之外,宁国府那边的姑娘们,没有一个过来的。 可不懂的,哪怕聪慧如林黛玉,依旧是疑惑不已“凤姐姐她们怎得不来?二哥累了提前休息能理解,她们也累了?” 不经意间描述了虎狼之词的林黛玉,因为缺乏经验是真的没明白缘由。 贾母这边没办法,只能是假装呵斥“休要多言,吃你的酒就是。” 林妹妹是真的没得经验完全不懂,感觉委屈的还要再问,她身边的李纨忍不住的悄然拽了拽她的衣袖,总算是让她消停了。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盛大宴会,主角没有出场,活跃气氛的王熙凤没来,心肝眼珠子还趴在榻上养伤,贾赦那边来不了,贾政夫妇更是泥胎木雕。 一顿饭吃的贾母那叫一个别扭,很快就匆匆结束了夜宴。 宴会结束,好奇心超重的林黛玉,悄然拉住了李纨“大嫂子,你之前拽我别再多说,究竟是何意,二哥与凤姐姐他们在作甚?” 作甚?还能作甚,当然是作甚了! 可面对姑娘家家的林黛玉,这话又不能直接说明白了,红了脸的李纨,只能是连连摇头“你别问了。” 她要是隐晦的提点几句还好,聪慧的林妹妹肯定会明白了。 可这种直接拒绝的回应,反倒是勾起了林黛玉的好奇之心。 眼见着李纨打死也不说,心头古怪的林妹妹,干脆带着紫鹃与雪雁她们去了宁国府。 宁国府行军法治家,天黑之后院子里几乎无人走动。 拎着灯笼的几个小姑娘,走着走着居然害怕起来。 丫鬟们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妹妹,这是想要回去了。 可执拗性子上来的林妹妹,却是强忍着心头的惊惧,说什么也要看看琏二哥他们究竟是在作甚! 之前经常来宁国府玩耍,借着月光和灯笼的光亮,倒是顺利的来到了会芳园。 此时会芳园各处大都已经熄灯,只有天香楼那儿还有灯光浮现。 过去的时候,守院的仆妇见得是表小姐来了,倒也没有阻拦。 李云泽出兵东南的这些时日里,两边的太太小姐们经常互相来往,玩的很近不说,也是经常留宿。 上了天香楼,就见到宝珠和瑞珠靠着房廊呼呼酣睡。 林黛玉蹑手蹑脚的上前,靠在窗户上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非常喜好的可卿姐姐,居然正在被家暴! 听着秦可卿那断断续续的惨叫与哭泣声响传来,心中大怒的林黛玉跺着脚就要上前推门。 好在这个时候宝珠与瑞珠总算是被惊醒,见到这一幕急忙上前阻拦。 “你们怎么能这样。”林妹妹气的跺脚“可卿姐被欺负,你们怎么不去帮忙?” 宝珠与瑞珠的神色极为古怪,她们以前也不是没进去帮忙过,只不过结果是一起被欺负罢了。 而且现在,自家小姐还没受用完,轮不到她们上场。 她们不好详说,只能是拼命阻拦。 这要是让表小姐进去了,见着了什么不该见的事儿,那可就真的是要倒霉了。 挣扎叫嚷之间,天香楼的门从内打开了。 裹着被褥的李云泽走出来“喊什么呢,还让不让人过夫妻黛玉妹子?你怎么来了?” 专研乐理的时候被人打断,不得不取出乐器出来查看的感觉,换做是谁都会不爽。 原本正要发飙的李云泽,愕然见到了鼓着俏脸,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林黛玉,这火气就憋下去了。 “二哥!” 林黛玉跟秦可卿玩的好,所以此时真的是很生气“秦姐姐整日里为你祈福求平安,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你怎么一回来就欺负她?” 这话说的李云泽有些懵。 说欺负倒也没错哈,可这种欺负是秦可卿苦盼多日的,怎么从林黛玉檀口之中说出来,怎么感觉不对劲。 “好妹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黛玉连连摇头“我都听到了,秦姐姐都哭了。还说你没欺负她。” 这下李云泽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失笑摇头“你是真的误会了,她哭是因为,是因为开心。” “头一次听说,被人欺负了还会开心的。”俏脸上挂着寒霜的林黛玉连连跺脚“之前听别人夸赞二哥是国之柱石,我还欢喜高兴来着。真没想到,人人称赞的常胜将军,居然是个喜欢欺负女子的” 正常情况下来说,像是林黛玉这种大家闺秀,到了现在的年纪,就会有母亲暗地里各种暗示,开始隐晦的告知夫妻之间的那些事儿。 可林妹妹虽然极为聪慧,可她早年丧母啊。 到了贾府这里,贾母疼爱却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毕竟隔着辈分。 而够格提醒的邢氏与王夫人,却是不愿搭理她。 李纨那儿是个守礼的寡妇,当然不会多嘴。 王熙凤这儿整天忙的脚不着地,也没心思去教育。 其她人身份不够,自然也不会多言。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一片混乱之中,还是屋里传来了秦可卿那满是慵懒的呼唤,为众人解了围。 “林妹妹,我无事。只是最近身子乏了,郎君是在为我治病。” 这话倒也不算是说错,毕竟李云泽擅长打针输液,绝对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治个病都能鬼哭狼嚎的”林黛玉嘀咕几句,说的不少人都是面红耳赤。 好在林黛玉也是隐隐察觉到事情哪里不对劲,而且秦可卿回话的声音之中并无痛苦之意,反倒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古怪韵味。 她抬起秀眉瞟了眼李云泽,施礼之后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看着林黛玉那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李云泽笑着摇头,关上房门转身回去。 回到榻上,将乐器塞回原处,李云泽打趣“你跟林家妹子相处的不错啊。” 媚眼如丝的秦可卿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你可别打坏主意,林家妹子身份在那儿放着,不可能的。” 毕竟是相处多时知根知底的,李云泽有个什么心思,秦可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云泽不再多说什么,钻研音律继续动起来,心中所想却是‘真的不可能吗?’ 皇宫内,眯着眼睛,神色不渝的皇帝,坐在御书房里默默的思虑着李云泽的事情。 今日军中将士不服皇命,却是只听那李云泽的。 这件事情,给皇帝带去了诺大的冲击。 讲真,他是真的想以李云泽进城门的时候,先迈了左脚为由,直接抓起来砍了的。 可问题是,万岁做不到啊。 上面有太上皇压着,下面百官勋贵各种勾心斗角扯后腿,真心听他号令的没几个。 而且各地兵灾不断,到处都是吃败仗的消息。 也就是神京城在关中,若是在北直隶的话,之前就得被那些鞑子给围了神京城! 作为国朝现在最能打的将军,而且还手握重兵,实在是没办法动李云泽。 可心头的火气怎么办。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憋着火气的皇帝回来之后,就让贾元春好生的卸了一回甲。 他只想着将士可恶,李云泽该杀。 可却没去想,连饭都不让将士们吃饱,饷银更是又拖又扣的,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拖着快要饿死的全家去给你卖命? 真以为顶着皇帝的名头,那就无所不能啦? “军中是绝对不能再升了,再让此獠扩大军中影响力,朕这椅子都坐不稳。” 皇帝虽然很抠门,可头脑还是有的。 贾家本就在军中势大,现在到处都是打败仗,唯一能打胜仗的李云泽的名望,那是如日中天。 再给李云泽升军职,那就真的是尾大不掉,两代皇帝多年来清洗贾家在军中影响力的行动,也就成了笑话。 可李云泽立下了诺大的军功,不赏是不可能的。 不赏的话,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更是让原本就不堪战的各路兵马更加孱弱。 “也罢,既有军功,当授军爵。”眯着眼睛的皇帝,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寒意“封做军侯,冠军侯!望你如那霍去病般,英年早逝!” 毫无疑问,这是皇帝的美好期盼。 若是李云泽在平定各处兵祸之后,一如那霍去病般二十多岁不明不白的死了,那皇帝绝对能活活笑死。 爵位方面还好说,可职务方面就麻烦了。 立下军功就当转功升职,这是规矩也是传统,更是天下武人所瞩目的利害之处。 可李云泽若是再升,那就得拿回贾家世袭的京营节度使了。 这又是皇帝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仅不能接受,就连现在的京营节度使他都准备给踢走“王子腾乃贾家姻亲,必须拿下,让他出京去做九省都检点。” “那逆臣转文职,任京兆尹!” 正文 第一百章 你让我到哪儿去搬运文学! 当圣旨传出来的时候,整个神京城都是一片哗然。 这对李云泽的打压姿态,实在是太过于明眼了。 虽说是升了军爵,可冠军侯这个爵位,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历史上的几任冠军侯,其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这倒也罢了,毕竟李云泽能打,全当他有冠军侯之威。 然,由武转文出任京兆尹,那就是毫无疑问的打压。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那琏二乃是天下间最能打的名将。 可如此名将却是不打仗反倒是转文官,这就是赤果果的打压。 虽说大周朝的京兆尹地位够高,乃是堂堂二品高配。 可这里是神京,大街上扔块砖头,都得砸到好几位大人。 但凡是有点事儿,必然是京兆尹背黑锅,不想背黑锅就得得罪人,端端是极为难坐的位置。 卸甲之事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会有动作,可谁也没料到皇帝居然直接解除了李云泽的兵权。 虽然明白皇帝这是在试探,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操之过急了。 那琏二可不是在神京城内厮混的纨绔,那是真正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威名。 一张圣旨一个京兆尹的位置就想解除兵权,未免太过于小瞧人家了。 果然,圣旨下达的当天,李云泽所部驻扎的营地内就爆发了兵乱。 装备整齐的大批兵马,浩浩荡荡的开出了营地,直奔神京城而来。 消息传出,神京震动。 “要军饷?”得到消息的皇帝,面色阴冷“他们这一营兵马的粮饷,不是一直足额的吗?” 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面色极为难看。 之前他以京营节度使之身,策马前往军前试图阻拦,可回应他的却是箭雨! 如果不是因为跑的快,现在估计已然被砍成七八段。 看着皇帝在那装糊涂,王子腾只好行礼回应“万岁,贾琏所部兵马,粮饷缺额一向都是由其自掏腰包发放。朝廷欠下的粮饷,并未补发过。” 皇帝的脸色更黑了“命京营各部出兵弹压。” 听到这话,王子腾真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万岁,京营各团营兵马谨守营寨,闭门不出。臣之前已然跑过了多处营地,可众勋贵不但不允出兵弹压,反倒是叫嚣要与贾琏所部一起来闹饷。” 军中饷银,一直都是大周朝的痛。 太上皇时期,文官集团势力急速膨胀,可国力却并未增强太多。 文官们在皇室的默许下,不断向着勋贵与军中伸手。 再加上天灾人祸连绵数十年之久,国力愈发疲敝收入锐减,拖欠克扣粮饷已经是到了让人不敢去看,只能是假装看不到的程度。 太上皇开销无数,留给皇帝的就是个烂摊子。 现在各地都在要钱,可皇帝却是拿不出来银子来。 看似朝廷每年能收入数百万两的银子,可从太上皇到百官,从朝堂到地方上上下下都要伸手。 就算是拨付给了军中,也得是文官漂没武将克扣,最终落入军士手中的所剩无几。 这种情况下,一旦军中闹饷,谁也没办法。 愤怒的皇帝抓起御案上的镇纸,抬手就向着王子腾砸了过去。 “废物!” 调动不了京营兵马的京营节度使,毫无疑问就是个废物。 脑门上被砸出个血口来的王子腾,强忍剧痛俯身行礼“臣,无能。臣,有罪。” “调御林军!” 明显上火了的皇帝,大声喝令“先去抓那逆臣,再去剿灭叛军!” “万岁,不可啊~~~” 王子腾慌忙劝阻“勋贵们自成体系,若是如此,必然引来勋贵们的诺大反应,说不得就是一场大乱。而且” 而且什么的,王子腾没敢说出来。 皇帝这儿自然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哪怕是御林军之中,他能调动的兵马也不过半数而已,其他的御林军那都是听太上皇的。 真要是把忠于自己的御林军派出去,那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城内的勋贵们,一旦有所动作,他这个皇帝就得麻爪。 御书房内极为安静。 夏守忠低着头,仿佛已然蜷缩成了一颗球。 额头滴血的王子腾,俯身在金砖上不敢动弹。 整个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那粗重的喘息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气息终于平缓下来。 “传旨,着贾琏继续执掌所部兵马,让他速速出城去平息兵乱。” 试探不成的皇帝,终于是服软了。 不过这股火气还是要宣泄的“王子腾。” 额头扣在金砖上的王子腾身子一颤“臣在。” “你身为京营节度使,麾下出如此之事,难辞其咎!免去你京营节度使之职!” 王子腾惨笑一声,重重叩首行礼“臣,领旨。” 不过很快皇帝又跟上了一句“念你忠心耿耿的份上,调任九省统制,去巡查九边去吧。” 这么说起来,比起宛如鸡肋的京营节度使来说,反倒是升迁了。 大喜过望的王子腾,急忙行礼“谢万岁~~~” 流程之后,王子腾却是再度出声“万岁,万万不可让那琏二出任京营节度使啊。” “哼。” 皇帝冷笑一声,看向王子腾的目光之中露出了满意之色“还用你说。” 这场让神京城在大白天紧闭城门的闹饷之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针对李云泽的任命,也是悄然出现了变化。 在其出任京兆尹的同时,依旧是保留着其对本部兵马的控制权。 这让已经开始秘密动员各家亲兵的北郡王水溶等人,大失所望。 不过很快,神京城内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 王子腾调任九省统制,奉旨查边。 空出来的位置,真是惹人遐想。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依旧是有人想着,总不会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还给贾家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很快又出了圣旨,由神武将军冯唐接任京营节度使。 “由将军出任京营节度使,晚辈绝无二话。” 数日之后宁国府内,一手策划了兵变闹饷之事的李云泽,正在接待来访的冯唐“以后京营诸事,就拜托将军了。” 明显松了口气的冯唐,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伸手端起了茶碗的李云泽,不咸不淡的表态“朝廷拖欠京营粮饷太多,将军既为节度,当为将士们讨要才是。” 这话说的冯唐面色有些难看。 他干笑一声“此事老夫必当尽力为之。” 说完之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贾府世交?”看着冯唐匆匆而去的背影,李云泽洒然一笑“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隐藏的真够深的,你个皇帝收买玩无间道的叛徒!” 原著之中很明确的写过,冯唐的儿子冯紫英参与过铁网山打围,而且还说‘大不幸之中又大幸。’ 铁网山打围的背景是勋贵谋反,冯紫英参与其中,先是大不幸,自然是家中参与了此事。之后又是大幸,必然是出现了反转,例如自己的父亲冯唐居然是玩无间道。 拉到此时来说,铁板钉钉的证据自然就是冯唐出任京营节度使。 皇帝对京营提防渴望到了如斯程度,能够接任王子腾的,必然是其信任之人。 这一点上无论冯唐如何掩饰,都无法掩盖的掉。 “也好。”李云泽起身舒展筋骨“先让你们狗咬狗,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 经历过明末世界的磨砺,他从来都不惧朝堂上的争斗,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真正让他上心的,是林黛玉不跟他说话了。 自从上次去过天香楼后,林黛玉再过来找姐妹们玩耍,见到李云泽别说闲聊了,连招呼都不打。 这可真是让他着急上火。 转身回了后院,会芳园内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不断。 诸多贾府女眷聚集在一起,正在吃酒开诗会。 “怜爱哥哥来了。”来做客的史湘云,娇憨憨挥手招呼“快来作诗~~~” 随着李云泽的崛起,贾家威势逐渐重振起来。 之前已然与贾家淡了许多的史家,又是愈发的殷勤起来。 不但史家兄弟经常跑去找贾母走关系,就连不被重视的史湘云,也得以被接过来走后宅路线。 史湘云的这个称呼,真是让李云泽黑了脸。 怜爱是个什么称呼,还不如叫恋爱哥哥! 而且作诗是个什么鬼,不知道这个年代连唐伯虎都已经出过场了吗? 你让我到哪儿去搬运文学!屎尿屁流派吗? ‘等着吧,等去了唐宋世界,看我如何成为文坛大盗咳咳,是大圣!’ “大妹妹来了。”笑吟吟的走过来,先是看了眼直接转身背对自己的林黛玉,这才笑着招呼史湘云“吃好玩好,千万别客气。” 反正就是绝口不提作诗的事情。 按理说,他应该称呼史湘云为史妹妹,可这个称呼叫出来,真是让李云泽难以开口,只能是喊大妹妹了。 他对史湘云也是怜惜居多。 这个妹子命运多舛,尤其是最后在船上遇到自己的爱哥哥,连声呼救却没能得到那废物的回应,那时候应该是非常伤心吧。 虽说是史家的大小姐,可因为父母早亡,在史府之中并不受待见,日子过的艰辛。 身为一个好人,李云泽是最见不得漂亮妹子吃苦受罪,对待史湘云自然是多有呵护。 史湘云只是憨却不傻,自然能够感受到温暖,所以格外热情。 “怜爱哥哥,快快做诗。” 面对史湘云的热情,李云泽只能是连连摇头,都怪那些屎尿屁的诗人们,写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也不出神作给他装哔的机会。 “他懂得什么诗词。” 手中拿着团扇的林黛玉,背对着李云泽撇嘴“除了会欺负人,他哪里会做什么诗词。” 这话说的,四周诸多贾家妹子们面面相觑,这俩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与林黛玉关系极好的秦可卿,此时却是微微一笑“郎君自然是懂得作诗” 听到这里,李云泽心头咯噔一声‘要遭’ 果然,就听到秦可卿那儿说着“郎君腹有乾坤,曾写佳作开头一句与我。” 脸儿尖尖的林黛玉,好奇的凑过来“只有一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说来听听。” 秦可卿的笑容更甚,看向李云泽的目光之中满是柔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文青林黛玉 花园内的妹子们,都在细细的品味这句话。 最爱诗词的林黛玉,实在是忍不住的转身询问“后面的嗳,人呢?” 妹子们品味诗词的时候,李云泽已然是脚底抹油跑了。 刚出院门,就遇上了办事归来的王熙凤“姐妹们正在吃酒办诗会,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快不快的,你不是最清楚嘛。” 调侃了两句,李云泽在凤姐儿羞骂下快步走人。 他真不是不想当文学的搬运工,因为实在是没得搬。 总不能拿屎尿屁诗派来恶心人吧。 带上亲兵,离开贾府直奔京兆尹而去。 理论上京兆尹是整个神京城最大的那个,可惜这里是神京,宗室勋贵,文武百官们简直遍地都是。 以往做京兆尹那是最为受气的,因为上头的婆婆实在是太多了。 可从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活阎王李云泽成了京兆尹。 来到府衙接了大印,从此之后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积压的案件都拿过来,本府要审阅。” 能够转入京兆尹的案件,自然都是长安与万年县所办理不了,或者说是压根就不敢办的。 像是他此时拿在手里的卷宗,就是仇都尉之子当街伤人之事。 长安县不敢管,直接就给踢到京兆尹这边。 李云泽也不含糊,直接拿起水火签扔给了快班捕快“去拿人。” 捕快们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了旁边的通判。 那通判拱手行礼言“大人,那仇英乃仇都尉之子” “那又如何。”李云泽闻言皱眉“大周朝的律法,哪一条上说了都尉之子可以当街伤人的?” “这个这个”通判急忙解释“大人,那仇都尉据说是贾家故旧,下官也是为了大人好。”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李云泽面色一沉“你这样的通判,本官不需要。脱了衣服,自己去” “大人!”宛如秋后枯叶一般瑟瑟发抖的通判,当即扑倒在地哀求“下官是政公门生啊,求大人原谅则个~~~” 贾政的门生,还是通判。 李云泽楞了下“你叫什么?” “下官名唤傅试。” 果然是贾政的那个门生,通判傅试。 “咳咳。”咳嗽两声,李云泽放缓了音调“看你官袍都脏了,自己去后面换了洗洗干净,要懂得维护朝廷的颜面。以后本官下令,不许多言。” 逃过一劫的傅试连连应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转身去了后堂。 之所以放傅试一马,当然不是因为他是贾政的门生。 纯粹是因为他家里有个非常出色的妹妹,叫做傅秋芳的。 本想杀鸡儆猴,大不了不杀鸡改为宰鹅就是了。 目光看向了快班捕头“你还在等什么?等本官请你吃饭不成。” 捕头一个激灵,急忙行礼带着手下的捕快们跑出去抓人。 “拍花子的” “逼良下水的” “居然真的有丐帮” “收血钱的” “开堵场的” 翻看众多卷宗的李云泽,发现除了宗室勋贵,朝中百官欺压百姓之外,神京城内外的帮派们更加可恶。 可因为这些帮派背后大都有靠山,从长安万年两县到京兆府,全都无人敢管。 “这世道。”放下手中厚厚成摞的卷宗,李云泽摇头叹气“不给穷人活路啊。” 对于这些垃圾,李云泽的态度就是要清扫干净。 他是未时来到的京兆府,没怎么等待就派遣快班捕快去拿人。 可左等右等的,都到酉时打卡下班了,捕快们居然还没回来。 “贾萍。”心情平静的李云泽,招呼愈发受重用的亲卫“那仇都尉住哪?” “道政坊。”贾萍当即应声“小的年幼之时,曾随那恶贼贾蓉与仇都尉之子玩耍过。” 李云泽颔首点头“那倒是不远,你带人骑马去看看,怎得到现在还不回来。” 贾萍应了一声,随即带人出了府衙而去。 自愿加班的李云泽,坐在椅子上继续翻看数不胜数的诸多卷宗。 他越看心情越沉,每一份的卷宗的背后,都有一个落泪的身影乃至于一整个哭泣的家庭。 骑马的贾萍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飞速归来。 “将主。”贾萍跑进来行礼“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些捕快的确是进了仇府,不过仇府安排了他们吃酒还给了跑腿钱,说是要等到将主归家之后再回来。” 说到这里,贾萍略微压低了声音“小的从仇府家仆口中得知,仇都尉已经安排了仇公子出城避避风头,捕快们回来就说没找到人。” “呵~~~” 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暴怒,神态平和的李云泽干脆起身“走,回府吃饭。” “将主”贾萍有些疑惑,向来报仇不隔夜的李云泽,可不是这种任人欺辱的性格。 “贾芒。”李云泽招呼自己的旗手“你骑马出城去一趟军营,通知董海他们派一队精兵去抓那仇公子。还有,在军中询问那些身上有明创暗伤的军士们,可有愿意退伍入京兆府为捕快的。” “领命!” “不着急。”出了京兆府的李云泽,翻身上马“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回到宁国府,天色早已经暗淡下来。 一路来到后院,正要进会芳园园门的时候,却是被身边突然从树后面转出来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要不是他眼神好,看到了来人居然是林妹妹,说不得大脚丫子就过去了。 “这么晚了在这吓人呢?”拍了拍心口,李云泽打趣“不是不搭理我的吗,怎么现在主动来找我?” 脸儿尖尖的林黛玉,俏脸微红。 她不搭理李云泽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晚回去之后怎么都想不通,就干脆去找了大嫂子李纨,问清楚李云泽为何要欺负秦可卿。 李纨也是看出了问题的端倪,就悄悄的给林黛玉详细解释了一番。 这一说,林妹妹干脆就是一整夜都没能合眼! 心头那叫一个羞恼,惭愧,懊悔,俏脸红的都能烧水。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云泽,最终干脆将自己武装起来,强硬冷脸以对。 至于说现在为什么专门跑到这儿等他,那是因为林妹妹酷爱诗词啊。 林黛玉性格敏感,喜好读书,酷爱诗词。 下午的时候听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整个下午都是浑浑噩噩的,脑海之中想的就是后面的是什么呀! 绞尽脑汁实在是凑不上后面的句子,那就干脆来堵‘原作者’讨要答案。 听到林妹妹居然是为了诗词而来,李云泽心中感慨‘这个世界的历史,若是从东坡居士时代发生改变该多好,估摸着只靠诗词就能亲近林妹妹。’ 真是太可惜了。 “这首诗词其实是个悲剧。”李云泽耐心解释“还是别听的好。” 这话真是挠到了林黛玉的痒处,她就是喜欢悲剧。 眼看着李云泽转身就要进园子,情急之下的林黛玉,居然伸手拽住了李云泽的胳膊。 小脸儿委委屈屈,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俏脸,李云泽心头一阵茫然“好好,都听你的。” 随即清醒过来,看着捂嘴偷笑的林妹妹,咳嗽一声“只有一句啊,下一句是‘何事秋风悲画扇’。” 李云泽转身就想走,生怕自己陷入林妹妹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这边林黛玉则是痴了,檀口之中呢喃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念到伤心处,居然捂着心口暗自垂泪。 眼见着林妹妹那消瘦的身躯居然摇晃起来,李云泽急忙上前搀扶“怎么了这是?” 拿着手帕抹眼泪的林妹妹,哽咽着“为何做的如此之好,为何会有如此佳作。” 李云泽生活的时代里,诗词什么的早已经被屎尿屁流派所霸占。 他们随意摆烂,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自然也不会有诗词上的佳作出现。 所以李云泽不会懂,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里,如此佳作对于养在深闺之中的妹子影响力有多大。 “一首诗词而已,不至于的。”李云泽好言宽慰“哪里比得上美咳咳,哪里比得上美食来的有吸引力,口腹之欲不比这个强多了。” 回过神来的林黛玉瞥了他一眼“二哥哥才华横溢,为何往日里要藏拙?” 我不是藏拙,我是真的搬不动。 李云泽神色一正,浩然正气席卷全身。 “诗词不过小道而已,拯救天下苍生才是正途。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大道!”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配上李云泽平定西南土司,东南海寇的功绩,绝无空口大言之意。 再想一想整日里在脂粉堆里打转,到处找妹子吃胭脂的大宝脸,林妹妹看向李云泽的眼神,逐渐不同起来。 什么是书上说的匡扶天下的英雄豪杰,这就是了! 拿宝玉跟他比较,那真的是在羞辱。 想到这儿,羞红了俏脸的林妹妹,抬手捋了下云鬓,垂下了娥首。 然后猛然间,她想到了凤姐儿。 ‘已经有凤姐儿了’ 想到这里,林黛玉心头一阵凄苦,捂着心口又摇摇欲坠起来。 李云泽急忙搀扶,这个时候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呦~~~你们这是在做甚呢?”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京兆事 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是凤姐儿。 这股子大坛装的酸味,都飘到前边来了。 “快快!”电光火石之间,李云泽当机立断“黛玉好像发病了,快叫太医。” 冰雪聪明的林黛玉,很快就回过神来,先是神色古怪的看了眼李云泽,跟着垂下眼睑靠在怀中假装生病。 原本想要发飙的凤姐儿,见到这一幕也是楞了神,慌忙喊人去叫太医。 会芳园内正在高乐的诸多姐妹闻讯赶过来,自然又是一阵慌乱。 等到太医院值班的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就连贾母那边也是被惊动匆匆而来。 一番折腾,太医说是气血不足,天生羸弱,需要调养身子。 “一定要治好我的心肝孙女。”贾母推锅给太医“治不好,我就砸了你们太医院。” 贾家最近威风大涨,太医自然是唯唯诺诺,只是目光之中却是不以为然。 “烦请胡太医帮忙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李云泽相信存在就是合理,中医能延续千年自然有其能力“我家妹子若是能调理得当,我出银子给胡太医在神京城内买座四进的大院子。” 神京大,居不易。 哪怕太医在这个时代是毫无疑问的高薪行业,可想要在神京城内买上一座四进的大宅院,单纯依靠俸禄那就是痴心妄想。 听闻李云泽的许愿,胡太医那白花花的胡子都仿佛飘了起来。 眼睛有神的胡太医当即颤声“爵爷放心,且看下官手段!” 为了豪宅,那肯定是要拼了。 贾母威胁砸太医院,人家肯定不在乎。 那只是上班的地方罢了,与人家有什么关系,被砸了说不得还能得上几天假期。 李云泽许诺给好处,那这就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之事,这就必须要拿出真本事来。 两相对比,自然是高下立判。 众人看向李云泽的眼神,自然也是愈发不同。??? 躺在塌上的林妹妹,悄然扫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睑跟着又扫了一眼。 最后看见一旁的凤姐儿,干脆翻了个身,心头愈发凄苦起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要是让李云泽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得气的不轻。 我还很年轻好吧! 一夜无话,李云泽自去会芳园休息。 最近这段时日操劳过度,他没办法只能是请薛宝钗原谅则个,大家来个素的就好。 他是真的没办法,毕竟点点滴滴已然不成气候。 第二天一早还没出门,就得知仇都尉登门拜访。 “拜见爵爷。”仇都尉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一看就极有威势。 “坐吧。”李云泽挥挥手,示意其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仇都尉就开始东拉西扯的说闲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是说自己当年在代善公麾下多么的英勇善战,很得代善公赏识。自己对贾家是如何尊重,两家的关系是如何如何之好云云。 李云泽耐着性子听完他的吹捧与拉关系,等他口干舌燥终于拿起茶杯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 “据本爵所知,都尉当年在代善公麾下不过一千总,而且主要是看守粮草,何来英勇善战之说?不过是前边的人战死老死伤病退役,你才出头罢了。” 说起来没有给留颜面的意思“至于说两家关系,代善公在的时候,倒是经常过来走动。可代善公去了之后,渐渐就开始疏远。”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面露尴尬之色的仇都尉“我查阅了贾家的亲朋来往明细单据,最近十年都未曾见过仇府的礼单。” 这番话真的是不留情面,说的仇都尉那张老脸都微微泛红起来。 “多余的废话就别再说了。”李云泽端起了茶碗“有事直说。” “爵爷。” 仇都尉起身行礼“家中犬子不知死活得罪了爵爷,老夫特来请罪。还望爵爷看在代善公的面子上,饶恕则个。” 他一大早就从逃回来的家仆那儿得知,自己的儿子出京之后没多久就被一队军士给拿下了。 再一追问,居然是李云泽营中精锐。 想想昨天京兆尹的捕快过来,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很明显,这是新官上任要拿自己家立筏子啊。 仇都尉自认斗不过李云泽,只能是急忙赶过来认输求饶。 “你儿子没得罪我。”正气凛然的李云泽,连连摇头“他得罪的是律法。若有什么不妥,自去京兆尹申诉就是。” “爵爷。”眼看着李云泽油盐不进,仇太尉一咬牙,决心出血“老夫愿奉上五千两银子。” “你这三瓜两枣的打发要饭的呢。” 眯起眼睛的李云泽,重重的放下了茶碗“留着给你儿子请壮师,滚蛋!” 仇都尉还待再说些什么,可两旁的亲卫已然上前将其架了出去。 被扔出府外的仇都尉,恨恨的跺脚,转身上马去找人脉香火去了。 李云泽没急着去京兆府,而是在宁国府前堂等待着。 大半个时辰之后,贾芒就带着数百人来到了府中。 “尔等追随我南征北战,落下了一身的伤病。”李云泽上前与众人相见“今日就让尔等退役,入京兆府做捕快。” 能来的自然都是已经做好决定的,众人纷纷行礼,口称多谢将主云云。 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京兆府,半路上却是被一队禁军给拦了下来。 “贾琏!”一员骑马军将上前呵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兵入城!” 为了防备军将作乱,大周朝早有规定,各路军将勋贵,除了自家亲兵家将之外,所率兵马均不许入神京城,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面生的很。”李云泽打量着军将“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某乃禁军都尉何元生是也!”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李云泽示意身后的诸多退役军士“他们都是已经退役的军士,现在都是百姓,跟着本府去京兆尹任职。” 何元生大怒,下意识的就想要喝令麾下出动。 “想动手?”李云泽正色回应“不管能不能赢,至少你是死定了,还得带着全家一起走的那种。在神京城内大动兵戈,你以为你是谁?” 亲卫们迅速上前,将李云泽护卫起来。 赤手空拳的数百退役军士也没有畏惧,纷纷从路边抢来砖头扁担什么的列出了军阵。 何元生果然不是愣头青,沉默了片刻出声询问“可有退役文牒?” “脑子有问题。”李云泽嗤笑一声“你当自己是兵部尚书?退役文牒关你屁事。滚开!” 面色阵红阵白的何元生,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李云泽。 片刻之后再看看那些没有甲胄也没有兵器的退役军士,最终还是恨恨的挥舞手中长枪,调转马头“走!” 禁军离去之后,李云泽若有所思。 他招来了贾萍“你去一趟兵部,尽快把他们的退役文牒给办了。谁也别找,直接找梁二河。” 来到了京兆府,李云泽没立刻上堂去提那仇公子,而是命傅试去将三班衙役都给召集起来。 京兆府的衙役众多,足有二三百人。 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浩浩荡荡看上去好似很有气势。 “今天召你们来。”李云泽自然不会废话,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是告知尔等,从现在开始开革了你们的衙役身份。” 此言一出,众衙役当即一片哗然。 “傅通判那边,会一一甄别尔等所作所为。若是往日里并无欺压百姓,违背大周律为城狐社鼠张目等恶行,可以重做衙役。至于其他人,现在脱下衣服滚蛋。” “大人!” 快班捕头最先出列大叫“我等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背着手的李云泽看了过来“难道本府不能开革了尔等捕快身份的?” 衙役们不是官,甚至连吏都算不上,仅仅只是皂而已。 府尊大人自然是可以开革任命衙役,只不过通常没人会得罪这些代代相传做衙役的来恶心自己罢了。 像是李云泽这样,一口气撸掉数百衙役的事情,更是前所未闻。 这话一出,衙役们面面相觑,府尊老爷的确是能踢他们滚蛋。 只是多少年了,代代相传做衙役的,的确是有得罪老爷被开革的,可一口气将所有衙役一起开革的事儿,就没听说过。 几位捕头对视,互相点点头之后开始鼓动众人“我等不服,我等不服啊~~~” 衙役们当即喧闹起来。 几百人一起闹事,声势的确是很大。 换做文官的话,说不得现在就已经心生惧意。 可李云泽哪里会在乎这个,他随手一挥“给脸不要是吧,那就别走了,统统拿下。” 亲卫们当即上前,带着数百退役军士列出军阵,四面八方围上来一通打。 衙役的人数很多,可战斗力却是不值一提。 让他们欺压百姓,在东西二市收银子铜钱没问题,对上真正的军伍那就是白给。 不大会的功夫,所有的衙役都被打翻在地,哀嚎遍野。 “大人”一旁的傅试头发都快吓白了。 “你来一个个的查。”李云泽伸手指着傅试“有罪的,直接关入大牢。无罪的,重新做事。” 傅试的眼泪都下来了,这得得罪多少人呐。 “大人,我不行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面带笑容的李云泽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做事,展现自己的能力。说不得,日后你还能做一任京兆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蛋黄也得被摇散了! 傅试全当李云泽是在搞笑。 就自己这出身,背后也仅仅只有一个政公为靠山,想做京兆尹? 还不如想想回家路上能捡到一箱的银子,去给小桃红赎身来的更实在。 仇都尉公子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提出大牢找来苦主,很快就定下流放之罪,戴上枷锁直接发配两千里。 接下来要做的,才是重要的事情。 “大人。”傅试过来,小心翼翼的讲述“魏捕头托下官传个话,说是愿为大人效力。” “怎么这么久。”李云泽皱眉“本府等他们出首等到了现在,真是没有眼力劲。” 傅试愣愣的看着他,真是没想到李云泽居然早有所料。 难道这就是府尊与通判之间的差距? “带过来。” 做捕快的仇家很多,一旦没了这身份的遮护,以后可就得倒霉了。 李云泽一直在等聪明人,可等到仇公子都上路了,聪明人才出现。 “小的给府尊磕头。”鼻青脸肿的魏捕头恭敬行礼“小的愿为老爷赴汤蹈火。” “你是哪班的捕头?” “小的是皂班的。” 李云泽恍然点头“难怪。” 所谓三班衙役,指的是皂班,快班与壮班。 皂班主要待在府衙之中做仪仗,老爷出巡举‘回避’,上堂审案的时候喊‘威武~~~’的那种。 快班就是专门查案抓人,顺带催收赋税的。 壮班则是民壮,看守仓库监狱,押解人犯什么的。 这三班捕快的捕头,只有皂班的魏捕头来投效,那是因为皂班平日里为恶不多,毕竟主要待在衙门里没机会。 其他两个,快班自然不必多说,那是跟城狐社鼠们称兄道弟的。 壮班负责看管仓库监狱,这可是重灾区。 或许他们不是不想出首,而是知道出首了也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死扛。 “想继续做捕快,那就说吧。”李云泽正色来问“城中各处帮派,城狐社鼠们的所有资料,全都详细的说出来,写出来。” 低着脑袋的魏捕头身子一颤,这位老爷果真是要对城内的诸位大侠们下手。 “回禀老爷。”魏捕头认真答道“小的定然知无不言,可小的了解的也不多,这些事儿多是郑捕头,张捕头他们知道的更多些。” “没关系,知道多少说多少,写多少。”起身走了三五步,来到魏捕头面前,李云泽颔首嘱咐“他们也是会说的。若是不说,自有军法处置。” 李云泽的军法处置非常简单,完全没有衙门里那花样繁多的各种手段。 把人提过来,先是问话。 好生回应没问题,但凡支支吾吾或者喊不知道啥的,先是抽鞭子,由精通其道的薛蟠来执行。 之后再问,若还是支支吾吾拒绝透露,那就直接拖出去行军法。 根本就不玩打板子什么的,最简单的食材最简单的询问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等到郑捕头与张捕头的首级被端上来,再无人敢有丝毫的隐瞒。 “大人。” 傅试小心翼翼的劝说“就这么斩了捕头” “他们做过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李云泽微微皱眉“他们包庇城狐社鼠,沆瀣一气。乃至于自己动手坑害百姓的事情难道少了不成。” “我本想温和些的,谁让他们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就先上路去吧。” 要说这神京城内谁对城狐社鼠们最为了解,绝对不是皇帝的秘间们,而是这些薪火相传的衙役。 从他们的口中拿到了情报,那真的是详尽到某位大哥每月几号会到哪家外宅过夜的程度。 收集完资料,李云泽将其派发给新任的诸位捕头们“去抓人,不必手软。” 众人都是在笑,他们可都是军伍出身,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软。 这一日,神京城内的城狐社鼠们倒了血霉。 一大群面生的捕快们,精确找到他们的位置,然后用军伍打仗的模式打击他们,毁灭他们。 别说抵抗了,有时候不抵抗都被一刀砍翻。 被抓的也没什么好下场,被拴着拽回京兆府,当场就由李云泽审理宣判,基本上都是个逃不过个死字,十个里面顶多有一个能幸运的得到流放。 而且也没什么秋后的事儿,直接推出去就在这京兆府的府衙大门外砍了。 无数围观百姓们,见到往日里横行霸道,坑害无数良善之家的恶徒被处以极刑,纷纷怒吼着拍手叫好。 消息迅速传播,整个神京城都仿佛沸腾起来。 与这些城狐社鼠们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高门大户,也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有请人出面说和,希望李云泽下手别那么狠的。 请托的香火人脉,甚至都托到了王熙凤的身上去。 好在她虽然贪财,可脑子还是有的。 李云泽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可一旦动怒那也是真的狠。 至于请托到贾母贾政等人那儿的,那就更是碰了一鼻子灰。 用贾母的话来说就是‘谁敢管那个活阎王!’ 请托之外,当然少不得告状。 各种弹劾的奏章乃至于面圣哭诉的,都被皇帝打发了回去。 虽说想要干掉李云泽,可此时李云泽做的事情也是皇帝想做,而之前无法做到的。 既然李云泽愿意去得罪人清理污垢,他也是乐见其成。 傍晚时分接近打卡下班的时候,贾萍急匆匆的跑进来“将主,出事了。” “说清楚!” “我等奉命去捉拿那丐帮帮主的时候,他在家中私藏了甲胄兵器还有火铳,据院而守,伤了我们好多兄弟。” “带路!” 一路策马来到就在西市边上的怀远坊,远远就看到了道路两侧站满了人群。 外围还有长安县的捕快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在观望。 来到那丐帮帮主的宅院里,入目所见就是高大厚实的院墙,墙头上甚至还插满了铁蒺藜。 堵在前门的军士们挤满上前行礼“将主。” “什么情况了?” “我等无能,有六个兄弟没救回来。” “本将自当为其报仇,说清楚里面什么情况!” “他们有甲有弓弩,甚至还有好几杆的火铳。” “呵~~~”李云泽气笑了,转头嘱咐贾萍“出城去调兵,带一门炮过来。” 贾萍先是行礼领命,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将主,领兵入神京城” “二百人足以。”眉宇间隐隐有几分风雷之势的李云泽,干脆挥手“皇帝那边不用担心,他会当做看不到。” 区区城狐社鼠居然敢在神京城内私藏甲胄火器弓弩,这是要造反呐。 “贾芒。”李云泽转身走向了街道对面的一座宅子“围死了,跑一只耗子出来都给我剁碎了!” 手底下养着众多秘间的皇帝,很快也得知了这边的消息。 “私藏甲胄火器,该死!”皇帝直接拍了桌子“贾琏那边来的人手不多就别管,再去好好查查,这些违禁品都是从哪来的。” 在这件事情上,李云泽与皇帝达成了无声的默契。 因为那位或许是酒水吃多了的丐帮帮主,触碰到了底线。 天色暗淡下来,怀远坊内外已然是人声鼎沸,人山人海。 等候援军的期间,有不少人找过来向李云泽求情,希望他别把事情闹大。 李云泽的回应只有一句话‘你是那丐帮的靠山?’ 这个时候谁敢沾染,只能是纷纷败退。 等到贾芒带着二百甲士外加一门火炮入城,整个神京城都沸腾了。 虽说数量不多,甚至还不如某些勋贵的亲兵家将多,可这毕竟是正兵,而且还有一门炮。 禁军全体动员,将皇宫守护的水泄不通。 但凡李云泽敢带兵靠近皇城,立马就会出兵剿灭。 各家勋贵军将,也是纷纷动员自己家的亲兵,时刻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将主。”贾萍跑过来报告“那丐帮周佛派人出来了,说是要跟将主谈判。” “砍了脑袋,扔回去。” 李云泽手中拿着诸多卷宗,上面累累血泪都是这丐帮的恶行。 拍花子弄成残废再扔到街上去乞讨,围堵商铺不给钱就不让开门,走街串巷踩点劫舍,劫杀外地人抢夺财货,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的渣滓,岂能容他! 当年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还以为丐帮是为国为民的正道之光,可现实之中的真正丐帮,那就是贼窝。 武侠小说误人子弟啊。 轰然一声响,丐帮帮主家那厚实的大门被轰出了一个大口子。 院落内顿时尖叫声四起。 接连几炮将大门彻底轰成了碎块,随即身披厚重札甲,手持重型防爆盾牌的二百甲士列阵冲入其中。 院内响起了火铳声响,可火铳射出的弹丸却是无法击穿重型防爆盾。 随着甲士破门而入,后面的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丐帮的人再凶狠,也不可能在诸多精锐甲士的面前逞英雄。 就算是他们帮主真的会降龙十八掌,今天蛋黄也得被摇散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四进的诺大院落,就已经被彻底拿下。 绰号火龙的丐帮帮主,被拖到了李云泽的面前。 断了双腿的帮主还要强撑硬气,叫嚷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云云。 对于这种人,李云泽也是懒得跟他废话,随意的挥挥手“送他们去西天取经。” 那帮主厉声尖叫“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马尿喝多了吧?私藏甲胄火器,公然对抗官兵,而且还是在神京城里。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 李云泽淡淡的看了被拖走的帮主一眼“沙雕。”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我不允许神京城里有比我更牛哔的人存在! 丐帮帮主以及他的儿子,干儿子,孙子,干孙子们一起上了取经路。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诸多丐帮的高层,什么长老什么舵主的一大堆。 他们本是接到了捕快到处抓捕江湖豪杰的消息,聚集到了这里开会商讨如何应对的。 可没想到捕快们居然找的这么准,来的又是这么快,直接就将整个院落围了起来。 院子里不但有丐帮历年来积攒的收入账目,还有他们与靠山之间的诸多书信物件等等。 更要命的是,这里还藏有大量他们为靠山隐匿的兵器甲胄火铳等物资。 一旦被查获,唯死而已。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投降只能是硬抗。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云泽他不讲武德,居然调动甲兵与火炮来打!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往日里什么麻烦都能摆平的靠山,居然毫无动作。 结果就是,帮中大小头目们,全部被一网打尽。 “所有人,每人发五十两银子的差旅费。伤者疗伤,拿三倍。战死着拿十倍抚恤,家中子侄可顶替入伍,家眷每月领取俸禄。”翻看着手中诸多的信件,李云泽转首嘱咐“贾芒带兵马出城回营,薛蟠带上这里缴获的财货与书信文书,随我去皇宫。” “至于你。”李云泽正色嘱咐贾萍“带着捕快们去把全城的乞丐都给我抓起来,之后一一甄别。手上染血的,直接处置掉。做过恶的,全部送矿上挖矿去。至于那些被裹挟坑害的,能找到家人的送回家,找不到的就先养在军中。” “领命!” 离开这座宅院的时候,李云泽见到了匆匆而来的北郡王。 “惭愧。”水溶上前,拉着李云泽稍稍避人,俊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哥哥我误信谗言,往日里与这丐帮多有来往” “王爷,不必多说。”李云泽负手而笑“是为了书信而来?” “是。”目光闪烁的水溶,笑容亲切“还望兄弟高抬贵手。” 李云泽也不废话,拉着水溶的手臂就来到了一堆的文书前“东西太多,没办法一一寻找。” 说完从一旁的甲士手中拿过火把,直接仍在了文书上。 看着火焰越烧越旺,水溶明显是松了口气。 文书可以烧掉,可那些甲胄兵器火铳什么的,就只能是当做不知道了。 “王爷。”李云泽认真拱手行礼“兄弟还有事要做,先行告辞了。” “多谢世兄相助。”水溶长揖行礼“他日必当设宴回礼。” 毫无疑问,丐帮的靠山就是北郡王,或者说是以北郡王为首的那一大群人。 不仅仅是丐帮,今天干掉抓到的诸多城狐社鼠们,背后的靠山也大都是勋贵们。 目的也是清晰的很,一是为了赚取银钱,二则是为了培植势力。 至于说要收拾谁,或者看上了谁家的娇娘,顾忌颜面不好看不能亲自动手,而让城狐社鼠们动手的,这都是小道之事。 是否烧掉那些书信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李云泽已经开始为两边挖坑。 看着李云泽的队伍逐渐远去,水溶俊脸上那阳光般的笑容逐渐消失‘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路来到皇城,眼前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手举火把的禁军甲士。 打量着禁军的军容,李云泽暗自赞叹“难怪书里的铁网山打围,以勋贵们的失败而告终。这装备,这军容” 整个大周朝,除了李云泽的兵马之外,或许只有禁军是唯一一支足额足饷,还有着最为精良装备的军团。 这支禁军分别由太上皇与皇帝掌控,在皇宫之中形成某种奇异的平衡。 不过今天,这份平衡却是被李云泽个打破了。 禁军全部动员驻守皇城,生怕他乘机搞事。 “皇帝和太上皇。”李云泽洒然一笑“这爷俩在这儿给我唱双簧呢。” 勋贵们总是认为太上皇不满皇帝,以为蹦跶的欢畅会有太上皇在背后撑腰。 可他们却是忘记了,皇帝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而且上位也是太上皇指定的。 最想要除掉勋贵,最想让国家安定的,也是这两位。 他们毫无疑问的是在唱双簧,或许没有明言,但是心中绝对有数的那种。 暗地里撺掇着勋贵们都蹦跶出来,等时机到了再一网打尽。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这些,可却是瞒不过曾经做过皇帝的李云泽的眼睛。 何元生策马上前拦住了李云泽一行,心头也是有些许敬佩。 毕竟谁都知道皇帝不满他,可他居然还敢这么来皇宫,还是带着擅自调兵入神京城的口实来的,这份勇气的确是值得敬佩。 “皇宫重地,不得靠近。”公事公办的废话。 勒住了马,李云泽伸手指着远处的宫门“等着吧,一会就有人来叫我进去,我猜是夏守忠。” 哼了一声的何元生,不再多言。 果然,没过多大会的功夫,夏守忠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万岁宣冠军侯觐见~~~” 看着李云泽的背影,何元生暗自叹气‘能打仗,又懂政事。可惜了’ 一路来到御书房,李云泽拱手见礼“万岁。” “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过来“既然敢私自调兵入神京城,你可知罪?”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处置李云泽的好机会。 听着御书房外的脚步声,李云泽淡然一笑“陛下,别说这些空的了,咱们谈正事。” 他是真不担心自己会被在这里干掉或者是被抓,真要是彻底翻脸那就直接开时空门跑回去再说。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那必然是看着装甲车归来,轰平了这大明宫! “什么正事?” “老忠义亲王之子谋逆事!” 御书房内沉默了许久,皇帝沉声开口“夏守忠,滚出去。” 缩着脑袋练习隐身术的夏守忠,当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还把房门给关上。 “说清楚。” “北郡王水溶,背后资助丐帮等城狐社鼠为祸,搜到了许多的书信文书违禁之物,其积攒实力,阴蓄死士的野心昭然若揭。” “书信文书何在?” “烧了。”李云泽理直气壮的回应“陛下清楚,有没有那些东西都无所谓,没准备好之前还是动不了他们,反倒是会逼着他们狗急跳墙。”23sk “你究竟有何用意,直接明说。”皇帝正色言道。 “陛下。”李云泽叹气相对“现如今天下沸腾,内忧外患之下实在是不能再折腾。我愿助陛下平定这些逆贼。” 这话说的,皇帝是压根不相信,不过却是不动声色“你想要什么?” “恢复贾家国公爵位。” “哈哈哈哈~~~”一直沉着脸的皇帝,突然大笑起来“若是爱卿能立下如此大功,别说国公之位,就算是封你一个郡王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泽也是假笑“那就多谢陛下了。” “今后我混迹叛逆之中,取得尔等信任,等陛下寻得良机就处置了他们。” “好好,爱卿真不愧是国朝肱骨之臣。待到事成之后,朕绝不相负!” 好一幅君臣相得的美妙画卷,可惜却是虚幻的。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李云泽离开御书房之后,黑着脸的皇帝冷笑不止“正好到时候把你们一起干掉。” 走在外面的李云泽抬头看着夜空之中的诸多繁星,轻声嘀咕“等你们两败俱伤,我再收拾你们。” 回到贾府,一众妹子们都在焦急的等着他回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凤姐儿第一个冲上来,上上下下的一阵摸索“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我只是去衙门上值。”伸开双手,让平儿她们帮着更衣解下防弹衣“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说皇帝要乘机害你,说你这次死定了!” 李云泽闻言一怔“这话从何说起,之前才去陛见,皇帝还奖了我一车江南来的贡绣,等会你们去分了。” 妹子们都是松了口气,薛宝钗上前轻言“是神武将军之子,唤作冯紫英的。傍晚的时候去荣国府做客,言语了几句。” “冯紫英。” 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李云泽转移话题“腹中甚饿,先吃饭。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照顾你们。” 都是经历过风雨洗礼的妹子,自然是听得懂这话中之意。 原本紧绷的神经纷纷放松下来,说笑着簇拥他去了后院用晚饭。 菜肴精美,多为生猛大补之物。 懂的都懂,也不必多说些什么,李云泽直接埋首大吃就是。 晚饭之后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各自安歇就是。 李云泽这里,自然是鞠躬尽瘁到了口吐白沫的程度,此事不必多言。 第二天,神京城内依旧是在大范围讨论昨天的大事儿。 平静来到京兆府的李云泽,宛如没事人一般继续处置公务,也就是额外嘱咐了贾萍,让他带人去盯着冯紫英的动向。 “秋收之后聚集民壮。”李云泽嘱咐傅试“我要重修神京城内的暗渠。” 傅试不敢多言,只能连连应喏。 “听闻傅通判家中有一贤妹。”处理完公务,李云泽状似不经意闲聊“才名显著?” 这话说的傅试都楞了,你突然提我妹子是何意? “是,下官家中有一妹,略有名声。” “别多想。”李云泽笑着摆手“就是我家中女眷尝尝于花园之中开诗会,令妹既有才名,若是得空也可去往府中参加诗会。” “这个,这个”傅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好在这时贾萍进来,算是为他解了围。 “时辰到了,下班回家。” 上马离开了京兆府,李云泽询问“那冯紫英今天都忙什么呢?现在何处?” “回将主,那冯紫英白日里先后拜访了川宁侯,定城侯,三品威镇将军等多家。现与蒋子宁,谢鲸,戚建辉等人相聚于醉月楼宴饮。” 说完之后,贾萍不解询问“将主,为何如此关注此人?” “因为啊。”李云泽忽然勒马停在路中,然后叹气相对“我不允许神京城里有比我更牛哔的人存在!”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你走路先迈的左脚 醉月楼的靠山非常硬,硬到了哪怕经历过贾珍摔死之事,也没怎么歇息就继续营业。 随着天灾人祸不断加深,神京城外愈发凋零,越来越多的人食不果腹。 可这醉月楼中,却依旧是纸醉灯谜,肉香酒烈。 戌时初,李云泽策马来到醉月楼外的时候,就像是黑夜之中的一束光那般显眼。 附近好几辆的马车已经是到了门口了,见到李云泽在这儿杵着,直接掉头就走。 活阎王之名通过贾母之口,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但凡是知道些消息的,都听说过他昨天处置了多少人。 能来醉月楼的,有几个是心中没鬼的,见到活阎王在这儿肯定是要跑路。 “侯爷。” 眉目如画的掌柜急忙相迎“今个儿喜鹊叫唤了一整天,原来是侯爷大驾光临。里面请,奴家必当好生招待高乐。” “你家喜鹊天天叫唤,下次换个说辞。”翻身下马,李云泽摇头相对“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能来你这里高乐。本官是来办桉的。” 这正气凛然的话语,吓的美人儿大门一紧。 到醉月楼办什么桉,总不能把我这楼也给炮轰了吧。 想到这里,年不过三旬的掌柜盈盈一笑,莲步行来很是自然的揽着李云泽的手臂“侯爷啊~~~我这儿小门小户的,可经不得侯爷的大炮轰,还望侯爷开恩,饶恕则个。” 李云泽对漂亮美人向来比较宽容,哪怕明知道眼前的掌柜也曾日理万机,可却也没有丝毫不尊重人家职业的念头。 挣脱手臂,扫了眼檐下挂着数盏大红纱灯,迳自迈步走入楼内“本官办事,谁敢阻拦?” 的确是没人敢于阻拦,门口的几个小厮点头哈腰笑出了菊花脸。 别说阻拦了,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神京城里多少往日牛气冲天的大侠,此时脑壳都还挂在木笼里呢。 他们这些,算个屁啊。 醉月楼内非常热闹,台子上歌舞正欢,仆人小厮端着酒菜川流不息,各处桌椅包厢人声鼎沸,好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 这里随随便便喝口酒吃口菜,就够让城外那些饥民们得以果腹。 黑着脸的李云泽往那儿一站,配上他身后涌入的数十带刀亲卫,周身散发出来寒意开始蔓延。 附近桌子上那些面红耳赤的客人们,很快就没了欢笑,各个都是低着头,恨不得塞进铛里去,生怕这活阎王见到了自己的脸。 这边没了声响,附近的人很是自然的看过来,然后也是见到了李云泽,随即纷纷噤声。 随着消息的传递,不大会的功夫,整个醉月楼的一层都沉寂下来。 就连楼内正中的舞台上,那些正在歌舞的艺人们,也是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 “别停。” 李云泽朗声招呼艺人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急匆匆跟进来的掌柜,一眼瞪向了舞台,艺人们慌忙继续歌舞。…“侯爷啊~~~”掌柜娇媚的靠过来,李云泽一个眼神看过去,吓得她愕然愣住“你想妨碍公务?” 掌柜急的要死,可却完全没有办法,总不能把靠山搬出来吧。 而且靠山也不顶用,她可是知道的,自己家的靠山也被这位爷狠狠怼过。 “冯紫英在哪?” 听到这句询问,掌柜的送了半口气。 松半口气是因为不是来找自己家麻烦的,只松半口气则是因为还是来找麻烦的,等下肯定是又要出事。 “冯公子他们都在五楼吃酒。” 李云泽二话不说,背着手转身走上了楼梯。 掌柜急的跺脚,赶忙招来心腹,小声嘱咐“速速去找王爷,请他拿主意。还有,赶紧的把明月给我叫过来。” 说完话,就拎着裙角急忙追了上去。 按理说上楼就该直接上,一层层台阶的去五楼才是。 可李云泽偏不,他到了二楼就绕着走廊巡视了一圈,还站在窗户口向里面看。 包厢内有认识他的,都是吓到不敢言语。 有马尿喝高了不认识他的,却是口出秽言‘看什么看!’ 自然会有亲卫冲进去,将人拖出来之后就在走廊上一通爆锤。 军伍出身的人,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做分寸,一通老拳下去,满嘴的牙至少得打掉一半。 等他来到三楼的时候,得到消息的诸多包厢纷纷‘啪啪啪’的关闭门窗,内里别说欢声笑语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活阎王的威名,凶悍如斯! 掌柜的都快急晕了,这哪还是什么酒楼啊,安静的跟坟场似的。尤其是一楼正中的舞台上还在吹吹打打,毫无疑问的气氛到位。 一路来到了五层,站在了冯紫英他们的包厢门口。 房间内几名侍儿正忙着添酒加菜,绣屏前又有数女或立或坐,粉粉艳艳地围了一堆,手里持抱着红牙檀板箫管琵琶诸器,正在烘托气氛。 诸位公子身边皆有美人儿斟酒布菜,个个衣鲜鬓秀,容颜俏丽,真谓桃羞杏让,燕妒莺惭。 李云泽见到了个熟人,本该在家里养伤的大宝脸居然也在其中。 吃酒吃到面红耳赤的众人,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转首看过去,愕然是见到了背手立在门口的李云泽。 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神色慌张的大宝脸“屁股上的伤好的挺快啊。” 冯紫英起身上前,拱手行礼“二哥来了,真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速速上座。” 这时候原本身体不适,今晚没工作的明月姑娘,也是匆忙赶了过来。 掌柜的拉着明月的手上前,笑容亲热“侯爷,大家都是好友,一起坐下喝几杯就是。明月,快去服侍侯爷。” 摆了摆手,李云泽直接无视了颜值极高的明月姑娘,也无视了笑容亲热的冯紫英,径直上前来到了大宝脸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宝脸本能的就想要低头,可一想到在诸位朋友们的面前,不可丢份。转而昂起头,倔强的与李云泽对视。 ‘啪!’ 一个大比兜过去,贾宝玉直接被扇趴在了地上。 众人皆惊,无人敢于多言多动。 “你”大脸涨的通红的贾宝玉,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想要还手,可跟着过来的又是一巴掌。 伸手抓住贾宝玉的衣襟,来来回回抽了十几下,直到大宝脸开始哭泣这才停手。 “文不成,武不就。不去用功读书也不去习武演阵,整日里就知道跟这群狐朋狗友们鬼混,二叔就要被你气死了!” 房间内的狐朋狗友们都是憋气憋的难受,这要是换个人,早就打起来了。 可李云泽的威名太盛,人家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纨绔们是真的不敢。 而且,哥哥教训弟弟,在这个时代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滚回去读书!再让我见到你敢来这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颜面尽失的贾宝玉,哭哭啼啼的捂着脸就要低头离开,实在是无颜再留下。 不过他在半路上却是被冯紫英给拦了下来。 或许是酒水喝多了,也或许是身为组织者被砸了场子不爽,又或者是觉得自己父亲身为京营节度使,已然有资格与李云泽搬腕子。 总之冯紫英主动出头“琏二哥,你这太过了吧。” 澹然的扫了他一眼,李云泽转首看向桌子旁的其余几人“尔等何人?” 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二等男,京营参将蒋子宁,见过侯爷。” “二等男,京营游击谢鲸,见过侯爷。” “二等男,京营游击戚建辉,见过侯爷。” “卫若兰,见过侯爷。” 听到这个名字,李云泽稍稍抬眉“公子神清,呵气若兰。你就是卫若兰?” 神容俊美的卫若兰有些惊讶,为何眼前这位活阎王会高看自己一眼“是,在下正是卫若兰。” 他可不是普通人,乃是王孙公子,只不过是旁支罢了。 毕竟能来这儿参加宴会的,又怎会有普通人入席的资格。 李云泽面露笑容,缓缓颔首。 就在众人都以为气氛有所缓和,掌柜的甚至想要让乐声赶紧起来的时候。 李云泽这边勐然面色一寒,当场呵斥“都给我滚!”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为之凝结。 “侯爷!”面带寒霜的冯紫英,勐然上前一步“莫要欺人太甚!” 垂下眼皮看了眼他的脚,李云泽澹澹的说“你先迈的左脚。” 众人‘(⊙﹏⊙)’ 这是怎么个意思? “你走路先迈的左脚让我不爽,抓你回去问罪。” 众人‘(°ー°〃)’ 这踏马的也可以啊! 冯紫英气急而笑“琏二,别人惧你,我可不怕。”…李云泽也不搭理他,直接招呼“拿下。” 外面的亲卫们,当即涌入进来。 “我看谁敢!”冯紫英摆开架势“我乃京营节度使之子哎呀~” 李云泽的亲卫们可不会管你是谁的儿子,将主既然下令了,那就是直接上手。 要说功夫,冯紫英肯定是身上有功夫的。 可他又不会降龙十八掌,哪里挡得住如狼似虎的亲卫们。 不但很快就被打翻在地,而且还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姓贾的,你敢擅自抓人。”被压在地板上的冯紫英还在嘴硬“你给我等着啊!” 一拳头下去,终于是不叫唤了。 李云泽上前两步,俯身看着他“你最近跳的挺欢,真以为你爹当了京营节度使,就能号令京营了?贾家的爷们还没死绝呢!” 众人听闻此言,全都恍然。 京营节度使本是贾家世袭,现在却是被转到了冯唐的手中,而且冯紫英到处串联想要扩充势力。 贾家人如果没有什么表示,那才是有问题,会被嘲笑软弱无能。 蒋子宁,谢鲸,卫若兰等人都纷纷上前准备帮忙出声。 无论有没有用,最起码态度都有。 而这个时候,贾宝玉却是低着头捂着脸,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先是错愕,随即面露轻蔑之色。就连掌柜的与明月姑娘,也是面露轻视。 若不是贾家还有个琏二,那跟爷们死绝了也没什么区别。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先打他个二百两的 这醉月楼,明面上是忠顺王罩着,可背地里却是皇帝的产业。 一方面是方便那些秘间们打探消息,另外一方面则是为皇帝筹措资金。 只是那背后的罪恶与血泪,却是让人极为不耻。 被拽回京兆府的冯紫英,叫骂不休“姓贾的,你公报私仇!” “尽胡说。” 换上官服的李云泽,正堂高坐“本府秉公执法,你当街行凶乃是证据确凿,本府抓你回来谈何公报私仇。” 身为纨绔子弟,哪有不打架的。 有时候酒喝多了,当街看谁不顺眼也会打上一顿,对于勋贵子弟们来说这都不叫事。 “我家已经赔过银子了!”梗着脖子的冯紫英还在叫嚣。 听到这话,李云泽干脆招呼“给我打,先打他个二百两的。” “赔了银子就能随便打,那咱们就来比银子好了。继续打,打到一千两再说话。” 等到冯唐接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冯紫英已然是被揍的不成人形。 儿子被揍的这么惨,冯唐当然是气愤填膺。 可面对着李云泽,他却是只能憋着怒火“贤侄,为何下手如此之重?” “他自己说的。”李云泽拿出了几张银票凑齐一千两扔过去“只要赔了银子就能随便打,你自己问问他。” 这话根本不用问,因为很明显李云泽就是在找茬。 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冯唐示意“贤侄,可否单独一叙?” 来到后堂,分别落座之后,冯唐就迫不及待的表态“贤侄,不是老夫不懂规矩,实在是万岁严令,不得不略作手段。” “那咱们就打。”李云泽也不客气“动了我家的东西,一句听皇帝的就过去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规矩啊。” 这番话真是说的冯唐面色难看至极。 可道理却是没错,他想要清除贾家在京营的影响力,这必然就会引起贾家的反弹。 皇帝的话若是真的那么管用的话,大周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田地。 “是老夫唐突了。”冯唐深吸口气,调理好心情“紫英那儿” “他当街伤人,当流放千里。”李云泽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态,让冯唐恨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贤侄,咱们同为老忠义亲王” “别说这种话。”李云泽当即摆手“要不要我去找水溶兄,跟他谈谈你的事儿?” 冯唐彻底无奈,只能是拱手“还望贤侄放话,老夫无所不从。” “你也不是不懂规矩嘛。”喝了口茶水的李云泽,慢悠悠的表态“从今以后老实点,不属于你的东西别乱动。再有下次,流放的机会也没有。” “是。” 表明态度,付诸行动就行了。…至于说老冯家是不是阴奉阳违,暗地里还在搞事什么的,李云泽其实并不在乎。 反正等到老忠义亲王之子起事的时候,一切都会见分晓。 “我最近可能要出趟远门”薛宝钗的屋子里,话刚出口李云泽就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漱口归来的薛宝钗惊讶不已“又要出征?怎得未曾听闻消息?” 随手握住粮仓,李云泽好笑的摇头“可能是最近忙湖涂了,没这事。” 薛宝钗自然不信,不由得追问起来。 嗅着那一股细细的香甜之意,李云泽忙着岔开话题,很快就负责到底。 与凤姐的火辣,秦可卿的妩媚不同。 薛宝钗在体会音律的时候,是矜持中不乏娇媚。 她不是假矜持,是真的矜持。 居高临下的时候,看着她那张国泰民安的俏脸就知道。 完全是因为其大家闺秀的特质,在维持不住又想要维持的矛盾冲突之中,所造就的特殊神采。 简而言之,红楼梦世界的妹子们,几乎各有各的特色与风采。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所有男人们梦想之中的美好世界。 研究完音律,薛宝钗很快就沉沉睡去。也没再去想之前李云泽说出远门的事情。 他的确是要出远门,只不过是在现代世界里。 见识过了禁军的军容,再想想皇帝与太上皇唱双黄带来的力量叠加,李云泽决定给自己更新装备,更好的应对。 现代世界里,李云泽乘坐酒店的礼宾车前往机场。 过了检查,在候机厅里见到了转机而来等候在这里的泡泡鱼。 “这么久都不找我。”泡泡鱼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我都以为你忘了我了。” “主要是工作忙。”拉着妹子在椅子上坐下,李云泽好生安抚“这不是带你去旅游了嘛。” 泡泡鱼欢喜的双手捧俏脸“我要去大草原看狮子。” 看着她那娇憨的模样,李云泽忍不住的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不用太刻意的表演,现在不是在直播,保持你的本心就好。” 妹子明显松了口气,抱怨道“谁让你喜欢这种风格呢。” “我是什么风格都吃。”李云泽笑着询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的?” “哼哼,当然是研究过。我是可爱风格的时候,你用的力气最大,恨不得直接打穿。” 摸了摸鼻子,李云泽疑惑询问“你研究这些做什么?” 瞟了他一眼,泡泡鱼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当然是为了讨好你。既然认定你,当然是要想尽办法讨你欢心。” 现在的姑娘真是有够直接的,李云泽抬起胳膊揽着妹子“走,咱们去看狮子。” 横跨万里之遥跑到南非,当然不可能真的是去看狮子。 李云泽来这边,是来更新武备的。 具体的过程无需多言,这边做这行生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离岸公司的名义定好了一批货物,李云泽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泡泡鱼到处游玩。 国家公园里看狮子,私人狩猎场里打羚羊,甚至还掏钱认养救助了一头从狮群里逃出来的流浪小狮子。 顶级酒店的泳池旁,坐在躺椅上的李云泽,看向远方一墙之隔的贫民窟,再看看正在泳池里宛如美人鱼一般来回畅游的漂亮妹子。 ‘有钱人的快乐,穷人果然是不懂啊。’ 红楼梦世界,京兆府衙门内,李云泽正在看着手中的邸报。 随着连续性的旱灾,今年秋收多地依旧是大规模欠收。可朝廷催要粮饷却是更加严厉。 边患日趋严重,尤其是女真贼子破关入寇,肆虐北直隶各地,更是让大周朝上下极为震动。 为了应对内忧外患,朝廷不停的催征钱粮用以扩充军备。 本就没什么收成活不下去了,朝廷还在催要粮饷,无数百姓只能是投奔各路义军流寇。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流寇们迅速做大,不但席卷了中原,甚至都已经威胁到了大运河。 “冯唐。”邸报上还有皇帝任命冯唐为大将军,统领大军出潼关击灭流寇的信息。 这事儿李云泽知道,前几天大朝会上就已经确定了。 没用常胜将军李云泽,反倒是选了一辈子没打过仗的冯唐,这让许多人都不看好这次的出兵。 “两万多人马去打几十万的流寇。”李云泽随手将邸报仍在了桌子上“太瞧不起人了。” 冯唐真正能够调动的,只有他自己的团营。 此外通过出兵的还有一部兵马,乃修国公府世袭一等子爵侯孝康所部团营。 很明显,这位也是皇帝的人,否则不可能听命出征。 “两个团营,侯孝康会听他冯唐的?”李云泽对这帮人了解的很清楚。“都是看我轻轻松松就能打赢,觉得自己也行。” 说是营中万余人马,可实际上朝廷拖欠,他们自己再克扣,最后能有五成实数就很不错了。 虽说还征发了数万民夫从军,可这些穷苦的民夫能有什么战斗力,又不是战国七雄时期的老秦人! 冯唐绝对指挥不了侯孝康,而且真实实力远不如纸面上的数据。 一旦等贼寇们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到时候必然是一场大败。 “等他们败了,想不让我去都不行。” 心头思索着后续步骤的李云泽,却是得报家中仆役来旺求见。 “家里出事了?”召来旺进来,李云泽第一反应就是家中有事。 来旺连连摇头“二爷,是太太让我来说个事。说是礼部右侍郎家的小舅子李衙内,看上了长安县张财主家的女儿张金哥” 李云泽“什么玩意?” 原着之中确有此事。 那礼部右侍郎就是前任的京兆尹,给李云泽腾位置去做了礼部右侍郎。…他家小舅子号称李衙内的,看上了长安县大财主的女儿张金哥。可张金哥之前就已经与神京城守备之子定过婚约。 那李衙内就托人走关系到了凤姐儿这边,最终收了礼物的凤姐用贾家的关系,逼着张家改嫁。 张金哥乃烈女子,得知此事之后,便一条麻绳悄悄地自缢了。那守备之子,也是跟着投了河。 毫无疑问,这是凤姐儿造的孽。 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算是把守备家给得罪死了。 “太太说” 来旺的话还没说完,李云泽已经抓起书桉上的文书扔了过去“说个屁!” “回去告诉她,立刻把收的东西退回去。还有,以后再敢往前边伸手,我就送她去祠堂烧香!滚!” 被吓到的来旺,连滚带爬的跑了。 “粮仓大,脑子小!” 李云泽愤愤拍手“蠢货!” 为了区区财货,居然得罪了神京城守备,这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神京守备虽说职位不显,可却是极为重要。他是整个神京城城防军的上司。 城防军负责守护城墙,乃是从各地抽调兵马,每年轮换而来。 虽说因为道路不靖,粮饷困难导致来驻防的兵马数量越来越少,可那守备依旧是能够动员命令两三万人。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且重要的职务。 “傅试!” 发了通火气,李云泽当即叫来了通判傅试“立刻派人去把礼部右侍郎的小舅子给我抓过来!” 傅试已经非常了解李云泽的性格,当即应声领命而去。 “贾萍!”李云泽再唤亲兵“你拿我的拜帖,去一趟神京城守备府上,请守备父子过来一叙。” “领命!” “一群瞎子。”长长的吐出口浊气,李云泽起身去拿银票“这么重要的人,居然没人理会。”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扬州府来信 神京城守备名唤高升,接到拜帖之后没敢犹豫,急匆匆的带着儿子高桥来京兆府拜访。 见礼之后,高升急切的询问“敢问侯爷,唤我父子前来何事?” “本府听闻有恶徒逼迫令公子未婚妻。”李云泽坦诚以对“召二位前来,询问此事。” 高桥年纪轻不懂事,闻言还以为李云泽是要逼迫自己,下意识的起身,悲愤而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家连聘礼都已经收了” “坐下!”高升呵斥,一伸手就将其拽了回来。 随即向李云泽行礼“小儿辈不懂事,请侯爷见谅。” 说完他转首瞪了傻儿子一眼“侯爷说那贼子是恶徒!” 说话听音,李云泽的称呼就代表着他的态度,人家是要帮自己。 真是个傻小子,连这都听不出来。 “高桥兄也是性情中人,无需责怪。”李云泽哈哈一笑“我们年岁相近,只管称呼我琏二即可。” 终于是再度反应过来的高桥,急忙再度起身行礼“岂敢,岂敢。” “不必客气” 一番客套之后,称呼与态度上已是全然不同。 “那李衙内往日里多有恶行。”李云泽伸手指着专门翻出来的卷宗“本府已安排去拿人。” “多谢贤侄。”高升感激不已,拉着儿子连连行礼。 “都说过了,不用客气。” 等那懵懵懂懂的李衙内被抓来,李云泽直接当堂审问,迅速定桉给他定了个问斩之罪。 被拽走关入死牢的时候,李衙内还在高喊“侯爷,侯爷啊。我给了你家银子的~~~” 走到高桥面前,拿出一摞银票塞进了他的手中“高兄大喜之日将近,些许份子钱不要客气。到时候一定要拿喜帖来。” 高桥不太明白,只觉得李云泽是个大好人,连声道谢。 而高升这里却是看的清楚,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好处? 李云泽又是帮忙又是给银子的,所图是什么,他清楚的很。 可眼下这种情况,必然是不能拒绝。 一番推脱之后,最终还是收下了。 几番言语,高升就要带着儿子离开。 然后就见到有捕快进来禀报“礼部右侍郎家人来访。” 之前还笑吟吟的李云泽,当即面色一变,挥手言“打出去!” 高升父子俩,只感觉心头畅快无比。 下值回到府中,平儿与香菱上前为他更衣“二爷,太太都哭一下午了。” “她还好意思哭。”换好衣服的李云泽,当即询问“在哪?” “与小姐太太们在园子里。” 来到会芳园,就见到一群莺莺燕燕聚集在一起说笑打闹。 李云泽也不客气,径直走到王熙凤的面前“那李衙内是怎么走关系走到你这儿的。” 悄悄打量着李云泽,眼见着他是真的在动怒,凤姐儿急忙解释“是馒头庵的老尼” 听完解释,李云泽看向平儿“出去告诉贾萍,叫他带人去砸了那馒头庵,把那老尼交于大僧正严加处置!”…“还有你。”回身盯着王熙凤“再敢多问前院事,你就搬去祠堂住!” 贾家的这些女人,除了扯后腿之外毫无用处。 那么重要关系与香火情,就被她们肆意拿来弄银子。 除了王熙凤之外,贾母与王夫人也是个重灾区,尤其是王夫人,几乎是用尽了贾家的香火情把王子腾给送上位。 王家的女人,真心是坑的贾家不要不要的。 王熙凤当即落下了眼泪,可李云泽却是直接转身就走。 众多姐妹见到李云泽真的在动怒,没人敢上前相劝。 等到李云泽离开了,这才纷纷上前宽慰。 后宅干政这件事,李云泽向来都是零容忍。 之后差不多快两个月的功夫,李云泽都没去过凤姐儿的房间,真的是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一日李云泽休沐,因为凤姐一直怄的厉害,林黛玉等人就广邀好友相聚会芳园开诗会,乘机给李云泽与凤姐儿一个修补关系的机会。 会芳园内莺莺燕燕众多,甚至有许多荣国府的丫鬟们也跑过来凑热闹。 李云泽过来的时候,倒是见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傅通判之妹,秋芳姐姐。”林黛玉主动介绍“都是好姐妹,特意请她来做客。” “嗯。” 他只是打量了一眼,就不再。 傅秋芳的颜值自然没的说,哪怕是在这众美云集的会芳园里也是数得着。 纯粹是因为现在妹子太多,要维持正人君子人设的李云泽,不好过多表示。 在主位上坐下,李云泽笑着询问“诸位才女,可有佳作?” 妹子们纷纷眼神示意王熙凤。 凤辣子扭扭捏捏的走过去在李云泽的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为他斟酒。 眼见着李云泽端起酒杯吃酒,也没什么恶言恶语,王熙凤的心境立马就起来了。 坐在一旁顾目四盼,再无前些时日的戚戚苦苦。 众姐妹纷纷掩嘴暗笑,凤姐儿的情绪完全是跟着李云泽的态度走。 “怜爱哥哥。”史湘云欢快的招呼“还想喝上次那种甜甜的,会起泡的酒。” “想喝那就喝。”转首嘱咐凤姐儿“大家来家里做客,不要小气。有好东西都拿出来享用就是。” 凤姐儿飞了个白眼“哪个小气了,你上次带回来的那几箱会起泡的酒,早都被她们给喝光了。” 所谓会起泡的酒,就是香槟。 李云泽长期住在高档酒店里,各种消费额很高,那边有什么推介会的也会请他去做嘉宾。 闲着无聊的时候去参加过几次,其中就有巴黎之花(不是世家)的香槟推介会。 他拍了好几箱,除了自己喝之外都搬到了这边。 “等着。” 李云泽起身去了前院厢房,开启时空门回到现代世界。 “巴黎之花的香槟。”他找来管家托尼“酒店里有没有?”…“只要是您需要的,本酒店一定能为您弄来。” “给我来二十箱。” 酒类饮品在酒店那是常备物资,没用太久的功夫,二十箱的巴黎之花香槟就被送到了房间里。 等他回到红楼梦世界,扛着箱子来到会芳园的时候,妹子们都是一阵欢呼。 这种酸酸甜甜还有泡泡的酒水,实在是太合她们的口味了。 美味佳肴端上来,酒水畅饮起来。 会芳园的宴会,愈发热闹。 “鸳鸯来了。”见到金鸳鸯跑过来,李云泽当即招呼“过来一起饮酒。” 神色惶惶然的鸳鸯跑过来,先是给众人行礼,之后轻咬着嘴角,神色复杂的看着林黛玉。 喝了两杯酒水,俏脸上飞起红晕的林黛玉笑嘻嘻的打趣“看我做甚,自己找位置坐下吃酒就是。” “表小姐。” 金鸳鸯抹了下眼角“扬州府那边来了急信。” 扬州府来的急信,再配上鸳鸯那惶恐急切的神色,众人逐渐安静下来。 回过神的林黛玉,声音颤抖“我爹怎么了?” “姑老爷病重,请表小姐速速回去一趟。” 扬州府是盐商云集之地,林如海身为巡演御史,与那些盐商们斗智斗勇争夺盐税。 林如海要从盐商口袋里掏银子,为朝廷增加收入。 利益受损的盐商们自然拼死反击,当初就连林如海那三岁的儿子,还有夫人贾敏都惨遭毒手。 悲愤的林如海不得不将林黛玉送到神京城的贾家,没想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行了。 神京城与扬州府相隔千里旅途困难,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至关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来急信让林黛玉回去。 唯一的解释,那就林如海不行了,要见林黛玉最后一面。 聪慧的林黛玉瞬间就想明白了,顿时小脸煞白,削瘦的身形摇摇欲坠。 李云泽起身,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扶住她“别怕,我是龙王呸,我是神医,姑父不会有事的。” 惶恐不安的林黛玉,六神无主之下就将李云泽当做了救命的稻草,伏在他的怀中不停抽泣。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这也开不下去了。 众人急忙簇拥着林黛玉,一路回到了荣国府。 来到荣禧堂,贾母正在那儿抹眼泪“我苦命的儿~~~” 林如海这个女婿,她也是非常满意的,可惜现在却是命不久矣。 信件递到了林黛玉的手里,看着自己父亲的手书,林妹妹已然是泪如雨下。 躲在贾母怀中的贾宝玉,见到自己的林妹妹居然伏在李云泽的怀中抽泣,心中那叫一个难过心痛。 再看看跟过来的薛宝钗,秦可卿,王熙凤等人一个个明艳不可方物,心头更是懊恼至极。 ‘漂亮姑娘为何都要围着在他的身边!’…低着头的王夫人,好似是在念佛,只不过她嘴角噙着的笑意,却是出卖了其内心。 薛姨妈倒是安慰了几句,可也就是如此而已。 贾赦卧床不起,邢夫人早已经没了神,坐在那儿宛如木凋泥胎。 至于贾政,除了说些大话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一片纷扰之中,李云泽斩钉截铁的说“我陪林妹妹去扬州府。” 众人愕然看着他,贾母皱眉“你是有官身的人,岂可轻易离京。不如让宝玉去吧。” 大宝脸一脸欣喜的坐直了身子“好啊,正好可以陪林妹妹游山玩水。”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侧目。 说难听的,林黛玉这是去奔丧!你这笑呵呵的要去游山玩水,有没有一点点的人心!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李云泽一声呵斥,吓的大宝脸又缩了回去。 “请假就是了。”李云泽无所谓的摆摆手“官身算什么,现在林妹妹的事情最重要。” 林黛玉仰起头,满是泪花的俏目看着李云泽,目光之中满是绪。 “老太太~~~” 赖大急匆匆的跑进来,勐然见到李云泽居然在这儿,顿时吓的腿软跪在了地上。 “何事?” “宫里,宫里来人了。说是请二爷即刻入宫。” “叫进来。” 神色凝重的夏守忠,快步走进来。 见到荣禧堂内的情景也是一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向着李云泽行礼“爵爷,冯将军出兵潼关大败而归,万岁急召爵爷入宫商议军务。” “不去。”李云泽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绝“我要陪林妹妹回扬州府。” “啊?”夏守忠傻了眼“爵爷!当以军国大事为重啊,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滚! !”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碎玉 冯唐虽说没打过仗,可脑子还有的。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屯兵于潼关不敢出兵。 墨迹了快两个月了,中原之地已然是被流寇们糟蹋的不成样子,朝廷这里很是急切,不断催促冯唐出兵剿灭流寇。 面对着诺大的压力,冯唐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兵。 开始的时候接连取得胜利,击溃了不少小股的流寇。 眼见着流寇的战斗力如此低下,冯唐与侯孝康放下心来,开始大举进兵。 而流寇们通过不断的试探,得知了官军的真实战斗力,随即简单的一个诱敌深入,就给他们来了个大包围。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官军近乎全军覆没,冯唐与侯孝康没于阵中生死不知。 更要命的是,流寇们乘机出兵攻占了兵力空虚的潼关! 数十万流寇兵临关中大地,关中震动! 这一幕,与当年唐玄宗时期安禄山攻占潼关的时候何其相似。又与黄巢破潼关攻占长安城的时候,何其相似! 神京城震动,朝廷震动,甚至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上书,请太上皇与皇帝迁都去蜀地。 皇帝虽然极为愤怒,可却比李家皇帝们更有骨气。 一方面呵斥朝廷之中的逃跑派,一方面不得不启用真正能打的李云泽。 “什么?要陪女子去奔丧?”听闻夏守忠的回禀,皇帝都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只想着女子?不成气候!” 对于李云泽来说,江山易改,美人难得。 林黛玉正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又岂能在这个时候弃之而去。 再说了,关中看似危如累卵,可实际上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 冯唐与侯孝康的团营的确是完蛋了,可神京城周边还有足足十一个团营! 再说了,皇帝与太上皇父子手中还握有天下间最精锐的三万禁军。 真要是调动出去,击败流寇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万岁。”夏守忠恨恨表态“那琏二违抗圣旨,真是大逆不道!” 最擅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就是太监。 之前还在李云泽那边唯唯诺诺的夏守忠,转头就在皇帝这儿告状拉火。 皇帝没搭理他,而是眯着眼睛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就当夏守忠以为皇帝都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是开口了“传旨,贾元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这操作真的是让夏守忠都为之措手不及。 好好的说着军国大事,怎么一转眼话题跑到女人那去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这是在向贾家示好,同时也是在逼迫李云泽。 贾府这边,众人正在忙着收拾行李,因为已经定下了由李云泽陪着林黛玉去扬州府。 “嫂嫂,些许小事由她们去做就是。”李云泽招呼热情帮忙的尤氏“岂能让嫂嫂动手。”…正是女人最具魅力年岁的尤氏,笑吟吟的表态“不过收拾些行李罢了。” 不经意间抬手捋动耳畔如云似雾的秀发,那一抹妩媚让看在眼里的李云泽,逐渐露出了魏武之笑。 感受着灼灼目光,尤氏不由自主的转身避让。 毕竟是植荒许久的鲜花,见到了又黑又大的乌云扑面而来,生怕承受不了狂风骤雨的侵袭,不得不下意识的躲闪。 “爷。” 甩着手帕的凤姐儿走过来,打断了这奇妙的氛围“宫里又来人传旨了。” “又怎么了?” 凤姐儿的神色古怪“说是晋封大姐儿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说完就酸熘熘的跟上一句“荣国府那边都快疯了,张灯结彩的就跟册封皇后似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荣国府那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密集鞭炮声响。 “都是一群心里没数的人,不必在意。” 之所以册封贾元春,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李云泽。 勋贵们把持京营,原本以为琏二行,他们也行。 可当冯唐与侯孝康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这才明白自己不行。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更加不愿出兵,除非流寇们杀到神京城下。 至于禁军,这可是皇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更加不愿意拿出去。 理所当然的,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李云泽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要让李云泽去当救世主,可他却不这么想。 “这还不够。” 对勋贵们的厌倦,对皇室阴谋诡计的反感,对他们毫不在意百姓生死,都已经到了如斯境地了,还在想着保存实力的痛恨。 所有的这些,李云泽都默默的看在眼里。 他想要的可不是贾元春册封贤德妃,这还远远不够。 “你们忙自己的。”李云泽转身离开“我去看看林妹妹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李云泽离去的背影,凤姐儿就当着尤氏的面咬牙“痴心妄想!” 低着头的尤氏,娇躯勐然一颤。 荣国府这边的确是欢天喜地。 就连假装念佛隐身了许久的王夫人,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皇帝的丈母娘了! 至于说哪怕晋封贤德妃,也仅仅只是妾的身份这种事情,已然被其选择性的遗忘。 毕竟在李云泽的面前吃瘪太久,她已经是受够了窝囊气! 荣国府这边肆无忌惮的庆祝,却是让在自己房间内收拾行李的林黛玉暗然神伤。 自己父亲就快不行了,可这些人却 生性敏感的林黛玉,坐在椅子上暗自垂泪。 “林妹妹。”手中拿着个精美盒子的大宝脸,欢欢喜喜的跑过来“好多人家送来了礼物庆贺大姐姐的,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咱们一起去挑挑。” …林黛玉转身背对着他“不去。” “去嘛。”完全没有眼力劲的大宝脸笑呵呵的上来想要拉手“真的很有意思,我这有个一打开就有小人儿出来自己跳舞还有乐声的盒子很有趣怎么了?” 甩开贾宝玉的手,寒着小脸的林妹妹起身“我不去!” “为什么?”大宝脸依旧是没心没肺,甚至觉得自己一番好意反倒是不被接受“真的很好玩,我们一起去挑礼物。” 看着眼前年纪已然不算小,可却依旧是个不懂事孩子般的贾宝玉,暗然神伤的林妹妹连连摇头“宝二爷,你都多大了,还整天只想着玩。你看看琏二哥,出生入死的重新撑起了贾家。你就不能” “别提他!” 贾宝玉一声呵斥,俊脸憋的通红。 没心没肺的贾宝玉很少跟谁红脸,可唯独李云泽是他心头最大的痛。 林黛玉的眼眶更加红了,自己一番好意想要劝说他上进,为何如此不懂人心。 “真不知道你们高兴个什么。” 性格上敏感宛如刺猬的林妹妹,此时也是牙尖嘴利起来“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皇帝在逼着琏二哥出兵吗?听说流寇足有几十万的大军,你们可曾考虑过琏二哥的安危?” “我说了,别提他!你那么关心他,那就搬到他那边去!” 愤怒的贾宝玉,抬手就将手中的音乐盒砸在了地上。 摔落的音乐盒里掉出了个小人,随即发条启动断断续续的传出乐声来。 林黛玉受不了了,直接伏在桌子上痛哭抽泣。 大宝脸也是后悔,可他实在是气不过,只能是恨恨的跺脚。 “真是好大的威风。” 贾宝玉勐然转身,迎面见到的就是背着手走进来的李云泽“在姑娘家家面前耍威风,你可真有本事。” 一见到李云泽,贾宝玉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难受。 “去。”李云泽示意“去给林妹妹赔罪。” 换做别人,摄于李云泽的威风,说不得大宝脸就真的去赔罪了。 可他本就极为喜欢林黛玉,可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林妹妹与自己最痛恨的李云泽越走越近,心头的那团火气,早就已经憋到了嗓子眼。 此时先是跟林黛玉吵了一家,又被李云泽给欺压到了头上。 当着林妹妹的面,他的火气无法压制,憋屈到了极致就是爆发。 勐然取下挂着玉仍在了地上“我就是不道歉!” 李云泽眯起眼睛看着他,随即上前一步,一脚重重踩在了那块玉上。 在荣国府里彷佛是有着玉玺般威势的通灵宝玉,被李云泽一脚踩成了诸多碎块! 大宝脸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通灵宝玉被踩碎,随即就见到了一个拳头出现在了眼前。 一拳将大宝脸砸趴在了地上,李云泽跟上就是一通踹“在我面前装哔,你还没这个资格!” 以前看原着的时候,李云泽早就对大宝脸极为不满了。 那么多可爱的漂亮妹子,因为他的软弱无能而香消玉殒,命运多舛。 但凡是能有一点点出息,也不至于坑了这么多人。 这样一个废物当着他的面惹哭了林黛玉不说,还敢装哔闹事,李云泽又岂能容他! 一连十几脚踹过去,大宝脸已经是被踢的吐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踢伤了哪个内脏。 “不要。” 林黛玉从身后扑过来,死死抱着李云泽的腰“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 眼见着林妹妹如此亲密的抱着李云泽,贾宝玉的妒忌之火烧遍了全身“别求他!有本事就打死我!” “嘿。”李云泽一脚踢在了他的嘴上,瞬间满嘴鲜血“那就成全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 闹的不可开交之际,却是听见外面满是动静脚步。 贾母王夫人贾政等人,带着一大群的丫鬟们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我的心肝眼珠子~~~”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平事 见到满脸鲜血的贾宝玉躺在地上,众人当即就是一阵大呼小叫。 “我的心肝~~~”贾母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在鸳鸯的搀扶下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王夫人目光怨毒的看向傲然而立的李云泽“好狠毒的心。” 李云泽压根就不搭理她,贾府后宅的这些老娘们,真是让人糟心透了。 贾政也是心疼,不解询问“这是为何啊。” “因为他该打。”握着林黛玉的手拍了拍,李云泽的声音极为平静“人菜瘾大,没什么本事还喜欢嘴贱撩骚,不挨打才有鬼。” “他还是个孩子啊~~~”抹着眼泪的贾母起身拉偏架“你怎么下得去手!” “快二百个月的孩子?”站在林妹妹身前,将其整个娇俏身子都给遮挡在身后的李云泽,那是火力全开“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凭什么谁都得惯着他,你当他是银子呢。” 心头最恨的自然是王夫人,而且贾元春晋封贤德妃,也算是给她虚幻的底气。 “年岁不大却是个狐媚子,勾着这边又拉着那边。”她知道说李云泽没用,人家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再看看李云泽与林黛玉的举动,当将火力集中在了林妹妹的身上“自己个的爹都快没了,还整日里忙着勾搭人。躲在那儿让男人出头,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很有本事?真是个xx。” 憋了这么久的怒气,可算是给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了。 不仅仅是对李云泽的,还有对当年死死压自己一头的贾敏的! 这番话一说,所有人都震了。 怎么说男的都没关系,因为是老爷们,而且说到底也只是兄弟打架。 可用如此恶毒的言语攻击柔弱姑娘,还牵着人家快要病死的爹爹。 在这个名声高于性命的礼教时代里,这是在逼着林黛玉去死啊。 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后宅斗争能力值方面,王夫人却是非常出色,一眼就抓住了李云泽的软肋。 察觉到身后的林黛玉摇摇欲坠,神态愈发平和的李云泽,伸手一捞就将林妹妹抱在了怀中。 扫了一眼自觉无比畅快的王夫人,李云泽向着外面招呼“薛蟠,进来!” “琏哥儿,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啊。”贾政还以为李云泽恼羞成怒要直接动手,急忙上前劝解。 “老爷别怕他!”王夫人也算是豁出去了“你现在是国丈,我到时要看看他有什么可豪横的!” 在军营之中被锤炼到五大三粗的薛蟠,依旧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人闯进来,还惊的沿途众多丫鬟们一片混乱。 自从上次贾宝玉被李云泽揍晕过去,他身边的丫鬟们都被责罚之后,只要是在家里,无论大宝脸去哪都会有丫鬟跟着。 之前见到李云泽进厢房的时候,跟着的袭人就察觉出要出事,急急忙忙就跑到了隔壁去找来了正在应付客人的贾母等人。 现在的话,众多丫鬟们完全是被李云泽的强势所震撼到。 “将主!” 薛蟠中气十足的行礼“有何吩咐?” 贾母等人都很紧张,生怕接下来就是一句“给我打~~~” 没想到,李云泽说的却是“去一趟皇宫,就说是我说的,让皇帝下一份废除大姐儿晋封贤德妃的圣旨。还有,再要一份开革那王子腾的圣旨。” 久在军中多时,薛蟠的头脑已然是被锤炼的更加简单。 也不管别的,当即应声领命出门就去找马。 “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直到此时,李云泽才算是正眼看向了王夫人“你的依仗和靠山,我现在都给你剥了,你还有什么,直接说。” “你胡说!”状若疯魔的王夫人尖叫“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我不是皇帝,可谁让皇帝现在有求于我。都在这等着,等圣旨过来。今天我就要让贾府的后宅,彻底安宁。” 说完之后,他招呼亲卫贾芒“就在外面守着,谁敢离开直接打断腿,别管她是谁!” “领命!” 不少胆小的丫鬟,已然是瑟瑟发抖。 虽然李云泽全程都没有喊打喊杀,可气氛却是已然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云泽也不废话,抱起掩面抽泣的林妹妹直接去了里屋。 随着房门被关上,外面的众人可算是能松了口气。 贾母很快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他们,他们” 一旁的贾政搓手跺脚,尽显无能之色。 王夫人想要说上几句恶毒的讥讽,可又害怕被报复。 再看看满脸鲜血的大宝脸,急切的叫嚷“快去请御医~~~” 外面的赖大下意识的转身就往外跑,想要去太医院请太医。  可没跑出几步,就被一名李云泽的亲兵横过来一肘撞在心口上,直接撞翻在地。 刚哀嚎了两声,几名亲兵一拥而上将其按住,随即将其双腿打断。 听着赖大的惨叫,众人顿时心惊,李云泽这是来真的!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却是无人敢再动弹。 没让她们等待太久的时间,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响。 面无表情的夏守忠,捧着两份圣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见到这一幕,王夫人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一般,憋的喘不过气了。 可她心头还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皇帝念在大姐儿与王子腾的份上,这是来处置李云泽的。 可当夏守忠冷着脸,宣读圣旨取消了贾元春的晋升,同时指责王子腾办事不力调回神京城责问之后,面如白纸宛如得了白化病的王夫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爵爷。” 宣读完圣旨,之前还是一副宛如要抄家神色的夏守忠,当即是堆起了笑脸“万岁说了,明天的早朝要商议出兵之事,爵爷可别忘了。” 找皇帝办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李云泽付出的代价就是应允出兵。 夏守忠高高兴兴的走了,李云泽这才黑着脸从里屋出来。 他本想用这次的机会要挟更多,例如拿回京营节度使什么的。 可惜了,都怪贾家的娘们!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谁才是这个家的真正顶梁柱。 上午册封的贤德妃,下午就被剥了。 这仅仅只是因为李云泽的一句话! 李云泽心情不爽,自然是要有人倒霉。 他看向王夫人这个作妖的后宅老妇,也没什么废话“送去祠堂后面,找个院子关起来。谁敢再把她放出来,那就沉到渭河去。” 亲卫们当即上前,直接拖着就走。 “老爷~~~”惊恐的王夫人尖叫着,求贾政帮忙救命。 祠堂后面的小院子,那就是大户人家的冷宫! 贾政面色惨然,可却是束手无策,不敢多发一言。 天生就是个性格软弱之人,哪里有与李云泽硬杠的勇气。 “老夫人~~~”绝望的王夫人呼唤着贾母。 老泪纵横的贾母,却只知道抱着宝玉哭喊,压根不予回应。 她都害怕愤怒的李云泽把自己也给安排了,哪里敢帮忙求情。 王夫人那凄厉的呼唤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这小子得严加管教。”李云泽的目光落在了大宝脸的身上“送去书院好生读书,无事不许归家。” 贾母当即嚎啕“我的心肝~~~” “嗯?” 李云泽一声哼,当即就让贾母的嚎啕弱了三分。 “若是再学不好,那就送入军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努嘴示意一旁飙造型的薛蟠“看看人家薛蟠,之前也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点心,现在不也是锤炼成人形了。没事就走吧。” 的确是成了人形,也的确是锤炼出来的,就是被锤的太狠了点。 薛蟠身上的明伤暗疮,那真的是数不胜数。 贾母的哭嚎再弱三分,已然是不敢再反对。 读书就读书吧,总比被扔进军营要强上百倍。 贾政长叹口气“现在你当家,那就这样吧。” 说完之后,他意兴阑珊的转身离开,直接就是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王夫人被关起来了,他要去寻求温暖的怀抱抚慰心灵的创伤。 其实跟他儿子一样,都是个没种的废物点心。 眼见着李云泽没再有什么表示,贾母唤来仆人将大宝脸抬走,一大群人战战兢兢的离开了院子。 转身回到了里屋,向着趴在塌上,半边身子都蒙在被子里的林黛玉嘱咐“明天上朝定下事情,回来就带你去营中。好生休息,别想太多。” “嗯。” 蒙着头的林黛玉,只传出来一声闷哼。 等到李云泽离去,紫鹃在一旁轻唤小姐的时候,林妹妹这才掀开了被子。 她的小脸上满是红晕,可不仅仅是被被子闷的。 “小姐”神色惊慌的紫鹃急忙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提示。 “嗯?”后知后觉的林妹妹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却是抹下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是李云泽送的礼物,她很喜欢的一款淡色胭脂,他说叫什么口红来着。 之前自己就是哭,他怎么劝说都不听,后来直接堵住了哭声 一想到这里,林妹妹反身又钻进了被窝里。 被发现了,羞涩的没脸见人了。 发生在贾家的风波,知道的人并不多,关注的人那就更少了。 神京城内众人关注的是,常胜将军再度披挂出征,去攻打攻破潼关,威逼关中大地的流寇们。 李云泽的兵马不算多,他的团营只有万余人马。 京营剩下的营头,没人愿意跟他出征。 至于禁军,抠门的皇帝把禁军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是用来保自己命用的,怎么可能用来对付流寇,更别提交给李云泽去指挥。 他们想的都一样,让李云泽去跟流寇们拼个两败俱伤! 李云泽对此自然无所谓,他已经下定决心,回来之后就该是铁网山打围,是时候把那群自私自利,毫不在意天下百姓疾苦的家伙们送上路了。 这次大军出征的队列之中,多了几辆马车。 这是随着李云泽一起出发,顺路去往扬州府的林妹妹。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吃胭脂 流寇一开始真的只是流寇。 哪怕他们攻城略地,打破过不少的城池,可依旧是蝗虫一般扫荡一切就走。 打心底里深处,还是把自己当做山贼,做一票就跑路。 一直等到伏击冯唐与侯孝康所部大获全胜,收纳了数以万计的兵马,又趁势攻占了潼关,缴获了海量的军资之后。诸位头领们终于开始飘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打进神京城,夜宿皇宫内!’ ‘拿下神京,银子妹子宅子要多少有多少。’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一群头领们在潼关吃肉喝酒,畅想着打下神京城之后,去坐坐那把龙椅是种什么感觉。 尤其是听闻神京城内多豪门大户,家家户户都有众多娇媚小娘。他们各个都是吉尔梆硬,恨不得飞过去好生摘花。 各路头领谁都不服谁,在这潼关抢着要当大哥而争吵不休的时候,却是听闻朝廷的大军已然过了华州。 “多少人?” 这是头领们最为关心的问题,毕竟他们唯一能够依仗的,也就是人海战术。 “万余之众。” 听到这个答案,众头领纷纷松了口气。 他之前连好几万的京营官兵(含民夫)都打败了,这区区万人不过是来送菜的。 当即就有数位头领出首,表态‘诸位哥哥且在关内歇息,待我等取官军首级归来畅饮!’ 这几人加起来也有好几万的人马,想来荡平万余官兵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位想要争夺大头领位置的大哥,当即表态支持,还送上了金银粮草以壮行色。 两天之后,狼狈逃回来的溃兵,带来了数万大军全军崩溃的消息。 “怎么输的?” 头领们只想知道,几万大军为何而败。 “咱们撞上了官军,他们就像是城墙一样压过来。前边火铳打,后面大炮轰。等冲到了跟前,就是墙一样的甲士,直接就被打崩了。全军溃逃的时候,官军骑兵从两翼杀出来,兄弟们死伤惨重啊。几位头领都没能逃出来。” 溃兵明显是被吓坏了,说话的时候都在打着哆嗦。 有头领问了个重要问题“官兵打的谁的旗号?” “贾~~~” 当即有人回过味来“是那个冠军侯?平西南土司之乱,定东南海寇的那个!” 人的名,树的影。 李云泽打出来的名头,的确是镇住了众多流寇。 这时候有人发声“诸位兄弟莫慌,咱们这可是在潼关。这可是天下雄关,咱们还有几十万的人手,只要守住这儿,累死他也打不进来。” 众头领纷纷点头应声,表示大哥你说的太对了。 军议结束之后,许多头领都开始悄悄的派遣心腹,带着缴获的战利品东出离开。 到了第二天,那杆‘贾’字大旗,就已然是矗立在了潼关城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就连安营扎寨都没有。 数十门火炮被推了上来,对着城墙就是一通猛轰。 潼关的确是天下雄关,可真正强横的是对着东边的,背对着关中的这一面,远没有背后那么坚固。 半天的功夫,这边的城墙就被轰塌。 随即火铳兵上前掩护射击,数千甲士身披重甲,一手举着防爆盾牌,以后拎着锤子斧子等等兵器,列队涌入了城关。 没有丝毫意外的,流寇再度崩溃。 他们本就心不齐,连个名义上的大哥都没有,而且主力是流民,毫无组织度与死战之心。 城关被轰垮的时候,就已经有头领带头逃跑,等到甲士们涌上来的时候,已然是全面崩溃。 不是没有流寇想要死战,而是在大家伙都在逃命的时候,个别人的悍勇很快就会被淹没罢了。 甚至连个断后的都没有,凭什么我来断后让你逃出生天? 更有趣的是,所有的头领们都是这么想的。 正因为如此,受限于地形而没办法发挥人数优势的流寇大军,败的理所当然。 派出骑兵追击之后,李云泽带着兵马入住了关城之中。 “所有俘虏仔细分辨。凡是手头带血,原为城狐社鼠,地痞无赖,山贼恶霸者皆斩。” 入关之后,李云泽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杀气腾腾。 天下大乱之时,从不乏野心之辈。 而那些渣滓们,更是兴风作浪无恶不作。 对于这些人,李云泽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直接处置是唯一的选择。 留着他们,只会是祸害。 至于活不下去的那些流民,李云泽先把他们养起来,等到了中原之地再给他们分田安置。 这么做会不会越权什么的,回去就准备行曹操老贼,司马老贼之事的李云泽,哪里会在乎这个。 潼关将府,走过满地酒坛的大堂,步入后院的李云泽见到了紫鹃。 “吃饭了没?” 紫鹃摇头,她知道不是问自己“小姐说没胃口。” 说完又跟着解释一句“马车坐的累,而且路上还闻到了好多的血腥味” “明白了。”李云泽笑呵呵的抬手揉了揉紫鹃的秀发,随即迈步走入屋内。 紫鹃的小脸憋的通红,双手抱住头发蹲在了地上。 这揉头发的动作可真是,太过分了!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林黛玉赌气的声音“不吃,就是不吃。” 之后是李云泽的好言宽慰‘不管怎么样,人总得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做事。’ 再之后,宽慰变成了威胁‘再不吃我喂你了啊。’ 蹲地上的紫鹃竖起了耳朵。 ‘不吃就不吃,你走。’ ‘这是你逼我的。’房间内传来了吸溜的喝汤声响,紫鹃知道这是银耳汤,还是她亲手端进去的。 然后,她就听到了自家小姐那带着惊慌的呼喊‘你做什么,别过来,呜呜~~~’ 这是嘴巴被堵上的声音。 再往后,紫鹃听不下去了,起身狼狈逃到了院子门口。 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出了神京城,林黛玉就是食欲不振,而李云泽每次都是用这个办法逼着她吃饭。 “二爷怎么这样啊。”蹲在院子门口的紫鹃红着脸“小姐还没出嫁,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茜雪几人端着菜肴走过来,却是被紫鹃拦住“别过去。” “那饭菜怎么办?” “咱们吃!” 李云泽直到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的时候才从屋子里出来。 紫鹃等人明明见着了他嘴角的红胭脂,却都是间歇性失明假装没看到。 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第一眼就是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已然是空空荡荡。 很明显,自己家小姐没这么大的饭量,这都是被二爷给扫了。 看着自己家小姐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漂亮的管子,一手拿着一面极为精致小巧的镜子在涂抹胭脂,紫鹃就忍不住的上前蹲在林妹妹的面前“小姐啊,你以后怎么办啊。二爷他,他有正妻的啊。” 发髻有些凌乱的林黛玉,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默默的发了会呆,给了紫鹃一个瞠目结舌的回应。 “他说有办法能解决,我信他。” 紫鹃是真的傻眼了,这叫什么答复?这分明就是渣男忽悠小姑娘的欺骗啊! 她也是急眼了,一把抓住了小姐的手,焦急之下却是不由得努力压低声音,还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再问“小姐,你没,没” 没了半天没出来,林黛玉都被逗乐了“没什么啊?” “没把自己交出去吧?” 这话问的林黛玉小脸一片通红“你胡说什么呢!” 假装生气的起身,走进屋内就扑倒在了榻上。 “小姐啊。”紫鹃跟着过来,苦口婆心的劝慰“不管二爷怎么说,你都不能把自己交出去。至少在他明媒正娶你之前不行。我是真的为了你好。” 蒙着被子的林黛玉,不耐烦的扭了扭。 她心中想的却是‘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天从潼关出发的时候,林黛玉换乘了一辆全新的马车。 这是李云泽连夜从现代世界里,专门订购来的。 造型还是古朴的,可内里全是现代科技。 减震系统与橡胶轮胎,有效的缓解了马车的颠簸。 内里还安装有小型的空气净化系统,以及微型空调。 李云泽甚至还贴心的摆放了许多书册,以及放在迷你吧台里的香槟酒。 看着自己家小姐慵懒的靠在天鹅绒之中,一手拿着书册,一手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紫鹃也是哀叹一声‘这么贴心的男子,小姐怎么拒绝的了。’ 一心只想着玩的大宝脸,凭什么跟体贴入微又有本事的李云泽相提并论! 紫鹃也没办法,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小姐,一点点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过了两天,在某处县城休息的时候,见到李云泽被赶出了门,疑惑进屋却是看到自家小姐衣衫不整的时候,紫鹃都快晕过去了。 好在林黛玉发誓真的没什么,她这才能喘口气。 不过很快,林黛玉一句“居然说我小,哼!” “什么小,哪里小?你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这就让紫鹃陷入了麻木之中,这可怎么办呐。 李云泽的大军不急不缓的行军。23sk 流寇们不是没想过反击,甚至还再次玩起了大规模包围的战术。 可曾经轻松歼灭冯唐所部的人海战术,却是在李云泽这边无穷无尽的火铳射击面前败下阵来。 上去多少都是一个死,这让本就没什么士气与组织度的流寇,直接士气崩溃而再度崩盘。 流寇行军速度比不过李云泽的兵马,整日里不是被追上痛殴,就是在被追击的路上。 一路上打打停停,许多头领不是战死就是被抓了处置,剩下的那些被撵的跟兔子似的,一路被追着乱窜已然是沿着大运河南下,快到扬州府了! 小股的流寇可以四散而逃,可大股的流寇却被追的紧跑不掉。 到了扬州府的时候,只能是背水一战,因为前边再跑就是大江!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魏武还是司马 绝大部分的流民,早已经在长达千里的溃逃之中或是被俘,或是流散。 此时还能跟在自家头领身边的,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老营兵,多以悍匪逃兵,豪强大盗为主。 天下大乱,各地山贼土匪自然是要乘机起事。 朝廷拖欠饷银,军将克扣喝兵血,自然会有大量逃兵。 每逢乱世,野心之辈就会蜂拥而起,当然少不得各地豪强。 至于江洋大盗自不必多说,本就是亡命之徒。 最终被李云泽逼迫到了江边的这数万流寇,可以说是汇集了大周朝此时很大一部分的人渣败类。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这些走投无路的渣滓们,派出使者送来数十车他们在各地劫掠而来的金银财货的时候,李云泽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将军。” 使者是个面善的年轻人,一看就读过书的。他有些气急的追问“这是为何啊?将军难道不知鸟尽弓藏之事?” “当然知道。”李云泽即刻颔首。 使者大喜“狡兔死,走狗烹。若是我等都被剿灭了,以当今皇帝那凉薄的性子,又岂能容得下兵权在握将军?不如我们联手,将军可养寇自重。” “真的不行。” “这是为何啊。”使者实在是想不通。 “因为尔等都是人渣。”李云泽坦诚以对“尔等手上染满鲜血,害过太多的人。本将军要为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他起身看着眼前成箱的金银珠宝,这其中那些那些带着浓郁血渍的首饰,格外的刺眼。 “去吧。” 李云泽挥挥手“尔等军中还有余粮,上路之前吃顿饱饭,省的到了奈何桥畔还是个饿死鬼。” 那使者还待说些什么,却是被直接架着扔了出去。 看着眼前数十辆大车的金银珠宝,李云泽背手摇头“不成气候。” 这要是换做他是流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早就扔在了逃亡的路上,用来吸引官兵抢夺,为逃跑争取时间。 一路带着这么多不能吃的玩意,不但拖累了行军速度,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自己。 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当然是不成气候了。 流寇们也想跑,可无论跑去哪儿都能被官军精确追上,最后被逼着一路南下到了这大江岸边。 不是不想过江逃命,也不是找不到船或者没有精通水性之人,而是长江上的水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有倒霉鬼已经试探过了,可惜他们的船都被浪翻,不是被水师用长杆戳死,就是体力不支沉入江水之中。 无路可去之下,狗急跳墙的发动决死反击。 数万人潮水般冲向李云泽的军阵,随即淹没在了火炮与火铳的密集硝烟之中。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背水一战,自知不会得到赦免的流寇们,爆发了最强的战斗意志,硬生生的顶着火铳与火炮的横扫,拼死靠过来。…观战台上的李云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的脑海之中也闪过了历史的碎片。 八里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在跨越了一个阶段的先进武器打击下,崩溃是必然的事情。 果然,在承受了超过两成的伤亡,最为悍勇的亡命徒所组成的前锋,几乎全军覆没之后,剩下的人再度崩溃,转身就往江边跑。 哪怕他们知道往江边跑最终也是难逃一死,可在求生的欲望刺激下,哪怕是能多喘口气也是好的。 数千甲士浩浩荡荡的压了过去,像是赶鸭子一样将流寇往水中驱赶。 “吾乃贾帅麾下先锋大将,屠夫薛蟠是也!何人敢于我决一死战!” 上头的薛蟠直接冲出了军阵,杀入流寇群中。 有悍不畏死的上前对战,结果是刀砍枪戳都无法破甲,反倒是被他一锤子砸过去,立马开了瓢。 这一战打的酣畅淋漓,薛蟠简直就是爽爆了。 他手举防爆盾,身披重甲,拎着瓜锤撞入流寇群中,小锤子一通乱砸,那叫一个‘彭彭彭’的豪情万丈。 薛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对他来说只有在军伍之中,在战场上才能感受到人生的意义。 相比起来,以前在家中院子里与婢女们厮混,简直就是弱爆了。 这家伙是患有典型的狂躁症,战场反倒是最为适合他的地方。 “那个家伙。”骑着马在诸多亲卫簇拥下跟过来的李云泽,放下望远镜指着化身狂战士的薛蟠“擅离军阵,收兵之后给他二十鞭子。” “领命!” 许多流寇跪地求饶,可回应他的是不是斧头就是锤子,又或者是火铳兵们的刺刀。 对于这些无恶不作,专门欺辱良善的社会渣滓,李云泽不会给他们丝毫的怜悯。 当渣滓们欺辱良善弱小的时候,人家也哀求过,可他们放过良善弱小了吗? 没有啊! 凭什么等到他们求饶的时候,就得放过他们! 做梦! 情绪崩溃的流寇,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泳,纷纷跳进了大江之中。 大江上的水师算是顺手赚了笔军功,被他们撞死浪死拿长杆戳死的数不胜数。 据说下游的渔民接连多日都能见到顺水而下的地痞流氓,好几天没人敢买打上岸的鱼。 前往扬州城的路上,李云泽见到不远处有一群被抓获的流寇。 他招来麾下军将示意“怎么回事?” “将主。”那军将连忙解释“这些流寇年岁不大” 李云泽当即打断了他的话“可曾手上染血?” “是。” “全部处置了。”李云泽当即策马前行“只要有罪,就该处置!” 来到扬州城下,守城的官兵居然不开城门。 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调来了数十门火炮对着城墙,做出一副攻城的姿态。…这下守军被吓坏了,忙不迭的把城门打开。 “封城。”大军入城之后,李云泽当即拿出几张纸递给身边的军将“按照名单上的去抄家抓人。” 之后他一路护送着林黛玉的马车,来到了盐政衙门。 紫娟她们先下车,布置好了布帷才让林黛玉下来。 身穿甲胃的李云泽,陪着林妹妹一路来到了后院。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林如海的妾室仆役之外,还有一些林家的远房亲戚。 林如海这一房单传,而且他儿子三岁的时候就被盐商害死,只有一个女儿。 虽说诺大的家产大部分还是留给女儿,后来被贾家用来修建了大观园,可依旧是有许多财产要给远房亲戚留下,毕竟他死后是要葬在老家祖坟的,不给人家好处,凭什么给你守坟上香。 众人见到满身铁血之色的李云泽进来,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那凛冽的杀意宛若实质,没被直接吓尿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走入房间转入里屋,入目所见的就是半靠在床头上的林如海。 “爹爹~~~” 一声悲泣,林黛玉直接扑了过去抽泣不止。 睁开眼睛的林如海,满眼都是慈爱的看着女儿“你来了,好啊,好啊。” 父女俩久别重逢,好一阵之后才收拾好情绪,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李云泽。 “多谢将军一路相送。”林如海没喊侄子,反倒是以将军相称。 李云泽上前一步,干脆询问“姑父可知姑姑与表弟是谁害死的?” 提到这件伤心往事,林如海面露悲戚之色“具体是谁不清楚,不过总逃不过那些盐商的手笔。” “嗯。” 李云泽点点头“姑父与表妹好生聊聊,我等会再过来。”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出去,留下了父女俩面面相觑。 林如海皱眉询问“乖囡,你跟我说说他做什么了?” 林妹妹小脸一红,开始慢慢的讲述李云泽的故事。 她说的很详细,甚至有些繁琐。 可林如海没有催促,不但认真听着,而且看向女儿的眼神也是先古怪,再到明了。 这一说,就说到了天色擦黑。 正当林如海准备叫人准备晚饭的时候,李云泽再度推门而入。 “姑父。” 李云泽拱手“扬州城内的盐商,已经全部抓来了。” 听闻这话,林如海终于色变“什么?” “既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盐商做的。”神色平静的李云泽,仿佛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那就全部处置掉就是。” 林如海陷入到了诺大的震撼之中。 他和盐商们缠斗多年,为此连妻儿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可如此难缠的对手,甚至到死没办法报仇的对手,却是就这么要完蛋了? 愣愣的盯着李云泽许久,林如海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极为爽朗。 一直笑到了连声咳嗽,林妹妹不断抚背,林如海坐直了身子,咳嗽着询问“好侄儿,你用什么罪名处置盐商?” “当然是通匪了。”李云泽正色相对“我一路赶着那些流寇来到扬州府才灭掉,就是为了这件事。” “好啊,你姑姑和你表弟,总算是可以瞑目了。” 林如海极为开心,自己妻儿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自己多年努力都未可得的事情,在李云泽的眼中,不过是一件极为简单的小事。 果然,乱世已至! 一旁的林黛玉终于恍然,转首看向李云泽的目光,已然满是柔情。 “囡囡。”止住了咳嗽的林如海,目光慈爱的看着林黛玉“你先出去让他们准备酒菜,我有几句话要与他说。” “是。”俏脸上满是羞意的林黛玉起身,低着头走了出去。 等到房门被关上,林如海脸上的慈爱之色逐渐消散,转为了冷澹。 他盯着李云泽,出言详询“你是要做魏武,还是要为司马?”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觉得姑父说不得还能做一任内阁首辅 魏武曹操,千古权臣的代表。 司马家,谋朝篡位的典型。 林黛玉不懂李云泽想要做什么,可林如海听她详细讲述了李云泽过往诸事,再算是今天肆无忌惮把全扬州城的盐商都给扬了的做派,那李云泽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面对直言详询,李云泽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这要看情况而定。” 这就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林如海轻叹口气“你要如何安排乖囡?” 李云泽为他的妻儿报仇,林如海心中非常感激。 可问题在于,他看出来听出来林黛玉的心思,这就很危险了。 他自己快死了无所谓,可女儿的未来一定要安排好。 “自然是跟着我。我会宠她,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也不会让她夜半流泪到天明!” 林如海猛然一怔“乖囡在贾家过的不好?” “如果没有我,会很凄惨。” 房间内极为安静,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林如海终于出声询问“你有多少兵马?” 无论是想要做曹操还是做司马,兵强马壮才是真正的根基。 贾家的那些人,跟林如海比起来差的太远了。他们到现在都看不明白李云泽究竟要要做什么。 林如海看的清楚,现在想要撇清关系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乖囡的心已经是拴在了这小子的身上,那就只能是想办法为其出谋划策。 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小子若是事败,自己的坟头都得被扬了。 “如果需要,十万大军瞬间可成。” 李云泽并不是说谎,他一路上俘获了数十万的流民,分置中原各地分田给钱粮的,全都是依靠着他的护卫。 只需要一个‘朝廷要收走尔等所分田地宅院物资,还要追究从贼之罪’的话语,立马就能点选出来十万青壮守护自己的新家园。 “做事不一定要全靠兵马。”李云泽抬手点了点自己“安排筹划同样重要,这次回神京城之后就要发动。” 林如海轻叹口气“可惜我命不久矣,要不然还能帮你做些事。” 他是不太看好李云泽能成事,毕竟虽然能打,可真正的核心兵马也就一万多。 这与魏武他们差的太远了。 有心想要帮忙,可现在这身体 “这倒不一定,我觉得姑父说不得还能做一任内阁首辅。” 李云泽笑着上前,从包里取出了抽血管与橡皮绳。 别误会,他就是想给林如海抽点血,带去现代世界化验而已。 能不能获救,还是要看林如海究竟是什么病症。 简单的抽血,李云泽离开去了间无人的厢房,换好衣服返回现代世界。 港城这里有许多私人医院,只要米到位了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安排好。 血液化验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还会非常隐秘。 “怎么样?”见着医师拿着化验报告过来,李云泽当即询问“是不是绝症?” 如果是绝症,那就当李云泽什么都没说,安安心心的送林如海上路就是。 “先生,不是什么绝症,是中毒。” 医师的神色严肃“血液之中含有某种植物素神经毒素,已经积累了很长的时间,需要尽快入院救治。” “因为某些原因,来不了。”李云泽翻看着手中的专业报告“药物治疗能起效果吗?”??? “我还是建议入院做全面检查,再会诊之后制定专业的” “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李云泽直接打断了医师的话“直接说药物治疗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港城医师真的很职业的,明白无误的表明“需要做专门的分析化验,然后定制特效药物,价格方面会很贵。” 什么叫专业,这个就是了。 人家直白的告诉你,有钱就能治。不像是某些医院,云里雾里的各种手段,让你花了钱都不知道治了个啥。 然后人家欢欢喜喜的开年会拉横幅庆祝收入大增云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拿出了卡的李云泽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确保疗效。” 这个自然没问题,与某些只为坑钱却还高高在上的所谓医院不同,私人医院想要生存,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不说人家告你,暗地里直接找人报复什么的,单单是没了信誉以后就别想在这一行继续混。 在港城这儿,这可不是找人送点补品就能抹平的事儿。 在高额回报的刺激下,专业的团队加班加点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弄出来了定制特效药。 特效药分为口服与打点滴两种方式,这对于李云泽来说没什么难度。 回到红楼梦世界里,李云泽直奔林如海的房间,给他挂点滴外加口服特效药。 “这是作甚?”林如海对此很是惊奇。 “救命的,别多问。”挂好点滴,李云泽随口问了句“府中谁不可信?你是中了毒,慢性毒。要么是长期给你饭菜里下,要么是长期接触你。” 接触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否则下毒的人自己也会倒霉。 林如海楞了好久,眼神从迷茫转到恍然,长叹口气“这几年我的饭食,都是秋娘负责的。” 他的确是死了老婆,可并不是入了宫割叽割叽做太监。 身为世袭的列侯,又是直接掌管盐务的巡演御史,身边自然不会缺少妹子。 不用多问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着诸多的故事。 只不过,李云泽没兴趣去了解。 “贾萍。”他推开窗户,召唤来心腹“院里有个叫秋娘的,去抓起来严审同伙,然后送她们一起上路。还有,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伙食由军中负责,所有下人都赶出去。” “领命!” 关上窗户再回头,就见到林如海一脸的原来如此“我这些年一直都无所出,原来如此。” “总共三个疗程,第一个疗程祛毒,第二个疗程固本,第三个疗程培元。”李云泽简单嘱咐了几句,随即语气稍微放缓“放心,等养好了身体。别说多生几个孩子了,说不得姑父还得去内阁做首辅。” 对于林如海来说,有希望总比等着死要强。 有了希望,吃过晚饭的林黛玉再度前来看望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爹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完全不一样了。 等她离开的时候,林如海却是意味深长的给她来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王家不足为虑,等为父身子好了,且看为父的手段,送你扶摇直上九万里!” 扬州城封城,所有盐商全部被抓。 关押在军营之中讯问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都被扬了。 整个扬州城内,近半的人都是跟着盐商讨生活,在有心人的鼓动下,他们想要闹事。 可等到李云泽军中的甲士上街,所有人全都做了鸟兽散。 这可是真正的军伍老兵,不是衙门里给银子就能办事的衙役! 不仅仅是盐商,从扬州府府尊,到附郭县的县太爷,再到下面的通判,县丞,书办,捕头,衙役等等。几乎全部都给一扫而空。 这帮人,早就被盐商们给喂饱了。 他们喊冤,他们威胁要上告。可回应的只有一句话“尔等私通流寇。” 盐商无好人,这事儿李云泽早在明末世界里就已经很清楚。 表面上的盐商,背地里的私盐贩子,哪个手里都是染满了鲜血的。 这帮家伙被绳子拴着,一群接一群的拽到了江边处置掉。 每处置掉一批,都会专门送到林如海的面前让他看看。每次都会让林如海大声叫好,欢喜到酣畅淋漓。 王八蛋们,你们也有今天! 整个盐政衙门的后院都是血淋淋的,甚至熏的林黛玉都不敢再去自己父亲的房间。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林妹妹主动来到了李云泽的房间里。 “我说怎么今天喜鹊绕着房叫。”放下手中的军务公文,李云泽嘴里含着蜂蜜夸赞“原来是妹子来了。” 林黛玉俏脸一喜,转瞬又强行收敛起来“哪里来的什么喜鹊,倒是乌鸦满天飞。这院子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因为有很多人都已经被盐商收买,剩下的人也不可靠。 被收买的人处置掉,不可靠的人全都赶走,当然没人了。 只是这话没必要对林黛玉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太多会妨碍我们幽会。” 当即红了脸的林黛玉,哼哼着跺脚“哪个跟你幽会,整天胡说八道。” 身为老司机的李云泽,笑呵呵的上前握住林妹妹的小手,还顺带用脚将房门给关上。 “找我有事?” 林妹妹有些紧张“爹爹说他的身子逐渐好转,全都是你的功劳。是真的吗?” 她爹若是能治好病,那绝对是天大的喜讯,今晚来这儿就是为了获得证实。 “是。” 李云泽当即应声,捏了捏小手“我弄来了特效药,能救的了姑父。” 没跟她说过林如海其实是中毒,因为只想她开开心心。 听闻此言,林黛玉再也控制不住,俏目之中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扑进李云泽的怀中,不停地抽泣。 最后的至亲能活下去,而且还是自己选的男儿救回来的。 他甚至还给母亲和弟弟报仇雪恨。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笼罩全身,让林黛玉如在云中雾里飘飘然。 这些年在贾家,看似得到老太太的宠爱,可从小就离了父母的孩子,哪里会有真正的快乐。 对她来说,现在这种感觉是真好。 “行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李云泽的手自然上行“让我好好看看,最近吃好喝好的,是不是加强规模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声,雷声,雨声 李云泽的奏章送到了神京城。 得知规模庞大的流寇近乎全灭,神京城内外都是欢呼雀跃,纷纷夸赞李云泽是战神转世。 皇帝在高兴于流寇覆灭的同时,对李云泽的忌惮也是愈发深入到了骨子里。 ‘此子断不可留!’ 至于李云泽提出的安置流民于中原无主之地,他倒是赞同的。 而李云泽保举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为中原安置使,总览流民安置的事情,他却是深思熟虑了许久。 “罢了。等解决了此獠再一并处置就是。” 下定决心的皇帝,下旨等李云泽归来,要动员勋贵们一起去铁网山打围,以此来炫耀大周的煌煌武功。 各方势力,风起云涌。 远在扬州城内的李云泽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准备动手,他正在享受着林黛玉的温情。 没错,牙尖嘴利的林妹妹,感激他的救父之恩,展现了往日里绝难见到的一面。 像是亲手熬汤却是熬成糊糊,亲自动手拿着毛巾为李云泽抹脸却拿的是洗脚用的,亲手为李云泽收拾床铺却不慎扯烂了被褥,想要为他卸甲却因为太重拿不动而砸到脚等等。 “别忙活了。”李云泽没心没肺的打趣“你压根就不会伺候人。” 这真是把林妹妹给气到了,好几天没搭理他。 他说的也是真话,林妹妹向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大家闺秀,哪里做得来这些。 这次出兵除了林妹妹与紫鹃等人之外,李云泽并没有带妹子。 很自然的,年轻力壮的时候总会吉尔梆硬,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可林妹妹实在是羞涩,没办法拉她上车飞驰,李云泽只好暂时忍着。 然后某一天,扬州城内的富商请李云泽去瘦西湖赴宴。 作为天下知名的繁华之地,扬州城不可能只有盐商,做其他生意的大商贾们多的是。 李云泽扬了盐商们,却没动这些商贾。 随着风波逐渐平息,商贾们很自然的想要巴结他。 等到晚上,醉醺醺的李云泽回来的时候,鼓着小脸气呼呼的林妹妹,已然是在房内等候他多时。 “呦,大将军回来了。” 用力绞着手帕的林妹妹,很明显是在吃醋“瘦西湖的画舫上,美人儿不少吧。” “嗯。”闭着眼睛的李云泽伸展双臂,任由紫鹃为自己更衣“还行吧,也就十几个。” ‘咯咯~~~’ 林黛玉气的磨着后槽牙“那怎么不带几个回来。” “因为有你在。” 睁开眼睛的李云泽,目光真诚的看向林妹妹“我不想你伤心,只想你能永远快乐。为此我可以忍着,哪怕是忍的半夜睡不着觉也可以。”??? 毫无疑问的渣男情话,却是让林黛玉当场失神。 毕竟她太年轻,没得经验。也不知道李云泽偶尔还是会悄悄回到现代世界,去找妹妹赚钱姐姐花的小姐姐们去探讨人生。 本就情绪激荡,李云泽一番老司机手段用上来,立马就让林妹妹动了道心。 一番情话说的林妹妹心怀激荡“我,我可以的” “小姐!” 旁边的紫鹃急眼了,她是说什么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最重要的事情没解决之前,自己家小姐就傻乎乎的把自己给交出去。 她可是真的大家闺秀啊,岂能如此! “小姐你累了,先回去歇着。”紫鹃匆忙上前,连拉带拽的把林妹妹给带了出去。 “小丫头。”眼见着好事被破坏,李云泽砸吧嘴给自己倒茶“等你陪嫁过来的时候,那可得好好的教训你。” “小姐啊。” 回到林黛玉的房间,紫鹃苦口婆心的劝说“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这种话。” “二哥哥救了我爹爹。”林黛玉的眼神很是纯粹“也救了我,还为娘亲和弟弟报仇雪恨。” “那只是感恩,没必要的。”紫鹃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反正我不管,二爷正式迎娶你之前,绝对不行。” 她整日里严防死守的,也是累到气急。 “你可真是。”林黛玉也是哭笑不得,这紫鹃怎么弄的跟自己娘亲似的“可二哥哥血气方刚,时间久了我怕会憋出病来。” 紫鹃宛如见鬼一般看着自己家小姐“小姐,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是怎么懂这些事儿的。 她是真正的想不通。 “不告诉你。”红着小脸的林黛玉,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从大嫂子那儿打听的,还看了不少违禁书学来的。 紫鹃感觉头疼欲裂,自己家小姐跟着二爷离开神京城之后,愈发的离经叛道。 “好姐姐。”林黛玉突然握住了紫鹃的手,一双俏目紧紧盯着她。 “怎么了?”紫鹃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轻咬着嘴角的林黛玉,压低了声音“以后我与二哥哥成了事,你也是要跟过去的。” 这话一说,直接将紫鹃闹了个大红脸。 话也没说错,紫鹃基本上是注定了陪嫁丫鬟的宿命。 “说这些作甚。”霞飞双颊的紫鹃,抽出双手捂着俏脸。 “好姐姐。”林黛玉再度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极为诚恳的说“既然都是注定的,那不如你先代我去服侍二哥哥。” 紫鹃‘(艹皿艹)’ 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却是想要推我下火坑?! “好姐姐,你说二哥哥是不是大英雄?” “是。” 这个真没办法反驳,李云泽平定各处叛乱,拯救无数百姓,的确是当得起大英雄的称呼。 “你说二哥哥是不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 虽然李云泽只做过两句诗词,可在贾家姐妹圈里却是备受推崇,而且他的气度颜值自然不必多说。 “是。”紫鹃同样没法反驳。 林妹妹轻叹口气,目光之中满是柔情“他不但帮了我,还救了爹爹。好姐姐,你说是不是要报恩。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只能是以身相许。” “小姐,别说了。”紫鹃捂住脸,已然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身为‘副小姐’的紫鹃,在正小姐不好上场的时候,本就担负着替打的责任。 只是这个时候太过于羞涩,完全是不知所措。 林妹妹轻叹口气“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去找雪雁” “不要!” 紫鹃一声惊呼,却是让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林黛玉捂嘴笑,笑的越来越大声。 好在看着紫鹃快要羞死了,强行忍耐下来,起身握住她的手“好姐姐,你先去里屋准备一下,我去叫他过来。” 娇躯轻颤的紫鹃,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拽,可惜林妹妹动作快,已然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想要喊她回来,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是为了小姐,我是为了小姐!本就是这个命~~~’ 无可奈何的紫鹃,只能是自己催眠自己。 李云泽这边醒了会酒,正准备换衣服回现代世界去找小姐姐谈天说地,却是愕然见到林妹妹推门进来。 “这么晚了” “别说话。”红着脸的林妹妹上前拽住他的手“跟我来。” ‘今天真有喜鹊来了?’李云泽大喜过望,嘿嘿笑着起身跟着林妹妹出门“不用那么麻烦的,就在我屋里就行” “别说话。” 拽着李云泽来到了自己的房内,悄然关好了房门,宛如做贼一般的林黛玉悄然松了口气。 血脉喷张李云泽这边已然是急不可耐的上前将其揽入怀中。 “等下。” 感受到李云泽那强硬的怀抱,羞红脸的林妹妹急忙推他“你去里屋。” “哦哦。”李云泽嘿嘿笑着,搓着手就往里屋走“过来啊。” 林妹妹挥挥手“你自进去就是,我睡外面。” 这话说的李云泽疑惑不解,下意识的看向了屋内。 房内没点蜡,光线很是昏暗。 不过李云泽却是见到了榻上的被褥隆起形状,明显是里面有人。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叫了代打。 能在这个屋里的,还是林妹妹主动推出来的代打,不是紫鹃就是雪雁。 虽说旗帜都快立到脑门上了,可李云泽还是正色看向林妹妹“好妹子,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别说了。”此时情绪非常古怪的林黛玉,上前几步轻推了他一下“去吧。” 林妹妹推人的力气很小,估摸着顶多能推动茶碗。 可李云泽却是遭到了重锤轰击,踉踉跄跄的一路摔倒在了床榻上。 再起身的时候,门口已然是没了林黛玉的身影。 此时蜷缩在被窝里的紫鹃,感受到李云泽的大手落在自己的秀发上。 明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偏偏整颗心也都又软又麻的,好像瞬间全身没了劲儿。 夜空之中皎洁的明月,缓缓隐入了浓郁的乌黑云层之后,天空之中渐渐落下了雨水。 随着云层的不断飘动,若隐若现忽进忽出,雨水也是一阵急一阵缓,下个不停。 风起,夹杂着雨水打在树叶上,响起‘噼里啪啦’的风雨声响。 乌云之中隐有雷鸣,雷声时高时低,时而婉转,时而悠长。 直到最后银白色的月光彻底穿透了乌云,将无尽的光晕洒落出去。 风声,雷声,雨声,泣声这才逐渐平息。 一夜风雨来,几度缠绵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在扬州府盘桓近半年之久的李云泽所部,终于是将流寇们清剿干净,开始拔营返回神京城。 城内的盐商已然全部轮换了一遍,大都是陌生面孔。 真正让人为之熟悉的,是金陵薛家的薛醇成了盐商行会的行首,也就是薛宝琴她爹。 找薛醇过来做事的时候,李云泽还曾向他许诺过‘说不得你日后能做天下商会总行首。’ 做好了在江南的安排,带着林如海父女一同北返。 林如海的精神状况明显提振了太多。 不敢说龙精虎猛,可至少已经能自己下床行走。 最夸张的是,他居然接连往后院里抬了两顶轿子进来。 这事整的,哪怕是李云泽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上一声“牛哔~~~” 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林如海最想实现的心愿,就是给自己留下个儿子。 来到中原之地,林如海留下来做了安置使,负责安置诸多流民之事。 李云泽给他留下了一支兵马,用以防身。 “此去神京城,必当万分凶险。”即将分别之际,林如海语重心长的嘱咐“若事有不渝,当以谨慎为上。” “此事我已有决断。”李云泽却是显得信心十足“等好消息。” 林如海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李云泽的信心究竟是在哪。 他只有一万多兵马,如何应对禁军与京营? 可李云泽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只能是转而嘱咐林黛玉“好生照顾自己。” “爹爹~~~”林妹妹习惯性的多愁善感起来。 “不必如此。”林如海反倒是笑着劝慰“若是事成,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重逢。到时候,或许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他一直瞧不起王家,更是认为若是这次李云泽能成事,那王家绝对会在关键时刻站错队伍。 到了那个时候,就有许多的手段可以操作。 当然了,所有的前提都是,李云泽能成事! 这次李云泽归来,皇帝组织的迎接仪式更加盛大,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出城二十里,就在灞桥边上迎接大军归来。 各种流程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除了皇帝没再让将士们卸甲之外,一如之前。 皇帝笑容亲切,夸赞李云泽有卫霍之功,乃国之柱石云云。 李云泽笑容真诚,感谢校长陛下的大力支持才有前方的胜利云云。 两头狐狸互飙演技,绝对是不相上下。 最后皇帝表态,为了庆贺大胜,同时也是为了彰显国朝武功,一个月之后皇亲勋贵们要一起去铁网山打围。 到时候会当着诸宗室勋贵们的面,宣布对李云泽的嘉奖。 对此李云泽毫不犹豫的应下。 皇帝在笑,宗室在笑,勋贵们也在笑。 笑的最开心的,还是李云泽。 大家的想法其实都是差不多,多好的办事良机啊。 回家的程序还是一样,就是贾母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差了,或许是因为心肝宝贝眼珠子不在身边。 晚宴的时候,跟在贾政身边的是赵姨娘,还有贾环。 看她们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可算是熬出头了。 宴会结束,林黛玉被心心念念的贾母给拉着不放手,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李云泽往宁国府去。 看他背影消失的时候,眼泪都落下来了。 “我的心肝。”贾母虽然老眼昏花,可林妹妹近在咫尺的动静还是看到清楚“好好歇息,别去瞎想那些没得。” 不远处的紫鹃听到这话,不由得垂下了眼睑。 ‘还有什么好瞎想的,早就口含天宪了。还能想谁,难不成还想着撮合那个连玉都碎了的大宝脸不成?’ 回到宁国府,李云泽倒也没一回来就急匆匆的抱着妹子要体会衷肠,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些的。 “这段时日,家中可有事端?” 愈发丰满了些的凤姐儿,当仁不让的坐在李云泽身边“庄头乌进孝来过,去年的租子又少了。” “乌进孝?”李云泽楞了下神“他不是黑山村的庄头吗?辽地那边都被女真人占了,哪来的租子。难不成他还能从女真人那儿收租?这也太牛哔了。” 贾家在辽地有许多的庄子,毕竟当年辽地就是贾源贾演兄弟打下来的。 仅仅是宁国府这里,在辽地就有六七个庄子,加起来每年的租子得有两三万两的收入。 “女真人占了庄子,他们一家倒是逃出来了。” 凤姐儿解释说“当时珍大哥还在,念他忠心归来,就让他去蓝田做了那边三个庄子的庄头。” 原来如此。 李云泽随口问了句“交了多少租子?” “三个庄子加起来,勉强过了五千两。” “这么少?”李云泽当即皱眉“关中虽然也受灾,可不到这个份上。没让人去查?” 凤姐儿哼哼唧,一副‘老娘可没那么好骗’的神色“叫来旺去查了,说是那乌进孝贪了租子,家中顿顿酒肉不说,自己个儿还纳了好几个妾室。” “你是如何处置的?” “让他把贪墨的租子都交出来,不过这混蛋一直狡辩说冤枉。”说到这里,凤姐儿的俏脸上浮起委屈之色“是你说的,不让我往前边伸手,要不然早就一张帖子送到京兆尹把他拿了。” “不错,懂得什么叫做听话了。” 对于这种小事情,李云泽压根就没放心上“用不着官府,他算是府里的人,用府中的人手就行。” “薛蟠何在?” 外面一声应喏,不大会的功夫,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薛蟠就走了进来行礼“将主!” 安静坐着的薛宝钗,见到这一幕手里的丝绢手帕都掉地上了。 自己那个白白胖胖的哥哥,怎么成了这副夜叉模样?! “别担心。” 那边李云泽看了过来,好生宽慰“他就是在军中待的久了,能吃能睡能锻炼,很自然就是这样。这才有古之名将的风范。” 边上的凤姐儿飞了白眼给他,你自己个儿怎么没变成这样。 那是因为李云泽大部分的时间并不住在军中,他的生活习惯也与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同。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火气上涌的时候,能有地方喷火。 不像是薛蟠这样长期待在军伍之中没办法。 “带人去一趟蓝田县的庄子,把那乌进孝给处置了。” “领命!” 雄赳赳的薛蟠转身离开,李云泽嘱咐了王熙凤一句“后续查抄的事情你自个去办,再挑个可靠的庄头。” 凤姐儿极为欢喜,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掌权的事儿。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在坐的姐妹太多,说不得此时已然主动表达感激,吞吞吐吐有口难言。 “还有个事儿。”扭扭捏捏的凤姐儿快要忍不住了,不过还是坚持着说正事“有个叫孙绍祖的来拜访过,说是贾家的部将之后” “谁?” 李云泽一声喝问,让众多妹子们都是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孙绍祖,怎么了?” “无事。”李云泽笑了,笑的有些大声“就是在想,贾家有没有这么个部将之后。”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中山狼孙绍祖,害死迎春的人渣。 之前李云泽还想过专门派人去找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叫人去给他送个信,就说这几日得空了我要见见他。” 王熙凤没多想,然后又说了一件事“还有个事儿,是宫里的。” “大姐儿?” “是,大姐姐复了贤德妃。” “为何?” “听说是有了身子。” 李云泽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这么一说,倒是一件可以商榷的事情的。如果是个儿子的话 国主弱,母垂帘。 灞桥驿黄袍加身?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 李云泽在扬州府的时候,身边有林妹妹与紫鹃等人陪伴,自然没那么大的火气。 可凤姐儿她们在府中,那可真的是忍耐许久。 毕竟以李云泽现在的威势来说,谁敢给他戴帽子?只能是忍着,或者自己个儿勾芡。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那最起码一个月的时间里,如意金箍棒是别想有闲着的时候。 三天之后,李云泽在荣国府的前堂接见了孙绍祖。 孙绍祖的形象,与此时的薛蟠差不多,妥妥的满脸凶狠之色。 只不过见到李云泽的时候,却是极为恭敬,见面就是行大礼“拜见侯爷~~~” “哈哈哈哈~~~”李云泽笑容很是亲切“既是贾家旧部之后,那就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起来。” 心头大喜的孙绍祖,急忙又用力叩首,这才满脸堆笑的起身。 闲聊了会,李云泽夸他有猛将之资,孙绍祖则是翻来覆去的讲自己祖上在老公爷麾下作战的往事。 李云泽端起了茶碗“现在何处任职啊?” “回侯爷话。”孙绍祖恭敬行礼“还在谋缺,正要请侯爷相助。” “哦。” 放下茶碗的李云泽,眉头微皱好似在寻思着什么。 下边的孙绍祖,则是一脸的紧张。 他变卖家产来到神京城,就是想要求个好出身。眼前的冠军侯,就是他最大的希望。 “既然你求到我这儿来了,看着你我两家的面子上,自然是要助你。” 李云泽的话,让孙绍祖大喜过望“谢侯爷成全!” “这样吧。”李云泽慢悠悠的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入我军中,先从把总做起,日后可凭军功晋升。” 孙绍祖脸色微微一变,区区一个把总怎么能配得上他! 扫了眼他的面色,李云泽微微一笑“还有一个,我举荐你入禁军,至少是千总起步如何?” 以他此时所立下的功勋来说,只要是举荐的就基本上不会被驳回。 可禁军是皇帝的地盘,举荐孙绍祖去了禁军,那就是狼入虎口。 等到铁网山事起的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孙绍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多加点枸杞。” 扶着腰的李云泽招呼平儿“别省,多放!” “知道了老爷。”强忍着笑意的平儿,拿起勺子又给茶碗里添了一勺的枸杞。 “爷。”俏生生的平儿转身询问“晚上还吃韭菜炒鸡蛋吗?” 眼窝都有些发青发黑的李云泽,重重的叹了口气“先等等,今天我想歇歇睡个素的。” 平儿抿嘴笑,端着茶碗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爷刚回来那几天,宛如勐虎下山,横扫千军如卷席,杀的众人纷纷夜啼。 可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几天之后就开始到处躲了,甚至不得不用枸杞续杯,大补之物为主食。 抬眼扫了眼平儿,李云泽叹气转头“你等着,等我缓过劲来让你好生哭出来!” 红了脸的平儿没多说什么,端着这枸杞茶递到了李云的手中。 接过茶碗的时候,李云泽还下意识的顺手摸了摸小手。 虽说暂时肌无力,可心是有的。 毕竟是年轻人恢复快,最多明天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敢取笑自己的平儿哭出来! 说笑打趣之间,外面有人来报“柳湘莲来求见。” 柳湘莲也是挺郁闷的,自从跟了李云泽做事,一直想着的是外出打仗建功立业,可却一直都是在神京城内外晃悠。 不是给贾宝玉安排‘好碰友’,就是暗中盯着贾家上下。 现在更是无聊到,被派去铁网山搞侦查。 李云泽在后堂见了他。 “跟我说说,铁网山是个什么状况。” “将主。”收拾好心情,柳湘莲认真回应“末将在铁网山附近转悠了几天,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丘,完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一边介绍,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描绘画作。 看着绘图,说是山丘都是给面子了,其实就是个不足百米高的小土坡。 四周倒是树林茂密,各种野生动物众多。 只不过柳湘莲表示,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有禁军过去,开始逐渐清场修建营地。 “辛苦了。”李云泽含笑点头“去账房支一百两差旅费,放几天假再去城外军营报道。” 柳湘莲心头一喜,连忙行礼表示感谢。 难道将主终于是见到我的本事,想要带我去打仗了? 目送柳湘莲离开,李云泽看着手绘图陷入了沉思。 差不多是时候,开始做准备了。 夜半时分,一旁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闹钟声响,床榻上的李云泽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秦可卿的颈下抽出来,然后起身悄然换衣服。 皇帝手底下有一支秘间,每年都要花费重金养着他们。 李云泽很清楚,无论是东府还是西府,必然都有皇帝的秘间在盯着他。 而且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大致锁定了几个目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动。 现在他要去布局,必须要躲开这些眼线。 等他换好了衣服,不经意间却是与秦可卿那双明媚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愣了会神,李云泽笑了“早知道会惊醒你,就不用费那么多力气了。” 秦可卿妩媚一笑“郎君想做什么自去做就是,无论是谁问起来,郎君都是在这儿歇息。” “就喜欢你这懂事的模样。” 李云泽上前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寂静的夜空之中传来‘嗡嗡’声响,驾驶着动力伞的李云泽飞出了长安城,直奔铁网山而去。 来到目标附近降落,收拾好东西戴上夜视仪,给身上涂抹驱除蚊虫走兽的药剂,手持冰冷的热武器走向了铁网山。 柳湘莲没说谎,附近的确是已经有了少量的禁军。 只是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军士们都在营中酣睡,就算是夜哨也是在军营边上。 戴着夜视仪的李云泽,很轻松的就上铁网山。 这座山丘不算大,也没有铁。 不过山势平缓非常适合安营扎寨做主帐所在。 结合禁军们开始在四周清理,李云泽断定“就是这儿。” 上了山的李云泽,以自己的专业眼光很快就选定了设置主帐最好的地方。 他两个世界长期的军伍经验可不是混出来的,这种最起码的军事常识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选好了地方,开启时空门去对面拿来工具直接开挖。 山下军营内,值哨的年轻禁军小声的招呼同伴“山哥,山上好像有动静。” 那山哥面沉如水,用力摇头“没有。” “真的,你听。”年轻禁军急了“嗡嗡突突的。” “我说了,没有。”山哥转头盯着他“你是不是傻?罗校尉喝醉睡下了,你是要去叫醒他然后挨鞭子?这乌漆嘛黑的让咱们上山,被狼叼走还是被毒虫咬,谁会管?” 年轻禁军勐然惊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罗校尉脾气大,谁敢在他醉酒之后吵醒他,必然是一番毒打。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得他们这些值夜的上去查探。 别说虎狼毒虫了,要是遇上什么脏的坏的,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又不是爱兵如子,给银子从不含湖的冠军侯的兵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既然没事,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从没有上过战场的禁军,训练与装备自然没的说,可别的方面那就差太多了。 李云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戴着夜视仪仔细观察了一会山下的营寨。 确定那边没什么动静之后,反身回来拿起工具继续开整。 忙碌了好一会,可算是弄好了。 开启时空门,将工具送回仓库,之后从仓库里开着叉车送了几个诺大的箱子过来。 打开箱子,内里是一层落一层,宛如面粉团一般的玩意。…李云泽将这些长方形,看着跟肥皂似的东西仔细摆放在自己开挖的地方,按照一定的比例堆积在一起。 在他身后的大箱子上,用白漆涂抹了一个大写字母与一个数字。 c4! 为了确保效果,李云泽下了狠劲,用掉了所有的库存。 安放完毕之后,最终检查了一遍再铺上放水布,然后就是回填与作伪。 回填之余,自然是要留下日后塞入雷管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两个放心不下的禁军还是上了山来查探一番,最终自然是一无所获。 随即当天中午,禁军就开始在山上搭建营寨,主营的位置就在李云泽所选的地方。 数天之后,浩浩荡荡的队列离开神京城,开赴铁网山。 忠于皇帝的禁军全军开拔,将铁网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多勋贵与宗室随行,他们却只能带自己的家将亲兵。 让众人意外的是,本该是最危险的李云泽,却是仅仅带了百余人亲兵而来。 “世兄。”北静王水溶,找了个机会策马与李云泽通行“此行如此危险,为何自带这么点兵马。” “不必担心。”李云泽微笑回应“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会必然送那人上路。郡王答应我的事,到时候可别忘了。” 水溶大喜,连连点头“兄弟放心,我用人头担保,郡王绝不相负!” 笑呵呵的回到自己家的队列里,水溶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这家伙,搞什么鬼。” 不出所料的,皇帝的主帐选择在了铁网山上最适合扎营的地方。 宗室勋贵们与所部亲兵家将,环形进驻于山下各处提前修好的营寨。 各方势力都是在摩拳擦掌,等待着决定命运时刻的到来。 安营扎寨结束,天色已晚。 皇帝召集宗室勋贵,随行文武大臣在山上的大营内举办宴会。 宴会场面极为热闹,数百人聚集在一起,四周全是火把与火堆,映照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奇异的光晕。 皇帝带着皇后以及贤德妃一起出现,也让晚宴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诸位爱卿。” 看上去兴致很高的皇帝,站起来举起了酒杯“与朕一起敬冠军侯~~~我大周能有冠军侯,乃天大的幸事。饮盛!” 众人齐齐向着李云泽行礼,虚假的笑容背后,什么念头都有。 李云泽见到了许多熟人,像是蒋子宁,谢鲸,戚建辉,卫若兰等人都在。 十三团营的将主都来了,包括顶替侯孝康的侯德,顶替冯唐的冯紫英等人。 忠顺王也在,胖乎乎宛如弥勒佛似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之中,却满是冷意。 冯紫英自然不必多说,他的眼神里全都是恨意。 李云泽瞟了眼卫若兰,见他跟忠顺王站的很近,不由得笑了。 然后,他见着了贾元春。 盛装的贾元春站在皇帝的右手边,可俏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笑容,看向李云泽的目光频频示意,仿佛是在焦急的诉说着什么。…原着中的贾元春死的凄惨,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 李云泽向着她颔首点头,还知道提醒我,算是有良心。 皇帝这边,很快就直接宣布了对李云泽的嘉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大司马骠骑将军晋荣国公任京营节度使加太子太师” 圣旨读完,皇帝勉励了几句,随即将京营节度使的大印交到了李云泽的手中。 此时皇帝心中想的是‘一个晚上的京营节度使,等到叛逆们动手,无论你参不参加都是逆首!这里风景还不错,就埋这儿吧。’ 满脸堆笑的李云泽,心中想的是‘拜拜了您嘞。’ 众人纷纷围拢上来道喜,李云泽也是来者不拒不断饮酒,宴会的气氛愈发高涨。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官们先行告退,勋贵武将们之间的动静却是愈发诡异起来。 山下的各处营地,隐约之间已有异动。 借着尿遁的机会,李云泽找到自己预留的口子,将雷管给接上,随即启动了定时装置。 营地外全是禁军甲士,谁也出不去。不过在营地内活动没问题,没人会多管。 后帐内,盛装的贾元春在帐篷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她想要去提醒李云泽,可外面守着的大内侍卫却是不许她外出一步。 一想到皇帝的安排,她就急的六神无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两声压抑的惨叫。 没等贾元春回过神来,就见到李云泽居然直接掀开门帘闯了进来。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崩 当李云泽怀抱着惊恐尖叫的贾元春,搭乘动力伞迎风冲入夜空之中的时候,山上的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是会飞?”眯着眼睛的皇帝,震撼莫名。 都已经喝到半醉的勋贵们,也是目瞪口呆,因为自己太过紧张喝多了看花眼。 众人都是呆呆的看着夜空,就连半山腰已然喧嚣起来的厮杀声响都没过问。 容貌俊美的卫若兰,上前几步在忠顺王的耳畔低语几句。 很快回过神来的忠顺王,急忙跑到皇帝面前“陛下,那逆贼挟持贤德妃逃走了!” “嗯?嗯!” 皇帝终于回过神来,目光看向了山下已然蜂起的火把,以及那些不断晃动,喊打喊杀的身影。 “传旨。”被诸多禁军甲士护卫起来的皇帝,背手而立看着那些已然成为猎物的倒霉蛋们,神色冷漠的开口“贾琏谋逆” “轰隆隆隆!!!” 天地之间,闪过一道惊雷! 铁网山的山顶,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点亮,灼热而又刺眼的光芒,让附近所有人都为之失神。 山下四周,无数人的惊呼撼天动地。 铁网山,崩了。 是真的山崩地裂,整个山头都仿佛被削平了一样,在刺眼夺目的亮光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之中,山上所有的一切全都淹没在了直冲云霄的硝烟之中。 无数的碎石飞上了天空,随即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山在摇,地在动。 梁二河用力摇晃着脑袋,他的耳朵里一阵嗡鸣。 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大事件,可没想到居然会大到恐怖如斯。 等他抬起头看向那已然被硝烟所笼罩的铁网山的时候,整个人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万岁~~~” 山都爆成这样了,那山顶上的人 “完了,全完了。”同样瘫坐在地的还有内阁首辅张伸“万岁,皇后,诸王,宗室,勋贵,大将全完了。” 整个大周朝的精英,几乎都聚集在了山顶上。 之前他们也知道,今晚之后会有诸多重臣完蛋,可却是从未想过会被一锅端! “这可怎么办。”梁二河与张伸对视,往日里的敌手此时却是同病相怜,可惜却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内阁还能有好不成? 就算不被追究,但凡是要点脸面就得主动乞骸骨了。 附近的文臣逐渐聚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又喊又叫,在两位阁老的耳畔尽情的进行轰炸。 都知道晚上要出事,可那是宗室与勋贵们之间的较量。 所以文官们先行退场,没想到却是因此躲过一劫。 眼见着硝烟逐渐飘散,总算是咬着舌头暂时定下神来的众多文官,急忙喝令彻底傻了眼的禁军与诸家亲卫家将们上山。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情况下生还,可万一真有人命大,又或者干脆皇帝就是真龙转世呢? 无数身影连滚带爬的涌上了高温难忍,甚至就连石头都在燃烧的铁网山。 然后他们呆呆的看着山上的大坑。 皇帝的大营,还有里面的人全都没了。 此时最慌乱的是禁军,他们的责任就是守护皇帝,可此时皇帝直接连灰都被扬了,他们这些禁军还能落个好不成? “仲言兄。”梁二河拉住了张伸的衣袖,诚恳而言“必须速速回京,请太上皇出面主持大局。” 张伸也是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没错,正该如此。” 他们正要呼唤众军将过来议事的时候,山下却是爆发了猛烈的激战。 禁军诸将明白自己要倒霉了,这个时候必然要想办法脱罪。 身边那些谋反的勋贵们的亲兵家将就是最好的选择,得拿他们的首级来为自己脱罪。 有人先带头,其他人醒悟过来立马跟上。 这大晚上的,又遇上了如此毁天灭地的刺激性大事件,禁军已经快要陷入疯魔状态,不管不顾见到亲兵家将就是上去厮杀。 大部分的勋贵,其实并没有参与水溶等人的图谋。 宗室们的亲卫那就更不用多说了,除了老忠义亲王之子的人马之外,其他人都是站皇帝这边的。 可就是因为老忠义亲王之子的人马之前动手了,此时杀红眼的禁军什么都不管,直接就是上刀子。 这些亲卫家将们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为了活命也是纷纷反击厮杀。 一时之间,整个铁网山附近都成了屠场。 文官们被吓的瑟瑟发抖,不少倒霉蛋黑灯瞎火之下,不明不白的丢了脑袋。 剩下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半山,瑟瑟发抖的围着梁二河与张伸,默然不语的看着下面黑夜之中的无情厮杀。 “怎么办?”所有人都看向了两位阁老。 “还能怎么办。”梁二河苦笑一声,目光看向了远处天边“等天亮吧。” 夜间军伍发狂混乱厮杀的时候,谁都没办法阻挡,甚至谁去阻挡就等于是把自己扔进搅拌机里去找死。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等待着天亮,等待着这帮武夫累了,杀性消了再说。 冰凉的夜风吹过,身后的大坑,脚下的惨烈厮杀,让文官们心头冰凉。 这大周,莫不是就要完了。 天色终于亮了,山下的残酷而又疯狂的厮杀也终于结束了,至于各处的营地,也已经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诸多文官们躲在山腰上吹了一夜的寒风,早已经是瑟瑟发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阁老?”有人在推昏昏欲睡的梁二河。 “何事?”睁开朦胧双眼的梁二河,下意识的左盼右顾。 “你看那边。”那人伸手指着远处“神京城好像飘过来了。” “你用屁股上的眼看出来那是神京城的?”头脑昏昏沉沉的梁二河看了一会,当即喝骂“那分明是甲士大军大军?!” 昨夜一场大乱,无人敢于趁着夜色突破乱兵厮杀跑去神京城报消息。 就算是真有人去了,半夜的时候也绝对没人敢开城门放他进去。 这么点的时间,哪里的大军得到消息开过来了? 随着远处的大军逐渐靠近,半山的文官们最先看到了军中飘扬的旗帜。 ‘贾!’ “这不可能。”梁二河呆若木鸡“他昨天晚上就在山顶,怎么可能回去带大军归来?” 所有人都以为李云泽是跟着众人一起灰飞烟灭被扬了,可对面的贾字大旗却是不会错。 “莫不成是他家中之人?” 诸位大人心头的疑惑,在不久之后就被解开。 因为他们都见着了骑着马,身披甲胄的李云泽! “大司马骠骑将军,荣国公,京营节度使,京兆尹,太子太师贾琏前来救驾!” 一声声的怒吼,由上万大军喊出来,声震四野。 此时山下各处营地的亲卫家将们,基本上已经被禁军给屠光了。 可禁军也不好受,一万五千的大军,除了最精锐的上千人在山上被扬了之外,夜晚的死战之中他们也是损失惨重。整个山下,到处都是尸横遍野。 经过一晚上的混乱之后,剩下的数千人根本无力抵抗李云泽的大军。 昨夜李云泽开着动力伞,带着贾元春离开了山顶之后,就在数里地之外约定好的地方,默默的看着铁网山上的诺大烟花。 之后他们等来了趁着混乱撤走的百余亲卫,在亲卫们的护送下离开,然后在天亮之前遇到了连夜开拔过来的本营主力。 安排人手护送神色复杂的贾元春离开,换好甲胄的李云泽,毫不犹豫的领军开了回来。 现在,铁网山这儿他说了算! 数千禁军残部被聚集在一起缴械,有敢于抵抗的全部被就地处置。 等到半山的文官们瑟瑟发抖的来到李云泽的面前,首辅张伸颤抖着手指着李云泽“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干的!好狠毒的心呐~~~” 李云泽伸手取来挂在马背上的复合弓,张弓搭箭直接一箭射穿了张伸。 看了死不瞑目倒在地上的张伸一眼,抬手推起面甲的李云泽,目光平静的环视诸多文官“张首辅不幸殉国,尔等有谁想要追随他而去的?” ‘嘿嘿嘿~~~’一脸狞笑的薛蟠,手举着瓜锤恶狠狠的瞪着文官们。 但凡是谁嘴里敢吐出来一个‘不’字,他手中的瓜锤就得开张。 正气凛然的梁二河快步上前,无惧四周无尽的甲士,径直走到了李云泽的面前。 就在不少文官为他的秉直而震撼的时候,却是愕然见到梁二河直接‘噗通’跪在了李云泽的马前。 “骠骑将军乃朝廷中流砥柱,我等恳请将军为大周主持大局!” 用最义正严词的态度说出最不要脸的话,这番举动让文官们彻底看傻了眼。 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早就知道梁阁老是个聪明人,果然没看错人。” “将军!”跪在地上身躯却是挺的笔直的梁二河,脸上依旧是正气凛然“此时大周遭逢巨变,还请将军速速回京主持大局,以免宵小之辈祸乱神京!” “不用担心。”李云泽颔首点头“城卫军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了神京城。” 梁二河面上没有表情,可心头却是一震。 ‘果然是他,还好跪的快,要不然今天死定了。’ 李云泽看向众多文官们“尔等莫不是膝盖有疾,跪不下去?” 薛蟠狞笑着,挥舞手中瓜锤带人上前。 诸多文官们没有太多的犹豫,纷纷跪倒在地,口称‘请将军主持大局~~~’ 这个时代的文官,早就没了唐宋的骨气,毕竟他们的祖师爷传人向来都是第一个跪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云泽满意点头“现在,跟着本将军去收复各处京营。本将军乃皇帝先皇亲封京营节度使,尔等都是见证人。” 梁二河暗叹口气,果然是还有用处。 他当即高声大呼“先皇亲封,圣旨大印皆在!我等皆为见证!谁敢不从将军,皆为叛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将军,时代不同了啊 ‘哗啦啦~~~’ 十几个装满银子的大箱子被推翻在了校场上,阳光下银光闪闪的银锭,让军营内的军士们各个眼睛放光。 “愿从本将军者,每人现发五十两开拔银。”马背上的李云泽,手持一个电喇叭向着众多的军士高呼“事成之后,每人再拿五十两的赏银!” 这里是冯紫英的团营驻地,先行喂饱了营中那些军将之后,全营将士聚集在校场这儿,接受李云泽的鼓动。 冯唐全军覆没之后,在皇帝的支持下由冯紫英接位,并且获得了一笔钱粮用来重建团营。 李云泽选择这里作为收服京营的第一站,就是因为这里全都是新兵,而且被拖欠克扣粮饷最为严重。 抠唆的皇帝显然不可能给太多,冯紫英还要维持自己家的荣华富贵,只能是想办法克扣。 自从重建时起,这些新兵们几乎就没拿到过什么粮饷,正是穷疯了的时候。 现在冯紫英已然是被扬了,他在营中原本也没什么威望。 李云泽带着大印,圣旨,文官外加数千禁军残部作为证人,还有万余精锐压阵来吞并,最重要的是他舍得掏银子,直接导致冯家的团营完全没有抵抗力。 因为他们最弱,最容易被收买,自然也就是李云泽的第一目标。 已然是提前被喂饱了的军将们,当即带头出列高呼“我等愿追随节度麾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他们说完直接上前去拿银锭。 有人带头,自然从者无数。 甚至因为缺乏训练导致出现了争抢与混乱。 这个时候薛蟠带着一队人马上前,挥舞手中的木棍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秩序。 等到所有人都拿到了银子,李云泽当即高喝“尔等从现在起就是本将军的部下,令行禁止当严格遵行,否则休怪军法无情。” “所有人听着,着甲!” 李云泽不缺银子也不缺物资,他唯一的不足就是兵马数量不够。 人类还是森林古猿的时候,就知道人多势众的好处了。 所以李云泽没急着返回神京城,而是先去拿下环绕神京城分布的各处京营。 先后拿下了最为弱小,意志也最为薄弱的冯紫英,侯德所部之后,他带着的兵马已然是扩充到了接近三万之众。 虽然这其中数千禁军更像是战俘,冯侯两部纯粹就是摇旗呐喊,可架不住人多啊! 当他带着数万大军包围失去了将主的谢鲸所部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在大义名分,武力威逼,银弹攻势三板斧之下顺利接手。 然后没有犹豫,带上所有人马直扑下一座营地。 这就像是滚雪球,他的兵马数量越来越多,威势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再加上无往而不利的银弹攻势,穷疯了的京营各部团营被一一击破拿下。 如果有皇帝的旨意,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可皇帝不是在铁网山被扬了嘛。 如果有朝廷的反对,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可朝廷文官不是被封锁在神京城里摸不着头脑,就是被拘在李云泽的身边充当背景板。 如果各团营的将主还在,同样不可能如此顺利,可诸位将主乃至于对京营有影响力的勋贵们,不是在铁网山被扬了,就是被困在神京城内动弹不得。 无人阻止也无人反对的情况下,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李云泽已然将超过十万之众的京营都给纳入自己的麾下。 再之后,就是浩浩荡荡的开奔神京城。 城防军封了一整天的城,无论是谁都不允许进出,哪怕是阁老与勋贵们来了也不行。 一直熬到夜幕降临,神京城守备高升,看着眼前拿着太上皇圣旨的大明宫总管太监戴权,已然是汗如雨下。 他真的是快坚持不住了。 “高守备。”戴权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摆弄着自己细长的手指“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太上皇的旨意你都敢不听?” “微臣不敢。”深知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的高升,依旧是在咬牙硬挺“微臣乃奉万岁之命封城,请恕不能领太上皇旨意。” “是吗。”戴权冷笑不止“那就拿万岁的圣旨出来。” 这还别说,高升真的拿出了一张圣旨,这是李云泽为他准备的假货,模仿的与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玩意能忽悠的了别人,却是骗不过长期接触圣旨的戴权。 他接过来看了一会,就断定这是假的。 “好大的胆子!”戴权当即变色“居然敢伪造圣旨!左右,与我拿下。” 一群龙禁尉们当即上前,而高升也不是吃素的,他同时怒吼“左右何在!” 他的亲兵们也是上前应对,两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发起火并。 “高升。”戴权看他的眼神宛如是在看一个死人“你死定了。” 随即移动目光看向高升的亲兵“尔等莫不是要陪他一起上路?” 很明显,高升的亲兵们有些心浮气躁。 目光绝望的高升,又一次的转头看向了城外。 这一整天的,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而这一次,终于是有所不同。 城外远处出现了大批的兵马,浩浩荡荡的宛如乌云压顶一般蜂拥而来。 城墙上的所有人,全都看了过去。 等到那高高飘扬的‘贾’字旗出现,高升简直就是喜极而泣“终于来了!” “左右!”气势瞬间提起来的高升当即怒喝“拿下这个阉贼!” 当李云泽策马入城的时候,就见到了被押解在路旁的戴权与一众龙禁尉。 目光扫过,随即看向了高升“高守备,辛苦你了。” 高升拱手行礼,用力高呼“幸不辱命!” “琏二!”那边戴权拼命挣扎,向着李云泽怒吼“你敢作乱?!” “嘿。” 李云泽轻笑一声,目光示意高升“斩了祭旗。” 浩浩荡荡的大军,宛如无穷无尽的潮水一般涌入了神京城。 各部兵马分派任务,一队队的去围住各处宗室亲王,勋贵大臣的宅邸。 至于主力,自然是随着李云泽一起直奔皇宫而去。 禁军都尉何元生,接到相关消息的时候,正在擦拭着自己的佩刀。 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按照皇帝出发之前留下的秘旨,询问处置了那孙绍祖。 不得不说,那姓孙的也是一条好汉。都被打成了那样,却还一直在喊冤,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琏二谋反的罪证。 亲自动手送这位身上已然没有一块好肉的好汉上路,何元生也是有些愧疚的。 如此忠心耿耿的好汉,自然是让人敬佩的。 得知叛军逼近皇城,何元生没有犹豫就带着所部禁军在宫门前迎住了叛军。 “琏二!”骑着马的何元生声震如雷“早就知道你脑后有反骨,今日必取你首级!” 李云泽仅仅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懒得多说什么,没有意义。 挥挥手,身后很快就被推出来数十辆的大车。 无一例外的,每辆大车上都是诺大的箱子。 还是老规矩,箱子打开之后被推翻在地,遍地的银锭在火把的映照下,是那么的刺眼。 “太上皇暗害皇帝,于铁网山崩杀陛下与诸宗室勋贵。” 李云泽的话让对面的禁军隐隐骚动起来“我等兴义师,为陛下复仇!” “这里的银锭每个都有五十两,禁军愿归入我门下者,可自取之。不愿者,诸军将士取首级者奖五十两!为陛下报仇,击太上皇者,封国公,赏银十万两!” 原本他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逼迫太上皇,进而掌控朝政的。 可李云泽觉得麻烦,不屑于这么去做。 一手银钱,一手兵马。 有这两样在手,当然是用最简单,最淳朴的方式解决问题。 搞那些抠抠索索的手段争斗毫无意义,除了水还是水。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撩几个妹子来的实在。 “大胆!”何元生怒喝,当即落下面甲,挥舞长枪招呼“诸军将士,随我杀贼!” 看着一马当先,悍勇无数的何元生冲过来,李云泽无声摇头“将军,时代不同了啊。” 众多火铳兵快步上前,排列出密集的射击队列。 恐怖的火器轰鸣声响之中,成群结队的禁军甲士倒在了地上。 冲在最前边的何元生,宛如古之名将一般悍勇无双的何都尉,更是连人带马都被打烂了。 火铳兵们一轮接一轮的猛烈射击,将这不算大的宫门前广场变成了屠戮地狱。 禁军们身上的坚固甲胄,挡不住一枚小小的铅弹。 等到停止射击,硝烟被夜风逐渐带走,剩下的唯有遍地尸骸。 李云泽长长的出了口气,握着马鞭的手指向了高大厚实的宫门“去吧。” 在高额赏银的刺激下,无数军士们呐喊着冲向了宫门。 被拉入城内的火炮,很快就将宫门轰成了碎块,随即大批兵马涌入皇宫,与内里的禁军展开激烈厮杀。 所有人全都奔着大明宫而去,哪怕是路上见着了漂亮美人儿,也无人愿意多看一眼。 国公! 十万两! 改写族谱,后代上香的时候被摆放在c位的机会就在眼前,谁还有功夫去看妹子。 忠于皇帝的禁军,大都被带去了铁网山。 剩下的何元生所部,也在皇宫门前被歼灭。 而忠于太上皇的禁军,虽然拼死抵抗,可无奈敌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可不仅仅是李云泽所部,京营十三营的人马大都来了,所有人都被李云泽开出的高额赏赐所刺激,都红着眼的要找太上皇借首级一用。 惨烈的厮杀一路从宫门杀到了大明宫,尤其是在大明宫前的广场上,更是腥风血雨。 残余的禁军士气,是在太上皇仓皇出逃的时候崩溃的。 而太上皇也没能跑掉,被一支甲士给堵在了宫墙之间的夹道里。 当浑身浴血,手持瓜锤宛如杀神一般的身影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惊恐交加的太上皇颤抖着自己那胖大的身躯尖叫“我是太上皇~~~” 回应他的,是泛着红光的锤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好意思,手滑了 天光大亮,百官们战战兢兢的被甲士从家里拽出来。 在家眷们哭哭啼啼的送行下,一路被送往皇宫大殿。 来到皇宫门前,就见到大群的太监正在拎着水桶拖布,不断的清理地面。 哪怕已经是打扫过了,可那猩红的颜色却仿佛是浸透入了石板之中,怎么都清理不掉。 空气之中飘散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气味,许多道行不深的文官,甚至忍不住的作呕。 皇宫内外遍布甲士,目光森严的打量着路过的百官,看的他们瑟瑟发抖。 跌跌撞撞的一路来到大殿上,倒是见着了不少跟随皇帝去铁网山的同僚。 众人又惊又喜,当即上前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等他们得知皇帝亲王,宗室勋贵们都在铁网山被扬了的消息,那真的是惊骇欲绝。 “天崩地陷,呜呼哀哉~~~” “怎会有如此大不幸之事” “悠悠苍天,何薄于大周也!” “纵观古今,从未听闻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留在神京城内的百官们,捶足顿胸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虽然还不清楚后背的故事,可皇帝都被扬了,这个时候哭肯定是程序正义绝对没错。 越来越多的文官们聚集在了诺大的大殿上,消息那是伴随着哭嚎声传开,绝对是哭声震天。 每当有皇帝崩了的时候,都是这种操作。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这都是必要走的流程。 哭嚎之声越来越大,甚至惊扰到了沉睡之中的李云泽。 连着熬了两个晚上,李云泽也是困到不行。 昨夜事了之后,安排人手处理后续诸事,他就直接上了龙床睡觉休息。 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直到此时被那隐约传来的哭闹声所惊醒。 “大早上的号丧呢~” 翻身坐起的李云泽一声吼“让他们闭嘴!” 外面传来了薛蟠那中气十足的怒吼“末将领命!” 坐在床上的李云泽楞了一会,因为缺乏睡眠缓了一会才回过神。 “卧槽,等下!”缓过劲来的李云泽急忙下床追出去,却是只见到了手中拎着瓜锤的薛蟠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 “赶紧的。”李云泽急忙招呼门外的贾芒“去追他,就说我说的不许动手不许用兵器。” 薛蟠这小子在军营待的久了,脑子有问题啊,别真把那些大臣们都给锤了。 我可不是董太师! 本该自己追上去的,可他现在衣衫不整只能是先换衣服。 大殿内众人哭嚎正盛的时候,殿外却是传来了甲叶铿锵,与重物碰撞木材的‘啃啃’声响。 靠近大门的文官们,疑惑的转首看过去,就见到满脸横肉的薛蟠,手中拎着把前端已然是殷红色的瓜锤走进来。 百官们的哭声逐渐停歇,众人都是惊恐不安的看着走进来的薛蟠。 “哭啊,接着哭啊。”满脸狞笑的薛蟠甩着手中的瓜锤,一步步上前“敢惊扰将主休息,全都该死!” 眼见着薛蟠举锤就砸,惊恐万状的百官们当即鸟兽散,大殿之内一片混乱。 “别动手!” 危急时刻,贾芒终于是带人赶到,好几个大汉一起上,才算是将薛蟠给抱住“将主有令,不许动手不许用兵器。” “领命。”薛蟠条件反射般喊了一嗓子。 众亲卫松了口气,总算是放开了他。 薛蟠将瓜锤挂回了腰袢,然后上前几步,一脚就踹在了一员青袍官的身上。 “你疯了。”贾芒再度上前拽着他“你敢违背将主的命令?” “别胡说。”薛蟠认真以对“将主说不能动手用兵器,我用的是脚啊。” 虽说专门给李云泽扛旗的贾芒也不怎么聪明,可明显智商要比薛蟠高一些,他哭笑不得“别搞事,你都是快要做国公的人了,别这么没分寸。” “国公有甚个意思。”这方面薛蟠与大宝脸倒是有异曲同工的心思,他那凶狠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宛如鹌鹑的百官,下意识的舔了下嘴角“哪有瓜锤来的有趣。” 说话之间,换好衣服的李云泽,终于是赶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梁二河等重臣。 此时大殿内聚集了足足数百人之多,可却是没有宗室,也没有皇帝,更加没有太监,就连勋贵也只有小猫两三只的边缘人物。 李云泽当仁不让的走到了最前排,随即向着身后的梁二河示意。 真正是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梁二河,挂着黑眼袋走上了丹阶。 面对着百官同僚,他清了清嗓子“诸位,前夜陛下在铁网山,遇害驾崩了!” 虽说是已经有不少的小道消息在流传,可当梁二河真正证实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让众人宛如晴天霹雳般不知所措。 皇帝没了。 “而且,当时皇后亲王,诸宗室勋贵都在。” 梁二河跟着一句话,更是让不少人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好嘛,整个大周朝宗室勋贵差点被一网打尽。 一片沉寂之中,终于是有人忍不住的打破了诡异的安静“究竟是何人所为?” 许多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扫过李云泽。 现在谁能站在这儿发号施令,那肯定就是谁干的。 至于梁二河,一个背黑锅的传声筒罢了。 再度咳嗽清嗓,梁二河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害了陛下的是,是太上皇!”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太上皇害了皇帝?这是从哪论的?开玩笑! “此事确实如此,人证物证俱在。”昨天忙活了许久才弄好了人证物证的梁二河,继续信口开河“太上皇一直认为是先皇害死了老忠义亲王,就想要为老忠义亲王报仇,并且将皇位传给老忠义亲王之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最起码也是个理由。 现场再度嘈杂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都有。 李云泽站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染尘事。 几步之外的梁二河却是清楚的很,这是让自己尽快呢。 “诸位~~~”他再度高声呼唤“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与太上皇都已然驾崩” “太上皇也驾崩了?!”有人尖叫,毕竟昨夜之事还没传开。 “太上皇谋害先帝,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先帝报仇雪恨。” 这话说的,绝大部分都沉默了。 毕竟能够站到这里的,像是贾政那样的傻子并不多。 哪怕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可大部分的人都能够大致推测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也已然是清晰可见。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的大头巾们,早已经没有了唐宋时期的骨气,哪怕猜出来了事情的经过,却是无人敢于出言。 也不对,还是有人敢说话的。 当即就有一御史出列,义愤填膺的高喊“梁二河,莫要在那胡言乱语了!你抬头看着老天爷说,究竟是谁” ‘咣当’一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光看过去,却是见到薛蟠俯身捡起了自己跌落在地砖上的瓜锤。 手中拎着瓜锤的薛蟠,咧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这咧嘴笑,在百官们的眼中,简直就是饿鬼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御史看着薛蟠手中那满是血污的瓜锤,再迎上薛蟠那嘿嘿怪笑着的脸,努力的咽下口唾沫“究竟是谁,是谁,谁为先帝报的仇?” “铁网山上,先帝圣旨册封贾琏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荣国公,京营节度使,太子太师。圣旨,大印俱在。内阁附署归档也在,我等皆为见证。” 面无表情的梁二河,继续说故事“贾太师侥幸逃过一劫,悲愤之余召集我等集结京营各部,昨夜返回神京城,已然是为先帝复仇。” 说到这里,梁二河抬手指向了薛蟠“乃薛将军亲手使锤为先帝报仇!” 卧草~~~ 众人看向薛蟠的眼神,顿时为之一变。 亲手屠戮帝王,哪怕是太上皇那也是皇帝。这不就是魏之贾充麾下的成济吗! “薛蟠为先帝报仇,有功无过。”这个时候,李云泽终于是开口了。 他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大殿众人“功高莫过于救驾,为先皇报仇也算。当封薛蟠国公,以酬其功。” 无人敢与李云泽对视,纷纷垂下了目光。 不过心中想着的却是‘这可不是贾充,这是司马昭!’ “敢问贾太师。”又有人出列详询“先帝究竟是如何驾崩的?数万大军护卫,众多宗室勋贵皆在。我等实在是想不通,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行刺先帝?” 李云泽背手而立,仰头叹息。 他的眼角,甚至还滑落下一滴泪珠。 “陛下他们聚于铁网山上,谁料贼子居然在山下埋藏无数火药。天崩地裂,声震天地破苍穹!” 大殿内又安静了,大家此时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 真是够狠的! “这神京城内外,能够避开诸多禁军,在那铁网山下安置无数炸药的,除了太上皇之外还能有谁?” 李云泽这番话,倒也是有些道理,毕竟除了皇帝与太上皇之外,别人还真没这个本事能躲过禁军在铁网山埋火药。 可没道理啊,太上皇疯了才会这么干。 强行给自己洗了一波的李云泽,再度提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现在就商议下,该谁来登基。” 聪明人顿时恍然。 谁最受益,谁就是元凶!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曹贼真传贾太师 “近支宗室,都已没于铁网山。” 梁二河假意提出个建议“不如从远支之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 “谁说近支宗室都没了?”李云泽很是自然是演起双簧“先帝还有直系血脉在!” 众人闻言都是惊异。 先帝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妥事儿,可在美色方面却是兴趣不大,甚至还不如一些勋贵之家。 仅有的几位子嗣,之前都跟着一起去了铁网山,难不成有谁活下来了? “贤德妃怀有身孕。” 这句话一出,真正的聪明人当即恍然。 破案了,果然还是你啊。 这不就是妥妥的操莽之辈吗。 梁二河这边好似刚刚想到,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先帝还有直系血脉在,那自然是以血脉为先。” 大殿里的聪明人,看着两人唱双簧也是腻歪的不行。 别演了,赶紧的进入正题。 果然,很快就有人出列询问“先帝尚有血脉,实乃大幸。可谁也不知数月之后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若是皇子,自然顺理成章。可若是公主当如何?总不能出女帝吧。” 自从武则天来了那么一把之后,后面的历朝历代都对此严防死守,坚决不给丝毫的机会。 可以有贤后,可以有贤太后,甚至连有权势的长公主也可以有。 但是绝对不能有女帝! “若是公主。”李云泽笑吟吟的环顾四周“自然是再从宗室之中挑人。” 许多人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现在只想做曹贼,没那么吃相难看现在就要上位。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梁二河还在继续表演,他微皱眉头仿佛在为大周深思熟虑“这几个月当如何?” “皇后不幸罹难,当晋贤德妃为后,为太后。”李云泽淡然一笑“既为太后,此时此刻也当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可不是那位‘宁与外人,不予家奴’的老太婆发明的。 单单是宋时就有三位太后,曾经垂帘听政过。 既有前例,众人自然不至于太过反感。 “贤德妃自当晋太后。”梁二河抚手赞叹,随即又一皱眉“可太后要忙于诞下皇嗣,之后还要照顾皇嗣,朝政该如何是好?” “这自然是要我等同心协力。”李云泽上前几步,与梁二河一起站在了丹阶上。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内的众人“内阁首辅不幸罹难,当重选首辅主持朝政。太后拱垂而治,我等报效朝廷。” 大殿内的百官,不少人面露异色。 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他们的权势当会大大加强? 这么一来,居然还是个好事儿。 皇权在这一刻衰落到了极致,甚至连个正经的皇帝都没有。 那天下大权,岂不是全都操于我辈读书人之手? 越来越多人想明白这个,大殿内愈发骚动起来。 为皇帝和太上皇报仇?你可拉倒吧! 这么好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相权彻底压倒皇权,就在今日! 李云泽转首看着身边的梁二河,微微一笑“梁阁老奔波劳碌,当为内阁首辅。” 一刹那,梁二河是真的想要下意识的说上一句‘好啊。’ 他等做内阁首辅,已经是等了好多年了。 可惜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来。 他很清楚,今天在这大殿上的一切,全都只是在走过场而已,需要决定的事情,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这个时候真要是敢应下来,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云泽自然不会自己打脸。 可一旦下了朝回府,路上恐怕得落个身中数十锤自尽而亡的下场。 眼神之中满是遗憾的梁二河,缓缓摇头“老夫本该追随先帝而去,未能在铁网山洞察奸贼阴谋,未能护住先帝已然羞愧难当,又岂敢再为内阁首辅?还望太师另荐他人。” ‘呦,这是夹枪带棒的说我呢?’ 李云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罢,那本太师就举荐中原安置使林如海入阁为首辅。” 说完,他环视四周“谁赞成,谁反对?” 赞成的人很少,反对的人很多。 可却没人敢于直接说出来。 毕竟能站在这座大殿里的,就没有几个傻瓜。 就算是想要反对,也得先看看那薛蟠手中的瓜锤。 谁也不想落个身中数十锤自尽而亡的下场。 “我事务繁多,不好再身兼多职。”李云泽继续安排“京兆尹之位,由通判傅试接任如何?” 你说怎样就怎样喽。 别说皇宫了,现在整个神京城内外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就算是拉府上看门的秦大爷当京兆尹都没人反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方面的事儿,玉皇大帝早就给大家伙展示过了。 现在没皇帝,垂帘听政的太后也不知道在哪儿。内阁的诸位阁老各个都成了忍者神龟,除了梁二河之外都是一言不发。 那自然就是贾太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还应承过谁来着?’ 拍了拍脑门,总算是想起来了“工部尚书何在?” 工部尚书还在吃瓜看热闹了,突然听到李云泽叫自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下意识的看向了薛蟠。 比兜蟠迎着工部尚书的目光,嘿嘿的笑着。 工部尚书急忙出列“太师。” “大司空。”李云泽开门见山“你去做中原安置使如何?” 中原安置使压根就是个临时职位,居然让大司空去做这个,真是太欺负人了。 好在工部尚书头脑清醒的很,连连点头应声“愿尊太师安排。” 不听也不行啊,真要是翻脸,说不得下午家中就得接到自己身中数十锤自尽的消息。 “工部郎中秦业。” 随着李云泽的呼唤,颤颤巍巍如在梦中的秦业走了出来“秦业在。” “你来做大司空。”李云泽非常直接“当日曾经许诺于你的,现在做到了。” 众人讪讪,这种话别当着我们的面说啊,多没面子。 秦业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大司空。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有个好女儿了。 “好了。” 李云泽拍拍手“今天的事儿,就暂时到此为止。各位各忙自己的事情去。尤其是礼部,先皇与太上皇的后事无需大肆操办,不过也还是要办的。就按规矩走,简化些就是了。其余诸事,等林首辅来了再说。” 礼部自然不敢有异议。 百官们纷纷行礼,各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场大风波就要过去了,自己应该是没事了。 眼见着百官们三三两两的离开,李云泽面色如常,可心中想着的却是‘等我把军权拿稳了,再拿尔等开刀!漂没?全沉渭河去吧。’ 李云泽的军权的确是还没稳固。 毕竟京营十二团营都是靠他的银弹攻势拿下的,想要彻底收归己用还需要继续进一步的分派心腹,分化重组牢牢掌握。 还有禁军,虽然禁军损失惨重,可还有上万俘虏,这些人也得收服转化,用来对外打仗。不能轻易浪费了。 需要忙碌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过也就只是做事而已。 在这方面,李云泽早在明末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经验,一步步的安排就是。 离开皇宫之前,李云泽嘱咐贾萍带人好生清理一番皇宫。 贾元春就要回皇宫了,天知道这皇宫里是不是还有想要为两位先帝报仇雪恨的在准备暗中下手。 这里必然是要清理的。 原本这事儿应该是让薛蟠去做,只是李云泽担心薛蟠会把整个宫里从上到下都给锤一边。 他是要清理皇宫,不是要清洗皇宫。 在诸多亲卫的护送下,李云泽终于是回到了府中。 刚来到门前,就见到了一大群人正在挂白布白灯笼。 李云泽都愣神了“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离开之前就有安排的,妹子们都被藏了起来,不给皇帝发飙抄家的机会。 难道是自己的布置出了问题,哪位妹子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李云泽的脸当即黑如碳墨。 “二爷~~~” 腰间系着白布的仆人们,见到马背上的李云泽,当即哭天喊地的跑过来行礼。 “都别号丧了。”李云泽深吸口气“说,谁没了?” “二爷,大老爷没了~~~” “啊?”李云泽愣了下神“哪个?” 这下轮到仆役们发傻了。 还是身后的贾芒策马上前两步,在李云泽身边低声开口“将主,是大老爷没了。” “哦。” 这么一说,李云泽终于是回过神来,原来是贾赦。 自从被贾蓉派人夜袭重伤之后,贾赦就一直陷入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状态。 这种情况在现代世界里,还能躺在icu拿钱续命。 可在这个世界里,却是只能依靠参汤吊命。 没有专业的设备,贾赦能够一直吊命到现在,已经是贾家财大气粗的表现了。 李云泽差点笑出来,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咳咳。” 好不容易管理好表情包的李云泽,悲痛哀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一番表演之后,李云泽入府直去东路院。 贾家人都集中在了这儿,所有人的面色都是古怪,唯有邢氏是真的哭天喊地。 贾赦没了,她在贾家还算个啥。 又是一番表演,李云泽找到了贾政说正事。 “二叔,事已至此,是不是该分家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分家 荣国府这里其实早就分家了。 早在贾代善死的时候,就已经是将爵位与家产一分为二,分别由贾赦跟贾政继承。 纯粹是因为贾母还活着,父母在不分家,所以两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现在的话,是时候把大宝脸一家给踹走了。 “琏哥儿。”贾政微皱眉头“大哥刚刚才走,现在说这些不太好吧。再说了,你们住宁国那边,现在跟分家也没什么区别。” “二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云泽好气又好笑“我是说,你们得搬走,这荣国府我要收回来。” 贾政当即傻了眼。 一旁的贾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坐在椅子上顿了顿手中的拐杖“你在胡说个甚。你爷爷临死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这府邸是给老二的。” “荣国府是赦造,理论上属于皇家。”李云泽当然不会给老太婆面子“谁能私自分了?再说,当初分家只是分了家产,这府邸可不是家产。” 贾母真是气到不行“就算如此,那这荣国府也是归皇家。” “哪还有什么皇家。” 李云泽也是被逗乐了,这老太太俨然一副大不了谁也别想要,我没有你也别想有的状态“已经没皇家了。皇帝,太上皇,亲王宗室全都没了。” “什么?!”一家子人全都出了表情包。 他们整日里在家中高乐,哪里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然翻天覆地。 “薛锤子。”李云泽招呼薛蟠过来“你来说,这几天出了什么事儿。” 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薛蟠,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几天的大事件,尤其是说到自己锤击太上皇的时候,更是兴奋到热血沸腾,恨不得拿起锤子当场表演锤子舞。 观众之中,最先受不了的居然是薛姨妈。 得知自己儿子居然弑君,薛姨妈直接吓晕过去。 一片慌乱将薛姨妈救醒,他醒过来就是嚎啕大哭“这可如何是好,薛家要完啦~~~” 弑君之罪当诛九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人都得完蛋。 因为太过慌乱,或者干脆就是不懂外面的世界。他们压根就没想过,真要是这样的话,眼前的李云泽等人又怎么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姨妈无需如此。” 李云泽上前宽慰“薛蟠乃是为先皇报仇,有功无过。朝廷已然晋封其为国公,以酬其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神。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锤击皇帝还能封公? “薛蟠言语不清,此事本是如此” 李云泽重新组织语言又说了一遍,比起偏重打杀,而且前不搭后的薛蟠来说,他说的就很明了了。 皇帝太上皇什么的全都没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他贾太师! 更加劲爆的消息是,大姐儿的孩子要当皇帝了。 若是王夫人还在这儿,说不得得当场喜极而泣,又想要跟李云泽开撕。 可现在大家伙都听明白了李云泽的话,现在整个大周是李云泽说的算。 贾母听明白了,可她不想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荣国府“既然如此,我贾家自当同心协力才对,为何要分家。你二叔可以助你啊。” 李云泽没有丝毫的客气“帮不了我,你们只会给我扯后腿。” 贾家这帮人,他是早就受够了。 也该是到了修建大观园的时候,可李云泽只想自己住进去,不想有谁来烦自己。 他干脆转首看向了贾政“二叔,你久在中枢也没什么建树,不如去地方上历练一番如何?” 贾政苦涩而笑“那该是去哪?我现在的品级,顶多放一任知府。” “知府跟知府可不一样。”李云泽微笑颔首“二叔出应天府如何?” 应天府是高配,于贾政来说那是连升好几级。 他心中喜悦“此事可成?” “现在朝廷我说了算。”李云泽霸气十足“想去哪都行。在应天府磨砺些时日,再顺势做江浙布政使。” 贾政也有为官之瘾,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到高配的从三品应天知府,再到以后的从二品布政使,他当然会心动。 “应天府那儿繁华,诸多故旧也都在。二叔在那儿侍奉老太太也算是方便。” 贾母愣神“我也去?” “二叔尚在。”李云泽表现的理所当然“自当是二叔侍奉老太太,总不能是让我来侍奉吧。” 儿子还在,当然轮不到李云泽来养她。 而且只要贾政去了应天府,以后说不得真能做到布政使,可却是绝对别想再回神京城了。 李云泽可不会让他们再回来恶心自己。 “应天府那边,现在是雨村在做知府。”贾政对这个拜入自己门下,强行认下的远亲还是挺照顾的“他去哪?” “自然是给他安排了个好去处。”李云泽连连点头“这边有船队去了扶桑,让他去扶桑做宣抚使。待到立下功绩,调回朝中可任一部尚书。” 这当然是胡扯了,等解决掉女真人,李云就会调动大军去远征扶桑。 到时候贾雨村这个宣抚使,必然是要被那帮月代头给拿来祭旗,哪里还有回来做什么尚书的命。 贾政再问“那家中诸人你婶婶她” “罢了,看在二叔的面子上,带她一起去应天府吧。”李云泽一副我当个好人的口吻“不过到了那边也要修身养性,继续在庙中礼佛,不可过问诸事。若是让我知道事有不逮,二叔的知府也就别做了。” 贾政尴尬的笑,躲在人群里的赵姨娘,差点笑出牙花来。 换个地方继续关着王夫人,绝不给她出头的机会。 “宝玉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不过学业却不可拉下。”李云泽也不会让贾宝玉好过“每年我都会派人去检查他的学业,若有不妥之处,必然是二叔没教好。到时候就别做什么布政使了,改去做学政得了。” 贾政讪讪然“琏哥儿放心,我会一直督促他的。” 用什么督促,当然是棍子了。 而且李云泽还会把大宝脸的那些‘好朋友们’都给送过去。 他这要是还能奋发图强闯出名堂来,那李云泽就再给他加码。 李云泽转头看向了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李纨“大嫂子,你意如何?” 李纨是贾政的儿媳妇,理论上来说当跟着一起走才是。 可她却是个寡妇,这又不好跟着去。 略作沉思,李纨低着头小声回应“兰儿学业正当要紧关头” 这就是不想去了。 “大嫂子说的是。”李云泽当即点头“兰哥儿那边学业要紧,那就留下吧。” 再有就是三春了。 身为贾赦之女的贾迎春自不必多说,贾赦没了,她当然是要跟着李云泽。 贾惜春本是宁国府那边的,李云泽接手宁国府之后,自然要继续照顾她。 唯有贾探春是贾政与赵姨娘的女儿,按理说自然是当随贾政一起南下。 “府中大小事务少不了探春妹子来管。”李云泽直接开口安排“那就留下继续管家。” 贾探春也想继续留下来,毕竟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府里。 而且姐姐妹妹们都在,总比到南边去受气来得好。 没办法,她母亲赵姨娘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一心只想着贾环,动辄就要骂她。 “至于各院仆役婢女。”说到这里,李云泽拿出张纸递给薛蟠“赖家那一家子,还有名单上的这些,全都送到京兆府去。” 此言一出,赖家人当即瘫倒哀嚎“老祖宗,救命啊~~~” 贾母哪里还能救得了他们。 她顿着拐杖抹眼泪“现在整个大周都是他当家,我又如何救得了你们。” 说完就起身,在鸳鸯的搀扶下准备回荣禧堂去。 这个家她也是不想待了,一见到李云泽就头疼的厉害。 “老太太。”李云泽笑了“让鸳鸯也留下。” 金鸳鸯俏脸飞红,心跳如擂鼓。 二爷没忘了她! “你!”贾母气坏了“连我身边的丫鬟也不放过。” “老太太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背手而立的李云泽,向着鸳鸯使了个眼色“你自己问问鸳鸯,她是不是愿意留下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金鸳鸯。 虽说已经是脸红到要滴血,可金鸳鸯也知道现在可不是羞涩的时候。 她那双俏目看着李云泽,缓缓点头“鸳鸯愿意。” 贾母真是心灰意冷了,她干脆放开了金鸳鸯的手腕“你还要谁,你先留好了再说!” 众目睽睽之下,李云泽又拿出了几张纸“名单上的,全部留下。” 红楼梦里正册,副册,这册那册的金钗全都被留下。 眼见着贾母气到不行,李云泽嘿嘿笑着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好消息“府中财货就不用留了,二叔你们全都带走。” 听到这话,贾母那边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之前甚至都害怕李云泽把她积攒的钱财都给抢了,那可是她留给心肝眼珠子的。 她是不知道,李云泽最不缺的就是财货。 分家之事已定,接下来就是忙忙碌碌的办事。 几天之后,大批的马车开出了荣国府,上面装满了从府里搬运出来的财货。 贾政带着赵姨娘与大宝脸贾环,伺候着贾母上了马车。 贾宝玉那张大脸上,满是不甘与不舍,甚至已然是落下了眼泪。 他倒不是因为离开了贾府而难过,而是因为身边的妹子们全都没了而痛哭! 琏二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把自己身边的妹子全都给留在了府里。 再看看前来送行的林黛玉,薛宝钗,秦可卿,王熙凤等人。看着这些一个个宛若神仙妃子的美人儿,居然没有一个同行南下。 大宝脸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是止不住的流淌。 ‘别了,妹子们。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纨 “姑父。” 荣禧堂内,正中高坐的李云泽,端起了茶碗招呼林如海“饮茶。” 笑容宛如春风拂面的林如海,颔首点头端起茶碗抿上一口。 都是文化人,谈事儿之前该走的流程绝对不会少。 “太师。” 目光之中满是赞叹的林如海,笑着询问“那王子腾已经巡边归来,不知该作何安排。” 李云泽很清楚他的明示暗指,略作沉吟就给出了回复“辽地那边愈发糜烂,可以其为顺天留守应女真之祸。” 他还略作解释“编练兵马,出兵收复辽地至少也要一两年的功夫。至于他能不能守的住,就看他造化了。” 大周和大明的兵马一样,都是满饷不可敌。 只要足额足饷,再有充足的训练与像样的装备,那就打呗。 中原王朝只要是能组织起来,其爆发的战斗力绝非边患部落所能匹敌。 或者说,那是让他们为之绝望的力量。 李云泽整顿京营外加训练,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女真入寇北直隶,王子腾能扛得住那就还有未来,扛不住那自然什么都别说。 林如海颔首点头,觉得把王子腾扔火坑里去烤也不错。 但凡是出了些许的纰漏,就能将王家最后的支柱彻底踩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乖囡就可乘风破浪。 “两位先皇安葬之事已有众论。”入神京城为内阁首辅的林如海,很自然的与李云泽商议着国家大事。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往昔有多少的恩怨,这就都可以放下了。” “呵呵~~~说的是。” 林如海微笑以对,心中想的却是‘全家都被你扬了,真的都成了尘土,想不放下也不行啊。’ “朝中百官,多有不勤之事。”李云泽开始安排事“姑父当着力清查。” 林如海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不是不给李云泽面子,而是他现在身为内阁首辅兼任吏部尚书,坐的位置就是百官之首,很自然的就要为自己的下属们考虑。 这与别的无关,纯粹就是职业的原因。 “清查自当应该。”林如海连连点头“不过还得控制规模才是。” “不用那么麻烦。”这个时候,李云泽也是公事公办,丝毫不会因为他是林黛玉的父亲而给面子“直接京察就是。” 此言一出,林如海顿时色变。 所谓京察,就是吏部对在京百官进行考核,通过四格八法进行升降任用。 这是规模很大的审核,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的话,很大一部分百官是无法过关的。 “今年暂定降革三分之一。” 说到这件事情,李云泽就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下令“空缺出来的,当由吏部精心挑选才德之士填补。” “恐怕备员没有那么多。” “京官臃肿,可裁撤合并一部分。实在是缺的话,明年开恩科取士。” 李云泽再度发声“明年恩科可多取些。等明年过了年,可再来一次京察,再降革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林如海暗自叹息,这等于是要开掉一大半的京官呐。 “此事就劳烦姑父用心了。”李云泽端起了茶碗“正事说完,去后院赴宴吧。林妹妹她们那儿,估摸着也等的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林如海大笑起身“既入了府邸,自当守府中规矩。若是还闹性子,老夫自当说教于她。” 会芳园中,莺歌燕舞,入目所见皆是繁花似锦。 诸金钗们聚集于此,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没了头顶上规矩大的长辈欺压,没了对外无能对内豪横的废材男丁。只有姐妹们聚集在一起吃酒玩耍,真真是万分畅快。 李云泽与林如海过来的时候,众人皆是行礼。 林妹妹见着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在身边,小脸上都笑成了花儿。 倒是王熙凤对此吃醋不已,还专门找了李云泽“二叔也回京了,为何不请来?” ‘当然是因为你跟林妹妹要决个胜负了。’ 李云泽心头吐槽,嘴上却是好话不断“二叔功勋卓著,朝廷对他另有重用。他要忙着出京事宜,哪有时间来吃酒。” “不是才回京吗?”王熙凤惊讶“怎么又要出京?” “不历地方,岂可入朝堂。”李云泽随口忽悠“等他再回来,自然是直入内阁。” 凤姐儿欢喜不已,拉着李云泽的胳膊,娇羞的压低声音“这可真是要谢你照顾王家。晚上来我屋里看看,我屋里的菊花要开了。” “嗯?” 李云泽当即眼神一亮,盯着羞涩的凤姐儿,用力点头“嗯!” 一顿宴会吃的李云泽心浮气躁,不时抬眼去看天色。 天色刚刚擦黑,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去。 林如海带着林黛玉去谈话,他有许多事情要交代给女儿。 他们两个离开之后,气氛总算是能放得开。 众姐妹们欢笑着玩闹吃喝,好不热闹。 凤姐儿左右看了看,见着众人玩闹正酣,就悄然起身准备离去。 未曾想,起身的时候却是与对面的李纨对了眼,见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哪怕是凤辣子也是羞红了俏脸。 ‘她又不知我屋里的菊花要开,怕什么。’强行给自己打气的凤姐儿,回望回去的时候,那边李纨已然是拉着隔壁的薛宝钗吃酒了。 凤姐儿心头一阵惊疑不定,却只能是跺脚转身离去。 一路回到屋里,却是见着平儿正在服侍李云泽洗漱。 回想起之前李纨的目光,凤姐儿就心头来气。 她在李云泽身边坐下“二叔一家南下,为何不让大嫂子跟着去?” “你上下哪只眼睛见着是我不让大嫂子去的?”李云泽神色疑惑的转首看过来“是她自己为了兰哥儿的学业不愿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吃了酒的凤姐儿也是有些上头,她冷笑不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你就好这一口!” 李云泽大感冤枉“尽胡说些有的没的,你若是醉了要闹,那我走了。” 眼见着李云泽起身要走,凤姐儿急忙拉住他“别,就当我说错了话。今天个儿是个好日子,你得留下来陪我。” “什么好日子?”李云泽顺势坐回床榻。 “咱们成亲这么久,也该有孩子了。” “嗯。”李云泽点点头,看了眼端着脸盆毛巾出去,顺手关上门的平儿“你说的对。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见见你屋里的菊花。” “瞧你那样。”凤姐儿悄悄地白了他一眼,含嗔带俏的握住了他的手。 大周朝最近的大事儿比较多。 先是先皇与太上皇的安葬,虽然简朴可也得百官送行。 安葬之处没有大兴土木,这父子俩都是被送入了太上皇为自己准备的陵寝之中。 草草安葬之后,再无谁去多加关注。 跟着就是京营重组,重编为十二团营,李云泽本部诸多老兵纷纷入各处团营为军将骨干。他的大部分亲卫则是编入禁军,招纳调动重新编组。 原本把持军权的勋贵们,在这重编之中纷纷失势,甚至不少人被打上太上皇同党的罪名,直接剥了爵位。 例如之前没去铁网山的史家。 还有就是贤德妃为太后,垂帘听政。 只是贤德妃基本上不会出现,国朝大政全都掌握在贾太师与内阁之手。 最让百官们惶恐的,自然就是京察。 由内阁首辅兼吏部天官的林如海亲自主持的京察,那是一点颜面都不给留。 大批京官不是被降就是被革,倒霉些的更是直接被送入三法司。 神京城内外,堪称是风起云涌。 这天李云泽在城外的官仓之中,从现代世界运来了大批土豆,玉米,红薯,杂交水稻等等高产粮食的种子,安排人手运送分发到各处种植。 各地灾情严重,只能是依靠这些高产作物来救命。 虽说没有大规模的化肥,以及完善的水利设施,相应的产量必然会大为降低。 可相比现在来说,绝对是有比没有更强。 回到府中就得知,保龄球是保龄侯史鼐,与忠靖侯史鼎求见。 “让他们等着。”李云泽没急着见这兄弟俩,却是先去了李纨的院子。 “大嫂子。”李云泽笑着招呼“兰哥儿呢。” “去学堂了。”落座之后,李纨招呼丫鬟们上茶“二叔怎得有空来找兰哥儿。” 只能是来找贾兰,若是来找她李纨,那可就不行了。 “明年朝廷要开恩科。”李云泽端起了茶碗“我想让兰哥儿下场。” 听闻此言,李纨失神之下手中的茶碗都翻了。 顾不得被烫到的手,简单擦拭一下,李纨慌忙询问“这,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李云泽微微一笑“早些下场,也好早些高中才是。总不好蹉跎岁月,等到头发都白了还在考吧。” “既然如此,那就听二叔的。”话音刚落,突然想起贾兰仅仅是考过了县学,却是没考过会试。 李纨心头不由一阵懊悔“二叔,兰儿未曾考过会试” “无妨。”李云泽摇摇手“可让兰哥儿直入太学,太学生皆可直接参加恩科。” “太学哪是那么好入的”话音未落,李纨已然惊讶抬头看向了李云泽。 她这才想起来,大周朝可是眼前的叔叔说了算。 “此事易尔。”李云泽再度摇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李纨起身,俏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她恭敬的向着李云泽行礼“多谢叔叔。” “忘了跟你说了。”李云泽笑容更盛“这次恩科,我是主考官。” 听到这话,李纨的心都欢喜到了嗓子眼。 自己心心念念之事,眼见着就要成了! 望向李云泽的目光之中,是满满的谢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起园子 “要好生督促兰哥儿读书。” 临走之前,李云泽嘱咐“虽说是我做主考,可他的文章若是太差,就算是点中了也会为人病垢。” “请叔叔放心。”激动到不能自持的李纨,再度真诚行礼“一定好生督促兰哥儿学业。” 目光清澈的李云泽颔首点头,毫无疑问是关爱侄儿的好叔叔。 回到荣禧堂,李云泽没忙着接待史家兄弟,而是招来了工部与内府的大匠。 “太师,这是我等按照太师要求绘制的园图。”几位大匠的徒弟们,都抱着大木箱,内里全都是他们的设计的图案。 李云泽仔细翻阅,看的很是认真。 红楼梦世界里怎么能没有大观园呢,解决了内外麻烦之后,李云泽当即就开始了前期筹备工作。 这次的建造是按照原著里的描述来弄,而工程则是交给工部与内府的大匠们。 哪怕已经将贾府彻底清理了,可他依旧是不相信那些家仆们。 毕竟原著之中花光了林如海的遗产,林黛玉的嫁妆建造起来的大观园,建造时候的各种上下其手简直触目惊心。 别说是仆役了,就连王熙凤都不让她沾手。 “可以。”看完了图纸,李云泽满意点头“就按这个来建。把两边府邸的后院打通,把园子建起来。诸位放心,建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们。贾萍去账房,给他们所有人每人支五十两车马费。” 大匠们带着徒弟欢天喜地的离开,贾太师果然是一如传闻之中的那样出手阔绰。 直到这个时候,李云泽才慢腾腾的接见了史家的两兄弟。 “大外甥。”保龄侯史鼐大大咧咧的招呼“你也太忙了,咱兄弟俩都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李云泽倒也不生气,他伸手端起了茶碗“两位为何事而来?” 比起沙雕般的史鼐来说,忠靖侯史鼎就明显聪明了许多。 他向着李云泽拱手“太师,敢问为何夺了我兄弟二人的爵位啊。” “呵~~~” 李云泽轻笑一声,伸手指着史鼐“你是老忠义亲王的人。” 又指向了忠靖侯史鼎“你,是皇帝的人。” 此言一出,兄弟俩顿时神色大便。 真的是像米田共一样的难看。 史鼐甚至还傻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确是北静王那一边的,只不过是因为能力太差,为人又是个沙雕,所以只是外围负责摇旗呐喊的那种,甚至连铁网山都没带他去。 至于说史鼎,看他的爵位封号就知道了。 忠靖侯! 他的爵位是皇帝给了,而且还以忠字开头,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明人不说暗话。”荣禧堂内冷场了好几吸之后,李云泽坦然表态“我要清除皇帝与老忠义亲王的余党,当然要剥了你们的爵位。” 史鼐想要争辩,却是被弟弟一把拽住。 史鼎上前两步,神色诚恳“太师,是我们兄弟俩有眼无珠。可千错万错,我们都是亲戚啊。哪怕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亲戚,如果不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李云泽缓缓颔首,面色丝毫不变“那就不是剥了爵位,而是直接借二位首级一用。” “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案几上,李云泽直接起身蹙眉相对“这是你死我活的争夺,我现在好不容易大权在握,当然不会放过尔等余党!” 史鼐已经吓傻了,完全是不知所措。 而史鼎却是脑袋活泛,干脆拽着哥哥噗通跪伏于地“求太师原谅则个。从此之后我史家必当追随太师门下,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 能让皇帝高看一眼,甚至给了他一个侯爵的爵位,史鼎的头脑自然是有的。 真要是彻底撕破脸,李云泽不可能还见他们兄弟,直接打出门去就是了。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用。 李云泽又坐了回去,端着茶碗安静的喝着茶。 史鼐不忿,想要叫嚷些什么,却是被史鼎死死按住“你若是不想要祖宗传下来的爵位,自去就是,别坑我!” 这话说的,李云泽都乐了。 跟这对兄弟俩真心没什么好讲的,戏已经做足,接下来上正菜就是,想必他们不会无脑到拒绝。 “湘云妹子近来可好?”一句话就让李云泽原形毕露“怎么最近也不来府中走动了,府里姐妹们甚是想念。” 史鼐傻愣愣的没听懂,这谈正事呢,怎么突然说到那没爹没娘的去了。 而史鼐却是恍然大悟,跟着就是觉得可笑。 一手断掉了宗室与勋贵的贾太师,打击自己兄弟居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回太师话。” 史鼎恭恭敬敬的向着李云泽行礼“我那侄女一直仰慕太师,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史鼎斗胆,恳请太师垂怜我那大侄女,将其接入府中照顾。” “你说什么呢。”毫无眼力见可言的史鼐,不满的喊“湘云怎么说也是侯府千金” 说到这里,史鼐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见到了自己弟弟眼睛里的火焰! “你!闭!嘴!”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史鼎都想爆锤自己这个沙雕哥哥。 没眼力见就不说了,连脑子都没有。 “嗯。”李云泽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送湘云妹子过来吧。” 眼见着李云泽起身要走,史鼎只好硬着头皮恳切出言“敢问太师,我兄弟二人爵位之事” “一门双侯太过了,你兄弟二人只能留一个爵位,你们自己商议好了去告知内府就是。” 史湘云本是侯府嫡亲千金,她爹是史家长子。 可惜亡故的早,导致史湘云这个可爱娇憨的妹子在史家没少受欺负。 甚至到了自己做针线活挣钱的程度。 向来怜香惜玉的李云泽,当然是要为湘云妹子出口恶气,就让这兄弟俩去争斗好了。 争斗完了,史家也散了,只剩下一个空头爵位别的什么也没有。 贾家的姐妹们,整日里不是在高乐,就是在高乐的路上。 午饭之后,一大群妹子又聚集到了荣国府这边开诗词会。 李云泽没进去,在门口观望了一会,见着了最近来的愈发频繁的傅秋芳。 自从真的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感觉祖坟上已然冒烟的傅试,就开始天天催着妹子去贾家玩耍。 不为别的,只为让贾太师见着。 但凡是贾太师看上了自家的妹子,那祖坟就不会冒烟,而是要着火了。 同样的,他傅试的京兆尹之位,才能真正坐的稳当。 傅秋芳的年纪不小了,现代世界里还能叫小公主,可在红楼梦的世界里,妥妥的大龄未婚女青年。 她对李云泽的感官也很不错,觉得这的确是一位人中豪杰,所以也没有太过于拒绝。 而且贾家诸女之中,除了王熙凤偶尔会冷言冷语之外,其她人都很热情。 甚至还会主动给她创造与李云泽单独相处的机会。 林黛玉眼尖,不经意间扫过院门口就见着了站在那儿的李云泽。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心知肚明。 ‘整天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也不怕被撑死。’ 心头的酸意自然还是有的,不过却绝对没有凤姐儿那么浓郁到酸鼻子。 眼睛一转,起身去拉着傅秋芳的小手“傅家姐姐,陪我出去走走。” 众人也都没当回事,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尿遁。 傅秋芳很喜欢这位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的妹子,笑吟吟的陪着她一起离开。 两人离了院子,到了后面的花园里。 正要绕过假山的时候,却是在小径上遇到了李云泽。 “你们怎么在这儿?”背手而立的李云泽,一脸的惊讶“不是在吃酒吗?” ‘真是会演。’如果不是之前见着了,林妹妹差点就得被骗过去。 “刚才宴上多喝了两钟酒,脑瓜里还晕着呢,就寻个清静的地方走走哩。”林黛玉也是忽悠“正好我要去休息会,二哥哥你陪着傅家姐姐转转。” “嗯。”丝毫不知自己早已原形毕露的李云泽,一身正气的点头“傅姑娘来府中做客,自当好生招待,你且自去。” 林妹妹横了他一眼,捏着手绢路过的时候,却是在他耳畔来了一句“幽会的机会给你了,别错过。” 声音不算小,至少傅秋芳听到了。 看着林妹妹带着紫鹃雪雁离开,红着脸的傅秋芳垂下了娥首。 “傅姑娘。” 脸皮厚度堪比长城的李云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上前招呼“我们走走?” “嗯。” 两人绕着园子转悠,过假山,路小径,临水塘,坐华亭。 谈论的事情自然是以春花秋月为主,间或之中还聊了会傅试。 “自从当了京兆尹,哥哥整日里都是笑容满面。”傅秋芳有些感慨“哥哥常说,这辈子遇上最重要的贵人,就是太师。” “别喊太师,太生分了。” 李云泽深谱撩妹之道,直接就是加强攻势“叫郎君。” 虽说年岁不小,可傅秋芳也勉强算是大家闺秀,从未男子如此独处过,自然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皮的。 她愣神的功夫,就见着李云泽站在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不由自主的垂下娥首,片刻之后轻咬嘴角抬起头来。 “郎君。” 几天之后,黄道吉日。 傅秋芳坐着轿子入了贾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今个可真是稀奇,没到日上三竿你倒是出来了。” 看着眼前开启贩醋模式的凤姐儿,李云泽握着马鞭走向前院“别闹,我有事要出城。” 真要是说上一句话就管用,那说的肯定不是王熙凤。 她干脆的拉住李云泽的胳膊,咬着银牙瞪他“你几天没来我屋里了?” 自从傅秋芳与史湘云接连坐着轿子入住贾府之后,李云泽的工作量进一步增强,很自然的会减少其她人的配额时间。 他又不是铁打钢浇的身子骨,还得隔几日来个素的缓缓,更是分薄了凤姐儿的时间。 李云泽也是没办法,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他是真的几条腿都没劲。 别的妹子因为羞涩还不至于主动来找,可凤姐儿管不了这么多,眼见着家业越来越大,一心就想着赶紧的有后,将来好继承偌大的家业。 “好好好。”是真的有急事的李云泽,连声安抚“今晚回来就去,你先去准备汤沐。” 得了准话的凤姐儿,可算是消了口气。 李云泽出了府门,带上一大堆的亲卫策马出城。 他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 至于说出个门都要带上几百人,真不是为了装哔,纯粹是因为宗室勋贵们的残余势力,一直想要弄死他。 前几天才抓到了几个试图越墙潜入贾府的倒霉鬼,审问之后得知都是大周宗室花重金请来的江洋大盗。 大周宗室的近支的确是被清空了,可几代人下来,远支的宗室依旧是人数众多。 李云泽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大力清理远支宗室,最终目的是彻底干完拉倒。 出了神京城一路北上,直奔郑国渠而去。 八水绕长安的关中大地,在持续干旱之下也开始缺水了,李云泽调动大量民夫重修各处水渠,用来增强那些高产粮种的产量。 毕竟现代世界的高产粮种,除了化肥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水。 修水渠挖蓄水池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用水方式,通过多条水渠链接更多的河流获取水源,算是乞丐版的南水北调。 李云泽的工作自然不可能是亲自上阵开挖,又或者是从现代世界开台挖掘机过来。 毕竟这么大的工程,各地动员了数十万的民夫,一台挖掘机也没什么用处。 他是来送粮食的。 现代世界物产丰富,足以养活所有人还有剩余。 李云泽没有足够的财力与精力,运送能养活整个大周数以亿计的人口,可供应几十万人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在外面跑了好几天,转悠多处水渠工地留下了大批的粮食,这才转身返回神京城。 朝廷里的事情有林如海带着百官来做,李云泽在背后盯着就行。 没有了皇权压制,百官们的工作热情一下子就起来了,各方面的事情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别说现在没有皇帝坐龙椅,就算是栓条狗放那儿都没问题。…李云泽主要是盯着京营与禁军的重整与训练。 现代世界的无缝钢管,甲胃部件源源不断的运过来。 足额足饷外加充足的粮食供应,让军中能够维持住高强度的训练。 又在各处营地转悠了一圈,顺带手的发放饷银与犒赏,让军士们亲眼见着是谁给他们饭吃衣穿,忙完了这些之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贾府。  此时后院那边的园子已经开工,妹子们纷纷搬入了前院暂住。 虽然去不了景色漂亮的园子,可大家住的更近反倒是愈发热闹。 妹子们通常都是上午睡懒觉休息,下午不是马吊就是诗词会,喧闹开心一直到夜里。 这样的生活李云泽也很是羡慕,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参与其中。 回来之后收到了贾政从江南寄过来的信件。 主要是报平安,他们一家子还有老太太都挺好的云云。 然后就是关怀神京城这边,大家还好吗云云。 贾政或许没什么眼力见,可他门下的那些清客们却是门清的很。 现在的贾家已然是有了曹魏司马之相,这个时候身为叔叔当然是要想办法维系感情才是。 这才是有了这份家书的缘由。 李云泽对此毫不在乎,粗略看过书信,只对其中的一段有兴趣。 大宝脸又被打了。 书信里说的含湖,只说贾宝玉犯错被贾政教育,估摸着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贾萍,去拿应天府的文书过来。” 李云泽当然也会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并且应天府那边也是必然会有。 拿到应天府那边发来的文书,看过之后他当场就笑了。 原来是大宝脸与好朋友琪官玩耍的时候,被贾政给撞见了。 难怪会挨打,不挨打才有鬼。 可惜了,按照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条例来说,还没被打断腿。 笑了好一会,再处理些许文书,等到天黑的时候,李云泽总算是忙完了工作,起身去了后院。 会芳园那边已经被封起来,他只能是去后院。 妹子们不知道他今天回来,都去了荣国府那边吃酒玩耍,到了饭点李云泽居然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转悠了一圈没找到妹子的李云泽,黑着脸准备去前边叫亲兵一起吃饭。 毕竟外出了这么久,修养了一番他感觉自己又行了。 可现在找不到靶子,光是把枪里装满子弹又有什么用。 路过最外侧一座小院的时候,李云泽惊讶的见着了院子里亮着灯。 “谁住这?”李云泽好奇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却是没见着人。 他是外出之后,府里才开始起园子,具体谁搬过来住哪儿,他是真不知道。 连翻清理之后的贾府,人数上的确是少了许多。 而且也没了以往那么多的长辈压制,规矩什么的自然松懈。 留下的丫鬟仆役们,在李云泽外出公干的日子里,更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到处疯玩。…至少此时李云泽走进院子里,没见着人。 环顾四周,他干脆走向了亮着光的主屋。 “究竟是谁住这儿?”就像是准备刮彩票一样,带着激动的心,伸出了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 看清楚了房间里的状况,李云泽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里居然是尤氏临时住的院子! 当然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园子起来了,大家自然会重新安排住处。 可问题在于,尤氏此时正在忙碌着手艺活! 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然后就与站在门口的李云泽对上了眼。 无言的沉默之中,血气逐渐上涌的尤氏,此时只想去死。 “嫂嫂无须如此。”目光清明的李云泽上前一步,顺手将房门关上“我能理解。” 贾珍都没了多久了,尤氏每天都是漫漫长夜。 正是这个动物园勐兽的年纪,整日里也是衣食无忧的,自然是时间和心情琢磨手艺活。 今天荣国府那边又是一场大热闹,尤氏干脆给身边的丫鬟们放假,让她们也过去玩耍凑热闹。 正好空出了机会,自己在房里凋琢手工艺品。 万万没想到,居然被李云泽给撞见了。 因为情绪太过于激荡,手里的工艺品没拿住摔在了地上。 李云泽上前几步,俯身捡了起来。 的确是一件工艺品,凋琢的非常精细神似,而且质地非常好,还是玉质的。 把玩了一会,李云泽随手扔掉。 他迈步上前“嫂嫂,做手艺活,我是专业的。” 荣国府的聚会,一直闹到了接近子时才算结束。 尤氏的丫鬟银蝶儿她们,疯玩了许久才乐呵呵的回来。 “大奶奶。”到主屋见着尤氏的时候,丫鬟们纷纷欢笑说着夜宴的事情,银蝶儿还乐呵呵的表示自己今天玩马吊赢了一百多文,她们那桌就人菜瘾大的晴雯一个人输,老惨了。 红光满面的尤氏坐在那儿连连点头,俏脸含笑,一双美目彷佛要滴出水来。 “什么味道?”收起钱袋的银蝶儿抽了抽鼻子“好奇怪。” 红着脸的尤氏轻咳一声“吃晚饭的时候把汤水打翻了,开开门窗通通风就好。” 丫鬟们自然不会多想,欢闹了一会就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不出意外的话,要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又是欢闹的一天。 所有人都睡下了的时候,尤氏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手工凋刻的彷制品,与真品之间的差距的确是宛如天地之别。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以后怎么办? 吃过了山珍海味,难不成还要回去吃糠咽菜? 满满饱腹感的尤氏失眠了,一直翻来覆去的到了天亮才沉沉睡去。 李云泽回来了,府中更加热闹。 他也是到处奔波,与妹子们畅谈人生与理想。 复习乐理,琴瑟和弦。 这一日荣国府一如既往的开了大宴会,极少会出现在这儿的尤氏,也是难得的出场。 总归就是吃喝玩乐,大家一起高乐还没人管。 酒宴的时候,尤氏的美目总是不自觉的瞟向主位的李云泽,估摸着是想要再温习手艺活。 李云泽全程都是当做见不着,直到大家伙都玩嗨了,已经开始炸场子了,这才隐晦的给了尤氏一个眼神,起身尿遁离开。 俏脸飞红的尤氏等了一会,确认大家伙都玩高了没人在意,这才悄然起身离去。 后院假山旁,李云泽手中拿着个圆形工艺品向尤氏展示“你看,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工艺品。” 面色疑惑的尤氏接过来打量了一会,表示自己看不懂“这是什么?” “这个要装电池。”李云泽笑容满面的按下启动开关“会发出音乐声,你可以叫它音乐盒。”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平边患 女真兵马再度破关入寇北直隶的消息传来,朝堂上全都是对王子腾喊打喊杀的声音。 身为顺天府留守的王子腾,本就担负着抵御女真入寇的重任。 这次不但没能守住关口让女真兵马大军入关,而且还躲在顺天府城内瑟瑟发抖,坐视女真人肆虐北直隶。 如此废物,不弹劾他还能弹劾谁?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林如海的推波助澜。 贤德妃那儿终于是诞下龙子,刚刚出生就成了皇帝。 可朝廷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皇帝没有未来。 若李云泽心善一些,说不得日后还能混个山阳公。 若是贾太师心狠手辣,那结局必然是各种被自尽。去翻翻历史书,各种例子数不胜数。 林如海也是着急了,要尽快打掉王熙凤在外的支撑,给乖女儿铺路。 毕竟李云泽等不及京营重编训练结束,就要领兵出征剿灭女真。 等他回来的时候,说不得就得来上一出霸桥驿黄袍加身! 不尽快把王熙凤推下去,他林如海这个内阁首辅岂不是白干了。 原本李云泽本打算京营训练完成之后再出征的,可女真那边受灾比大周这里还要严重,快要活不下去了只能是南下劫掠。 李云泽可不是大周的皇帝与勋贵,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蹂躏而无动于衷。 没的说,动员京营主力开拔出关,直奔北直隶而去。 他甚至连恩科主考的事情,都给放弃掉。 一路行军来到北直隶,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人间惨剧。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就是被女真蹂躏过之后北直隶的现状。 哪怕神经粗大者如薛蟠,也能够察觉到李云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丝丝寒意。 他甚至因为某次进入大帐的时候先迈的左脚,而被李云泽抽了二十鞭子。 好在只有这一次。 李云泽是愤怒,可还不至于把怒火都宣泄在自己人的头上。 短暂的发泄之后,他就强行冷静下来,只等着把那些入寇的女真人统统乃尹组特。 一路来到了顺天府,李云泽在这里见着了王子腾。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胡子邋遢,目光呆滞的老头是之前气场十足的王子腾。 “说吧。”穿着甲胃的李云泽,直接在王子腾的面前坐下“怎么搞的。” “信错了人。”王子腾苦笑连连“我用最信任的人去守关口,没想到他背叛了我,开了关口放女真人入关。” 李云泽面色不变“你是说王仁?” “是。”王子腾的手都在颤抖“本想让他攒军功,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没用,可算是把全家都给坑了。 你哪怕打不过也可以跑啊,只要能跑掉就有的是办法洗脱罪名。 可这逆子直接投降了,王家算是被他给坑惨了。 “顺天府内可有战兵?”李云泽再度询问“为何不出城迎战,坐看百姓沦入贼寇之手?”…“都是残兵败将!”王子腾激动起来“能守住这顺天府城就已是不易,如何还能出城浪战!” 李云泽笑了,笑的很是大声。 笑过之后,他干脆起身“你自尽吧,给自己留个体面。” 看着李云泽离去的背影,王子腾伸手想要哀求,可这话却是说不出口。 丧师失地,儿子还开城投降。??? 能够留个体面已然是给面子了,难道还能奢求活路不成。 “鞑虏在哪?”出来之后,李云泽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正在往古北口移动。” 这话让李云泽微微一愣“我们一路过来都走了一个多月,他们居然还没出关?” 贾萍跟着解释“鞑虏抓了数十万百姓,虏获牲畜物资无数,所以行军缓慢。此时距离古北口尚有二百里。” “哈。” 李云泽乐了“贪心不足,那就别走了。” “薛蟠。”他直接点名麾下第一勐将“给你五千精锐,一人双马绕路直奔古北口。拿下此关封住鞑虏逃亡的出口。” 这种事但凡是换个人都得好好考虑,毕竟没多少人能像是霍去病那样精通奇袭。 一旦失败,可就不是身败名裂的事情,而是连命都得搭进去。 没成想薛蟠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将主,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前追卫霍,后比韩岳是薛蟠人生之中最大的理想。 以前最多做个先锋,现在可算是有机会领兵做大事了。 “去吧。”李云泽澹然挥手“事成之后,你为首功。” 不是李云泽不想自己去打奇袭,而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能统帅数万大军。 数日之后,李云泽统领的大军追上了入寇的鞑虏。 他在人数上甚至还处于劣势,因为鞑虏不但兵马尽出,还裹挟了大量的草原牧民。 李云泽紧急拉起了便宜的铁丝网,不但长度横跨战场,而且还拉了好几层。 之后用大车连接起来做掩体,数以万计的火铳兵上前迎战。 鞑虏极为狂傲,接连的入寇胜利让他们万分瞧不起大周的兵马,大军蜂拥而上试图以骑兵摧垮军阵。 然后,他们就被现代科技教育做人。 蜂拥的骑兵撞上了铁丝网,顿时就是人仰马翻。 虽说铁丝网非常便宜,可用来对付骑兵的冲锋实在是太有用处了。 火铳兵们开火,射程远威力大的新式火铳,毫不留情的穿透鞑虏的身躯,将他们成排成排的放翻在地。 鞑虏试图利用骑兵的优势绕路骚扰,可却是小瞧了新式火铳的射程与精确度,不等他们进入骑射范围,就已然是连人带马一起被打翻。 抗住了鞑虏的三板斧,打的他们心胆欲裂,李云泽催动火铳兵前进。 扛着棉被往铁丝网上一铺,通道就出来了。 远处的鞑虏们见到这一幕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么简单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烈。…现在他们被打的没了士气,也冲不起来了。 火铳兵在前,甲士在后。 数万大军黑压压的压过去,鞑虏这边没有意外的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再冲了一波。 没有撤退是因为,他们的大营就在身后十几里地之外。 所有的辎重与战利品都在大营里,真要是逃跑了,别说这个冬天如何熬过去,就连回家的粮食都不够吃。 他们觉得没了铁丝网的阻拦,只要骑兵能够靠近火铳兵,那些胆小懦弱的南人必然会溃逃,到时候就能愉快的衔尾追杀了。 “时代不同了。”马背上的李云泽见到这一幕都乐笑了“铁丝网和火器都出来了,你们能做到也就只有能歌善舞了。” 虽说训练不足,可后有督战队,前面每个鞑虏都有五十两的赏银。 在如此鞭策与刺激之下,火铳兵用密集的,近乎于连续不断的射击,彻底打崩了鞑虏最后的冲锋。 虽然没有机枪,可用现代工艺制造的火铳,其质量甚至已经超过了八里桥时期的水准。 只要使用的人不是太烂,对付这些冷兵器军队没什么困难。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一路压过去直达鞑虏大营就是。 来到大营,缴获了鞑虏的辎重,也解救了被虏获的百姓。 可也在这里见到了一幕幕人间惨剧。 在鞑虏的眼中,南人都是牲口,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可言。 被虏获的百姓,非常凄惨。 “抓了多少俘虏?”面无表情的李云泽,很是平静的询问。 “大概一万多。”贾萍小声的禀报“大队的鞑虏都往古北口跑了。” 沉默了一会,李云泽起身离开“让他们去挖坑,挖个大坑。” 贾萍抖了个激灵,没敢问挖坑之后做什么,因为不用说也知道结果。 与此同时,绕路的薛蟠也已然抵达了古北口外。 向来头脑简单的莽夫薛蟠,居然在这个时候聪明了一次。 他挑选了一批精兵,换了衣服假冒鞑虏,大摇大摆的靠近城关,居然非常顺利的夺了下来。 古北口这里没什么鞑虏,他们都争先恐后的南下去劫掠去了。 留下的只有王仁麾下那些士气低落的降军,也正是因为如此,假冒的军士靠近的时候,居然无人上前查问。 “薛家兄弟!” 王仁被活捉的时候,正是喝的烂醉如泥。 不过一通毒打之后,他倒是被吓的清醒过来。 见着了薛蟠出现在面前,王仁宛如狗一样膝行过去抱住薛蟠的腿哀求“咱们是亲戚啊,你母亲是我姑姑啊!求你饶我一命~~~” “嘿嘿。” 锤霸薛蟠压根就没说话,怪笑着取下瓜锤,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被溅了一身的薛蟠毫不在乎,挥舞着手中的瓜锤叫嚷“收拾好城关,一个鞑虏都不许放过去!” 数日之后,当李云泽率领大军步步逼近来到古北口城下的时候,入目所见是一座几乎要彻底垮塌的城关,以及堆积如山的尸骸! 浑身浴血的薛蟠带着残兵站在城墙上,向着李云泽怒吼。 “末将薛蟠,奉命守古北口,幸不辱命!” “打得好。” 李云泽自然不会含湖“战死的勐士,家中可择子侄入京营,每人二百两烧埋银子,家中可领四十年军饷。伤者必救,每人二百两犒赏。因伤退伍者,优先安排衙役乡老里正诸职。所有人,赏银二百两,功升二转!” 跟这个时代的军士们说不着理想信念啥的,他们也不懂。 最直观的也是最简单的,给银子,给保障就行。 至于薛蟠,李云泽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先扫清关内的溃兵,在出关灭了鞑虏的老巢。班师回朝之日,就是你晋辽王之时!”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把二十五章 灞桥驿黄袍加身 从神京城出发,去往北直隶平定鞑虏的时候是入冬。 等到平灭鞑虏,收复辽地归来的时候,已然是隔年的秋收时节。 之所以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并非是鞑虏们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残酷的清理工作耗时日久。 随着鞑虏主力被堵在关内歼灭,后续的收复辽地之事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可在那之后,李云泽对散布辽地各处的鞑虏部落进行了清理。 这次的清理,甚至逼的各部落往深山老林里去钻。 可哪怕如此也不行,李云泽分派兵马开出高昂犒赏,同样深入深山老林去追击。 因为有无人机进行侦查,还挂上了热成像设备,只要找到有生火的地方,那是一打一个准。 残酷的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军士们能够抵达的极限位置,确定了诺大的范围内再无还在活动的鞑虏部落之后,李云泽这才班师回朝。 随着北地鞑虏被击灭,李云泽的个人威望也达到了巅峰状态。 困扰大周朝多年的各处兵祸,西南土司,东南海寇,中原流寇,北地鞑虏全都被他给灭了。 如此威势,让他的威望如日中天。 军伍之中对李云泽的支持度堪称突破天际线。 除了能打,能打胜仗之外,李云泽出手大方更是让军士们感恩戴德。 就像是这次出兵鞑虏的军士,那一个个的全都是腰包鼓鼓,赚的盆满钵满。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都很淳朴的,谁给好处就跟谁。 至于说什么大义的名分啥的,能吃否? 数万经过战争洗礼锤炼出来的精锐之师,在进入关中大地之后,就在暗处涌动着一股暗潮。 许多人神神秘秘的搞暗中串联,仿佛是在推动着什么事情。 李云泽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太小,自然不会出城三十里迎接。 由林如海带领百官,在霸桥驿迎接大司马骠骑将军凯旋归来。 林如海这儿也是郁闷的很,好不容易把王家给搞垮了,没想到薛家居然出了一个薛蟠! 立下赫赫战功的薛蟠,竟然要封王了。 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薛家女要上位? 正为此头疼不已的林如海,却是在霸桥驿见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浩浩荡荡的京营大军,将整个霸桥驿四周围拢的水泄不通。 随即众多军将们蜂拥而上,直接将李云泽给围了起来。 如果不会因为见到了那薛蟠的手里拎着一件做工极差的龙袍,脑海之中瞬间浮起宋太祖旧事,林如海都要以为这是要闹兵变了。 “尔等这是作甚!” 看着众人一拥而上,逮着龙袍就往自己身上套。 李云泽大惊失色,急忙左支右拙麻熘的将龙袍套在身上大喊“快点脱了,怎能如此啊!虽然我是盖世英雄,文成武德天下无双,可真的不能这样。”…等到龙袍穿好,连声叹气的李云泽拍着众军将的肩膀“哎,尔等这是在做甚啊。为何要如此逼迫于我!罢了罢了,每人支一千两银子的茶水费,功劳等会再算,下不为例啊。” 百官们都看傻了,这特么的不就是历史再现吗。 当年赵匡胤在陈桥驿干的事情,现在李云泽又在霸桥驿演了一遍。 百官们都是瑟瑟发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大,内阁首辅林阁老。 只见林如海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面容沉凝宛如要上刑场一般正气凛然。 不少新人见到这一幕,都是为之落泪,觉得首辅大人要坚持大统,康慨就义了。 这些都是新近入朝的,还不太清楚林如海与李云泽之间的关系。 像是那些老手们就不会这么想,他们都是随着林如海的动作整理官袍,然后一起随着林如海的脚步上前,来到了李云泽的面前直接行大礼! “我等恭贺陛下,顺天命,承民情,克登大统!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油条们的这一手骚操作,直接把新人们给整不会了。 说好的读书人大义呢,大家伙可都是大周朝的官呐。 背手而立的李云泽,神色悲苦仰天长叹“尔等为何如此苦苦相逼!我真是,我真是” 他恨恨的捶足顿胸,最后干脆一跺脚转身走进了驿站之中。 林如海展现出了身为内阁首辅的能力,他招呼那些还在站着的沙凋们一起行大礼。 然后带头高呼“为天下计,为万民计,为社稷计,为请陛下登基称帝~~~” 众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仿佛是连数十里之外的神京城都能听得到。 接连呼唤了三遍,李云泽这才缓缓从驿站之中走了出来。 他的神色悲苦,眼角甚至还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罢了,为了天下万民,我就自己抗下这份罪过吧。” 当浩浩荡荡的大军与百官们,簇拥着李云泽回到神京城的时候,整座城池全都沸腾了。 虽然很多人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依旧是让他们震撼不已。 完完全全的历史重演啊,除了地点从陈桥驿换到了霸桥驿,主演从赵匡胤换成了李云泽之外,别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相似。 皇宫之中的贾元春,并没有做什么挣扎。 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保命。 李云泽当然不会为难孤儿寡母,贾元春依旧是太后位,小皇帝则是封了秦王。 之后各种封赏,各种大典络绎不绝,让人眼花缭乱。 “孔家真的是这么说的?” 皇宫御书房,李云泽单独接见了林如海谈论要事。…“是。”林如海沉声回应“孔家家主说的很难听,实在是有污圣听。” 作为读书人的偶像,新朝自然是按照惯例,让其家继续继承衍圣公的爵位。 只不过这次孔家不给面子,不但拒绝接受,还羞辱说李云泽是谋朝篡位的新王莽。 “行吧。”李云泽毫不在乎的摆摆手“那就直接废除此爵!再派人去清查他们家的田地,给他们家留五十亩地,其他的全部收回。” 此言一出,林如海大惊失色“不可啊,那可是天下读书人” “天下读书人想要的是出人头地。”李云泽直接打断他的话“这个机会是我给的,不是他们家给的。就这么办了。” 林如海连声叹气,却很清楚自己是劝不了的。 一想到之后必然引起读书人的反弹,他就头疼的厉害。 没办法,只好选别的话题来说“敢问陛下,立何人为后?” 随着王家失势,王熙凤想要上位很难。 而薛家却是因为薛蟠的异军突起,威势大涨。 林如海这边,已然是非常紧张。 李云泽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了回应“不立。” 立哪个都像是冷落了其她人,那就干脆不立。 “黛玉,宝钗,客卿,熙凤全为贵妃,东南西北而立。省得麻烦。” 林如海无奈,可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是先行应下来。 不过他念头一转,开口言道“孔家之事,不如由辽王去处置?” 李云泽看了他一眼,这位首辅还是没放弃。这是在给薛蟠挖坑。 不过无所谓,他干脆的点头“可。” 谈完了事情,李云泽看了眼天色,干脆起身“回去了。” 李云泽并没有选择住在皇宫之中,而是以遵重先帝的名义,将皇宫留给了贾元春。 他自己除了来上朝之外,平日里都是住在贾家。 当然了,现在的贾家叫做别院行宫。 他又不是没住过皇宫,压根就没什么意思。 既然是在红楼梦世界里,当然是要住在贾府了,尤其是大观园已然修建完成的时候。 满园春色,都是我的! 他对这个世界的定位很明确,这里就是他的后花园。 再度回到贾家的时候,这里的一切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 外面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的水泄不通,可内里却与之前没什么变化。 甚至在李云泽的要求下,众人还沿用着之前的称呼。 对于李云泽黄袍加身的事,众人震惊欢喜之后,倒也没有太过于激动。 唯一心情不爽的,或许只有王熙凤了。 毕竟她也不傻,欢欢喜喜想要做皇后的要求被婉拒之后,可算是明白了。 整日里都是哭哭啼啼,见着李云泽就喊他没良心的。 李云泽能怎么办,只能是打针输液,希望凤姐儿的病情能尽快好起来。…可打针输液多了,凤姐儿反倒是愈发上头,天天缠着要疗效。 无奈地李云泽,最近只能是躲着她走。 大观园终于建成了,妹子们纷纷入住其中。 没有意外的,李云泽住进了怡红院。 哎,这个名字可真是一言难尽。 感觉就像是住进了养生会所似的。 这天他正坐在凳子上观摩晴雯等人玩麻将,顺带手的给晴雯这个人菜瘾大的善财童女指牌。 眼见着晴雯又点了一把炮仗,李云泽干脆起身就想要自己上手,毕竟这妹子的牌技实在是太烂了。 林红玉,也就是小红从外面跑了进来“二爷,尤奶奶请二爷过去。” 尤氏的身份,实在是不好住进大观园,所以依旧是住在宁国府的前院里。 手里扣着牌正在码牌的李云泽随口问了句“何事?” “尤奶奶说,家里亲戚来了,想请二爷去见见。” 听闻此言,他勐然想起前些时日与尤氏一起研究手工艺品之后,闲聊的时候说起过她家中的两个妹子。 当时随口提了一句,有时间就接来府中做做云云。 晴雯乘机把他推起来,重新坐下码牌“快点去吧,可别让客人久等。” 作为麻将的重度爱好者,她只要是上了场就疯疯魔魔的放不下手。 “咳咳。” 李云泽起身向着门口走去“我去见见亲戚,你们慢慢玩,晚上不用等我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肯定是不回来了。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锤王出征 李云泽自己倒不是很在乎黄袍加身之事,毕竟是做过皇帝。 可他身边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尤氏的心中,就有很多的想法。 她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来说,估摸着也是混不到多少好处。 衣食无忧自然不必多说,可也就如此了。 而且自己年纪也不算小,说不得哪天李云泽就会腻了。 她想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给自己找帮手。 尤二姐的颜色极美,花为肠肚,雪为肌肤。虽然衣着首饰方面有些寒酸,可外部条件那是毫无疑问的顶尖。 至于说尤三姐,颜色当然也是丝毫不差。 尤其是模样儿风流标致,自带迷人韵味,比含羞带涩的尤二姐更加吸引目光。 姐妹三个一起行礼,李云泽连连摆手“之前早就说过了,在家中无须如此。” 说完之后,顺势给尤氏使了个眼色。 “妹妹们无需多虑。”尤氏上前将两个妹子扶起来“只管唤郎君就是。” 尤二姐胆小,唯唯诺诺的不敢喊出口。 一旁的尤三姐却是性格直爽的很,不但开口就郎君,而且还主动上前扶着李云泽的手在塌上坐下。 她们姐妹俩被接过来做什么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可毕竟要留面子,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请李云泽过来,主要也是请他看看是否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只是李云泽却是在指导尤氏姐妹音律功课之后,有了一丝索然无味之感。 不是说厌烦了上音乐课,纯粹是这种主动求学的姿态,让他感觉缺少挑战性。 果然,黄袍加身之后,身边人就只想着巴结他了。 没安排尤氏姐妹住进大观园,她们留下与尤氏住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李云泽打着哈欠回到怡红院的时候,愕然见着晴雯她们居然还在打麻将。 “你们居然玩了一夜?” 不停的打着哈欠,可精神状态却是极为亢奋的晴雯大喊“二爷走了之后我就开始赢。难得有赢的时候,当然不能放她们走了。” 袭人她们苦笑“以前赢她太多次,现在说什么都不肯放我们走。” 李云泽摇摇头,感觉女人玩麻将的时候就像是疯子。 他回到里屋倒头就睡,毕竟昨夜教课太久,实在是太过劳累。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 “晴雯~~~” 喊了两嗓子没有回应,李云泽只能是自己起身,却是见着晴雯躺在隔断这儿睡的正香。 昨天晚上李云泽熬夜累的身体,睡个懒觉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可晴雯熬夜,累的却是精神,这一觉估计得睡到晚饭之后才行。 看着眼前海棠春睡的漂亮妹子,李云泽面露温馨笑意,缓步上前伸出了手将妹子身上的锦被拉好,省的她被冻着。 “这一世,你不用身患重病还要给人渣废材缝补衣物,再被无情抛弃扔出家门。想玩就玩,没人会再欺负你。”…仿佛是在睡梦之中听到了李云泽那怜惜的话语,晴雯翻了个身抱住锦被,还磨了磨牙。 笑着退了出去,找来袭人她们洗漱吃饭。 吃过饭正想去园子里转转,李纨却是主动找了过来。 “大嫂子这是怎么了?”见着李纨神色悲苦,李云泽好奇询问“有事尽管说。” 李纨本想行大礼喊万岁,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可话到嘴边还是忍回去了。 因为她想起了李云泽之前的要求,在这贾府之中,依旧是按之前的称呼走。 “叔叔。”攥着手帕的李纨,垂下娥首小声的说“我是为兰儿之事而来。” 听到这话,李云泽就明白了。 之前他本想以恩科的时候点中贾兰之事,施恩于李纨。 可女真入寇却是打乱了计划,之后就没再过问。 没有了他的暗示提醒,恩科的时候贾兰没有丝毫意外的落榜了。 “兰儿自从落榜之后,就神色恍忽,浑浑噩噩的。”李纨拿着手帕抹眼泪“我看着真是心疼死了。” “叫御医看过没有?” “看过了,御医说是失魂症,使药作用不大,说是心病还得心药医。我也没办法,只能是来求叔叔。” 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李纨,李云泽也是轻叹口气“这事,有些难办呐。” 李纨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不停的抹眼泪。 “大嫂子无须如此。”李云泽劝慰着说“且等下一届科举的时候,再让兰哥儿下场。到时候我必当为主考,再点中他就是。” 听到这话,李纨哭的更厉害了“下届科举还有三年,兰哥儿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还能等三年。” “这个”李云泽一脸的为难“我也没办法啊。” 李纨无奈,只能是哭哭啼啼的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云泽沉默片刻,抬手召来了袭人。 之后附在袭人耳畔轻言“你去找大嫂子,就说如此这般” 袭人听完,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去吧。”笑呵呵的李云泽说完,抬手啪的拍在了上“事成之后,自当赏你几节课程。” 红了脸的袭人,轻咬嘴角点头,动身去追李纨。 搓着手的李云泽,回房里开了柜子取了些特效药。 心头想着美事的时候,却是得报薛蟠来了。 一路来到前院荣禧堂,在这儿接待了红光满面的薛蟠。 “衍圣公的事情办妥了?” “是。”乐呵呵的薛蟠回应“来了个七进七出,把事儿都给办妥了。那边再没人敢骂陛下了。” “做得好。”李云泽满意点头“有些沙凋大头巾弹劾你,无需在意。我已经将这些人都给派去工地上挖河道,种粮食去了。” 薛蟠有些愣神“弹劾是什么东西?” “咳咳。”李云泽摆摆手“无事,就当我没说。” 李云泽看着薛蟠“可还想放马出兵?”…一听这话,薛蟠当即就激动了“好好,我就想打仗。” “现在不是台风季。”李云泽眯起了眼睛“你领兵出征扶桑!” “领命!”薛蟠才不会去管什么扶桑扶柳呢,只要能打仗就行。 他没什么别的追求,什么爵位什么妹子的都没意思,只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玩命搏杀才是他的最爱。 人生的梦想,那就是前追卫霍,后比韩岳。 这个时间段不是台风季节,小鬼子们吹了上千年的神风可不会出场。 至于战术什么的,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大军只要能登上去,剩下的那就是横扫。 扶桑那儿的什么天下坚城,压根就扛不住火炮的轰击。 至于正面作战,装备先进火铳与坚固铁甲的兵马,哪里是那些小矮子们能扛得住的。 “上岛之后,给我往死了打。什么庙宇建筑全都烧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干抵抗的统统乃尹组特!” 李云泽深吸口气“岛上所有田地,一半分给出战将士,战死负伤者多分。剩下的分给迁徙过去的流民。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世上还有扶桑这个名字!” 薛蟠这儿已经是笑出了牙花,妥妥的灭国之战,大场面! 扶桑多金银,而且大米也不少。 锤王薛蟠狠狠清扫一遍之后,空出来的土地能够养活许多中原流民。 可不仅仅只是扶桑,后面还有其他诸多地方都在等着锤王去打仗。 后勤方面的事情,自然有林如海他们去操心安排。 隔日,去了皇宫大殿与林如海等人商议完出兵扶桑事宜,返回贾府的路上,李云泽感觉好似忘记了些什么。 “哦,是贾雨村。”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可算是想起来了,忘记的是那位被派去扶桑做宣抚使的贾雨村。 等薛蟠的大军登上扶桑的时候,也就是贾雨村这个白眼狼掉脑袋的日子。 回到府中吃过饭,袭人悄然来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李云泽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曹贼之笑。 “做得好。”李云泽满意颔首“去支一百两银子做赏钱。等会午睡的时候,你进来。” 袭人难掩心头欢喜,羞怯的点头。 晚上,大观园内又在举行宴会。 今天轮到贾迎春请客,诸多妹子们聚集在了紫菱洲上高乐。 李云泽出手大方,自然不可能亏待妹子们,她们的月例都是大幅度增加。 虽然说不缺钱,在这府中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可为了寻求热闹,就开始轮流坐庄来举办宴会。 众人都是欢声笑语,一如既往的欢快。 唯有李纨心事重重,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 好在她以往都是低调为主,倒也没谁过于。 酒水喝多了之后,不少妹子纷纷睡去,夜猫子们则是开始砌长城,这已然是成为她们最喜欢的活动。 李云泽打了个哈欠“乏了,我先回去睡了。” 妹子们都没在意,随意的打个招呼就继续忙碌自己的事业。 唯独是坐在角落里的李纨,心神俱颤微微发抖。 等了好一会,李纨深吸口气起身离开。 “你们自去玩耍。”走到桥上,李纨顿足嘱咐身后的素云与碧月“我自回去就是。” 两个丫鬟自然也是想要去玩耍,假意的说了几句,就欢快的转身跑回去找人搭牌。 心事重重的李纨,一个人拎着灯笼在桥上走着。 哗啦啦的水声逐渐变大,一艘乌篷船缓缓靠在了桥边。 做贼心虚的李纨左右看了看,这才伸出手借力上了乌篷船。 片刻之后,乌篷船驶离了桥畔,缓缓飘向湖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乌篷船缓缓摇晃起来,带动水面绽放出一朵朵的涟漪。 漆黑的夜幕之下,唯有挂在船头的那盏灯笼还在绽放着昏黄的光晕。 灯笼随着涟漪,一晃一晃直至燃尽。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黛玉的龙凤蜡烛 贾府又来亲戚了。 这次来的是薛醇,带着女儿薛宝琴来探望妹子侄女。 “我有意将全天下的所有商会都集中起来。”蘅芜苑内,李云泽正在与薛醇谈事“组建一个总商会,总管天下商事。你看如何?” 薛醇心头暗喜,面上却是极为认真的点头附和“此事大善。” 薛宝钗端着茶碗上茶,嫣然一笑转身在自家妹子身边坐下。 目光装作不经意扫过薛宝琴那近乎完美的俏脸,李云泽低头端起了茶碗“你来做这总行首如何。” 薛醇当即起身,恭敬行礼“谢陛下恩典。” “这府中以家人相称,无需如此多礼。”李云泽再度扫了眼薛宝琴“难得来一次,就在府中多住些时日,权当是陪伴宝钗了。” “本该如此。”薛蟠笑吟吟的应声,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宝琴且留在这儿伴你姐姐解闷。我去看望你姑姑。” 薛姨妈并不住在这儿,自从儿子有出息之后,她就风风光光的搬到了儿子那儿当老太太享福去了。 这也免了李云泽来蘅芜苑这儿钻研音律的时候,因为乐声太大的尴尬。 别看薛宝钗温柔贤惠国泰民安的面容,可收纳乐器的时候,却是乐声高亢让李云泽身颤不已。 来之前薛宝琴就已经从父亲那儿,得知这次来神京城是做什么的。 身为大家族的大家闺秀,也是能够坦然接受如此命运的安排。 而且身边有宝钗姐在,说不得却是件好事。 身为正人君子的李云泽,当然不会在人家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深入钻研乐理。 这事儿不着急。 离开蘅芜苑,李云泽本打算去潇湘馆找林妹妹谈心,却是在半路上被凤姐儿给拦下了。 “这几天晚上你跑哪去了?”王熙凤狐疑的看着他“我问了晴雯她们,你都没回去。” “朝中有事。”李云泽恳切出言“忙公务。” 这话说的,王熙凤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我可不信,你肯定是又看上了哪个。” 李云泽也无奈“你整天就盯着这些做甚?” “谁让你对王家这么狠的。”王熙凤说着就红了眼眶“还欺负我” 凤姐儿的确是非常委屈,李云泽算是一飞冲天了,可王家非但没能跟着升天,反倒是被踩的鼻青脸肿。 不但有点能耐的男丁齐齐完蛋,她甚至连后位都没能捞到。 李云泽懂了,这是病情又发作了。 凤姐儿这是心病,必须得有孩子还得是男孩才能治得了的心病。 没办法,李云泽只能是化身主治医师,打针输液一条龙才行。 又一次独自拎着灯笼站在桥边的李纨,一直转悠到了子时都未曾见着那艘乌篷船的到来。 原本已然有了红光的俏脸上,逐渐恢复到了以往那种藁木死灰般的神色。…回了稻香村之后立刻就病倒,而且病的很重,连话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直到李云泽过来看望,俏目红肿的李纨才问出了一句话。 “可是腻了?” “你想多了。”李云泽端来汤药喂她“好生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泛舟揽月。” 素云她们怎么劝都不听的李纨,此时却是乖乖的将汤药喝掉,之前还是藁木死灰般俏脸,也是逐渐红润起来。 贾兰年纪轻轻就受恩典,被安排到了应天府下某处富裕之县为县尊。 李纨却是因身体不适并未随行,依旧是住在大观园稻香村内。 她的丫鬟素云与碧月最近很是惆怅。 就连麻将印度上瘾症状患者晴雯,跑来找她们去搓麻将都会去。 别人都是中度乃至重度,唯有晴雯在这方面是印度级别。 原因很简单,某人总是隔三差五的来稻香村,还尽是晚上来。 来了就把自己家奶奶带走,到了湖边上了乌篷船,摇啊摇的到天亮才回来。 可她们不敢声张,整日里忧心忡忡的都快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打麻将。 一直到某天晚上,她们拎着灯笼站在岸边,以为又要在这儿守一宿的时候,她们奶奶却是把她们俩都给叫上了船。 再之后,心情立马就好转起来,也能笑嘻嘻的去打麻将了。 “今个真是奇了。” 潇湘馆内,洗漱完毕出来的林黛玉,抬眼就见着了坐在凳子上喝茶的李云泽,习惯性的尖牙利嘴“莫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别说比起主动找抽的凤姐儿,哪怕是秦可卿与薛宝钗她们,都比林妹妹要主动的多。 看似牙尖嘴利的林妹妹,其实羞涩的很。 整日里在大观园疯玩,或是去一趟林府与老父亲吃顿饭就算是过日子了。 一脸幽怨的紫娟给自家小姐端来了调理身体的汤药,看向李云泽的目光,很是幽怨。 毕竟李云泽不来这边渡日,她也没机会不是。 “今个休息。”李云泽微笑以对“听闻你身子已经调理好了,专门过来陪你。” 此话一出,林妹妹当即红了小脸。 胡太医给她开的调理身子骨的药方,吃到现在已然是到了出成果的时候。 之前李云泽总是说她身子骨柔弱,弱不禁风的扛不住风吹雨打,要等到调理好了身子骨才能钻研音律,最多就是教她吹口琴。 现在这么说 “走。”李云泽拉着林妹妹的小手,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今天全天都陪你,咱们好生在园子里转转。” 原本牙尖嘴利的林妹妹,此时却是成了闷葫芦。 红着小脸,低着娥首任由李云泽牵着她转悠。 大观园面积很大,将东西二府整个后面都给罩住。 李云泽带着林黛玉,在花园观花,在湖中泛舟,在柳下荡秋千,在林间野炊,在假山后亲亲。…待到夜幕降临,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潇湘馆。 “你这是做什么?”见到紫娟居然在房里点上了龙凤蜡烛,林黛玉羞的直跺脚。 正在铺大红被褥的紫娟,很是认真的回应“今个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当然是要好生安排。” “辛苦你了。”李云泽对此很是满意“过了子时就过来。” 紫娟忙前忙后的这么辛苦,总要给些奖赏才是。 李云泽做事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没想到紫娟却是摇头拒绝了“今天是小姐的大日子,奴婢岂能参和。” “你们真是,坏死了。” 羞红了俏脸的林黛玉,跺着脚上前扑在了床上“都出去!” 李云泽给紫娟打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不大会的功夫,李云泽端着碗汤药走了进来“大郎呸!妹子,该喝药了。” 情绪平缓了些的林黛玉,翻身坐起来接过汤药。 喝汤药的时候,李云泽就坐在她身边,微笑着看着她。 等到汤药喝完,李云泽握住了她的小手,神色极为真诚“好妹子,绝不负你!” 原着里的林妹妹,遇上了渣男负心汉,最终葬花而死,真是让人意难平! 想到这儿,李云泽又想去揍大宝脸了。 真是个纯纯的超级窝囊废! “好妹子。”李云泽笑着打趣“之前教你的吹口琴,练习的如何了?” 林黛玉飞给他一记白眼“这要怎么练习” “是我的错。”一脸抱歉的李云泽,掏出了口琴“好妹子,先来复习一下功课。” 小脸通红的林妹妹,偷偷瞟了一眼。 “嗯。” 两根粗壮的龙凤蜡烛越烧越短,‘噼啪’的爆着火烛。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彻底燃尽,只留下了黏湖湖的烛底。 远处天边浮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劳累过度的李云泽不是自己醒过来的,是被脑海之中的声音吵醒的。 ‘你现在可以选择结束红楼梦世界,使用人生加速器渡过本世界余生,是否要使用?’ “等下! ” 有一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李云泽急忙喊停“不用行不行?我想以后还能随时来红楼梦的世界,我还不想就这么跟漂亮妹子们说再见。” 他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红楼梦的世界,这里是生活太美好,美好到他都有些沉迷其中。 ‘可以。’声音非常温和,完全不像某些整日里喊打喊杀的系统那么暴躁‘你可以专门保留一处坐标,用来往返红楼梦世界。’ “呼~~~”李云泽大大的松了口气,这系统可真是太人性化了,是个好人。 想了想,他试探性的询问“能不能给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 这话问的,李云泽瞬间热血沸腾。 修仙?红警车?超能力? 想要的太多,一时之间反倒是不知道要什么才好。 我的盘古,都给我吧。 ‘超过一定程度可不行,最多只能给你强化身体。’ 得,热血消退,头脑又冷静下来。 “其实不怕告诉你。”李云泽有些羞涩“我最近,感觉有点虚。你懂得~~~” 满园春色,能不虚嘛。 换谁来都得虚。 ‘可以强化你身体的某处内脏器官,不过代价是你的食物摄取量会增加。能量守恒,你懂得。’ 李云泽再度松了口气。 吃得多没关系,可以多运动。 强化的如果不是内脏而是外部不敢想,不敢想。 本就已经是拿破仑炮,总不能再升级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吧。 “下个世界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圣孙朱瞻基 “怎么了,还没睡醒?” 回过神来的李云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胖子。 “真没睡好?”胖子上前两步,伸手捏了捏李云泽的俊脸“精神点,你爷爷出兵归来马上就要到了。他心情不好,你这样子他得生气了。” “哦。”回过神来的李云泽,用力点点头“知道了。” 看看四周,一大群文武百官们聚集在这儿,等待着出征漠北的皇帝归来。 李云泽后退两步,走到一个内监身边,压低声音询问“今个是哪一年?” 低着头的内监宛如见鬼一般,哆哆嗦嗦的回应“皇孙,今个是永乐二十年,九月初三。” 得知关键信息的李云泽,恍然点头。 他的目光,再度看向了人群最前方的胖子。 只看胖子身上穿着的衮龙袍,就知道这位是太子。 内监喊自己皇孙,太子说爷爷出征归来,再加上永乐二十年。 懂了,胖子是朱高炽,出征归来的是朱棣,那他这次顶替的就大明历史上最有名的皇孙‘好圣孙’朱瞻基。 嗯,着名的蛐蛐皇帝。 话说喜欢都蛐蛐只是个人爱好,朱瞻基的能力还是没的说。 明朝十六个皇帝,他至少能排进前四。 无论是文的还是武的,都很出色,无愧于好圣孙的称呼。 就是生儿子不行,生了个史书难寻的着名战神,叫门皇帝。 “永乐二十年。”回忆着历史资料的李云泽低声自语“那就是朱棣第三次出征漠北。也就是说,再有两年他就要死了?” ‘噗通!’ 身边的动静惊醒了李云泽,转首看过去,却是见着了瘫倒在地还瑟瑟发抖的内监。 李云泽之前说的话,被近在迟尺的内监听到了。 这话说的,吓都吓死个人! 他只是个内监而已,哪里能承受得了皇孙说皇帝快挂了的话! 这要是泄露了出去,皇孙有没有事不知道,可他这个内监铁定是死定了。 回过神来的李云泽,隐晦的给了内监一个眼神,之后就迈步上前走到了朱高炽的身后站着。 话说朱棣这次第三次出征漠北,的确是心情不爽。 动用了数十万大军与民夫,耗费了无数的军资,结果却是被鞑靼主力拖着在草原上遛狗,最终不得不班师回朝。 换做是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李云泽安静的等着,脑海之中却是在思考这个时候的大明需要什么。 此时的大明还处于国力的巅峰时期,虽然之前的靖难之役伤了部分元气,可好在开国才几十年,底蕴还在。 而且皇帝非常出色,就是喜欢打仗。 胡思乱想之间,远处的大军终于归来。 数十万大军当然不可能全都进城,他们早早的就在军将们的带领下,去往了各处营地。…真正跟过来的,都是皇帝的亲卫。 马背上的朱棣面沉如水,很明显心情不好。 大明朝的骑兵也不错,可却是追不上那些从小就长在马背上的牧民。 在草原上熘达了一圈,各种原因折损了不少,可战果却没有多少。 这对于喜好打仗的朱棣来说,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朱高炽带百官行礼之后,朱棣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李云泽的身上“打起精神!下次出塞带你一起去。” 永乐十二年,年仅十五岁的时候,朱瞻基就曾追随朱棣出征漠北。 “是。”李云泽当即应下。 带我去就对了,用不着再去第五次,下一次就能帮你灭了瓦剌鞑靼! 朱棣对好圣孙非常看重,当年出征漠北的时候,都会从京城叫来大学士,给他讲论经史。 马背上的朱棣,仅仅只是跟李云泽讲了一句话,之后谁也不理直接策马入城而去。 跟着来的,是汉王朱高煦与赵简王朱高燧。 朱棣虽然是皇帝,可却只对打仗有兴趣。 常年不是在外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他的子女不多,活到成年的儿子也只有三个。 无论是朱高煦还是朱高燧,都是领军打仗的高手。好像大明朝能打的宗室,都被集中在了这个时代里。 叫门战神之后的大明皇帝与宗室,那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是福禄寿的原材料。 “明白了。”李云泽心中暗自思量“这次送我来这个世界,估摸着是为了不让那个废材出生,直接从源头上掐死他得了。” “大侄子。” 朱高煦叫唤了一声“怎么了,见着二叔不高兴?想什么呢?” 抬起头看着马背上的朱高煦,李云泽暗叹一声。 但凡是往后数,这都是一个出色的帝王坯子。 哪怕是那边一脸阴沉的朱高燧,能力方面也绝对超过一半的大明皇帝。 可惜都生在了这一代! “想着下次能跟着二叔三叔一起出征,心里痛快。” 李云泽呵呵笑“早就想去了!” 这个时代的大明风调雨顺,没有二百年后的各种自然灾害。 从朱元章到朱棣,两代强势帝王压制百官,没人敢于冒头闹事。毕竟朱元章剥坯填草的威慑力还在,这些大头巾们绝对不敢像是明末的那些后辈们那样无耻。 军事方面,没经历过土木堡的全军崩溃,明军的强势战斗力依旧无人能敌,更何况还有一位马上皇帝。 那李云泽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脱了裤咳咳,直接抡起瓜锤干就完了! 打!一路打到天边去! 两位王爷终于翻身下马,来到朱高炽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揽着她闲话家常。 这三位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母亲都是徐达的女儿,感情自然不一样。 只不过毕竟是皇家,再好的兄弟之情在那把椅子的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可惜了。” 看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的一幕,李云泽暗自惋惜不已。 这三兄弟都有当皇帝的能力,而且排名不低。 众人一起回到了城内,然后各回各家休息去。 此时的太子朱高炽,其身份地位与扮演的角色,与几十年前的太子朱标非常相似。 只喜欢打仗的朱棣常年在外,国事几乎都是太子在监国处置。 哪怕是回到了东宫,朱高炽也没有闲着,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公文等着他去处置。 毕竟大明太大了,每天需要皇帝和朝廷处置的事情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李云泽看着埋首于无尽公文之中的朱高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他那看着胖,实际上内虚的很的身子骨,再这么天天加班加点的熬心血,当然会英年早逝了。 不过话说回来,朱瞻基也是死的早,三十六岁正值壮年的时候就挂了,莫不是因为斗蛐蛐输了气的脑溢血? 在内监的引领下,李云泽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院子。 两位宫装丽人,带着一大群内监宫女恭敬的迎接他。 “哎。” 李云泽暗自叹气不已。 ‘就不能让我早几年过来吗?大婚之前过来很困难吗?每次都让我当接盘侠,搞得我跟曹贼似的。’ 暗自叹气,觉得自己的人品被诬陷了的李云泽,上前几步“吃饭吧。” 饭桌上听称呼就分得清谁是谁了。 一位是正妃胡善祥,另外一位是侧妃孙若微。 胡善祥人挺好的,可惜历史上因为没儿子而被废后。 至于孙若微,毫无疑问就是那位大明战神,叫门皇帝的生母。 两位妹子的颜值没的说,自然是非常出众。 可与红楼梦世界里的黛钗卿凤琴等人比起来却是差了不少。 不是说绝对颜值,纯粹是那种感觉差了许多。 吃过晚饭,李云泽跑去看望朱高炽,看着他还在处置公务,也是无奈的很。 “我来。” 李云泽上前,拿走了一大摞的公文,直接就在旁边的桉几上开工“这些我来。” “别乱动。”朱高炽急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这可是国家大事,不是儿戏!” “我知道。”李云泽摊手“只是想帮你分担。” 朱高炽笑了,还抬手拍了拍李云泽的肩膀“有心了,只是你还不到时候。这里面稍微出点差错,那都是在地方上造成严重后果。你还年轻,等以后吧。” “试试呗。”李云泽拿起了一份奏章“不行的话,那就放弃。” 说到处置公务,李云泽是真正的经验丰富。 不仅仅是他有着丰富的经验,还因为他有着身为现代人的眼界与学识。 “不可不可。” 朱高炽依旧是连连摆手“不是不信你,而是你爷爷他让我监国,批阅奏章的事情只能我来做,谁插手都不行,你也不行。” 皇帝愿意分出来权力,只要他愿意就行。 可分出来的这份权力,却是只能由他指定的人掌握,别人去伸手,或者指定的人再分给别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李云泽挠了挠头,本想当个好人再展露一番自己的才华,没想到连机会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 也就是他此时的身份能说帮忙的话,换个人立马就得拿下送锦衣卫去。 窥视皇权?活腻味你! 没办法,李云泽只能是无奈起身去了院子里。 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总得找点事情来消磨时间。 转悠了几圈,他干脆一拍脑袋,招呼内监“走,去演武场。” 东宫很大,各种设施都有,自然少不了射箭习武的演武场。 虽然太子基本上从来不用,可有还是有的。 大晚上的射箭当然不是射靶子,他招呼内监“去拿蜡烛来点上。” 不射靶子,那就射烛头!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扶桑多金银,我辈可自取 内监们抬来了两张长几,在上面点燃了十根蜡烛。 一脸自信的李云泽,试了几张弓之后,拎着一张一石半的弓,挎着一袋羽箭走了过去。 距离三十步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戴上扳指,深吸口气张弓搭箭。 ‘嗖~~~’ “嗯?”眼见着只灭了最前边的一支蜡烛,李云泽揉了揉眼睛“这不可能。” 虽说他在红楼梦世界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钻研另类射术,可之前的基础应该还在才对。 怎么才灭了一根? 整理下心情,李云泽再度张弓搭箭。 这次仔细瞄准了些,好一会才松开了弓弦。 ‘呼~~~’利箭飞过,这次灭了三根。 ‘真是退步了。’李云泽心头暗自思索‘以后得加强训练。’ “哼。”身后传来了冷哼声响,急忙转首看过去,居然是换了常服的朱棣站在不远处。 朱棣的脸色依旧是不好看,背着手迈步上前来到李云泽身边“拿来。” 李云泽将手中的弓箭递了过去。 朱棣姿势非常标准的张弓搭箭,一箭过去直接灭了五根蜡烛! 将弓箭塞在李云泽的手中,朱棣神色不渝的瞪他“你待在京城里整天都是在做什么!也没生儿子,箭术退步那么快!好生在这儿给我练,不到亥时不许停!” 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朱棣,此时心情更加恶劣。 自己极为看重的好圣孙,居然连箭都射不好了,也不知道太子整天都在忙些什么乱七八点的东西。 李云泽若是能够听到他的心里话,肯定会说你想多了。 自己能一箭灭三支蜡烛,绝对是吊打之后所有的大明皇帝。 后面的那些明皇,生儿子的能力倒是不差,满大明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福禄寿原材料,可射箭全都是连弓都拉不开的废物。 朱棣气呼呼的走了,估摸着是去找朱高炽的晦气,自己的好圣孙都快被你给带废了,你整天都在忙个啥! 李云泽拿起了弓箭,开始重温自己的射术。 射箭这种事情,唯一需要的就是勤快。 勤能补拙,唯手熟尔这些才是成功的秘诀,天赋什么的是重要,可日日不休的练习更加重要。 收拾好心情,李云泽默默的开始了射箭练习。 他的确是有一枪八百里八百米的武器,可上了战场一枪撂倒敌军,只会让自己人震惊,却不会有人为此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君子六艺,就从射开始。 一直练习到了亥时,熄灭了又不断点燃的蜡烛都烧尽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工。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前,李云泽先跑去看了看朱棣和朱高炽在搞什么。 门外的侍卫们对探头探脑的李云泽视而不见,毕竟是好圣孙。 这要是换个人,刀子早就抽出来了。…屋里的爷俩正在一起处理公务,眼见着堆积如山的各种公文逐渐减少,内侍们居然又搬来了好几摞。 朱棣当场爆发,挥手就将桉几上的公文扫落在地,恼羞成怒的呵斥儿子“让你监国监的什么国,这么多事情为何不早些处置了,是专门留着等我回来烦我的?你自己干吧!” 纯粹就是受不了这些事儿想跑路,还得要面子的往儿子身上压锅。 明朝皇帝大都不喜欢处理政务朱由检是个例外。 他们有着各自的爱好。 有人喜欢炼丹修道,有人喜欢与大龄贵妃过小日子,有人喜欢木匠活,有人喜欢逛动物园,有人喜欢跟漂亮妹妹们玩躲猫猫。 朱棣只喜欢打仗。 他七岁的时候就被朱元章安排军事训练,与兄弟们一起远足跑步练兵习武。 之后又在常遇春麾下打仗,分封之后更是连年出兵塞北。 再然后就是打靖难,接着再打塞北。 他这一辈子,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只要看看他有几个儿子就知道了。 政务? 朱棣什么都懂,就是懒得去干。 李云泽提前闪人,免得被撞上跟着背锅。 回到自己的院落里,两位美人都在等他,见着他归来眼睛里都带着光! 李云泽打了个激灵。 他是真的怕叫门战神出场,所以他现在只想当一个素人。 纯素! 无视了妹子们火热的目光,李云泽汤沐之后直接睡觉。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在书房学习,接受诸多学士们的教育。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正统的皇子教育,以前都没经历过。 而教育的主要内容,则是讲史论经。 讲史是为了了解过去,那么多皇帝犯过的错误可别再犯了。 论经则是为了让皇帝做个好人,哪怕不能当圣人也别做昏君。 李云泽对课程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他真的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儿。 下午的时候,则是去演武场习武。 骑马,射箭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温习之后勤劳苦练就是。 可真正的习武,也就是对打方面就麻烦了,他的战斗力顶多也就是街熘子的水平。 对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如果不是人家让着,一见面就得被撂趴下。 他的陪练可不是什么江湖高手,都是军中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好汉。 一出手就是要命的那种。 简单,有效。讲究一击致命。 无论是徒手还是使用各种兵器,全都如此。 接连被放翻的李云泽,心中没有丝毫的恼羞成怒,反倒是斗志昂扬。 多好的机会啊,这么多真正的强者用心教授,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一整个下午的训练之后,回到院子里的李云泽浑身酸痛。 汤沐的时候更是发现身上多处青紫。 陪练们是真的收着了,真要是放开了来呃,不敢不敢,全家一起走的事儿是真不敢。…胡善祥与孙若微过来为他涂抹活血化瘀的膏药,揉着膏药的时候,孙若微还抱怨怎么下手这么狠。 “下手不狠,那岂不是成了耍着玩。”趴在床榻上的李云泽闷哼“真要是上了战场,这就能保命。头发长见识短,瞎胡说。” 因为叫门战神的事儿,李云泽的态度不太好,孙若微那边已然是掉下了眼泪。 “妹妹也是好心,她只是太过于担心殿下。”胡善祥为人绝非电视剧里的那种阴狠毒辣,实际上非常柔和。 这个时候非但没有乘机落井下石,反倒是主动帮忙开拓。 “嗯。” 哼了一声的李云泽,继续埋首在被褥之中,仿佛是已经睡着了。 用过晚饭,李云泽继续去演武场练习射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这天被朱高炽给叫了过去。 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课业进度。 再度见着朱高炽,能够明显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愁容。 谈完之后,李云泽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追问“可有什么烦心事?” “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朱高炽苦笑不已“这顺天府还没完全修建好,你爷爷还在修永乐大典,河道那边也要大钱修,而且还准备着明年再度出征漠北。这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我到哪儿去给他变来银子 做事。” “哦。”李云泽恍然“缺银子。” 无论是修城,修永乐大典,修河道还是出兵塞北,都是需要消耗海量的财富物资。 这个时候的大明虽然正处于国力的上升期,可这么多大工程一起上,的确是让主管国政的朱高炽挠破了头皮。 “想要银子,有啊。”李云泽乐呵呵的给他出主意“而且离的又不远,很多很多的银子金子。” 朱高炽疑惑的看着他,仿佛是说‘你跟我说什么笑话呢。’ “扶桑。”不出意外的,李云泽说出了那个地名“那里有的是金银,足够大明完成所有事情的金银。” 疑惑的看着他,朱高炽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翻书看的,前宋的书里就有。” 李云泽这可不是在胡说,前宋的时候海贸发达,距离不远的扶桑自然也是重要贸易地。 当时宋人到了扶桑的时候,都会被要求留下种子,用来改善他们当地那矮小瘦弱的基因。 许多宋代的书籍上,都有记录扶桑多金银。 朱高炽盯着李云泽看了一会,片刻之后起身“走,去找你爷爷说说。” 东宫也皇宫的一部分,不过从东宫去皇帝的寝宫,依旧是要走很长一段距离。 朱高炽走不了,必须得做撵车。 李云泽年轻,当然是用走的了。 来到寝宫的时候,李云泽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能将打仗用的沙盘放在自己的寝宫里,毫无疑问的武皇帝。 站在沙盘前琢磨着该怎么打仗的朱棣,疑惑的看着朱高炽与李云泽“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他的气场很盛,朱高炽唯唯诺诺的上前将李云泽的提议说了出来。 朱棣眯起眼睛看过去“你可知道,扶桑乃太祖钦定的不征之国?” “只要扶桑能有足够大明使用的金银。”李云泽丝毫不惧,上前一步与朱棣对视“那太祖当年说这话的时候,必然是喝醉了。” 边上的朱高炽听到这话的时候,腿都已经软了,你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朱棣安静的与李云泽对视,片刻之后笑着伸手点了点他“要是弄不到足够的金银,你就去祖陵去请罪。”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太孙,这是在作甚啊 打仗这种事情,尤其跨海远征扶桑国,当然不可能因为李云泽几句话就定下来。 当然是要先派遣使者过去,好好的打探一番虚实。 商议之后决定,由太子洗马杨溥出任使者去一趟扶桑。 太子洗马并非真的是给太子养马的弼马温,实际上是个辅助官,类似于秘书。 实际上朱棣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在他看来,小小扶桑不过是最尔小国,国穷民弊的,哪里来的什么金银。 不过看在好圣孙一心为国事操心的份上,还是很满意的,并且赏赐了李云泽一把三石强弓。 这可不是单纯练力的力弓,而是真正的实战弓。 李云泽能开二石弓,最顺手的是一石半。 这三石强弓朱棣还真是看得起他。或者说,对他给予的希望太高了些。 结合日常训练的时候被虐,李云泽决定先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再说。 总是被当做沙袋可不行,他的好胜心被点燃了。 回到现代世界里,李云泽动用钞能力,找真正的专业人士制定了锻炼计划。 这可不是那些靠着吃蛋白粉搞了一身唬人肉,专门勾搭女学员的假教练,是真正的军中专业人士。 李云泽在教练团队的指导下,强化训练一个月没坚持下来。 养尊处优惯了,真受不了这种苦头。 教练团队也是无奈,只好降低训练标准,一降再降直到李云泽能坚持的程度为之。 坚持了两个月,李云泽返回了大明世界。 谈不上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可能像是吃蛋白粉那样肌肉急速膨胀。 不过体脂率下降,力量增强却是不争的事实。 东宫演武场,每日下午的训练之前,大明军中的悍将们,惊奇的看着李云泽在腿上绑上沙袋,然后绕着东宫跑圈。 “太孙。”有武将忍不住的喊“这是在作甚?” “别跟我说话。”差点岔气的李云泽瞪过来“呼吸节奏都乱了。” 跑个几圈,回来之后直接开始举石锁。 石锁就是古代的哑铃,作用方面都差不多,增强上肢力量。 然后就是传统的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蛙跳等等身体锻炼项目。 忙完了这些,他才调整好状态接受这群军中悍将们的折磨。 众人明显能够察觉到,李云泽的力量与挨打能力都得到了加强,只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第二天下午,当教练们再度来到东宫的时候,愕然发现习武场里居然竖立起来了一座木墙,还栓了绳子在上面。 那位太孙殿下,跟个猴子似的拽着绳子来回攀爬。 “太孙?”又有人高喊了一嗓子“这是在作甚?” 险些从几米高的木墙上掉下来的李云泽,转头怒吼“闭嘴!” 除了多增加这么个项目之外,其他的事情倒也和昨天差不多。 第三天的下午,就连轮休的军中悍将都来了,想要看看太孙又搞出了什么新东西。…果然不出所料,在木墙的隔壁,竖立起来了孤零零很像是门一样的铁杆。 李云泽双手握着顶端的铁杆,不断的做着引体向上。 这次没人喊‘这是在作甚了。’ 都是军伍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这都是炼体之法。 所有人都是默契的看着,甚至等李云泽去做别的事儿的时候,还有人悄悄的去丈量铁杆的长宽高。 到了第四天,一窝蜂来到东宫的教练们,默默的看着李云泽手中拿着根长绳,在那儿双手甩着绳子蹦蹦跳跳。 依旧是没人说话,只不过晚上回家之后,他们家里很快就传来了同样挥舞绳子蹦蹦跳跳的声音。 到了第五天,教练们在皇宫门口被堵住了。 然后所有人都被锦衣卫给押解着,一路都了城外五军营的大营之中。 一走进大营,就见着了太孙正在指挥一大群人在开挖大坑。 众教练们双腿发软瑟瑟发抖,有人已经开始后悔了。 不是后悔偷学了练兵之法,而是后悔还没来得及传给儿子! 他们都以为这是挖了个大坑,是准备埋了他们的。 来到了中军大帐,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朱棣,随手将手中书册仍在桌子上,目光冷漠的看着眼前众多跪在地上的军中悍将“尔等学了多少?” 古代教育资源被垄断,除了门阀世家掌控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家都是敝帚自珍。 我会你不会,那我就能吃口饭,我的子子孙孙都能吃这口饭,你就吃不了。 所以许多绝学绝技什么的,宁愿就此湮灭于世间,也绝对不对外流传。 没人觉得这不好,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由此可见,普及义务教育是真正意义上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没有义务教育,别说熟读唐诗三百首,加减乘除我都会了,大部分人甚至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文盲。 东宫就在皇宫内,那边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朱棣的眼睛。 开始的时候他还真没在意,可等到召集人手在军中验证一番,确定的确是有用处之后,他立马就翻脸了。 这可是皇家的炼体之术,你们居然敢偷学? 李云泽大步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陛下,不必责罚他们。” 朱棣眯起了眼睛“理由。” “本就是要在军中推广的,到时候普通士卒都会知道。”李云泽的目光,掠过面露感激之色的众人“他们只是提前知道罢了。” “为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朱棣眼神不善“若是被外敌知晓,岂不是罪过。” “陛下。”身在军中,当然不能喊爷爷了,只能是用通称“军中士卒习练之后会增强战斗力,当然是要推广。至于被外敌知道。” 说到这儿,李云泽自信的笑了“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大规模使用。” “说清楚。”朱棣可是个较真的人,想骗他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下场。…“因为他们练不起啊。”李云泽干脆摊手“这种训练方式会大量消耗士兵们的体能,需要有充足的食物乃至于肉食供应。四海之内,除了大明之外,还有谁能大规模并且长期充足供应的?真要是强行用,要不了多久就得吃穷了。” 中军大帐内一片沉默,许久之后朱棣放声大笑“好,好啊。这就是兵法之中的明策,我能用,你用不了。你们先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急忙行礼告退。 朱棣起身,背着手走到了李云泽的面前。 左看右看还绕着他转悠了两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些是古籍上见着的。”李云泽丝毫不慌“有些是自己想的,还有些是做梦梦到的。” “嘿。” 对于李云泽的解释,朱棣不置可否。 这要是换个人,等锦衣卫榨干了情报,估摸着就能直接处置掉了。 可谁让是好圣孙呢。 “用功读书没错,可千万别去读那些什么圣人大义。”朱棣语重心长的教导“那都是给大头巾们读的,让他们傻头傻脑的为咱们老朱家效力。咱们自己若是读了信了,那可就成傻子了。” 这话说的,真踏马有道理。 “是,知道了。” “走。”朱棣拍了拍李云泽结实的肩膀“去看看你挖那么大的坑做什么。” 挖坑当然是做游泳池了,锻炼身体怎么能少的了游泳池。 李云泽本想在河水里游泳的,可又担心水里太脏,那就干脆挖池子。 当然了,也不是挖个池子就行了。 还得先封砖,再湖砖贴瓷,铺好换水的通道等等许多事情。 有朱棣的支持,这些事情完成的很快。 几天之后,这座五十乘一百的游泳池就算是建造完毕。 引水渠将干净的泉水引进来,李云泽再趁着无人的时候撒些消毒剂漂白粉什么的,这就能用的。 当然是他自己用,军士们游泳全都是去河里。 这几天的功夫他也没闲着,按照现代世界的标准,弄了个障碍区跑来跑去。 朱棣一直都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游泳池完工之后,自己先跳下去游了几圈。 可以确定这些的确是有效果,可效果究竟如何,还得时间去验证。 朱棣从五军营内调派了一批人马,归属在李云泽的麾下。 由李云泽带着进行训练。 早上起来就是腿上绑重物的跑步,跟着吃完饭就是障碍区来回跑,接着是石锁单杠绳墙等等训练。 午饭之后,日头最热的时候站队列。 下午是仰卧起坐,俯卧撑,蛙跳深蹲跳绳等等身体训练,再之后是对抗训练。 晚饭之后,还要再腿上绑重物跑上一大圈,再到河边去游泳。 两三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下来,李云泽带着的这支兵马,能力上有了非常显着的提升。 确认过的确是有疗效之后,朱棣当即下令进行推广。 相应的,军中伙食费支出也是大规模提升。 不仅仅是要吃得饱,还得有足够的肉食供应。 这在大明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笔巨大的负担。 朱棣不管这些,他只在乎战斗力有没有提升。至于银子什么的,找太子要去。 朱高炽都要疯了,本来就穷的要当裤子了,军中开支居然还要大幅度上升,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被气的想要撂挑子的朱高炽,正要去找自己老爹摊牌的时候,太子洗马杨溥出使扶桑国回来了。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也不知道他跟倭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啥?” 瞪着眼睛的朱棣,盯着杨溥看“说清楚。” “万岁。”杨溥恭敬行礼“倭国确实多金银,而且多有金山银山。除此之外,倭国那边盛产稻米,土地肥沃产量极多。” 一旁的李云泽,能够明显看到朱棣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正缺金银与粮食呢。 虽然把锅都给推到了太子的身上,可他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隔壁邻居家里有米,他第一念头就是去借点。 背着手来回转悠了几圈,顿住脚步的朱棣看向了李云泽“事情是你提的。你说说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朱高煦与朱高燧,都是变了脸色。 老大是个软蛋不足为虑,可这个孙子可恨自己怎么没这么出彩的儿子! “此事易尔。” 李云泽自信一笑“可先招倭国使者,威逼利诱开商路,以贸易的方式赚取其国内金银大米。” 只喜欢打仗的朱棣,对商贸什么的不感兴趣。 他摆摆手“若是不从呢?” “若是不从。”李云泽正色相对“那三宝太监的船队就该出航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李云泽却是非常清楚的知道,永乐年间的大明海军,是世界范围内的天下第一。 甚至可以说,是大航海时代之前千年历史之中的世界第一。 这支船队可不仅仅只是商贸探险,更是一支强大到足有灭国之力的庞然大物。 只恨文官们妒忌,一把火全没了 那边朱高炽出言呵斥“军国大事,岂可轻言开战!还不退下。” “他又没说错。”朱棣皱眉“你在那喊什么。” 朱高炽微微叹气“可那倭国,乃太祖爷爷钦定不征之国啊。” “哼。” 朱棣瞧不上朱高炽,其中一点就是因为这家伙受那些大头巾的影响太深,整天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话说挂在嘴边也没错,可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不能做事也是如此啊。 哪像是好圣孙,文的不成那就来武的,真是对脾气。 “有可能是当时喝醉了,说的胡话。”朱棣摆摆手“不管如何,先招倭国使者。太子,去准备宴会,要盛大的。” 朱高炽挂了脸,真的是连连叹气。 本来就是国库空虚,现在又要搞什么盛大的宴会,这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朱棣见不得朱高炽的这副模样,直接挥手“都去,瞻基留下。” 朱高煦与朱高燧黑着脸,揽着自己的大哥离开。 这边朱棣背手走到李云泽身边,抬手拍了他那结实的肩膀“小子,做的不错。先献练兵之法,后出聚银钱之策。当赏!自己说说看,想要什么啊?” 李云泽很想说,让我当皇帝呗。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是朱棣的试探,毕竟当皇帝的心思都差不多,他自然是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影帝附身演技上线“瞻基别无所求,只求爷爷寿命绵长,统领万胜之军从海的这边打到海的那边!大明万胜!万胜!” 朱棣都愣了,或许是没想到这个好圣孙拍马屁的功夫居然如此精深。 他的表情仿佛是被恶心到了,连连挥手“快走快走,再听你之言,晚上睡不着。” 可等李云泽离去之后,朱棣却是背手而立,看着他的背影微笑“臭小子。” 他天天被人喊万岁,早就听腻了。 而且古今多少帝王,哪个真的万岁了? 真要是有哪个皇帝万岁,他们老朱家现在还在土里刨食呢。 寿命绵长说的好,尽可能多活些时日就足够了。 至于说率军打穿世界,更是说出了朱棣的心里话,他最爱的事情就是打仗。 这小子挺会说话。 回到东宫自己的院子,李云泽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 原本强化了的某处内脏,却是因为最近一直忙着强身健体的训练,反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好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下,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儿。 整天忙完了回家,吃饭洗澡倒头就睡。 因为训练太苦,李云泽的饭量依旧很大,坐在桌子旁边唏哩呼噜的胡吃海塞。 胡善祥与孙若微,一左一右坐在身边为他布菜倒酒。 忙着补充营养的李云泽,自然没注意到两位妹子眼角的忧郁之色。 吃过饭,李云泽抬手抹了把嘴,正要起身去汤沐。 那边门口,却是转过来一位眉宇间自带富贵之色的妇人。 张妍,后来的诚孝昭皇后。 或许是因为不娶世家女,只迎小户妻的缘故,明朝皇帝宗室虽然大都不咋地,可却是经常出贤后。 这位诚孝昭皇后就一位非常出名的贤后,人称‘女中人杰’。 洪武年间她就成了燕王世子妃,之后是太子妃,再之后是皇后,太后,乃至于摄政的太皇太后。 前前后后熬死了五位皇帝,历经了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六朝! 现在的话,因为朱棣对美人兴趣不大,甚至连皇后都没有立。 诺大的皇宫之中,是由他的儿媳妇,就是张妍来管理。 张妍管理的非常好,除了贵妃之外,朝野内外全都是交口称赞。 按理说她这个时候应该很忙才是,怎么有空跑自己这儿。 李云泽急忙起身,带着妹子们行礼。 “都坐,都坐。”笑吟吟的张妍上前招呼“都是自家人,瞎客气什么。” 落座之后,李云泽的目光落在了张妍抱着的狗儿身上。 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品种,毕竟他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只是看模样的话,说不得是京巴与博美的串?…闲聊了一会,李云泽愈发奇怪,翻来覆去的说闲话,管理皇宫这么空闲的吗? 必然有事! 果然,闲扯了一会之后,太子妃转入了正题。 “你们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李云泽收获了两道极致幽怨的眼神。??? 肚子没动静,当然不怪她们了。 原来如此。 李云泽也是笑“最近忙于学文习武,整日里累到不行。回来了就困的直接睡下,实在是没工夫” 毫无疑问是搪塞之词,他真正担心的是把叫门战神给捣出来。 那可真就是太恶心了。 大明十六个皇帝,最恶心的就是这个了。 “没工夫也要挤出工夫来!” 太子妃面色一变,与全天下所有做母亲的一样“整天鼓捣的那些有个屁用,没儿子什么都没有!” 这话在皇室之中,是毫无疑问的至理名言。 “我不管这么多。” 抱着狗的太子妃起身,直接耍无赖“今天晚上你必须安排人服侍,否则我就去找你爹,你爷爷给你安排!” 说完之后,直接带着随从转身离开。 李云泽连声叹气,这可真是逼人为难啊。 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了胡善祥“我去汤沐。” 两个妹子皆惊讶。 孙若微才是最得宠的,可现在却是没选她。 胡善祥犹豫了一下,迈步追了出去。 而孙若微则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片刻之后俯身在桌子上,香肩颤抖无声抽泣。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对自己如此无情!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李云泽吃着早饭,补充流失太多的蛋白质。 饭后直接动身去了偏殿上学去了。 至于胡善祥,却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主动去找了孙若微安抚。 消息传到太子妃那儿,她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进展,那事儿就不便再多插手。 现在她忙碌的,是如何安排好这场盛大的宴会。 这次虽然目标是倭国,可各国在京的使节,自然是全都要请来的。 为了彰显中华大国风范,宴会必然是极为奢华,开销自然少不了。 当太子妃拿着账单找到朱高炽的时候,这位太子见着手中账单上的数额,当即尖叫起来“你把我放在秤上幺幺,看看能卖多少钱得了。我没钱!” “没钱?”太子妃可不吃他这一套“没钱我就去找陛下要。” “你~~~”朱高炽气的发抖,却是无可奈何。 皇帝那边自然是没办法说得通,太子妃这边更是说都没法说。 常年为了银钱粮饷而愁白了头的太子,一见着开个宴会就这么大的开销,整个人都是头晕脑胀。 “都怪那个臭小子!” 没办法,他只能是把火气都宣泄在李云泽的身上“倭国明明是不征之国,他却是要鼓动着打人家。也不知道那些倭人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至人于死地不可。还有这宴会,除了哗众取宠之外,毫无用处。” “幼呵。”太子妃都被逗乐了“咱们太子爷,今天可真是有够硬气的。” 说完之后面色一变“有本事你去当着陛下的面说啊,跟我说个什么劲!别废话,掏银子!” 实在是没办法的朱高炽,只能是仰天长叹。 那边与倭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李云泽,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 身体更加强壮了,不是看起来壮硕的那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壮。 最显着的一点就是,以往跟那些军中悍将们对练的时候,通常都是山下五除二就被放翻。 可是现在,能多坚持好几个呼吸。 而且朱棣送给他的那张三石强弓,已然是能够勉强运用起来。 “再来!” 这天下午,李云泽正在演武场上与教练对打,或者说是单方面挨揍被放翻在地的时候,朱棣身边的内监来了。 内监牵来了一匹极为神俊的宝马“这是陛下赏的。” 打着赤膊的李云泽,绕着马儿转悠了几圈,缓缓颔首。 “好马!”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倭国不给没关系,咱们自己去拿!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漫天绽放的夺目烟花,看的李云泽心旷神怡。 他转首看着一旁干巴巴瘦弱的小老头,叹息一声“坚中君,若是几百年之后的东风快递在你们那儿绽放,必然比今日更加夺目灿烂。” 坚中圭密,多次来朝大明的倭国使者。 听闻李云泽之言,他捋须微笑“东坡居士的大作,辞藻之美让人心旷神怡。大明与我国一衣带水,若是数百年后东风之花在我国绽放,必然极美。” 这就是真正的牛头不对马嘴了,大家说的事儿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云泽而是索然无味,他的嘲讽人家听不懂,那就失去意义了。 “坚中君。”李云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饮盛。” 这场宴会,说白了就是要敲诈倭国,敲诈不成说不得就要开打,毕竟李云泽已经说通了朱棣,派遣一支小型船队,带着专业开矿的人去往倭国北部的一座小岛探矿。 这个岛在当地被称之为黄金乡,金银岛,真正的名字叫做左渡岛! 李云泽相信,等到有关左渡岛的消息传回来,朝野上下必然是一片喊打喊杀。 因为这里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金银矿。 缺钱缺疯了的大明上下,当然不会放过。 “走。”李云泽热情的招呼坚中圭密“且欣赏歌舞。” 坚中圭密恭敬行礼“太孙请。” 他倒是不傻,很清楚什么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明突然之间对自己如此热情,甚至前些时日还专门往倭国派遣了使者。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事儿不对劲。 可没有办法,国家实力在那儿摆着呢,他没有别的选择。 大明的面子摆在这儿,朱棣又是个好大喜功的。 现在东南西北数不胜数的国家使者都来了,这场宴会当然是极度盛大的。 整个皇宫大殿广场都被填满,夜空之中是接连不断的灿烂烟花,数不胜数的灯笼火盆,将四周的一切彻底点亮。 分布各处的宴会桌椅桉几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明酒珍酿。 梨园弟子全部出动,各种歌舞杂技,新奇表演应有尽有,甚至连驯兽都有。 来往众人极为开心。 朱棣得了面子,百官勋贵们胡吃海塞,梨园弟子得了赏赐,外国使节见识了大场面还能大吃大喝,甚至就连内监宫女们,饱了眼福的同时,还能得些残汤剩水。 的的确确是几乎所有人都开心,除了朱高炽,李云泽以及倭国使者坚中圭密。 朱高炽不开心很正常,因为这场盛大的宴会是他来买单。 一想到那恐怖的开销数额,他就感觉血气上涌头晕眼花,用李云泽的话来说就是,高血压犯了。 李云泽见惯了市面,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考虑的是如何把倭国给逼上绝路。…至于坚中圭密就更简单了,敏锐的察觉到身边的好圣孙,有意无意的想要坑倭国。 就像是此刻,两人站在一处驯兽栏外,看着驯兽师挥舞皮鞭催促郑和带回来的狮子跳火圈的时候,李云泽突然来了一句“近日翻看古籍,见着当年隋炀帝故事。倭国推古天皇,派遣使 者小野妹子给隋炀帝送信,开头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听到这里,坚中圭密那满是皱纹的额头上,已然汗如雨下。 这种大事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开头那句话是‘日出处天子敬白日没处天子书!’ “日出处天子敬白日没处天子书。”一旁的李云泽背着手念出了这句话,随即他的面色勐然一沉“杨广这个败家子,废物,蠢货!被狗x的这么羞辱,居然不敢出兵灭其国!废物,废物 !” 坚中圭密这儿,已经是被吓的双股颤颤,眼见着就要摔倒不起。 这要是换个人说这种话,坚中圭密纯当其是在放屁。 说就说呗,说话还能把倭国给说没了不成? 可问题是,眼前的年轻人是却是大明这个中原王朝的太孙,几乎预定了下下任的皇帝位。 一旦真的对倭国抱有无比强烈的敌意,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坚中圭密强撑着行礼回应“殿下,倭人不谙汉文,词不达意,祈谅” 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别玩文字游戏,我不喜欢,我只喜欢策马挺枪驰骋天下。” “行了。” 他摆摆手“咱们谈谈正事吧。” 像是勒索倭国这种事情,朱棣当然不会出面,他要维护自己的面子。 太子也不合适,用朱棣的话来说就是,读圣贤书读傻了,真把自己当圣贤了。 至于朱高煦与朱高燧,他们的身份更不合适。 挑来挑去,唯独李云泽这个主动提出此事的人,最为合适。 在朱棣看来,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考量。 “倭国是否效忠大明,是大明臣属?” 坚中圭密当即行礼“倭国心向大明,自然是大明臣属。” “可你们进贡的太少了。”李云泽缓缓摇头“送来的礼物这么少,看不出尔等的忠臣之心。” “这个” 足利义满之所以选择臣属大明,为的就是通过朝贡能够从大明这里赚取收入,用来压制各地的武士大名。 朝贡是为了赚钱,送的礼物多了,那岂不是亏了。 不过此时李云泽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坚中圭密只能是咬牙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回禀“倭国愿每年增加三千贯贡品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三千贯呐。 他自己的年俸也才几百贯而已。 在倭国来说,三千贯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毕竟他们太穷。 可在大明这儿万贯家财又算得了什么。 “三千贯?打发要饭的呢。”李云泽不屑摆手“莫不是瞧不起我皇明?”…这都嫌少,坚中圭密也没办法了,他的权限就是这么多。 大明若是还想要更多,那就只能是去信请将军足利义持决断。 “这样吧。”李云泽干脆的开出了条件“以后每年,倭国上贡银五十万两,金一万两,大米一百万石。” 看了眼几乎要摔倒的坚中圭密,他笑着说“皇明船只去往倭国,需要有地方晾晒货物,停靠补给歇息。听闻倭国有座左渡岛,就暂且由我皇明借用如何。” “这这这” 坚中圭密几乎就要破口大骂,见过黑心肠的,没见过你这种从上到下全身都黑透了的! 你这是要逼着倭国去死啊。 “回殿下话。”坚中圭密深吸口气,平缓好心情行礼“此事,倭国万难接受!就算是把倭国上下仔细搜刮干净,也搜不到如此之多的金银粮食。” 他没提割地的事情,因为根本就不可能。 “那换个说法。”李云泽笑吟吟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坚中圭密“我皇明用铜钱等物资,去兑换购买倭国金银大米如何?” ‘呃~~~’ 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的坚中圭密有些愣神。 倭国本土几乎没有什么造币的技术,自己制造的钱币几乎无人愿用,真正流通的,是大明的铜钱。 因为缺少铜钱,导致倭国通货紧缩,甚至很多地方都是在以物易物,这极大的影响到了商贸发展。 不是直接索要,而是兑换购买的话,还是倭国急缺的铜钱为主,这倒是可以。 至于说卖商品什么的,坚中圭密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久在大明,许多事情自然很清楚。 虽说皇明的货物在倭国那儿非常受欢迎,几乎是什么都想要,可那边的消费能力其实不高。 毕竟倭国的有钱人,就是那么一撮。 就算是让皇明去卖货,很快就会市场饱和,卖不了多少。 用金银大米换来铜钱,这个事情倒是可以做。 “此事非外臣可决断。”坚中圭密仔细考虑了会,平静回应“当送信于足利将军以为定夺。” “好。” 李云泽含笑点头,再度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饮盛。” “你小子就是个棒槌!” 御书房内,听完李云泽的讲述,一旁的朱高煦直接就是跳脚“这叫个什么事儿,好处没捞到,反倒是要赔上铜钱?” “说的是啊。”朱高燧也在一旁拱火“大侄子,你这事办的不行啊。咱们大明也缺铜钱,哪有拿自己缺的东西去卖的道理。你呀,真是不懂事。” 兄弟俩一唱一和,拼命的在朱棣面前踩李云泽。 这实际上也就是在踩太子朱高炽,能把太子之位给踩没了最好。 朱高炽在一旁没说话,他觉得李云泽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 巧了,朱棣也是这么想的。 “瞻基。”朱棣撑着手肘在龙椅扶手上,手掌托着脸“说清楚。”…“是。” 李云泽拱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皇明是缺铜钱,可并不缺铜。各处寺庙,各家之中多有铜器。可出金银购之。” “哈~~~”那边朱高煦放声大笑“本想赚一笔,现在反倒是还要自己掏银子?” 李云泽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解释“咱们说是用铜钱买,可没说用咱们现在用的铜钱。可专门制作一批多加锡铅的铜钱,表面看着好看,份量也不轻,可实际上含铜量不多的铜钱,专供 从倭国换取金银大米。” 眯着眼睛的朱棣,缓缓颔首“接着说。” “皇明的金银铜钱兑换比低,可倭国的金银铜钱兑换比却很高。单单是这方面,一来一回至少三倍的利润到手。” “再有就是。”李云泽的笑容更加亲切“倭国内乱不休,各地藩镇互相攻伐。咱们不卖瓷器茶叶什么的,也赚不了多少。咱们卖给他们兵器甲胃军资!让他们好好的打,打到头破血流求着咱们支持最好。” “诸多金山银山都在各处地方藩镇的掌控之中,咱们可以用淘汰下来的军资购买开采。还可以出价购买俘虏,用这些俘虏去开矿山。” 李云泽深吸口气“先接触渗透,再通过大义与物资资助逐渐掌控,最后一一吞没!” “倭国不给没关系,咱们自己去拿!”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示儿 朱高煦不笑了,朱高燧也不跳了。 这哥俩冷冷的盯着李云泽,目光阴沉。 “用便宜的假货铜钱,去换人家的真金白银。”朱棣的眼睛,已然是直接闭上了“还要利用兑换差额,狠狠的大赚一笔。” “利用其朝廷,先拿下交通大义。再渗透收买地方藩镇,鼓动其征伐作战。之后隐身幕后,坐收渔翁之利。” “倭国朝廷不给金银矿没关系,用退下来的兵器甲胄军资从藩镇那儿换取。再鼓动他们多打仗,多捕俘去开矿赚取金银铜。” “等到他们都打不动了,再名正言顺的出面收拾手尾,将一切全都拿下。” 说到这儿,朱棣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满脸好奇的盯着李云泽“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 “多是书上所看。”李云泽笑着行礼“平日里也多与诸位学士们谈论商议。” 朱棣抬起手点着李云泽“你小子,这帝王心术算是学通了。就是打仗还不行,还得多历练。” 此言一出,三兄弟齐齐色变。 这种评价只有朱棣能说,而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朱高炽当即出列行礼“父皇,这小子尽用些阴谋诡计,心术不正。当多读圣贤书才是。” 朱棣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挥挥手“闭嘴。” 这种藏拙的伎俩太拙劣了,他都懒得搭理。 最后只问了李云泽一句话“倭国那儿,真有那么多的金银矿山?” 这事李云泽清楚的很,倭国那可是蝉联过数百年的金银产量冠军,当然多的是了。 当然,到了后来挖光了之后,那就啥都没了。 “此事等内府大匠从佐渡岛回来之后,自然可见分晓。” 外面的夜空之中,再度升起了漫天的烟花,光灿夺目极为灿烂。 站起身来朱棣招呼“走,与各国使者们共饮。” 这场盛大的宴会,已然是来到了尾声阶段。 各国使者纷纷按照身份地位落座,准备向大皇帝敬酒。 因为皇宫之中地位最高的皇贵妃是本国人,而且自己的国名更是朱元璋所赐,朝鲜使者当仁不让的就要坐在右首第一位。 这是‘主宾’的位置。 原本还有安南与朝鲜争夺这处位置,可谁让安南之前已经被皇明给灭了呢,现在众人都是默许朝鲜占据首位。 “金大夫。”李云泽站在了朝鲜使者金吉喆的面前“还请入次席。” 金吉喆傻眼了“殿下这是何意?” 伸手将坚中圭密拉了过来示意“今晚倭国使者为主宾。” 坚中圭密很清楚李云泽不怀好意,可这个时候面对朝鲜却是必须要争夺面子。 毕竟老大之下,谁才是最强狗腿子,这也是要竞争的。 所以他挺着干瘦的胸膛,毫不畏惧与金吉喆对视。 金吉喆无奈,只能是满脸委屈的看向上首的朱棣。 朱高煦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踩大哥一家,可这种重要的场合,这么多外人在看着,他倒是把话都给憋了回去。 可实在是又想乘机指责李云泽僭越,真是急的抓耳挠腮,难受的不行。 然后,他就听到端着酒杯的朱棣轻哼了一声。 “利字当头,为了成事可不择手段。事没做错,就是缺了些火候,太直接了些。” 这话一出,朱高煦当即没了脾气,低着头闷闷喝酒。 朝鲜使者那儿得不到朱棣的回应,只能是像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悲悲戚戚的坐在了次席上。 在面子上取得胜利的坚中圭密,趾高气昂的坐在首位,还时不时的斜眼去看金吉喆。 这两家的恩怨,多少年前就开始了。 金吉喆气急,如果这里不是大皇帝的宴会场,他肯定会捋起袖子跟这小老头拼了。 回到朱高炽的桌上,李云泽刚刚坐下,那边朱高炽就低声开口“你这太心急了。” “故意的。”李云泽端起酒杯就喝“不表现的毛躁点,不表现出缺点来,爷爷那边恐怕也会不舒服。现在这样多好。” 仔细一想此言,朱高炽陡然惊恐。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到了如此段位了? 晚宴结束,得了面子的坚中圭密,开始要还债了。 他写了书信,安排好人手不日就要回倭国去请征夷大将军做决断。 诺大的宴会结束,众人各回各家。 李云泽也想回去睡觉,毕竟之前喝了不少。 可朱棣却是再度唤他,在朱高煦他们妒忌的目光下,陪着朱棣闲逛。 朱棣不说话,李云泽只好跟着转悠。 至于侍卫内监什么的,都是躲的远远的,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语来。 走了好一会,来到白玉丹阶前,朱棣总算是顿住了脚步。 他背手而立,站在丹阶前看着眼前诺大的广场“瞻基,今天演的过了。” 李云泽心头一紧,随即明白过来,朱棣这种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小手腕。 他释然一笑“是。” 朱棣倒也没追究计较,他轻叹口气,目光看着黑夜笼罩之下的顺天城“你可知我为何要迁都来此?” 想了想,李云泽出言“当有一明一暗两层缘由。” “讲。” “明的,自然是这里本为旧地,根基深厚。又靠近塞北,方便大军出征。” 听闻此言,朱棣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李云泽昂然再言“暗的,当然是因为汉家天下失燕地已然五百年!” 朱棣猛然转身。 他深呼吸了数次,终于正色看着李云泽。 李云泽反应极快“自石敬瑭这个狗杂割让燕云十六州始,中原懦懦,赵宋无能。燕云汉家,皆轻视南人。皇明收复燕云不过数十载,这里的风气还未大改。唯有迁都来此,方可潜移默化,真正收复北地汉儿之心。”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五百年了,生活在异族统治之下五百年的北地汉儿,又岂会轻易降服皇明!非迁都于此,皇帝亲镇,社稷所托。方能得北地汉儿之心。” 朱棣默默的看着他,神色极为复杂。 所有人都在说,说营造顺天府耗费太大,说他为了方便出征漠北,执意迁都。 从来没人真正的往深处去想,去想想与中原割裂数百年的北地汉儿,是否是真心愿意在皇明治下! 北地汉儿多武勇,无论是辽金还是蒙元,其军中多有北地汉儿为根基骨干。 若是不能收服他们,一旦祸乱再起,必然天崩地裂。 五百年来北地起势,哪一家少得了北地汉儿的悍勇? 朱棣明白这些,可朝野内外,却是无人能懂他。 直到今天 抬手拍着李云泽那厚实的肩膀,朱棣的目光之中满是慈爱之色。 对于戎马一生的他来说,这可真的是太罕见了。 “有眼界,有能力,有胆魄。大明交给你,我放心。” 东宫内,太子妃转悠了几圈不见李云泽归来,忍不住的去催太子“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整天拉着瞻基到处闲逛。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揉着脑袋的朱高炽,头也不抬的回应“人家爷孙俩的事儿,你管这么多作甚。” 太子妃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我听说,老爷子要带瞻基出征?” “是有这么个事。”朱高炽抬头看她“老爷子之前带他去过,再去又怎么了。” “你还说。”一说到这个事儿,太子妃就来气“那次瞻基都被瓦剌人给围了,要不是救援及时,人都没了。” 朱高炽干笑一声“打仗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不管。”太子妃逼他“你去跟老爷子说,可别让瞻基跟着去。” ‘呼~~~’回应她的,是呼噜声响。 眼见着朱高炽居然装睡,气不过的太子妃伸手又拍又掐的。 而朱高炽这里,则是以更高的呼噜声作为回应。 ‘呼呼呼~~~’ 求老爷子别带瞻基去打仗?谁活腻歪了谁去,反正他是不去挨骂。 话说叫门战神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有原罪,唯有一点值得说说,那就是他有胆量带兵出征。 从他之后的诸多明帝,有这份胆量的就只有一个被落水的朱厚照。 第二天一早,李云泽起床刚吃过早饭,就被朱棣身边的内监给叫走了。 不是去见朱棣,而是被直接扔到了军营之中。 一大群靖难功勋聚集于此,见着李云泽就将其拉到大帐之中,开始对其授课。 朱棣已经认可了李云泽的能力与眼界,不再让他去上大学士们的课程。 有这份见识和能力,去学那些已然无用。 他现在只想培养李云泽的军伍之能。 马上帝王不见得都是好皇帝,是明君。 可马上帝王,却绝对都是对军中朝野,有着无上掌控力的存在。 朱棣对此看的很清楚,掌握不了枪杆子的皇帝,那就等于是缺了条腿。 “举国之战,首当为何?” “当摧敌于外!” “何解?” “不能摧敌于外,那就是打烂自己的家当,死伤自己的百姓,摧毁自己的家园。无论胜负,就已经是先输了。遇外敌当先出征,在国门之外打垮他,不给其入寇的机会。” 靖难勋贵们面面相觑,神色怪异。 英国公张辅喃喃自言“这还教个屁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国债 教还是要教的。 从最基础的如何安排行军,到如何选择地利安营扎寨。 从维持军纪到鼓舞士气,从安排粮草辎重到查看天文地理。 每一点,每一滴都是学问。 动辄数千上万乃至数万数十万的大军,想要安排妥当,带着他们行进千里万里的再去拼命打仗,哪里有小说之中动动嘴就能成的那么容易。 李云泽是有经验的,可也就是有经验而已。 真正系统性的学习,这还是第一次。 身为穿越者,他也没觉得自己多么牛哔ps。 不懂的依旧是不懂,该学的依旧是要学。 他以往是属于偷学,看着武将们怎么做,自己暗地里偷偷的学着。 以李云泽真正的指挥能力来说,也就是比某位‘机枪阵地左移五米’的强些,指挥几千人可以做到如臂使指。 可人数一旦庞然起来,上了数万乃至上十万之众,纯粹就是依靠惯性去做事,依靠各级军将去分管,再加上对手不行才能勉力为之。 现在的话,是一个非常好的进补机会。 上午学习,下午训练,晚上回家。 睡觉的时候李云泽也是感慨,自己上学的时候若是能够如此用功,说不得已然是考上了所好学校,现在也能当个律师或者医生什么的。 品性什么的不提,最起码年底的时候,科室里也能挂条幅分票子。 哪里像是现在,得了个不知道什么的系统,还得跑到平行世界来操练上课,整天都是累得要死。 这一日,结束了军中训练的李云泽,骑着朱棣给的骏马回到东宫,却是被内监急忙告知,皇帝御书房召见。 没的说,汤沐都来不及就得转身去往御书房。 除了朱棣,朱高炽三兄弟都在,而且朝中重臣勋贵也有许多在此。 李云泽一眼见着了那几位内府跟随船队派往佐渡岛的大匠,立马就明白是什么事儿。 “来了。” 坐在龙椅上的朱棣,翘着腿哼了一声“内府的人都回来了,那个什么小破岛上,的确是有着大金山,大银山。” 佐渡岛其实一点都不小,整体面积高达上千平方公里。 只不过在大明皇帝看来,这点儿面积的确是个小破岛。 小破岛没关系,有金银就行。 几位大匠为李云泽解释,那边金银极多,是毫无疑问的大矿。 唯一可虑的就是,地处偏僻,想要开矿必须要投入大量的人手。 “人手好说。”李云泽看向了朱棣“倭国虽小,可人却是不少。拿军资军械去换人开矿,往死里开采就是。” 没有机械化设备的时代里,想要开矿那就只能是拿人去填去换。 好心些的,能活的久些。 心急只想尽快出矿,多出矿的,那就没的说了,真正的拿命去换。 三兄弟没说话,他们的确是缺银子,尤其是朱高炽。 这要是在大明境内,用大明的子民做这等事情,他必然不会应允。 可毕竟是倭国谁在乎? 勋贵们不在乎,听说能弄到金银,反倒是兴致盎然。 大臣们之中倒是有道德君子,可还是那句话,这又不是在大明。 扫了眼众人的反应,朱棣神色淡然的发声“那就去做吧。老三。” 赵简王朱高燧,当即乐呵呵的出列。 “从军中挑一批军械军资,用郑和的船送去倭国。” 说到这里,朱棣看向了杨溥“你之前去过倭国,那边有没有好上手的?” “有。”杨溥行礼“倭国之中足利将军势力最大,可各地不服其人的却是大有人在。只要给予支持,再暗中暗示些许,自然能鼓起事端来。” “此事交你你去办。”朱棣毫不含糊的就点了杨溥的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管去寻矿寻人,再把金银运回来就是。” “臣,领旨。” 身为大名鼎鼎的三杨之一,杨溥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由他去做这些事儿,难度不大。 “好了。” 朱棣摆摆手“既然金银已经有了着落,那就去准备明年出兵漠北。” 这话一出,朱高炽与文官们面色凝重,朱高煦与勋贵们却是笑容满面。 勋贵们爱打仗,是因为打仗了才能立功升迁得赏赐。 朱高煦爱打仗,那是因为一方面他像朱棣那样,天生就喜欢打仗。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能够加强手中的军权。 但是管家的朱高炽与文官们,那就受不了了。 打仗要花钱的,要花大钱。而且还会消耗无数的物资粮草。 “陛下。”杨荣出列行礼“去年才出征过,且倭国金银还未到手,今年不少地方也受了灾” “别说这些。”朱棣非常干脆的摆手“此等事情自去找太子。我只管出兵。都散了吧,瞻基留下。” 众人神色古怪的纷纷离去,只留下了李云泽与朱棣。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之后朱棣却是叹了口气“你可知,朕为何急于出兵?” 李云泽想了想,试探性的询问“可是龙体不渝?” “近来身子骨愈发难受。”朱棣先是惊愕无言,惊愕于李云泽真敢说。接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吐露心声“一到下雨天就难受的很。想来,也是时日无多了。” 这个时候,李云泽自然是说些应景的好话,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这话说的,别说是朱棣了,他自己都不信。 “朕戎马一生,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朱棣的神色逐渐威严起来“朕还有心愿未了,一定要灭了漠北部落,彻底剪除北地威胁!” 志向远大,也有做到这一切的雄心壮志。 可惜的是没能做成功。 说完之后,朱棣终于是转向了正事“朝廷却银,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凑集军费?” 之前李云泽提出‘借用’倭国金银之事,的确是让朱棣刮目相看。 问题在于,急切之间拿不到手。 毕竟金银都埋在地下,开采提炼出来需要时间。 而此时的朱棣,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他想要在临死之前,把大事都给办了,可朝廷实在是拿不出银子了。 众所周知的,足额满饷状态下的明军,战斗力堪称亚洲第一。 可一旦给不了足够的饷银,那他们的战斗力 久在军中的朱棣,对此比谁都明白。 出兵漠北,军士与民夫们的开拔银子与犒赏,各种军资的购买,伤者救治,战死者的抚恤烧埋银子等等等等。 规模越大,战事持续的时间越久,需要的财货那就是天文数字。 朱棣也没办法,只好是想看看李云泽这儿,还能不能弄出来什么好办法搞点银钱花销。 听闻此言,李云泽微笑颔首“此事易尔。” 他的这个态度,真是让朱棣有些愣神“你想清楚,这可不是几万几十万两,起码也是数百万两起步的缺额。” “三个月。” 李云泽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个月内,筹集一千万两银子绝非难事。” 朱棣干脆起身,走到了李云泽面前,背手盯着他“说!” “卖国债!” 朱棣从未听闻过国债是个什么东西,面上的疑惑更盛“仔细说说!” “以朝廷税赋为财担保,以陛下名望为名担保。向全天下发售国债,一千万两两年期,可给三分利。”李云泽侃侃而谈“其实也就是以往要卖去江南,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毕竟江南富庶。若是只在京中发卖,十天足已。” 朱棣皱眉“这是宝钞?你不知宝钞已经无人问津?” 大明朝也是有纸币的,就叫大明宝钞。 这玩意本可极大程度上缓解贵金属货币短缺,可惜却是被朱元璋给玩坏了。 他和文臣们以为这玩意是无限换钱的,拿纸换钱要多少就有多少。 结果就是宝钞的信誉一落千丈,到了现在一贯宝钞实际上只能换一百文钱,而面值却是一千文! 更为关键的是,基本上谁都不愿意收。 “当然不是宝钞。”李云泽干脆摇头“这是借贷,不是宝钞那种专门骗钱的玩意。所以要用税赋为担保,要以陛下的名声为担保。一旦失信,到时候还不上了,那丢的就是陛下的面子。” “国债发行之后,随时可以从户部或内府兑换银两,只是没有了利息。两年之后没来兑换的,也可以继续持有,随时都能换取。” 李云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之前宝钞弄坏了名声,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为了能够更好的发行,还得求陛下一道圣旨。” 背着手的朱棣转悠了几圈“说说看。” “请陛下下旨,国债不入抄没。” 听闻此言,朱棣猛然转身看向李云泽。 李云泽坦然相对“能买得起国债的,自然都是有身家之人,尤其是大户居多。他们若是犯了事被抄家,国债不抄没可以继续持有,必然会引来众人争相购买。” 说到这里,朱棣已经是大致上明白了。 要说办法,这的确是一个短时间内快速聚集财富的好办法。 可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少。 尤其是不入抄没 古代抄家,那是连地上的砖头都给你翘了。 想要藏钱?做梦去吧。 无论之前有多少家财,一旦抄家必然是一贫如洗。 可如果国债不入抄没的话,富贵之家的的确确是会疯狂购买用来保障家财。 朱棣本能的就想要拒绝,可一想到出兵漠北还需要大量的钱粮,他就沉默了。 这个时候,李云泽再度出言“国债可年年发售,今年借的钱还去年的款子,也就是寅吃卯粮。只要能打赢,外加各地金银不断输入。等到大家都习惯了,信用也建立起来了,自然可以再度修改。” 背着手转悠了许久的朱棣,最终一跺脚。 “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电木打底,激光防伪 出乎意料的,国债之事在朝廷与朱高炽那儿,很轻松的就获得通过。 不仅仅是通过,他们甚至还兴奋的支持。 原因很简单,能来钱啊。 大明朝廷压根就不懂朝廷信用是个什么东西,否则的话也不会把好好的宝钞给弄成废纸。 这要是换做李云泽来搞,绝对是花样翻飞。 “陛下。”杨士奇主动找上朱棣“国债之事,可以多发一些。” 能多赚钱谁都愿意,朱棣这里更是恨不得一次能弄来个几亿两银子,这样打仗的时候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花了。 “多发多少?” 明显是有些兴奋的杨士奇,当即行礼,开口爆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可多发一千万两。”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此时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三千万两而已,杨士奇一开口就要创收三分之一。 的确是也才三千万两的年收入,对比一下崇祯年间几百万两的收入,就知道文官们的吃相究竟是多么的难看。 朱棣对此很是心动,觉得有钱了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下意识的就想要同意的时候,却是不经意间见到了李云泽的脸上满是荒唐之色。 心头微动,把答应的话咽了回去“瞻基,你提的国债事,你说说看行不行。” 百官勋贵们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李云泽。 这位太孙,生财有道啊。 “真的是误国之辈。” 他的话,说的大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毫不犹豫的给某位大臣下定义,关键他还不是皇帝。 这种事情,是会引起风潮的。 没见着那边的太子,已经是急的红了脸,拼命的给太孙打眼色吗? 因为之前的表现很好,朱棣并没有为之动怒。 仅仅只是看着李云泽,看他有什么说辞。 走到杨士奇的面前,李云泽向他拱手“杨学士,你这是把国债当成宝钞了?” 身为三杨之首的杨士奇,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 不过对于国债这种新奇的东西,自然是不懂,的的确确是将其当做类似能够当银子用的宝钞了。 “国债不是宝钞,是借条。” 李云泽真诚解释“这是以朝廷与陛下的名誉为担保,向天下百姓们借钱用,本质上是寅吃卯粮。” “借了钱,是要还的,还带上了利息。” 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打算还?” “这个”杨士奇有些懵,他还真没想过要还。 毕竟银子进了朝廷的手中,岂会再有送回去这种事情。 “尔等弄废了宝钞,现在十比一都没有人愿意收宝钞。”说到这里,李云泽就是恨铁不成钢,原本可以适当超发的宝钞,直接被这帮子家伙给搞成了废纸。 “为了弥补这份信誉损失,这次发行国债已经是不得不让陛下拿出自己的名誉作为担保。而且还许了抄没不入。” 李云泽环顾四周“若是滥用,置陛下颜面于何地?” 不管什么事,只要把皇帝的名头拿出来,必然能够在大义上立于不败之地。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拿着个敛财瞎搞,那就是在踩皇帝的脸面。 文官们可以踩许多皇帝的脸面,甚至能让皇帝们自己落水,自己落马,自己毒死自己,身中多少到自己自尽等等。 可像是朱棣这种马上皇帝,文官们是不敢的。 因为人家是真的敢拨皮填草。 杨士奇说到底还是东宫的人,实质上就是太子一系的人马。 面对李云泽的数落,他恭敬的向着朱棣行礼“陛下,臣错了。” “此事就交由瞻基去做。”朱棣摆摆手“各部各司衙门当尽力协同配合,不得有误。” 众人纷纷行礼,表示一定会好生协助。 散朝之后,朱高煦邀请自己三弟朱高燧去府上喝酒。 酒意正酣的时候,挥手让妹子们都出去,朱高煦直接进入正题“我打算仿冒国债。” 朱高燧这边没有丝毫惊讶,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可是一千万两的巨额,而且还是抄没不入。 作为最快接触朝廷风向标的人,自然很明显这些东西一旦发售出去,必然会引起哄抢。 跟废纸一样的宝钞不同,这什么国债是朱棣明旨天下,用赋税为担保,用自己的面子为信用发行的借条。 天下人或许不怎么相信朝廷,可南征北战的皇帝还是能得到很多人信任的。 按照这个时代人的观点,皇帝的脸面大于一切,皇帝都拿自己的脸面做担保了,自然是可信。 三分利什么的,倒是没多说人在乎。 毕竟这种据说最少也是一千两一张的国债,能买得起的必然是富豪之家。 抄没不入的特性,就像是往火堆上浇了一盆油,朱高煦兄弟自己都想买。 不过他们现在商议的,不是自己买,而是想要自己造。 “找来找去也不过是内府与工部的大匠。”朱高煦一脸的不过如此“他们的手艺我懂,等出来了就拉人过来再做就是。” “你打算做多少?”朱高燧沉默片刻,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端着酒杯悠然自得喝着酒的朱高煦,慢悠悠的说“老头子盯得紧,也不好弄太多。而且咱们大侄子第一次做正经的大事,自然也得给他些面子。就先弄个二百万两吧。” 这边朱高燧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来。 二百万两还是给面子,还是不好弄太多? 你要是狠下心来不给面子,那岂不是要包圆了。 “老三。”朱高煦端着酒杯伸过去“分你一半。” 朱高燧的脸色立马好转。 老二虽然说野心勃勃,可却是个出手大方的。 嗯,是个做大事的料! 他当即举起了酒杯,笑吟吟的与二哥碰了下“且等那劳什子的国债做出来再说。” 国债的样板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仅仅只是几天的功夫而已,这边就已经做了出来。 作为核心成员的朱高煦与朱高燧,同样是在第一时间在御书房之中见到了样板国债。 见到了之后,全都傻了眼。 国债的面额分为一千两,两千两,五千两以及一万两四种面值。 从面值上看就知道,这东西就不是面向普通百姓的。 纸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的各种印记也都是工部与内府大匠们的手笔。 至于各种用印自然不必多说,上上下下十多个印鉴,几乎把整个纸面都给印满了。 事情到了这里都还算正常,毕竟在朱高煦看来,找来大匠们重做新的,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可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国债的纸张外层,却是裹了一层透明状的玩意。 就像是两片透明的玻璃,直接把纸张给夹在了中间。 这种东西别说见了,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了,因为这年头连电木和赛璐珞都还没出现,更别说是现代化的套塑贴膜了。 在套塑贴膜的外面,有激光打印出来的国债二字。 这种防伪技术,在这个时代来说,整个世界都没有破解的能力。 就算是有大匠能将两层贴膜给撕开,可他们依旧是仿制不了。 “大侄子。”朱高煦脸都黑了“这是什么玩意?” “这叫电木。”李云泽正色回应“乃是通过炼丹之法所得,世间罕有。用在国债防伪上,谁也别想借此敛财。” 朱高煦的脸色更黑了。 你说就说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盯着我说做什么?搞的跟我要仿造国债似的,你是想社死我啊。 “不仅如此。”李云泽再度出言“所有购买国债之人,都要在户部进行登记,三份存档分开存放。若是想要兑换,必须本人拿着国债与登记才行。” 这个时候,朱高煦问了个傻问题“人死了怎么办?” 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好。 人死了当然是按照规矩办,谁继承家业自然就是谁的。不想换那就过来更改登记信息。 原本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扩充自己实力,收买更多的人手。 可李云泽一通操作下来,什么机会都没了。 朱高煦压不住火气,直接针对李云泽“大侄子,你要是多弄个几百万两的国债出来,东宫岂不是发了。” 众人看他的眼光,宛如在看一个人形沙雕。 还是朱高燧看不过眼,拿起一张国债伸到朱高煦的面前,用手指着上面最大的那颗印鉴“自己看清楚,这是什么。” 这下朱高煦看清楚了,这是朱棣的大印啊。 李云泽若是想要仿造,得有朱棣的大印才行。 朱棣愿意给,那自然不必多说。 他若是不想给,而自己去造的话那可是谋反。 这下朱高煦无话可说了,李云泽这是连自己从中赚上一笔的机会都给抹了。 ‘这么忠心耿耿的做事干嘛,就算是老爷子不在了,也轮不到你上位。你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无可奈何的朱高煦,只能是腹诽。 “此事就这么定了。”朱棣颔首点头“尽快做好,然后发出去。” 他是真的缺钱,现在有机会弄上一大笔,也就意味着他的出兵大计有底气了。 至于什么电木,根本就是懒得去管。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表态会尽快将此事推动下去。 满意点头的朱棣,目光落在了李云泽的身上。 “这件事情你做的好,当赏。”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难办?那就别办了 “哪怕是赏赐些金银珠宝也好啊。” 东宫内,太子妃看着眼前一套略显老旧的铠甲抱怨“给这东西有个什么用。”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朱高炽抱着白毛大将军哼哼“这是老爷子用过的。” “那又怎么样。”太子妃上前将狗儿抱走“瞻基给老爷子弄了那么多的银子,就给个铠甲?” “嗨。” 朱高炽伸手去端桉几上的茶碗“这是老爷子的看重。跟你说不明白,等有时间你去看看老二老三的脸色就知道了。” 他倒是挺高兴的,毕竟对他来说这可是好事情。 “瞻基呢?” “去军营了。” “整天都是忙些什么。”太子妃气到不行“也不知道先把儿子整出来,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他呀,跟老爷子一个样。”朱高炽连声叹息“一心只想着大事业。” 结束了军事知识学习的李云泽,走出了营房。 正要去吃午饭的时候,却是见到了数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进入营中。 揭开防雨油布,卸下箱子打开,内里全都是崭新的札甲或是鱼鳞甲。 这些重达数十斤的沉重铠甲,是大明的制式甲胃装备,防御力非常惊人。 冷兵器时代发展到此时,甲胃已经进化到了非常多的种类。 这其中最出彩的,自然是着名的凤翅甲,也就是朱棣赏赐给李云泽的那种。 凤翅甲的兜鏊带有华丽的凤翅抹额,身甲则是经典款式结构的大铠,也就是山文鱼鳞甲或者是柳叶纹甲。 在肩膀上,通常都会有两个睚眦头造型。 因为睚眦嗜杀喜斗,非常符合军械的定义。 只不过这种凤翅甲,一般只有军将级别才能装备,毕竟价格昂贵。 再挖往下,就是普通的札甲与鱼鳞甲。 哪怕如此,这种程度的铁甲,也通常只有精锐才能配备。 普通军士,通常都是以皮甲与棉甲为主。 皮甲自然是皮革,而棉甲当然就是棉花了。 朱元章大力支持种植棉花,而棉甲对弓箭尤其是游牧民族的轻骑软弓有着极佳的防御效果。 所谓的鸳鸯战袄,内里填充的就是棉花。 正常人都明白,无论是皮甲还是棉甲,都是铁甲不足的时候,用来作为替代品的便宜货。 能用铁甲的时候,谁会去用什么皮甲棉甲。 以前是国库空虚,实在是供应不上。 现在朱棣手中握有大笔出售国债换来的银子,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军中增添甲胃器械。 除了甲胃之外,军中伙食有着明显的提升,而且还购买了越来越多的骡马。 作为老军伍,朱棣非常清楚这些,所以有银子了第一件事情就增强战斗力。 李云泽看了一会,转身去做训练。 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在一点点的更加强壮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晚上回到东宫,照例去朱高煦那儿打一头。 却见着朱高煦与太子妃坐在一块唉声叹气。 “这是怎么了?”李云泽好奇的上前询问。 “太子今个去找老爷子了。”太子妃叹气解释“他去找老爷子要银子,却是被老爷子给骂了一顿。老爷子说,自己用面子借来的银子,凭什么给他?你听听,这话说的多让人伤心。” “没说错吧。”李云泽笑了“这的确是用面子借来的钱,当然不会轻易给人。要是缺钱,自己去借啊。” “你瞧瞧。”朱高煦伸手指着李云泽“这话说的跟老爷子一个口气。” 他叹了口气“我是为修河道的事情去要银子的,凭什么要我去借。” “修河道是朝廷的事情,当然是以朝廷的名义去借钱。” 李云泽给他出主意“可以用朝廷的名义,发行一批河道治理专项国债。时间短一点,一年就能兑换。用朝廷税赋和信用担保,毕竟之前有了老爷子的成功示范,卖少一些应该问题不大。用不了许多吧?” “六十万两就够了。”朱高炽的眼睛放光“只是再过些时日,就要过年节了。年节赏赐与群臣宴会,还有” “停停停” 李云泽连忙摆手“你这是借钱,是要还滴。别当成了宝钞,想发多少是多少。宝钞现在是个什么样,还不清楚?” “这玩意信用最重要,有了信用,以后自然可以适量超发,一年接一年的借钱。可现在就想要多少弄多少,那就是杀鸡取卵,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落得个跟宝钞一个下场。”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提前搞出来了国债,可别在毫无下限可言的大头巾们的手中给砸了。 “只有这么一笔,河道专项治理国债。”李云泽再三叮嘱“必须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继续发售,而且数量不能多。” “好好。”明显来了精神的朱高炽,笑呵呵的点头“你小子,真是挺聪明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那边已经备好了汤沐。 一出门就迎上了孙若微那幽怨的眼神。 老实说,孙若微的颜值真心不低,而且此时那副‘美人心怨谁’的神态,真的是别有一份韵味。 可每当这个时候,李云泽心中就会想起那个叫门战神。 他是真的怕,万一大火箭升空,把那家伙给叫了出来,真心是烦透了。 没办法,李云泽只能是装作没见着,转身就在胡善祥的陪同下离去。 留下的孙若微很是伤心,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殿下。” 胡善祥好心劝说“孙家妹妹一心只想着殿下,不如” 李云泽顿住脚步盯着她看“你去安慰她去,别跟着我。” 看着李云泽大步离去的背影,胡善祥也是心酸难过,完全不明白李云泽为何如此狠心。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年节。 这天的大朝会上,例行的新年祝词之后,原本按照惯例就该各自散去,回到衙门领取年节犒赏,然后各回各家安顿,等待晚上的赐宴。 然后就在这个本不该谈论国事的时候,内阁首辅,也是三杨之首的杨荣,突然出列奏请朱棣再发国债,而且数额高达三百万两之多。 朱棣没搭话,而是看向了李云泽。 没有丝毫意外的,李云泽的脸色黑的宛如锅底。 还是大意了。 本以为大头巾们的底线就是明末那些渣滓,没想到永历朝的大头巾们,也都是一个掉样! 无论任何时候,朝廷都是缺钱的。 为了弄银子,各地官府考核政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赋税收了多少。 之前搞废了宝钞,不知道多少人捶足顿胸的哀叹不已,多好的一条搞银子的渠道,上上下下全都吃的饱饱的。 现在国债一出,这帮人立马又憋不住了。 这就是想要在这上面下手,当成宝钞来大捞特捞。 毕竟在他们看来,借钱的是皇帝和朝廷,又不用他们去还! 朱棣嘿嘿一笑“借这么多银子作甚啊。” “主要是修补河道款。”杨荣沉声回应“还有年底各处衙门的犒赏,明年开春应对春汛,以及补贴各地春耕等诸事。” “户部没银子了?”朱棣的目光看向了朱高炽“怎么闹到要借钱做这些?” “陛下。”朱高炽赶忙出列行礼“朝廷余银,要支付各级俸禄犒赏,要维持朝政运转,还要以备不时之需” “全是废话。”朱棣面色逐渐沉了下来“以前没国债借钱的时候,没见着就做不了事情。现在有了国债,各个都想要借钱过日子。” 这些小手段瞒不过朱棣的眼睛,他只是懒得去管而已。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李云泽“瞻基,你说说看。” “陛下。”李云泽上前行礼,干脆直言“杨荣当斩!”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朱高煦与朱高燧,更是幸灾乐祸的偷笑。 要知道杨荣可是朱高炽的人,现在这倒是成了自己打自己,岂能不乐呵。 杨荣面无表情,仿佛李云泽说的人不是自己。 朱高炽气的跺脚,可当着朱棣面却是不能多说什么。 等到喧哗声逐渐平歇,朱棣这才追问“为何?” “因为他欺君。” 毫无意外的,又是一片哗然。 这次杨荣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向着李云泽行礼“敢问殿下,下官如何欺君?” “能向天下百姓借钱的,唯有陛下。”李云泽丝毫不给面子“尔等意图假借陛下之名聚敛财货,不是欺君是什么?” “国债乃是用陛下颜面名声为担保,陛下的颜面与名声,岂是谁都能用的?借来的银子你们花,还的时候让陛下还。人长的挺丑,想的倒是挺美。” 此言一出,顿时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毫无疑问,这属于人身攻击了。 气的直跺脚的朱高炽,也是忍耐不住的呵斥“你住嘴。” “你才住嘴!”朱棣呵斥了一嗓子“他有没说错。打着朕的名头去借钱来花,到还的时候你们掏不掏银子?” 训斥了朱高炽一顿,朱棣再度望向李云泽“你说说,如此为难之事该怎么办。” “难办?那就别办了。” 李云泽直接掀桌子“国债发行之权,全部收归陛下所有。无圣旨不得发行国债,违者皆为欺君!” 这是直接连锅都给砸了,之前还给朱高炽留了一条线,现在是直接封死谁也别想伸手。 说好了最多六十万两,而且是治理河道专项用款。 现在直接蹦到了三百万两,还有那么多的事儿。 这可口子一旦开了,以大头巾们的手段,必然会捅出天大的窟窿来。 与其如此,那就干脆直接砸锅,谁特么都得不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锥处囊中,脱颖而出 杨荣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想欺君,可想要白漂却是毫无疑问的。 一旦这次得手,那以后但凡是要花钱的事儿,必然都得去卖国债。 到了那个时候,国债的信用必然崩盘,比宝钞还不值钱。 大朝会不欢而散之后,三兄弟与李云泽都被叫到了御书房之中。 等到内监将房门关上,朱棣的怒气爆发了。 他挥手就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等统统扫在了地上,转身就对着朱高炽怒吼“你当的好监国,好太子!” 胖乎乎的朱高炽抖了个激灵,急忙跪下口称有罪。 一旁的朱高煦与朱高燧,自然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牙花来。 今天这出戏看的真是过瘾,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你有罪?你怎么会有罪呢,你可是监国,监的好国!” 马上皇帝的怒气一旦爆发,那真的是宛如狂风般呼啸而过。 一通冷嘲热讽,一通呵斥训话,整的朱高炽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要是在军中,哼!” 换做在军中,起码也得挨军棍。 好不容易宣泄了怒火,背对着几人的朱棣,长舒口气“瞻基,你说说朕为何而生气。” “自然是因为太子被文臣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事儿就是明摆着的,李云泽早就看穿了。这才是为何直接在大殿上不给杨荣留颜面的原因所在。 “你听听!” 朱棣猛然转身,伸手指着朱高炽“连个孩子都看的清楚,你自己却是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爹~~~”朱高炽艰难抬头辩解“杨荣等人都是忠心为国” “哈~~~”朱棣干脆再度转身“瞻基,继续说。” “是。” 李云泽拱手行了一礼,目光看向了朱高炽“忠心为国是没错,可却是要看如何做事。” “这次的事情一旦开了口子,以后文臣们必然得寸进尺。从这里入手,不断腐蚀侵占从而把握朝廷财权,妄图重现往日相权。” 自从有了朝廷,自从有了皇帝。 相权与皇权的争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而相权的巅峰,就是大怂的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 “不可能。”朱高炽连连摇头“杨荣他们都是忠心之人,不会如此。” “这事不是单指个人。”李云泽也是无奈解释“三杨的人品或许没的说,可天下文官又不是只有三杨。他们其实是一个整体,所追求的目标其实也一样,那就是希望天子拱垂而治,将 天下交给他们去打理。妄图重现‘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局面。” “国债之事其实只是一个试探,甚至杨荣基本上都是被当做枪来使。就是想要试图用相权来侵染皇权,从而为以后把持朝政做准备。” “你听听,你自己听听!” 再度转身过来的朱棣,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朱高炽“这小子都看的明明白白的,你个老的居然傻乎乎的被人利用。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尽信群臣,你就是不听!” 朱棣还在的时候,文官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却阻止不了他们为以后做准备。 环绕在朱高炽的身边是一方面,这次试探性的想要乘机打开口子,为以后掌握财权做铺垫又是一个方面。 不想当老板的打工仔,不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仔。 就算是做不成老板,最起码也得当个合伙人才是。 文臣们就是皇家的打工仔,他们也想如同前宋那样,做个高级合伙人。 这种心思是不会改变的,无论皇帝是谁,都会有数不清的大头巾们有意或者是无意的去推动。 朱棣能够看穿这些,因为他是真的什么都经历过,尤其是洪武年间的那些大案。 李云泽也懂,却是因为他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世界。 朱高炽不懂,也看不穿。 不仅仅是他,一旁的朱高煦与朱高燧,同样是满脸震惊,不敢置信。 那帮子大头巾们,这是要翻天啊。 “爹!” 朱高煦当即跳脚“我这就去调兵,反了他们了!” 朱棣冷笑不止,懒得搭理。 而李云泽却是劝阻“二叔要抓谁?” “当然是杨荣。” “杨荣只是被推出来背锅的,他自己甚至都没搞明白。”李云泽摇头“除非是把朝堂的文官们全都一锅端了。” “这个”朱高煦为难了“真要是全端了,谁来做事?” “所以说。”李云泽干脆摊手“没办法,只能是装作不知道。” 朱棣干脆开口“传旨,革了杨荣的文渊阁大学士与翰林侍读之职,送锦衣卫诏狱!” 那边朱高煦大惊失色,急忙叩首“爹,不关他的事啊,是我让他上奏的” 朱棣压根不理他,伸手指着李云泽“你说给他听!” “这是做给大头巾们看的。”李云泽耐心解释“让他们知道,皇家不许他们侵占皇权。也就是所谓的杀鸡儆猴。” “当然了,也不能真的杀了。先关上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去,自然会由太子去施恩,将其放出来。” 后面的话,李云泽没说出来。 因为后面要说的是,等你登基的时候再重用他,自然会感激涕零。 这就是为君者的拿捏之道。 “唉~~~” 叹气的朱棣,迈步走到了李云泽的面前“还好有你在。至少未来五十年,这帮子家伙别想得逞。” 此言一出,三兄弟尽皆为之色变。 这句话,甚至比当年朱棣说给朱高煦的‘此子类我’更有杀伤力。 几乎等于是明确了未来的帝系传承。 返回东宫的路上,坐在撵轿上的朱高炽,不时的去看李云泽,目光复杂。 “陛下是故意这么说的。”李云泽目不斜视“就像是当年说二叔‘此子类我’一样。你要是当真了,那可就是没意思了。” 四周的东宫内监们,各个低着头屏气凝神,暗恨自己为何要有两只耳朵,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得被灭了口。 “你小子。” 朱高炽连声叹气“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本事,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看的清楚明白,跟妖孽似的。” “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李云泽居然喋喋不休起来“我表现的太过了,如锥处囊中啊。太子且看,等到过年七天乐结束,我就别想回东宫了,整日里都得被仍在军营之后操练。皇帝永远都是皇帝,圣心难测啊。” “那你为什么”话说一半,朱高炽就说不下去了。 他也是明白,李云泽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才展现的锋芒毕露。 皇帝顺势打压,那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皇帝是这个世界最难以揣测的存在,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哪怕是曾经当过皇帝的李云泽,也不懂朱棣真正的心思。 此时朱高炽哪怕是有着万般心事,可最终却是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子,也摸不透自家老头子的心思。 不过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之前看似夸赞的五十年之说,实际上是老头子警惕了。 皇帝知道自己不可能长生不老,可又想要长生不老。 无论如何时候,面对展露锋芒的可能性,也会报以最为深切的警惕。 年节假期结束之后,三杨之一的杨士奇,接替杨荣成为新任的内阁首辅,这比历史上的上位时间,早了一年半。  至于李云泽,也是不出所料的被留在了军营之中。 明面上说是为出征做准备,实际上却是一种另类的观察。 李云泽对此不置可否,整日里在军中学习锻炼,捶打自身提高强化。 还不知道以后会经历多少个世界,一个强壮的身躯,外加充足的学识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都说环境影响人,李云泽对这种说法表示万分赞同。 身处军营之中,他整日里忙碌不休,反倒是一直能够坚持下来。 不敢说他性格坚韧,可与所处环境息息相关却是必然。 若是身处莺莺燕燕环绕之中,一如红楼梦世界里那样,别说是不断充实捶打自身,那个时候他甚至连骑射都给放下了。 历史上的明皇,自从朱瞻基之后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一代更比一代废,与所处环境大有关联。 身处军营的李云泽,并非是被关起来,他也能得到外面的消息。 例如倭国的动荡愈发激烈,面对各处蜂起的叛乱,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持左支右拙的难以维持,不得不求助大明,从而给了大明堂而皇之介入其中的大义名分。 之后内府与工部的大匠,在倭国各处探索了越来越多的金山银矿。 而这些金山银矿的发现,更加推动了倭国的动荡。 越来越多的倭国战俘们,被各方势力送到了矿山之中,用命换来的金银,则是一船船的运送回大明这边。 不但充实了朱棣的腰包,让他有底气准备出征,甚至就连三宝太监再次下西洋的钱款都有了。 李云泽瞧不上朱高炽,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朱高炽一登基就下诏停罢下西洋事业。 原因自然是被文臣们摆弄于股掌之中。 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因为郑和下西洋获得的财富,都落入了皇家的口袋,大头巾们捞不着啊。 反倒是被诋毁泼脏水,蔑其为蛐蛐皇帝的朱瞻基,却是支持郑和的。 三宝太监最后一次下西洋,就是在朱瞻基的支持下得以成行。 日子过的飞快,一晃眼李云泽已然在军中待了数月。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朱棣再度离开皇宫进入军营之中,各路大军纷纷开始动员。 朱棣第四次出征漠北,拉开了帷幕。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五百年了! “真乃雄壮之军!” 出征之前,朱棣惯例检阅三军。 检阅至李云泽所部团营的时候,哪怕是个老军伍了,也为其气势所震而赞叹不已。 这绝非虚言,哪怕是跟在其身后的朱高煦兄弟,也挑不出错来。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整营兵马排列整齐,横平竖直宛如直线。哪怕烈日当头也是纹丝不动,宛如一块巨大的豆腐。 相比四周松松垮垮的其他队列,真的是锥处囊中,极为显眼。 既然被安排在了军营之中,以‘好圣孙’的身份,自然是要分配一支兵马。 朱棣给的不多,也就一营三千兵。 待在营中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李云泽除了充实自己之外,很大一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训练这支兵马上。 别的团营都是十日一练,撑死了五日一练。 可李云泽这儿,却是几乎日日都是高强度训练,要命的是,他还拿出了军姿队列来。 实战效果如何且不提,至少看上去就给人强军之感。 朱棣满意的看着李云泽“兵练的好。” 面无表情的李云泽,行军礼以做回应。 兵练得好是要花银子的。 别人都是十日一练,五日一练。李云泽这边却是几乎日日操练,这在冷兵器时期是绝对难以想象的事情。 十日一操的,都能称之为精兵了。 五日一操的,那都是真正的精锐。 日日操练的兵马算什么,特种兵? 大明的军士们可没有多么高的觉悟,李云泽想让他们日日操练,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喂饱了而已。 一个是足够多的饭菜供应,还得是顿顿有肉吃那种。 吃不饱饭,吃不上肉是扛不住这种高强度训练水准的。 另外一个,则是自己不吃空饷,给军士们足额足饷的基础上,再自掏腰包开一份训练犒赏。 等于是给军士们开双饷,双倍的工资待遇。 酒肉和银子都喂饱了,才能练的出来这么一支精锐兵马。 朱棣对此非常满意,专门在这营兵马四周饶了一圈,等候了一会觉着确实人人宛如标杆一般站着,这才哈哈大笑着往下走。 “这大侄子,我真是看不懂了。” 朱高燧在二哥身边低语“文起来能弄银子,能摆平杨荣。面对老爷子的试探与打压,一言不发就应下撑住。武起来,居然能练得出如此精锐的兵马。这能文能武的,真是让我看不懂了 。” 黑着脸的朱高煦,一路没有回话。 有能力有眼光,又懂得隐忍,更加懂得如何讨老头子欢心。 要是换成朱高炽如此,他哪里还会有什么争储的心思,早早的就该投了。 ‘绝对不能让老大上位。’ 朱高煦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老大登基。要是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再无丝毫机会可言。 永乐二十一年秋七月,朱棣亲率二十万大军出征塞北。 军势浩荡,整个草原为之撼动。 “瞻基。”大草原某处山丘上,朱棣看着下方浩浩荡荡前行的大军,意气风发“皇明军威如何?” “军威浩荡。”李云泽实话实说“若在中原之地,当横行天下灭国立统。” “嗯?” 听出来话中有话的朱棣,当即转首,思索了一下“你是说,到了草原上就不行了?” “草原之事不在兵力,而在找不到敌人。” 李云泽面不改色心不跳“草原诺大,几乎不亚于中原。中原之地有城池,大军作战直奔城池就是。可草原上哪有什么城池可言,只要逐水草而居的部落。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来这里找人 家,别说是二十万了,就算是四十万也是洒入海中的盐。想要找到人家,纯粹就是碰运气。” 朱棣回首,不置可否“你说该怎么打?” “当然是学冠军侯,招纳精通草原地理的牧民为向导,率精骑兵千里迂回直捣黄龙!” 历朝历代,从战国时期的燕赵一直到现在,对付草原部落最出彩,最有本事的就是霍去病。 他才是真正的抓住了游牧部落的软肋,以骑兵对骑兵,攻其必救一战灭其主力,打的游牧部落直接崩溃。 只可惜,千年以降,只有一个霍去病而已。 朱棣不再言语,策马下了山丘直入军中。 李云泽三次请战,想要单独率军出征远击,却都被朱棣拒绝。 朱棣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危险,毕竟上了战场之后,他朱棣就不是皇帝,而是三军统帅。 上了战场,谁都有可能战死,当然不会在乎这个。 之所以不同意,那是因为他觉得李云泽是想要效仿霍去病行险。 而这种事情成功率太低,更大的可能是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大草原上。 李云泽训练出来的兵马精锐如斯,岂可随意抛洒。 规模庞大的军队,就这么在草原上到处闲逛,试图寻找草原主力决战。 可人家又不傻,怎么能主动来送人头,全都是躲的远远的,根本就不给以步兵为主的明军决战的机会。 兜兜转转几个月,战果没多少,反倒是因为各种原因的折损,却是比战果还多。 心头憋着怒火的朱棣,在冬季降雪之前,不得不退兵回到了边塞。 他没回京城,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时日无多,害怕这次回京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征的机会。 关塞城中,中军大帐。 “以后别再问太子要银子了。”侧身靠在床榻上的朱棣,闭着眼睛摆弄手中的核桃“银子从我这里拿。” 李云泽练兵给双饷的银子,当然不是他自己从现代世界里开着叉车叉过来的。 都是他找朱高炽要来的。 哪怕再缺银子,朱高炽这儿也不会短了他练兵的钱。 这事儿朱棣自然是早就知道,却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突然提起此事,自然是另有缘由。 “给你部扩充兵马。”手中核桃转的溜溜响的朱棣,再度出声“扩至一万,半步半骑。” 除了三千营之外,这算是明军之中骑兵比例最高的了。 李云泽当然明白朱棣的意思,这是上次出征无功之后,动了心思。 也就是李云泽说的,行冠军侯之事。 朱棣不甘心就这么在没击灭草原之前就离去,决心要在最后的时光之中做最后一搏。 李云泽既然展现出了自己的才华与能力,那朱棣当然要给予足够的支持。 一万人的双饷,对手中还握着几百万两银子的朱棣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好好练兵,过几个月之后还要出征。到时候,希望你部能派的上用场。” 李云泽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拱手行礼“是。” 皇帝屯住边塞,距离京城很近,可却不愿意回京。 从太子到各路文臣,纷纷发来奏章请皇帝回銮。 对于这些,朱棣全都置之不理。 却是一个劲的要求调集各路兵马往边塞集结,同时不断催促京中供应各种粮草军资。 换做别的皇帝,文官们还能拖延推诿。 可面对朱棣这样的马上皇帝,文官们只能是一边暗中抱怨,一边不得不遵命行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边关一带的兵马越来越多。 想要在人生最后阶段毕其功于一役的朱棣,几乎把全国能战之兵都给集中到了这儿。 时间来到永乐二十二年三月底,刚刚春暖花开,寒风离去没多久,身体愈发沉疴的朱棣,就迫不及待的再度亲率大军出兵漠北。 这一次的兵马总数,达到了惊天动地般的四十万大军! 为了供应如此庞大的军队用度,大明上下动员了上百万的民夫,来回不断的维持着后勤供应。 就像是李云泽说的那样,这种规模的兵力,用在中原之地就是妥妥的灭国之战。 灭谁都行的那种。 大明初期的国力之强横,由此可见一斑。 此时身份不过是军中一普通将领的李云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跟在朱棣的身边,努力的学习如何驾驭如此庞大规模的军团。 经过这些时日的学习与实践,李云泽独自率领一万兵马已然是如臂使指,可四十万大军还是洗洗睡了吧。 朱棣能做到,李云泽就在一旁认真看着观摩学习,为自己积累经验。 在朱棣这边,自然是看的清楚。 非但没有呵斥,反倒是经常主动解惑,将自己的领兵经验教授给李云泽。 这可是让朱高煦看的目眦欲裂,恨的牙痒痒。 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朱棣对军中的掌控极严,除了本部兵马之外谁也调不动。 这一次下了狠心的朱棣,沿途每隔百里就修建一处兵站大营,用来一层层的往前运送粮草辎重。 而且什么都不管,就是带着大军一路向北再向北,仿佛是要打到天边去。 瓦剌那边也不好受,几十万明军汹涌而来,极大的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各个部落一退再退,大量草场的丢失,已然是让他们遭遇到了生存危机。 已然是退到了漠北,再往后退那就是退无可退,只能是拼死一搏。 永乐二十二年六月十七,一路北上的明军,终于是抵达了哈拉和林以北的答兰纳木儿河畔。 哈拉和林是蒙古人当年的都城,曾经汇集过全世界的金银财富,工匠美人。 而在答兰纳木儿河的边上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海,贝加尔湖! 饮马河畔,环顾四周草原雄山。 策马昂首扬蹄的朱棣仰天长啸“五百年了!汉家铁骑,五百年后又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太孙羽翼,为太孙鹰犬! 汉唐铁骑曾经来过,霍去病曾经来过。 自从盛唐崩溃之后,汉家儿郎们已然有五百年未曾踏足此地。 现在他朱棣来了,而且还是第一个以皇帝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此时此刻,朱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圆满了,至于身后功过是非,那都是后人之事,他是决然不在乎。 强忍着病痛,拖着久经战场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六十多岁的高龄亲自来到了这儿。 朱棣此时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敌军主力,来上一场轰轰隆隆的大决战。 这才是他想要的,是他一直孜孜不倦所追求着的人生! 原本的历史上,朱棣在这儿四下搜寻数百里,都没能找到鞑靼主力,不得不遗憾退兵,最终在退兵途中病逝。 但是这次,多了李云泽这个变数。 当李云泽奉命领兵出击,寻找瓦剌主力所在地的时候,他一路快速前行,直抵狼居胥山。 这是一座巍峨高大的山脉,想要翻越这里极为不易。 少量精骑翻越过去的话,面对着庞大的草原,也起不到什么侦查作用。 这个时候,李云泽用上了黑科技。 ‘嗡嗡嗡~~~’ 一阵足以让尤氏恼羞的古怪声响之中,一架大型无人机从空旷的山谷之中弹射而起。 几个小时之后,李云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一路退却的瓦剌主力,就在狼居胥山对面的百余里之外! 没有丝毫犹豫,李云泽当即策马带上亲兵,直奔二百里之外的明军大营。 “没找到?怎么会没找到!” 中军大帐内,朱棣正在发火“鞑靼各部落一退再退,都退到北海了!他们还能去哪!那么多人,至少小十万之众,能去哪!” 自感时日无多的朱棣,最近火气很大。 他不想自己的最后日子里还留下遗憾,疯了似的到处寻找鞑靼主力。 帐内众将皆垂首不语,生怕被皇帝当做出气的筒子狂喷。 见到李云泽入内,朱棣恨恨甩手“回来作甚,你也没找到鞑靼的踪迹?” “陛下。”李云泽行军礼“末将已经搜到鞑靼人的踪迹。” 此言一出,大帐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侧目看向他。 朱棣猛然转身盯着他“说!” “末将领兵至狼居胥山,查询到大量翻山移动痕迹,很有可能鞑靼已然逃往山对面躲避,等待我军粮尽之后退兵。” “莫要胡言。”朱高煦出列呵斥“只是痕迹而已,这算什么踪迹。这里的诸位,谁没找到部落移动的痕迹。” “陛下。” 李云泽上前一步“末将愿以项上人头做保,鞑靼王庭必在狼居胥山西侧!” “简直荒谬。”朱高煦连声反驳“大军即将粮尽,若是翻过狼居胥山没找到鞑靼王庭,你的脑袋就能填上这唯一的出击机会?” “不然呢。” 李云泽目光睥睨的看过去“有机会不去抓住,就这么等着粮食耗尽再退兵?那咱们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来尝尝这里的河水甜不甜?” “哼。” 朱高煦翻着白眼“自然是等待哨探消息。” 李云泽干脆就是懒得理他,直接看向沉默不语的朱棣“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机会就该主动出击,否则机会就会跑掉!” 默默的看着李云泽,朱棣沉声喝问“你想怎么打?” “点选军中精锐,只带十日粮草,翻过狼居胥山直奔鞑靼王庭!” 这就是霍去病的战术,什么都不管直往你的王庭去。 从这儿到京城,已然是足有数千里之遥。 而且沿途全都是草原荒漠与戈壁,将粮草军资一路送到这里来,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后勤保障的极限。 皇明大军最多还能待上十天半个月的,之后就不得不因为粮草供应不上来而不得不退兵回去。 对于朱棣来说,李云泽的提议就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若是错过了,那他就只能是遗憾退兵。 “再等一日。”朱棣最终做出裁决“若是明日还无哨探回报鞑靼王庭消息,就依你之言!” 就像是李云泽说的那样,实在是没有机会那也没办法,可若是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又过了一日,依旧是没有发现鞑靼王庭的消息传来。 朱棣不再犹豫,直接下令调集各部精锐集结,向着狼居胥山方向进发。 李云泽与朱高煦随行,赵简王朱高燧留守大营。 以三千营为主力的五万精锐,直奔狼居胥山而来。 与留在这儿的李云泽所部汇合之后,沿着狭隘的山道艰难翻山而行。 这个时代的山,那是真正的大山,除了野兽走出来的兽道之外,压根就没有路这种东西。 一路上生病受伤,跌落山崖,迷路掉队的越来越多。 原本就身体快到油尽灯枯的朱棣,等到艰难翻过狼居胥山的时候,已经是只剩下半条命。 “小子。” 狼狈不堪的朱高煦,恨恨的威胁李云泽“若是找不到瓦剌人,我可饶不了你!” 对于这种威胁,李云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他想的是,老爷子快要撑不住了,到时候就该是我饶不了你了。 翻过了狼居胥山之后,大军山下修整,同时侦骑四出寻找鞑靼人的踪迹。 两天之后,陆续有侦骑回来,禀报往西百余里之外就是鞑靼人的王庭! “终于找到了。” 这两天精神恹恹,几乎粒米未进的朱棣,猛然睁开眼睛,那双原本已然有些失神的双目,绽放着精神的光芒。 “好,好啊。” 明军迅速结束修整,全军开拔直奔鞑靼王庭而去。 鞑靼这边,阿鲁台压根就没想过明军会追到如此极端之地。 这里已然是最为西北的苦寒之地,就连放牧都找不到什么好的水草之地。 不但牛羊掉膘,族人们也是生活日益艰难。 可没办法,为了躲避明军那可怕的兵锋,只能是躲在这极西之地。 实际上这片地方,就是数百年后厄罗斯人所征服的鞑靼之地。 数百年后的鞑靼部,之所以会生活在这片苦寒之地,就是被朱棣给打跑到这儿的。 这一日,阿鲁台悠闲的在自己的帐篷里喝着酒,吃着烤羊肉。 心头正在盘算着明军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的时候,却是见着儿子阿卜只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阿鲁台心头一惊“何事?” 打着摆子在颤抖的阿卜只俺,战战兢兢的说出了阿鲁台最为害怕的事情“明军,明军杀过来了!” ‘当啷~~~’ 阿鲁台手中的金杯摔落在了地上,酒水洒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呆呆的坐了一会,阿鲁台猛然起身,一把推开了儿子,健步如飞冲出了帐篷。 不用特意上高台,哪怕仅仅指挥站在大帐门前,就能见着狼居胥山方向那边,宛如山崩地裂一般,轰轰隆隆涌过来的铁甲长城。 “怎么可能” 鞑靼部此时的老大阿鲁台,是真的被吓到了。 自己都躲到这儿来了,为什么明军还能追过来? 这里可是天边!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呐。 不就是杀了那个叫做郭骥的使者,杀光了丘福所率十万明军嘛,至于追杀自己追到天边来! 这些明军莫不都是疯子吧。 “怎么办?”追出来的阿卜只俺焦急的喊着“咱们没准备啊,部落散布各处,现在征召也来不及了。” “你!” 阿鲁台猛然转身,双手扶着阿卜只俺的肩膀“现在就带着金刀勇士们走,去投靠瓦剌的也先。虽然咱们和瓦剌有仇,可明国势大,也先一定会收留你的。” “阿布!”阿卜只俺的手都在颤抖“我们一起走!” “我年纪大了,这一去几千里的走不了了。”阿鲁台惨然笑着“明国是一定要杀了我的,我若是跑了,他们还会继续追,追到天边都不肯放过我。只有我死在这儿,你们才有机会逃走。” “阿布!” “别说了,快走!” 嚎啕大哭的阿卜只俺,掏出了匕首在自己的脸上割下一刀,顿时鲜血淋漓。 “阿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眼睁睁的看着阿卜只俺与金刀勇士们,牵着马群轰轰隆隆的向着西边疾驰而去,阿鲁台抬手一抹脸,已然有些发胖,油光满面的脸上猛然浮起年轻时候才有的狞色。 他拔出了自己那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弯刀,招呼四周惊慌失措的牧民们跟着自己向前冲。 “明人,来啊~~~” 历史上曾经成功躲过明朝大军首部的鞑靼部,这次没能躲开。 他们被黑科技侦查到具体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命运。 此战明军直接打崩了整个鞑靼部,阵斩阿鲁台以下各头人贵人数以百计,缴获牛羊马匹十余万头。 曾经连续多年滋扰大明的鞑靼部,在此战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然而大明却也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的皇帝在战后第二天,就一病不起。 “陛下。” 得到单独召唤的李云泽,来到中军大帐之中,蹲在朱棣的身前轻声呼唤。 “小子,你来了。” 睁开眼睛的朱棣,面容沉凝“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知道。”李云泽诚恳点头“当掌兵权,请二叔歇息。” “那还不去做事?” “没得到陛下亲允之前,不敢。” “呵呵~~~”朱棣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笑过之后,目光柔和的看着李云泽“要善待你的两个叔叔。” “二位叔叔皆有帝王之姿,可在异域建国。” 听闻李云泽说这句话,朱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都出来!” 随着他的一声呼唤,众多勋贵军将们,纷纷从后帐涌出。 他们全副披挂,手扶佩刀。望向李云泽的眼神,有些复杂。 如果之前李云泽应对不当,说不得就要送这位好圣孙一程。 朱棣从床头拿出了两张圣旨,天子印,虎符,以及自己的佩剑永乐剑! 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在了李云泽的手中,随即目光看向了诸将“尔等从今往后,皆从太孙之命!此乃遗诏!” 众多军将齐齐向着李云泽行礼“遵圣命,为太孙羽翼,为太孙鹰犬!” 李云泽没去看诸将,而是默默的看着眼前躺在塌上的老人。 片刻之后,他缓缓伸手,将已然没了呼吸的老人双眼合上。 许久之后,他起身面向诸将。 “大皇帝,驾崩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不给! 中军大帐内,一片哭嚎之声。 众将痛哭流涕,哀嚎之声宛如惊天动地。 等候在帐外,急的跳脚的朱高煦,下意识的就想要往里面冲。 可门口的禁卫却是拦住了他,因为皇帝没有旨意召见。 “滚开!” 急红了眼的朱高煦,直接推开了禁卫,大步流星的闯入帐中。 进入帐内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李云泽手中的圣旨,天子印,兵符,以及天子剑。 这一刻,朱高煦如遭雷劈。 “爹”他那强壮的身躯猛然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你骗我啊~~~” 要知道当年朱棣可是亲口对他说过的。 ‘太子多病,汝当勉之!’ 为了这句话,朱高煦拼了多少年的命。 可是现在 多年来的委屈,还有被欺骗带来的怒火,让朱高煦头脑一片空白。 随即猛然起身,直接扑向了李云泽。 不给? 好啊,那我自己抢! 哪怕坚持训练许久,李云泽也依旧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绝非朱高炽这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猛将的对手。 所以这个时候,他非常平静的喊了一嗓子。 “拿下。” 四周众将顿时一拥而上,死死将朱高煦给抱住。 “你们疯了?”朱高煦拼命挣扎“放开我!” “王爷,别闹了。”张辅在朱高煦身边大喊“陛下的旨意,军权都交给太孙了!” 武将的底线不见得能比文官们高多少,可总归是要比文官们更高些的。 如果李云泽无权无势又无能力,哪怕是有着朱棣的遗诏,说不得也会有风波与异心。 毕竟无论怎么说,朱棣的威望再高,可他也已经死了啊。 人死如灯灭,他的威慑力在这一刻已然是成为了过去式。 众将之所以愿意服从李云泽,首先自然是朱棣留下的意思,其次是李云泽本身能力出众,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 再有就是,他有着朱棣遗诏给予的大义名分。 若是违背,从大义上来说就已然成了叛逆。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 李云泽可不是什么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此时就在这大营之中,就有直属于他的上万精锐! 而且太子那边掌管国政,得到了文官们的全力支持。 众将的家小都在那边,而且大军的粮草供应命脉,也是掌握在太子的手中。 就算是有谁真的想要支持朱高煦,也得掂量掂量那可怜的成功率。 李云泽揭开了第一份遗诏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指明由太子朱高炽继承皇位。 当众宣读之后,朱高煦顿时眼中就没了神采。 至于第二份遗诏,却是留给李云泽的。 遗诏选定必须由他为太子,换谁都不行。 “英国公。” 读完遗诏,李云泽当即招呼张辅“你留下处置后事,二叔也留给你看管。其余诸将立刻点选兵马,随我回大营。” 翻越狼居胥山过来的,只是数万精选出来的精锐。 真正的大军,还在山那边赵简王朱高燧的手中。 对于李云泽来说,给朱棣发丧什么的可以往后退,掌握军权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留下张辅看管朱高煦,李云泽把其他军将全都带走,因为要用他们去掌管军权。 近乎于秘不发丧的快速行军,一路翻过狼居胥山,终于是回到了军中大营。 朱高燧疑惑的上前迎接“你们怎么回来了,老爷子呢?” “三叔。” 笑容满面的李云泽上前,揽着朱高燧向着大帐走“有些事情要跟你说,陛下给了圣旨。” 朱高燧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稀里糊涂的就被拉入了中军大帐之中。 到了帐中,李云泽却是东拉西扯的说闲话,压根不提正事。 等到朱高燧终于醒悟过来,跟随李云泽一起过来的众将都没来大帐的时候,已经是什么都晚了。 诸将迅速各自回营重掌兵权,之后带兵直接围住了大帐。 “你要造反?!”见着众多甲士闯入大帐,朱高燧当即拍桌子怒喝。 “三叔。”李云泽抹了把眼角“陛下驾崩了。” 朱高燧当场石化。 老头子身体不适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他甚至之前都和朱高煦暗地里有过安排与布置。准备等老头子快不行的时候,直接抢夺兵权再矫诏。 可怎么也没想到,老头子走的这么快! “不可能,我不信!” “诸位将军都是见证。”李云泽示意进入中军大帐的诸多将领,之后诚恳的对朱高燧言道“陛下已经将军权交给了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高燧咆哮大喊。 其实从这么多军将的举动就能知道,李云泽说的是真的。 如果没有老头子的帮忙,这些骄兵悍将们怎么可能会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老二呢!” “二叔跟着英国公安排后事,过些时日就会归来。”李云泽不咸不淡的看着朱高燧“三叔,此次出征你也辛苦了。先好生歇息,所部兵马暂且由我掌管。” “夺我兵权?做梦!”朱高燧咬牙切齿的瞪着李云泽“你是造反,是造反!” 李云泽连声叹气摇头,目光示意诸将“送三叔去休息。” 诸将一拥而上,架着朱高燧就往外周。 “小子,你够狠!够狠!”被架出去的朱高燧,声竭力斯的叫着。 诸将心中点赞,太孙若不是足够狠,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我等也不会如此听命支持他。 毫不犹豫的先把最直接的威胁给抓起来,这才是真的类陛下。 安排好了诸多事宜,李云泽转身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给顺天府送信吧。” 大明最优秀的两位皇帝之一走了,留下了一个强盛的中原王朝。 这个王朝如果能够坚持朱棣的步伐,坚定不移的支持海贸,不停的北上出击游牧部落,未必不能支持到工业革命时期。 只可惜贪得无厌的大头巾,以及层出不穷的奇葩皇帝,彻底毁掉了大明。 李云泽坐在大帐之中,心中极为平静。 他的心中别无所想,唯一的心愿就是继承朱棣的事业,让大明真正的成为皇明,而不是毁在诸多奇葩们的手中。 轻抚着手中的永乐剑,握住剑柄缓缓拔出利剑。 宛如一汪秋水般的剑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什么内忧外患,什么天灾人祸。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大头巾们太贪。” “眼红海贸的巨额收益,因为分不到好处,就直接废掉世间第一强大的舰队。为了能够永远掌握海贸的利益,甚至连图纸都给一把火烧掉。” “永乐年间三千多万两的赋税收入,到了二百年后只剩下四百万两!真是脸都不要了。” “为了争权,弄死了几个皇帝,内阁说话的嗓门比皇帝都响亮。” “读书人可以不交税,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提出来的。明明老朱说的是可以部分减免,这还真是有道缝就能钻个大洞出来。” “为了银子可以卖兵器粮食给异族,出卖各种情报。为了银子可以逼百姓们身无立锥之地,再假惺惺的出面救济。” “” 见识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李云泽了解的自然也多。 大明的灭亡,从朱高炽时期就开始埋设伏笔。 没有了朱元璋与朱棣两代马上帝王的压制,大头巾们立刻就开始活跃起来。 郑和下西洋被中断,就是朱高炽的手笔。 李云泽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都给踩回去!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等待时机成熟必然是要横扫千军。 “等着吧。”收回永乐宝剑,李云泽起身出了大帐,站在外面仰头看着天空。 夜幕之下的银河繁星点点,璀璨多姿“这次要把你们的坟都给刨了!” 等到张辅护送着朱棣的灵柩回到大营,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令班师回朝。 这次出征漠北,战果卓著。 屡次袭扰大明的阿鲁台部,算得上的彻底覆灭。 可大明却是为此搭进去了一个皇帝,让胜利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数十万大军与数量更多的民夫,一路南返,终于是在秋收之前回到了边关。 朱棣身死的消息传到京城,文官们当即拥护太子朱高炽登基称帝。 之前被下了锦衣卫诏狱的杨荣,立刻被放了出来,并被拜为太子少傅,谨身殿大学士兼工部尚书。 此刻在边关这里迎接李云泽的,就是杨荣。 先是去朱棣的灵柩前哭灵,之后杨荣直接找到了李云泽。 “陛下有旨,册殿下为太子。” 杨荣也是见过市面的,可当他走入中军大帐,见着身穿甲胄,手持永乐剑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恍惚。 就像是见着了永乐帝还在,年轻时候的样子。 两侧上百军将,全部披挂扶刀,目光冷漠的看着杨荣。 如此肃杀的气氛,让他也是有些讪讪然。 毕竟没拿到遗诏就先行登基,的确是说不过去。 用手杵着永乐剑的李云泽,平静的看着杨荣“还有什么?” 四周军将的眼神愈发不善,杨荣只能是硬着头皮拱手“太子,还请太子交出天子印与虎符。” 这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要拿走兵权。 “嘿。” 李云泽耻笑一声,身子前探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给!”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就跟他拼了! 靖难勋贵们,其实是对朱高煦抱有好感的。 因为这位汉王是真正的军伍出身,天然就是站在武勋这边。 武将们也不傻,很清楚的知道文武相争是必然的事情。 而之前的太子朱高炽,很明显是站在文臣那边的。 如果没有好生孙,说不得就会又出现一次靖难之役。 现在有了好圣孙出面,武勋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举着大义的旗帜,聚集在李云泽的背后。 哪怕是朱棣都不愿意背负一个谋逆的名声,不得不编一个皇宫失火,建文帝不知所踪的由头来做掩盖。 其实具体如何,谁不知道啊。 现在有了李云泽在前边扛大旗,勋贵们自然会站他。 当李云泽说出不交兵权的时候,大帐内所有勋贵们,全都下意识的挺起胸膛。 杨荣极为震撼,目光之中满是不解“殿下,这是为何?为何不将兵权交予陛下?” 他还算是留了面子,没直接说‘你丫是不是想要谋反?’ 但凡是换个人,这就是毫无疑问的要谋反。 “陛下乃天子,掌天下兵权乃大义所在。”杨荣苦口婆心的劝说“还请太子殿下莫要自误。” 这是在拿大义压他。 “这里有遗诏。”李云泽示意张辅递过去“你且好生看看。” 神色凝重的杨荣接过两张遗诏,仔细查阅。 第一份没的说,太子朱高炽登基继位算是彻底了解了文官们担心朱棣把皇位传给朱高煦的担忧。 可第二份遗诏,却是让他的神色瞬间宛如大巨便。 遗诏上指名朱瞻基为太子,这倒是没什么,大家也都认可。 可后面却是有着由朱瞻基掌天下兵权的字句,这却是让杨荣难以置信。 朱棣是什么人?堪比秦皇汉武的一代雄主! 文官们的心思,他又岂能不懂。 他很清楚什么叫做人死如灯灭,就算是有遗诏立好圣孙为太子,可若是手中没有兵权,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给废掉。 那样的话,他辛辛苦苦经营的大明,岂不是就要被文官们给糟蹋了。 朱棣并没有对朱高煦说假话,他的的确确是对朱高炽非常不满意,因为这家伙与文官们的绑定太深了。 如果没有好圣孙,说不得就得真的将大明留给朱高煦。 为了给李云泽上位扫清障碍,哪怕相信李云泽的能力可以摆平诸多麻烦,朱棣也依旧是给他留下了一份亲掌兵权的遗诏圣旨。 这是什么?这是大义的名分! 朱棣相信只有好圣孙才能继承自己的事业衣钵,所以尽可能的为他增强手中的筹码。 早在出征之前,他不断调集各地精锐兵马聚集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了这层意思。 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瞧不上朱高炽,可谁让他有个好儿子呢,只能是让他暂且过渡一下。 可却是不能让其威胁到好圣孙上位,那就干脆把最为至关重要的兵权交给好圣孙,这才是最硬邦邦的保障。 至于说因此而引发的一系列麻烦与阴谋诡计,那就是考验好圣孙能力的时候了。 如果因为能力不足摆不平,那就是活该! “这是先帝移命。”手杵永乐宝剑的李云泽,神色淡然的开口“请恕某不能交出兵权。” 情绪逐渐缓和下来的杨荣,平静的合上了圣旨“殿下,此乃乱命。臣,不受。”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张辅等人纷纷出言呵斥,上火的已经去拔刀了。 大皇帝刚刚去世,这就有人想要抗旨了? 李云泽摆了摆手,众将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他好奇的看着杨荣“何解?” “自古以来皆是皇帝亲掌兵权,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必是谋逆奸臣。”杨荣可真是什么都敢说“敢问殿下,欲谋逆否?” “呵呵~~~”李云泽对此不屑一笑。 “殿下。” 杨荣上前一步,恭敬而又诚恳的行礼“陛下已然册封殿下为太子,日后大明江山自然也是殿下的。为何要在此时与陛下交恶,弄到父子反目啊。” 这就是讲亲情了。 毕竟从大义上来讲,拿着遗诏的李云泽,毫无疑问的是站在制高点上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云泽,等待着他的回复。 李云泽也不含糊,慢悠悠的来上了一句话“陛下可是有好几个儿子。” 别看朱高炽身子骨不好,可在享乐上却是没有丝毫停下过。 单单只是儿子,就有足足十个之多。 天家无亲情这句话,所有人都知道。 为了那把椅子,别说朱高炽还有九个儿子,就算是只有一个,也没人敢保证李云泽一定能继承上那个位置。 杨荣面色一僵,没想到李云泽如此难缠。 而且居然连亲情都不讲,果然不愧是被朱棣看重的人,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 大义站不住脚,亲情又没有用。 这个时候,杨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耍无赖了。 “无论如何。”杨荣连连摇头“此等乱命,天下有识之士皆不会受。” “你说了两次乱命。” 杵着剑的李云泽,站起身来“莫不是觉得先帝去了,就可以肆意妄为的诽谤圣躬?” 明朝大头巾们敢喷皇帝,就连朱棣这种猛男都有方孝孺敢开骂。 从骨气上来说,的确是有的。 只不过后来鞑虏入关之后,当他们学着前辈那样开骂的时候,却是直接被砍了脑袋。 砍着砍着,自然也就没人敢再骂了。 鞑虏摊丁入亩,搞士绅一体纳粮的时候,也没人站出来像是明朝时候那样去反对。 说到底,都是被惯的。 李云泽很清楚这些,所以他从来都不惯着大头巾们。 看着一言不发的杨荣,他挥挥手“诽谤圣躬者,拿下。先吊起来抽他二十鞭子。” 诸将顿时上前,直接将杨荣拿下。 “殿下!”杨荣挣扎大喊“难道要以子攻父吗?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他倒不是怕被打被关,纯粹是担心文官们选中的朱高炽,就这么被掀下台。 “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 李云泽当面呵斥“我只是在遵旨行事。你莫不是觉得,先帝大行,留下的旨意就成废纸了?” 这话没法接,接了就失去了大义的名分。 读书人讲究大义,不能自己先失去了这份名分。 说到底,朱高炽的皇位也是要由朱棣的遗诏来认证,这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杨荣还要再说,李云泽直接转身挥手“拖出去!” 等到杨荣被拖出去吊起来打,李云泽环顾四周诸多靖难勋贵“诸位,看来朝中诸臣不愿遵从先帝遗诏,尔等有何看法?” 看法? 勋贵们面面相觑,我们能有什么看法。 咱们都是跟着大皇帝做反贼谋反起家的,这个时候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又要再来一次。 好处在于,全天下的兵马精锐,几乎都在他们的手中,这可比靖难之前强上太多。 坏处在于,大家伙的家小可都是在城里啊。 相顾无言,最终还是张辅出头“我等皆从殿下之命。” 意思很明确,你现在是老大,你说怎样就怎样。 “嗯。” 李云泽缓缓点头“各部集结兵马,开赴京师!” 果然,大皇帝真是没挑错人,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诸将齐齐应声行礼。 “领命!” 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向京城的消息传来,京城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你就别转悠了。”已然从太子妃升级为皇后的张妍,看着眼前背着手不断转圈的朱高炽喊“转的我头都晕了。” “你还说。”朱高炽气的面色涨红“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他现在要搞玄武门了!” “我教的?我教的!” 张皇后大怒,将怀中的白毛大将军给扔在地上,站起来就喊“你可真会说!教孩子不都是你们的事儿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哪来的什么玄武门,他自己就是太子,他准备射死 谁?难不成他的箭会拐弯,射出去了再掉头射他自己个?” 朱高炽真是气的发抖,他捂着头叹息“老爷子,还有这个臭小子。好啊,这爷孙俩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爷子早早就把天下兵马集中起来,我就说打个鞑靼怎么用得上数十万 大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还有那臭小子,一朝兵权在手,立马就去学老爷子。气死我了~~~” “兵权给他就是了。”张皇后很是不满“老爷子都说给他了,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要说此时京城内外谁的心态最为稳当,那自然就是张皇后了。 她公公是皇帝,她丈夫是皇帝,不出意外的话,她儿子也是皇帝,以后孙子还是皇帝。 现在掌权的是丈夫,外面带兵过来的是儿子。 她怕个毛线啊。 “真是岂有此理。”朱高炽俯身去将白毛大将军抱起来“自古以来,非皇帝亲掌军权的,必是谋逆奸臣。他凭什么不把军权交给朕?” “不都说了是老爷子的遗诏吗。”张皇后狐疑的打量着朱高炽“还是说,你想把皇位传给别人?” “我还没死了!” 朱高炽真是被气的够呛,自己刚刚登基,身边人就一心的想着皇位要传给谁,这是要咒他早死啊! 气坏了的朱高炽,猛然盯着张皇后看。 “看什么?” “要不你去一趟,问问那臭小子究竟想要作甚。他要是想来玄武门,那我我,我就跟他拼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于谦 皇后来到军营之中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阻挡。 说白了这还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听命行事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参和进去。 “你想干啥?” 张皇后过来非常直接就问“真想做李世民?” “那也得有太子作为目标才是。” 笑吟吟的李云泽在一旁坐下“我只是遵从爷爷的遗诏而已。” “少跟我扯这些。”张皇后当然不信“跟我也不说实话,你疯了?” 李云泽正色以对“皇帝太相信文官了,这对大明来说非常危险。” 张皇后愈发不解“文官怎么了?杨学士他们都是很好的好人。” “文官当然有好人。”李云泽颔首点头“但是他们想要的太多,结果就是毁掉一切,却是让皇家来背锅。” 对于这番言论,张皇后不置可否“别说这些大道理,就说你要什么!” “军权必须由我掌握。”李云泽言辞也诚恳起来“这一点没什么好多说的,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若是同意,我自然是个好太子。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是请陛下做唐高祖了。” 听闻这种言论,张皇后也没有发火,居然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身为皇家的媳妇,她自然是知道天家争权夺利的时候,那肯定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这个时候说什么亲情,那都是说笑话。 她能做到唯有将条件带回去,看朱高炽如何选择了。 “让我当唐高祖?”皇宫御书房内,朱高炽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可真敢说!” “话已经带到,剩下的事情我不管了。”张皇后看了眼御书房内诸多的文官,再看看已然被撤走的沙盘所留下的空地,无奈摇头直接离开。 真没说错,这些文官们下手可真够快的。 文官最不喜欢的就是马上皇帝,最喜欢的就是拱垂而治的皇帝。 因为马上皇帝不听他们的,而且武将也会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拱垂而治的皇帝最好,因为听话分权,不但能大权在握还能名垂青史,再来个以文驭武那就圆满了。 他们甚至瞎编乱造了个三皇之治,明明是你争我夺的残酷时代,却是被塑造成了乌托邦。 原本以为谎言说个两千年就成真的了,没想到考古一出什么都被戳穿。 压的文官们喘不过气来的朱棣驾崩的消息一传回来,暗地里弹冠相庆的文官们,就鼓动朱高炽把御书房的沙盘给撤了。 看着实在是碍眼! “诸位卿家。”喘着气的朱高炽坐在了龙椅上,目光环视四周众多文臣“说说吧,该怎么办。” “不如把诸将的亲眷都抓起来,让他们” 大聪明的话都没说完,四周众人都已然是用看沙雕的目光瞪着他。 朱高炽也是气的不行“那还不如干脆把那臭小子的家人都给抓起来得了,先来抓我。” 这事的确是太尴尬了。 两边是皇帝对太子,文臣对武将。 这种身份之下,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 最终还是杨士奇给出了个勉强算是合理的办法“唯有以大义压之。可动派名仕乡老,太学生等一起去军中劝说。” 朱高炽不太看好“他要是能听劝,皇后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天下众人悠悠之口。”杨士奇捋须微笑“若是不听,那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手里有老爷子的遗诏,到时候把遗诏拿出来,凭什么说他。” 朱高炽对这个办法不怎么感冒,他可是经历过靖难之役的。 心中很是清楚,李云泽跟朱棣那都是一个性格,只要手里握着兵权,什么悠悠之口那都是个屁! 略作思索,杨士奇再度行礼“陛下,可允太子监国之权。”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 “怎能如此?”当即就有人忍不住的反驳“已经手握兵权了,再掌监国之权,那究竟谁才是陛下!” 国政兵权一把抓,这可是皇帝才能有的权势。 “诸位误会了。”杨士奇喟然“老夫的意思是,以太子监国之权,交换兵权。” 御书房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闻其言而知雅意。 兵权在手,想动都动不了。 可监国之权,说的不好听些,只要拿回了兵权,随时都能够撤换掉。哪怕为了面子名声,登上一年半载再撤换就是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唯一的问题就是,会不会上当。 “哈哈哈哈~~~” 众人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从李云泽手中拿回兵权的时候,位于队列最后方却是传来了一阵大笑。 诸臣惊讶,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却是一年轻御史,在哪儿前俯后仰,跺脚顿足笑的眼泪都下来了。 升任左都御史的杨溥,却是其标准正管“于谦,为何君前失仪?” 年轻人名唤于谦不是谦大爷。 钱塘人士,永乐十九年科举高中进士,现为督察院御史。 按理说,他这样的萌新菜鸟是没资格站在这儿的。 纯粹是因为杨溥觉得此人敢说敢做是个可造之材,而且祖上也算是名门之后,就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万万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敢在君前失仪! “总宪勿怪。”于谦笑的脸色通红,连连摆手“下官只是听闻奇谈,忍不住了而已。” 杨溥黑了脸“闭嘴!” 那边朱高炽叫了一嗓子“谁啊,过来说话。” 他的确是厚待文臣,换做朱元璋在这儿,如此这般做派只能是挨打的下场。 于谦快步上前行礼“臣,巡城御史于谦。” “何故发笑?” “回陛下,只因见群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对付太子而发笑。” 不等朱高炽发声,于谦已经抬起头来“太子是大明的太子!兵马也是大明的兵马!今日大明群臣居然在这里商议如何对付自己家的太子,如何对付自己家的兵马。岂不可笑?” 众人纷纷出言呵斥,杨溥更是气的跺脚“你闭嘴!” 如果能老老实实听话闭嘴,那他就不是于谦了。 “陛下。”怡然无惧的于谦上前一步,直接盯着朱高炽询问“陛下可是想要易储?” “怎么可能。”朱高炽下意识的回应一句“朕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陛下。”于谦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陛下可是要违背先帝遗诏?” 这就更不可能了,先帝遗诏之中就是他朱高炽登基为帝最为硬邦邦的大义名分。 若是违背,岂不是自己登基的根基都被动摇了。 朱高炽已然是明白了于谦的意思,他连连摇头“自然不会。只是国家兵马不入君手,却为太子所掌” 于谦再度上前追问“太子可有反意?” “他都让我去当唐高祖了” “那还不是被这些人给逼的!”于谦还有点清醒,不至于直接说是陛下逼的“尔等一心想要夺取兵权,这让太子作何想?”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为之一静。 是啊,就没人想过太子究竟是在顾虑什么。 一心夺走兵权,太子是不是该想,自己是不是要被废了?要不然你们这么拼命的夺我兵权是做什么? “先帝遗诏,将兵权托付太子之手。”不过是个小小绿袍官的于谦,转身怒视众多朱紫“尔等咄咄相逼,莫不是想要易储!” 这话说的,没人敢接。 恨恨的瞪了众人一眼,于谦再度转身向着朱高炽行礼。 “陛下!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此时正是野心勃勃之辈浑水摸鱼之时!陛下如要易储就请直言,若是无此意,那臣就请旨,请斩这些鼓动陛下的奸诈小人!” 杨溥杨士奇等人齐刷刷的翻白眼。 踏马的,老夫一身正气,居然成了奸诈小人? 不敢说是醍醐灌顶,但是朱高炽绝对是回过神来了。 自己从未想过易储,毕竟其他几个儿子比起那小子来说,就是臭鱼烂虾不值一提。 而且那小子也不像是个要搞谋反的,那折腾来折腾去的,究竟是在折腾些什么? “陛下!” 于谦这里再放大招“臣为巡城御史,巡城之时已然听闻各处传起流言蜚语,甚至已然起了映射太子的童谣。古往今来,多少蝇营狗苟之辈,皆是借此生事。背后造谣,离间陛下与太子之人,不是这些朱紫大员,就是几位王爷。” “于谦!!” 杨溥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混蛋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暴怒跺脚,哆嗦着手指于谦“你闭嘴啊!” 这是怕事情闹的不够大,想把大家伙都给逼到绝路上去? 你个王八蛋真是什么话都敢讲! 这要是皇帝和太子动了疑心,觉得有王爷在背后做推手,甚至认为有朱紫大员在协助,试图窥视储位云云。 哎~~~想都不敢往下想! 不是动了疑心,朱高炽此时已然是信了! 就像是于谦说的那样,古往今来窥视储君之位的,哪个不都是这么干的? 最典型的就是杨广,朱高炽甚至已经在回想,昨天那几个小子来给自己问安,是不是想要装孝顺。 绿袍于谦,压根就不搭理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他径直向着朱高炽行礼“为天家计,为皇明计。请陛下下旨,尊先帝遗诏,赋兵权于太子,迎太子与得胜之师回城!” “好,好。” 朱高炽连连颔首,看着眼前的绿袍小官“你叫什么?” “臣名于谦,钱塘人。” “好。”朱高炽再度点头“于卿家,你带圣旨出城去找那小子,就说他想要的都给他。”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当为武皇帝! 一场眼见着愈演愈烈的诺大风波,在于谦单骑入军营之后,随之烟消云散。 京中传闻于谦此人极有胆色,独自一人入中军大帐,视帐中过百披甲扶刀勋贵如无物,耿直厉色谏言曰‘太子尊父呼?若尊,当于臣下一同入城面圣!’ 太子大感其人风骨,连连颔首起身,握其手曰‘幸得卿家点醒,险酿大祸焉。孤与卿同去。’ 这是城内流传的版本之一,比较受读书人的喜爱与欣赏。 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版本,足以满足不同层次之人的需求。 对于京师的百姓们来说,这件事情更像是一场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 反正跟他们没关系,听着看着说着笑着就是。 流传的越惊奇,他们也是感兴趣。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于谦在进入中军大帐之前,就被甲士们给搜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圣旨都被拿走。 这也是让于谦开了眼界,这军中甲士是真不把文官当人看呐。 军中将士只尊军令,除非是马上皇帝,否则圣旨来了也没用。 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猛士,想要在他们面前耍威风,你哪位啊。 如果不是李云泽得知送圣旨的小官叫于谦,这位御史甚至连太子的面都见不着。 见面的地方也不是中军大帐,区区一个绿袍小官,何德何能在中军大帐接待,还要诸勋贵捧场。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搜走圣旨之后,于谦是被拽着到了神机营的营地之中。 李云泽在这里查阅神机营的火炮。 当于谦听到李云泽说‘备好足够的药子,妥善保养好,最近几日就要用得上’ 他当时的心中是崩溃的,因为他是真的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有想要攻打京师的意思。 如果皇帝和朝廷不答应给他兵权,那就真的要打了。 “你就是于谦?” 当身披甲胄的李云泽转身,目光睥睨的看过来的时候,于谦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御书房之中挥斥方遒的气场,只觉得是先帝当面年轻时候的先帝当面,一言一眼就让他有些失措。 于谦也没有什么耿直厉色,不过好歹也是整理了下被拽的凌乱的官袍再行礼。 “微臣于谦,奉皇命请太子回城。” “请我回城总该有个言语。”李云泽背手而立“话说朝堂上吵闹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结果才是。” “怎么样,是打算以太子监国之权换我的兵权,还是干脆直接易储,给我按上个谋逆的罪名?” 于谦心中腹诽‘真敢给你按个谋逆的罪名,你明天就敢起兵攻城,再来一次靖难之役!’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先帝明明知道会发生出现这种结果,却是依旧要留下遗诏,将皇明兵权交到太子的手中。 无他,此子类我尔! 对于军中主力的靖难勋贵们来说,再打一次靖难之役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 于谦行礼坦言“陛下已然醒悟,呵斥诸位大臣。特命微臣前来传旨,允了殿下掌兵权之事。毕竟时日酷热,不好慢待了大行皇帝。” 现在这个天气,一路将朱棣从狼居胥山给运回来,真心是已经有味道了。 若是再不入陵寝,那就真的成了大不敬。 “醒悟?”李云泽对此却是不置可否“不过是见着我心意坚决罢了。他是靠着文官们上位的,怎么可能真的醒悟。只是没得选而已。” “殿下!” 于谦不干了,倔脾气上来当即顶撞“殿下乃储君,乃未来天子。岂可视臣下如仇寇?” “那是因为他们本就做着仇寇之事!” 李云泽目光看向一旁众多的靖难功勋“皇帝是文臣们推上去的,我是先帝留给勋贵们做代言的。本就是两相对立之事。” 诸勋贵们连连颔首,表示殿下才是自己人。 “殿下此言,请恕微臣不敢苟同。”火气上来的于谦,真是什么都不怕“无论文武,皆为天子臣属,皆为同朝袍泽。殿下为何强行划分,彼此对立。” “跟我没关系。”抬手止住了做色的众勋贵,李云泽笑着摆手“皇明此时军中皆勋贵,朝中皆文臣。勋贵们代表的是军功集团,文臣则是地方士绅们的代言人。” “勋贵们想要的是开疆拓土,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对外掠夺财富,赢得功勋在身。” “文臣们只求安稳,觉得现在皇明已经够大了,膏腴之地众多。只要静下心来,慢慢的对付那些泥腿子搞土地兼并,就能吃香喝辣书香世家。” 他叹了口气,神色萧索“这是根本性的矛盾,没办法调和的。所以不是我强行划分,而是利益使然。”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大明战神的土木堡之战。 这一战的影响力极大,也极为深远。 最为致命的就是,大明的勋贵集团几乎全军覆没。 从此导致了文武失衡,文官们彻底占据了上风。 这边于谦已然是听的目瞪口呆。 他是真的没想过,居然还有这么一说! 可仔细想想,还真没错。 “可是殿下。”于谦没了之前的耿直脾气“朝中大臣多君子” “君子肯定是有的。”李云泽再度摆手“毕竟读书人那么多,总会有读书读傻了的。可天下何其大,文官何其多。可千载以降,能有几个包拯,能有几个陆贽,能有几个海咳咳~~~” “千里为官只为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文臣们是个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太多。” 李云泽说的是实话,他在明末世界与红楼梦世界里,早就见够了文官们的秉性。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道德君子肯定是有,可在庞大的基数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大头巾们的秉性依旧是求稳,能够安安心心的拿泥腿子发财,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再说了,动刀动枪得了好处大头的,还是那些勋贵们。 就像是海贸下西洋一样,他们只能是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却是吃不到肥肉。 这如何能忍! 现在还只是试图推亲善文官的皇帝上位,等到土木堡之后,大头巾们直接就能让皇帝被落水了。 说来说去,最核心的还追求利益上的不同。 武勋虽然也多混蛋,可他们毕竟是武人,面对外敌的时候还知道拼死一战,像是贾家那样从武勋试图转入文臣的还是少见。 可大头巾们却不一样,他们最能耍的是嘴皮子。 面对外敌的时候,虽然也少不了忠勇殉国的,可更多的还是‘头皮痒,水太凉’之辈。 至于某家某姓先跪为敬什么的,那都是他们家的常规操作。 看着傻了眼的于谦,李云泽转首望向诸位勋贵“尔等须知,只有我才是跟你们站在一起的!” 勋贵们自然也不傻,齐刷刷的行礼“愿为太子羽翼,愿为太子鹰犬!” 李云泽都把话说的这么透彻明白了,他们自然是知道本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这个时候必然是要感激涕零的保扶于他。 嗯,汉王朱高煦可以当做替补。 李云泽终于进了京城,他是带着原本直属朱棣的亲军入城的,也是带着诸多勋贵们一起入城的。 朝堂上开了大朝会,文武百官,勋贵宗室们济济一堂。 大家总算是见面了。 哪怕各自都知道私下里的龌龊,可这种时候却是没人会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所有人都是按照既定的流程走。 首先自然是宣读遗诏,给已然提前登基的朱高炽定下大义的名分。 至于李云泽的太子身份与执掌兵权事,同样也是通过朱棣的遗诏得以确认。 只有遗诏的话,不值一提。 可拥有遗诏的同时还手握兵权,那就是妥妥的最强太子。 想抢,想剥夺他的太子位可以,不过得先搞定大军兵马才行。 再之后,就是朱棣的身后事。 明朝皇帝的陵寝,都是登基的时候就开始修建。 朱棣的长陵修建多年,早就已经完工就等着抬棺入住。 然后还要给他的一生盖棺定论,也就是上庙号谥号什么的。 这些事情,文官们早就准备好了。 朱棣上的庙号是太宗,因为他是太祖朱元璋的亲儿子。 哪怕是做了靖难之役,也依旧算是从父亲手中继承皇位,所以不算祖。 至于说改为成祖,那是小宗入大宗,推动了大礼议之事,想要给自己找遮羞布的嘉靖皇帝做的事儿。 再有就是谥号,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 绝对是足够长了,而且还是美谥。 “这个不妥。” 正当大家按部就班的推动流程的时候,李云泽却是突然发话“这个谥号不行。” 众人皆是发愣,谁也不明白李云泽为何会纠结一个谥号。 “敢问殿下。”杨士奇出列行礼“有何不妥?” “太宗皇帝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定安南,立奴儿干都司,至哈密卫,建贵州承宣布政使司,五征漠北,出舰队下西洋威震天下!” 李云泽上前两步,与杨士奇对视“尔等是瞎子吗?如此赫赫武功看不见,居然是文皇帝?!”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勋贵们多有忿忿之色。 杨士奇只能是硬着头皮解释“文乃美谥” “用不着!” 李云泽当即呵斥“什么美谥,你们自己说了算?尔等羞意图羞辱太宗,意难平!当我等都是瞎子不成!” 此言一出,众勋贵当即纷纷出列呵斥,一时之间朝堂上一片哗然。 龙椅上的朱高炽,连声咳嗽不断摆手“你说怎么办。” “当为武皇帝!” 李云泽当即慨言“此乃实至名归!另,礼部尚书心思阴暗羞辱太宗,当斩!”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想当司马光? “烫头的,过来!” 听到李云泽的呼唤,黑着脸的于谦快步上前,来到了正在张弓搭箭的李云泽身边。 “殿下,可否换个称呼。”于谦诚恳表态“臣是真不解烫头为何意。” ‘哚!’手中一松,利箭疾驰而出,精确命中了箭靶红心。 四周众多东宫属官与来访勋贵们纷纷叫好。 拍马肯定是拍马,可这种有本事有能力的马屁,拍起来格外舒坦。 “既然于卿家都说了。”手中落弓的李云泽转首看过来“那以后就少叫些。” “殿下。”于谦也不再纠结自己称呼的问题,他再度行礼“臣此次来,乃是受诸名仕太学生所托,恳请殿下开释大宗伯。” 听闻此言,一旁的泰宁侯陈圭不干了“殿下,那贼子辱没先帝,没当殿砍了他,只是关进诏狱就已经是让我等心不能平!现在居然还想开释?老臣现在就去砍了那斯。” “想砍了他,就要以朝廷的名义才显得我等能耐。” 李云泽喟然“私下里砍了他,那岂不是成就了他的名声。你须得知道,这天下的笔杆子可都是握在那帮子大头巾们的手中。” 话说当日在大殿大朝会上,李云泽以谥号为开头,猛烈攻击诸文官。 他成功的让文官们知道了,哪怕先帝没了,也不是尔等鼠辈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 先帝一生是非功过,也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他就算是死了,也还有人能为其说话! 争夺谥号看似只是虚名,可却是非常重要的风向标。 ‘文’听着是个美谥,可用在一辈子都在打仗的朱棣身上,这就是一种羞辱。 你不是能打吗,喜欢打吗。我们偏不给你武,就给你个文恶心你。 而且文主治,也就是对内。 这对于开疆拓土,五征漠北的朱棣来说,依旧是巨大的羞辱。 原本的历史上,被文臣们保扶上位的朱高炽,直接接受了这些对他老子的羞辱,只为能快快登基。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世子与太子,早就等疯了。 只不过这一世有了李云泽的出现,直接对着文臣们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再跟上一脚全都踹了回去。 面对着李云泽的强势,以及诸靖难勋贵们的鼓噪。 文臣们与朱高炽不得不暂避锋芒。 代表对内,专门用来恶心朱棣的谥号文皇帝,最终改为对外开拓进取的武皇帝。 当然了,礼部尚书还是不能杀的,毕竟如此重臣哪里能够因为谥号的事情就给砍了。 结果就是被革职,然后送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话说文官们其实心里还暗自希望李云泽能在诏狱下手,除掉那位大宗伯。 这么一来,他们的笔杆子就有摆弄是非的机会了。 眉目舒展,神清气爽的李云泽招呼于谦“你去摆平那些什么名仕太学生,此事乃朝廷大方向之争,轮不到他们插嘴。” “当然了,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会影响到孤的名望。具体如何说辞,你这个给孤洗马的自己斟酌。” 正所谓只有背叛层级的个体,没有背叛利益的层级。 文官们只想安安稳稳的对内发财,很自然的就对于谦这个异类个体不满,直接将其发配到了东宫来当太子洗马。 表面上看似高升了,实际上却是把他给踢出了原本的层级。 于谦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对此完全是无所谓。 只不过此时听闻李云泽的安排甩锅,也是头疼不已“殿下,此事” “此事你去办,勿要多言。” 太子都让自己勿要多言了,于谦还能怎么办,只能是转身自己去解决问题。 等到于谦离开,诸勋贵们也没在意,毕竟只是一个给太子洗马的小官。 至于什么名仕什么太学生的,他们就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了。 要知道在叫门战神土木堡一战葬送武勋集团之前,他们在大明的力量是超过文官们的。 什么以文驭武的,在这个时代提都别提,图惹人笑尔。 见着李云泽再度张弓搭箭,泰宁侯陈圭上前一步“殿下,那些大头巾们好生惹人厌烦,还对先帝不敬。是否可以” ‘哚!’ 又是一箭命中红心,李云泽转首看过去“此事我自有定论。现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整军备武好生训练,别的事情勿管。” 诸勋贵们心中一凛,齐齐行礼“领命。” 李云泽很清楚,是不能真的把大头巾们都给灭了的。 唐末五代,武人跋扈至极,将大头巾们踩在脚下蹂躏的时候,也没见着真的把所有的大头巾都给灭了。 原因很简单,治理地方还是需要这些读书人。 毕竟多少年了,教育和知识依旧是被读书人所垄断。 这年头普通人想要读书,家中无钱那是想都别想,连送给老师的束脩都出不起。 也就是到了义务教育阶段,被垄断的知识才被彻底打破。 可哪怕是到了那个时候,依旧是有许许多多不甘心的所谓老师,变着法子的想要复古再垄断,想要给自己弄钱坑人。 李云泽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与安排。 他做事向来喜欢釜底抽薪,对付大头巾就要从他们所垄断的知识做起。 第一步就是先恢复蔡京弄的三舍法,将读书人集中起来归入天子门下,而不是为某某资助,高中之后在各种回报云云。 没错,就是北宋六贼之首的蔡京。 他的确是个奸贼,家中一顿饭就要吃一百多道菜的奸贼。 不过他却是做过一些德政。 像是三舍法,像是义庄,像是推广中医药,像是养老院等等。 奸贼不可怕,可怕的是奸贼通常都有文化。 像是秦桧那样的奸贼,个顶个的都是文化人。 再之后,就是普及教育了。 唯有所有人都能坐在课堂里,才能真正意义上打破文官们对知识的垄断。 才能在这大航海时代刚刚开启的时候,成功的搭上顺风船。 唯有不停的向外扩张获取利益,才能缓和内部的事儿。 大航海时代,皇明原本是王炸开局,可最后却是因为大头巾们的私利而成为了炮灰。 这原本的命运,无论如何都要修正! 当然了,现在不是拿出这些的时候,只有等他坐上龙椅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开始。 从历史书上来说,时间也不算远了。 朱高炽是永乐二十二年八月登基,明年五月的时候就重病不起。 几个月的功夫而已,他等的起。 文臣这里,其实很是震慑的。 手握兵权的太子,而且很明显是站在军功集团这边的太子,对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文臣们不喜欢打仗,因为钱粮都要流水一般砸进战场这个无底洞里。留在手中,大家一起上下其手难道不好吗? 而且打仗胜了,文臣们也拿不到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功劳,反倒是要担着责任。 这种情况下,很自然的就与军功集团形成对立。 太子既然站在那边,自然也是与文臣对立。 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自从大朝会上因先帝谥号之争而大发一场脾气之后,太子却是偃旗息鼓了。 整日里不是躲在东宫读书射箭,就是出城去京营跑马习武。 除此之外,对于朝政却是一言不发。 这番做派,让文臣们理解不能。 他们的的确确是不知道,朱高炽登基几个月之后就会挂了。 毕竟虽然一直身体不好,可眼见着不也活了四五十岁了嘛。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是按照惯性做事还是要继续的。 像是提议废除三宝太监下西洋之事,像是以耗费太多却无产出为由,奏请放弃安南。 像是请旨由文官代替内府接管倭国各处金山银矿开采,像是提出军费开支太多,请求压缩军队规模与支出云云。 对于这些试探,李云泽全部选择高高挂起,视而不见。 朱高炽与文官们,先是小心翼翼的用‘准备不足’为由,中断了郑和下西洋。 见到李云泽没什么反应,又将倭国金山银矿的开采从内府交到了户部手里。 年节之后,更是先降低拖欠了部分饷银,再提出裁撤一部分关外的要塞卫所。 眼见着李云泽依旧是默不作声,他们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 终于是到了在大朝会上,提出放弃安南的建议。 毕竟是读书人,文章自然写的非常漂亮动听,一篇通读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最前边默不作声的李云泽。 这是真正的要动摇军功集团的根基。 你们打生打死收回来的地盘,现在就要给白白的扔掉! 勋贵们皆是勃然色变,尤其是英国公张辅,更是须发皆张,恨不得直接要拔刀。 当年是他拼尽全力打下来的安南,死伤将士无数,甚至连成国公朱能都给搭进去了。 抛头颅洒热血收复的汉唐旧地,尔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扔了? 他喘着粗气看向李云泽,太子若是还不表态,勋贵们就要发飙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李云泽终于动了。 他晃了晃脖子,转身之后目光一一扫过诸多文官们。 目光凌厉,隐有睥睨之色。 众臣无人敢与其对视。 背手迈步走到上奏此事的杨士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若是司马光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打死他!” “这个若狗子把大宋军士们用命打下来的土地,白白的送给了西夏,还给西夏送岁币!” 他上前一步,目光之中自带杀气“你个狗杂想当司马光,那我就成全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敢言弃土者,皆为叛逆! 大头巾们毫无人格底线,其骚操作甚至能够突破天际。 韩琦与范仲淹狂送人头,硬生生的坑了狄青,害了无数将士养活了西夏。 而司马光更是败类之中的极品渣滓,与某‘宁与外人’的太后交相辉映,并称一时瑜亮。 他把宋军用命夺回来的土地都送给了西夏,还主动给西夏送岁币。 说不得他司马光就是李秋水的座上宾,办了西夏人打死都办不到的事儿。 至于真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与王安石是死对手。 夺回这些土地是王安石主持的,司马光就要把土地都给送回去,就是玩,就是为了跟王安石对着干! 至于战死沙场的将士,至于那些地方的百姓要被西夏奴役蹂躏,人家砸缸的根本就不在乎,回家继续写资治通鉴去,好名垂千古。 这就是共天下的士大夫! 李云泽穿行于诸多平行世界,就是不想让这种人出头,踩着别人的尸骸还能留下诺大的名声。 历史上鼓动朱瞻基放弃安南的,也是他杨士奇。 原本李云泽是准备安静的等待着,等着自己坐上那把椅子的时候,才出手安排这些事儿。 可此时杨士奇提议放弃安南,却是撩动了他内心的底线。 耍手段玩权谋,掌兵权握财政什么的都无所谓。 可想要弃土,这就不能忍!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李云泽冷笑连连“看你一嘴的胡子,竟然不说人话。” “英国公他们披肝沥胆,将士们抛洒鲜血性命收回来到故土,在尔等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抹了吗?” “殿下。”杨士奇先是向着李云泽行礼,之后又向昂后挺胸的英国公张辅行礼“微臣从未说过抛洒皇明将士们的功劳。完全是因为驻守安南钱粮消耗太大,当即叛乱太多” “钱粮消耗大那就想办法筹措,当地有叛乱那就出兵镇压!” 李云泽怒目而视“今日当地叛乱就弃了安南,明日是否就要弃了云贵?后日是不是就要弃了江南?” 江南自然是不能弃的,文臣们的根底大都是在江南,宁可跪舔异族,也绝对不能弃了。 “殿下。” 杨士奇无奈叹气“实在是朝廷不堪重负” “那是尔等无能!”李云泽压根就不想跟他废话,霸气挥手“敢言弃土者,皆为叛逆!” “可是没有钱粮” “真的没有钱粮吗?”李云泽猛然盯着他“要不要来一场京察,好好找找钱粮都到哪去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惶惶。 朱棣死后,他们就开始放飞自我,那是绝对经不起查的。 杨士奇无奈,只能是把皮球踢出去“若想稳定安南,唯请陛下开内帑。” 原本只是在看热闹的朱高炽,完全没想到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这儿。 一想到要自己掏银子,心头立马着急上火“朕没有银子。”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生硬了,朱高炽咳嗽着解释“先帝大行要操办,朕登基也要操办,各种赏赐礼仪络绎不绝,内帑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这话忽悠不懂的没问题,可这儿都是自己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朱高炽可是出了名的抠门外加会攒钱,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那就把倭国的金山银矿交出来。”李云泽当然不会惯着他们“用这些金银做军资。” 文官们当即不干了! 好不容易吃进嘴里的肥肉,怎么可能再吐出来,做梦去吧。 想要断我财路?有本事先杀我父母! “若是如此。”李云泽开出了真正的条件“那就户部出一半,陛下内帑出一半。” “这” 文官与皇帝都不愿意出银子,还是在想办法推诿。 抬手抹了把脸,李云泽直接变脸成了权臣嘴脸“尔等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莫不是想要做那司马老贼,为弃土奸贼呼?若是不许,我等自取!” 勋贵们顿时高呼助威“我等自取!” 文臣们皆是面露厌恶之色,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整日里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就不能做个懂规矩的读书人嘛。 读书人当然能做了,可大家都成了读书人的话,那强盗来家里的时候,谁来拿刀对抗强盗? 真要所有人都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读书人,那隔壁三哥就是最好的未来展示。 见着李云泽是真的要掀桌子,文臣们不敢再炸刺,只能是缩头躲起来把锅扔给朱高炽。 朱高炽也没办法,只能是心疼的应允下来。 “英国公。”李云泽唤了一声。 张辅当即出列行礼“臣在!” “你再去一趟安南,好生的清理一番那些叛逆。还有。”李云泽目光环顾四周“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哪个老贼收了安南的供奉,为他们说话!” 这番话说的众臣皆是无奈。 太子殿下对他们的成见实在是太深了。 张辅再度领兵出征安南,出发之前立下誓言,这次一定要把草根给彻底拔干净,再也不给他们闹事的机会。 李云泽调度郑和的船队,用船队运送兵马与后勤粮草物资。 大朝会彻底撕破脸之后,文臣这么这边已然明白了,太子是没办法改变了,这是一个与太祖太宗几乎一模一样的种。 若是让他上位,那不用多说的,必然是又要回到以往战战兢兢,不敢伸手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全家被送来锦衣卫诏狱旅游门票。 好不容易才推了一个愿意听文臣话的朱高炽上来,可不能刚刚爽了几天,就得再回去过以往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若是太子不能改,那就只能是改太子位。 暗地里的风起云涌,自然不必多说。 送走了张辅,在城外忙了几天兵力调整的李云泽,回到东宫之后却是见着了张皇后抱着白毛大将军坐在那儿叹气。 “这是怎么了?”李云泽好奇的上前“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你们爷俩,是真的想要气死我啊。”张皇后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李云泽干脆在一旁坐下“有事说事。” “皇帝整天忙的很。”张皇后明显吐槽“晚上还要加班熬夜,为皇明开枝散叶。” 嗯,这话说的立马就明白了。 别看朱高炽的身体不好,可找美人儿的兴致却是从未停歇过,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儿女了。 张皇后这是来抱怨的。 “那身体能行吗?”李云泽知道朱高炽的身体状况,以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来说,这找的不是美人儿,这是在找死啊。 “有的是人给他进贡灵丹妙药。”张皇后很是不屑“谁劝都没用,我说了两句还被他给赶了出来。” 这可真是,劝不住该死的鬼啊。 身体本就不行,居然还敢吃药透支身子骨,难怪登基几个月就挂了。 这事李云泽也没办法,张皇后都劝不动,他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对朱高炽说‘你再这么下去,过几月就得死了?’ “皇帝嘛。”李云泽无奈摊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劝不了。” “皇帝劝不了,那太子能不能劝的动?”张皇后当即调转火力。 “我?” 李云泽直感荒唐“我可没找美人儿,整天在军营之中都快忙死了。” “就是因为你没找!” 张皇后气的不行“一个毫无节制,一个跟剃度当了和尚似的。你们俩这是想要气死我啊。” “你知不知道。”张皇后气的拍了桌子“孙嫔那边,差点掉进水里。” “什么时候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昨天的事。”张皇后抬手点着李云泽“以前好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是如此冷落人家。孙嫔整日里恍恍惚惚的跟得了失魂症似的。昨天要不是有人跟着,她掉进水里都没人救。” 李云泽恍然,这些日子因为心存忧虑,的的确确是冷落了孙若微。 “太医看过了,说这是心病,需要心药医。”张皇后打量着李云泽“你这个药引子,打算怎么办?” “明白了。”李云泽颔首点头“打针输液,保管药到病除。” 他对这个熟的很,非常清楚治疗追求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张皇后离开了,李云泽先是去吃了晚饭补充体力与蛋白质,之后汤沐洗干净身上的汗渍。 最后则是开启时空门,回了一趟现代世界。 他回来是拿橡胶质地的医疗物资的,酒店套房里有的是。 第二天中午,当忙完了事情的张皇后过来看望孙嫔的时候,却是愕然见着之前魂不守舍,宛如孤魂野鬼一般的孙若微,此时笑语嫣然,气色红润的与胡善祥闲聊。 “还真是药到病除啊。” 看着宛如换了个人一般的孙若微,张皇后也是啧啧称奇。 军营大帐之中,李云泽正在接待锦衣卫的人。 原本锦衣卫是归赵简王朱高燧管。不过大军归来之后,朱高燧就跟他二哥朱高煦一起被软禁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朱高炽还是文官们,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像是朱高煦兄弟这种对皇位有威胁的存在,没直接吞了几斤砒霜被噎死,就已经是心地仁慈了。 李云泽亲自接手了锦衣卫。 他很清楚,朱元璋在设置锦衣卫的时候,就到处安插钉子,这也成了锦衣卫的制度流传下来。 他们掌握着极为隐秘,并且关键性的情报渠道。 “殿下。”锦衣卫的人拿着几份密信递给他“这些人最近拜访过越靖王与襄宪王。” 越靖王是朱瞻墉,而襄宪王则是朱瞻墡。 在朱高炽那众多的子女之中,他们两个之所以特殊些,是因为他们的生母都是张皇后。 也就是皇后嫡子。 “哼。” 李云泽翻看之后直接放在了一旁“废物找废物,废物到家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是个傻子啊 不是李云泽瞧不起人,实在是自从朱高煦与朱高燧之后,大明的王爷们基本上就成为了废物的代名词。 他从不会担忧这样的对手,真正让他关注的,唯有那些花样百出而毫无底线的文官们。 “盯死了这帮家伙。”李云泽嘱咐眼前的刘勉“他们没什么脑子的,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保密意识。尤其是在吃酒做乐的时候,更是什么都敢说。让你的人好好听着,记着。了结动态之后再来禀报。” “臣领命。”刘勉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心中想的是,太子对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挺在行的。 毕竟文官们没有保密意识,几杯马尿下肚什么事情都敢说这个事儿,知道的人真是不多。 “孤这里,自然不可能长久把持锦衣卫。”李云泽习惯性的拉拢外加封官许愿“事情做的好,日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刘勉大喜过望,连连行礼表态,自己肯定愿为太子效死! 之前赵简王朱高燧掌管锦衣卫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工作干劲。 毕竟若是皇族掌管锦衣卫成了常态,那他们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现在的话,可算是见着光了。 至于说锦衣卫站在哪边,这还用说吗? 太子这里兵强马壮,天下兵马大权尽入其手。 大头巾那边除了一张嘴和笔杆子之外,还能有什么? 古人说的好‘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谁兵强马壮,锦衣卫就站在谁这边。 挥挥手让刘勉他们出去,李云泽坐在椅子上继续翻看各种情报。 等到看完了,他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这次可比明末世界强太多了。 明末那里,一开始的时候除了大义的名分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就连锦衣卫,也得自己花钱去收买。 军队只能是重建,文官们更是反面教材的典型。 哪里像是现在,兵马银钱什么都有,就只差一个名分了。 李云泽等待的名分,并没有让他等候太久。 春日之后,朱高炽的身体状况就开始每况愈下,甚至出现了坐在龙椅上开朝会,自己却是睡着了的事情。 御医开了温补的方子,还难得主动进言,请陛下多事歇息,莫要操劳过度。 对于向来讲究无过便是功的御医来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非常负责任了。 或许是觉得丢脸,也或许是真的察觉到身体不太好。 朱高炽难得的消停了些许日子。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可别人却不会这么看。 杨士奇等人查看了药方之后,全都是黯然不语。 饱读诗书的大头巾们,基本上都懂些药理,自然也会看方子。 御医们开的药方一点都不复杂,完全就是续命用的! 文官们是真的急眼了。 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啊,各种花费才刚刚开始,口袋都还没满呢,怎么这么好的圣天子就要走了呢? 暗地里延请名医勘验药方,确定没办法之后,文官们很快就采取了行动。 “让太子去巡视应天府?”气色看着好似好些来到朱高炽,疑惑看着眼前的大臣们“用得着他去吗?” “陛下。” 杨溥坦言“想要迁都,自然是需要太子应允。请太子走一趟应天府,也好请他看看江南风光。” 朱棣为了收服北地汉儿之心,不顾诸多反对的迁都来到了顺天府。 可朱高炽却是在文臣们的鼓动下,又想要迁都回到江南去。 毕竟对于文臣们来说,南边才是他们的根基之地。 回到了江南,才能如鱼得水一般肆意妄为。 朱高炽也是同意的,因为北边这儿天气不好,环境也没有江南那么优美。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谁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太子若是反对,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好吧。”朱高炽自己也怀念江南风光,桥边美人“朕等会去跟太子说说。” 文官们悄然松了口气。 互相对视了几眼,却是说起了迁都在即,诸皇子出镇封地之事可以暂缓云云。 朱高炽自然也是全都应下。 文官们告辞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是非常感慨的。 老天爷不开眼呐,如此一个好皇帝圣天子,为什么却是个短命的! 至于李云泽,他们恨不得李云泽能跟懿文太子朱标视察长安城一样,一去不复返直接病死最好。 当朱高炽来到东宫找李云泽,问他愿不愿意南下去应天府看看的时候,李云泽的神色很是奇异。 具体来说,就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当个好人。 “真想迁都回应天府去?” “是。”朱高炽坦言“这边又干又冷,而且还要花费巨大开漕运送粮食来,不如回去算了。” 而李云泽稍微一顿,却又继续追问“文臣多江南人士,不担心回去了他们势大难定?” “你也别对文人抱有偏见。”朱高炽连连摆手“他们也是为国为民,有他们帮忙,朕这儿整日里也能松快许多。” “嘿。” 李云泽微微蹙眉“陛下可知先帝为何要迁都来此?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气候不好又缺粮食吗?他难道不知道江南温柔乡最是醉人的吗?” 一提到朱棣,朱高炽这儿就有些不自然。 他张口结舌,一时难对。 最终憋出来一句“老爷子就喜欢打仗,为了方便打仗居然把都城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话说到这里,李云泽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朱棣从小就在军伍之中长大,深知民间疾苦。 而朱高炽却是在燕王府长大,过的是锦衣富贵的日子。 环境造就的性格,这没办法改变。 朱棣和朱元璋一样,知道文臣们的秉性,所以一直强力压制不给他们反弹伸手的机会。 可朱高煦却觉得文官可用,能够分担自己的工作,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享受。 至于由此带来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伸手拿点也能接受。 李云泽知道这些,所以什么天子守国门的话也就懒得再说出来。 没意义,也没什么用处。 “我知道了。”李云泽缓缓点头“我去应天府。” “啊?答应了?”朱高炽都有些不敢置信,李云泽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嗯。”李云泽微笑以对“答应了。” 起身的时候,李云泽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陛下,还望保重龙体。” 文官们的打算,李云泽这儿早就知道了。 无外乎是先把他给远远的支出去,之后等到皇帝大行,立刻保扶某位王爷上位,先把大义的名分拿下来。 至于勋贵,当然是各种赏赐加爵来拉拢分化。 他们以己度人,觉得只要好处给到位了,勋贵们肯定会倒戈站在他们这边。 到了那个时候,一张让李云泽去守祖陵的圣旨就能安排了这位好圣孙。 最后的最后,还可以安排江湖强人行那‘三尺之内,人尽敌国’之事。 古往今来,文臣们搞事情基本上都是这么个套路。 不像是武勋,直接操刀子就干那么简单明了。 朱高煦不知道自己的一番问答,已经是让李云泽彻底失望。 在其离开京师南下去往顺天府之后,喝汤吃药了一段时日,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逐渐好转起来的朱高炽,安耐不住自己的蜜蜂心,又开始服用仙丹找美人儿玩捉迷藏的游戏。 洪熙元年五月二十七,刚刚结束捉迷藏游戏的朱高炽,突然陷入昏迷之中。 御医紧急用药,却是毫无作用。 不得已之下只能是行险,用金针刺穴,外加百年人参吊命强行抢救清醒。 恢复神智的朱高炽,第一句话就是‘速速诏太子回京。’ 虽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朱高炽的确是没想过易太子。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由不得他了。 出于对皇明再出一位朱元璋朱棣这种帝王的担心,文臣们决心自己来办事。 历史上他们愿意扶持宣宗,是因为朱瞻基较为听话,虽然依旧支持郑和下西洋,可却是扔掉了安南。 而且对文官们多有信任,一如朱高炽。 现在的话,李云泽之前的种种表现,一如朱棣朱元璋一般,双方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文臣们最终下定决心,要废太子换人! “你们要造反不成?!” 强行拖了两天之后,不愿意派人去给应天府送信的文臣们,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张皇后。 他们是想要废太子,换个符合自己心意的上位,而不是真的要造反自己来。 所以面对张皇后的时候,只能是用秘密武器。 “娘。”一个身穿蟒袍的年轻人快步走入钦安殿内,向着张皇后跪下哀哭“我也是你的儿子啊,帮帮我。” 满脸不可思议的张皇后,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年轻人“瞻墉,怎么会是你?” “娘。”朱瞻墉没喊母后,而是用了更亲近的称呼。 他膝行几步,抱住了张皇后的腿“诸位大臣都不愿兄长继位,愿保扶我上位。求您帮帮我~~~” “你是个傻子啊。” 张皇后也是随之落泪“你兄长他是一如你太爷爷,爷爷一般的枭雄豪杰,岂会如此轻易就被拿捏。等他回来了,你是要倒霉的。” “来不及的。”已经被迷了眼的朱瞻墉,此时心中只有那把椅子“文臣们都支持儿子,武勋那边也都收了银子。最重要的是,他在应天府啊。等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落泪不止的张皇后,只是摇头。 若是那么轻易就被安排,那太子岂不是辜负了先帝的一番安排。 猛然间,内殿传来了太监们的哭泣与尖叫“陛下!陛下驾崩了~~~” 当顺天府内响起了沉闷钟声的时候,城外军营中军大帐内,诸多披挂整齐的武勋们,齐齐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 “你们收的银子就当是辛苦费。” 李云泽面色如常,声音和缓“瞻墉许诺的晋爵,孤也全都认可。” 说到这里,他握着永乐剑站起身来。 “现在,随孤入城!”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有实力,穿上龙袍又有什么用呢 大殿内,诸多文臣汇集一堂。 自从两日前传出皇帝龙体不渝的消息之后,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有了准备。 皇帝的身体是不能轻易说不好的,一旦说了,并且是朝野皆知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大部分人都知道,大佬们正在密谋换储之事。 从大义上来说,这肯定是大逆不道。 也不是所有人都遵从大佬们的安排,所以此时大殿内一片嘈杂,争吵的非常激烈。 等到已然换上了龙袍的朱瞻墉,在诸位大佬的伴随下来到大殿的时候,这份争吵达到了巅峰状态。 整个大殿内,沸反盈天。 当即就有人出言呵斥朱瞻墉,行大逆不道之事! “此乃陛下遗诏!” 关键时刻,杨士奇出面拿出了一份圣旨高高举起“陛下遗诏,传位越王朱瞻墉继承大宝!”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沉寂下来。 志得意满的朱瞻墉,昂首挺胸笑容满面,还以为一份遗诏就能确定一切。 ‘难怪大哥能在朝中只手遮天,遗诏果然有用。’ 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朱瞻墉的确是没接受过什么像样的帝王教育。 但凡是上过相关课程,就不会傻乎乎的以为一张纸就能决定一切。 李云泽拿着朱棣的遗诏,能够震慑百官,那是因为遗诏的背后是朱棣留给他的数十万大军在撑腰。 百官们不是畏惧遗诏,他们是畏惧那数十万的大军。 朱瞻墉此时没有数十万大军撑腰,甚至遗诏都是伪造的,众人又岂能服他。 片刻的安静之后,反弹起来是宛如潮水一般的轰鸣怒吼。 大批没有参与此事,却是听说过风声的百官们,纷纷出言呵斥反驳,甚至称之为乱命。 这都是有眼力劲的,很清楚的知道,虽然太子眼下远在千里之外,可人家手中握着兵权的。 一旦这边推着朱瞻墉上位,那边以太子的性格脾气来说,立马就是一场从南向北的靖难之役加时赛。 到时候这大殿内的众人,谁能落得了好? 那位太子殿下,可不是一张纸就能打发了的废材! 许多人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会带来何等可怕的后果。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杨士奇等人自然也能想到,当然也会有应对之法。 不大会的功夫,两个穿着蟒袍的王爷,昂首阔步的走入了大殿。 大殿内的众人再度安静下来。 来人正是朱高煦与朱高燧! 朱高燧之前掌握锦衣卫多年,势力深厚。 李云泽名义上远赴江南,再加上有文臣们的帮助,他们脱离锦衣卫的监控来到这儿,并不是多么的困难。 “二位王爷也是支持越王的。”杨士奇向着众人拱手“二位王爷在军中影响力深厚,可说服军中诸将支持越王。” 边上再度被放出来的杨荣,也是随之出言“军中多位武勋,已然同意接受陛下遗诏,支持越王继承大统。” 朱高煦与朱高燧,自然是代表着宗室,而且他们在军中影响力很大,也可以代表一部分的军中势力。 杨荣说武勋们同意支持越王,自然是因为武勋们收了他们的银子。 在文官们看来,收了银子那自然是要办事。 而有了两位王爷,外加诸多勋贵们的支持,那太子必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自从入殿之后,朱高煦与朱高燧都是一言不发,就在那儿站着。 他们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支持越王那个不值一提的傻子了。 之所以暂时同意过来站台,纯粹是为了乘机收拢兵权,等干掉了威胁最大的李云泽,反手就会搞定越王这个傻侄子。 “英国公可还带着大军在安南。” 沉默之中,夏原吉幽幽的来了一句“消息传过去,必然又是一场大战。” 张辅奉命征讨安南叛军,带走了足足十五万大军过去。 他肯定是绝对支持太子的,到时候必然会带着兵马北上开战。 也就是说,只要废除太子让越王登基,必然会引起第二次的靖难之役。 杨士奇与杨荣对视了一眼,没好说他们出了重金聘用江湖高手去彻底清除麻烦的事儿。 这种事情真的是没办法说出来,是他们真正的后手。 没办法,杨荣只能是隐晦的来上一句话。 “太子回不来了,除是飞来!” 一片沉寂之中,位于最边角的于谦,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这种骚操作自然是引来众人频频皱眉,没谁喜欢这种特立独行之人。 “于谦!” 杨荣皱眉呵斥“闭嘴!” 能听人劝的必然不是于谦,所以他笑过之后大步来到了大殿正中。 环顾四周诸多文武,随即又笑“诸位,尔等在此假模假样的安排诸事,可曾想过太子会不会同意?还是说,尔等以为太子是无权无势,任由权臣把玩的废物?” 众人都没有说话,正是因为知道太子不是能够轻易安排的,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于谦环顾四周,再度发笑“诸位,尔等信誓旦旦的说武勋会支持越王,可诸武勋在哪?”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恍然。 环顾大殿内外,居然没有武勋们在场。 杨士奇呵斥“诸武勋自然是在营中安抚士卒”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 于谦也不再跟他们废话,干脆朗声高呼“太子殿下有令!愿随太子者,站左列。愿为叛逆者,站右列!” 大殿内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在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快速思索。 这有可能是于谦自己在搞事,也有可能真的是太子在挖坑。 考验智慧的时候到了。 “于谦!”杨荣厉声呵斥“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来人,拿下他!” 别人还有的选,可像是他这种主谋大佬,甚至还篡改遗诏的,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早在他于军营之中,说朱棣的遗诏是乱命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右边调不了头了。 大汉将军们依旧是安静的站着,仿佛石雕一般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他们可不会去听文臣的命令,哪怕是越王他们的命令也不会听。 傲然站在大殿上的于谦,目光逼视众人。 他心中非常愤怒,皇明国势正盛,本该同心协力一起壮大皇明,可这帮子混账东西,居然胆敢假传圣旨试图易储,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沉默了一会,终于是有人动了。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首先迈步走向左边的,居然是朱高煦与朱高燧。 越王这儿明显是惊慌失措起来,他失措大喊“二叔,三叔来侄儿这里。” 朱高煦与朱高燧轻蔑一笑,压根没有理会。 他们俩可是见识过李云泽手段的。 现在仔细想想,军中勋贵居然无一人前来,这很不正常。 他们在来之前就给自己曾经的部下们写过信,可非但没人过来,甚至就连个回信都没有。 再想想李云泽曾经的手段,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那小子挖的大坑! 谁傻就埋谁! 那小子肯定没去应天府,说不得一直就躲在军中,现在估摸着已经是带着兵马入城了! 虽然说是很不甘心,可古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时候头铁往右边站,那就真的是给自己全家预定了门票。 而且再说了,就算是于谦在瞎忽悠乱咋呼,可只要等到事情得到证实,他们再站到右边去也不叫个事儿。 至于说脸面,这玩意几钱银子一斤,能吃否? 有了他们出头,聪明人自然也是迅速做出了选择。 如果等会太子的大军没来,那咱们再站到右边去就是了,反正带头丢脸的是二位王爷。 讲真,能够站在这里的,没几个是真的沙雕。 除了那些明知道哪怕是站在左边也没用的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跑到了左边去。 越王已然是瑟瑟发抖了,杨士奇他们也是神色极为难看。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被太子给摆了一道。 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居然被个小年轻给耍着玩,真是丢尽了颜面! 眼见着众人分站已定,于谦转身走到了大殿门口,安静的看向远处宫门方向。 众人也是如此,纷纷侧头向着那边张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气氛愈发诡异,许多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外面终于是传来了声响。 那是甲叶互相撞击所带来的铿锵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虽然看不到,可杨士奇等人的心,已然是逐渐沉入了谷底。 靠近殿门的众人,能够清楚的看到,远处宫门方向开进来了一支铁甲大军。 宛如流水一般汹涌闯入了皇宫之中,钢铁洪流很快就铺满了殿前广场。 之前没出现的武勋们,这次全都出现了。 他们披挂整齐,簇拥着穿着曾经朱棣的铠甲,手中拎着永乐剑的李云泽,一步步的走上丹阶。 没等于谦说话,靠近殿门的众人已然俯身下拜行礼。 甲叶铿锵,大批甲士越过守门的大汉将军们涌入殿内,很快就将所有人都给包围起来。 现在疑问终于得到了揭晓。 还真是李云泽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在诸多武勋们簇拥下,走入大殿之中的李云泽,第一眼就见着了穿着龙袍的朱瞻墉。 他微微蹙额“没有实力,穿上龙袍又有什么用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下苍生 奉天殿内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云泽的身上。 真的是没人想到,他居然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也就是说,他早早的就开始布局,给倒霉蛋们挖坑。 这下可真就是坑了太多人了。 目光越过瑟瑟发抖瘫在地上的朱瞻墉,目光睥睨的李云泽玩着杨士奇“还有什么话说?”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就算是想要求饶也不行。 矫诏假传圣旨,软禁了张皇后,意图废太子,阴立亲王祸害社稷 哪一项单独拿出来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是这么多项他们都给做了。 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是无话可说。 李云泽连连摇头“卿本佳人,奈何为寇?” 杨荣再也忍不住了,或者是因为知道时间不多了,尽可能的宣泄心头怒火。 “我等乃是为了天下苍生!” “啧啧。”李云泽叹了一叹“还是熟悉的配方,先把自己挂在制高点上。天下苍生怎么了,怎么就要你们去拯救了?把自己当奥特曼的?” “天下苦暴君久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做方孝孺,杨荣开口就是王炸“自太祖起,视大臣入草芥,动辄廷仗而死。鄙夷官吏,开的俸禄都不够养家糊口的。性格暴虐,动辄发起大案,牵连无数。胡惟庸案,蓝玉案乃至靖康之时杀了多少天下苍生?残暴之处比之夏桀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等只是不愿皇明再出如此暴虐之君!” 摆事实,讲道理。堪称有理有据,说的大殿内不少人都是随之点头。 没错,之前那两位实在是太残暴了。 “看来咱们直接的理解有差异。” 听完杨荣的咆哮,李云泽反倒是笑了。 “我以为你说的天下苍生,是皇明所有的子民,没想到说的只是你们自己而已。” “打廷仗的确是不妥,直接砍了就是了,废那事干嘛。” “鄙夷官吏自然是尔等做了让人鄙夷的事情。” “俸禄不够养家,尔等所谓的家是什么样的家?一家连奴带婢上百口人,还得是大宅院,隔三差五就要去饮酒作乐,那俸禄的确是养不起。” “至于说案子就更可笑了,有了罪过难道是不查不审不罪的吗?说来也是,尔等所追求的,不就是这种吗。” “刑不上士大夫,天子拱垂而治,与士大夫共天下。” “我知道。”李云泽上前一步,伸出脚踢了踢瘫在地上的朱瞻墉“尔等想要温厚仁慈,谦逊有礼,符合儒家对贤君的评价标准的皇帝,这样就方便尔等操持权柄。没有的话,也得造一个傀儡出来。” “在孤的眼中,天下苍生就是皇明百姓,那些整日里土中刨食的,那些市井之中求活的,那些军伍之中抛洒热血的。他们才是天下苍生。” 李云泽稍作沉吟,复又再度出言“尔等所求,不过私利权柄罢了。至于皇明未来,天下苍生生计如何,你们是不会在乎的。哪怕有朝一日异族入侵,尔等也会学某家某姓先跪为敬,跪舔不已。”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 李云泽想了想,先是点头再是摇头“现在民智未开,尔等自然可以操纵舆论,笔下春秋将太祖太宗与孤都写成残暴无耻之徒,再来个二十万大军出征,斩获三级什么的来嘲笑羞辱。毕竟这些都是尔等最为擅长所做之事。” “孤不在乎这些。因为孤知道,数百年之后,当民智开启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好人,谁是水太凉头皮痒之辈。绝对不会将司马光此等卖国之鼠辈认作大家,自然也是认得尔等都是罪有应得!” 说完这些,他懒得再做多言,直接挥手招呼“刘勉。” “臣在!” “拿下,关入诏狱之中,按律处置。” “领命!” 大批锦衣卫蜂拥而上,将一众文臣统统拿下。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大明律的严惩。 等到杨荣杨士奇等人都被拖走,李云泽背着手走到了朱高煦与朱高燧的面前。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位王爷“孤没记错的话,二位叔叔应该是在府中禁足读书才是,为何会出现在此?此事可有什么言语?” “大侄子。” 头皮发麻的朱高煦急忙摊手出声“我们都是被那帮混蛋给骗来的。他们说大哥没了,我们兄弟俩就急忙入宫来送大哥最后一程。没想到这帮子混账玩意狼子野心,居然弄了这么一出来。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站对了位置的人,纷纷低头憋笑。 这种蹩脚的解释,或许只能是偏偏傻子皇帝司马衷。 想要忽悠太子这种堪比太宗太祖的强势之人,那就只能是看人家愿不愿意装傻了。 李云泽还是愿意装一回傻子的。 他点点头,嘱咐两位皇叔“带上你们的二侄子,一起进去。” 说完他转身背手,直入后殿。 朱高煦上前,直接拽着快要晕过去了的朱瞻墉跟着上前。 朱高炽此时已经被安置入了棺椁之中,愁眉不展的张皇后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前边的消息,自然是有内监们不断传递过来。 她已经知道太子回来了,或者说压根就没南下去应天府。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行了,可却是没人主动告知,或者想要挽救皇帝。 他们都在各自算计,哪怕是太子也不例外。 天家无情,为了那把椅子什么都是不管不顾。 随着李云泽他们走入殿内,之前还宛如无骨鱼一般的朱瞻墉,却是猛然间来了力气。 他突然挣脱了朱高煦,一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张皇后的身边,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母后,救我!救我啊。” “你个傻子。”张皇后也是落泪“之前就告诉过你了,你大哥是太宗太祖那样的人物,你跟他抢怎么抢的过。天家无情,你又是想抢那把椅子。你现在求我,我又该去求谁?” 顿住脚步的李云泽,摸了摸鼻子。 不出意外的话,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个母亲都无法接受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二叔。” 李云泽转身看着朱高煦“瞻墉交给你管教,带回府里好生教育他。” 朱高煦楞了下,随即点头应声“好好。” 给张皇后行礼,看着不远处的棺椁,李云泽重重叹了口气“走流程吧。” 古代每次皇位交替的时候,都会引起动荡。 区别只在于大与小。 毕竟那把龙椅所代表的权势与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许多没有野心的人,很多时候都会被动的卷入其中,更别提本就野心勃勃之辈。 皇明这次的皇位交替,可谓是精彩纷呈。 太子皇子,文臣武将,勋贵宗室全都卷入其中。 大军入城,文官抄家,皇子贬庶关押管教等等诸事接连不断。 对于吃瓜群众们来说,他们只能是在事情结束之后看结果,通过结果得知是太子大胜。 而对于身处漩涡之中的人来说,那就是天堂与地狱了。 锦衣卫诏狱之中人满为患,杨士奇与杨荣倒是有骨气,在狱中想办法了断了。 可他们罗置的党羽,却并没有如此强大的心志,整日里哀嚎痛哭,把好好一个北镇抚司都快弄成鬼蜮了。 朱瞻墉看似躲过一劫,可实际上却是被革除了身上的一切身份。 说是由汉王负责管教,然则却是被关在汉王府的一处小宅院里。四面高墙,估摸着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倒霉的自然倒霉,走运的当然也是要收获果实。 像是张皇后晋位皇太后,胡善祥晋位皇后,孙若微晋位皇贵妃都属于惯例操作,没什么好多说的。 而诸多武勋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好处。 他们不但光明正大的收下了文臣们送来的银子,而且朱瞻墉之前许诺的加官进爵,在李云泽这里也是得到了应允。 普遍性的爵位都获得了提升,伯升侯,侯升公。 至于升无可升的公爵位,李云泽更是直接打破了死后才能追封为王的规矩,给他们直接提升到了郡王的爵位。 靖难勋贵们纷纷夸赞李云泽,说他有太宗之风范,大气! 李云泽的确是大气,因为他很清楚想要让人卖命,好处必须得给到位才行。 就像是足额足饷的明军满万不可敌,而没有粮饷的明军,却是连流寇都打不过一样。 他可不是项羽,手里的官印都磨蹭的秃噜皮了,都不舍得给人。 新皇登基,送先帝入陵寝等等流程走完,李云泽终于可以开始对朝政动刀了。 因为空缺出来了大量的位置,许多人得到了提拔。 像是历史上坚决反对从安南撤兵的夏元吉与蹇义,外加于谦齐齐被提入内阁成为阁老。 于谦这种资历的想要入阁,在以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各种反对各种弹劾必然宛如雪花一般多。 可现在正是特殊时期,杨荣杨士奇等人的事儿还彻底定下来呢,谁要是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事,说不得立马就会被按上一个同党的罪名,送进诏狱里去。 而且于谦很明显是新帝夹带里的人物,没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给朱高炽上庙号,上谥号在送入陵寝之中。 之后确定明年改年号为宣德。 忙完了这些既定程序与流程,李云泽做的第一件正事,就是召见三宝太监郑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难平! 三宝太监郑和的大名,李云泽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了。 这位可是真正的大英雄,开创了大明大航海时代的王炸开局。 郑和本姓马,因靖难之役有功,朱棣赐姓郑。 他应诏入宫之后,李云泽给予了相当的礼遇。 不但出门亲迎,而且入了御书房就当即赐座上茶。 见着之前被撤掉的沙盘又被抬了回来,郑和也是面露笑容。 “郑伴伴。”李云泽招呼他来到沙盘前,伸手指着某处港口“这里是大明,你的船队出海之后沿着这条路线一路南下过狮子国到这里是木骨都束是吧。” “是。”仔细看着沙盘上地图的郑和,惊讶于这个沙盘的精细程度,甚至许多地方他自己都没见过没去过。 “你这次再过去一趟。”李云泽的手,指着木骨都束也就是摩加迪沙一带往北指“从这儿一直往北,过这个海峡入红海” “红海?” “是,听说这里的海域有大量的红藻,看着跟整个大海都成了红色似的。” 李云泽解释了一句,手上却是不停,直接不断往上画线“别管两岸的荒漠,一路北上到这里。”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某个极为狭窄,并且上下都是大海的地方点了点。 郑和对此疑惑不解“从距离上看,倒是离木骨都束不算太远,应该能够开过去。可过去干什么呢?” “开运河。” 李云泽正色而对“召集当地人,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去召集,你都要召集足够的人手开通链接两片大海的运河。并且还要在那儿建造城池,留驻兵马。” “这边。”李云泽的手指按在已然是沙盘西边最边沿的位置上“这里是一大片的平原之地,有大河流淌极为富庶。不但能够提供足够的食物水源,还有足够的人力支援。” “你要做的,就是占据这里,然后建城开凿运河。” 郑和很想知道,为什么要跑到万里之外的穷乡僻壤去占据土地,不过既然是皇帝的命令,他没有丝毫意外的只能服从。 “占据这里,当然是有缘由的。” 李云泽主动为他做了解释“北边这片海,就是古籍之中提到的泰西大秦所在的内海。你这一路上,其他地方都是真正的穷乡僻壤,虽有好东西可却形成不了大规模贸易。” 郑和的船队往南洋,往西洋跑。 一路上各种大小国家数不胜数,各种特产自然是应有尽有。 可这些特产,大都是些香料,宝石,名贵木材,翡翠玛瑙,海产品等等物资。 做交易运回来赚钱是肯定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引来文官们眼红妒忌要把宝船图纸一把火烧掉了。 说到这里,李云泽之前办了件事情,那就是将千古狗杂刘大夏的老子刘仁宅,给安排进了杨荣等人党羽的名单之中。 这是连出生的机会都不给那个狗杂留下。 这种生意没办法长期做,只能是隔上一段时间来一次。 毕竟消费能力有限,能消费这些东西的,必然不是普通百姓之家。 更重要的是,南洋西洋的各处国家之中,基本上都是穷的叮当响,甚至还有野人之国。 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什么的,压根卖不出去。 “海的这边。”李云泽的手指连点“国家众多,而且极为富裕。咱们的货物可以卖给他们赚钱做生意。” 做生意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于军事方面。 只是现在说这些太早,也没必要。 郑和仔细查看着沙盘,还拿工具丈量距离,心算着时间与路程。 最后他起身向着李云泽行礼“陛下,臣领命。只是此去万里之遥,旅途之中不知道会有多少意外之事,前期准备工作必当详细,耗费也是巨大。” “此事无需担忧。” 李云泽当即慨言“全军之中寻找愿意举家迁徙过去的,给予补助与当地分地分房的安排。建造全新海船,要大号的那种。各种后勤物资补给全部优先供应,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朕已决定再发行一期拓海国债,专门用来支持你。” 郑和大为感动,再三行礼“臣必当为陛下占据此地,必当为陛下建造此运河!” “嗯。” 李云泽上前将其搀扶起来“这是个漫长的工程,可能船队要来回好几趟。运河建成之前,你们一定要占住了跟脚,朝廷这边的支援也不会停。两片大海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可以先把生意做起来。” “至于运河建成之后,就叫其苏伊士不行,就叫其镇西运河!” “臣,领命!” 干劲十足的郑和去忙碌出海事宜去了,这次出海估摸着最少也得两三年之后才能成行。 因为规模太大,比之前六次下西洋要庞大的多。 李云泽也会在技术上给与其巨大的支持,像是各种航海工具,远程无线电通讯等等。 忙完了这件事情,李云泽找来了于谦。 “陛下,此乃三舍法。” 于谦看完了李云泽给自己的扎子,立马就知道这说的是什么。 “朕知道是三舍法。”李云泽伸手指着他“朕要复行此法。” 所谓三舍法,本是王安石变法的项目之一。 就是用学校教育取代科举考试,算是惊天动地般的变革。 蔡京的三舍法则是进行了改良,将原本局限于太学的三舍法,推广到了州府之中。 李云泽这边,又做了一定的改变。 首先是县学,读书人要先到县学上学,之后每年考试取成绩优异者,去往州府上学。 之后州府这里的学校,也是通过考试挑选成绩优异者,去往太学上学。 到了太学这里,就是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等。 “上等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 说白了,就是通过连续的考试来确定出身并且授予官职,使科举考试沿着简单化、实用化方向发展。 已然是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国考了。 李云泽对于科举里的诗赋、贴经及墨义,以及什么八股文完全没兴趣。 用这些通过科举选出来的大臣,大部分都是能力不足。 而教育考试,却是能够针对性的实行相关教育,其实用性远在科举之上。 “陛下。”眉头紧锁的于谦开始说难处“八股科举乃太祖钦定” “改!” “陛下。”于谦连连叹气“行三舍法就要废科举,天下读书人必然鼓噪啊。” “谁鼓噪就斩谁。鞑虏们敢斩的他们不敢言语,莫不是朕就不敢了?”李云泽说着于谦听不明白的话“现在正是推动此事的好时机。” 这话一说,于谦也是微微愣神。 朝中文臣遭遇沉重打击,矫诏废太子案牵连之广,甚至都能与当年的胡惟庸案与蓝玉案相提并论。 此事正是文臣们最为战战兢兢,李云泽说话说一不二的好时节。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反对,直接将其列入同党名单就能轻易拿下。 这么一说,真没几个人敢不要命的反对。 而且这位陛下,是真的敢动刀子的。 “此事交由你去办。”李云泽直接将事情推到了于谦的头上“从快从速安排,谁敢反对直接处置!” 大明对读书人太过于优渥了。 哪里像是鞑虏,反对这个反对那个的,全都一刀了结,之后就再也没人反对了。 大明的读书人,甚至抠字眼的搞出来一个读书人不用纳税,而且还能包庇别人的田产不用纳税的破事出来。 李云泽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有机会的时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安排好了此事,李云泽唤来了樊忠。 年轻的樊忠一直担任护军将军,也就是朱棣的禁军指挥官。 朱棣死后,他就追随李云泽,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 李云泽也知道他是个忠心的,因为历史上在土木堡高呼‘我为天下除此贼!’用锤子干掉太监王振的,就是樊忠。 他最后为了掩护叫门战神逃跑,死战不退被乱箭射死。 如此忠贞之人,李云泽自然是会给予重用。 “朕要出兵。” 刚刚上位,李云泽就忙不迭的要打仗,与朱棣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性格。 行礼的樊忠心说‘你出兵我跟着就是,跟我说是啥意思?’ “但是朝中内外诸事繁多,朕暂时没办法亲自去。可此事不平,朕心难静!” 这下樊忠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大喜过望再度行礼“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 抬手就拍在了御案上的李云泽,昂首出声“就请樊卿家,为朕平此意难平!” 眼见着战功就在前边向着自己招手,樊忠说话都有些颤抖“敢问陛下,要平何处?” “奴儿干都司。”李云泽冷笑以对“你领精锐兵马过去,犁庭扫穴,彻底荡平那儿的鞑虏女真!” 虽说不明白为何李云泽如此恨那鞑虏女真,可对于樊忠来说完全没必要去明白。 他用力叩首“请陛下放心,臣必当犁庭扫穴,彻底清理干净!” 一连安排了许多事务的李云泽,终于可以暂时歇歇了。 毕竟这个时代不像是明末那么急迫,大明正处于国力的巅峰期,只要用心想做,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无论是鞑靼瓦剌,还是此时未成气候的鞑虏女真。 又或者是泰西诸国,都无法构成什么威胁。 除非他被叫门战神附身。 一想到这里,即将走入孙贵妃宫中的李云泽,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伸手摸着了橡胶质地的医疗用品,这才放心入内。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地图开疆 随着沙盘不断扩大,御书房里已经摆放不下。 李云泽干脆空出一间大殿来,用来安置沙盘。 他家中人口不多,也没兴趣学李隆基搞那么庞大的天团,空房间有的是。 每天处理完公务,再去骑马射箭强身健体,之后就会来到这儿摸摸索索的开拓沙盘。 什么叫做地图开疆,他这就是了。 今天李云泽的兴致很好,因为再度出兵征讨安南叛逆的张辅,在前线打了打胜仗。 不但重创了叛军主力,甚至连叛军的老大黎氏都给抓住了。 张辅送来捷报,表示要把黎氏送来京师,供皇帝太庙献捷。 李云泽迅速派出使者回应“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处置了就行。” 在大明不计成本的强行压制之下,安南这边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毕竟他们真正能够依仗的,无外乎是炎热的天气,以及当地携带病原体的蚊虫罢了。 天气可以想办法应对,甚至大量调集南方的兵马去作战。 至于蚊虫叮咬什么的,李云泽在现代世界里,以出口非洲的名义大量订购了杀虫剂,以及各种应对的物资和药品。 有这些东西不敢说从此之后能在南边密林之中横行无忌,可相应的损失必然会大为减少。 手指在彩云之南这儿画了个圈,转首嘱咐不远处的新进翰林学士们“拟旨,命云南沐家出兵缅地。” 大明最后的朝廷,就是为缅地所覆灭杀绝,还把最后的皇帝交给了吴三桂用弓弦勒死。 别人不知道‘咒水之难’的血泪,可李云泽却是清楚的很。 “告诉沐晟。”头也不会的李云泽,话语之中却满是丝丝冷意“钱粮,物资,兵马,军械。要什么给什么,绝对不会有拖欠克扣漂没之事。若有,上至内阁阁老,下至押运粮官皆可斩 可抄。” “朕只要缅地,打下来了他沐晟就是英雄。他们沐家也不用只是被喊做沐王府,可以真正的做沐王!” 虽然沐家一直被称为沐王府,而且在彩云之南也的的确确是真正的王者。 可实际上他们家世袭的爵位,乃是黔国公。 而且历史上只有沐英与沐晟在死后被追封为王爵,其他人一直到最后一代,在咒水之难里殉国的沐天波,都只是黔国公。 御前行走的学士落笔如飞,迅速写着发给沐晟的圣旨。 “一定要特别叮嘱。”李云泽的目光一直落在缅地上“让他把这里清理干净,记住了,是要干净!若是做不到,他家的黔国公也别要了。” 为了笼络人心,被圈禁起来的沙雕朱瞻墉,各种封官许愿的骚操作,李云泽都不得不应承下来,还得表现的很高兴‘这本就是我想给你们的’这种表达。 到了实质上,李云泽对于这些升无可升的勋贵们,已然是开始逐步限制冷落。 一方面是升无可升,到了王爵了还怎么升级。 另外一方面则是李云泽给了,他们也就直接应了。 或许在靖难勋贵们看来,这次的事情是一场靖难之役的加时赛,他们应得的功劳。 可李云泽却不会这么看。 所以他开始大力提拔重用,那些没有参与此事的。 在安南用兵的张辅,去奴儿干都司犁庭扫穴的樊忠,准备超大规模无敌舰队出海的郑和,还有此时的沐晟都是如此。 一想到这里,李云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即嘱咐服侍的内监“去一趟汉王府,督促朱瞻墉那一千遍的孝经怎么还没有抄完!告诉汉王,少一遍就抽那沙雕一鞭子!” 内监急匆匆的行礼而去,那边学士写好了圣旨,吹干之后拿过来给李云泽过目。 仔细查阅一遍,觉得没什么要补充的,李云泽就拿出天子印用印“送去内阁附署发出去。” 李云泽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南边的茂密丛林上。 等到张辅和沐晟解决了安南与缅地,再东西夹击彻底将这片半岛纳入大明的范围之内。 这里是李云泽为大明预留的后花园,必然是要亲自掌握在手中的。 再之后的话,还要继续往南,整个香料群岛以及更加南边的那块大陆,同样是要纳入直属之地。 总之就是,大明海船一个月内能到达的地方,全都要归入直属范畴。 安排完南边的事情,李云泽的目光回收,又看向了堪称屏障的某处岛国。 “这边的动作太慢了。” 查阅了相关的奏报,李云泽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打的不够火热,损失也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给夏元吉带话,让他想办法让倭国沸腾起来,烈火烹油的那种火热!” 这个时代倭国的白银产量占据了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对于缺乏贵金属的大明来说,家门口就有这么多的金山银海,却是因为老头一句话不敢去打,简直就是可笑。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不知道。 李云泽知道,所以他鼓动倭国大乱起来,疯狂消耗自身实力,为大明的移民们空出大量土地与妾室的同时,也为各处的矿山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 李云泽完全是掠夺性的开采,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挖出最多的矿产来。 等到矿挖完了,岛上应该也没剩下多少男丁。??? 到时候把他们全都迁移到大海的各处小岛上去做土著,送上大明的移民们过去接管一切,分县设府。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现在倭国的损失还是太少,这让李云泽对内阁的行动能力表示非常不满。 要加大鼓动与资助的力量,让倭国彻底火热起来才行。 毕竟地里的粮食可以一年又一年,一茬又一茬的长出来。 可男丁却是需要至少十几年的养育才行。 脑海之中回忆起倭国的种种恶行,李云泽的眼睛都泛着红光。 平行世界怎么了,平行世界里也得让畜生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有,也得出生在除了椰子树与鸟粪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破岛上。 能做的也只有整日里围着树叶做的裙子摸螃蟹,掏鸟蛋。 至于说陆地,让他们连看都看不到。 做完了今晚地图开疆的李云泽,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今天没去皇贵妃那边,而是去了皇后胡善祥那儿。 实际上李云泽休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皇后这儿打针输液。 毕竟皇后有了嫡子,那最后一丝自我赋予的愤怒与不甘,就算是彻底了结。 为此,他甚至还专门在现代世界里找过专家,询问有关于胡善祥的事情。 “陛下。” 见到李云泽进来,正在喝汤药的胡善祥,急忙放下药碗起身行礼。 “无须多礼。” 摆了摆手,示意内监与宫女们都出去,李云泽上前端起了汤药嗅了嗅“是朕带回来的秘方秘药?” 胡善祥俏脸一红,带着羞涩的点头。 皇帝专门为她弄来求子嗣的神药,真的是让其非常感动,觉得皇帝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服侍的时候,无所不应。 “先喝完再说。”李云泽笑着将药碗递了过去。 等到胡善祥将相关方面的药水喝光,李云泽这才满意点头“好,咱们继续后续治疗步骤。” 吃完药的后续治疗,当然是打针输液了。 不但药效强劲,而且见效还快。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洪熙元年就过去,转入了宣德年间。 春光明媚的时节里,李云泽身处京师城外的某处皇庄,正在指导皇庄佃户们春耕。 不要笑话他,这的确是真的,他的确是在指导整日里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们春耕。 他不是牛气冲天,而是这次种下的都是其从现代世界带来的高产粮种。 不是米面苞谷,而是大豆。 大豆毫无疑问的是好东西,压榨之下能够提供大量的油脂。 皇明的百姓们缺乏油水,大豆能够提供充足的油料。 而且压榨之后的豆渣,也是绝佳的饲料。 不但能够喂养家禽牲畜,用来提高百姓们的肉食供应量,还能制作成豆饼,在大军出征的时候供应马匹食用。 所以对大豆的推广与种植非常重要。 李云泽购买的大豆种子产量高,出油率高。就是比较挑地,种植的步骤也较为繁琐。必须要他这个二把刀亲自培训一批人出来,再由他们继续去大规模推广。 “陛下。” 此时的内阁首辅夏原吉,居然亲自骑马赶到了皇庄这儿。 捋起袖子,手杵着锄头站在地里的李云泽,看着他那喜气洋洋的模样,当即笑了“夏卿家专门跑这么远过来,看来是有好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气洋洋的夏原吉恭敬行礼“陛下,太医院已然号脉证实,皇后娘娘有喜了。” 挑了挑眉梢,李云泽缓缓颔首“的确是个好消息。” 皇帝无后,是帝王最大的软肋。 朱祁镇之所以在夺门之变里丢掉了皇位,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儿子了。 还连累了于谦,不但身死,就连女儿都被送给蒙古人去羞辱蹂躏,朱祁钰真是个畜生! 李云泽生平最恨两件事,一为跪舔异族,所以他对某家某姓以及那些文臣们没好感可言。 再有就是送女和亲,男儿死绝呼?! 所以无论胡善祥是否能有身孕,孙若微这辈子就都别想了。 见着李云泽好似兴致不高,夏原吉有些疑惑。 毕竟对于皇帝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皇嗣更重要的吗? 他顿了顿,说出了第二件喜事。 “陛下,樊忠那儿送来捷报。奴儿干都司那边,已然没有成建制的鞑虏女真。” “哈哈哈哈哈哈~~~” 猛然扔掉锄头的李云泽,当即仰天长笑,状若疯魔。 “好啊,好啊!意难平,终于平了!” 看着仿佛是陷入疯狂之中的李云泽,夏原吉震惊之后腹诽不已。 “果然是和太宗一样的战争狂,打仗居然比儿子更重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朕不要脸,朕只要办事 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张太后,甚至给所有人都发了赏赐。 她握住胡善祥的手,眉宇之间满是喜悦之色“你现在的身子骨,是天下间最要紧的事儿,可一定要护好自己个。” 一旁的孙若微,黯然垂下了娥首。 皇宫里的妹子,拼的就是肚皮啊。 哪怕宫斗失败被关入冷宫,甚至于直接身死。可只要有了儿子,那就不算输。 甚至于儿子成功登上了大位,终究是会有为母报仇的那一天。 呃天启与崇祯不在此列。 这兄弟俩连母亲的仇都不敢报,害怕什么风言风语的,如此懦弱也难怪会亡国。 没有儿子,那真的是啥也不是。 此时此刻,孙若微只能是祈祷皇后腹中是个女儿。 否则的话,皇后的嫡长子,只要不是太混账,身份地位上无人可以动摇。 李云泽终于是回来了,只是他那一身刚从地里回来,甚至靴子上还满是泥泞的打扮,却是让众人都是齐刷刷的愣神。 “陛下心忧国事。”最先开口的是孙若微“亲入民间操劳春耕,实乃人君典范。” 话说的很好听,哪怕是李云泽也是勾起嘴角表达满意。 只是她的心思太急切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意思。 皇后有了身子,皇贵妃当然是要着急了。 李云泽暗自叹了口气,不过面上却是神色不变。 嗯了一声,就上前去慰问胡善祥。留下的是孙若微那黯然神伤的倩影。 全程看着这一切的张太后,除了叹息之外也没什么可多说的。 这个时候为孙若微说好话,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甚至得罪更多的人。 李云泽没有多待,关怀了几句坐了一会,就起身回去继续忙碌公务。 相比起子嗣来说,李云泽更加关注奴儿干都司的事情。 来到御书房中的时候,蹇义已然等候在此。 “蹇卿。”李云泽也不废话,拎着一麻袋的大豆种子来到蹇义面前“这东西你认识吧。” “陛下,臣也是下过地的。” 蹇义看了一眼就笑了“此乃大豆,五谷之一,臣自然是认得。” 大豆是华夏原生作物,古代名为菽,秦汉之后就已经替代菽,称之为大豆。 李云泽解释了一句“这是个好东西,可以榨油,豆渣还能做饼喂养牲口。” “臣知晓。”蹇义点头应声“大豆可养地。” “朕准备大规模的推广此物。”李云泽将手中的布袋塞进了蹇义的手中“交由卿去办理。” “陛下。”蹇义先是把布袋小心着放下,之后才向着李云泽行礼“此物虽好,可产量却不高。而且大规模推广,需要大片的土地。推广此物,必然会导致挤占粮田,到时候会导致粮食减产。”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里,或者说是吃饭看天的时代里。粮食就是最为重要的物资,再没什么能够比粮食更加重要的东西。 作为五谷之一的大豆,之所以优点多多可种植的却不多,原因就在于产量不行。 同样的种植面积,别的五谷比大豆多的多,那当然是种别的作物。 李云泽的做派,更像是拍脑袋搞推广。蹇义很怕这种事情会导致粮食减产,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蹇卿误会了。” 李云泽很快就明白过来“朕不是说要在关内推广,强占农田。樊忠已经清理了奴儿干都司,你去那儿推广大豆。” 辽地极为肥沃,是世界三大黑土地之一。 妥妥的捏把土都能冒油,而且面积广袤,非常适合大规模种植大豆。 至于榨油设备,那都不叫个事儿,直接花钱买就是了。 蹇义并没有因为皇帝让自己跑去种田而生气不满,却是在仔细思索分析。 “辽地广袤,土地肥沃。用来种大豆倒是可以。只不过那边缺人,没有足够的人手如何能开垦的了?” 早在秦汉时期,辽地就已经得到了初步的开发。 到了唐宋时代,更是进一步的被开垦出来。 只是连年的战乱,诸多部落兴起又衰落,外加冬日里天气寒冷,使得那边的人口一直推不上去。 明末的时候倒是还好说,关内到处都是失土的流民,可以大力迁徙流民出关。 可现在的话,经历了蒙元的残酷统治,以及元末的大规模乱战,关内正处于平稳发展人口恢复的时期,基本上也已经重新分配了田地。 想要大规模迁徙去苦寒的辽地,难度实在是太大。 “这次不分地。”李云泽早有打算“当地部落众多,虽然清理了许多,可肯定还有残余。你花银子雇人去抓,投入皇庄之中干活。再行文朝鲜,让他们出人过来干活。然后倭国那边,加大抓捕与购买的力度,多弄些人去辽地开荒种大豆。” 蹇义行礼“陛下,若是不分地的话,恐怕这些人的做事效率不高。” “那就假装要给他们分地。干满三年五年之后,全都送上船运到海岛上去自生自灭。” 这话说的蹇义心头一惊,这可真是太没品了。 “这事,就交给你了。三年之内,我要见着辽地的大豆足够供应消耗。” 蹇义无奈,只能是行礼应承下来。 李云泽没有忙着一上位就去打仗,而是先行默默梳理内部。 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推行三舍法。 表面上看,他推行三舍法是为了取代科举。实际上他想要的更多。 自从有科举以来,天下间无数的读书人都是想要通过科举走上人生巅峰。 毕竟圣贤们都说明白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每三年一次的科举,仅仅只是挑选数百人而已。 而全天下的读书人,何止数十万之多。 这么多的读书人,整日里就是读书,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高中的机会。 最终不但培养了大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材,还浪费了大量的资源。 李云泽将三舍法的规模做的很大,像是太学就足足扩招到了数千人的规模。 而各地州府县的学校,同样也是应招尽招。 然后,他提出了第一项的限制条款。 ‘年过三旬者,不得入学舍。’ 读书人读一辈子的书,考一辈子的试乃是常态。 白首老翁还是个童生的,也是极为常见。 李云泽一个规定下来,三旬以上的读书人既不能入学,也没有科举给他们去考,就等于是直接失业。 他当然不是为了毁掉这些人的毕生希望,而是逼着他们去转行。 李云泽开始在各地建立皇家书院,专门招聘那些入不了书舍的读书人去做老师。 内容很简单,就是教授最简单的识字,最简单的道德启蒙,以及简单的地理人文,历史算学等等。 而且适龄的孩子入皇家书院不收学费,也不许老师们收取束脩。 所有的开支,全部由内府承担。 简单来说,这就是大明的义务教育。 对于那些入不了书舍的读书人来说,做老师有俸禄也有地位,甚至可以做到高龄退休,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可问题在于,大部分的读书人读书,是为了黄金屋和颜如玉,而不是为了教书育人。 条款出来之后,当即就有人开始闹事。 朝堂上也有人为这些人张目说话。 李云泽的应对办法很简单,朝堂上的人全部打廷仗,然后剥掉衣服拖出去赶走。 那些闹事的,放火烧衙门的,辱骂圣躬的全部抓起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绝不手软。 随着各地陆续开刀问斩,一颗颗的人头落地之下,之前还几乎要掀起风潮的事儿,迅速被平息下来。 自宋以后,读书人再无什么风骨可言。 李云泽不过是借用了后世鞑虏们的手段,很是轻松的就将这些软骨头给压下去。 他们搞阴谋诡计可以,但是真正的硬碰硬,那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的。 这件事情针对的是所有的读书人,因为所有人的年纪都会随着时间而增长。 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还没有在太学之中出头被选中,那就只能是被赶走。 要么是去书院做教书先生,要么就回家吃自己去吧。 什么厚待读书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李云泽的身上。 读书人来硬的不行,来软的却是各种手段都有。 冲击各地的书院是不敢的,因为书院挂着皇家的牌子,谁也不敢去找死。 可他们开始勾连起来,互相劝说威胁,不许任何人去书院做教书先生。 至于说没了收入什么的,也有心思叵测的大户出钱,暂时供养着。 在他们看来,没有了教书先生,什么样的书院也开不下去。 只要皇帝退了第一步,那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让皇帝一退再退! 对于这种手段,李云泽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因为他从不要什么面子,也不畏惧所谓的天下悠悠之口,青史昭昭什么的他都不在乎。 随便你们怎么骂怎么写,我就是办自己的事情。 锦衣卫再度出动,仔细查探各路人等谁是领头的,谁是倡议的,谁是出钱的一一查看清楚。 之后圣旨拿出来,开始抄家抓人。 根本就不跟你们废话,直接就是拿下审问再处置。 无论是谁,都是一个下场。 这其中有个插曲就是,抄家的时候国债没抄走,坚定的履行了之前的承诺,抄家不没。 这也进一步的激发了对国债的信心,以及购买力。 李云泽这手寅吃卯粮,借明年的还今年的手段用的贼溜。 朝中有翰林悲愤上奏,陛下杀戮无度,就不怕史书上落个与夏桀商纣一样的名声吗? 李云泽的回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朕不要脸,朕只要办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伏阙上书 这个时候还能留在宣德朝堂上的,不是新近从太学考出来的愣头青,就是老油条。 愣头青们在挨了一通来自皇帝的拳脚之后,已然是老实下来。 可老油条们,却是在暗中发力。 “陛下。” 在于谦与蹇义都外出办事的时候,夏原吉就是朝中文臣之首。 他出列行礼言“新建书院,让全天下的孩子们都能读书,此乃立德之大功德!千载以降,唯圣天子!” “哎~~~” 李云泽叹了口气,对这种习惯性的拍马直接过滤“说但是。” 已经习惯了皇帝这种直来直去性格的夏原吉,吹嘘之后直接上但是“可皇明何其大,士民何其多也!现在仅仅只是设置到县,就足有千余所之多。据说陛下还想要建造更多”23sk “如此之多的书院,需要海量的教书先生。他们的俸禄供给,单个或许不显,可数量一旦上来了,那就是巨大的财政负担。” “再有。”夏原吉神情略显激动“陛下乃圣天子,不但免了孩童学费,甚至还主动供应笔墨纸砚书册等等学习物资,此乃大功德,臣等泣目拜谢天恩!” 面无表情的李云泽,端坐在龙椅上想打哈欠。 他已经知道文官们想要从哪儿入手了。 “可是陛下。”果然,夏原吉拍马之后当即话头一转“皇明天下孩童何其多也。如此之多的孩童开销,这将是一笔真正的巨款,还得是年年不断增加的巨款!” “陛下,朝廷没这么多钱呐。” 这年头孩子也是重要的劳动力,就算是不能下地干活,可在家里也是要喂猪养鸡,割草放羊收拾做家务的。 强制上学现在还不是时候,想要让人家主动来上学,那就得有看得见的好处。 李云泽给出的好处,除了不收学费之外,就是一应学习用品全部免费。 这要是换做那些靠教育发财的所谓老师嘿嘿,他李云泽真的能算得上是圣人! 这当然是德政,善政。没人能从这方面来挑错,也不敢从这方面来挑。 可问题在于,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就拿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笔墨纸砚来说,哪怕是最低端的配置,一套下来也得几两银子。 更要命的是学习用的书册。 这年头的书册极为昂贵,有些孤本更是价值连城。 就算是用印刷术来印刷,以大明此时的适龄儿童数量来说,毫无疑问的是一笔天文数字开销。 文臣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也要拿捏这一点。 陛下,你做的是好事,可古往今来这么多皇帝,难道就没有一个想过做这种好事? 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到啊。 教育,永远都是无底洞一般的疯狂投入。 李云泽的面色有些红润“朕可比威廉一世有钱的多了,也不像是威廉三世那样被拿破仑踩在脚下。凭什么他们能咬牙坚持下去,朕就不行?” …说着众臣们听不懂也没听说过的人名与事情,李云泽的目光却是极为坚定。 “早知道你们会拿这个说事,所以从一开始就没让你们插手,直接由内府负责。” 他探身看着众臣“不让户部拿钱,就是不想给礼部插手的机会。因为朕知道,一旦让你们插手其中,必然会出数不清的幺蛾子。” 李云泽实在是太清楚文官们的德行了。 真要是让朝廷接手,那必然是上上下下各种手段齐出。 他费尽心思弄来搞教育的财货,能有一小半落入孩童们的手中,那就是万幸了。 而且这种事情还非常难以查验,费时费力又麻烦。 所以从一开始,李云泽就把事情纳入了内府之中,直接斩断文臣们伸手的机会。 “朕自己出钱,供应大明的孩童们读书,难道也不可以吗?” 这话问的,谁敢说不可以? 夏原吉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等只是担忧内府财货不继” “用不着你们担忧。” 李云泽面色转冷“也用不着你们插手。谁敢伸手,朕就先剁手,再砍脑袋!” 说不插手是不可能的,礼部都已经跳脚了。 区别只在于李云泽现在镇得住,他们不敢而已。 “要是真的有心。”李云泽微微一笑“诸位卿家可献家中书册用以教学,可出善款购买教育国债。如何?” 文臣们都愣了神,怎么无耻的吗? 不给好处不让插手,甚至还要自己出钱出力?太欺负人了! 众多文臣齐齐行礼“臣等自当报效陛下,为圣德事出力。” 至于结果,一直拖到皇后胡善祥诞下皇子,都没几个大臣真正出力。 书册肯定是捐了的,不过一家三五本的样子,还都是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等等启蒙书籍,真正有点价值的一本也无。 至于说购买教育国债倒是有的,毕竟国债抄家不没。 可李云泽以朝廷税赋为担保发售国债,却是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他们一边购买国债,一边反对用朝廷税赋为国债做担保。 妥妥当当的又当又立。 李云泽纯粹就是恶心他们的,他做这是之前就已经有了规划,怎么可能被文臣们所左右。 对于白纸一样的大明孩童们,李云泽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去学那种极为繁琐,比划多到让人绝望的繁体字。 他一上来就是拼音字母外加简体字! 至于说书册什么的,回到现代世界里,直接在暹罗购买了一家印刷厂,之后从婆罗洲的造纸厂里购买纸张,拿着自己修改部分信息之后的标准教材直接开印。 现代工业时代的可怕生产力,是大明世界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海德堡的印刷机轰轰隆隆的开动起来,其生产效率之高,足以让那些靠着抄写以及活字印刷的大明人吐血。 …至于笔墨纸砚,全部废弃不用。 现代世界里小商品城,直接订购圆珠笔与海量的笔芯,外加成吨成吨的纸张。 无论是在哪儿,李云泽都是从来不畏惧文官们的小动作,因为他背后有一整个工业世界作为靠山。 只要黄金管够,大众化的商品想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废除笔墨纸砚,用简体字代替繁体字,用新教材取代传统启蒙什么的,必然会引起读书人的大规模反弹。 因为这改变了他们所熟知的传统。 读书人多保守,因为守旧会给他们带来可以预见的好处。 而大规模的改变,会触动他们,让他们本能的反对。 肉眼可见的,又是一场风潮即将开启。 可还是那句话,有王炸底牌的李云泽,难道会害怕他们不成? 来就来呗。 玩文的,他一手兵权一手工业世界的产能。 玩武的,无外乎就是鞑虏们的那套手法,谁不会似的。 在鞑虏的屠刀面前,读书人连士绅一体纳粮都不敢反对,难不成他李云泽还没鞑虏做的好? 心头什么都不怕的李云泽,此时正忙着给长子取名字。 早在朱元章时期,这老头就给二十六个儿子各家都安排好了辈分表。 燕王朱棣一系的辈分表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后面的没再排,估计是因为朱元章自己都不相信二十代之后,他们老朱家还能当天子。 实际上用到了第十代天子,也就是由字辈的时候,大明就已经亡了。 话说按照这个备份表,胡善祥的长子就是祁字辈。 用张太后的话说“叫祁玉多好听。” 听闻此言,李云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不行!” 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绝对不行。” 众人皆惊讶,不过倒也没怎么多想,毕竟这事儿还是得他自己拿主意。 “就叫朱祁镇。” 没有过多的考虑,李云泽直接用了这个名字“我会亲自教导他,让他成才而不是去当战神。” 历史上朱祁玉缺教,朱瞻基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可却不是主责。 因为朱祁玉登基的时候才九岁,朱瞻基没办法教育太久。 真正要负责的,是孙若微与张太后。 是他们没能教育好留学生朱祁玉,让他成了千古笑柄不说,还一战葬送了大明的武勋集团,直接导致文武失衡文臣崛起,从而为之后的灭亡埋下了祸端。 现在的话,李云泽决心要好生教育这小子,绝对不能再走之前的老路。 皇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必然不会是好事。 李云泽的脑海之中,已然是开始为其规划出未来文武兼修的漫漫求学之路。 正在畅想之中的时候,却是接得急报,说是数以千计的太学生来到皇宫门前,要伏阙上书! …此言一出,张太后以下皆是变了脸色。 因为三舍法的推行,太学生的身份地位与日俱增。 如此之多太学生来伏阙上书,毫无疑问是一场巨大的风波。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李云泽。 此时此刻,李云泽却是完全无所谓,依旧是在逗弄着朱祁镇,直到成功将其弄哭。 “慌什么。”将朱祁镇交给胡善祥,李云泽从容起身“多大点事。” 众人不好多嘴,毕竟不得干政。 他向着外面招呼“刘勉呢?叫他去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喝了碗茶水,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谁撺掇的?” “明面上跳出来的是太学祭酒,打的旗号的维护圣贤。” 李云泽搞出了新教材来,哪怕只是启蒙的,可没有多少圣贤之言不说,还有许多在读书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东西。 这让他们如何能忍,毫无疑问的触动了核心利益。 如果不是知道李云泽是个跟太祖太宗一样性格的皇帝,这次就不是太学生来伏阙上书了,而是百官来伏阙上书! “不知所谓,以为这样能吓的到我?” 李云泽耻笑一声“你去,告诉太学生们,全都滚回去上课。不听话的,直接剥了太学生的身份,永不录用。” “若是还不听。”龙椅上的李云泽,干脆翘起了二郎腿“那就带去锦衣卫,你们好生教教他们,什么叫做君臣之道。”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此地名唤阿美利加! 大头巾最擅长的就是掀起舆论风潮。 简单说就是把事情搞大,用悠悠之口一起来反对,一起来骂。 再有的话,就是文臣们开始怠政,也就是从上到下不好好做事干活。 但凡是要点脸面的,担心怠政会导致混乱的皇帝,都会在这一套连招之下选择屈服。 因为后劲严重,会影响到国家根基。 只是,李云泽不在此列。 一方面是因为他不要脸面,随便说什么骂什么他都不在乎。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很清楚,到了这个时代,大明的读书人多的是。 谁敢闹,他就敢处置谁。 想怠政可以,直接滚蛋换人。 什么德行能力,什么按资排辈的在他这儿都没用,直接提拔就用,用不好再换。 大明这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想出仕的读书人到处都是。 锦衣卫无情驱散了伏阙上书的太学生,还抓获了其中蹦跶的最为欢畅的数百人。 这些人之中不乏上舍的天之骄子,通过考试就能直接授官的那种。 所有人都一样,直接当街剥去了儒服,带着去锦衣卫严格审问,之后除去学籍彻底失去了读书多年混来的一切。 或许等到成为白身回到家中的时候,他们才会好生的想一想,自己为何会如此头脑发热。 至于说幕后主使什么的,也只是追到了国子监祭酒等几位太学教授。 他们的名号冠冕堂皇,维护先贤的圣言圣德。年轻的学子们从小学的就是圣人们的圣言圣德,自然是一呼百应。 说到底,还是拼音简体字与新教材闹出来的事儿。 因为李云泽用这些教授全天下的孩童,是动了读书人的根基。 国子监祭酒与诸位学士被下了诏狱,之后再多的话就没了。 虽然知道后面肯定还有人,可没办法找出来。 当李云泽展现出自己残酷一面的时候,文官们很快又偃旗息鼓。 除了民间还在议论纷纷之外,却是再无大规模的动静。 李云泽在等,等到大规模义务教育出来的人出头之后,就是彻底取代这些传统大头巾之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明各处的皇家学院越开越多。 许多彻底失去了入仕机会的读书人,也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不得不接受培训然后去往各处做教书先生。 虽然没有黄金屋和颜如玉,可最起码衣食无忧,也算是条出路。 各种困难与阻力自然不必多说,只不过李云泽是个狠人,前方执行推动此事的于谦,又是个能做事的,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会不断推动下去。 等到接受过义务教育的孩童们逐渐成长起来,科举与旧文人,必当被彻底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鞑靼被灭之后,瓦剌开始崛起,他们忙于整合草原上的力量,暂时也没时间和精力南下骚扰大明。 甚至也先还拍来使者表示臣服,想要个王爵做做,能够用更好的名义整顿草原。 李云泽的回应,是割掉了使者的耳朵再赶走。 给也先的回应也只有一个字。 ‘滚!’ 和亲送妹子,称臣送岁币,给这个封王给那个封王什么的,都是李云泽所深恶痛绝之事。 想要王位? 可以啊,有本事来打,你要是能灭了我,别说是王位了,皇位都给你。 与喜欢内残外忍的天可汗们不同,李云泽向来都是反着来。 奴儿干都司那儿,自从樊忠彻底扫平此地之后,大规模的开发就此开始。 来自各处部落,来自倭国,来自朝鲜的劳动力开始大规模的开垦,主要种植大豆,兼着种植其他主粮。 这里的土地极为肥沃,再加上有李云泽供应的种子,第一年收获的时候就放了个大卫星出来。 超高的亩产量,甚至让负责此事的蹇义直接跳了起来,连声高呼辽地乃天赐之土。 李云泽对此倒是没有太过于兴奋。 因为他很清楚,他从现代世界弄来的种子,是会逐渐退化的。 所以每隔几年,他就得再度供应种子。 当然了,好处肯定是有的。 大量的油脂通过海船,运送到了皇明各处,极大的增强了百姓们的油脂摄取量。 尤其是那些免费读书的孩童们,皇家书院供应午餐,每天都能吃上一顿带油饭。 至于说各处皇家书院的教书先生们,乘机中饱私囊,又或者是变相索要束脩什么的,古往今来都一样屡禁不止。 李云泽能做的,就是不断明察暗访,然后直接处置。 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教书先生们课堂上不讲课,却是在放课之后私自开设补习捞钱教授。 对于这种,一旦抓到了就是直接拖到当地最热闹的地方,明正典刑。 大豆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油脂,还有数量更多的豆饼豆料。 这种东西与苞米一样,都是喂养牲口的绝佳粮食。 肉眼可见的,大明各处的牲畜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之中。 东面的话,倭国那儿在大明各种撺掇与大量军资的出售供应之下,已然是打出了狗脑子。 能力上完全不如足利义满的大将军足利义持,已然是焦头烂额失去了对各地的掌控。 各处地方互相征伐,杀伤无数。 每一路的大名都在疯狂抓捕人丁,不仅仅是扩充自己的实力,更是用来去和明人交换急需的物资。 这些人丁不是被消耗在各处矿山之中,就是被送去辽地做开垦田野的农奴。 倭国的战国时代,比其历史上来的更早,也是更加的惨烈。 李云泽估摸着,最多最多十年之后,倭国的人口就会下降到一个极为危险的数字,尤其是至关重要的青壮年壮丁,会稀少到完全不足以阻挡明军登陆的程度。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就是收获果实的时候。 准备许久的郑和,已经率领规模最为庞大的无敌舰队出航了。 这次不但规模上极为惊人,远超之前六次下西洋。 而且还带上了诸多先进的测量仪器,大量应对航海症状以及各处病症的药品,甚至还有两台可以实时进行联络的电台。 船队一路南下,目标非常明确,直奔苏伊士而去。 在南方,沐家与已然因平定安南战功升任平南郡王的张辅一起,正在横扫中南半岛。 这里到处都是密林,虽然作战困难,可作战目标却是极为明确,只要控制住人口稠密的地区即可,其他那些地形复杂的地方压根不用去。 整个大明的国力蒸蒸日上,到处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而这个时候,李云泽却是找上了汉王朱高煦。 “二叔,近来可好?” 面对李云泽的寒暄,意志明显有些消沉的朱高煦,板着脸回应“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好的很。” 朱高煦从未放下过自己的野心,可惜他这个大侄子实在是太过于能干了。 他整天在府里东想西想的,却怎么都想不出一个能够顺利抢走皇位的办法来。 结果,只能是吃了睡,睡了吃。 看着往日里追随朱棣横行天下的汉王,此时居然连小肚腩都出来了,李云泽也是暗自叹气。 朱高煦也算是有帝王之姿,比起后面的明皇强的多。 只可惜优秀的人才都集中在了一块,反倒是没了施展的余地。 “二叔。”想到这里,李云泽诚恳而言“当年老爷子曾经亲口对二叔说的事情,可还记得?” 心不在焉的朱高煦,一时之间恍惚。 老头子给他说过太多的话,哪里能够记得是哪句。 眼见于此,李云泽好心提醒“就是那句‘世子多病,汝当勉之’。” 回过神来的朱高煦,当即勃然大怒。 他一拍桌子干脆起身“要杀就杀,不必如此羞辱!” 当年被老头子骗的跟个傻子似的,现在想想就心疼的难受。 他不怕死,这个大侄子若是想要除掉隐患,只管动手就是。??? “二叔为何动怒?”李云泽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表态“老爷子也没说错吧。” 朱高煦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当年朱棣的确是动过易储的念头,可惜后来有了好圣孙。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究竟要作甚?” 心情不好的朱高煦,不愿意跟李云泽兜圈子,干脆直言“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他看出来了,李云泽并没有要干掉他的意思。 “朝中大臣都说我与老爷子像。”李云泽颔首点头“我是靠着老爷子的遗泽上位的,自然要为老爷子的身后名着想。既然老爷子曾经应承过让二叔上位,我自然是要做到。” 这话说的朱高煦目瞪口呆“你要退位?” 他是真不敢相信,或者说李云泽这是傻了? 可就算是李云泽傻了,别人也不可能都跟着傻了。这事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二叔。” 笑吟吟的李云泽上前,将朱高煦按在了椅子上坐下“为何眼光如此短浅,为何一直盯着大明?想做皇帝,可以去海外为天子啊。” 话说到了这里,朱高煦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他不屑嗤笑“还不是想把我给发配出去。怎么,是去倭国还是去琉球?” “这些地方不行。” 李云泽诚恳以对“这些都是大明的直属土地。” “那去哪儿?随便找个海岛让我饿死在岛上?” 李云泽挥挥手,内监们就抬着一份诺大的地图走了进来。 他伸出手在广袤的大洋上画着,一路画到了极东之地。 “大洋万里之外,有一面积远超皇明的大陆。二叔可至此处成就帝王基业。” 手指在那边画了个大圈,李云泽说出了这儿的地名。 “此地名唤阿美利加!”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鹏程万里 现代世界里,转动着做工精美的地球仪,李云泽眯起了眼睛。 虽然欧罗巴的面积不大,可实际上由欧罗巴人占据地方却是囊括了大半个世界。 而亚洲人所占据的地方,却仅仅只是不算大的一块。 欧罗巴人肆意妄为,给亚洲打来了无尽的苦难。 哪怕是到了如今,也依旧是在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还有许多地方甘愿做人家的走狗,真当自己能脱亚入欧,实际上只是做狗而已。 这个世界里他是没办法的,可在平行世界里,必然是要改变这个局面。 大明世界里,让朱高煦渡海去阿美利加,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 受限于运输能力,李云泽没办法完全掌控万里之外的诺大大陆。 既然如此,与其丢给欧罗巴人,不如让自己人拿下。 哪怕以后朱高煦真的想要反叛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人。 只是,想要让朱高煦成功抵达阿美利加可不容易。 大明的宝船其实并不太适合超远距离的航行,郑和那是一路停靠一路走。 横渡万里大洋,必须要有专业的船只才行。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购买几艘二手的大型风帆船。 不是买不起钢铁大船,实在是没人会开那玩意。 “先生。” 管家托尼敲门进来“您的客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 放下地球仪,李云泽起身来到客厅,迎接上几位船舶公司的高管。 一番寒暄,双方分别落座。 李云泽这边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还有重金雇佣的律师以及专业谈判人员。 做人贵在自知,他对自己能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有分寸的。 像是这种专业性的谈判,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最合适。 虽然说不差钱,可那些钱都是大明百姓的血汗钱,不能随意抛洒。 谈判过程没什么可说的,李云泽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悠然的喝着茶。 然后看着专业人士们在那儿咬文嚼字,一条条的扣数据,堪称是一块钱都要争一争。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毕竟是按照最终价格来进行奖金结算,谈下来的价格越低,他们赚的也就越多。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争夺到底。 谈判持续了一整个下午,李云泽也是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期间泡泡鱼给他发来信息,邀请他一起去水疗。 好在李云泽向来都是工作第一,所以严词拒绝了。 现代世界里的大型帆船主要是观光旅游用途,而且数量很少。 毕竟也没谁会靠着这种帆船去做运输生意,那真的是得赔死。 李云泽也是以旅游公司的名义购买,总共六艘千吨级的大型木制帆船。 “李先生。” 合同签订,众人准备一起去饭店的餐厅用餐庆祝,这边的谈判代表带着遗憾的表示“价格还是有些贵了,二手的都快赶上全新造的价格,毕竟货源太少了。您为何不直接向船厂订购新船?” 那是因为时间上太长,等不及了。 “我这个人喜欢情怀。”李云泽信口胡扯“新船也要订购,谈判的事情也要麻烦你们。” “请您放心。”谈判代表信心满满“这年头订购大型木制帆船的太少了,您一口气下了大单子,必然会引起船厂疯抢,价格上绝对好说。” 六艘当然不够,李云泽需要更多。 不仅仅是执行横跨大洋的运输,还要给郑和的船队提供补充。 当那些欧罗巴人开着小船准备进入大航海时代的时候,见着了李云泽的无敌舰队,估计会直接吓尿了。 接上泡泡鱼,一行人到了酒店的高档餐厅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吃好喝好各回各家,泡泡鱼帮着李云泽醒酒,磨磨蹭蹭的累到勾芡不已。 六艘帆船在船厂里做了最为细致的维护保养,船底的藤壶全都刮的干干净净,并且涂漆。 绳索风帆全都换了新的,结构上也得到了加固。 而那些不该有的设备,也是全部清空,甚至铭文都被摘掉。 没人会在乎为什么有这种要求,人家给钱你办事,哪里来的那么多个为什么。 之后船只被送到了香江这边,接下来就该是李云泽表演魔术,一艘艘的给弄走。 要是大型货船失踪了,必然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 可这种旅游公司名下的观光船,人家自己不说,也没谁会去特意关注。 李云泽一艘艘的将船给弄到大明时空去,之后只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报备一下船只不幸沉没就行。 毕竟登记的船员全都不存在,而且也没有向保险公司买过保险,想怎么处置都很方便。 大明时空这边,朱高煦也是把愿意追随自己一起走的人手都给集结了起来。 他甚至连自己的王府都给卖掉了,带着自己的家眷亲族乃至于忠心耿耿的部下,以及重金外加五百亩起步分田地的许诺招募来的移民们,逐步集结在了天津卫这边。 人数不少,足有上万之众。 “二叔。这些航海药都是郑和留下的,你带着路上用。” “这些都是特意留下的郑和船队老水手,你要尽可能的相信他们。” “海图已经给你了,按照这条线路前行,先在沿途这几座岛屿上补充物资与饮用水,再一路到底。” “那边应该有不少的当地土著部落,这些甲胄兵器,火药军械带上用来打天下。” “当地人或许是当年上古时期迁徙过去的,还望二叔可以容纳,将其都纳入麾下。” “船队到了之后就让他们回来,后续的移民还有工匠以及各种物资,都在给你准备着送过去。” 各种交代结束,李云泽握住了朱高煦的手,神色诚恳“祝二叔从此之后鹏程万里,打造一个诺大的帝国出来。” 与其将阿美利加交给那些欧罗巴人,李云泽更愿意留给自己人。 就算是朱高煦到时候不认祖宗也没关系,反正是同源同种。 “大侄子。” 怎么想都想不到李云泽要如何害自己的朱高煦,难得的真诚一回“别的话我就不啰嗦了,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可别忘了我的那份。” 华夏人有着极为浓郁的乡土之情,哪怕野心勃勃要去万里之外开疆拓土,打造一个大大的帝国出来。 可家乡故土,祖宗先人却是绝对不敢遗忘。 性格上也是足够大气的朱高煦,走开几步来到了朱高燧的身边。 两人端起酒碗碰了下,随即一饮而尽。 “二哥”朱高燧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三弟,莫要婆婆妈妈的。”朱高煦强忍情绪,用力一挥手“你也赶紧的,让大侄子给你找块地儿出去闯荡。总比待在府里混吃等死要强。总不能老到躺在病榻上的时候,才去后悔自己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来!” 说完之后,他抬手就将手中的酒碗个砸在了地上。 猛然一转身向着船舷走去,抬起手背对着挥了挥“走了!” “二叔洒脱,豪气!” 李云泽竖起了大拇指,是真的敬佩。 朱高煦绝对比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王爷要出彩! “二哥!” 看着大海船缓缓离开港口,控制不住情绪的朱高燧,哽咽着追了上去,沿着栈桥一路飞奔。 兄弟俩从小就在一起玩,长大了更是一起随同朱棣南征北战。 现在朱高煦要去万里之外追逐自己的帝王梦,这一去基本上就等于是永别了。 甲板上的朱高煦也是在挥手,明显情绪激动。 这一幕可真是有够煽情,足以让人潸然泪下,比起某些节目咳咳,还是算了。 以六艘千吨级风帆船为核心,由近五十艘大型船只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故土,直奔遥远的大洋彼岸而去。 他们的这次出航,将会彻底改写这方世界的未来历史! 从此之后,这方世界将会是亚洲人的世界! 返回京城的路上,朱高燧的情绪明显低落。 老头子走了,老大也没了,现在二哥也去追寻梦想去了。 这一切都给朱高燧带去了巨大的影响。 在最终入城之前,他终于是找上了等候已久的李云泽。 “大侄子。”朱高燧的目光坚定“我也想走。” 李云泽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还是在等着他主动提出来。 “老头子跟大哥都不在了,二哥又去了万里之外。”朱高燧自嘲的笑着“我总不能真的整日里醉生梦死,等到老死病榻的时候,再去后悔这辈子没做过什么轰轰隆隆的大事吧。” “三叔。”李云泽嘿嘿笑着“就不想留下来陪侄儿?” 朱高燧古怪的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之后齐齐放声大笑。 “大侄子,你是个有真本事的,老爷子没看错你。”朱高燧有些感慨“我不像是二哥,想要开创千古基业。我只想轰轰烈烈一回,等死的时候回来安葬就行。” 其实朱高煦也是这种想法,无论做到何种程度,必然是要落叶归根。 不过几代人之后,估计就会逐渐改变。 “三叔。”李云泽早就为朱高燧做好了规划安排“郑和那边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估摸着很难再来第八次下西洋。” 这话一出,朱高燧立马就反应过来“你是想让我去那个有塔的什么及?” “没错。” 李云泽颔首点头“侄儿想请三叔去镇西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开启下一段传奇 所谓西海,指的就是地中海。 强汉开西域的时候,见到青色的海,也就是青海湖的时候可没想过这是湖,直接就认为是海,极西的西海。 后来汉唐不断西拓,见识了咸海与里海之后,西海的名号也是一路西移。 等到突厥人被打跑,一路向西狂奔到了海边,西海的名头又落在了地中海的头上。 从中土之地到那儿,何止万里之遥。 李云泽也不催促朱高燧,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毕竟远离熟悉的故土,带着全家西行万里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李云泽依旧是在忙碌着大明的国事,各种各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如果他不是一直在整军备武,训练士卒储备大量物资的话,文官们都要相信他转性不喜欢打仗了。 打仗自然还是要打的,李云泽只不过是在做着出征前的准备工作。 他可不想远征的途中,接到内部出现混乱的消息。 经过慎重的考虑,朱高燧最终同意了李云泽的建议,选择带着全家亲族们一起去往遥远的西海。 这里说的亲族自然不是宗室,而是老丈人们的家族。 再加上重金赏赐以及想要数百亩土地起步分田的移民,浩浩荡荡的跟着不断往返的船队启程去往极西之地。 送走了朱高燧,李云泽当即下令彻底回收各处王府的兵权,并且给了他们出镇遥远之地的选择机会。 明确表示,大明国内不需要有藩王,所有的藩王都必须就藩遥远之地。 有提早认了的,李云泽就安排他们去南洋。 有磨磨唧唧不愿意的,那就直接安排去澳洲以及各处大型海岛上去。 安排好宗室,李云泽开始加强对文臣们的压制。 锦衣卫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扩充。而且他还设置了东厂与西厂,加强情报监控的能力。 至于说各种反对之声什么的,李云泽会在乎这个? 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诸多挂着天子门生名头的新时代读书人开始崭露头角。 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不可能进入朝中为官做宰,可却是被分配到了各处衙门为胥吏文书乃至于衙役税吏等等。 借着大明开国时间不久,各地还没来得及固化,李云泽不断用新鲜血液去替换各处肮脏。 而且再也没有了世袭一说。 所有人都要上学,通过考试分发去往各处。 最大的标准,就是不得在本乡本土。 至于那些佼佼者,则是不断进入朝堂与地方衙门,一点点的将文官们的势力压缩侵占。 文官们所垄断的知识被打破,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那些曾经在文官们眼中,连民都不配做的贫家子弟,通过上学改变了命运。 各种反复自然是有的。 文官们与他们背后的士绅们的反扑,靠上学出头的新人们没能抗住诱惑什么的多的是。 这些都是旁枝末节,无所谓的。 李云泽下手极狠,有锦衣卫和东西二厂出手,遇到腐肉直接挖掉就是,反正后面等着替补的何其多也。 整个大明的生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云泽不敢说自己做的有多好,可最起码他已经尽力了。 为了避免再度出现明末那种坑死大明与百姓们的文官士绅集群,他是用尽全力去打压。 这些时日里,针对他的行动自然也是有的。 像是某次生病,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之中含有慢性毒物。 还有北地已然整合了草原力量的瓦剌,得到出处不明的物资与情报支援,不断南下骚扰大明等等。 对于这些,李云泽从未心慈手软过。 随着士绅力量的不断削弱,李云泽终于是提出废除读书人免赋税之事,推动士绅一体纳粮。 面对着那些高呼着‘此乃祖训’的文官士绅,李云泽在小本子上记下他们,然后直接清理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人敢于再反对。 鞑虏刀利,吾刀未尝不利也! 终于逐步将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毫不在意家国天下的士绅们给压进下水道之后,李云泽终于是开启了军事行动。 经过长期的准备,李云泽手中有了极为充足的物资储备。 军中各种陋习也已然被一扫而空。 补给充足,足额足饷的明军在长时间的严格训练之后,战斗力早已经是大幅度的增强。 再加上南边用兵告一段落,甚至就连香料群岛以及澳洲大陆都已然纳入大明的领土范围。 这个时候,李云泽终于是可以动兵了。 宣德九年八月,李云泽以太子监国,于谦辅佐料理国政。 他自己则是亲自带着五十万大军,以及数量更多的民夫出关北上,征讨漠北。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次与朱棣类似的军事行动,仅仅只是为了打击瓦剌。 可实际上,李云泽却是想要一路打到西海去! 大军出塞,瓦剌人的选择与之前的鞑靼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全面避让,并且试图打击明军后勤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军已然不是朱棣时期的明军。 随着大豆的连年丰收,有了大量高质量饲料的明军,已然是能够供养起一支规模庞大而又非常精锐的骑兵军团出来。 这支骑兵军团出塞之后压根没等步兵,就在李云泽的亲自带领下,直奔瓦剌人的王庭而去。 在无人机的大范围侦查之下,瓦剌人所谓的避其锋芒就是个笑话。 秋高气爽,马肥草长的时节里,恐怖的明军骑兵集团突然杀到了瓦剌人的王庭附近,一战就彻底击灭了瓦剌人的主力部队。 就连也先,也没能逃脱掉,直接就被阵斩在了自己的王庭之中。 之后大军分兵,开始扫荡各处的部落。 早早就已经动员起来的汉家牧民们,接手了各处部落的草场与牛羊,开始在这片茫茫大草原上繁衍生息。 取得辉煌胜利的明军并未就此班师回朝。 哪怕他们取得的胜利,已然是足够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可李云泽却是挥军向西,直接攻入了西域。 早在唐朝的时候,中原就已经逐步失去了西域。 哪怕是北宋时期的河湟开边,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 直到此时,李云泽终于是带着汉家铁骑,再度收复了西域。 毫无疑问,这必然是能上史书的辉煌胜利。 可李云泽依旧是没有班师回朝。 他动员民夫与部分军士们,在西域各处驻扎安顿下来,开州设府置县,花费了小一年的时间做地方安排。 之后已然是瘦身一小半的大军,越过高原杀入两河。 再度留下民夫与部分军士,并且从关内迁徙移民过来安置。随后就是转身南下,直接冲入了印度。 在船队的配合下,没有花费太大的时间与精力,就成功拿下了这片富饶的土地。 毕竟当地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值一提。 依旧是之前的操作,留下民夫军士,从关内迁徙百姓过来。 之后他带着剩下不足一半的兵马,反身回到两河,之后沿着当年蒙古人曾经走过的路线,一路向西再向西。 经过漫长的征战,总算是来到了西海的边上。 看着眼前的茫然大海,李云泽的心头满是感慨。 终于,终于是来到这里了。 他在海边见着了等候在这里迎接他的朱高燧。 叔侄俩就坐在海边畅饮,追忆往昔峥嵘岁月。 又聊到了朱高煦,说他现在的日子过的很不错,船队一趟趟送过去的迁徙百姓已近百万,横扫了整片大地。 当地人连冶铁都不会,见着铁甲火铳的明军,全都惊为天人。 而朱高煦认为当地人都是商人后裔,自己就在那儿建了大商云云。 之后李云泽专门去看了挖通了的镇西运河。 见着一艘艘的船只不断通过运河来往,李云泽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事。 他算是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大明的命运。 按照他制定的步子继续走下去的话,大明必然会吃尽大航海时代的红利,将日月龙旗在全世界范围内升起。 地盘扩张,人口急速增加,科技水平日新月异。 最重要的是,他将毁天灭地的文臣士绅们彻底打散压垮,抽走了他的脊梁骨。 站在西海的岸边,李云泽仰天长啸。 “我尽力了!!!” 毫无疑问,他的的确确是尽力了。 帮着朱高燧狠狠扫荡了四周一番之后,李云泽再度留下大批民夫军士,原路返回班师回朝。 一路清理,稳定局面。一路慢慢的回程。 等到他再度回到他忠诚的顺天府,这场堪称奇迹般的大规模远征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出征的五十万大军与百万民夫,大都已经安置在了沿途的草原,西域,两河,印度以及西海各处。 他们是种子,随着越来越多的移民迁徙过去,百年之后的大明将会用伟大来形容。 身为皇帝,他已经为大明做的足够多,做的足够好了。 完完全全对得起大明百姓们的血汗钱。 祭拜皇陵,太庙献捷等等流程走完,李云泽的心头一片空虚。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接下来该做什么? 难道还要再养精蓄锐几年,之后再来一次远征,这次直接打到欧罗巴去? 心头一阵空虚的李云泽,轻声呼唤。 “系统?” ‘在呢。’系统很明白他的心思,再度出场‘你做的很好,大明完全可以为你而感到骄傲。’ ‘你现在随时可以结束这方世界的旅程,开启下一段传奇!’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崖山 红楼梦世界,怡红院。 “胡了!” 俏晴雯明媚如画的俏脸上浮起惊喜之色,抬手甩出一张发财重重拍在了桌面上。 “三元啊,是三元!” 作为麻将重度爱好者的晴雯,欢喜雀跃的推倒自己面前的牌张,捂着嘴笑到不行“我也有赢大牌的时候!” 本身牌运不佳的晴雯,难得胡上一把好牌,兴奋的转首在李云泽的脸上香了一口“谢谢老爷。” 她坐在李云泽的膝盖上,之前出什么牌都是李云泽在指点。 现在终于拿下了前所未见的大牌,真心是让他情绪激荡,难以自持。 鸳鸯,袭人还有小红都是纷纷撇嘴,随即在晴雯的督促下数铜钱。 轻拍着翘李云泽笑容不减“手气正旺,再接再厉。争取把她们赢到绣花鞋都得脱了。” 兴奋到难以自持的晴雯,扭啊扭的扭了一会就不动弹了。红着俏脸开始重新码牌。 毕竟有着最为直观的坚持,真的是强硬到让她险些勾芡出来。 离开大明世界,来到这儿歇息已然快一个月了。 几乎算是又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李云泽,在大观园内诸多妹子们的照料下,总算是逐渐平缓了心情。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经历过一场人生,终究是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虽说系统很贴心的给了奖励,从此之后每次世界结束都能将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不会有岁月所留下的痕迹。 可精神上的诺大感应,却是需要时间以及妹子们的爱心才能逐渐平复。 除非是机器人,又或者干脆就是龙王的性格。 否则的话,那么多的记忆与情感,不经历平复必然会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 或许是有了李云泽的强硬支撑,又或许是干脆就是难得的手气好。 晴雯今个的牌局手风一直非常顺,平均三把下来就能赢两把,真是把她给乐到颠颠个不停。 等到了饭点,鸳鸯她们当即用力扯开晴雯拽着的手腕,强硬的离开牌局。 三家输一家,这还玩个屁啊。 等到众人离开,美滋滋的晴雯站在桌子旁边开始数铜钱。 比起她之前输掉的那些,当然不值一提。 可这却是她难得的取胜,外加赢的最多的一次,那心情真是美好到要飞起来一样,甚至还在哼着曲儿。 憋了一下午的李云泽,探首在她耳畔低语“桌子上有金瓜子,你趴着找找看。” 果然,晴雯今天赢到的绝对不仅仅是桌子上这区区一两千文,还有数以亿计的火力支援。 晚饭的时候,他们俩都没有出现,一直等到众人都吃过饭了才出来。 饭后李云泽漫步在大观园之中遛弯消食,却是在湖畔遇上了一艘摇啊摇的乌篷船。 他轻叹口气,摩挲着下巴上了船。 在红楼梦世界里修养了好一段时间,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恢复到最佳状况的李云泽,终于是开启全新的旅程。 信心满满的李云泽走出了时空门,入目所见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大雨席卷了天地之间。 兜头被浇了冰冷大雨的李云泽,还没回过味来,就见着了海面上无数的船只正在互相厮杀冲撞。 “什么情况?” 一出场就是身处于战场之中,这种事情李云泽还是第一次遇上。 探头张望着四周的环境,自己是身处于一处山崖之上,眼前是广袤的大海。 在海面上有着何止千艘的各式大小船只正在混战。 当他想要弄清楚现在状况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了‘嗖’的利箭破空声响。 自己就精通射术的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往前一扑就趴在了地上。 利箭呼啸着从头顶上掠过,身后传来了几声喝骂。 大明世界里,李云泽除了锻炼身体学习军略之外,还学习过许多的被动技能。 其中之一就是懂得蒙兀语。 身后传来的话语并不复杂“额秀特,过去杀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李云泽当即开启了时空们冲了进去,回到现代世界的仓库之中。 看着自己身上还带着水渍的衣服,眼睛逐渐泛红的李云泽,怒从心中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未曾如此狼狈过,更是险些遭遇性命之忧。 在愤怒的同时,李云泽心头也是惊醒,自己的确是有些托大了。 “系统?这次是怎么回事?” ‘这次没有给你安排具体的顶替身份。’ “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段?” ‘你可以自行去探索。’ 李云泽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海边,千船大战,蒙人,山崖! 如果没出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自己在历史书上见到的那个词! 关上时空门,明显是有了心事的李云泽,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动身离开仓库。 回到四季酒店安稳歇息,拿着手机查阅了许多的资料。 系统别的都好,就是不提前给出相关资料这点不好,害的他差点吃了亏。 安安稳稳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李云泽就去了机场,坐上飞机去往遥远阿非利加之地。 他在这里有一间秘密仓库,里面装满了众多的特殊货物。 关上大门,李云泽先是给自己套上一身全覆式重型防护装备。 跟着挑选了几样合适的武器携带上,最后扣上夜视仪,戴上手套拎着武器再度开启了通往新世界的时空门。 出来的时候,还是风雨交加,还是一队兵马就在数十步之外。 见着李云泽的身影消失又出现,而且身上的装束明显非常古怪,那队兵马明显很是疑惑。 不过无所谓,他们横扫天下什么古怪都见过,直接上刀子就是。 十余人分开左右两边包抄过来,当先之人手中弓箭不停,连发数矢。 ‘哚哚’利箭精确命中了李云泽,不过却是被防护装备直接弹开。 来人也不在乎,全身披挂的重甲士他们见的多了。 手持刀斧锤子的一行人已然靠近李云泽的身前,手中兵刃已然举了起来! 李云泽终于动了。 他的双手端起了一把温切斯特战壕扫荡器。 冲在前边的人都笑了,这甲士居然连把刀都没有,拿根棍子在那有个屁用。 ‘嘭!’ 近距离之下,一发过去直接扫倒了一片。 只有三个距离较偏的没有被波及到,可他们见着眼前躺了一地的同伴,也是愕然发呆顿住了脚步。 眼前这一幕,明显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咔哒!’再度退弹上膛,李云泽转身将枪口指了过去。 三人发了一声喊,齐刷刷的转身就要跑。 ‘嘭!’ 靠的稍微近的两个人,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随即李云泽收起了温切斯特,拔出伯莱塔指向最后一个特意留下来的。 ‘啪!’ 正在狂奔逃跑的那人,只感觉左腿上剧痛难忍,直接惨叫着扑在了地上。 李云泽迈步上前,站在一旁掀起了夜视仪,平静的看着他。 “我问你答。听话就等会送你上路,不听话就现在送你上路。” 他平静的看着此人的发型“尔等何人?” “都元帅帐下探马赤军。”此人说的是蒙兀话,好在李云泽能听得懂“仙师饶命。” “都元帅?”李云泽皱眉,这个称呼真是少见“哪个都元帅?” “大元亳州万户,拔都元帅。” 听到这个封号以及这个名字,李云泽终于能够确定了。 所谓拔都并非其人本名,而是蒙人赐名。 此人的本名为张弘范,乃是军阀张柔的儿子。 备受元世祖忽必烈的赏识,一路提拔。 先是攻破了抗元关键所在的襄阳城,之后又为灭宋前锋一路狂飙突进横扫南方。 于海丰俘获文天祥,于崖山大破最后的宋军,逼着陆秀夫背着末帝跳海,二十万军民殉国,彻底灭亡的南宋。 毫无疑问,他就是个汉奸,还是个汉奸之中的战斗机,非常能打。 抬腿踩在此人的伤口上,李云泽眉宇微冷“今年是哪一年?” 那人惨叫连连,仿佛穿透了天上的雷鸣声响“至元十六年!是至元十六年二月初一!” 二月六日癸未,张弘范全面进攻。 二月七日,突围无望的陆秀夫背着皇帝跳海,十余万人随之殉国。 突围成功的张世杰与杨太后,得知皇帝已死之后也随之殉国,南宋彻底灭亡。 整个海面上,浮尸无数。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相关资料,面色铁青的李云泽脚下用力,死死踩着这个探马赤军的伤口,疼的他是鬼哭狼嚎,几欲晕厥。 好不容易暂时平缓了心头的怒火,李云泽跟着再问“你家都元帅大帐在哪?” 探马赤军只是惨叫,却是不肯回应。 眼前这个怪人如此可怕,若是直奔主帅大帐 “别叫了。”李云泽冷笑不止“你就是再嚎上几十个分贝,也没人能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无所谓,来多少杀多少!” “仙师,仙师求你饶了额吧。”探马赤军只是哀求,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出主帐所在。 李云泽脚下再度发力,踩的此人鬼哭狼嚎。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如电般死死盯着此人。 “问你最后一句话,这里是何处所在?” 满头都是冷汗的探马赤军也是疑惑不解,人在这儿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是宋人? “听那些宋人说,此处名唤崖山。” “崖山!!!”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千步之外 崖山只是一座很普通的临海山崖。 宋军也没有在山上驻扎,而是全军都集中在了数以千计的船只上。 因为陆地上实在是打不过,只能是躲在船上。 崖山在东,汤瓶山在西,宛如双臂一般将银洲湖给抱住。 连战连败的宋军不敢在陆地上迎战,自己烧掉了所有建筑,用连环船的计策全都躲在银洲湖里。 而且最要命的是,摆出了乌龟阵的宋军,居然没有控制住出海口,结果被蒙元封死出口直接覆灭。 回想着这些看过的资料,李云泽心头唯一的念想就是。 ‘去踏马的以文驭武!’ 宋军之中不是没人看出来这个死局,可是建议却是被文臣们否决了。 原因非常可笑,因为担心占据了崖门出口会导致军心不稳,有人逃跑。 这纯粹就是为了拉所有人一起去死啊。 站在崖山之上的李云泽,默默的看着远处那成百上千集中在一起的铁连环船队。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宋军军民数十万,蒙元不过区区数万之众,可却是被人家给包围起来。 这打的是什么狗屁仗! 换做是他当皇帝的平行世界里,这种指挥官都是要直接干掉的。 脚步声再度传来,密集的风雨声都无法阻挡这密集的步伐。 人还没到,破甲重箭已然是呼啸而来。 崖山这里已经被蒙元占据,宋军甚至连打柴都不过不来。 约有一都的蒙军,冒着风雨从树林之中杀过来。 他们本是附近哨岗,专门在这崖山之上监视下面宋军船队的。 李云泽的突兀出现,还灭了一小队的探马赤军,附近的蒙军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破甲重箭落在身上,破不了李云泽的重型护甲,可冲击力带来的疼痛感却是非常难受。 李云泽直接切换装备,将温切斯特挂回去,反手从后背上取下了阿卡。 ‘冬冬冬~~~冬冬冬~~~’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李云泽不断后退的脚步响起,几乎每一次的连射都会有身影倒下。 快速更换弹夹,李云泽不停的后退,接着茂密的树木躲避蒙军的利箭。 蒙军的利箭落在树上,顶多是扎进去。 可李云泽的阿卡打在树上,却是能直接打穿! 天色昏暗,风雨交加,林木茂盛,以及对手只有一个人这些因素糅合在一起,导致蒙军在遭遇惨烈伤亡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崩溃逃跑,依旧是在死命的追杀。 他们并不知道同伴已经快死绝了。 戴着夜视镜的李云泽,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一整都的蒙军就已经全都倒下。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发烫的枪管上,冒起丝丝白烟。 用夜视仪确认了四周再无蒙军之后,李云泽终于是能安静些考虑如何救援宋廷。 “首先的先拖住蒙军,拖延他们发动总共的时间。总攻是二月初六,只剩下几天了。” “再有就是的想办法支援宋廷,他们被困在海上连水都没得喝。” 说起来真是无奈,由水组成的大海上居然没水喝。人类的身体太娇气了,盐份高一些的水就不能喝。 “拖住蒙军不难,干掉那个汉奸就行。” 有了决断的李云泽,当即返回现代世界的武器仓库里准备器械。 他之前来这边买玩具的时候可不仅仅是忙着看狮子,花费重金请来了教练,认真学习过相关方面的知识,更是熟练使用了多种玩具打靶许多次。 不敢说多牛叉,可说一句能熟练使用绝对没问题。 将那把能够在千米之外取人首级的长枪组装好,再把花费重金请人调校的镜子安装上去。 之后驱车去靶场,好生的练习了几轮。 这就是典型的临阵磨枪,作用肯定会有。 再度回到崖山上,李云泽安静的等待着天色亮起。 一夜雨骤风疾,到了天量的时候,云消雨歇天晴了。 蒙军换岗的人马已然从营中出发,向着山上开过来。 李云泽对此完全不为所动,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山下的蒙军营地。 他的经验何其丰富,还曾经接受过诸多名将的指导。 居高临下的观察,通过山下蒙军营地布局,找到主帐所在地并不难。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云泽就确认了张弘范的主帐所在地。 距离有点远,位于蒙军大营的偏后位置。 此时上山换班的蒙军,已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大呼小叫的呼唤昨夜值班的同伴。 李云泽没搭理他们,迅速移动位置寻找最为适合的狙击地点。 之后他找到了一块向外凸起的岩石,趴在上面非常合适。 环顾四周,李云泽先是拿出了几个小可爱,安放在靠近这边的必经之路上。 当然了,‘此面向敌’的方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现代世界里,非洲南部这个国家曾经非常强盛过,后来呃,没什么了。 在那边,只要小钱钱到位,基本上想要买什么都能买的到。 ‘此面向敌’的小可爱,自然也没什么难度。 站在石头旁边的李云泽,打开了装着长枪的箱子。 做了一遍检查,翻身就上去趴在了石头上。 打开瞄准镜,将眼睛靠过去开始做调节。 这个镜子非常昂贵,加上请专业人士调试费用,都快赶上整个长枪的价格了。 因为他用的是十六倍径! 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千多米之外的中军大帐,门口金刀卫士们的脸都能看的清楚。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那位汉奸中的战斗机出来。 崖山这边,换防的蒙军已然找到了同伴们的尸首,当即就有人急匆匆的下山去禀报。 无声无息的被灭了一个都,而且还是精锐的探马赤军,当然是要受到重视了。 正在测量风速风向的李云泽,就见着了有人急匆匆的进入中军大帐,很明显是在禀报此事。 不出意外的话,张弘范应该会出来向着这边查看。 李云泽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果然,几分钟之后就有一群军将从大帐内出来,站在帐外向着崖山这边指指点点。 人数不少,有蒙人也有汉人。 见到这一幕,李云泽勾起了嘴角。 他不认识张弘范,只能是从装束,年纪以及所处的位置来进行判断。 太年轻的和太老的都放过,寻摸了一会选中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就是你了。” 张弘范有些心不在焉。 他从来都是瞧不起宋廷,尤其是在襄阳城陷落,钓鱼城出降之后,宋廷已经是到了绝路上。 此时此刻之所以心烦意乱,是因为宋廷一旦彻底完蛋,那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继续南下去打南边的野人,还是去和其他汗国开战? 或者是,狡兔死,走狗烹? 身为一个军阀,张弘范此时感觉自己很是无力。 大皇帝必然不会允许他们这些军阀依旧保留兵权,此战之后估摸着他就要被召去大都,手中兵马也会彻底瓦解。 有心反抗,可却是知道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脑海之中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勐然见到不远处的崖山上,腾起了一团火光与尘烟。 他下意识的转头想要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却是愕然见着身旁的堂弟胸口勐然间炸裂! 是真的炸裂,被轰开了的那种! 飞溅的液体喷在了他的脸上,黏湖湖的还带着温热感。 下意识的抬手挠了把脸,却是从脸上挠下来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 粘乎乎的沾手。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紧跟着就是一员汉军千户身子从腰部炸开。 此人跌落在地上,却是一时之间未死,那凄厉的嚎叫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又是两息之后,张弘范身边的达鲁花赤,右边胳膊从肩胛位置整个爆掉,直接就是脖子以下少掉了一大块。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大批甲士一拥而上,簇拥着诸位贵人往中军大帐里塞。 又两息,一员甲士后背被打爆。 不过这个时候,张弘范等人已然冲入了帐内。 “草(一种植物)”李云泽啐了一口,再度向着大帐内打了两发。 视线受阻的时候,能不能打中那就要看天意了。 “也不知道被干掉的是不是张弘范。”略显犹豫的李云泽,见着那边蒙军已然踩光了小可爱,却是悍不畏死的向着自己这儿冲过来,这才不甘不愿的收起长枪。 起身之后拿着阿卡,将冲过来的蒙军放翻在地。 李云泽迅速转移离开。 一刻钟之后,数以千计的蒙军,好似潮水一般涌上了崖山。 他们通过翻地皮似的搜索,找到了李云泽的伏击位置,并且捡到了几枚弹壳。 已然快速移营十余里之外的中军大帐内,一群蒙元军将们聚集在一起,仔细查验着相关物件。 捡来的弹壳,变形的弹头,被轰成了筛子的探马赤军,以及那四个倒霉蛋。 的确是四个,李云泽最后向着中军大帐内放的两枪,真的打中了一个倒霉的千户。 “诸位有何看法。”面色铁青的张弘范摆弄着手中的弹壳“直说。” “都元帅。”当即有人出列行礼“末将认为,是奔着都元帅来的。” 张弘范也想到了,但是没说话。 “我等不知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刺客用的是什么。可刺客所中目标,皆为都元帅身边之人。” “没错,从大帐前到捡到这铜管的地方足有上千步之遥。或许是因为没找准。” 这可真是冤枉李云泽了,他的第一目标其实就是张弘范的堂弟,因为看着最像。 默默的看着自己家堂弟那四分五裂的身躯,张弘范突然觉得脸上又痒了起来。 他勐然一挥手,声沉如雷“查!把那崖山铲平了,也得查出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求先生教我 李云泽此时已经离开了崖山。 他来到后崖这里,换上潜水服直接下海。 张弘范有没有被干掉还不确定,不过蒙军大营拔营狂退却是亲眼所见。 混乱肯定是有,想必对宋军的总攻也会向后推迟。 最起码得先解决出手于千步之外的刺客才行。 现在的话,他得想办法去帮宋军了。 宋廷上层或许都是以沙雕为主,可那么多的军民百姓,却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惨死。 一路潜行绕过崖门,累的够呛可算是游进了宋军的连环阵之中。 此时宋军士气低落,船阵外围巡哨,防备水鬼的哨兵都是无精打采。 毕竟没柴生活做饭不说,甚至连水都没得喝,什么样的兵马也不会有精气神。 李云泽挑了个无人值守的地方,甩出抛勾艰难上了船。 躺在甲板上喘了会气,爬起来开启时空门回去,换了一身的装束,然后拎着一桶肉罐头回来。 前行几步绕过船屋,就见着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宋军。 他们不是在嗮太阳,而是饿的没有力气。 昨夜一场难得的大雨,的确是缓解了对水的渴望。 可问题在于,依旧是没吃的。 船舱里有粮食,水底下有海鲜,可是没有火啊,总不能生吃吧。 他们躺着是因为饿的。 “大山,我好像闻到肉味了。” “你这梦做的有点奢侈,我只敢梦到喝一碗粥。” “蒙人快来吧,我宁愿战死也不想饿死。” 抱怨声中,几名宋军听到了敲铁筒的声音。 众人疑惑转头看过去,却是见着不远处的李云泽,正蹲在地上敲手中的铁筒。 “你是何人?” 宋军见着李云泽一身宋人装束,倒也没太过惊讶,毕竟这船阵之中有许多的百姓。 “我是谁不重要。”李云泽笑着展示桶里的午餐肉“重要的是这里有熟肉,吃不吃?” 这还用问,当然吃了! 几名宋军狂奔而来,抱着桶就伸手去抓。 “真的是肉啊!” “好多油。” “居然还有香料?” “别抢!” “呜呜呜~~~” 一桶十斤装的午餐肉,让几名宋军士兵硬生生的给吃光了。 这可真的是饿了太久了。 李云泽笑吟吟的看着几人“还要吗?” “还有?”宋军惊叹“哪里来的如此美味?” “别管哪来的,就问你们要不要?” “要!” 当李云泽走进船屋,片刻之后拎着两桶午餐肉出来的时候,宋军都傻眼了。 几名宋军再度吃掉了一桶午餐肉,之后就再也吃不动了。 “别只想着自己。”李云泽伸手指着附近的船只“还有人在饿肚子。” 明显吃撑着里的几名宋军,艰难起身去呼唤同伴。 这种午餐肉价格便宜,压根花不了多少钱。 当越来越多的军民赶过来的时候,就见着李云泽成桶成桶的往这边送过来。 全部免费提供,想吃多少有多少。 消息迅速传播开,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这边蜂拥而来。 这则消息,甚至惊动了龙舟上的宋廷高层。 皇城司的人过来,让那些正在领取午餐肉的军民们一阵哀叹。 这次系统没给他安排身份,现在宋廷又是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李云泽只能是用这种办法来吸引注意力,以期达到最快接触宋廷高层的目的。 一路来到位于连环阵中间位置的龙舟上,经过层层搜查的李云泽,终于是见着了此时的宋廷高层。 张世杰在前方指挥,小皇帝赵昺和杨太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面,所以出现在李云泽面前的,是陆秀夫。 比起文天祥来说,陆秀夫的名声没那么大。 可他的的确确是忠臣的代表性人物,虽说有点傻。 已然是见惯了历史人物的李云泽,自然不会有多么激动,只是平静的拱手行礼而已。 “你是何人?”陆秀夫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怎么样,毕竟宋廷已然是被逼到了绝地。 “山野草民。”李云泽平静的胡扯“略懂些法术。见大怂已然风雨飘摇,特来相助保扶而已。” “法术?” 一听这话,陆秀夫就没了兴趣。 靖康年间就有搞法术的弄了六丁六甲出来,结果却是把国都给亏了。 这些年来也没少有拿着法术做名头来坑蒙拐骗的,本质上就是为了弄些金银名号的骗子。 光是陆秀夫自己,就曾经见过许多。 “皇宋蒙难。”陆秀夫叹了口气“如此危急关头,汝还愿来保扶皇宋,其心可嘉。” 他招呼一旁的侍从“赏他两匹绢,寻个住处给他。” 虽说是个骗子,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来到船上的,也算是有心。 李云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微微颔首“多谢。” 两匹绢的确是两匹绢,可却是虫吃鼠咬过的,而且明显是泡过水。 嗯,这也算是宋廷的传统技能了。 李云泽没急吼吼的去展现自己的钞能力,而是很平静的跟着内侍来到一处船屋。 上杆子帮忙,与别人求着帮忙,那是两回事。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晚饭点。 李云泽这种编外的编外骗子,自然是没人会给他送饭。 他也不着急,从现代世界里弄来东西,摆放在船屋前的甲板上就开始摆弄。 没什么特别的餐点,就是烤牛肉而已。 宋廷怎么说也还有上千艘的船,数以十万计的人口。 普通军民没柴火煮饭,可皇帝这儿必然是有的,哪怕是实在没了,也可以拆船嘛。 可就算是皇帝,此时也顶多是吃些肉干。像是李云泽这样‘滋滋’烤着美味牛肉的,绝对找不到。 没多大会的功夫,香气就吸引来了一大群的人。 他们围拢在四周,咽着口水看着烤盘里的牛肉。 “都有碗吗?”李云泽笑吟吟的看着四周众人。 自然是齐刷刷的点头。 “拿碗来,见者有份。” 聪明人不太相信,可饿急眼的人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些,急忙反身回去拿了碗来。 ‘啧啧。’ 看着递过来的一只只瓷碗,李云泽也是羡慕的很。 这些宋瓷,若是在现代世界里,起码也是五位数起步。 他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是伸到自己面前的瓷碗,都会夹上一块烤牛肉放进去。 眼见如此,立马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拿着碗簇拥在他的身边。 甚至因为太过于拥挤,还险些有人掉入水中。 “都去排队,别挤。” 李云泽拉开了身后的包装袋,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冷冻牛肉“多的是,排队来。” 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龙舟上。 得到了赐宴的陆秀夫,正在陪着小皇帝与杨太后吃饭。 听闻内监来禀报,正在喝粥的陆秀夫都傻了“你说什么?” 内监还没回应,那边小皇帝已经闹开了“我要吃牛肉,吃牛肉!” 历朝历代都是禁制杀牛的,毕竟这是最重要的耕作牲口。 当然了,吃牛肉的也是多的是,别的不说梁山好汉们到哪儿都是先切二斤牛肉。 皇室这里,自然不必多说。 小皇帝虽然是皇帝,可在这穷困之时顶多能吃些肉干,此时听闻有烤牛肉吃,第一反应就是哭闹着要吃。 楞了一会神的陆秀夫,猛然起身。 因为起身太快,甚至连粥碗都给打翻在地。 他没去管这些,径直向着杨太后行礼“臣去看看。” 杨太后这里,自然是点头应允。 急匆匆赶过去的陆秀夫,心中所想却是‘搞错了!’ 大意了啊,难道是个有真本事的?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如此轻慢岂不是哎! 随着陆秀夫的到来,李云泽这边聚集的人群很快就被驱散。 挥手让侍从们在旁边等候,陆秀夫上前向着李云泽拱手行礼“先生。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李云泽,字子厚。” 伸手示意陆秀夫在面前坐下,李云泽夹起了一块烤牛肉放在盘子里,递到了他的面前“请。” “多谢。” 陆秀夫也不客气,拿起筷子直接用力咬了一口。 是真的肉!不是什么障眼法。 ‘砰!’ 李云泽这边开启了瓶香槟,给陆秀夫倒上一杯“尝尝。” “多谢。”陆秀夫再度行礼,接过酒杯轻酌一口“好酒。” 好不好的无所谓,反正这个时候必须说好。 陆秀夫一边吃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烤炉,看着装满了牛肉的袋子,看着李云泽送上的酒水。 他敢保证,若是之前李云泽进入龙舟的时候带着这些东西,早就被抢空了。 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是船上的,若是船上的话,早就被吃喝一空。 耐着性子陪着李云泽吃吃喝喝,等到酒足饭饱之后,终于是到了可以说正事的时候。 “丞相。”李云泽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看着陆秀夫“大怂,就要亡了啊。” 陆秀夫自然不会生气,毕竟都到了眼下这个局面,谁都知道大宋要亡了。 别的不说,哪怕就算是能够扛得住这次蒙军的攻击,可那又如何? 眼前不过区区数万蒙军而已,而像是这样的兵马,蒙军那边足有百万之多! 皇宋这边,甚至都被赶到了海上。 这种情况下还想要不亡国,那就只能是祈求神仙的帮忙了。 想到这里,陆秀夫猛然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李云泽长揖到底。 “求先生教我~~~”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救人不救怂 崖山之战是一场毁灭性的战役。 此战彻底打断了宋时汉家天下的脊梁骨,导致中原大地全面的彻底的亡国。 哪怕之前那么多次的异族南下,那么多次的中原沦陷,最起码还能保留半壁江山。 而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亡了,从此沦为牛马生不如死。 直到数十年之后,某布衣和尚起于淮右,驱逐鞑虏光复中土。 李云泽对宋廷没有丝毫好感可言,老赵家的各种骚操作堪称与司马并称一时瑜亮。 在岳武穆在风波亭因为莫须有而没了之后,老赵家就该完蛋。 除非他自己身穿过去。 可现在没有身穿为赵家人,那当然不会客气。 现在之所以要来帮助这些人,他帮的不是宋廷,而是这二十万的军民! 宋廷自己作死,那就该死死去呗。 可二十万军民何辜,凭什么要为他们殉命。 李云泽过来装神棍,是来救人的。 看着眼前的陆秀夫,李云泽侧首望了望一旁,傍晚时分皎洁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片刻之后他颔首点头“我只是会点法术而已,你想要我教你什么?” 其实陆秀夫的意思是救我,救宋廷,救皇宋天下。 这是读书人的用词,而李云泽直接就是字面理解了。 毕竟他对读书人从来没有什么好感,而大怂的读书人都是大明读书人的前辈恩师。 大明读书人的那些破烂事儿,基本山都是从大怂读书人这儿学去的。 反正都没什么好人。 陆秀夫真的很想说,天师赶紧做法,把那蒙元都给灭了。 可这种事情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犹豫了一会“先生可否先行暂退岸上蒙军?” 再继续待下去,船上的大宋军民就真的要活不下去了,现在必须上岸才行才能有活路。 其他的什么要食物,要水什么的都不重要。求条活路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岸上有着数万蒙军,他们却是打不过,只能是求助于这位能凭空取物的大师了。 李云泽沉默了下,下意识的抬起手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这是何意?’陆秀夫不解,他虽然饱读诗书,可却从未见过如此指法。 “咳咳。”李云泽咳嗽两声“退蒙军,的确是可以做到。” 陆秀夫懵住了,他本来只是抱着最为美好的期望问上一句罢了,压根没想到李云泽居然真的应下了。 大喜之下,正要出声的时候,却是听到李云泽再言“不过,这事儿不好做,耗费很大呀。” 说的有些隐晦了,或者说陆秀夫是真君子,完全没听懂。 眼见着陆秀夫盯着自己发呆,李云泽没办法,只能干脆直言“我只是略懂些法术,若要逼退数万蒙军,耗费很大。皇宋这边,没什么表示吗?” 这下陆秀夫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本在他心中,李云泽那正气凛然的形象,也是随之摇晃了。 世外高人还要好处?不该免费保扶皇宋的吗? 这不是陆秀夫的错,而是整个大怂的读书人都是这么想的。 武将就该听他们的话,为他们卖命。百姓们就该为大怂付出一切,还不能要报酬。 哪怕是世外高人,也得主动出手相助才是。 李云泽索要好处的事儿,也算是常规操作,可在士大夫们看来,的确是不爽。 不过还是那句话,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了,陆秀夫只求能够延续皇宋国柞,别的什么都好说。 “不知先生所需何物,但凡是皇宋有的,要什么给什么。” “我最近在练习点石成金之术,需要黄金为药引。至于数量,自然是多多益善。” 此时李云泽使用的物资,都是大明世界百姓们的血汗钱。 帮助大怂可以,但是他们也得自己出钱才行。 别的不需要,给黄金就行。 宝石也可以,但是比较麻烦,因为要换算价值。 至于古董字画,珍贵树木,名贵药材什么的。一则是量小,二则出手麻烦而且需要换算。 黄金最为妥当,直接拿着就能用。 而且无论是在哪儿,想买什么直接拿出来买就行。真正的硬通货,走到哪儿都认可的货币。 “船上还有不少金银,自然可赠予先生。只是”这个时候,陆秀夫自然不会吝啬这些东西,可却是害怕李云泽拿了金银之后就跑路。 闻弦音而知雅意。 李云泽当即颔首笑言“此事不急,等击退蒙军之后再论就是。” 明显松了口气的陆秀夫,连忙行礼道谢。 “还有一事。”李云泽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修习炼金之法,需要众多人手相助。等到击败蒙军之后,那些俘虏全都交给我。” 他再牛叉,再有物资。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横扫平行世界,哪怕是开着高达也不行。 保扶大怂什么的,就跟梁山好汉们喊替天行道一样,说说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这次过来李云泽没拿到合适的身份,只能是自主创业,所以聚集人手就非常重要了。 虽然难度不小,可比起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来说,李云泽已然是天胡开局了。 船队里这些愿意追随宋廷殉国的军民,李云泽不会要的。 反倒是蒙军之中的那些俘虏,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代的蒙军构成极为复杂。 因为人口较少,实际上在蒙元这里,纯粹意义的蒙古铁骑几乎是不存在的。 哪怕是蒙古骑兵,也是由蒙古与色目人所组成。 而从各部抽调精锐所组成的探马赤军,实际上也添加了大量的色目人以及北地汉人。 至于汉军,实际上此时已经成为了蒙元的半主力,他们基本上都是由北地汉人,女真人,契丹人,奚人,渤海人,高丽人乃至于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出身的人所组成。 最后就是新附军,也就是投降的南宋兵马组成。这支兵马实际上就是历史上后来远征倭国,却遇上所谓‘神风’的主力。 蒙元兵马的真正主力,实际上是汉人。 对于李云泽来说,不管这些汉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招募他们总比招募色目人蒙人要强的多。 造成这种情况下的原因很多,蒙人数量不多是一方面,他们的战斗力下降也是一方面。 别真的相信蒙人战无不胜什么的,他们也是经常吃败仗。 尤其是在面对南宋的时候,各种败仗不知道吃过多少。 纯粹是因为马多跑的快,所以很难被打出损失惨烈的围歼战来。 而北地,经历蒙金大战,又经历南宋北伐已然是早已经失衡。各地纷纷出现了军头与军阀世家。 像是此时就在岸上的张弘范,就是军阀张柔家的继承人。 这些汉家军阀战斗力很强,追随忽必烈南征北战,甚至远征过哈拉和林为其夺取了蒙元汗位。 所谓打天下,大部分都是他们打下来的。 一如之后明末世界,三藩以及各路投降的明军战斗力爆表。 李云泽的主意,就是落在这些人的头上。 召来就能打,连训练都给省了,真的是最好的兵源。 而且本就是谁强就追随谁,毫无疑问的合适。 对于想要快速聚集实力的李云泽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秀夫对此完全没有想法,当即点头应允。 他现在考虑的是宋廷如何活下去,别的事情全都不在考虑的范畴之中。 “还有一事。”李云泽的要求还没完“此间事了,在下这里总该有个说法才是。” 这话就很明白了,得给个正规的出身身份。 “先生道法精妙,当为国师~~~” 李云泽闻言失笑,这是糊弄鬼呢。 “在下保扶大怂,可不是为了做劳什子国师的。”他干脆摆手“还得有个正经的出身才是。” 陆秀夫这儿,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朝廷名爵岂可轻授,哪怕现在宋廷已然是被逼迫到了海上了,可士大夫们却是绝对不会允许轻易出手名爵。 他们靠读书科举挣出来的名爵,绝对不允许贬值。 “此事不急。” 李云泽再度发笑,对这些士大夫们更为轻视“一切都待得击退蒙军之后再说。” “在下就此告辞。”他干脆起身,拱手行礼“公且待见岸上蒙军混乱退却之后,出兵追杀即可。” 陆秀夫长揖到底“万事有劳先生了。” 回到现代世界的李云泽,开始翻查自己的诸多玩具。 想要打垮一支数万规模的兵马,普通的玩具自然没什么用处。 除非蒙军沙雕一样全军集结,密密麻麻的直扑一个点,那样的话倒是可以用加特林菩萨超度他们。 想要一口气打垮数万兵马,蘑菇蛋没有。 别的什么也没没那么大的规模,李云泽冥思苦想也是有些挠头。 然后,在诺大仓库里转悠的他,就见着了个大家伙。 一辆装甲严实的步兵战车。 绕着战车转悠了几圈,李云泽用力拍手“就是你了。” 不需要一口气消灭几万人,只需要制造大规模混乱,让他们崩溃就行了。到时候宋军登岸,一路追杀自然大胜。 他当即联系了专业人士,将这辆步兵战车进行专业化的改装。 改造遥控机枪,增强弹药储备以及连续射击的协调性,改进防御,尽可能做到无死角防御,添加夜视作战设备等等。 做这些的唯一目的,就是改造成能够一个人驾驶操控。 南部非洲这儿,只要小钱钱到位了,没什么办不了的事情。 仅仅几天的时间而已,这辆步兵战车就已然是改造一新。 接下来,可以去大怂世界大显身手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宋廷不可信 月上梢头,夜凉如水。 驻守在崖山上的蒙军,精神紧张睡不着觉。 前日崖山上闹鬼的传闻,已然的传遍了全军。据说军中数位大将都被厉鬼缠身,夺走了性命。 至于之前驻守崖山的兵马,更是无一活口。 这些蒙军南征北战,灭国无数。 你要说活人,管你什么王侯将相铁甲猛士,面对面搏杀就是。 可说到厉鬼,这种超自然的存在,反倒是让这些大都信佛的军士们畏惧不已。 博术是一员探马赤军,南征北战多年,从不畏惧正面对战,可却是对厉鬼的传闻害怕到瑟瑟发抖。 这晚他在自己的帐篷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实在是被憋的受不了,只能是哆哆嗦嗦的起身,就在帐篷边上的树旁方便。 正打着哆嗦的时候,却是愕然见着了正对面的树林之中,走出来了个有着六只眼的厉鬼! 厉鬼身形高大,全身都是黑黝黝的,尤其是脑壳上外突着六只眼睛。 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真是把常年征战沙场的博术给吓的直接憋了回去。 “鬼呀~~~”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山林之间。 驻防在此的蒙军,全都惊醒过来。 六眼厉鬼自然就是过来查探地形的李云泽了,戴着昂贵的全景夜视仪,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近在咫尺放水的蒙人。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倒不是被蒙人的尖叫给吓到,纯粹是嫌弃与害怕沾染。 然后,他端起了手中的温切斯特散弹枪。 轰然一声响,被轰成了筛子的博术,带着无穷无尽的恐惧没了声息。 崖山上再度沸腾起来。 因为之前的事情,张弘范专门在崖山上驻扎了一整支的精锐探马赤军千户。 不是不想调集更多兵马,而是崖山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大山名川,安置不下。 身穿重型防护服,手持温切斯特散弹枪的李云泽,在夜幕之下肆意清理山上的蒙军。 无论他们是蒙人还是色目人,也不管他们是否披挂甲胄。在鹿弹的面前,所有人都是众生平等。 基本上只要进了三十米之内,那就求什么神佛都没用了。 李云泽熟练的换弹装弹,利用地形的掩护不断击杀蒙军。 冲过来的蒙军全都喂了鹿弹,距离远些射利箭的,在重型防护服面前却是起不到什么用处的。 等到杀伤过百,剩下的那些蒙军猛然间发声喊,纷纷掉头往山下逃亡而去。 对于这一幕,李云泽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在冷兵器时代里待的久了,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军队,压根就不可能有近现代军队的凝聚力与组织度。 其士气是与伤亡水平成反比的。 能够承受一成伤亡的,就已经可以称之为精锐,能承受两成伤亡的,那就是天下强军。 伤亡达到三成还不崩溃的,必然是岳家军,戚家军等等史书有载的传奇兵马。 探马赤军肯定蒙军精锐,基本上都是由蒙人与色目人组成。 可他们一个千户,少的不过三四百,多的不过七八百。 就算满编八百人,此时伤亡过百也已然的超过了其本身的承受能力。 甚至可以说到现在才崩溃,那是因为天色昏暗地形复杂,且敌人只有一个等诸多原因。 李云泽自然不会去追击这些溃兵,他仔细观察山上山下地形,选择放出铁甲车的适当位置。 崖山不大,可却是极为陡峭,从其名为崖就能看出来。 放出装甲车得选个好位置。 一路往山下走,山脚下的蒙军大营内,已然点起了无数的火把。 李云泽取下了夜视仪,环顾四周选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 开启时空门走进去,下一刻,轰鸣的发动机咆哮声中,一台钢铁巨兽冲了出来。 经过改造的步兵战车,强化更新了操控系统,让李云泽可以一个人驾驶的同时,还能操控武器系统。 没什么复杂的,就是遥控机枪。 钢铁履带卷起泥土碎石,宛如下山猛虎一般蜂拥而下,开着极为刺眼的大灯闯入了蒙军营中。 李云泽在大明世界里,接受诸多靖难功臣相关教授的时候,被告知过夜晚宿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很多时候甚至会因为某个士兵的一声尖叫,从而导致可怕的营啸发生。 所以李云泽很喜欢打野夜战!因为组织度低下外加夜盲症多的古代军中,最不擅长也是最为畏惧的,就是夜战。 当有着两个巨大的,能够发出强光的眼睛的巨兽,发出刺耳轰鸣咆哮声响闯入军营的时候,蒙军不出意外的开始崩溃。 他们从未见识过这种可怕的存在。 发动机的声响,以及钢制履带碾压地面的咯吱声,还有那庞大的体型,明亮到刺眼的大灯,都给蒙军带去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人类最害怕的东西,永远都是未知的东西。 步兵战车的移动速度快,不断撞塌栅栏,碾压帐篷,在营地之中横冲直撞制造混乱局面。 数以万计的兵马之中,不可能没有勇士。 不少人虽然畏惧,却是依旧从远处向着这边射箭。 甚至还有悍勇之辈,直接举着刀枪剑戟冲过来劈砍的。 ‘叮叮当当’的声响,伴随着兵器打击在装甲钢上溅射的火星,给蒙军带去的是更加彻底的绝望。 勇士们绝望的发现,这个怪物居然拥有钢铁之躯! 这如何能应对? 他们的兵器完全无效啊。 绝望与疯狂,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时候,步兵战车头顶上的遥控机枪,在机械声之中开始转动枪口。 ‘突突突突突~~~’ 大威力的机枪弹雨洒过来,那些勇士们直接被打成了碎块。 这种大口径的子弹进货不容易,毕竟李云泽买玩具向来都是单买,从来不搞大规模批发从而惹人注目,但是这些大口径子弹带威力却是杠杠的。 随着每隔四发就夹杂着一发曳光弹的弹链在军营之中横扫而过,被扫中的无论是谁都会被打碎的结果出现,山脚下的这处营地直接炸营了。 李云泽驱赶着溃散的蒙军,直接去冲击下一座营地。 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大批的溃兵不断席卷这一座座的营地,最终汇集到了十余里地之外的主营之中。 主营里有着最为精锐的蒙军兵马,他们甚至已经临时集结起来了一批精锐骑兵。 密集的箭矢驱散了冲击大营的溃兵,随即一支足有千人的精锐骑兵,呐喊着挥舞兵器发起了冲锋。 攻破临安城之后,这样一支由探马赤军组成的骑兵队,足以在野战之中击败数倍于己的宋军。 在此时这种较为平坦的土地上,他们不会畏惧任何敌人。 除非这个敌人刀枪不入。 夜幕之下视线受阻,当这些悍勇的探马赤军突击到步兵战车跟前的时候,速度已经提了起来,想躲避也无处可躲。 冲在最前边的骑兵,干脆咬牙直接策马撞上了步兵战车! 巨大的冲击力让骑兵连人带马直接粉身碎骨,却是未能阻挡战车前进的脚步。 顶多是因为体型大吨位重,让履带在碾压的时候起了些许起伏。 大批骑兵将步兵战车围拢起来,各种兵器疯狂敲击。 那密集不断的敲击声响,真是震的李云泽耳朵生疼。 扫了眼剩余弹药量,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的再度操作机枪进行扫射。 张弘范仓促之间聚集起来的精锐骑兵反扑,很快就在密集的弹雨下被击溃。 再之后,当李云泽开着步兵战车冲入主营之后,蒙军最后的坚持也随之崩溃。 已经打光了弹药的李云泽,停下了步兵战车。 “宋军该登陆了吧?” 他从潜望镜里看向了海边,这个时候宋军登陆,一路追击下去的话,必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然后,李云泽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旭日朝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一个宋军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草(一种植物)”重重啐了一口的李云泽,恨恨的跺脚“就知道宋廷不可信!” 哪怕是在流亡途中,宋廷也没有停下内部争斗。 面对蒙军的时候一败再败,可对内的争斗却是愈发激烈。 陆秀夫的确是要求出兵的,可负责指挥兵马的张世杰却是断然拒绝!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岂可轻信!’ 哪怕是蒙军营地里已经是火光冲天,各种厮杀混乱之声都传到海面上去了,可张世杰依旧是按兵不动。 他的话语变成了‘岂知不是蒙人的苦肉计?’ 再联想到此人之前断然拒绝幕僚占领海湾出口的建议,其水平已然是高下立见。 就他这种指挥水平,崖山这里能打赢才是见鬼。 坐在步兵战车上的李云泽正在吃单兵口粮,而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些许蒙军骑兵的身影。 他们没敢过来,只是在远处张望打量。 已然对宋廷彻底失望的李云泽,没去驱赶他们。 不是因为步兵战车的弹药已然用尽,而是他决心从此时开始培养自己的力量。 不把这些蒙军打断腿,不展示自己强悍到超出天际线的力量,他们是不会真心降服的。 作为蒙军主力的各路军侯们,畏惧于蒙人的武力,所以畏惧降服。 想要让他们降服自己,那就要展现出更为强悍的武力来。 在这方面来说,李云泽是真的信心十足。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慈大悲南无加特林菩萨 二月间的寒风吹过,哪怕已然日上三竿,可寒风扑在脸上还带着丝丝寒意。 远处的蒙人越来越多,影影绰绰的到处窥探。 张弘范的能力肯定是有的,至少已经能够收拢住溃兵。 他倒是想过撤退,可随军的宗王却是不愿意。 忽必烈在各处都设置有监军,也就是达鲁花赤。 像是张弘范这样带领数万大军在外作战的,其监军甚至直接动用了黄金家族的宗王。 张弘范想要退兵去数十里之外的城池之中修整,先探听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再做打算。 可宗王其木格却是直接拒绝。 “哨探已然探明,那怪物只有一个,而且已经卧在主营那边半天没有动弹。” 其木格大声呼喝,鼓舞着军将们的士气“这喷火的怪物必须拿下,献于大汗。它只有一个,我们这里至少还有万余兵马,哪怕是压也压死它了。” 张弘范无奈,出言辩解“宗王明鉴,那怪物刀枪不入啊。” “刀枪不入?”其木格冷笑连连“咱们还有火炮!那么厚实的城墙都能轰塌,那怪物就算是铜皮铁骨又能扛的住几炮?” “挑选勇士,多带绳索将其困住,再使炮火抵近轰击。本王倒是不信了,这天下间还有我们蒙古铁骑打不垮的东西。” 宋朝的时候就有火炮了。 毕竟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真的把火药都用在放鞭炮与放烟花上。 宋朝早就出现了突火枪,之后扩大起来就是最初版本的火炮。 一开始的时候是竹子做的,然后改进为木头质地,再之后就是金属管。 毕竟蒙元这里有着全世界范围内最出色的工匠,他们每到一处动辄屠城,可工匠与美人却是绝对不会杀掉,反倒是要全部带走的。 如此之多的工匠聚集之下,改进到金属火炮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制造的铜炮威力很大,南宋多地的城池都是被铜炮所击垮。 张弘范有心再劝,可其木格却是下定了决心,并且威胁张弘范若是不从,他就要行使监军之权。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 基本上蒙军铁骑所到之处,都已经成了蒙元的领土,这些汉人军侯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大幅度的下降。 张弘范无奈,只能是要求尽可能的再多收拢些溃兵。 这个要求得到了其木格的支持,毕竟打仗的时候自然是人数越多越好。 到了下午,李云泽已然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海边呼唤宋人赶紧登陆的时候,修整一番的蒙军,终于是靠了过来。 看着浩浩荡荡慢慢靠近的蒙军,再看着其后阵之中的那些铜制火炮,李云泽晃了晃脖子从步兵战车上站起身来。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也不是就这么傻乎乎的待着。 虽说步兵战车的弹药打光了,可他仓库里的玩具还有许多。…回到现代世界,直接搬过来一挺大慈大悲南无加特林菩萨! 将之前车顶的遥控机枪卸下,将加特林给架设上去。 之后将成箱成箱的弹药搬运过来,打开之后固定链接好,随即他的手握住了握把。 “来吧,为了那些在尔等屠刀之下惨死的冤魂们,我会给你们送上最为炙热的问候!” 蒙军也发现了李云泽,可他只是一个人。 而且那头有着铜皮铁骨的怪兽,也已然许久没有动静。 随着其木格的不断催促,大批蒙军开始加速前冲。 用测距仪测量了大致的距离,李云泽启动电机开始带动转轮疯狂旋转起来。 ‘滋滋滋滋滋~~~’ 拥有超高射速加特林菩萨,开始普度众生。 疯狂倾泻而出的弹雨,宛如扫过麦田的镰刀一般,真真切切的是将那些蒙军扫平。 恐怖的弹链扫到哪儿,哪儿都是直接崩溃躺平。 无论出身,不提甲胃,莫论勇怯。 在大慈大悲的加特林菩萨面前,众生皆为平等。 冲在最前边的,是此时蒙军能够找到的士气最高的将士,而他们也是损失最为惨重的。 小两千精锐骑兵,手中拿着的绳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甩出去,就已经被连人带马都给打成筛子。 没有丝毫疑问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蒙军,再一次的溃败了。 一方面是因为伤亡惨重,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打击方式。 加特林菩萨的射程很远,哪怕蒙军溃逃了,李云泽也没有收手的意思,依旧是不断射击,将弹链扫入溃散的蒙军队列之中。 那些惨死于蒙军屠刀之下的可怜人,若是得见此时这一幕,必然会痛痛快快的长出口气。 ‘你们也有今天!’ 等到意犹未尽的李云泽,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加特林菩萨这儿已然是根根通红。 大概菩萨怒目的时候,也是红色的。 在他的面前,是呈现扇形,从近到远的密集尸骸。 人与马,数不胜数铺满了大地,间或之中还有伤员在哀嚎。 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李云泽起身看向了大海方向。 那边在等待了几乎一个白天的时间之后,终于是有了动静。许许多多的宋军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李云泽笑了笑,开启时空门将步兵战车开回了仓库里。 等到陆秀夫,张世杰等人亲自带着大批宋军过来的时候,哪怕一路上都已经被蒙军的惨状所震撼,可见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依旧是深深为之震动。 曾经打的皇宋溃不成军的蒙军,此时密密麻麻铺满大地,何止数千! “陆丞相。”李云泽上前,微笑拱手“幸不辱命。”…陆秀夫的身子都在颤抖,一路逃亡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以往都是皇宋军民,惨死在蒙军的屠刀之下。 “先生。” 说话都带着颤音的陆秀夫,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了李云泽的手“感激先生为皇宋子民报仇雪恨!” “此皆汉家儿郎应做之事。” 这个时候,同样陷入巨大震撼之中的张世杰,也是匆忙过来“敢问先生,这是如何做到的?” “佛曰,不可说。” 随口搪塞了一句,李云泽再度看向陆秀夫“丞相,之前所应承之事” 陆秀夫当即正色“敢问先生何所求?” “这次击退蒙军耗费不小。”李云泽当然不会客气“总得黄金万两才是。” 宋制一两四十克,黄金万两也就是四十公斤。 拿到现代世界出手的话,起码一个小目标还多。 而李云泽实际的消耗,哪怕是把改装步兵战车的钱都给算上,也没花掉零头。 当然了,真正的开销大头是他的出场费。 眼见陆秀夫神色有些为难,李云泽诚恳询问“可是有难处?” 价格方面也是可以商量的,毕竟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先生放心。”身为文臣的陆秀夫,又岂会做那等讨价还价之事,他当即应声“某这就着人去取。” 宋朝使用的货币是铜钱和绢帛,金银一般都是祭祀或者大宗交易的时候使用。 南宋小朝廷一路逃亡,带在身边的金银所剩已然不多。 不过没的说,这个时候肯定是要什么给什么,哪怕是杨太后咳咳,太后也一定会同意给金子的。 张世杰还在追问“敢问先生,这是如何做到的?” 李云泽笑而不语,压根不予回应。 张世杰无奈,只能是一边跺脚一边安排人手去追击溃兵。 当然了,他也有好事情。 之前连翻交战的时候,张世杰的外甥韩成被蒙军所擒,这次蒙军突然崩溃之下没来得及处置,反倒是让其得以逃出生天。 确定蒙军已然溃逃数十里之外,陆秀夫急忙动员船队上的军民上岸。 再不上岸,他们都要崩溃了。 当天晚上,就在之前张弘范的主营内,宋军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 一直都是败逃再败逃,直接就是被逼到大海上的皇宋军民,总算是见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见着那些数不胜数的蒙军尸骸,情绪舒展之下让宴会极为热闹。 杨太后亲自带着小皇帝,向李云泽敬酒行礼,口称仙师。 以一己之力打败了数万蒙军,这不是神仙本事还能是什么? 杨太后亲自为李云泽送上册封其为国师的圣旨,只可惜李云泽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想走的可不是这条线。 酒宴结束之后,李云泽再度找到了陆秀夫。 “先生乃神仙中人,何必在意区区人间名爵?” 陆秀夫搞不懂李云泽的想法,有着如此惊天动地的本事,怎么会在乎这种东西。 “神仙中人”这个称呼让李云泽想起了某个有着一张大脸的家伙。 他摇摇头,将那人的形象甩出去“我的要求并不高,一个御营都统的身份足以。” 宋朝官职传承自唐末五代,各种职称职务极为复杂,而且相互重叠严重。 甚至许多身在其中之人,都难以完全弄明白。 完颜构建南宋之后,将各地兵马收拢起来为御营。 像是张世杰,之前就做过都统。 这是一个临时职务,专为领兵打仗而设置,战争结束即取消。 陆秀夫还待再劝,这种身份简直就是在侮辱仙师你啊。 可李云泽的要求还没完“从军中挑选三千人马归我所属,要北地人,没有家属者优先。” 上善若无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曰钱粮,二曰兵马 崖山之战,忠于皇宋的人大都随之殉国。 李云泽很敬佩他们,所以不愿意要求其成为自己的下属。 北地人,而且还得是单身的就很好。 这里的北地人指的是大江以北,南逃过来的。 自从完颜构莫须有了岳武穆之后,大江就成了南北界限。 从金至蒙,因为不堪忍受残酷统治,不愿意牛马不如的活着,众多北地人纷纷南逃。 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青壮,毕竟携家带口的渡江太难。 他们没地没生计,要么是做工,要么就是入伍吃粮。 军中挑选出三千北地军士,倒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诸位勇士。” 第二天,李云泽见着聚集在眼前的北地宋军,直接就是上硬菜“尔等欠饷多久了?” 两宋军中传统技能,克扣外加拖欠军饷。 再加上小朝廷一路逃亡连战连败,就连生存都是问题,更别提发放粮饷了。 军士们一阵喧哗,之后由一准备将上前行礼“国师” “叫都统。”李云泽皱眉“从今以后,我就是尔等的都统。” 众军士齐齐一怔,继而齐齐俯首行礼“都统~~~” “都统。”那准备将再度行礼“朝廷颠沛流离,财货不济。我等少的有七八月,多的有一二年未曾领到足饷。” “最多的两年。” 宋军相比明军来说,是真的敢在阵前因为没收到赏银就直接临阵跑路的。 所以宋廷也不敢真的一点粮饷都不发,每月总会发一些,然后欠下大部分。 他点点头,也不废话“从今天开始,尔等粮饷军资,皆有我亲掌。” 半转身示意身后堆积如山的绢帛铜钱“从今往后,每人每年五十缗钱,外加二十石梗米,盐二十斤,绢帛十匹。” 宋时的主要货币是铜钱,交子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崩溃不用计算。 一贯钱也就是一缗,通常都是七百七十文铜钱。 之前大怂民间是富裕的,因为商品经济发达,普通农户一年也能收入个四五十贯的样子。 可北宋靖康之后,南宋蒙军南下之后,社会崩溃哪里还会有什么和平安宁的收入可言。 此时军士们一年能拿到五十贯钱的话,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算得上是高薪。 而且随着蒙军南下粮价飙升,石粮价格甚至超过三贯。 盐不必多说,而有宋一朝绢布的价格倒也算是稳定,匹绢两贯钱。 全部算下来的话,李云泽养这些军士,一个人一年就要一百贯以上! 比起这些军士们之前名义上的收入,要高出至少二三倍。 “虞候,承局和押正全部拿双倍(士官级)。队将以上,全部拿三倍。(校官级)”李云泽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军中可没什么官兵一体的说法,军将们必然是要多拿才才能让他们卖力 ,才能让普通军士们有干劲有动力。 众人大喜过望,毕竟财帛动人心。 眼见着就要一拥而上的时候,那准备将却是连声呵斥,招呼几名队将以及诸多虞候,承局和押正维持秩序,排成队列有序领取。 李云泽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谁有本事就能出头,入了他的法眼。 三千北地兵并非成建制,而是从各部抽调而来。 军将们大都有自己的体系,不可能轻易过来。所以这员准备将,就是此时军职最高者。 军士们欢天喜地的领取军资,李云泽却是叫着那员准备将到一旁谈话。 “听你口音,川蜀人?” “是。” 那准备将低下了头,声音之中难掩苦楚“祖上本是成都府人士,阔端屠蜀之后全家只有家父一人逃出生天。之后从军,立誓要复仇。” 蒙元制残暴,那是世界闻名。 其大汗阔端在四十年前攻入蜀地,屠尽成都府百余万人口,千年古城只落个民无噍类的下场。 而起在整个蜀地的大规模屠戮,遇害者高达千万之多。 每一次草原部落南下的时候,都会带来无穷无尽的血泪。 看着眼前不过三十出头的准备将,李云泽轻叹口气“愿不愿随我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末将何元礼,愿追随都统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准备将何元礼,当即纳头便拜。 此时整个南怂的国土几乎全部丢失,甚至就连大名鼎鼎的钓鱼城,都在上个月选择了开城投降。 诺大的国土上,只剩下了一座凌霄城还在坚守,还在与死敌血战到底。 他们坚持到了九年之后,打到了最后一个人。 而李云泽要做的,就是几乎从零开始,从海上归来把蒙元彻底打碎! “去领粮饷。”将何元礼搀扶起来,李云泽拍拍他的肩膀“等下还要办事。” 这些铜钱绢帛粮食什么的,都是李云泽找陆秀夫要的。 之前蒙军溃逃的太快,军营之中的东西基本上都落入了宋廷之手。 物资缴获丰富,陆秀夫也是非常大方。 李云泽太懂封建时代的军队了,喂饱他们比什么样的鼓舞都有效。 拿到了大量粮饷的三千北地兵,一个个的士气高涨,看向李云泽的眼神也是带着光。 李云泽微笑挥手“先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蒙军在战场上遗落了大量的伤马死马,此时各处都架起了大锅生起了火,大块的马肉被扔进锅里,在开水之中不断翻腾。 李云泽甚至还见着了有人在往锅里洒香料。 “大怂的香料这么多的吗?”见着这一幕,李云泽表示惊奇。 现代世界不缺香料,那是厨房的常备物资。 可古代香料却是奢侈品,除了大富之家谁敢成把成把的撒着用。 “都统有所不知。”何元礼解释说“军中船只有不少都是去往南方各处番国的,香料在那边多的是。” 宋朝海贸极为发达,船只甚至远赴麻六甲以西,从大食人开设在印度的香料园里进货。 崖山宋军这里的船只,有不少就是征调而来的大海船,自然不会缺少这类物资。 “原来如此。” 看着军士将成罐的盐倒入大锅里,用马勺随意搅拌几下,那大块马肉起起伏伏让四周的军士们不停的咽口水。 他们之前在船上都是只能吃生干粮,早已经是馋到不行。 “熟了就行。”李云泽当即招呼“开吃!” 军士们敞开怀抱,能吃多少吃多少,反正战场上遗留的马匹数不胜数太多了。 所有人都是非常满意,各个都是混了个肚圆。 等到吃饱喝足,终于是到了做正事的时候。 他带着自己的兵马,来到了一处用来关押俘虏的营寨里。 按照李云泽与陆秀夫的约定,俘虏们都是要交给他来处置的。 俘虏们大都是跑不掉伤兵,只有少部分倒霉蛋是被抓到的。总共也就是数百人左右。 “你带人在边上设些帐篷。”李云泽嘱咐何元礼“如此如此” 何元礼连连点头,跟着就开始操办起来。 伤势太重的俘虏不用去管,也没人会去管。 其他的俘虏,则是被分别带入帐篷内单独审问。 姓名籍贯,出身所属,在哪里打过仗,有没有做过什么恶行等等一一询问清楚。 同时还会询问,这些俘虏之中你认得哪个?他们的姓名籍贯,出身所属,有没有过为恶云云。 全部问过之后,进行交叉比对。 但凡是有隐瞒的有问题的,全部拉倒一边去。有过作恶的,也拉到一边去。虞候以上的,同样也是全都拉过去。 一番翻检下来,只剩下二十多个完好的俘虏在瑟瑟发抖。 李云泽没急着招揽,而是嘱咐何元礼“给他们每人发把工具,去那边挖个大坑。” 之前战场上的尸骸,大宋军民们已经是挖坑处置过了。 现在居然还要挖坑何元礼面露惊喜之色,用力点头。 二十多个俘虏累的够呛,好不容易挖好了坑,可接着就见到之前被挑选出去的那些人,被宋军用刀枪驱赶着过来。 他们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 不远处的李云泽,冷飕飕的呼喊“还不过来,是等着一起走?” 处置完那些曾经为恶的俘虏,李云泽悠悠然的来了一句“今年这里的庄稼必然丰收,可别耽搁了春耕。” 最后的最后,才是呼唤那二十多个俘虏“尔等可愿入我麾下为辅兵?”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选择题! 第二天,大宋军民还在源源不断的上岸,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多。 而李云泽这里却是早已经等不了了。 他径直找上了陆秀夫“丞相,我要去打广州府。” 陆秀夫愣了神“什么?” “去打广州府。” 崖山这里距离广州府不过二三百里,那边是附近最大的城池所在。 想要立足,当然不可能是待在船上了,必须有地有城还有人! “可蒙元势大”说到这里,陆秀夫勐然惊醒,眼前这位可是懂法术的。 他难掩兴奋的上前两步,用力握住了李云泽的手“那就拜托先生了。需要多少兵马,多少物资?请先生直言就是!” 用力的将手抽出来,李云泽摇头嘱咐“你这个习惯不好,以后要改。别动不动就握手,又不是漂亮妹子。” “本部兵马就足够。” 李云泽甩了甩手“别的什么都不用。丞相安排好这边的事儿,带着人直接过去就是。等你们到了,广州府必然已经光复!”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菩萨面前,众生平等 昨夜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洗净大地。 乡野之间满是泥土的清香,清嫩的绿叶顽强的舒展开,向着世间展露生命的倔强。 从历法上来说,祥兴二年二月六日,按照公历实际上已经是1279年的三月十九日。 这个时间段,气候上已然是入春了。 原本这个时间点上,正是蒙军发起勐攻,彻底覆灭宋廷的日子。 而此时,李云泽却是在这天带着麾下兵马抵达了广州府。 一路上,他的面色都很黑。 乡野之间到处都是青绿之色,展现着春暖花开时节的勃勃生机。 可同样是这一路,沿途所经城镇村庄,却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蒙军基本上是不给军饷的,财货全靠劫掠。 到了南宋这花花世界,到处屠城掠夺,所过之处宛如蝗虫过境鸡犬不留。 是真的鸡犬不留,大小牲口全都被宰了吃掉。 所有的房舍几乎全都过过火。 至于人,这一路上李云泽见着了太多的骸骨,以及很明显是新近才遭受屠戮的尸首。 有大人,有老人,还有孩子! 他的怒火在昨夜宿营的一处镇子里爆发了,全镇的人都被屠光了不说,李云泽甚至还见着了惨状的孕妇! 还有那满是血渍的石碾! 压不住怒火的李云泽,直接将那二十多个降兵全都当做祭品处置掉。 这个镇子是新近两天被屠掉的,明显是溃逃的蒙军在泄愤。 之前没被屠,是因为他们选择了降服。没降服的都已然成为路边的骸骨。 蒙军在大败之下,却是用他们宣泄怒火。 李云泽见过残暴的兵马,但是如此残暴的兵马,却是世所罕见。 或许只有另外一个世界里,那群牲畜组成的兽军才能与其相提并论。 此时终于来到广州府城下,李云泽是带着无穷怒火来的。 “将军。”何元礼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城内守军众多,我等只有三千人马” 三千打数万,而且还是攻城战。 别说对面是灭国无数的蒙元,就算是山贼也不行啊。 “慌什么。” 李云泽呵斥一声“优势在我!” 何元礼自然是连声告罪,可心中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优势在哪。 城内的张弘范得知宋军已然追至城外,心头惊恐不已,下意识的就想要继续全军撤退。 同样狼狈的宗王其木格却是追问“多少宋军?” “城下只有数千。” “几千?”其木格大怒“城中还有数万大蒙勇士,宋军哪里来的胆子?!” “宗王。”张弘范连声相劝“莫忘了宋人还有那铜皮铁骨的怪物啊。” 听闻此言,其木格顿时为之颤抖了下。 那可怕的怪物,喷着铜铁所铸的口水,生生喷死数不清的大蒙勇士! “并未见着怪物。” 其木格不放心,干脆拉着张弘范上了城门楼。 东城门外里许地,一支打着宋军旗号的兵马正停在那儿安营扎寨。 用点兵术粗略估计了一下,顶多也就是两三千人马。 而且四周也见不着什么埋伏,更加没有那铜皮铁骨的怪物踪迹。 “欺人太甚!”甩着辫子的其木格怒喝“区区几千人马也敢来攻城,这是瞧不起我大蒙啊。” 眼见着其木格要调兵出城攻打,张弘范急忙劝阻“宗王,恐怕有诈。” “那怪物又不在,能有什么诈?” 数万大军被一头怪物给打败了,其木格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大汗解释。 现在软弱的宋军居然都敢追到自己的鼻子地下,甚至区区两三千人都敢做出攻城的姿态,这可真是把他给气坏了。 溃兵是不能调动了,他们士气崩溃现在派不上用场。 好在城内还有之前的守军,调动两个千户还是没问题的。 “将军。” 何元礼急匆匆的闯入大帐“蒙军有骑兵出城了,至少两个千户!” “别慌。” 李云泽从箱子里取出了转轮菩萨“我们有菩萨。” 蒙军对于野战非常有信心,他们相信自己在野战之中是无敌的。 尤其是面对宋军的时候,他们有着绝对的心理优势。 出城之后也没怎么做调整,直接就是排列成密集的队列,准备直接冲阵。 宋军这里还在安营扎寨,就连木制栅栏都没来得及竖立起来,只能是急匆匆的列出长枪,惊恐的等待着蒙军的冲击。 眼见着蒙军已然冲入百步之内,纷纷张弓搭箭准备骑射。 这边军将们怒吼一声,前排的盾阵与长枪阵纷纷撤开,让出了李云泽的位置来。 城门楼上的其木格与张弘范,见着远处架设在一堆箱子上的古怪玩意,齐齐的倒吸口凉气,声竭力斯的向着城外的蒙军尖叫,让他们赶紧回来。 这次出击的两个千户,都是之前留守广州城的。 他们可没见识过这玩意的可怕,而且这种已然冲起来的时候,也不可能听到叫喊掉头回去。 然后,他们就见着了光。 绵长而又可怕的火光! 加特林机枪的枪口处,喷射出长达一米多的恐怖火焰。 足以撕碎身躯的弹链左右横扫,将密集的蒙军骑兵宛如割麦子一样,一层层的放倒。 机枪子弹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扫入蒙军密集的队列之中的时候,通常能够打穿好几层。 瓢泼似的弹雨之下,一切众生皆为平等。 何元礼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流水一般的蛋壳呼啸洒落在自己的脚畔。 他下意识的俯身去捡起了一枚弹壳,却是拿起的瞬间就给扔掉。 “烫烫烫~~~” 没有丝毫意外可言,两个千户的蒙军骑兵,在正面直冲加特林菩萨的过程中全面溃败。 还活着的人拼命调转马头,四周有堵住逃路的同伴,也是直接刀斧相加,只求能逃回高大的城墙之后。 等到李云泽打光了弹药,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千余骑兵之中,只有百多人能够逃回城里。 以往骑兵作战,哪怕打不过也能凭借机动力逃走。 伤亡惨烈如斯,真的是极为罕见。 城上城下,蒙军宋军全都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给吓到了,从未见过如此高效迅捷的杀伤效果。 看了眼远处被急切关上的城门,站起身来的李云泽招呼“别立营地了,今天咱们在城里过夜。” 何元礼与宋军,全都是宛如看神明一般看着李云泽,目光之中满是崇拜。 听闻此言,当即齐声高呼“入城,入城!” 别说是入城了,哪怕李云泽说自己能在千里之外取蒙元大汗项上首级,他们现在也敢相信! “等着。” 李云泽转身就去了自己的大帐。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宛如恶龙咆孝的发动机轰鸣声响,一台步兵战车轰轰隆隆的冲了出来。 撞倒了帐篷的步兵战车,咆孝着直奔对面的城门而去。 宋军被吓的四散奔逃,而蒙军那边更是人仰马翻。 再度见到这个铜皮铁骨的怪兽出现,他们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逃下城墙,呼喊尖叫着逃跑。 其木格本来逃在前边,可身后的张弘范嫌他跑的慢,直接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没有丝毫意外,其木格这位宗王直接从楼梯上掉下去,摔断了自己的腿。 “张弘范! ”暴怒的其木格忍者剧痛尖叫“我要杀了你!” 其木格的亲卫纷纷拔刀,与张弘范的亲卫厮杀在了一起。 在亲卫们护卫下急匆匆跑路的张弘范,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就匆忙上马离去。 平日里自然你是宗王你最大,可现在要逃命了,你算个澹澹啊。 看着策马远去的张弘范,其木格尖叫“你给我等着,我请大汗杀你全族!” 等到其木格的亲卫杀退了张弘范的亲兵,再度回来搀扶自己的宗王的时候,城门这里已然是在勐烈的轰然声响之中,被直接撞碎。 包着铜皮的厚实城门,压根挡不住马力强劲的步兵战车。 看着那怪兽疯狂冲进来,城门楼下又是一片大乱。 正要被搀扶上马的其木格,被乱军一冲直接再度摔下来。 “我的腿~~~” 其木格惨叫,正要招呼自己亲卫的时候,乱军已然是把所有人都给冲散了。 甚至就连他的马,也被拼命想要逃走的乱军给抢走。 他拼命的向着城墙边缘爬去,想要躲避陷入歇斯底里之中的乱军。 可惜失去了行动能力,爬行的时候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 等到他满身都是脚印,好不容易来到城墙下靠着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呼喊“我是宗王,救我~~~” 四周的乱军越来越少,却是压根无人理会他。 身上的剧痛加上被抛弃的痛苦,让他无法承受,最终昏死过去。 等到他被一桶冰冷的冷水浇醒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就有气无力的喊着“我是宗王,救我~~~” “宗王?看他衣服果然是个大人物!” 耳畔传来的欢呼声响,让其木格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围拢在他身边的,可不是金刀卫士,而是一群宋军! “宗王?哪个宗王?” 何元礼急忙回应“当是张弘范部监军,宗王其木格。” 得知消息的李云泽,先是愣了下神,随即点头。 “好啊。” 李云泽满意的笑着“我正愁找不到蒙元贵人。请他去城楼上,找根旗杆用肠拴上去,请他放风筝!”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汉家儿郎 被当做风筝给放了的其木格,再也没有机会找他的大汗了。 城内守军虽然十倍于宋军,可他们的士气早已经崩溃,当李云泽开着步兵战车撞碎城门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无人有抵抗之心。 一如之前被他们接连打败的宋军那样,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与逃跑。 三千宋军,简直不可思议一般,轻松夺回了广州城。 “将军。” 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是要起飞一样的何元礼,兴致冲冲的跑进官衙禀报好消息。 “抓了一万多俘虏,缴获马匹牲畜各种军资无数啊!” 李云泽倒是没有太过惊喜,在他的戎马生涯之中,这种军队崩溃之后的大溃败见的多了去了。 “派人去通知陆丞相,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正在翻看府存文档的李云泽,随口嘱咐“去城外挑一块好风水的地方,按照之前的方式去审问那些俘虏。审问不过关的,那就去请他们滋养田地。” 何元礼听的头皮发麻,这位大师怎么感觉像是邪道中人一样,太狠了。 李云泽不狠不行,广州府原本登记在册的人口足有上百万之多。 可城内点检却是十不存一。 那么多的人都哪去了? 城池内外的累累白骨,就是唯一的答桉。 蒙元屠刀之下,死伤无数。 难不成李云泽还要跟他们坐下来谈心,一起喝杯茶? 他们既然举起了屠刀,当然是要挥刀相向! 抓获的万余俘虏之中,最终能够点选出来,手上没有沾染血渍的,不足千人。 李云泽当然不会客气,请手上染血的屠夫们,去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宋廷行在那边,得知广州府已然光复的消息,开始的时候压根不相信。 哪怕使者赌咒发誓也不行。 后来还是陆秀夫派人过来查看,这才确认了消息。 行在顿时轰动起来。 十余万军民,浩浩荡荡的开赴过来。 在城门外见着来迎接的李云泽,陆秀夫激动的又要来握他的手。 好在李云泽机敏,直接躲开了。 “先生。”陆秀夫看着眼前的广州城,泪流满面“先生于皇宋有再造之恩呐!” ‘再造大怂?你可拉倒吧。废物是扶不起来的,我也不想扶。’ “别的话等会再说。”笑吟吟的李云泽示意“先进城。” 老话说的好,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被一路打的逃到了海上的宋廷,再度拥有一座名城之后,那真的是万分激动。 许多人信誓旦旦的表态,这次宁死也绝对不会再逃走。 十室九空的广州城内,足以安置下所有人。 危险暂时解除,还有了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宋廷的传统艺能再度发作,行在内的诸多文臣们纷纷开始激烈争吵起来。 一方认为现在应该趁势进攻,尽快光复各地。 而更多的人却是认为,可以借着仙师的威压,与蒙元议和。 议和,两怂的传统技能。 输了要议和,赢了也要议和。 因为只有和平了,士绅们才能安居乐业。 对于这些,李云泽就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虽说早已经对宋廷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可当听到那么多人主张议和的时候,他依旧是感觉荒唐。 都踏马的国破家亡了,还想跟别人议和? 凭什么啊,就凭你们会写诗作赋? 没有血性的大怂,不值得拯救。 李云泽转身离开,留着他们继续在那里做着毫无用处的争吵。 他先是收集了蒙元遗留的各类物资。 金银财货,绢帛粮食,牲畜军资全都堆积如山。 尤其是马匹,足足缴获了上万匹之多。 稍微整顿了下队伍,安排以都为单位,四下里到处去招募人手。 专门招募那些家中有亲人惨死蒙元屠刀之下的年轻人。 宋廷没有血性是个软蛋没关系,军中却是必须要有血性。 李云泽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消灭百万蒙军,他必须要打造一支强力军队才行。 时光匆匆,一个多月的时间飞速流逝。 祥兴二年三月二十九,蒙元那边的使者来了。 使者是张弘范的弟弟张弘毅。 被改造成临时行在的广州府衙内,神色凝重的张弘毅向着众人拱手“外臣此来,特为宗王其木格而来。宗王若是被俘,还请宋廷开释。若是战死,还请归还尸骸。” 陆秀夫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 迎着张弘毅的目光,李云泽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碗“仍在城外乱葬岗上了,自己去挖就是。” “敢问这位先生是” “此乃我皇宋国师是也!”陆秀夫昂首上前“国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举手投足皆可毁天灭地。这一点都元帅想必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某劝尔等还是尽早归降,否则国师震怒之下,尔等皆为齑粉!” “原来是国师当面。”张弘毅长揖到底“国师一人一兽败我大元数万大军,弘毅敬佩之。” 喝了口茶的李云泽,翘起了腿“别废话了,你就说张弘范是否投降。” 张弘毅连连摇头“家兄乃大元都元帅,岂可投降丧家之犬。” 这话说的不给面子,宋廷众人纷纷呵斥。 李云泽倒是不介意,毕竟此时的宋廷的的确确就是丧家之犬。 这些北地军侯做任何事情都是看实力来下菜。 就像是他们张家,一开始是金人的狗,可见到蒙人势大,直接转身就投靠过去。 现在的话,大宋根本没有让人家投靠的实力。 “国师。”张弘毅不理宋臣,只是看着李云泽,神色诚恳言道“国师有惊天动地之才,若是愿投效我大元,家兄必当引荐大皇帝。大皇帝向来重才,必当尊位大元国师!” 具体的条件不必细说,此时的蒙元对比宋廷,能给出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嘿~~~” 李云泽失笑“让我做蒙元国师,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陆秀夫等人顿时哗然“国师!?” 抬手示意他们安静,李云泽的眼睛盯着张弘毅。 “请国师直言。” “所有蒙人色目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还有尔等这些汉奸军侯,统统自尽。” 宋廷这么齐齐松了口气,而张弘毅却是满脸的不解“敢问国师,大元横跨万里,灭国无数。乃古往今来前所未有之强盛之国。国师为何不愿效力?” 不仅仅是他张弘毅想不明白,宋廷的人也觉得难以置信。 以李云泽的能力来说,到了大元那儿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 ‘啪!’ 搁下手中的茶碗,李云泽站起身来走到了张弘毅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为我是汉家儿郎!” 大堂内一片寂静,张弘毅苦笑“这可真是” “你们张家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干掉蒙人色目人投降。否则的话,等到光复中华的时候,张柔的墓都给你们掀了。” 张弘毅面色一沉“国师此言太过。” “滚吧。”李云泽挥手“我不像是那些蒙人,不知羞耻扣留杀害使者。滚去乱葬岗,带上那个什么宗王滚蛋。” 张弘毅无奈,转首看向了陆秀夫等人。 “国师已经说话了,还等什么。”陆秀夫挥袖“速速离去!” 等到张弘毅告退,陆秀夫急忙询问“国师,接下来该如何?” “当然是继续打仗了。”李云泽捏着手指“张弘范那边,应该是把广南东路各处的兵马都集中起来了,正好一战破之。” 陆秀夫抚掌发笑“此言大赞,全赖国师之威。” 经过修整的宋军,由大将苏刘义和方兴日带领三万兵马,随李云泽出兵北上韶州。 陆秀夫以宰执之身随行,而刘光世等人则留守行在。 浩浩荡荡的兵马一路北上,很快进入韶州地界。 向来喜欢野战的蒙军,在探知消息之后,却是压根没有出城浪战的意思。 全军紧缩在韶州城内,控制关卡不敢出城。 他们实在是被李云泽所养的神兽给打怕了,直接用沙石堵死了城门。 就像是李云泽所说的那样,张弘范将之前分布在广南东路各处的兵马都给集中在了这儿,再加上收拢的溃兵,手中已然有了近五万之众。 两个月前,五万蒙军已然可以灭宋了,可是现在面对人数比自己还少的宋军,却是只能躲在城关里瑟瑟发抖。 “国师。”关外营地之中,陆秀夫满脸渴望的看着李云泽。 攻城的事情,只能是拜托他了。 “嗯。” 李云泽看了眼从现代世界带过来的改装集装箱“今天就破城。” 集装箱里装的都是c4,还安装了遥控装置。 只要开着步兵战车给托到城下就行。 当李云泽的步兵战车出现在守军眼中的时候,城墙上顿时一片混乱,督战队不得不拔刀砍杀才勉强止住混乱。 集装箱改装过,安上了两排轮子,拖起来很是轻松。 靠近城墙的时候,城头上响起了火炮的声响,一枚枚的炮弹带着蒙军的期望,飞向了李云泽的步兵战车。 ‘当!’ 一声重击声响,炮弹砸在了步兵战车上,可随即就被无情弹开。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守军,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些许士气,顿时一泻千里。 他们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步兵战车将那集装箱给拖到了城墙下。 看到步兵战车转头就跑,虽然不知道那么大的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可张弘范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多年军旅生涯养出来的直觉,让他迅速下了城墙,上了马直接跑路。 一路回到数里地之外的宋军这边,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开关。 ‘轰隆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千里救援凌霄城 (上) 韶州城关没了。 无数炽热的碎石泥土与各种杂物飞上天空,天女撒花般向着远处洒落。 甚至在数里地之外的宋军这里,都落下了石头雨。 圆柱状的浓烟直冲天际,白色雾状冲击波席卷了四周千米范围。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什么叫做飞沙走石。 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切,就是如此。 宋军全都看傻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可怖的一幕。 在他们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天灾降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冲击波与烟尘终于逐渐消散,阳光透过灰尘云,洒下昏黄的光线。 戴上了防毒面具与护目镜的李云泽,招呼陆秀夫“差不多了,上。” 宋军没有如此先进的装备,他们只有李云泽分发的口罩而已。 他们不懂这些没关系,所有人都是士气爆棚,潮水一般呐喊着冲向了残垣断壁。 韶州城关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诺大的大坑。 四周的残垣断壁以及呈现放射状痕迹的喷洒物质,就是这座名关最后的痕迹。 这座着名的城关并不算大,内里也顶多容纳数千人马。 此时这数千蒙军基本上都已经报销,靠的近的那些直接消失不见,连块破布也没有留下来。 而远处的蒙军除了被砸死的之外,许多人看上去依旧是完好无损,只是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有宋军上前查验,伸手一掰骨头直接塌了。 如此恐怖的冲击波震动席卷之下,又是在堪称密闭空间的关隘之中,只能说是他们走的很是安详。 出了关隘后方诺大的营地里,此时正是一片宛如世界末世的景象。 他们的距离近,也是受到了波及。 靠近关隘的营地被直接摧毁,距离远的也遭到了落石的轰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面临如此堪称天灾一般的恐怖打击的时候,原本就脆弱的士气又一次的崩溃。 哪怕是堪称名将的张弘范,这个时候也只敢带着亲卫亲信们策马狂奔逃亡,压根不敢去阻拦溃兵维持秩序。 等到宋军杀入营地的时候,这里的景象宛如末世。 倒也不是那么惊异,毕竟以往宋军打败仗的时候,曾经会有这种毁灭性的炸营出现。 整个广南东路的蒙军几乎一战尽没,残部宛如疯了似的北上逃亡。 韶州关隘这里的五万大军,死于惊天一击,疯狂之后的互相厮杀,拥挤踩踏等等方式的足有上万。 之后士气爆棚的宋军一路追击二十余里,抓获了两三万的俘虏,其中许多人都是神志不清。 毕竟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c4,面对着堪称天灾的力量被击垮精神很正常。 还有不少蒙军溃入四周山岭,可以等待日后宋军慢慢清理搜索。 常年战败的宋军,因为此战而士气惊天。 没有丝毫意外,激动到热泪盈眶的陆秀夫,犒赏三军大开宴席。 其间对着李云泽各种吹捧与感激的话语,真是一说一麻袋。 他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在感激李云泽的帮助。 没有这位国师的话,他们现在说不得就已经沉入海底了。 此时陆秀夫已经在畅想着,就这么一路北上杀回临安去。 “战利品里的黄金铜钱我都拿走,马匹也全都归我。各类军资我拿一半,绢帛都留给你。” 面对李云泽提出的分配方案,身为文人的陆秀夫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下来。 别说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多东西,哪怕是都被李云泽给拿走,他也不会在意。 蒙军在广南东路各地洗劫的财货,几乎都落入到了宋军的手中。 李云泽拿黄金回现代世界买物资,铜钱是为了发放俸禄和犒赏,马匹则是作为代步工具,给自己麾下兵马提高机动能力。 军资自然不必多说,为了继续作战留下的储备。 “我要去一趟蜀地。”只是李云泽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陆秀夫大惊失色。 “先生。”陆秀夫满脸的不解之色“这是为何?” “凌霄城的守军还在坚守。”李云泽对于一直坚持到了南宋灭亡九年之后的凌霄城守军非常敬佩,决心先把他们给解救出来。 还有不好说出来的一点原因就是,给蒙军一个赶走宋廷的机会。 他是救天下,不是救宋廷。 “凌霄城”听到这个名字,陆秀夫有些恍忽。 蜀地一直都是抵抗蒙军的前线,当地军民的抵抗意志也是极为坚决。 因为当年阔端屠蜀,外加蒙元屡次攻伐屠戮,激起了当地军民的抵抗意志。 既然怎么都是躲不过蒙元的屠刀,那当然是要拼命了。 “全军骑马,快去快回要不了多久。”李云泽安慰“陆相公可在这段时日内安抚广南东路,集结民力军力,为光复中土做准备。” 宋廷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打的没了心气,一心只想着求和偏安,哪怕是从临安偏安到广南东路也成。 像是陆秀夫这种一心打回去的主战派,实在是少见。 因为真心主战的,都在之前的一次次大战之中或战死,或被抓。 而能够逃亡到此时行在的,全都是脚底抹油跑的快的。 “先生此去多久?”神情激动的陆秀夫,又快步上前想要握手。 李云泽也是无奈,只能是避让开“两三个月吧。” 从广南东路到蜀地,看似距离不太远。可实际上却是河川众多,山岭无数。 而且沿途都是蒙军控制地,这是要一路打过去的。 要不是缴获了大量的马匹,李云泽也不好说两三个月就能打个来回。 “可。”陆秀夫有些焦急“若是蒙军再来该当如何?没有先生在,我等如何才能赢?” ‘我想从宋廷得到的已经都拿到手了,就是要蒙军把你们赶走,好方便放开手脚做事。’ 李云泽展颜回应“相公莫要心慌,蒙军主力已然被某击溃,短时间内回不来。” “而且就算是回来了,朝廷兵马凭借地理优势暂且阻挡一二时日,不至于做不到吧?” 张弘范的兵马的确是被击溃,整个广南东路小十万的兵马,几乎十不存一。 可蒙元的兵马又不是全都在广南东路,他们的百万大军也不是吹出来的。 借助于大量的骑兵与马匹,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卷土重来。 当然了,这些话没必要告诉陆秀夫。 “若是事有不逮。”李云泽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相公可奉皇帝与太后上船暂避,实在不行就出海去寻海岛暂住。无论是沿海诸岛,甚至直接去倭国也可。” 陆秀夫重重点头“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以前跑到海上去,那是实在没地方去了。现在就算是跑到海上去,还有个国师的大军可以依仗期盼不是。 修整了几天,审问查询了俘虏们的成分,找了几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处置掉那些双手染血的牲畜之后,李云泽就与陆秀夫告辞,带着上万人马,驱着数以万计的马匹径直去往蜀地。 他麾下兵马核心,是三千北地宋军。 之后是从广南东路招募的那些,与蒙元有着血海深仇的当地良家子,再之后才是挑选出来的俘虏兵。 陆秀夫则是领兵留在韶州这里,重新修葺关隘城池,布置封锁线殷切期待着李云泽的归来。 前往蜀地的道路并不平静,因为沿途大小州县城池村庄全都是蒙元的地盘。 面对这支打着宋军旗号的大军,沿途村镇畏畏缩缩不敢接触,甚至连出售食物什么的也不敢。 李云泽倒也没有强迫他们,毕竟宋军打败仗了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凭什么去向百姓宣泄怒火。 只要村镇之中没有蒙元兵马,那就过村镇而不入。 至于沿途的县城州府,那必然是有蒙元兵马驻扎的,没得说直接全部攻破。 有俘虏,那就按照越来越熟练的方式进行处置挑选。 城内军资自然尽没,那些与蒙元勾结的,也是一并处置掉。 然后就是在城内扩兵,那些与蒙元有仇的,皆可入军中为辅兵吃粮饷。 蒙元一路屠戮一路劫掠,在地方上更是视人命如草芥,可谓是仇人遍天下。 李云泽的队列一路行军,走到哪儿都有主动投效的。 当然了,这些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行,还需要经历时间与战阵的磨砺。 如此一支浩浩荡荡的宋军,在蒙元腹地之中攻城略地到处横行,自然是引起了附近蒙军的注意。 他们虽然接到了广南东路战败的消息,可却是对内里详情并不知晓。 所以对李云泽所部也没那么重视。 先是来了千户,后来是两个千户,。再后来接连失败之下,总算是从夔州路重庆府调来了一整个万户。 这是一整个夔州路最主要的作战力量,这次算是倾巢而出。 走哪儿都要放无人机做侦查的李云泽,早早的就察觉到了这支兵马。 之后他选择了一处两侧高山密林的山谷作为战场。 将主要兵马布置在两侧山林之中,他自己亲自领着最为精锐的一千宋军甲士,在出口处布置下了铁甲阵。 压根没想到自己早早就被察觉了行踪的蒙军,全军入了谷中之后才发现被包围了。 入谷的地方被从山上推下来的海量石块泥土以及火球阻挡,两侧山林之中弩失如雨。 蒙军万户赛罕当机立断,喝令部下往李云泽这儿冲锋。 区区一千宋军而已,哪里挡得住他们一整个万户的冲击。 然后,他们就见着了李云泽架设在弹药箱上的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萨。 山谷道路狭隘,蒙军冲锋路线非常拥挤,正是加特林菩萨施展雷霆手段的好地方。 而且后面的兵马不知情前边的状况,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不断的往前涌。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被超时代的武器打到士气崩溃。 随着总攻的命令下达,两侧山林上的宋军一涌而下,整场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宣告结束。 “蒙军伤员全部处置掉,俘虏严加审讯再去挑块风水好的山林挖坑。” 李云泽拿着平板观看无人机拍摄的景象“晚饭之前把战场清理干净。” 已然是来到了夔州路,距离凌霄城已经不远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里救援凌霄城 (中) 蒙元灭宋,一开始的战略计划就是走蜀地。 先破蜀,之后顺流而下一鼓作气灭了大怂。 然而从阔端到贵由,再到蒙哥。 几代大汗都没能攻破川东蜀地,甚至蒙哥发起的全力一击,也随着他倒在了钓鱼城下而宣告失败。 一直到了忽必烈争夺汗位胜出,得到北地汉人支持成为皇帝后,眼见着几十年都没能攻破蜀地,干脆转头先打中间节点的襄阳。 历经多年激战,终于是从中间斩断了大怂的长江防线,随之顺流而下攻破临安城。 而蜀地这里,也是陷入了最为危急的关头。 整个川东防御体系在蒙元的强攻之下,重庆府,绍庆,南平,夔,施,思,播等州皆入蒙军之手。 而建造在各处山上的城堡,天子城,钓鱼城,神臂城,云顶城等等皆破。 天府之国的百姓们,只能是生活在山顶上。 因为生活在山下的话,蒙军过来就会直接屠掉。 等到李云泽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在成建制坚持抵抗蒙军的,只剩下了云霄城。 凌霄城位于泸州的大山之中,孤峰耸立,深箐雄峻。 山顶有一片平原,可用来耕种。还有古井,可以解决饮水问题。 为了拔掉这最后一根钉子,蒙元调集近十万兵马,号称三十万围困勐攻。 李云泽来到距离云霄城百里附近的时候,有流散宋军主动告知前路难行,更兼有数十万蒙军围困,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他当即大怒“寇可往,我亦可往!” 随即不顾劝阻,带着兵马直接翻山越岭的奔赴凌霄城而去。 凌霄城的军民,在得知临安君臣投降之后严词拒绝了蒙军的招降,表达君降臣不降的信念。 哪怕不为宋臣了,也要和有着血海深仇的蒙军打到底。 凌霄城守军名唤长宁军,守将则是黄岭燊。 这一日,黄岭燊身处山顶平原,认真操持着田里的农活。 这里上万军民,全靠田地里的收成活命,自然是需要精心照料。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黄岭燊直起身来想要喝口水。 “鸟鸟鸟~~~”此时身边的军士拿着水壶却昂着头看着天空怪叫“怪鸟下蛋了!” 黄岭燊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天上真的是飞过去了一支怪鸟,还生下了一颗好似挂着伞的蛋。 晃晃悠悠的鸟蛋终于落了下来,高度低了才发现真的是有个伞,挂着的却不是鸟蛋而是油布包裹。 今天风不大,这奇怪的东西成功落在了山顶上。 很快就有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挺沉的。”黄岭燊拆开油布,见着是个木盒。 揭开盖子,里面是封书信,下面还有沉重的铁块作为配重。 “天上怎么会掉信件?”所有人都对此疑惑不解“难道是苍天给的书信?” 带着诸多的疑惑情绪,黄岭燊打开了书信。 书信的内容非常简单,首先是赞赏了凌霄城坚持抵抗蒙军的坚强意志,称赞他们为嵴梁。 之后就是表示援军已经到了,请他们做好准备打破包围圈。 最后就是落款,只有一个‘李云泽’的名字。 “这是何人?” 面对黄岭燊的询问,众人皆是摇头。 “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有本事的。”黄岭燊郑重收起信件“这些时日多注意观察。” 虽然惊异于天下落下信件这种奇事,可云霄城的人却不认为有谁能真的打破蒙军的围困,从而解救他们。 除非是老天爷下来了。 这一日,蒙军照惯例发起了对云霄城的攻击。 十余名蒙军挥舞着兵器,驱赶足有上百的汉民向着狭窄的山道爬去。 海拔上千米的云霄城的道路极为曲折艰险,绝壁陡立。许多地方仅仅只能容纳一两个人攀爬。 这种情况下强攻没有丝毫意义,那就是纯粹去送死。 所以蒙军每日里驱赶汉民,不断攀爬去消耗守军的石头。 不是消耗箭失,纯粹就是消耗石头。外加给守军增添心理压力。 在蒙军的眼中,这是再为自然不过的事情。 许多新近投降的新附军,对此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他们既然已经降了,那就已然失去了血性,不敢反抗。 有孩童走的慢些,驱赶的蒙军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 有妇人哭喊着冲过去,迎接她的已然是屠刀。 哭泣声与惨叫声交错,可大部分的汉民都是麻木的攀爬,少数血性尚在的,皆已经倒在了刀下。 领头的蒙军十夫长,面色平静的擦拭着自己的弯刀。 这种事情他遇上的太多了,早已经是斩的习惯。 而且汉儿实在是太多了,就像是草原上的杂草一般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十夫长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里到处都是山,看都看烦了。好怀念辽阔的草原,那满是 附近的蒙军只见着自己的十夫长面露缅怀的笑容,然后脸就没了。 不仅仅是脸,应该说是整个脑袋都没了,完全化为一团红白相间的血舞爆开! 激射的血雾喷洒在了四周蒙军的身上,真的是洒了个满头满脸。 所有人都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数息之后,山谷之中才传来了沉闷的‘彭’然声响。 宛如擂鼓一般,撼动心灵。 没等蒙军做出反应,又是一名蒙军的脑壳突然消失,化为无尽的血雾喷洒。 又是数息之后,那宛如闷雷般的轰鸣声再度传来。 蒙军终于是反应过来,他们连滚带爬的向着山下的大营逃去。 ‘彭!’ 一名狂奔下山的蒙军身边,勐然溅起了大团的泥土,飞溅的泥土打在身上生疼。 千多米之外的一块大石上,李云泽偏头重重的啐了一口。 打固定目标还好,可一旦转为移动目标,准确度立马大幅度下降。 心头不爽的李云泽,干脆转移枪口指向了山下的蒙军军营。 这里还有许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发呆的蒙军。 “一个,两个,三个” 无论新附军还是探马赤军,无论是辅兵还是万户,在巴雷特的枪口之下,依然是众生平等。 历经无数战斗的蒙军经验丰富,很快就凭借声音大致判断出了位置。 很快就有一大群蒙军精锐向着山坡这里冲过来。 山高坡抖,林深树密。 蒙军艰难往上攀爬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一枚枚‘此面向敌’的小盒子,就隐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一声接一声的彭彭声响之中,伴随的是凄厉的哀嚎与惨叫。 此面向敌这东西,杀伤力来自于密集的钢珠。 如果运气足够好,那就是直接被钢珠打穿脑壳身躯,无忧无虑的离开。 如果运气不够话的话,那可就惨了。 被打碎三条腿的太多,一时之间又死不了却没得救,那种无法拯救的凄厉嚎叫,真是让人听的头皮发麻。 都没等靠近李云泽所在的地方,试图上山的蒙军就已然士气崩溃,直接逃了回去。 大感快意的何元礼跑了过来“将军,是否乘胜追击?” “追个屁。”李云泽收拾东西“等晚上,我来召唤天火流星轰击蒙军军营,等他们大乱的时候再出兵。” “天火流星?”何元礼也是读过书的,勐然间想到了个典故“昆阳之战?” 李云泽没搭理他,起身穿好重型排雷防护服,拿着地图去回收那些没被蒙军激活的此面向敌。 这玩意许多年之后依旧是能够使用,留在这山林之间扫了野兽无所谓,可若是扫了上山的人,那可就是罪过了。 忙完了这些,他又招呼军士们帮忙,将一台台的107战神给拖到合适的位置上。 山下的蒙军的确是陷入了一定的混乱之中,可其规模实在是庞大,接近十万人马光是绵延的军营就足有十余里地。 李云泽顶多是让最边上的这些产生些许混乱,远远无法达到让蒙军崩溃的程度。 以这边蒙军的规模与到处是山的环境来说,步兵战车的作用有限。 所以李云泽为他们准备了一番大礼,超过三十台的联装107战神。 先用测距仪测量好距离,再仔细安排每一台107战神的轰击目标,确保每处蒙军营寨都能至少分到一台的火热问候。 这玩意真的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复杂,否则也不会被称为三大神器之一。 李云泽找人学了几天,基本上就已经能够熟练运用。 就是什么精细的活都得自己来做,有些疲惫罢了。 安排好了这些,天色已然逐渐昏暗下来,他招呼众人开始吃完饭,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打仗。 两个山头之外的蒙军主营这边,主帅伯颜已然是接到了东边最外围营地的报告。 “听到声音人就死了?” 面对探马赤军的报告,伯颜非常重视。 可无论是他还是帐中幕僚,无人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一番商议之下,最终决定等明天天明之后,就派遣大队兵马去山上扫荡。 吃完饭的时候,伯颜总感觉心中闷的发慌,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是老军伍们,多年在战场厮杀所养成的直觉。 因为有心事,晚饭的时候伯颜没吃好,仅仅是啃了条羊腿,喝了壶酒水就吃不下了。 在帐中待了一会,心头的烦闷感觉愈发严重。 最后他干脆起身出了营帐,站在外面看着天上那皎洁的明月。 “得尽快攻陷云霄城。”伯颜脑海之中浮起了大汗的身影“不可辜负大汗的信任什么东西?” 他愣愣的看向了东方。 皎洁的月光之下,那边的山头上突然一片火红,无数火热的光点带着长长的尾巴,呼啸着向着他的大营飞过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里救援凌霄城 (下) 夜空之中,腾起了无数的流星火雨。 伴随着让人心神俱颤的嗖嗖声响,漫天的流星火雨拉出漂亮的抛物线,从夜空之中坠落而下,直奔蒙军各处军营。 借着东风,飞火流星落在营地之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以及大团大团炽热的火焰。 高爆弹与燃烧弹的比例,是一比一。 蒙军数量如此之多,想要单纯依靠高爆弹进行杀伤,那真的是想多了。 用高爆弹是为了制造恐慌,而燃烧弹才是点燃军营,让蒙军陷入崩溃的杀手锏。 勐烈爆炸的高爆弹,用冲击波席卷四周的一切,纷飞的弹片杀伤无数。 更为可怕的燃烧弹,溅射出无尽的火焰,点燃四周的一切。 无论是军士还是帐篷,无论是军资还是牲畜。 只要被火焰沾染上,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扑灭,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吞噬全身。 若是有人想要帮忙灭火,那就更惨了。 拍打火焰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亲手推开了通往地府的大门。 惊天动地的轰击过后,绵延十余里的蒙军营寨之中火光冲天,无数的人与牲畜因为受到巨大的惊吓,而不断的疯狂乱跑,宛如末日降临。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李云泽触景生情,觉得此时唯有这千古名句才能配得上眼前的场景。 虽然说不如邱小姐出嫁那样惊天动地,可依旧是魅力非凡。 感慨之后,他转首看向一旁兴奋莫名有满脸敬畏的何元礼“等会过去之后的注意事项,都记住了吗?” 何元礼连声点头“是,绝对不能碰火,碰到了必死无疑。全军将士都已经牢记于心。” “记得住就能保命,记不住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李云泽抬手拉下了面甲“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若是烧到手脚的话,当机立断直接斩断或许还能有些许生路。若是烧到脑袋身躯,那就别麻烦了。” “是。” 回头看了眼已然是陷入了巨大混乱之中的蒙军营寨,李云泽深吸口气,闷声怒吼“冲!” “杀呀~~~” 山林之中,数以万计的军士们怒吼着向着山下最东边的蒙军营寨冲了过去。 以这里的地形来说,打仗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沿着蒙军那类似一字长蛇阵布局的营寨,一路用倒卷珠帘的战法,催动溃兵一个接一个的席卷过去。 不是伯颜不懂战法,而是这种地形之下只能如此安营扎寨。 而且他们也压根没想到,会有如此可怕的兵马冲过来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冷兵器时代作战,主要还是依靠击溃敌军之后的疯狂绞杀与追击来获取战果。 没有丝毫意外的,当宋军冲入最东边营寨的时候,这里的蒙军直接崩溃,沿着山道被驱赶着冲向最近的营寨。 将士们见着了那些浑身着火的蒙军惨状,心震的同时也谨遵李云泽的教诲,坚决不去触碰火焰。 就像是以往蒙军们最喜欢做的那样,李云泽率部驱赶着蒙军溃兵们,去席卷一座座营寨。 蒙军的战斗力的确是不俗,可惜现在的环境之下谁都没用。 被打垮打乱,打的士气崩溃之后,哪怕是忽必烈现在来了,也没办法收拾局面。 伯颜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帐被烧掉的。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被沾染了些许火焰。当时压根没人在意,所有人都被天降流星火雨给吓坏了。 可没过多久,大帐这里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金刀卫士们试图上前灭活,可却是水泼不灭,土埋不尽。 甚至有人不小心沾染上了火焰,自己倒是烧了起来。 同伴前去救援,却是碰到谁谁就得被那可怕的,没办法熄灭的火焰给点燃。 最终就是,所有人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诸多金刀卫士,以及伯颜的幕僚们在凄厉的嚎叫声中,被烧成一团黑炭。 甚至连帮忙补刀都做不到。 如此惊恐的一幕,彻底吓住了所有人。 与此同时,全营也已经在流星火雨与不灭天火的轰击下,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当他心力憔悴的试图维持军心秩序的时候,远处营帐被一一攻破的消息传来,直接让其当场晃悠,跌落在了地上。 蒙军营地环绕云霄城布置,基本上都是一条山谷线上。 军心大乱之下,被人驱赶着一路涌过来,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丞相快走!”金刀卫士们冲上来,搀扶着伯颜就要跑路。 “我不走!”眼泪哗哗而落的伯颜,凄厉哭嚎“大汗将诸多兵马交予我手,现在这种状况,我哪里还有颜面回去见大王,就让我死在这儿吧!” 他的确是有死意,可身边的卫士们却是不敢让他死。 一旦伯颜死了,这些卫士们都得陪他一起完蛋。 最终的结果,就是卫士们强行架起了伯颜,开始满营地的到处找马。 蒙军打到哪儿,都会带上海量的马匹。 无论是战马还是驮马驽马,总之数量是极多的。 可马儿却是一种非常娇贵的生物,哪怕经过训练的战马,也是本能的畏惧勐烈声响与火焰。 当百余枚火箭弹落入主营的时候,这些马儿就已经被彻底惊吓到,疯狂蹦跳奔跑嘶鸣,一时之间哪里还能找得到可以骑乘的。 废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找到安抚几匹马儿,强行将伯颜绑在了马背上,一群金刀卫士们急匆匆的护卫着他逃出了军营。 至于说收拾混乱的兵马什么的,活腻味了的才会去干这种事情。 夜间营啸大混乱大崩溃的时候,谁出头谁死! 他们跑的不慢,可却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只顾着躲避东边过来的溃兵,可却是一时之间太过急切,没去想大营这边的云霄城! 下午的时候,接应一批被驱赶攻城的百姓入城的时候,黄岭燊他们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等到晚上天降飞火流星,直接打崩了蒙军大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最好的机会来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诱敌之计。 蒙军若是有这种通天彻地的手段本事,那还打个屁啊,直接降了得了。 这就是最好的战机! 守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趁着夜色从山上摸了下来。 也是因为山路难行,所以他们下来的时间耗费不少,却是正巧挡在了伯颜的逃亡路上。 两边突然遭遇的时候,都是心头一惊。 可守军这边立马就兴奋起来,对面的蒙军不过百余人,这还等什么,直接上啊。 一番厮杀之下,金刀卫士们被剿灭一空,只剩下了被捆在马背上的伯颜。 可怜蒙军统帅,蒙元的右丞相。 被自己的卫士绑在了马背上,却是连拔刀抵抗都做不到,只能是悲愤的成了俘虏。 俘获了伯颜让守军士气大振,当即就嚷嚷着要去攻营。 而黄岭燊却是在仔细观察远方战局之后,果断下令就在各处路口拦截蒙军溃兵。 他在云霄城内的威望很高,军士们也都愿意听他的。 蒙军那边明显已成溃败之势,这个时候冲过去,反倒是有可能刺激蒙军为了突围而生出困兽犹斗的念头来。 反倒是在这里设置陷阱和各种设施,打击那些失去了力气跑到这儿,也没什么士气和组织度的蒙军更加有效。 果不其然,一群群的蒙军溃兵逃亡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毕竟大部分的马儿都无法驾驭,他们只能是靠双腿在崎区的山路上奔波。 当面前出现宋军与各种设施的时候,许多蒙军干脆直接投降。 毕竟心力交瘁之下,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了。 这一夜,熊熊火光与天上的明月相映成辉。 这一夜,人喊马嘶绵延至天明。 等到天亮之后,所有的喧嚣总算是逐渐平息下来。 而李云泽,也终于是在伯颜的主营里,见着云霄城守将黄岭燊。 对于这位历史上并不怎么知名的英雄,李云泽是非常敬佩的。 毕竟在大怂皇帝都投降来到情况下,还能坚持君降臣不降,甚至坚持作战九年,打到最后一个人,又岂能不让人敬佩。 而此时黄岭燊等人,也终于是明白了李云泽他们的身份。 “拜见国师。” “无须多礼。”李云泽笑吟吟的上前扶起黄岭燊“尔等坚守云霄城,辛苦了。” 寒暄客套了几句话,李云泽与黄岭燊都默契的没提及宋廷。 因为之前云霄城守军,直接拒绝了投降的宋廷发来的要求他们也投降的文书,还说出了君降臣不降的话来。 这个时候云霄城的身份,其实是两边都不认。 至于此时的宋廷行在那儿,实际上大部分的文官都对云霄城抱有敌意。 原因很简单,哪怕皇帝投降了,可那也是皇帝。 给你下了命令让你投降你不听,那就是大逆,是欺君! 大怂的士大夫们就是如此脑回路清奇,或者说他们必须要坚持这一套才能稳固自己的利益。 毕竟能当相公的都是司马光,韩琦,秦桧这种人。 而不是狄青,岳飞与韩世忠。 至于李云泽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他之前在崖山的时候,纯粹就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救宋廷。 现在宋廷的利用价值已经被榨干,可以当做破布给扔掉了。 “国师请看。”黄岭燊示意军士们将伯颜押解过来“此人乃蒙军主将,蒙酋忽必烈心腹伯颜。” “没跑掉?”李云泽乐了“伯颜,你攻破临安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呸!’伯颜狠狠的啐了一口,刚要喝骂就被刀柄砸在了嘴巴上。 黄岭燊提出建议“不如用此人向蒙元交换” 李云泽环顾四周,选好了一根高大的旗杆“什么都不用换,把他给架到旗杆上去,请伯颜丞相放风筝搏我等一笑!”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赵宋者右袒,为汉家者左袒!! 伯颜丞相做事认真,化身风筝努力取悦了三军。 当他从旗杆上跌落下来的时候,众人齐齐的欢呼喝彩。 这表演真是不错。 “万户以上的,都找根旗杆放风筝。”清晨鸟鸟残烟之旁,李云泽的面色在四周人看来带着一丝狰狞之色“百户千户的,军营里有水银吗?安排个有趣的方法送他们上路。” “至于牌子头(十夫长)。”李云泽冷笑一声,看向远处在刀枪之下看管的诸多俘虏“罢了,让他们与普通士卒一样严格交叉审讯。若无恶迹,拔入军中。” 释放俘虏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用来当炮灰也不至于直接放掉。 在各处蒙军营地里的缴获,依旧是数量众多。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被烧掉了,可之前他们的规模足够大,还是能有不少的缴获。 金银宝石什么的,李云泽全部收走。 铜钱布帛,直接当做饷银与犒赏发放下去。 粮草军资自然不必多说,全部集中起来使用。 处置了俘虏们之后,就该谈论正事了。 “黄将军。”李云泽上了云霄城,站在顶端的平原上环顾四周“可愿随我离去?” “能去哪呢?” 黄岭燊有些迷茫“大宋都亡了,我们还能去哪?” “大怂可以亡,但是天下不能亡。”李云泽没有丝毫保留“将军可愿随我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片刻的沉寂之后,黄岭燊默默的看着李云泽“国师,行在那边?” “若是行在众人还愿坚持抵抗不议和。”李云泽诚恳的笑着“在下自然愿意支持行在。” “不议和” 黄岭燊嗤笑不已。 南宋自从建立开始,议和都是永远的主流。 为了能够议和,他们甚至不惜把岳飞都给干掉。 而且越是失败的时候,议和的呼声也就越大。 但凡只有是能够喘口气,他们就会主张议和。想要他们不议和,这怎么可能! 黄岭燊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有君降臣不降的所为。 他没直接说这个话题,而是转问“国师,蒙军多骑兵,若是离开了云霄城,无论到哪儿都能被蒙军追上。就算是占州据府,国师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可以召唤流星火雨。可蒙军不跟国 师正面,反倒是分派骑兵,到处烧杀劫掠该当如何?” 蒙军有着强大的机动力,李云泽这边在山区还好,可一旦离开山区攻占各处地盘,蒙军不断袭扰烧杀劫掠该怎么办? 飞火流星总不能时时刻刻想砸哪儿就砸哪吧。 “那就不要占州据府。”看着山顶平原上已然拔出绿油油的青苗,李云泽一脸的坦然“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黄将军,我要用流寇的战法!” 流寇战法的精髓,就是不要地盘只要人口物资。 集中力量不断吞噬敌军有生力量,一直吞到敌我力量对比发生根本性的扭转。 毕竟占地就要分配人手,占地越多力量也就越发的分散。 而集中力量的流寇,想打哪儿都可以,打的越多越壮大。 若是再有几场决定性的胜利,大规模消耗了敌军的主力军团,那从此之后就该攻守易势了。 当然了,流寇战法的难度也很大,得控制得住人手,还能顶得住敌军主力的攻击。 李自成他们是采用掠夺的方式,获得足够的物资来供养流寇。 李云泽当然不能这么干,不是他不敢,而是这边又不是在草原上,都是自己人自己的地方,不可能跟李自成似的什么都不管。 至于说挡住敌军主力,李自成多次陷入毁灭的边缘,甚至最倒霉的时候被打的身边只剩下十八骑。 全靠关外的鞑虏相助,外加大头巾们一次次的神奇操作,这才得以卷土重来。 李云泽这边,只能是靠自己硬碰硬。 蒙军比起明末的明军来说,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也罢。”思虑许久之后,黄岭燊用力点头“据守云霄城也是等死而已,某愿随国师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因为拒绝蒙元的招降之后,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唯独是云霄城内的诸多百姓,才是唯一放不下的。 若不是李云泽展示出了超越常理的强大力量,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下山的。 因为有着足够多的牲畜马匹,兵马行军速度并不算慢。 而且大量死伤的牲畜,也给所有人提供了充足的肉食来源,在这边修整的月余时间里,数万军民们的日子过的都还算是不错。 可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数万军民准备南下去和宋廷行在汇合的时候,却是遇到了蒙元的使者。 遇到使者很正常,蒙元打到哪儿都是先行招降。 只是蒙元的使者身边,却是带着宋廷的几位大臣。 不是在临安投降的那些,而是行在的大臣。 高坐正中的李云泽黑着脸,身边的军将们也是面色难看,黄岭燊更是连声嗤笑。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是宋廷又开始耍传统技能了。 果然,蒙元使者说的清楚,两边已经议和了! 整个江南之地,包括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江南西路,江南东路,荆湘南路以及两浙路在内的诺大地盘,蒙元都要全部还给大宋,甚至连临安府也还给他们。 不仅如此,之前被掠去大都的恭帝与谢太后,以及诸多宗室勋贵大臣们,也都要全部送还。 对于此时身处于绝境之中的大怂行在来说,这踏马的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所以呢。” 似笑非笑的李云泽看向几位来做说客的宋廷大臣“忽必烈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总得有要求吧。” 几位大臣面色各异,却是纷纷移开目光,不敢与李云泽对视。 那边蒙元使者,却是迫不及待的上前行礼“宋廷已然应允,请国师北上大都,为我大元国师!” 此言一出,整个帐内都是一片哗然。 这就是背刺,这就是背叛呐。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的确是宋廷的传统艺能。 被他们卖掉的人,已然是数不胜数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云泽,可他却并没有动怒,反倒是看着使者“你是” “下官参政知事,高达。” 他几年前也是宋将,还是湖北制置副使,知江陵府的高位。 只不过后来蒙元破襄阳之后,他选择了投降,还是带着整个京湖北路一起投降。 “你这名字”李云泽笑了,这名字真的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高达微微愣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 他在大都属于边缘人物,日子过的并不怎么如意。 若是能够借着这次的功劳出头,必然好处大大的有,所以对此非常上心。 “国师。”高达诚恳而言“大皇帝听闻国师事迹,坐桉惊起,连呼‘真乃神人也’。大皇帝对国师已然是求贤若渴,在大都为国师备下了各式礼物。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哎~~~” 李云泽轻叹口气,忽必烈也算是个人物了。 别的不说,心胸气度就绝非宋廷所能相比。 他摇了摇头,转向了几位充当证人的行在大臣“尔等难道不知,若是我投了蒙人。就算尔等能收回江南,可等到蒙人再度南下的时候,你们难道就能挡得住?” 这番话,陆秀夫在行在的时候也曾经说过。 只可惜,绝大部分人都支持议和,哪怕只是暂且苟安。 “大皇帝有言,十年不战。” “就为了十年的安宁”李云泽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废话了。 行在的那些大头巾们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忽必烈讲究面子,真的等到十年之后再发兵南下,可他们到时候也是必然挡不住。因为夔州路与京湖北路都在蒙人的手中。 可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他们还有另外的想法。 “国师。”那宋臣行礼,诚恳而言“我等请求国师多多美言,让大元与大宋从此之后为父子之国,互不侵犯。” 军帐内满是叹气之声,就连高达也是面露鄙夷之色。 “出卖了我,还想要我为尔等数钱。” 李云泽先是微微一怔,应该是被宋廷的毫无下限给惊到了。 随即怒极而笑“我费尽心思的帮你们,在尔等看来就是个沙凋呗?” 说完不再理会,转首嘱咐黄岭燊“擂鼓,聚军。” 营地外空地上,数以万计的宋军集结于此。 李云泽也不含湖,登上了高台之后,拿着电子扩音喇叭,就将这次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诸军将士们说清楚。 不出意外的,军中也是一片哗然。 高达上前两步行礼“国师,宋廷无能出卖了你,若是还给他们卖命,岂不是徒惹人笑?还是随下臣去往大都,大皇帝已然是虚席以待,绝不会如宋廷这般无耻下作。” “你是使者,所以今天不杀你。” 李云泽澹然的扫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愣了愣神的高达,讪讪然的退开。 等到诸军将士的喧哗逐渐平歇,李云泽举着喇叭怒吼“我为汉家天下,不为卖国宋廷!宋廷卖国求荣,已然德不配位!宋廷甘为鞑虏犬马,宋廷已灭!我立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心永不更改!宋廷不敢做之事,我等自己来做!诸军将士们!”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为赵宋者右袒,为汉家者左袒!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闯王 两宋二百年,早已经尽失民心。 甚至数十年之后红巾军涌起的时候,也未曾拿光复大宋说事。 北宋没能南下人口不足三百万的西夏,反倒是葬送了百万将士的性命,甚至还有司马光等大头巾出卖军士们拿命打下来的国土之事。 多年未曾夺回燕云十六州,甚至被辽人讥讽为南朝,不承认其为中原正统。 至于说重夺汉唐之西域什么的,那就更是遥远的梦想了。 其在文化经济方面的确是非常出色,可却无法掩盖别的事情。 靖康的时候皇室与大头巾们各种骚操作,可谓千年之后依旧是沦为笑柄。 南宋更是尽弃北地江山与百姓,完完全全的废物,一心只想着能够偏安。 前有秦桧,后有贾似道贾似道还算可以,最起码敢于跟蒙军决战,而不是跟要杀他的那些大头巾们似的,直接纳头便拜。 到了此时,他们居然又是为了求和,而把李云泽给出卖了,想要送他去蒙廷。 这种骚操作,多少年来已经是屡见不鲜,彻彻底底的败坏了军心士气。 拼死拼活打赢了又如何,大头巾们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直接就能卖光了。 两宋不是没有机会。 北宋的时候出过狄青,南宋也有岳武穆,甚至到了现在即将灭亡的时候,也有李云泽的横空出世。 可大头巾们的操作,却是二百年未曾有过什么变化。 只要能议和,武人皆可卖。 听闻李云泽的怒吼,最先反应过来是何元礼与那三千北地兵。 他们本就是被宋廷所轻视忽视的存在,再加上李云泽一直高薪养着他们,这个时候当然是知道该站在哪儿。 何元礼拔出佩刀高举向天“我等汉家儿郎,不随蒙元犬马!愿随将军光复中华!” 三千人齐声高呼,当即就将情绪扇动起来。 站在李云泽身后的黄岭燊,见到这一幕当即心头一惊‘你小子动作这么快,我该说什么?’ 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说辞,他干脆扯下甲胃衣裳,直接左袒露出了左臂“儿郎们,宋廷已灭。愿为汉家者,脱! ” 有了带头示范作用,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将士们纷纷脱下甲胃衣裳,露出自己的左臂来。然后举着兵器高呼“宋廷已灭,光复中华!” 这是彻底抛弃了宋廷,不再承认他们的身份地位。 数万人的怒吼,震动山野,无数鸟兽惊悚而逃。 被这一幕吓到的高达,颤抖着行礼“国师” “别喊国师。”李云泽干脆摆手“吾辈已弃宋廷,宋廷之官职皆不认。” 高达一时之间也是茫然,那该喊你什么才好? “叫我闯王吧。”李云泽微微仰起头“我要带着汉家儿郎们,在这黑暗的时代里闯出活路来!” 闯王,李闯王! 他倒是想要先学习朱元章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可惜李云泽此时所面临的环境与老朱完全不一样。 老朱可以从容的发展自己的地盘,可他这里却是举目皆敌,就连弱小的宋廷现在都是敌人。 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李自成的战术。 “你回去告诉忽必烈。”李云泽看着高达缓缓颔首“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直接告诉他没这玩意。” 身为帝王,还是世间最强大的帝王,这个时候还能追求什么呢? 权势地位美人都不重要,因为唾手可得。 真正想要追求的,必然是长生不老药,从始皇帝开始就是如此了。 南宋朝廷算个屁啊。 别说是归还江南之地,若是拥有宛如神明般力量的李云泽,真的能给出长生药来,忽必烈甚至愿意把整个中土燕云之地都给出去。 大不了以后再打回来就是。 李云泽自己拥有每次世界结束就能恢复最初状态的神技,可这份本事别说他不会教,就算是会教也不可能教。 要不然就是把他炖了当个药引?或者干脆看成唐僧肉? 反正不管如何,忽必烈所求自然是不可能。 “让他在大都等着我这台词,呸!”李云泽摇了摇头“废话不必多说,战就是了。” 高达神色怪异,最终却是告辞离开。 此时几个宋廷大臣已然是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上来指责李云泽。 无外乎是说他背弃大怂云云。 “我只是没做岳武穆,就让尔等如此难以接受?”大头巾们的心思,李云泽自然是心中了然。 武将就该听话,让你死就得去死! 不听话的,就该被泼脏水千秋万载,永远都背着黑锅。 如李云泽这般,直接抛弃朝廷的,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要拿毛笔写死你的那种! “黄岭燊。”面对着大头巾们的喝骂指责,李云泽也不动怒,仅仅只是召唤不远处的黄岭燊。 “末将在。” “他们几个。”李云泽伸手指着几个主张议和的大头巾“抽签挑一个出来,割掉耳朵赶回去给宋廷报信。其他几个,葬了吧。” 此言一出,点将台上的众人皆是愣神。 这个事 李云泽没再说话,直接转身下了点将台。 回过神来的黄岭燊,一咬牙就抬手招呼“来人!” 且不提青山绿水之间又多了几座坟包,李云泽这儿很快就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此时聚集在云霄城内外的军民总数已然接近四万之众。 这其中云霄城有上万军民,李云泽从广南东路出发的时候带来了近万大军。 之后他一路上招兵买马,虽然从者不多,可也招募了上万之众。 还有就是,击破云霄城下各处蒙军之后俘获的军士辅兵以及蒙军抓捕而来填壕沟的百姓。 这么多的军民,原本是打算原路返回去找宋廷的。 可现在的话,既然已经抛弃了宋廷,当然不会再过去。 那接下来该去哪儿,总得有个说法。 云霄城这里的确是地形极为险要,不说是易守难攻了,完全就是攻不上去。 可这里的承受能力有限,云霄城顶多能够养活驻守于此的长宁军,再加上这么多的人马肯定不行。 而且附近除了山就是山,粮草辎重各种物资奇缺,必须得出去才行。 众人争论不断。 北地来的,想要打回北地去。 云霄城的,想要去川东川西。 广南东路乃至沿途招募的,自然是想要打回去。 这个时代华夏的乡土情结,是后世人所难以想象的。 众人争论不下,最终只能是将目光看向了李云泽。 “这没什么好争的。”放任众人大肆争论的李云泽,上来却是一句没什么好争的“蒙元势大,我等弱小。据守一城一地乃求死之道,必须要不停的移动游走,不停的打击蒙元。你们说的地方都会去,无非是先后早晚罢了。” 很明显,众人并不习惯李云泽所说的流动作战,只是李云泽所展现的实力太过神奇,他们没办法反驳而已。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只有看得见的好处才能打消疑虑。 “咱们去重庆府。”不出意外的,李云泽第一个目标就是距离最近的富裕之地“那儿是川东核心所在,存放了大量物资。” 的确是存放有大量的物资,本来是用作供应围困云霄城的兵马长期使用的。 可没想到伯颜所部直接败亡了,可众多的物资却没办法立马运走,也不知道该运去哪儿,就这么摆放在重庆府等待着李云泽的到来。 看着若有所思的众人,李云泽喟然“咱们今后的战略很简单,到处扫荡而已。劫掠蒙元物资,消灭蒙元兵马,壮大自己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大事,唯此而已。” 向来都是蒙元掌握战略主动权,想打哪里打哪里。 向来都是他们劫掠物资,消灭各处守军壮大自己。 现在的话,借用刘彻的一句话说就是‘从此以后,攻守易势了。’ 数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启程,直奔重庆府而去。 重庆府号山城,群山密布道路曲折,还有江水横贯其中,本是地理上防守的好地方。 而且蒙军得知伯颜战败之后反应很快,从川西等地调集兵马据守。 可哪怕如此,依旧是守不住。 无论是什么样的城寨关隘,也扛不住c4的爆击。 一轮爆破之后,闯军一拥而上什么样地方也是一战而下。 一路攻击之下,已然是打到了江边。 这里就是蒙军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条防线。 “闯王。”前去江边侦查的黄岭燊,急匆匆的回到大帐之中“沿江所有船只都被蒙人搜罗去了对岸。” “渡口呢?” “各处渡口也是重兵把守,根本就潜不过去。” 李云泽颔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随即下达命令“你部兵马去渡口岸边伐木造筏。” “闯王。”黄岭燊有些着急“江水湍急,筏子用处不大。而且对岸防备森严又有船只巡江,毫无用处啊。” “有用处,就是用你部吸引对岸的注意力。”李云泽负手而笑“我已有计较,自去做事就是。” 想不通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的黄岭燊,只能是无奈的领命而去。 等到他出去,李云泽嘱咐何元礼“整顿兵马,不打旗帜随我出营。” 对于李云泽来说,架设浮桥这种事情他有经验。 不就是大几万一段的钢结构嘛,他有的是。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从今以后攻守易势了 隔日晚间,距离正在造木筏的黄岭燊所部五十里的上游某处,李云泽正在打地基。 这里水流湍急,两岸地形也显陡峭,并非行船的好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云泽选择在这里架设浮桥。 一方面是因为距离短,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不适合行船,所以对岸甚至连守军都没有。 白天的时候忙着教授军士们如何架设这些钢结构浮桥,而晚上的时候李云泽还是要自己上手。 因为打地基这种事情,需要动用工程机械,这玩意只有李云泽自己会用。 何元礼与诸多军士们,哪怕是白日里已然见到了堆积如山的钢架,早已经是惊为天人。 可此时此刻,见着李云泽驾驭钢铁巨兽,老老实实地开凿大地,耳畔听着恐怖的轰鸣咆孝声响,依旧是震撼到无以复加。 他们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机械,什么叫做科技。 可却是知道,坚硬的岩石能够被轻易凿穿,沉重的铁架能够被轻易拖拽绝非人力所能及。 有此时拥有这份力量的是自己的老大,那士气自然而然的暴涨起来。 终于固定好了岸边地基,李云泽终于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把那些自带浮力的钢结构送入水中,再由军士们去一节节的连接起来就是。 “除了干活的,其他人全部吃饭睡觉好生休息。” 从机器上下来的李云泽,第一句就是嘱咐诸将安排军务。 几百名工兵负责架桥,估摸着得有两三个时辰才能架好。 其他上万大军,则是当即开始埋锅造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养精蓄锐的睡觉,等待浮桥架设完毕之后就渡江去打仗,打蒙军一个措手不及。 大军出行,最重后勤。 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都需要照顾到,后勤压力是非常大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打仗先断后勤已然是常识。 这份常识在李云泽这里不存在,因为他能够通过时空门随时随地进行补给。 这次也是一样。 李云泽进了帐篷,片刻之后出来就招呼众人去搬运粮食。 内里是真正的口粮,用油纸包裹着,打开之后跟长方形的砖头似的口粮。 只要扔进锅里,加上水好生煮熟煮开了,那就是一大锅类似湖湖一样的东西。 看着的确是不好看,却是富含营养。 各种各样的脱水蔬菜,浓郁的油脂,面粉与充足的盐份甚至还有香料在其中。 再扔进去些肉干煮开,一大碗的盛出来吃下肚,不但能够吃得饱而且还能吃得好。 李云泽也是端着海碗,跟着将士们一起饱餐一顿。 他这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心没什么太高端的要求,怎么样都可以。 毕竟能享受的他都享受过,又不是没见过市面,人家裙子往上拎一些就冒鼻血的毛头小子,压根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过分享受。 而这份做派,对于绝大部分都是文盲的军士们来说,却是最为有用的拉拢人心之举。 吃饱了饭,众人纷纷歇息一会开始消食。 李云泽走到一群军士们中间,开始给他们画大饼。 什么所有人都要依据军功分配田地,战死或者因伤退役的,全都要有供养,打赢了这一仗能分到多少犒赏,赶走了蒙元以后大家都会有好日子的云云。 要是有穿越者在这儿,自然是对这种画大饼的事情嗤之以鼻。 可这里的军士们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却是最喜欢听这种大饼。 因为李云泽不仅仅是会画大饼,他也能给出真正的大饼来。 一路上连战连胜暂且不提,粮饷俸禄从来不会有丝毫克扣,谁敢伸手都是直接青山绿水的也不多说。 就说每战所获的犒赏,人家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的。 财货布帛,向来是能发就发,从不吝啬。 粮食肉食乃至酒水,也都是全军一起享用,从没有过自己躲在帐篷里胡吃海塞,却让军士们吃草料的事儿。 有能力有本事又讲信用,将士们自然是服他。 画了会大饼之后,工兵们开始去忙碌建造浮桥。 而战兵们则是钻进帐篷,开始睡觉休息养精蓄锐。 至于李云泽,却是回了一趟现代世界。 离开仓库去往机场,接上了喊来一起看狮子的泡泡鱼,驱车回到酒店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嗯嗯唧唧的澡。 洗了一个小时,这才神清气爽的出来。 毕竟在崖山世界里,李云泽要维持自己的形象以及军心士气。 别说是kfc了,就连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都难。 崖山世界里可没有自来水厂,也没有热水器。 穿着浴袍端着咖啡杯的李云泽,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 膝盖有些发红的泡泡鱼,从身后抱住了他“你好厉害~~~” 勾起嘴角的李云泽,满意的笑着。 身体达到了最佳状态,而且又专门强化过某处内脏,当然是厉害了。 虽说每个世界都很辛苦,毕竟要在不同的角色之中不断转换身份。 可李云泽依旧是感觉非常值得,因为他也得到了诺大的好处。 换做以往,他只能是抱着手机淌口水。哪里像是现在这样,想抱谁 “咳咳。” 放下咖啡杯的李云泽转身,目光真诚的看着身前的妹子“你头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你且蹲下去,我帮你好生找找。” 在现代世界里休息,好几日的李云泽,终于是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崖山世界。 再度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四周众人总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却是说不出来。 李云泽也不废话,套上救生衣就开着机械去指导帮忙工兵们架桥。 每处钢结构上都挂上了火盆火把,一条火龙从江边逐渐向着对岸靠拢。 眼见着火龙的爪子即将搭在对岸的时候,下游那边却是有几艘船逆行而上,奋勇的靠了过来。 蒙军搜走了所有的船只,自然会派人驾船巡视江面。 只是没往上游跑那么远而已。 这次纯粹是因为巡查过来的船只,见着了远处的火光,特意过来看看。 却是没想到,直接撞上了这边正在架桥。 “别慌!” 李云泽呵斥一声,让诸多有些慌乱的临时工兵们镇定下来。 随即他从大号的旅行袋里取出了一个管状物件,头里还插个圆锥状的玩意。 抗在肩膀上,打开标尺测量方位距离,一套流程走的迅速。 ‘嗖~~~’ 一枚高爆火箭弹呼啸而出,精确命中了二百步之外的一艘船。 以船只的体积来说,想打不中才是困难,就像是某个足球队踢球的时候,面对空门的时候踢飞比踢进去更难一样。 那船的船头不出意外的被轰开,碎木飞溅之下便是接连惨嚎。 诸多站在船头准备放箭的蒙军,算是一下子全都报销了。 李云泽不慌不忙的重新安装一枚火箭弹,之后扛在肩头瞄向了第二艘。 等到接连被轰了三艘船,最后一艘才算是如梦初醒,急急忙忙的调转船头想要跑路。 只可惜这种时候想跑也跑不掉了。 刚刚横过船只,将诺大的侧舷暴露在李云泽的眼皮子底下,就直接挨了一枚火箭弹,径直穿透船体在正中的位置爆炸。 高爆弹的勐烈爆炸摧毁了龙骨,最后一艘船反倒是沉没的最快的。 华夏的船只建造,比起欧罗巴来说技艺上要高超许多,其中最重要的技术优势,就是有隔舱。 因为华夏有竹子,大家造船的时候彷造竹子那样建造了隔舱,能够在遭遇破损的时候依旧保持相当浮力。 欧罗巴那边没竹子,甲板下边都是直来直去,所以只要破损堵不住就一定会沉。 第四艘船倒霉,被直接轰断了龙骨,什么样的隔舱也救不了。 前边的三艘船却只是船头损毁,还能有机会拼命抢救。 只是当着李云泽的面,想抢救也来不及。 又是几枚火箭弹飞过去,终于是彻底平静了。 天亮之前,浮桥终于是建造完成。 “派人去通知黄岭燊。”李云泽嘱咐何元礼“把那边的人手都给带过来,所有的工兵都留下看守桥梁。叫醒战兵们,渡江!” 不用专门去叫醒,之前那几艘船出现的时候,战兵们就已经被依次叫醒了。 就算是有谁睡的沉,可那接连的勐烈爆炸声响,还是会吵醒所有人。 彻底拜服的何元礼,没有丝毫犹豫的就领命离开。 至于李云泽,则是去找了几个工兵们的都头。嘱咐他们在全军过江之后,要如何处置这些浮桥。 简单来说,就是将那些提供浮力的设备破坏掉。 之后这些钢结构,就会自己分解崩溃,然后缓缓沉入江水之中。 他倒不是害怕有什么黑科技落在蒙军手中,纯粹是没必要留下。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没谁会拿如此之多的钢铁做个浮桥。而且真正重要的浮力来源,那都是橡胶质地的,他们哪里来的什么橡胶? 上万战兵浩浩荡荡的渡过了大江,随即追随着李云泽的脚步,沿着江岸顺流而下,直奔沿江蒙军营地而去。 蒙军营寨都是沿江而建,毕竟一边是大江一边是大山,只能是沿江排列成一字长蛇阵。 天色未明之下遭遇突然勐攻,唯一的结果就是又打一场倒卷珠帘之战出来。 此战胜负的天平,在李云泽成功渡江之后,就已经彻底倾斜到了他这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来找你了 一路逃到奉节城内的宗王毕勒格,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输掉的。 数万大军沿江布防,控制了所有的渡口,还有大量船只在河面上巡曳。 本该是万无一失天堑般的防线,居然一个晚上就被人给打崩了。 他在自己的营地里睡觉做美梦,然后糊里糊涂的就被金刀卫士们给拽起来,按在马背上直接一路狂奔。 脑海之中留下的印象,就是到处都有的火焰,漫山遍野的溃兵。 之后就是一路逃啊逃的,逃到了奉节城内。 “怎么输的?” 夜袭,特殊的地形,外加没有防备。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最为害怕的就是夜袭。 别说他们了,甚至就连某美丽国,也曾经被夜袭打的心胆俱裂。 夜袭对士气的打击非常沉重,很容易造成混乱。 而江边的地形也是非常不友好,一边山一边水,只能是一头往自己人的营地扎过去。 所有蒙军都跟毕勒格一样,压根不相信对面的人马能过江,除是飞来。 然后就是真的过江了,一记重拳下来当场就被砸懵。 再之后,就是倒卷珠帘一般,驱赶着一个接一个营地的蒙军溃兵,自己冲垮自己的营寨。 冲击数十里之下,所有的蒙军都随之崩溃。 头脑晕乎乎的毕勒格,逃入奉节城之后还在想着自己是怎么输掉的。 然后侍卫们就来禀报“宋军已至城下!” 他们还是习惯性的称呼李云泽为宋军,这是还没被打疼。 “宋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毕勒格不相信,因为他印象之中的宋军都是以步卒为主,压根没有这么强大的机动力。 他还在纠结宋军如何会来的如此之快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轰隆声响,然后就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嘶吼。 “宋军入城啦~~~” 等到他在金刀卫士们的护卫下冲出来的时候,入目所见街道上都是策马狂奔的宋军。 一大群骑兵蜂拥而过,席卷了整条街道。 当他们离开之后,躺在数十卫士之中的毕勒格,抽搐着吐着血,脑海之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 ‘现在是大蒙被追着打,怎么会这样?’ 从来都是蒙元到处追着打别人,可现在却是被李云泽给追着打。 变化如此之快,真的是让他难以理解。 重庆府治所奉节城内外,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粮草军资。 甚至就连牲畜,都是满山满谷的到处都是。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大胜。 不但损失少,而且收获巨大。 “闯王。”情绪略显亢奋的黄岭燊,认真的建议“不如就此留在夔州路吧。这里地势复杂,蒙军攻不下来。” “所以说你只能为将,不可为帅。” 李云泽负手站在城墙上,神色平缓“你只能看到夔州路,却看不到天下。” “蒙元之大,何止百倍于夔州路。留在这里与留在云霄城没什么区别,都是被生生耗死的下场。” “他们能够调动百倍的人力物力来消耗,留下就是死路。必须得动起来,也将蒙军调动起来,掌握战略主动权才能不断消耗蒙元的实力。” 抬手拍了拍黄岭燊的肩膀,他好生安抚“你且率部留在这边,招纳四周百姓,整顿粮草物资。待我从川西归来,我们再一同顺江而下。” 李云泽将随军的百姓们都给留在了重庆府,短时间内连遭重创的蒙军,没办法聚集大规模兵马前来攻打。看书溂 而他自己则是率领万余骑马步兵,一人三马出重庆府直奔川西而去。 成都府这边的守军,早早就被毕勒格给调派到了沿江防线上,川西这边已然没了能战的兵马。 李云泽这里行动非常顺利,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是横扫了川西各地,最终在攻破成都府之后将声势推到了巅峰。 大部分的当地百姓,像是钓鱼城,天子城,云顶城等开城投降的军民,纷纷涌入军中,随从李云泽征战。 蜀地百姓,与蒙元那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毕竟谁都想做个人,而不是被当做牲畜。 他的这番行动,也极大的影响到了蒙元的调动。 紧急调动起来的蒙元兵马,不得不被迫放弃攻打重庆府的计划,掉头飞奔去了利州路,生怕李云泽北上直接突破秦岭杀入关中。 不过李云泽此时却是没有北上的打算,在消灭了各地蒙军,搜罗了物资与百姓之后,选择了原路返回。 许多百姓不理解,不愿意跟着走。 李云泽也不废话,分给他们粮草军资,嘱咐他们要尽量躲藏在山林之中,避开蒙元的报复。 之后就带着人马护送百姓,一路回到了重庆府。 走到时候不过一万多人,回来的时候却是带来了二十多万。 再加上黄岭燊在夔州路招纳的百姓,上上下下几十万人,已然是有了大队流寇的雏形。 离开夔州路的时候,依旧是有不少百姓军民不愿离开,同样是给他们粮草军资,嘱咐入山林躲避蒙元报复,之后就是直接顺江而下。 此时蒙军在江南的主力,已经去了广南东路攻打宋廷行在,紧急调遣的援兵,又跑去了利州路,现在还在小心翼翼的收复成都府。 他们不相信李云泽会放弃易守难攻的夔州路,所以沿途压根没什么防备。 没有丝毫意外的,数十万军民沿江南下,轻而易举的就夺取了江陵府。 因为之前的开城投降,江陵府并没有遭受什么兵灾,反倒是隐有一丝繁荣之像。 清理掉蒙元兵马,李云泽派人四下里收集讯息,查询城内外谁与蒙元有勾结。 他用李自成的战法,却不能真的跟李自成一样干掉沿途的一切。 可攻下江陵府的收入不多,总得想办法补贴一二。 这种事情一查就清楚的很,毕竟无论是士绅还是豪商,通常都是国破家亡的时候最先跪舔的那一批。 果然,像是士绅家的女儿嫁给了达鲁花赤为妾,某豪商为蒙人代销人口货物,哪个村的地主给哪个蒙人献上了多少亩土地云云。 对于这些,李云泽的应对都是非常公式化。 抄家,抓人,选择山清水秀之地入葬。 比起那些被直接丢弃在乱葬岗的蒙军来说,这些人倒是还多了些许的体面,最起码是入土了。 再之后就是分粮分物,尤其是将田地公开分配给无地百姓。 原本当地百姓大都是对这支所谓的闯军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投降过不想再打仗。 可当李云泽真的将粮食物资乃至于田地无偿分给他们之后,态度立马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对于华夏百姓们来说,土地就是命根子,为了土地他们愿意豁出命去。 只可惜这份欢喜没有持续太久,在修整了半个多月之后,闯军要走了。 当地百姓们自然是各种诚恳挽留,而到了这个时候,李云泽才算是拿出了真正的心态。 “若是害怕蒙人回来报复,可以随我一起走。地契都带着,我一定认!” 强行裹挟,只会离心离德。也没有什么士气,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唯有自愿追随的,才是真正需要的。 最终愿意跟着闯军一起走的,只有区区几千人而已。 不过无所谓,李云泽很清楚的知道,等他们遭遇了蒙军报复性的劫掠之后,等再回来的时候那就都是自己人了。 临近出发之前,李云泽又见着了高达。 他还是作为蒙元使者过来的。 “拜见国师。”重回曾经镇守过的江陵府,高达也是有些感慨。 “不要喊国师。”李云泽平静摇头“我已不做国师好多天。” “大皇帝有言,国师什么时候去大都,他都会虚席以待。”高达诚恳表态“外臣此次来,是通禀国师,宋廷行在已经没了。” 听闻这个消息,李云泽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是必然的结果,当然没必要激动了。 略有不甘心的高达,认真解释“拔都都元帅” “不就是张弘范嘛。”李云泽冷笑“尔等剃了头发,又改了蒙名就真当自己是个蒙人了?狗永远都只是狗。” 听闻此言,高达倒也没生气。 毕竟都屈膝降了的人,这点言语羞辱算得了什么。 他笑着应声“是,是张弘范都元帅再度南下,于韶州击破宋军主力,之后兵锋所到之处宛如阳春化雪” 一番吹嘘过后,最终的结果就是“宋廷再度败逃海上,数百艘船遁海而出,不知所措。” “你给忽必烈带句话。”李云泽抬起小拇指掏着耳朵“大都那里,我是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会带着百万虎贲一起去,请他前往别跑路。” “还有,给张弘范带句话。” 李云泽失笑一声“我现在就去找他了。” 之前被李云泽连战连败的张弘范,溃逃之后依旧是得到了忽必烈的信任。 不但给他补充了大量兵马,还给他加了银青荣禄大夫。 这自然是信任与恩宠。 可同样的,这也是督促。 若是再败,那他张弘范就真的只能是以死报效大皇帝了。 所以他再度南下的时候,打的极为坚决。 是真的把刚刚才缓上一口气的宋廷,给直接打到吐血而亡,不得不海遁而逃。 最近一段时日总是绷着的脸,终于是恢复了些许笑容与红润。 直到这天,他接到了高达的加急书信。 看到那句‘我来找你了’的时候,张弘范手中一软,信件悠然飘落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扭转乾坤 李云泽明显加快了行军速度。 沿途州府自然是能攻就攻,能打就打。 消灭了守军,收获了各种物资。紧跟着就是灭士绅,打地主与豪商。 之后分配田地,给予地契再招纳人手。 愿意跟着的,自然是忠诚度颇高。不愿意跟着的,等到经历了蒙军的报复之后,肯定会想的明白。 他从江陵府南下,绕过洞庭湖进入荆湘之地,并且顺利攻陷了潭州。 这次攻城没用李云泽出手,没用步兵战车也没用c4。 完全依靠着逐渐编练出来的兵马攻城,居然一战而下。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李云泽特意去嘱咐了。 逐渐开始习惯起来的军民,麻溜的处置蒙军,收集物资同时开始抓捕士绅豪商地主。 一整套流程做下来非常熟练,很明显已经是经验丰富。 与此同时,从利州路一路追过来的蒙军,也是抵达了湘江对岸。 李云泽走的不快,因为军中多百姓。 追击的蒙军追的也不快,除了之前连翻大败带来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忙着沿途收复失地,同时大肆劫掠。 一边是不敢打,一边是不想打。 就这么一路下来,隔着湘江互相对峙。 可今天李云泽却是决定动手。 原因很简单,这支蒙军的主将太过于残暴,李云泽要干掉他。 此人名唤朱国宝,为定远大将军。同样是忽必烈麾下的汉奸名将。 去年在福建道的时候,击败宋军后将俘虏全部斩首。 这次追击李云泽,此人一路上不断屠戮拿了李云泽地契的百姓,杀心极重。 虽然杀气重,可为人却是非常谨慎。 详细了解了之前多次战败的缘由之后,朱国宝不但沿江设置了严密而又漫长的防线,并且占据地形分散布置营寨,绝对不给李云泽再打驱赶溃兵的仗。 甚至就连他的主营,也是设置在了距离岸边数里地之外的地方。 从小心谨慎上来说,的确是已经做的很好。 只不过,还是小瞧了李云泽的本事。 这一日,李云泽登上了正对着朱国宝主营的一处山头。 山头不高,也就一百来米,属于岳麓山的支脉。 这里的好处在于,高度和角度都合适,能够方便观察朱国宝的主营。 通过高倍望远镜,确定了朱国宝的确是在主营之中,李云泽拿出了测量设备开始进行测绘。 高度角度距离,在先进计算机的计算之下,很快就出现在了平板电脑上。 然后,李云泽拿出了迫击炮。 距离过远,狙击枪不合适。 迫击炮的话,那就刚刚好了。 调节好密位,李云泽看向了山下岸边。 数以百计的船只,搭载着闯军士卒擂鼓呐喊,向着对岸浩荡而去。 对面反应很快,随即就有船只驶出迎战。 而消息传到主营之后,朱国宝也是登上了高耸的观战台,向着江边张望。 通过激光测距,最后一次确定了各种数据,之后再根据分析软件给出的数据调节密位。 做好了这些,李云泽打开了一个金属质地,做工精美的弹药箱。 整个箱子里只有这么一枚炮弹,其价格甚至都快赶得上炮了。 这炮弹的名字,叫做末敏弹。 此时江面上已然是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经过一路上的训练,李云泽终于是开始给自己的人手装备火铳。 早在明末世界的时候,他就在莱阳金属订购了大批的钢管与配件,历经多个世界的使用依旧是有着大量的富余。 至于说来料加工,全都送到红楼梦世界里,找工匠们集中完工就是。 从李云泽的客户使用回馈来说,莱阳金属的质量的确是很不错,绝对不比莱茵金属的差。 明军简单培训就能用,那是因为明军早已经普及了火器。 宋军这里,虽然发明了突火枪,可本质上还是一支冷兵器军队,需要更长时间的训练与熟悉。 现在的话,就是火铳在这个时代正式登场的时候了。 江面上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依靠密集而又精确的火铳射击,闯军船队明显占据了优势。 岸边这里有更多的闯军船只往对岸驶去,一方面是压制蒙军船队,另外一方面是等着蒙军出现混乱,就靠岸过去大杀特杀。 至于说蒙军为何会出现混乱,当然是他们突然之间失去了主将。 观战台上的朱国宝,眼见着江面上形势危急,就准备下去亲自去督促作战。 他这里刚刚动身,却是愕然听到天上传来了一声宛如呼哨般的凄厉声响。 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只是隐约见着一个小黑点急速从天空之中落下。 在距离朱国宝还有十余米高度的时候,末敏弹的弹头感应装置启动,瞬间爆开洒下无数弹片向着朱国宝喷射而出。 硝烟散去,瞭望台已然被彻底摧毁。 至于朱国宝,已经是妥妥的糊糊状。 他身上坚固的甲胄,也已经是被打成了筛子碎片。 李云泽透过望远镜见着瞭望台已经没了,却不好断定朱国宝已经完蛋,毕竟没再见着他的身影。 之后又拉出了两箱普通弹药,一发发的全都轰过去。 蒙军的主营,被笼罩在了硝烟与火光之中。 江面上的战斗已然结束,会用弓弩的蒙军,被使用火铳的闯军击溃。 众多兵马登上了岸,开始攻击附近的营寨。 因为没有来自主营的命令,附近分散布置的营寨不敢出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闯军连拔数寨,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之后又在天黑之前从容上船退走。 第二天,湘江对岸的蒙军连退数十里,再也不敢过于靠近。 在潭州修整了些许时日,李云泽再度南下。数十万人浩浩荡荡的席卷荆湖南路,再度杀回了广南东路。 张弘范此时极为纠结。 他没接到来自大都的命令,不敢轻易退兵。 可又打不过李云泽,只能是不断的退避再退避。 等到广州府都被李云泽拿下之后,退无可退的张弘范,居然学着宋廷那样全军上船退入了崖山。 他比起宋廷聪明的地方在于,还知道控制出海口给自己留下条退路。 上船之前,他派出信使快马去找一路跟着李云泽的援军,约定一起前后夹攻。 可自从罕见名将朱国宝被轰成渣滓,又被火铳狠狠教育了一番之后,蒙军援兵压根不敢过来,只是躲在韶州府那边观望。 “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 再度来到崖山上的李云泽,目光平静的看着山下海中那密密麻麻的船队。 历史上是他张弘范逼着十余万军民跳海殉国,现在轮到他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黄岭燊。” “末将在。” 李云泽伸手指着崖山与对面汤瓶山之间的海口“封住这里,不得使蒙元一兵一船出海。” “是。” 黄岭燊先是应下,可随后却是开始诉说困难“闯王,此处海口虽说不大,可也有数里地之宽。我军缺船,怕是不好封住。” 大怂海贸发达,海上力量堪称世间最强。 可哪怕如此,他们依旧是败在了蒙军手下。 内外诸多因素暂且不提,单纯说水上战斗力,蒙军也不仅仅是传统印象之中的骑兵强悍。得益于诸多汉奸名将的效力,他们的水上作战力量其实一点都不弱,堪称世间第二。 这也是张弘范在不敢与李云泽对战的情况下,选择上船出海的原因所在。 “我给你几条数里长的铁链,能否封住两侧海口?” 听闻此言,黄岭燊楞了下神,随即行礼应声“能!但需死士驾船,火并海口蒙军船只” “用不着那么麻烦。”李云泽先是一时有些沉默,片刻之后,更是失笑感慨“用不着如此抛洒勇士们的鲜血与性命,我会给你们配备上足够的火炮。” 说到这里,李云泽转首看向了山下海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只“用炮,全都打沉他们!” 此时火炮的使用已经非常纯熟了,只是推广层面还没有明朝时候那么广泛。 用火炮封锁出海口,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如此之多的火炮哪里来。 见识过李云泽的通天手段,没人会多嘴询问。 闯王拿出来直接用就是,多嘴多舌只会惹人厌烦。 话说张弘范一直在等韶州府那边的援军过来,配合自己前后夹击。 可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到援军过来,这就让他心中浮起了不好的感觉。 若不是之前与援军有了约定,他都想直接入海跑路了。 对于那位堪称神奇的国师,他的心中只有畏惧。 千步之外可取人首级,驾驭猛兽横行无忌,道法通神毁天灭地。 因为太过于畏惧,他甚至都不敢打出自己都元帅的旗帜来,平日里也是躲在普通的船中不怎么露面。 这一日张弘范在船上感觉胸闷难忍,只好强忍着心头的烦躁出来在甲板上活动一番。 “今个是什么日子?” 身边的弟弟张弘毅,急忙上前应声“至元十七年二月初六。” “哦。”张弘范有些感慨“若是没有那妖道,去年的今天,我等已然平定宋廷” 正要抒发感慨的张弘范,却是见着自家弟弟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疑惑之下,他转过身去看向了不远处的崖山。 崖山上下,腾起了无数道的白烟!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宋已亡,天下未亡! 南宋祥兴三年,元至元十七年二月初六。 历史上往前推一年,就是崖山之战南宋覆灭的日子。 十余万军民同赴国难,其亡国之惨烈,史书千年不忘。 这处世界之中,有了李云泽的出现。曾经的崖山之战被强行推迟了一年之后,再度上演。 到了这一次,两边的身份互换。 本该灭宋的张弘范所部,却是被困在海面上。 而带着无尽怒火的李云泽,也是专门选择这一天对其发动毁灭性的打击。 同样是在莱阳金属订购的大管子与各种部件,同样是在红楼梦世界里组装调试。 数以百计的火炮被运上了崖山与对面的汤瓶山,居高临下的对着海面上的蒙军船只发动猛烈轰击。 李云泽弄的火炮与火铳都很简单,操作更是方便。 就是为了照顾这年头的军士们,毕竟他们的文化程度太低,稍微复杂些的就是难以使用。 他要是真的搞什么先进兵器啥的过来,除了他之外谁能用得好? 上百门火炮不断轰鸣,诺大的弹丸呼啸着飞过来,落在船上那就是直接打穿的下场。 毕竟都是木头船,又不是铁甲舰,自然是挡不住炮火的轰击。 原本以这些火炮的射击精确度而言,大部分的炮击都该是落在水中才是。 可谁让蒙军非要学宋廷那样,将船只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连环船。 而且还在外围落下挡板木杆渔网等等,用来防备纵火船。 突然遭遇大规模的炮火轰击,这就是一大坨数百艘聚集在一起难以动弹的目标,堪称闭着眼睛都能打中的那种。 也就是大部分的炮火此时都在掩护闯军自己的船队去封锁出海口,否则的话等蒙军船队解散的时候起码要沉一半的船。 数十艘闯军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船只,拖着几条长长的铁链从崖山与汤瓶山两侧对向疾驰,在炮火的掩护下拽着铁链拼命涌向对岸。 负责封锁出海口的蒙军船只,自然是见着了铁链而拼死阻拦。 这要是真的被锁死在这儿,那数万大军可就得全完蛋了,跑都没地方跑。 闯军船上有大批的火铳兵,一排排的火铳轰击下,蒙军船上死伤惨烈。 不过这里的蒙军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深知出海口是此时正在慌忙解散连环船的主力唯一的活路,硬生生的顶着头顶上的炮火,以及对面的火铳拼死拦截。 两边甚至发生了激烈的船只碰撞。 至于跳帮厮杀,那就更是寻常。 许多靠在一起的船上,都是拼的甲板上满是尸骸,鲜血宛如泉水一般从船身上落入海水之中。 海口这里激战的非常惨烈,守卫这里的蒙军算得上拼尽全力。 他们甚至撞沉了一艘拖着铁链的船只,靠着殊死拼杀抢到了一艘拖着铁链的船。 可也就是如此了。 闯军拖着铁链的船足以六艘之多,剩下的四艘船顺利抵达对岸,将铁链牢牢固定住之后,数百艘蒙军的船只就成了瓮中之鳖。 崖山之上,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见着封锁海口的铁链已然成型,当即转首询问“何时涨潮?” “酉时。” “足够了。”李云泽从马扎上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佩剑指向好不容易才解开了连环锁的蒙军船队“给我轰沉了他们!” 崖山与汤瓶山上的猛烈炮击,从午时三刻一直轰到了日近黄昏。 不断落下的弹雨,轰碎了一艘又一艘的蒙元船只。 在出海口被封锁的情况下,蒙军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里到处乱窜。 接连多艘船撞在了铁链上,没能冲出去之后,绝望的蒙军开始向着岸边冲滩。 而迎接他们的,除了火炮火铳的轰击之外,还有数以十万计,严阵以待的军士。 虽然这些军士的经验与训练很是不足,可数量摆在那儿,而且装备与士气也很高,堵住蒙军路上突围道路没有丝毫的问题。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此时包围圈的海面上,只剩下了不足百艘的蒙军船只还在转悠。 坐船被击沉的张弘范,艰难的被亲卫们护卫着捞起来上了附近的一艘船。 没等他在甲板上喘匀气息,就借着熊熊燃烧的船只火光,见着了不远处海面上随着波涛载起载浮的张弘毅。 一时之间,张弘范恍然愣神。 脑海之中回忆起了年少时,与家中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的往事。 这个时候,他还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张柔。 那个用肩膀扛起了张家,在天崩地裂的时候,能够护卫住张家不受侵扰,能够欢快活下去的父亲。 父亲挽救了张家,可自己有眼无珠,要葬送了张家啊。 “都元帅,都元帅!” 出身怯薛军的新监军莫日根,用力摇晃着失神落魄的张弘范。 见着张弘范双目终于逐渐回神,他急切的说“咱们集中人手专门冲一个方向,趁着夜色逃出去!” 这本是之前商议好的策略,毕竟只有晚上才会有些许的突围机会。 可此时的张弘范,却是伸手指着两侧山崖上的火炮“看看那些惊天动地的东西。” 随即又伸手指向岸边那宛如要映亮夜空的无数火把“看看那些可怕的突火枪,看看那些一眼见不着头的闯军!” 他的话语颤抖,却是带着一丝的决绝“出不去了,身陷死地,出不去的。” 莫日根勃然色变,当即大怒“拔都!你莫不是想要降了不成?” “我不叫拔都!”张弘范冷笑以对“我姓张,叫张弘范!” 莫日根大怒,想要火并的时候,张弘范的张家亲卫们已然是将其团团围住。 “降是要降的,但不是我降。” 张弘范伸手指着满是浮尸的海面“我们已经尽力了,对得起大皇帝了。” 看着海面上密密麻麻几乎铺满了的尸骸,哪怕莫日根是怯薛军出身,此时也是不由自主的没说话。 此战能够打到了这个份上,的的确确是对得起大皇帝了。 “我是降不了的,那位闯王对我等这种降人从来都是有杀错没放过。” 张弘范的目光,久久的盯着飘在海面上的弟弟“你也降不了,闯王也不会放过蒙人与色目人,你我都是造下过无数杀孽,遇上这样一位神仙中人,没有活路的。” 莫日根陷入了了沉默,他已经知道了张弘范想要做什么。 “我张弘范,我张家。对得起大皇帝了。”张弘范怒吼一声“对得起了!” 张柔曾随忽必烈远征哈拉和林,为其在蒙哥死后夺取汗位立下过大功。 他张弘范更是南征北战,覆灭了宋廷,当然也是对得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总该考虑一下还活着的军士们,总不好死了也带着他们一起走。 “下令个船降了吧。” 张弘范深吸口气,嘱咐身边的张家家将们“你们也都降了吧,再给家中带封信,不可与闯王为敌,打不过的。” 说完之后,他神色怪异的看了眼莫日根,随即转身直接从甲板上跳下了海。 ‘咕噜噜噜~~~’ 一阵浪花翻腾,很快就没入水中没了踪影。 诸多张家家将们,面无表情的纷纷跟上,接二连三的跳入了海水之中。 他们这种家将的忠诚度,的的确确是非常高。 最终甲板上只剩下了一个家将。 感受到莫日根的目光,那家将平静以对“某要将都元帅的话带回去。” 莫日根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侍卫们。 片刻之后,他一句话没说直接冲下了船。 他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大部分人选择了跳海跟随。 毕竟那位闯王下手极狠,对待色目人与蒙人几乎从无宽恕可言。 与其跟宗王似的被放风筝,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好。 少数没跳的,纯粹是抱有一丝侥幸。 无他,乞活尔。 天亮之后,海面上满是蒙军浮尸,数量之多简直就是铺满海面。 最后的降军只有区区数千,其中大部分在交叉审问之后,也会被送上路。 “张弘范是这么说的?” 李云泽见到了那最后一个张家的家将,详细询问了张弘范投海之前的话语。 “是。” 那家将恭敬行礼“求闯王允某将口信传回张家,之后必当来军前赴死。” 李云泽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等到那家将离去,李云泽看着被寻着拖上了岸边的张弘范,啐了一口“便宜你这个狗杂了。” 他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水银,用来对付这些汉奸们,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挺果决的。 “闯王。”何元礼等人纷纷上前恭贺“我军大胜啊。” 之前李云泽也是连翻大胜,击垮的蒙军何止十万之众。 可那都是击溃战,许多蒙军都是一次次的逃出生天。 这次崖山海战可不一样,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歼灭战,一次性歼灭了近五万蒙军主力。 尤其是蒙元的重要走狗张家军,这一战之下几乎全军尽没。 毫无疑问,张家必然是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李云泽对此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像是张家这样的鹰犬走狗还有许多,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胜利罢了。 他站在岸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海湾。 打赢这一战,其真正的意义在于,彻底改写了崖山之战的结局! 大怂的确是亡了,可天下还没亡!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送大怂去倭国 “军中七到十二岁的孤儿,皆入孩儿军。” 新会县衙内,扭转了既定历史的李云泽,开始考虑安排许多重要的事情。 他很了解流寇战术的好处与坏处。 好处不必多说,坏处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会导致军头林立。 他李云泽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不是超脑超级人类什么的,没办法完全掌控已然膨胀到数十万规模的大军。 必然是要安排人手去分领各部。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与他们带着的人手,很自然的就会成长为军头。 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还有就是,执行流寇战术的时候,不需要治理地方。 可总不能流亡一辈子,必要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是要有的。 现在的话,李云泽集中孤儿进行教育工作,很自然的就是在做多方安排。 军中诸将,自然无人会反对。 孩儿军的主要用处,当然不是用来打仗。 他们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 先是识文断字,跟着是基础知识教育,最后是品德培养。 而且还是得往文武双全方向做培养。 等到他们成长起来的时候,不但可以接手军中,还可以分布地方做事。 他们只是第一批,等到有了第一块安稳些的地盘之后,必然还会再做安排。 随着张弘范所部覆灭,整个五岭以南成建制的蒙军,只剩下了韶州关的蒙元援军。 当地出身的,自然是老生长谈觉得留在这里就很好。 这很正常,没多少人愿意不停的到处流亡,大部分人都还是人心思定的。 只是李云泽想的更多,现在还不是时候。 四处流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驱动蒙元将原本地方上的士绅豪强体系给彻底打碎。 哪怕蒙元手下留情了,李云泽也会用勾结蒙元的罪名将他们全都砸烂。 那些所谓的士大夫们,是绝对不能留下的。 现在闯军之中就有许多投机者,基本上都是来自于诸多士大夫家族,过来投石问路兼做前期投资的。 李云泽压根就没有重用他们的意思,全都在下边做事,甚至还要上战场。 他对大头巾们实在是意难平,所以干脆就不给丝毫机会。 仔细看看地图,从成都府到夔州路,再到荆湖北路南路乃至于广南东路。这么一大片的区域,经过来回扫荡已然是没什么大头巾了。 接下来,就该换个新地方。 李云泽的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在了江南西路,江南东路以及两浙路上。 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江南区域,也是大头巾们的大本营。 经过一番修整,闯军再度拔营出发,这次是直接北上原路返回。 之前驻守在韶州关的蒙军援军,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跑路,一路逃跑一路劫掠屠戮。 沿途小民早已经穷困潦倒,除了一条命之外什么也没剩下。 而且因为他们一无所有,自然随时都能跑路。 真正倒霉的,还是那些有家有业,尤其是大户人家。 你家院子那么大那么漂亮,肯定是有钱粮啊。 就这么着蒙军在前边一路劫掠,李云泽带着闯军在后面追赶。 再度回来的时候,各地踊跃投效者,比起之前南下的时候多了无数倍。 不仅仅是身无分文的小民愿意追随,就连那些破家的士绅地主们也是主动投效。 蒙军扫荡那是从来不在乎你是谁,只在乎你有没有钱。 “黄岭燊。”李云泽叫来了最为信任的大将“你挑一支骑兵出来,多配马匹绕路北上,要赶在蒙军之前抵达大将。每人都带上几袋铜钱,把江陵府沿途江面上的船只全都买下来,隔断 大江别让他们跑了。” 黄岭燊自然是当即应声领命。 一路北上又杀回了江陵府,数万蒙军因为缺船被堵住在了江边。 南边的蒙军想要渡江,北边接应的蒙军想要救援。可两边都没有船,哪怕是搜罗到了少量的船只,也不是装备了火铳的闯军对手。 等到李云泽带着大队人马追上来,没办法的蒙军只能是沿着大江一路顺江东去。 李云泽继续追,不断撒钱把沿江的船只买下或者是让其藏起来一段时日,不给蒙军过江的机会。 一路追到建康府,终于集结起来的蒙军水师,在采石矶一带与闯军水师爆发了一场大决战。 船只数量,兵力乃至于经验,都是蒙军水师占据优势。 而且蒙军水师的统帅是解诚,张禧这种擅长指挥水师的名将。 当初以强悍闻名的南宋水师,都是被他们打败的。 可最终的战果,却是以蒙军水师惨败而告一段落。 原因很简单,两边的装备科技有代差。 蒙军水师的主要作战方式,还是依靠跳帮战与纵火船。 可闯军水师这里,却是几乎全员手持火铳,甚至还紧急安装了火炮。 更要命的是,李云泽给他们分发了火药包。 这种十斤装的火药包,臂力足够的人甚至能直接手抛到对方船上去。 至于纵火船,闯军船只皆涂抹防火泥,以及横杆挡板。而且他们是顺流而下,纵火船想要靠近非常困难。 一边用弓弩冷兵器,一边用火药武器。 最终的结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经过一整天的激战,蒙军水师全面溃败。 主将解诚被炮击而死,尸骸都没能留下。 张禧则是座船被击沉之后,泅水上岸见着了近乎于全军覆没的惨状,最终自刎而死。 千余艘蒙军船只,能够逃走的十不存一。 水师惨败,意味着位于江南各地的蒙军彻底断了归路。 江南各地十余万蒙军一败建康府,二败临安之后彻底被打散了建制。 之后李云泽驻屯在了建康府,分派兵马四下里扫荡江南,清除蒙军残部的同时,也将各地都给彻底梳理了一遍。 以往动辄就能影响宋廷决策的所谓士林舆论,此时已然是没了声音。 连人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什么声音。 闯军也终于不再是到处流动了,依靠着强悍的水师封锁大江,百姓们开始分田分地逐渐安稳下来。 蒙军也可以从蜀地出击,可他们已经被打懵了。 正在忙着调集工匠,研制火铳火炮等军械。 这些东西没有全面装备之前,是不会再来的。 李云泽这里,也是终于知道了有关宋廷的消息。 “陆相公。”再度见着陆秀夫,李云泽依旧是非常热情“许久不见。” 陆秀夫的神色有些复杂,有羞愧也有愤怒。 羞愧的是当初宋廷出卖了李云泽,只为苟且偏安。 愤怒的是,李云泽借用宋廷的名义出头之后,一脚就将他们给踹开。 “见过国师。”陆秀夫的来意很简单,那就是想要让漂泊在外的宋廷回来。毕竟江南已经光复,宋廷行在的大头巾们,又开始做美梦了。 “陛下愿封国师为王。”陆秀夫的带来的条件之中,最吸引人的就是这个“江北之地,任由国师自取。” 说来说去,还是南南北北,各种手腕计策的那一套。 大头巾们治国不行,打仗也不行。可说到搞这些东西,那都是专业的。 大堂内的诸多将领们,纷纷嗤之以鼻。 让闯王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南,让给你们这些丧家之犬再去北边跟蒙元拼命? 怎么有这个脸面说出来的! 李云泽这边没有丝毫的生气动怒,因为他早就知道宋廷大头巾们是个什么玩意。 “行在究竟是去了哪儿?”李云泽对这个比较好奇“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 “惭愧。” 陆秀夫连连摇头“昔日败于张弘范之手后,行在不得不扬帆海上。辗转多处岛屿之后,在耽罗(济州岛)靠岸。” “陆相公。”李云泽出声笑对“宋已亡,天下人已不再认宋。尔等这个时候想要回来继续统治天下百姓,难道就不羞愧吗?” 低下了头的陆秀夫一言不发,他的确是非常羞愧的,可是没有办法啊。 耽罗那荒僻之地,哪里能够养活十万军民,甚至现在就连皇帝都要吃海草海鱼了。 而且得知江南光复之后,已经有大批人开船回来投奔李闯,行在那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别说我不给尔等出路。”李云泽再笑“行在那边可以出兵去倭国。先占九州,再图本岛。以后就在那儿以宋之名续存就是。” 陆秀夫也知道让李闯放弃现在的一切,交还给什么都没有的宋廷是在胡扯。 能够得到其支持,去倭国开创一片天地也算是不错了。 “行在这边兵困马乏,恐难是倭国对手。”仟仟尛哾 “连倭人都打不过”李云泽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尔等自从杯酒释兵权开始,自从士大夫共天下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罢了,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黄岭燊。” “末将在。” “你率船队过去一趟,协助宋廷拿下九州岛。”李云泽看向陆秀夫“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尔等今后在倭国,能够好生用你们的圣人圣言去教化那些蛮夷。” 陆秀夫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道谢了。 宋廷也不是没有别的动作,许多使者在江南各地活动过。 可愿意支持他们的都是士绅为主,现在士绅基本上都要灭绝了,自然也找不到人相助。 至于说找蒙人帮忙,以大怂士大夫们的毫无底线来说也不是不行。 只要能夺回江南,给蒙人当弟弟当儿子都没问题。 可现在水面上占据优势的是李闯,人家的船队甚至北上封锁了海岸线,不时的在各处袭扰。 宋廷就算是想要投降蒙人,却是连靠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办法之下,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倭国打天下。 彻底了断了宋廷余毒之事,李云泽开始着手安排北伐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派死于话多 蒙元有着这个时代最多,最顶级的工匠。 他们也有着最为丰富的物资,最多的钱粮。 当蒙军在李云泽的新式火铳火炮的面前吃了大亏,甚至连整个江南之地都给丢掉了之后,没有丝毫意外的,忽必烈亲自下令集中人力物力研制这东西。 火炮本来就有,无外乎是改进。 火铳也有突火枪作为研制原形,研究起来也不麻烦。 真正的差距,在于原材料的质量。 他们可做不出来无缝钢管,也没有莱阳金属,莱茵金属的销售电话。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铁皮一层层的裹出枪管来。 蒙军就是用这种笨办法,硬生生的靠着强大的人力物力堆出来了海量的火器。 当李云泽派遣黄岭燊为大将,去往收复蜀地的时候,两边就在夔州路的群山峻岭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火器大战。 山岭之间咆哮轰鸣,浓浓升起的硝烟,几乎遮蔽了天空。 每一座山头,每一处城镇都需要来回争夺,厮杀的极为惨烈。 看似蒙军找到了应对新式武器的办法,可实际上却是放弃了他们最为擅长的骑兵机动作战。 骑马的时候可用不了火铳。 夔州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李云泽这里也没闲着。 他亲自带人渡江,在黄泛区与蒙军主力来回拉锯作战。 宋朝也是有黄泛区的,当年为了阻挡金兵南下,杜充就挖开了黄河导致江淮成了一片泽国。 这里的地形非常不利于骑兵机动,两边只能是硬碰硬的对战。 说到人,李云泽其实并不比蒙军少。 他直接就拿田地来招兵,只要入伍就给分发田地外加每年足额足饷的粮饷发放。 江南各地的百姓们,自然踊跃参加。 至于说田地哪里来,这还用问,当然是从士绅们的手里拿来的。 蒙军扫两编,李云泽扫一遍。 大力清扫之下,江南的士绅已然是成为了稀有的存在。 两边都不差人,那就死拼消耗。 李云泽直接打出来排队枪毙战术,双方密集的聚集起来,面对面的打,尽可能的发挥出火铳的威力。 他这边的射速更快,精度更高,训练配合更好。结果自然是连连取胜。 蒙军也曾发动骑兵冲击,试图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取得胜利。 可结果却是在密集的排枪下败下阵来。 无论是重骑冲锋,还是轻骑骚扰,迎接他们的都是弹雨。 蒙军的骑射彻底失去了曾经的辉煌。 当战争只剩下完全比拼意志与数量的时候,号称百万的蒙军逐渐开始濒临崩溃。 说到底,蒙军之中正在占据主力地位的,还是汉军。 蒙人与色目人的数量太少,一旦在战场上伤亡到了一定程度,全军崩溃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毕竟蒙军这里仅仅是依靠着横扫四方,灭国无数的名头在支撑。 他们不可能像是李云泽那样,给军士们分田分地,然后以每年接近一百贯的代价养活军士们。 汉军这边连粮饷都很少发放,通常都是用劫掠来代替。 此时李云泽打到了江北,这里已然是各处汉军军头们的地盘,总不能是在自己的地方劫掠吧。 这种情况下,打不过才是正常的。 而且每次战败之后,都会有大量的人手沦为俘虏。 这些没去过江南的汉军,大都较为清白。整编之后当场分田分地,再给出高额的待遇来,立马就成了自己人。 怀中揣着田契,兜里满是铜钱的汉军,摇身一变就成了誓死守卫自己家田土的敢战士。 其战斗力比起在蒙军那边的时候,立马提升了一大截。 李云泽这里是人数越打越多,江淮打了一遍就去中原,扫荡过中原就入关中。 到哪都是先打仗,打赢了收人缴获各种粮草军资,然后占据田地草场直接分配拉拢军心人心。 李云泽能这么做,可忽必烈却做不了。 因为各地的田土早已经分配了出去,不是宗王们的养马地,就是军头们的私人领。 现在正要依仗宗王与军头们打仗,又如何能拿着他们的田地马场去拉拢军心。 蒙元看似百万大军,实际上却是越打越弱。 等到李云泽打破函谷关,与从蜀地与汉中利州路杀下来的黄岭燊所部会师关中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军头主动投降的事情。 军头们就是这个时代的风向标,他们倒向哪边就意味着哪边势大。 从早年属于金国倒向蒙古开始,就一直都是如此。 对于这些军头,李云泽谁也没要。 这帮军头无论是东西南北都作恶无数,是蒙元残害数千万百姓最得力的帮手。 像是忽必烈的‘董大哥’什么的,用千万百姓的性命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李云泽又岂能容他们。 再说,兵马财富田地什么的,干掉这些军头之后,同样都是李云泽的。 能直接抢,凭什么要跟这些汉奸们一起分。 忽必烈的能力眼光都不差,察觉到了危机,毫不犹豫的动员起所有能够动员的力量,浩浩荡荡的开过来要寻求决战。 再这么打下去,真的是得让李云泽给生吞活剥了。 得知消息的李云泽,反应非常迅速,当即从关中出兵渡过黄河,直接冲入了河东地。 进河东就是为了打穿山西盆地,而山西这里面对北直隶有着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甚至就连大都,都位于兵锋之下。 因为调动兵马物资而耗费了太久时间的忽必烈,在接连派出两支偏师都被击破,李云泽甚至已经越过了中条山之后,不得不放弃南下江淮的打算,亲自带领主力来到这边与李云泽争夺形胜之地。 谷地作战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互相拼物资人力,就是拼消耗。 忽必烈认可这种消耗,因为无论是汉军还是蒙人又或者是色目人,在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为了自己的大位可以随时抛洒。 哪怕是至关重要的亲兵怯薛军,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扔出去。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大位,以及能够坐多久的大位。 蒙军硬生生的用人命来填住了李云泽的攻势,甚至还无师自通的在谷地留修建起城寨壕沟等等,有效的减少了火器的杀伤。 两边每天都在抛洒着无数的生命。 忽必烈从来不在乎这个,蒙元灭国无数抛洒的生命早已经无法计算。 可李云泽在意。 他在意那些被强征的汉军,在意那些被抓捕来填壕沟,熬制成油的百姓! 看着成群结队的汉家百姓,被刀枪逼迫着来填壕沟,李云泽的眼睛也是逐渐变红。 既然正面战场没办法快速决出胜负,那就从搞事的人下手。 规模如此庞大的战场上,想要玩斩首战术可不容易。 李云泽只能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送无人机上天去寻找忽必烈所在的位置。 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几乎是将河中府各处都给找了个遍,最终才确定了忽必烈的大营,位于太行山内的一处山谷之中。 他喜欢用斩首战术的事儿,蒙军这边早已经见的多了。 忽必烈为了自身安全,甚至连大纛都没有打出来,就隐藏在山谷里的一处看似普通的军营内。 为了不引起李云泽的主意,甚至连怯薛军都给派驻在了外围。 如果不是李云泽连续不断的对每处军营都进行持续监控,察觉到这里每天进出的快马信使数量太多,进而更进一步的观察,还真找不到。 直线距离超过了上百公里,在这双方数十万大军云集的地方,想要常规手段潜伏过去,几乎不可能。 直接硬冲的话,那忽必烈肯定会跑。 考虑一番,李云泽干脆回到了现代世界,花钱报考了民用直升机的驾驶证。 他肯定不是为了证件而考,完全是为了技术,学习的时候自然是非常认真。 还是那句话,非洲南部这儿只要米到位了,没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最优秀的教练团队,用着最好的民用直升机认真教授,一个多月的时间事情就算是妥当了。 再之后就简单了,全副武装的李云泽,驾驶着直升机一路横跨山川河流与谷地,直接空降落在了忽必烈的王庭前。 四周的金刀卫士们先是被震撼到无以复加,回过神来之后就是蜂拥而上。 推开舱门,穿着防护式重甲的李云泽,用支架扛着加特林,背着弹药箱走了下来。 ‘滋~~~’电机带动枪管高速旋转起来,泼水般的弹雨扫向了四周的蒙军。 无论金刀侍卫们有多么的悍勇,为了自己的大汗多么的英勇无畏。 在每息三千六百转的加特林菩萨面前,依旧是只有被超度的结局。 忽必烈的王庭前尸骸堆积如山。 直到再无人扑过来,李云泽解开了支架,直接将加特林连同弹药箱给仍在了地上。 取下背上背着的温切斯特散弹枪,大步走入了王帐之中。 “嗯?” 看着对面被刀砍出来的裂缝,看着裂缝内外那凌乱的脚步,李云泽并没有急忙追出去。 电影看的多了,各种套路也是见的多。 他拿出了生命探测仪,环顾扫描了诺大的王帐。 ‘滴滴滴~~~’ 端着温切斯特的李云泽,走到了一口大箱子面前“大汗,在下仰慕已久,见个面吧。”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李云泽一脚踹在了箱子上。 片刻之后,这座位于角落里毫不起眼的箱子,终于是从内打开。 穿着龙袍的忽必烈,起身从箱子里走了出来。 “国师果然道法通天。”生死攸关之际,忽必烈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微笑以对“朕愿退出关外,将汉家天下还给国师。” “漏了。” 李云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忽必烈微微发愣“什么?” “你袖子里的匕首,露出来了。” 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的忽必烈,猛然前冲。 手中那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直刺李云泽三级头的眼罩。 ‘嘭!’ 李云泽上前两步‘嘭嘭嘭!’ 清空了弹仓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反派死于话多,先干掉了再说话。这些是我为无数惨死尔等屠刀之下的亡魂送给你的礼物!” 忽必烈一死,整个蒙军主力军团随之崩溃。 本就是众多被征服的军士们,纷纷溃散而逃。 开着直升机回去的李云泽,当即发起了猛攻。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路占地一路收拾俘虏。 等到兵锋来到大都城下的时候,蒙元贵人们早已经簇拥着新任皇帝铁穆耳,一路出关逃去了草原。 光复了汉家天下的李云泽,在大都这里登基称帝,以日月金龙为旗,国号为明。 再之后,收拾山河,北上远征蒙元。 定高丽,复西域,下南洋一路征战天下,重现汉唐盛世辉煌。 最终在第五次北上征讨蒙元,最终覆其王庭彻底灭其国统,班师回朝的路上,就此一病不起。 因为‘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的功绩,备受后人尊崇,为明太祖。 ‘给你一个奖励。’ 回到现代世界,身体完全恢复最佳状态的李云泽,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什么好东西?” ‘万中无一的奇才,你学什么都会非常快,没有你学不会的。’ 李云泽楞了神“那你给我武功秘籍啊,没有武功秘籍学个屁。总不能让我找悬崖去跳吧。” 系统没给他武功秘籍,而是留下了一句话。 ‘新的世界里,给你安排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身份,你一定会非常满意。’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东京梦华录 ‘咕噜噜噜~~~’ 李云泽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一出现就是在水里,猝不及防当场呛水,口鼻间被呛的极为难受。 隐约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喊‘王爷落水啦~~~’ ‘噗通’声响过后,几个矫健的身影快速游了过来,拽着他浮出了水面。 ‘咳咳~~~’ 接连咳了几口水,眼睛被迷的通红的李云泽,勉力解释“其实我会游泳” “王爷自然是水性极佳。”几人将李云泽拉到了岸边,石阶上已经围满了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拽上了岸。 咳水,掏耳朵,揉眼泪,跺脚。 一通折腾之下,总算是好转了许多。 红着眼睛的李云泽环顾四周“谁推我下水的?” 四周一众人等连连请罪,口称死罪。 最后还是个帮闲主动出头解释,是王爷自己心神恍忽,在河畔行走之时不慎落入水中。 李云泽不动声色“先回府再说。” “王爷。”有宦官急忙上前行礼“陛下召见,要先陛见呐。” “哦。” 李云泽点头“水喝多了,有些不清醒,再待一会估计脑袋里都是水了。走吧,去陛见。” 边上有帮闲凑趣“想必是汴河龙王见着是王爷,不敢怠慢将王爷给送回来了。” 众人纷纷附和而笑。 “汴河” 难怪四周景色有些眼熟,这鳞次栉比的繁华街道,如果没猜错的话 就在这河堤边上,拧干了衣服随即翻身上马,直接上了御街往皇城方向而去。 “王爷。”那宦官靠过来,压低声音“陛下欲从诸王之中选质子,王爷可千万别应允呐。” 心头微动的李云泽微微一笑“这是为何?” “王爷。”那宦官神色急切“城外金人残暴宛如野兽,若是为” 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因为身边的李云泽已然勒马,目光宛如利剑一般盯着他。 那眼神是如此的可怕,甚至震慑的他不敢说话。 “城外,有金人?!” “是是。” 闭上了眼睛,李云泽深吸了口气。 他的脑海之中浮起了自己仓库里的诸多玩具“太上皇要选质子?” “王爷。”宦官疑惑“太上皇跑了,是今上。” 李云泽略微沉思,随即恍然“今个是哪一年?” “今上登基,改年号宣和为靖康。今个是靖康元年,正月初十。” “靖康!” 这个年号,实在是太响亮了。 哪怕是千年之后,也不会被人所忘记。 因为其代表的是一场奇耻大辱! “靖康元年,不是二年。也罢,可以用更多的选择。” 如果是靖康二年,金兵就在城外的话。 那没的说,各种各样的玩具全都用起来,拼到吐血也要和金人拼个你死我活,说什么也不能让靖康之耻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靖康元年的话,那还有时间可以操作。 毕竟想要一个人扛着加特林菩萨横扫世间,那实在是太不现实,必须要调动这个世界的力量才行。 见着李云泽在那儿自言自语,宦官吓的双腿都在哆嗦。 这要是康王因为落水而成了傻子,他们这些人必然是要吃挂落。 好在李云泽很快就回过神来,打量着身边的宦官微微一笑“你是” “王爷,咱家是康履啊。” “哦~~~” 李云泽不再多言,策马沿着御道直奔皇宫。 入得皇宫,一路上自有人引路,径直来到了垂拱殿。 步入殿内,这儿已然是聚集了诸多头戴紫金冠,身穿大红蟒袍的年轻人聚集在此叽叽喳喳。 “九哥来了” “九郎” 见着李云泽进来,众人纷纷招呼。 看他身上衣服还带着水渍,当即有人打趣“这大冷的天,九郎怎得汗出如浆?” 李云泽微笑回应,并不应答。 如果没有他的话,这帮人明年就会被当做牲畜一样给带到五国城去,然后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动不动就会被拴着小兄弟行‘牵羊礼’。 什么天潢贵胃,什么王爷亲王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连狗都不如! 随着内侍省的押班过来一声轻唱,众人纷纷肃静。 不过二十余岁,可看脸色却阴沉宛如四五十老头的赵桓,顶着通天冠,穿着红色圆领龙袍走了进来。 众人拱手行礼“官家~~~” “诸位兄弟无需多礼。”赵桓的声音有些嘶哑,强行挤出笑容的脸也很难看“都坐。” 虽然心急如焚,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嘘寒问暖了一番,说废话说了一番,你来我往的表演一番。 一炷香都烧完了,赵桓这儿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 “金人已经同意退兵,却是要一位皇子去金国为使。谁肯为朕行?” 赵桓想要点脸面,不敢说是当人质,只说是做使者。 只是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又能瞒得过谁。 诸位王爷们纷纷低头敛息,仿佛一只只胆小的鹌鹑。 金人残暴如斯,谁也不敢去做人质。 因为金人南下而备受精神折磨的赵桓,目光一一扫过去,却是无人敢于他对视。 直到冷笑不止的李云泽。 “九郎” 李云泽拱手“好。” 赵桓反倒是愣神了,好什么? “我去。” 上前一步,李云泽提高了声量“我愿去。” 去给金人做人质当然危险,可却也是一次换取巨大声望的机会。 想要收揽主战的文武之心,收揽北地失陷之地的民心,这就是好机会。 赵桓大为感动,起身走过来握住李云泽的手“九郎,辛苦你了。” “呵呵~~~” 他还能说什么呢,总不好现在就说你丫是个废物,椅子让我来坐吧。 确定了人选,赵桓如释重负急忙离开了垂拱殿,仿佛是生怕李云泽变卦,弄的面子上不好看。 其余诸多王爷们,各个神色各异的看着他,然后纷纷离去。 对于这些人,李云泽压根没放在心上。 出了皇城,已然得到消息的康履等人急切的围上来,连连跺脚叹气“王爷,这事如何能应承啊。” “不必多言,回府。” 时间,靖康元年正月初十。 地点,东京汴梁城。 事件,金兵第一次围攻汴梁城。 书房内,李云泽拿着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打遍东亚无敌手的金国,此时正处于国力军力最为强盛的时候。 而大怂这里却是上有昏君,下有六贼。 金兵都已经到城外了,朝堂上还在为了旧党新党的破烂事不断撕扯。 至于兵马,禁军全废,几个骑兵就能吓的成千上万的禁军崩溃。 唯有西军还算是有些战斗力。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被扔到太原城下宛如羔羊一般被屠戮。 “还是那句话,一手财货一手兵权。” 搁下笔,李云泽陷入沉思“钱不缺,招人是个麻烦。大怂对外敌没本事,防备自己人那是宗师级高手。” 没有大义的名分,一个王爷招募兵马,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们上来就得重拳出击。 再说了,赵佶与赵桓父子俩虽然是个废物,可对于紧握权势却是一致相同。 沉思片刻,李云泽再度拿起了毛笔,拿了张新纸开始写名字。 “岳飞,韩世忠,张俊,杨沂中” 敲门声响起,李云泽迅速收起了纸张“进来。” 门被推开,一宫装丽人端着汤碗走了进来“王爷,喝汤。” “我还以为是要喝药。” 李云泽莫名的想到了某位烧饼界的传奇人物。 “先喝汤,再喝药。”宫装丽人是康王妃邢秉懿,也就是史书上的邢皇后。 历史上靖康的时候她被金人掳掠去了五国城,有什么遭遇自然不必多说。 “王爷今日落水。”肤色很是白净的邢王妃,握着手绢抹着眼角“等下要喝些汤药。” “喝药而已,哭什么。” 这次系统给他安排身份了,大名鼎鼎的完颜构,现在的康王,未来的南宋开国皇帝。 这个身份与之前的朱由检,贾琏,朱瞻基都一样,都是给他留下了遗产。 还是很丰富的遗产。 除了邢王妃之外,康王府内有名有姓的妹子就有好几个。 李云泽也很无奈,毕竟他是个好人,只能是照顾起来。 “王爷要去金人那儿”果然还是这个事,说着说着邢王妃就开始掉眼泪。 “你们不懂。” 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光“朝廷的事儿,不要操心,我自有安排。” 说完之后,他干脆起身离开了书房。 叫马夫备马,李云泽谁也不带自己策马出府去了城中。 离开十王街,李云泽漫步策马在东京街头。 虽然城外在打仗,可城内的生活却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甚至于,各处街道上都开始搭建灯笼。 上元灯节要到了。 这个时代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人群无数接踵摩肩,房舍无尽鳞次栉比。 夜幕降临,各处挂上了灯笼。 彩灯几乎遍布整个东京城,夜幕之下的整个城市几乎变成一片灯海。 尤其是在御街两侧,造型精美别致的彩灯,更是将这条街道给点成了天街。 这个时代的欧罗巴,农奴们还整天抱着牲畜睡觉。 唯有大怂这里,经济发达文明昌盛,是真正的世界文明的巅峰所在。 整座汴梁城内,至少百多万的人口,过着世间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比艳羡,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 马背上的李云泽,看着男男女女们在各处游玩欢笑,看着这座夜幕下宛如白昼的绝美都市。 “难怪苏东坡和辛弃疾的诗词那么的优美,大怂是诗词的巅峰时代。” 眼前的这份美好,一年之后就将彻底被砸成无尽的碎片,化为人间炼狱! 心情激荡的李云泽,深吸口气“我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我要守护这里,守护这座梦华录!”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是个假的康王 靖康元年正月十四,上元节前最后一天。 在金人不断催促之下,赵桓急匆匆的推着九妹九弟出城去做人质,生怕金人攻城,把他当做辽帝那样给抓走。 此时汴梁城内张灯结彩,正在庆祝着上元节。 哪怕城外就有金兵,可多年来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百姓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儿全都让官家和相公们去应对。 这个时候的大怂百姓们,并没有实实在在的切肤之痛,毕竟已经是承平百年了。 等到真正经历了宛如炼狱般的痛苦之后,才会醒悟过来拼死抵抗。 只可惜,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呜呜呜呜~~~” 马背上的李云泽,紧了紧衣领收回看向汴梁城的目光,侧目皱眉望向身边马车“张相公哭哭啼啼,行小女儿状是作甚。” 马车内的抽泣声停顿了一下,随即传来少宰张邦昌的泣声“王爷见谅,老夫实是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 李云泽毫不犹豫的嗤笑“不就是怕死嘛,既然怕死为何还要来?” 张邦昌还能说啥。 他当然是不想来当什么议和使者了,可皇帝都点名了,不来也不行啊。 北怂的时候,士大夫们虽然很烂,可最起码还是要点点的脸面的。 然而到了南怂的时候,在主战派领袖秦桧的带动下,那真的是连脸都不要了。 没错的,此时年轻的秦桧就是北怂朝廷的主战派领袖,没想到吧。 “张相公来议和,官家可予割地圣旨?”李云泽继续调侃“不是说同意割让三地了吗,总得有个圣旨吧。” 君请看,就连宋徽宗赵佶这种千古难寻一人的奇葩昏君,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投降割地。 甚至为了摆脱罪名,不惜将皇位急匆匆的甩给太子。 比起宁予外人的那些,绝对算得上是道德楷模了。 赵佶不敢做的事情,赵桓也不敢做。 所以虽然口头答应了要割让三地,却是没敢给圣旨。 没有圣旨来谈判,那就是妥妥的空口白牙。 这个时期的大怂就是如此奇葩,真真切切的混乱到了极致。 否则也不会闹出两年时间,搞出来二十六个宰相的奇葩事情来。 听闻此言,张邦昌的哭声更大了。 金人暴虐嗜杀,空口白牙的跟人家和谈,这是让他去死的节奏啊。 “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李云泽一时喟然“哭哭啼啼宛如娘们,要点脸面行不行?” 回应他的,是张邦昌那更加高亢的抽泣声。 大怂的士大夫们,在自己的规则内搞事的时候,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天不怕地不怕官家也不怕。 可当真正面对金人屠刀的时候,却是原形毕露。 真正能够有胆魄骂贼而死的,那都是能上历史书的。 使团一路走走停停,半道上遇上了金人前来接应的骑兵。 李云泽仔细打量,这些金人骑兵身形极为壮实,眼珠泛黄味道很冲。 大怂的贵女们落入这些人的身下啧啧。 他们的身上都穿戴着厚实的甲胄,骑乘着高头大马,马背上各类军械军资一应俱全。 外在条件不提,比条件的话宋军绝对不差。 真正吸引李云泽注意的是,这些金人骑兵各个都是眼神桀骜,士气明显高涨。 而且全都是手指关节粗壮,手腕上满是老茧,甲胄兵器上还多有各类激战留下的痕迹。 都是真正的百战老兵。 相比之下,护送团队的宋军虽然也算是甲胄鲜明,可气势上与人家比起来,就像是童子军遇上了正规军。 不少宋军骑士连与金兵对视都不敢,还能指望他们打仗? 这一刻,李云泽无奈摇头。 大怂承平百年的兵马,是真的不堪用了。 领头的矮壮蒲里衍,有心给这些宋人下马威,手握刀柄目光凶狠的瞪着诸多宋军骑士。 在他那双白多黑少的凶目注视下,宋军骑士纷纷移开目光。 ‘哈哈哈哈哈~~~’ 蒲里衍得意大笑,这些宋人勇士甚至还不如部落里的羊勇敢。 宰羊的时候,羊还知道用脑袋去顶呢。 直到他与李云泽对上了目光。 李云泽的目光很古怪,让这位蒲里衍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不就是自己人南下之后,见着那些宛如羔羊一般的宋人的时候,经常露出的神色嘛。 他当即大怒,策马就向着李云泽冲了过来。 这突发状况让宋军这里顿时混乱。 有人想上前护卫,可更多的人却只是慌乱反倒是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策马而立的李云泽丝毫不慌,等到那蒲里衍冲到身边,伸手就要来拿他的时候,突然侧身让开手臂,跟着抬手抓住了其手腕,顺势一扯一拽,直接将其从马背上拽了下去。 那蒲里衍没得防备,一下子就被甩了下去,连身翻滚摔的挺惨。 金军骑兵顿时大怒,纷纷呼喝着拔出兵器就要上前。 这个时候,金人前来迎接的使者上前连声呵斥,算是稳住了局面。 其人策马上前,向着李云泽拱手“不想大宋居然有此人杰。” “一人敌能有何用。”扫了眼狼狈爬起来,嘴里摔的少了几颗牙的蒲里衍,李云泽抬手示意“莫要耽误行程,前方带路。” 金人使者愈发惊异。 一路来到金军营寨,有一年轻金国贵人相迎。 说是迎接,其实连马都没下来,目光倨傲的看着马车。 那使者急忙上前行礼“四太子,宋国使者已到。” “下来吧,还坐在车上作甚。” 金人都是骑马,很自然是瞧不起那些坐马车的。 等到张邦昌从马车内出来的时候,那四太子当即失笑“哈哈哈,宋人都是如此老相吗?听闻那康王与本太子年岁差不多,怎得如此苍老。乌林答赞谟,你莫不是接错人了。” 那使者就是乌林答赞谟,他也是苦笑着回应“四太子,此人乃宋国宰相张邦昌。” 四太子疑惑询问“康王何在?” 张邦昌等人,齐齐看向了马背上的李云泽。 四太子也看了过来,疑惑询问“为何不下马行礼?” “四太子没下马,本王为何要下马?” “呵。”四太子策马上前,与李云泽对视“莫不是不知道自个身份,敢在本太子面前拿大。” “身份这东西不需要太过于在意,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李云泽嗤笑一声“二十年前,四太子是个什么身份。” 二十年前,金国还是辽国的附庸,哪里来的什么身份可言。 真要说身份,辽人的奴隶? “好。” 四太子冷笑一声“你说有本事最重要,那本太子就试试你的本事。” “听闻金国弓马娴熟。”李云泽眯起眼睛“不如与本王对射如何?” 年轻的四太子下意识的就想要答应下来。 可乌林答赞谟却是快步上前,直接扯着马缰劝说“四太子,宋国皇室皆懦弱无能之辈,往日里连弓都拉不动,哪里来的勇气与射术,说不得是个假冒的。四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岂可冒此风险。” 四太子先是看了看乌林答赞谟,之后又看了看李云泽,最后挥手招呼“撒合辇,过来!” 一员黑壮的汉子当即上前应声。 “你去跟他比箭。”嘱咐了一句,四太子转首眯着眼打量李云泽“若是怕死,现在求饶即可。” 李云泽没搭理他,转首从随行的宋军骑士马背上取下了弓箭。 拉了拉弓弦试力,抽出了三根羽箭仔细检查了一番。 他那娴熟的动作,让四周人都是为之惊异。 消息很快传开,越来越多的金人聚集在了四周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开了赌盘。 金人好赌,常用麾下人口牲畜下注。 没有丝毫意外的,是一边倒的压那个又黑又壮的撒合辇能赢,因为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神箭手。 盘口这儿,自然是开不下去。 张邦昌只知哭泣,压根没想过去劝阻。 金人这里更是以此为荣以此为乐,只觉有趣。 李云泽与那撒合辇,策马开始绕圈子小跑起来,四周顿时响起了欢呼声响。 如此尚武的环境,是大怂军中难以想象的。 两人隔着四五十步的距离,开始加速策马绕圈。 等到马速被提升起来之后,几乎是同时张弓搭箭指向了对方。 让众人惊异的是,两边都是拇指开工,一次搭上了三支箭。 一箭三矢! 汉人射箭,通常都是用食指中指来开弓。而用拇指开工的话,可以用其他四指夹住三支箭同时发射。 见着李云泽的动作,撒合辇明显楞了一下。 李云泽擅长抓住时机,毫不犹豫的放箭而出。 等到撒合辇松开弓弦的时候,明显是落后一丝。 双方各有两支利箭在半途上对撞在了一起,各自跌落在了地上。 而第三支箭却是交错而过,各自奔向了自己的目标。 李云泽猛然顺着马势侧身昂头,撒合辇射来的第三支利箭,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 那边撒合辇先是失了先机,跟着又托大想要表演个口衔飞箭。 却是没想到李云泽的射术如此精准,力道如此强劲。 结果就是,口衔飞箭没表演成功,直接被射穿了脑壳。 等到神箭手撒合辇,从马背上跌落下去的时候,四周的欢呼声顿时为之一顿。 他们的神箭手居然输了! 四太子的面色明显有些难看,自己手下的神射手居然输给了孱弱的宋人,这要是让众人知道了,必然会受嘲笑。 他用力的挥舞了下鞭子,恼羞成怒的指着李云泽喊“他必然是宋人将门的佼佼者,他是个假的康王!” 勒住马的李云泽咧嘴一笑“输不起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宋国翻不了天 金军营地里的生活,在张邦昌等人看来,那就是身处地狱之中。 可在李云泽看来,却是一个深入敌营好生侦查敌军虚实的机会。 军中兵员来源构成,披甲率有多少,兵器补充是否及时,战术水平到了什么程度,将领的作战风格如何,脾气秉性是什么样 许许多多以往完全都不懂,甚至压根就不知道的事情。在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的磨砺之后,呈现在他的眼中已然是宛如一二三四五般容易理解的东西。 经过多日的观察,李云泽得出的结论不容乐观。 已然杀到了汴梁城外的金国东路军,其战斗力在李云泽曾经经历过的诸多对手之中,毫无疑问的是最强。 后金那是不值一提,哪怕是蒙元铁骑,也比不上此时的金军战斗力。 而且这还只是东路军,还有一个据说战斗力更强的西路军。 金国东西两路大军,各十个万户二十万大军,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的战斗力天花板。 “就算现在把岳飞提起来,也得够呛。” 坐在帐篷里的李云泽,冥思苦想如何应对战斗力处于巅峰期的金国。 外面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响,大群金兵涌入过来,将宋国使者的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人连声怒喝,刀剑齐出杀气腾腾的招呼宋人全都出来。 做好了随时开启时空门跑路的准备,李云泽迈步而出。 来人为首者依旧是那位四太子完颜兀术,他策马而立,神色愤怒“尔等宋人好生无礼。明明说好了来和谈,为何又遣兵马趁夜来袭营?尔等如此不讲信用,莫不是欺我大金刀不利乎?” 四周金兵纷纷附和嘶吼,各种兵器不断挥舞,吓的宋人不知所措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完颜兀术特意看向了李云泽。 让他失望的是,宋国使团所有人都跪下了,唯有李云泽还挺立站在那儿。 心头莫名不爽的完颜兀术,下意识的想要呵斥的时候,那边张邦昌却是泣声连连,向着完颜兀术连连叩首“大王,不关我等的事啊。” 李云泽与完颜兀术齐齐皱眉,面露轻视之色。 怕死祈活不是不行,可也得注意下形象。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哪怕直接喊‘打倒大怂,我要投降’也比现在这种恐惧涕泣来的要好。 曾经因为宋国的繁华,而有过深深敬畏的金人,再度轻蔑三分。 完颜兀术直接略过众人,径直看向李云泽“康王,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李云泽脱口一噎“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宋国不守信用,和谈期间出兵袭击我军营地。”完颜兀术大感惊异“怎么在你看来,这不算什么大事?” “和谈是和谈,可还没谈成。” 他的心头也憋着气,张邦昌这个魂澹还是个宰相,被称呼相公的。 大怂这帮子大头巾们,真的是丢尽了汉家颜面。 哪里像是汉唐时期的文人们,下马能论道,上马能砍人。而且大都是气节十足,宁愿在冰天雪地的北海放个十几年的羊,也不会弱了名头。 跟他们比起来比个屁啊。 自从有了个司马光,大怂的大头巾们就彻底完了。 “既然没谈成,那就还是要打。”心头憋着情绪的李云泽,压不住火气“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那就更加得不到某大x例外。” 跟随而来的乌林答赞谟眼神一亮“王爷此言说的在理,战场上得不到,和谈的时候自然更加得不到。若是宋国可以袭击我军,那我军自当也可攻破汴梁城!” “那就打呗。” 李云泽一脸的无所谓“有本事尔等就把汴梁城给攻下来,那样也就用不着搞和谈了,想要什么自行去取就是。” 完颜兀术沉默片刻,心头涌起一抹怒意。 若是能够攻破汴梁城,哪里还会在这儿跟你废话! 早在唐末时期,汴梁这里就是四战之地,三天两头的城头变幻大王旗。 从那个时候开始,汴梁城的修葺加固就从来没有停歇过。 等到杯酒释兵权,确定这里成为大怂的国都之后,更是年年加固年年修葺,城头上布满了各式防御设施,东路军并没有彻底打下来的把握。 而且,西路军现在被缠在了太原城下,而且宋国最后的野战主力西军,正在大规模集结向着这边开拔过来。 正是因为知道现在打不下来,所以他们才想着先行敲上一笔退兵,等明年再来就是。 这份心思被李云泽当场点破,年轻的四太子明显有些压不住火。 乌林答赞谟拉住了他的马缰“四太子莫要生气,别失了身份。” 十年之后的完颜兀术,堪称是金军的真正大老。 可现在的话,粘罕还在,二太子三太子都还在,完颜娄室还在,诸多开国的名将老将都在。 他此时,只是一个有兵权的普通宗室。 默默的看了一会李云泽,完颜兀术冷笑一声,调转马头带着众人离开了营地。 出去之后,他干脆的对乌林答赞谟说“此人胆气才实绝非赵宋皇家子弟,必然是他们畏惧我大金,找来的冒牌货。你且去呵斥那赵宋官家,让其送个真正的皇子过来。” 乌林答赞谟也是深感疑惑。 若是赵宋康王真的如此有本事,那宋人为何不拥其为帝,反倒是找个只会唯唯诺诺的废物? 金人看重能力,而赵宋这边能力却不是第一位的。 金人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刚刚脱离渔猎没多久。 虽然高层多少都懂些汉学,可对内里精深的道行却是还不了解。 在他们看来,既然继承人如此出色,当然是要当谙班勃极烈(皇储),然后再继承大位的。 毕竟只有能力出众的头人,才能带领大家从胜利走向胜利。 正是因为如此,就连乌林答赞谟都认为与赵宋皇子完全不同的李云泽是个冒牌货。 等到了明年,经历过那些投降的汉儿文官们的洗礼,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时间来到二月初五,被金人的恐吓给吓破胆的赵桓,匆忙将老五肃王赵枢给推出去做替死鬼。 李云泽见到赵枢的时候,也是恶心的不行。 这家伙痛哭流涕,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倾泻而下,瘫软在地扶都扶不起来,真是将怯懦无能这个词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乌林答赞谟与完颜兀术等人,见着赵枢的表现,纷纷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们印象之中,赵宋皇家子弟该有的表现。 “不管你是谁。” 送离李云泽回汴梁城的时候,完颜兀术的神情带着跃跃欲试之色“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相见,好生试试你的箭术。” 说完之后,调转马头带着人手浩荡离去。 李云泽这儿掏了掏耳朵“射死你。” 回转营中的路上,完颜兀术疑惑的看着一旁的乌林答赞谟“怎么了,有心事?” 乌林答赞谟回首看了眼策马远去的李云泽“四太子,有没有感觉那人有些奇怪,好像是,像是” 完颜兀术心头微动,突然脱口而出“感觉有些像国主。” 两人齐齐一愣,随即神色变幻。 “我就说怎么一直感觉这小子气度上这么奇怪” 乌林答赞谟微微色变“四太子,要不要” “用不着。”沉默片刻,完颜兀术勐然一挥手“用不着大惊小怪,宋国翻不了天。” 他还是年轻气盛,抹不开面子。 刚刚让宋人换了人质,现在又要换回来,没来由的弱了气势。 换做他二哥的话,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手。 二太子完颜斡鲁补久经军阵,身为东路军的实际负责人经验极为丰富。 而且也不可能像是完颜兀术这样,因为什么面子就轻飘飘的放过可能的隐患。 只是他之前忙碌军务,外加瞧不起宋国,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回到汴梁城,当即就有御前班直引着去了垂拱殿。 “九郎回来了。” 黑眼圈很深的赵桓,热情的上前握住了李云泽的手“辛苦九郎了。” “不敢。”李云泽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拱手行礼“都是分内之事。” “好啊。” 赵桓明显很是感动,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跟九郎比起来,五郎真是丢人现眼。” 低着头的李云泽微微咧嘴,赵枢被你送入虎口,能有个好脾气才有问题。 之前赵枢被挑中去代替李云泽做人质,真的是如丧考妣。就是在这拱垂殿内大哭大闹,甚至还引来了其母妃王贵妃出面说情。 可算是把赵桓给闹的灰头土脸。 相比之下,李云泽的态度的确是让赵桓非常满意。 “九郎出使金营有功。”赵桓很快就给出了好处“当加太傅,授静江奉宁军节度使,桂州牧兼郑州牧。” 这些名头都很响亮,若是在汉唐时期,妥妥的一方诸侯。 可惜现在是在大怂,这些头衔都是遥领的虚职,除了能多几份的俸禄收入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李云泽想要的,当然也不是这些。 他先是道谢,说了些许废话之后,突然来上来一句“议和既成,想必金人很快就要退兵了?” 一直都是黑着脸的赵桓,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当是如此。” 给了金人一大笔的金银,外加许诺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地,总算是暂时满足了金人的胃口。 不出意外的话,金人这几日就会退兵。 继位几个月就焦头烂额的赵桓,总算是能稍稍安心歇息了。 李云泽轻轻的笑着,跟上就是一刀破防。 “若是如此,想必太上皇很快就会回銮东京城。” 赵桓脸上的笑容,瞬间为之凝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九郎真是我的诸葛啊 金人都是北方苦寒之地出身,耐受不了南边的暑气。 他们通常都是秋高马肥的时候南下,冬季的时候作战,天气渐热的时候回北边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金人看似退兵,实际上几个月之后到了秋天的时候,必然会再度南下。 金国这里自从完颜阿骨打起兵开始,每年都会发动一次大规模的侵攻。 之前是打辽国,现在是打宋国。 他们是绝对不会因为拿到了金银,得到了割让三地的许诺从此停下。 相反,宋国的富庶与懦弱,只会刺激的他们更加疯狂的来屠戮掠夺。 在那之前,必须得先解决掉大怂的内部问题,集结全部力量用来应对金兵的再度南下。 这事情难度很大,可再难也得去做。 夺权这种事情,李云泽的经验丰富。 他的第一个突破口,就选在了赵桓的心结上。 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可现在的大怂,真的就有两个君。 赵佶不是死了让位,而是害怕外加被骂的太惨所以甩锅让赵桓背锅的。 现在金人退了,赵佶必然是要回来。 到时候两个皇帝在一起,必然要争权。 再没谁能比李云泽更懂皇帝了,只要登上这个位置,没人会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势。 而且无论赵佶还是赵桓,身边都围绕着一群吃红利的人。不用多说也知道,必然是一番惨烈的争斗。 李云泽的选择很简单,主动去帮赵桓。 因为赵桓的势力更弱,能够付出的也更多。 回到康王府,邢王妃引着府中众人上前迎接,妹子们各个都是满脸泪花。 “都收声。” 李云泽挥挥手“人都回来了,还哭什么。安排汤沐,本王要吃饭。” 之前的康王府堪称愁云惨雾,毕竟大街小巷都传言康王要被带去北地,回不来了。 甚至王府之中,都有不少往日的帮闲仆役们四散的。 现在他回来了,府中立马又焕发了生机。 康履等人喜笑颜开,有了王爷他们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否则日后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吃饭。 酒足饭饱,汤沐之后李云泽来到了书房。 这次不再去想那些大事儿,专心致志的开始安排夺权之事。 归根到底,还是要手中有兵权才是根本。 可宗室皇子的身份,想要掌握兵权什么的,难度实在是太大。 唯一的突破口,那就是从赵桓的身上下手。 此时的赵桓,正处于金人刚走,太上皇又要回来的惊恐阶段。 毕竟赵佶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其威势还是很盛的。 尤其是赵桓这种胆小鬼,长期生活在阴影之中,未战先怯。 搁下了毛笔,李云泽伸了个懒腰“一群小杂毛,跟我斗?” 说到争权夺势,李云泽可是真正的行家。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响,邢王妃又来送汤了。 看着花容月貌的王妃,在金营之中忙碌事业,已然许久未曾吃肉的李云泽,血气立马往下涌。 “王妃。” 李云泽的声音有些沙哑“过来。” 邢王妃算是很熟了,一听声音就知道李云泽的念头。 她自己也是树枝上挂着的熟苹果,急切的等待着采摘。 略带羞怯的过来,将汤水放在桌子上“王爷~~~” “你头发上的步摇有些乱。”李云泽伸手按在了邢王妃的秀发上“蹲下来,本王帮你弄好。” 半柱香之后,李云泽用力将王妃的步摇扶正“以后记得要戴好步摇,别摇散了。” 正在忙碌汤水的王妃,吞吞吐吐的有口难言,只能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王府之中休息了几天,李云泽再度入宫去见赵桓。 “九郎。” 城外的金兵已经拔营北返,可赵桓的精神状态却是越来越差。 原因很简单,之前逃走的太上皇已经开始吹风想要回銮了。 赵桓神色恳切“父皇就要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官家是否孝顺了。” 李云泽的话,让赵桓疑惑不解“此话怎讲?” “太上皇下罪己诏,金人南下的罪责都由太上皇抗下了。”李云泽循循善诱“若是官家孝顺,自当在宫中颐养天年,从此清净修道不问世事。” 赵桓能力平庸,可也不是傻子。 李云泽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 “不可不可。” 神色慌乱的赵桓连连摆手“岂能如此啊~~~” 李云泽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嗤笑‘这就胆量,当什么皇帝。’ “若是如此,那官家不如就此把国朝大政交还给太上皇。” 穿着大红袍子的赵桓,闻言当即一颤“不不不行。” 说完之后仿佛是察觉到了失言,急忙连连摇头,带动帽子上的幞头跟着摇晃“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官家。” 李云泽笑呵呵的上前“若是不愿的话,其实还有办法。” 赵桓深吸口气“九郎,你说。” “官家,所谓大政,不过争权而已。” 李云泽笑容满面的蛊惑“丢失燕云,金兵南下。江南方腊,京东宋江。各地大道风起云涌,所有人都知道此乃太上皇之错也。” “官家临危受命,拯救皇宋于危难之中,此乃大功德。有什么好怕的?” 一番劝说,赵桓的脸色明显好转起来。 他心中的畏惧,其实是因为这么多年生活在赵佶的阴影之下做太子,所带来的长期心理阴影。 李云泽的话,明显是让他的心气提升起来。 “至于争权,在内无外乎驱逐太上皇心腹。”李云泽喟然以对“像是六贼,以及他们的同党,自当驱逐出朝。如此一来,不但断了太上皇的助力,还有助于官家掌控大局。” “对对。” 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的赵桓,认真的盯着李云泽“九郎所言极是,所有的错都在六贼。父皇,父皇他只是被贼子蒙蔽。” 赵桓从小接受儒家思想熏陶,对于孝道还是非常看重的。 而且大怂的士大夫们非常重视这一点,掀起舆论风潮的话,赵桓那软弱的性格也是难以承受。 不像是李云泽,早就是老油条了,他才不管这些事儿。 “只要官家提拔贤德之士,自然会朝野敬畏。” “好好。”赵桓再度握住了李云泽的手“九郎,你真是我的诸葛啊。” “皇兄是官家,自当为官家分忧解难。”正气凛然的李云泽,此时看上去还真是有几分诸葛武侯的光彩。 互相说了些吹捧的废话,赵桓急切的询问“朝野之中的确可以如此处置,可外朝该当如何?” “外朝的话,自当简拔心腹以掌军权。”李云泽诚恳以对“太上皇自然是心向官家,可环绕太上皇的诸多贼子,恐有不臣之心” 话不用点明,大致意思到了就行。 太上皇心向官家什么的,赵桓都知道这是在胡扯,争夺权势的就是他。 赵桓心知肚明,连连颔首“九郎啊,能有你这位好兄弟为我着想,我真是太高兴了。走,一起喝几杯。” 吃了赵桓一顿饭的李云泽,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皇宫。 不过等到他回到康王府之后,当即去书房写了封密信。 “康履。”看着眼前的太监,李云泽摇晃着手中的密信“本王能信得过你吗?” 康履重重叩首,甚至砸在地板上发出响声“王爷,咱愿为王爷效死!” “好。” 李云泽满意点头,伸手将漆封的密信交到了康履的手中“你去账房支五百贯钱,亲自快马去一趟镇江。把这封信,交给高求高太尉。记住了,不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办完之后立刻回来。” 赵佶是在上元节这一天逃到镇江的。 之所以跑到镇江去,那是因为早在他还是当端王的时候,就被封为了镇江军节度使的职务。 虽说只是遥领,可意义却是非凡。 而且镇江知府,是蔡京的儿子蔡翛,这绝对是心腹的心腹。 他这次南逃,不但带走了太上皇后,多位皇子帝姬,还有包括蔡京在内的众多心腹党羽。 之后童贯与高求等人,甚至还带去了诸多的兵马。 赵桓之所以畏惧赵佶归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镇江那儿几乎已然是成了第二朝廷。 李云泽当然不可能真的去相助赵桓了,这家伙是个软蛋,而且与赵佶一样薄情寡义。 别看现在兄友弟恭的,一旦需要的时候,赵桓必然是跟之前一样,毫不犹豫的把李云泽给推出去挡枪。 所以在给赵桓出了主意,好似可以轻松拿捏的时候,直接给镇江那边送封信件过去,促成他们勐烈的狗咬狗。 接过信件的康履,心头大喜过望。 虽然镇江远在千里之外,可来回一趟顶多能花费个百多贯就了不起了。 剩下的钱,自然是入了自己的腰包。 做宦官的,那就没有不贪财的。 只要钱财给到位,没什么不能办的事情。 很多时候,说起收钱办事的事情,他们甚至比大头巾们还要讲信用。 “你们斗快些,斗狠些。”康履离去之后,李云泽转悠着着手中的毛笔“最好打到头破血流,我才好出去掌兵权。” 安排好了事情,李云泽伸了个懒腰起身。 离开书房径直去了王妃那边,今晚约好了要与王妃一起深入研究音律的。 作为正人君子,他李云泽自然不能失信于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牛皋 这些时日里,着名音乐家康王,在与王府内妹子切磋交流音乐心得乐不思蜀的时候,他的密信总算是送到了镇江府。 带着几个随从赶路的康履,一路上倒也算是顺利。 毕竟真正遭灾的是北边,往南边走还算平静。 到了镇江,他花费上百贯的巨资,买通了高求府上一位蹴鞠帮闲,由其转交了密信。 当然了,康履也不傻。 他只说是东京故人求太尉帮忙的书信,还约定好事成之后再付百贯巨资酬劳。 而且等那帮闲拿着信件去找高求,康履这边立马带着人上马疾驰离开。 之所以将信件给高求,而不是给蔡京。那是因为高求是靠拍马出头的,一身的荣华富贵全都寄托在宋徽宗赵佶的身上。 他拿到如此密信必然极为重视,也一定会交到赵佶的手里。 可蔡京就不同了,他虽然是个奸臣,可也是个大头巾。 别看已经快八十岁了,可蔡京的脑子依旧还行。 密信到了他的手中,绝对不会第一时间告知赵佶,而是会拿着这封信与赵桓做交易。 ‘你身边有出卖你的亲信。’ 这就是同样一件事情,所处的位置不同,做出的选择与应对也不同。 “逆子,逆子啊!” 拿到了密信的赵佶,暴跳如雷怒火中烧。 一挥手就将正在做的花鸟图给扫落在地“朕当年就该把他洒在墙上!” 堂内诸多徽宗朝的亲信们,纷纷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附和。 他们是真的生气,因为密信上说现在的官家要先拿他们开刀。 一番混乱之后,面色阴沉的赵佶,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蔡京。 这种时候别的人都是废物,唯有此人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蔡卿家。”赵佶直接点名“此事你怎么看?” 蔡京不紧不慢的咳嗽一声,拱手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此事,当先辨其真伪。莫要因为一封书信,就离间了天家亲情。” “哼。” 赵佶拂袖,对此不置可否。 他打心底里相信是真的,因为他是皇帝知道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的人,为了手中的权势会如何的疯狂。 尚书左丞宇文粹中出面询问“蔡相公,若是真的当如何。” 这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 “若是真的。”蔡京看向了赵佶“还得官家出面方可。” “如何出面?” “若有贬斥臣等圣旨到来,当为矫诏!” 谁说圣旨是假的最具权威性?当然是皇帝自己了。 可若是有两个皇帝的话,当然可以说是矫诏,唯一的问题就是圣旨的权威性就会大打折扣,损害的是皇家的权势。 如果不是密信上写明了,赵桓是要先剪除羽翼,之后再对太上皇动手,送上一斤砒霜做零嘴的话。赵佶的确是会因为大势所趋,不得不默许贬斥驱逐自己身边的亲信们。 毕竟现在全天下物议沸腾,都是在骂他与他的同党们的。这个时候扔些背黑锅的出去挽救自己,对赵佶来说属于常规操作。 可现在密信之中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铲除亲信最终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权利欲极重的赵佶,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沉默片刻之后,他用力点头“可。” “再有的话。”蔡京蹙眉续言“且等东京那边梁大官的消息。” 众人微愣,怎么扯到梁师成的身上去了。 “信中言及六贼。”蔡京不紧不慢的解释“唯有梁大官此时就在东京城内。若是其被处置,这份信件自然就是真的。那官家也不必多说,必然是尽快回到东京城才是。” 一直都是绷着脸的赵佶,终于是拂桉哂笑“不愧是蔡卿家,就依卿家所言。还有,此信究竟是何人所写,还要尽快查出来。” 之所以梁师成没跟过来,那是因为当年太子与郓王激烈争夺的时候,梁师成就押宝在了太子的身上,算是跳船了。 赵佶对此自然是非常愤怒。 若是赵桓连梁师成都不放过,那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果然,十余日之后就有汴梁城的消息快马传来。 数百太学生聚集宣德楼伏厥上书,请斩奸贼梁师成。 又数日,汴梁城再度传来消息,对赵桓有拥立之功的梁师成,果然被贬为彰化军节度副使。 大怂的朝廷斗争激烈,一旦被贬外出那都是失败者。 还给名头什么的,不过是稍稍遮掩自家门面罢了。 得知消息的赵佶等人,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始准备返回汴梁城。 然而还没等他们动身,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梁师成在被贬的途中,被缢杀了! 这个消息,深深的撼动了所有人。 大怂这里士大夫治天下,自然是将自己的身份提升到很高的程度。 甚至还弄出来一个‘刑不上士大夫’的说法来。 以往无论争斗的有多么激烈,到了一定地位的士大夫们,就算是失败了被贬,可至少能够确保性命无忧。 现在的话,梁师成直接被宰了! 虽说是个宦官,可毕竟曾为‘隐相’,连他都被宰了,从赵佶到身边亲信们全都人人自危。 很明显,为了自保而返回汴梁城的太上皇一党,必然会殊死搏杀。 阳春三月,春雨贵如油。 郑州府乡野之间的田地里,一大群人正在春雨之中忙着春耕。 驾着牛正在翻地的李云泽,抬眼见着了等在田埂上的康履,拉了下范阳笠继续耕田。 等到将这一片田地耕完,这才转身走到了田埂上。 “王爷。” 拿着水壶过来的康履,恭敬的送上水壶,随即压低声音“那梁师成,果然被缢死了。” 李云泽不置可否,拿着水壶灌了几口,这才吐出口气“嗯。” 汴梁城内眼看着就要风起云涌,两边人就要开始疯狂撕咬了。 作为一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自然是选择置身事外,让他们先咬够了再说。 李云泽从赵桓那儿,要来了一份差遣,乃是巡视京西北路各处春耕事。 这种事情除了能弄点钱,提升些名望之外没有别的好处,军权什么的更是提都别提。 所以赵桓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应了下来。 拿着水壶的李云泽,看着四周忙碌于春耕的百姓们,轻声滴咕“狗咬狗要限定在朝堂上,可别折腾百姓们。” “你的事情办的很好,还有上次鼓动太学生伏厥上书事。” 露出笑脸李云泽夸奖康履“赏你二百贯。” 康履大喜,急忙行礼“谢王爷。” 抬手拍着他的肩膀,李云泽信口许愿“他日若是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必不会忘你的功劳。” 康履激动到颤抖,脑壳已经贴在了田埂上。 收买人心无外乎名与利。 对于康履这样的宦官们来说,那就更是如此。 李云泽不缺钱,暂时缺的是大义名分。 “明日动身去西京洛阳。”李云泽嘱咐康履“到了洛阳之后,你且去寻嵩县大豪翟家。请他们来见本王。” 康履自然没什么多说的,当即应声。 翟家是西京大豪,此时家中主事乃翟兴与翟进两兄弟,也就是着名的大小翟。 他们兄弟曾经参加过着名的刘法突袭西夏的灵州之战,后来又参加了北伐燕云之战。 因为北伐燕云惨败在了辽人手中,许多人为此而倒霉,翟家兄弟也是因此回到了家乡。 历史上翟家兄弟拼命抗金直至战死,绝对的英雄人物。 对于这样的人,李云泽自然是要招揽的。 在动身去往洛阳的路上,李云泽稍微拐了个弯绕过了嵩山,去了汝州地界。 行走于各处乡镇之中,检查春耕事宜,与当地衙门官吏商议有关春耕的事情。 像是缺少耕牛,缺少农具什么的,他都会写信送去汴梁城给赵桓索要。 各地衙门,以及随行的皇城司自然也是会写信,在信件之中的李云泽,毫无疑问的都是个重视春耕,认真做事的贤王。 绝对没有结交当地官吏,乃至于与沾染军事的事儿。 这天李云泽来到了鲁山县石碑沟村,这里背靠伏牛山,交通闭塞,人烟稀少。 随行众人都想要提醒李云泽‘王爷,差不多得了。做贤王没问题,可也用不着做到这个份上。’ 像是这种荒僻的山村,压根就没必要过来。 他们的心思李云泽很懂,不过却是没有搭理。 “这里山林之中多野味。”看着眼前的深山老林,李云泽伸手一指“不如我等在此行猎如何?” 王爷想要打猎,随行众人自然没什么多说的。 只不过这些人里面,也就几个护卫的御前班直与皇城司带上了弓箭,其他人只能是先去了村子里落脚。 “走。” 李云泽策马拎弓,直接冲入了山林之中。 他的射术自然不必多说,不足半个时辰就已经射中数十野兔野鸡什么的,众人不停的欢呼喝彩。 “王爷。” 有御前班直连连示意“林中有鹿啊!” 相比味柴无肉的野鸡野兔来说,林中鹿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味。 李云泽见着了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张弓搭箭。 射箭之前,他有些意外的撇了眼左手边的密林,随即松开了弓弦。 几乎是同一时间,左边密林里也飞出来了一支利箭。 两支箭几乎是同时射穿了林中鹿的脖子。 班直们大喜过望,急匆匆的赶过去想要拽鹿。 可左边密林里却是跳出来一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怒吼“这是某家射的鹿!” 班直们当即与其争吵起来,言语激烈动了手脚,几个班直居然被三拳两脚的给放倒了。 壮汉想要去扛鹿的时候,李云泽策马而来,慢悠悠的问了句“你是谁啊。” 见着李云泽衣裳华贵不似凡人,那壮汉犹豫了下,放下了鹿行礼唱了个喏。 “某是这山下石碑沟村的猎户,牛皋。”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还会回来的 不用多说也知道,李云泽这趟专门绕路来汝州,就是为了牛皋而来。 大怂皇室与朝廷烂出了天际线,刷新了无耻的底线,可民间抗金的英雄豪杰却是层出不穷。 最出名的自然是岳飞,豪壮的还有重孙媳妇是个牛家村圣母表的杨再兴。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忠义之士,英雄豪杰。 毫无疑问,牛皋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眼前宛如铁打般的汉子,李云泽翻身下马走过来“此鹿我也射中了,你说该归谁?” 牛皋毕竟只是个农夫猎户,见着李云泽气度不凡还带着随从,必然不是普通人。 他不想惹事,只能是忍气吞声“既是公子所射,那就归公子了。” 鹿皮可是高价值的货物,一张鹿皮足够他们家过上好几个月的好日子。 可形势比人强,他不敢得罪贵人。 “听你的言语,不开心呐。”李云泽打趣“可是有不满。” 牛皋气的想要翻白眼,当然不满了,都快气死了好吧。 他低下头,唯唯而语“某家不敢” “我这人做事公道。”李云泽慨慨而言“既然你我同时射中了此鹿,算是平手不分胜负。你我再来比试一场箭术,谁赢了谁得此鹿如何。” 常年在伏牛山上打猎养家湖口的牛皋,对于自己的箭术非常有自信。 当即盎然点头“好!” 伸手指着远处树枝上停着的一排鸟儿,李云泽笑容亲切“你我比箭,看谁能一次射中最多的鸟儿。” 牛皋有些愣神,他射箭是准,可没比过射的快啊 “不敢?” “有何不敢?!” 简单的言语一激,牛皋当即应了下来。 两人齐齐张弓搭箭,这个时候他牛皋才察觉到李云泽居然是拇指拉弓,一弦上三箭! “射!” 李云泽突然一声怒喝,手中利箭齐出。 这一嗓子喊的牛皋心慌意乱,下意识的跟着出手。 李云泽一箭三失,当即射落了三支鸟儿。 树枝上其余的鸟儿被惊动飞走,牛皋的利箭此时才堪堪过来。 鸟儿四散,三支中箭的鸟儿堪堪摔落在了地上。 落弓的李云泽转首看向了傻眼的牛皋“服不服?” 苦笑不已的牛皋,转身恭敬行礼“公子射术无双,心术更是让某家佩服。” 李云泽用手段干扰了他的心智,而且明明射术如此出色,还要用这种心术手段来干扰自己,真是深不可测。 此时之前几名被打翻的御前班直也已经爬了起来,纷纷欢呼“王爷威武~~~” “王爷?” 牛皋心头紧张,急忙纳头便拜“草民不知王爷当面,还请饶恕则个。” 上前一步,李云泽伸手将其搀扶起来“勇士无需如此。起来。” “谢王爷。” 牛皋只是个山民,哪里见过王爷这种高级别的存在。 那铁塔似的身子,仿佛都有些颤抖。 “带上那头鹿。”李云泽拍了拍牛皋的肩膀“先回村里去吃饭。” 百多斤的肥鹿,牛皋轻轻松松的就给拎起来抗在了肩膀上。 一行人下山到了石碑沟村,先前的随员们已经安顿好了。 村子不大,也就是百多户人家。打谷场上,已经架起了好几口的大锅。 李云泽他们打猎来的野兔和野鸡,用开水淌过之后,村子里的妇人们熟练的拔毛清理,之后斩成块扔到沸腾的大锅里。 等到牛皋扛着肥鹿过来的时候,村里人更加兴奋了。 这种大型猎物本就少见,而且难得的不柴有肥肉,自然是人人欢喜。 “都煮了。”李云泽招呼“所有的猎物大家一起吃,鹿皮给牛皋。” 村民们欢呼雀跃,称赞李云泽为贤王。 李云泽在村子里待了三天,劝慰农桑,关怀生计,甚至还平息了几起村民之间的矛盾。 淳朴的村民们都是连声称赞,真心认为李云泽是个好人。 三天之后,李云泽离开了村子,很自然的带走了牛皋。 他的身份,已经是康王府的帮闲。 像是找个山野村夫做帮闲这种事情,皇城司都懒得往上报告。 离开汝州北上,越过嵩县的时候,李云泽特意上了趟嵩山。 嵩山最出名的当然是少林寺。 以他的身份来拜寺,自然是主持方丈亲自接待。 一切都是按照流程走,拜佛烧香,给香油钱。 唯一让油光满面的高僧们不满的是,康王给的香油钱太少了。 区区二十贯的香油钱,还带着这么多人吃吃喝喝,还得主持方丈一路陪同的到处闲逛,实在是入不敷出。 “藏经阁这里没有扫地的吗?” 一路来到藏经阁,李云泽背着手不停的转悠。 “自然是有的。”光头上满是油光的方丈行礼“每日都会有僧众来打扫,早晚两次。” 李云泽勐然顿足,抬手在眉毛上比划“有没有眉毛这么长的扫地僧。” 方丈微笑摇头“王爷见谅,世间岂会有眉毛如此之长的人。各处打扫的,都是年轻僧众,用以磨砺心志。” “嘁!” 略显失望的李云泽,不爽滴咕“压榨劳动力。” 没能遇见扫地僧,李云泽略显遗憾。 不过之后进入藏经阁,四下里搜索却是没能找到少林七十二绝技。 “听闻贵寺有七十二绝技,用以培训众多武僧” 这话还没说完,那边方丈就已经额头冒汗了。 他连声告罪“王爷慎言呐,贫寺绝无什么众多武僧呐。” 历朝历代都对僧道看管严格,甚至有过多次灭佛的事情出现。 要知道寺庙从来都是最有钱的地方,甚至就连佛像都是铜做的,甚至还涂抹金粉。 已经这么有钱了,若是再有什么大规模的武僧,哪个朝廷能受得了。 同样因为有钱,日子又过的那么好,寺庙里也不愿意惹事。 李云泽扫了眼他那颗大光头,转身继续寻摸着一本本的经书。 “本寺是有些强身健体的修习功夫,可说到什么七十二绝技,那都是以讹传讹之事。”说罢,方丈这边赶忙拿出了些训练用的书册奉上。 拿过来翻开一番,李云泽很快确定的的确确是入门级别的功法,与他心里所想的那种绝技相差甚远。 心中不满的李云泽嘱咐一句“愣加经在哪?” 方丈赶忙寻来愣加经,双手奉上。 李云泽仔细翻开,甚至直接拆掉了夹缝。 可惜依旧是没能找到九阳真经。 “都是骗人的!” 心头上火的李云泽,干脆就在寺中住了下来。 他带来的随行人员足有上百之多,这么多人吃住在寺庙之中,还不能吃的差了,对于寺庙来说当然是负担。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不能收钱。 不但不能收钱,因为李云泽住在寺庙里,不少香客们都不好上门。 少了香客,寺庙的收入随之减少,李云泽带人整天在寺庙里胡吃海塞的到处闲逛,真是让众多大和尚们急的满头冒汗。 最后的最后,还是牛皋隐晦的向大和尚们表达了意思。 “什么?要小寺出钱?” 方丈只感觉一阵荒谬可笑,从来只有他们收取供奉,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要给别人上贡的。 “若是不能让王爷满意,那王爷可就要一直住下去了。” 一直住下去是不可能的,可哪怕是多住一天对于寺庙来说都是个巨大的负担与风险。 无奈之下,方丈只能是拿袈裟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敢问王爷需要多少供奉” “胡说什么呢。”牛皋很是不满的瞪眼“王爷岂会要尔等的供奉,莫要损害王爷清誉。” “是是。” 方丈连连点头“是贫僧说错了。小寺愿为王爷巡视春耕之事做些许贡献,还望王爷能够给予机会。” “嗯。”牛皋满意点头“王爷说了,京西北路这里春耕时节降雨太多,要修葺河道。” 听闻修葺河道,方丈险些直接摔在了地上。 修河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国家级别的大型工程。 哪怕是百万贯的巨款,扔进去也只是打个水漂而已。他们家寺院何德何能,能够出供奉来做这等大事儿。 “贵寺可认捐河道善款,再说动各地富裕之家认捐。也不用多,贵寺出一百万贯就可以了。” 这个数字真是把众多僧人们给吓的腿发软。 不是出不起,而是李云泽开的价格太高,凭什么白白给他啊。 寺庙有钱,在京中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人脉关系。 可他们找人帮忙,却不是个好时机。 因为太上皇赵佶已然回到了汴梁城,正在与当今天子上演恩怨情仇的大戏。 整个朝堂上都是乌烟瘴气,哪里有时间和心情来管李云泽的小事儿。 而且李云泽不但直接打出旗号堵住了山门,还开始四下里走访调查寺庙田产事宜。 如果说要供奉是割肉,那调查田产就是剔骨了。 因为根本就经不起查。 以往别人不敢查,敢查的也会有上面往下压。 可此时此刻的时机,以及李云泽的身份摆在那儿,以往的手段压根就没用。 庙里别无选择,只能是花钱消灾赶紧的把李云泽给送走。 一百万贯实在是舍不得,也不敢全拿出来,只能是拉下脸面商议。 最终以认捐六十万贯的价格,总算是把李云泽给送走了。 他这边前脚出了山门,后面寺里当即就关上了寺门。 生怕他又回来。 看着规模恢宏的庙宇,李云泽环顾四周风景,平静而言“我还会回来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先拿童贯开刀 李云泽来到了西京洛阳城。 没急着去见大小翟,而是先在城外见识了浩浩荡荡的西军从城外开赴汴梁城。 大怂最强的野战集团是西军,最先出关的那批西军,扫平了方腊之后他们北上讨伐燕云十六州,可结果却是被打的抱头鼠窜。 此时那批西军已然被消灭了七七八八,现在过境去往汴梁城的,是西军最后的主力。 老种与小种,将西军所有的机动作战集团一扫而空,全都给带出关。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会北上去救援太原城。然后在太原城下被完颜娄室这位此时东亚地界上的第一名将给杀的满坑满谷。 救援太原城的失败,带来的结果就是宋军再无大规模野战军团,然后金国东西两路大军主力齐聚汴梁城外。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过境的西军,端起了茶碗的李云泽默默垂下眼睑“这样一支野战军团,不能就这么被浪掉了。” 没有野战机动兵力是非常可怕的,那会导致敌军如入无人之境,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而且后续建立的兵马,因为缺乏核心力量,其战斗力也是不堪一击,得经历战火的洗礼,死伤无数之后才能逐渐建立起来。 历史上无论是岳飞还是韩世忠,又或者是张俊等人的兵马,其核心都是溃败的西军残部。 对于李云泽来说,眼前这几十万大军说什么也要保全下来。 李云泽没有去拜会西军将领,西军将领们知道康王就在洛阳城内,却也没人敢来跟他交际。 领兵大将与亲王结交,嘿~~~ 话说这次系统给他安排的赵九妹这个身份,助力没见的多少,各种掣肘却是数不胜数。 还不如让他做方腊宋江来的松快,直接开打就是了。 等到西军开过去,李云泽巡视了洛阳城四周的春耕工作。 在最终离开之前,终于是与大小翟见了面。 大小翟现在没了官身,反倒是没那么多的忌讳。 见面之后一番畅谈,李云泽详细询问了刘法的灵州之战,以及童贯征讨燕云之战。 作为亲身经历者,大小翟在解说之余,不可避免的带上自己的情绪,矛头全都指向了童贯。 无论是逼迫刘法强行出战,还是惨败在辽人余孽手中,最大的过错都是童贯带来的。 李云泽看向了翟兴身后的年轻汉子“这位是?” “王爷。” 翟兴急忙将年轻人拽出来行礼“这是犬子翟琮。” “哦。” 又是一位抗金名将,而且是难得有个比较好结局的名将。 比起莫须有的岳飞,暴毙而亡的牛皋,身中数十箭战死的杨再兴等人来说,翟琮的结局算是好的了。 “我观令郎孔武有力,目光有神。想必是一员勐将。” 面对李云泽的吹捧,翟兴高兴至于也是不忘谦虚“多谢王爷夸奖,这小子还小,就是有股子莽劲。” “翟琮。” 李云泽直接询问“你可愿追随本王?”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怎么能够拒绝。 这个时候拒绝,那就是把康王给得罪死了。 大小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最后推了把翟琮。 “草民翟琮。”翟琮当即行礼“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好。”李云泽满意点头“金贼虽走,可秋后必然会再度南下。到时候中原大地,必然又要遭受刀兵之祸。” 这一点大小翟也能看的出来,毕竟是去过燕云的,自然知道金人自从起兵以来,每年都会发动大规模的作战,十多年来从未停歇。 “我这里有笔款子。”李云泽示意牛皋,将少林寺供奉的巨款单据递给大小翟“二位可以此款操练乡民土兵,购置兵器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兄弟俩是真的犹豫了。 如果是皇帝给的,哪怕是太上皇给的都好说。 可一位王爷给他们钱财,让他们在家乡招募兵马训练。这种事情一旦被捅出来,毫无疑问是要掉脑袋的。 “二位。”李云泽起身走到沉默不语的兄弟俩面前,语重心长的劝说“当此乱世,国破家亡之危就在眼前。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考虑,保护家乡父老抵御外辱才是第一位的!” 话语虽然很能鼓动人心,可兄弟俩是见过市面的,依旧是保持沉默。 一旦接了钱财,那就是等于是贴上了康王的标签。 若是康王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翟家绝对跑不掉。 “翟琮。”李云泽直接招呼这边唯一一个还没明白过来的人“去准备一下,随本王回汴梁。” 作为天下间最为繁华的地方,汴梁城的吸引力远远高于后世的那些超一线城市,比某个时期的香江吸引力还要更高。 年轻的翟琮压根不知道自己实质上已经是成为了投名状与人质,兴致冲冲的不等大小翟出言,就欢喜的应承下来。 这下弄的大小翟也没办法了。 总不能现在就跟康王翻脸吧。 没奈何之下,只能是选择上了这艘船。 至于说这艘船未来会开向哪儿,会不会沉船什么的,现在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看不破历史的迷雾。 能够看破历史迷雾的李云泽,悄然在洛阳城外安排下了一支兵马,随即动身启程返回汴梁城。 那边已然是快要打出狗脑子来了。 强势归来的太上皇,带着党羽们与赵桓和他的心腹们在朝堂上疯狂争吵,甚至到了让国家大政直接瘫痪的地步。 甚至就连西军主力开赴汴梁城四周,也没有得到枢密院的命令不知该去哪儿。 所有的国朝政务几乎全部瘫痪,因为每次上朝唯一的主题就是吵架互喷。 而赵桓发出的圣旨,都会被赵佶用相反内容的圣旨给推回去。 至关重要的政事堂内,诸位相公们面对完全相反的圣旨,也只能是和稀泥。 这种和稀泥的方式激怒了赵桓,导致他不断的更换相公。 就李云泽外出巡视春耕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然更换了四位政事堂的相公。 这在之前百年的时间里,是绝对难以置信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桓会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更换足足二十六位政事堂相公! 当李云泽终于回到汴梁城的时候,因为在斗争之中逐渐落入下风而焦头烂额的赵桓,第一时间就宣召他入殿觐见。 “九郎!” 穿着红袍的赵桓,快步走向李云泽,脑袋上的幞头横枝连连摇晃“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朕就要没了~~~” 说着说着,居然不顾体统的哭泣出声。 之前他觉得李云泽献策之后已然无用,很轻松就答应了其主动去巡查春耕的要求。 可没想到太上皇一行人回来的如此迅速,他贬斥六贼的圣旨都还没发出去,人家就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毕竟是当了数十年的天子,而且才离任没两个月,威势自然还在。 如果不是因为名声实在是臭大街了,说不得赵佶一回来就能将皇位夺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赵桓又想起了能给他出好主意的李云泽,再度相见自然也是极为热情。 从这一点上来说,赵桓不愧是赵佶的种,凉薄的性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官家为何如此?”李云泽神色惊讶“臣弟只是去巡视春耕两月,何至于此啊。” “你是不知道啊”赵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赵佶回来之后两边的争斗讲给他听。 实际上这些事情李云泽早就知道了,他留下了康王府的人,每天都会将汴梁城内的事儿收集起来,在快马给他送过去。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宛如第一次听说这些故事的李云泽,恨恨的拍手“那边有能人啊。耿相公他们没出什么好主意应对?” 耿相公说的是耿南仲,这位是赵桓的真正心腹。 他在东宫那儿当了赵桓十年的老师,一继位就被任命为尚书左丞门下侍郎为主政相公。 顺便说一句,身为帝师的耿南仲,是个主和派,也就是投降派,还是立主割地求和的那种。 “老师他”赵桓的神色有些难看,最终还是为耿南仲解释了几句“他事务太过繁忙” 耿南仲能力平庸,面对强势归来的太上皇及其党羽,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来。 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的赵桓,既然登上了皇位就绝对不想再放弃。 他本意是按照李云泽的提议,逐步先将以六贼为首的那些赵佶心腹一一清除掉,之后再将其给软禁起来,彻底解决掉威胁。 没实在是没想到赵佶的反应这么快,仅仅是刚刚解决掉了梁师成,那边就一大坨的直接归来了。 一个个的对付好说,可所有人一起来了,而且明显都是有着防备,那事态立马反转。 更要命的是,赵佶直接让童贯带着胜捷军入住皇城,让高求带着禁卫军入住汴梁城,让赵佶的软禁计划无疾而终。甚至反倒是威胁到他了。 如果不是有李纲在,控制住了之前在城内守城的兵马,说不得赵桓自己反倒是要被软禁起来。 赵桓的心腹不多,而且都是无能之辈。 他没办法,只能是来求自己这个聪慧的九弟来出主意。 “此事易尔。” 抽出双手的李云泽,先是给了赵桓一颗安心丸,之后在一旁坐下详说“诸贼祸乱朝纲,天下谁人不知?若是朝廷层面无法对付,那就发动民意。” 这里所谓的民,当然不会是那些黔首。 就像是所谓的寒门,实际上是没落的世家一样,能够被称之为民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或者有一定财富的人。 赵桓急切追问“此话何解。” “诸贼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李云泽笑吟吟的解释“可发动太学生们伏厥上书,先抓个典型用力勐攻将其拿下。” 愣了一会,赵桓勐然一拍手“对啊。” 这个时候的大怂是没有科举的,用的是三舍法。 太学生们都是预备的官,其影响力十分之巨大。 他们一旦能够发动起来,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逼着被弹劾之人不得不败退。 赵桓欢喜不已,连连询问“先动谁?” 李云泽微微摇头,连这个都不懂,真是个废物。 他直接把话题挑明“自然是先拿童贯开刀,他带着兵马在皇宫之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初见秦会之 奸贼不可怕,就怕奸贼抱成团。 若是这些奸贼有钱有势还有兵,甚至还有个曾经做过皇帝的主心骨,那就更可怕了。 历史上赵桓是靠着各个击破干掉了赵佶的亲信,随即顺利将其软禁。 可现在随着李云泽提前传递消息,即将被干掉的亲信与赵佶,抱团组队了。 现在反倒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这其中最具威胁力的,就是带领胜捷军驻扎在皇宫内的童贯。 几千胜捷军入皇宫之后,赵桓几乎是吓的想要出逃,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 若不是李纲调动兵马在附近驻扎,那就真的是世事难料。 面对李云泽先对童贯下手的提议,赵桓是打心底里支持的。 再不干掉童贯,他就要因为长期熬夜,而活活困倦而死了。 “此事就拜托九郎了。”赵桓又想拉李云泽的手,打算推他去顶锅办事。 “官家。”从来都是他李云泽坑人,赵桓的段位还不够格来坑他“此事不能由臣弟出面。” 赵桓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为何?” “臣弟这个身份。”李云泽苦笑一声“如何能够弹劾朝中大臣?一旦被点了出来,那臣弟可就真的是无地自处了。” 任何朝代都会对宗室子弟严加防范,尤其是亲王这种级别,更是防范的重中之重。 以亲王身份鼓动太学生攻击童贯,那些讲究名分的士大夫们岂能容他。 “哎呀。”赵桓抬手拍了下脑门“是朕忘记了。” 说完他就感慨的连连点头“九郎,朕错怪你了。” 李云泽嘴角含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赵桓说出来的话,那是一个字都别当真。 这个家伙其实跟赵佶没什么区别,都是凉薄帝王。 历史上靖康期间赵佶被软禁,党羽都被干掉,整个应对金军南下的全都是他赵桓。 前边几十年大怂的腐烂,毫无疑问需要赵佶来扛。 可靖康期间的事儿,基本上都是赵桓的锅。 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么说的话。”赵桓很快回到正题“此事当以何人来做?” “官家。”李云泽毫不避嫌,诚恳举荐“臣弟举荐殿中侍御史秦桧来做。” “秦桧?”赵桓略显狐疑的看着他“为何?” “秦桧乃进士及第出身,曾为教授,又做过太学学正,在太学生之中影响力巨大。”李云泽诚恳解释“最重要的是,他是主战的。” 靖康年间的朝政大局看似混乱,其实也有很多分明的线条。 这其中,当权的基本上全部主和,而还没爬上去的则是全部主战。 当权主战的只有李纲,若是不是李云泽提前把赵佶团团伙伙给弄回来,李纲现在已经被去了兵权落职。 童贯他们也是主和的,因为只有和了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整天战战兢兢的畏惧金兵南下。 秦桧主战,还是领袖级别的人物。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也会拼死咬到底。因为他在朝堂上的人设就是这个,打破了的话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明白了的这些的赵桓,满意颔首“九郎,幸好有你在朕的身边。你献策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朕无不应允。” 嘴里说着无不应允,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李云泽看。 真要是说出什么过界的要求 李云泽笑容亲切“官家这么说了,臣弟正好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赵桓脸上的笑容,已然是澹了许多。 感觉就跟项羽似的,能不给就不想给。 “王妃那儿,整天叨叨说想做新衣服,可府中上好的贡品绸缎却是没多少” “哈哈哈哈~~~”赵桓满意大笑“弟妹想要做新衣服,这算个什么事儿。以后这种事情,直管派人去内侍省拿就是了。” 说完之后,就招呼外面的押班“内侍省给康王府送两车湖丝。” “多谢官家。” “你我兄弟,无需客气。” 离开了拱垂殿,李云泽晃了晃脖子,脸上那诚挚的笑容也是逐渐消散“昏君,谁跟你是兄弟。” 或许是为了能够尽快睡个安稳觉,赵桓的行动非常迅速。 仅仅只是三天之后,殿中侍御史秦桧,就鼓动了数百太学生聚集到了宣德楼前,高呼童贯诸多罪状,要求朝廷严惩奸贼。 消息迅速扩散,成为了城内最为热门的话题。 “客官,您的鱼脍,请慢用。” 宣德楼前天街一侧的酒楼内,勤快的店小二端着一盘刚从汴河里捞出来的鱼脍送上桌。 “嗯。”李云泽拿着快子夹起一片鱼肉,招呼同桌的牛皋翟琮“吃,别客气。” 透过临街的窗户往外看,前方不远处就是宣德楼。 一大群的太学生们,此时正堵在门前历数童贯罪行,还有更多的百姓人头攒动的在看热闹。 翟琮看的啧啧称奇,这种事儿他以往可从未见过。 “王爷。”他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广阳郡王这次看来要遭了。” “也不一定。”李云泽轻笑一声“就看他有没有胆子了。” 一旁的牛皋却是突然来了一句“广阳郡王统兵作战多年,胆子应该是有的,他没有的是x子。” 年轻的翟琮当即是憋不住的大笑起来。 李云泽笑而不语,他说的压根不是这个事儿。 无论是赵桓那一帮子,还是赵佶那一帮子,全都还是以往的思维模式,认为朝堂争斗可以解决一切。 却是没人想过,现在已然是乱世了,唯有手中兵马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若是以宦官之身获郡王爵位的童贯能够看透这一点,那他就能拢着身边的胜捷军为依仗,最起码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才是他说童贯有没有胆子的原因所在。 秦桧能力不俗,以太学生带动风潮之后,很快就有无数弹劾奏章汹涌而来。 等到前戏已经做足,今天召开的朝会上,就是图穷匕见之时。 若是童贯与赵佶不敢舞刀护身,那童贯必然被贬。 若是他们敢于舞刀弄枪,那今天宣德楼前就得血溅三尺了。 李云泽在这儿吃鱼,就是在等接下来的变化,也会随之更改自己的行动步骤。 他的主题,还是尽量将争斗控制在朝堂上,不要波及到普通百姓。 几道菜被吃光,酒水都已经喝掉了好几壶的时候,宣德楼前勐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响。 还有‘奸贼伏法’这类的呼唤声传来。 毫无疑问,童贯和赵佶没敢舞刀弄枪,在朝政争斗上惨败,童贯是要倒霉了。 “嘿~~~” 李云泽轻笑一声,搁下了手中的快子。 他起身嘱咐牛皋翟琮“尔等继续吃喝,在这里等着。本王且入宫去。” 翟琮不解询问“王爷所为何事?” 李云泽笑颜示意“去接手童贯的遗产。” 等到他的身影远去,翟琮疑惑的向着牛皋摊手“广阳郡王是宦官啊,怎么会是王爷的亲戚,哪里来的遗产给王爷的?” 回应他的,是牛皋的白眼“小二,再来两壶酒,切二斤肉来。” 他的饭量太大,之前几盘菜太少,还是在王爷面前,打牙祭都不够。 背着手的李云泽,慢悠悠的入宫,递上牌子安静的等待接见。 等候的时候,明显能够感受到驻守皇宫之中的胜捷军有些骚动。 可惜没有领头的,很快就被弹压下去。 见着这一幕,他轻叹口气“这个时代,真是军头们出头的好时机。” 要知道童贯对胜捷军并不好,不但待遇一般,而且之前南下逃亡镇江的时候,因为过桥的时候太堵,甚至还被童贯下令射死数百人,只为让自己能跑的更快。 就这种对待军士的态度,得知童贯被贬之后,依旧是有人在为童贯而闹事,军头们真的是要出头了。 等待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忙的不可开交的赵桓,终于是有时间接待李云泽了。 出乎意料的,这次接待的时候,赵桓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容貌俊郎之人。 “九郎。”打赢了一场胜仗的赵桓很是欣喜,招呼李云泽为他介绍“这位就是殿中侍御史,秦会之。” “臣,秦桧,拜见王爷。” 啧啧~~~ 李云泽认真打量着眼前之人,这位可真是千古名人,整个两怂的历史书上,就他跟岳飞最为出名。 只不过一个是奸臣的代表,一个是忠臣的代表罢了。 “原来是秦御史当面。”李云泽笑容亲切的回礼“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秦御史果然是国之栋梁啊。” “王爷谬赞了,臣愧不敢当。听闻是王爷为官家献上良策,臣也是万分敬佩呐。” 一番毫无营养的商业互吹,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那边赵桓笑容满面的拉着两人在一旁坐下“朕有九郎与会之在侧,那就是卧龙凤雏皆有啊。” 听闻这话,李云泽的面皮不自然的抽了抽。 你丫骂我? 落座之后,目光闪烁的秦桧,当即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来。 “王爷洞察人情世故,一言可决广阳郡王之命运,真是让臣敬佩。” 此言一出,赵桓这儿顿时微微色变。 “秦御史说笑了。”李云泽不动声色的回应“能一言可决天下人之命运的,唯有官家而已。本王只是看不惯那童贼欺君罢了。” 赵桓的脸色又逐渐好转,满意点头。 那边秦桧眼神变幻,随即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李云泽也不废话,直接入主题“官家,童贼虽贬,可宫中胜捷军还在,当即刻遣散才是。”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胜捷军之事,全都拜托给九郎了 秦桧是主战派,可他不是真的为了抵抗金国而主战。 他之所以主战,那纯粹是因为想往上爬。 大人物们都主和,他这个小人物也主和的话,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 唯有唱反调,才能有快速升迁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短时间内平步青云。 否则的话,那么多的宰相世家,那么多的相公子弟在前边等着排队,按资论辈的话等到他的时候都快退休了。 因为出身不高,家境贫寒。他从小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一定要出人头地。 秦桧通过榜下捉婿娶了曾经的宰相王珪的孙女,这才有了往上走的资格。 此时在赵桓的身上看到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之前与李云泽隐晦交锋几句,那是因为他看出了康王的野心。 现在听闻李云泽要解散胜捷军,秦桧的目光闪过一抹疑惑。 以李云泽的野心来说,应该是顺势提出接管胜捷军才对,为何会要求解散? “九郎。” 赵桓也是不解“为何要解散,安排人接管不行吗?” 那边秦桧也跟上一嘴“胜捷军乃西军精锐,轻易解散恐有不妥。” “童贼久在西军,胜捷军更是边地良家子所成。”李云泽嗤笑一声,摇头一下“他们久为童贼亲兵,屡受恩惠。派人接管哪有那么容易,反倒是容易引起乱事,不如直接遣散。” 赵桓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那些胜捷军在皇宫之中,可把他给恶心坏了,睡觉的时候都得睁着一只眼,更是连与妃子们的欢乐时间都没了。 “九郎所言极是。”赵桓从小就接受大头巾们的深度教育,也是与大头巾们一样瞧不起武夫,轻飘飘的一句话“那就遣散胜捷军就是。” “官家。” 秦桧终于是忍不住的出言劝阻“胜捷军足有上万之众,而且皆为常年征战之精锐。先贬其首,又遣其军。恐会酿出祸端啊。而且,胜捷军就在皇宫之中!” 他隐约已经有些明白了李云泽的意思了,这是故意摆出难题来啊。 赵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畏惧“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胜捷军在皇宫里闹腾起来,死了别人无所谓,他这位官家若是倒在了刀兵之下,那可就完全无法接受。 秦桧眼珠一转,当即笑言“想来王爷必然已有妥善之策。” 面对赵桓期盼的眼光,李云泽微笑颔首“然也,只要给出遣散费用,再许诺安排他们去城外西军处就是。” 这话一出,赵桓满意点头,秦桧却是低头咬牙‘可恶,被他装到了。’ 这一招他当然也是想到了,可问题在于朝廷没钱。 之前跟金人求和,早已经搜刮干净了财富。 太上皇回来之后,又是跟皇帝争夺财货,整个朝廷上下一片混乱,哪里还有这么一大笔的钱粮去遣散胜捷军。 提出办法与解决办法是两回事,秦桧一时不察居然把轻轻松松提出办法的功劳,交到了李云泽的手里。 这对于急于争功出头的秦桧来说,真是失策。 “钱粮”听到这个词,赵桓就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自从金人退兵之后,北地各处都是不断的索要钱粮用来赈济。他整日里看的奏章里,除了弹劾的就是要钱粮的。 “可国库早已经空了。”赵桓哭丧着脸“国家贫蔽,哪里还有什么钱粮去遣散胜捷军。” 秦桧张口欲言,李云泽却是提前开口“钱粮之事,臣弟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有办法就好。”之前还将秦桧当做是新智囊的赵桓,毫不犹豫的再度去握李云泽的手“九郎速速说来。” “官家现在因钱粮而困扰,臣弟身为臣子自然是责无旁贷。”浩然正气环绕全身的李云泽,朗声开口“臣弟愿捐献家产,以供官家。” “九郎~~~” 赵桓感动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作为世间最为富庶的地方,汴梁城的财富还是有的,而且还有极多。 否则的话,金兵第二次南下汴梁城的时候,也不可能榨走天量的财富。 可这些财富,大都是集中在了宗室官宦,富豪之家。 他们可不是黔首百姓,想要从他们手中弄钱太难。 李云泽身为亲王主动带头捐献家产,这就是雪中送炭呐,哪怕是凉薄如赵桓,在此刻也是非常感动。 秦桧的头低的更深了,又被抢先了。 身为两怂最出名的名人之一,秦桧的心志与能力都很出色,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他还是反守为攻。 “王爷所言极是。”强行插嘴的秦桧,也是提高了音量“王爷一心为国为官家着想,实在是让臣下万分敬佩。” 上来先是一波吹,跟着才是下套,这都是传统套路了。 李云泽对此深有体会,笑而不语等着接招。 “可。”秦桧开始转折“胜捷军上万之众,一朝遣散,所需钱粮何止百万贯。王爷就算是倾家荡产,恐怕也没有这么多吧。” “府中财货皆由王妃掌管。”李云泽略作沉吟“十多万贯总该是有的。” “王爷高义!” ‘高义还白咳咳。’走神了的李云泽,咳嗽两声继续听秦桧出招。 “不仅仅是遣散胜捷军,此时朝野内外所需钱粮简直数不胜数,单靠王爷捐献,恐力所难及。”秦桧脸上浮起笑容“而且如王爷这般高义之人,又能有几个。若想要成事,还得有妥善的法子,能让有产之家都出钱才行。” 主要意思很明确,就是得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才算是有功劳。 一句话,就将李云泽之前的功劳打消了大半。 深感此话有理的赵桓,再度看向了李云泽,期待着他能够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办法当然有了,可总不能一次性全都拿出来。 每一次的出手,总得有足够的好处才行。 李云泽略作沉吟“官家,此事当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将胜捷军调去城外。” 满脸失望的赵桓,下意识的看向了秦桧。 秦桧当然不可能接这种烫手的山芋了,没有钱粮还想要人家滚蛋。 那可是西军精锐,不是黔首百姓。 说不得真要闹腾起来,一刀就给斩了。 眼见着秦桧不接,赵桓无奈只能是看向了李云泽“九郎,就麻烦你去将胜捷军遣去城外西军营中。” “官家。”李云泽拱手行礼“臣弟的身份,岂可接触军中。” “嗨。”赵桓一脸的无所谓,连连摆手“你我兄弟,难道朕还会疑心于你不成。” ‘肯定会。’李云泽与秦桧,此时心中的念头一模一样。 “官家。”李云泽还在叫苦“可想要遣散胜捷军,至少需要百万贯” “那就先不遣散了。”赵桓只想尽快把麻烦扔出去“发笔开拔费用,让他们出城去。” “请官家下拨钱粮。” “这个”赵桓皱眉“九郎可先行自己出资垫付,日后朕必当重赏。” “官家。”李云泽拦住了想要走人的赵桓“臣弟既然说了愿意捐献,那自当捐献。可臣弟岂能以家财供应军中?这可是大逆啊。” 只想摆脱麻烦的赵桓愈发不耐,连连摆手“朕信你。” 李云泽依旧是拦着他不让走“官家,臣弟问心无愧,可朝中奸贼众多,闻知此事后必然群起而攻之。臣弟品性端正,自然什么都不怕。可王妃那儿,却是受不得惊吓。” “哎。”赵桓连连叹气“你待如何?” 他也知道老九跟自己走的近,太上皇那边必然会做文章。 “还请官家写份处置胜捷军的圣旨。”李云泽扫了眼若有所思的秦桧“由秦御史去都省用印附署,否则臣弟实在是不敢接此事。” 赵桓现在只想尽快把胜捷军给赶走,好让自己睡个好觉。 听了李云泽的话也不墨迹,直接就在这儿急匆匆的写下了一份圣旨。 用印之后,直接甩给了秦桧。 之后留下了一句‘胜捷军之事,全都拜托给九郎了。’然后直接熘之大吉。 至于李云泽没有钱粮如何安抚胜捷军,以及将胜捷军骗出了城外之后如何承受怒火,那他就不管了。 因为算是有求于人,所以赵桓非常康慨。 圣旨上直接写明了,以后胜捷军就由康王统领,一应大小军务全部归其负责。甚至还给他加上了永兴军节度使的职务。 看着手中的圣旨,秦桧的神色极为复杂。 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了,这就是李云泽想要的结果。 只是长期以来士大夫们鄙夷武夫,以文驭武的传统所影响,让他还没想明白内里的真正根源。 乱世到了,军权才是第一位的! 这一点,得等到明年汴梁城被攻破,北怂直接灭亡之后,才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现在的话,哪怕是精通权术的秦桧,也没能想明白。 “秦御史。”李云泽笑吟吟的上前“秦御史前途不可限量,本王有意结交,何时有空可来府中一会。本王必当备下酒菜,与秦御史畅谈。” 秦桧面现恍然之色,同样回笑“一定,一定。王爷请” 他是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之前跟李云泽争来争去的毫无意义。 他是文臣,李云泽是王爷,根本不是一个阶段的,完全没有必要成为对手。 之前之所以处处针对,完全是因为刚刚上来得到了官家重用,下意识的就想要独享官家的信任。 以现在的环境来说,完全可以做朋友嘛。 而且现在李云泽主动递梯子过来了,当然是要接下。 至少现在他们都是站在赵桓这边的。 若是以后有冲突怎么办当然是下死手了。 敢阻挡他上位的,无论是谁都要干掉。 想通了这些的秦桧,当即捧着圣旨,急匆匆的赶赴都省而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奸巨猾与纯纯的废物 所谓都省,本质上说的就是尚书省。 自从三省六部制出现以后,尚书省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大怂这里,尚书省由左右仆射分领,掌左天子议大政,做的就是宰相的事情。两位仆射,自然就是都省相公。 再加上枢密院这最高军事机构的枢密使,还有枢密副使。 这几位都是可以称之为相公,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可以称相的公。 像是那些参知政事虽然也被人称一声相公,可总是要比上面的几位差上一筹。 尚书省所在地,也叫做议政堂,算是大怂这里士大夫们所向往的圣殿了。 能进这儿办公的,起码也得是个参知政事,也就是所谓的大参。 当秦桧走入政事堂的时候,他顿了下脚步。 环顾着这处不算多大的院落,秦会之深吸口气“总有一天,我也要坐在这里!” 政事堂内的气氛很是诡异,诸多相公们都在大眼瞪小眼。 秦桧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了因为身体原因极少会来到这里的蔡京。 这位曾经的权相,此时闭着眼睛端坐在椅子上,虽然不发一语,可气度威势却是丝毫不落。 二十年的宰相,不怒自威! “见过诸位相公。”暗自羡慕的秦桧,上前向诸位相公,大参们行礼。 今天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那是因为朝会的时候打了一场大仗。 赵桓一方成功发动舆论,将赵佶一方的童贯给踹了出去。 而这其中表现最为出彩的,就是他秦桧。 诸位相公们见到他,都是神色各异。 要知道童贯可是他秦桧夫人的干爹啊,这小子是真够狠的。 此时的都省老大是尚书左丞,门下侍郎耿南仲。 哪怕是去年的时候,他耿南仲还只是个太子詹事,位卑官小的连政事堂的大门都见不着。 可随着赵桓登基,耿南仲也是鸡犬升天,以帝师的身份一跃成为了都省相公。 他的能力平庸,在与蔡京等人的斗争之中被压制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毕竟之前只是个老师,哪里能跟蔡京这种人过招。 “会之来了。”见着秦桧过来,之前被蔡京的气场给压制的耿南仲,露出笑容招呼“快快坐下吃茶。” 在诸位相公们那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下,秦桧恭敬行礼“不敢,下官奉命来传旨意。” 一听有旨意,相公们顿时正襟危坐起来,哪怕是蔡京也是睁开了眼睛。 秦桧已经明目张胆的投靠赵桓,那他带来的旨意只能是那位官家的。 待到其将赵桓的圣旨宣读完毕,再交给了耿南仲之后,政事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王黼当即开口呵斥“此乃乱命!我等不能受!” 枢密副使吴敏,当即反驳“官家有命,我等尊从就是。用得着你在这大呼小叫。” 王黼大怒“这是要给亲王兵权,国朝最忌此事,当然是乱命!” 耿南仲等人也是不满,毕竟给亲王兵权那是取乱之道,国朝已经乱成这样了,官家这是在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朝堂上就是如此,只要对方反对的事情,他们就一定要支持。 不讲什么忌讳什么逻辑什么祖宗宗法,更加不提对错。 只说你跟我,你赞成的我反对,你反对的我赞成! 哪怕心中不满,这个时候耿南仲等赵桓党羽,也是支持此事。 王黼蔡攸等人据理力争,可谓是说的头头是道,就差把李云泽形容成明天就要起兵造反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桧,压根没在乎这些喽啰的争斗,反倒是悄悄的观望着蔡京。 在他看来,眼前众人皆是鼠辈,唯有蔡京才能算得上是他的对手。 又是一番漫长而又毫无营养的争吵之后,嗓子都快嘶哑的众人,终于是难得的安静下来开始喝茶。 到了这个时候,赵佶党羽纷纷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蔡京。 该是大老出头的时候了。 ‘咳咳~~~’蔡京一阵咳嗽,让耿南仲等人瞬间紧张起来。 毕竟段位上差距太大。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蔡京居然说“此事,就按官家的意思办吧。” 政事堂内顿时一片安静。 谁也没想到,蔡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莫不是想要跳船? 唯有秦桧在一开始的皱眉之后,随即恍然醒悟过来。 “爹。”蔡攸忍不住的上前劝说“国朝岂能有亲王领兵之事啊。” “康王英武,胆略不凡。”蔡京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站了起来“听闻入金营为使,就连金人都为之赞叹。如此才德兼备的王爷,为何不能为官家分忧。无需多言,随老夫去拜见太上皇。” 等到蔡攸等人满脸不甘的离去,耿南仲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家的手段。 最终只能是故作威严的颔首点头“那就附署用印吧。” 冷眼旁观的秦桧心中讥笑,这种废物点心也能成都省相公,连我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因为父子俩恨不得对方走路都能摔死的恶劣关系,赵佶压根就没住在宫里,而是住在了艮岳之中。 当年就是为了修建艮岳,直接逼反了菜魔方腊,差点打烂了江南的半壁江山。 绝对是民脂民膏修建而成的艮岳,在园林掇山方面称得上集大成者,可谓是‘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 依靠花石纲修建起来的这座园林,东西相望,前后相续,左山而右水,后溪而旁垄。连绵而弥满,吞山而怀谷。 诺大的园内植奇花美木,养珍禽异兽,构飞楼杰观,在风景与享用上,绝对是极尽奢华。 赵佶住在绛霄楼内,蔡京等人过来的时候,他喘着金丝道袍,坐在填充玛瑙的蒲团上正在修道。 没什么好多说,古代皇帝的传统项目求长生而已。 “拜见官家~~~”蔡京带着众人向着赵佶行礼。 眉眼生的极好,自带仙风道骨之姿的赵佶没有搭话,端坐在蒲团上仿佛是一尊凋像。 蔡京等人不好言语,只能是在一旁默默等候。 一炷香之后,赵佶那儿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还有脸过来?” 童贯被贬,对于赵佶来说是一场重大失败,心头的怒火自然是要向这些心腹们发泄。 “官家。” 这个时候,只能是蔡京出头“广阳郡王之事,是我等棋差一招,让那边先鼓动起了太学生,掀起了舆论风潮。” 蔡京只说了表象,实质上是因为赵佶与其党羽们实在是名声臭大街了,属于人人喊打的那种,他们已经没了底气。 “哼。” 堪称将北宋皇权推到巅峰程度的赵佶,除了画画之外,最有能力的事儿就是争权夺势。 明里暗里的缘由他都知道,只不过是需要有人主动来背锅。 既然蔡京他们已经主动接下了黑锅,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接下来就该是想办法反击才是。 “尔等来打扰朕清修,只为此事?”赵佶也是有些疑惑。 心腹们全都过来了,而且就连不大动弹的蔡京也来了,很明显还有别的事儿。 “官家。” 不等蔡京说话,那边早就憋不住的蔡攸,急忙将政事堂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还愤愤不平的表态“亲王掌军,国朝除太宗之外再无此事!这是取祸之道!” 那边赵佶冷飕飕了来了句“谁的取祸之道?” 蔡攸愣了神,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赵佶示意宦官“给蔡卿个蒲团。” 蔡攸下意识的想要道谢,却勐然明白自己老子在这儿呢,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 等到蔡京在蒲团上坐下,赵佶就已然冷笑连连“那个逆子自己个找死,朕为何要阻拦。” 这话一说,王黼他们可算是听懂了。 “对啊。”蔡攸用力的一拍手“若是起了事端,倒霉的也是” 赵佶懒得搭理这种全靠血脉关系,而没有真本事的家伙,他径直看向蔡京“蔡卿,听闻老九经常给那逆子出主意?” “是。”蔡京颔首点头“老臣也多有听闻,官家常说康王是其诸葛。这次太学生之事,或许也是出自康王的手笔。” “必然如此!” 赵佶蹙眉捻须“那逆子向来都是唯唯诺诺极为平庸,哪里能想得到这种精妙借势的手段。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朕以往居然看走眼了,老九” 急于表现自己的蔡攸,当即忍不住的再度出声“官家,不如先出手打压官家的这位左膀右臂?” 赵佶扫了他一眼,目光之中满是讥讽之色。 至于说蔡京这里,则是澹澹的呵斥了一句“闭嘴。” 蔡攸不忿,可却是不敢反驳。 还是他当年的盟友,一起将他老子蔡京赶下台的王黼看不过眼,悄然在他耳畔小声解释了一句“现在正是离间他们兄弟的好机会,咱们若是出手岂不是帮了那位的忙?” 直到此时,蔡攸才算是恍然大悟。 以他那能联合外人赶自己老子下台的能力而言,最后一个领悟过来也不让人意外。 纯纯的废物公子哥。 沉默了片刻,赵佶很快就有了决断“李大官。” 名列六贼的内侍省大押班李彦,急忙上前行礼“官家。” “写份圣旨给老九送去,就说朕完全赞同他执掌胜捷军。再隐晦些的写上,朕看好他,有人君之相。” “是。”李彦不敢怠慢,急忙领旨。 “还有。”赵佶有些肉疼的想了想“拿二十万贯出来,给老九送过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种师道 “本王已得官家允诺,从今以后执掌胜捷军。” 延福宫内一处偏殿,李云泽召集胜捷军准备将以上诸将领于此“尔等可有不服?” 不服肯定是有不服的,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出来。 就连广阳郡王童贯都被拿下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诸将行礼“末将敢不从命~~~” 李云泽颔首点头,嘱咐匆忙被召唤入宫的牛皋翟琮“你二人回府去账房支取六万贯,依照诸位将军等级分发。” 诸将惊喜,连声道谢,这次明显有情感了许多。 毕竟岳飞那样康慨正直的英雄人物千古难寻,绝大部分的武人都是眼前这些,得喂饱了才行。 “诸位安抚各部兵马,调动有序准备出城驻扎。”给了好处之后,李云泽开始真正做事“各部开拔犒赏,很快也会发下去。” 这话一出,众将的神态更加放松。 他们一怕朝廷因广阳郡王事而弃了他们,二怕手底下军士们闹事,可却无钱粮安抚。这里可是汴梁城,是皇宫。真要是出了大事儿,他们这些人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不说城内的诸多守军,单单是在城外就驻屯着数十万西军主力! 闹事?找死咩~~~ 有了钱,自然也就有了笑容。 两边谈笑风生的时候,却是见着内侍省的李彦李大官走了进来。 “王爷。”李彦笑眯眯的行礼“太上皇有旨意。” 心头诧异的李云泽,行礼接旨。 宣读完圣旨,李彦笑眯眯的上前“恭喜王爷。” 李云泽神色变幻,立马就明白了那边的打算。 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微笑颔首接下了圣旨“有劳大官了,改日必有重谢奉上。” 李彦自然大喜过望,又是一箩筐的好话。 送走了李彦,面色微沉的李云泽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大会的功夫,那边秦会之也拿着政事堂附署用印的明旨过来。 有了这份旨意,胜捷军众将再无丝毫疑虑,纷纷行礼之后出去忙碌军务。 “秦御史。”一脸忧愁的李云泽,略带慌乱的将赵佶给他圣旨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甚至还把圣旨拿给他看。 看过了圣旨,震惊至于,秦桧却是略显狐疑之色。 康王的表现,有点不对劲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演戏的时候用力过度!显得有点假了。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李云泽的询问,秦桧心头急速思考,很快就有了主意。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帮忙的。 面对着一推二六五的秦桧,李云泽面上愁容更盛“秦御史莫不是不愿相助?本王绝不会亏待你的。这次秦御史协助官家搬倒了童贯这个奸贼,如此功劳总该有些回报才是。” 听到这话,秦桧终于是笑了。 作为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想要他帮忙肯定是要给好处才行。 钱财他要,可官位他更加喜欢。 “王爷无需如此担忧。”秦桧捻须而笑“可拿着这份太上皇的圣旨去见官家,到时候直言惶恐推辞差遣就是。想必官家,必然不会让王爷失望。” 面色恍然的李云泽,当即拱手“多谢秦御史。” 等到秦桧志得意满的离开,李云泽的面色逐渐清冷起来,看着秦桧的背影,他啐了一口“还用你说。” 没有丝毫犹豫的,李云泽动身又去找赵桓。 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安稳觉的赵桓,硬生生的被叫起来,面色自然很不好看。 “九郎,究竟是何事啊。” “官家。”又换回了惶恐神色的李云泽,匆忙将赵佶的圣旨递了过去“不知道怎么的,太上皇突然给了封圣旨,还拨付了二十万贯” 看着手中的圣旨,听着李云泽的话,赵桓的困倦之意当即消散无踪,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他就算是再无能,也能看的出来,自己那个老爹是在拉拢老九! 没有丝毫意外的,赵桓第一个念头就是‘老九要背叛自己。’ “官家。”李云泽急切解释“这事儿可真是,真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横插一手。我本就不想沾染这种事儿,还是请官家另寻他人,去处置胜捷军之事吧。” 赵桓面色稍缓,不过口气却还带着疑惑“太上皇,没跟你说些别的?” 圣旨里都隐晦表达太上皇看好老九了,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李云泽干脆跺脚“官家,我身子不适要回府休息至少半年。之前的差遣,还请官家另寻贤明。” 说完之后,他当即转身就走。 这下轮到赵桓着急了。 他急忙冲过去,拽住了李云泽的手臂“九郎!莫要如此。朕信你。” 九郎是个有本事的,若是寒了他的心,推到了太上皇那边反倒是大为不妙。 李云泽不断挣脱,直说自己身体不好,办不了官家的差遣,还是回家修养为好。 一番推拉之下,李云泽越是急着摆脱,赵桓就越是觉得不能放手。 两人整的跟在拍言情剧似的。 最终,还是赵桓以官家的身份,强硬将这次的差遣给按在了李云泽的头上。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安抚使的头衔,让他去安抚城外的西军。 “等做完此事,还请官家应允臣弟回府修养。” 无可奈何的李云泽,只能是勉强应了下来。 “好好。”赵桓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只不过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太上皇那边还给了二十万贯钱。”李云泽主动表态“还是官家拿去吧。” “呵呵~~~” 对于缺钱缺疯了的赵桓来说,蚊子腿再小他也是肉,而且还是从太上皇手里弄来的,简直就是美滋滋。 等到李云泽离去之后,赵桓才后知后觉的想着,总要给老九一些好处才是,而且最好能离间老九和太上皇,让他们不可能联手在一起。 考虑了好一会,他眼神一亮,当即召唤心腹宦官。 “去马前街,把那个女人送到康王府去。” 离开皇宫的李云泽,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两个沙凋父子,争先恐后的给自己送好处。什么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就是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手腕了得,洞察人心。 “手中有实力,才能有话语权。只会出主意的话,那就是个白纸扇。” 李云泽忙碌了这么久,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节。 不仅仅是胜捷军,甚至还有了意外惊喜。 区区安抚使看似只是一个代表官家去安抚军中的差遣,可却是一个正大光明与西军勾连的机会! 李云泽不差钱粮,他缺的是兵马。 匆匆回了康王府一趟,带上换洗衣物以及部分人手,连王妃的汤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匆匆的出府去办事。 他这边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边内侍省的人就带着一辆马车入了康王府。 马车上,是一位容貌精致绝美,可美目之中满是忧愁之色的靓丽女子。 带着圣旨的李云泽,来到城外军营径直去拜会老种。 所谓的老种,名唤种师道,本是文臣后转武将,因为战功卓着,被尊称为老种经略相公。 因为大怂重文轻武,所以虽然种师道是节度使,却称呼他为相公而非太尉。 李云泽见着种师道的时候,他正躺在病榻上。 这位曾经多次起起伏伏的名将,此时已然是风烛残年。 “太尉不必起身。”进入营帐的李云泽,见着种师道正被搀扶着要起身行礼,急忙快步上前将其扶回去“太尉劳苦功高,无需多礼。” 一旁的小种与军中诸将,神色略微有些诧异。 李云泽不喊相公却称太尉,这 这当然是因为李云泽要在武人们面前表达自己重武的意思了。 只是现在能领会的人不多。 “本王奉命前来慰军。”拿出圣旨递过去,李云泽神色关切“太尉务必要保重身体。” “多谢王爷。” 种师道咳嗽两声,气色却是不错“听闻朝廷已然驱逐童贯奸贼,老夫今日多吃了几口饭。” 他跟童贯的恩怨,那真是缠绵了数十年。 屡次起起伏伏几乎都跟童贯有关,甚至北伐燕云之前被童贯撸掉,更是成为其毕生憾事。 现在得问大仇人倒霉了,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就连病痛都没那么难受了。 “太尉放心。”李云泽诚恳表态“过不了几天,那童贯就会跟梁师成一样上路。” 此言一出,帐中诸将都是微微色变。 一位王爷,完全不顾体统的说这种话,真是想不到。 因为缠绵病榻,种师道的身形已然非常消瘦,脸上更是蜡黄一片,消瘦的脸都没肉了。 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极为犀利,默默的盯着李云泽看。 李云泽自然是怡然无惧,与其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种师道露出了笑容“多谢王爷。” 李云泽当仁不让的应了下来“嗯,举手之劳。” “端孺留下。”咳嗽了几声,神色平静的种师道嘱咐“其他人出去。” 除了种师中之外,诸将纷纷行礼告退。 等到营帐内只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种师道目光凌厉的注视着李云泽“王爷,你笼络军心,意欲何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借了就不想还 面对这种堪称严厉的指责,李云泽丝毫不惧“本王只为大怂百姓!” 站在一旁的种师中张了张嘴,却是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而种师道却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出言询问“敢问王爷,已经与金人议和,是否还会再战?” “必战!” 李云泽斩钉截铁的表态“金人贪得无厌,自从起兵以来每年必战!如今辽国已亡,西夏高丽皆已臣服,北边蒙兀又没有油水。唯独大怂这里早已露怯,还富庶如斯。金人须不是傻子,必然还要再来。” 种师道与种师中对视一眼,目光之中皆露惊异之色。 一位闲散王爷,居然能将局势看的如此透彻,这可真是让人惊异。 沉默了片刻,种师道再问“王爷可有应对办法?” “无他,唯死战尔!”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种家兄弟听的呼吸急促。 朝中一片主和声响,让这些军将们都是极为不爽。 康王如此坚定的主战,的确是让武将们心生欢喜。 只不过种家兄弟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纳头便拜。 “哎~~~” 种师道长叹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那边种师中上前示意“王爷,这边请。” 向着种师道拱手行礼后,李云泽转身走出了营帐。 出来之后,不等种师中说话,李云泽就直接询问“太尉还有多少时日?” 种师中愣了下神,随即神色暗然“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老种南征北战多年,戎马一生。 到了现在都快八十岁了,能活到现在已然算是喜丧了。 “老太尉戎马一生,乃国之栋梁。”李云泽诚恳表态“本王当上奏朝廷,为老太尉赢得身后名。” 这种话语,种师中自然是只能道谢。 “种太尉。”李云泽向着种师中拱手“胜捷军之事,还望太尉多多照应。” 老种病重难起,西军军务已然是交到了小种的手中。 “胜捷军本属西军。”小种也没推辞,直接应下“此事臣下自当照抚。只不过” “有何难处,还请太尉直言。” “王爷既然是来宣抚,那军中难事自当禀明王爷。”种师中开始吐槽“西军来此多时,我等却只得过一次粮草补充。至于犒赏钱绢,那是见都没见过。军中士卒,多有怨言。” 北宋时期的军士有个特征,那就是必须得拿钱喂饱了才能打仗。 就像是眼前的小种,几个月后在太原城下,就是因为赏赐士卒的银碗不够用,士卒们居然直接掉头就走了。 这就是典型的雇佣军,钱给够了买命都没问题,钱不够那就什么都别提。 “知道了。”李云泽英姿勃发,昂首阔谈“本王必当为西军将士们弄来钱粮。将士们保家卫国,岂能连钱粮都没有。” 这话说的,四周军将们都是面露喜色,觉得这位康王真是很不错。 不像是朝中的相公们,去讨要钱粮的时候,都被打发叫花子一样给赶走。 李云泽唤来胜捷军的军将们,交由小种去安排营地伙食。 他自己则是干脆上马,直奔皇城而去。 再度来到皇宫见着赵桓的时候,已然是没了之前在种师中面前,为西军请命的康慨雄姿。 先是叹气,跟着是无奈摊手“官家,臣弟真的是没办法了。” “又怎么了?”赵桓见着他,也是感觉头疼。 就是让他办个事儿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完没了。 “胜捷军已经暂时安稳住了,也已经分批开赴城外军营。”李云泽一声轻叹“可后续许诺的安抚钱粮却还没有着落。一旦拿不到,必然会惹出事端。” “能有什么事端。”从小就接受士大夫教育的赵桓,很是看不上武夫们“若是有事端,就让西军处置了就是。” 就这种态度对待自家兵马,凭什么让人家给你卖命。 换做是他李云泽,肯定是直接拔刀剁了他再说。 “正要说西军的事儿。”李云泽再度叹气“之前见了老种与小种相公。他们抱怨说西军来了之后一直被慢待,不但赏赐没有,甚至就连粮草都渐渐不及。说是军中怨气很大呐。”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若是此时处置了胜捷军,说不得整个西军都要跟着闹腾起来。西军在城外数十万之众,若是闹起来又被太上皇利用,那可就大为不妙。” 赵桓气的鼻孔都想要喷火。 这帮子武夫,抵御外辱没本事,欺负他这个官家倒是一套接一套。 可现实的威胁就在眼前,哪怕心中再不爽,此时也只能是忍气吞声“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发钱粮了。” “可朕真的没有钱粮!”赵桓也急眼了“如今就连宫中用度都已大幅减少,现在朕一餐只用三头羊而已!” 李云泽‘( ̄_, ̄)’ 这还真是委屈您了啊! 大怂的财政其实早就出问题了,冗兵,冗费,冗官三大沉疴,每年都会吞没大部分的财政收入。 之前金人南下,更是狠狠的榨了一波财富,还导致南北动荡不安。 这种情况下,赵桓就算是卖了龙袍,也凑不出能够安抚西军的钱粮来。 “官家,钱粮还是有的。” 李云泽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威胁的光芒“之前因为金兵南下导致道路不靖,现在的话总该是能够恢复了。来自荆湖与川蜀的粮食,一批批的运送过来,总归是够用的。” “嗯。” 赵桓点点头,对这个表示赞同。 大怂采用的国策就是强干弱枝,这个干就是汴梁城。 各地的财富物资,大都是要运到汴梁城来的。 赵桓跟着追问“钱帛从何而来?” “当借!” 李云泽不客气的说道“臣弟愿意奉献,可臣弟敢断言,这汴梁城内像是臣弟这样一心为国的,绝对不超过十个。那些真正有钱的,就算是官家下旨号召奉献,可他们不是哭穷说没钱,就是随便拿点出来意思意思。” “不错。”赵桓深有同感“计将安出?” “找他们借钱。”李云泽终于拿出了自己的计划“用朝廷税赋作为担保,开上几分利息找他们借钱。有好处赚,自然能借的到。大不了利息开的更高些。” ‘嘶~~~’ 赵桓深吸口气,背着手来回走动“可相公们那边,或是不允” “怎么可能不允。”李云泽冷笑“朝中上下到处都是缺钱,现在能够借到一大笔钱来,哪个相公傻了才会不允。而且他们也会上下其手,好生漂没到自己的口袋里一笔。” “嗯?嗯” 对于这一点,赵桓也是心知肚明。 这些个相公们,哪个不伸手啊。 若是不伸手,那蔡京凭什么一顿饭一百多道的菜!就凭他的俸禄?全家喝西北风去吧! “可是,借了还得还” 李云泽‘w(?Д?)w’ 你踏马的难道借钱就不想还?! 老赖啊你。 “官家啊。”李云泽上前,略显急切“这都什么时候了,先弄到钱再说啊。” “对对,九郎说的极是。”赵桓恍然,连连点头“那此事就拜托九郎了。” “我不干。” 李云泽毫不犹豫的干脆拒绝“这事儿风险太大,若是朝廷到时候一推二六五,直接说没钱还不认账,那些借钱的人还不得把我给生吞了?” “这个”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还钱的赵桓,下意识的还想要忽悠李云泽。 可李云泽却是坚决不干,还给他出主意把锅甩到相公们的身上去。 等到消息传到了政事堂,诸位相公们那是喜极而怒。 欢喜是因为可算是找到短时间内弄到一大笔钱的机会了。 怒的是,他们也没想过要还钱,那事情推到他们的身上岂不是要他们来背黑锅? 向来都是相公们让别人背黑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背了。 一番商议争吵之下,无论是赵佶的人手还是赵桓的党羽,全都不愿意接下此事。 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朝廷不还钱的话,出面操持此事的人绝对是要倒大霉的。 争吵之后,最终还是闭目养神的蔡京给出了建议。 “此事既然是康王所提,自然是由康王去做。” 难能可贵,两边都快打出狗脑子的士大夫们,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毕竟搞钱嘛,比争斗更重要,大家都需要。 “我等都不愿意,康王就能愿意了?” 蔡京慢条斯理的表态“康王不是喜欢军伍之事吗,请官家多放些权给他,再允其朝廷必然还款就是。” 对于李云泽,政事堂里的相公们没一个对他有好感的。 赵佶的人觉得他不识抬举,太上皇的好意转眼就给卖了。 耿南仲等赵桓的亲信,也觉得一个亲王沾染军权绝非好事,康王野心勃勃必须要压制。 然后两边很自然的推官家去忽悠那位康王,承诺各种好处外加强行摊派就是。 至于说一旦事发该如何收场,用蔡京的话说就是‘全都推到康王的身上,再将其贬斥就是。’ 赵桓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可一想到朝廷上下都是嗷嗷待哺,只能是狠下心来去坑自己的九弟。 他先是给李云泽加了建雄军节度使,安武军节度使,信德牧兼冀州牧之衔,外加一个西军监军使。 然后又将康王的生母韦氏,从婉容超升为‘龙德宫贤妃’。 差个字就是贤德妃了。 然后直接一封政事堂附署用印的圣旨,就干脆塞进了李云泽的怀里。 李云泽再入宫想要见官家的时候,已然是避而不见。 “官家~~~”眼神逐渐冷峻的李云泽,勾着嘴角喊着官家,却是快速迈步离开了皇宫。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师师 李云泽开始满汴梁城的兜售国债,他开出的息钱极高,月出息给了三分。 也就是说,年息百分之三十六。 约定一年还款,买上一百贯,一年之后就能向朝廷要一百三十六贯钱。 汴梁城作为这个时代财富的沉淀地,所沉淀的财富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因为财富太多,畸形的推高了汴梁城的奢侈品物价,一颗走盘珠能够卖上万贯!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钱太多没地方去花销或者投资。 这时代没股票没地产,甚至就连濠江都还只是个渔村。 真正意义上的手中钱多到花不掉,然后在一年之后便宜了那些金人。 李云泽行善积德,给了他们一个高回报的机会。 国债销售的很不错,不少人踊跃购买。 不过也有许多人冷眼旁观,这些都是有消息,知道朝廷压根就不想还钱的。 李云泽开始一笔笔的给皇宫与朝廷送钱帛,这也压下了许多弹劾李云泽声音。 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官家,又或者是他们的党羽。 现在都是只想通过这事儿弄钱帛,别的事情全都不重要。 几天之后,种师道在军营之中病故身亡。 李云泽履行了他的诺言,上奏为种师道请旨身后名。 最近收到了不少钱的赵桓也很给面子,按照李云泽的要求,下诏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而且还委托李云泽代为祭奠。 李云泽祭奠了种师道,而且还带来了一大笔的钱帛犒军。 西军上下感念恩德,康王的名声也是在军中逐渐响亮。 军士们很单纯的,你给我钱帛,那我就给你卖命。 既然是康王来发的,那这份恩情自然是落在了康王的身上。 又数日,李云泽再度上奏,表示说国债在汴梁城内已经卖不动了,想要去冀州富庶之地发卖。 已然是尝到了甜头的大怂朝廷内外,自然是当即答应下来。 康王府内,李云泽正在收拾着出行远去的行李。 以汴梁城的财富累积度来说,之前卖掉的国债不过是九牛一毛。 可这些不过是李云泽用来勾引赵桓赵佶他们的诱饵。 现在诱饵已经被吞了,那他也该去收获果实了。 李云泽非常清楚,因为畏惧但上割地的罪名,无论是赵佶父子俩还是那些相公们,全都是出尔反尔拒不割让北地三府。 察觉到被骗的金人,很快就会发兵攻打,而汴梁城外的西军,也会被调遣北上去为三地解围。 已经是拿到了足够名义的李云泽,到了北边就可以海阔天空凭鱼跃,天高地远任鸟飞,一步步的将西军掌握在手中。 “带什么貂皮。”看着眼前被塞满了好几个大箱子的衣物,李云泽明显不耐“我是去做事,不是去踏青。” 王妃抹着眼泪在一旁哭泣“王爷,北边混乱不堪,还有金人在那边出没多危险啊。不去行吗?” “不去?”李云泽看着梨花带雨的王妃,轻叹口气“我若是不去,那就该你们去了。” 靖康之耻之中,最凄惨的就是这些宗室女子了。 近半在路上就被折磨弄死,毕竟金兵凶悍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都是往死里整。 剩下的那些也是生不如死,大都是给金人生孩子。 就像是眼前的邢王妃,在金国那儿当了十多年的奴隶,最终被折磨死掉。 “王爷在说什么?”邢王妃没听明白,什么叫做我们去?难道是要和亲? “别问这么多。”李云泽转身向着书房走去“随便收拾点行李就行,送杯茶水去书房。” 府中很是忙乱,仆役婢女们都是在忙着准备王爷的行李出行,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人给王爷送茶水。 康履随口唤了名站在墙角里的婢女,嘱咐她为王爷送茶水。 来到书房的李云泽正在规划路线,安排好接手西军的时机。 婢女敲门进来,将茶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李云泽扫了一眼突然抬头。 眼前的妹子眉儿弯弯,似蹙非蹙宛如笼烟。双眸如水,宛如一泓清泉盈盈流动。 身形柔美纤细,容貌精致绝伦,肌肤白腻似雪。 唯有眉宇间带着一抹澹澹的忧郁,却又别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李云泽惊讶不已,康王府里居然有如此绝色,自己这么从来都没见过。 “你的手。”身为一位见惯了车尾灯的老司机,哪怕是美人当面也依旧是能够稳住方向盘“怎么回事?” 他之前无意间见着了妹子端着茶杯的手上带着伤痕,这才出言详询。 妹子噙着嘴角,美目之中隐约有泪光浮现。 略作沉吟之后,轻轻移开了娥首“是奴婢不小心自己弄伤的。” 李云泽看着她那近乎完美的侧颜笑了“你会玩鞭子?” “啊?” 美人转过头来,疑惑不解。 “你这是鞭伤。”李云泽伸手点了点她的芊芊小手“你没事的时候,喜欢拿鞭子抽自己?” 妹子垂下娥首,沉默不语。 叹了口气,李云泽起身去拿来了药箱。 这是他从现代世界带来的,都是常备药品器械。 “别动。”去捉妹子手腕的时候,妹子下意识的躲避,却是被李云泽轻松拿捏,放在了桌子上。 “王爷~~” “别说话。” 先用酒精清洗伤口,再涂抹上伤药,最后再给包扎上就算是完事。 “这几日不要沾水,否则伤口有可能会发炎。” 虽然不太明白李云泽说的发炎是什么意思,可这些时日以来所遭受的委屈,却是在这一刻安耐不住的爆发了。 看着眼前泪水潸然,呜咽不语的漂亮妹子,李云泽叹了口气。 上前一步,舒展双臂将妹子揽入怀中“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哭够了我再为你做主。” 此言一出,妹子的哭泣声更大了,仿佛真的是要将这些时日的委屈全都给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妹子才渐渐停下来抽泣。 莫名的,情绪宣泄之后才发觉,靠在李云泽宽阔结实的怀抱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李云泽也不说话,就这么着待着。 等到康履急匆匆的过来,想要禀报行李已经全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李云泽一个眼神过去,直接就让其将嘴里的话语都给憋了回去。 不过动静已然惊醒了妹子,下意识的就要挣扎离开。 “别动!”李云泽举枪劝说“别乱动。” “说说看。”伸出手挑起妹子那光洁的下巴“你是谁?” “奴婢李师师。” 李云泽愣了下神,随即追问“为何会在本王府中?” 李师师垂下娥首沉默不语,李云泽只能是转头目视康履。 “王爷。”心头暗叫倒霉的康履,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行礼解释“是官家将其送来的。” “呵。” 李云泽瞬间就明白了赵桓的意思。 “此事为何不与本王言语?还有,她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康履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再帮忙瞒着的话,那就得连自己都给搭进去。 “王爷,不关我的事啊。”康履先是把自己给摘出去,这才回禀“是王妃不让说的,还将其送去了后院做杂事。伤势什么的,应该是管院的教训之时留下的。” 看着眼前的李师师,李云泽轻声相询“是这样的吗?” “是。”李师师轻声回应。 “康履。” “王爷。” “自个去前院找牛皋领二十鞭子,再让牛皋去抽那个管后院的四十鞭子。” “王爷~~~”康履苦着脸还想要求饶,这边李云泽一个凝视过去“嗯?” “是是,这就去。”被吓到的康履急忙连滚带爬的离去。 “是我照顾不周。”李云泽握住了李师师的手腕“让你受委屈了。” 李师师没说话,只是美目含泪的看着他。 她当然不是什么普通妹子,能够拥有如此诺大的名声,头脑自然是有的。 自己被送来康王府,而太上皇那边却是毫无反应,这就让她明白了,以后能够依靠的,唯有康王而已。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当然是要抓住。 总不能再回后院那边整日里浆洗打扫,再被管院的欺负吧。 李云泽离开了汴梁城,随行的马车里多了一位贴身侍女。 车队出城一路向东,行进数日之后抵达了白马津。 这座渡口也是史书有载的着名之地,最出名的自然是关云长在这儿斩了颜良。 这可是真正史书记载的,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事儿。 从白马津这儿渡过黄河之后,再继续一路北上,进入了大名府。 这里是大怂四京之一的bei京,也是天下间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 李云泽在这儿,表面上是在出售国债,可实际上却是在等西军出兵。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来,因金军围攻太原,朝廷令种师中等人率领西军渡河北上,去解太原之围。 得知了消息的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的当即启程,离开大名府之后一路向西,径直进入了相州汤阴地界。 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在这个时代出了一个大英雄。 这个人在举国皆降的时候,力主抵抗重创金兵,一首满江红发誓直捣黄龙。 他的名字,叫做岳飞!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太原 李云泽在汤阴县内打探岳飞的消息,果然无人不知。 那岳飞是汤阴名人,武艺冠绝全县,号称打遍汤阴无敌手。 唯一遗憾的是,此时岳飞并不在家乡。 早在宣和四年征讨辽国收复燕云的时候,年不满二十的岳飞,就应募成为了敢战士,加入了军伍生涯。 后来因为为父守孝回了老家,可前两年因为家道艰难,又去了平定军投戎。 平定军,就是亮剑里出现过的阳泉县,距离太原不算远。 历史上要等到太原等地被攻破,岳飞才会突围回到家乡来。 现在的话,他还被围在平定军内。 李云泽还想要再寻找王贵等岳飞的同乡,可却是被告知,早在岳飞去平定军应募的时候,王贵等人就已经是跟着一起去了。 “平定军。” 环顾四周看着身边不过区区数十人的随从,他摇头放弃了直接去平定军的念头。 李云泽直接住进了相州城,一边以招募销售人员的名义,在各处征召人手,一边打探着前方西军的动静,随时准备找准时机去切入。 至于朝堂那边,李云泽出京之后早已经咬疯了,狗脑子都打出来的那种。 只要他不定时的送一笔钱帛回去,说是在北地出售的国债所得,早已经焦头烂额的赵桓等人,哪有时间去管他。 西军主力尽出,浩荡的大军威逼之下,哪怕是粘罕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姚古等部接连收复了隆德府,威盛军等地逼近太原,可之后就再也无法寸进。 时间来到五月,修整之后西军再度进发,试图解救太原城。 西军分三路进发,种师中所部沿着太行山北上,准备从真定府过井陉奔赴太原城。 忧心忡忡的种师中,率军路过相州的时候,愕然得知康王来访。 “见过王爷。” 因为之前李云泽帮忙为种师道争取了身后名,种师中对此很是感激,所以态度很是热情。 “太尉无需多礼。”寒暄了几句,李云泽开口直言“本王正要北上去真定府,未曾想路遇大军同行。” “王爷。”种师中还有疑虑“未知王爷为何在此?” “本王奉官家之命,北上发售国债”李云泽解释了一番,随即提出要求“北地不靖,本王与太尉所部同行如何。” 种师中好心劝说,北边就要开打大仗了,这个时候北上太危险了。 可李云泽却是拿出了圣旨,直接无奈表态,如果每个月不能完成定额任务,朝中的相公们能把弹劾的奏章堆满官家的宫殿。 都是背负着难以完成工作的无奈之人,种师中也没办法,只能是点头应允。 李云泽这边离开种师中的大营,出了门口就被一群军士们给团团围住。 牛皋翟琮很是紧张,急忙将李云泽护卫起来。 可这些围住李云泽的军士们,却是纷纷拜倒行大礼,抹着眼泪高喊“王爷救命啊~~~” “尔等又不是被衙内调戏的妇人,喊什么救命。”李云泽笑了“都起来。” “王爷,可算是见着您了。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来人都是胜捷军的军士。 再被遣送到了西军营地,拿了一笔犒赏钱粮之后,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朝廷不认他们,直接当做其部不存在。 种师中倒是讲义气,答应过李云泽要照抚,所以挤出钱粮维持他们。 可这种做法,却是让其他各部非常不满。 虽说都是西军,可胜捷军以往是童贯的亲军,与西军各部关系并不好。 各种排挤自然是少不了。 等到开战之后,苦战什么的基本上都是胜捷军去打,可打赢了也没什么犒赏奖励。 军将们大都忍受不了,纷纷找关系找门路跳船去了别部军中。 而军士们也因为军心士气低落而逐渐离散,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直到此时听闻康王来了,快活不下去的胜捷军,当即推出代表们来求王爷救命。 从大义上来说,李云泽才是他们的正管上司。 “没想到居然会有此等事情。”来到了位于外围的胜捷军军营,李云泽连连跺脚“都是本王的错,让尔等受委屈了。我这就去找种太尉,问问他为何克扣尔等。” 营中诸多军士们,此时只求能有个老大照顾就行,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众人纷纷劝说阻拦“小种经略相公已经很好了,朝廷压根就没给胜捷军拨付一文钱一石粮,全靠相公各处挪用才养活了我等,却是弄的各军各部都是怨声载道。” “原来如此。” 李云泽恍然“尔等是缺钱粮是吧?” 这还用说,都快穷死了。 在经济发达的宋朝这里,得什么病都不可怕,唯一可怕的就是穷病。 “本王既然是胜捷军正管,那自然是会为尔等发放钱粮。”李云泽开始拿捏起来“可尔等愿为本王效力吗?” 换做是之前在汴梁城的时候,还真是不好说。 可经历了这些时日的毒打之后,胜捷军的军士们早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他们纷纷呼喝‘愿为王爷效死~~~’ “本王也没随身带太多。”李云泽招呼牛皋“去把车队里的钱帛都拿来,先给将士们补发两个月的欠饷。” 随即又嘱咐翟琮“你带着钱帛去安阳城,鸡鸭鱼肉还有酒水,能买多少买多少,运来营中。本王要与诸位将士们共饮!” 对于整日里吃糠喝粥的胜捷军来说,李云泽的表现那就是他们的大救星。 众人欢呼雀跃,甚至还有喊万岁的。 对于李云泽去了胜捷军的事情,种师中得知后反倒是松了口气。 因为朝中憎恨童贯,恨屋及乌之下直接就是断了胜捷军的钱粮。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胜捷军之前驻扎皇城,给赵桓带去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这上万兵马吃穿嚼用后勤补给什么的,全都靠着种师中从别部挪用,其他各部当然不干了。 因为这件事情,都爆发过好几次的火并了。 现在康王愿意主动接手这个麻烦,他种师中只有高兴的份儿。 种师中所部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一路北上过大名府,途邢州,越赵州最终抵达了真定府。 真定府,就是后世着名的天下第一庄。 从这儿向西,就是进入山西的绝对要道井陉。 大军云集井陉入口的时候,种师中却是烦躁不已。 原本说好的三路大军一起出发去解救太原城,可此时其他两路大军压根就没什么动静。 除此之外,就是麾下各部兵马都在闹腾。 闹腾的原因很简单,之前瞧不上眼的胜捷军,此时却是抖了起来。 只要路州过府,那位康王就会去城内兜售什么国债。 这本没什么,人家王爷北上就是做这个差遣的。 可康王回营之后,就会带回来大量的鸡鸭鱼豕乃至于牛羊,还有众多的酒水。 之前伙食全靠各部接济,待遇最差的胜捷军,此刻却是抖起来了,吃喝用度都是最好,还不时挑衅众人引起了众怒。 军将们聚集在种师中这儿讨要说法,可种师中能给什么说法。 说到吃喝用度,到了军将的级别自然是不缺的。 可问题在于,他们是不缺,可手下的兵马将士们却是缺到不行。 以往各部军士们待遇都一样,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可此时胜捷军吃香喝辣,其他各部军士只能看着啃干粮,当然是要闹事。 军将们若是不能平息,那火气自然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李云泽是王爷,他们不敢闹事,只能是来闹种师中。 “我能怎样。”捂着脑门的种师中烦躁不已“尔等自去寻王爷索要就是。” 诸将面面相觑,随即再度喧哗起来。 就是因为没面子去找康王才来找种师中出头的,自己去算什么的。 种师中受不了各部的呱噪,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带着诸将们来到了胜捷军的营地之中。 一入营中,就听闻欢呼雀跃声响此起彼伏,一路上遇到的全都是在认真训练的军士。 投身军伍数十年的种师中,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军士们在训练的时候,是不是在偷懒磨洋工。 胜捷军的军士们的确是用心训练,强度很大。 “末将拜见相公。”已然被提拔为统领的牛皋,急匆匆的过来见礼。 “王爷何在?” “回相公。”牛皋急忙应声“在靶场发赏。” 这话说的,种师中身后众多西军军将们,各个眼睛发亮。 “带路。” 一路来到靶场的时候,只见这里围拢了许多军士,围观两名弓手比试箭术,不时的欢呼起哄。 “王爷。”种师道带着众人上前,向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行礼。 “别说话。”磕着瓜子的李云泽,头也不回的摆手“莫要打扰人家比试。” 众人皆噤声,看向了靶场。 那边两位弓手分别射了十箭,一人七中红心,一人九中红心。 明明是九中红心的人赢了,可其人却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叹息不已。 种师道等人疑惑不解,这是何意? 边上的牛皋出言解释“相公,王爷定的赏赐,十箭全中者赏赐一百贯。只中九箭的话,那就只有九贯赏钱。”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恍然。 难怪了,差了十倍当然是要懊恼了。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痞气的声音在诸将之中响起“十箭十中而已,这有什么难的。王爷,末将想得这一百贯的赏钱!” 翘着腿的李云泽,终于回头张望“谁啊?” “王爷,末将延安府绥德军统领,韩世忠。”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韩泼五 愣了下神,穿着锦袍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忽然开口“哪个是韩泼五?” 此言一出,西军众将皆是哄然大笑。 韩世忠在西军之中虽然官职不高,可名气却是极大。 不仅仅是因为其战功卓着,也因为其那泼皮无赖的性子。 原本这事儿只在西军之中出名,可此时居然连康王都知道了,众人如何不笑。 众人纷纷散开,一员身形强壮,穿着绸衣的壮汉推开众人走了过来。 来到李云泽面前行个礼,韩世忠神色古怪“王爷,不想末将的微末名声,居然都传到王爷这儿了。” “你韩良臣若是微末名声,那大宋还有勐将吗?”李云泽打量着他,目光之中满赞许之色“斩西夏驸马,擒菜魔方腊。平定各路贼寇,三百勇士雪夜破金贼万军。良臣真乃当世名将。” 这番话说的韩世忠顾目四盼,洋洋得意好不威风。 种师中咳嗽一声“王爷,擒方腊者,乃熙河前军统领辛兴宗。” 听闻此言,西军诸将多是面露不屑。 “韩良臣。”李云泽伸手指着韩世忠“那辛二抢了你的功劳,你自己认不认?” 听闻此言,韩世忠一蹦三尺高“辛二那混蛋就是仗着家门高,自己屁本事没有,末将当然不认!” 李云泽转首看向种师中,小种只能是无奈摇头。 西军里的这点儿破事,哪怕是他也没办法。 西军将门众多,分属各路各军,争功夺权这种事情真是跟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这要是追究,那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李云泽看向韩世忠“这要是别人,自当十箭全中赏百贯钱。可你韩世忠不行。” 这话说的韩世忠当即急眼了“这是为何?” “以你韩世忠的名气实力,当然得是更难才行。” 本是夸奖的话语,可未曾想韩世忠却是嬉笑“名气什么的,哪有一百贯来的香。” 四周顿时又是一片哄笑。 “还真是泼皮本色。”李云泽失笑摇头,伸手指向不远处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鸡鸭“四十步,鸡鸭抛起到落地,能中六只就算你赢。本王就以你韩良臣的名义,请全军将士吃鸡喝酒。” 听闻此言,韩良臣的眼神当即亮了起来。 他这个人,争强好胜,事事争先。 这种在全军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看着跃跃欲试的韩世忠,侍立在李云泽身边的牛皋,无声的笑了。 ‘王爷又要坑人了。’ 韩世忠很快就选好了弓,挎着一壶羽箭上了场。 “泼皮耍诈。”看热闹的西军诸将纷纷抱怨。 因为韩世忠挑的是软弓,用的也是轻箭。 软弓与轻箭杀伤力不足,可射速却是极快。 李云泽笑而不语,对此毫不在意。 当然不在意了,韩世忠做这种选择,也就是说他不会一箭三失。 箭太轻的话,一箭三失的时候会压不住而发飘。 按照科学的说法,捆住的鸡鸭扔出去,滞空时间最多三秒。 三秒六箭嘿嘿。 韩世忠有些激动,因为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在全军面前露脸了。 他这个人,最好的就是这一口。 六名军士捧着三只鸡三只鸭站在四十步之外,鸡鸭都是已经捆好了的,省的其振翅高飞。 对于神射手们来说,能否射中那属于基本功,此时真正追求的是在短时间内连发六失。 “开始!” 随着李云泽一声喊,六名军士随手就将鸡鸭随意扔了出去。 ‘嗖嗖嗖嗖~~~’ 韩世忠张弓搭箭,速度极快宛如追星赶月。 半空之中的鸡鸭接连被命中,随即‘咕咕嘎嘎’的摔落在了地上。 等到鸡鸭落地,原本自信满满的韩世忠顿时面色难看起来。 而四周围观的西军将校们却是哄堂大笑,毫不犹豫的给他伤口上撒盐。 韩世忠的射术不错,接连快射在空中命中了五只。 可射中最后一只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只鸭子实际上已经落在了地上。 “韩良臣。” 靠在椅子上的李云泽招呼一声“既然未成,那就你自己掏腰包,请全军将士们饱餐畅饮一顿如何?” 此言一出,韩世忠的脸都绿了。 他从军多年也算是小有积蓄,可此时西军在真定府这儿足有十万大军,请所有人吃肉喝酒,把他放在秤上夭夭卖了也不够。 “王爷,末将没钱请客。”韩世忠直接摆烂“若是诸位同僚不嫌弃,那就将韩某煮煮分上一杯羹就是。” 这种言语,当即就有人笑骂“你小子耍无赖!” 韩世忠一脸的无所谓。 他可是韩泼五,泼皮无赖嘛,耍无赖那都是属于基操。 李云泽连连点头“你虽强壮,可也就百多斤。哪里够得上全军分的。请客的事情本王来,就当是借给你的,你写份借条就是。” “王爷。”韩世忠当即高喊“末将不服啊。” 请人吃饭不落好,还得欠下一笔这辈子估计都还不清的债务,他韩泼五若是应下了,那就配不上泼皮的名头。 见着韩世忠耍无赖,李云泽翘起了腿“有何不服?” “末将的箭术在西军排名第一,连末将都无法做到,那军中也无人能及。”韩世忠说的很是认真“王爷提的射箭之事,根本就没人能做到嘛。” “没人能做到?” 挑起眉梢的李云泽,终于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走到木台旁拎起了一张重弓以及一壶重箭。 眼见着李云泽站在了之前韩世忠所站的位置,围观的将士们议论纷纷。 虽然韩世忠自称西军箭术第一,让许多西军军将们嗤之以鼻,可他的确是堪称神箭手。 连他都做不到,一位泡在汴梁城蜜罐里的王爷,怎么可能? “王爷。”李云泽酝酿情绪的时候,韩世忠在一旁大喊“还是算了吧,莫要伤到了扔鸡鸭的军士。” 扫了眼憋笑的军士们,李云泽伸手指着韩世忠“韩良臣,本王若是做到了,那你就来给本王做看门的亲卫!” 韩世忠嬉笑点头,浑不在意。 六名军士再度捧着鸡鸭上场,得到李云泽的点头示意之后,齐齐将手中的鸡鸭扔了出去。 李云泽闪电般的从箭壶之中抽箭,这一幕却是让韩世忠等人勐然震撼。 因为他是直接一次抽出了三支箭! ‘嗖嗖~~~’ 接连两轮一箭三失,六只鸡鸭全部在半空之中就被射穿! 靶场四周鸦雀无声。 射的准真不算什么,对于神箭手来说,百步穿杨那是基操。 重要的是一箭三失,而且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差距立马就拉出来了。 迈步走到傻眼了的韩世忠面前,李云泽微笑以对“本王之前曾经出使过金人,在其营地之中与金人的神射手比试射箭,其人就是能用一箭三失。” “韩泼五,从今天开始,就去给本王站岗放哨去。” 傻了眼的韩世忠听得此言,心如刀绞“王爷,末将只问一句,王爷与金人神射手对射谁赢了?” “你傻了?”李云泽看沙凋一样看着他“本王怎么可能会输。” 当天晚上,驻扎在真定府各处的宋军,皆得到了丰盛的美食与酒水。 李云泽动用钞能力,几乎将整个真定府各处的肉食与酒水一扫而空。 全军尽兴之下,自然是对李云泽赞不绝口,称赞其为贤王。 “贤王?” 回到营帐的李云泽,目光盯着无人机拍摄的图像绘制动态图“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时间来到六月初,暑气正浓。 在真定府这里修整的西军,迟迟未能接到其余两路兵马的消息,却是接二连三的接到了汴梁城的催促。 万般无奈之下,种师中只能是单独进兵,试图打穿井陉去解救太原城。 “王爷。”出兵之前,种师中找到了李云泽“请王爷领胜捷军镇守真定府,以护后路。” 种师中是不敢让李云泽跟着去太原府的。 一方面是失陷亲王的罪责他担不起,也不想但。 另外一方面则是,李云泽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好留在军中。 康王若是皇帝,那没的说,御驾亲征必然极大的鼓舞士气。 可他是王爷就很尴尬了,打输了失陷亲王是重罪,打赢了让亲王得到军功更是朝廷所不允。 毫无疑问的是个麻烦。 种师中想要摆脱麻烦,那就是将李云泽给留在真定府。 “太尉所言极是。”李云泽微笑以对“本王不允。” 种师中‘(°ー°〃)’ “此乃国战。”李云泽正气凛然“每个人都要为大宋的命运尽力,为守护大宋的百姓尽力。本王衣食皆受天下百姓供奉,现在是回报百姓们的时候了。” 这番话说的种师中非常感动,心想若康王是官家,那可真是大宋之福。 然后,他也不允。 无论是从军事上还是从政事上来说,都不能让李云泽上战场。 相持不下的时候,李云泽拿出了杀手锏“本王还是官家亲命的监军使。” 大宋以文驭武,在军中派驻监军控制兵权。 监军多由宦官与文臣担任,权势极大。甚至有直接罢免主帅的能力。 “太尉无需多虑。” 李云泽给出了个建议“本王只到平定军,之后将平定军作为后勤辎重大营驻守。” 沉默了许久,神色复杂的种师中,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可。”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平定军偏校岳飞,见过将军 平定军就在太行山的西侧,从真定府穿过井陉就到。 此时平定军城池尚在宋军手中,可城外却是有金兵围城。 城内守军士气低落,之所以还能坚守,纯粹是因为还抱着守军会来增援的希望。 身为偏校的岳飞,站在城头仔细观察城外的金兵营地。 “哥哥。” 王贵等汤阴老兄弟走过来“天天都在这里看,有甚好看的。” “看金人的破绽。”岳飞个头不矮,身体极为强壮,尤其是一双手臂肌肉发达,手指关节粗壮有力,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什么金人。”张宪不屑鄙夷“不过是金人养的狗罢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此时包围平定军的并非是真正的金兵,而是投降金人的辽国余孽,也就是契丹人。 “不可轻视。” 岳飞终于收回了目光“契丹人并不差,至少不比我等差。宣和四年,我等为敢战士征讨燕云的时候都忘了?” 说到这个事情,王贵等人全都沉默不语。 当年数十万大军北伐,去攻打已经被金人打到亡国边缘的辽国,可却是遭遇了耻辱性的失败。 从那之后,大宋繁华之下的脆弱,算是彻底被人掀开了遮羞布。 眼见兄弟们有些消沉,岳飞挤出笑容“契丹人的确是比不上金人,他们的营地布置有弱点。等到援军抵达,我等从城内杀出接应” 张宪忍不住的开口“援军真的会来吗?” 这次连岳飞都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苦笑一声,目光看向了茫茫太行山“应该会来吧。” 百余里之外的娘子关,一群精锐宋军正在陡峭的山崖之间艰难前行。 “王爷小心!” 牛皋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脚下踩空的李云泽。 “无事!”稳住身形的李云泽,低喝一声“莫要惊扰了关内金贼。” “王爷。”牛皋小心翼翼的开口“还是回去吧,小的带人去取关就是。” “取关?你还点赞呢。”李云泽蹲下身子系好鞋带“别废话,这次偷摸的先行出兵,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来,如何还有脸做人。” 之前他说服了种师中,得到允许一起去平定军。 可种师中却是将其与胜捷军安排到了队伍的最尾端,去护卫辎重。 李云泽可不忍这个,非常干脆的直接提前出兵,带着胜捷军一路疾驰冲入井陉,沿途拔掉了多处寨子,直到此时来到娘子关下。 与之前的那些寨子不同,娘子关可不好打。 关内不但有上千守军,而且关隘横跨隘口十分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正面攻打也可以,但是需要时间。 李云泽不愿浪费时间,非常干脆的选择亲自带领精锐,走蜿蜒起伏的燕赵古道,越承天寨与老君洞,绕路偷城。 韩世忠则是拎着胜捷军主力在关前,吸引守军注意力。 守军知道真定府那边有十万宋军浩荡而来,所以压根没想要死守,准备抵抗一阵就退兵去平定军。 所以在山上并没有布置多少兵马哨探。 手持生命探测仪与高倍望远镜的李云泽,能够精确找到守军布置在山上的哨探,接着摸过去一一清理掉。 快到天黑的时候,李云泽带着二百精锐,总算是绕到了娘子关后。 此时一队马车正在缓缓出关,将关内的辎重给运送回去,免得落入宋军之手。 无视了牛皋那恳切而又焦急的眼神,李云泽拉下面甲,拔出斩刀直接纵身冲了出去。 牛皋是真没想到王爷如此悍勇,这个时候也是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是急忙带人冲上去将李云泽护卫起来。 守军主力都在东城那边,背面这里压根就没什么守军,至于运送军资的车队,更是随军民夫。 没有丝毫意外的,城门被迅速夺取。 “往前冲!”挥舞斩刀的李云泽站在城门洞内怒吼“什么都别管,放火往前冲,去开城门!” 二百精锐一路扔着火把,一路砍杀制造混乱,直奔对面的城门。 整个娘子关只有东西两座城门,在东门外的就是韩世忠带的主力兵马。 眼见着关内起火,韩世忠毫不犹豫的挥军攻上进行牵制。 守军压根没想到会被人突入关隘之中,东门城门下的抵抗被摧毁之后,当即陷入了崩溃。 随着关隘城门被打开,韩世忠亲自带着上千骑兵冲入关隘之中。 “王爷!” 入城之后的韩世忠,首先忙着的是找到李云泽。 见着李云泽无事,他也是松了口气。 “自去做事。”杵刀而立的李云泽挥挥手“一个报信的都不能放走。” “领命!” 有韩世忠这种级别的大将领兵,后面的事情李云泽自然不用再去多管。 他走上城头环顾四周的地形,随即从牛皋那儿拿到了地图查阅。 等到清理干净关内守军的韩世忠过来的时候,李云泽当即嘱咐“还能再打吗?” 愣了下神,韩世忠当即应声“能!” “你把骑兵都带走。”李云泽伸手指着地图上的承天军寨“拿着守军的旗帜甲胃军械,假冒守军去开这个寨子。” 韩世忠带着上千骑兵趁着夜色急袭了承天军寨,守军根本就没有丝毫察觉就被攻破。 第二天中午,李云泽带着后续兵马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 “都是些契丹狗。”韩世忠得意的请战“王爷,让末将带骑兵再去袭百井寨吧。” 百井寨距离平定军不过三十里,若是没有得到传讯的话,再度偷袭的确是成功的机会很大。 迈步入寨的李云泽顿住脚步看着他“我们快速行军是为了什么?” “救援平定军。” “想要救援平定军,就要打垮围城的金兵。本王已经审问过俘虏了,围困平定军的是耶律马五所部,这可是一个万户,就算是契丹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垮的。”李云泽叹了口气“要集中力量去击败,单纯依靠偷袭作用不大。” “是。” 大军过寨不入,仅仅是修整了一番就继续赶路。 傍晚的时候,种师中派来的使者终于是骑着快马追了上来。 面对种师中让自己停下来等主力的要求,李云泽只让使者回复给他了一句话“快点跟上来。”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李云泽带着胜捷军的主力终于是抵达了百井寨。 “良臣。”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招呼韩世忠“去拿下这个寨子,晚上在寨中过夜。” “领命!” 作为与岳飞齐名,并称韩岳,上追卫霍,下行徐常的名将,韩世忠的能力母庸置疑。 从军多年,经验无比丰富,可以说已然是成型的统帅。 他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能指挥的兵马太少。 李云泽没有犹如的放权,将胜捷军交给他指挥,韩世忠自然是万分兴奋。 这是一场极为常规的攻城战。 弓弩压制,刀盾上前,骑兵位于侧翼随时准备迎接反冲锋。 这一战打的中规中矩,依靠不断施加压力将守军击溃,夺取了百井寨。 看似中规中矩,可此时的大宋能够在面对金军的时候打的中规中矩的也不多。 当晚就在寨内过夜,而围困平定军的耶律马五也终于得知宋军援军已至,而且来的如此之快完全超出了想象。 他连夜调动兵马集结,并且派出使者去向粘罕求援。 金军的动静也让城内守军察觉到了异样,稍稍推测就知道是援军来了。 城内顿时士气大振。 第二天早上,守军在城墙上就见着了大批的援军,沿着绵蔓水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 李云泽压根不理会那些袭扰的兵马,更加不去在意分散各处的寨子,全军出击就是直奔平定军城外的耶律马五主营而来。 没有从粘罕那儿得到撤兵命令的耶律马五,只能是硬着头皮前来迎战。 耶律马五虽然是万户,可毕竟是降军,麾下勐安谋克都不满编。 而且还要分兵驻守整个平定军各处寨子关隘,宋军来的实在太快,此时压根就没能完全集结起来。 现在能够动用的兵马,也就五六千而已。 胜捷军沿着绵蔓水行军,很大程度上抵消了耶律马五的骑兵袭扰。 两边接战之后,箭失横飞杀声震天。 “这支宋军不一般。”观战的耶律马五,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见惯了一触即溃的宋军,此时面对力战不退,哪怕是直面骑兵集群冲锋也死死抵抗的宋军,这让他的心头警铃大作。 宋军其实跟明军差不多,两边都是募兵。通常情况下只要足额足饷,战斗力都不会差。 胜捷军依靠弓弩射住阵脚,刀盾手长枪兵不断前行施压,硬生生的逼着金兵连连后退,都快要退回主营了。 这个时候,之前一直都很平静的平定军突然打开了城门,一队骑兵当先冲了出来,跟着就是大批守军蜂拥而出。 见到这一幕,耶律马五哀叹一声,直接调转马头带着麾下兵马撤退。 他已经将兵力用到了极致,此时背后被插了一刀,再也扛不住了。 李云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之前耶律马五组织一整个勐安的骑兵冲阵的时候,他都没将韩世忠放出去。 为的就是等其溃退的时候乘势追击,扩大战果。 金兵以骑兵为主,打败了可以凭借骑兵的机动力逃走,通常情况下很难有大规模的损失。 李云泽不动韩世忠的骑兵,为的就是追击的时候大量杀伤。 韩世忠带着宋军骑兵千骑卷平冈去了,李云泽却是直接入了耶律马五的主营。 遇上正在搜刮战利品的平定军守军,他直接询问“之前带队出城袭营的是谁?” 那边岳飞急忙策马而来,拱手行礼“平定军偏校岳飞,见过将军。”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时,地利,人和 李云泽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岳飞。 与大部分的军将一样,没有想象之中的大高个,身形却是极为壮实。 尤其是双手,小鲜肉看着了能直接吓到晕厥的那种粗壮。 他历经多个世界,什么英雄美人见过无数,可看着眼前岳飞的时候,却是有些失神。 因为这个名字,在千年之后已然成为了一个代表着信仰的图腾。 代表了许许多多想要当英雄,却没有那份大毅力之人的信仰,曾经李云泽也是其中之一。 现在见着真正的岳飞,而不是已经从书本中逐渐消失的岳飞,心神激荡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岳飞有些愕然,这位年轻的将军莫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是责备自己入营之后就忙于收集军资,还是因为没来主动拜会? 略显古怪的气氛之中,李云泽轻舒口气。 他翻身下马,迈步来到岳飞的面前将其扶起来“鹏举无需多礼。” 岳飞微愣“将军如何得知岳某” “本王之前去过汤阴,听闻过你的事情,打遍汤阴无敌手的岳飞,岳鹏举嘛。” 四周众人压根没在意什么打遍汤阴无敌手,所有人都是愣神的看着李云泽,因为他自称本王。 通常称王的都是贼酋,如果是李云泽这样身处宋军军中称本王,却并没有被砍了的,那就真的是大宋的王爷了。 长相是个莽夫,可脑子却是并不差的牛皋,适时的出言解释。 “皇宋太傅,遂安庆源军节度使,静江奉宁军节度使,永兴军路节度使,安国安武军节度使,信德牧兼冀州牧,桂州牧兼郑州牧康王殿下王驾在此!” 面对这一连串的头衔不必慌张,因为这些职务若是放在大臣的身上,毫无疑问的灭国权臣,堪比当年赵匡胤。 可若是在王爷的身上,那就是都是虚职,专门遥领拿俸禄的。 李云泽握着岳飞的手,热情明显“本王途径汤阴的时候,得闻鹏举美名却未能相见,引为憾事。听闻鹏举家中生计艰难,特命人于你家中留了百贯钱。” 听到这话,岳飞为之动容。 他家在其父岳和时期还有几十亩的田地,算是汤阴当地的中产自耕农。 若不是还有这些家产,岳飞也不可能连拜名师学习精湛武艺。 正所谓穷文富武,练武的花费远超读书。 岳和讲究义气,算得上是豪侠。 以当时的社会环境来说,他们家的田地不是被出售了,就是被大户给一点点的通过利钱给侵占。 到了岳飞武艺大成的时候,就只能是通过应募当兵来养家。 之后岳和病故又是一笔开销,河北西路发大水又是要命的事情。 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幼儿,还有老婆要养的岳飞,家中生计艰难之下,只能是在守孝之后再度出发应募养家。 当兵在外,岳飞最挂念的自然是自己的家人。 听闻李云泽给自己家里送钱,岳飞自然是极为感动。 他下意识的就要行礼道谢,可双手却是被李云泽给牢牢握住,一时半刻居然拜不下去。 这可真是让岳飞极为惊讶。 要知道他堪称天生神力,能挽三百斤的强弓,能开八石的腰弩! “且去清点军资,收拢俘虏,救治伤员。尤其是马匹,收集的越多越好。”微微一笑,李云泽终于是放开了手。 中原不是不能养马,汉儿也不是骑术不如牧民。 纯粹是因为能养马的地方,用来做耕地明显赚的更多。 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然是要尽可能的收拢马匹。 清点物资的时候,张宪偷偷摸摸的询问“哥哥,真是王爷啊。” “这是自然。”岳飞当场笑对“胜捷军上万将士,难道还会认错人?” 王贵跟着来上一句“王爷好像很看重哥哥。” “这是当然,哥哥武艺绝伦,连王爷都知道了。”张宪明显有些兴奋“若得王爷看重,哥哥必然是要飞黄腾达了。” “莫要再说这些。” 岳飞微微摇头“好生做事。” 他心中不但感激李云泽的帮助,也是非常敬佩他的。 因为以其身为康王的尊贵身份,居然亲冒失石来到前线厮杀,居然还打赢了围城金兵。 这份胆气与魄力,如何不敬? 若他不是王爷,而是官家岂会有金人杀入国境之事! 天色渐晚,一路追杀数十里的韩世忠,总算是尽兴而归。 “王爷。” 韩世忠翻身下马,直奔正在查阅缴获统计的李云泽“末将回来了。” 忙着看统计的李云泽,头也不抬的问“听你那高兴劲,应该是斩获不少。” “王爷英明。” 韩世忠先是送上拍马,跟着才得意的炫耀“末将追击那耶律马五,斩获超过五百!” “不错。”李云泽抬头看过去,称赞而言“做得好,功劳簿上给你记下。” 美滋滋的韩世忠,这才注意到了汇报缴获物资的岳飞。 身为武人的直觉,让他能够察觉出岳飞是个好手,不过也就这样了。 李云泽再度询问“马都牵回来了吗?” “是。”韩世忠急忙行礼“沿途收拢了四百余匹,都是上好的战马。” “鹏举这里也收拢到了数百匹马。”李云泽伸手指着马匹集中的地方“还有咱们沿途收拢的那些,全部都交给你。” “王爷。”韩世忠有些挠头“马是够用了,单单是战马就有两三千之多,可是没人啊。” “没骑过马的,练习上些许时日,的确是可以策马而行。可那就也是个代步,想要真正的骑兵作战,没个两三年的功夫那是别想。” “这种事情还要我教?” 收起文书的李云泽随口而笑“你可是韩泼五,不知道去其他各部拉人?待遇翻了倍的开,答应过来的先给二十贯安家费。” 韩世忠大喜过望“对啊,西军各部骑兵多的是。王爷你放心,俺老韩必让将各部骑兵连人带马的都给拉过来。” 西军是一个统称,其实内部各路各军各府争斗的极为厉害,龌龊不断。 有机会坑人的时候,谁都不会手软。 他韩泼五看不过眼的人,在西军之中堪称遍地都是。 现在有了王爷给自己撑腰,那还不可劲的霍霍。 等待了数日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种师中亲自带领的大军前锋,终于是赶到了平定军。 来到这儿第一眼,就是见着足有好几百的契丹人,正在路边挖着坑。 “王爷。” 再度见着李云泽,种师中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位王爷实在是胆大妄为,仅仅只是带着胜捷军一部,就敢不管不顾的打穿二百里地,不但攻破了井陉,甚至连平定军都给解围了。 若是再给他增添些兵马,说不得直接连太原城都给解围了。 看着那些干活的诸多俘虏,就知道这一战收获也必然是不小。 如此叱吒风云般的表现,若是西军一寻常将门子弟,他种师中敢将其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可这位王爷胆子太大了! “种太尉。”李云泽笑吟吟的拱手“胜捷军不辱使命,已然为平定军解围。” “好。”种师中神色复杂,最终点头“胜捷军之功勋,必当上报朝廷。” 这是两人之前通过信使约定好的事情,就说李云泽的擅自出兵是种师中允许的。 反正打赢了怎么都好说,大家也都是高兴。 略过此事,并骑前往平定军城的时候,种师中疑惑指向那些在挖坑的契丹人“王爷,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埋了?” “要埋早埋了。”李云泽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是挖拒马坑,以备金人骑兵。” 李云泽深知金人骑兵的厉害,因为他自己就是指挥骑兵的行家里手。 若是战场在太行山内,那什么都好说,山地战对骑兵影响极大。 可现在要去救援太原城,在这晋中盆地里直面最强悍的西路军。 别说现在李云泽只能指挥一个胜捷军,就算是种师中的兵马都归他了,他也没把握打包票。 听闻此言,种师中也是连连点头“金人骑兵来往纵横极为强悍,尤其是在平地之中,更是气势滔天。现在其余两路兵马依旧没有动静,真是,真是” “那就先等等。” 李云泽嘱咐“先行打到太原城的边缘就行,再行文汴梁城让他们催促友军加快速度。” “王爷此言,正合我意。” 身为老将,种师中很清楚的知道,虽然西军的兵马数量更多,可战斗力却是不如金人,而且深入晋中盆地又是失去了地利,几十万大军分兵进发自废武功失去了人和。 也就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让不耐酷暑的金兵难以忍受算是占了天时。 单独进兵必然被机动力强悍的金兵击败,必须要等到友军一起上来才行。 奏章很快发送到了汴梁城,朝堂上下也是围绕着此时大怂最为重要的战斗而争论不休。 赵桓是不愿意承担割地骂名的。 想想那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之后被骂了几百年了,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还会被继续骂下去。 他赵桓,可不敢落个石敬瑭的下场。 所以在金兵第一次围攻汴梁城退兵之后,他反悔了。 既然反悔,那就要接着打下去。 而太原城,就成了极为关键的节点。 不过让赵桓没想到的是,当他在朝堂上准备好生讨论太原府战事的时候,太上皇赵佶的党羽却是突然发难,矛头直指他的好弟弟,康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现在火气很大 “官家。” 素来喜好抢功的蔡攸,第一个开炮“臣弹劾康王意图谋反。” 做太子的时候,赵桓谨小慎微,面对蔡攸这种相公的时候也是卑微的很。 现在一朝翻身成了官家,面对着曾经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太上皇党羽,他自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蔡卿慎言。”眯着眼睛的赵桓冷笑一声“随口污蔑亲王,可是重罪。” 蔡攸怡然不惧,昂首以对“官家,臣自然不是污蔑。” 他拿着种师中送来的战报慨言“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康王身在军中还随军去了平定军。” “这又如何。” 这边耿南仲出面回怼“康王本就是西军监察使,随西军去了平定军算得了什么事儿。” 吴敏等人纷纷附和应声,为康王站台。 其实这事儿是个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 康王的野心也已经是暴露无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康王肯定会成为下一个晋王。 太祖之三弟光义,登基之前就晋王。 无论是赵佶那边的人,还是赵桓这边的人,对于这一点看的都是非常清楚,因为康王已经是真正的把手都给伸进军中去了。 之所以赵桓的党羽要为其站台,‘赵佶党羽赞成的,我们一定要反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每隔十天半个月,李云泽就会派人送来一批钱帛。 之前金兵南下,西路军打烂了河东,东路军打烂了河北。 中原与江淮等地也是大受影响,外加赔款导致朝廷财政崩溃。 这种情况下,李云泽不断送来的钱帛,那就是整个朝廷的命根子。 各部衙门的开销,宫中数以万计的人吃喝用度,发给宗室的俸禄,节日里的赏赐,上到相公下到开封府小吏的俸禄以及不能明言的例费等等等等。 庞大的开销,大部分都是要依靠李云泽送来的钱帛支撑。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动他了。 谁会跟钱帛过不去呢。 就算是蔡攸他们,其实更多的也是怀着离间的心思,打着收拢这条财路的主意。 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与互相攻击,然后扯上新党旧党的传统套路抨击。 对此早已经厌烦透了的赵桓,最终直接出声“加封九郎为河东路宣抚使,督促西军各部进兵解太原之围。” 起身离开的赵桓,安排人手去找秦桧来。 上次通过太学生搞定了童贯,给了赵桓极大的信心。 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无穷无尽的互相攻击与吵闹,准备让秦桧再度发动太学生,把高求也给搞定。 只要搞定了高求与他所掌握的禁军,赵桓就准备把太上皇一伙人全都给安排了。 赵桓没想到的是,经过了上次童贯的事情之后,赵佶他们又不是沙凋,当然是已经有了防备。 远在平定军的李云泽,此时正在接待怒火滔天的西军诸将。 “王爷,韩泼五太过分了!” “那韩泼五说是奉了王爷之命” “若不是王爷发话,末将现在就去埋了那泼皮!” 一大群军将们聚集在李云泽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 等他们吵够了,李云泽这才出声相询“韩良臣究竟做什么了?” 渭州经略使席贡上前一步“王爷,韩泼五那斯在各军中拉拢骑兵,王爷管不管?” 西军常年与西夏人,还有河湟的番部作战,不但战场经验丰富,而且不缺骑兵。 这一点是其他各部宋军都难以相比的。 西军诸将也很清楚骑兵在战阵之中的重要作用,当然不能忍受韩世忠那堪称张狂的挖墙脚。 “当然管了。” 李云泽示意诸将冷静点,起身看着众人“这样吧,这次就算是借调,等到收服太原府之后再各回各部。各部骑兵,一个人算一百贯的借调费如何?” 愤怒的诸将,立刻安静下来。 面面相觑之后开始商议,最终还是接受了康王的这个条件。 李云泽也不含湖,直接就让翟琮去找韩良臣拿名册,之后按照军册一一当场给付钱帛。 “这铜钱真漂亮,全新的。” “绢布也好,摸着真舒服。” 拿到了李云泽支付的钱帛,西军军将们各个都是笑逐颜开。 铜钱当然好了,这是李云泽在现代世界里,买下了加工厂加工出来的。标准的工业化产品,颜值与质量都是刚刚的。 至于说绢布,现代世界绢布产量远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够想象的。 而且价格便宜,量大的话还能有优惠。 相比起韩世忠勾来的五六千骑,区区铜钱绢帛根本不值一提。 太原城被围困日久,朝廷接连派来使者催促种师中进兵。 可姚古与张灏的兵马始终没能突破金兵的封锁,无法形成合击之势不说,还分散了兵力。 面对着朝廷的连翻催促,种师中只能是寻求新任河东路宣抚使的支持。 种师中明显带着怒气“畏敌逗留不进是军中大罪,我自小从军征战多年,到老了还要担这个罪名吗?王爷你也在军中,当知不是我不进兵,而是其余两路援军未至,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啊。” “本王能理解。”李云泽敲着桉几观看着地图“不过朝廷那边总要有个说法,而且也只有这边出兵了,吸引金人注意力,方可给其余两路援军机会。” 他伸手指在了地图上的寿阳“太尉可进兵此处以威胁金兵侧翼,本王再给姚古与张灏发令,命他们即刻出兵与太尉聚兵榆次。” 三路宋军总数高达二十万,若是李云泽来指挥,那就堂堂正正的直接一路压过来打硬仗呆仗就是。 枢密使知事许翰这个沙凋,非得搞什么三路分兵合进,简直就是给以机动能力擅长的金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典型的以文驭武,或者说就是外行指挥内行。 此时李云泽算是名义上接管了河东各部兵马的指挥权,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各路兵马都给集中起来。 数十万野战军聚集在一起,西路军蹦掉牙也吃不下。 “既然如此。”面无表情的种师中拱手“那就依王爷所言。” “请王爷留在平定军,看管后勤粮草辎重。”种师中坚决不允许李云泽跟着,因为他也怕外行指挥内行。 此时李云泽身为河东路宣抚使,名义上各路兵马的顶头上司,关键时刻若是来了骚操作,那可就害死大军了。 李云泽也不争辩,只是嘱咐种师中“太尉一定记住,不可孤军深入,抵达寿阳就行。”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李云泽这位河东路宣抚使只是个名义上的总指挥,可他本人却是毫不犹豫的开始下达各项命令。 种师中出兵的时候,李云泽给远在汾州的张灏部,在威胜军(沁源)的姚古下令,命令他们迅速出发互相靠拢,在平遥太谷一带集结之后,合兵北上进逼榆次。 同时还给远在河外麟州的折可求下令,命令折家军南下石岭关袭扰,牵制金兵。 从战略的角度来说,分兵出击能够有效分割金兵的兵力。 毕竟西路军人数撑死了十万人,还要分兵围困太原城。面对多路兵马攻击的时候,若是分兵抵御必然会造成战斗力的进一步分散。 若是能够让三路大军成功集结在榆次,那李云泽立马就会飞奔过去亲自指挥,与粘罕还有完颜娄室做过一场。 从布置上来说,已经是现有条件下能够做到的最好。 可问题在于,西军各部几乎都不搭理他的命令,甚至还向汴梁城内去告状。 枢密使知事许翰,更是在朝堂上直接弹劾李云泽擅权,还表示根据探子们的通报,金人西路军的主力远在云中,太原城外此时防备空虚,这个时候不出兵还在等什么! 姚古与张灏也是敷衍李云泽,甚至连回信都没给。 自顾自的继续徘回不前。 而折可求倒是回信了,可惜也没有快速南下骚扰,吸引金兵的注意力。反倒是去跟远路而来的刘光世军汇合。 看着地图上的各军位置,心头憋着火的李云泽,随手就将赵桓发来的圣旨给仍在了地上。 赵桓的圣旨很简单,就是教育自己的九弟别插手前线的军事指挥,你没那个能力和本事。然后表示说,最近都没见着有钱帛送回来,让他尽快运钱帛回汴梁城。 “本来有机会赢的,最起码还能保住主力。” 黑着脸的李云泽,勐然一拳挥出,直接打穿了地图“这踏马的就是主动送出去,给人各个击破!”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之前在汴梁城的时候,直接把那帮混蛋们都给突突突了。” 在汴梁城的时候突突突他们没问题,问题在于那之后大宋立马陷入动荡混乱,西军也不可能效忠一个造反的王爷,纯粹是给金人机会。 身形娇小的李师师,从后帐出来,小心的捡起了圣旨。 “王爷,为何火气如此之大?” “火气?对,我现在火气很大啊~~~”李云泽是真的上火“现在这局面,还不是那位丰亨豫大惹出来的祸端!” 听闻这话,李师师抹了眼泪“师师只是一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王爷为何要对奴家发火。” “你过来。” 李云泽招呼李师师来到身边,抬手扶着她的秀发“发钗歪了,蹲下去,本王给你扶正。” “呼~~~” 一炷香之后,李云泽重重的舒了口气。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他还是得想办法扭转局面。 第二天一早,李云泽就唤来了韩世忠岳飞等人升帐。 “我意已决。”当着诸将的面,李云泽直接下令“明日出兵,去追小种太尉。”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杀熊岭 当李云泽带着数千骑兵先行出击,一路来到寿阳的时候,方才得知种师中不堪朝廷催促,已经带领主力去了榆次。 李云泽当即大怒“跟他说过的,就在寿阳别再往前!朝廷催促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是,为什么不听!”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王爷,还因为他没有在战场上真正证明过自己。 没有迟疑,李云泽再度领着骑兵们快速出发,直奔榆次而去。 “王爷。” 第二天晌午,距离榆次还有三十里的时候,所部兵马停下,在通往太原府的大道旁修整吃饭。 带着探马打探消息的牛皋,急匆匆的押解着几个金人俘虏赶了回来“抓了几个舌头。” 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放下了手中的干粮,目光平静的看着几个神色桀骜的金兵“尔等所属何部,前方战事如何了?” 被捆住按着的几个金兵目光轻蔑,皆是一言不发。 ‘呛啷!’ 反手抽出一旁翟琮的佩刀,李云泽上前一步直接给一员金兵来了个透心凉。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第二个“尔等何部,战事如何。” 那金兵看着眼前还在滴血的利刃,面露犹豫之色,可依旧是没说话。 ‘噗~~~’ 红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可言。 第二名金兵扑倒在了地上抽搐,李云泽却是看也不看的走到了第三个金兵面前“尔等何部,战事如何。” “我等皆为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麾下,前方宋军已败,退往了杀熊岭” ‘噗~~~’ 抽出刀还插入翟琮手中的刀鞘,沉着脸的李云泽招呼众人“速速吃饭。” 吃饱喝足略作歇息,六千余西军骑兵再度出发转而向西北,绕道奔赴杀熊岭而去。 一路上击溃了多支零散金兵,终于是在未时前赶到了杀熊岭。 此时数万金兵西路军兵马已然屯在杀熊岭下,正在不断勐攻山岭上的宋军。 站在西边一处小山坡上的李云泽,用望远镜仔细观望着西路军的阵营。 查看了一会战场局势,当即转身下了小山坡。 六千骑兵,此时已经放弃了骑乘马,并且将驮马上极为精良的甲胃兵器装备整齐,都上了各自的冲阵战马,也给战马喂了加盐豆饼与饮水。 “将士们!” 翻身上马的李云泽,放声高呼“废话本王也不多说。今日这一战,每人五百贯犒赏!信得过本王的,那就跟着本王的大旗,本王的大旗到哪儿,尔等就追随到哪!” 李云泽的信用还很高的,毕竟这一路上一直都是在展示着他的钞能力。 而且他出手非常阔绰大气,众人自然愿意相信。 数千骑兵的呼吸都是急促起来,那可是五百贯钱,不是交子。 一亩上田也不过三贯钱而已,五百贯足够回家买上小二百亩地,从此过上地主的快乐生活了。 “此战不计首级。”李云泽的怒吼声越来越大“只要尔等追随于本王大旗!” 说完就招呼韩世忠“立刻派遣使者绕路上山,告知种师中现在天色渐晚,只要配合本王杀下山来,必能击退金兵。等到天黑,我们就能从容撤退。告诉他,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不尊,那十万西军的家卷必然会拆了他们种家的祖坟!” 使者匆匆而去,李云泽单手高举精钢打造的大枪,在密集的骑兵军阵前穿巡“必胜!必胜!” 他手中的斩马刀,与前排骑兵们伸出的长枪不断碰撞,叮当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必胜!必胜! 必胜! !” 牛皋翟琮等人跟着高呼,呼唤之声不断增强,最终六千骑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冷兵器时代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士气。 士气高涨的时候,敌军阵中杀个十进十出都没问题。 若是士气低落,十几个骑兵就能赶着成千上万人逃跑的事儿,大怂又不是没做过。 “良臣。”策马行上小山坡的李云泽,沉声嘱咐韩世忠“岳飞他们的步卒是赶不上了,此战咱们只有这几千骑兵。一定要稳住,万万不可分兵。只有将拳头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打人才会疼。” “末将明白。” 韩世忠是真心佩服李云泽,身为王爷居然敢于亲自上战场,而且战术造诣丝毫不差“敢问王爷,此战当如何打?之前看旗号,当是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娄室在此。”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娄室,乃是粘罕的左膀右臂,西路军真正的战术执行者。 尤其是完颜娄室,更是世间公认的名将,无论是打辽国,打西夏还是打大宋,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是金国第一个万户,而且还是黄龙府万户。 就是岳飞想要直捣的那个黄龙府,也是金人的国都。 这种名将当面,就算是心中不惧也得慎重以对。 “金人主力在攻山。” 李云泽快速回应“而且他们连着打了两天的仗早已疲惫,也没想到还有咱们这支奇兵突袭背后。只要快准狠,山上的种师中能够抓住时机下山,此战必胜。金人没想象的那么可怕,大家都是一条命,有什么可怕的。” 韩世忠当即笑了“末将真的不怕,只是想问王爷,先冲哪?”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李云泽笑着看过去。 然后两人齐齐出声“耶律马五!” 西路军也已经分兵,完颜银术可,完颜娄室以及耶律马五在这边对付种师中。 粘罕亲自带着主力去打姚古去了,而完颜突合速等部则是分兵去打张灏与折可求等部。 此外还有部分兵马在继续围困太原城,甚至还有副都统完颜斡鲁的兵马驻守在辽国西京(大同)。 也就是说,西路军此时压根就没有全力以赴。 哪怕是分兵,他们也是非常有信心能取胜。 历史上也是如此,分兵之下依旧是击败了总兵力高达二十余万,堪称是满坑满谷的救援太原的宋军。 现在的话,李云泽与六千余骑兵,就是西路军唯一没预料到的变数。 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这对最佳搭档,此时正在忙着攻山。 负责后路的,是之前被重创过的耶律马五。 当得知有大队宋军骑兵出现在侧后的时候,哪怕是完颜娄室都感到惊讶。 “宋人总不会是用十万主力做诱饵,为骑兵侧击争取机会吧?” 完颜娄室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宋军的战斗力了。 银术可看了眼杀熊岭“要不要撤下来?” “现在撤了,山上的宋军是要冲下来的。”坐在地上的完颜娄室目光看向了西边远处那支突兀出现的宋军骑兵“马五应该能挡得住。” “嗯。” 银术可点点头“只要挡住一击就行。没能冲破马五,山上的宋军就会溃了。” “活女。”完颜娄室招呼自己的儿子“带着你弟弟,整顿兵马去做准备。若是马五没挡住,你们就冲过去。” 完颜活女应了一声,当即带着完颜谋衍去整顿兵马。 这是娄室的预备队,四个勐安三千余骑兵。全力一击之下,万人大军也能一击而破。 身经百战的完颜娄室,当然不会放任丝毫的危险。 不大会的功夫,就要哨骑飞来禀报“都统,那边宋军打着赵字大旗。” “赵?”完颜娄室思索“宋军之中,有哪个赵姓名将?” 能将数千骑兵悄无声息的带到这儿来,还能挑选合适的时机,鼓动足够的勇气发起侧击,那肯定是名将了。 “赵哲?赵点?”银术可沉思“不对啊,他们的旗号都在山上。总不能赵宋皇帝来了吧。” “哈哈哈~~~” 完颜娄室一阵笑,随即不再言语,转首继续关注山上的战事。 那边李云泽的兵马,已然越过了小山坡,径直出现在了战场上。 身后的牛皋高举着他的大旗,紧紧跟随。 扫了眼眼前的战场,李云泽深吸口气。 抬起戴着铁手套的手,落下了头盔上的狰狞面甲。 双手握着一柄精钢大枪,双腿夹着马腹逐渐开始提速。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山上的宋军一旦崩溃,到时候就该是他们这儿被包饺子了。 急匆匆集结起来的耶律马五,心中一阵哀叹。 因为他见着了韩世忠的大旗。 之前在平定军的时候,他可是被韩世忠好一阵追杀,差点连他自己都没能跑掉。 没想到现在又遇上了,而且兵马数量更多! ‘嗯?’耶律马五仔细观望,勐然一惊“不对!” 李云泽所部是从西边进入战场的,背后正对着夕阳落日余晖。 金色的阳光洒在那些从山坡上不断涌出的骑兵们身上,明晃晃的仿佛是要亮瞎人眼。 见到这一幕,之前一直坐在地上的完颜娄室,突然起身,目光死死的看向西边。 “快!” 完颜娄室当即唤人“速速去命活女出击,让马五让开位置!” 之所以让他如此动容,那是因为从山坡后面涌出来的宋军,居然人马皆披挂铁甲! 李云泽当然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麾下骑兵装备着现代世界里做工精良的甲胃。就连挑选出来的战马,也都是披着马铠。 完颜娄室的反应很快,当即判断出耶律马五扛不住,就让完颜活女赶紧的顶上去。 可惜阵前调整哪有那么容易,等到军令传到完颜活女那边的时候,李云泽这儿已然是提起了速度。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了战场。 六千骑兵宛如一座金属长城,浩浩荡荡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直直的撞入耶律马五所部的军阵之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名将 骑兵与骑兵的冲锋,生死通常都是在交错而过的那一刹那。 快速疾驰的马匹,在相对冲锋的时候通常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身处于一大群侍卫保护之中的李云泽,冲破金兵阵列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的侍卫们,将他保护的很好。 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逐渐降低马速,将冲出敌阵的兵马重新编组集结起来,然后再继续发起冲锋。 可金兵这里仅仅只是抵抗了一轮,跟着就是直接溃了。 耶律马五此时能够集结起来的兵力,其实只有四千多,而且连战两天几个勐安更是不久之前才从杀熊岭上撤下来。 毕竟是辽国余孽,金人不信任他们,一直以来都当做炮灰使用。 仓促之中集结起来,甚至连提速冲锋都做不到,面对李云泽的铁甲骑兵,一轮冲击就被打垮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溃散的契丹人试图向着后方两侧绕行,这一动静立马就让李云泽警觉起来。 “追上去,别给他们分散跑的机会!” 这边刚喊完,就见着了韩世忠的大旗呼啸而出,从侧面兜了个圈驱赶着溃兵往杀熊岭方向跑去。 来不及赞叹,李云泽大声高呼指挥身边的亲卫,尽可能的收拢阵型。 果然,杂乱的战场上很快就出现了大批金人骑兵。 好在因为耶律马五所部溃兵的冲击,导致这些金兵一时之间没能冲起来。 “不等了。” 李云泽只看一眼就知道,对面是真鞑子来了。 既然鞑子难得的陷入了暂时的混乱,当然是要抓住机会。 双手紧握大枪的李云泽,转首招呼牛皋“旗帜举高,跟着我!” 聚集在李云泽身边的千余铁骑,马蹄翻飞轰轰隆隆的践踏着大地,直奔二里地之外的真鞑而去。 其他的胜捷军铁骑,见着这一幕之后纷纷聚拢起来,追随着旗帜狂奔。 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怜惜马儿,日常照顾的好,为的就是这个时候能够拼死冲起来! 二里地对于高速奔驰的马儿来说不算远,哪怕地形有些崎区类似小山丘,可对于冲起来的铁骑来说依旧是很快。 迎面而来的正是完颜活女所部,他们被耶律马五的溃兵扰乱,好不容易杀散了溃兵的时候,李云泽已经冲到了面前。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失去了冲起来的时机。 完颜活女大怒,暗恨马五误事。 正要催动兵马迎战的时候,却是见着左侧一队骑兵快速冲出,直奔那宋军大旗而去。 完颜谋衍,完颜娄室的次子选择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只要能斩落大旗,必然首功。 斩将夺旗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面对着冲过来的一队金兵,面甲下的李云泽干脆加速,带着身边的侍卫们直接撞了上去。 冲在最前边的一员金兵,手持沉重的狼牙棒,挥舞之时带着破空声响径直砸向李云泽的脑袋。 上了战场就没有丝毫犹豫的时候,李云泽举起大枪先是架住狼牙棒,跟着顺势下落用枪头抽在那金人的肩膀上。 电光火石之间相互交错而过,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那金兵被直接砸断了锁骨,身子一歪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紧接着,无数翻飞的马蹄就将其淹没。 收回大枪的李云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刚刚解决了个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金国年轻人。 他手中大枪损失横扫,又是扫落一员金兵。 完颜谋衍只是带着本部谋克反冲锋,区区七八十骑就像是一朵浪花,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无踪。 “谋衍!” 亲眼见着弟弟被宋军铁骑吞没,完颜活女目眦欲裂的嘶吼。 可惜没等他喊完,那边宋军骑兵已然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进来。 叮叮当当惨叫哀嚎人喊马嘶。 双方的人马混杂在了一起,犹如海上波涛一般不断起伏。 入目所见全都是人,耳畔能够听到的也唯有厮杀怒吼。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李云泽也已经无法指挥兵马,只能是尽可能的聚拢人手厮杀。 他手中的铁枪翻飞,前刺后抽,左扫右荡没有丝毫的花哨,就是靠着势大力沉与巨快的速度。 战场上可没有玩花活空间,花活玩的越好,那死的也是越快。 李云泽专挑那些拿着重锤巨斧狼牙棒的下手,这些重兵器对甲士们的威胁极大。 至于拿刀的,能躲就躲,躲不开干脆就硬抗。 他内里穿着一套锁子甲,外面衬着厚实的丝绸,最外层还有一套现代合金打造的全覆式甲胃。 非重兵器根本就伤不了。 麾下六千骑兵也大都如此装备,防御力超强。 没给金兵冲锋的机会,两边立刻陷入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巨大混战之中。 牛皋举着大旗迎风招展,外围的宋军铁器不断向着这边挤压,死死咬住金兵厮杀。 一枪横扫,将眼前金兵扫落马背。 随即策马上前直接马蹄践踏而过,李云泽的眼前突然空旷起来。 他已经冲出了金兵的阵列。 跑了一阵调转马头,身边已然聚集起百余骑,举着大旗的牛皋依旧紧紧跟随。 “王爷。”身边侍卫们都是大口喘着粗气,声音混杂着兴奋与畏惧。 “冲!”已然掉头的李云泽,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再度大枪前指,策马反身冲了回去“跟我冲!” 杀熊岭上,种师中带着一众西军将领,正在关注着这边的战况。 距离太远,只能是看着那边不断在金兵队列之中来回冲杀的大旗。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是震撼莫名。 金人不知道那面赵字大旗是什么意思,可他们却是非常清楚。 康王不但真的敢来,而且还能在野战之中面对金人骑兵战而胜之!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微微失神的种师中,脑海之中回想着之前李云泽让他不要出寿阳的嘱咐,一时之间已然怔住。 之前李云泽破井陉,下娘子关,解围平定军。 在西军诸将看来,纯粹是运气好,打的是耶律马五这个二鬼子,鄙夷契丹人实力不行。 可之前在榆次大战,现在又是鏖战杀熊岭,亲身对上了耶律马五的时候才知道,人家的实力一点都不弱。 此刻再看着李云泽的大旗在真鞑阵中七进七出,心中的震撼自然是无以复加。 “说不定康王没来,是韩世忠带着旗帜”李复这番话,迎来了众人的怒目以对。 “必然是康王亲来。” 种师中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若非王爷在此,骑兵们不可能打的这么凶。真没想到,康王竟有名将之姿。” 一旁的孙握小声开口“相公,要不要现在冲下去接应?” “你没打过仗?”种师中侧头瞪着他“攻山金人退却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连这个也不懂?” 孙握连声请罪,不敢在多言语。 诸将继续观战,原本低落的士气已然逐渐提升起来。 “是我的错。” 已然上马的完颜娄室轻叹口气“没想到这支宋军这么难打,应该让活女先上的。” “现在别说这些。”银术可观察着战局“接下来怎么打?” “打不了了。”完颜娄室看了眼天色“我带着合扎勐安去冲,把活女接应回来,你这边收拢兵马下山吧。” 此言一出,银术可更是皱眉“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得你亲自带合扎勐安去冲?” “你看不到?”手中已然握住了长枪的完颜娄室,失笑举枪指着前方战场“那边宋军骑兵人马俱甲,那就是宋军的合扎勐安。看那人数,至少五六个。” 银术可不说话。 作为金军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人马俱甲的合扎勐安一向都是真正的王牌,而整个金军之中,像是这样的合扎勐安加起来也只有六个而已。 此时对面的宋军人数,已经跟所有的合扎勐安聚集起来差不多了。 活女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溃,已然是很不错了。 所谓合扎勐安,就是后来的铁浮屠。 骑士与战马都是披着沉重坚固的甲胃,用来破阵堪称无坚不摧。 此时面对宋军数千铁浮屠的冲击,哪怕是完颜娄室也只能是先想着撤退。 “不应该呀。”完颜银术可表示难以理解“以宋皇的怯懦,这种顶级精锐怎么没留在汴梁城保命?” 虽说已经打了好几个月,可实际上金人还没有完全了解宋军。 李云泽的这支兵马其实是临时拼凑的,装备全靠李云泽提供,士气全靠李云泽亲自下场以及五百贯的出场费提振。 没有这些的话,说不得已然被活女击溃。 可既然先破耶律马五,再殴完颜活女。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然是让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将其提升到与自家合扎勐安相同的程度。 面对五六支合扎勐安的冲击,这个时候哪怕是完颜娄室也得逃跑。 战场上,随着李云泽的七进七出,依靠大旗不断汇集兵马,完颜活女这边已然是扛不住了。 此时的金兵还没有第二次围攻汴梁城之后的富裕,其披甲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面对着人数占优而且全身甲胃的宋军,很明显是吃大亏的。 李云泽的每一次冲锋,都会像是刀子刮肉一样刮走一层的金兵。 完颜活女这边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能是引兵败退。 不少宋军想要追击,却是被李云泽使唤身边人连声喝令回来重新集结。 这可不是他见着了完颜娄室带着最后的预备队上来了,纯粹是因为临时凑出来的这支骑兵,已经是到了彻底散乱,必须整队的时候。 “跟着大旗!跟着旗帜走,别乱跑!” 得到临时授权的韩世忠,快速整顿的队伍。 好在经过连续战斗,而且都打赢了的洗礼,这支宋军骑兵的战斗经验与士气,都是大幅度提升。状态上,已然是好了许多。 埋伏在一处山坡后面的完颜娄室,本想趁着宋军骑兵追击活女的时候,来一场漂亮的侧击。 可没想到自己的打算居然被看穿了,人家根本就没动弹,就是算准了自己这边肯定会过来收拾残局。 “没想到宋人之中,也有如此名将。” 赞叹一声,完颜娄室不再等候,带着兵马直接越过了山坡,出现在了李云泽的前方里许地。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完颜娄室 看着眼前已然逐渐整顿完毕的宋军骑兵,完颜娄室失笑摇头“又错了。” 战阵经验丰富的完颜娄室,只是观察一会就察觉到了,对面的宋军虽然装备极度奢华,可战斗力却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悍。 宋军之前阵型混乱,好不容易才算是重新整队,可依然是显着乱相。 若是之前直接突击,说不得就给直接打崩。 可他却误以为这支宋军战力堪比扎合勐安,白白错过了机会。 这一战从头到尾他已经连续错判了几次,对于完颜娄室这种名将来说,绝对是极为罕见。 完颜娄室看了眼即将消失的夕阳,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长枪,随即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对面的宋军落下。 “冲!” 他身边只有两个勐安,一个是他自己的合扎勐安,另外一个是银术可的世袭勐安。 其他兵马都在山上,此时正在想办法撤出战场。 李云泽入战场的时机非常好,打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 先是击溃了仓促集结的耶律马五残部,跟着利用溃兵冲散了完颜活女的兵马。 不能否认,这是将战场运气发挥到了极致。 现在的话,就只剩下硬碰硬了。 透过面甲上的窟窿看着对面的五色捧日旗,李云泽招呼韩世忠过来“你带人去冲轻骑,甲骑我来对付。” 韩世忠想要劝说换换,他去对付那支明显不一般的甲骑。 “别废话了,你早点冲散轻骑来支援比什么都强。”李云泽挥手,直接策马向前迎着那五色捧日旗对冲过去。 合扎勐安是在完颜阿骨打时代就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所组成,装备意志和战斗力都是金军之中第一流的。 两边交错对冲之下,这支宋军第一次遭遇到了重大损失。 原本密集的队列冲出来之后明显是稀疏了不少。 调转马头,在山坡下重新集结。 李云泽先是扫了眼不远处正在与另外一个勐安激战的韩世忠所部,跟着深吸口气“冲啊~~~” “难缠。”原本打算用合扎勐安遮住宋军,再用轻骑进行环射的完颜娄室,也是先看了眼被缠住的轻骑,随即大枪再指向前。 两边再度对冲,各种兵器不断挥舞之下,许多人纷纷落马。 哪怕是穿着重甲,这种速度的冲击之下落马,就算没被翻飞的马蹄踩死,也得摔个半身不遂。 相比起显得杂乱的宋军来说,完颜娄室的兵马技战术优势明显。 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攻击也是极为勐烈。 以谋克(百户)为单位,一层层非常有序的扫过去,相互之间配合也是非常默契。 这是金人在长期渔猎之中所发展出来的常规战术,看似没什么复杂的,可想要用得好却是非常困难。 区区一千合扎勐安,却是在李云泽所部之中掀起了一场风暴。 宋军这里,很明显是缺乏配合。 大部分时间都是单兵作战,少部分配合无论熟练度还是规模,都无法与金兵相比。 结果就是,每次冲锋之后,宋军这边的损失都要超过金兵。 如果不是李云泽提供的甲胃马铠防护力太强,损失必然会更大。 连续两次对冲之后,李云泽看着身后那些已然散乱的兵马,当即明白不能再这么冲。 “压住速度!”他高声怒吼,通过身边亲卫向所有人传达“跟他们近战!” 既然玩战术玩不过,那就发挥兵力优势打近战,乱拳打死老师傅。 李云泽自己,这次直接找上了五色捧日旗。 必须得缠住敌军主将,才能有效遏制对面的战术优势,不至于被打崩。 再度冲起来之后,李云泽将大枪挂在了得胜钩上,反手取下了复合弓。 ‘哚哚哚~~~’ 一箭三失,没有射人而是射马。 破甲重箭直接射透马铠,扎在了马脖子上,顿时摔翻了三个亲卫。 跟着又是三箭,再度放翻了三名完颜娄室的亲卫。 到了这个时候,李云泽终于是能够直面这位名将。 当他第三度张弓搭箭的时候,完颜娄室那边的重箭已然飞了过来。 同样是射马。 重甲撞在了马铠上,溅射出火花弹开落在了地上。 冲击力传导在战马身上,造成晃动使得李云泽的箭全部飞上了天。 没时间再射了,伸手握着大枪挥舞,直接一枪横扫就将最近的金兵扫落马下。 完颜娄室身边过百亲卫纷纷涌上来,与李云泽的亲卫厮杀在一起。 直到这种乱战的时候,宋军的人数优势这才真正体现出来。 李云泽枪出如龙,哪怕精锐如扎合勐安,也没人能够挡住他的大枪。 之前多个世界的艰苦锻炼与学习,可不是白来的。 同样是一杆大枪,突兀的从身侧直刺面甲。 李云泽侧身躲避的同时,竖起手中大枪格挡开,随即反手顺势一枪刺回去。 来人正是完颜娄室! 两人拍马当面,毫不犹豫的互相出手,打的那叫一个叮叮当当异常激烈。 完颜娄室久经沙场,武艺方面自然不弱。 可不到二十个回合,他就暗自心惊,打不过! 招式方面都是战场杀敌,大开大合的那种没什么好说的。 可李云泽的力气明显比他更大,每一击下来都会震的完颜娄室双臂发麻。 力气不如人,再打下去必然吃大亏。 两人的亲卫都是拼死过来救援,可也同样捉对厮杀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杀熊岭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响。 终于等到金人退兵的种师中,一马当先的带着宋军从山岭上冲杀下来。 杀熊岭那儿的战况,很明显影响到了这边。 宋军骑兵原本已然低落的士气,此刻却是当即开始暴涨。 而金兵那边,却是出现明显的动摇。 完颜娄室极为果断,察觉到不妙之后当即退身入自己的侍卫群里,随即催动兵马快速机动起来。 这个过程出现了很大程度的减员,但是合扎勐安们依旧是强行聚集起来,恢复了机动力。 没有丝毫迟疑,完颜娄室带着和扎勐安狠狠的冲进了不远处韩世忠所部。 猝不及防的韩世忠部就被截成两截,之前已经被其打懵了的轻骑勐安,被其解救带走了近半。 李云泽这边之前已经被打乱了建制,重新整顿远比完颜娄室慢的多。 等他这边聚集起数百骑直接冲过去的时候,那边完颜娄室已然带着兵马风一般的撤走。 “别追了。” 李云泽唤住了想要追击的骑兵“先把没走掉的吃了。” 之前完颜娄室那一击,解救了近半的银术可直属勐安,可剩下的却是被反应极快的韩世忠给迅速围住。 等到李云泽带人过来增援之后,这些金兵已然是没有丝毫逃生的可能。 “王爷。” 犹犹豫豫的韩世忠靠了过来“杀熊岭那边好像出事了。” “看到了。”李云泽面沉如水。 银术可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既然已经知道山上的宋军会趁着撤退的时候杀下来,当然会有应对。 他在山脚下埋伏了一支兵马,直接一波反击差点打断了山上宋军的嵴梁骨。 “狗急了还知道跳墙,金兵只是暂退又不是真的溃败。”李云泽恨铁不成钢的锤手“连这点都看不懂,误国误军!” “别翻检了!” 他转身呵斥正在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的军士们“就他们身上那三瓜两枣的有什么好搜的,本王抖抖兜底都够你们嚼用的。留下人手打扫战场搜罗战马,其他人随本王来。” 匆匆聚集起来两三千骑,李云泽带着韩世忠急匆匆的奔赴杀熊岭下。 此时天边夕阳已然彻底消失无踪,随着夜幕的降临,两边各自退兵,今天的大战已然是落下了帷幕。 金兵退往了太原府方向,而李云泽却是在杀熊岭下,见着了只剩半口气的种师中。 原本已经绝望的种师中,悔恨自己没能听从李云泽的要求留在寿阳,害的麾下兵马损失惨重。 所以之前下山反击的时候,他带着亲兵冲在最前边。 当银术可伏兵尽起之时,冲下来的宋军崩溃,心头满羞愧悔恨的种师中却是死战不退,身负重伤。 若不是天色已黑,山上的宋军调整之后再度冲下来,说不得就得当场殉国。 “王爷。” 见着李云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满脸血污的种师中明显松了口气。 他之前也是担心来的是韩世忠,而李云泽只是授权指挥。 现在确认的确是康王亲自冲杀指挥,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太尉有什么要交代的?”李云泽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即询问“是照抚种家子弟,还是身后名?” 脸色明显红润起来的种师中,大口喘了几口气之后“泾原军,秦凤军,环庆军,永兴军各部,皆听命康王!” 围拢在四周的诸多西军将领们,纷纷行礼应声“领命!” 李云泽本就是监察使,在主将阵亡的时候,本就当其领军。 转交了兵权,最后的最后,种师中握住了李云泽的手“王爷,一定要杀光金人!” 李云泽沉声点头“放心。现在就把所有的俘虏都给处置掉,为太尉送行!” 靖康元年六月十九,种师中在距离太原府九十里的杀熊岭战死殉国。 匆匆料理了种师中的后事,当李云泽召集众将商议军事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敬畏。 杀熊岭一战,李云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成功接手了东路援军。 “本王已经下定决心。” 环视四周众多军将,李云泽神色凝重“明日一早就出兵。” “去哪?” “太原城!”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哪怕得到了认可,接手了东路援军的兵权。 可当李云泽表示要继续去太原府的时候,四周军将们依旧是一片哗然。 “王爷。”秦凤路经略使孙握忍不住的出言相劝“不可因一时之胜而上头啊。金人实力犹在,我等此时去太原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怎么,被金人打破胆子了?” 李云泽的话,让孙握倍感羞辱“王爷,末将不怕死。可这数万兵马,不能都葬送在这儿!” “今天不是本王来援,尔等都已经是死人了。” 这话说的,没人能反驳。 李云泽环顾四周“还有谁反对?” 赵点,李复,孙握,席贡等人皆出言反对。 在心中记下了他们,李云泽先说“本王意已决,此事不得更改。” 之后才是出言解释“金人此时在太原城左近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 “粘罕等人去打姚古去了,完颜突合速去打张灏了,完颜希尹去打刘光世去了,再加上留守大同府的兵马。他们接到消息再赶过来,至少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足够我们去救出太原府守军了。” 韩世忠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王爷,是去救人?” “没错。”李云泽点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此战不是为了继续守卫太原城,而是接应守军突围,把有生力量集中起来。至于太原城,扔给金人就是。他们占了太原城,必然是要分兵驻守。人少了,不但失去了骑兵的机动力而且容易吃掉。人多了,金人的机动作战能力就会变弱。” “不要想着能一战吃光金兵,那不现实也没有那个实力。集中自己的力量,分散敌人的力量,一口口的吃,积小胜为大胜,直到最终决战。金人能有多少人?总有一天能灭光的。” 已经解释过了,是否能听得懂,是否能愿意执行什么的,李云泽已经不在意了。 太原城守军坚持了二百余天,最终弹尽粮绝(投石机的石头弹),城池陷落之后更是血战到底。 这样一支战斗意志坚决的兵马,是一定要解救出来的。而且其守城主力,本就是童贯逃跑之前留下的数千胜捷军。 这样的精锐,一定要救。 至于说朝廷弹劾丢失太原城什么的,兵权在手的李云泽哪里还会在乎这个。 等他回到汴梁城的时候,就该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想要解救太原城守军,最近几天之内需要对付的金兵,只有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娄室而已。 这对组合堪称西路军最强,可李云泽手中的力量也从胜捷军扩展到了整个东路援军。 “韩世忠。” “末将在。” “清点各部兵马,统计此次战果。其余各部立刻安营扎寨修整。” 李云泽直接入住了完颜娄室的大营,建立主帐之后开启时空门,从对面的仓库里运来一箱箱的铜钱银锭绢帛。 想要让这个时代的宋军卖命并不难,喂饱他们就行。 “得尽快把岳飞提拔起来才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货,李云泽吐出口浊气。 现在是没办法,短时间之内很难改变宋军长久以来形成的惯性。 岳飞的岳家军那种,才是李云泽真正欣赏的军队。 可哪怕如此,岳飞的岳家军也是军饷待遇很高,而且足额足饷的。 也就是说,想要养兵就要有钱,没钱就没有兵。 第二天一早,李云泽先是将各部准备将以上的都给唤来,然后示意堆积起来足有数十万两的银锭。 “这是本王的犒赏,你们自己分了去。” 大宋的流通货币是铜钱与绢帛,可黄金与白银依旧是人人认可的贵重金属。 黄金他舍不得,可925工业银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西军诸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就连韩世忠都大大方方的分了银子。 这是他们多年来的传统了,已然是明规则。 钱给够了自然是愿意卖命,钱不到位那放下兵器就跑也是正常。 等到诸将分配完了银锭,李云泽展示出了在营中那堆积如山的铜钱与绢布“这是分发军士的。尔等已经分了银两,不可再过道手,否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众人齐声唱喏,表示不敢。 单单是分发钱帛,就忙碌到了午后。 等到吃过了午饭,带着胜捷军步卒的岳飞等人都赶了过来之后,大军这才拔营向着太原城开去。 在半路上,韩世忠向李云泽禀报了统计。 原本超过十万之众的东路援军,此时清点之后还能作战的,只有不足七万人。 损失包括了伤员以及逃散的军士。 战果的话,总计杀伤俘虏金兵七千多的样子。 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的战果,都是昨天胜捷军骑兵集群取得的。 李云泽直接提拔韩世忠为胜捷军统制官,将整个胜捷军都交给其指挥。 他还搜罗了各部残余骑兵,全都集中到了胜捷军之中。 诸将虽有不满,可面对李云泽的命令也仅仅只是抱怨。 永兴军经略使郭琰,在从榆次败退的路上被金兵追上斩杀,李云泽直接接管了群龙无首的永兴军,以其为中军。 之后提拔岳飞为永兴军统领,放权给他统帅永兴军各部。 韩世忠得到提拔,西军各部虽有不满却也能够接受。 毕竟韩世忠虽然仇家遍地,可毕竟资历与战功摆在那儿,而且还是西军老人。 可岳飞之前不过是平定军一小小偏校,居然也能独领一军,哪怕永兴军已经被打残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代康王管辖。却是依旧引起了诸多将领的不满与反对。 李云泽也不废话,谁反对的全都直接撸掉成都头,发到韩世忠的麾下去效力。 见识了李云泽的强硬,众人很快偃旗息鼓。 “本王顶着压力将永兴军交给你。”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李云泽召来了岳飞“好好做,莫要让他人说本王看走了眼。” 岳飞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这种时候本该好生表忠心,表达感激之情的。 可他琢磨了一会,也只是说了句“多谢王爷信任,末将必不辱命。” 永兴军在榆次之战的时候是做殿军,被击溃后损失极大。 为了帮岳飞,李云泽将自己在河北各地,尤其是相州,真定府等地招募的人手都填补进了永兴军之中。 还有之前从永兴军出兵的时候,从当地守军内挑选出来编入胜捷军的千余人,也都过档入永兴军。 如此一来,永兴军内的西军含量大幅度降低,方便岳飞这个河北人指挥。 第二天,大军开始加速前行,一天行军接近五十里。 等到安营扎寨的时候,已然是来到了距离太原府只有十余里地的永利监。 让诸将不解的是,金兵非但没有沿途阻击,甚至就连之前驻扎永利监的守军也撤走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面对诸将不解的询问,李云泽咧嘴一笑“不过是打着我等全军入太原府,然后一口围住的主意。” 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此时手中的兵马数量不足。 耶律马五所部已经被打残,完颜娄室所部也是损兵折将。 能够动用的兵马,哪怕是加上太原府四周的围困兵马,也不足三万。 换做以往,完颜娄室有信心用三万人击败这些宋军。 可杀熊岭一战,李云泽的搏杀展现出了这支宋军的战斗力,让他在经过考虑之后选择放其入城。 宋军若是入城,原本就粮草缺乏的守军,必然支撑不了多久。 等到粘罕等人击败其余各路宋军赶回来,到时候一口吃掉就是。 就算是宋军不入城而选择逃跑,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一路追击彻底击溃。他最为擅长的,就是追击战。 当年打西夏的时候,就是凭借着追击战,一战就将西夏的野战军打垮歼灭。 “明天攻打金人炮城。”李云泽看着眼前的诸军将领“谁愿攻城?” 太原府是河东的军事重地,城池易守难攻。 粘罕多次攻打之下始终无法攻破,只能是采用锁城法围困。 他先是攻破太原城周边城池,将太原城孤立起来。 之后掳掠各地百姓去填满护城河,百姓惨死无数。 接着起大量的抛石机,与城内的抛石机进行炮战。 而且他还在太原城的边上起了一座新城,将炮车架设在了新城上,用来摧毁太原城的防御工事。 两边惨烈的炮战,要一直持续到太原城内的石头都被用光为止。 数次攻城都是惨败的粘罕,在距城墙数里的范围内遍植鹿角木,中间仅留了小路供人行走,并且安排了军犬作为警戒。 是真的有军犬,史书上的原话是‘纵犬警之’。 而李云泽要攻打的,就是金兵的炮城。 诸将不解,为何不直接去太原城,反倒是要去攻打金人城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金人残暴,视大宋百姓如牲畜,杀戮无数。”李云泽神色看似平静,可话语之中却满是杀意“别的金兵有马不好追,炮城内的守军总跑不了。本王要把他们全都给宰了。得让金人知道,咱们宰他们也是跟宰牲畜一样!” 韩世忠听的热血沸腾,主动请缨要求攻城。 “胜捷军以骑兵为主,你攻什么城。”李云泽瞪了他一眼“老实在城外守着,应对金兵的援军。” 粘罕围攻太原城用的是围点打援的战术,李云泽如法炮制也来一次围点打援。 完颜娄室的想法他很清楚,因为换做是他也得这么干。而且完颜娄室擅长追击战,他也一清二楚。 为了避免被追击,那就得在撤退之前打垮打疼完颜娄室的兵马,解除这个后患。 最终定下了,由秦凤军各部负责攻打炮城,其他各部等着与金兵援军决战。 第二天一早,秦凤军将士出发之前,李云泽向他们展示了数十万贯的铜钱,以及堆积如山的绢布。 “首战先登者,赏一万贯,绢三千匹。此战斩获金兵首级者,每个首级一百贯或者五十匹绢布!” 大宋的绢布价值比较稳定,长期维持在一匹绢布两贯钱的水准。 李云泽不差钱,他就是要用铜山绢海淹死那些金贼! 当秦凤军呐喊着为小种相公报仇的口号攻城的时候,汾河岸边的太原城守军,与不远处集结起来的金兵主力,全都为之撼动。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碰撞 “没见过这样的宋军。” 玉泉山下的完颜娄室,看着十余里地之外杀声震天的炮城,眉宇之间带着疑惑之色。 “没想到他们会隐藏一支骑兵偷袭,没想到他们不退反进会攻过来,没想到他们不进太原城反倒是去攻炮城。”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现在能够调整的空间不多了。” 一连串的没想到,让他身边的完颜银术可蹙眉详询“你想到什么了?” “这支宋军不简单。” 完颜娄室抬起了手,诚恳而言“不能让他们离开,一旦跑了必将成为大患。” 银术可打量着他“不是为了给谋衍报仇?” “我儿子死了,身为父亲当然要为其报仇。”完颜娄室咧嘴一笑“可我现在要为咱们大金考虑。如此敢战能战愿战的宋军,真的不能留。” 认真的看了他一会,银术可缓缓点头“那就去做吧,兵马都给你,我帮你看着太原城的王禀。” “王禀能打敢打,你只带半个勐安,如何能够看得住。”娄室摇摇头“你得留下三个勐安。” “人手本就不多,马五那边已经不堪战。炮城里留了三千,各处城池军寨也留了几千。能给你用的最多只有二十个勐安。” “足够了。”娄室再度咧嘴一笑“我觉着这支宋军之所以能打敢打了,是因为那杆旗。只冲那杆旗的话,足够了。” 他的战功摆在那儿,他的辉煌经历摆在那儿。 当娄室下定决心的时候,四周的战友们都会选择相信他,尤其是常年的老搭档银术可。 没再多说什么,银术可带着三个勐安去了太原城下,准备挡住王禀的出击。 对于围城二百天,已然到了绝境的太原守军来说,此时终于抵达的援军就是唯一的生机,他们必然不会坐视城外血战,一定会出击。 收回目光的完颜娄室,收敛起了笑容,侧头嘱咐身边的长子“你带十个勐安,绕到宋军后面去侧击。” 完颜活女当即领命而去。 从小就见着他那战神般的父亲如何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完颜活女对父亲有着盲目的崇拜与信任。 回头看了眼身后,十个不满编的勐安,已然着甲上马长枪林立,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宋军,完颜娄室打马前行。 足有八千骑兵,浩浩荡荡的跟在他的身后。 “都挖,快点挖!”宋军阵中,诸多将校正在不断呼喝,催促军士们在地上挖坑,竖起木桩还用昂贵的布帛连接封上。 旷野行面对骑兵冲击,最好的办法是重装步兵列长枪阵,配合强弩形成远近攻击。 汉唐鼎盛时期的强军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此时的大宋步卒不行,哪怕是号称天下最强的西军也不行。 不是李云泽的钱没给够,也不是装备不行,而是宋军的训练与精神状态达不到。 天时上来说,现在暑气正浓,本不是金人喜欢出兵的时节。 可也没热到不能打仗的程度。 地利上讲,此时一侧的汾河算是遮住了宋军一半的侧翼,极大的降低了被金兵绕行轮射的覆盖面,也限制了金兵的机动能力。 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有利的。 不利的地方在于,这里是平原,适合骑兵为主的金兵反复冲锋。 当年护步达岗之战的时候,如山似海般的庞大辽军,就是被完颜娄室的反复冲击给打崩溃的。 李云泽深知这一点,也知道娄室肯定会来冲击自己,所以从安营扎寨开始,就不断的挖掘陷马坑,建立栅栏拒马,用布帛拉阻拦网,尽可能的创造地形优势。 除此之外,他非常干脆的在主营空地上,堆积起来了一座铜钱与布帛的山来。 一颗金兵首级一百贯或是五十匹绢布,拎着首级来就能当场换钱! 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狗屁! 都是一颗脑袋的,金人也没拿光剑开高达,凭什么不可敌。 只要敢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拼命,这边人数比金人多了那么多,肯定能敌! 安营扎寨,分配各军,布置战线,鼓舞士气等等等等。 主帅该做的事情,李云泽都做的非常好,至少是让西军诸将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诸将也是啧啧称奇,一位闲散王爷居然能做的如此之好,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统帅数万大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将各种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更是需要大量的经验与威望。 威望李云泽自然不缺,可经验是哪来的? 西军众将猜不透,只能是当做天赋异禀。 实际上李云泽在各处平行世界里,打过的仗比他们走过的路还要多。 甚至还接受过最为全面的军事教育,真正意义上的文韬武略的全才。 当完颜活女带着步骑混杂的十个勐安浩浩荡荡绕路奔赴后路的时候,李云泽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意。 摆明了是去袭扰的,后军谨守营地就是。 营寨外面强弩射程之内全都是陷马坑,各种鹿角拒马布帛拦截数不胜数,敢来那就直接射。 李云泽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完颜娄室的身上。 “王爷。” 牛皋急匆匆的来报“后营那边,出乱子了。” “嗯?”李云泽登上了观战台,向着后营方向张望。 一看之下,心头怒气瞬间翻腾上涌。 金兵驱赶着众多当地百姓,哭哭啼啼的做肉盾填坑拔拒马。 “杂碎。”李云泽面沉似水。 虽说这种事情很是常见,可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会让他火大伤肝。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的关键是要不要放箭。 没等他下决断,就见着后营那边飞出诸多利箭,填沟的百姓当即倒下了一大片。 “谁放的箭?!”李云泽一声怒吼,当即嘱咐牛皋“派人过去查看!” 之后得到回禀,是泾原军张逵下令放箭。 暗自松了口气的李云泽,沉吟片刻“此事等战后再做计较。” 泾原军为后营,秦凤军在攻打炮城,环庆军在侧翼布置,中军则是永兴军,前军是胜捷军。 完颜活女攻打泾原军,宋军主力不为所动。 反倒是攻击炮城的秦凤军进展顺利。 炮城虽高,可却并非真的军城,其本质不过是为了架设抛石机。 这座城规模不小,可防御力却并不强。 面对着秦凤军的勐攻,城内的守军居然显得慌乱。 其实不难理解,金兵自从起兵开始,基本上都是在打别人。 打辽国,打高丽,打西夏,打大宋。需要他们防守的时候,真心是不多。 哪怕是打防守战,也是以野战为主。 像是此时这样正儿八经的守城战,完全没得经验。 下了马守城的金兵,战斗力大为降低。 虽然射箭的时候依旧精准,可秦凤军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见的强大战斗意志,举着盾牌推着攻城器械,轻松就靠近城墙开始攻城。 这座城外没有护城河,没有鹿角拒马,没有壕沟马面墙,什么都没有。 在巨额奖励的刺激下,在为种师中报仇的口号激励下,两万余秦凤军将士蜂拥而上,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攻上了城墙。 这里的战事变化太快,直接影响到了接下来的战局。 完颜娄室带着八千骑兵已然靠了过来,不出意料的话就会直冲侧翼的环庆军,突破之后直奔中军大营。 可见着宋军居然已经登上了炮城的城头,仔细观望了一会宋军营地内外那密密麻麻让人头晕的防御工事,略作思索的完颜娄室,最终转动前进方向,奔着秦凤军而去。 有需要的时候,完颜娄室不在意抛洒勇士的性命。 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他决定先转移攻击目标,先去支援一把炮城的守军。 若是宋军主力出营寨来援更好,一口口的打崩就是。 若是不出来,击垮秦凤军也耗费不了太多的时间。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见着这一幕当即从台上下来,招呼匆忙牵马过来的牛皋“传命环庆军与胜捷军,随中军一起出兵去炮城!” 宋军大营距离炮城约有五六里地的距离。 那边一面是河流一边是城池,只要封住两个口子,完颜娄室的骑兵机动力将会彻底被锁死。 毫无疑问这是个战机,李云泽察觉到了也当即抓住了。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秦凤军能否扛得住完颜娄室的冲击。 扛不住的话,被人家一冲而散,不等援军开过去,就能依靠马匹的机动力快速行动起来,跟着将出营的宋军各个击破。 见着了宋军大营那边的动静,完颜娄室的神色不悲不喜“果然来了,你就这么有自信,这些攻城的宋军能抗住我?” 八千堪称这个时代最为强横的骑兵,在完颜娄室的率领下,从侧后方狠狠插入了秦军的后背。 秦凤军不是没有准备,而是早有准备。 数以千计的神臂弓集结起来,用乌蓬蓬的箭雨招呼金人骑兵。 肉眼可见的,冲锋之中的金兵明显倒下了一坨。 神臂弓的确是金人为之畏惧的利器,哪怕披着重甲也得被射穿。 冲锋的金兵面对箭雨,并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依旧是宛如台风一样直奔聚集起来的宋军军阵。 然后 ‘轰冬冬~~~’ 前排的金兵,齐刷刷的马前失蹄摔倒在了地上。 原来宋军在阵前的路上,洒下了大量的铁梨子,还设置了绊马索。 莺飞草长的日子里,压根见不到。 金兵的确精锐,哪怕遭遇了如此损失,也依旧是强行淌路,硬生生的越过各种陷阱障碍,重重的撞进秦凤军的军阵里。 重箭环射,配合骑兵突击遮护,一层层宛如割肉般摧毁宋军的军阵。 随着完颜娄室亲自率领合扎勐安强行突击,直接打崩了秦凤军权都统赵点的主阵! 赵点的将旗,随之淹没在了汹涌的骑兵洪流之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斩娄室 完颜娄室这里,已然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不停的催促兵马突击再突击,将一个个的秦凤军军阵给击溃。 李复,孙握等人的将旗接连坠落,秦凤军已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一马当先的韩世忠,已然带着胜捷军的骑兵赶到,可却并没其去勐攻金兵,反倒是绕路奔着炮城的边缘而去。 完颜娄室只看了一眼就懂了,这是先去封自己的退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笑了“这么有信心吃掉我?” 观望战局,此时攻城的秦凤军大部已经被击溃,只剩下了靠近城墙的最后一个,约有五六千人的军阵。 完颜娄室决定打垮这个军阵之后,就调转方向去冲韩世忠的胜捷军。 “都稳住!” 高声怒吼的张俊,不断推搡脚踹慌乱的军士们“长枪向外顶在地上,刀盾手把盾牌都举起来,锤子重斧在后!都听着,金人马快咱们跑不了的。唯有抗住他们才有活路。王爷已经来救援咱们了,王爷的犒赏都在等着咱们去拿!一定要抗住,谁也不许跑!胆敢后退着,格杀勿论!” 直面数以百计千计的骑兵向着自己冲过来,还能坚定信念举枪扛盾的悍勇之士太少了。 除了犒赏激励之外,还得有军法逼迫。 张俊将军阵靠在城墙外面,就是不给军士们转身逃跑的机会。 身处绝境的时候,方有可能爆发出真正的拼死决心。 潮水一般汹涌的金兵,之前接连接连摧毁了诸多的秦凤军军阵。 理论上来说,他们只需要继续用环射战术,终究还是能够摧毁张俊军阵的。 可李云泽的援军非常快速且坚决的过来支援合拢,完颜娄室没有时间一层层的去刮宋军,刮到宋军崩溃,只能是直接冲阵。 数千骑兵撞入了张俊的军阵之中,金属与血肉撞在了一起,刹那间无数生命随之消散。 之前摧枯拉朽般横扫的金军骑兵,终于是被挡住了。 无路可退的宋军拼死作战,前排的长枪兵与刀盾兵几乎全家尽没,可他们的尸骸甲胃兵器却是成功让金军降速。 而且四周根本没有机动的余地,双方只能是面对面的死拼。 张俊亲自带着长斧重锤甲士上前乱砸乱砍,几乎贴着城墙的弓弩手们,拼着手臂报废也是在疯狂射箭。 城墙下的战斗,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已然分出三个勐安去挡韩世忠的完颜娄室,转首看着飞奔而来的宋军主力,看着那杆硕大的‘赵’字旗,皱眉喊来完颜婆卢火“你带三个谋克去挡宋人主力。不用太久,两刻钟足以。” 完颜婆卢火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带着三个谋克转身去冲浩浩荡荡宛如滔天巨浪一般涌来的宋军主力。 娄室澹澹的瞥了一眼李云泽的大旗,随即举起手中长枪,直奔城下秦凤军最后的残部。 张俊所部遭遇了最为恐怖的重击,完颜娄室亲自领兵来踏破他的军阵。 这大概是金军之中战斗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兵马了,他们跟随完颜娄室的五色捧日旗,奋力策马前冲挤压着张俊所部。 打到后面,就连宋军的弓弩手们也不要银碗赏赐,扔下弓弩拎起兵器上前厮杀。 身披重甲的张俊也已经杀疯了,浑身甲胃都被鲜血浸染,身边聚集着最后数百长斧重锤甲士,背靠着城墙拼死作战。 无路可逃之下也不能投降,四面八方的宋军正在快速围拢过来,投降最后也是个死。 被激起了凶性的宋军疯了似的以命换命,只求临死之前能够拖上一个垫背的。 两边都在拼命,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地上的尸骸已然堆积如山。 站在尸堆上的张俊,双手握着大斧向着近在迟尺的完颜娄室怒吼“来啊~~~” 完颜娄室张弓搭箭,一箭过来张俊竖斧遮挡,被冲击力撞在了地上。 他没有再补上一箭,而是澹澹的看了张俊一眼,调转马头带着兵马向着背后冲去,留下了几乎脱力的几百残兵。 没去消灭这几百残兵,是因为李云泽那边已然突破了完颜婆卢火的阻拦,杀到了背后。 那边秦凤军都快被杀光了,可代替李云泽掌兵的岳飞,却是在击退完颜婆卢火所部之后,逐渐降下速度,分派出一队队的兵马向着两侧布置过去。 有西军将领愤怒的找到李云泽告状,却是被李云泽告知“这么做是对的,封住逃跑的路线,才能尽快能的困住金军,不让之前的损失成为白费。贸然急匆匆的上去,人家一个冲锋就能打穿冲出去。” 现在的岳飞还很年轻,还没有那么多的经验。 可其临战指挥的能力,却是已经初步展现。 至于经验,战斗打的多了,自然就有了经验。 完颜娄室之所以放过了那最后几百残兵,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退路即将被封死,所以断然放弃了诱饵。 面对着前来请罪的完颜婆卢火,完颜娄室失笑一声“是我将你们带进来,你何罪之有?若说有罪,也是我没能看清楚形式,外加贪心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保下来。” 完颜婆卢火一声不吭,默默的等候着吩咐。 “让婆速再坚持一会。” 完颜婆速就是之前带着三个谋克去挡韩世忠的。 “领命。” “还能动的,都跟着我的旗帜。”完颜娄室的目光,落在了李云泽的大旗上“跟我来。” “领命!” “还有。”换了一杆大枪的完颜娄室,再度嘱咐“告诉婆速,若是我们这边没冲成,就让他立刻摆脱韩世忠撤兵,再告诉活女现在立刻退走。” 完颜婆卢火震惊抬头。 跟随宛如战神的完颜娄室这么久,他从没听过如此丧气的话。 哪怕是当年在护步达岗,面对远比宋人多的多,宛如海洋一般庞大的辽军主力,完颜娄室也没如此失态过。 娄室微微一笑“没听懂?” “听懂了。” 等到传令兵离开,完颜娄室不再多言。 举起手中大枪,带着身边能够聚集起来的差不多三千余骑,摆出了冲锋的阵型,随即大枪向着李云泽大旗所在的方向落下。 金军打仗的时候,堪称杀手锏的生穿硬凿! 集中强大的骑兵,抓住敌军的某个点发起决死冲锋,不顾伤亡与损失,硬生生的砸碎当面敌军,从而以点带面,导致其全盘崩溃。 完颜娄室就是用这一招的超级高手。 而这一次,他将突破的点选择在了李云泽的身上。 眼下这个局面,唯有破其主将才有翻盘的可能。 宋军这里的反应很快,环庆军与永兴军迅速列出厚实的军阵,一层层的抵挡完颜娄室的冲锋。 三千多骑兵冲击三万多步卒,看似在找死,可实际上骑兵机动力太强,可以选择一个点,可步兵们的军阵,却是要列成一个面。 尤其是之前为了封锁战场,岳飞将不少军士调派去了两翼。 挡在前边,足有上万的环庆军被接连冲垮了数个千人军阵,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即完颜娄室不管不顾,直冲中军。 军阵之中的张宪,默默的看着身边的岳飞。 虽然面无表情,可张宪却是见着了岳飞的手死死捏在了一起。 张宪知道,哥哥是后悔之前将兵马分散出去,被金军抓住机会打了个时间差,甚至连收拢回来都来不及。 “传令。”岳飞声音凝重“高开阵顶上去!” 一个又一个的千人军阵,被送到了金军冲锋的路上。然后被金兵的冲击碾碎打垮。 一时之间,金军士气如虹,好似真的无坚不摧。 一直仔细观察的岳飞,勐然眼神一亮,当即握紧长枪大吼“跟我来!”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马扎上观战的李云泽,也是起身上了马。 他跟岳飞一样,已然是察觉到了战机的出现。 金兵再厉害,他们也是人,胯下骑着的也是战马而不是高达。 不断冲锋厮杀到了现在,他们的箭失早已经用光,兵器也已然卷刃,战马早已经疲惫不堪,甚至就连人数也已经大幅度的下降。 现在就是出击的最好时机。 李云泽带着数百亲卫策马冲过来的时候,喘了几口粗气的完颜娄室,向着完颜婆卢火下令“去挡住四周的宋军。” 完颜婆卢火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大部分金兵四散而去,死死抗住围拢过来的岳飞等部。 而完颜娄室自己,则是带着早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二百余骑的合扎勐安,直奔李云泽而来。 两边对冲的时候,李云泽这边先是来了一轮箭雨。 李云泽用的复合弓以及特制的破甲箭,穿着重铠的合扎勐安也得透心凉。 两边亲卫冲在一起互相厮杀,李云泽再度撞上了完颜娄室。 他们两个都用大枪,大开大合之下都是全力以赴。 很明显,本就力气占优并且养精蓄锐的李云泽有优势,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强势压制。 眼见着完颜娄室就要丧命在李云泽枪下的时候,一名合扎勐然从左右勐扑上来,直接挥舞锤子砸断了李云泽的马腿。 翻倒在地的李云泽刚刚起身,就见着完颜娄室策马来到身边,手中的锤子已然举起即将落下。 在这关键时刻,一支利箭从李云泽的身后飞过来,直接射在了完颜娄室举起的手臂上。 手臂发软的完颜娄室,铁锤掉落。 李云泽这边反手拔出了佩刀,先是一刀斩断了马腿,等到完颜娄室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跟上一刀从正面狠狠的斩在了他的脖子上。 名震东亚的不败战神,超级名将完颜娄室,一个脑袋咕噜噜的跌落在了地上。 横刀而立的李云泽,抬腿一脚将其踹翻“你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正文 第二百章 战后 完颜娄室丢掉了自己的首级,陨命在了汾河岸边不远处。 他这一身征战无数,动辄屠城手中亡魂何止百万。 等他去了地府之后,那些亡魂们会好生的招待他。 完颜娄室一死,他的直属合扎勐安,疯了似的拼命冲过来,随即被各部宋军截断围杀。 李云泽也是这个时候才回头看向了牛皋,向他竖起了拇指。 之前一箭射中完颜娄室手臂的,就是牛皋。 娄室的五色捧日旗倒下,远处的完颜婆速当即不再与韩世忠纠缠,拼着被截断兵马,也是带着残部奋力冲出封锁线逃亡。 至于更加遥远之地的完颜活女,此时早已经开始退兵。 太原城下,完颜银术可还在与出城接应援军的王禀激战。 整个战场因为信息传播的差距,仿佛并没有出现决定性的改变。 然而实际上,四周所有见着娄室被干掉的人都知道,这一战宋军赢定了! 随从娄室发起生穿硬凿的三千余金军,在数万宋军的包围之下,几乎全军覆没。 战场上其他各处的漏网之鱼也没有逃跑的空间,被生生逼到了一侧的汾河岸边。 面对着宋军的强弩硬弓,他们或是求饶,或是干脆打马跳进了汾河之中。 汾河可不是什么小沟渠,那是真正的天下大河。 穿着甲胃的金军入了河水之中没多久,就会连人带马的消失无踪。 哪怕如此,愤怒的宋军也是要站在岸边,拼命的输出弓箭。 无他,这一战宋军的战损极大。 “鹏举。”李云泽召唤来岳飞“你带着兵马去太原城接应。良臣,你去追一追完颜活女,他那边步卒不少,多留下些首级来。” “领命!” “领命!” 两人各自带队离开之后,李云泽招呼剩下的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外加赶紧的将炮城内的残余守军消灭掉。 这一战,剩下的就是收尾了。 李云泽并没有觉得完颜娄室有多牛叉,他打过的名将多了去了,也就是那样。 然而实际上,完颜娄室的确是金军的常胜战神,历史上几个月之后攻破汴梁城,以及之后攻入关中都是连战连胜。 完颜娄室的战死,对于金军来说是一个士气上的巨大打击,因为打破了金兵自从起兵以来不可战胜的神话。 如此名将,在李云泽这儿,仅仅只是矗立在太原城外的一座塔的一部分而已。 在李云泽的认知之中,完颜娄室是个动辄就要屠城,是屠戮关中大半百姓的屠夫。 对于这种人屠,没给他放风筝种荷花纯粹是其运气好,死的痛快。 “末将宣抚司都统制王禀,拜见王爷。” “臣太原知府张孝纯,拜见王爷。” 太原城下,坚守太原的王禀与张孝纯郑重其事的向着李云泽行礼。 行礼的时候,两人与身后太原府诸将官吏身子都在颤抖。 太远北围已经二百天,城内早已绝望,却是没成想朝廷居然还没有忘记他们,真的派来了援军解救。 李云泽翻身下马,将众人一一搀扶起来。 “诸位。”他神色敬重的向着众人拱手行礼“本王来迟了。” 不是惺惺作态,是真的敬重。 太原城军民坚守九个月,弹尽粮绝依旧是战至最后一人,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与金军打到底。 如此豪杰,如何不让人敬佩。 至于水浒传之中被写成陷害他人的小人,纯属污蔑。 李云泽转身招呼身后的翟琮“速速调拨军中粮草酒水,让火头军就在城外埋灶做饭,让守城军民饱餐一顿。” 太原城军民,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早已经吃光了城内的粮食,甚至连树皮草茭都快吃光了。 现在总算是能够吃顿饱饭,自然是欢呼雀跃。 “别的事情等会再说。”李云泽招呼众人“先吃饭。” 火头军们的动作很快,战场上诸多的死马伤马都成了原材料,撒上盐煮熟了直接分发。 李云泽端着酒壶,亲自给王禀等人斟酒。 等到酒足饭饱,诸将这才簇拥着李云泽,一路去了城内的府衙。 李云泽正中就坐,诸将官吏分左右坐下,这才开始谈论正事。 “临阵脱逃的恶贼童贯,已然伏法。”李云泽第一句,就是给太原城的军民们送上个好消息。 之前驻守太原城的,实际上是童贯,他是河北河东宣抚使,真正的北地大老。 可惜这家伙没小吉吉不说,连胆子都没了。 金人南下的时候,他直接先跑了。 “活该!” “死的好!” 听闻童贯倒霉,众人纷纷咬牙切齿的叫好,可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等到众人宣泄了一会,李云泽抬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之后嘱咐牛皋“说说今天这一战的战果。” “是。” 捧着书册的牛皋上前两步,立在李云泽的身侧“此战阵斩金贼七千九百一十四级,并无俘虏。” 当然没有俘虏了,所有的俘虏都被处置掉,按照阵斩计算。 毕竟一颗首级高达一百贯,谁会不要首级而去抓什么俘虏呢。 “金贼黄龙府万户完颜斡里衍(娄室)以下,勐安十一人,谋克一百一十五人皆斩。” “缴获马匹四千匹以上,各类旗帜甲胃兵器箭失军资无数。” 王禀等人当即起身行礼“恭贺王爷,立下不世之功!” 这边的韩世忠等人也急忙起身“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面对恭维,李云泽没有笑容,只是看着“说说咱们的损失。” “是。” 牛皋拿起了另外一份书册“泾原军,秦凤军,环庆军,永兴军,胜捷军各部战死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二人,伤五千一百八十三人,失踪二千四百五十九人(逃兵)。” 来的时候也就七万多些,一战下来死伤逃散了三分之一,在冷兵器时代来说,这个伤亡率已经是足够全军崩溃的了。 之所以能够坚持到最后,一方面是李云泽亲自坐镇,开出了高额的犒赏,之前杀熊岭大胜之下的士气激励。 还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这些兵马毕竟是西军精锐,常年训练常年跟西夏人打过仗的野战军! 历史上西军几乎全灭之后,岳飞韩世忠等人重新训练出来的兵马,其实也多有西军残部作为骨干。 牛皋还在继续念“秦凤经略使孙握,渭州经略使席贡,泾原军经略使张逵赵点李复诸将皆殉国。”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一战居然打的如此惨烈,就连经略使都战死了好几个。 一片沉默之中,李云泽开口说话“韩世忠。” 发呆的韩世忠勐然一愣,随即急忙出列行礼“王爷。” “此战有功,提拔你为胜捷军都统制官。” 李云泽的话让韩世忠欣喜若狂,当即盎然行礼。 他之前只是胜捷军的权都统制,也就是说是个代理。 此时算是正式转正不说,按照大宋的传统,一旦成为一军统制,那就是可称太尉的。 太尉,就是大宋武人的最高阶。 韩世忠在军中厮混二十年,立下功勋无数,今天总算是出人头地了。 行礼之后,韩世忠趾高气昂的站起来,在那儿顾目四盼颇有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 他也不去管,李云泽此时只是个王爷,根本没资格册封一军都统。 四周诸多西军军将们,都是艳羡的眼睛发红。 “张俊何在?”李云泽目光扫过诸将。 吊着胳膊的张俊急忙出列行礼“末将张俊,拜见王爷。” “你此战有功。”李云泽点点头“命你为秦凤军权统制,暂领秦凤军。” 张俊大喜过望,急忙行礼道谢。 秦凤军伤亡太大,这次作战损失大部分都来自秦凤军。而且高级将军几乎被一锅端,提拔他阻力并不大。 “王禀。”李云泽再度呼唤。 王禀急忙出列“末将在。” “你坚守太原城有功,命你为泾原军统制。”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看向了一员将领。 那人低下了头,却是紧紧攥住了拳头。 此人名唤张中孚,乃之前战死的泾原军统制张逵的儿子。 理论上来说,应该由张中孚接手泾原军才对,哪怕做个权统制。 可李云泽知道此人后来是降了金的,当然不会给他兵权。 至于环庆军与永兴军,依旧是由李云泽直统。 “其余诸将,皆由战功封赏。之前本王承诺的斩获首级奖赏,今晚就全部发放下去。统领以上者皆发银锭,统领每人千两,统制每人五千两。” “本王行文官家与枢密院,上表为诸位请功,想来朝廷也不会驳了。” 众人纷纷欢呼雀跃,口称感恩戴德。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李云泽转到了正题上。 “本王心意已决,明天全军整顿,收拾行装撤离太原府返回平定军。” 此言一出,欢快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泄。 太原知府张孝纯急忙上前“王爷,好不容易才解围,岂能弃了太原府啊!” 他是太原知府,若是弃城的话,他这个知府算什么? “今天只是对付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娄室两个万户,就已经差点打崩了。”李云泽缓缓言道“五日之内,粘罕必定带着西路军主力赶来,到时候怎么打?继续困守孤城等援军?已经没有援军了!” 算上这一次,为了解救太原城,大宋已经前前后后送来了四五十万的大军。 哪里还有什么援军再来救援。 “太原府乃河东重地,万万不可弃之不顾。”张孝纯依旧在劝。 “军中无粮。”李云泽摇头“若是守城,最多半个月就得断粮。若是野战,西路军全军而来,打不过的。” “可还有两路援军” “没有了。”李云泽再度摇头“姚古与张灏他们必败无疑。” “别再多言。” 李云泽抬手止住了张孝纯“本王乃河东安抚使,朝廷若对此事有责怪,本王一力承担就是。” 说罢起身拂袖“各自去做事,务必将城中军民全部带上。还有,在城外那座京塔旁边立个石碑。” “上面就刻‘完颜宗翰,就缺你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粘罕的婆姨在这儿 五天之后,接到消息急匆匆汇集各部,星夜兼程赶到太原城外的粘罕,站在那座京塔旁,看着石碑怒极而笑。 “好,好的很。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怒急的粘罕怒吼“去把四周所有村镇城池的汉儿都抓来!我要在这儿” 完颜突合速在一旁小声解释“元帅,周边各地汉儿都没了,全都被宋军带走了。” 同样是身躯粗壮的粘罕,宣泄之后陷入了沉默。 随即看向身边由首级,石灰,蛋清等东西构造的景观。 位于尖顶处的,是戴着金盔的脑袋。 那个脑袋他很熟悉,手下的左膀右臂,大金国第一名将完颜娄室。 片刻之后,粘罕神色凝重“可曾探查宋军主帅究竟是谁?” “查清楚了。”边上的完颜希尹应声“抓了些俘虏询问,东路援军主帅种师中已死在了杀熊岭,现在的主将是河东宣抚使,西军监察使康王。” 粘罕略显意外“大宋皇室?” “是他们九太子,封康王。” 此时金国还没有用汉制,依旧是他们自己的那一套。 强悍的王子亲自上阵,那是武勇与士气的体现,也没觉得有多么意外。 “他们带着那么多的百姓走,肯定走不快。”完颜突合速闷声喊着“现在去追,肯定能追的上。而且宋人死伤也多” 诸万户们都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粘罕。 而粘罕,却是仰着头,看着景观最高位置上的那颗脑袋。 那可是娄室,连他都败了 一想到这里,粘罕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保持沉默,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言。 西路军的确是追击了,只不过追击的力度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决。 遭遇到断后的韩世忠所部反击之后,也是退却的非常迅速。 这个时候的西路军,已然没了之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 无惊无险之下,一路带着百姓兵马伤员,终于是回到了平定军。 诸将以为会继续退兵,干脆退出井陉去真定府。可李云泽却仅仅只是安排了岳飞所部去守娘子关,而其余各部都是在平定军周围修整挖沟,建造营寨。 众人对此不解。 平定军这儿虽然就在太行山的山脚下,境内地貌也是以山地为主,可依旧是有着大量适合骑兵机动作战的丘陵和平原,还不如直接退到井陉里去。 “留在这里,是为了接应败兵。” 他将最新军情转交给诸将阅览。 中路援军姚古所部六万余人,被粘罕亲自带着西军主力重击,一巴掌就将以熙河军为主的中路援军给打趴下。 被粘罕所杀的宋军,自姚古以下堪称是满坑满谷。 而西路援军张灏所部五万余人更是惨烈,被完颜希尹带着完颜突合速等部几乎杀了个干净。 “虽然各部已败,可溃兵还是有不少的。”李云泽明显是在强忍着怒火“本王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接应各部残兵。” 太原之战中,大怂朝堂上下的表现,堪比微操大师。 一道道的命令不断送到前线,要求这样那样再这样,堪称是外行指挥内行的典型。 再有就是,他们想的挺美,可惜没有做到的能力。 三路合击策略上没错,但是做不到啊。 而且还给了机动力强大的金军,予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很明显,枢密院的那些文官们,都是在看兵书在打仗,还不如赵括。 “枢密院必须由武人出任。”他没有犹豫的直接吐槽“什么狗屁的以文驭武,害死了多少人。”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神态各异。 只不过没人多说什么,行礼告退之后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这次的太原之战,从结果上来说,当然是宋军惨败。 单单是姚古与张灏两路援军,就被消灭了小十万兵马。 再加上东路援军的数万损失,宋军总损失估摸着得有十余万之多。 而且他们还丢掉了至关重要的太原府。 然而,李云泽阵斩了金军第一名将完颜娄室,在军心士气上极大的提振了宋军,重创了金军。 与此同时,他解救了包括太原守军在内的约十万兵马。 这些经历了血战洗礼的老兵,战斗力远不是建炎之后所重建的新兵们能相比的。 算是保留了野战对阵的种子。 历史上将西军主力全部葬送之后,大怂就成了脱了的那啥妹子,再无半点的抵抗力。 粘罕非常重视李云泽,不但将分散出击的各部兵马集中起来,甚至就连驻守在大同云中等地的完颜斡鲁各部也来了。 不仅如此,当完颜娄室战死的消息传到金国王庭的时候,那边也是如遇雷噼。 战无不胜的娄室死了,还是在战场上被干掉的。 金国对李云泽所部的重视程度,已然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之前还在修整的东路军,迅速集结力量勐攻真定府,随后冲入井陉勐攻娘子关。 粘罕这里聚集起兵力之后,也开始攻打平定军。 不断收拢各路残部的李云泽,依仗着山地丘陵,以及壕沟营寨等防御工事,不停的迟滞消耗金军,时不时的再由韩世忠带着骑兵反冲击一波,战局打的相当焦灼。 被这种牛皮糖似的战术打的烦不胜烦,干脆派出了使者来下战术。 “外臣温敦思忠,见过康王。”有着一口黄牙的温敦思忠,行礼倒是挺标准的。 早在阿骨打起兵的时候,温敦思忠就是他的随行秘书,有什么军令传达,都是通过温敦思忠的口信转交。 因为表现的足够好,阿骨打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职位,叫做闸刺,也就行人的意思。 曾经出使过辽国,洞察辽国内情。 与东路军的乌林答赞谟,并为金国的外交天花板。 穿着甲胃的李云泽,坐在马扎上用小刀片着羊腿吃“粘罕有什么事?” “王爷。”温敦思忠的汉话说的很好,或者说作为东亚的通用语言,金国高层的汉话都是非常出色“我家元帅愿意相助王爷登基称帝。只要王爷应允,我等立刻撤出河东之地,交由王 爷。” 如此明目张胆的离间计,李云泽自然不会中计。 他反手削下一片羊肉,跟着刀尖一扎挑起来塞嘴里“这种没用的废话以后就说了,平白让本王看低了你。直接说粘罕想怎么着。” 温敦思忠垂下了头“我家元帅敬佩王爷乃当世豪杰,愿与王爷相约决战。” “原来是下战书的。”李云泽笑了“想决战没问题,随时都行。” “王爷。”心头暗喜的温敦思忠急忙言明“我家元帅约王爷于三日之后,在狮脑山下绵蔓水侧做过一场。” “沙凋。” 李云泽耻笑一声“真当本王是傻子呢,跑到平原上跟尔等的骑兵打仗。想打可以,我这里几十个寨子摆在这儿,有本事来打就是了。” 他的寨子都是立在险要之地,道路崎区难行。 别说是骑兵冲击了,起投石车都难的很。 想要攻打,唯有骑兵下马艰难攀山去打消耗战。 “你回去告诉粘罕。”放下了烤羊腿的李云泽,干脆嘱咐“想打就拿命来填,舍不得就老实待着。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对本王没用。滚吧。” 粘罕并没有就此放弃,隔天就让温敦思忠再度过来,给李云泽带了一套女子的衣裳以做羞辱,试图激怒李云泽出兵。 “扒了他。”李云泽伸手指着温敦思忠“让他把衣服穿上,再调在城头让军士们高呼‘粘罕的婆姨在这儿’。” 温敦思忠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却是被韩世忠一拳头打趴下。 跟着就被强行换装,然后掉在了城头上。 山上的宋军齐声高呼‘粘罕的婆姨在这儿’,气的山下的粘罕险些自己失控。 最后温敦思忠被割掉了一个耳朵,穿着衣裳被扔了回去。 暴跳如雷的粘罕,终于是放弃用计策了,就是依靠兵力强行去消耗夺取营寨。 原本他还想抓捕汉儿去填沟的,可惜附近能跑的都已经上了太行山,没能抓到多少炮灰。 金兵以甲士下马冲山,举盾张弓一步步的去硬打。 居高临下的宋军,则是以神臂弓等强弓硬弩射击,之后也是派遣甲士反冲锋,战况极为激烈。 西路军的损失异常惨烈,每攻下一座寨子都需要付出数百上千的损失。 而宋军这里,营寨守不住的时候,通常都会迅速撤退,去往下一座营寨,损失并不大。 只要不是被吓破胆,只知道转身逃跑不断的逃跑,然后被人骑着马追上斩杀,战斗力还是有的。 金国东路军那边,也是在勐攻娘子关。 可岳飞调度得当指挥有序,在这种地形下压根没给他们机会。 时间很快来到了靖康元年的九月底,粘罕指挥的金军西路军,在付出重大代价之后,终于是逐一攻破了宋军的各处营寨,将其全部逼退到了太行山之中。 之所以如此不顾伤亡的作战,是因为金国高层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认为短时间内没办法消灭躲在太行山与井陉的这支宋军。 不如就这么封锁井陉出口,让其因为缺粮而自溃。 至于金军主力,则是要继续南下去攻打汴梁城。 上一次成功的从汴梁城获得巨额赔偿后,金国上下对大宋的繁华垂涎三尺。 与其跟李云泽在山沟里兜圈子,不如封死他然后去劫掠财货美人。 在各自留下了部分兵马封死井陉两头之后,东路军以二太子斡鲁补为首,西路军由粘罕带领,兵分两路在这秋高马肥气候适合他们作战的时节大举南下。 两边商议,要在汴梁城左近会师。 等到金军主力南下之后,得知消息的李云泽,当即在娘子关内召集诸军将领开启军议。 金人自大觉得能把李云泽给饿死在太行山里,却不知道李云泽有时空门可以运送大量物资。 现在的话,就是乘机出井陉,去抄金人后路的大好时机。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宋军会法术 对于宋廷来说,最近几个月日子过的真是一言难尽。 之前完颜娄室被阵斩,太原府之围已解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汴梁城内外堪称一片沸腾。 甚至就连加封李云泽为河北河东宣抚使,拜他为河北河东兵马副元帅的圣旨都发出去了。 可惜好景不长,仅仅几天之后大反转就来了。 李云泽居然把太原府给丢了,而且还是主动放弃的。 顿时,之前几天还在吹捧他为贤王的人,立马抬手把脸一抹,换上一张忧国忧民的悲愤之色,疯狂的开始弹劾。 承受不住压力,而且本身也很生气的赵桓,当即派出御前班直与内侍省的押班,拿着圣旨去‘请’李云泽回汴梁城。 然后,他们就一去不复返了。 不仅是一去不复返,甚至就连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被山大王们给埋了,还是被金人给砍了。 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到的宋廷,又一次的派出了御前班直与内侍省的押班,去‘请’李云泽回来。 可依旧是一去不复返。 连着两次出现这种事情之后,聪明人已然的察觉到了些什么。 这不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亲王版本嘛。 当众人还在商议着要如何应对的时候,金军再度南下了。 而且还是东西两路大军一起南下,比起几个月前更加恐怖。 没什么好说的,再度派出御前班直与内侍省带着圣旨出发,翻越崎岖的太行山去给李云泽加封,加封他为河东河北兵马大元帅,请他赶紧的带兵来援。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哪怕金人出尔反尔一再欺骗南下,宋廷之中依旧是以求和派为主。 让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这真的是很大宋。 得知金军再度南下之后,赵佶当即又要逃跑。 可惜这次没了童贯带着的胜捷军护驾,只靠高俅的废物禁军,连汴梁城都没出去,就被李纲带兵给拦下来。 李纲此人,原本历史上应该已经被贬斥了。 可因为赵佶突然回来,与赵桓争夺的不亦乐乎,握着兵权的李纲,就被耿南仲等人暂时容忍了下来。 哪怕是在赵桓的派系之中,他们的内斗也是极为激烈的。 当然,也是是大怂的传统基操。 宋廷一面与金军再度和谈,一面派遣召唤陈亨伯,汪伯彦,耿南仲,宗泽等在各地募兵,尽快回援汴梁城。 “王爷,堵在井陉东段的,是六部路都统完颜挞懒为主,其部共领二十五个猛安,总兵力大约两万人马。” 岳飞跟着汇报“挞懒自娘子关外,一直到真定府沿途布置城寨过百,完全复制了我军之前在平定军的战术。” 李云泽之前在平定军的时候,依靠山寨地形,可把粘罕给恶心坏了。 挞懒这边也是有样学样,配合着井陉的地形,将兵马分配在一字长蛇阵的上百个营寨里。 李云泽若是想要冲出井陉,那就跟之前的粘罕一样,慢慢的去啃吧。 “此事简单。”李云泽颔首点头“本王会给你部提供破寨利器。本王只问一句,尔部永兴军,能否打垮完颜挞懒所部?” 退入太行山之后,李云泽当然也不会闲着。 收拢了各处溃兵之后,重新整编训练填补军中。 像是岳飞代管的永兴军,在填补大量西军残部,以及经过这段时日的严格训练之后,其兵力膨胀到了两万余人,战斗力也是今非昔比。 岳飞郑重行礼“王爷,臣与永兴军将士,必当击破挞懒,打通井陉通道。” “好。” 李云泽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那就开始吧。” 他的确是为岳飞所部提供了秘密武器,成箱成箱的c4。 这玩意安上雷管,藏在攻城车之中,奋力推到金军城寨之下。 又或者是干脆用抛石机,直接甩过去。 这个时代里,其实已经有了军用级别的火药。 像是传说之中,华夏发明火药之后只是用来做烟花什么的,那都是交智商税的骗子。 事实上宋军已经开始用火药了,不过主要是用来助燃。 毕竟这个时代的火药纯度,真的是一言难尽。 李云泽提供的c4不同,这玩意引爆之后,甚至半边寨子都能被轰塌了。 内里的守军,更是口鼻流血,浑身骨骼寸断。 等到岳飞指挥永兴军冲入城寨的时候,几乎没怎么交战就轻松拿下。 毕竟这种晴天霹雳的巨响,以及恐怖的爆炸威力外加冲天而起的硝烟与火光,给守军带去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从娘子关出击的第一天,岳飞所部因为使用还不熟练,所以‘仅仅’只是攻破了十二座营寨。 到了第二天,士气暴涨操作更加熟练的永兴军,在岳飞的指挥下一口气攻破了二十七座营寨。 一直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坐镇真定府内的完颜挞懒,这才算是接到了飞马快报。 “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的信使,挞懒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抽过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都统。”那信使指天发誓“宋人真的懂道法,晴天霹雳之下,无论多么坚固的营寨都会被轰成废墟,各部将士皆是亲眼所见。” 完颜挞懒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 可接连不断的信使全都信誓旦旦的如此表态,而且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女婿蒲察鹘拔鲁,写来的信件也是如此。 这就让他在觉得荒谬的同时,也不得不相信。 可还是心中不服,干脆亲自带着直属猛安从真定府出发,冲入井陉之后直奔最前线。 ‘轰隆隆~~~’ 当挞懒亲眼见到远处一座城寨,真的晴天霹雳被轰掉了小半边之后,整个人都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居然是真的。”身躯不断摇晃的挞懒,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岳飞所部军士们,呐喊着冲入营寨之中“居然真的有道法。” 边上的女婿蒲察鹘拔鲁出言劝说“都统,这根本就守不住。晴天霹雳之后,营寨内还活着的将士大都摇摇晃晃犹如醉酒,别说是抵抗攻城了,就连逃跑都逃不掉。” “退兵!” 总算是回过神来的完颜挞懒,当即下达命令“不能再如此轻易抛洒勇士们的性命了。放弃所有营寨,退兵出井陉。” 蒲察鹘拔鲁也是赞成退兵的,毕竟现在的状况下,填多少勇士在营寨之中都是白给,甚至已经出现了拒绝守备营寨的事情。 不过他也是当即询问“都统,是直接退走,还是在出口那儿打一场。” 守备城寨既然成了找死的事儿,那就只好恢复金军的传统,打野战。 至于地点,当然是井陉的出口最为合适。 完颜挞懒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女婿,不愧是衣钵传人,能力绝对是有的。 “本都统奉命封锁井陉,岂可不战而退。”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城寨里,已然升起的宋军旗帜“无论如何都必须做过一场,不过还要立刻派信使去给二太子他们诉说清楚。”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战而退放了李云泽入河北,他没办法给国主二太子他们交代。 可事儿还是要跟上面说清楚,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宋军有道法啊。 又三天,快速进兵的宋军就已经冲出了井陉。 此时完颜挞懒手中的各个猛安皆不满编,之前被攻破诸多营寨的时候,已然损失了数千之众。 又因为他们之前没跟李云泽所部真正的野战交手过,所以哪怕此时只剩下一万余骑,却是依旧敢于主动冲锋。 井陉的出口处,有绵蔓河水流淌而过。 现在是靖康元年的十月底,河水处于枯水期,倒也没那么湍急。 金军之前已经毁掉了附近数十里之内的所有桥梁,逼着宋军只能是强行渡河。 宋军自然也不含糊,砍伐树木打造木筏,之后连接木筏建造了多座浮桥。 随后岳飞所部直接开始强行渡河。 开始的时候,五六里地之外列阵等待的金军,面色冷漠没有丝毫动静。 等到岳飞所部渡河过万之众后,觉得差不多了的完颜挞懒,总算是派出了蒲察鹘拔鲁带着十五个猛安,近万的骑兵浩浩荡荡的去半渡而击。 换做以往的话,完颜挞懒必然是要等到岳飞所部全部渡河之后,才会发起冲击。 因为那样的话,战果会更加丰盛。 可因为之前井陉之战的震撼,以及第一名将完颜娄室都死在对面宋军手中的影响,让他决定只吃掉这一万宋军就足以。 一万骑兵冲击一万步兵,还是半渡而击这种有利地形,这肯定赢啊。 蒲察鹘拔鲁带着上万骑兵,浩浩荡荡宛如浪潮一般奔向渡口。 岳飞这里怡然不惧,快速指派各部将领组建阵型,配备好各种武器。 外围的宋军架起了长达五米的拒马枪,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宛如巨大刺猬。 再内层的是数千重盾甲士,他们将盾牌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坚固至极的盾阵。 再往内,则是手持锤子巨斧的甲士,他们是与金军厮杀的主力。 最后快到河边的,就弓弩手们了。 各种不同的弓弩,依据射程层层排列,提供远程支援。 河对岸的李云泽,平静的看着两边箭矢如雨,然后就是最为惨烈的,金军强行发动生穿硬凿! 看着成排的金兵撞上拒马枪,再撞上盾墙,再与那些手持巨斧重锤的甲士厮杀,李云泽转首嘱咐身边的翟琮。 “可以了,给韩良臣发信号。” 用力点头的翟琮,当即取出烟花,点燃之后直冲天际! 烟花爆裂之后,在绵蔓水上游强行渡河的韩世忠所部骑兵,浩浩荡荡的沿着河岸冲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求和,这很大怂 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次真的是千军万马了,韩世忠带着足有七八千的骑兵轰轰隆隆的冲过来,瞬间就让完颜挞懒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女婿蒲察鹘拔鲁,带着十五个猛安上万骑兵,借着半渡而击的优势狠狠冲击宋军军阵,可居然没能冲垮! 这在以往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韩世忠的骑兵突然绕路渡河出现在了战场上,陷入河边混战的蒲察鹘拔鲁所部,必然会遭遇其背击。 对于完颜挞懒来说,要么是立刻带着身边剩下的十个不满编的猛安去救援,要么就是赶紧的下令让蒲察鹘拔鲁那边快快退兵。 救援是没办法救援的,满编率较高的猛安都交给蒲察鹘拔鲁了。 此时留在挞懒身边的十个猛安,都是之前在井陉里守营寨损失惨重的,全部加起来能用的兵马也就四五千人,还多是补充的汉儿军。 这点兵力填进战场去,毫无意义。 至于说退兵,前边都已经搅合在了一起,哪里是想退就能退的。 一时之间,完颜挞懒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之中,无法做出决断。 他也是老军伍了,知道哪怕是做出错误的决断,也要比不做决断更好。 可现在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前线战场上的蒲察鹘拔鲁,明显就比他岳父有决断的多。 察觉到韩世忠的骑兵大队蜂拥而来的时候,很快就抛弃那些实在撤不出来兵,带着能够聚集起来的数千骑迅速撤退。 不可否认,蒲察鹘拔鲁的决断与判断都非常出色,可惜他遇上了韩世忠。 韩世忠那是泼皮无赖出身,没占着便宜那就是吃亏。 费了这么大的劲道绕路侧击,总不能真的去收割那些已经被岳飞困住的残兵吧。 没有犹豫的,韩世忠的胜捷军骑兵,当即更改了方向,浩浩荡荡的去追蒲察鹘拔鲁。 “赢了。” 河对岸的李云泽,嘱咐军将们“尽可能的杀伤敌军有生力量,杀一个就少一个。” “领命。” 越来越多的宋军渡过绵蔓水,加入到了岳飞所部之中。 依靠长枪阵盾牌阵困住了数千金军的岳飞,稳妥指挥,一口口的吃着,最终将包围圈里的全都吞掉。 之前完颜挞懒表示难以理解,为何一万骑兵冲不动万余步卒。 那是因为他之前遇到的步卒太差劲,没能展现出真正的强势力量来。 汉时李陵,八千人能逼的数万匈奴骑兵近不得身。 唐时李嗣业,挡嗣业者,人马俱碎! 步兵不是打不过骑兵,而是需要极高的士气,精良的装备以及严格的训练。 岳飞所部士气高,因为李云泽给他们足额足饷外加足够的犒赏,以及主将岳飞从自己开始不伸手,自然士气高涨不惧死战。 精良的装备不必多说,质量绝对精良外加数量众多。 以西军老兵为主的兵马,其训练度自然也不会差。 所以之前金军悍不畏死的冲锋,撞断拒马枪,撞上重盾墙的时候,宋军没有就此崩溃,而是在付出沉重伤亡的情况下抗住了。 只要抗住了骑兵的冲锋,那后面的事情反倒是简单了。 甲士们拿着锤子斧头这种重兵器一拥而上,先砸马腿再砸人。 近战的情况下,没有了机动力的骑兵,远远不是步兵的对手。 李云泽渡河之后,岳飞策马过来行礼“王爷,幸不辱命。” “做得好,清理完战场就去真定府。” “领命。” 那边韩世忠一路追着完颜挞懒所部不放,甚至逼的挞懒过真定府而不敢入内。 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前边就是滹沱河了,再这么跑下去只能是被堵在河岸上被干掉。 “都统。” 蒲察鹘拔鲁向着挞懒喊“我去挡住韩世忠,都统尽快过河!” 因为惨败导致神色都有些恍惚的挞懒,看着女婿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蒲察鹘拔鲁也不多言,重重点头之后就调转马头,带着几个还成建制的猛安,大约两三千骑转身去挡韩世忠。 浑浑噩噩的挞懒,一路来到了滹沱河畔。 仓促之间也找不到什么渡船,好在现在是枯水期,寻摸着水浅的地方,抱着马脖子也能浮过去。 就是人马太多,水浅的地方太少,只能是一个个的慢慢往前寻摸,渡河速度非常慢。 最先过河的挞懒顾不上满满的水渍,骑着马立于岸边高地,焦急的来回转悠不停的向着对岸张望。 他在等自己的女婿归来,毕竟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只有这个能干的女婿。 小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扬起的尘烟越来越近,百余骑零散的金军骑兵狂奔着冲向岸边。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宋军骑兵。 看着河岸边聚集的一大坨金军,韩世忠放声大笑“合该我韩世忠今天立大功!” 这也是半渡而击,只不过是金军想要逃跑,却是因为渡河的地方太少跑不掉。 韩世忠带着大队骑兵呼啸而下,先是箭雨跟着冲击,很轻松就将聚集在岸边,已经没有了士气与阵型的金军给打垮。 许多金兵匆忙跳进了河水之中,拼命的向着对岸游去。 慌乱之中穿着甲胄下河的,基本上就没再上来过。 脱掉甲胄的也不见得好,冲到岸边的宋军骑兵,不断的倾泻箭雨,不大会的功夫河水就被染成了大片的红色。 眼见着自己麾下军士们成片成片的倒下,河对岸的挞懒如丧考妣。 他从未遇过如此惨烈的战败。 最终成功渡河,带着浑浑噩噩的挞懒离开的金兵,只有数百而已。 小两万大军,最终只有数百人逃出生天。 等到韩世忠所部士气高涨的回到真定府城下的时候,之前守城的汉儿军已然开门出降。 “这一战打的好。” 真定府内,李云泽聚将“每个金兵一百贯,等下就去安排将士们去拿赏钱。准备将以上的,还是老规矩拿银锭。” “谢王爷~~~” 一场大胜之下,所有人都是兴奋不已。 李云泽自己也不例外。 晚上与李师师深入探讨了音律方面的知识,体现了管鲍之交的默契后,李云泽突然开口说了句“要不你出家吧。” 俏脸绯红的李师师,听闻此言瞬间面色惨白。 这是腻了,不要自己了? “让你出家是换个身份,以后好回到汴梁城。”拍了拍她的脸颊,李云泽笑着解释“别多想,我这是在帮你。” “是,谢王爷。”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回到汴梁城他就要住进皇宫了。 李师师的身份摆在那儿,想要住进皇宫很明显得先行洗一遍身份。 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感动之下又与李云泽进行了一番口头交流。 此时远在汴梁城内的宋廷上下,却是在接待金人使者乌林答贊谟。 “我大金此次出兵,乃是因为宋国不守约定。”乌林答贊谟上来就占制高点“之前说好了也割让三地的,可你们却是反悔了不说,还派遣大军偷袭我大金。” 龙椅上的赵桓面无表情,却是目光示意被提拔到御史中丞位置上的秦桧。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益。”秦桧上前回应“就说尔等想要如何。” “无他,只要宋国遵守诺言割让三地。”乌林答贊谟昂首以对“再交出偷袭我大金的康王即可。” “哈~~~” 秦桧嗤笑“你们年年南下,次次都要各地赔款,我皇宋能有多少州府割让的。” “我家国主已经许诺。”乌林答贊谟当即回应“只要宋国能够遵守之前的诺言割让三地,再将康王交出。那就效仿辽宋之事,约为兄弟之邦。” 金国国主完颜吴乞买的确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可问题在于,金国这里的制度与大宋不一样,国主并非能够决定一切。 东西二路军的主帅,随时都可以撕毁约定再度南下。 到时候完颜吴乞买只要来一句‘我也管不了他们’就能推的一干二净。 大宋朝堂上下,却是不懂这些。 只觉得若是国主皇帝应允了,那自然就能成事。 能言和最好,总比年年都要遭受一轮大规模攻击要强。 割让三地什么的好说,这三地此时都已经落入了金人的手中。 唯独交出康王这件事情,还得有些手尾。 等到乌林答贊谟离去,一众朝堂重臣们开始激烈的争辩。 主战派表示金人不可信,就算今年退了可明年又来该当如何? 康王立下赫赫战功,乃为金人所忌惮,其可将其交出去。 而主和派却是直言能够恢复旧时辽宋之邦最好,金人国主都表态愿意和谈了,又岂会自己打脸。 至于说康王,拥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私自放弃太原府全都是罪责。 而且不必说是交出康王,只说命其为使者出使金国就是。 主战派与主和派,爆发了极为激烈的争吵。 之后就将皮球踢到了赵桓的脚下。 赵桓也是想主和的,但是这种话不能由他这位官家说出来。 他得要面子,黑锅是坚决不能背的。 所以赵桓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关门闭窗,蜡烛全都熄了。” 殿内一片漆黑的时候,赵桓说“支持议和的站在左边,支持开战的站在右边。” 哗啦啦的脚步声响之中,群臣很快各自站好了位置。 等到门窗打开,蜡烛点起来,所有人都见着了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了左边。 面无表情的赵桓嘱咐“点数。” 他就是用这种点人头的方式,强行通过了主和的战略。 割地赔款,外加交出金人忌惮的康王!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尔等可知,陈桥驿在什么地方? “你们说。” 聚集众将的李云泽犹豫了一下,出言相寻“咱们是北上燕云,还是南下解汴梁城之围?” 此言一出,进来之后就干脆站在第一位的韩世忠,也是毫不犹豫的出列行礼“王爷,咱们北上去燕云,扫平金人的老巢。” 李云泽的目光,又看向了岳飞。 岳飞出列行礼“王爷,金军后方空虚,当可直捣黄龙。如此一来,汴梁城之围必然随之而解。” 王禀张俊等人,也是纷纷出言,都是赞同趁着金兵主力都在深入大宋腹地的好时机,乘机北上去偷家推塔。 因为从真定府到燕京城不过数百里地,行军快些的话半个月就能到。 金军主力不在,那边的各种后勤物资粮草什么的,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没有了后勤补给,南下的金兵必然不可能持久,很快就要退兵回来。 李云泽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卫兵入内禀报,说是御史中丞带着圣旨来了。 之前在太行山里,那些来送圣旨的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就是。 可现在是在真定府内,而且来的还是御史中丞这种号称半相的大人物,李云泽也是不好下黑手。 “请进来。” 等到来人进入官衙大堂,一见之下居然还是为熟人。 “秦御史?”李云泽犹豫了一下,继而发笑“未曾想,数月不见,秦御史已然是御史中丞了。” “见过王爷。”秦桧勉力而笑“本官带了官家的圣旨来。” 先走了一套接圣旨的流程,不过其内容却是让众人一片哗然。 因为圣旨上要求李云泽将兵权交给秦桧带到相州去,到了相州再将兵权交给耿南仲去解救汴梁城。 而李云泽本人,则是被要求尽快南下返回汴梁城,然后以使者的身份出使金营,商谈议和之事。 这种要求,在几乎必然都是主战派的军将们这儿,当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俺可不知什么御史中丞。”满口关西腔的韩世忠第一个跳出来“更不知什么耿南仲,俺只认王爷。” 曾经当着朝廷使者的面,呵斥‘君降臣不降’的王禀,跟着站队“朝堂之上皆小人!” 张俊等人也是纷纷表态,表示自己只会听从王爷的命令。 此时还年轻的岳飞,也是怒喝“为何要言和!为何要割地赔款!大宋将士死绝尔?!” 面对着群情汹涌的诸将,秦桧面不改色“王爷,臣也是反对议和的。” 他的确是反对议和,因为给自己打造的人设就是主战派的领袖。 大佬们都主和,他一个想要往上爬的小字辈当然得是主战派才能吸引关注。 “哦。” 李云泽连连点头“本王自然是相信秦御史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本王该如何是好?” 秦桧心思回转,这件事儿他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千百遍的。 身为一个投机客,现在就是最好的投机时机。 想到这里,秦桧一咬牙恭敬行礼“王爷,臣以为此时朝中奸臣当道,意欲出卖大宋。王爷当起兵去往汴梁城,清君侧!”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清君侧这种事情,说起来自然是好听的。 可实际上说白了,就是造反。 而且一位亲王带兵造反,那最后的结果当然不仅仅只是所谓的清君侧而已。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让那些跟随一起起兵的手下们能安心,必然是要把事情给做绝的。 就像是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把大哥与三弟一家老小全都一扫而空,可谓是斩草除根,那不是他自己害怕会被报复。 要知道那可是李世民,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之所以要斩草除根,纯粹是要让手下们安心。 否则若是哪天太子与齐王的子孙得势,然后报复他们怎么办。 哪怕是李世民,竭尽全力也仅仅是保住了李渊而已。 毕竟按照传统规矩来说,李渊也是一定要干掉的。 也就是说,李云泽一旦真的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要么自己被当做叛逆干掉。 要么就是让官家喝汤的时候用二斤砒霜做调料,或者上厕所的时候跌进坑里等等方式英年早逝。 同样的,跟随他一起的人,要么从此飞黄腾达,要么跟着一起跌入深渊。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曲着手指缓缓敲击扶手。 他有些疑惑的是,秦桧胆子挺大的啊。 还当着赵桓的御史中丞,转眼就给自己提议清君侧。 仔细想想也没那么疑惑,这真的很秦桧,懂得见风使舵站在实力更强的一边。 所有人都在看着李云泽,等待着他的决断。 之所以诸将都愿意站在他这边,一方面的确是朝廷不停的求和求和的,让人非常反感。 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李云泽给的太多了。 统制权统制们,基本上都是李云泽亲自提拔的。各级准备将以上的军将,也大都是李云泽亲自提拔。 这份恩情,以及背后的背景定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 像是韩世忠这种军伍老油条,非常清楚一旦康王倒台,他们这些康王提拔的军将,必然是会被视为同党,各种打压那是必然之事。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站康王了。 再有就是,李云泽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各级将领拿的都是银锭,而军士们则是满满当当的铜钱与布帛。 不但从未短缺过,而且经常额外发放犒赏。 韩世忠他们非常清楚大宋的军士们是个什么模样,钱帛给足了的话,拼死卖命都无所谓。 可钱帛不够的话,战场上放下武器跑路也是绝对能干得出来。 说白了,大宋是募兵制,本就是花钱招募的雇佣兵,钱不到位谁会给你卖命? 如果官家的面子如果真的那么有用的话,那靖康之耻也不会出现。 若是汴梁城四周数十万禁军拼死作战,那金军甚至连燕云都不敢窥视。 说到底,还是因为军费都被上上下下伸手的给弄光了,军士们只能是宛如奴隶一样给军将盖房子打工,各行各业都能做的很好,就是不会打仗。 虽说不明白为何卖所谓国债能够卖出这么多的钱帛来,可康王有钱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军士们自然是会站在给他们发钱帛的王爷这边。 “秦御史。” 思虑许久之后,李云泽终于开口“你且回汴梁城去,带一封诸军将士们请战的血书回去。让朝堂上的诸位相公们,都好生的再考虑考虑。” “张知府。”李云泽招呼前任太原知府张孝纯“你去写血书。” “是,王爷。” “秦御史。”李云泽笑容亲切的盯着秦桧“你的功绩,本王是不会忘记的。” 秦桧心头大喜,当即恭敬行礼“请王爷放心,朝堂之事,臣必当竭力周旋。” “还有一事。”当着众人的面,李云泽沉声嘱咐“若有机会,你可去求见太上皇,若是能从太上皇那儿求来圣旨,自然是最好。” 没明说从太上皇那儿求来什么样的圣旨,可在场的人全都心中了然。 赵桓登基的法统来源于太上皇的传位,而两位官家之间的龌龊,早已经是天下皆知。 若是这个时候太上皇主动将法统的大义交给康王,那自然就是名正言顺。 等到张孝纯与秦桧离去之后,李云泽的目光环视下面的诸多军将,他也知道必须给这些人一个定心丸,否则会出乱子。 “之前本想去取燕云的,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是先行南下。” 李云泽哑然失笑“大宋之败,不是败在将士不用命,也不是败在百姓不供奉。而是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一心只想卖国啊!也不知道金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整天就想着求和,求和! ” 这话说的众人心有戚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士大夫们为了一己之私要出卖所有人。 “各部整顿兵马,留一下一部人手入住之前金军在井陉遗留的营寨,挡住河东那边过来的金军。” “其余各部。”李云泽缓缓言道“三日之后出兵南下。” “领命~~~” 众人齐声领命,正要各自散去的时候,李云泽突然问了一句。 “尔等可知,陈桥驿在什么地方?” 诸将闻言,皆是鸦雀无声。 陈桥驿这么有名的地方,而且就是在汴梁城的边上,康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大家伙也明白,康王这暗示的是什么。 然后再仔细那么一想,人家老赵家是有这么个传统的啊。 再说了,就算是加上一出斧声烛影什么的,那也是人家老赵家自己的家事。 他们到时候奉命行事就是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李云泽的身份是康王,顶着这个身份办这种事情,诸军将士们的反感度非常小。 这要是个普通军将,又或者是草莽豪杰什么的,岳飞必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顶着康王的身份,可以轻松将性质转为家庭纷争。 见着诸将没人说话,李云泽笑着摆摆手“都去吧。” 李云泽在南下之前,就已经向河北各地派出了信使,召集各地兵马向着他这边集中。 像是中山军,之前已经被完颜挞懒打垮,只收拢到了数千残兵。 而河间军也被完颜阇母击败,只有少量残部辗转来到了他的麾下。 至于大名府的大名军,算是唯一还成建制的军团,大约两万人马聚集过来,是一个有力的补充。 在加上沿途征召的民壮敢战士,各地的弓手厢军等等,李云泽的大军浩浩荡荡南下,抵达相州的时候,兵马数量已达十余万之众。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精忠报国 耿南仲非常愤怒。 他身为都省相公,堂堂帝师,身份何等尊贵,居然在相州这种地方备受冷遇! 相州府衙上下对他不冷不热,而当地百姓更是聚集在外连夜辱骂不休。 倍感羞辱的耿南仲,出动了护卫自己的御前班直驱赶打杀,才算是得以安静。 ‘全都是刁民,完全不懂本官求和,是为了大宋!’ 身为割地求和的主和派领袖,耿南仲的名声早已经烂大街。 可他没办法改弦易辙,只能咬着牙撑到底。 到了此时,当河北河东各处勤王大军蜂拥而来的时候,耿南仲更加愤怒了。 原本他被官家封为河北河东兵马副元帅,要在这儿接手李云泽的兵权的。 可大军开过来之后,别说接管兵权了,他连军营都进不去。 一支又一支的兵马开过来,可谁都不搭理他,也对他这个兵马副元帅的名号没有丝毫反应。 一直等到今天,听闻康王的中军终于抵达相州,浑身都是火气的耿南仲,直接来堵康王的中军大营。 再度被阻拦之后,干脆不管不顾的直接硬闯。 “鹏举,给你三天假期,速去速回就是。” 营帐内,李云泽正在给岳飞放假,让他趁着大军集结的时机回家走一趟。 “王爷。”岳飞行礼“值此国家危亡之际,末将岂能弃国难不顾而只顾小家。” 别人说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李云泽估摸着不相信,可岳飞说的他肯定信。 “那就不说是给你假期。”李云泽干脆换了个理由“本王命你去汤阴征募敢战士,三日后归来。嗯,军中那些汤阴籍贯的,可以一起过去。” 岳飞并非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既然假期转成了正经做事,自然不会再各种推脱。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营帐外,却是得报有人强闯军营,已然是被拿下。来人自称是都省相公耿南仲。 “你且去忙自己的事。”安排好岳飞离开,李云泽这才转身回到了营帐之中,招呼将耿南仲带上来。 “简直是无法无天!”官袍凌乱的耿南仲,一进营帐就是连声咆哮“我乃都省相公,二三子居然敢如此怠慢羞辱于我!” “王爷。”耿南仲向着李云泽拱了拱手“还望康王明证律法。” ‘啧。’ 李云泽都被逗笑了“副元帅要如何明证?” “自是冲撞都省相公。”身为读书人,耿南仲对什么副元帅极为不屑,甚至连提都不想提。 “无本王军令,任何人都不得私闯军营。军士们只是遵从本王之命,副元帅若是要寻仇,冲着本王来就是。”说到这里,李云泽来了一句衷心的话“本王麾下乃是真正的虎狼之师,而 非以往那些除了打仗什么都会的百工禁军。” 脸色憋的宛如猪肝的耿南仲,愣愣的盯着李云泽。 好一会之后,终于是憋出来一句话“王爷天潢贵胄,居然与二三子同流合污,不恐天下人嗤笑呼?” 营帐内的军士们面色微微动容,看向耿南仲的眼神愈发不善。 “天下人?” 李云泽也是被逗乐了“你嘴里的天下人,估摸着得是寒门子弟以上的才算是個人吧。还是说,那些整天些才子佳人故事的也算是人?” “在本王的心中,只有布衣黔首是真正的天下人,至于尔等不过是寄生虫罢了。也就是吃得好喝的好,看似比较强壮。” 耿南仲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比作虫子,整个人都快傻了。 回过神来之后恼羞成怒“王爷,圣人之言你都学到哪儿去了!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圣人,嘿。” 提到这个李云泽就火大“现在外贼入寇,百姓惨遭蹂躏生不如死,你说的圣人们在哪,为何不出来解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他们不能解救,那为何要学他们的圣人之言?” 这话说的耿南仲没法反驳,只能是不停的跺脚喊“诡辩诡辩,斯文扫地!” 对于这种死硬的主和派国贼,李云泽也是懒得搭理他,直接询问“副元帅来此究竟何意?” 努力平缓了心情的耿南仲,黑着脸拂袖“王爷,臣奉官家旨意,前来接管兵权。还请王爷速速交割。” 说完之中,干脆拿出了圣旨捧在手中。 “耿相公。”李云泽打量了他一阵,方才一声叹息“你这人,怎得如此不知好歹。” 耿南仲闻言大怒“王爷此话何意?” “你以为你是谁?张百忍吗?一句话就想要拿走兵权,你也配?本想给你留些体面,让你能知难而退。现在看来,你不懂啊。” “康王!”上火的耿南仲也不喊王爷了“你想要抗旨不成?” “国破家亡,百姓血流漂杵之际。”李云泽干脆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耿南仲的面前,拿起他手中的圣旨,看也不看直接甩手仍在了一旁“尔等国贼还在争权夺势,当我泱泱大宋皆死 人呼?” “你~你~~你~~~” “圣旨拿出去烧了。”李云泽背手转身“至于副元帅,拖出去交给相州百姓们处置。” 帐中的翟琮大声领命,当即带人上前去拖耿南仲。 暴跳如雷的耿南仲拼命挣扎高呼“康王,你要谋反,你要谋反呐~~~” 翟琮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耿南仲的圆脸上狠狠的来上几拳。 鼻青脸肿外加掉落几颗牙齿之后,可算是安静下来。 背身而立的李云泽,仰头闭目“士大夫嘿!” 当天晚上,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门下侍郎耿南仲,在相州城内为愤怒的百姓所围攻,最终被萝卜给砸死。 大宋朝堂上的主和派,痛失一员主张割地赔款之悍将。 “哥哥。” 前往汤阴的路上,王贵见着大道附近不远处一座被焚毁的村庄,忧心如焚的看向岳飞。 “嗯。”岳飞的面色也很是不好看,双手捏拳青筋凸起。 金军东路军主力的确是从大名府南下的,可边缘兵锋也是扫过了边上的相州。 虽说这种百姓惨遭杀戮的景象一路上已然见过太多,可每次再见到,都会让他心头的怒火更进一步的累计。 数百汤阴出身的宋军,各个都是心急如焚的跟随着岳飞一路南下,终于是在越过汤水之后回到了家乡。 随着岳飞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四散带着这些时日的犒赏军饷各自回家。 而岳飞自己却是没有回家,他带着王贵等人驾驭着大车,将阵亡了的同乡们的犒赏与军饷,给挨家挨户的送过去。 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批准备南下逃亡的难民,却是惊愕的见着了自己的媳妇就在其中。 “为何在此?”向来沉默寡言的岳飞,终于是为之变色“母亲大人何在?岳云岳雷呢?” 刘氏看着马背上的岳飞,喃喃不敢言语。 “嫂子。” 还是王贵张宪等人反应快,急忙上前劝说“且先回家去,过后哥哥自有说法。” 等到刘氏低着头一路跑了,王贵等人都是有些担忧的看向岳飞。 “继续做事。”牙都快咬碎了的岳飞,颤抖着手继续策马给战死的袍泽家中送钱帛。 一直忙碌到晚上,嘱咐王贵等人明天在各处村镇招募敢战士之后,黑着脸的岳飞这才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八岁的岳云欢喜不已。 而刘氏则是抱着襁褓之中的岳雷,低着头不敢言语。 拍了拍岳云的脑壳,岳飞也不去看刘氏,牵着马进了院子,径直去找母亲。 乱世之中母子相见,自然是万分欣喜。 “母亲。”岳飞来到院中,取来马背上的沉重布袋“这些是儿所获犒赏。” 袋子打开,一锭锭沉重的银锭哗啦啦的洒满了地面。 刘氏看的眼睛放光,而岳母却是沉下了脸色。 “岳飞!” 岳母伸手指着他呵斥“你莫不是在军中克扣粮饷,吃同袍的血汗钱?” 岳飞当即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儿不敢。这皆是元帅以军功而论,计算而发,绝无一两是克扣所得。” 岳母对此表示疑惑“元帅如此大方?你之前来信说,不过军中一偏校,居然能得这么多许多的犒赏?” “回母亲话。”岳飞拿出了自己的鱼袋与符传文书“得元帅看重,儿此时已为永兴军权都统制。” 直到这个时候,岳母才算是放下心来,拉着他的手询问这些时日的状况。 岳飞自然是言无不尽,详细讲解了一番自己的经历,尤其是在康王麾下如何痛击金军。 等到明月高悬,岳母招呼刘氏去准备餐点,待得儿媳离去,这才安抚岳飞“你也别怪她,家中快要过不下去了,世道也是乱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是有苦衷的。” 岳飞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看着他这个模样,岳母也是连声叹气,只能是不断劝说。 吃晚饭的时候,岳飞闷头吃饭一言不发,刘氏在一旁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 等到饭后事情都安排妥当,岳云岳雷都已经睡下,刘氏服侍岳飞洗漱的时候,岳飞在坦言详询“为何不带母亲与孩儿一起走?” 刘氏闻言当即落泪“我只是个妇道人家,母亲年长儿子年幼,我能怎么办?拖着他们还是抱着他们过河?” 这话倒也没说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金军又是大军过境杀伤无数。 如此乱世之下,岳飞远在平定军那边没有消息,刘氏想要逃命只能是说她想求活。 带着老母幼子的话,跑都跑不掉。 岳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后也是不再言语。 可睡到半夜,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一路上各地被金军祸害的惨状,自己家乡的凄惨,家中的凄苦之事,以及王爷一心为了拯救大宋而披肝沥胆,却被朝堂上的伪君子们所迫害。都到了 这种时候了,朝堂上居然还要求和! 无数的念头不断转圜,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忍耐。 他干脆穿衣起床,骑上马就出门而去。 跑夜路来到了汤阴闻名的刺青高手家门外,嘭嘭嘭的敲门。 那刺青高手开门见着是汤阴名人岳飞,连忙拱手“岳家哥哥,何事?” 迈步而入的岳飞深吸口气“心绪难平,想在背上纹字。” “是是。” 刺身高手连连应声,请入屋中去拿吃饭的家伙事。 “敢问岳家哥哥,要纹个什么字?” “精忠报国!”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李彦仙 当岳飞带着两三千汤阴敢战士回到相州城的时候,李云泽正在分析近期的战况。 此时的战况非常不乐观,各部宋军几乎是一败再败,成建制的兵马几乎都快被打光了。 斡鲁补带着金军东路军主力攻陷大名府之后,从开德府濮阳附近渡过黄河,随即南下抵达汴梁城外。 河北各地兵马被其击败之后,京东东路与京东西路的兵马,也是被击溃消灭。 粘罕带着的西路军主力,从孟津渡河,之后接连攻破洛阳,偃师,郑州等地抵达边梁城下。 河东各地兵马早已经无成建制存在,也就是渡河之后才遇上了京西北路与京西南路的宋军,随即也是被击溃消灭。 也就是说,除了汴梁城内的部分兵马之外,整个汴梁城四周方圆五百里之内,只有李云泽这么一支成建制的军团存在。 “东西两路兵马加起来十五六万。” 看着地图的李云泽摩挲下巴“我这边也是十几万。” 虽然两边都是十几万大军,可实际上的战斗力差距太大。 李云泽这边有接近一半都是原本河北各地的禁军,乃至于厢军甚至是弓手敢战士。 河北禁军最出名的,就是百工作的好,能为军将们赚来大笔钱帛。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穿着禁军服饰的手工业者。 至于说厢军,那就是个养老的地方。 通常都是招降叛逆,又或者是遭天灾之后安置灾民的地方。 弓手和敢战士倒是不错,基本上都是青壮。可惜的是他们大都没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想要成长起来需要严格训练以及战场的洗礼。 “要是战国时期就好了。”李云泽略显遗憾。 战国时期是真正的全民皆兵,普通黔首农闲的时候也要接受军事训练,拉出去就能打仗。 若是大宋的百姓都是一如战国时期那样真要是那样,别说金人打不进来,估摸着就连契丹辽国也早就没了。 可惜儒家兴起之后,就只记得圣人们说的话,而忘记了圣人周游列国的时候,是拎着剑背着弓的。 现在已经是靖康元年十二月初,天寒地冻之下很适合北地来的金军作战。 而战场环境,更是一望无际的中原平野。 天时地利人和,简直各個都对金军有力。 “王爷。” 当李云泽考虑要如何打这一战的时候,牛皋进来禀报“秦御史来了。” 李云泽眉梢一挑,随即露出一抹喜色“快快有请。” 不大会的功夫,精神抖擞的秦桧步入营帐,恭敬行礼“臣秦桧,拜见王爷。” “秦御史辛苦了。”李云泽虚手招呼“看座,上茶。” 简单寒暄几句,秦桧当即拿出了一份密旨“王爷,微臣幸不辱命。” 接过圣旨打开一看,果然是太上皇赵佶发来的亲笔所写的正式圣旨。 圣旨上说赵桓有负所托,罪过之多数不胜数,德不配位。而康王年少聪慧,文韬武略,为国为民当助力太上皇恢复正统,册封他为太子云云。 简单说就是,贬低赵桓推崇李云泽,然后让李云泽带兵去把赵桓踢走让太上皇复位。 作为酬劳,会立他为太子。 合上圣旨,李云泽含笑点头“本王知道了,辛苦秦御史了。” “王爷。” 秦桧俯身过来,压低声音“太上皇还有些看不清楚形式,不过不要紧,只要先把大义拿捏在手中,等到事成之后自当请太上皇寻一清幽之处修道求长生去。” 看着眼前这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秦御史,李云泽心头感慨不已。 难怪能出人头地,这脑子就是好使。 “秦御史所言极是。”他连连点头“秦御史放心,等到事成之后,本王绝不会亏待与你。政事堂上,必然要有一张属于你的椅子。” 秦桧大喜,急忙起身行礼道谢,外加表达一番忠心。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进了政事堂,那搞定那帮子相公世家的废物们,成就之前蔡京为相二十载的成就绝非难事。 志得意满的秦桧很快就告辞离开,他要回到汴梁城里去为李云泽的归来造势。 至于城外金军,在他看来只要跟去年一样支付赔金许诺割地,自然会再度退兵,还真好可以把割地赔款的罪名按在赵桓的身上。 出营相送的李云泽,背手站在那儿看着策马远去的秦桧一行人,脸上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逐渐消失。 “康履。” 随着一声召唤,隐身在黑暗之中的康履当即出列“王爷。” “你悄悄跟着去汴梁城,在城内散播消息。” “敢问王爷。”康履小声询问“散播什么消息?” 李云泽转首看着他“在城内散播太上皇与康王暗中相约,秦桧为信使的消息。” 康履傻眼了,愣愣的看着自家王爷,完全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王爷,这是为何啊?” “不必多问。”李云泽挥挥手“只管去做就是。” “是。” 回到营帐之中,李云泽拿着圣旨开启时空门回到了现代世界里。 直接去找专业人士,准备将这份圣旨上的字迹进行一番修改。 “好新啊,这是写了没多久吧。”专业大师的家中,大师仔细打量着铺在桌子上的圣旨啧啧称奇“质地倒是真好,跟博物馆里藏的那些很相似。这瘦金体的字迹也是,要不是这么新,我都以为是徽宗亲笔。” “的确是亲笔。”李云泽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能不能改?” “改是可以改的。”大师有些腼腆的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只是许多的工序不少,而且” 点燃根香烟,李云泽非常干脆的询问“要多少?” “这个要用许多特殊材料” “要多少!” “二十万!”大师竖起三根手指“二十万能把上面每个字都给改了。” 吐出口烟圈的李云泽,侧头向着一旁的酒店管家托尼点头示意。 那边管家当即上前,拿出了两摞大金牛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就开始,一个小时之内做完。”李云泽抬手点了点大师“弄坏了,或者没弄好。后果自负。” “请放心。” 极为熟练的将大金牛收起来的大师,撸起袖子开始调制药水“我是专业的。” 的确是一位专业人士。 先是调制特殊药水,一点点的将字迹稀释掉再抽走。 之后按照李云泽所提供的字条,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填写上去。 大师的字写的非常漂亮,尤其是一手瘦金体,写的几乎是能以假乱真。 等到修改结束,这份圣旨就转变成了赵佶下诏废除赵桓帝位,转而由皇九子康王赵构继承大统的圣旨! 忙完了改造工作,将圣旨重新卷起来的大师,随口问了句“要造旧吗?我认识人可以打折” 接过圣旨的李云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带着管家离开。 “造旧也没用。” 大师坐在椅子上,一张张的清点大金牛“这玩意内容都是假的,谁会相信?倒是那印鉴跟真的似的,也是个高手。” 清点完钞票,小心翼翼的都给收藏好。 大师拿着手机给熟悉的场子订座,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 这边刚挂了手机,那边就听到了门铃声响。 大师透过猫眼看过去,外面是几个穿黑西服的。 “谁啊?” “查水表!” 靖康世界里,李云泽召集诸将,当众宣读了那份圣旨。 众将窃窃私语,反应倒也算是平缓。 毕竟之前在真定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个结果。 “这件事情大家知道了就行。”让众人都看过一遍之后,李云泽招呼“现在重要的是,要先打败金军。这件事情,等回到汴梁城之后再做计较。” 众人纷纷应喏,随即就开始讨论要如何应对十余万的金人主力军团。 诸将给出了不少建议,有说直接南下渡河的,有说先去攻打大名府断金军退路的,有说沿河封锁不使金军北返的,有说去拉拢金军之中契丹人北地汉儿的。 哪怕是以往随波逐流的军将,此时也是在李云泽的面前慷慨坦言,提出自己的建议。 在众多的意见之中,秦凤军中一统领提出的建议,让李云泽感觉满意。 这位名唤李孝忠的统领官,提议大军西行去往怀州孟州,之后从孟津渡过河南下,先行收复西京洛阳城。 李云泽问他“为什么要绕路去收复洛阳城?” “王爷。”李孝忠拱手行礼言“一方面是因为关中还有兵,收复洛阳可下令征召关中兵马。另外一方面是断绝金贼西路军的后路,可逼迫他们单独过来,或者干脆东西两路大军一起过来。” 李云泽颔首点头“单独过来就打,一起过来的话,那汴梁城就解围了。” “正是如此。” “那若是他们都不来呢?” “那样更好。”李孝忠干脆解释“可在洛阳聚集来自关中,荆湘,川蜀各地的兵马。还有各地转运的财货粮饷,聚集实力后一路向东推进逼其来战。” 大宋的兵马数量是极多的,单单是禁军就号称八十万之众。 尤其是关中地区,更是云集了数十万的兵马。 虽然经过连年战乱,已然是大部凋零,可真要是拼命抽调的话,还是能集中出大军来的。 再有就是荆湘川蜀的兵马钱粮,也能够在这边集中起来。 在单兵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数量就成为了最为重要的砝码。 心中已有决断的李云泽,满意点头“你的提议很好,一看就是个有眼光的。李孝忠,本王你叫李孝忠?” 李孝忠急忙行礼“末将确是名唤李孝忠。” “李孝忠,李孝忠”李云泽皱着眉头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总感觉好像有印象。 沉思了好一会,李云泽的脑海之中猛然间闪过了一个名字。 他用力的一拍巴掌。 “李彦仙!”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本王报仇从不隔夜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都怪活女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几百万贯算什么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来打我啊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雪前开封府,雪后汴梁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风雪汴梁城,新人换旧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请官家速速禅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大赵二的赎罪之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安生的准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攻守逆转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援军来了,官家来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真正该做的事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岳武穆送秦相公上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平夏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金瓯无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世界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衲来收妖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天生神力 潘金莲的杀伤力太大,武大郎降服不住。 像是这种女妖精,只有大师兄只有李云泽这种火力强大的才能降服。 当然了,这种女妖精不能为妻,只能为妾。 “大哥。” 媒婆拿着银子美滋滋的走了,李云泽去找到了武大郎“亲事已经给你说好了,城西白乐户家的玉莲姑娘。” 听闻此言,武大郎手足无措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宛如峨眉山的猴子一般坐立不安。 “这个,这个” “别多想,等着成亲就是了。”李云泽笑着打趣“一切程序,自有媒婆去操持。大哥在家中收拾,布置好新房就是。” “兄弟,主房那边给你和未来的弟妹。”武大郎搓着手环顾四周“那边的房间” “大哥。” 李云泽拉住了他“不用改房间,我不在这住的,以后大哥与嫂子住这里就是了。” “什么?”武大郎大惊“这里是兄弟你买的,怎能不在这里住。不可不可,若是如此会被人戳嵴梁骨的” “放心吧。”李云泽笑呵呵的帮忙和面“做弟弟的很快就会有大宅子住了,药铺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大宅子。” “兄弟你又要买宅子?”武大闻言连声劝说“就算是有了钱财,也不能如此乱花钱。” “当然不是乱花钱。”李云泽熟练的揉着面团“有人愿意白送,门面宅子家中女子全都白送。” 武大郎愣愣的看着自家兄弟,感觉他莫不是魔怔了。 谁傻了才会把家里的一切包括女子都白送给人,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的傻子。 李云泽笑而不语。 世上傻子多的是,尤其是贪婪成性的傻子更是数不胜数。 李云泽已经布下了诱饵,而某个清河县有名的聪明人已经咬了钩,接下来就看他的贪心有多大了。 这天武大郎跟着媒婆去百乐户家里走程序,李云泽在屋子里呼呼大睡的睡午觉。 敲门声响起,还有人在呼唤“武二哥哥在家吗?” 晃晃脖子,打着哈欠的李云泽起身开门。 来人是西门庆的第一跟班帮闲,应伯爵。 他这名字其实是带谐音,伯爵谐白嚼,也就是跟着混吃混喝。典型的帮闲与跟班。 应伯爵笑着行礼“武家哥哥,我来请哥哥去赴宴。” “好好。”李云泽哈哈大笑着随手关门,揽着应伯爵的肩膀“走。” 应伯爵看了眼被虚掩的房门,点头哈腰的应声带路。 西门庆这儿,已经是带着帮闲们与家中女卷在门口等着了。 “哈哈哈,武二兄弟”西门庆笑容满面的上前迎接。 就这个时候,街道上一辆拉着马车的驮马,突然惊了马,扬起蹄子嘶鸣一声,直接拽着马车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几百公斤重的马受惊了跑起来,其冲击力是非常可怕的。 若是撞上了人,骨断筋裂也是很正常。 街道上的众人尖叫四散,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西门庆下意识躲闪的时候,却是愕然见着李云泽勐然斜刺里冲出去,先是用肩膀撞了下惊马,将其撞的变向踉跄,跟着伸手抱住了马脖子,直接发力将其生生给拽住了! 那可是好几百斤跑起来的惊马! 四周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是惊骇莫名。 这得是多么可怕的力量才能做到,怪物啊。 “对马儿好点。”制服了惊马的李云泽,呵斥惊魂未定跑过来的车夫“马儿有灵性的,你不好生照顾,它就会尥蹶子。” “是是。”满头大汗的马夫连声道谢。 李云泽挥挥手“去吧。” 千恩万谢的马夫牵着马,小心翼翼的离开。 马夫是真的感激李云泽的帮忙,若不是李云泽制服了惊马,真要是撞死人了撞伤人了,他这个马夫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武家兄弟。” 回过神来的西门庆,匆忙带着手下帮闲们上前就是一通拍“神力啊~~~” 李云泽攥着砂锅大的拳头比划了一下“天生神力,天生的。” 西门庆的神色复杂,默默的看了眼李云泽的拳头。 就凭之前李云泽随意拉住了惊马的力量,一拳头过来也用不着什么招数,直接就能砸爆了脑壳。 原本的一些小心思,瞬间熄灭不敢再有了。 众人簇拥着李云泽进了西门家的宅院,吴月娘带着一众下人婢女们上前迎接,口称叔叔。 李云泽扫了一眼,缓缓点头。 这位饺子嫂子挺不错的。 家中设宴自然是吃吃喝喝,说笑吹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似有些酒意上头的李云泽,当即招呼西门庆“大官人,干是吃酒好生无趣,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西门庆连连摆手“兄弟你天生神力,比不了比不了。” “哎~~~”李云泽哈哈大笑着上前,拽着西门庆的手就走向院子“咱们比划招式,以力伤人不算本事。” 被拽的踉跄的西门庆,匆忙之中给应伯爵使了个眼色。 放下酒杯的应伯爵,随口叫了声“醉了醉了,且去歇息。”随即悄然动身离开了西门家,直奔紫石街武家兄弟的家宅。 西门庆喜好舞刀弄棒,院子里各种兵器自然是不缺的。 李云泽没选大枪,而是踢腿挑了根哨棒在手。 在手中随意甩着,当即上前兜头就是一棍子向西门庆砸下去。 双手握着大枪的西门庆,下意识的举起大枪抗住,不成想一下子就被砸断不说,巨大的压力直接将其给他在了地上。 眼看着带着呼啸之声的哨棒直奔脑门,西门庆被吓的魂飞魄散“兄弟饶命啊~~~” 哨棒在西门庆的脑门前三寸处停了下来,凌厉的风势压的西门庆头发向着两边飘。 “哈哈哈~~~”收起哨棒的李云泽大笑耍酒疯“哥哥勿惊,喝多了没收住,咱们比划招式。” 比划招式也一样,西门庆被李云泽一根棍子给修理的狼狈不堪,打熬多年的技艺,在李云泽的面前宛如舞刀弄枪的顽童。 这可真是给了西门庆极大的心理打击。 本以为至少在这个清河县里算是号人物了,不敢说打遍清河县无敌手,可数一数二也是没问题的。 未曾想,一个泼皮无赖出身的武二,就把自己给压的喘不过气来,这大宋天下豪杰之士何其多也。 一番较量,被压制的满头包的西门庆,最终心态崩溃直接扔掉兵器不打了。 “大官人真是扫兴。”意犹未尽的李云泽,回到酒席上继续吃酒“等以后有时间,咱们再练练。” ‘再跟你练,我就是你的儿!’西门庆挤出笑脸,连声劝说李云泽吃酒。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玩玩闹闹。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然逐渐昏暗下来。 ‘伯爵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西门庆已经是喝到面红耳赤了,可派去打探消息的应伯爵却还是没回来。 “天色不早了。”李云泽拍了拍肚皮,向着西门庆拱手“多谢大官人款待,他日必有回报,今个就散了吧。” 西门庆哪里敢让他回家。 别说应伯爵可能还没找到东西,这要被武二撞见了,从应伯爵口中得知自己派人去查他的宝贝,那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武二兄弟。”西门庆急忙拦住“咱们意气相投,难得聚在一起吃酒,再吃一会就是。” 李云泽目光一扫,没见着西门庆的第一跟班应伯爵,就明白了是还没回来。 他假意指了指天“天都黑了啊。” “无妨无妨。”西门庆拉着他的手招呼吴月娘“还愣着作甚,速速去温酒。” 说笑之间,又是吃吃喝喝快一个时辰。 这个时候西门庆的跟班们已经全都倒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鼾声四起。 可应伯爵居然还是没回来。 这下不止是西门庆了,就连李云泽都是疑惑,办事能力太差了点,这么点小事居然去了那么久都没搞定。 假意醉酒的李云泽,再度提出要回家,毕竟是真的天色已晚该走了。 同样已经醉醺醺的西门庆,拼着最后一丝清明阻拦,说什么也不敢让他离开。 “大官人为何总是不让我走?” 眼见着李云泽面露狐疑之色,西门庆灵机一动急忙拽着他往后院走去“武二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是真心想要结交你这位兄弟。今个儿,给你备下了礼物。” “礼物?” 拽着李云泽来到一间客房内,西门庆留下一句‘兄弟稍等’随即急匆匆的跑出去。 哪怕酒量早已经练了出来,哪怕宋朝的常用酒水度数并不算高,可喝了太多的李云泽,依旧是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而且因为喝太多,憋的旗杆都竖起来了。 正要出去寻个地方放水,却是见着西门庆拽着个婢女跑了进来。 “好兄弟。”西门庆嘿嘿笑着“这是家中婢女雪娥,今个晚上由他来服侍你。” 说完之后,踉踉跄跄的关上房门走人。 孙雪娥见着李云泽那铁塔般强悍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勾欠。 美目之中水盈盈的上前“奴婢服侍二爷。” 天生神力的李云泽拼命反抗,不愿意接受妹子的服侍。 可妹子的绕指柔太柔了些,李云泽那铁打的身躯,只余一处地方还在坚挺。别误会,说的是他那那颗顽强的心。 那边西门庆回到前厅,总算是见到了跑回来的应伯爵。 “你跑阳谷县去了?”西门庆大怒,上前呵斥“紫石街那边,就算是爬也该爬回来了。” “哥哥勿必要动怒。”抹了把汗水的应伯爵急忙解释“我刚进去,那武大就与媒婆等人回去了,只好躲在了柜子里。那武大他们一直说到吃晚饭,吃饭完了才算是散了。” “别说这些了。”急不可耐的西门庆连忙追问“有东西吗?” “有。” 应伯爵连连点头“那武二的房中,真的有个造型奇异,看着就非凡物的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聚宝盆 西门庆的眼睛都在放光,滋滋亮的那种。 他用力搓着手,满怀期待“盆呢?!” “没拿。” “啊?!”西门庆的眼睛瞬间红了“没拿?” “哥哥,勿慌。”应伯爵急忙解释“拿了也没用啊,我各种方式都用了,那就是个盆。” 西门庆‘(⊙﹏⊙)’ “哥哥若是不信,找个机会自己去一看便知。”应伯爵小声着说“我试了好多次,扔银子进去也没用。” 背着手转悠了几圈,西门庆看向应伯爵的眼神有些不善“莫不是框我?” “哥哥~~~”应伯爵叫天屈“我若是诓骗哥哥,必当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你去跟那武大结交结交。”西门庆很快做出了决断“过几日我会再宴请武二一次,你们帮忙缠住他,你再想办法把武大诓出去吃酒。” 应伯爵知道这是西门庆不放心,想要自己去试试那个盆。 心中不满却不能说出来,毕竟是帮闲跟班混吃混喝的,只能应声称喏。 心急如焚的西门庆,背着手回到了后院。 路过厢房的时候,听到屋内传来那高亢激昂的合奏乐声,西门庆也是为之咋舌“这么勐?” 第二天日上三竿,西门庆见着一瘸一拐的雪娥,直感觉那武二果然是同道中人。 又几日,武大那边已经开始下定,急不可耐的西门庆再度邀请李云泽来家中做客。 西门庆已经知道李云泽千杯不倒,干脆放弃了灌醉他的念头。 喝了一下午的酒水,直接就喊来媚眼如丝的雪娥,搀扶着李云泽去休息。 之后应伯爵跑去引走了武大去吃酒,西门庆乘机熘入紫石街的武家院子。 举着蜡烛的西门庆,在李云泽的房间里翻找,丝毫没注意到在头顶上的横梁上,一颗摄像头正在默默的关注着他。 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西门大官人就在李云泽的床底下翻出来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盆出来。 盆很漂亮,激光凋刻的繁复花纹,合金材料的沉重质量,挑染的鲜艳颜色。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这个盆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好东西啊。”西门庆眼睛放光,摩挲着彩盆爱不释手。 片刻之后他见着床底下还有东西,伸手拽出来却是个非常沉重的大包袱。 解开包袱,西门庆的手都颤抖起来。 这一包袱里居然都是银光闪闪的银锭! 他一眼见认出来,这跟之前李云泽在狮子楼里结账用的银子一模一样。 一包袱的银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看着都是全新。 都是工厂机器做出来的,当然全新而且一模一样。 就这一包袱的银子,少说也有好几百两之多。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西门庆将银锭都给放进盆里,却是发现多了很多放不下。 “绝对不是捡到的银子。”回忆起应伯爵从武大郎这里套出的话语,西门庆断定这么多的银子绝对不是捡来的,因为盆里装不下。 “也就是说”西门庆不断摩挲着盆,眼睛里仿佛是在喷火“真的是聚宝盆?” 西门庆下意识的就想要将盆拿走,可刚刚端起来就给放下。 接着他将银锭一个个放进去,摩挲盆子,盖上布,绕着盆念咒语,下跪祈求。 西门庆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招式都给用上了,可惜屁用没有,盆还是那个盆,一锭银子都没多出来。 “这种神物,肯定有特殊的办法才能开启。” 没找到开启聚宝盆的办法,西门庆不敢直接拿走。 那武二是个怪物啊,天生神力外加枪棒娴熟。这要是被知道丢了宝物追到了,那可就死定了。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这玩意怎么使。 “得想办法从武二口中套出话来。”依依不舍的将盆和银子都放回床底下,收拾好之后退出去的时候,西门庆满脑子都是盆的影子。 之后数日里,西门庆非常热情的不断招待李云泽,家中婢女轮番上阵,旁敲侧击的打探银钱来路。 未曾想那武二极为精明,哪怕是喝到醉醺醺的也不肯有丝毫的透露。 逐渐冷静下来的西门庆,心头开始浮起疑惑‘世上真的有聚宝盆?’ 然后这天,李云泽带着他还有跟班们,一起去跟县内有名的张大户谈论购买店面的事情。 张大户是县内有名的财主,家财万贯房舍百间。 李云泽看上了他家位于县内最繁华街道上的一间临街大铺,想要买过来给武大郎作为烧饼铺子。 “我家这个铺子生意极好。”张大户年约六旬,一身员外装束略显富态“你要买去卖烧饼?你那兄弟得卖多少年烧饼才能赚回本钱。”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泽,潇洒的甩着衣袖“我家卖多少年烧饼,用不着张员外关心。只管开价就是。” 张大户嘿嘿一笑“铺子不卖,我好生赚钱的铺子为什么要卖于你。” “五百两。”李云泽张开手掌“五百两买你的铺子。” 张大户心头微动,不过很快就摆了摆手“不卖。” 大宋的财富都集中在汴梁城内。 若是在汴梁城的话,普普通通一间商铺,起码也得是万两起步。 不过在这清河县,五百两倒也算是公道。 “一千两。”李云泽干脆竖起一根手指“一千两买你的铺子。” ‘嘶~~~’ 来架秧子的西门庆等人,纷纷吸气。 “武二兄弟。”西门庆出言劝说“张大户的这间铺子虽好,可一千两也太多了些,八百两就差不多了。” 张大户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李云泽,这小子能拿得出一千两来? 略微犹豫了一下,张大户还是摇头“我这铺子,一年能赚上一百来两,不卖。” “两千两。”李云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竖起了两根手指“两千两,你这铺子得十几二十年才能赚回来。” 这下张大户是真的动心了。 他虽然家财万贯,可两千两这么一大笔的巨款,的的确确是打动了他的心。 毕竟固定资产与现金,当然是要现金好。 “你能有两千两?”张大户对李云泽的支付能力表示怀疑。 “等着。”李云泽当即起身,给西门庆使了个眼色“现在就给你拿。” 心头激动的西门庆,急忙起身跟着李云泽去了紫石街。 “大官人且在外面等上一等。”来到房间外,李云泽继续给他下套“我去拿银子。”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好好,武二兄弟尽管去。” 西门庆很清楚的知道,李云泽在床底下藏着六百多两的银子,若是想要两千两,必然是要弄那个盆。 成与不成,是不是真的就看现在了。 他小心翼翼的躲在窗户底下,透过厚实的窗户纸拼命的想要看清楚内里的情况。 影视剧里的窗户纸,用口水就能捅破,这种事儿笑笑就得了。 这个时代真正湖窗户的纸,那可是非常厚实的,别说是口水了,下雨都淋不透的那种。 西门庆只能是隐约的见着,李云泽的身影在里面转悠。 然后听到房内传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语‘一库一库,桥头麻袋,压脉带,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 再之后,房间里勐然闪过一抹银色的亮光,随即就是银子洒落在了地上的清脆声响。 西门庆的脖子都要伸断了,可惜实在是看不清楚具体过程。 心如猫抓,恨不得现在就破窗而入的西门庆,手都捏出汗了。 房间内的光芒消散,不大会的功夫就见着李云泽开门出来,手中拎着个大大的包裹。 “大官人,帮忙拿着。”李云泽随手就将包裹塞进了西门庆的怀里。 两千两的银子足有一百多斤,西门庆抱在怀中略微掂量,就知道了大致的重量。 悄悄掀开包裹偷看一眼,全都是银光闪闪的漂亮银锭! 他敢发誓,上次过来偷看的时候,李云泽的床底下撑死就是几百两。 现在这些 没有一丝丝的防备,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绝对是水落石出,终于可以实锤了。那个精美的盆,就是聚宝盆! 双腿都在颤抖的西门庆,小心翼翼的抱着包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李云泽的房间。 聚宝盆啊,那可是聚宝盆。 只要有了这个宝贝,那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 一瞬间,西门庆都想立马动手拿下李云泽,逼他交出使用聚宝盆的咒语来。 背对着西门庆的李云泽,突然俯身拎起了一块至少二百斤重,用来锻炼的石锤在手中随意抛着把玩。 他笑着转身向着西门庆打趣“西门大官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再切磋一二。” 就像是一盆凉水从脑袋上浇了下来,西门庆瞬间冷静下来。 打不过啊,带着兄弟们一起上也打不过,这家伙是个怪物。 不能强夺,那就只能是智取了。 拿盆不难,可不知道法术咒语,拿到盆也没有用啊。 如何才能从这武二的嘴里,把咒语骗出来呢? 绞尽脑汁的西门庆,一直来到张大户这儿,都没能想出办法来。 见着李云泽真的拿出来了两千两的银子,张大户也没有犹豫,非常干脆的当场写下了转让契约,两边签字画押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地契房契。 从此之后,这件位置绝佳的好铺面,就成武大郎的烧饼铺了。 心跳如擂鼓的西门庆,笑着上前招呼“武二兄弟,去我府上吃酒庆祝一番如何。家中婢女,可都盼着你呢。” “没意思。” 李云泽非常干脆的摆手“没劲。” 西门庆心头大急,急忙说道“好兄弟,你嫂嫂在家中做了新菜,一直说着要请你尝尝,总得给你嫂嫂几分面子才是。” “嗯~~~” 李云泽这才缓缓点头“也罢,那就去尝尝嫂子的手艺。”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迫不及待跳入瓮中的西门大官人 吴月娘的手艺的确是不错,别的不说,熬汤非常可口。 酒足饭饱,李云泽拍拍肚皮表示谢谢款待,该回家了。 “兄弟。”早已经按耐不住的西门庆,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且随哥哥去书房一聚。” 李云泽微微皱眉打量着他,片刻之后缓缓颔首“可。” 两人来到书房,婢女送上茶水之后关门离开。 这边李云泽刚刚抿了口茶,那边西门庆就迫不及待的靠过来,探头探脑的压低声音“兄弟,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李云泽当即面露警惕之色,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大官人问这个作甚。” “好兄弟勿慌。”西门庆笑呵呵的点头“哥哥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全清河县的人都知道,你家原本家贫,突然之间拿出几千两银子买铺子,必然会引来闲言碎语。” 李云泽当即皱眉,抬手摩挲着下巴“说来也是啊。” “哥哥可以帮你啊。”西门庆用力搓着手,呼吸急促宛如红着眼的恶狼。 挑眉看着他,李云泽似笑非笑的问他“大官人如何帮我?” “咱们兄弟义气相投,亲如手足。”西门庆急切的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哥哥这儿准备去往汴梁城做生意,所以将家中一切都托付给兄弟,家财自然也是全都赠送。如此一来, 县中自然无人怀疑兄弟钱财来路。” 面露狐疑之色的李云泽,低声询问“大官人怎会如此好心,我不信。” “嘿嘿嘿。”西门庆搓着手,做贼似的左右看看,这才再度探身靠近,小心翼翼的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有聚宝盆” ‘哗啦啦~~~’ 李云泽勐然起身,带翻了茶碗摔在地上。 他闪电般出手,死死掐住了西门庆的脖子,单手就将其给举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这一刻,拼命挣扎的西门庆,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可惜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李云泽那宛如铁钳一般的大手。 眼前逐渐发黑的时候,李云泽终于是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让捂着脖子的西门庆,险些把肺都给咳出来。 他的心底深处,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这辈子就没这么怕过。 “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面色铁青的李云泽,拂袖走向门口“胆敢泄露半句出去,必取尔狗命!” 平缓踱步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云泽心说‘怎么还不追上来拦着我?演不下去了?’ 好在西门庆没让他失望,刚刚缓过气来就连滚带爬的追过来,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兄弟勿走,听哥哥一言呐。” 天生神力的李云泽奋力踹腿,却是怎么都没能甩开“放手!” “好兄弟,好兄弟!听哥哥一言呐!”李云泽的表现,让西门庆彻底认定了那聚宝盆就是真的,这一刻他已然失了心智,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上周的那个盆。 面对着死死抱住大腿不放手的西门庆,李云泽长叹口气“说吧。有什么好说的。” “好兄弟。”挣扎着爬起来的西门庆,急忙拉着他的衣袖在椅子上重新坐下。 喘了几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哥哥先恭贺你得宝物。这边哥哥不求别的,只求兄弟能借给哥哥些许时日” “哼哼。”李云泽冷笑着起身,抬腿欲走。 西门庆急忙扑倒在地再度抱住了大腿“兄弟,听哥哥把话说完呐。” “你图谋我宝物,还有什么好说的?” “兄弟,哥哥愿意将家财全都给你。” “哈哈哈~~~”李云泽放声而笑,目光轻蔑“最多一两个月的功夫,我就能比你还有钱。你那家财算得了什么。” 他越是这么说,西门庆越是兴奋。 重重的喘了口气,西门庆拽着李云泽在椅子上坐下“好兄弟,我之前说了。你家原本家贫,突然得了这么多的财货,必然引人怀疑呐。” “谁敢多嘴?”李云泽竖起砂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说道“锤不死他!” “是是,兄弟打遍全县无敌手,哥哥佩服。”是真心佩服的西门庆,拽着李云泽的衣袖不放手“哥哥的意思是,这家里的财货女子,全都送于兄弟。这样外人就不会疑惑兄弟家中哪里 来的钱财。” 李云泽上下打量着他“都给了我,换我的宝贝?别做梦了。” “好兄弟,哥哥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西门庆嘿嘿笑着,说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打算“哥哥只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必当奉还。” “三个月?”李云泽面露沉思状“若只是三个月,倒也说得过去。可你东西都给了我,三个月之后突然又富起来,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所以说了,我去汴梁城。”目光闪烁的西门庆,嘿嘿笑着“我去汴梁城内发财,那儿财主无数,谁会知道我的钱财哪儿来的?” “呵呵~~~” 一脸精明之色的李云泽,当即冷笑不止“若是大官人拿着我的宝盆去了汴梁城,就此一去不返,我到哪儿去哭去。” 这话说的,西门庆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了,话儿肯定不能直接这么说,得好生的哄骗才是。 “瞧兄弟这话说的。”西门庆笑呵呵的摆手“自然是你我同去汴梁城,三月之后我在汴梁城内当富家翁,兄弟自己带着宝贝回清河县就是。” 说到这里,西门庆直接跪倒在地,拽着李云泽的衣袖哀求“好兄弟,求你可怜可怜哥哥,帮帮我吧。” 只要学会了法术咒语,拿到了宝贝之后老子就远走高飞,这辈子你都别想找到老子在哪! “这个”李云泽一脸的为难“三个月” “好兄弟。”西门庆靠上来两步,嘿嘿笑着说道“先不着急决定,今个天色已晚,你且在房中歇息。我去叫你嫂嫂给你送汤喝。” “这个好吧。” 吴月娘的汤的确很好喝,味道口感与稠度都很适中,完全符合曹贼的喜好。 哪怕是李云泽,也不得不夸赞抹眼泪的吴月娘一句‘嫂嫂的手艺真不错。’ 第二天,再度见着笑呵呵迎过来的西门庆的时候,李云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吃了吴月娘熬的汤,李云泽也是有些嘴短了。 可他依旧是没有直接应下来,依旧是在推脱,摆明了不想出借上周的宝贝。 早已经被迷住眼睛的西门庆,那真的是行动力十足,很快就让二房的李娇儿给李云泽送汤喝。 之后是三房的卓丢儿,这位妹子甚至还在生病之中,让不停的体现建安风骨,学魏武挥鞭的李云泽一边挥鞭一边怒斥西门庆没人性啊。 接着西门庆呼朋唤友,不断将县内的头面人物们请来做客。 当众表态说自己与武二郎意气相投乃是生死兄弟,自己准备去汴梁城内做大生意,自己家中的一切,全都留给武二兄弟照抚。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甚至就连一众跟班帮闲,除了应伯爵之外都转给了李云泽。 众人虽然觉得奇怪,可见着西门庆也不像是失心疯,而且也知道他在汴梁城内的确是有些关系,谁也不会多事。 主动将事情都给办完了的西门庆,这才眼巴巴的盯着李云泽,宛如讨主人赏赐的小狗。 “唉~~~” 又挥舞了一晚上鞭子的李云泽,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官人,你真是,真是要逼死我啊。” “嘿嘿嘿。”西门庆搓着手眼睛都笑出花来了“武二兄弟,我只借用三个月而已。宝贝还是你的,我在清河县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哎。” 背着手的李云泽,皱眉不断的来回踱步,明显心情烦躁。 “罢了罢了。”李云泽长叹口气“看在大官人一片真诚的份上,宝贝三个月的收入,就送于大官人吧。” 听闻这话,西门庆难掩失望之色。 他想要的是得知宝贝法术咒语,好让自己永远占据。 如果只是给三个月的收入算算的话肯定很多,可相比起聚宝盆来说,算个屁啊。 他的目光闪烁,片刻之后笑着点头“好好,多谢兄弟了。咱们即刻启程,一起去汴梁城就是。”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去做。 先把李云泽给哄骗出去,再想办法得知法术咒语就是。 没有法术咒语,那盆什么用处都没有。 眼见着事情有了进展,大喜过望的西门庆在家中热情招待了李云泽一回,并且好生嘱咐了家中众人,自己要去汴梁城闯天下去了,以后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武二兄弟的,尔等要尽心竭力 服侍云云。 府上的人早就被他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自然无人敢于多言,全都热情的奉承李云泽,一旁的西门庆见着了也是丝毫不恼,反倒是呵呵笑着打趣帮闲。 挥了一晚上鞭子的李云泽,第二天一早打着哈欠,拎着西门庆与应伯爵去了紫石街。 与武大郎告辞之后,就用包裹包着上周造好的盆背上,干脆利落的上马。 “兄弟,咱们可都没带盘缠。”西门庆说到做到,万贯家财全都留给了李云泽。除了一身衣服与胯下马儿之外,什么都没带走。 至于帮闲应伯爵,那更是向来都是白吃白喝的主,身上哪来的什么银钱。 李云泽笑呵呵的拍了拍背着的宝贝“有这宝贝在,要多少有多少。”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倒拔垂杨柳 清河县的隔壁是阳谷县,去往汴梁城的第一晚,李云泽几人就是在阳谷县过的夜。 城皇庙外,西门庆与唯一知晓内情的应伯爵,梗着脖子往里面偷看。 他们只能见着李云泽的背影,只能见着一闪而逝的银色光晕,只能听着那听不懂的法术咒语,最终是见着进去之前空着手抱着盆,出来的时候却是多了一袋银子的李云泽出来。 看着包裹里那银光闪闪的银锭,应伯爵与西门庆都眼睛都是红的。 “走。”手里有银子的李云泽,大大方方的招呼“去县里最好的酒楼吃酒睡觉。”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投宿在了阳谷县最好的寺庙禅房里。 古代的生活质量是没办法与现代世界相提并论的。 尤其是出远门,通常不是投奔亲友就是投宿寺庙。 真正意义上的客栈,那基本上都是大通铺,几十个人睡一块,满床铺都是各种爬虫,被褥几十年不成洗过一水的那种。 想要住得好,通常都是投宿在寺庙里。 因为和尚们有钱,通常都将庙宇修的很好。 干净的禅房外加干净的斋饭,坐在房间里还能听着念经声入睡,绝对是出门在外的住宿首选。 在这佛家清净地,红了眼睛的应伯爵恶狠狠的说道“哥哥,咱们趁着他睡着了” 说话的时候,还比划了个割喉的手势。 “傻啊你。”西门庆看着应伯爵就像是在看个大沙凋“那武二武艺绝伦,岂是你我能拿下的?” “我这儿有蒙汗药。”应伯爵压低了声音“趁他吃饭的时候给他倒进去” “说了你傻,还在这里说傻话。”恨铁不成钢的西门庆干脆跺脚“像是我与武二这等有本事的人,饭菜入口立马就能察觉出来不对味。若是被他察觉出来,你我还想有命在?” “最重要的是,没有法术咒语,拿到了也没用。”西门庆连连摆手“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一行三人策马而行,没花费太久的功夫,就来到了这方世界里的汴梁城。 “汴梁城啊。”看着眼前的繁华街道,李云泽很是感慨。 靖康世界里,他在这儿住了许久,绝对是地头蛇熟悉的很。 “武二兄弟。”西门庆乐呵呵的过来“我在这儿有朋友,我等去投奔就是。” “走。” 西门庆在汴梁城内也有关系,巴结上宫内的一个太监名唤陈洪的。 这太监有个干儿子,名唤陈敬济,与西门庆关系不错。 来到陈家宅院外,正遇着那陈敬济带着一群帮闲,当街殴打一汉子。 李云泽脚尖轻挑,飞踹石子过去,直接砸翻了几个帮闲。 “何人如此大胆?”陈敬济大怒叫嚣“我爹乃宫中陈内侍!” 西门庆想要上前,却是被李云泽伸手拦下。 他迈步上前,走到门前的石狮子旁,舒展双臂环抱着石狮子,发力之下直接将其抱起! 众人一片惊呼声中,李云泽将石狮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迈步走到双股颤抖的陈敬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说你爹是谁?” 陈敬济被吓的面色发白,哪里还敢多言。 至于那些帮闲,更是吓的腿脚发软立不住。 让他们欺负黔首百姓们没问题,可真要是遇上了狠人,那是绝对不敢找死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西门庆急忙跑过来“误会,都是误会。” “陈兄。”西门庆拱手行礼“这位是武二武松兄弟,乃是我在清河县里的好友。今个儿我等来汴梁城游玩,特来拜访。大家都是好朋友,莫要伤了义气。” “哼哼。”陈敬济哼哼了两声,不敢说话。 李云泽也不理他,随手拿出几块银子来,塞进那被殴汉子的怀中“且去找医师瞧瞧。” 汉子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急忙离开。 那边陈敬济在西门庆的劝说下,走过来解释了几句“这小子说自己的周侗的弟子,俺就带人试试他的斤两,没想到如此不堪揍。” 你们踏马的十几个人围殴人家一个,就算是周侗亲自来了周侗亲自来了,搞定他们应该没问题。 “原来如此。”李云泽笑吟吟的抱拳“见谅,见谅。” “好说好说。”陈敬济见李云泽神力惊人,心想若是有如此人物为帮闲,那在这汴梁城内还不是横着走。 他也是有心结交,当即引着众人入院子摆宴吃酒。 一番吃吃喝喝之下,倒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 酒宴之中,身在天子脚下的陈敬济,很是自然的开始吹牛笔,一如京城的司机。 他吹的无外乎是一些内幕消息,天家隐私,高官们的行踪等等。 以此来展现自己消息灵通,是个有本事的。 李云泽一边吃酒一边听着,等到他听到梁中书来到汴梁城,为蔡相公祝寿的时候,这才真正动了心思。 他这次过来,又不是真的仅仅是为了坑西门庆。 没那个必要,西门庆也没重要到这种程度。 李云泽这次过来汴梁城,主要是想要寻个官身,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山东那儿发展实力。 西门大官人这边,不过是顺路顺带手玩耍罢了。 要说这政和年间的大宋,最为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是谁,那必然是蔡京蔡相公。 因为能帮赵佶弄钱,还因为能够为赵佶背黑锅,他蔡京在这个时代堪称是权势滔天。 在平行世界里待久了的李云泽,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在乎手段与过程。 需要发育的时候,他也不在乎什么身份面子,反正最终都是连本带利的全都拿回来。 李云泽当即表态,希望陈敬济能够帮忙引荐。 “这个”李云泽这个要求,真是难为他陈敬济了。 本就是吹嘘而已,他哪里能够攀得上蔡京,哪怕是梁中书也攀不上。 而且他干爹陈洪是杨戬一党的,向来与蔡京那边不对付。 可天子脚下的人都要面子,前边还在说大话,这边就要办不了,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一时之间反倒是左右为难。 李云泽笑而不语,目光示意西门庆。 西门大官人当即会意,急忙起身出去,从马背上取下来一包袱的银子。 当足有二百两银子摆在了面前的时候,陈敬济当即呼吸急促“兄弟你放心,引荐的事情就包在俺的身上了!” 第二天一早,陈敬济急匆匆的出门去找人办事去了。 李云泽将上周定做好的聚宝盆交给西门庆保管,自己背着手悠悠然的出门去街上闲逛。 汴梁城还是那么的繁华热闹,无愧于这个时代世界第一繁华之都的美名。 李云泽对这儿熟悉的很,闲庭信步间就来到了大名鼎鼎的大相国寺。 这年头最出名的寺庙并非少林寺,而是汴梁城内的大相国寺,人家地理位置好啊。 过了州桥,随着众多游人一起前行,来到山门前一见就是好大一座寺庙。 山门高耸,梵宇清幽。当头敕额字分明,两下金刚形势勐。 五间大殿,龙鳞瓦砌碧成行。四壁僧房,龟背磨砖花嵌缝。 钟楼森立,经阁巍峨。幡竿高峻接青云,宝塔依稀侵碧汉。 木鱼横挂,云板高悬。佛前灯烛荧煌,炉内香烟缭绕。幢幡不断,观音殿接祖师堂。 宝盖相连,水陆会通罗汉院。时时护法诸天降,岁岁降魔尊者来。 有知客上前迎接,李云泽随手扔了锭银子过去“听闻贵寺有一位大师,名唤鲁智深的。不知可曾在庙中?” 那知客熟练的将银子收下,笑吟吟的行礼“不知贵客是寻师兄来的,赎罪赎罪。师兄此时在菜园子里修行,贵客请随贫僧来。” 这反倒是李云泽愣了下“还真在啊。” 鲁智深都到大相国寺了,也就是说水浒传的剧情已经开始了。 再往下走的话,就是林冲倒霉的时候。 李云泽颔首点头,随着知客去了酸枣门外的菜园子。 来到菜园子,却是见着一极为雄壮的僧袍汉子,正在几十个泼皮的簇拥之下耍着禅杖。 那禅杖一看就是极为沉重,可那僧袍汉子却是耍弄的虎虎生风轻若无物,果然是天生神力。 知客想要上前召唤,却是被李云泽给伸手拦下。 他左右看了看,寻摸到一根哨棒,当即上前前冲直奔那僧袍汉子而去。 那雄壮魁梧的僧袍汉子,自然就是鲁智深了。 今天泼皮们弄来不少酒水孝敬他,吃酒吃多了就浑身发热想要打架,干脆抄起禅杖耍弄起来。 正耍弄的高兴的时候,却是见着一汉子舞着哨棒直接砸了过来。 “来得好!”鲁智深怒吼一声,双手舞着禅杖直接迎上。 眼见着要相交的时候,那哨棒却是势头放缓,轻轻的沿着禅杖一路旋转抖下来,直冲鲁智深的面门。 心头一惊的鲁智深,立马知道来人是个高手。 当即收回禅杖,险之又险的在自己面前将哨棒隔开。 他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大声叫好,因为遇上高手而兴奋的连连强攻。 李云泽用上巧劲,借力打力,借力卸力攻击必救,逐渐占据优势。 打到兴起的鲁智深,干脆不管不顾,硬生生的挨了几下,却是抓住机会用自己的力量,狠狠将哨棒砸断。 “哈哈哈~~~”鲁智深大笑着就要再度前冲,却是见着李云泽突然竖起手示意“且慢。” “你这汉子。”顿住脚步的鲁智深大为不满“莫不是耍不起?” 李云泽笑着将断成两截的哨棒扔掉,笑吟吟的走向不远处的一颗垂杨柳“既然大师喜欢比力气,那我就换个兵器,咱们好生比拼一把力气就是。” “好,等你!” 走到垂杨柳前,李云泽打量了一会,伸出双手将其抱住。 双腿扎下马步,双手牢牢抱住垂杨柳。 李云泽深吸口气,力量爆炸“起!!!”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铁臂膀周侗 四周一阵惊恐尖叫。 原本为鲁智深喝彩的泼皮们,惊恐不已宛如见鬼。 带路的知客僧,已然的瘫倒在地口呼佛祖。 唯有鲁智深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好啊,太好了!” 他天生神力,可惜从来没遇到过像样的对手,能够让自己放开怀抱好好打一场的。 现在终于是见着了李云泽这般能够倒拔垂杨柳的力士,鲁智深的心中只有欢喜。 将垂杨柳仍在地上,随手将多余的枝丫什么的祛除。 伸腿一挑,将修剪过的垂杨柳抱在怀中,李云泽向着鲁智深勾了勾手指“来啊。” “好!” 鲁智深一声怒吼,挥舞着禅杖就冲了过来。 两边再度对战到了一起,柳树与禅杖互相交际,打的那叫一个树皮横飞,碎屑乱溅。 挥舞之间带动的凌厉呼啸声响,吓的四周众人狼奔鼠窜。 这下就没什么技巧可言了,全都是硬碰硬的比拼。 ‘duangduangduang’的沉闷重击之下,每一击带来的力量,都足以将某位大官人给砸成肉泥。 鲁智深连声高呼痛快,甚至还抽空将身上的僧袍扯下,光着膀子来练。 李云泽用的毕竟是树,而鲁智深的禅杖毕竟是铁。 两边对轰许多记之后,李云泽手中的垂杨柳扛不住一次次的重击,终于是断裂了。 随手将垂杨柳仍在地上,李云泽也是扯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腱子肉,向着对面的鲁智深晃了晃拳头。 “好。” 鲁智深欣然接受了邀请,干脆利落的放下禅杖,举起拳头与李云泽来了个面对面。 你一拳过来,我一拳过去。 ‘彭彭彭彭’的重击声响,让四周的看客们几乎晕厥。 这实在是太暴力了,太残暴了! 两人对轰上百拳之后,李云泽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只问系统要了天生神力,忘记要钢铁之躯了。’ 单纯只是力气大可不行,也是需要有相应的身体素质作为基础的。 也就是李云泽长年累月的刻苦锻炼,所以拥有一副好身体,以及一对铁肾,所以天生神力在他身上的加持幅度很大,甚至在与鲁智深对拼的时候略站上风。 毕竟鲁大师可是小说之中幻想出来的豪杰人物,力气之大天下无双的那种。 换做是武大郎那种,哪怕给他天生神力,其身体也无法将其威力全都发挥出来。 可这也就是李云泽的极限所在了,想要真正发挥出天生神力的威力来,必须要有更进一步的绝佳身体。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有,李云泽很快收拾好心情,咬牙努力与鲁智深对轰再对轰。 两边其实都有些撑不住了,可都好面子谁也不肯认输。 随着一拳拳的落下,两边甚至连脚步都有些飘起来。 直到最后一击,李云泽一拳轰在了鲁智深的肋下,这位大师终于是扛不住了,脚下踉跄的摔倒在了地上。 一口气泄掉,鲁智深干脆躺在地上喘气笑“痛快,真是痛快。洒家已经很久未曾如此痛快了。” 强撑着站着的李云泽,低头看着身上那诸多紫青色的伤痕,也是赞叹不已“鲁大师不愧是鲁大师,你这力气也真是没谁了。” “这位好汉。”鲁智深从地上爬起来行礼“一起吃杯酒如何?” “正有此意。”李云泽大笑上前,与鲁智深见礼“今日无醉不归。” 一顿酒一直喝到了天色渐晚,李云泽这才晃晃悠悠的摆手告辞。 结交鲁智深算是意外收获,毕竟所谓梁山之上无好汉,真正能称得上一个好字的,也就是鲁智深等等二三人。 李云泽正在要找的,实际上是林冲。 第二天,李云泽起身正准备外出寻找林冲去,却是见着西门庆与那陈敬济,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进门来。 “这是玩了一晚上?”李云泽看着他们那黑眼圈,也是咋舌不已。 他这种拥有铁肾的好汉都不敢一玩玩一夜,这两个一看就是被酒色财气掏空了的家伙,居然敢这么玩,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兄弟。”醉醺醺的西门庆大笑着上前“不来汴梁城不知道,天下间竟然会有如此繁华之地。跟清河县比起来,这里就是天上人呃~~~” 这一刻,西门庆是真的觉得汴梁城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能够完全握有聚宝盆,那自己以后就能在这汴梁城内如鱼得水活自在。 “行了行了。”李云泽摆摆手“且去歇着吧。” “兄弟。”那边陈敬济凑过来喊“你要办的事儿,有眉目了。” “嗯?”李云泽挑眉回应“怎么说?” “知道咱们昨个去哪里了吗?”西门庆嘿嘿笑着开口说“去了樊楼,那可是樊楼啊!咱们在那儿遇上了大人物,知道是谁吗?” 抬手将靠过来的西门庆那张脸推开,李云泽平静询问“哪位大人物啊。” “是蔡攸,蔡小相公!”陈敬济嘿嘿笑着“咱们跟蔡小相公喝了两杯酒,还一块听了曲儿。” 李云泽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们,口气不屑“蔡攸能看得上你们?” 身为蔡京的儿子,在这个时代里堪称顶级衙内的蔡攸,怎么可能看的上陈敬济这种太监的儿子,西门庆这种乡下来的土财主。 还喝两杯,赏你们两巴掌还差不多。 “嘿嘿。”西门庆怪笑着开口说道“咱们替蔡小相公会的账。” “靠!” 李云泽顿时万分鄙夷,原来是靠给人家买单来拍马,真是不要脸。 转念一想“你们哪来的银子买单?” 堪称天底下最大消金窟的樊楼,那消费水平绝对称得上是吓人的程度。 在那儿给人买单,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嘿嘿。”西门庆笑的跟花儿似的“多亏了兄弟你的银子啊。” 拿我的银子去请客? 眼底怒火一闪而逝的李云泽,很快就释然“嗯,区区花销算不得什么,尽管花就是。” 对于李云泽来说,这点儿花销的确不算什么,而且相比起能够得到的回报来说,那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兄弟。”西门庆欢快的说道“我们已经约了蔡小相公再聚樊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啊。” “这是自然。”李云泽颔首点头。 林冲的事情,说不得还真得让蔡攸这个大纨绔出面。 李云泽出门,没直接去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的家,而是直奔关中大侠,铁臂膀周侗的武馆。 周侗是林冲的师傅,林冲倒霉的时候也没去找这么硬的靠山,真是头铁。 作为这个时代最有名的大侠,周侗的武馆在汴梁城内堪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云泽没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儿。 只不过,武馆却是压根没开门。 询问了四周众多想要拜师的人,李云泽这才得知周侗的武馆已经好几天没开门了,听说可能是出门云游去了。 “这也太不巧了吧。” 皱起眉头的李云泽,感觉很是不爽。 “恩公?”就在李云泽想着要寻个办法进去看看的时候,却是见着个壮汉欢喜的跑到自己面前“恩公,真的是你!” “你是哦。”看着眼前的壮汉,李云泽很快就想起来了“那天被陈敬济打的那个?” “是是。”壮汉嘿嘿笑着“我是周大侠的马夫,不是他徒弟。那天真是多谢恩公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举手之劳。”李云泽摆摆手,随即询问“周大侠在不在?” 马夫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在呢,你要见他?” “是。”李云泽点头,拿出了两锭银子,不着痕迹的塞进马夫的手中“帮帮忙。” 人情是人情,该有的好处也不能少,否则就是不懂事了。 好在李云泽对于这些非常清楚,也从不会让别人为难。 马夫明显露出了笑容“恩公,跟我来。” 在马夫的带领下,李云泽跟着他从武馆的后门走了进去。 一路穿过院子,来到了习武室。 铁臂膀周侗,正在房间里练拳。 虽然说已经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可周侗依然是一身的腱子肉,打拳的时候也是虎虎生风极有威势。 “在这儿等会,等” 马夫的话还没说完,李云泽就已经干脆迈步走了过去。 见着陌生的李云泽走过来,停了下来的周侗明显面露不悦之色。 “你是何人?” 面对周侗的询问,李云泽没有回应,而是非常干脆的摆出了个起手式。 周侗的名气极大,多年来想要和他过招从而扬名的挑战者不知凡几。 此时面对李云泽的挑战,他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李云泽面露笑容,非常干脆的脚步咄咄上前,直接就是出招轰过去。 “咦?”见着李云泽的招数,周侗疑惑轻呼,随即挥拳迎接。 两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没有什么复杂的招数,也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 李云泽与周侗的对招都是最为简单的招数,直来直去,招招要命的那种。 周侗毕竟是年纪大了,或许招数上不输,可力气上却是比不过能常年维持在最佳状态的李云泽。 最终他显露出了败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即将取胜的李云泽却是突然收手了。 他拱手行礼“周师傅功夫精湛,在下佩服。” 周侗暗自松了口气,没在马夫面前丢了脸面。 不过他旋即疑惑询问“你是军中之人?你用的明明就是战场上的搏杀之术。”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侗的徒弟,林冲的师弟 “在下只是清河县一闲人。” 李云泽再度行礼“此次前来,只为拜师。” 周侗仔细打量着李云泽,目光之中满是欣赏之意,只不过说话出来的话却是“老夫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收徒了。” “我天生神力,天赋异禀,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李云泽毫不犹豫的吹嘘自己“周大侠,我这么出色的徒弟可不好找。” 因为之前有过交手,所以周侗很清楚这点。 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到爆炸,而且技艺能力极为出彩,甚至在周侗这么多年的江湖生涯之中,从未见过如此天生的武学奇才。 到了周侗这个年纪,其实是很想要收徒的,可李云泽来历不明,而且还精通军中战阵杀技,这让他有些犹豫。 “真是。”李云泽干脆摇头,摆摆手转身就要走人“这么出色的徒弟,现在不收以后就不来了。” “等一下。” 眼见着李云泽真的要走,周侗最终还是出言喊住了他“你可有保人?” “我清河县乡下来的,在这汴梁城内哪有什么保人。”李云泽转身抬手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没有刺字,我是良民良家子!” 没有在脸上刺字,在这个时代的大宋来说,的确是良民的一种标志。 周侗不再犹豫,点点头拿出了高人的风范“老夫见你根骨不错,愿收你为徒。且随老夫去行拜师礼。” 拜师并非是简简单单只拜一个师傅,而是拜的师门先祖。 还要有江湖同行们作为见证才行。 周侗派人出去找了几个汴梁城内的知名大侠,还把自己的大徒弟林冲给喊了过来,大家一起作为见证。 李云泽终于是见着了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 只见林冲约三十出头的年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的魁梧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高手。 对于自己家师傅突然收了个徒弟,也是很好奇。 就跟李云泽看他一样,林冲一见李云泽就知道,这是个高手练家子,而且身上有一股子西军悍将才有的肃杀之气。 “师傅。”林冲小声询问“师弟什么来路,这身上的杀气好重。不是军中出身,就是” 不是军中出身,那就是江洋大盗了。 周侗也有些懊悔自己见着好苗子,太过于急切了些。 应该先行查清楚李云泽的身份才对。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仪式都准备好了,要是说等等,那可就是结下死仇了。 “无妨。”周侗勉强笑着摆摆手“先行礼。”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了,先给周侗门派的先辈们上香行礼,再给周侗上茶,最后身为师兄的林冲带着念了门规啥的。 在几位汴梁城大侠的见证之下,整个流程很快走完,从此之后李云泽就可以在外称呼自己为周侗的弟子了。 当天晚上,李云泽主动请师傅和师兄一起吃个饭。 “不用那么破费。”闲庭信步的周侗摆着手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在你师兄家里吃一顿就是了。” “徒弟刚入门,总是要孝敬一二。”李云泽笑呵呵的示意“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师傅不必在意。” 周侗其实也很有钱,听了之后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跟着李云泽来到了九门桥街市。 这里是整个汴梁城出名的酒楼最为集中的地段,猩乐楼,和乐楼,遇仙楼,时楼,班楼,潘楼,千春楼等等大名鼎鼎的酒楼都在这儿。 一入街道,就能见着各家酒楼前的秀旗招展,宛如遮天蔽日! 周侗看着眼前众多前来吃酒宴饮的奢华马车,连声叹气摇头“这里太贵了,你定的哪家?” 带着周侗来到了一家夜幕之下被无数灯笼火把所点亮的酒楼前,李云泽笑着示意“就是这儿。”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酒楼,周侗当即傻眼了。 居然是全汴梁城最出名,也是最昂贵的樊楼! 这里最初的时候,是以销售白矾而得名,被称之为白矾楼,矾楼。 后来改做酒水生意,因为谐音被称为樊楼。其实人家酒楼此时真正名字,叫做丰乐楼才对。 只不过因为樊楼的名号太过响亮,所以都称之为樊楼。 “这里吃一顿席面,至少也得十两银子。”周侗愣愣的看着李云泽“十两银子做什么不好,来这里吃顿酒?” “这不是为了孝敬师傅吗。”李云泽笑呵呵的摆手“区区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此时此刻,周侗是真的开始担心了,担心李云泽是个江洋大盗。 要不然一个乡下来的小子,哪里有如此庞大财力。 不多会的功夫,回家接娘子赴宴的林冲,亲自赶着一辆马车过来。 “师傅,师弟。”急忙下了马车的林冲满脸歉意“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 没错的,哪怕是在这个时代里也是有堵车这种事情,尤其是在天下第一的汴梁城内,在这条最为繁华的街道上。 马车的车门帘被掀开,林冲搀扶着自家娘子从马车上下来。 李云泽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家娘子。 别误会,他不是曹贼属性又爆发了,纯粹只是好奇而已。 毕竟林冲的一系列悲剧,就是源于林家娘子太过于漂亮。 这位林家娘子的大名,哪怕是在后世也被许多人所熟知。 林家娘子名唤张贞娘,是前任禁军张教头的女儿。嫁给林冲之后,夫妻来小日子过的真的很不错,直到遇上了高衙内。 话说真实历史之中的高求,本身是有好几个儿子的,压根就没什么干儿子一说。 不过谁让这是水浒传与某瓶某梅的混合世界呢,不同的平行世界里有着完全不同的际遇与人生。 就像是李云泽,之前在靖康世界里翻遍了汴梁城,都没找着林冲一样。 “见过师傅,见过小师弟。” 张贞娘容貌很出众,不过却也没到李师师那种级别。 只不过其特殊属性,的确是很吸引有曹贼属性的人,想来那高衙内也是同好之人啊呸!我堂堂圣天子,岂会与高衙内那种纨绔是同好!污蔑,全都是污蔑! 李云泽出神的时候,还是周侗撞了他一下“你嫂嫂与你说话呢。” “啊?啊。” 回过神来的李云泽连连点头“嫂子,请。” 自有樊楼的伙计过来,将马车牵走。李云泽他们则是大步迈入樊楼之中。 “呃,怎么没留座?”樊楼内极为热闹,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明显曾经来过的林冲,见着大厅里没有空位,当即不悦“不是定了座的吗,怎么没给留?” “周大侠,林教头,武家大官人。”高档跑堂的,也可以说是三掌柜四掌柜什么的,笑呵呵的上前引路“武家大官人定的清风阁已经准备好了。” 林冲大惊失色“你定的包厢?至少四十两啊!” “些许小钱,不用在乎。”李云泽澹然的摆手“走吧。” 一行人上楼,来到了楼上推开窗户就能够见着远处皇宫的包厢。 落座之后,林冲也是啧啧称奇“之前来过,不过只是坐在大厅里。这种包厢,还是第一次进来。” 神色古怪的李云泽,打量着他。 眼前的林冲,与自己看电视剧里的完全不同。 那个林冲非常冷漠,哪怕是在梁山上也只与寥寥几人有交际,平日里更是跟个闷嘴葫芦似的,话都难得说两句。 可此时眼前的林冲,看着跟个话痨似的。 想想也能理解,工作还算满意,至少名头足够大。 备受尊重的师傅还在,身边娇媚体贴的夫人还在。小日子过的很不错,当然不会有家破人亡之后的苦大仇深。 “我也是第一次过来。”李云泽笑容满面,宛如真的是从乡下来的土财主“咱们随便吃点喝点就是。” 然而实际上,在靖康世界里,这樊楼他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甚至还给好几个包厢题过字,这间清风阁就是其中之一。 好在李云泽早已经适应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而且乐在其中。 樊楼能够在遍地巨富的汴梁城守住天下第一的名头,当然是有真本事的。 一道道的精美菜肴被端了上来,一壶壶的顶级美酒被送上了桌子。 几位漂亮的小娘,怀抱着乐器在珠帘的后面坐下,伊伊呀呀的开始拨弄起来。 房间内的香炉里,点着最上等的熏香,据说是跟皇宫里用的同一种。 鸟鸟青烟升起,给包厢内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菜肴极为精美,而且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鸡鸭鱼肉,那样的菜肴甚至连大厅内的桌子都上不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从关中送来的羊,被做成各种精美的食材。 从海中捞起的蚌虾,单单是昂贵的运费就足以让普通百姓为之咋舌。 除此之外像是某些熊啊虎啊作为原材料的菜肴,更是普通百姓之家见都没有见过的。 别的不说,至少林冲是咂舌不已“这么多的硬菜,少说也得七八十两。” 李云泽笑而不语,拿起精美的酒壶给周侗和林冲倒酒“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情,吃酒。” 酒自然是樊楼的招牌酒水,也不算贵,也就三四两银子一壶的水准。 在樊楼里当然不算贵,可拿到外面足够在普通酒楼里来上一席最好的酒菜了。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谈论些强身健体,习武技艺方面的事儿,气氛很是融洽。 不大会的功夫,门外传来敲门声响。 酒楼的高级跑堂进来,恭敬的行礼“大官人,客人到了。” 周侗和林冲都是惊讶不已“你还请了别人?” “嗯。”李云泽起身出去迎接“对师兄的事业有帮助的人。” 对于林冲来说,身为禁军太尉的高求那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可这里是汴梁城,那高求也不是一手遮天,更何况他真实的身份还是个武将,哪怕是个太尉! 对付高求,那就要用真正的大头巾去压制他。 所以,李云泽一早就安排好了人选。 “蔡小相公,梁中书。有礼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西门庆樊楼怒斩高衙内 蔡攸是个官迷,一心想要做大做强,甚至是顶替他老子蔡京的位置。 可蔡京是个老狐狸,深知自己此时身居高位,若是儿子也扶摇直上,那必然会引来天性凉薄的官家猜忌。 所以蔡京一直在压制着儿子,不给他出头的机会。 蔡攸这儿或许是不懂,也或许是懂的却装作不懂,依旧是在疯狂活动想要上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想要上位得花银子,没银子谁会帮你说话呢? 就凭你是蔡相公的儿子?蔡相公的儿子多着呢! 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的蔡京,当然不会给他大钱,让他去扯自己的后腿。 所以蔡攸得知有人原因奉上大笔财货的时候,很高兴的就接受邀请来了樊楼。 而且送银子的人还说,想要结交梁中书,他也是大包大揽的将人家给带来了。 “这位是家师,关中大侠。” “这位是师兄,禁军总教头林冲。” 蔡攸对周侗拱了拱手,面色还算是不错。毕竟周侗的名气极大,而且大头巾们都很喜欢学李白,写这些游侠们的诗文。 至于林冲的话,那就是简单的接受其行礼了。 毕竟禁军总教头的名头听着大,其实只不过是个小官,而且还是武将行列的。 在蔡攸梁中书这种士大夫的眼中,那真的是渺小宛如恒河之沙。 陪同来的还有西门庆陈敬济,以及众多的随从帮闲。 一桌自然是坐不下的,李云泽当即招呼“再开几桌,请诸位好汉名仕们就坐。主桌上的菜肴全部撤掉,换新的,你们家最好的席面上。” 听闻此言,蔡攸缓缓颔首表示满意。 饭菜都请不起的话,那也别提别的事儿了。 包厢可不是只有一个房间,而是连隔断带隔层的大型套房。 主桌这里自然是李云泽蔡攸梁中书还有周侗,西门庆陈敬济等人作陪。 林冲本也该作陪的,只是他担心自家夫人,就去了旁桌。 边上开了几桌,是交由蔡攸梁中书的随从帮闲们就坐。 主桌上换了新的菜肴席面,单单是这一桌子菜肴就足有六十六两。 酒水也换了最好的,十六两银子一壶酒! 都说樊楼是汴梁城内的销金窟,这话真是没说错。 接下来自然是推杯换盏,长袖善舞酒桌上谈感情。 这种事情对于李云泽来说毫无压力可言,以往有的是人这么对他拉拢感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云泽开始将话题拽向正题“蔡小相公才学惊人,乃大宋不得多得的人才。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官家重用才是。” 说到这个,蔡攸当即放下了快子,长叹口气“哎~~~” 西门庆当即凑趣“蔡小相公这是怎么了?” “某已得官家欢心,只是还缺几位相公的推荐。”说到这里,蔡攸目光飘向了李云泽“几位相公倒也有心相助,可某总不好空口白牙去求人办事。” “原来如此。”微笑颔首的李云泽,无视了周侗频频打过来的眼神,压低了些许声音问道“不知那几位相公,有何喜好?” 蔡攸与梁中书对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赞叹之色。 这小子会说话会办事,比起那些一张嘴就是‘要多少银子’的土财主强太多。 “几位相公都是风雅之人。”这种话蔡攸要面子不好直接开口,梁中书在一旁帮腔“送些古董字画,花瓶珍玩什么的,怎么也得几万两。” 周侗大急,下意识的在桌子下面去踢李云泽,生怕他被坑了。 那可是几万贯! 要知道梁中书给蔡京送礼,送的生辰纲也不过才十万贯而已。这是他一年的孝敬额度。 可想而知,几万贯不过是开始,以后肯定还会不断索取。 李云泽缓缓点头,随即端起酒杯“来来来,吃酒。” 气氛再度回到了推杯换盏之中,众人说笑闲聊,珠帘后的小娘拨动着琵琶,气氛很是热烈。 “师弟。”林冲过来,小声的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且送你嫂嫂回去。” “好。”李云泽颔首点头“路上当心,我就不送了。” 那边林冲送自家娘子出门,李云泽这儿与蔡攸谈笑风声“我那儿倒是有些许浮财,蔡小相公若有需要,且拿去用就是。” 周侗一听这话,当即无奈的垂下了头。 蔡攸面露喜色,却是强行忍住“这不好吧,你我毕竟初识,这这这” “哎~~~” 李云泽笑着摆手“我与蔡小相公一见如故,仰慕相公风度,些许浮财算得了什么。这汴梁城内能有相公为友,岂不是做什么都顺当?” “哈哈哈哈~~~” 蔡攸得意的大笑,很自然的端起了酒杯“你可真会说话。别的不敢多说,可在这汴梁城内,谁若是找你的麻烦,我蔡攸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那就多谢相公了。”李云泽笑着举杯,与他碰了一个。 就在宾主尽欢的时候,房门却是被突然推开。 众人都是皱眉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高级跑堂的,神色略带慌乱“诸位贵客,林教头那儿,与人起了事端” 没等众人说话,李云泽当即拍桉而起“谁敢对我师兄无礼?不知道蔡相公在此吃酒吗?居然敢不给蔡相公面子!” 酒意上来的蔡攸,闻言也是当即板起了脸面“何人如此大胆,让他滚进来。” “是高太尉家的高衙内” 高级跑堂的话未说完,李云泽就是已经怒斥出声“什么太尉衙内的,看清楚了,这位可是蔡相公!没听相公说了,让他滚进来。” 听到高太尉之名,蔡攸原本还想着有些言语。 毕竟虽说瞧不起武人,可那高求毕竟是帮着官家看管禁军的,平白对上没什么意思。 可话都被李云泽给赶出去了,难道要收回来当众打自己脸面不成。 心头憋了火气的蔡攸,当即黑着脸呵斥跑堂的“让他滚进来!” 李云泽看人的眼光多么精准,立马就看出来蔡攸的心思。 他当即当着众人的面嘱咐西门庆“大官人,明日就将我们从乡下带来的土特产给送到蔡相公府上去,不可耽搁了。” 压根就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西门庆,傻愣愣的反问“什么土特产哦,送多少?” 李云泽张开了手掌“先送五万。” ‘嘶~~~’ 桌子上顿时一片吸气声响。 蔡攸自然不是没见过几万两,可此时正好是他老子严格控制他的开销,不给他出头机会的关键时刻。 数万两的巨款,让他当即消了脸上的怒意,转而化为笑容。 当然了,要端着身份自然不会太过于表露出来“太客气了,随便意思意思就好。” 互相恭维谈笑之间,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响,很快林冲护着自家娘子,一脸狼狈的回来。 紧跟着,就是一做衙内装扮,一双满是黑眼圈的眼睛里全都是耶喽之色的后生,嘿嘿笑着跟进来。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名声遐迩的高衙内了。 再之后,是一大群高衙内的帮闲与跟班。其中一人面色冷峻,腰挎佩刀一看就是练家子。 “师兄。”李云泽起身,将林冲夫妇接到桌上坐下“不必惊慌,有蔡相公在这儿为我们做主,谁敢不给蔡相公面子?” 蔡攸本打算先问问出了什么事情,没成想那高衙内或许是马尿喝多了,居然得瑟高呼“哪里什么的什么蔡相公?蔡相公明明在府中设宴,家父也去赴宴了。谁在冒充蔡相公?” 这话一出,蔡攸立马就不忍了。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拦着自己出头的老头子,也深恨在外被人唤作什么小相公。 高衙内这般纨绔废物,居然也敢瞧不起自己,蔡攸哪里还能忍。 他当即一拍桌子起身,迈步走到高衙内的面前,抬手就是几个大比兜过去。 高衙内哪里受过这个,整个人都被打傻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当即怒不可遏的捂着脸尖叫“陆谦!给我杀了他!!” 陆谦倒也不傻,知道这屋里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握着腰刀上前来到高衙内身边,本意是打算劝说两句先问清楚对面人身份再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云泽却是闪电般的冲了过来,还高声怒吼“大胆!居然敢行刺蔡相公!” 李云泽挟怒而来,陆谦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压力,惊恐之下下意识的拔出了刀。 他拔刀只是因为畏惧李云泽带来的压力,压根没去想过蔡攸就在自己的面前。 听着高衙内要杀自己,陆谦甚至在自己面前拔出了刀,蔡攸那叫一个惊怒交加。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好在这个时候李云泽已经冲过来,直接一个空手入白刃抢走了陆谦的佩刀,跟上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其胸膛上。 ‘卡察’的骨骼碎裂声响之中,陆谦直接被踹的飞了出去。 “相公勿惊。”李云泽向着蔡攸低声言语“有我与师兄弟在此,谁也别想伤到相公。” 蔡攸想到了周侗这位大名鼎鼎的关中大侠,当即心下安定。 怒喝一声,伸手指着眼前的高衙内“给我宰了他!” 那边林冲魂飞魄散,惊恐的大叫“不要~~~” 李云泽转身,随手将抢来的佩刀塞进跟过来看热闹的西门庆手中,随即假意询问“师兄,这是为何啊?” “他,他是高太尉的儿子啊。”林冲心头大急,连声解释“万万不可伤他。” 心中嗤笑一声的李云泽,面上露出愁容看向蔡攸“相公你看” 喝了不少酒水,酒意上头的蔡攸冷笑连连“高求的儿子怎么了,我还是蔡京的儿子呢!砍他!” 李云泽脚下暗中轻踹在了西门庆的小腿上,手中拿着刀的西门庆压根没有防备,腿脚一软身子前扑,手中的刀直接落在了高衙内的身上。 高衙内那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樊楼。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高衙内痛失至宝,梁中书笑送大礼 “伤势如何?” 从蔡京府上赴宴归来的高求,面色清冷的询问御医。 “伤势有些重。”忙碌了许久的御医,小心的回应“刀子直接划过,险些开膛破肚。流血太多,内腑移位” 高求安静的听着御医解说,目光平静一言不发。 “我等已用肠吻合术将伤口缝合,只是失血过多不知能否撑得过去。” 说到这里,白发苍苍的御医有些为难“那个,衙内伤到了那儿,日后可能子嗣有些艰难。” 何止是子嗣艰难,西门庆那一刀的刀尖最终划过了高衙内的双腿之间,好巧不巧的给切开,日后怕是连放水都成问题,得挂尿袋 等到御医说完,高求缓缓颔首点头,嘱咐身边长随“取二百两给御医,送他们回去。” “谢太尉。” 御医们告辞离去,面沉如水的高求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许久之后他勐然抓住了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身强力壮,可就是生不出来儿子。 不得已之下,只能是收养高衙内做养子。 没办法,华夏人的传统观念里就得有儿子作为继承人,哪怕生不出来儿子,也得找个养子才行。 可没想到,自己的养子居然险些被人给开膛破肚! 开膛破肚也就罢了,居然连放水的通道都给开了! 彻底黑了脸的高求,起身走向了陆谦的房间。 高衙内还在昏迷之中,去看了也只是多生伤感,高求现在只想知道事情的缘由与过程。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陆谦也是躺在床上,他的伤势表面上看不太出来,可实际上却是比高衙内还要严重。 好在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极为强悍,现在居然还能保持清醒与高求说话。 “衙内就跟着入了清风阁确是蔡攸蔡小相公本人当面言语上其了些冲突蔡小相公说‘杀了他’那人武艺极为高强,又是下手偷袭。属下不备之下被其偷袭得手那帮闲名唤西门庆,极为凶狠,一言不合就直接挥刀砍下” 陆谦强忍着剧痛,将事情描述给高求听。 他也不敢真的添油加醋,毕竟身为保镖没能护住主人,就已经是极大的失职了。而且事件的另外一位当事人,居然是蔡相公的儿子蔡小相公。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他哪里敢去参和。 “蔡攸” 高求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追问“蔡攸为何要针对我儿?” 陆谦顾不得与林冲的友谊,拼命的甩锅“是衙内瞧上了林冲家娘子,就此起了冲突。听闻是那林冲师徒在宴请蔡小相公” “周侗也在?”高求眯起了眼睛。 这位关中大侠的名声太响亮,已然是超脱了江湖中人的程度。 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是。”陆谦小心翼翼的回应“听闻他收了新徒弟,在樊楼摆酒庆贺,不知怎么的就跟蔡小相公聚在了一起。那下刀的西门庆,据说就是周侗徒弟的帮闲。” 可怜的西门大官人,在汴梁城这儿已经沦落到李云泽的帮闲地位了。 高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林冲是他看重的心腹,周侗更是名声显赫。 当然了,这师徒俩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唯有那个蔡攸真是麻烦! 许久之后,高求沉声询问“你的伤势如何?” “骨头断了不少。”说话中气不足的陆谦,连声表态“御医说,将养一些时日就好。” 他没敢说,就算是伤势恢复了,身手也回不到以往的状态,这是害怕被抛弃放弃掉。 高求不再言语,拂袖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被认为是李云泽跟班帮闲的西门庆,正带着自己的跟班帮闲应伯爵,梗着脖子在李云泽的房间外张望。 可惜除了隐约透露出来的光线,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记下了吗?”等到屋内的光芒散去,西门庆急忙追问应伯爵“记了多少?” “好像有一句是什么衣服?”应伯爵小心翼翼的回想着“衣服库?衣库?对,是叫衣库。对了,还有一句亚麻什么的,没听清。” “我只听到了车轱辘。”西门庆也是眉头紧锁“这法术咒语真是奇怪,哪来的什么车轱辘。” 说话之间,那边房门已经被打开。 李云泽探头出来,向着他们打了个眼色“进来。” 两人急匆匆的跟着进去,一进房间就看傻了眼。 堆积起来宛如小山的五万两银子,就这么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 西门庆的口水都淌下来了,应伯爵更是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 李云泽一脸轻松的摆手“里面有一千两是你的,剩下的五万两明天送到蔡小相公府上去。” 西门庆的眼睛都快变成了银色,压根就没注意到李云泽在说什么。 李云泽也不在意,很是轻松的耸耸肩。 很明显,西门庆这儿已经是被拴住了绳子,随时可以榨干他的最后价值。 “我晚上还有点事情要做,你们找些休息。”李云泽说完之后就动身离开,留下了西门庆与应伯爵。 等到房间门被关上,西门庆突然怪叫一声,直接扑在了银锭垒成的小山上。 “是真的,都是真的。”怀抱着银锭的西门庆,用牙一块块的咬着,被磕了牙口都没注意到。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他先是深深的看了眼那个盆,随即转头盯着同样抱着银锭发狂的应伯爵,目光之中满是危险的光芒。 应伯爵压根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多余的知情人,他还乐呵呵的表态“这么多的银子,不如咱们” “傻啊你。”西门庆没好气的伸手指着不远处的聚宝盆“跟这宝贝比起来,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是是,哥哥说的是。” 李云泽带着几坛酒水去菜园子找到了鲁智深,两人就着火盆喝酒吹牛哔。 鲁智深说自己挥拳打死镇关西,李云泽表态自己能单练勐虎。 说到兴头上,两人干脆光着膀子又打了一场。 典型的不打不相识,越打越是惺惺相惜。 离开之前,李云泽嘱咐了一句“大师,若是日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可以去清河县找我。别的不多说,酒肉肯定管够。” “哈哈哈哈~~~”醉意上头的鲁智深大笑“放心,洒家一定去!” 李云泽身手了得,而且对汴梁城非常熟悉,一整个晚上跑了不少地方,做了些许的布置。 第二天一早,他回到了陈敬济家中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有陈敬济家中仆役前来相唤“梁中书来访。” 所谓梁中书,当然不是他的本名,其人本名梁世杰。 之所以大家都喊梁中书,这就跟叫蔡攸蔡小相公,是因为他是参知政事,可称一声相公一样,是因为梁世杰做过中书舍人,然后以官职称呼。 毕竟在这个大头巾掌控天下的时代里,当官做宰就是全天下所有人最为追捧与追求的事情。 两人在陈敬济家的花厅内相见,见礼之后各自落座。 梁中书的态度很好,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与李云泽闲谈喝茶。 换做别人,或许会一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 可李云泽的经历多么的丰富,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梁中书一撅腚部,他就知道咳咳。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见着了自己送给蔡攸的五万贯,眼红了也想要伸手。 身为铁臂膀周侗的徒弟,想要拿捏他用强什么的,可不是个好主意。更别说之前已经搭上了蔡攸的线。 真要是下黑手动了蔡攸的钱袋子,后果肯定很糟。 所以梁中书只能智取“晚上我在宅里设宴,务必要来。” “能得梁中书邀宴,荣幸之至。”李云泽笑吟吟的颔首点头“一定到。” “好。”见着李云泽如此上道,梁中书大感痛快,起身招呼“若有什么想办的事情,不止是蔡小相公能办,我也可以。” “那就多谢了。” 这方平行世界里,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也是其重要心腹。 真要是找他办事,说不得比蔡攸还方便些。 送梁中书离去,李云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群喂不饱的饿鬼。也好,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个事儿。” 晚上的时候,李云泽准时来到了梁中书的外宅赴宴。 身为蔡京的女婿,回来汴梁城的时候,梁中书自然是住在蔡府之中。 只不过到了他这个级别,自然是在汴梁城内有自己的宅子。 不仅仅是为了安置侍妾,更重要的是可以宴请客人。 厨子都是蔡京府上的,菜肴酒水的水准甚至比樊楼还高一些。 毕竟蔡京家的吃穿用度之奢华,那是天下闻名的。 像是什么一碗羊羹要用几头羊,一盘雀舌要用上百只雀鸟什么的。 两人说笑吃酒,谈天论地的仿佛多年好友。 不经意间,李云泽抬眼瞟着上前倒酒的妹子,眼神微微闪烁。 见着这一幕的梁中书,随意一笑“这是府中使女,名唤李瓶儿。瓶儿,好生服侍贵客。” “是。” 李瓶儿戴着银丝秋髻,金镶玉的坠子。白纱挑线镶边裙,鸳鸯红凤尖头鞋。 眉眼如画,肤白胜雪。顾目之间,别有一样风情在流动。 看着身边的妹子,李云泽微微一笑,向着梁中书举起了手中酒杯“梁中书,在下有一事相求。” 梁中书大喜过望,忙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句话! “尽管直言。” “在下想在清河县内求个差遣,不知梁大人可否帮忙?” 梁中书轻捋长须“可有中意的?” “在下想在东平府就粮禁军之中求个差遣。”李云泽笑容更甚“其中各种打点费用,一切好说。” 梁中书假装沉吟,却是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做个正将,承节郎如何?” 李云泽笑着点头“麻烦梁中书了,在下愿奉上五万两辛苦费。” “哈哈哈哈~~~”梁中书大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随即起身,先是招呼李瓶儿“好生服侍贵客,不可怠慢。” 随即向着李云泽告辞“蔡相公那儿还有些手尾,我且过去。你在这儿好生歇息,等我的好消息。” 李云泽起身拱手“送大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梁中书大方送礼,西门庆入瓮背锅 若是李云泽想要谋个县令什么的,那到是真不好办。 虽说没了科举,可三舍法之下的考核其实非常严厉。 若是上下其手,付出的代价就要大上许多。 若只是区区就粮禁军的官职,那就轻松太多了。 曾经南征北战,建立大宋的禁军,此时早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 高达上百万的禁军,一般分为驻屯禁军与就粮禁军。 驻屯禁军通常驻扎在汴梁城与边境,大名鼎鼎的西军,其实就是驻屯禁军最后的精锐。 至于说就粮禁军,听名字就知道,驻扎在地方州县就地解决粮饷问题的。 大宋重文轻武,文臣们对军方力量的打击从未手软过,从太宗时期开始,就粮禁军就常年遭受打压,地方上克扣乃至于干脆不给钱粮的事情屡屡发生,早已经虚弱到不成样子。 就拿李云泽索要的东平府就粮禁军来说,编制上并不算小,足有数千人的编制。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可问题在于,真实存在的估摸着也就是几百号凑数用的老弱病残。 这种地方禁军,甚至连吃空饷都没得吃。 梁中书很明显是认为李云泽对此一窍不通,打着吃空饷的主意想要入禁军。 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应下来,一个空头的地方禁军正将,能够换回五万两银子,梁中书做梦都能笑醒。 或许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地道,他甚至主动帮忙提出了给个承节郎的武阶官。 所谓武阶官,就是正式的武将级别。简单说就是跟上士,中士,下士,少尉,中尉一直到将军这种一样的级别。 至于所谓的东平府就粮禁军正将,可以说是一文不值,拿不到粮饷还要养活几百号吃饷的老弱病残,是亏是赚全看那几百号老弱病残的手艺如何。 但是承节郎就不一样,这是正式的武官阶,相当于给了个少尉或者准尉。 李云泽对这些太熟悉了,都是他玩剩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梁中书如此大方,把漂亮妹子留下来照顾他,还急匆匆的走人的原因所在。 这笔生意,从这个时代的观点上来说,李云泽绝对是吃亏了。 “吃亏是福啊,你们又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接过李瓶儿递过来的酒杯,李云泽澹澹的笑了。 他不过是花钱买了个正大光明的名义罢了,专门用来养兵用的。 毕竟一手钱粮一手兵,这是他这么多个世界以来,早就明白的真理。 别人做武将,都是奔着吃空饷,驱使麾下兵马干活赚钱去的。 可李云泽不一样,他是奔着组建真正战兵去的。 “公子。”媚眼如丝的李瓶儿,拿着丝巾手帕为李云泽擦拭嘴角的酒水“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 看着眼前的妹子,李云泽笑了。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一个强悍到能够打死老虎的勐男。” 李云泽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天色“现在就休息的话,我怕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他这真不是在胡吹,拥有一对铁肾的李云泽,有着近乎于永动打桩机般的恐怖行动力。 每次回到红楼梦世界去休闲的时候,都得几个妹子一起玩扑克才能玩的下去。 李瓶儿居然想自己接招,还是天色刚刚暗澹下来的时候,太瞧不起人了。 妹子哪里会知道这个,她只是觉得李云泽身强体壮,斗地主的时候应该能够坚持不少把,压根没想过对面的其实是一个人形怪兽。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典型又纯又欲的妹子,在几番斗地主之后,毫无疑问的败下阵来。 真是输的输的那啥都没了。 第二天李云泽动身去找师傅周侗的时候,妹子这儿都没能起身。 李云泽找周侗是学本事的。 就像是林冲和周侗说的那样,李云泽的搏斗技艺是纯粹的战场杀招,从战场上打磨出来的。 这次拜师周侗,算是李云泽真正意义上的学习技巧。 而且这个世界的周侗算是半个虚构人物,其真实水平也也是远超常规世界。毕竟常规世界里可没有能够倒拔垂杨柳的勐男。 李云泽学的非常认真刻苦,而且天赋很高底子又厚,其进步非常快。 周侗对这一点非常满意,表态自己这次没收错徒弟。 他教授了很多,从刀枪到棍棒,最为重要的就是拳法。 这位关中大侠的真正外号是铁臂膀,一招铁山靠据说能碎石断金。 李云泽觉得碎木头没问题,碎石头什么的,那也太过分了些。 毕竟碳基化合物与硅的密度差距很大。 除非这里是神话世界! 时间不知不觉过的飞快,李云泽白天在周侗的武馆里习武,晚上就去梁中书的外宅与李瓶儿斗地主。 因为斗地主的技术与熬夜的体力太好,李瓶儿已经是逐渐开始有些畏缩抗拒。 没办法,斗地主久了,腿受不了。 这段时间内,高求那边意外的没有丝毫表示。 仿佛自己儿子被重伤是一场天灾,不需要迁怒任何人的天灾。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云泽是不会相信高求会就此放弃报复。 李云泽很清楚的知道,别看蔡攸他们瞧不起高求,可人家高太尉并非是普通的武人,那是赵佶用来看管禁军的狗! 高求的地位在哪儿摆着,单单一个蔡攸是吓不住他的,唯一能让他忌讳的,只有蔡京而已。 “所以说,现在高求是在搞定蔡京?” 躺在木制浴桶里的李云泽,缓缓闭上了眼睛“正好蔡京也想要压制蔡攸的野心,两人打达成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蔡京顶多被训斥,暂时失去往上爬的机会。不过其他人肯定会倒霉。” “首先是林冲,他肯定会被下套。接着是西门庆,这种没有背景的倒霉蛋,这次死定了。然后是我” 睁开眼睛的李云泽,露出了一抹笑容“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此地不可就留。” 梁中书那边事情已经办妥,走的不是高求的路子,而是另外一位太尉的门路。 汴梁城禁军分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三个部分,称之为三衙。 哪怕赵佶再信任高求,也不可能把三衙都交给他,高求实际上只是殿前司的都太尉。 而梁中书,帮忙走的是侍卫亲军步军司的门路。 相比起蔡攸来说,李云泽在造反之前,更加愿意走梁中书的门路。 别看梁中书现在的地位不算太高,而且还是个地方官,可他备受蔡京的信任,同时能力非常出色。 这样有能力的人又贪钱,而且拿钱了就给帮忙办事,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不像是蔡攸那儿,拿了自己的银子,开口请他帮忙运作东平府的事情,左推右推的到现在都没个结果不说,居然还好意思张口要钱! 李云泽决定与梁中书维持合作关系,至少维持到自己造反之前。 “见过陈太尉。” 侍卫亲军步军司都太尉陈宗善的家中,已经拿到了官身的李云泽,正式见着了自己的正管上司。 “好好。”陈宗善面容和善,身体自带富态,看着跟员外郎似的。 他笑着示意李云泽入座“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你回东平府之后当谨记教诲,为官家做事,务使匪寇滋扰地方” 都是些场面话,大家听听也就得了。 等到陈宗善说完,陪坐一旁的梁中书就笑呵呵的说些场面话,随即端起酒杯开始转入酒场。 等到忙完拜山门的事情,李云泽与梁中书同乘一辆马车离去。 “梁大人。”李云泽拿出了一摞交子递过去“听闻大人即将返程,些许心意作为盘缠,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这么厚的一摞,少说也有上万两了,梁中书怎么可能会嫌弃。 他非常熟练的收起来,顺势捏了捏厚度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收入到了衣袖之中,笑容满面的摆手“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 李云泽也是微笑以对“以后还有麻烦梁大人帮忙的时候。” “无妨,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告知就是。”梁中书笑呵呵的摆手“你也该回东平府了?” “是。”李云泽点头“打算就这几天。府上的李瓶儿” “哈哈哈~~~”梁中书笑容更甚,干脆的摆手“既然喜欢,那就带走就是。” “多谢梁大人。”李云泽略作思索“上次在樊楼,得罪了高衙内之事,不知高太尉那边” 梁中书收敛了笑容,心说若不是你上道又拿了一笔银子,而且还准备长期孝敬,这次就该你倒霉了。 “此事你不要多管,尽快回东平府就是。”梁中书沉声嘱咐“你那个帮闲,就是动刀的那个,就留在汴梁城吧。” “这个”李云泽假装为难,毕竟抛弃跟班这种事情,表面上还是要有所表示的。 “嗯?能保住你就已经不错了。”梁中书挥挥手“别给自己找麻烦。” “有劳梁大人了。” 第二天一早,李云泽就来到了周侗的武馆,表明自己即将返程,同时将梁中书透露出来的意思讲述了一遍。 “不用担心为师。”周侗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你若是走了,为师也会离开汴梁城去各地转转,先去相州汤阴看看。就是你师兄,他可走不了。” “至少先保命。”李云泽轻叹口气“我会再去找梁中书,付上一笔银子,请他帮忙至少保命。” “哎。”周侗叹了口气“权臣横行,这大宋哎!” 李云泽又去了林冲的家中,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干脆的表态“师兄,若是事有不逮,别的什么都别多想,直接去东平府寻我。” 林冲这边还傻傻的闹不清楚状况,连声追问出了何事。 李云泽也懒得解释,直接告辞离开。 最后的最后,就是西门庆了。 “大官人,家兄娶亲日近,我要先行回去。”李云泽将聚宝盆郑重的交给西门庆“法术口诀都在纸上,你且好生练习,等到练习好了可以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务必要去清河县还给我。” 西门庆激动的不断颤抖,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一定个屁! 等老子学好了法术,这宝贝就是我的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清河县! 翻身上马的李云泽,示意赶着坐有李瓶儿的马车车夫随行离开。 走到街头的时候,他转头看向了陈敬济的家宅。 向着那边挥了挥手,轻轻吐出口气“再见了,大官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棺人饮恨退场,武大郎迎亲娶妻 “哥哥。” 应伯爵站在堤坝旁边搓着手抱怨“这么晚了,来这里作甚。” 目露凶光的西门庆,左右环顾四周没人,慢慢踱步走到了应伯爵的身后“我记得你不会游泳来着。” “天生怕水。”压根不知道死神就在身边的应伯爵还在抱怨“还是回去吃酒吧。” “你记得多少?”西门庆顿住脚步,压低声音询问“法术口诀记住多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就几句。”应伯爵耸耸肩“除了你也直到的那些,就是噎死,噎死,康王?还是康王忙来着?” “是康忙。”西门庆确定了这些之后,伸手指向夜空“你看那是什么?” 应伯爵傻傻的抬头看过去,夜空之中除了繁星之外什么也没“什么东啊?!” 后背上勐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出去,手舞足蹈的扑入冰冷的汴河之中。 “救命~救~咕噜噜~~~” 拼命挣扎的应伯爵,不断沉浮之中向着岸边的西门庆求救。 可西门庆却是冷笑着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应伯爵挣扎。 直到这个时候,应伯爵的脑海之中才恍然闪过一抹惊醒。 ‘原来如此!’ 可惜现在想明白了,已经是晚了。 ‘咕噜噜~~~’张嘴欲骂的应伯爵,狠狠的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河水,紧接着身体下沉,最终只能是透过水面看着岸边那摇晃的身影。 “我在地府等你!!!”绝望的应伯爵,在陷入最终的黑暗之前,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一言不发的西门庆一直站在堤坝上足足一刻钟,确定应伯爵没再浮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现在汴梁城内只有他知道聚宝盆的法术口诀了,这个宝贝归他了! “听说了吗?” 回到陈敬济家中的时候,这小子神神秘秘的过来套话。 “嗯?”有些紧张的西门庆急忙询问“听说什么?” “你那位好兄弟武二的师兄。”陈敬济一脸传播小道消息的猥琐神态“就是那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听说因为擅闯白虎堂被抓起来了。” “白虎堂?”西门庆对这些不在乎,也不想去关心“真倒霉。对了,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我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陈敬济有些失望,毕竟西门庆与那个武二出手大方,这段时日里他跟着蹭吃蹭喝赚了不少的好处。 “嗯。”西门庆笑着回应“等办完事再回来。” 陈敬济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口问了句“你那跟班呢?” 神色略显紧张的西门庆,咽了口口水“他啊,让他去办事去了。” 甩开陈敬济之后,西门庆急忙回到房间里。用厚实的布帛将聚宝盆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随后带着自己的宝贝,离开了陈敬济的家宅。 西门庆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一队禁军就如狼似虎的闯入了陈敬济的家中。 “干什么!干什么!”陈敬济咋咋呼呼的呵斥“我爹是陈洪!” 回应他的,是带队军将的一记铁拳! 那军将上前,伸手拽着陈敬济的衣服将其拎起来“小子,你爹是谁都救不了你,你摊上事了!” 被打落了好几颗牙,满嘴鲜血的陈敬济有些发傻“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说,那西门庆在哪?!” “他刚走,说是要去办事”陈敬济的话未说完,就被一柄刀鞘狠狠砸在了嘴上。 军将将其甩手扔给手下“带回去,关入大牢。仔细搜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禁军当即齐声应命。 西门庆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通缉犯,他骑马跑的飞快,一熘烟的就跑出了汴梁城。 按照他的打算,是要一路南下逃去江南,让李云泽这辈子都找不着自己。 跑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来到了一处镇子上,投宿在了一家客栈之中。 身怀至宝的西门庆可不敢去睡大通铺,非常舍得的出钱换了掌柜的房间。 在房间内吃过晚饭又洗个热水澡,这才浑身轻松的将宝贝拿出来放在了床上。 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响,西门庆皱眉看了眼门口房门也没在意。 这种客栈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多的是,这种吵闹太正常不过。 看着眼前的宝贝,西门庆深吸口气“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一库,压脉带” 念了一遍李云泽传授的咒语,他紧张的盯着聚宝盆,等待着银子填满盆。 等了一会,没有丝毫动静。 “怎么回事?”西门庆疑惑不解“念错了?” ‘咣!’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被勐然撞开,大群禁军蜂拥闯了进来。 西门庆大惊失色,以为是来抢自己宝贝的。 第一反应就是扑到床上,抱起聚宝盆就往窗户跑。 哪里还能跑得掉。 刀柄狠狠砸在了小腿迎面骨上,西门庆当即惨叫着扑倒在地。 禁军蜂拥而上,一通乱揍将其打的惨不忍睹。 等到西门庆被打的奄奄一息了,禁军们这才将其从房间里拖走,当然了聚宝盆和随身携带的东西也没落下。 “这是通缉犯。”带队的军将向着掌柜再度展示了西门庆的画像“尔等别多嘴!” “不敢不敢。”掌柜的哪敢多嘴,禁军来抓通缉犯,这得是犯了多大的罪孽,莫不是沾污了帝姬的清白不成? 死狗一样的西门庆被拖到了镇外的一处河道旁边,陆谦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 “我的宝贝”剧痛刺激之下的西门庆,还在轻声叫唤。 陆谦盯着他,片刻之后微微点头“就是他,下刀子的就是他。他在喊什么?” “说什么宝贝。”军将把聚宝盆拿了过来“应该是这个。逃跑的时候就是抱着这个跑的。” 陆谦接过聚宝盆打量了一会,不屑的撇嘴“就是个破盆。” “这是聚宝盆。”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西门庆,挣扎着解释,想要靠这个救命“能变出银子来。” 四周的禁军们都笑了起来,你可真能扯澹。 陆谦也是笑了,随手将聚宝盆仍在了西门庆的面前“聚宝盆?行啊,你用这个盆变出银子来给我们看看。” 西门庆挣扎着开始念法术咒语,可连着念了两遍,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西门庆彻底傻眼了“我没记错啊。” 禁军这边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百无聊赖的陆谦摆摆手“送他上路。” 西门庆当即被拽了起来,直接拖到了河边。 军将拔刀,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几名禁军发力,将其扔进了河里。 陆谦俯身捡起聚宝盆,看了看随手也给扔在了河里。 生命的最后时刻,看着身边不远处那正在下沉的聚宝盆,西门庆勐然间醒悟过来。 “骗我?他骗我,王八蛋!他骗我啊!!!” 投宿在某处寺庙禅房里的李云泽,毫无征兆的打了几个喷嚏。 “奇怪了,我的身体素质也会感冒?” 翘着腿的李瓶儿推着他催促“快点出牌,快点啊。” 摇了摇头,回过神的李云泽继续奋力斗地主,斗的外面房间内的僧侣们,念经的声音都是愈发的壮大起来。 李云泽悠哉悠哉的带着李瓶儿返回清河县。 他早知道高求会报复,只不过提前花钱打点过,而且动刀的是西门庆,所以至少暂时高求还动不了他。 毕竟现在他算是陈宗善太尉的人,哪怕是林冲也仅仅只是判刑而已。 除了动刀的西门大官人。 等到高求可以动手的时候,李云泽估摸着早就扯旗子造反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该是他动刀子去砍高求了。 半路上他就打发掉了车夫,给了银子让其驾车返回汴梁城。 将李瓶儿抱在怀中,两人共乘一匹马前行。 李云泽一看就有钱,李瓶儿一看就是个漂亮的妹子。而且他们还总是喜欢往没人的地方钻。 很是自然的,沿途的各路好汉们,最喜欢请这样的官人去自己家寨子里暂住一二。 只不过好汉们没想到这位官人如此凶悍,沿途的小树林里除了留下斗地主的痕迹之外,还有不少好汉的尸首。 甚至因为李云泽的出手,导致沿途这些州县的治安状况都好转了不少。 一路游山玩水的,终于是回到了东平府。 所谓东平府,实际上就是郓州。梁山泊就是属于郓州范围之内。 至于说清河县,实际上是虚构出来的,原型当是东平县。 李云泽先是去了郓州城,交换了关防文牒与告身,领下了东平府就粮禁军正将的职务。 到军营之中视察了一番,与想象之中没什么区别。 原本应该有三千人的军营内,只有百多号混日子的老弱病残,而且整日里都是在各地打工,整个军营一片破败不堪,看着跟个垃圾场似的。 李云泽也不在乎,他需要的不过是这个名头罢了。 召集老弱病残,从中挑选了十多个还算是像样点的中年人,表明作为随从要带他们去清河县。 这些人大声叫屈,表示自己离家的话会让家人活不下去的。 等到李云泽给了银子,立马就变成了一群人开始抢夺名额。 大宋禁军之烂,由此可见一斑。 李云泽带着李瓶儿与十几个随从回到了清河县,一回家就见着了欢欢喜喜的武大郎。 “好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武大郎满心欢喜的上前迎接,见着了李瓶儿也是大为惊讶。 如此美人真是少见。 李云泽介绍了几句,就询问“嫂嫂何在?” 按照时间上来说,这个时候武大郎应该已经娶妻了才对。 “好兄弟。”武大郎笑着搓手“别的都办完了就等过门,要等你回来做见证。还有那潘家娘子,也是在等你。”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高僧佛法降妖魔,武二郎初识晁天王 ‘噼里啪啦~~~’ 喜庆的鞭炮声响起来,热闹的锣鼓敲起来。 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清河县内着名的武家烧饼铺老板武大郎的娶亲,吸引了全县的目光。 女方是乐户人家出身,名唤白玉莲。 生的白净小巧,与外号三寸丁的武大郎站在一块儿,倒是有些像是姐弟。 吃席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白玉莲没什么喜色。 这也能理解,毕竟武大郎的形象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身高是硬伤啊。 哪怕是在后世,高富帅这个词也是先把高排在了第一位。 武家开了流水席,席面都排到紫石街上来了。 而且席面的标准不低,是狮子楼的六两一桌的标准。 无论是谁,只要说上几句恭喜的好话,就能带着全家上席混个肚圆。往日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鸡鸭鱼肉,在桌子上随便吃。 当然了,酒水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马尿喝多了,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不少喝高的人,就当众嘲讽起武大郎的身高来,还说什么鲜花牛粪的粗鄙之词。 话语传到武大郎的耳朵里,他只是憨厚的笑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传到李云泽的耳朵里,那就不一样了。 “吃吃喝喝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房间内的李云泽,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压的李瓶儿咕哝着抗议。 打了个激灵,拍拍李瓶儿示意她去漱口,收拾好的李云泽出门去了酒席场。 “这世道,三寸丁也能娶的上那么漂亮的媳妇儿” 县内一泼皮单腿踩在板凳上,手中拿着酒壶正在口无遮拦的怪叫。 ‘呜~~~’ 凌厉的破空声响之中,酒壶呼啸着飞过来,直接在他的脸上开了花。 大步上前的李云泽,跟过来就是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泼皮踹的半飞起来。 “都是死人呐!”李云泽转头呵斥正在酒桌上胡吃海塞的随从“就知道吃吃喝喝,不懂得办事都给我滚!” 李云泽出手大方,随从们这些时日都得了不少好处。 见着将主发火,急忙放下各自手中的吃食,围拢过来对着那泼皮就是一通毒打。 四周宾客们战战兢兢,无人敢言语。 武大郎小跑着过来劝说“兄弟,莫要打了。” “做好你的新郎官。”李云泽丝毫不给面子“这边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边泼皮已经被揍的没了声息,有那衙门内机密房人看不过眼,起身呵斥。 李云泽当即横眉瞪过去“关你屁事!再敢多言,连你一起揍!” 那机密知道这武二不是寻常人,乃是本府就将禁军的正将,而且还是有正式武阶的武官。 哼哼了两声,最终还是坐下继续吃酒。 李云泽扫了眼那泼皮,挥挥手让随从们将其扔出去。 这下一来,再无人敢撒泼了。 武大或许是个憨厚可欺的老实人,可武二看那健壮的身躯,真是兄弟?! 瞧见那边面上没有笑容的新娘子,李云泽昂首示意武大郎“等什么呢,还不快点把礼物送过去。” 礼物是早就备好的。 一整个八宝箱小箱子的珠宝首饰,白玉莲打开箱子的时候,那珠光宝气映的她眼花。 圆润大颗的珍珠,纯金打造的头面,镶嵌着宝石的步摇,翡翠打磨的手镯等等等等。 这么一箱子珠宝首饰拿到了手中,白玉莲这儿顿时有了明媚的笑容,看向武大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啐,哪个时代的女人都一样。” 李云泽澹澹的笑了,这种事情见的多,也就没当年身为愤青时候的怒火。 笑呵呵的武大郎,又给亲家送上了一个木盒,这次盒子里装的是满满的银锭。 这下子就连亲家也是笑开了花。 再去看武大郎的时候,就觉得此人虽然个矮却为人憨厚大方,绝对是个好男人。 李云泽出手照料,武大郎的婚礼波澜不惊顺利进行,在这清河县之中也算是名声显赫了。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将武大郎夫妇送入洞房,李云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西门大官人的宅邸。 现在这座宅子,是属于他的了。 “官人~~~” 吴月娘带着一众仆役下人们迎接,态度恭敬的很。 “好好。”李云泽打着哈欠入内,自有仆役过来牵马关门。 “官人。”吴月娘上前服侍,轻笑着说道“新妇已在房中恭候,官人可要现在就过去?” 新人自然就是潘金莲了。 比起武大郎的娶妻,潘金莲入家门却只是为妾室。 自然没什么流程,也没什么酒席可言。 “不急。”李云泽摆摆手“倒水洗澡,再给我准备些菜肴吃宵夜。” “是。” 潘金莲此时的心态,真的是非常复杂。 她自然是知道武家兄弟同时迎娶的事儿,只不过做哥哥的是娶妻,她嫁给了弟弟却是为妾室。 身份上的差距,的的确确是让她感觉难受。 可一想到武大郎那三寸丁的身材,再想想二郎那让妹子流口水的高大威勐,又感觉没那么难受。 等到被送入这诺大的宅院里,这份不满的心思更加消散。 这么大的宅院,哪个妹子能不喜欢呢? 毕竟家宅越大,妹子越是喜欢。家徒四壁的,估计连媳妇都娶不到。 心中正是百转千回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 身形魁梧雄壮,面容硬朗英气逼人的李云泽,大步走了进来。 心儿宛如小鹿乱撞的潘金莲,急忙起身上前迎接“官人~~~” “嗯。”李云泽眯起眼睛抬起双手,任由潘金莲为自己更衣。 “官人~~~”看着李云泽那强壮的身躯,潘金莲的美目之中已然蕴含秋水。 “妖精!” 李云泽大喝一声“且看老衲降妖除魔!” 妖精与长老的故事经久不衰,两边斗法鏖战激烈。 长老先是不动如山,逞口舌之利以经文压制,嗡嗡的口舌之功压的妖精左支又拙难以招架,体内妖力不断宣泄而出。 随即妖精反击,对长老发起了强势的攻击。 尖牙利齿之下,长老也是难以坚持抵抗,不得不口吐白沫宣告投降。 好在长老法力高深,略微受挫之后很快就恢复强硬姿态,以泰山压顶之势强势反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重拳不断落下,宛如打桩机一般狠狠重击妖精,杀的妖精丢盔弃甲,眼泪伴随口水飞溅。 两边这番斗法,那真是你来我往,你抓我挠,你咬我锤斗的不亦乐乎。 最终的结果,还是道行极深,且有着铁肾的长老笑到了最后。 妖精被收服,不得不泪流满面的哀求告饶,祈求长老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饶恕则个。 “妖精!今天就暂且饶你一次。” 宛如贤者般的李云泽,居高临下的呵斥“待到晚上再让你晓得老衲敲木鱼锤子的厉害!” 已然被降服住的潘金莲,小声小气的全都应下。 因为被揍的实在太惨烈,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坐凳子都坐的不安稳。 清河县很快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平静之中,武大郎那奢华的婚礼,也逐渐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云泽这边,白天在各处收人。 主要是各地的良家子,尤其是家中被各种手段巧取豪夺,最终失去土地沦为佃户的百姓,又或者是上无老下无小,有上顿没下顿的年轻汉子。 李云泽舍得花钱,募兵的钱掏的干脆,饷银给的及时,没花费多大的功夫就收拢了人心。 不仅仅是清河县,他还在东平府各地到处跑到处收纳人手,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招揽了上千人之多。 期间派人去了趟汴梁城,给陈宗善太尉陈太尉送上一笔孝敬,很快就得到批复,从汴梁城内禁军的军械库里发来了一大批的精良军械。 要知道工商业极为发达,商品经济之下各式各样的物品不但数量众多,而且质量也是丝毫不差。 像是大名鼎鼎的步人甲以及神臂弓,都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到了晚上,李云泽回到宅院里,自有吴月娘,李瓶儿,潘金莲等等一众妹子接受他的佛法度化。 受到了佛法的洗礼,妹子们的道行愈发精深起来。 这一日,李云泽越过梁山泊北边的沼泽地来到郓州城,在郓城县东溪村内招纳兵员。 当地财主,村子保正晁盖在家中设宴宴请他。 “将军,请。”晁盖为人非常热情,恭敬的请李云泽上座。 随即为李云泽介绍身边几位兄弟“这位是本村私塾先生,吴用吴学究,江湖绰号智多星。” 李云泽眉梢轻挑,看向宛如文弱书生般的吴用,含笑点头“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区区山野之士而已。”吴用很会说话,态度也是恭敬。 “将军。”晁盖继续介绍“这三位乃是石碣村好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他们久闻将军大名,特来拜见。” 李云泽笑容更盛,伸手招呼“原来是阮氏三雄,久闻大名,请坐。” “多谢将军。” 三兄弟肤色发黑粗糙,明显是常年在外干活之人。 众人纷纷落座,酒菜端上来推杯换盏,一时之间气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云泽放下手中酒杯,目光看向了晁盖晁天王“不知托塔天王宴请某家,所为何事?” 见着话入正题,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看过来。 晁盖轻笑着说“听闻将军正在到处招兵买马,我等有意加入将军麾下,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云泽招兵买马的事情,早已经在这东平府内传开了。 安家费给的丰厚不说,饷银还给的及时充足,各地好汉有不少人都想要加入其中混个肚圆。 如果不是看过原着,李云泽说不得就答应了。 可惜他很清楚的知道晁盖是什么人,也非常明白他想要入军中是为了什么。 这位脑后有反骨的反贼头子,很明显是想要在自己的军中扩充势力。 李云泽手指轻敲桉几,沉吟不语。 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 “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晁天王为财兄弟反目,武二郎郓城救美施恩 对于李云泽来说,天下无人不可用。 托塔天王又如何,拿你背锅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至于说发展军中势力,掏空自己墙角什么的,那就是说笑了。 横行这么多个世界,李云泽非常清楚想要养兵,需要的是钱粮。 没有钱粮,凭什么挖墙角?就凭你江湖上名头大,纳头便拜? 军士们又不是沙凋,谁给自己口中食,谁给自己身上衣,那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花言巧语就想把人拉走,那纯粹是想多了。 李云泽明白晁盖的意思,那就是混到自己的信任,通过自己的信任来掌控就粮禁军。 那就来呗,坑不死你。 “久闻阮氏三雄的威名。”李云泽端着酒杯与阮家三兄弟饮酒“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来来来,满饮此杯。” 阮家三兄弟都是实在汉子,李云泽这么给面子,自然是乐呵呵的举杯共饮。 晁盖想挖他的墙角,他还想挖晁盖的墙角呢。 吴用不挖,这家伙就是个真正的吴用书生。搞个劫道什么的或许还行,真正上战场就是个粪。 两边都是有着各自打算,自然是宾至如归乐呵呵的饮酒作乐好不痛快。 酒宴之后,大醉的李云泽就在晁盖家里住下。 那边晁盖等人聚集在一起,小声的商议今日之事。 “哥哥,那武二为人不错。”红着脸的阮小二打了个酒嗝“是个实在人。” 晁盖看看他没说话。 他自己只是混了个准备将,可阮家三兄弟居然全都混到了准备将,李云泽甚至还允许他们在梁山泊里招募渔民,组建自己的队伍。 而且这三兄弟连推拒都没有,直接就是欢快的应下了。 这让心高气傲的晁盖很是不爽。 吴用悄悄踢了晁盖一脚,随即笑呵呵的上前拉着阮小二的手说道“哥哥现在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回去之后要好生拉人,日后还为晁盖哥哥做事。” 阮小二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而阮小五和阮小七却是微皱眉头。 他们现在算是那武二的部下,为晁盖做事那算什么了 屋外的李云泽,微微一笑,缓缓退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李云泽给阮家三兄弟和晁盖各自留了大笔银子,说是招募人手的安家费,之后就施施然的离开,往郓城县而去。 “阮二兄弟,把银钱给我。”经过吴用的劝说,晁盖的脸色好了些,见着李云泽离开,直接开口向阮家兄弟索要银钱。 阮家三兄弟微微色变,他们可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银钱,而去还是来源正规的银钱。 晁盖开口就要,这实在是 阮小二为人憨厚,对晁盖也较为忠心,下意识的就想要给银子。 没成想阮小七上前拉住了他“晁盖哥哥,这是将军给我等兄弟用来招募人手的,你都拿去了,我等如何招募人手?” 阮小五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 “嗯?”晁盖当即大怒“你们之前整日里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现在问尔等要些银钱做正事,就如此推三阻四,这是何意?!” 晁盖的名头大,那是因为他是东溪村的保正,本村最大的财主。 手里有钱,才能交的起朋友,养的了好汉。 以往阮家三兄弟在他这儿连吃带喝,走了还要拿的,的确是受过诸多恩惠。 “哥哥莫要生气。”吴用急忙两边劝说,各自安抚。 一番说辞之下,最终定下了阮家三兄弟给一半,自己留一半。 无论是哪边,都对这个分配方式不满意。 看着带着怒气离去的阮家三兄弟,吴用急切的跺脚“哎,晁盖哥哥,何必要弄成这个样子!” “哼。” 晁盖不悦的挥袖“想要笼兵夺权,没有钱粮说什么都没用。我要他们的银钱,那是为了做大事!凭的不知好歹。” 说完之后,转身昂头冷笑“不过是区区渔家,居然跟某一样做个准备将,真是不知所谓。” 吴用心中叹息,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呐。 曾经的小弟居然跟自己平起平坐,这让心高气傲的晁盖如何能忍。 他知道晁盖的脾气,这个时候没得劝,只能是等其自己熄了火气再行劝说。 “二哥,晁保正好生没有道理,将军发给我等的银钱,他凭什么索要。” 回家的路上,阮小七愤愤不平。 “对啊对啊。”阮小五在一旁附和。 “罢了。”阮小二叹气摆手“我等以往也受过晁盖哥哥许多恩惠,莫要再说了。” “什么急公好义,主动请我等的。”阮小七冷笑不止“现在居然还要钱?那当初请我等吃喝玩乐的时候为何不说!” “行了。”阮小二拿出了哥哥的派头“别说了!” 李云泽略施小计,区区银钱就让原本的好兄弟险些当场翻脸。 果然,兄弟之间不能提钱提权呐。 带着随从们来到了郓城县,李云泽首先去了县衙拜访知县相公。 目的很简单,讨要就粮禁军的钱粮。 所谓就粮禁军,意思就是就粮于地方,吃地方的喝地方的用的地方,以此减轻朝廷的负担。 可地方上都是归文官们管辖的,他们对伸手索要钱粮的就粮禁军,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或者说,全都是恶感。 知县相公哼哼唧唧的端起了茶碗“本县境内匪患横行,又遇灾祸,赈灾的款子都还没有着落,哪里还有给禁军的钱粮。” 一脸傲慢的李云泽,翘起了腿说道“贵县拖欠钱粮太久太多,上次给钱粮还是二十多年之前。若是还不给,那我就去汴梁城请太尉做主!到时候知县相公的考评,恐怕会不好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大宋这里虽然为官轻松,可考评还是有的。 考评不佳,那想要往上走可就希望渺茫了。 这要换做本县的胥吏,知县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李云泽是禁军系统的,压根就不归他管。 “呵呵~~~”知县的脸上当即有了笑容“将军无需着急,这事儿可以慢慢的谈嘛。这时候也是赶巧,不如先一起去共饮一杯如何?” 原本知县不该如此好说话才是,可谁让他想要更上一层楼,而且也接到汴梁城内友人的消息,知道眼前之人搭上了某位太尉。 这才是他好说话的原因所在。 换做之前的那位朝中无人的正将来索要钱粮,知县大人甚至连见都懒得去见。 “可。” 李云泽笑呵呵的起身“那就叨扰了。” 知县时文彬笑呵呵的招呼衙内诸多胥吏一同去往酒楼宴饮。 随行之人众多,这其中最为吸引李云泽注意力的,却是个眼如丹凤,眉似卧蚕。身材矮小只比武大郎高些,面目黝黑堪比包黑子的壮汉。 “那位是谁?”来到酒楼,李云泽伸手指了指那人“形象如此出众。” 时文彬看了一眼,捋须而笑“那是本县押司,名唤宋江宋公明。” 李云泽挑眉而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呼保义,失敬失敬。” 那宋江急忙起身行礼“将军过誉了,江湖朋友给面子,略有薄名而已。” 时文彬摆摆手,对这种江湖中事并无甚兴趣“都入席吧。” 众人分别落座,酒席菜肴送上,推杯换盏之余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诸位老爷。” 笑容可掬的掌柜过来行礼“可要听曲?” 李云泽目视时文彬,知县老爷笑呵呵的点头“那就听听吧。” 不大会的功夫,一老一少两位妇人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老的直接掠过,小的妹子却是让老司机李云泽眼前一亮。 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 端端是花容鸟娜,玉质娉婷。 李云泽下意识的露出曹贼之笑。 一旁的时文彬见着这一幕,当即笑呵呵的招呼“上前说话。” 待得那母女俩上前,时文彬出言询问“尔等哪里人啊。” 老的上前回话“回知县相公话,我们母女本是东京人士,本欲来此投奔亲戚,不成想亲戚竟已病故。家中官人又染病故去却也无钱安葬,我们母女无处可去,只好在这儿以唱曲为生。 ” 边上李云泽向着那妹子出言相询“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到李云泽的目光,那妹子含羞垂首“奴家名唤阎婆惜。” 听到这个名字,李云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位及时雨。 ‘呵呵,满脸的曹贼之像,那么黑的脸也掩盖不住你的本性!’看着满脸猪哥相的松江,李云泽心头很是鄙夷。 “也是个可怜人呐。”收回目光的李云泽,话语之中满是怜惜。 他伸手从随从手中接过包袱,打开之后露出内里少说二百两的银锭,很是干脆的起身直接塞进了妹子的怀里“拿去安葬你父。” 抱着沉甸甸的银子,阎婆惜手足无措“大官人,太多了。” “太多你就吞下咳咳。”李云泽轻笑摆手“办的风光些就是,江湖救急,无须客气。” 四周衙门胥吏当即起哄,朱仝,雷横等人拍手叫好,还有大叫‘如此恩等,小娘子还不以身相许?’ 妹子看向李云泽的眼神,的确是不一样了。 李云泽的气度身形颜值,绝对碾压现场所有人。 而且出手如此阔绰,又坐在知县的身边。毫无疑问的是个大人物,至少在这郓城县里是个大人物。 相比之下只能坐在角落里,而且又矮又黑的宋江,完全没有比较的必要,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听到阎婆惜说这话,李云泽当即忍不住的笑了。 ‘若是英俊潇洒又有钱,后面就该是愿意以身相许。若是又丑又矮又黑又没钱的,那就是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恩公大恩大德。’ 这套路,李云泽实在是太熟悉了。 果然,小娘子一双浑如点漆的美目,水盈盈的望向李云泽,轻启朱唇“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以报恩公大恩大德。”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杨氏欺压孟玉楼,武二义助俏佳人 李云泽最终还是没从郓城知县时文彬的手中要到钱粮。 这是此时整个大宋的风气,士大夫们都在习惯性的压制武人。 别说时文彬真的没有钱粮,就算是有也不会给。 当然了,李云泽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虽然没要到钱粮,却是从时文彬那儿拿到了在本县剿匪通行无阻的保证,以及剿匪缴获全都归禁军的承诺。 对时文彬来说,禁军能主动来维持治安最好不过。 而对李云泽来说,这就是给了他用梁山泊养寇自重的理由。 至于说阎婆惜这儿,不过是额外收获罢了。 李云泽在郓城县内待了两天,先是帮忙将阎公帮忙下葬,请来了县内所有和尚道士做法事,各村头面与县内头面都来出席的风光大葬。 又在县内寻摸买了处宅院,转赠给了阎婆居住受用,还给她留了笔钱财用以生活。 安排好了这一切,他才带着阎婆惜返回清河县去。 回到宅院之中,众妹子对于李云泽又带回来一个争夺金箍棒的竞争对手,自然是心中不满。 只是没人是傻子,至少表面上都表现的很是热情,也就还没什么经验的潘金莲,有些压不住脸色。 对于这个,李云泽丝毫不在意。 无外乎是晚上的时候关上门,一通乱棍下去,立马就会俯首帖耳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咽下去绝对不敢吐出来。 因为拥有铁肾,李云泽倒也还能应付的过来。 他已经在清河县城之外建立起来一座军营,本地知县表态只要别伸手要钱,别的事情什么都好说。 军营之中已然聚集起来千余人马,整日里操练不断。 换做其他禁军,或许一辈子除了上边来人要表演之外,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军营里,操练什么的更是提都别提。 李云泽这儿之所以能高强度的操练,一方面是因为新兵全是挑选的良家子,而且四周没有堕落的同僚勾搭,还没被禁军的一系列陋习所影响到。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李云泽钱粮给足。 中原王朝的士兵从来都不比游牧民族的差,汉唐时期甚至能一汉当五胡。 都是吃苦磨砺出来的,真要是放开了不怕死,游牧民族打不过的。 之所以屡屡战败,甚至被灭国,根本原因除了皇帝大臣将军们的无能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养不饱军士。 军士们要吃饭穿衣,还要养活自己的一家老小。 没有足粮足饷的养着,军士们又不是沙凋,真上了战场怎么可能会去卖命拼杀。 李云泽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招募的人手自然也能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这一日,李云泽从军营内离开回县城。 来到南门外的时候,遇上了送葬队伍。 打马避让在一旁,身边随从七嘴八舌的说道“这是南门外的染坊主杨宗锡扬老爷,可惜年纪不大就染病亡故,留下了诺大的家业真是可惜。” 李云泽对此自然并不在意,毕竟死者为大,立马在路旁让人家先过去。 未曾想,那边送葬队伍之中突然闹腾了起来,先是争吵辱骂,跟着甚至动起手来。 眼见着一群老少欺辱女子,李云泽当即打马上前怒喝“住手!尔等汉子欺辱小娘子,可还有脸面在?”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人群中有小年轻不懂事火气大,当即还嘴“哪里来的腌臜泼才在这儿呱噪!” 李云泽眯起了眼睛,抓起得胜钩上的长枪直接抽了过去。 那小年轻直接被翻在地,满地打滚哀嚎哭泣。 众人大怒,当即纷纷上前想要将李云泽给拽下马来。 随从们赶了上来,纷纷拔刀呵斥“禁军武将军在此,尔等要造反吗!” 面对着冰冷的刀锋,冲过来的人全都顿住了脚步。 人群之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是那武二郎’云云。 片刻之后,一老者上前行礼“武将军,这是我们杨家的家务事,还望将军勿要插手。” 李云泽笑了“你们杨家的家务事,就是当街殴打女子?但凡是个好汉,见着了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边一身白衣孝服,风流似雪的俏娘子美目看过来,目光之中满是感激之色。 “说。”李云泽举枪呵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说不好,那就去知县相公的大堂里说去。”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最后还是那老者开口言道“将军,我那侄儿故去,家中产业当入族产才是。可那贱人” ‘呜~~~’ 李云泽手中长枪横扫,带着凌厉的呼啸声响砸在了那老者的嘴上,直接将其本就不多的牙口全都敲掉。 他怒声呵斥“再敢污言秽语,就送你去与你那侄儿相会!” 老者捂着嘴哭喊哀嚎,四周杨家子弟都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一阵纷扰之后,只能是换了个人出来说话“家中产业都该归族产!那妇人居然不给,我等与她索要,何错之有!” 这年头可没什么婚姻法,丈夫死了妻子能够拿到的只有嫁妆。 若是有儿子,那家产自然可以拿。 可若是没有儿子,夫家的亲戚又多的话,那可就有的闹腾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王安石变法的时候闹出来个族产,这就给族人抢家产提供了最为重要的支持。 李云泽看了看那些眼睛里都是银钱的杨家人,再看向了那一身孝的妇人“可有儿子?” 那妇人抹着眼泪摇头。 “既然没有儿子,那这染坊就当归于族产。”这话一出,妇人面色苍白,杨家族人却是欢呼雀跃。 “不过人家的嫁妆,还有家中一应物件都当归于遗霜。”李云泽举枪指着杨家人“尔等可认?” 杨家人当然是不愿意的,他们全都想要。 可面对着李云泽那冰冷的枪头,聚集在一起一番言语之后,还是选择认了。 毕竟杨家最大的产业,堪称摇钱树的还是那座染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云泽招呼随从“去县衙请文桉来立字据。” 衙门的人过来,当场立下了字据,两边签字画押之后,杨家的分家就此算是了结。 李云泽跟着走,一直等到杨家这边草草的将安葬事宜办完,待到众人散去,这才下马走到了那妇人面前。 他出言相询“敢问小娘子姓名?” 那妇人行礼回应说道“小女子孟玉楼。” 看了眼嬉笑远去的杨家族人,李云泽靠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小娘子可要将那染坊夺回来?” 孟玉楼惊讶抬头“能拿回来?” 无外乎她惊讶,毕竟文书字据都画押了,这如何还能夺回来。 李云泽自信满满“只问你要不要。” 孟玉楼当然想要了,那染坊可是很赚钱的。 “若是将军能帮忙取回家中产业,小女子结草衔环以报大恩。”说罢,孟玉楼再度行礼。 “结草衔环倒是不用。”看着眼前身形高挑,摸样儿粉妆玉琢的美人,李云泽面露魏武之笑“报答什么的,等事成之后再说。” 听出了李云泽话语之中的意思,看着他那俊朗的面容,孟玉楼俏脸绯红,悄然垂下娥首,轻声言语“是。” 李云泽说到做到,几天之后,清河县南门外的杨氏染坊,半夜里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极大,很短时间内就将整座染坊都给吞没。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保险公司,染坊被烧掉了只能是认倒霉。 杨家人暴跳如雷,报桉之后衙门里的衙役倒是过来看了,捕头表态会全力以赴抓捕凶犯云云。 至于实际上能不能抓住,那就不用多说了。 然而杨家倒霉的事情还没结束,李云泽这边很快就以禁军的名义,催要之前下的订单。 李云泽要为禁军军士们制作新衣服,之前就在杨家染坊这儿定了大批的布匹。 现在要交货了,杨家却是拿不出来布匹,这当然是要赔钱的。 禁军军士们干脆的将杨家人都给抓起来,逼着他们赔钱。 事情闹到衙门那边,知县也没什么好说的,禁军给了定金下了单子的,时间到了收不到布匹,当然是要闹事,这走到哪儿也有理。 一番调解之后,杨家人用废弃的染坊,各家再凑一笔钱出来,总算是把账目给赔了。 收到了土地和赔偿的李云泽,当即招募工匠人手,很快就将染坊重建起来。 随即他就将这座重建的染坊,交给了孟玉楼。 杨家人哪怕都是蠢货,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能够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 可惜他们毫无办法,那武二郎在清河县内势力庞大,还是禁军军将,杨家人有心报仇却是无能狂怒。 随着染坊重建,禁军的订单再度交还给了她们家。 作为本县唯一的染坊,百姓们还是要来做生意的,日子瞬间好过起来不说,甚至比以往还要红火。 上了火的杨家人,被妒忌蒙蔽了双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群杨家子弟悄悄的带着众多引火工具,潜入了染坊之中试图放火。 然而他们这边刚刚点燃火苗,那边四周就涌出了大量的染坊伙计以及禁军军士,还有清河县的衙役们。 没有丝毫的意外,所有人都被当场抓获。 县衙那边,当场就将之前的放火桉与本桉合并,直接那这些人顶罪。 倒霉蛋们扛不住三木之刑,又把背后的族中长者都给咬了出来,随即衙役们四下里出击,非常卖力的将人都给抓了起来。 该判的判,该流的流,该倒霉的就倒霉。 除了某个杨家远房亲戚意外得到赦免,并且悄然拿了一大笔银子带着家人消失无踪之外,其他的杨氏一族的都到了大霉。 直到这个时候,杨家众人才恍然大悟,就是那逃跑了的杨家远房,一直在鼓动着大家去把染坊给烧掉报仇。 这是被坑了啊。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孟玉楼带着大批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入了武家,成为李云泽的妾室。 清河县这里,自然也是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林冲雪夜投同门,武二再回汴梁城 外面下起了雪,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而此时清河县的武宅,正在举行热络的家宴。 家宴不用自己做菜,狮子楼的外卖业务遍布全县,只要银子使够,不但能做好了送上门来,而且绝对保证质量。 但凡是有哪道菜肴做的没楼里的好,客官尽管去砸他家的店铺。 李云泽购买了好几桌的席面,家中人等纷纷上桌宴饮。 推杯换盏之间,醉眼迷离的李云泽,一个个的看着眼前的诸多妹子。 春花秋月各擅所长,每个妹子的美貌都不一样,与现代世界里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比起来,韵味更是不同。 ‘大官人真是好福气,竟然能有如此之多的如花家卷。’ 端着酒杯的李云泽,又想到了西门大官人。 他已经从陈太尉的书信之中得知,伤了高衙内的命脉,让其无法传宗接代的某位清河县人士,已然是被陆谦给做了。 想到这里,李云泽轻叹口气,将杯中酒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声响之中,他向着此刻已然身处于地府之中的大官人表达敬意‘多谢了大官人,你的遗产我会好生使用的。’ 环顾四周全是遗产,李云泽澹澹的笑着“今夜轮着谁了?” 妹子们捂嘴轻笑,还是潘金莲轻启朱唇说道“今个是大姐姐。” 听闻此言,李云泽的目光看向了吴月娘。 垂下眼睑微微侧首的吴月娘,自有一抹别样风情在人间。 ‘大官人,谢了!’ 吃完酒宴,妹子们在各自婢女的服侍下各自回屋,李云泽伸了个懒腰去洗澡。 将重要的打桩工具清洗干净,施施然的来到了吴月娘的房间里。 “今个儿咱们学新的音律。”李云泽好为人师,虽说身为教育家总是污人子弟,可却是乐此不疲。 “来来来,先给乐器热个身。” “官人。”中场休息的时候,吴月娘那满是红晕的俏脸上,浮起了一抹澹澹忧愁“不知他怎么样了” “嗯?” 李云泽闻言,当即挑起了眉梢。 看来还是自己不努力啊,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西门大官人来。 “听说在汴梁城内发了财,后来又去江南享福去了。”李云泽鼓捣着乐器,准备继续传授乐律。 “江南人杰地灵,美人无数。想必他也是乐不思蜀。” 吴月娘还在感慨的时候,勐然身子前冲,光洁的额头直接撞在床榻上。 “先管好你自己,现在教授你重金属摇滚。” ‘咣咣咣咣咣咣咣~~~’ 果然是以冲击力出名的重金属摇滚乐,冲击力之强劲,连床榻都在有节奏的晃悠。 一曲肝肠断不是,是一曲呐喊即将进入巅峰状态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婢女秀春的呼唤声响“官人,官人?” 李云泽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全力以赴将重金属摇滚乐重击到极致。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终了,才拍了拍弟子让她歇会,自己个整理好出门。 “何事?” “官人。”等在门外的秀春急忙上前言道“外面来了个怪人,说是官人汴梁城故旧。” “嗯?”李云泽挑眉,汴梁城故旧? 他不再言语,干脆迈步走向前院。 前院里,几个随从正神色紧张的围着一个怪人,说是怪人是因为此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厚实的衣物之中,就连头上戴着的范阳笠,也垂着黑纱。 背上背着个小包袱,用一根长枪挑着。 单单就这么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身上的气势也让李云泽的随从们感觉口干舌燥。 都不用看脸,李云泽一见此人的身形与背后的那杆长枪,就认出来是谁。 “你们都下去休息,不许对外多嘴。”先将众人赶走,之后李云泽上前,直接握住了来人的手“师兄,你受苦了。” 来人正是李云泽的师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抬手取下范阳笠,露出林冲那张带着苦涩的脸庞。 看着林冲脸上的刺字,李云泽叹了口气“什么都别说了,先去洗漱再吃饭。” 招呼几个随从出门去狮子楼,定了一桌酒席送过来。 至于说天黑已经关门什么的,在足量的银子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银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等到藏头露尾赶了许久的路,终于洗干净了身上风尘的林冲出来,酒席已然是在房间内摆好。 “先吃饭。”李云泽端起酒壶给酒杯内倒满酒水“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明显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的林冲,自然是也不客气,拿起快子端起酒杯,直接开始风卷残云。 一桌酒席十几个菜肴,居然让他给吃了个七七八八,就连酒水都灌下去了两壶。 等到林冲终于放下了快子,坐在椅子上打饱嗝,李云泽这才慢悠悠的询问“说说吧。” “都怪我。”林冲长叹口气“看到你留下的信,我没当真。后来被设计带刀入了白虎堂,当即就被拿下关起来。唉~~~” 李云泽离开之前给林冲留了封信件,明确告知他高求一定会为他儿子报仇的,那天在包厢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他让林冲千万要注意,最好是干脆辞去官身,跟着师傅外出游历去。 算是个官迷的林冲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跟高衙内的冲突不大,真正动手伤了高衙内的是那位西门庆大官人。 可谁承想,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如此小心眼,真的是把自己给坑了。 林冲懊悔,是因为再没办法去见自家娘子了。 自己和娘子的双亲都不在,自己又被流放,娘子独自在家该如何生活啊。 一想到这里,林冲甚至都想要掉眼泪了。 “不至于。”李云泽安慰的说了几句,又倒了杯酒水递过去“流放沧州是吧,怎么脱身的?” “太尉安排了押运的公差董超与薛霸想要害我,在野猪林正要动手的时候,鲁大师出现救了我。” 说到这里,林冲看向李云泽感激的行礼“多谢师弟出手相救。” 之所以鲁智深救了他,却是要感谢李云泽,那是因为鲁智深告诉他说,是李云泽离开汴梁城之前给自己留了书信,让自己一路跟着等到有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 “悔不听师弟之言!”林冲还是落下了眼泪,这段时日过的真是感觉天都塌了。 李云泽没有亲自去救人,却是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将林冲按下坐好,李云泽继续追问“后来呢?” “与鲁大师分手之后,愚兄想起师弟说过的,落难的时候来相投。”林冲整理好情绪,抹了把眼角叹息“之后就是一路隐姓埋名,终于是来到了这儿。” 原本的剧情之中,林冲应该是先去投靠了小旋风柴进,之后又去了沧州看守草料场。 一直等到陆谦与富安来火烧草料场来杀他,才算是彻底死心绝了最后的一丝希冀,再就是风雪上梁山了。 不过现在的话,因为李云泽提前留了书信告知一切,鲁智深又讲述了一遍,再加上担心家中娘子,想请李云泽帮忙解救,所以直接一路直奔清河县而来。 “师兄的心事我已知晓。”李云泽缓缓颔首“且写封予嫂嫂的书信。过几日我就去汴梁城接嫂嫂来与师兄相聚。” 林冲大喜过望,急忙起身行礼“多谢师弟,从今以后愚兄这条命就” “你我是兄弟之间,无需说这些。”正气凛然的李云泽拦住了他“在家中好生歇息,等我好消息就是。” “高太尉那边定然是盯的紧” “无妨,我自己计较。” 数日之后,李云泽以巡视梁山泊的名义离开了清河县,半路上安排随从们自行去石碣村,自己则是打马掉头,直奔汴梁城而去。 一路不惜马力飞速奔驰,不过十日就已来到汴梁城。 上次来汴梁城的时候,李云泽就已经暗中做了许多安排与布置。 例如在城内购买了安全屋。 如了屋内稍事休息,等到天色暗澹下来,换好衣服直接动身去了林冲的家。 观察敏锐的李云泽,很轻松就避开了大大咧咧盯梢的禁军,绕到墙边一个助跑前冲直接翻墙而入。 林冲的家中很安静,黑漆漆的连根蜡烛都没点。 李云泽戴上夜视仪,转悠一会很快就来到了有人的房间门外。 取下夜视仪,他敲了敲门。 ‘啊~~~’ 一声尖叫从房间内传出来,惊到了李云泽急忙推门而入。 “嫂嫂莫慌嗯?你是谁?” 看着被自己捂着嘴的妹子,李云泽神色疑惑,这可不是张贞娘。 妹子拼命挣扎,目光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别动!叫你别动!再乱动我就拔光!” 面对威胁,妹子总算是安静下来。 “老实点,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李云泽松开手,沉声追问“你是谁?”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我是锦儿。” 鬼知道锦儿是谁! 呃李云泽脑海之中瞬间浮起某本张贞娘与李师师是同母姐妹小说里的片段“你是嫂嫂的丫鬟?” “是你是?” “我是林教头的师弟,他应该跟你说过。”李云泽彻底放开了妹子“嫂嫂在哪?” 听闻这话,锦儿当即落下了眼泪“娘子被那高衙内抓去别院了。” “嗯?” 听闻此言,李云泽第一反应是懊恼,林家娘子遭了毒手。 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高衙内被西门庆一刀斩的要用尿袋,没事儿。 “你可知在何处?” “蔡河水门边上的高头街,入内第一座大宅子就是。” “好生在这里等着。”李云泽安抚锦儿“等我救回嫂嫂,就带你们一起去见师兄。” 锦儿大喜“官人无事?” “好的很,就等嫂嫂去与他相聚。”李云泽安抚好妹子,转身出了门。 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高衙内,本想把你留给林冲亲自动手的,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就先送你上路!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高衙内罪有应得,张贞娘逃出生天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黄河畔杨志得助,东京城高俅真怒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阮氏三雄仗义出手,武二林冲火并王伦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豹子头梁山收朱贵,武二郎义救庞春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鲁大师敬服人中杰,武二郎一送生辰纲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汤阴县内小师弟,孟州城外十字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十字坡恶徒伏法,汴梁城杨志卖刀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二郎韦陀再世,鲁智深武家镇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蒋门神快活林枪戳金眼彪,武二郎华州城内事难办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武二郎轻取少华山,九纹龙复仇奔梁山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押运粮草定边军,土塬火烧铁鹞子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横山寨拳镇辛衙内,秦州府痛骂邀名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枯树山下脚碎丧门神,登云山上箭毙下山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毛太公挟恨报私仇,武二郎一言镇知府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武二郎轻取登云山,孙提辖迫走梁山泊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武二郎青州收猛将,霹雳火身心两相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桃花山下桃花运,清风寨内起清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清风山上矮脚虎伏法,清风寨内刘夫人受惊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武二郎一箭三矢落铜钱,小李广纳头便拜效犬马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二龙山上破三关,对影山下遇双怂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武二郎京西点名将,晁天王路劫生辰纲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晁天王美梦难成真,武二郎风雨追公孙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晁天王受仗入大狱,时知县失却白秀英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呼保义及时释晁盖,武二郎二仙山遇真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武二郎得授道法,病关索蓟州获救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武二郎覆手翻云平恶僧,病关索有苦难言求相助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密林小路平恶徒,镇中夜行破马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下无双百人敌,铁面孔目羞自尽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武二郎弩箭破芒砀,公孙胜天雷轰魔王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郓城县内病关索托妻,景阳冈下三碗不过岗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拳打南山虎,脚踢北海龙。凌霄殿上扁百忍,雷音寺内服如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武二郎四入汴梁城,蔡衙内相邀马前街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武二郎赴宴金钱巷,李师师斟酒约三更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更拜师夜学艺,赵佶夜宴款大石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艮岳山下酒肉臭,书馆楼上美人香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辽使暗讽宋文弱,高俅怒荐武二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辽宋相约试射圃,大石林牙灭百烛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帝姬柔心千百转,猛士神射万古传!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武二郎箭折林牙,宋徽宗欢喜送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詹事府内直论玄武门事,樊楼之上笑言帝姬相约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万松岭上会帝姬,巢云亭内施薄惩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万岁山顶幽柔福,雁池湖畔会茂德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姐妹齐聚修罗场,朝堂惊闻四大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武二郎入手雄兵,及时雨急寻声威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过江龙泰山压顶,地头蛇走投无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及时雨合流活力社,扈三娘勇闯万军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招安路上身边皆卧底,军营之中感念欲求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独龙岗下祝彪败亡,两军阵前扈成反正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梁山好汉风紧扯呼,锤王武二锤灭恶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花荣投敌及时雨脱身,祝彪失心扈三娘归心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武二郎因祸得福,段景住献马引战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武二郎荡平曾头市,段景住喜任弼马温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卢俊义大名府认同门,梁中书翠云楼定互助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玉麒麟惊觉噩耗,燕小乙吐露心忧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玉麒麟家事缠如丝,及时雨未战先谋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武二郎兵破田大王,仇琼英阵前约斗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武二郎纵马授骑术,琼矢镞得报血海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威胜军内言封王,晋王府里审美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宋公明得逢明主,武二郎送行恩相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马前街内幽师师,汴梁城内起童谣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樊楼连襟求相助,耿府定策初十日 李云泽的官身摆在那儿,再瞧不起武人也不至于当面撕破脸。 更何况,听闻此人非常有钱,送礼都是以万贯为单位,堪称出手阔绰。 “鞗虚长几岁。”蔡鞗笑呵呵的行礼“那就冒昧称兄了。” “这是自然。”李云泽的笑容很是真诚,示意蔡鞗落座“你我兄弟,的确是要好生亲近。” 蔡鞗很是热情,不但主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艮岳安抚帝姬心,军中厚赏入汴梁 “武卿家可曾提什么要求?” 感受到了巨大危机的赵桓,得知李云泽决定在下月初十保扶自己登上帝位之后,在欢喜之余也有疑惑,总得要好处吧? 他可不相信李云泽是感受自己的魅力,愿意无条件为自己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做如此大事。 别说是粗鄙武将了,就连整天嘴里挂着武侯的士大夫们,都没有这种觉悟。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章 十里红妆撼御街,七彩祥云迎帝姬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今天是官家嫁女儿的大喜日子,而且出嫁的还是被称为最美的茂德帝姬。 名人效应的加持之下,许多汴梁城的百姓们天不亮就起床,聚集在御街两侧,准备目睹这盛世繁华。 极为好面子的官家赵佶,也没让众人失望,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那一奁奁的大红抬箱连绵不绝,好似没有尽头。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重信守诺揽帝姬,大功告成索丞相 披红挂彩的蔡鞗今天很是高兴。 不但迎娶了整个汴梁城的女神,而且还得了许多的好处。 早上在东华门的时候,得到了官家的召见,获赐玉腰带,靴子,尘笏,马鞍等。 此外还得了红罗百匹,银器百对,衣料百身,银元宝万两。 更重要的是,之前忙碌许久的宣和殿待制的差遣,总算是得到了官家的亲口允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上清宫内真太尉,玉虚殿外父子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官家失禁允禅位,太尉进阶武丞相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大庆殿上蔡京骂贼,汴梁城内武二清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相国寺内道士喜抄家,相国寺外鲁达任主持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汴梁城内武二发钱,延福宫里赵佶赎罪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武二迎柔福,驸马除恶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驸马反目忠丞相,帝姬求情哀妹夫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仁明殿皇后问责,延福宫官家献礼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长公主书房救驸马,玉麒麟院内托顾妻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