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兮战三国》 第1章 空难?穿越? 上海市静安区一栋豪华的写字楼内,苏秀正在忙碌地准备各种资料。原本应该是秘书的事,但是这次的考察关系重大,有很多文件都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偏偏这个秘书又刚刚来公司没多久,很多的东西还不是很方便直接交予她去办,所以从前天起,苏秀就在不断的检查核实有没有纰漏。 苏秀——三十七岁,上海苏氏集团总裁,十八岁就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工商管理系,二十二岁获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金融管理以及工商管理双料博士学位后直接回国,利用自己在美国勤工俭学所得,在上海注册了苏氏贸易公司,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将公司发展成为横跨多个产业,业务覆盖东南亚以及中东地区的大型跨国集团。此次的考察是苏秀在两年前就开始着手的欧洲市场开拓计划。两年来,苏秀先后去欧洲考察了十多次,直到最近才联系上英国彼得财团,苏秀准备将自己的业务通过彼得财团的渠道在欧洲拓展开来。 临近中午,苏秀确认无误之后,起身来到落地窗前,远望东方明珠电视塔——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工作完成或是感到疲劳的时候就会起身远眺,缓解一下疲劳。 “苏总,车已经在楼下了,您的行李也都放好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东西要准备了的话,您就餐之后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嗯,好的,辛苦了!哦对了,朱,让李副总来一趟办公室,我有点事跟他说。”“嗯,好的。”秘书朱掩上门出去了。 …… 飞往英国的航班上,苏秀正拿着一本珍藏版三国志翻看,作为复旦大学高材生,父母又是高中教师,苏秀从就对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汉武大帝当年驱逐匈奴的丰功伟绩更是让他感到热血沸腾。时候苏秀就一直梦想能够像卫青霍去病一样当大将军,保家卫国,可惜报名参军的时候体检不合格被刷下来了。虽然这些年下海经商,早已将当年的梦想磨掉,但是偶尔苏秀还是会有儿时的那种冲动。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前方发现不稳定气流,请旅客们检查安全带,做好防护工作!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前方发现不稳定气流,请旅客们检查安全带,做好防护工作!……”苏秀正看书看的入神,突然感到一阵颠簸,就听到飞机广播传来一阵急促的通告!坐了这么多次飞机,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苏秀有点慌张。接着就看见空姐逐个检查乘客的安全带以及准备降落伞,苏秀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空姐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机械似的点着头。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让苏秀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一样,还好安全带还系在身上,否则苏秀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瘫坐下去了。紧接着就听见广播传来机长焦急的声音“各位旅客,飞机引擎已经失灵,我们正在启动备用引擎准备迫降,但是还请各位做好跳伞准备!再通知一遍,飞机引擎已经失灵,我们正在启动备用引擎准备迫降,但是还请各位做好跳伞准备!” “我去!跳伞?!从来没受过系统的训练,怎么跳啊!”苏秀一惊,失口喊道。 “刚才空姐跟你说的时候我看你面无表情,一直在点头,我还以为你很镇静,结果你比我还怂啊!”旁边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说道,“自求多福吧兄弟,我们都差不多,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去报国寺多上香,感谢菩萨保佑!” “报国寺?大哥,真的有菩萨么,别逗了!我前两年去峨眉山,那报国寺方丈还给我个玉观音呢,说是开了光的,可以保我一生平安!可是现在还不是一样要死!” 苏秀从脖子上扯出一尊玉观音说道。苏秀想起当时报国寺住持跟他说过的话“施主一生富贵不愁,但是命运多舛,半生富来半生忧,半生庙堂几多愁,征战八方烽烟起,一朝化龙九天游。天意啊,此玉佩乃流传多年的宝物,施主随身佩戴,可保一世平安!”当时苏秀看住持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还真信了,屁颠屁颠的跑去捐了十万香油钱,现在想想全d屁话,要真能保平安,那现在的空难算什么?自从有了飞机以来,空难幸存的有几个?全是大忽悠,比老子还能吹,当时怎么稀里糊涂的就信了那些鬼话呢? 苏秀正拿着玉观音懊恼呢,飞机又是一阵颠簸,也没注意头顶上掉个什么东西直接从脸上划过,苏秀感觉脸上一阵生疼,下意识就用手去捂,结果怪事就发生了,手中的玉观音一碰到他的血就泛起一阵红光,脸上的血像是有什么牵引一样飞快的流向观音,差不多0秒的样子才停止,虽然只有短短二十秒,但是苏秀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比献血400还要晕,再看手中的观音,一直红光萦绕,就像呼吸灯一样闪烁,正好奇时突然光华大现,照的人睁不开眼,然后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像脱离了机身,一直往下坠。 “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别让我活下来,否则一定去找那老和尚算账!”也不知道掉了多久,苏秀只感觉后背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然后就晕过去了。 “公子,公子,你醒了!爹爹,爹爹,快来,公子醒了!”苏秀刚刚有点意识,就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个女孩的声音。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硬邦邦的,没有床垫就算了,居然连褥子都没有,膈应的有点受不了。虽然苏秀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那时候的人民教师虽然比起一般老百姓好些,但是确实也不算什么富贵人家)但是好歹自己经商多年,手里资产也有十好几个亿,生活虽不铺张,但是也没有睡过这样的床。 再看四周,完全是就是用竹篾拼出来的墙体,头上用茅草搭的顶棚,苏秀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穷人家,以前只是在电视和上看到过说哪哪哪有百姓生活贫苦,这些年东奔西走,都在忙自己的事业,确实没有去了解过这些。 不多时,就见一个姑娘带着一个中年大汉进屋来,一见他们的着装,苏秀两眼就瞪大了:只见姑娘大约十三四岁,身着一套打了四五个补丁的对襟襦裙,大汉则身着粗布汗衫,头挽发髻,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上捧着个缺了口的陶碗。 看着这对父女一身古装打扮,苏秀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不是在做梦,于是苏秀鼓起勇气问道“这是哪?”那中年大汉笑眯眯的回道“此处是真定县刘家村,前几日女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公子昏倒在河边上,才把公子救回来了……” 苏秀满脑子都是问号,听着大汉口音有点像河北一带的人,但是真定县,河北没有啊,他的印象中只有个正定县,况且自己在上海上的飞机,失事的时候飞机大约在中东孟加拉湾一带,怎么会在国内?而且河北一带虽然不是说特别的发达,也不至于说哪里还有人住茅屋,毕竟靠近北京城了。等等,真定,真定,难道说…… “老哥,你是说这里是常山真定县?不知现在是哪一年?” 大汉楞了一下“公子可是睡迷糊了,真定自然是常山国真定县,现在是大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啊。” “熹平四年……”苏秀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穿越了,居然穿越了!以前追女朋友的时候没少陪女朋友看那些穿越剧,什么《甄嬛传》之类的,当时苏秀还嗤之以鼻,没想到如今自己也穿越了,想想当时的情景,应该是玉观音带来的效应,可是自己怎么回去,再滴血?对,滴血试试。 想到这,苏秀从脖子上扯下玉观音,咬破手指就开始滴血,说也奇怪,之前还跟个吸血鬼似的,现在完全没有反应。苏秀呆呆的望着观音玉佩,旁边那大汉轻轻碰了苏秀几下“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干嘛冲那玉石上滴血啊?”苏秀颓然摇摇头,满心的沮丧…… 第2章 拜师童渊 在刘家村呆的这几天,苏秀知道了那大汉名叫刘三,那姑娘大家都叫她翠儿。另外苏秀还发现自己除了记忆还在,那块观音玉佩还在,其他的包括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并且比起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身体更好了。眼睛不近视了,长期坐办公室的老毛病也没有了。这几天苏秀也想开了,反正回不去了,干脆就在这东汉末年闯荡一番,想想儿时的梦想,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来实现。 想通了之后,苏秀就积极的跟刘三聊天,打听真定的情况,因为他知道在真定是有着一位在三国时期相当牛叉的人物——赵云。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今河北省正定)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三国蜀汉名将,和关羽、张飞、马超、黄忠并称五虎上将,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救出后主刘禅,一身孤单的常胜将军。 如果想在这个混乱的东汉末年有一番作为的话,拉拢一批可靠的文臣武将无疑是必不可少的。而刘三作为村里的猎户,时常会去县城走动,消息无疑会更多。 通过刘三的介绍,苏秀了解到在刘家村不远确实有个赵家村,村长叫赵良辅,以前是个军户,听说还当过军侯,后来因为不满将军截扣军功愤而回乡。因为相距不远,两个村子的人经常会一起出去打猎。 苏秀想了下,决定跟刘三学学打猎,一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着想,二呢是想去赵家村看看能不能打听出赵云的消息。毕竟现在还是熹平四年,也就是公元175年,赵云是在初平二年(公元191年)才出山去投的公孙瓒,虽然不知道赵云几岁出山的,但是应该也不会太大年纪,也就是说现在的赵云很有可能还是个屁孩,所以时间还早。 苏秀是那种实干派,想好了就做,刘三也爽快的答应了,正好第二天刘三要去县城卖兽皮,顺便就帮他置办一点简单的工具。苏秀也想多了解一点情况,就跟着刘三一起进城了。 大概走了有两三个时,苏秀实在有些走不动了,毕竟现代人,虽然偶尔也会去跑跑步啊徒步旅行之类的,但是毕竟是汽车飞机坐惯了的人,一时间这样走路还是有点吃不消。“刘大叔,大概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再走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这里有几文钱,你拿去,一会进城了就找个地方歇歇,我卖了兽皮很快就来找你。”刘三也看出来苏秀有点走不动了,就开口说道。苏秀也没跟刘三客气,接过那几个五铢钱,现在身无长物的,过段时间稳定了再报答刘三一家吧。 进了城,两人在客栈吃了一点东西,刘三就出去了,苏秀呢,因为缺少走不太动了,就在客栈歇歇脚,顺便了解了解现下时局,毕竟客栈这种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多了,消息也就多。 “雄付,真的不跟我回襄阳了?你这一走都多少年了,家兄很是挂念你,每每想到以前我们三人仗剑执义的日子,就无比开心。我跟你说,要是你跟我回去,家兄一定乐翻了天。” “桓峰啊,不是我不跟你回去,可是现在绣儿还在山上,我跟你回去了他怎么办?等绣儿掌握好了百鸟朝凤枪,我也可以放心让他下山了,我呢就可以回襄阳去看看桓褚了。” 苏秀在一旁喝茶歇脚,突然听到这一句“百鸟朝凤枪”,顿时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雄付这个表字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说到他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童渊,字雄付,东汉末年武术名家,有“枪神”之称,先后收了三个徒弟,分别是巴蜀枪王张任,北地枪王张绣和常胜将军赵云。自己这是走什么狗屎运了,来到东汉第一次出门就遇到枪神了。 苏秀一扭头,就看见两个中年人正在隔壁桌喝酒,桌子旁边靠了一杆镔铁长枪。苏秀走过去,围着枪看了又看“好枪,真是一杆好枪啊!不过……” 苏秀不好直接搭讪,于是就开始称赞童渊的兵器,要知道古代武人最看重的就是神兵和宝马,对于自己的兵器被别人赞扬那可是很自豪的事。童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围着自己的长枪看,就问道“哥也是习武之人?” “不是,子从没练过武,只是时候就一直想做个文能安邦,武能杀敌之人,故而看见神兵就不胜喜爱而已。” “哥刚刚说我的枪是好枪,但是好像还有下文,不知可否告知?” “如果子没猜错的话,先生应该就是童渊童大师了?您的枪呢确实是好枪,此枪采用镔铁打造,枪长一丈有三,枪身雕有凤凰翔天,枪尖寒光凛冽,我敢说在当世已经没有几件兵器可以和它相媲美了!”童渊微微点头,没说话,显然是在等他的下文。 “但是,此枪虽好,但是少了作为兵王的煞气。” “哦?此话怎讲?” “如若子没看错的话,此枪铸造出来不足三年,并且尚未见血吧。然而兵器天生就是用来杀敌的,但是此枪没有经过杀戮,就没有了灵魂,就像是放在家里的花瓶,虽然好看,但是实际作用不大。现如今鲜卑年年寇边,先生武艺非凡,但是却在山中蹉跎岁月,岂不令人惋惜?” 童渊叹了口气,说道“哥说的有道理,但是并非我不想上阵杀敌,早年我也曾热血澎湃,立志报效朝廷,但是却是求职无门,现在也老了,没了以前的热血,只好在山中颐养天年。更何况……唉,不说也罢。” 苏秀其实也是知道童渊在经过早年的求职无门之后就心灰意冷了,他这样说其实只是为后面的话打个埋伏,于是他便朝童渊拜下去,一脸认真的望着童渊,“如果先生不嫌子资质驽钝,我愿拜在先生门下,习得一身武艺,边疆杀敌,以保一方百姓平安!” 童渊诧异地望了一眼苏秀,本以为他是哪家势力的公子少爷,来游说他出山的,那曾想原来他是想拜师学艺,想明白这点之后,童渊哈哈一笑“你子倒是机灵,收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门下有三条规矩,第一不得仗势欺人,凭借自己一身的武艺为祸一方,第二不得为虎作伥,第三不得欺压良善。你可能做到?” 苏秀一听,这哪是三条规矩,分明就是一条嘛!于是苏秀再次躬身一拜,“苏秀在此发誓,此生若有仗势欺人,为祸一方,必教我万箭穿心,死无全尸,日日天雷轰顶,夜夜油锅炸身!” “好!那老夫就再收你一个徒儿,”童渊一把将他扶起,手一指旁边那中年人“来见过你李彦世叔。” 苏秀朝李彦一拜“见过李世叔。” “世侄请起,不错不错,以后在你师父那好好学艺,我也希望在以后能够听到你横扫草原的好消息。” 苏秀想起之前还跟刘三说学打猎的事,便跟童渊说了一声,自己前去找到刘三,跟刘三说了一下拜师的事,晚点就会跟师父上山。刘三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毕竟几天的相处下来,两人虽然年龄相差颇大(苏秀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而刘三都三十六七了),但是感觉很谈得来,他也希望苏秀能有个好的前程。 回到客栈,苏秀发现李彦已经走了,童渊还坐在那等他,不由的感动了一下,看得出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单纯的,相较于后世那些个尔虞我诈,这时代的普通人之间还是相当淳朴的。童渊见苏秀回来了,便起身带着苏秀回山了。 到了山上,童渊给他安排好住的地方就离开了。苏秀闲着无聊,就四处转悠。刚转到后山,就见一杆长枪“嗖”的刺到面门前,吓的苏秀一身冷汗。“什么人!”一棵大树后面跳出来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平端着长枪喝问他。 第3章 深山学艺 苏秀被个少年挡住去路,心中虽然有些惊恐,但是他也知道在童渊的山上也只有张绣一个人少年了,至于童渊的大弟子张任早已下山了,所以眼前这个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张绣了。 于是一拱手道“这位可是张绣师兄?我是师父刚收的弟子,今天才上山,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还请师兄多多指导。” “哦?师弟?没听师父说啊,你可别蒙我,哥可是西凉神童。” 呃,历史上的张绣没听说是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啊,西凉神童,如果张绣能称之为神童那么同在西凉的李儒和贾诩那不是要封神了? 不过苏秀也没打算戳穿他“那是,我怎么骗得了师兄你呢,我确实是师父刚刚收的弟子,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师父啊。何况没有师父带我上山我又怎么会来这里啊,你说是吧。” 张绣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于是拍拍苏秀的肩膀,围着苏秀转了一转“嗯,说的有理,不过师弟啊,你这身板有点单薄啊,我跟你说,师父的要求可是很严的,师兄我怕你吃不消啊。” “真的么?严一点才能学到真本事啊,看师兄你英姿飒爽,师父的枪法师兄也学的差不多了吧,你说师父不严一点师兄哪能这么快就学有所成呢?” 张绣挠挠头,嘿嘿一笑:“师弟说的有道理,不过师弟,不是师兄说你,你这身板确实太单薄了一点,等我去见过师父之后我就教你一套炼体法门,要不然你可能五十年都下不了山哦。”说完嘿嘿地笑着就走了。 有没有搞错啊,要是那些史学家看到现在的张绣一定不会联想到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地枪王,完全超乎苏秀的想象,所以说历史还真不是那么可信的。 在后山转了一圈之后,苏秀就回到了自己的屋,想起张绣说的话,确实自己身体底子太差了,想了下后世那些锻炼方式,尤其是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特种兵的训练方式,虽然应该不是全部,但是也能很好的提升自己的体能。 想到就做,苏秀就在自己的屋前做起了器材,没有的就找东西代替,能够做出来的就做,做不出来的另外想办法。 十五天过后,他能做的东西都做的七七八八了,期间每天都去童渊那学习枪法基础知识,张绣跟他说的炼体之法他也每天都在练,半个月之后他确实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童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又要怎么去用,但是童渊从一开始认识苏秀就感觉这个少年和其他人不一样,再通过这半个月的观察,感觉苏秀比起其他少年要成熟很多,也聪明很多,许多东西一点就透,并且能够举一反三,除了身体差点,其他方面资质都很不错,再加上这几天看他炼体真的很刻苦,有着张绣所没有的韧劲,童渊对于这个徒弟很满意。 上山这半个月,苏秀还发现童渊的竹舍后面有个不大的藏书阁,里面除了基础的枪法介绍之外,还有诸如刀术、剑术、棍术、戟术等等武学介绍,另外还有练气养气法门以及兵法星象等。 看得出来,童渊不仅仅是武学大家,在兵法星象上应该也有一定的研究(后来苏秀才知道这些兵法星象的书籍是童渊隐退之后才慢慢收集的,自己也没有太深入研究,自己的弟子如果有兴趣他也没有阻止)。 像后世所传的经典兵书《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起兵法》《太公兵法》《蔚缭子》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后世中的孤本珍本,童渊这里也一样有收藏。 苏秀在征得童渊同意之后,一有时间便会来藏书阁看书,当然主要看的还是枪术以及兵法,毕竟他很清楚几年以后的变化和自己的目标,想要在乱世当中生存并崛起,这些都将是发展的资本。 三个月之后,童渊把苏秀叫到后山,给了他一把木枪,让他对着对面的草靶扎枪一千下,什么时候能够一枪刺穿三个草靶,就能进入下一阶段的练习了。 苏秀一听,还是挺简单的嘛,三个草靶而已。张绣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跟自己刚刚上山的时候的想法一样了,于是就走上去跟他说:“师弟,你是不是觉得挺简单的?” “啊?感觉好像是不难。”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当初我也是一样。当你做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三个草靶之间间隔两尺,而草靶是山下的村民编织的,相当紧致,并且里面还有一层两寸厚的木板,要想用木枪一枪刺穿三个草靶,我当初也用了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 “啊?”苏秀确实没想到这个基本的扎枪这么不容易。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话,那么张任、张绣和赵云怎么能那么出众。 “慢慢练吧,师弟。” 一千次的扎枪,练的是双手出枪的准度,力度还有爆发力,刚刚开始的时候,苏秀确实感觉有点吃不消,手酸的不行,险些枪都拿不稳了,但是苏秀还是在一直坚持做基础练习,因为他知道没有努力的付出就没有满意的收获。当年白手起家通过十多年的艰辛打下一片商业帝国,他相信这一世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加上丰富的历史知识,他能够比别人更容易地建立起自己的王朝。 在扎枪练了一个月之后,苏秀慢慢也就适应了,然后在扎枪之后还给自己加训了马步端枪,在他的八尺长枪枪璎处吊上一块石头,双腿扎上四平马,单手平端木枪,以此来训练自己的腕力。从一开始的半斤重,慢慢到两斤、三斤、五斤,而扎马时间也从一盏茶到一炷香再到后面的一个时辰,苏秀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变强。 一年之后,经过自己努力的练习,终于能够在全力刺出木枪的时候扎穿三个草靶了,为此张绣惊讶了好半天。毕竟自己上山之前是有家传武艺傍身,身体素质也比苏秀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自己从一开始练习到一枪扎透三个草靶也用了一年半,而这个师弟上山没有半点武功基础,身体又那么差,居然比自己提前接近半年时间完成,不得不说这个师弟让他很是钦佩。除了在武学上的领悟能力,还有那份韧劲。刚开始看见苏秀扎马端枪的时候他也忍不住一起练,但是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受不了那份枯燥,一动不动的端枪还以那种奇怪的姿势站立(那个时候没有像电影里武馆那样的扎马练习),能耐得住的恐怕也就这个师弟了。 在苏秀完成扎枪的初期练习之后,童渊就开始传授苏秀一些枪法,突、刺、挑、扫、压等等技法一一跟苏秀演示,苏秀练了半个月,基本掌握了技法窍门之后就把练功地点换在了后山的水潭里面。 由于受水的阻力,原本还能像模像样的技法完全就变了形。由于这一年多的时间苏秀晚上都在练童渊传授的练气法门,苏秀一直都在尝试着以气驭枪,利用真气来抗衡水的阻力。真气一旦耗尽就上岸休息恢复,然后再次下潭练习。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半年之后,童渊和张绣正在后山树林里对练,就听见“嘭”的一声响从水潭处传来。 师徒二人连忙赶过去,只见苏秀在水潭里自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左突右刺,如同水中蛟龙一般。突然,一个飞身压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水花飞溅,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无数珍珠散落潭中。 “好!好!好!”童渊实在是没有想到短短时日,苏秀就能将练气功法修炼到这种程度,看苏秀的气势已经和张绣不相上下了,要知道张绣可是从就一直在他叔父张济的教导下修习家传武学,而这苏秀从毫无基础到练到张绣这种罡体境界竟然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固然说着和苏秀的勤奋分不开,但是也和他卓越的天赋分不开。童渊觉得这个徒弟他是收赚了,说不定再过个十来年他就能成为跟他和王越一样层次的顶尖高手。 “师父,师兄!”看着童渊一脸欣慰的样子,苏秀知道自己的表现在童渊看来是比较满意的。上岸来苏秀一拱手“师父,我最近感觉自己练气的时候真气有一些不太受控制,不知道什么缘故,烦请师父为弟子解惑。” “哈哈哈,你这是要突破的征兆,当时教你练气,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能练到这般境界,所以没有跟你细说。之前跟你说过,练气分为筑基,养气,罡气,羽化四大境界,其中筑基和养气在突破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征兆,很平稳就突破了,但是当进入罡气境界的时候,因为要将自身的内劲转化出可以透体而出的罡气,所以就需要大量的内劲,故而你会感觉到内劲越来越多,不受控制。而罡气又分为后天罡气和先天罡气,再往上就是羽化之境,传说到了羽化之境后人就能平地飞升,不过也只是传说,至少我还没听说过谁真的飞升过。” 童渊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这要突破确实是好事,但是毕竟是突破到罡气境界,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这样,晚上你来我的竹舍,我帮你护法,也会告诉你我的一些经验,但是突破的事我却帮不了你,完全只能靠你自己去参悟。每一个人的领悟都不一样,这样才能创出最适合自己的绝技。” 童渊说完转过头对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张绣说道:“看看你师弟,再看看你,如果你再不努力就被你师弟超越了!” 张绣也是一脸的无奈,这苏秀就是个变态,想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修炼方式,什么马步端枪、水潭练枪,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些古怪的东西。 于是对苏秀说道:“师弟,等你突破完了之后我们来切磋一下,我不用百鸟朝凤,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变态想出来的方法到底有多强!” 这倒不是张绣故意刁难,主要是苏秀练功的方式从来没有出现过,让张绣好奇,况且张绣也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师弟越强他只会越高兴。 “好啊,不过到到时候还得请师兄多多指正才是!”苏秀抱拳拱手道。 第4章 寻访赵云 入夜之后,苏秀便来到了童渊的竹舍,这里自从自己开始在水潭中练枪之后就很少来了,毕竟师父引进门,修行靠个人。上山毕竟也只有一年多,他很清楚自己的基础不够,一股脑给他全部的修炼内容也是有弊无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很清楚。师父能够教他的东西都会给他,没有教他只能说明他现阶段还不适合。 穿过竹舍大堂,苏秀就看见童渊在练功房的蒲团上坐着,面前还放着个蒲团,明显是给他准备的。苏秀上前去一拱手:“师父,弟子来晚了,让师父久等了。” “无妨,秀儿,你天资聪颖,为师也很高兴,但是切不可沾沾自喜,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似你这般天赋之人虽说不多,但是也并非没有,明天和你师兄的切磋,切记不能伤了和气,你也知道,为师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同门相残。”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提醒完了苏秀,童渊便将自己突破的经验悉数告诉了苏秀,让他紧守灵台,抱元守一,全力运转功法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并且要去体会功法给他带来的感悟。 入定之后,苏秀就仿佛来到一处杀戮战场,到处是兵马,而自己仿佛就置身于兵马正中,而又置身于兵马之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突然间苏秀恍若看见四周剑气横生,刀气四纵,纷纷指向自己,若不抵抗,定然身首异处。 于是苏秀提枪挥舞,虽然全是一些基础枪法,但是苏秀的功底扎实,加上自己在水潭之中练就的浑厚内劲,硬是让他一枪枪地格挡住了全部刀气剑气。 就在苏秀以为差不多完了的时候,又是大片的刀光剑影朝他袭来,攻击路数和刚才一般无二,只是更加快速,苏秀再次提枪便上……一连七次,次次的攻击路数都一样,但是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准,苏秀也一次次击破这些剑气刀气。直到七次之后,再无动静。 苏秀睁开眼,回想起刚刚的情景,抓过兵器架上的长枪片就开始重复刚才记忆中的招式,一时间劲风四起,仿佛处处都是枪影,倘若置身于其中,瞬间就会被扎成筛子。枪身飞旋,如同银龙飞探,内劲鼓荡,罡气四射,整个人宛如战神舞戈一般。 待到苏秀一遍舞完之后,童渊才出手挡住苏秀,故意板着一张脸道:“你这是要拆了为师的竹舍么?” “师父见谅,徒儿只是……” “好了,别说了,刚刚我见你突破时候所领悟的招式很是精妙,虽多是些基础枪法,但是经过不同的组合之后,已经具有不凡的杀伤力了,甚至略胜你师兄的潜龙入渊,看来是时候让你学百鸟朝凤枪了。” “多谢师父,徒儿刚刚突破,想回去巩固一下。”童渊点点头,看着苏秀的背影,童渊抚须长叹“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啊!” 第二天,苏秀和张绣并肩从后山下来,“师弟,你这套强身练气之法真的好强,我完全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突破到这般境界,而且你这领悟的枪法也这么霸道,你就是个怪胎。” “师兄过奖了,你的潜龙入渊也很强啊,差一点我就败了呢。” “师弟,我明天就下山了,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啊?师兄要下山了?” “是啊,昨天在后山就是师父对我的考量。待下山之后我就会到我叔父军中,希望来日我们师兄弟不会在沙场对阵。” “不会的,师父说过他忌讳同门相残,师兄,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必须要对阵沙场,我必然退避三舍,就算是真正对决我也不会下杀手,我相信师兄也是一样。” “那是自然,等你下山之后,如若没有想好去处,就来西凉找我,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在猛虎如云的西凉也能闯出自己的威名。”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 送张绣下山之后,苏秀抽空去了趟刘家村,给刘三家里带了点生活用品,毕竟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就是这对淳朴的父女,苏秀对这对父女有种特别的感觉。 跟刘三父女聊了会天就准备回山了。想起之前刘三跟他说过赵家村就在附近,虽然说不出意外赵云也会上山,但是谁也不敢确定他这个外来户会不会给这个时空带来什么蝴蝶效应,况且先结识一下赵云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苏秀便辗转来到赵家村。 赵家村外,两个少年正拿着木制兵器在对练,左边的白袍少年手持木枪,而右边的蓝衣少年却是手握木剑,一时间哼哈声不断。 两个少年明显还是有一点功夫底子的,但是由于这些功夫相对比较粗浅,两个少年又演练时日尚短,故而略显稚嫩。 “什么人!”两人看见一个比他们大一点的少年正往他们这边来,于是便盘问起来。 “这里可是赵家村,我想找一下村长。” “这里是赵家村,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找村长什么事呢?” “我叫苏秀,是从刘家村过来的。听说村长当年在军中效力,想跟他打听点事。” “哦,那跟我来吧。”白袍少年说道。 来到一处瓦舍门前,白袍少年带着苏秀走进庭院之内,便看见一位中年人在演练枪法。虽然也是比较粗浅的枪法,但是从他手中使出,和在白袍少年手中使出却完全不同。中年人的每一招每一时都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 想来他就是刘三所说的赵良辅了,曾经在军中效力,曾经一度到达过军侯职位,只是因为气愤上级将领克扣军功而卸甲归田。 “爹爹,刘家村来了个人说要找你。”赵良辅收招转身,只见儿子旁边站着个俊秀的少年,一脸英气逼人,观此人龙行虎步,看得出来是个好手,一身功力绝对高过自己。但是军中之人本就豪爽,赵良辅看得出来,这少年并没有恶意,于是一拱手道:“兄弟屋里请,云儿,去沏壶茶过来。” 赵良辅引着苏秀来到正堂,分主客入座之后,便问道:“不知道少侠如何称呼,今日来找老夫有什么事?” “可苏秀,听说村长曾效力军中,想来对现下时局有一定了解。今天冒昧前来叨扰,就是想了解一下现在军中的一点事情。” “哦?少侠想要从军?” “有此想法。只是现在大汉军中多为尸位素餐之人,村长在军中多年,想来应该对军中之事更清楚。今天过来就是想听听村长的建议,倘若从军,我该去谁麾下效力?” 说道军中之事,赵良辅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军中确实有太多的尸位素餐之人,如若少侠想要从军,我倒有几个去处推荐,只是能不能去我也说不好。一是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位中郎将任意一人麾下,此三人都是大汉不可多得的将才,为人也比较正直,对待手下军士也不错;还有就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公孙将军在边疆抵御鲜卑,手下白马义从更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精锐之师。倘若少侠愿往,老夫倒可以引荐一二。” “白马义从确实是天下少见的至强骑兵,然而公孙瓒此人却不是良主。” “哦?苏少侠有何见解?” “鲜卑年年寇边,公孙瓒现在对待鲜卑太过激进,而幽州牧刘虞却主张怀柔政策,两人政见不一,况且公孙瓒为人刚直,性格固执,我相信他对刘州牧是心怀不满的,恐怕日后容易拥兵自重。” “哦?没看出来,少侠还有如此识人之能。那依少侠之见,何人可投?” “公孙瓒此人虽然性情刚直,但是练兵确实是个好手,至少现在还是个不错的投效之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于眼下带兵的将领,两人又各抒己见,各自谈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村长刚刚的枪法刚直有余,柔韧不足,虽然像是军中的枪法,但是却是有所改良,不知可否领教一二?” “如此那便请少侠手下留情。” 白袍少年在一旁观摩,只觉得那少年虽然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大,用的也是基础枪法,但是枪法却招招精妙,每一枪都用的恰到好处,自己父亲虽然枪枪强攻,但是却没有办法伤到那少年分毫。 见二人分开之后,白袍少年便跑上前,跟赵良辅说道:“爹爹,孩儿想跟这位大哥学枪法,您看怎么样?” 赵良辅也对苏秀枪法的精妙所吸引,于是便对苏秀一抱拳:“少侠枪法精妙,我家云儿想跟苏少侠学枪,不知……”苏秀一听“云儿”,难道这少年就是那常山赵子龙,对了,赵云的父亲正是赵良辅,只是因为书中对赵良辅所着笔墨不多,一时间苏秀没有想起来。 本来还想在这赵家村多盘桓几日打听打听的,现在看来全然不费半点功夫。于是便摆摆手,笑着道:“不是我不愿意教令郎,而是我现在还在跟随师父学艺,此次乃是送师兄下山,我观令郎天资聪慧,悟性绝佳,他日必成大器。如果令郎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上山见见师父,说不定师父会收下令郎。” “不知令师是?” “家师童渊。” “原来是‘枪神’童渊童大师的高足,难怪枪法如此精妙,失敬失敬。如果云儿能得童大师的指点,想必对他日后会有无穷的帮助,赵良辅在此先谢过少侠。” 第5章 颍川名士 将赵云带上山之后,苏秀就开始专心练习百鸟朝凤枪。赵云在山上了解到苏秀的练功方式之后,就开始学着苏秀举石锁,练引体向上,做俯卧撑。越练赵云就越感觉到苏秀这套强身之法的神奇,虽然刚开始练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但是在过了半个月之后居然能够明显感到身体比起以往强健不少。闲暇之余呢,赵云就和苏秀一起切磋,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加上苏秀又刻意结交,很快两人就成为至交好友。 寒来暑往,日月轮转,转眼之间就过了三年,苏秀的百鸟朝凤枪已经有所成了,在山上这两年苏秀感觉自己枪法再没法寸进,无论是和赵云切磋,还是水潭练枪,都没有办法精进,想来是自己少了生死大战中的领悟,于是便拜别童渊,开始下山游历。 光和二年(公元179年),距离黄巾起义还有五年时间,苏秀既然决心在这汉末乱世中闯荡,那么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组建出自己的班底方才能够有所成就。但是自己现在无官无职,就算遇到郭嘉戏志才这些人也没底气让人跟随自己啊。 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现在时间还比较充裕,自己先四处走走。 自古颍川多才俊,苏秀便将自己的第一站定在了颍川。颍川——现河南禹州市,原本是夏朝国都,自先秦时期起就是黄河流域的经济文化中心,再经过大汉这么多年的发展,这里相比起东都洛阳也不遑多让。东汉末年的许多一流谋士都出自颍川,像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程昱,每一个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倘若此次颍川之行能够结识他们中的一两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此番春风拂面,柳枝随风摇曳,苏秀不由想起贺知章的《咏柳》。 “好诗,好诗!好一个‘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公子好才情啊。在下石韬,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石韬?难道是哪个诸葛四友的石广元石韬——颍川人士,与诸葛孔明、庞统庞士元、徐庶徐元直、崔钧崔州平、孟建孟公威交好,后出仕魏国,官至郡守、典农校尉。 “可是颍川石广元?” “哦?公子听过在下?” “颍川多才俊,广元兄博学多才乃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在下苏秀,此番来此正是为了结识天下才俊。” “哦?那你算是赶上了,每年三月,颍川学院的学子都会踏春以文会友。以苏兄的高才,我想今年可以和志才争一争高低了。” “哦?可是颍川戏志才?” “正是,年年这魁首都让他包揽,我们也是心有不甘,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同样是在书院求学,为何我们次次都输给他,刚刚听到苏兄那首咏柳诗,便感觉与戏志才一拼高下之人出现了。苏兄若是不嫌弃,不如去舍下坐坐,在下正好可以向苏兄请教请教学问。” “请教不敢当,如此便叨扰了,广元兄请。” 石广元与诸葛亮庞统均是学中好友,与石广元交好,那么后面要结识诸葛亮庞统就更加容易了。入夜时分,苏秀独自一人来到后院中,仰望着星空,想起陪伴自己从无到有,默默支持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八岁的儿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自己穿越而来,留下这一对孤儿寡母的,想想还真的挺对不住他们的。 “元直,你别不信,这苏兄的才情绝对在你我之上,今天我听他那首咏柳诗就能感受出来他的学识,回来路上我与他攀谈,发现他对于现下时局有着很多高深的见解,一会你见着苏兄就知道为什么我跟你说今年的踏春会戏志才没法再独占鳌头了。” 咦,元直,应该是徐庶来了。徐庶,本名福,字元直,颍川阳翟人,少年时期便立志做个一代大侠,于是拜得名师,成为一名游侠,后因杀人改名徐庶,弃武从文,据说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后化名单福助刘备大破曹军并且走马荐诸葛。因曹操捉其母而转投曹操,终其一生不为曹操献一计一策,官至中郎将、御史中丞大夫。 按照史书上的说法,现在的徐庶应该还是一名游侠,怎么会现在就和石广元他们如此交好呢?怀着满腹的疑问,苏秀便迎向二人,拱手道:“广元兄,这位可是徐福徐元直?” “正是,苏兄认识元直?”旁边的青年一脸惊讶,自己虽然游历了不少地方,但是并没有多少名气,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苏秀本就是商界奇才,善于细节把控,徐福的表情尽收眼底,于是微微一笑道:“来颍川路上便听说颍川有一游侠青衫长剑,气质非凡,仗三尺青锋,管天下不平,想必就是眼前的元直兄了吧。” “苏兄过誉了,福只是少好以侠士,无奈管得一人一户,但是天下之大,无法管尽天下不平,少不更事的戏言不提也罢。” 三人重入后院,分宾主落座之后,苏秀再次开口:“元直刚刚说凭一己之力无力管尽天下不平事,秀却不敢苟同,倘若有一天能够高居庙堂之上,一言而定国策,还天下一个清平世界,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百姓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岂不是扶天下之大义,荡世间之不平?” “苏兄所言非虚,但是现在奸佞当道,宦官专权,灵帝卖官鬻爵,百姓苦不堪言,福也是铮铮男儿,但是对于朝廷……唉,不说也罢!” “哦?元直游历四方,想必对当今天下形势有所了解,何不说说你的见解?” “呵呵”徐福苦笑一声,“当今天下,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官员只知道迎奉上级而不知体恤民情,若再如此下去,必定是官逼民反,天下动荡啊。” 苏秀真没想到徐福能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游侠而言,见惯天下苍生的疾苦苏秀可以理解,但是少有游侠能够看的如此透彻,难怪徐福在弃武从文之后能够让程昱都说出“此子才学胜我十倍”的话。虽然里面有很大部分是夸大和程昱自谦,但是也能说明其才能。 想到这里,苏秀开口问道:“元直可知张良樊哙否?张良胸中有万千沟壑,樊哙有万夫不当之勇,高祖自拔剑斩蛇以来,若无此二人,纵使再多有几个韩信彭越也不见得能平定天下。苏秀不才,想请元直为我释疑,二人区别在于何处?” “福以为子房先生与舞阳侯乃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他们……”徐福刚说到这,就看见苏秀嘴角上扬,顿时明白了苏秀的意思,于是起身一拜“多谢先生指点,福眼界确实是低了,一叶障目啊。” 旁边石韬听到云里雾里的,怎么刚刚一说张良樊哙徐福就好像顿悟了,于是转头望向徐福,徐福一笑,向石韬解释道:“苏兄的意思是武夫勇则勇也,但无法定国之大计,文士一计可安天下,苏兄想让我弃武从文。” 苏秀微微一笑:“元直聪慧过人,若是能拜得名师,出将入相必是手到擒来。况且元直心系黎民,胸怀天下,若是仅仅仗三尺青锋,抚天下不平,纵然是用尽平生,也难平十之一二,若是能封侯拜相或是牧守一方,则是为一方百姓谋得千秋福祉。某不才,也习得一些武艺,但是一路行来,看到的、听到的太多太多不平事,但是我管不过来,若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纵然管了一时,又岂能管一世,管了此地,又如何管得了一方,更遑论管天下不平呢?” 徐福听完之后,再次起身一拜“先生所言,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福受教了!” 苏秀扶起徐福:“元直不必多礼,某知元直乃胸藏乾坤之人,某方才所言不过是让你早一点看清而已,不必挂怀。” 徐福心中无限感慨,自此将苏秀引为师友,在后面杀人避难之时才只身投奔苏秀,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6章 病痨戏忠 颍川朋来客栈之中,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对酌,上首少年正襟危坐,且身着华服,面如冠玉,一看便知是出身大家;下首少年斜靠窗台,身穿素衣,面容憔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华服少年给素衣少年斟了杯酒,道:“志才,我家前段时间打听到一位名医,据说其祖上是宫廷御医,最近好像是要来颍川访友,届时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够将你的顽疾治好。” 只见素衣少年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文若费心了,不过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体,以前看了那么多的郎中都没什么起色,我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名不名医的我真无所谓了,听天由命吧。不过这次的踏春文会不知文若有没有做好准备呢?年年都是差不多的形式,差不多的结果,乏而无味啊。” 不错,客栈里的两位少年正是颍川荀彧荀文若和戏忠戏志才。两人本就是知交好友,在颍川同龄人当中声望可谓如日中天。荀彧乃是荀子之后,其祖父荀淑闻名当世,号为神君,其父荀绲曾任济南相,其叔父荀爽曾任司空,是荀氏八龙之二,荀彧本人也被南阳名士何颙称为“王佐之才”,投效曹操之后曹操常以“吾之子房”来称呼荀彧,可见荀彧之才能;而戏志才少有才名,三十四岁而薨,在荀彧的推荐之下投效曹操,虽然史书上少有记载,但是帮助曹操在前期迅速巩固起势力,为后面的发展奠定坚实基础,且在军事上善出奇谋,军事造诣绝对不在郭嘉之下。 荀彧听到戏志才的话,不由撇撇嘴巴,刚想说话,就见客栈门口走来一个八九岁的童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于是开口道:“郭嘉,你子不好好在书院念书,又偷偷跑出来干嘛?” 郭嘉抓起荀彧的酒杯就往嘴里倒,仿佛三年没喝过酒的老酒鬼,然后又抓了一把盘中的牛肉吃,没有理荀彧,反而转过头对戏志才说道:“病痨鬼,我今天听到一首好诗,我感觉就算是你也不见得做的出来。” “哦?念来听听,还有比志才学识更好的人?”荀彧一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戏志才的才名在颍川那是出了名的,不说年轻一代,就是自己的叔父荀爽都赞不绝口,在颍川能够勉强和戏志才相提并论的除了自己就只有自己的那个侄子荀攸了。而现在郭嘉这个机灵鬼说有可比戏志才文采的诗句,不由好奇不已。 只见郭嘉又喝了一口酒,才摇头晃脑的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怎么样,病痨鬼,我感觉这诗意境很不错,作诗之人的才情不必你差哦。” 戏志才眼睛一亮,微微坐起身,问道:“意境确实很不错,郭子,你从哪儿听来的诗?”“今天有个游侠儿来书院求学,我听他念的,不过听说这首诗也不是他作的,好像是一个叫苏什么的人写的,我在门外没听的太清楚。” “哦?有这事?走,回去看看,这诗的意境确实也不像是个游侠写出来的,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见识一下这写诗的人。文若有没有兴趣一起?” 荀彧白了戏志才一眼,暗道:“明知道我向来喜欢结交才子,偏拿这话挤兑我,志才啊志才,难不成我天生就是被你欺负的命么?” 三人一行回到颍川书院,只见教堂(这里的教堂不是基督教传教的殿堂,而是指书院老师教书育人的厅堂)门口围了一大堆人,齐齐伸长了脖子在往里面瞧,荀彧甚感好奇,拉住一名学子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啊,有什么稀奇的事么?” 那学子回头,见是戏志才一行,便收起了脸上的不满,耐心跟他们解释道:“今天石广元带了个游侠儿来书院,说是要拜山门求学,还带了青年过来,说什么才华横溢,堪比志才文若,说那青年想要求见庞德公。众同学不服气,在堂前跟那青年对句呢!不过那青年也确实厉害,先后好几位同学都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厅堂内传来一阵喧哗,三人进门一看,只见一红衣学子满脸羞红,一脸不服,手指一素衣绿裤的青年道:“坐井蛤蟆穿绿裤。”众人一听便感觉不对劲了,这是输不起啊,文学才华输了就开始骂人,这是要把自家脸皮和书院颜面都输掉么? 只见那青年回头看着那学子,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落锅虾儿着红袍。”转头便不理睬这学子了。众人一听,好嘛,这位也不是吃亏的主,转眼就反嘲讽回去了,并且对仗相当工整,这真是输阵又输人啊。 戏志才在后面也听出来了,觉得此人确实是有些文采,虽然前面没有听到,不知双方都有什么样的碰撞,导致现在不和谐的场面出现,但是也能感受到此人不乏急智,估计之前郭嘉所吟诗句应该是出自此人不假,于是走上前去,拱手道:“兄台好文采,在下戏忠,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素衣青年也是一拱手回道:“不敢当,在下常山苏秀,兄台便是颍川戏忠戏志才?” “哦?莫非兄台认得在下?” “颍川才俊遍天下,在下下山游历这段时间倒是多有听闻颍川书院各位大才的贤名。听闻志才兄胸中藏乾坤,诗书六艺无不精通,兵法韬略更是无所不长,今日得以一见,可谓三生有幸啊。” “苏兄过誉了,来时听闻苏兄赋得一首咏柳诗,忠甚喜之,不过人文风光不过是骚客舞墨罢了,当今天下时局动荡,我观兄台不似舞文弄墨之人,来此只怕不是舌战颍川的吧?” “啪!啪!啪!”苏秀听完,鼓掌笑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念完长笑而去。 戏志才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有趣,有趣!此人甚是有趣,文若,怕是你我才是那井底之蛙啊。”说完也是信步离开。荀彧和郭嘉也随后跟出来,只见戏志才已经收起那满不在乎的神色,仰望天空道:“或许真的要变天了,也许我真的该出去走走了。文若,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看这世间的豪杰” 石广元和徐福追出来,问道:“苏兄不是要拜见庞德公么,怎么就这样就走了?”苏秀见二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微微一笑,“自有人帮忙,麻烦广元兄回家准备点酒菜吧,我晚间要用下。”石韬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是笑而不语,拉着徐福便回家去了。 晚间月色朦胧,一间山腰的清雅竹舍后院微微泛着灯光。竹舍不远处的路上,竟然出现了两个青年,后面还跟着个男孩。一行三人慢悠悠的朝竹舍走去,男孩拉着其中一个脸色略带苍白的青年问道:“病痨鬼,你真的要走了么?你走了我怎么办,文若老是一本正经,明明年纪轻轻的,却搞得跟个老学究一样,整天想着如何中兴大汉,殊不知天命难违,终究是人难胜天啊。” “郭子,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只是见个人而已,怎么你就能想那么多,别被自己的聪明耽误了。走吧,前面就到了。” 戏志才瞟了一眼躺枪的荀彧,无奈微微摇摇头,他也清楚荀彧的志向,或者说的荀家大多数人的志向,但是汉室历经四百年的起伏,内里已经腐化,若是遇到雄主明君,加上荀文若,花上几十年时间,或许能够将这大汉沉疴给治的七七八八,但是当今灵帝生活淫靡,不思进取,别说一个荀文若,就是给他姜太公张子房都无法扭转这局面。奈何荀彧好像看不懂现下群雄割据,听调不听宣的局势,偏偏心向大汉,任人怎样去规劝都矢志不渝,戏志才虽然也不想好友就此耽误一生,但是他也没办法了,只好听之任之。 荀彧听到郭嘉的话,微微一顿,也是无奈,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已经植根在他的思维当中,哪怕是天下人都不抱希望了,他也不会改变。今天跟着戏志才一起来石广元家中,本是见见让他们才学不低的苏秀,他虽然也清楚也许这次戏志才会结束学业,准备实施他的抱负,但是他并不觉得苏秀的一番言论就值得戏志才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因为他很清楚戏志才暂时还没有出仕的想法的,然而当苏秀简短的一番博弈之后他看到了戏志才脸上那从未见过的凝重,他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戏志才那么重视。 第7章 预见大势 戏志才一行三人刚到屋外,就见苏秀已经打开房门,立于门口,笑吟吟得望向三人,拱手道:“志才文若深夜来访,在下实在是万分荣幸,”苏秀看了一眼跟在戏志才旁边的男孩,微微有些诧异,“这位莫不是颍川书院中盛传的神童郭嘉?” 其实苏秀原本是没注意到白天郭嘉有跟着戏志才一起的,当时大堂内人确实比较多,郭嘉个子还,在人群中确实不怎么显眼,况且石韬之前有说过戏志才和荀彧,并没有提到郭嘉,苏秀也没有多想,谁料郭嘉竟然跟戏志才一起来了。 原本此次颍川之行只是想请庞德公帮忙题个表字的,来到三国时代也有好几年了,他也深知表字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的重要性,倘若有名家帮忙取字,对于日后的仕途和在大世家中的影响力都有不容忽视的影响力。 偶然间和石韬的相遇,让他有了早点结交戏志才荀彧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要现在就把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谋士武将都收为己用,如果现在能够把戏志才和荀彧都收归账下,那么他绝对会不遗余力去做。但是他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不说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一定的势力和地位,当下黄巾起义还有五年时间,天下未乱,他没有个好的理由来留下人才,所以他当下的想法就是留下个好印象,方便后面的招揽。 戏志才三人没想到苏秀竟然在门外恭候他们,有些吃惊,戏志才拱手道:“有劳苏兄久候,这位确实是郭嘉,苏兄可别看郭子只有九岁,但是他才思敏捷,就是戏某也自叹弗如,而且郭子对于兵法策略仿佛有种天生的直觉,时常会冒出一些我们都为之惊叹的奇谋来,好多次我们在演武时候都差点着他的道。” 苏秀没想到郭嘉还在孩童时候就有这般的能力,九岁就能让戏志才他们在策略上万分心,但是仔细想想也不为过,毕竟郭嘉历史上和戏志才一样也是而立之年便早夭,如果不是天赋卓绝的话,历史上又怎会留下如此的浓墨重彩。 苏秀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伸手一请道:“神童之名郭嘉确实当之无愧,几位里面请,我已劳烦广元兄温得好酒,备下了一点下酒菜,咱们边吃边聊。”说罢引三人来到后院之中,石韬和徐福早已在后院等候,等四人落座之后,徐福才问道:“苏兄,福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志才兄和文若兄晚间一定会来,还确定是在三更时分的?” 闻言,苏秀和戏志才对视一下,说道:“还是劳烦志才替元直解惑吧。” “那忠便献丑了。其实苏兄在和忠对话的时候就已经暗示了。日间听闻有人在教堂之中对句大败我颍川书院,忠出于好奇便问苏兄志向,苏兄在吟诗之前便三鼓掌,意思是三更时分再深谈。而如果没有足够打动我的一番言论,我肯定也不会赴约,所以苏兄借助七律道出他志在平定边塞的豪迈气节,除了苏兄对我们这些文人的脾性很了解以外,也看出苏兄是个很自信,有抱负之人,尤其是那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更是让忠热血沸腾,故此才会深夜造访。” 苏秀心里微微叹气,多亏了贺知章和王昌龄两位唐代诗人,让他能够在这些前朝大贤面前装装逼,不过前世作为商人的他,脸皮也是很厚的,否则他的生意也不会风生水起。 看着徐福一脸钦佩的模样,苏秀轻轻一摆手,说道:“志才过誉了,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秀早年拜师习武,便是因为鲜卑年年寇边,我大汉凉并幽三州之地百姓深受其害,某虽不才,也愿能像卫长平(卫青,封长平侯)以及霍骠骑那般驱除鞑虏,护我泱泱华夏。只可惜现在大汉积弱,某也没有功名在身,投效无门,当今戍边之人也没有几个能够真正一心为公之人,故此行来颍川,一是烦请庞德公帮忙取表字,二是听闻颍川素来多才俊,想要听听各位才俊对天下的看法。” 一番话让戏志才看出苏秀的抱负,当然有一点点本事就觉得天下无双的人多了,说的好听点叫做傲气,难听点就是夜郎自大,戏志才从白天的认知看来,觉得此人应该是满腹经纶之人,但是此人从他进门到现在没有一点点文人自居,反而以武人自傲,给人的感觉并非狂妄自大之人,而是处处透露出自信,隐隐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气质从眉宇间透射出来。 于是,戏志才深吸一口气,问道:“日间见苏兄满腹经纶,思虑严谨,想必也是读书之人。依苏兄之见,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苏秀一听,正题来了,这是要考校自己,如果应对得当,很有可能就此为招揽戏志才埋下浓重的伏笔,如果回答不好,很有可能留下比较差的印象,那么便会被这三人拉入黑名单,以后估计都不会投效于他了。 “志才文若你们有所不知,某生于常山一个村庄,村子里虽说不至于衣不蔽体,饥不果腹,但是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加上周围山贼肆虐,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幸得师父带上山教我习文弄武,师父从不嫌我出身贫寒。也没嫌我资质驽钝,将他那一身本领悉数相传,为的是希望我以后能够保家卫国,护我华夏。从常山到颍川,一路看到太多的饥寒交迫的百姓,就像看见我自己乡亲父老,但是我现在无力帮他们度过困境。” 苏秀神情略显落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这一路我还听说出了个太平道,施药画符,拯救黎民百姓,其首领张角号称大贤良师,在民间声望如日中天,我估计不出五年,这太平道必定成为祸乱我大汉的一方大患,届时必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戏志才和郭嘉本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只因为进学院日子已经比较长了,确实没有听过太平道,于是郭嘉问道:“听闻苏兄所言,这太平道做的是好事啊,为何苏兄断定乱天下者必是这太平道?” “兄弟,你觉得如果是为百姓谋福利的正派道家,那为何要处处宣扬所谓之大同世界,为何要给百姓一个与现实完全相悖的梦境?现在太平道还只是刚刚兴起的苗头,就已经在冀州豫州民间有着不的影响力了,假以时日,这大汉十三州的百姓恐怕都会被这太平道所蛊惑,届时这张角只要登高一呼,从者百万,对于大汉而言,这绝非幸事啊。何况当今天子不理朝政,整日在后宫之中淫乱,只知道卖官鬻爵,收敛钱财;宦官把持朝纲,任人唯亲,朋党为患;而牧守一方的大将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假如这太平道真被某不幸言中,那么这天下想不乱都难。” 院里众人都是聪慧之人,一听便知道苏秀没有夸大其词,所说的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如果真的照苏秀所说,那么这天下真的马上就会进入大乱之势,到时候群雄并起,天下哪里还有安乐之地? 荀彧这趟跟着来原本不打算说话,但是听到这里,越听越惊,于是开口道:“既然苏兄已然看明白形势,为何不上奏朝廷,让朝廷有个准备呢?” “文若,先不说苏某没有一官半职,人卑言微,就算我真的能够上达天听,你觉得高坐庙堂的天子以及朝臣们会信么?恐怕还会说我妖言惑众将我斩首于东市。” 戏志才反倒是没有那么紧张,接过苏秀的话问道:“苏兄既然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那你将作何打算?” 苏秀望向戏志才,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这时候是该亮大招了,戏志才是去是留就看他接下来的应对了。于是苏秀起身出了后院,走到前厅,将大门掩上。转身回到后院坐下,才缓缓说道:“当今天下即将大乱,我欲拨乱反正,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让鲜卑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谁欲阻我便是我敌,我必千里而诛之。然秀独木难支,纵有万般理想,也难扭转乾坤。我知院中众人皆是不世出的奇才,每一位都有着能够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秀目前虽然身无一官半职,但是我相信凭借我手中一杆长枪,定能打出一片天地,故而斗胆请几位助我出谋划策,以便能尽快结束这即将到来的乱世!”说完苏秀起身,后退一步,望着众人深深一拜。 第8章 选定根基 苏秀这一拜,让后院中的很多人都手足无措,先不说天下还没有呈现乱象,哪怕是已经开始天下大乱,苏秀也不是一个拥有良好根基的雄主。 一是苏秀名气不显,这个时代名声很重要,像当世大家蔡邕,哪怕是董卓进京,废少帝立献帝,但是对于蔡邕也不敢轻动,就是因为蔡邕在士林中影响力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二来就像苏秀自己说的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一点功勋,投效于他众人也怕明珠暗投;三来苏秀没有世家背景,也没有世家支持,在东汉这个时代,没有世家的支持,想要在任何一处立足都是相当艰难的。 但是苏秀这份前瞻性却是现在很多的世家官宦所没有的,也就是说他能从现在的一点点现象预见大势走向,这对于一个把握方向的上位者来说又是相当缺乏的,其他的还好说,这种大局把控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来的。所以众人难以抉择,投效吧,意味着要真正意义上的从零开始,中途会有很多的变数;不投效吧,当今天下明主真不是那么多。 戏志才看了下众人的表情,也明白众人的想法,于是问道:“那敢问苏兄欲成霸业,还是欲成王业?” “何为霸业,何为王业?” “霸业者,称雄一方;王业者,制霸天下。” “志才戏我,当今天下未乱,谈王霸之业为时尚早,否则我岂不也是张角之流?但是倘若真的天下大乱,而朝廷又无力给予百姓安定的生活,那吾必定为民请命,还天下太平。” “那苏兄有没有计划?” “计划么倒是有一点,不过不太成熟,现在灵帝不是在卖官么,吾欲置一郡守作为根基之地,先将根基发展牢靠,另一边遍访名士,练好兵马。一旦天下有变,进可征战天下,退可护一方安定。” “捐官不失为一条捷径,虽然以苏兄的才学,官职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却太慢了,但是一郡之守怕是要百万钱,即便是换成黄金也是百金之多,这可不是数,苏兄可有办法?” “办法嘛倒是有,只是少了运营渠道,没法运作。” 荀彧在旁边听得汗毛直竖,这是要造反啊。虽说现在的大汉朝不复当年的雄姿,但是好说也是历经四百年的庞然大物啊岂是几个书生说推翻就推翻的?捐个郡守,然后拥兵自重,这和他刚刚说的张角真心没有什么区别啊。 何况大汉朝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哪怕是这王朝再腐朽,它也是正统啊,何况说朝廷还有那么多的兵马,别说你一郡之地,就是给你大汉十三州的一个州也无济于事啊,到时候朝廷兵马一到,还谈什么王业霸业啊。 荀彧赶紧拉了拉戏志才,把他叫到一边,说道:“志才,这是造反啊,你还跟着掺和什么,赶紧脱身走人才是正道。” 戏志才轻轻摇摇头:“文若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的朝廷已经病入膏肓了么?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匡扶朝廷,我也相信以你的才华,若是遇到明君,必定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首先当今天子不是明君,一心只想着后宫佳丽,只想圈钱过他的奢靡生活,任由宦官把持朝政,其次是各地封疆大吏个个拥兵自重,完全一副春秋战国时的诸侯国,这样的时局文若你觉得你真的能够力挽狂澜么? 你是荀家子弟,看到的听到的也许都是忠君爱国之类的祖训,但是那些寒门子弟,他们吃了上顿练下顿在哪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让他们怎么生活下去? 前几年我不是一个人出去游历了一次么,你知道我都看到了什么?当时闹蝗灾,当地郡守隐瞒了灾情不说,还加重税赋,百姓只能易子而食。文若,易子而食啊!你没见过,甚至有可能听都没有听过,你体会不到百姓心中那份痛苦。 所以你有着你的忠君爱国的理想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顽固不化,这样的朝廷真的不值得你为其倾注所有,我言尽于此,文若你好好思虑一下。” 荀彧从来没想象过眼下的大汉竟然已经败坏到如此田地,也无法想象百姓易子而食的场景,荀家虽说不是大富之家,但是数百年来的底蕴,也让荀彧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听完戏志才的话,荀彧感觉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看着声泪俱下的戏志才,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好友和他的距离是这么遥远。自己像是在温室之中的鲜花,从来没有经历过风雨飘摇,而戏志才就像是路边的野花,见过风雨,受过冰霜。 可笑自己还总觉得自己匡扶正义,殊不知自己所谓的正义都已经腐朽的不能再腐朽了。难道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错的么?荀家所维护的祖训都是错的么?那么多的儒学大家所谆谆教诲的理念都是错的么?荀彧迷茫了,信仰的崩塌让他无所适从。 院中众人其实得到的震撼并不比荀彧差多少,毕竟戏志才刚刚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故而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真要说的话也就是徐福家境略显贫寒,但是也还没有到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境地。 故而大家也都惊讶于戏志才刚刚说的易子而食的惨景,同时更对眼前的苏秀刮目相看。身怀一身才学,却并没有听风便是雨,在需要的时候,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于为民请命,这样的人真的还应该去怀疑他能否成事么? 苏秀是院中所有人中最为淡定的,因为早在他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时代的惨状了,虽然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出现易子而食的情景,但是饥民吃草根树皮的也不是没有,他自己是生于红旗下的八十年代的有为青年,没有体会过那种饥荒,但是并不代表他自己出身就很好。自己父母最为人民教师,平时把自己的工资的大部分都用于帮助那些贫困学生了,他们一家的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他很能体会底层劳苦大众的生活困境。 见到大家都陷入沉思中,苏秀只好开口道:“志才刚刚所言非虚,目前确实已经是民不聊生的情况了,所以太平道才能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飞速的发展壮大,然而张角却是在利用鬼神之说哄骗于百姓,故而我认为他真实的意图并非真的为着天下百姓造福的。 而我和张角最大的不同在于我不会欺瞒大家,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是圣人,我这样做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想要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保护好我的家人、朋友,所以我必须要在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让各路诸侯都不敢窥视我,当我能力足够的时候就会带领大家去平定天下。 另外我还想让我大汉子民都以大汉为荣,不要成为异族口中的两脚羊。而诸位以前所接受的忠君爱国的思想并没有错,只不过是你们的理解太过狭隘,古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忠君爱国的君乃是万民,而非一人,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而绝非一人之天下!成汤因有万民爱戴而灭夏桀,周武因臣民拥护而亡殷商,正是应了‘民之为水,君之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戏志才听完之后,立即起身一拜:“蒙先生教诲,忠受教良多,如蒙不弃,忠愿追随先生左右,助先生一展胸中抱负!”苏秀大喜,立即扶起戏志才,道:“我有志才相助,如同周得吕望,秦得张仪,何愁大业难成哉!哈哈哈哈……” “谢主公,忠定不负主公所托,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重新落座之后,戏志才又问道:“主公刚刚说欲捐得一地郡守,主公可有选好?” 苏秀想了一下,道:“我欲往泰山郡,志才以为如何?” “哦?泰山郡?主公可是早已想好?泰山郡地处青徐兖交界之地,虽有一点山林,但是一旦战事出现,守成都略显困难,如何发展?” “但凡有利则有弊,首先泰山郡虽地处青徐兖交界,但是无论是青州还是徐州兖州对于泰山郡都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泰山穷,那么我们可以在泰山偷着发展,藏拙于前。 其次,徐州富庶,现在能够就近采购粮食以及生铁等等战略物资,并且青州徐州都是不错的兵员之地,尤其是丹阳郡,更是强兵之所。 三是泰山郡是青徐之地少有的山地,山中盘踞着不少土匪山贼,我们可以趁现在以剿匪为由进行练兵,更可以藏兵于山中,一旦战事起,我们能够迅速带出几万士兵。 四是泰山临近渤海湾,我们可以经过渤海,从辽东得到战马,便于骑兵的训练。至于志才刚刚说的防御问题,我相信只要没有有心之人的关注,在太平道起事之前我们就能将泰山郡打造得固若金汤。” 第9章 筹资方案 听到苏秀说出自己的计划,众人都不自觉的点点头,觉得苏秀已经把目前他们能够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都差不多考虑进去了,但是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有想不出来。 这时候许久不说话的郭嘉开口了:“想法是很不错,但是资金呢?先是捐官,又是购粮置铁,又是引进战马,还要加固城防,攻营拔寨,这每一样都要消耗无数钱财,敢问苏公子,这钱财如何来?莫不是苏公子已经找到大世家的协助,又或者是在苏公子上任之后加收税赋,鱼肉百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刚刚苏秀所提到的每一样都要消耗无数钱财,没有大世家的支持,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银钱,单单是军用物资的粮食、生铁和战马就要消耗数万甚至数十万金,更别提加固城防和出兵剿匪,都是大开销,看苏秀的样子也不像是大世家子弟,他要如何筹集这数目庞大的资金呢? 苏秀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诸位三天之后再来一看便知。”钱财这方面他倒是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来自于二十一世纪,随便把后世的一点玩意做出来那对于现在都是稀罕之物,再加上他本身就是跨国集团老总,对于经营之道早已刻骨铭心,只要他稍加运作,相信钱财只会滚滚而来。 众人微微一愣,想破头也想不到苏秀如何在三天筹得数十万金,也只得作罢,三天之后再看吧,于是众人各怀心思起身告辞。 走之前苏秀拉过戏志才道:“志才目前身体似乎抱恙,我向你引荐一人,或可令志才痊愈,郭嘉身体似乎也有沉疴,可以一道去,倘若他无法医治,我再为你们引荐另一人,只不过他常年四方行医,居无定所,不是很好找寻。” “哦?主公还识得这般人物?” “我也没见过,但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叫张机,字仲景,现在应该在荆州南阳涅县,此人医术卓绝,乃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另外一人名唤华佗,字元化,两人各有所长,都是举世名医。只因华佗常年行脚,居无定所,故而建议志才先去访张机,实在不行再找华佗。我过几天可能要先行离开去趟徐州,然后会去洛阳捐官,可能没法陪同志才一同前去,还望志才见谅。” 开什么国际玩笑,戏志才现在是他苏秀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像历史上一样早亡,他巴不得个个都吃长生不老丹,个个长命百岁,益寿延年,至于郭嘉,虽然现在没有投效,但是毕竟才八九岁,还需要成长,况且经过今天,他相信以后郭嘉又很大的可能会直接来找他投效,所以郭嘉也不能早夭。苏秀倒是想看看后世所说的“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挺想看看这鬼才和卧龙凤雏斗智斗勇。前世几个人没有好好交锋,没法比较孰优孰劣,既然他苏秀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让这时代百花齐放。 戏志才听完,很是感动,一个能够体恤下属的君主才能收拢下属的心,于是拱手道:“主公尽管放心去办正事,忠省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另外文若刚刚有些失态,望主公不要介怀,今夜主公所言,入得我等之耳,便不会再有他人知晓,文若定然不会传将出去的。” 苏秀微微摆手,道:“志才所言,某自明白,文若不过是信仰崩塌了,过几天他想通了就好了,我还盼着文若来我这和志才你一起共事呢。不过志才有时间可以多开导一下文若,毕竟这么多年的信仰突然崩塌,任谁都难以接受。” “忠自会劝说于文若的,不过主公,这信仰是为何物?” 呃,一时嘴快,整出个这时代没有的名词,只好开口跟戏志才解释道:“信仰就是心中长期所坚持的原则,文若以前都是以忠君爱国为信仰,现在突然发现此君非彼君,难免彷徨。” 送走戏志才三人,石韬和徐福这才拉着苏秀说道:“苏兄,听完你的一番见解,吾二人深感自己学识浅薄,决定现在书院继续苦修一番,待他日学业有成,定然来苏兄帐下相投,只盼苏兄不要嫌弃吾二人才疏学浅便好。” 苏秀拉着石韬和徐福坐下,缓缓说道:“广元兄何出此言,苏某一介布衣,蒙诸位看得起,愿意来相助与某,某感激涕零,哪有嫌弃之理,广元兄日后可不要再提此类的话了。” 宽了两人的心之后,苏秀回到石韬给他安排的房间,拿起师父赠予他的长枪缓缓拂过,喃喃地说道:“老朋友,很快咱们就能一起征战沙场了。” 第二天一早,苏秀就起来,像往常一般练了一套枪法,便跟石韬要了柄柴刀到山中去砍了些竹子和杉树,开始制作桌椅。刚刚来到这时代的时候他就感觉跪坐这方式让人很不舒服,在山上跟童渊学艺的时候就曾自己做过一些桌椅板凳,令得童渊张绣和赵云啧啧称奇。他相信只要将这桌椅板凳加以推广,肯定能日进斗金,所以昨夜郭嘉问钱财来源的时候他才胸有成竹。 很快苏秀就做出来一套日常所用的八仙桌,以及一些竹子所制的方凳,日落时分已经把逍遥椅、太师椅做出来了。石韬和徐福看了之后也是惊叹不已,感觉这世间仿佛就没有苏秀做不到的,只有他们想不到的。聪明的他们一看便感觉出来这桌椅板凳一旦推广出去,必定能够引发抢购狂潮,那么昨晚所说的兵马粮草或许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又过了一天,苏秀用竹子做了一套简易的蒸馏设备,又问石广元要了一点点粮食,开始尝试制作蒸馏酒。苏秀在喝过这时代的酒之后就有了想法,但是之前因为练功,一直没有闲暇来制作。前世的他虽然很少喝酒,但是作为学霸的他对于这蒸馏酒的流程工艺倒也不陌生,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对于粮食的发酵和对温度的把控。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分,苏秀才通过不断的实验,酿出了这时代第一壶蒸馏酒。 午间时分,戏志才带着郭嘉又来到了石韬的竹舍之中,苏秀便将他们引到后院的八仙桌前,向他们简单介绍了这八仙桌和太师椅逍遥椅,直令的戏志才和郭嘉瞪大了双眼,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吃饭的时候,苏秀又拿出自己酿的蒸馏酒给众人倒上,让众人尝尝。酒鬼郭嘉当先一口就喝了个杯底朝天,然后吐出舌头不停地扇,口中还不停的说:“好辣!好辣!好酒,好酒!”众人不解,这又是好辣,又是好酒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戏志才微微呡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辛辣味直袭味蕾,但是入喉之后却又有阵阵微甜,这是以前喝酒所没有的感觉。顿时苦笑道:“主公啊,这是你酿的?喝了你这酒才发现我们以前喝的都是水啊,从此以后那些酒哪里还能入喉啊,也不知今天这顿酒到底是福是祸,唉!”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不解了,这是福倒能理解,这祸从何来啊?戏志才解释道:“从此以后其他酒都淡而无味,从此再无酒可饮,岂不是祸?难不成主公每天就在家中酿酒不成?” 苏秀一听,这是在变相的夸他的酒好啊,不由嘿嘿一笑,说道:“志才觉得此酒若是放到客栈一壶酒能卖多少?” “最少也得三到五金。” “那若是放到大户人家呢?” “那至少得要翻一倍。” “志才啊,我如果跟你说一壶酒至少能卖一百金你信吗?” “怎么可能,那些大户人家虽然有钱,但是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壶酒?” 苏秀环顾四周,见一众人等都是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便笑道:“志才,你们都是才子,胸中纵使有着万千沟壑,也没有读懂人心啊,他们从来不会在意价码高低,愿意花十金去喝一壶酒的人不会在意它究竟是十金还是百金,因为他们相信贵的东西一定是好的东西。如果再加以运作,这样一壶酒甚至能卖出千金之价。” 众人听得咋舌不已,直叹苏秀不去经商真是屈才了,众人也完全相信苏秀能够在短期之内筹到泰山郡的兵马建设费用了。 酒过三巡,苏秀才说道:“志才,明天帮我引荐一下吧,我去拜访一下庞德公,这趟颍川之行也就圆满结束了。” “主公放心,今天我就跟院长大人引荐。” 第10章 他是庞统 庞德公,字尚长,荆州襄阳人士,东汉末年名士,据传早年曾在颍川研学,后隐居于荆州鹿门山,刘表曾多次请其出山,但是均婉言谢绝。庞德公与司马徽相交甚好,世人所熟知的卧龙凤雏以及水镜先生诸般称谓都是出自庞德公之口。而庞统更是庞德公从子,庞统和诸葛亮都曾受到庞德公的教导,并且据史书记载庞德公此人与荆襄儒士相交甚为密切,在东汉末年影响力可与蔡邕、管宁等人分庭抗礼。(剧情需要,所以把庞德公安在了颍川书院,希望对三国历史比较有研究的读者不要太过较真,毕竟这是说,不是正史) 第二天,苏秀和戏志才又一次来到颍川书院,正好撞见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个孩子来书院,这妇人长相略显平庸,属于那种丢进大街就找不到的那种,但气质却丝毫不差,一看便能感觉出来是出自书香门第。 偏过头去望向戏志才,戏志才跟苏秀解释道:“这位是庞院长的发妻黄氏,就是襄阳黄家,这黄家在襄阳可是大家族,和荆州蒯家蔡家还有向家并称四大家族,这院长夫人乃是黄家族长黄承彦的亲妹妹,至于襁褓之中的婴孩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应该不是院长的孩子,院长和夫人都是很好相处的,夫人隔三差五就会来书院一次,我在书院这么久,也没听过院长有其他的妻室。” 戏志才刚说完,黄氏便已走到面前,戏志才忙作揖行礼,黄氏微微一笑道:“志才又来找尚长么?” “是的夫人,今天带一位朋友来拜见院长。” 苏秀听得戏志才的介绍才知道,原来庞德公和黄承彦还有这层关系,说到黄承彦也许有些人不是很清楚,但是说到他女婿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便是协助刘备三分天下的‘卧龙’诸葛孔明。 并且这黄承彦本人也是当世大儒,并且传言黄承彦还继承了墨家衣钵,其女黄月英更是协助诸葛亮造出木牛流马这种运粮神器。 演义中黄承彦出场次数并不多,一是刘备三顾茅庐时,一是夷陵之战救陆逊出八阵图,但是千万不能瞧黄承彦,当初刘表匹马下荆州,黄承彦可是帮了大忙的,诸葛亮对黄承彦也是敬畏有加,可见黄承彦此人并不简单。而眼前的妇人既然是黄承彦的亲妹妹,那么其才学、能力也定然不斐。 于是苏秀拱手微微一拜,道:“子苏秀,久闻庞院长有位贤内助,今日得见,方知传言不虚。” “哦?是何传言?如何不虚?” “坊间传言,妇人秀外慧中,平易近人,且时常帮助庞院长打理书院。今日得见妇人,举止大方,言谈得体,与您交谈如沐春风,庞院长得此贤内助,真是羡煞旁人啊。” 黄氏微微一笑:“好一张利嘴,真会讨人欢喜,若我还待字闺中,恐怕也得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你们是来找尚长的,跟我进来吧。”说完领着两人就进了内堂。 旁边的戏志才听了苏秀的话,脸上有些羞红,这主公的那张嘴可是真会说,明明是刚刚才知道黄氏的身份,却说的跟早有耳闻一般,这谎话说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感觉自己当初是不是被他所蒙骗,上了贼船。 不过之前对于形势的分析,主公抽丝剥茧,丝丝入扣,天下形势应该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但愿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吧。 “老爷,志才带朋友来看你了。你们稍坐片刻,我去泡茶。”说罢,便转身将婴孩放在一个蒲团之上,敛了敛裹在孩子身上的锦缎,然后转身进了里屋。 随即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另一个屋里走出来,国字脸,颧骨略显有点高,身穿一身素缟,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让人一看便知道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 戏志才见中年人出来,便起身作揖道:“院长,这位就是我昨天给您提起过的才俊苏秀,苏兄,这位便是我颍川书院的院长庞德公。” 庞德公打量着苏秀,微微点头,苏秀见状赶紧起身作揖道:“后进末学苏秀拜见庞院长,今日冒昧来访,只因院长德高望重,秀冒昧想请院长为我赐一表字,秀铭感五内。” “昨日听志才说起你所作的诗作,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此诗豪情万丈,没有经历过边塞生活,断然没有如此感慨,吾观你年纪轻轻,并不像是在边塞呆过之人,怎会有如此感慨?” 乖乖,感情这庞德公是怀疑自己抄袭他人作品,大儒就是大儒,察言观色之下便能觉察出端倪,但是这诗虽然的确是抄袭的,但是那是唐代诗人王昌龄所作,庞德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晓的。故而苏秀也丝毫不露怯,说道:“秀确实没有到过边塞,但是秀家乡真定距离边塞也不远,村中也有不少战场上回来的老兵,秀从便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虽未亲历,但也能感受到村中长辈的那份情怀。故而秀从立志,誓要继承卫长平与霍骠骑的遗志,将胡虏驱逐出大汉疆土,使其不敢南下而牧马,扬我泱泱华夏神威。” “好!年轻人志向远大,却不知你有何本领,是能够领兵杀敌,还是能运筹帷幄?” “秀资质驽钝,蒙家师不弃,教我一点枪法,秀虽不才,但是勉强还能上马杀敌,且家师也曾让秀学得一点点兵法,虽不能决胜千里,但是简单的行军布阵倒也略知一二。” “不知令师是……” “家师童渊。” “童渊?枪神童渊童大家?想不到贤侄竟然是童大家的高足,失敬失敬。不知贤侄今日找老夫有何事呢?” 咦,庞德公还认识师父?早知道早一点亮出师父名号,这不就省事多了么。 “今日前来叨扰院长主要是学生已及冠多年,但是师父却未曾为我题表字,院长若能替学生题一表字,学生定当铭感五内。” 庞德公一听,原来是这事,他很清楚苏秀找他题字的原因,但是眼前的青年他确实挺喜欢的,为人有才学而不自傲,谦卑而有礼,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他也就乐的成全苏秀了。 于是庞德公开口道:“既然贤侄文武全才,又有心杀虏,那表字你看题为平狄如何?即为平定狄夷之意。” 平狄,这表字确实不错,正要道谢,黄氏端着几杯茶从里屋出来了,招呼道:“志才,苏公子请喝茶。尚长,我来之前尚明让我把孩子带过来,说是已经满月了,让你帮孩子取个名字。” 尚明是庞德公的三弟,庞德公想了一下,这孩子出世的时候他正好在三弟家中,时辰不错,命格也挺好,只是孩子抱出来之后,庞德公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实在是和其他的婴孩差异太大,怎么说呢,说是不好看都已经很委婉了,那额头凸起的有点过分,加上那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挤过一样,有些不太对称。哪怕是现在已经满月之后,再看这孩子也还是感觉很丑。 不过庞德公倒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只是叹息孩子以后的路也许不是很好走,毕竟这是个以貌取人的时代。 虽说庞德公自己不喜欢官场那种尔虞我诈,但是家族之中还是需要和官场的人打交道来确保家族的稳定和兴盛,自己有能力却没有致仕,那么家族能够兴盛的希望就放在下一辈当中了,相貌估计会成为孩子致仕的障碍。 想到这里,庞德公便说道:“这孩子确实是天赋异禀,唯有取个磅礴一点的名字方能压住,就取名为统吧,即充满,盈实之意,希望他能肩负起家族的重任吧。” “嗯,那行,我一会就跟尚明说。孩子啊,你现在有名字了,叫庞统哦。”黄氏抱起孩子就开始逗弄起来。 旁边的苏秀本来都没有太过注意的,但是一听到‘庞统’,顿时就不淡定了,失声叫道:“他是庞统?!” 一叫出声苏秀便知道要遭,人家这婴儿刚刚取定名字,你就好像先知先觉的惊诧不已,好像早已知晓庞统这名字一般,让人好不怀疑。 苏秀看着厅堂内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得看着自己,便尴尬地解释道:“早年我曾遇到一算命先生说我与庞统有缘,若能得其相助,不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也能少走很多弯路,故而惊闻此子名字,失态之处,望请海涵。” 说罢苏秀便仔细打量这庞统,果然如史书上记载一般无二,颧骨高耸,左右脸还略显不对称,的确是奇丑无比。这可是这时代顶尖谋士之一的‘凤雏’啊,当年刘备跃马过檀溪,巧遇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徽便对刘备说过‘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得天下’的惊世之语,如果自己的到来没有影响到庞统的发展走向的话,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他弄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第11章 巧遇于禁 古人对于算命玄学还是比较相信的,故而当苏秀一番解释之下,大家都没有过分的怀疑。颍川之行苏秀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向庞德公辞行,准备先行去往徐州找糜竺,筹备自己大业的启动资金。 临行之前,苏秀再次叮嘱戏志才,一定要前往南阳找寻张机,并且一定要带上郭嘉,戏志才深感于苏秀的重视,在告别庞德公之后,便带上郭嘉一同前往南阳,踏上寻找张机的路途。 苏秀从颍川书院离开之后,过禹城,经司隶一路东行,大半个月之后,苏秀终于是进入了沛县境内,再有个三五日,便能进入徐州治所下邳(徐州治所先为下邳,后为彭城),这一日,苏秀进入沛县,正准备找个客栈打尖,却闻得市集之中有争吵之声传出,好奇之下,苏秀便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只见一十六七岁的青年怒目以视对面的五个壮汉,青年旁边站着个瘦弱的男孩。这男孩蓬头垢面,一脸怯懦得藏于青年之后,紧紧的抓住青年衣服,反观青年虽然直面对面五个壮汉,但是丝毫不惧,厉声喝道:“这么说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兄弟了?” 对面五个壮汉哈哈大笑道:“白脸,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沛县五虎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今天我们说了要弄死那乞丐,就一定会弄死他,就算你能护他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了他一世不成。爷爷奉劝你少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青年听到这里已是青筋直冒,喝道:“既然我于禁今天遇到此事,便绝不允许你等欺压良善,今日某便为着沛县百姓除掉你等五虎,还沛县乡亲一个公道。” 说罢顺手从集市之中抄起一根竹竿,顺手便挽了个枪花,挺身直刺那张牙舞爪的满脸络腮胡大汉。苏秀在人群中见得这自称于禁的青年虽然用的是一根普通竹竿,但是使出来的却是正宗的上乘枪法,虽说比起自己的百鸟朝凤枪还差了一些,但是也是苏秀下山至今遇到的少有的好手了。有此身手,加上他刚刚自称于禁,想必此人便是史书上记载的曹营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了。 于禁,字文则,泰山锯平人,曹操帐下五子良将之一,善于练兵,本为鲍信部将,后属曹操,曾于张绣造反时讨伐不守军纪的青州兵,同时为迎击敌军而固守营垒,因此曹操称赞他可与古代名将相比。然而在建安二十四年19年的襄樊之战中,于禁在败给关羽后投降,致使晚节不保。关羽败亡后,于禁从荆州获释到了吴国。黄初二年公元1年,孙权遣还于禁回魏,同年去世,谥曰厉侯,有一子于圭。 回头再看这所谓的沛县五虎,其实就是典型的乡里恶霸,有一点点身手,但是连三流武将的水准都算不上,但是这几人却善于配合,看起来有点像是军营之中的路数。这五人之中的两个格挡于禁的竹竿,其他三人分别袭击于禁的头、胸以及双脚,虽然不至于要了于禁的命,但是一时间于禁也没能占到一点便宜。 苏秀见于禁放不开手脚,于是也跳入战圈,徒手牵制住格挡于禁竹竿的其中一人。那五虎见又跳出来一人,打乱了五人之间的配合,使得于禁压力减轻,让五人顿时便陷入下风。 本来嘛,他们也不是什么高手,只是以前一起当过兵,学过一些格斗技巧,因为手脚不太干净被开除军籍了,从军队出来后就四下游手好闲,欺压良善,今天五人打于禁都已经感到很吃力了,这又跳出来一位,五人顿时感觉占不了便宜,便找了个机会抽身,转身便跑掉了。 苏秀见五虎一哄而散了,也不去追,转身对于禁抱拳道:“兄台好身手,在下苏秀,字平狄,相请不如偶遇,如若不介意的话一起酌几杯?” “于禁,字文则,方才多谢苏兄仗义相助,否则要打发他们也还要费些手脚。”于禁见苏秀文质彬彬,刚刚又仗义出手,于是便自报家门。 “不过,苏兄可否带上这兄弟,我怕刚刚那几个地痞又来找他麻烦。” “无妨,文则兄不说我也会叫上兄弟一起的。”三人一行进到客栈,点了些酒菜,原本苏秀是准备拿他自己酿的酒出来的,无奈当时就只酿了十多壶,走之前又被戏志才要去了十壶,路上又找到酒家换了些许盘缠,现在身上也就一壶酒了,还要用它做样品,故而没有拿出来。 席间,苏秀从交谈中得知于禁本是来沛县访友的,途经集市,看见五虎欺负人,周围的乡民对此敢怒不敢言,于禁便愤而出手,帮助那少年。苏秀对此也深感无奈,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少不了那种欺善怕恶之人,说起来沛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一来整个徐州目前还算安定,二来徐州本就富庶,百姓勉强算家有余粮,而沛县毗邻徐州几年后的治所彭城,也不至于太差。 苏秀随即又问了那男孩身世,得知男孩叫王海,是青州人氏,只因家乡闹饥荒,不得已逃难来此,双亲也死在了逃难途中,于是问王海:“你可愿跟着我,虽说不能让你锦衣玉食,但是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王海一听,二话没说,纳头便拜:“愿意,愿意,恩公能够收留俺俺就已经感恩戴德了,不奢望多好的,一天能吃上两个窝窝头就知足了。” 苏秀扶起王海,宽慰了几句,又和于禁聊起泰山郡的情形。从于禁口中,苏秀得知泰山郡现在形势也不是很明朗,泰山郡守贪财好色,郡兵又军纪荒废,加上本身泰山郡就处于青徐交界,周边匪患频频,郡兵不敢出兵,两州州牧又都没有指派得力官兵亲来剿匪,导致泰山郡百姓不胜其扰,苦不堪言。此次于禁来沛县就是想找世交好友商量,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帮他面见徐州牧,请求出兵剿匪。 苏秀听罢,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泰山郡现在内忧外患,只要能够解决好,自己立足泰山郡基本就十拿九稳,忧的是泰山百姓现在确实是水深火热,苦不堪言。于是苏秀对于禁说道:“文则兄为民请命,平狄深感佩服,相信我,泰山郡的情形不出半年,必有改善。” 于禁一愣,不知道苏秀为何如此肯定,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安慰自己,也不多言,只顾喝闷酒,苏秀见状,也不道破,毕竟自己目前的规划太过大胆,而且客栈之中人多嘴杂,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只是告诉于禁回家等着便好。 第二天,苏秀带上王海辞别于禁,赶往下邳,他来徐州目的只有一个——东海糜家。东海糜家,徐州富商,现任家主糜竺更是将家族发展壮大,史料称其食客过万,资产上亿,曾迎刘备入住徐州,后又将其妹嫁于刘备,可以说没有糜家,刘备在徐州绝不会那么轻易站稳脚跟。 正是因为糜家拥有庞大的商业络,苏秀才准备找糜家洽谈合作。当然拥有商业络的不只有糜家,冀州甄家也同样拥有,但是苏秀决定将自己目前的根基放在泰山,那么糜家当然就是首选。 当然糜家虽然起家于东海县,但是并不意味着糜家人就在东海,糜竺、糜芳、糜贞三兄妹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在下邳生活了,毕竟下邳作为一州治所,无论是商机还是政治投资都会比东海多很多。而糜竺通过祖辈经营,在徐州虽不致仕,但是论影响力不输给陈家(就是陈圭陈登那个陈家),甚至于辐射到豫州、司隶、扬州、青州一带,可以说在中原以及周边地带,糜家的一举一动都会大幅度影响到经济和民生,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做到了前人所没有做到的成就了,毕竟古代商人地位都是相当低的。故而苏秀选定找糜家作为前期的合作对象对于他在群雄割据之前的发展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了,作为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来说,要合作也并不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就行的,家世、地位、身份不够有可能连大门都进不了就被轰出来了,这就好比是古时候婚嫁讲究门当户对一样。然而苏秀却有着无比的信心能够促成这次的合作,究其原因是他掌握着领先这个时代接近两千年的知识和技术,何况他本身也是开创了一个商业帝国的跨国总裁,对于商业运作他同样是无比精通的。 第12章 初见糜竺 一路上,苏秀带着王海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来苏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二来王海根本就不会骑马,毕竟这个时代马匹就像是现代的奔驰宝马一般,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完全是奢侈到不能言语的交通工具。 皮包骨头的王海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身高只能勉强超过马肚,苏秀只好每次上路之前都将王海先抱上马,慢悠悠的往下邳进发。王海这一路上也能够深深地体会到少爷对他的关怀,这让他更加坚定跟随少爷的决心,哪怕是少爷让他立刻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就这样,本来三五日就能到的路程,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堪堪到下邳城外。不过苏秀并没有立刻就进城,而是跟王海一起找了一间没人住的茅屋先安顿下来,并且当天下午就带着王海去砍了一些竹子回来。第二天,苏秀又让王海去城里买了几石粮食回来,苏秀呢又开始做他酿酒的设备,他需要再重新酿一点酒出来,因为他之前身上盘缠所剩并不多,他不确定能不能坚持到两人顺利抵达下邳,所以仅存的那瓶酒在路经彭城的时候也让他以十金的价格卖给了客栈老板。 同时他顺手也又做了一套桌椅,包括太师椅、逍遥椅等等都做了一套,当然,这些不是为了享受,而是想要借助糜竺的渠道打开市场,为他的争雄赚来第一桶金的。等待一切准备就绪,苏秀才带着王海进城去糜家递上拜帖。 话分两头说,这天糜竺正在家中看账本,远远就听见糜芳那雄浑的声音:“大哥,好东西,好东西啊,大哥!”然后就见糜芳推门而进。糜竺不由皱了皱眉,这个糜芳打就对经商不感兴趣,反而对于武将那打打杀杀的很是上心,家族长辈为此都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然而就是不管用,仍然我行我素,好在糜竺在经商一道上展现出来他惊人的天赋,长辈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是这并不能让糜竺对这个弟弟放心,这不,糜芳推门进来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完全没有把刚刚的失礼放在心上。糜竺不由沉声喝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在你这性格上吃大亏的。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兴奋成这样,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点点二老爷的样子都没有了,让下人看到成何体统?” 听到大哥的教训,糜芳不由缩了缩脖子,打糜芳就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这个大哥他是真心有点发憷,虽说大哥对于舞枪弄棒什么的不如他,但是一旦真犯了什么事,那是谁都拦不住,说一不二的。不过听大哥这口气倒并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于是他又凑上前去,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哥,不是我不顾体统,而是真的发现好东西了,如果咱们能够拿到,别说是徐州,就是那甄家卫家也只能看看咱们家的后脑勺了。” “什么看后脑勺,那叫望其项背!叫你平时多读书你就是不听,就知道出去鬼混,说出去心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说的这么厉害?” 糜竺对这个弟弟也是倍感无奈,但是也确实被糜芳说的有点兴趣了,能够让他这么兴奋的东西,想来应该不会太差,毕竟身处这样一个经商世家,天天耳濡目染的,那点眼光还是有的。 “是这样的,大哥前些天不是让我去彭城看看咱家米行的情况吗?那天我无聊,就出去转了转,午间时分就随便找了叫客栈吃了点酒,这才让我发现了这好东西,我保证,大哥你也一定会两眼发光的!” 说着就从背后的行囊里掏出一个瓷瓶,正是酒家常用来装酒的瓷瓶,不过更加精美一点。糜竺从糜芳手中接过一看,好嘛,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原来还真就是半壶酒。正要发作,糜芳又说道:“大哥,你可别以为就是一壶普通的酒,你先尝尝再说。” 将信将疑中,糜竺拿过一个酒樽,斟满后一看,确实不似平时自己喝的那样。一般市面上的酒都是那种浑黄发浊的,哪怕是富贵人家喝的酒都会有一丝浑浊,而眼前这杯酒清澈见底,并且伴随着阵阵从没闻到过的酒香,单从这成色上来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糜竺呡了一口之后立即眼前一亮,这酒入口辛辣却不涩,味醇且浓郁绵长,入喉还伴随着一丝甘甜,且相比市面上的酒更加烈,不,和这酒比起来,市面上那些根本就是水,还是浑浊不堪的污水。 糜竺也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了,拉着糜芳叫道:“二弟,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可曾找到酿酒师父?” 糜芳早料到糜竺的反应,也不大惊怪,忙说道:“就在彭城的悦来客栈,不过听那掌柜的说这是前些天一位客人卖给他的,并且只有一壶,说是出门走得急,盘缠不太够,不过听掌柜的说那客人好像是要往下邳方向来。” “哦?来下邳?什么时候走的?” “说是有差不多十天了。” “十天的话那人应该早到了,既然是在彭城盘缠就不太够的话,我想这人应该不会太远,多半就是在下邳了,况且能够拿出这等仙酿的,必定不是普通人,来下邳肯定是有其目的的,快,赶紧去打听打听,最近城里来的生面孔,多注意达官显贵和城中世家的动向,这次说不定是咱们家族又一次腾飞的机会!” “好的,我马上就派人去打听。” 没错,糜芳带回家的正是当初苏秀在彭城卖给客栈老板的酒,不过也不算是巧合,毕竟客栈老板也是人精,能够用十金买下一壶酒,其实多少也能看出这酒的非凡之处,而彭城虽说不是徐州治所,没有那么多的显贵和世家,但怎么说也是徐州的一座大城,世家富商也不少,老板也不愁没有销路。更何况苏秀当初买给他的那壶酒足够让他分装出五壶了,他再给当地的富贵食客一推荐,这里面也足够赚回成倍的利润。 只是这酒确实太过稀少,以至于一般人他还真不会去推荐。而当天糜芳去到他的客栈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时不时就会来彭城走上一遭的糜家二老爷,这才果断给他推荐了这酒。不想这正好帮了苏秀一个大忙,让他在后面跟糜家的谈判当中顺风顺水,轻而易举就达成目的了。 正当糜芳开始布置人手四下寻找酿酒之人的时候,门童进到书房禀告道:“老爷,今天有位少年来递拜帖,说是有大买卖跟老爷合作,并且还说他明天日间还会来。”糜竺也没在意,这年头来找他合作的基本上都没有买卖,随口应承了一下就要打发门童出去,就在转身的时候无意间又瞥到糜芳带回来的那壶酒,顿时一惊“大买卖?那边糜芳刚刚说那人来下邳,这边就有人来找他合作大买卖,难不成就是这人?来下邳难不成就是为找我糜家合作这仙酿的?” 想到这,糜竺赶紧叫回门童问:“那人叫什么,看得出什么来头么?” 门童应道:“那人没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说话很是得体,举止也没有不妥之处,应该是有一定出身的,但是来头人看不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他再来先请到客厅,然后立刻来通知我。” “是,老爷。”说完便退出了书房。 第二天,苏秀带上王海来到糜府,门童谨记家主的吩咐,将他二人带到客厅奉上茶就去请糜竺去了。王海望着这富丽堂皇的房子,一脸艳羡地四下张望,苏秀看在眼里,对王海道:“海,不用去羡慕,用不了多久你也能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面。” 王海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少爷,海给您丢脸了。” 苏秀一听,皱了皱眉头,对王海说道:“海,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爷,你不是我的仆人,我们是平等的,谁都不必谁高一等。你以后就叫我大哥就行了,我要是再听见你叫什么公子少爷的我可生气了。” “是,少……大哥。”王海见苏秀又在皱眉了,连忙改口。 不多时,糜竺便出现在苏秀面前,只见眼前这少年面如冠玉,身着素袍,气质非凡,打量一番之后,糜竺上前拱手道:“贵客临门,招呼不周,望请见谅。” 第13章 合作初成 糜竺打量苏秀的同时,苏秀也在打量着这位随便跺跺脚整个徐州都要颤三颤的糜家家主。见其举止优雅,风度不俗,一撇胡子昭示着这位三十出头的巨商的精明干练,一身锦缎既彰显出身家不斐,又与其气质相得益彰。 能有这份气质与装扮,肯定不是那成天舞刀弄棒的糜芳,于是上前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糜家家主子仲先生了,子苏秀,字平狄,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子仲先生海涵。” 糜竺一听,便知道这位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各大世家中人,但是观其风度翩翩,也绝非市井之人,只是苏秀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猛然间糜竺似想起了什么:“莫非便是舌战颍川书院,写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苏秀苏公子?久仰久仰。”苏秀一愣,没想到这时代的讯息传播也不慢,这才一个多月,这般消息便从颍川传到了下邳。“先生过誉了,不过是些虚名,今天冒昧前来,是有点事想和子仲先生商议。” 糜竺一听,这就开始进入正题了,于是也不再客套,说道:“不知苏公子找竺有何事?竺不过是一商人,除了会做点生意,怕是帮不了公子多大的忙啊。” “子仲先生过谦了,您要是做的是生意,那整个大汉就没有做大买卖的人了。是这样的,我呢有一点东西,子仲先生先看一下,然后我们再接着谈。”于是苏秀便从王海手中接过自己酿的酒,递到糜竺手中。糜竺打开一看,这不就是前两天糜芳带回来的酒吗?看来昨天的揣测没错,眼前此人正是自己多方寻访的人,不过糜竺却不动声色,问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秀从递酒的时候就一直在注意糜竺的神情,发现糜竺在看到自己的酒的时候眼睛突然发直,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苏秀还是发现了,看得出来,糜竺应该是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他的这种酒的存在。想来应该是自己在彭城留下的那壶酒被糜家人发现了,毕竟彭城里下邳并不远,又在糜竺的经营范围之内,糜家能够发现并不奇怪。 于是也不正面回复糜竺,反问道:“不知子仲先生觉得此酒如何?” “不瞒苏公子,前些天舍弟从外面也带了一壶公子这种酒,确实不错,竺经商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佳酿,自是不知公子从何处得来?” 苏秀微微一笑,道:“不知依子仲先生之见,此酒价值几何啊?” “此酒美酒若论价值,少说也在十金,若是经由我糜家之手,价值可以倍增。倘若再经过一些手段,那价值不止百金。” 不愧是世代经商之人,相比起戏志才、荀彧,一眼就能将这酒的价值看透。苏秀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此酒乃是我亲手酿制,不过现在还没有专门制作,此番前来找到子仲先生,也是因为糜家时代主营粮食买卖,在青徐豫扬等地名声颇佳,故而想跟先生商谈合作事宜。” “不知苏公子准备如何合作?”糜竺一听,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原本他是想要将这酿酒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但是在见过苏秀之后,尤其是在这简短的交谈之后,糜竺便断定想要让对方出售秘方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能够达成合作的话对双方而言同样是双赢局面。 “子仲先生,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糜家在青徐豫扬主营粮食生意,那么粮食储备必然不少,我想糜家应该也有自己的酿酒工坊,那么我将这酿酒工艺传予糜家,另外,这酒的销售同样也可以交给糜家经营,但是这利润我要四成。不知子仲先生意下如何?” “四成利润?苏公子这有点多了吧,虽说这制作秘方是公子提供,但是材料、酿酒、运输以及经营都是我糜家在运作,然而公子不费丁点力气便拿去四成利润,我糜家这亏吃的有点大啊。” 苏秀很清楚买卖这回事,无非就是漫天喊价,坐地还价,同时他也明白他的这份酿酒工艺的价值,蒸馏酒被他提前一千多年酿制出来,这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愁没有市场的。于是便说道:“子仲先生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但是现在能够酿造出来这种酒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相信以子仲先生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利润有多丰厚。也是我志不在此,否则我断不会将此秘方轻易交付于人。不过我这人最好交朋友,这样吧,利润我占三成,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子仲先生先给予我三千金,第二,这酒以后要有一批单独供应我这里。” “哦?不知道公子以后作何打算?这单独供应的量又是多大?”听苏秀的口气,他应该是另外有打算,并且所图不,只是不知道他要这单独供应的就是作何用途,倘若是用于经营的话,虽然以糜家的渠道不至于被抢占太多的市场,但是有竞争那么便不太容易掌控市场走向。 “子仲先生放心,我方才也说了我志不在此,不会将这酒进行出售,但是我有其他用途,暂时不便透露。至于这个量嘛暂时先定每年五千坛,这五千坛的利润不在我提成的范围之内,并且我也会以超出成本价一成的价格支付给糜家。我不会干预糜家如何去经营,你我各自为政,但我要的酒必须保质保量,当然后面我自己也可能会自己酿造,但是不会流出市场。” 糜竺想了想,这条件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只要这酒是他独家经营,那么利润肯定是源源不断,至于那三千金糜竺到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以这秘方的价值,那何止三千金,哪怕是万金也不止。从了解到的消息来看,这人多半会入仕,毕竟没有这想法的话就不会写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句子,唯一的担心就是怕这年轻人在官场走不了多远。不过以今天的接触来看,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各方面都还算老练,前途应该不会太差。想到这,糜竺便应承下来:“那么竺便预祝咱们合作顺利。” 谈成了蒸馏酒的合作,苏秀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虽说他对于这次谈判信心十足,但是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是要防止出现变数。合作成了,那么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桶金算是成功挣到了,接下来就是要开始筹备去洛阳捐官的事宜了。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苏秀将糜竺带到了他暂居的茅屋,一是将他自己做的蒸馏设备以及酿造秘法传授给糜竺,并且给予糜竺一些设备的改良建议,毕竟他自己并没有想要在酿酒上下太多功夫,所以设备也就是用竹子和木桶粗略制作的,二来是将自己制作的家具一并交由糜竺进行生产和销售。 糜竺在看到家具的时候也是深感惊讶,不知道这年轻人脑中还有什么奇思妙想。虽说这家具及其容易仿造,但是自己好赖是最先进行生产的,那么肯定是占有大量的先期市场,自己吃了肉,那么后来的人跟着喝汤也无伤大雅了。 合作事宜敲定之后,苏秀便准备前往洛阳捐官了。其实在汉灵帝时期,因为皇帝带头卖官,故而各州郡其实都是设有买官驿馆的,只不过一来苏秀这一开始便准备买个泰山郡守,按照九品中正制来看,郡守已经算是从三品甚至是正三品官职了。况且泰山郡虽说盗贼横行,又比较穷,但是所辖范围倒真不,包含现在山东西部泰安、枣庄、德州南部、临淄西部等地,下辖奉高、博、梁甫、巨平、嬴、山茌、莱芜、盖、南武阳、南城、费、牟十二县,又处于青州、徐州和兖州三州交界之地,其战略位置还是蛮高的。这样一个地方,如果在地方捐官,那层层上报、层层盘剥,任命不知道要等多久,还要花费更多的钱财;二来苏秀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只着眼于一郡一城,为日后打算,现在必须要早一点在京都打好自己的人脉关系,方便以后自己的势力扩张。所以这趟洛阳之行是必须要趁早完成的。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让苏秀感到为难,因为这东汉普遍使用的是五铢钱,通常两千钱合一金,如果是成色好的一金可以换到两千六七百钱,同时当时又没有钱庄票号之类的,让他携带三千金巨款上路,一来招人眼球,二来太过沉重(一金即为当时一两黄金,而当时十六两折合一斤,汉末一斤折算大约有56克,也就是现在的半斤左右,三千金按现在的算法就有接近100斤重)。无奈最后只得寄存了一千金在糜竺那里,又换了一千五百金的珍珠玛瑙便起身上路了。 第14章 洛阳之行 苏秀两人在经过一个半月的赶路,终于是顺利抵达来洛阳。原本按照苏秀预计,哪怕王海再不会骑马他们也应该在一个月就能到的,但是谁料王海这子在中途病了,估计是之前一直身子就不太好,这一赶路风餐露宿的,受了寒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王海对此相当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大哥的正事,然而苏秀担心的却是自己以后可能要长期征战,王海这子虽说单薄,但是也有一股子韧性,跟刚刚穿越来的时候的苏秀挺像的,于是苏秀便起了传授王海武艺的想法。 王海在知道大哥要教自己武艺的时候还是相当吃惊的,要知道古代有穷文富武的说法,主要是因为相比较而言家底不够殷实,根本支撑不起一个练武之人的营养、器材等发面的开销,所以古代比较知名的武艺人多数都有一定的家境,那些所谓的寒门也多是家道中落的,而且古人的门户之见也是很重的,一般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像之前苏秀见到的赵良辅虽说有点武艺,但是也都是在军中学到再加以改良的。 王海心中很是感激这位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大哥,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海知道大哥不是矫情的人,而且王海确实见苏秀在下邳练过枪法,那几十斤重的大枪在苏秀手中如同银龙飞舞,哪怕是王海这种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枪法相当霸道,所以王海很激动,当即就答应了。 在征求了王海的看法之后,苏秀决定教王海练刀法。这倒不是苏秀敝帚自珍,不愿意教王海自己最强的枪法,而是苏秀根据王海的兴趣以及体质决定的。刀法自有一种霸道的气势,更注重爆发,而枪法讲究的更多的是一种绵绵不绝的气劲,王海在之前的营养没有跟上,体质上相对苏秀要差很多,但一个人的爆发力对体质要求不是那么高,体质更多的决定爆发的持久度,而且苏秀当初在童渊的藏书阁中对于十八般兵器都有涉猎,要教王海也是绰绰有余。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虽说耽误不少时间,但苏秀看着王海的勤奋和进步也是倍感欣慰。 到了洛阳之后,苏秀便开始四下活动,要想顺利拿到泰山郡守,最直接最便利的方法便是贿赂当今天子身边的近侍,被汉灵帝称之为“让父”的大宦官张让。 张让,东汉宦官,颍川(今河南禹县)人。桓帝、灵帝时,历为黄门、中常侍等职,封列侯。在职时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灵帝极为宠信,常谓“张常侍是我父”。中平六年(1八9年),何进谋诛宦官,事泄,他和其余几个常侍设计伏杀何进。袁绍、袁术等人闻何进被杀,入宫杀尽宦官,张让走投无路,投水自尽。 经过两天的打探,苏秀得知张让在洛阳东郊有一处大宅子,每月初五都会回这宅子呆上半天。而眼下是六月下旬,距离初五还有十来天时间,于是苏秀便找到洛阳知名酒楼“英雄楼”投宿。 虽说苏秀知道现在有很多三国名人现在都在洛阳,比如蔡邕、卢植、皇甫嵩、朱儁、曹操、王允、袁绍等等人,但是他没有直接去拜访。一来自己还是白身,这些人多数都喜欢看出身的,其中的清流人士又比较注重才名,他虽说在颍川书院出了点风头,但不确定能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苏秀是商人出身,自然明白主动上门和慕名邀请之间的差距;二来自己这趟洛阳之行目的是为捐官,在这些清流人士眼中这可不是光彩之事,机会有的是,但并非眼下。 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苏秀现在天天就在英雄楼的大堂听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说起大汉的各种八卦,其中像哪家的公子少爷又被曹操的‘五色棒’打了啊,哪家的姐要招亲啊之类的不胜枚举。苏秀忽然间感到这酒楼也许真能够在以后的争霸中起到至关重要的情报收集作用。 想到这里,苏秀将掌柜叫过来,打听这家酒楼的情况,掌柜一听就明白了这位主是有想法将英雄楼盘下来,不过这英雄楼先不说不是他的产业,即便是他的产业也舍不得这样卖掉,因为这英雄楼正好在洛阳最为繁华的两条街的交汇处,每天的客流量相当大,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但是掌柜也没有明确拒绝,万一老板愿意呢,这个谁也说不好,只是告知苏秀老板名叫史阿,不巧这几天外出办事去了,半个月方才回来。 苏留一听史阿的名字,顿时一惊,史阿此人在正史当中可是魏文帝曹丕的剑术老师,据传其人师从剑圣王越,一身剑法出神入化,是不可多得的刺客人才。但是史料中并未记载史阿与英雄楼的关系,但是苏秀从记忆中搜索出来的信息分析,这英雄楼很有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的酒楼那么简单,于是按下想法没有再提,只能等自己有一定根基了再说。 转眼间就到了初五,苏秀带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来到张让的宅子外等候。不多时便看见一顶八抬大轿朝宅子悠悠而来。 苏秀知道正主来了,便迎上前去,口称:“草民苏秀,久慕张大人德望,特意前来拜会。” 不过轿子虽然停下来了,轿内却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跟随在轿子后侧的黄门迈着碎步匆匆过来斥责道:“哪来的刁民,大言不惭,常侍大人日理万机,若是什么人都见,常侍大人还要不要休息了。” 苏秀也知道现在这张让是灵帝身边的红人,找他求官办事的人必定极多,于是也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颗珍珠悄悄递给黄门:“烦请公公代为传话给张大人,就说苏秀确有要事求见,必有重谢。”说完又递给黄门一个丝绸包好的盒子道:“一点心意,望转交张大人过目。” 黄门一见这人还挺上道的,也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的珍珠不着痕迹的揣进怀中,转身走到轿子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才将布包递进去,不多会便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从轿内传出来:“请苏公子客厅一会。”说完便再度起轿进到了张府之中。 顺利见到张让之后,苏秀便将自己捐官的打算说出来,不过却不是之前预估的几百金,苏秀在心中狠狠腹诽了一番之后,最后以一千三百金的价格谈成泰山郡守这一官职。 接下来苏秀就在英雄楼中等待任命书下来,这段时间因为捐官之事已成,暂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于是便带上王海在洛阳城到处走走看看。 这天,苏秀与王海正在大街上欣赏洛阳城的繁华,忽听得后面传来‘闪开’的呼喝声,转身一看,原来是个纨绔子弟在大街上纵马而行。在这腐败的大汉王朝之中,像这样的纨绔虽说不全是,但是最少也有半数之上的官家子弟仗着自己的出身为非作歹。 眼看奔马将至,苏秀身后不远处一个女孩正一脸惊慌得站在大街正中,眼看就要撞上了,可是这纨绔子弟却仍然没有减速的迹象。说时迟,那时快,苏秀一个飞身将女孩抱起,顺势一蹬马腹便安然回到街边,而那马儿被这样一蹬,站立不稳便轰然倒下。马背上的纨绔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顿时便摔下马来,亏得他平时经常骑马,再加上有一点点功夫傍身,这才没有被压在马下,纵使这样,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半晌过后,这纨绔子弟才站起来,指着苏秀道:“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害本少爷跌下马背,知道少爷我是谁吗?赶紧给我跪下磕头认错,说不定少爷我心情一好便放过你了。” 苏秀什么人没见过,怎会在意这种靠祖辈余荫作威作福的纨绔,便一脸漠然得回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纵马伤人,不仅不赔偿这位受害者,反而恶人先告状,照此看来曹孟德的五色棒也不怎么样嘛,并没有震慑到你这般宵之徒。” 那纨绔一听‘五色棒’,顿时吓得不轻,实在是因为曹操在洛阳城中担任洛阳北部尉之后积威甚重,就连十常侍之一蹇硕的叔叔都被棒杀了,他不过一个寻常纨绔,论身份论地位都不及蹇硕的亲叔叔,哪有不怕之理。虽说听闻曹操去年被免职了,但是北部尉那几根五色棒还照样挂在门口,而且曹操在洛阳尤其是这群纨绔眼中威慑力还是很重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没见过曹操本人,也知道曹操面黑且身高七尺,和面前这位相去甚远,想必是借五色棒之威吓吓他,于是收敛神色道:“大胆狂徒,曹都尉岂是你能胡乱编排的。我与曹都尉相交甚好,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来日你可别犯在我手上。” “哟呵,我来看看我哪位知交在此?一起来楼上喝杯酒吧。” 第15章 枭雄之姿 “哟呵,我来看看我哪位知交在此?一起来楼上喝杯酒吧。” 正在这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七尺左右的黑脸汉子,这人大约二十出头,虽说未着铠甲,但是看身形却能看出是军营之中的人。那纨绔一看脸色就变了,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没错,这黑脸汉子就是曹操。曹操字孟德,一名吉利,字阿瞒,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三国中曹魏政权的奠基人。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曹操以汉天子的名义征讨四方,对内消灭二袁、吕布、刘表、韩遂等割据势力,对外降服南匈奴、乌桓、鲜卑等,统一了中国北方,并实行一系列政策恢复经济生产和社会秩序,奠定了曹魏立国的基础。 曹操在世时,担任东汉丞相,后为魏王,去世后谥号为武王。曹操精兵法,善诗歌,抒发自己的政治抱负,并反映汉末人民的苦难生活,气魄雄伟,慷慨悲凉;散文亦清峻整洁,开启并繁荣了建安文学,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史称建安风骨。同时曹操也擅长书法,尤工章草,唐朝张怀瓘在《书断》中评其为“妙品”。 曹操走到纨绔面前,面色如常地盯着他,半晌才开口道:“说吧,这事如何处理,处理好了之后和我上楼。” 其实曹操一早就在楼上,本来今天是他跟袁绍约好在这芙蓉阁上喝酒的,结果军营有点事需要袁绍处理,他就先过来了,刚刚上楼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自从棒杀了蹇硕的叔叔之后,洛阳的治安确实好了不少,但是曹操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虽说自己父亲曹嵩也官至太尉,但是因为曾拜宦官曹腾为义父的原因,让很多世家大族瞧不上,所以在去年免掉官职之后,曹操在洛阳游荡也开始不停的接触世家青年以及江湖义士,拓展自己的影响力。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能东山再起的,如果自己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那么当初许子将就不会给自己‘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样的评价了。 今天见到苏秀的身手了得,又正义为民,和自己的脾性很像,再加上那混子又扯上自己,所以便下楼来处理下。 那纨绔见到曹操本人都出现了,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道歉准备走人,却被曹操拦下来:“别着急走啊,跟我上楼叙叙旧,这位兄台也一起吧。” 苏秀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遇到曹操,不过既然偶遇了那么顺势结交一下也不是坏事,于是便带着王海跟着上楼了,后面跟着那个一脸苦瓜表情的纨绔子弟。 经过一番询问得知这纨绔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恶习累累,只是家中有一点权势,在这洛阳城中也算是有一点地位,他又是家中独子,故而养成了一点骄奢的性子。今日原本打算出城游玩,听家中仆人说起城西有一处牡丹亭,风景很好,许多大家闺秀公子少爷都挺喜欢去那里的,于是一高兴就纵马往城西而去,结果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曹操在弄清事情始末之后也没有为难那纨绔,毕竟自己现在也没有官职在身,出头本来也是出于自己的正义感和这人借用自己名号。 处理完纨绔的事情,曹操这才开始和苏秀攀谈起来:“平狄兄急公好义,实乃我辈之楷模,令人好生佩服。之前听闻平狄兄在颍川书院大出风头,更是写出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种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让人不禁豪情万丈,现在在洛阳可是广为传诵啊。” “孟德兄谬赞了,说起来孟德兄在洛阳的所作所为才更让人钦佩,现在洛阳的世家子弟对五色棒可是谈之色变啊。虽说孟德现在受冤免职,但是我相信不出一年必然复出。” 这可不是苏秀为了结交曹操说的恭维之语,史料记载曹操在光和三年也就是明年又会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自此之后,曹操开始崭露头角,逐步奠定曹魏基础。 曹操听苏秀说自己很快就会复出,也是心下窃喜,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拱手说道:“借平狄吉言,不过我观平狄也非常人,文采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此番来洛阳应该不会是游玩吧?曹某现在虽是白身,但在洛阳也有些年头,门路也还是有一点,若是平狄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多谢孟德慷慨,秀来洛阳确为求官,不过已经找到张让帮忙了,就不劳孟德费心了。”原本苏秀没打算说出他找张让捐官的事,但是仔细斟酌之后还是说出来,他也想看看曹操是不是跟其他人一般锱铢必较。 果然,曹操一听和张让有关系,当时就皱眉道:“没想到平狄和张让有联系,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苏秀笑笑道:“孟德以为刀是正是邪?” “愿闻其详。” 苏秀摇摇头道:“孟德兄莫要考校我,以孟德之聪颖岂会不知?万物本无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正邪存乎本心而不在于外物。今日我求官与张让,但并非与张让为伍。张让赵忠等阉贼祸国殃民,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但是眼下并非好时机,灵帝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张让赵忠专宠于前,恐怕满朝文武联名上书也不见得能奈何十常侍。若是借助他们帮助,让我等有根基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十常侍必然尽皆伏诛,届时再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平狄果真如此考量?” “若我今日有半句假话,他日我定然万箭穿心而死。” 曹操听到这里,眉头舒展开来:“操误会平狄了,不知平狄可有完整的计划?这十常侍一日在朝,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若是能够早一点除之,操愿为马前卒,听凭差遣。” “现在计划没多大用处,孟德也不用太心急,我方才已经说过,这事时机未到,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算算时日,我的任免令应该也快到了,届时我将去泰山郡募军剿匪,而后便可积蓄力量,待到时机成熟,秀自会相机行事。” 苏秀看着眼前的曹操,不由心生感慨,原本一个心系大汉江山的铮铮男儿,却是在刺董后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话,可见眼下的大汉让多少人寒心。苏秀也清楚,曹操此人野心不,但是在天下未乱之时,曹操还是一心为匡扶汉室江山的,哪怕是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以加封魏王,但是他仍然没有走出最后一步。有人说他是为后人铺路,这话虽然没错,但是也不尽然,原本他完全能够自己上位称帝,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这样做,这里面或多或少还是有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废汉自立的想法在的。 …… 告别曹操之后,苏秀便带着王海回到英雄楼。第二天一早,苏秀便接到宫中的消息,要他马上进宫面圣,接受任免。毕竟是一地郡守,又是捐钱买来的官职,朝廷的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苏秀跟随传旨太监一同到了崇德殿,而张让收了苏秀的钱财,也确实没有辜负苏秀,为他顺利求来了泰山郡守一职。 苏秀出了宫门之后又悄悄递给张让一些珠宝,聊表谢意,同时也希望张让能够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张让拿人手短,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应承下来。 第16章 赴任泰山 泰山郡,隶属兖州管辖,下辖十二县,由于处于青州、兖州、徐州交界之地,又毗邻太行山,导致山贼横行,多年的剿匪经历让三州很是头痛,剿又剿不灭,人家往山里一藏就没折了,然后时不时再出来骚扰一下,搞的大家都很头痛,所以干脆就都不管了。 百姓一看这官府不顶用,那只有自己保护自家财产,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股彪悍的气质。而这里的百姓也有过不下去进而落草为寇的,加上原本就横行太行东段的原土著山贼和外地流窜过来的山贼,可以说泰山郡跟土匪窝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王海在逃难过程中也是路过了泰山郡的,对于泰山郡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他很是不明白自家大哥为什么会去捐个泰山郡守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官,虽说听起来一地郡守很不错,但是泰山郡最近的六七任郡守都没有呆上半年,不是惨死就是想办法调任了,从最后一任郡守到现在都快一年没人上任了,现在自家大哥居然去捐个这样的官,听说还花了一千多金,大哥平时都透着一股子精明,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王海心里直犯嘀咕。 苏秀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海一脸的茫然,自然也明白王海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不是给王海解释的时候。这孩子其实还是挺聪明的,自从自己开始传授王海刀术开始,这子只要一有空闲就独自找个地方练刀,现在也开始有模有样了,虽说自己没有什么独门绝技传授给他,但是王海也没有好高骛远,每天就是练习基础刀术。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不断得赶路,可是王海硬是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子练到了筑基境界,靠的可不是苏秀的指点,而是自己的钻研。苏秀相信在未来不久,这子是个能帮助自己的帮手,到那个时候,他自然就明白自己现在选择泰山郡的原因了。 “海,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你文则大哥了,怎么一路上都看你没精打采的啊?” “啊?”王海一直没怎么说话,主要是觉得苏秀这次是犯傻了,但是自己又坚信苏秀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半个月还是没有想明白,心里一直在琢磨苏秀的想法,不想苏秀突然提到于禁,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起来这都三个多月没有见到于大哥了,不知道于大哥的事情办成没有?” “到时候你自己问他不就成了?一会我们先歇歇,让我看看你的刀法,你现在基础已经算是基本有了,缺乏的是实战,练武一途没有捷径,唯有不断在实战中提高,那些成名高手可都是在无数生死之间闯过来的,并且他们之所以是高手,就是因为他们都会自己领悟出属于他们的绝技。” “啊?那大哥你领悟出你的绝技了吗?每次看到大哥你练枪法都感觉呼吸困难,想来大哥应该和那些成名高手差不多都有自己的绝技了吧。”王海心中一直很崇拜自己这个便宜大哥,总觉得这大哥身上有太多神秘的东西,就比如说卖给徐州富商糜家的那个酒,还有那些桌椅板凳,这可都是现在整个大汉都没有的东西,可是在自己大哥手中就好像吃饭一样简单,在他心中,自己这个大哥是无所不能的,所以那些个什么高手想来也没有大哥厉害。 “绝技之所以是绝技就是因为他威力大,领悟难,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也只不过是还在领悟初期,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和那些成名高手之间差距还是挺大的,最多算是勉强到了一流之列吧。所以海你无论以后到了什么境界都千万不能松懈,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么?” “嗯,我明白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苏秀两人在七月中旬抵达了泰山郡。在顺利完成交接之后,苏秀打探到于禁的住所就在距离泰山治所奉高县不远的锯平县,快马加鞭也不过是半日就能到,于是便带上王海一路往锯平出发。 说起于禁,在锯平乃至于整个泰山郡其实还是很有名气的,除了本人武艺出众之外,还在锯平县组织乡勇抵抗山贼的入侵。就在前年,锯平县外的一股山贼率众劫掠县城,县里的官兵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在关键时刻,于禁率领他所训练的乡勇硬是用棍棒赶走了山贼。 几天之后城外的山寨头领李老虎倾巢而出,结果于禁带领乡勇据城而守,不仅仅是打退了山贼,更是在后来的出城混战中击毙李老虎本人,从此锯平成了泰山郡少有的没有山贼进犯的县城。上次苏秀在沛县遇到于禁,其实是于禁受到泰山平阳的鲍信邀请共同组织乡勇,想要将泰山的山贼做一次清缴,于禁大为所动,但是出于稳妥还没有正式答应,自己去找住在沛县的朋友,请求徐州发兵共同剿匪。谁料徐州方面不但不出兵,还将于禁狠狠奚落了一顿。 从徐州回来之后,于禁就开始准备和鲍信的联合。其实他很清楚,鲍信此人为人短视,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但是这人还是有点谋略,也懂一点练兵之道,在平阳地界也还算是有一定名气。 最近山贼又开始蠢蠢欲动,听说泰山郡几个大的山寨似乎是要联合在一起行动了,兴许是因为泰山各地都陆陆续续开始组建乡勇,虽然收效不大,但是对于山贼而言始终是个麻烦事情,一旦各地乡勇都配备上正规武装,加上系统的训练,虽说不至于将他们剿灭,但是对于山贼的劫掠将造成很大的阻碍。 于禁从沛县的朋友哪里得知了军营的训练方法之后,回到锯平就开始整理适合乡勇的训练之法,最近刚刚完成,正准备投入乡勇的训练当中,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出门一看,只见以青衣青年带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站在门外左右张望。 来人正是苏秀和王海,在确认了此处便是于禁住所之后,两人便再院门外喊道:“文则兄,秀来看你了。”于禁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初在沛县仅有一面之缘的苏秀会来,当即也顾不得吃惊,忙将二人迎进正堂,落座之后于禁才开始询问两人此来的目的。 “秀听闻文则在锯平训练乡勇抵御贼匪,收效甚好,故而想要请文则到奉高去练兵,助我讨贼。” 于禁一惊,怎么这苏秀突然想起来泰山讨伐山贼了?之前不是说要去下邳办事吗?更何况这泰山贼朝廷多次讨伐都未曾剿灭,难道苏秀想要凭借着区区几百乡勇将泰山贼灭掉不成? 不等于禁问出声,旁边的王海就开口了:“于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苏大哥现在已经是泰山郡守了,我和大哥这一路行来,听闻于大哥靠着乡勇就将山贼打退,大哥是想要请于大哥协助他平定这泰山郡。” 于禁这才知道原来苏秀已经是这泰山郡最大的父母官了,慌忙起身要拜,苏秀一把扶住于禁,说道:“今天只是故人相见,这些官场上的虚礼不要也罢。刚刚海也说了,我确实有心要将这泰山郡的山贼剿灭,但是我毕竟初来乍到的,对这里很多情况都不了解,还望文则教我。” “大人有所不知,这泰山郡毗邻太行东段,山林众多,这山贼常年居于这深山之中,打退容易,剿灭却很难,因为他们对地形很熟悉,并且在上山要道上都布置有陷阱,如果没有熟悉山林之人带路,别说是乡勇,就是去上几个营的官兵都没用。” “那依文则之见,如何才能剿灭这满山的山贼?”苏秀见于禁脸上没有一点担忧,想必于禁心中已经有了可行方案,故而出声询问。 “大人若想完全剿灭山贼,必须如此这般……” 第17章 整饬泰山 于禁跟苏秀说起自己想好的剿匪计划,毕竟这次鲍信邀请他也是为剿匪,所以他心中还是打过腹稿的,并且上次在沛县和苏秀一起喝酒的时候就感觉出来眼前这个青年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有条理,确实像个做大事的人。 同时于禁也在观察苏秀的反应,只见他时不时的皱眉,又时不时的点头,确实是在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并且在思考这些意见的可行性,于禁也更加放心,泰山郡有这样的郡守,如果能够调动官兵和他们一起剿匪,那要彻底铲除这盘踞在泰山多年的山贼似乎真的可行。 听完了于禁的建议,苏秀沉思片刻后说道:“文则兄,你说的办法确实能够行得通,但是秀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文则兄能够应允。” “大人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只要禁能做到,敢不从命。” “是这样的,文则在泰山多年,想必也知道泰山郡的郡兵战力如何,秀想请文则来担任都尉一职,一来你本是泰山人,军营多有排外的习惯,由你来统领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加上你在泰山郡可谓是声名远播,军营最重强者,相信能够很好的融合进去;二来郡兵现在军纪废弛,急需要有胆色有谋略的将官来改善;三来剿匪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相信由你来训练会更具针对性。” 听到苏秀这个要求,于禁心中犯难了,先是自己带出来的这群乡勇,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走,毕竟他们一旦都走了,那么在匪患未除之前家乡的安全无法保障,另外自己和鲍信的约定虽然没有完全答应,但是这般走了也不好交代。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便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谁料苏秀听完哈哈一笑:“文则啊文则,亏你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糊涂呢?乡勇是你一手拉出来的,对于你的训练方式我相信他们肯定已经完全知晓,即便是你走了他们也能继续训练处合格的乡勇,现在锯平的乡勇完全可以跟你一起上任,到时候单独成营,也能在军中起到表率作用至于锯平这边,你完全可以留下几个身手机敏,头脑灵活的人继续训练,等到匪患肃清,他们也加入郡兵之中不就好了? 至于鲍信那边,首先你现在还没有正式答复他,那么如何去留自然是你自己做主,鲍信此人我也略知一二,有点武艺与谋断,但是好大喜功,我相信他让你一起剿匪最大的目的在于为他赢得名声,为他日后仕途铺路的。听说他好像刚刚做上平阳县县尉,如果这次你和他单独剿匪成功,那么他必定会得到朝廷封赏,到时候你如何自处,是在他手下做个牙将,还是另谋出路?” 没等于禁开口,苏秀接着说道:“我现在初来乍到,无论是文武官员肯定会有对我阳奉阴违的,所以我很快会对全郡上下官员进行清理,郡都尉掌管一郡兵马,怎么可能交给那些尸位素餐之人?至于我本人的能力我清楚,要说将泰山打造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局面,我还不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泰山郡不再是人人喊怕的地方,那么人才自然而然就会愿意来,到时候才会真正出现百姓富足,夜不闭户的场面。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人对泰山郡感觉到安全,要安全那么就只有郡兵强盛,无论是谁都不敢随意欺辱我们的百姓,还记得孝武皇帝说过‘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同样的犯我泰山者虽强必灭。文则兄还记得我在沛县跟你说过的话么,半年之内泰山郡必定变样,文则愿意和我一起改变你的家乡的现状吗?” 于禁怎么会不愿意,简直是太愿意了,当初于禁组织乡勇,后来又是考虑鲍信的建议,东奔西走寻求官兵的帮助,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泰山郡不再受到山贼的困扰吗,况且苏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禁自己都觉得如果自己再扭扭捏捏的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于禁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禁必不负大人重托,早日练好士兵,强盛我泰山郡。” “好,有文则助我,何愁山贼不灭,何愁泰山不兴!哈哈哈哈……海,把我带的酒拿出来,今天我要和文则不醉不归。” 苏秀见于禁答应下来,十分高兴,王海在一旁一直没有插话,听到这里也是十分兴奋,当初流落沛县,如果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帮助,也许已经饿死冻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看两位恩人谈笑风生呢。 “好嘞,于大哥,这次你有口福了,大哥这酒可是独门秘制,上次去下邳大哥将此酒酿造之法卖与糜家,整整赚了好几千金呢,就连那糜家主都说此酒只应天上有。” “好了,海,你就别使劲吹我了,这还没喝酒就被你吹晕了。不过文则啊,海说的虽有些夸张,但是这酒还真是我亲手酿的,一会你尝尝,在颍川的时候,那书院的魁首还从我这抢去了好多壶呢。” “那好,大人你在此少坐片刻,我去跟我母亲知会一声,让她今天烧点好菜,另外我去找两个我们乡勇里面比较有头脑的交代一下,我去去就回。” “那行,那你去吧,不过你要跟你的同乡们都说好,愿意去当兵的,我苏秀绝不克扣粮饷,并且双倍发放;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强求,另外留下来训练乡勇的我照样发饷钱,等山贼肃清了所有合格的乡勇都可以优先进郡所当兵。还有等你到奉高安顿下来之后就把家人接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于禁听完,心中越发认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跟着这样一个体恤下属的上司,做起事来也会更加开心,但是他不是一个善于表露的人,故而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 …… 回到奉高之后,苏秀立即让王海带了封书信给糜竺,将寄存在糜竺处的钱财取回,顺便带些酒回来。同时在泰山郡内颁布一系列政令:一是鼓励农桑,鼓励开荒。但凡开荒所得经由官府丈量登记造册之后都将列为个人田地,一年之内免交赋税,三年之内赋税减半;二是提高工匠地位。凡是拥有一技之长的,不分行当均可以在郡府置办的巧匠坊中做事,根据能力按月发放薪俸;三是鼓励经商。凡是经营非官府管制类商品的,郡府将给予保护并提供相应鼓励措施。凡是未经允许经营粮食、铁矿等等物资将按走私罪名严惩不贷,同时粮食、铁矿等物资只能进不能出;四是鼓励参军。凡家中有一人参军,郡府将免除军属家庭赋税,多人参军者根据实际情况再给予补贴;五是肃清吏治。凡泰山郡官吏有为非作歹、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行径者,一律从重处罚,同时官员必须接受百姓的监督…… 政令一处,全郡上下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原本还在为生存犯愁的百姓仿佛都看到了生的希望,人人奔走相告。同时苏秀的郡守府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上门,告状、经商以及工匠等等。苏秀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燎的很旺,除了官员暂时没有处理,其他的都在积极筹备之中。 七月下旬,于禁和王海先后赶回奉高,苏秀立即开始整饬郡兵。将那些老弱病残以及挂名吃饷、行为不检、欺压百姓等等的官兵全部开除军籍,同时将那些被检举的官员一并革除职位,在军政系统中开始选贤任能,担任要职。 第18章 降服郡兵 苏秀雷厉风行得整顿了泰山郡的官场,很多在泰山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的人根本来不及发动自己的关系就已经被清理了,所以苏秀才能顺利接管泰山郡。接下来虽然还要继续加强自己对泰山郡控制,但是阻力已经不会太大了,无非就是一些泰山当地士族和一些暂时还没有露头的官绅,对于苏秀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的阻碍了,接下来苏秀就要准备提升军队的战力了。 于禁到了奉高之后就开始熟悉军营的一切,几天之后,于禁便陪着苏秀一起来到军营训练场,集合所有在营士兵之后,就见苏秀站在高台之上,对大家说道:“相信多数人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没错,我就是苏秀,也就是现任泰山郡郡守,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我想很多人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他就是于禁,曾经在锯平县力敌山贼并斩首敌酋的于禁于文则,从今天起他将正式担任泰山郡都尉。在这里我想问一下,站着这训练场当中的有多少是泰山郡本地人?” “禀告大人,训练场上的五千七百六十三人全都是泰山郡人。”高台之下一位将官站出来对苏秀说道。 “好,很好!既然都是泰山人,那我想问问大家,现在大家的家人过得好不好?大家的亲族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山贼的侵扰?大家身为军人,有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有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接连几个问题,让台下的绝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很显然现在这群人参军的目的就是自己能够过得好,至于家人,他们还能够照顾一二,其他亲族可能就照应不到了。 顿了顿,苏秀又开始发问了:“那么你们谁来告诉我你们参军为了什么?” 马上下面就有声音传来:“保家卫国,报效朝廷!” “好!说的好!保家卫国,报效朝廷,说的真的很好!保家卫国,保家在前,卫国在后,如果你们连自己的家人亲族都保护不好,谈什么卫国?扯淡。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拿什么去保卫自己的家人?现在泰山郡到处都是山贼土匪,多少年了,你们还在这里喊着保家卫国,我想问你们保的是谁的家?” 见下面的人已经不说话了,苏秀接着说:“如果大家还有点血性,那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去跟侵扰我们家人的土匪山贼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们知道来劫掠我们家园的下场,告诉我你们愿意吗?”“愿意!愿意!愿意!”台下山呼呐喊,台下一位将官出来对苏秀说道:“请大人带领我们剿灭山贼,这些年收的窝囊气已经过多了,是时候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剿灭山贼?凭什么?凭你还是我?你看看他们那群熊样,进山之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拿什么跟山贼打。” 见到台下一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苏秀冷笑道:“你们还别不服气,这样,我这里有二十个乡勇,你们出五十个人,无论是单挑还是军阵,你们能够赢了我就收回我刚刚说的话。”说完朝于禁一点头,于禁便下台去带过来0个乡勇。 台下的军士见郡守如此瞧不上他们,纷纷报名要去挑战,各营将官也很不服气,筛选出各营最强的人,想要挽回自己军营的形象。但是苏秀早就跟于禁提过这事情,选出来的乡勇也都是于禁手把手教出来的好手,这些人的武艺和配合苏秀都是很清楚的,尤其是配合,苏秀在这二十个人的配合下居然不到五十回合就败下阵来。所以苏秀相信他们要收拾这群穿上盔甲的农民完全没有问题,毕竟这郡兵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了,正经训练估计一年都难得有一次。 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炷香时间,郡兵全部人仰马翻,无论是单挑还是军阵,统统败的体无完肤。苏秀冷笑一声:“就这样的熊样还想去剿匪?别出去丢人了。现在我再问一句,你们是想回家种地,还是拿出一点血性,练好武艺跟我大干一场?” 另一边的牙将垂头丧气的说道:“就这样子这么剿匪啊,送死吗?”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苏秀还是听到了,但是苏秀并没有去责备他,反而说道:“这位将官说的对,就这样让你们去剿匪确实是送死,但是没有本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自己的信心都没有了。本事可以练,但是胆量都没了那就给老子趁早回家抱着媳妇滚炕头,老子的军营不要这种怂包。” 一番话下来,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台上这个郡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突然说出来这样的话,让大家都没有转过弯来,明明是书生样子,但是突然就给人一种老兵痞的模样,一时间真有点搞不清楚这郡守大人的路数。 但是刚刚这些话却更加合这些兵油子的性格,军营本来就都是些糙汉子,哪来那么多文绉绉的话,一言不合就骂娘的大有人在,所以苏秀刚刚这番话算是拉近了自己和这些大头兵只见的距离。 苏秀没有理会台下的沉默,接着说道:“现在告诉我,有没有要回家抱孩子抱媳妇的,有就赶紧滚蛋。” “没有!”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有什么好怕的,干了!” “这位郡守和俺老张胃口,况且他刚刚说的对,自家婆姨都护不好,还说什么保家卫国,别人俺不知道,反正俺老张干了!” …… 看着台下郡兵们的反应,苏秀知道自己刚刚算是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了,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该宣布军纪军法了。 于是苏秀双手一按,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苏秀干,我苏秀也不会亏待大家,凡是在军营当兵的当官的粮饷双倍。但是我有要求,一旦违反我的军纪,惩罚同样也会翻倍,到时候别怪我军法无情。”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不得欺压良善,不得鱼肉百姓,违者军棍一百,严重者斩;第二,不得聚众赌博喝酒,违者军棍一百;第三,绝对服从命令,违者视情节从重处罚;第四,战场勇往直前,敢做逃兵者,斩;第五,也是最重要的,凡是我军中兄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抛弃,不放弃,违者,斩!以上五条,不论官兵,都必须做到!并且士兵犯法,伍长连坐,伍长犯法,什长连坐,以此类推,若是都尉犯法,我这个郡守连坐。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都尉于禁听令。” “于禁在!” “着你即日起开始训练,务必在三个月内让他们形成战力。” “是!” “各营听令,自军司马以下各自领队进行对敌训练!” …… 很快,训练场上就摆上了草人,各队人马都在对着草人劈砍。苏秀看的一阵皱眉,便问于禁:“你当初训练乡勇就是这样练的?” “是的,大人,毕竟乡勇不是正规军队,他们也还有田地要种,所以没有太多强度的训练。而且现在整个大汉训练都差不多。” “让他们停下,我有话说。” 命令很快就执行下去了,苏秀朗声说道:“现在扔掉面前的草靶,进行真人实战对抗,一对一,二对二,五対五,不限形势,所有刀枪入库,以木枪木刀代替。” 命令一下,一片哗然,一名军司马问道:“大人,这样训练很多人都会在训练中受伤,能不能换种安全一点的方式啊?” “怎么,刚刚说过的军法就有人已经忘记了吗?军法官何在?将于都尉与这军司马各打二十军棍,打不断两根军棍就重新执法。” 众人一听,乖乖,二十军棍就要打断两根军棍,那估计最少也要五六天才能下床了吧,原来这位郡守大人翻脸起来真的这么无情,自此,众人心中算是真正带上了紧箍咒,开始对这简单的军法产生敬畏。 “刚刚你们的军司马虽然违背了我说的服从条令,但是他出发点是为你们好。但是在我眼中这是在害你们,因为你们是要上战场的,是要和敌人拼命的。敌人不是草人,他会砍你,会刺你,所以你们必须要明白训练就是实战,今天你在训练中受伤了,流血了,甚至骨头断了,明天也许你在战场上就能更好的活下来。我宁愿你们在训练中流血,也不想以后战场之上看到你们的尸体。从明天起,我会重新给你们制定训练内容,并且之后的一个月中,每天午时过后我都会来和大家一起训练,我希望你们能让我看到你们的改变。” 第19章 同甘共苦 苏秀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对大家生命的重视,来当兵的九成九都是大老粗,在命比草贱的东汉末年,突然感受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在珍惜你的生命,不由让人心中热乎乎的,这群兵油子开始发自内心的尊重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郡守。 库房的木刀木枪自然是都有准备的,毕竟每隔一两年就会有军演,哪怕郡兵军纪再怎么废弛,形式上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很快所有人手中的刀枪全部更换了,苏秀顺手拿了杆木枪,叫道:“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也下来练练,你们谁来和我对练下?” 话是这么说,但是苏秀身边的人都知道其实不管这么忙,苏秀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练枪。可是这些郡兵们不知道啊,大家都看这青年郡守文质彬彬,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也是个练家子。旁边于禁和那个何姓的军司马执行完军法,正巧碰上这场景,于是于禁走上前去道:“那我来试试吧,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苏秀知道于禁这也是变相考量自己,强者向来只服更强者,之前在沛县纯属打闹,完全看不出真功夫,虽然于禁答应来泰山任职,但是想要收服这员大将,手中还得有让他看得上眼的东西,毕竟双方接触的时间很短。 同时苏秀也正好需要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将领来帮助他在军中树立威信,所以也没有拒绝,只是开口问道:“文则刚刚执行完军法,可有大碍?” “无妨,一点军棍而已,禁还能支撑住。”说完便挥动手中的木枪挺身向苏秀刺去。苏秀瞬间集中精神,舞动手中木枪将于禁的枪头拨开,同时回身一个‘回头望月’刺向于禁心窝,于禁侧身避过,一记‘祥龙摆尾’便扫向苏秀腰间……两人越打越快,招式越打越狠,只看得身边的郡兵们眼花缭乱。 郡兵们之前没见过于禁,但是锯平于禁的名声那也是听过的,于禁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带着一群乡勇就能打退锯平县最大的一伙山贼,还能在混战之中击杀山贼大头领的狠人呐。哪怕是刚刚受完二十军棍,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比的,从于禁的出枪动作和速度来看,完全不像是个刚刚硬抗断了两根军棍的人,若是让他们上去,哪怕是最强的军司马王辉估计也走不出二十个回合。但是眼前这个清瘦的年轻郡守居然逐渐将于禁压制住了,虽然于禁还能支撑,但是看样子最多也就五十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郡兵们不由再次对这个年轻郡守高看一眼。 确实,军营中只服强者,不管你军职多高,如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那当兵的也不会服你。演义中诸葛亮那么大能耐,张飞为什么一开始还是不服气?就是因为张飞心中认为诸葛亮是个只靠嘴巴说说的主,手里完全没有点东西。如果不是后面见识了诸葛亮的能耐,估计就是死了也不会服诸葛亮的。 又过了二十回合之后,苏秀和于禁收手分立两边。苏秀朝于禁拱手道:“文则承让了,若不是文则刚刚受了军法,你我胜负还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文则应该快要突破到罡气境了吧。” “大人过谦了,禁知道自己的斤两。确实快要突破了,到时候还要请大人多多指点。”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郡守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罡气境高手了,心中更加对郡守大人服气了。 苏秀看见大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让大家继续训练,自己带着于禁回到郡守府中。苏秀和于禁分别落座之后,便问道:“文则今天会不会怪我无端打你军棍?” “大人说哪里话,禁知道原因,一是大人刚刚颁布新军规,正好有人撞上了,大人需要立威,我相信刚刚出声发言的哪怕是我,大人的连坐之法也一定会贯彻下去,这样才能树立令行禁止的威严;二来大人让我挨了这顿军棍,手下将校才能更加认同我这个都尉,让我以后在军中不至于被孤立,三来让士兵们明白泰山军中军规的威严,使其不敢再犯。” “文则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说起来你也挨了二十军棍,虽然以你的体质不会受太重的伤,若不及时处理或多或少会留下一点暗伤,呆会你去城中医馆中拿上几服药,顺便也给和你一同受罚的军司马带去。还有就是,文则你在私下就不用大人大人的称呼了,我不习惯,还是叫我表字就好了。” 接下来苏秀又教给于禁一些现代部队的训练之法,什么长途拉练,吊云梯,攀岩等等,凡是他能想到的统统都教给了于禁,并且让于禁在军中选出一部分好手进行特别训练,他要打造一支属于他的特种部队。 第二天下午时分,苏秀便来到校场,找到军需官要来一套普通士兵的铠甲,正好于禁在上午已经选好了长途拉练的路线,于是苏秀便和所有士兵一起训练。不同之处在于普通士兵负重是三十斤,而他的负重是五十斤,但是对于苏秀而言这并不是负担,在多出普通士兵二十斤的重量的情况下,他仍然是最先完成五十里拉练的人。 整个下午,苏秀没有一点特殊化,士兵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甚至做得更多更好;士兵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一下午的训练完了,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唯独几个将官在一旁惬意的聊天。苏秀见到之后很是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几人自持是军官,没有和大家一起训练,一怒之下,便集合所有人到校场。 “刚才的训练累不累?”苏秀没有一开口就兴师问罪,而是先问所有人。 “累!” “但是我看到有人却很轻松。这并不是他的体能比大家好,而是他觉得自己是伍长、什长、屯长,是军司马,他们是官,不是兵,所以觉得不用训练,所以他们不累。你们不训练没关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但是一旦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们,不仅因为你们体能跟不上,还因为你们是军官。当部队需要冲锋的时候你们冲不起来,需要撤退的时候你们会掉队,所以你们会死的更快。” “在这里我要宣布一条新的规定,凡我泰山军中之人,军职有能者居之,你能打败你的伍长,那么你就是伍长,能打败什长,你就做什长,如果有一天你能打败你们于都尉,同样你也可以做都尉。至于军阵之法,等你有对应的职位之后,我会找人教会你们。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当将军?” 台下一片沉默,苏秀眉头一皱,接着说道:“看来没人想要当将军,那么从明天起,你们可以卷起你们的铺盖滚蛋了,老子不要没有进取心的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想当将军吗?” “想!”这次台下爆发出如洪钟般嘹亮的声音。 “这就对了,我苏秀手下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我也不想看到我手下的将官出现孬种。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几个没有参加训练的现在马上去拉练,负重五十斤,给我跑到废为止,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有力气吹牛。记住,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当军官,就要做得比手下的士兵更好,在我手下绝对不允许出现尸位素餐的人。” “大人,那如果打败了您呢?”这时候一个大胆的士兵发问了。 “打败了我那你就给老子卷起铺盖滚出军营。”苏秀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如果你们之中真的有人能够打败我,那么还当个大头兵确实是屈才了,我会给你我能给的最高待遇,我吃饭就绝不会让你喝汤。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个月月底大家都可以向上级军官挑战,但是绝对不能使烂招,堂堂正正的比武。如果让我发现有人使烂招,背后下绊子,无论是谁,直接开除军籍,永不启用。” 大家这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位郡守大人,只要不触犯军法,这位大人还是挺容易相处的,不怕苦不怕累,愿意和他们这群大头兵吹牛打屁,在今天的长途拉练中很多人都看到郡守在搀扶那些体力不支的同袍,对于苏秀,军营之中的汉子们的认可度又提升了几分。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秀天天午后便来军营参加训练,风雨无阻。苏秀也看得出来这只军队的凝聚力正在飞快的形成,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只军队就会在战争中大放异彩。 第20章 戏忠归来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郡兵们的表现让苏秀很满意,在苏秀陪同训练的最后一天,苏秀告知了郡兵们自己即将组建一个特殊的队伍,将接受更加严酷的训练,同时也将执行更加艰巨的任务,总之就是别人做不到的他们能做到,别人不敢做的他们敢做,这是一群兵王,是士兵之中的王者,当然他们的装备也会是最好的,待遇也是最高的,而选拔手段更多的就是看着平时的训练结果。 消息一出,大家都兴奋了,有机会当个强者没人想要当弱鸡,所有人包括那些军司马都开始意动了,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训练,只为能够进入更好的部队。 另一边,苏秀早已在开始打造这特种营的训练场所了,里面配备了他目前能够想到并做出来的所有训练设施。而王海这子在征求了本人意见之后也把他丢到了军营里面去改造。 看着自己部署的一切都在开始逐步实现,苏秀有种重新回到当初白手起家,创建商业帝国的感觉,虽然说那段回忆充实而美好,但是不是万不得已,没有谁愿意重新体验一番,因为里面的辛酸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体会。 好在现在虽然也算是白手起家,但是起点高了很多,并且到目前为止也算是顺风顺水,每一步计划都基本达成预定目标,让他感到欣慰不少。 这天,苏秀刚刚用过午饭,就看见一个老铁匠向他走来。这个铁匠苏秀记得,是第一批加入巧匠坊的铁匠,祖上三代都在泰山郡打铁,技术也很不错。 “王叔,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这王姓铁匠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没事的时候宁愿捣鼓他的风箱也不会来他这里,今天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处理。 “大人,之前您说巧匠坊建成之后我们这些工匠便能在里面里面谋得一份差事,但是这巧匠坊都落成好多天了,兄弟们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大家让我来问问大人有什么差遣?” “啊?已经建成了吗?最近都在兵营忙活没成想这么快就建成了,这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大家了。正好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王叔你们打造,过两天就把图纸给你们送过来。” 从政令发布的开始,苏秀就下令开始兴建巧匠坊,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确实是该完成了。正好可以打造一些曲臂犁出来,从而加快百姓的开荒进度。 苏秀仔细回想了下曲臂犁的构造,大致画了个模型,便开始想下一个后世农具了,不是苏秀不想画仔细,而是这些都是时候跟父母回老家的时候看见的,确实没有太深的印象了。 画完之后,苏秀找了几张布帛誊抄了一遍便叫人给王铁匠送过去了。 刚交代完巧匠坊的事,就看见有衙役进来跟他报告说门口有个叫戏忠的人,说是他故人。 “咦,志才来了?快,带我去见他。”苏秀一听,这戏志才从当时分别去了南阳到现在也不过五个月时间,怎么这么快已经过来了呢?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还是跟着衙役去迎接戏志才。 “志才,你不是找张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泰山了,身体怎么样了,都好了吗?还有郭嘉怎么样了?” 戏志才一阵无语:“主公,你这一来就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啊,总不至于站在这大门外跟你讲我这几个月的经历吧?”虽说戏志才对苏秀的一堆问题有点无语,但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毕竟证明自己这个主公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健康。 “对对对,你看我这一高兴都糊涂了,来来来,志才,我们先进屋再说。” 落座之后,戏志才这才开口道:“主公,我来泰山有几天了,我可是听说你上任不到两个月,这泰山面貌全变了,百姓对你这郡守可是交口称赞啊。” “哪里的话,志才你就别取笑我了,让我打打杀杀还勉强行,让我管理一地城池,我以前还真想的太简单了一点,这一郡之地大大的事务处理起来比起我拼杀一天都累。别说我了,说说你这么回事吧,怎么这么快就来泰山了?” 戏志才这才将他这几个月的经历娓娓道来。原来自从苏秀离开了颍川之后,戏志才便带上郭嘉去寻访张机去了,结果也顺利在南阳涅县找到了张机。但是这时候的张机却还没有开始学医,也就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没落世家子弟,倒是他们家族有位叫张伯祖的长者医术颇为精湛。 经过张机的介绍,戏志才和郭嘉在张伯祖那里顺利得到诊治。不过由于两人身上的都是顽疾,一时半会也无法根治,张伯祖分别给他们做了前期的治疗之后,将药方以及注意事宜交代给他们之后便让两人会颍川了。 回到颍川之后,郭嘉继续在书院学习,而戏志才在得到庞德公的认同之后算是正是毕业了,戏志才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在颍川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于是带上家人便来投靠苏秀来了。 苏秀听到戏志才说张机根本不会医术,顿时感到相当惊讶,按说这历史不会无端写出这么个虚构的人出来忽悠后世之人啊,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自己不知道的。 事实还真是这样,张机原本不会医术,是在汉献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因为一场大面积的瘟疫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张机有感于此,才开始发奋学医的,而替戏志才他们治病的张伯祖正是张机的老师。(张仲景学医的原因在上都能找到,不信的友可以去搜一搜) “我说主公啊,你当初不是说张机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吗,怎么我们去了才知道他根本不会医术啊?幸亏他家族长辈精通岐黄,否则我和郭子就白跑了,为此郭子没少埋怨你啊。” “意外,意外,这纯属意外。我也是听人说的,想来是受人蒙蔽了,万幸的是你们这趟南阳之行还算是有了收获,否则我可就愧疚死了。这样吧,晚上我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一来是给你接风洗尘,二来呢是给志才你赔罪。” 戏志才这一听可不得了,连忙拦住苏秀道:“主公不可,古人有云‘君子远庖厨’,主公怎能亲自下厨房呢?” 苏秀听完哈哈一笑:“志才啊志才,枉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君子远庖厨的典故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是孟子提倡的仁慈的思想。更何况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是一个武夫来着,再者说了,不就是做几个菜吗,跟是不是君子扯不上关系,而且为志才下厨,我乐意,管他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晚间你就带上你的家人来府中吃好吃的吧。” 苏秀作为八零后的平头百姓,做顿饭还是很容易的,时候父母经常在学校给其他孩子补课,苏秀一个人在家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成人之后,只要苏秀不出差,回家一般也是他做饭。在他眼中,做饭那是在享受家庭的温馨。 戏志才听着苏秀这番论调,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惭愧,被个自称武夫的家伙鄙视了才学,这放在很多文人身上可能都已经炸毛了。但是戏志才可是知道苏秀的才学的,可以说不在自己之下,轮综合能力甚至比自己更强,可是就这么一个文采斐然之人却老是标榜自己是个武夫,这让戏志才很是费解。 不过不管怎么样,苏秀的这份直率确实让戏志才心里很舒畅,当初正是因为这样的直率,坦言自己有野心,有私心,也有细致的分析和应对方案,才让戏志才下定决心投效苏秀的。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一个多月的郡守没有让眼前的青年迷失,他仍然保持着这份直率和初心,这才是戏志才真正欣慰的地方。 第21章 糜家来人 晚间,苏秀把于禁和王海叫到自己的住所一起吃饭,席间苏秀便将三人介绍给了对方,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短期内的核心班底,互相之间有一定的了解才能更好的相互配合。 于禁对戏志才不太了解,听了苏秀的介绍顿时感到很吃惊,这个书生看起来文弱的要命,却被苏秀说成一人可抵十万大军绝世大才,心中难免有一点不服气,论韬略,他于禁虽说不能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但是多少还是读过一点点兵书的,他不相信这个没经历过战场的书生能比他做得好;论武力于禁更是自信甩他十条街。 戏志才虽说年轻,但是那也是绝世聪明的人才,对于于禁的轻视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转头见苏秀没有半点帮腔的意思,不由的苦笑连连,这主公是要自己想法收服这位都尉,展示自己的能力,否则以后就是出谋划策也不见得能被他采纳。 想了想,戏志才首先发问了:“于都尉,我来泰山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是对于泰山的情况多少还是知道一点,依都尉之见,泰山郡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哪里?” “那还用说,山贼啊。如果不是山贼横行,这泰山郡怎会如此穷困,百姓流离,土地荒芜,但凡有一点能力的人无不想着迁徙他处容身,症结之处正是山贼横行。所以我和大人才商量着要消灭山贼,还百姓一个乐土。” “说的好,还百姓一片乐土。但是于都尉有没有想到这大汉幅员辽阔,多山之地也不仅仅是泰山郡,为何其他地方不似泰山这般盗匪丛生?” …… “都尉所言乃是泰山的表象,泰山之所以变成这般模样,症结在于吏治不明,军纪废弛。吏治不明则百姓离心,所以便无心耕作,甚至上山落草,军纪废弛则战力低下,军队无法保障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甚至军匪通连,为祸一方。”戏志才见于禁语塞,便开口道。 “所以主公在上任初期便快到斩乱麻的整顿吏治,固然是让自己的政令畅通无阻,但是更重要的是收拢民心,民心稳固,管他是山贼还是盗匪,百姓都会众志成城保卫家园,在不久的剿匪计划中,百姓也才会协助官兵,甚至感化顽匪;反之则有可能通风报信,让官兵寸步难行。” 喝了一口酒,戏志才接着说道:“至于军纪,听说主公这一个月在军营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深得战士拥护,这在赢得军心的同时也在让士兵们知道军纪的重要性,军纪之重甚于一切,身在军营,连主公都要遵守军纪,何况其他人?明确了军纪之后,军队才能令行禁止,逢战必胜。” 王海在一旁啃着鸡腿,听着戏志才的分析,不住的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恩,志才大哥分析的和大哥说的一样,大哥还说什么‘民乃国之根本,根本不定,则国家难安’。” 于禁听到王海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不少,说到底他本质上还是个马上将军,对于很多问题的原因所在他或许能看到,但是绝对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想到的,这要是再战场之上那只会贻误战机,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于禁对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不由得高看一眼,看来郡守重视这么一个文人不是没有道理的,甚至亲自下厨为其接风。 “今天是家宴,不谈军国之事。来,老夫人,您多吃菜,尝尝我的手艺,多年不做,不知手艺有没有生疏。”苏秀见戏志才成功让于禁重视到自己的才能,便打个圆场,给戏志才的母亲夹了块鸡肉。 “好好好,有劳大人了,说起来大人还真是少有的俊才啊,听志才说大人文采出众,又是蓬莱枪神童大师的高足,想必也是武艺非凡,老身真没想到大人居然还做得这一手好菜啊。老身这是有口福了,哈哈哈……” …… 听说戏志才一家人现在还住在客栈之中,苏秀当晚便命人将戏志才一家的行李搬到了郡守府西厢房,说是过两天给戏志才找一处宅子安顿下来。 戏志才一家又是连连叩谢。戏志才更是感受到主公对自己的重视,越发坚定要帮苏秀发展壮大的想法。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苏秀安置好戏志才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巧匠坊,整天跟工匠们说那些农具的原理。没办法,当初自己的草图只是个大概,光看图很难看明白,所以苏秀只能一遍又一遍得跟工匠们阐述其中的原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九月下旬,第一批曲臂犁和风车等农具诞生了,苏秀请了几个老农进行实验,证明确实比起原来的直臂犁好用省力,苏秀也就放心了。 这天,苏秀刚刚从巧匠坊商量兵器打造的事情回来,就听衙役说下午有人来递拜帖,说是东海糜家的人明天来郡府拜会。 东海糜家?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按理说自己上次已经让王海带人去把寄存的钱和头一批酒带回来了,他们没理由再亲自过来一趟。除非是考虑到自己当初说的自己会酿一批酒,他们担心自己投放市场,让人过来监督自己的。看来糜竺这个老狐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事实呢也并非完全是苏秀想的这样,监督固然有一定的想法,更重要的是糜竺在看到陈圭父子在徐州已经根深蒂固,自己在徐州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了。加上自己商人出身,在上层中地位终究没法和陈家掰腕子,于是有了另觅山头的想法。 正巧苏秀跟糜家的合作让糜竺看到了发展的机会,前不久又听说苏秀上任泰山郡守的事,这让糜竺感觉到自己想找的山头或许有着落了。加上东海郡又靠着泰山郡,这让两家有了深度合作的可能。于是糜竺便让胞弟糜芳到泰山拜会苏秀,看看苏秀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们出手相助的。 糜竺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对于商机看的是相当准的,他很清楚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现在苏秀刚刚到泰山,很多方面可能会受到掣肘,比如世家、官吏,又或者是经济,总之就是在确定这棵大树能够帮助糜家发展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帮助苏秀。 原本一切都在糜竺的计划之中,结果还是出了意外。这意外来自于自己那不到十岁的妹妹糜贞。糜贞不知从哪里听说二哥要去泰山,便嚷着要一起去,糜竺拿这个妹妹实在是没有办法,便只好同意了,再三叮嘱糜芳一定要照顾好三妹。 (在这里做一下说明,虽然历史上的糜夫人出生年月不详,但是她死于长坂坡之战,也就是建安十三年(公元0八年),从她代为抚养阿斗来看,当时糜夫人应该不到三十岁,这也符合嫁于刘备的少妻形象,在这里因剧情需要,将糜贞写的早生了几年,后面的蔡琰也是如此,希望广大书友不要较真。) 从下邳到泰山路途虽不算太远,但是一路上糜芳也是戒备森严,毕竟泰山的山贼还是远近闻名的。不过好在一路平安,他们顺利抵达泰山郡。在略作打听之后便到郡守府递上了拜帖。 糜贞从到了泰山之后就不停的张望,仿佛到处都是新鲜东西。直到糜芳递上拜帖回到客栈之后,糜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哥,不是说泰山郡山贼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吗?我们这一路走来,怎么看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糜芳摸着糜贞的脑袋说道:“三妹,凡是不可以看表象的,大哥经常说要从细枝末节去发现问题。山贼横行确有其实,民不聊生也不是说所有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这里怎么说也是泰山郡的治所,还不至于说这里都是一片一片的饥民。” “嘻嘻,二哥,难怪大哥常说你头脑简单,哪怕这里是泰山治所,山贼不敢来这里猖狂,但是我们一路走来,看见的百姓都在开荒,他们脸上也没有那种饱受欺辱的神情。这证明这泰山郡守正在改变一些对百姓不好的政策,在鼓励他们开荒耕种,看起来这郡守并不是个草包哦。” 第22章 糜家有女 糜芳一听妹妹这样说,连忙去捂住糜贞的嘴巴,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放开手,对糜贞说道:“三妹,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不过你刚刚分析的也不错,进城的时候我也简单打听了下,百姓对这位郡守大人还是相当拥戴的。” 顿了顿之后才又说道:“几个月之前我还见过这位郡守大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不仅能够酿造出神仙醉这样的好酒,这治理一方的能力也那么出众,看来大哥让我们来这泰山是来对了。” “二哥,如果妹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位郡守大人可能很快就会对山贼用兵哦。” “哦?你怎么知道的?”糜芳知道这个不到十岁的妹妹也是个人精,很多弄不明白的东西到她那里基本上都会得到答案,在经过多次的验证之后发现,这丫头给的答案基本上都能切中要害,就连家族长辈都感叹她错生了女儿身。 “二哥,这位郡守大人一到任就大刀阔斧整顿民生,他总不会是想把自己辛苦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拿来供养山贼吧。现在山贼和他在利益上处于对立面,那肯定要打起来啊。正好现在又是秋收季节,百姓家中有了粮食,山贼近期肯定会有所动作,而郡守大人刚刚上任,哪怕是为了拉拢民心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剿匪势在必行。” “可是这泰山的郡兵那可是好多年都没怎么训练过的了,拿他们去剿匪?我看这位郡守大人除非是疯了。” “二哥,你信不信,这位大人恐怕刚刚上任就在开始练兵了。再想远一点,如果他一早对泰山就有想法的话,甚至于更早就在谋划用兵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这糜家的才女确实很有能耐,仅仅凭着一点点蛛丝马迹的东西就能够将苏秀对泰山的计划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二哥,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给大哥写信,让大哥全力支持这位苏大人,根据我的判断,这位苏大人所图非,如果徐州那边事不可为,甚至可以放弃我们在徐州的根基,将重心全部转移到泰山来。” “三妹,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啊?” “二哥,你不会认为这样一位有手段有抱负的郡守会都不过区区山贼吧,而且我敢说,这位苏大人绝对不会止步于泰山郡守,封侯拜相那都是有可能的,区区一个泰山郡只是他的垫脚石罢了。” “好吧,三妹,以前你就没有说错过,今天二哥再相信你一次,我这就给大哥写信去。那我们明天还去见这位苏大人吗?” “见!当然要见!说实话,我都忍不住想要马上见见这位大人了,我们糜家日后能不能一飞冲天的关键也许就在这位大人身上了。二哥,我看我们也不用去防着他自己酿酒抢占我们的神仙醉的市场了,如果他有经商的想法,不用十年,这大汉就没有我们糜家和甄家卫家什么事了。” “行吧,二哥都听你的。真搞不懂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明明是个黄毛丫头,却比很多大人都要看得准。我真担心以后哪家公子敢娶你。” “切,那些纨绔子弟我还看不上呢。” …… 第二天一早,糜芳便带着糜贞来到郡守府,早有衙役进去通报给了苏秀。不多会,苏秀便来到了后堂正厅之中,见来的是糜芳和一个女孩,凭借着前世的记忆,苏秀基本上确定这就是后来嫁给了刘大耳的糜贞糜夫人。 关于后世对糜夫人的评价,基本上都是说她如何贤淑良德。但是作为商人出身的苏秀在看人上不说是火眼金睛,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仅凭这女孩的仪态举止以及那透着智慧的眼神,苏秀便可以断定这个女孩不简单,相比起糜芳这个武夫,苏秀觉得这个女孩可能会更难忽悠。 客套之后,苏秀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问道:“不知子方此次来泰山有何打算,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家兄听说大人出任泰山郡守,作为合作伙伴,理应亲自过来道贺的。无奈徐州事务繁多,我呢又不善经营,只好让我兄妹二人代替他来给大人道喜。 再者就是大人初来泰山,对泰山的很多地方可能还无暇了解。而东海与泰山近在咫尺,我们糜家在泰山或许能够帮得上一点忙。这次过来也是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够为大人略尽绵力的地方。” 苏秀一听糜芳这话,感到非常吃惊。这是那个成天只知道舞枪弄棒的糜芳能说出来的?再一看糜芳在说完这段之后偷偷去瞟糜贞,而糜贞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心中便清楚多半是这丫头教他的。 苏秀心中的震惊更甚了,这才一个不到十岁的丫头而已,竟然能有如此交际能力,哪怕是自己已经很高看她了,现在还是觉得有点瞧了这位鼎鼎大名的糜夫人。 不过,作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人,处变不惊的能力也还是颇具火候的。呡了一口茶之后,苏秀不急不缓的说道:“多谢子仲先生的美意,秀虽不才,但是区区一个泰山郡还入不得我的法眼。并非我苏秀自夸,想必贤兄妹在来泰山的路上已经能够窥视一二了,我上任两个月,泰山便有了如此起色,我相信不出半年,泰山必定今非昔比。” 糜芳越听越觉得自家妹子分析的太对了,眼前这位真的并没有只着眼于泰山。便开口道:“那是那是,以大人的能耐,一个的泰山郡确实无法束缚住您这入水的蛟龙。此次家兄让我们来泰山还有一事,想请大人行个方便……”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糜贞在声咳嗽,并且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糜芳顿时便知道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看来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做这谈判的活,还好这天资聪颖的妹跟他一道来了。于是便示意糜贞,让她接着说。 糜贞自然知道自己这二哥是怎么回事,于是也不推脱,开口道:“大人莫非忘了泰山现在的内忧外患吗?” 苏秀看似不经意,但是其实一直在注意这两兄妹的动作神情,刚才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见到糜贞开始发问,便知道这女孩要开始为自己的目的加码了。 于是苏秀不紧不慢的说道:“哦?不知我泰山有什么内忧外患?姑娘可否为我释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古人诚不我欺啊。” “哦?愿闻其详。” “大人初到泰山,虽说眼前来看似乎真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哪怕秋收刚过,但是毕竟泰山郡沉疴已久,百姓家中并无多少存粮,即便大人在鼓励农耕,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此其一也; 大人上任之初便以雷霆手段整顿了吏治,但是泰山郡的原有官吏与军营、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虽然还未对大人形成威胁,是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此其二也; 再说泰山郡最大的威胁——山贼。我相信大人现在一定正在整顿兵马,准备消除这个身边的隐患。但是泰山贼之所以能逍遥这么多年,民间怎么可能没有眼线?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没能成功剿灭,固然有官兵军纪废弛,战力低下以及地形不熟的原因,但是我想民间未必就没有通风报信的。 最麻烦的是假设大人兴兵剿匪,而泰山郡中世家们趁机起事,那么大人将首尾难顾。女子若有地方说的不对,还请大人指正。” 果不其然,糜贞刚刚的一席话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和戏志才商讨的问题。而这女孩昨天才到泰山,仅仅凭借自己对泰山形势的判断和一天时间所见所闻,就将问题一针见血的分析出来,说她是女诸葛也一点不为过。 第23章 深度合作 苏秀听完糜贞的分析,顿时也生出可惜错生女儿身的想法。这倒不是说苏秀觉得女子不如男,而是这个时代的女性甚少能有如此见地,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不过,惊讶过惊讶,糜贞所说的问题,他和戏志才早就有所针对。当然这其中糜家也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别的暂且不说,单就是糜家乃是徐州乃至于整个东汉最大的米粮经营商就已经足够了。 苏秀端起茶杯,轻轻拨了拨杯盖,咽下一口热茶之后才说到:“姑娘所说确实是泰山郡目前的问题,但是在我看来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想知道姑娘的在糜家是什么身份?” 糜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进门的时候他分明已经介绍了自家妹了啊,怎么这苏大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还要问三妹的身份?于是开口说道:“大人,此乃我糜家掌上明珠糜贞,我和家兄的三妹。” 苏秀眯着眼没说话,只是盯着糜贞。糜贞也是嗔怪地看了糜芳一眼,这个二哥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关键是你不懂就不要说话啊,这一开口不是掉了糜家的脸面吗? 埋怨归埋怨,眼前的合作却还是要继续谈,于是糜贞回答到:“家兄非常重视我的意见,家中族老们同样对我的意见一般也不会反驳。现在大人可以放心了吗?” “放心,我怎会不放心呢?人说糜三姐聪慧异常,依我看却还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相信贤兄妹在来我郡府之前已经有所了解,我自上任伊始便开始购粮,现在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十万石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汉代三十斤为以钧,四钧为一石,折算下来约为15千克)。泰山郡现有农户七千八百五十七户,加上今年秋粮,我想支撑到夏粮应该是可以的吧?” 糜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当然,在之后的几个月我仍然会购粮,我相信糜家应该不会在这上面有心为难与我吧?” 糜贞听到这里,不由感到一点点尴尬,因为她之前确实有想过在粮食上做点文章的。现在别人都已经把这个问题摆在桌面上说了,自然不好再拿这个说事,毕竟双方之间还有神仙醉的合作在。 苏秀假装没有看到糜贞的尴尬,接着说道:“至于那些世家们首先在乎的是他们自己,适当的敲打一番,我就不信还有谁敢来捋我的虎须。”说到这里,苏秀身上很自然的透露出一股霸气。 “大人是想要杀鸡儆猴?” 苏秀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开口道:“至于第三个问题涉及到军事机密,我想糜三姐还是不听为妙。” “接下来糜三姐是不是该说说你们来泰山的目的了?”随机便摆出一副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该你表现你的诚意的样子,微笑地看着糜贞。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的慧眼。原本家兄的意思是想让二哥来看看泰山是不是具有发展的价值,想必大人也清楚,我糜家在徐州世代经营,家兄已经不满足于糜家现有的状况了。所以家兄想要在泰山开设糜家米行,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看来糜三姐对在下心有防备啊,既然如此,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糜贞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决绝,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只不过隐瞒了一点自家窘境,这人却偏要将别人的伤口撕碎。 微微叹了口气,糜贞才开口说道:“既然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要让糜贞为难呢?倘若大人同意庇护我糜家米行,之前神仙醉的分成,我糜家愿意再割让出半成利润作为回报。” 苏秀微微摇头道:“不够,说实话,依照糜家现在的处境,若是没有其他力量的帮助,我相信糜家支撑不过十年便会被徐州的世家大族吞的一点不剩。然而我却不同,泰山郡的现状决计不会超过一年时间就会得到完美改善,糜家倒了我还可以找甄家,甚至找卫家。” 这倒不是苏秀危言耸听,历史上糜家之所以能够支撑,主要是黄巾之乱后糜竺找到了走马上任的陶谦作为靠山,否则糜家很有可能在战乱中被一点点的吞蚀干净。 “大人就这么看不起我糜家?想吃掉我糜家的历来不在少数,但是我糜家仍然在徐州活得好好的。即便现在是有点式微,但是想动我糜家,他也得掉一层皮。” “糜三姐此言差矣,我若是看不起糜家,当初就不会找到糜家合作。但是形势比人强,我相信糜三姐比我更清楚糜家现在的处境,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我之间合则两利,但是分开对我而言无关痛痒,对糜家而言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何去何从,我相信糜三姐早有论断。” 糜贞心中泛起酸楚,眼前这男人真的心细如发,并且很懂人心,他知道如何在谈判桌上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和这样的人谈判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他还真的手握你的命门,让你即便知道要被他狠狠的宰一刀,还是要将脖子递过去。 “那么大人说说你的条件吧。希望大人不要提一些让糜家太过为难的条件,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能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苏秀比出四个手指头道:“四成,神仙醉和家具的利润我都要四成,并且糜家每年向我无偿提供十万石粮食作为储备。” 苏秀看着糜贞一副要发作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当然我不会白要这些东西,以后糜家的生意在我的辖区之内将享有独家优先权。当然是在不触犯我的底线的前提之下,另外管制品不在权利享受范围内。” 糜贞立即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苏秀说的是‘我的辖区’而不是泰山郡,这说明这个男人野心不;另外糜家生意享受独家优先,那就意味着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哪怕以后甄家卫家也和他达成协议也不可能享有同等权利。 “不知大人所说的管制品有些什么?” “武器铠甲等军用品、铁矿以及粮食。” “大人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您明明知道我糜家最大的生意就是来源于粮食,而您现在说粮食不在权利范围内,那和断我糜家后路有什么区别?” “非也,糜三姐莫非觉得我是那种竭泽而渔之人?我所说的管制是说在非常时期,粮食只进不出;而军用品以及铁矿是在任何时候都只进不出。” “那么何谓非常时期?” “战事和备战时期都属于非常时期。另外,若是有天灾影响了当年收成,那么也会有一段时间会对粮食进行管控。” “可以,但是我要您辖区内的粮食独营权。只要您给我这个独营权,我糜家愿意每年无偿捐赠大人二十万石粮食。” “不可能,糜三姐,民以食为天,这个我断不可能让你一家垄断经营,最多允许你占有三成市场,若有超出,我将收回赋予你们的一切特权。这个不用争议,没得商量。” 开什么玩笑,垄断粮食那就是反过来捏住了他苏秀的命脉,深谙经营之道的他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果断拒绝掉。 “糜三姐,你也不用在这里跟我斤斤计较,虽然目前来看你们好像吃了很大的亏,但是不出五年,你会为你现在的决定而倍感幸运。做人要将眼光放长远,而不是计较眼前的蝇头利。难道糜三姐真的以为我苏秀就止步泰山了?” 糜贞一愣,确实自己好像在争取利益的同时将这个男人的成就局限在泰山郡之中了。之前自己就分析过,这个男人绝对是归山之虎,入渊蛟龙,其成就远不是现在这一丁点。 想通这一点,糜贞也不再纠结,很爽快的答应了苏秀的条件。接下来就是糜贞如何去说服糜竺将家族慢慢往泰山转移的问题了。 第24章 特种选拔 从郡守府出来,糜芳就忍不住开口问到:“妹,你怎么答应下来如此苛刻的条件啊?四成让利还要搭上十万石粮食,大哥怎么可能同意嘛?” 糜贞白了糜芳一眼,说道:“二哥,我觉得大哥说的对,你真的应该多看看书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糜家现在的处境吗?” 糜芳一脸尴尬,叫个女孩教训说自己不学无术,糜芳脸皮再厚那也扛不住啊。 “二哥,现在我们糜家在徐州是树大招风。大哥在徐州上层没有地位,但是我们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能不招人眼红吗? 再者说了,即便是徐州方面我们能够支撑,但是官府之中没有过硬的实力支撑,我们要发展也是寸步难行。你不觉得我们的神仙醉并不像想象中卖的那么好吗?”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苏秀呢?他不过一个郡守而已,况且还在泰山郡。” “此人与其他人不一样,首先他心细如尘,思维缜密,能够从一点蛛丝马迹上准确的判断出我们糜家的形势就已经足够了; 其次此人有野心。他刚刚就告诉我们他志不在泰山这区区一郡之地; 第三,此人有手段。还记得我问他是不是要杀鸡儆猴吗?依我看,他不仅要杀鸡,还是泰山最大的鸡,而且还是有可能在他朝山贼发难前期甚至一起进行; 第四,此人很有谋断,或者是有高明谋士为他出谋划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只做个穷山窝里的郡守?退一步说,他就算真的这一辈子都只是泰山郡守,那泰山郡也会成为金窝的。 所以只要他不倒,我们糜家靠在他身上那就是稳赚不赔的。” “那万一他倒了呢?” “二哥,我说你天天都在干些什么啊?刚刚我分析那么多,再加上我糜家鼎力支持,这样都会倒那只能说天要灭我糜家,怨不得他人了。”糜贞扶额,指着糜芳说道。 …… 另一边,糜芳兄妹前脚刚刚出了郡守府,戏志才后脚就从正堂后厅走了出来。 “怎么样?志才,对于这个糜三姐你怎么看?” “天纵奇才,可惜错生女儿身,否则出将入相必有此人。我说主公,你也够狠啊,这趁火打劫的本事也不差那糜三姐分毫。干脆主公直接去跟糜竺提亲,把这糜三姐娶过门,那这糜家就彻底跑不掉了。” “好你个戏志才,居然拿我开玩笑啦!那糜贞不过一个十岁不到的黄毛丫头,亏你想的出来。” “其实这一说起来,忠倒是觉得完全可行。主公你看,糜家姐这份能力就是放在这整个大汉来说那也数不出双手之数,似这等才学一般公子少爷她肯定看不上眼的。然而此番却在主公这里吃了亏,那主公的才能她心中自然有数了; 再有糜家现在处境确实不怎么好,但是按照主公所预料的太平道一旦起事,依照徐州现有的军事力量肯定会打败仗。朝廷必然会换人接替徐州牧,那时候便是糜家的翻身机会,到时候你们的合作还能稳固吗?” 说到这里,苏秀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以后的历史走向吗? 黄巾之乱之后,汉灵帝确实撤换了徐州牧,而糜家也正是此事攀上陶谦的高枝,从此便彻底在徐州站稳了,任凭徐州几度易主,糜家的地位却再也难以撼动。 “主公你再想,即便是糜家没有攀上徐州牧,五六年之后随便哪家诸侯和糜家联姻,你们的合作还能进行吗?同时还会平添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这此事宜早不宜迟啊。 还有,忠知道主公没有世俗之见,惟才是举,糜姐如此高才,难道你真的不动心?” 经过戏志才这一番分析,好像和糜家联姻确实是一举多得的美事,可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糜贞的年纪和穿越前他儿子差不了多少,让他娶过门确实感觉有点无法接受。 “志才,你的心思我明白,容我多考虑考虑吧。况且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斟酌,缓一缓再说吧。” 戏志才见苏秀面有难色,也不明白苏秀在为难什么。但是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怎么决定就让苏秀自己拿主意吧,毕竟这更多的是苏秀自己的私事。 “志才,跟我一起去趟军营吧,之前跟你说过的精兵政策就在这两天选人。你作为军师也该去了解一下吧。” “主公,我就不用去了吧?你让我献计献策我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你让我选拔精兵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戏志才倒不是说真不会分辨精锐,主要是之前陪于禁一起去军营观摩士兵训练,结果这群大兵听说军师来了,死活拉他一起练,还说什么郡守大人都训练,军师也不能例外。 结果可想而知,戏志才被折腾的三天没能下床,这种经历他再也不想要了。 苏秀也听于禁说起过戏志才这窘事,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今天的选拔他还非要把他拉过去。 于是苏秀开口道:“志才,好说你也是我泰山军的军师,如果对军队的战力高低没有数以后怎么调兵遣将?走走走,今天我就是扛也要把你扛过去。” 戏志才见推脱不掉,只好提心吊胆地跟在苏秀后面。 …… 演武场 场上十对士兵正在一对一打斗。苏秀和戏志才信步走到高台之上,对正在看比武的于禁说道:“文则,左边第三个比武台上那个个子叫什么?” “大人,他叫管亥,也是我们泰山人。”旁边一个军司马见苏秀问起来,便给他介绍道。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苏秀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啊?他叫管亥啊。怎么了,大人认识他?” 管亥,怎么会是管亥呢?在苏秀的印象中管亥是历史上兵围北海,最后使得孔融不得不请太史慈向刘备求援的黄巾猛将啊,怎么会在他的泰山军中呢? “管亥?此人训练表现如何?” “要说训练表现的话,那他真的要多拼命有多拼命,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再加上他入伍前有点功夫底子,伤在他手里的士兵都十好几个了,背地里大家都叫他拼命三郎。” “那你们有问过他为何如此吗?” “听说他以前家中还是有一点底子,后来因为得罪了县官,便找了各种理由霸占了他的家产。 大人上任之后,那县官被人举报,大人将他收拾了之后,管亥便感念大人对他的恩德。听说大人鼓励参军,就来郡所参军了。 正好那个时候,大人在全军说出选拔精兵的计划,这子就开始疯了一样训练,拉都拉不住。” 听到这里,苏秀基本上确定了这个管亥应该就是历史上的那个管亥了,这样的话那台上这场比试完全没有意义,管亥应该大优势胜出。 果不其然,不到十个回合,管亥的对手便飞出比试台。苏秀让人把管亥叫过来,打算亲口问问他一些事情。 根据苏秀的记忆,管亥在三国演义之中是在兵围北海的过程中被救援而来的关羽阵前斩杀。 管亥听闻郡守让他上前,赶紧从擂台下来快步走到高台前,略显紧张的单膝跪地。 “管亥是吧,不用紧张,上前来,我有点事问你。” 管亥快步走到苏秀面前,苏秀便问道:“管亥,听说你也是泰山人?” “是的,大人,我是泰山梁甫县人。” “听闻梁甫县有人在施药画符,你知道吗?” “回秉大人,属下也曾听闻过,据说这些人都属于一个叫太平道的组织,在画符施药的同时,他们也在给大家描述一个天下大同的理念。” 戏志才再次听到太平道的消息,顿时提起精神,想要听听这个太平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宗教。 第25章 太平教义 “管亥,太平道在你们家乡民间影响力如何?”戏志才在年初听苏秀说起太平道之后就开始留心太平道的发展。 在去往南阳以及来泰山的路上,戏志才也时不时就会听到有关太平道的消息。也正如苏秀所说,太平道其实就是通过画符施药的途径来推行他们的教义理念。 对于太平道的理念,戏志才在大致了解了之后,他的判断和当时苏秀所说的基本上一致,都觉得这太平道所图非,当它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肯定会成为大汉动乱的开始。 戏志才没有想到的是在泰山也有太平道活动,并且主公好像还知道。 “回军师,在梁甫,太平道还是很受百姓信任的,很多人尤其是贫苦百姓有什么病痛基本上都会去找到太平道的人。毕竟贫苦百姓家中并没有余钱去药铺买药,所以太平道在民间很得人心。” “主公,你看这……” “志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事急不来的。”苏秀阻止了戏志才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那管亥,你对太平道怎么看?”苏秀接着问管亥。 “大人,亥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现在大家都觉得太平道好,那自然就是好了。” “哦?大家都觉得好你就觉得好?那你自己是怎么看呢?”苏秀不相信管亥真的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黄巾将领。 “大人,其实我真没有去了解过太平道。之所以知晓,还是因为家乡父老都在说太平道如何好,时常救助于百姓。对于这样帮助百姓的人,属下自然认为是好的。” “那我如果跟你说太平道的教义是打造一个人人有田种,家家有余粮,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你又怎么看?” “啊?那不是很好吗?如果这天下人人都有田种了,那就不会因为没粮食而饿死了。这不是很好吗?” “管亥,我问你,你和你这些同袍们武艺上平等吗?” “那个不是我自夸,在武艺上,我确实比很多同袍强,这个自然不平等的。” “很好,管亥,那你觉得为什么你们会不平等呢?” “属下以为,每个人身体不同,有人天生体壮,有人天生体弱,这是身体上的基础不同;还有些人从来没有接触过武艺,只是参军之后才开始学,这自然和本就有武艺的同袍不一样;还有就是习武时间长短上和用功程度上的不同也会影响到武艺的高低。” “很好,管亥,你说的很对,人和人之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会有所不同,所以才会有发奋图强的目标,如果人人都一样了,又如何会想要变得更强呢? 就像我之前问士兵们想不想做将军,那是一种欲望,是一种野心,如果这校场之上全是一样的将军,那还会有人想要当将军吗?反正大家都是将军,都是一样的。 欲望或者说是野心是推动人进步的源动力,人人平等就磨灭了进步的心,所以说人人平等只是种美好的愿望,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实现的。” “啊?大人,属下有些不懂了,既然是无法实现,那为什么太平道的人还要说呢?” 苏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环顾四周,开口问到:“你们有谁能够为管亥解答这个问题吗?” 这时候,之前那个受过军法的何姓军司马想了想道:“大人,我说说我的想法,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苏秀递过去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他才开口道:“我是这样想的,之所以太平道要用这无法实现的愿望来鼓动百姓,应该是有他更深的目的,加上他们一直在收买人心,所以我觉得他们……他们……” 还没有说完,他想到那个大胆的可能性有点说不下去了,一脸惊慌的盯着苏秀。 “没事,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大胆的说。” “大人,属下认为他们……他们可能会造反!” 顿时语惊四座,在场的除了苏秀和戏志才以外无不睁大眼睛盯着何姓军司马。 “何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那是要掉脑袋的。”旁边一个军司马厉声喝问,但是眼睛却不停的眨。显然这个军司马跟何旺平时关系很好,不想他因为胡乱揣测而丢官甚至丢掉性命。 “不用惊慌,太平道目前的行径确实让人怀疑,但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能做的就是将隐患消灭。” “大人,那我们要如何做?发兵剿灭他们?” 苏秀摇摇头,说道:“人家现在画符施药做的都是好事,凭什么剿灭人家?现在我们只是说他们有可能造反,我们只要做好准备,一旦他们真的造反,我们能够及时镇压,尽量不让祸乱祸害到泰山百姓就行了。” “大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吗?”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泰山百姓的生活过得好,让他们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满足现在的生活,那么泰山就乱不起来了。 所以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赶紧提升战力,把山贼灭掉,还百姓一个安定的泰山。” “另外,今天的猜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别到处说,一来是安定军心民心,二来大家心里有了一根紧绷的弓弦,才能更好的训练士兵。” “谨遵大人号令!” “管亥,你的实力我很满意,如果我让你保护军师你愿意吗?” “大人放心,除非管亥死了,否则绝不让军师受到半点伤害,否则军法从事!” “好,我就把志才交给你了,如果军师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另外让你跟着军师也是想让你多跟军师学学排兵布阵,这样以后才能够独当一面,你懂吗?” 管亥心中顿时升腾起无限感激,从惩治贪官到重视提拔,苏秀有意无意中的举动让管亥下定决心誓死效忠。 在一旁的将官们听到苏秀如此提拔管亥,不由心里羡慕万分,能够跟在军师身边,其他的都不说,见到郡守大人的机会都会多出很多。 “你们也不必去艳羡他人,我让你们加紧练兵就是为入冬前的剿匪做好准备,到时候军功赫赫,要什么没有?” 众人这听说入冬以前就会剿匪,心中顿时感觉干劲十足。毕竟这么多年了,被山贼轻视,被百姓奚落,心中都憋着一股子气。现在终于要挣回脸面了,大家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 今天的选拔苏秀还是很满意,管亥更是意外的惊喜。之后对大家鼓励了一番,便带着戏志才、管亥还有于禁一起回郡守府了。 路上戏志才问到:“主公,太平道的教义真的是刚才所说那样?” “没错,我也没必要欺骗你们。这些东西经不住推敲,只要能站在局外便很容易看清楚。但是普通百姓多数连字都不认识,再加上现在身在迷局,恐怕到时候会被太平道裹携,那就会对我们平乱增加难度。” “那看来我们的惠民政策在加快实施了。只有百姓生活好了,才不会加入太平道的叛乱。没有百姓参与,那么泰山郡将稳如泰山。只是哭了其他地方的百姓了。” “一步一步来,我们现在也顾及不到那么多人。太平道一旦起事,那么整个大汉就难以消停了,乱世将至啊。” “大人,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呢?”于禁其实一早就想问,但是之前毕竟人多,这个问题无论如何还是比较敏感,不能让有心人趁机发难。 “文则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我们这只是推测,就算是证据确凿,朝廷也不会真的多么重视,反而多半会让我们出兵平乱。这样一来堵不住祸根以后还是会再次起事,而兄弟们就会疲于奔命,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