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 正文 第1章:洪武九年,晋王朱棡回京(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洪武九年,应天府。 “娘。” 温润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袭锦绣衣袍的俊朗青年,缓缓踏进坤宁宫,并且看向坐在那首位上的雍容妇人,轻声笑道。 “棡儿?!” 闻言,妇人顿时抬起头,眼中便是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便是看向那俊朗男子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让娘亲好好瞧瞧。” “孩儿不孝,让娘亲牵挂了。” 俊朗男子快步上前,心中也是闪过一抹酸楚,便是直接跪在妇人的膝下,方才开口道。 “你这孩子。”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便是拉起男子,似乎有些责备道:“你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亲当然挂念你,那有什么不孝?” “不能侍奉在娘亲身边,本就不孝。” 俊朗男子坐在了妇人的身旁,方才拉起妇人的手,轻声道:“待儿子将北元灭亡,便卸了这王爵,回应天府陪伴娘亲。” “棡儿,娘知道你孝顺,但你身为大明晋王,又是你父皇的嫡子,自当为你父皇分忧。”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便是伸出手,揉了揉晋王的头,就像时候那般,从未因晋王长大而变过。 如此一来,身份岂不是呼之欲出? 俊朗男子便是当今洪武皇帝嫡三子,大明首封晋王,坐镇山西太原。 妇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贤后,马皇后,也是朱元璋的发妻! “灭了北元,便等于灭了父皇的心腹大患,那时,父皇便再无后顾之忧,孩儿也就可以返回应天府读书了。” 朱棡的神情未动,仅是轻声道。 语言间,对于朱元璋满是疏远之色,并不似与马皇后这般亲昵。 闻声,马皇后又是轻声叹了口气。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可洪武六年,朱棡与朱元璋大吵一架后,朱棡便是负气出京,直接去了藩镇太原就藩。 那年,朱棡方才年满十六岁。 哪能去就藩? 可在气头上的朱元璋,竟然真的同意了,不管马皇后怎么闹,怎么骂,甚至好几个月都不搭理朱元璋,朱元璋都未曾低头。 自那以后起,朱棡便是再未回过应天府,但朱棡的威名,却在三年间响彻大明王朝! 草原一战,打得一代名将扩廓帖木儿抱头鼠窜,更是一度将北元逼入绝境,根本不敢冒头。 特别是洪武八年,扩廓帖木儿也就是王保保死后,朱元璋一封圣旨,更是让朱棡节制山西十六万兵马大权。 朝野更是因此发生震动,朝臣反对之声络绎不绝,但最终还是被朱元璋压下,甚至为此还杀了几个御史。 “还在生你爹的气?” 随后,马皇后方才拉过朱棡的手道。 “没有。” 朱棡轻轻摇头。 “棡儿。”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棡的手,方才开口道:“听娘的,跟你爹坐一起好好吃个饭,再说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马皇后始终觉得,就是朱元璋与朱棡之间,缺乏交流,不然怎么可能演变成为隔阂? 所以不如坐在一起,将当年的那件事再拉出来聊聊,等聊完以后,说不定这父子俩就能和解不是? 对此,朱棡仍是一言不发。 马皇后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无奈,但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朱棡离开坤宁宫。 “老三。” 便是此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朱棡转头,便是看见当朝太子朱标迎面走了过来。 “大哥。” 朱棡也是起身,轻声笑道。 “壮了!” 朱标拍了拍朱棡的肩膀,便是笑道。 “你该锻炼锻炼。” 朱棡倒是眉头一皱的看向朱标道。 “每日一睁眼就是国事,哪有时间锻炼。” 朱标的眼中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便是摇了摇头道。 朱标很早便在帮朱元璋处理政务,再加上要读书,所以即便是想,可哪有时间锻炼身体? “我会在应天府待几日,这段时间你来我府上,我教你一套养气拳,每日早起,打上一套拳就行。” 朱棡倒是不打算放过朱标,便是直接开口道。 “养气拳?” 朱标微微一愣道。 这是什么拳? 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自创的养气拳,多练练,对你没坏处。”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标笑道:“别因为处理政务,垮了身子骨,毕竟你现在年轻,还经得住造,但你再过个十几年试试?” “嗯。那我明日去你府邸。” 总归是自家弟弟的好意,便是点了点头笑道。 “要是父子俩能像兄弟俩,该多好。” 马皇后看向眼前的兄友弟恭,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无奈。 朱元璋不想朱棡? 这完全就是屁话!毕竟哪有老子不想儿子的? 马皇后可还记得,自从朱棡离京以后,朱元璋便让人画了一张朱棡的画像,藏在御书房之中。 每当想念之时,朱元璋便是会拿出来看看,又时还会长叹一声。 说到底,还是这父子俩太过于执拗,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非得弄成这个样子,究竟图什么? “说说吧,朝廷的这群大臣又参了我什么?” 随后,朱标跟马皇后行过礼以后,便是落座朱棡的身边,朱棡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问道。 本来朱棡还在太原练兵,准备来年开春,厉兵秣马一举荡平草原,灭亡北元! 但朝廷却是传来旨意,让朱棡速速回京! 说是群臣参奏,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参奏?朱棡的确不知,毕竟他在朝廷并无根基,自然无从得知,便是回了应天府。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弹劾你拥兵自重。” “而且自从你将北元逼入绝境,就连长城边上的劫掠都不曾再有过。” “所以朝臣便是请奏父皇,削了你的兵权,以免你拥兵自重,滋生异心。” 朱标自然明白这件事瞒不住朱棡,便是直接开口道。 “嗯,那便削了吧。” 对此,朱棡并未反驳朱标,仍是平静点头道:“正好我也想歇歇。” “老三,你别多想,不管是父皇,还是我都没这个意思。” “毕竟你是为大明戍边的塞王,手中怎么可以没有兵权,而这次将你召回京师,一来是稳定群臣,二来便是想你回家。” 朱标一把揽过朱棡的肩膀,方才开口笑道:“而你二哥可是整日叫嚷着想你。” 正文 第2章:晋王朱棡离京,不是因为拒亲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老三!” 朱标的声音落下,身材壮硕的男子也是踏进了坤宁宫,并且看向朱棡惊喜的喊了一声道。 “二哥。” 朱棡并未起身,仅是点了点头道。 来者,自然就是洪武皇帝嫡次子,大明首封秦王的朱樉。 “娘。” 朱樉先是规规矩矩的看向马皇后行了一礼后,方才一屁股坐在了朱标的身边,这才有点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你这臭子,回来都不知道让人叫我一声,要不是太子东宫的内官,我都还不知道你回朝的消息。” “父皇将我召回应天府,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对此,朱棡倒是不以为意的看向朱樉笑道:“所以我还以为二哥知道。” “我又不入朝,怎么可能知道?” 朱樉直接摇了摇头道。 朱标三兄弟,从感情便极为深厚,所以待在应天府的朱樉并未培植自己的势力。 毕竟再过两年,朱樉也将前往西安府就藩。 “嫂子呢?” 朱棡并未纠结朱樉的问题,仅是点了点头后,便又是看向朱樉问道。 “在家。” 闻言,朱樉耸了耸肩道。 “在家?嫂子还在怪我?” 对此,朱棡眉头微微一皱,便是开口道。 “王保保是病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朱樉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 洪武七年,朱棡领兵大败王保保,自那以后起,王保保的身体便是每况愈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殒命的下场。 “明日我去向嫂子赔个不是,毕竟我当时是真想杀了王保保。”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道:“但还是让他逃了。” 那一战,若是有可能,朱棡真想将王保保留下,但可惜,一代奇男子,元末名将始终是元末名将。 最终还是让王保保逃出包夹合围,为北元留下了一丝元气。 “这倒也实属正常,毕竟王保保的能力摆在那里。” 朱标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肩膀,便是笑道:“而你能将王保保逼入绝境,就已经可以踏入当世名将之列了。” 即便是魏国公徐达,也在洪武五年的征讨之战失利,大败而归! 足以得见,王保保的军事才能,所以朱棡未能留下王保保,倒也不算丢人,毕竟前车之鉴乃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徐达。 “赔什么不是?” “嫁到了咱老朱家,她就是咱老朱家的儿媳妇,况且御敌北元乃是家国大事,岂能由着一个妇道人家胡来。” 朱樉也是极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本来就是政治联姻,若非如此,秦王朱樉岂能迎娶一个异族郡主? 而且纵然是迎娶了王月悯,朱樉也是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善待,毕竟是他的正妃。 除此之外,朱樉与王月悯之间,并无情感。 “对人家好点,好歹是你媳妇,老是冷不丁的干嘛。” 马皇后倒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樉道。 “娘,我可没有亏待过王妃,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您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朱樉仍是摇了摇头道。 而看向眼前这一幕,朱棡倒是轻轻点头。 比起历史上那个残暴秦王,现在的朱樉就是有点脾气,但绝对不是暴戾。 所以秦王妃王月悯的日子,倒不似历史上那般凄苦,反而是跟朱樉相敬如宾。 至于为何朱棡知晓? 无他,穿越者。 而且还是从出生之日,便穿越了元末乱世,成为了朱元璋的嫡子朱棡。 那从厮混在一起的朱标与朱樉都是受到了朱棡的熏陶。 但相较于朱标,朱樉虽然还是不喜欢读书,但性子却是好了许多。 至于朱标,比起历史上的朱标,更加的腹黑了。 “这都成亲几年了,还没感情?” 马皇后当即白了一眼朱樉道。 朱樉与王月悯乃是洪武五年成的亲,现在都洪武九年了,还没感情? 那这四年岂不是白过了??! 当然这其中马皇后还有一点不爽,那便是朱标的孩子朱雄英都已经能走路了,朱樉却连个影都看不见! 还有老三朱棡,洪武六年跑路去了太原,现在都已经十九岁了,还未娶亲,那马皇后有怨言也是应该! 马皇后的这一顿输出,当即就让朱樉闭上了嘴巴,哪里还敢接过话茬? “臭子,你也别想跑!别以为你打了几场胜仗,娘就不敢骂你!” “谢成家的闺女都等了你几年了?难不成,你是这辈子都不打算成亲了!” 随后,马皇后又是看向朱棡一顿输出点满。 “呃呃” 纵然朱棡已经养成了遇事处变不惊,但面对攻击属性点满的马皇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没错,为了照顾你,老四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听娘的话,今年就将婚事定下,别再跟老爷子闹脾气了。” 一旁的朱标也是看向朱棡开口劝诫道:“而且就算是你不喜欢谢家闺女,咱们再选不就行了。” 直至今日,朱标与马皇后还是以为当年朱棡与朱元璋大吵一架,就是因为朱棡不喜欢谢成家闺女。 所以朱标为了自家老三的亲事,也是准备劝朱元璋松口,但前提条件便是让朱棡先松口。 不然这父子俩还是僵持,那怎么劝?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钰儿?” 朱棡倒是眉头一皱的看向朱标道。 “嗯??!” 朱标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疑惑,随即便是瞬间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 没有不喜欢谢家闺女? 那你拒绝什么亲? 你这不是闹嘛! 但想想朱棡与谢钰儿从一起长大,那可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不喜欢谢钰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的眼眸微微一凝,便是看向朱棡道。 “老头说我拒婚离京?” 但相较于兄弟们的疑惑,朱棡倒是眉头一挑的开口道。 “不然呢?” 马皇后三人异口同声道。 “呵呵,那老头挺能甩锅” 对此,朱棡仅是冷冷一笑,便是想将那件事说出来 “臭子,你给咱闭嘴!” 便是此时,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脸怒容的朱元璋大步走进坤宁宫,更是直接解下腰间的金腰带,看向朱棡喊道。 正文 第3章:没事,就是老朱不会治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父皇。” 朱标与朱樉齐齐起身,看向朱元璋躬身行礼道。 但从始至终,朱棡的屁股就没挪开过椅子,甚至都不瞧朱元璋一眼。 “臭子,你找抽是吧!” 面对朱棡的无视,本就充满怒气的朱元璋,更加的暴怒道。 可朱棡依旧选择无视朱元璋,这使得朱标与朱樉站在了原地干着急,当即也顾不得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棡疯狂使眼色。 好弟弟,别在惹老爷子了,那老头逼急了,真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这要是废了你,你让大哥和二哥怎么给你求情? 别作了! 求求了! 这两兄弟已经在心里极尽呐喊了,可朱棡依旧不为所动。 “怎么?你除了能抽我一顿,还能干嘛?” 随后,马皇后也是拍了拍朱棡的手,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方才转头看向手中拿着腰带的朱元璋开口道。 话音落下,满堂愕然! 而伺候在坤宁宫中的侍女,也都是齐齐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惶恐之色。 卧槽! 牛掰! 面对朱棡的回话,朱标与朱樉两兄弟直接麻爪了,甚至就连马皇后都差点背过气! 哥们是让你跟老朱低个头,没让你往死里招惹老朱? 还除了能揍一顿,能干嘛? 人家是皇帝,除了能揍你,还能废了你! 甚至朱标与朱樉都不敢想,但马皇后毕竟还在这里,老朱应该不会太过分。 “你!”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回过神来,当即又是一脸怒容的看向朱棡,这个混账刚刚说什么! “反了!反了!”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都不是你爹!” 朱元璋瞬间扬起手中的腰带,作势要抽死朱棡! “爹!不可啊!” “爹!那是你亲儿子!” “不至于,不至于!” “那臭子从就是这个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但这腰带还没落下,就被飞扑而出的朱标与朱樉拦下,随即便是死死抱住老朱,不让老朱动手。 为了自家老弟,这哥俩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根本不顾朱元璋的皇帝威严。 而且这里是坤宁宫,老朱自己定下的规矩,坤宁宫只有父母儿女,没有朝廷君臣,所以不算是逾越。 “放开!” 朱元璋的脸上依旧怒色不减,语气还是那般强硬。 但真让他朱元璋打死自己的亲儿子,这是万万不可能之事,就是想吓唬一下朱棡。 毕竟朱元璋从就疼爱朱棡,刻在骨子里的爱护,怎么可能真打死! 但这个混账,是真就一点不给他老子面子,好歹咱老朱也是皇帝,岂能向儿子低头? 当然只要朱棡软一下语气,朱元璋也就是顺驴下坡,至于抽朱棡? 没看见旁边还有个母老虎?谁能抽的动? “呵呵。” 但回应老朱的暴怒,朱棡只是冷笑了两声。 “你这个混账!老子弄死你!” 这两声“呵呵”,算是直接点炸了老朱,眼睛都泛起些许的猩红之色。 “行了!” “棡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是想干嘛!又想逼得棡儿出京!还是想废了咱的棡儿!” 就在朱元璋挣脱开朱标与朱樉之时,马皇后却是拦在了朱元璋的面前,看向朱元璋怒喊一声道。 这一下就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表露的一览无遗,更是一下子就镇住了朱元璋。 但朱元璋表示,咱心里也苦啊,明明是这个兔崽子的错!但偏偏是咱背的锅,妹子这心偏的有点严重了嗷。 说话间,朱元璋举起的腰带,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反正左右都不是。 毕竟马皇后挡住朱棡的身前,这要是误伤了,老朱可得后悔一辈子,而且这几个儿子可能真就一辈子不搭理老朱了。 所以只能是忍了。 对此,朱标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抢过朱元璋手上的腰带,更是死死的藏在身后。 朱樉也是一把踏过朱标,将朱标护在身后,不让朱元璋靠近半分。 屁话!这要是不抢过来,不管是朱棡挨上,还是马皇后挨上,谁能不心疼? 但朱标这事办的漂亮! 当然老朱的几个儿子之中,也就是朱标三兄弟能干出来这档子事。 殊不知,朱标这也算是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下来,免得老朱为难,这事干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还有你!那是你爹!” “还是皇帝,你就不能给你爹点面子,非得跟你爹争锋相对” 马皇后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元璋,便又是转过头教训起朱棡,但话里话外,朱元璋都觉得不是滋味。 看看马皇后训朱棡,那连仅有的雷声大雨点都没有,完全不痛不痒,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再瞅瞅咱老朱?话虽然不多,但那句不扎心? 那是你儿子,就不是咱老朱的儿子? 咱难道就不知道心疼? 但这个臭子着实有点气人了,若是不好好收拾一顿,未来还不得翻天! 不对按照朱棡在太原干的事,他这是属于已经有了翻天之力。 “老头子,我错了。” 面对马皇后的谆谆教导,朱棡也只能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但语气之中,仍然不见对于朱元璋的敬意。 “行了,下不为例。” 话音落下,老朱的面色这才好转了许多,并且点了点头道。 “好一句下不为例。” 但站在他们身后的朱标与朱棡皆是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从到大,朱元璋对朱棡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不为例,但那次重罚过? 不愧是老朱与马皇后除了朱标以外,最受宠的儿子。 当然这并不是说老朱不疼爱其他儿子,相反老朱对于其他儿子也很疼爱,毕竟老朱是布衣出身(咳咳流氓出身),最重视亲情。 但这份疼爱之中,唯有有两人是例外与偏爱,那便是朱标与朱棡。 老朱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心里,怕掉了的那种偏爱。 而即便是秦王朱樉,也不曾受到过这般偏爱,但对于老朱的偏心,朱樉早已不以为意,反正都是自家老爹和自家兄弟。 “所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跟你爹谈崩了?” 可马皇后却是不打算揭过这件事,便又是看向朱棡问道。 此话一出,老朱的面色瞬间一变,便是想上前捂住朱棡的嘴,但已经为时已晚。 “没啥,就是说他不会治国。” 朱棡无所谓的抬起头道:“然后,老头就有点气急败坏,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正文 第4章:父皇,去太原看看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按下了静音键,时间在空气中凝固成一幅无声的画卷。 原本还有点声音的坤宁宫,突然间陷入了一种深邃而绝对的寂静。 那是一种足以让人听见心跳声的沉寂,一种让思绪在无边无际的空旷中回荡的静默。 而这无声的沉默,还真是振聋发聩呐! “父皇,不会治国!!?” 朱标与朱樉皆是齐刷刷的看向朱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朱元璋能从一介布衣之身,登临天下,若是这般人雄都不会治国,谁还能治国? “棡儿,不能胡言乱语,你父皇天纵之才,千古罕见,更是恢复汉人正统,驱逐鞑虏,这般人雄,不会治国?” 马皇后也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便是开口道。 对于自家的丈夫,马皇后自认比谁都了解,那心中对于贪官污吏的仇恨,还有对百姓的爱护,绝对不是作假。 所以即便是比之历史上任何一位贤名的皇帝,朱元璋都不可能差了! “娘,孩儿并不否认老头的功绩,但那是征战天下,而打天下岂能与坐天下相提并论?” 朱棡仍是摇了摇头,便是看向马皇后反驳道。 “所以你还是觉得咱是错的。” 朱元璋缓缓坐下,那锐利的目光顿时扫向朱标道。 说话间,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痛心之色,自己为了大明,没日没夜的批阅奏章,可谓是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了吧。 但还是有人觉得他老朱不会治国?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老朱最疼爱的儿子。 这怎么能不让老朱寒心? 甚至老朱说话时,也没了最开始的怒气,说到底有点心死如灰的味道。 那今日朱棡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纵然老朱再疼爱朱棡,也不会再对朱棡委以重任。 还是去江南的膏腴之地,做个闲散亲王吧。 “您凭什么认为您是对的?” 朱棡从便聪明,自然能想明白老朱在想什么,但却依旧挑眉看向老朱道。 “咱每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世上的贪官污吏不能再迫害百姓,咱有何错?” 朱元璋的眼中折射出一抹寒芒,便是看向朱棡道。 “老三,向父皇道歉!” 面对朱元璋突然渗出的寒意,朱标的面色一变,便是拉了拉朱棡的袖袍,急忙道。 “那些朝臣不明白父皇的苦心,你岂能不明白?” “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所以父皇无错。” 朱樉也是有点着急的看向朱棡道:“我都能想明白,可你可是咱们家最聪慧的孩子,怎么就想不明白?” “老头,你说是你每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为国为民?” “那我问你,大明百姓的日子,为何还是这般凄惨!” 朱棡浑然不惧朱元璋的气势,还有那一抹寒芒道。 而朱棡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朱元璋的心头,让他一时语塞。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凝视着朱棡,心中五味杂陈。 事实的确如此,而不管他朱元璋如何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可大明的百姓,依旧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但说句实话,他老朱已经尽力了。 “可大明立国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父皇也想天下太平。” “而且比之暴元治下,百姓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剩下的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面对朱元璋的语塞,朱标直接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棡摇头道。 这倒不是朱标要拆自家弟弟朱棡的台,而是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家国,那朱标只能为朱元璋说话,而非为了朱棡。 毕竟若是连朱元璋都开始怀疑自己,那对于这天下的百姓,岂能是一件好事? 再者大明建国才几年,十年时间都没有,而若是想恢复中原元气,何止十年? 最不济,也得三十年往上,才能让百姓看得见盛世吧? 所以从事实上而言,朱元璋岂能有错? “老大,我去太原三年了,自从到了太原,我便没用过朝廷一两银子,这件事,你身为太子,应该知晓吧?” 对此,朱棡直接抬起眼眸看向朱标道。 “嗯。” 朱标自然知道,便是点了点头道。 “那我问你,应天府城郊,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身无完衣,食不果腹?” 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问道。 “有。”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道。 应天府虽然是大明的皇都,但也有流民流窜,吃不饱饭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流落到应天府,还没有正常营生。 可短时间之内,朝廷也没有什么主意,只能慢慢安置,可若是扛不住,那便只能归于天命。 但这并非是大明的错,而是这天下的错,而且历朝历代,都是这般,大明又能如何? 毕竟就算是朱元璋不计后果的赈济灾民,可那也是杯水车薪,甚至哪怕将国库掏干,都拿不出那么多粮食。 虽然心痛,但也实属无奈! “你们去太原看看,看看在我治下的太原,可有今日大明百姓之凄苦!” 面对朱标的点头,朱棡只是冷眼看向朱标道。 话罢,朱棡便是一步踏出,便欲离开坤宁宫。 只是走到门口之时,身形微微一顿,方才转过头看向朱元璋。 “父皇,您光复中原,驱逐鞑虏,形同再造华夏,但您真不会治国。” “太原会证明儿臣的话,并没有错。” 说话间,朱棡又是顿了顿,便是正色道:“而您轻徭薄赋,为天下百姓削减税赋,这一点并无错,可您何曾想过,这对于吃不上饭的百姓,有什么用?真正穷苦的百姓,连田亩都没有,所以您轻徭薄赋,究竟是给了谁呢?” 话罢,朱棡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坤宁宫,而本来好好的一场家宴,竟然演变成这般。 可面对朱棡如同质问般的话语,朱元璋却没了往日的怒气,直至沉默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有些目光复杂地望着朱棡离去的宫门口,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而且此时不仅仅是朱元璋,即便是马皇后,还是朱标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即便是朱樉这个铁憨憨也是轻轻皱眉。 正文 第5章:晋王朱棡留京辅国,重议大明国策(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不管是元末乱世,还是现在的世道,百姓的确仍在卖田,以求苟活于世。” 随后,朱标方才转头看向朱元璋道。 世道就是如此,卖田换粮,求以活命,所以轻徭薄赋,究竟是落实在了谁的身上呢? 对于百姓的生活,真的可以起到改善么? 并不能,而这就是事实。 毕竟经过元末乱世以后,手中有田亩的百姓本就不多,而大多都是富商豪绅家的佃户。 再加上还有人头税,劳役税,百姓的日子依旧很艰难,所以轻徭薄赋对于百姓,实际是就是可有可无。 但轻徭薄赋对于勋贵豪绅来说,那绝对正儿八经的大恩典。 “咱明白。” 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紧紧攥了攥拳头,便是长叹一声道:“咱的爹娘,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就是佃户,而咱时候也是为地主放牛,求点口粮活命,再加上朝廷的苛捐杂税,根本难以活命。” 甚至老朱因为没银子交租,搞得老朱连给爹娘下葬的地都没有,而要不是别人可怜老朱,老朱连那两张破草席都弄不来。 所以绝大部分的田亩,要么掌控在富商豪绅之手,要么就是掌控在勋贵世家之手,跟百姓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老朱的那些老兄弟,洪武初年侵占百姓田亩之事,才是不久前画上的句号。 而且纵然是这般,可依旧还有百姓将手中的田亩贱卖,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活命!而若是不能活命,有田亩又能如何? “若是这般说起来,老三说的还真没错,你的确不会治国。” “但真是要论起来,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皇帝会治国。” 坐在朱元璋身旁的马皇后,也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 “哼!历朝历代都没能解决的问题,这个臭子就将问题全部归结在咱的身上。” 对此,朱元璋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怒容道。 但心中对于朱棡的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现在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被自家儿子这么怼,谁家老子都会不爽,况且他朱元璋还是皇帝。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是有主意,是想为你分担,但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他呢?” 马皇后仍是瞥向朱元璋道:“别忘了,咱们家老三可是公认的文武双全,即便是李希颜夫子对于老三都是推崇不已。” 李希颜夫子,当世能与宋濂并列的大儒之一! “还有军中演武大比,老三力压您手下诸将,你还说老三是纸上谈兵。” 朱樉也是看向朱元璋插了一句嘴道:“可老三坐镇太原以来,绝对做到了攻必克,战必胜!甚至一度将北元踩在脚下,而即便是能与徐叔叔过招的王保保,也没有在老三的手下讨到半点好处。” 王保保,一代名将大败而归,还是输给了朱元璋的儿子,怎么能不是郁郁而终? “倒也是咱家那个臭子的性格。” 朱元璋想了想,脸上方才露出一抹笑容。 “父皇,儿臣请奏。” 朱标眼眸一动,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父皇,儿臣也请奏。” 不愧是亲兄弟,朱樉也是瞬间便明白了朱标的意思,并且也是站起躬身道。 “奏吧。” 虽然有点疑惑,但朱元璋还是摆手道。 “奏请陛下,留晋王朱棡在京辅国,重议大明国策。” 朱标与朱樉对视一眼,便是再次齐齐看向朱元璋弯腰道。 “老大,你真想召回老三?” 闻言,朱元璋并未给出回答,仅是看向朱标,沉默许多以后,方才开口道。 “启奏陛下,晋王乃是儿臣胞弟,若能回京辅国,乃儿臣之幸!” 朱标神情依旧的看向朱元璋开口道。 以朱标的聪慧,自然不难猜出朱元璋的意思,要是真将朱棡留在京师,以朱棡的才能必然会威胁到朱标的储君大位。 甚至朝廷也会演变一场风暴。 而老朱也明白,在他诸多儿子之中,唯有朱棡能与朱标抗衡。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朱棡离京就藩太原,不仅是朝臣反对,还有马皇后反对,朱元璋都还是下了让朱棡就藩的圣旨。 说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朱棡与朱标还是亲兄弟,朱元璋实在不忍心看他们为了皇位而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可朱棡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朱元璋觉得,一旦他驾崩,朱棡若是想造反,朱标必然不是对手。 毕竟元末名将王保保都在朱棡的手上铩羽而归,终是郁郁而终。 “标儿,你的确要想明白,这并不是娘偏心,而是娘” 马皇后也是轻声叹了口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是说不出口了。 而马皇后能作为老朱的贤内助,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 但谁又能狠下心对自己的儿子? 还都是她与老朱最疼的孩子。 所以若是朱标流露出一丝不愿,那为了未来大明王朝的安定繁荣,即便是马皇后再心疼朱棡,也不可能让朱棡回京。 毕竟他们不是寻常家庭的兄弟,老朱与马皇后要考虑的首先是大明王朝,其次才是朱棡与朱标。 “爹娘,我们是亲兄弟。” 对此,朱标直接一把揽过朱樉的肩膀,嘴角方才扬起一抹笑容道。 “对啊!我们是亲兄弟。” 朱樉也是重重点头道。 “下旨,命晋王朱棡留京辅国,入朝辅政。” 闻言,朱元璋与马皇后终是松了口气,朱元璋的脸上也是再次升起一抹笑容,方才看向朱标道:“这份圣旨,咱交给你,由你交给老三,毕竟这未来的天下是你的,能不能掌控住你弟弟,这也是你的事。” “请陛下放心,儿臣明白。” 朱标作揖躬身道。 掌控朱棡? 别闹。 低着头的朱标,嘴角微微抽动。 一直窜动自己造反的亲弟弟,能是自己掌控的? 但有一点朱元璋从未看明白,或许马皇后也是当局之谜,可朱标却是明白。 那便是从始至终,晋王朱棡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大嫂。” 此时的太子东宫,晋王朱棡刚一踏进院落,便是喊了一声道:“我大侄子呢!” 正文 第6章:侧室,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太子东宫的正殿之中,当今的太子妃常清韵看向身边逗弄孩子的朱棡,轻声问道。 “最多十几日。” 朱棡仍是头也不回道。 满眼都是怀中这个可爱的家伙。 毕竟这个家伙,可不仅是他们老朱家的嫡长孙,也是朱棡师父常遇春的外孙。 那朱棡自然是爱屋及乌。 没错,或许是因为穿越者的缘故,朱棡天生过目不忘,更是力大无穷。 那朱元璋当然要为朱棡找个好老师,所以朱棡便是拜了常遇春为师,自便跟随常遇春练武。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常遇春并未在洪武二年暴毙而亡,而在洪武三年的封爵大典上,授封鄂国公,为开国六公之一。 “雄英,要快快长大,到时候,三叔将三叔的本事都教给你。” 朱棡又是低头看向懵懵懂懂的朱雄英,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 而且朱棡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将朱雄英交给那些腐儒,等他处理完太原之事,便是回京,准备亲自教导朱雄英。 而朱棡话音刚刚落下,朱雄英便是冲着朱棡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三,看来咱们家雄英很喜欢你。” 常清韵看见眼前这一幕,眼中也是升起一抹柔和之色道。 “哈哈,那是自然,从皇室这边论起,咱是雄英的亲叔父。” “而若是从师父那边论起,咱还是雄英的舅父,这孩子不跟咱亲,还能跟谁亲?” 朱棡也是咧开嘴一笑道。 “说你胖你还是喘上了。” 常清韵白了一眼朱棡道。 “等明日,嫂子让殿下去求求爹,让你在应天府多留些时日。” 随后,常清韵又是正色的看向朱棡道:“而嫂子也趁着这个时间,将京师未曾嫁娶的姑娘召来东宫,即便是不能迎为正妃,也该有个侧室伺候着,你说对不对?” “嫂子。” “你不用担心我,我与钰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自然是非钰儿不娶。” “过几日,我便会向老头请旨赐婚,你就放心吧。” 对此,朱棡的嘴角微微抽动,便是连忙摆了摆手道。 “谢家妹子?” “可是三年前父皇为你赐婚,你不是跟父皇吵了一架,便孤身去太原就藩了么?” 常清韵的脑子有点没转过来,便是看向朱棡疑惑道。 洪武六年的事情,别说是常清韵,便是朝臣也无法忘记吧? 毕竟那时的朱棡年幼,还只有十六岁,便孤身前往太原就藩,自然遭受到了群臣的反对。 但还在气头上的朱元璋,谁能劝得动? 再加上还是赐婚前夕发生的这件事,那他们自然联想到了朱棡不愿意与谢钰儿成亲,因此父子之间方才大吵一架。 “嫂子,这压根就不是一件事,但是碍于老头的面子,所以便让人误以为是我不愿意娶钰儿。” 朱棡看向常清韵撇了撇嘴道。 “那嫂子就不问了。” 常清韵能嫁给朱标,成为太子妃,那自然也是才女,而自朱棡一出口,常清韵便觉得这其中不简单,便是摆了摆手。 “其实也没啥事,说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朱棡也是点了点头道。 “姐姐,这位是?” 亦是此时,一位身穿锦绣宫装的女子踏进正殿之中,看向朱棡透露出一抹疑惑道。 “嗯?” 朱棡也是转过头看向那女子,眉头微微一皱。 “妹妹来了。” 常清韵转头看向那女子,便是招了招手,示意那女子过来以后,方才笑道:“这是殿下胞弟,已经就藩山西太原的晋王殿下。” 随后,常清韵又是看向朱棡道:“这是太子去年纳的太子侧妃吕氏,出自江南名门吕家。” 对此,朱棡神情依旧的点了点头。 “吕氏见过叔叔。” 闻言,吕氏便是看向朱棡盈盈一礼道。 “嗯。” 朱棡转过头看向吕氏,仍是轻声道:“既然已经见过了,那便退下吧,不要打搅本王与常姐姐叙旧。” 此话一出,吕氏的面色当即一变,她堂堂太子侧妃,即便身份不如太子妃常清韵,也不能这般羞辱吧! 这说点,便是不敬嫂嫂,往大了说,便是不敬太子朱标。 对此,常清韵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朝着吕氏使了一道眼色,让吕氏赶紧走。 不然今日吃亏的只能是吕氏。 毕竟别人不知道,可从与朱标一起长大的常清韵,怎么能不知道? 这真要是惹急了朱棡,别说是朱标,你拉出朱元璋都没什么用,除非你能让马皇后为你开口。 “叔叔,吕氏可曾招惹过你?” 但心中已经升起怒气的吕氏,当即就无视了常清韵的眼神,便是看向朱棡沉声道。 “没有。” 朱棡抬起头,看向了一眼吕氏,方才摇了摇头道。 “那叔叔不觉得自己有些无礼了嘛!” 闻言,吕氏当即面色一沉道:“而本宫虽然只是殿下侧妃,但也当不得你如此羞辱!” 对于朱棡就藩之事,吕氏自然知晓,但终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岂能与太子东宫抗衡? “完了。” 常清韵眼睛一闭,心中暗叹一声,这吕氏将自己的路走窄了,如此得罪朱棡,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还在朱棡面前自称“本宫”? 你是有多么的想不开? “一个侧室?怎么敢在本王的面前,自称本宫的?” 朱棡将朱雄英放下,方才缓缓起身看向吕氏,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冰冷之色。 而如此直白的质问,倒是让吕氏的内心一颤。 但面对一位手握实权的亲王,侧妃哪有资格自称“本宫”? 从这一点上,即便是闹到朱元璋那里,也是她吕氏理亏,朱标也不可能为她做主。 “是妾身逾越了,请晋王殿下恕罪。” 随后,吕氏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屈辱,低下头行礼道。 “姐姐,老大不在,便是你执掌东宫,而以下犯上,应该如何处置?” 朱棡转过头看向常清韵,仍是轻声笑道。 “念在吕氏初犯,不予重责,但即日起收回东宫之权,再罚禁足一月。” 常清韵轻叹一声,便是看向吕氏开口道:“吕氏,你可服气?” “妾身认罚,谢过姐姐。” 吕氏再次强压下眼中的怨恨,便是看向常清韵行礼后,又是看向朱棡行礼道:“谢过晋王殿下。” 而朱棡再次抱起朱雄英,压根懒得搭理吕氏,常清韵见状,便是看向吕氏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正文 第7章:老大,要不造反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老三,你这不是摆明要将吕氏得罪的死。” 等吕氏退下以后,常清韵方才有些无奈的看向朱棡说道。 “区区一个侧妃,我才不在意。” 朱棡轻轻摆手道。 “重点是江南吕家,那个吕本岂能看见自家女儿吃亏?” 常清韵伸出手指,戳了戳朱棡的脑门,方才没好气的开口道。 “吕本?”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之色,便是不屑道:“姐姐放心,即便是吕本知晓,他依旧连屁都不敢放。” 不过若是这个吕本真就这般不识趣,那朱棡也不介意先拿江南吕家开刀。 “嫂子,你是太子妃,手中的权力绝对不能放下去,而一个侧妃凭什么可以暂代东宫之权?” “若是她借此笼络人心,将太子东宫的这些侍女收为己用,那姐姐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 随后,朱棡又是看向常清韵,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不会吧?” 闻言,常清韵心中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轻皱眉头道。 “嫂子,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你嫁给的是太子,是未来大明的皇帝。” “而等老大登基称帝,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究竟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你想过没有?” “况且这个吕氏,还是江南吕家嫡女,那真就甘心在你之下做个侧妃?你就不想想?” 朱棡看向眼前这个有点傻白甜的嫂子,还是无奈的开口道。 而且大明王朝的勋贵之女之中,就两家拥有傻白甜,至于其他的都是猴精猴精的。 那剩下的那个傻白甜,自然就是朱棡从宠到大的谢钰儿。 “那嫂子应该怎么办?” 常清韵是性子上的傻白甜,但人家书读的也不少,自然能明白朱棡的意思,当即就是看向朱棡问道。 “太子东宫上下大换血,全部由你一手操办,毕竟这是姐姐的权力。” “然后让师父给你送来一个机灵又忠于你的丫头,伺候你的起居,协助你执掌东宫。” “那弟弟出门在外,也就不用担心姐姐的安全了。” 此时朱棡换了一个称呼的看向常清韵,但又是微微顿了顿,便是再次开口道:“过几日,我会让府中医师进宫,为姐姐好好诊断一番,以防万一。” 历史上,常清韵便是在洪武十一年生下朱允熥后,便是早早病逝,而那一年,常清韵方才二十四岁。 所以为了确保常清韵的安全,朱棡还是决定让太子东宫外的医师替常清韵诊断。 毕竟历史众说风云,但对于早早病逝的太子妃常氏的早逝,后世有两种说法,一种便是被害而亡,剩下的便是生孩子,但朱棡觉得或许两者皆有。 “好。” 常清韵并未拒绝朱棡的好意,便是点了点头笑道:“最近的确有点乏力,正好想让御医过来瞧瞧。” “姐姐,该请还是得请御医,不管他们诊断的结果如何,开什么药,别喝。” 闻言,朱棡的话语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其眼神深处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转而,他目光再度投向常清韵,继续开口道:“正好可以瞧瞧这些御医的心思。” “嗯。” 常清韵轻点螓首,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道:“还是你聪明,这要是放在茂弟的身上,绝对不会有你这般的缜密心思。” “等再过几年,我便将常茂接去太原历练历练,届时姐姐也不用为常茂操心了。” 提起常茂,朱棡说话间,脸上又是浮现起一抹笑容。 “嗯,常家儿郎就应该保家卫国,让他去战场上也好。” 常清韵对此也是很赞同朱棡的意思,谁让常茂乃是常遇春的儿子。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说话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大殿之中,朱棡与常清韵转过头,便是看见朱标走了进来。 “殿下。” 常清韵起身行礼,至于朱棡连动都懒得动。 “清韵,这是咱们的家,就别多礼了。” 朱标一把拉起常清韵,虽然有些责备的语气,但细细听来,哪里有半分责备? “嗯。” 常清韵这才作罢,方才与朱标坐到了朱棡的身边。 “这要是让你那媳妇知道,还不得哭死?” 朱标随后侧过身子,朝着朱棡打趣道,言语间带有一丝轻松的玩笑意味。 “钰儿与我之间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我说了明日便去看她。” 朱棡摇了摇头道。 “那随你,记得备点礼物,毕竟谢成可是为你背了好大一个锅。”但朱标却仍是调侃的看向朱棡笑道。 对此,朱棡只是微微撇了撇嘴道:“这还不是老爷子的错?” “那还不是咱俩的爹?” 朱棡话音刚刚落下,朱标便是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你和老爷子三年不见,就不能心平气和点?就非得气老爷子一场?” “那你去怪老头爱抬杠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那也是咱爹。”朱标还是叹了口气道。 “你是不是糊涂了,这还看不出来,我那是为了老头好?” 说话间,朱棡直接坐直身板看向朱标道:“但那老头那次肯定听,还不是听一半,就跟我吵,而你以为我爱跟老头吵架啊。” “话虽如此,你” 朱标目光又是移向朱棡,欲言又止,但却被朱棡不耐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跟老头子穿一条裤子,我就是个不孝子,行了吧,以后这烂摊子,谁爱管谁去管,我还不伺候了。” 不过也对,跟朱元璋对着干了三年多,朱棡都有点心累了,完全是油盐不进的老头,还是算了吧,权当是为了父子之间的和谐,不劝了! 从今日起,爷摆了,这总行了吧! “谁说你不孝了,就是让你以后语气缓和点,别老是气咱爹就行。”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随后便是拉过朱棡的手,方才语重心长道:“毕竟你知道的,咱家老头就好面子,别让他太难堪就行。” “呃真难伺候。” 朱棡极为无奈的吐槽道。 “要不,你还是造反吧?而我太原有接近二十万大军,保准你能当上皇帝。” 说话间,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火热看向朱标道:“到了那个时候,你给老头放在坤宁宫过日子,你来治国,我保证肯定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轰——”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踏进坤宁宫,只见一脸怒容的朱元璋紧紧盯着朱棡,朱棡仍不自知,甚至依旧看向朱标滔滔不绝。 正文 第8章:始终在背锅的秦王朱樉(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老大,你不说话?该不会是担心我对你不利吧?” “擦!咱兄弟俩,你还不放心你亲弟弟?” “罢了!” “等去了太原,我便将兵权全部给你,但军中战事,不能插手。” “等你当上皇帝以后,老弟信你不会亏待老弟。” 朱棡还在跟朱标描述之时,朱元璋已经悄悄站在了朱棡的后面。 随后只见朱元璋给了朱标与常清韵一道眼神,本来还想起来见礼的朱标与常清韵瞬间不动了,只是心中为自家的这个蠢弟弟默哀。 只希望别打的太狠不对,别死的太惨! “嗯?你俩咋都不说话?” 可面对有点寂静的东宫,还有完全闭嘴的朱标与常清韵,眼中当即闪过一抹疑惑道。 “别担心,大胆干,早点当皇帝。”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朱棡也是收不住了,便是看向朱标继续开口道。 “那输了怎么办?” 只见朱元璋又是投给朱标一道眼神,朱标顿时有点头皮发麻的看向朱棡问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闻言,朱棡眉头微微一挑的看向朱标,但也能想来,对于造反朱标心中肯定有顾忌,便是看向朱标宽心道:“你放心,咱打了这几年的仗,完全称得上熟读兵法,再加上徐叔叔他们打仗就那一套,不足为惧,我保准你能当上皇帝,而且绝对不会输。”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便再次看向朱标说道:“况且,就算是输了,老头那么疼你,还能杀了你不成?” “那你呢?” 朱标此时心中差点哭出来,额头都已经渗出一丝冷汗,但面对朱元璋的阴沉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看向朱棡道。 “怪不得,你这个臭子想将老三留在京师,原来老三早就是你的人。” 朱元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标。 这仨兄弟的感情深厚,老朱自然知道,但从未想过这哥俩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朱标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底下的花花肠子竟然这么多! 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你们兄弟,还真以为咱老朱提不动刀了,是吧? 还造反? 你咋不上天! 你要是能上天,咱立刻就把皇位给你! 但说实话,老朱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按照他们家老三的脾气,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而且事事为朱标着想,甚至可以不在意兵权。 那兄弟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的事,还会出现在老朱家么? “老三,嫂子求求你,别说了!” 常清韵此时也是心里苦啊,想说又不敢说,只能看她弟弟在哪里表演才艺,还是表演给了他想造反的朱元璋看?那这谁能绷得住啊! “我?” “我想拉你造反这件事,没瞒老二吧?” 好嘛! 朱棡的声音响起,朱标直接人麻了! 本来没他们家老二什么事,现在直接给他们家老二也拉出来了,这个热闹,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朱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爹,你站在老三后面干嘛啊?” 便是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甚至还带点疑惑道。 只见朱樉与秦王妃王月悯站在门口,有点好奇的看向里面的场景。 闻言!朱棡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凝固。 随后,只见朱棡僵硬地转身,试图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啊!” “老大,你坑我!” “兔崽子,就你还想造咱的反!” “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就凭打赢一个区区的北元,还想跟你老子掰手腕!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老头,你再打我,我就还手了啊” “?” “还手?你他娘的还想还手!” 但迎接朱棡的只有朱元璋势大力沉的一脚,顿时东宫响起一阵惨嚎声,并且这其中还伴随着朱元璋的骂声! 后面的就不播了,毕竟句句都在问候马皇后,实在是骂的有点脏。 当然这兄弟仨一个都没逃过朱元璋的金腰带,一个个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而这其中,就属于朱樉最懵! 老朱叫他过来不是就想跟老三好好聊聊? 怎么就演变成他们兄弟仨单方面受虐了啊! 凭什么啊! 月色当空,鼻青脸肿的三兄弟有点落寞的坐在东宫的台阶上,彼此看了看对方。 只有朱棡叹了口气,这造反的计划,算是胎死腹中了! 玛德! 老朱玩的真脏,堂堂洪武皇帝竟然还能这么玩? 这波属于是失策了。 “老大,有烟么?” 朱棡转过头看向朱标道。 “什么是烟?”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问道。 “算了。” 朱棡也懒得解释,便是摆了摆手,而此情此景,缺根烟的确有点不美,但谁让这里是大明,忽然就有点怀念后世了。 “玛德。”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这应天府真是啥都没有,还不如待在太原,至少还有个夜市,晚上也能热闹热闹。” 朱棡又是低头暗骂一声道。 “老大,老爷子又是发的什么癫?” 朱樉也是转过头看向朱标开口道:“要是那老头无端揍我,我现在就去找娘!” 最委屈的莫过于朱樉,明明啥事都没干,偏偏挨了一顿胖揍,虽然老子打儿,天经地义,但这也不能太天经地义吧! 我!朱樉!实名制不服! “孩子,洗洗睡吧,去找娘,你只能挨的更惨。” 朱标狠狠瞪了一眼朱棡,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但朱棡却是有些怜悯的摸了摸朱樉的头道。 说话间,老大朱标都有些凌乱了,究竟谁才是弟弟? “啊?!” “该不会又是你惹的祸,我背的锅吧?” 闻言,朱樉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瞬间起身看向朱棡喊道。 “只能说你运气不行。” 朱棡笑眯眯的看向朱樉道。 “你他娘!” 朱樉真恨不得将朱棡摁在地上锤一顿。 但可惜,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老天爷呐,你收了他吧!别再让他祸害自家老哥了! “注意修辞,那是咱的娘,不是我他娘。” 朱棡仍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樉道。 正文 第9章:咱不给你,你不能抢(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你们几个给咱滚进来。” 月色正浓,但太子东宫可不曾有半点睡意,直至这哥仨有点昏昏欲睡之时,朱元璋的声音方才传出道。 “爹。” 哥仨还是有点尴尬,便是齐刷刷的走进东宫,看向朱元璋挠头一笑。 “可不敢叫咱爹,你们是咱的爹。” 面对略微有些拘谨的仨儿子,老朱还是有点阴阳怪气道。 “儿臣不敢!” 朱标立马表明态度,当即躬身道。 “老头,你也不怕下去了爷爷揍你。” 朱棡倒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元璋,至于身旁的朱樉从头到尾就缩着头。 “那你放心,你爷爷铁定先揍你。” 朱元璋只是瞥了一眼朱棡,便是似笑非笑道:“毕竟你可是连亲爹的反都敢造,你爷爷不揍你,都对不起咱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你可拉倒吧,咱老朱家往上再几代,你连老祖宗是谁都不知道。” 朱棡又是翻了翻白眼道。 “你子从就是个贫嘴,你娘还说你最乖。” 闻言,朱元璋倒也罕见的没生气,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朱棡,方才笑道:“殊不知,你这个臭子也只是在你娘面前乖点,至于别人可是惹不得你。” “随根。” 对此,朱仨兄弟皆是看了一眼朱元璋,便是心中暗自鼓捣道。 朱元璋不是个犟种? 怎么可能,当今世上谁能犟的过朱元璋? 当然除了马皇后,毕竟除了马皇后便再无人能劝得动老头。 那朱棡倒是完美继承了朱元璋的脾气秉性,甚至还更胜一筹,所以老朱从朱棡还时,便是说老朱家最像他的就是朱棡。 后面还多了个朱棣,也是朱家老四,那是倒霉玩意,暂时不提。 “老大,咱说过,等咱百年以后,这皇位便是你的,但现在还不行。” 随后,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标轻声道。 “儿臣明白,儿臣万万没有造反之心,还请父皇放心。” 朱标自然明白自家老头的意思,便又是躬身道。 “二哥,这要是咱俩造反,你猜老头会说什么?” 但一旁的朱棡却是有点不乐意了,便是眼珠子一转,看向身旁的朱樉道。 还想撇清关系? 老大,你刚坑了老子,你怕是忘记了! 老子能那么容易让你撇清关系? “说什么?” 即便是现在朱樉还是不动脑子,直接脱口而出道。 但反应过来的瞬间,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俩大嘴巴,这个话茬也能接过来? 果然,朱元璋的面色又是一沉,但其实也就是想知道朱棡与朱樉想说啥? 毕竟老朱算是看出来了,这哥俩完全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就是朱棡有点混账,老是撺弄自家老大造反。 那这对于大明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甚至往大了说,对于历史都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权力交替之时,哪个是能平稳度过的? 汉朝汉惠帝刘盈? 拉倒吧,他老妈吕后才是实际掌权者,至于刘盈最多就是比傀儡强点。 所以若是大明二代权力交替,能够平稳度过,真正实现兄友弟恭,那老朱真能乐死。 “普天之下,万物芸芸,咱赐你的,才是你的。” “咱不给你,你不能抢。” 朱棡沉吟片刻,随即浑身气息蓦然一凝,仿佛风云变幻,尊威隐现,昭示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与不容觊觎。 这一刻的朱棡,倒是十成十的复刻了朱元璋的霸气! 那别说是朱标与朱樉,就是朱元璋都是微微一愣,良久不能回神。 “倒是有点像咱爹的口吻。” 朱樉倒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毕竟从老朱对于所有皇子的教育之中,那便是朱标的太子位不可动摇,所以这朱棡学起来,的确挺像的。 “屁!” 朱元璋倒是眼睛一瞪,直接一脚踹在了朱樉的身上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咱怎么就生了你!” “卧槽,老头你好没有道理,明明是老三招惹的你,你偏偏踹我!” 或许也是因为与朱棡从在一起的缘故,朱樉并无那些劣迹,心中也不是很惧怕朱元璋,便也是瞪大眼睛看向朱元璋喊道。 “老子是你爹!” 朱元璋霸气道。 朱樉:?? “罢了,就我好欺负。” 话罢,朱樉神情有些落寞的走向门口,随即便是轻叹一声,直接坐在了门槛上,甚至转过头,略带一些沧桑的看向朱标与朱棡道:“老大,老三,有酒么,来点?” 顿时,朱棡与朱标的嘴角一抽。 “你给咱滚蛋!” 面对如此戏精的儿子,朱元璋也是怒气不打一处来,便是直接怒喝道。 “没问题,这就滚!” 闻言,朱樉的眼睛瞬间一亮,连忙看向朱元璋躬了躬身,便是一个箭步就消失在了东宫,甚至连自己的王妃都没带上,足以得见,溜得挺快。 朱棡:“?” 朱标:“?” 朱元璋:“?” 王月悯:“” “好子,今日的脑瓜子比我聪明。” 又是一会以后,朱棡方才看向宫门的方向,竖起大拇指道。 至于朱标也是愤愤不平的看向宫门口,好老二,明日别让大哥撞见你。 “父皇,那儿媳也先回去了。” 朱樉已经跑路,王月悯自然也想回去,便是看向朱元璋行礼道。 “嗯,去吧。” 面对儿媳妇,朱元璋还是挺和颜悦色,便是笑着摆了摆手道。 “父皇,太子殿下,叔,妾身就先告退了。” 话罢,王月悯也是一溜烟的踏出了东宫,看样子应该是跟朱樉学的。 “臭子,现在聊聊你窜动你大哥造反的事吧?” 朱元璋又是缓缓抽出金腰带,方才似笑非笑的看向朱棡道:“要不,咱们去你娘那里聊?” “老登,你还想混合双打不成!” 对此,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警惕,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你就不能叫声爹!” 面对朱棡的称呼,朱元璋也是不满的喊道。 老头,老爷子,老登,老子真有这么老? 思索间,朱元璋也是忍不住捋了捋胡子,即便是已经不复当年,但咱也是正值壮年。 “能。”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元璋正色道:“只要你不揍我就成。” “你放屁!” “老大,给咱摁住他!” “哎” “不是爹,你打老三啊,你打我干嘛” “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看咱今天抽不死你们!” 正文 第10章:东宫屋顶,兄弟夜谈(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直至深夜,老朱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太子东宫,留下的只有满身伤的两兄弟,但大多就是皮外伤,根本不可能伤到朱棡与朱标。 “唉我这才回家三天,就被老头连揍两顿,这日子真不得劲,明日搞定嫂子这边的事,我就请辞回太原去了。” 太子东宫的屋顶,朱棡拿起旁边的酒坛,痛快地咕咚一大口后,方才递给朱标道。 “什么事?” 朱标接过酒坛,也就是闷了一大口后,方才看向朱棡道:“清韵,还是月悯?” “自然是常姐姐。” 朱棡缓缓躺下,将脑袋枕在双臂上,便是看向月空道:“二嫂那边,能有啥事?” “清韵?” 朱标轻轻皱起眉头。 “嗯。” “常姐姐的性子,若是没有人护着,肯定会出事,但你是太子,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常家,虽然权势滔天,可有什么用?” “常叔叔是个武将,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至于常家三兄弟,疆场厮杀还可以,也跟常叔叔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常叔叔。” “所以常姐姐这边,必须有个靠山,一个人让人提起都为之色变的靠山。” 朱棡仍是头也不回道。 “你是晋王,而天下诸王之中,乃秦晋最为尊崇。” “而你又是常叔叔的弟子,的确无懈可击。” 朱标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点了点头道。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大明新一代之中,唯一可以做到攻必克,战必胜的唯有我。” 朱棡斜过头看向朱标笑道:“还有我太原二十万大军,应该足以让人忌惮了吧。” “若你不是孤的弟弟,孤也会忌惮。” 朱标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心哪天我不开心,直接夺了你的太子。” 朱棡瞥了一眼朱标,又是道。 “你的话,就拿去吧。” 朱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是学着朱棡躺下,看向月亮道。 “就这么不想当皇帝?” 朱棡并未拒绝,也并未点头,反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朱标,轻声道。 “只是不想让爹的心血付诸东流,至于当不当皇帝,我并不在意。” 朱标还是看向星空笑道。 “而且你的才学并不在我之下,甚至尤胜一筹。” 朱标顿了顿,又是转头看向朱棡笑道:“所以若是你,对于大明的未来,我也能放心。” “还是算了吧。” “摊上你这么个老哥,我就没想过当皇帝。” 朱棡倒是摇了摇头笑道。 言罢,朱标一时语塞,眼神里交织着犹豫与深沉,他凝视着朱棡,郑重其辞地问道:“棡弟,假使将来我不得不行削藩之策,你该如何自处?” 此言既出,本已沉静的太子东宫,气氛徒然凝固,仿佛连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沉重的未尽之意。 “那便削吧。” “届时给我和老二挑块好藩镇,让我俩也享享清福。” 良久以后,朱棡方才起身坐下的低头看向朱标笑道。 “看情况吧。”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便是摇了摇头道。 “看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跟老二?” 朱棡倒是直接没好气的踹向朱标道。 “别闹,这是房顶,你要是给我踹下去了,可就没人给你擦屁股了。” 面对朱棡踹过来的脚,朱标连忙起身躲过后,方才有点埋怨的看向朱棡道。 “放心,没用劲。”朱棡依旧不在意道。 “我的意思是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说话间,朱标又是从身上掏出一封奏章,扔给朱棡道:“不过,你的太原暂时应该回不去了。” “嗯?”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便是翻开奏章。 “不是,老头将我留在应天府干嘛?” “让我辅国,老头还不得被我气死?” 不多时,朱棡便将奏章翻阅完了,随即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标道:“你不知道我俩属相不合啊!也不拦着点?” 朱标当即就白了一眼朱棡,方才没好气道:“你还知道这么容易给老爷子气死?那就少惹老爷子生气。” “我和老头属于政见不合,各执一词,这怎么沟通?” “说多了,那老头还是要生气,我又何必留在京师辅国?”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这还真不是朱棡想和朱元璋吵架,实在是说不到一块去,那不吵怎么办? 就像洪武六年,朱棡离京的那一日,本来就是与朱元璋聊天,可聊着聊着就变了味道,朱棡也一怒之下离开了应天府。 “这次不同了,我会帮你从中斡旋,而且最好就在坤宁宫商议,反正有娘镇压,爹也不会太过于生气。” 朱标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说道。 “可以,但是得约法三章。” 朱棡也是想了想,这才伸出三根手指,看向朱标道。 “说吧。”朱标点头道。 “第一,太原是我的藩镇,即便你还没想削藩,就别插手太原之事。” “第二,若是老爷子依旧我行我素,我可以直接返回藩镇太原。” “第三,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你都必须站在我的身边。”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开口说完条件道:“当然,既然已经回了应天府,我便将节制山西兵马的权力交回,但若是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免谈。” “我答应你的条件。”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道。 “好。” “明日我就将虎符送回朝廷,让老头另择贤能去山西掌兵吧。” 朱棡也不啰嗦,直接点头道。 “山西兵权还是由你节制,这是朝廷商议的结果,毕竟与其让外人掌权,老爷子更是倾向于你。” “只不过这次山西应该是要换场血,不然那些老夫子不可能放心,只能委屈你了。” 朱标先是摇了摇头后,方才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明日我便传信太原,让他们先暂代军务,等朝廷换血。” 朱棡转头看向朱标正色道:“但朝廷不能动我的兄弟,那都是跟我纵横草原的生死兄弟,谁都不能动!” “太原是你的藩镇,朝臣可不敢太过分,只是恪尽职守。”朱标点头道。 “另外,调回汤鼎、邓镇,还有晋王府一百亲卫。”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是看向朱标道:“届时,我送你一份大礼。” 正文 第11章:唯有民心所向,才能不负大明(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大礼?” 朱标好奇的看向朱棡道:“什么大礼?” “一支百人骑的隐龙卫。”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方才看向朱标笑道。 “隐龙卫?” “什么是隐龙卫?” 朱标眼中满是疑惑道。 “隐龙卫,便是我纵横草原的杀手锏,也是我用一年时间训练出来的死士暗卫。” “他们精通隐藏、潜伏、刺杀、侦查、绘制地图,乃是近乎全能的暗卫。” “平日,我将他们分散隐藏于太原,伪装成各行各业的普通百姓,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一旦有变,只需密令一下,他们便能迅速集结,执行各类机密任务。” “无论是护卫我的安全,还是深入敌后绘制地图,侦查刺杀,皆游刃有余。” 朱棡说到这里,嘴角又是微微扬起。 隐龙卫,绝对是朱棡来到大明以后的巅峰杰作,即便是洪武十五年亮相的锦衣卫,都不可能胜过隐龙卫,对此朱棡完全有十足的把握。 “明白了。”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才转头看向朱棡道:“这倒是与老爷子所建的锦衣卫有点像。” “嗯??!” “锦衣卫?什么锦衣卫!” 朱棡眼神微缩,一脸诧异地望向朱标,心中更是闪过一抹惊疑。 难道是因为他朱棡穿越的缘故,历史的轨迹已经出现了偏差? 按理说,锦衣卫应当是在洪武十五年,由老朱设立,用以强化皇权与监控朝野。 可为何此刻,锦衣卫的名字竟提前出现在了洪武九年? 但从始至终,朱棡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历史还是历史,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 “你三年没回朝廷,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锦衣卫就是老爷子的仪鸾司,但仪鸾司是摆在明面上的,所以就改了个名字,这便是锦衣卫的由来。” “至于锦衣卫的作用,便是监察天下,监察百官,简而言之就是爹的眼睛。” “但不包含你那隐龙卫之中暗杀,毕竟是监视的都是国之重臣,即便是犯了法,也得审问以后处置。” 朱标直接将锦衣卫的作用,完完全全的告诉了朱棡。 “原来如此。” 朱棡心中的困惑逐渐散去,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心中的疑虑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确实,历史记载的洪武十五年为锦衣卫正式成立的年份,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这之前就并不存在锦衣卫,又或者是锦衣卫的雏形。 也许,此时的“锦衣卫”尚处于萌芽阶段,作用更偏向于秘密监视朝臣。 还未发展成后来那种集情报收集、执法与军事行动于一体的强大机构,也未完全成为世人印象中那般令人畏惧的“朝廷鹰犬”和“天子亲军”。 至于朱标,作为大明太子,能提前接触到锦衣卫,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朱标身为皇位的继承者,就必须对所有可能影响皇权稳定的因素保持警惕,那锦衣卫无疑是对付潜在威胁的重要手段之一。 “暗中监察?可那些臣子该贪还是会贪,而受苦的还是百姓,那完事以后朝廷再擦屁股,还有什么用?” 想通的朱棡便又是看向朱标摇了摇头道。 “害,这事情没你想的这般简单。” “即便是老爷子有了这双眼睛,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不能抓人审问。” “毕竟要是让那些朝臣警觉,再想挖出什么证据,可就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那锦衣卫的作用,也就是可与可无了,所以至今为止,老爷子都未曾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标又是轻声叹了口气道。 “两全其美之策?” 朱棡倒是神情玩味的转过头,看向朱标道:“为什么不问问我?” “嗯!你有主意?” 闻言,朱标的眼前一亮,便是看向朱棡道:“那就别卖关子,赶紧说。” 要是真有两全其美的主意,还不能惩治那些贪官污吏?那他朱标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废话。” 朱棡白了一眼朱标,方才轻声开口。 “你不如直接将锦衣卫摆在明面上来,向朝廷宣布设立锦衣卫,用以监察天下,监察百官。” “并且赋予锦衣卫特殊的职权,直接越过中书省左右丞相与六部,抓人审问一条龙,包括所有的皇亲勋贵。” “同时设立镇抚司,开辟诏狱,缉拿与抓捕罪臣审问,不问官职,一视同仁,全全由锦衣卫负责。” “皇帝直接下诏抓人入狱,完全规避与无视所有的权力,仅受制于皇权。” “同时,设立总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由老爷子亲自统帅,称天子亲军、朝廷鹰犬。” “如此一来,那些贪官污吏便是无所遁形,也足以震慑不法朝臣。” “至于两全其美之策,大哥,这个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之策,但我所策仅是为了百姓,不为文武百官。” “毕竟在我看来,权力若是不能用作于民,那便不能称之为权力,切莫因为一时顾忌,让百姓苦苦挣扎求生。”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便是看向朱标笑道:“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民心所向,才能不负大明,才能不负天下。” 朱标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同时心中也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 至于这一抹复杂,可能就是有点自卑,毕竟如此优秀的弟弟,怎么能不自卑? 为什么? 仅仅是一席话,朱棡便是直接完善了锦衣卫的职权,而就这份能耐,恐怕老朱都不行,不然也不会愁的睡不着觉。 但朱标心中对于锦衣卫的定义,也是愈发的清晰,毕竟朱棡说得对,锦衣卫监察百官,那为什么就要放在暗处? 就怕打草惊蛇? 难不成真就一辈子不动这些贪官污吏? 那自然不可能。 所以倒不如将锦衣卫放在明面上,让那些文武百官人人自省,套上一道牢牢的枷锁,让他们不敢以身试法! 同时锦衣卫的出世,也可以起到口头警告的作用,聪明点的大臣,应该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今日警告便是最后的底线,若是还敢以身试法,挑衅大明律法,那等待他们的唯有锦衣卫的屠刀! 正文 第12章:寅时入朝,卯时朝会,年复一年(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为什么就你最聪明?” 随后,朱标将朱棡的锦衣卫制度消化,便又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你是当局之谜,若是给你一段时间,你其实也能想明白。” 朱棡撇了一眼朱标,便是摇头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朱标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 “锦衣卫还有所欠缺,我回去再想想,过几日再给你上一封奏章。” 两兄弟说话间,朱棡又是看向朱标开口道:“所以先别告诉老头,等过几日,咱俩一起去见老头。” “嗯。” 对此,朱标也是点了点头。 “至于锦衣卫面世,朝臣那边,你就全部推在我的身上吧。” “因为老爷子是皇帝,不适合率先提起锦衣卫。” “至于你,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提起设立锦衣卫也不合适。” “所以还是我来吧,反正你从替我背了不少的黑锅,而这次既然是我完善的锦衣卫,就让我来背锅吧。” 眼见朱标点头,朱棡又是看向朱标笑道。 “老三,你不用自污,没人不信你。” 朱标倒是皱起眉头,摇头道:“至于锦衣卫的设立,孤已经有了主意,还不用自家弟弟为孤背锅。” 率先提起锦衣卫,这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朝臣,等于走上了与朝臣的对立面。 所以朱标哪怕是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拒绝了朱棡的提议。 “你有什么主意?” 朱棡挑起眉头道。 “孤当得起这个太子,孤就不怕得罪朝臣,而若有不服者,杀。” 朱标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狠辣道。 朱标还是那个朱标,依旧仁厚,但那藏在骨子的狠辣果决,可是一点都不输老朱。 只是在历史上,相较于老朱与朱棣的光芒太盛,才使得人们忘记了懿文太子的手段! 毕竟朱标可是一手办了洪武三大案,而即便是最后的蓝玉案,还与朱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这样的太子,能是一个仁弱太子? 恰恰相反,朱标绝对是个狠茬子! “那便随你吧。” 面对浑身散发威势的朱标,朱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而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明天的狂风暴雨吧。” 对此,朱标却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按照爹的德行,今晚娘应该就知道东宫发生的事,你必然逃不过一顿责罚。” “呵呵,我逃不过,你以为你跑得掉?” 朱棡看向朱标冷冷一笑道:“咱们兄弟俩,再加上老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这个家伙非得拉着我一起受罚。” 对此,朱标只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朱棡。 “咱们是兄弟嘛,你还是大哥,那当然要为弟着想着想。” 朱棡浑不在意,手臂依旧搭在朱标的肩膀上笑道。 “但以后别再提造反这件事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始终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事。” 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看向朱棡叮嘱道。 “造反大业已经胎死腹中,还提它作甚,逼着老头子请我吃裤带炒肉?” 朱棡这次并没有反驳朱标,只是轻轻点头后,又有些感慨道:“但说实话,我还真没信心跟老头子一战。” “那你还整日叫嚣要造反?” 朱标也是笑了笑道。 从始至终,他们兄弟心中都明白,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也不可能造反成功。 毕竟且不说父子和睦,兄友弟恭,便是朱元璋的战绩,那可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南打到北的大一统皇帝。 开局一个碗,速通中原群雄,结局一根咳咳,一座大明。 这完全就是地狱级别的开局难度,但却硬生生被老朱完成了速通,以绝对之势击败陈友谅,剿灭张士诚,为大明奠定天下大势。 而且大明得国之正,在朱棡看来,莫过于朱元璋,莫过于明。 毕竟这个开局,哪怕是始皇帝来了,也不见得能比得过朱元璋,虽然朱棡也非常敬佩始皇帝嬴政。 那仅凭这份能耐,历史风云浩荡,朱元璋也足以挺进皇帝的前三之列。 “逗逗老爷子罢了,而要是真想造反,我还能去太原就藩?” “你还真别不信,以我的能耐,纵然不如老爷子,三年时间也足以让我立足于大明之外,并且开辟一方王朝,只是不愿意罢了。” 朱棡看向眼前漆黑的皇城,方才摆了摆手笑道。 “谁不信你,我还能不信你?” 朱标仍是笑道:“你可是孤的弟弟,对于你的本事,孤自然明白,但你始终是放不下爹娘。” “不说了,再聊会就该上朝了,你确定不歇会?” 闻言,朱棡仅是摇了摇头,方才看向朱标道。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还歇什么?等上完早朝再说吧。” 朱标也是摇头道。 “老头是挺勤政,寅时上朝,差不多卯时钟响,宫门开启,百官依序入朝,准备朝会。”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但朱标看向朱棡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抹嘲讽,便是忍不住皱眉道:“难不成,老爷子勤政也有错?” “一日复一日的早朝,就是勤政?” “那还是那句话,大明开国都已经九年了,老头这早朝也开了九年了。” “那我们不说别的地方,就是应天府,仍有饿死百姓之事发生,那老头的勤政究竟算什么?” “所以在我看来,老头所谓的勤政,就是不知道把握大局方向,只知道抓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朱棡仍是看向朱标撇嘴道。 这难道不是实话? 老朱绝对算得上古往今来最为勤政的皇帝,但这般的勤政根本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因为百姓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温饱,是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这般看来,老朱所谓的勤政,难道不就是只知道抓细枝末节? 至于大局方向? 说实话,朱元璋制定的休养生息、重农抑商、打击贪腐等国策,这些也的确有用,可惜并未能真正落实。 毕竟古人受制于局限思维,无法清晰的看清本质。 正文 第13章:大明与天下人共天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就拿最基本的休养生息、轻徭薄赋来说吧。” “朝廷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并且大力扶持,但朝廷只看见了百姓努力开垦,可何曾见过百姓吃饱饭?” “再说开垦荒地,生计都难以维系,即便是开出来了田亩,又能如何?还不是贱卖给富商豪绅?最终又是沦为佃户。” “说到底,老爷子的大方向本就有问题,他太过于计较一家之得失,去忘记自己是皇帝,应该是以万民计,而非一家计。” “而荒地,荒地,取其谐音,何尝不是皇帝?” 面对已经愣神的朱标,朱棡又是轻叹一口气道。 若不是因为皇帝,天下何来这么多的荒地! 但他们家的老爷子固执呐,总觉得勤于政务,便可以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大明迎来盛世。 但盛世哪有这么简单? 纵观古今,何时能被誉为盛世,何时能成为盛世? 一句话,再简单不过,那便是活下来,活下来就是盛世! “可盛世并未一朝一夕,而老爷子勤政也是想让天下百姓可以过得更好一点。” 沉默良久的朱标,却是忽然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老爷子勤政自然没错,毕竟他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但这股劲却是用错了方向。” “毕竟大哥,九年了,老爷子开国已经九年了,可大明还是一成不变的大明,你难道就没想过问题?” “这难道在你的心里,九年也在一朝一夕之间?” 朱棡目光直视朱标道。 这一席话,说的朱标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中更是闪过一抹迷茫。 朱棡说的不对么? 朱标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盛世的确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构成,但大明已经过了九年,可大明各地,包括他们的老家凤阳每天都在死人,而且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而大明所有的国策,进度缓慢,效果不明,完全没有实际性的帮助百姓改善生活。 那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达成老朱所畅想的盛世? “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良久以后,朱标方才抬起那双复杂的眼眸,看向前方轻声道。 “老爷子说不得,骂不得,一旦违背他的宗旨,不是训斥,就是诛九族,斩立决。” “而前者便是适用于我们,但后者,便是大明朝的官员,所以这早朝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老头的一言堂,所谓的勤政也不过是彰显老头的文治武功,而你抬头看去,满朝之臣,哪个敢反驳老头?” 朱棡转头看向朱标仍是道。 反驳? 反驳就是不忠君,不爱国,不是死,就是拉着九族一起死。 对于这一点,谁能反驳?谁敢反驳? “那你觉得什么是盛世?” 朱标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对于朱标的询问,朱棡想了想后,方才缓缓起身道:“盛世,于我而言,不是朝堂之上歌舞升平,也不是史书里溢美的称赞之情。” “而是这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每个黎民百姓醒来时,脸上洋溢的希望与安宁。” “是田野里稻谷丰登,市井间笑声连连,孩童能无忧无虑奔跑玩耍,青年可以一展所长,老人得以颐养天年。” “是国泰民安,是万民乐业,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活出尊严与价值。” “可现实呢?” 说话间,朱棡的话锋一转,语气沉重道:“我们看到的,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百姓辛勤劳作却仍食不果腹,土地集中,赋税沉重,官府与民争利。” “就像是洪武初年,不法勋贵侵占百姓田产,难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所谓的盛世大明,何其远哉!” 话罢,朱棡便拍了拍手掌,又是坐回了朱标的身边。 而朱棡的话语像重锤一样敲在朱标的心上,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大明需要变法。” “也唯有破而后立,大明才能走的更远。” 两兄弟又是彼此沉默许久以后,朱标方才起身,更是深吸一口气道。 “但仅凭我们俩的力量,真能撼动万古不变的祖制?” 月光投射下,朱棡的嘴角微微扬起,可还是看向站起的朱标询问道。 “那就神当杀神,佛当灭佛!”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你就不怕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 朱棡仍是抬头问道。 “老爷子一介布衣之身,都能登临天下,那大明变法,破而后立,就未必不能!” 朱标依旧坚定道。 “哪怕是得罪天下?”朱棡依旧道。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大明立国于民,岂能与士大夫共天下,孤要的是大明与百姓共天下。” 朱标轻轻握拳道。 “不对。” “不对?” 但朱棡却是摇了摇头,这使得朱标微微一愣,便是低头看向朱棡道:“为什么不对?” “大明立国于天下,不该与士大夫共天下,也不是与百姓共天下,而是与天下人共天下。” “为此,纵然千古骂名,大明也不惜推翻所有,哪怕是这亘古不变的天!” 朱棡猛然起身,周身更是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哈哈,老三,你错了。” “纵然万世骂名!孤都不在乎!” “所谓一世命即万世命!” “那就让这亘古不变的天,就让这天下看看,我大明变法之决心,神当杀神,佛当灭佛!” 朱标也是暴喝一声! “哈哈哈!” 随之,太子东宫的屋顶,便是两道豪迈笑声响起。 御书房。 “大明与天下人共天下。” “一世命即万世命,纵然背负万世骂名,也要让这亘古不变的天看看,咱大明变法之决心。” 朱元璋立于书房的窗户前,手中拿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奏章,眼中透过一抹深邃。 “那便让咱看看你们兄弟,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吧。” 随后,朱元璋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但却是转瞬即逝的冷了下来道:“让锦衣卫去一趟太原,将所见所闻,全部奏回御书房,不得有丝毫隐瞒。” “遵命。” 锦衣卫头目毛骧躬身领旨道。 正文 第14章:奉天殿上皆附和,朱棡留京辅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气势恢宏的大明皇宫。 巍峨雄壮。 金碧辉煌。 雕梁画栋。 宫阙重叠。 楼阁连绵。 “铛——” 此时,嘹亮高亢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便是依序踏进奉天殿。 只见朱元璋头戴黑色翼善冠,身穿锦绣滚龙袍的坐在那坐高的位子上,虽然一脸慵懒,但那周身缭绕的气势,无不彰显出洪武大帝的霸道威严!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亦是瞬时整衣敛容,齐刷刷躬身施礼,目光虔敬地投向洪武皇帝朱元璋,声音汇聚成一道庄重洪流,响彻殿堂道。 “平身吧。” 朱元璋靠坐龙椅,简言挥袖,威严中透着从容道。 “谢陛下。” 大臣们闻声齐整起身,殿内瞬时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肃穆。 “那是?晋王殿下?” 此刻已经身居中书省左丞相的胡惟庸,看向正前方的青年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启奏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众臣刚刚参拜完朱元璋,朱棡便是率先踏出一步,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奏。” 朱元璋看向神情坦然的朱棡,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便是摆了摆手道。 纵然朱棡性子跋扈,但那也只是在坤宁宫,而不是在朝臣面前给自己难堪,那这儿子没白疼。 “臣固守太原,为藩屏之责,自当竭诚尽忠,誓以国家兴盛为己任。“ “幸不辱君命,力克劲敌阔阔帖木儿,此战以后,草原至少二十年不敢犯我边疆。“ 言辞间,朱棡嘴角微微扬起,但却不失谦逊道:“而使命已成,还请陛下收回圣恩,臣愿归兵权于朝,还请陛下恩准。” 这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仅告知群臣自身功劳,乃是亲王之责,更是不贪恋兵权,致使满朝文臣尽成丑。 而群臣眼中虽然闪过一抹不满,但又能拿朱棡如何? 立下赫赫战功,主动归还兵权,那他们若是还继续弹劾朱棡拥兵自重,必然惹得朱元璋震怒。 毕竟先前已经弹劾过一次了。 所以群臣便是将袖口的奏章收紧了一些,以免掉出来。 “准。” 朱元璋唇角微微上扬,一丝满意的笑意味深长,轻轻颔首道。 “谢陛下。” 朱棡躬身退回队列之中。 “陛下圣明。” 群臣也是齐齐看向朱元璋行礼道。 “咱若是不收回兵权,咱是不是就不圣明了。” 但一向喜欢钻牛角尖的朱元璋,眼中倒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寒意。 “陛下,臣有本奏上。” 便是此时,朱标亦是踏出一步,并且转头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奏。” 朱元璋依旧摆手道。 “启奏陛下,晋王于社稷有功,所以臣奏请陛下,留晋王于京辅国。” 朱标也没有废话,便是直接看向朱元璋笑道。 “轰——” 此言一出,如平地炸雷般响起,顿时引起群臣哗然。 “陛下,臣以为不可!” 只见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先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晋王殿下固然功勋卓著,但藩王留京,古来易生嫌隙,恐有违祖制,不利于朝局稳定。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臣附议胡相之言。“ 礼部尚书张筹出列,声音清朗道:“毕竟晋王殿下已经就藩,若是久居京师,必然引起动荡,还请陛下三思!“ “还请陛下三思!” 伴随胡惟庸与礼部尚书张筹的声音落下,仿佛激起了满殿的涟漪,群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于龙椅之上,齐刷刷地躬身施礼道。 “好一个胡惟庸,怪不得老朱非得让你死。” 朱棡的脸上依旧淡然,但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寒意。 这个胡惟庸在朝中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进六部,还真是细思极恐! 那若是按照历史来说,御史台恐怕现在也是胡惟庸的人吧? 但老朱就没看出来? 呵呵,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毕竟捧得越高,只能是死的越惨! 现在想想,老朱应该是已经在为废除中书省左右丞相做准备了,不然以老朱的城府,岂能留胡惟庸至今日? “呵呵,胡相,孤想问你,晋王殿下今年年岁几何?” 朱元璋依旧神情淡漠的坐在龙椅上,并未开口,或许时机还未到,便是由朱标率先看向胡惟庸呵呵一笑道。 “年仅十九。” 胡惟庸微微思索,便是看向朱标躬身道。 “那孤再问你,秦王是否就藩?燕王是否就藩?除晋王外,可还有亲王就藩?”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便又是看向胡惟庸开口道。 “除晋王殿下,再无亲王就藩。” 胡惟庸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标依旧躬身道:“但太子殿下,即便是其他亲王殿下还未就藩,可晋王殿下自洪武六年就已经就藩,断然不可召回京师。” “呵呵,为何不可?” “孤胞弟年幼却智如妖,也向往疆场厮杀,为国守土,所以商议之下,陛下方才允准晋王前往太原掌兵。” “那此时,草原已定,扩廓帖木儿饮恨而死,孤胞弟功劳浩瀚,为何不能回京辅国?” 但朱标依旧眼神淡然,更是透露出一抹深邃的看向胡惟庸说道:“况且,孤也舍不得晋王待在太原吃苦,想留他在京师几年,难不成胡相也有意见?” 此言一出,别说胡惟庸了,你看看满奉天殿的大臣,还有哪个敢站出来唱反调? 毕竟你要是再反对下去,那就是离间天家亲情,而且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朱标与朱棡,还有秦王朱樉的兄弟情深? 此刻,朱元璋也是微微抬起眼眸,目光逐一扫过下方殿中的群臣,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可觑的威严,缓缓问道:“还有异议么?” 这简单一问,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让殿内气氛更为凝重。 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皇帝已经有点生气了。 而这也是朱元璋杀人前的警示,要是还反驳?那就是真的找死! “臣等无异议,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 群臣心中叹了口气,便是齐齐躬身附议道。 正文 第15章:在权力面前,祖训都得靠边站(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胡惟庸,还真是尽得人心,一言起,群臣附议,当真是霸道。” 退朝后,朱棡与朱标陪同朱元璋乘坐车辇前往御书房的途中,朱棡侧头对着朱标,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低声说道。 但那说话间的玩味与讽刺,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老三,别动胡惟庸,把他留给爹。” 朱棡的声音虽低,但这车辇就这么大,朱元璋岂能听不见,便是抬头看向朱棡道。 “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朱标也是轻轻一笑道。 当胡惟庸以为自身权势能与皇帝抗衡时,便是他九族尽灭之日。 “老头子,胡惟庸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可你还未动他,看来所图不。” 朱棡的眼眸微微闪动光芒,便是转头看向朱元璋笑道。 “那你猜猜,咱想干嘛?” 朱元璋仍是笑着看向朱棡道。 朱棡从就聪明,看待事务更加透彻,所以老朱也挺好奇,朱棡究竟能不能猜出来,他老朱想对中书省制度动手? “从满殿朝臣的态度看来,胡惟庸结党营私,已经是事实,但老头你还是没动胡惟庸。” “那让我想来,老头你应该是想对中书省下手,或者废除中书省吧?” 朱棡眼中的玩味依旧道。 这还用猜? 历史都已经写明了,老朱就是想对丞相下手。 “不愧是咱的儿子,咱的确是想对丞相制度下手。” 朱元璋的脸上并无动容,反而是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道。 “沿用上千年的中书省,特别是左右丞相,几乎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甚至可以总揽全国政务,甚至不经过皇帝进行决策,这对于希望大权独揽的您来说,的确是个威胁。” “再者历朝历代以来,丞相位高权重,容易形成权臣,这对于皇权也是一种挑衅。” “所以废除相权,可以进一步加强皇帝集权,从而让皇帝再无掣肘。”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方才看向朱元璋道:“老头,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这的确是咱所想的。” “毕竟万世乾坤,只有一个朱元璋,而只要有咱在,中书省丞相便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后世之君又当如何?” 朱元璋没有反驳,仅是轻轻点头道。 “儿臣也可以。”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咱当然知道你,而咱对你也放心,但在你之后呢?” “你想过没有?若是相权坐大,皇权又该怎么办?” “所以唯有废除这一弊端,才能保证咱大明王朝的千秋万世,才能让后世子孙不用受制于相权。” “从此,朝廷的核心权力尽数归于皇帝之手,也将不会再有权臣弄朝,皇帝被架空的事情发生。”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欣慰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毕竟若是后世儿孙不争气,纵然没有相权掣肘,也会诞生权臣。这是天下大势。” 朱棡瞥了一眼朱元璋,便是一盆冷水浇下道:“而且废除了相权,就代表皇帝得日日处理政务,根本无人辅佐,再者你总不能让后世子孙都学你这般勤政吧?”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说道:“而且就算是您扛得住,大哥扛得住,可后面的皇帝不一定扛得住,而到了那时,您觉得皇帝为了能轻松点,又不违背您的祖制,会怎么办?” 朱元璋的面色顿时罩上一层阴霾,眉宇间风云变幻,正欲言语之时。 “要么设置与相权同等的权力,要么就是散权于六部,让他们自行抉择,这样一来,皇帝也可以脱身政务。” 朱标率先看向朱棡思索道:“但也无法避免权臣弄朝,或者六部坐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大明皇帝,都是明君。” “没错。”朱棡点头道。 面对两兄弟的对话,就连朱元璋都是微微沉默,虽然很难受,但不得不承认,朱棡与朱标说得没错,谁都无法保证未来的大明皇帝,不是昏君! 毕竟历朝历代的例子摆在那里,纵然朱元璋想争辩,也是无能为力。 至于怪罪朱棡与朱标,别闹了,他们可不是朱元璋的臣子,而是朱元璋的儿子,是眼前大明王朝的皇族,那为自家忧心,难道不应该? “所以咱就不能废除中书省?只能削弱中书省的权力?”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朱棡与朱标,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又或者,咱立下皇明祖训,让后世皇帝勤于政务,不可将皇权散落!” 的确不甘心,毕竟老朱准备了这么久的废相大计,本以为完美无缺,但谁能想到漏洞百出? “您老糊涂了是吧?” “您这一朝,您是皇帝,您可以做主,但你就能保证后世之君会遵从皇明祖训?” “别闹了,人家都是皇帝了,万万之上的皇权,还能被皇明祖训所钳制?” “一旦后世之君觉得您不合理,即便是您,开国皇帝所定下的皇明祖训,照样可以不遵。” “当然您可以说他们不孝,可天下的官员可不会说他们的皇帝不孝,反而是剔除祖训弊制,还得夸后世皇帝圣明!” “为什么?” “因为,权力。” “没人可以抵挡权力的诱惑,即便是皇明祖训,只要有皇帝敢开头,这些臣子就敢附和,您信不信?” 朱棡瞥向朱元璋,言语之间满是不屑道:“而且您别忘了,一县之所在的县令,便被当地百姓称为县太爷,那在当地的权力何其大?而您制定的祖训,违背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那谁能不动心?” “确实。” 朱标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能什么事,都放在虚无缥缈的祖训上面。 “害,那应该怎么办?” 闻言,朱元璋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愁容,此刻他也不是那个威武霸气的洪武皇帝,而更像是一个满是忧愁事的汉子。 因为朱棡说的不错,祖训这玩意,说到底是祖宗留下的训戒,遵守是对祖宗的尊崇,但不遵,也不会引起群臣的反对。 毕竟面对滔天的权力,什么祖训都是浮云,那些臣子关心的也唯有自身的权力能否更进一步! 反正这天下的皇帝,已经不是朱元璋,他们何惧之有! 。 正文 第16章:朱家父子完善内阁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您突然不生气了,儿子还有点不适应。” 面对一脸愁容的朱元璋,朱棡倒是打趣的看向朱元璋道。 “噗嗤——” 一旁的朱标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倒是实话,老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态度? 朱元璋闻言,脸上倒是闪过一抹没好气道:“未来的天下,还不是要交到后辈子孙的手中,那你们一个是大明未来的皇帝,一个是大明未来的藩王,还都是咱的嫡子,咱当然要考虑一下你们的意见,争取将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朱的狠辣从来都不是针对自家人,而是外人。 毕竟在老朱看来,眼前的这座大明王朝,唯有他们朱家人是主人,至于那些大臣不过就是家臣、 那对于主人做出的决定,家臣敢反对?便是对于主人家的不敬,老朱不生气才怪。 可若是儿子提起,还是老朱最为得意的朱棡与朱标,那老朱也会考虑一下得失,究竟值不值得。 这也是人性的一种体现,也可能是老朱幼年时便见过了官场的黑暗,对此更是深恶痛绝。 “所以老三,你究竟有没有主意?” 朱元璋话音落下,朱标便是目光炯炯,满怀期待地转向朱棡道。 他们家老三自便是聪明伶俐,对于任何事务都有自己的主意,还有就是朱棡直接剑指核心,一语道出朱元璋想废除相权的心思。 那若是没有主意,朱标可不信,毕竟他们是从一起长大的兄弟,那对于朱棡的那点花花肠子,朱标怎么可能不知道? “聪明。” “废除相权,皇权凌驾众生之上。” “若是勤政的皇帝,自然无不可,毕竟他们也十分享受权力集中与不受制衡的快感。” “但这一弊端,便是皇帝将终日无法从繁重政务之中抽身。” “毕竟已经没有了丞相的辅佐,那全国的政务就将落在皇帝一人的身上,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一长,谁都扛不住。”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与朱标笑道:“所以废除丞相制度的同时,应该建立内阁制。” “内阁?” 朱标与朱元璋同时诧异地问道,显然对于内阁这个概念并不熟悉。 “中书省废除后,老爷子可以设内阁以辅政,选贤能之士充任大学士,让他们将协助老爷子处理政务,提供意见,但最终决策权仍握于老爷子之手。” “如此一来,既可分散权力,避免权臣坐大,又能确保政事不至积压,而老爷子亦能抽身于繁务,专注于国之大计。” “而内阁成员由老爷子亲自挑选,且无固定职权范围,全凭老爷子之信任与授权。” “那如此灵活之制,既可防患于未然,又便于老爷子,乃至于后世皇帝随时调整,确保皇权始终稳固。” 朱棡点了点头,便是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解释道。 伴随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陷入了沉思,至于朱标也紧锁眉头,细细咀嚼朱棡提出的内阁制。 “你口中的内阁制度,确有其独到之处。” 片刻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朱棡缓缓点头道:“既能避免权臣独揽大权,又能确保咱或后世皇帝在不被朝政琐事缠身的同时,掌握最终决策权。” “但内阁成员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 随之朱元璋又是加重了语气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他们必须是德才兼备,忠心不二之士,方能确保内阁成为咱的有力臂膀,而非潜在的威胁。” “没错,内阁制的建立的确可以代替相权,但需辅以严格的选拔,确保大学士们既能干练理事,又无僭越之心。”朱标也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内阁的官员不用多,足以辅佐皇帝处理政务就行,而官职也不用高,毕竟他们没有实际权力,只有建议之权,这样也可以避免内阁做大。” 朱棡看向朱标点了点头,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可还有个很严峻的问题,那便是内阁官员勾结,意图欺瞒圣听,扭曲事实,又当如何?” 朱元璋的确很满意内阁制,但内阁制也不是没有弊端,便又是看向朱棡沉声道。 “其实很简单。” “为防此弊,内阁官员间应实行轮换制与回避制,避免形成固定的内阁圈子。” “同时,加强御史台的监察职能,使之能独立于内阁之外,直接向皇上负责,对所有官员包括内阁大学士进行监督。” “如此一来,一旦发现不轨行为,御史有权直接弹劾。” “另外,内阁政务议事应有详细记录,所有提议和决策过程都需存档备查,确保每项决策都能追溯源头,增加透明度。”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意图不轨,御史也有权直接弹劾,毕竟证据都在那里摆着,谁能赖得掉?”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与朱标笑道。 “嗯。” 朱元璋听后,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内阁与御史台相辅相成,监察与辅政并举,这确是保障皇权稳固、防止权力滥用与欺瞒圣听的好办法。” “另外,儿臣以为,可适当提升内阁大学士的名声,以中心侍主使他们身具荣光,而不至于因权力欲望膨胀而生异心。” “同时,也要明确,内阁的设立是为皇权分忧,而非分割皇权,这一点必须在制度设计之初就明确无疑。” 朱标也是沉吟少顷后,方才眼神坚定的看向朱棡与朱元璋说道。 “大哥说的不错,读书人要的无非就是名与利,而成为内阁官员,权力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侍奉在皇帝身边,名声自然就是有了。” “那朝廷发布圣旨,其才学识渊博,其德忠君爱国,便可入内阁辅政,这难道还称不上光宗耀祖?” 朱棡也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 “那天下的读书人恨不得全部涌入内阁。”朱标也是点头笑道。 读书人的那点心思,都差点写在脸上了,无非就是青史留名,那想掌控这些读书人,给名声就行,而且还是忠君爱国的名声,那他们必然爱惜羽毛。 “那这件事便交给你跟老三解决吧。” “至于胡惟庸,就让他再蹦跶些时日吧。” 朱元璋伸出双手,拍了拍朱棡与朱标的肩膀,嘴角方才闪过一抹冷意道。 正文 第17章:燕王朱棣,大明未来的征北大将军(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朱元璋的车辇行至大本堂的门口,便是停了下来,随后朱棡与朱标走了下来,但朱元璋却并未下车。 而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就是去大本堂生气,所以不去也罢。 这个理由,倒是让朱棡与朱标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这些兔崽子还真气的朱元璋不轻。 “话说回来,等见过了这群混账,我还得去拜见一下母妃。” 大本堂的门口,朱棡转头看向朱标笑道:“毕竟回来都快两天了,还没去拜见母妃,这要是让母妃知晓,还不得骂死我?” “嗯,母妃从就疼你,你的确得去母妃哪里一趟,届时我陪你一起去。” 朱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 朱棡点头。 母妃,马皇后义妹,郭子兴之女,也是朱元璋的媳妇,封以惠妃,乃郭惠妃。 这么说吧,马皇后乃是后宫之首,那郭惠妃便是二把手。 自便是将朱棡三兄弟当成自家亲儿子疼爱。 随后朱棡与朱标便是踏进了大本堂,而刚一踏进大本堂,便是听见大本堂内的读书声。 但就是这读书声明显有些有气无力,使得朱棡与朱标微微皱眉。 “怪不得老头子生气。”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玩味道。 “我也头疼。” “你说没读书吧,人家在读书,只是有些有气无力,你能怎么办?” 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无奈道。 这就是他们老朱家的混子们,记吃不记打,不管怎么揍,就是不长记性,该咋样还是咋样,一点不鸟李希颜夫子。 “应该就属老四最混账了。”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指了指窗户里面的一张空座椅道:“直接连大本堂都没来。” “老四是爹应允的,去军中历练了。” “毕竟再过几年,老二跟老四也该去就藩了,所以熟悉熟悉军务。” 对此,朱标倒是摇了摇头道。 朱棣不喜读书,实属正常,毕竟那个兔崽子从就想从军,所以老朱也不再强求,便是让朱棣前往军中历练。 再者就是朱棣的封地是北平府,哪里与草原接壤,那朱棣若是不通兵法,不明军务,如何是能守得住北平府? “嗯。若是好好培养,的确可以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毕竟身为老爷子的儿子,军事能力自然不可能差太多。” 朱棡也是不可置否的点头道。 燕王朱棣。 永乐大帝。 明太宗皇帝。 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 又被嘉靖皇帝朱厚熜改为明成祖皇帝。 其一生的功绩,自然不用多说,且一生都在征战,乃是绝对的马上天子,那其军事能力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当然朱棣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真正意义上造反成功的藩王,而对于朱棣的一生黑点,也就是这奉天靖难,造反称帝。 毕竟古人崇尚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在朱棡看来完全就是屁话,朱允炆一上位便是连废四位亲王,逼死一位亲王,甚至朱棣都已经装疯卖傻吃猪食,可还是躲不过朱允炆的猜忌。 那不反待如何? 难不成真将脖子洗净,留给朱允炆杀? 而到了这个份上了,就别扯什么忠君爱国了,也别玩道德绑架那一套,若是让别人置身于朱棣的处境,也是横竖逃不过一个造反! “嗯,老爷子本来确实有这个心思,未来想好好培养一下老四,让老四可以接过北伐大旗,彻底杜绝草原的隐患,还有覆灭北元。” 朱标先是点了点头,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笑道:“但谁能想到你坐镇太原,不仅击垮了王保保,甚至将北元逼入绝境。” “北元除了扩廓,其余将领即便是有点能力,但也挡不住我大明铁骑。” 朱棡自然明白朱标的意思,便是轻轻点头笑道:“而大明再起北伐之时,我便带上老四,让老四跟在我身后,好好学习兵伐之道。” 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朱棡与朱棣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般恶劣,感情自然也是深厚。 所以带带他们家朱棣,也不是不行。 而要是培养好了,朱棣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征北大将军,那朱棡也可以歇歇了。 “那到时候我便是老四交给你了。” 朱标又是笑了笑道。 “嗯,放心吧。”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揽住朱标的肩膀道:“走吧,这群混账没什么好看的了,随我去见见母妃。” “走吧。” 朱标没有拒绝,便是跟朱棡一起踏出了大本堂。 坤宁宫。 “妹子,咱真让棡儿迎娶谢成家的闺女?” 已经回到坤宁宫的朱元璋,便是一屁股坐在榻上看向身旁的马皇后皱眉道。 “什么意思?” 马皇后微微一顿,没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便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问道。 “谢成虽然是咱的淮西旧将,但现在连侯爵都还没封,所以咱还真不想让老三迎娶谢成之女了。”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便是看向马皇后道。 终究还是老朱最疼爱的儿子,而且说实话,以朱棡的表现,即便是自家老兄弟,可老朱也觉得谢钰儿配不上朱棡。 “谢成家的闺女可是等了咱家棡儿三年,你要是棒打鸳鸯,可会寒了你老兄弟们的心。” “而且什么门当户对,要是真的论门当户对,你是皇帝,你的儿子是亲王,谁能当得起门当户对?” 马皇后倒是直接白了一眼朱元璋道,况且马皇后还是挺喜欢谢钰儿这个姑娘。所以只要朱棡愿意,她还是挺满意这个儿媳妇。 “头疼。” 闻此言,朱元璋微微闭上眼睛,又是伸出手揉起太阳穴道。 “其他的事,我不管,但你要是再给老三逼出京师,我就跟老三一起去太原。” 马皇后看向有些头疼的朱元璋,自然知道朱元璋还是有点不死心,便是冷眉竖眼的看向朱元璋道。 儿媳妇,马皇后可以不在意,反正只要朱棡喜欢就行,但要是因此又让朱棡气走太原,那马皇后就真的能跟朱棡去太原。 “别别别,咱服了,咱服了,便随了棡儿的意吧。” 面对马皇后的说词,朱元璋明显有点慌了,便是连忙起身摆了摆手道:“再过几年,谢成的功劳再积累点,咱就为他封侯,这也能配得上咱家老三了。” 正文 第18章:马皇后义妹,郭惠妃(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儿臣拜见母妃。” 郭惠妃宫中,朱棡与朱标齐齐行礼道。 当然若是其他妃嫔,还不至于让朱棡与朱标行如此大礼。 但郭惠妃始终不同。 她不仅仅是朱棡与朱标的娘,还是亲姨娘,那自然不能失礼。 “棡儿?” “真的是棡儿!” 郭惠妃看向朱标身旁的朱棡,眼中先是微微一愣,便是连忙上前几步,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道。 “娘,真的是老三。” 朱标看向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郭惠妃,便是轻笑着点了点头道。 “娘,真的是棡儿。” 朱棡望向拉起自己手的郭惠妃,眼眶也是微微一红,便是点头道。 这也不是朱棡做女儿姿态,而是真心流露之情,毕竟宫廷之中,谁最疼爱朱棡?那自然莫过于马皇后与郭惠妃。 郭惠妃闻言,眼眶亦是湿润,她紧紧握住朱棡的手,仔细打量着朱棡道:“我的棡儿都瘦了,外面一定很苦吧。” 说话间,眼泪已在郭惠妃的眼眶中打转,而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继续温柔地询问道:“吃得好吗?睡得可安稳?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朱棡感受到郭惠妃掌心的温暖,还有言语间的关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便是轻声道:“孩儿在藩镇一切安好,娘不用担心孩儿。” “都怪你那杀千刀的爹,不就是吵个架,就非得放你出去就藩。” 闻言,郭惠妃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怒容,但那怒意中更多的是对朱棡的心疼。 对此,朱棡与朱标的眼中皆是升起一抹笑意。 整座大明朝,敢这么直言不讳的骂朱元璋杀千刀的,除了马皇后,也就是郭惠妃了。 毕竟身为马皇后的妹妹,还是郭子兴的女儿,老朱即便是知道,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且这位郭惠妃也是狠人,起初朱棡前往太原就藩,便是前往御书房质问朱元璋,当然随行的还有马皇后。 但那个时候的老朱还在气头上,马皇后与郭惠妃联手都不能让朱元璋回心转意,随后郭惠妃便再不让朱元璋留在她宫中过夜。 直至郭惠妃诞下老十三朱桂,再加上朱棡纵横草原的消息传回,郭惠妃方才原谅了老朱。 但提起这一茬,朱标又是忍不住向朱棡竖起大拇指。 朱棡刚离开京师的那几个月,朱元璋是坤宁宫进不去,惠妃宫进不来,只能在别的宫殿过夜,心中那个气啊! 以至于老朱上朝时都没什么好脾气,甚至还杀了几个开口劝诫老朱的御史。 而且若不是朱标拼命拦着,老朱真能掀了那几个御史的九族。 “娘,你错怪老头子了,那是孩儿执意前往太原就藩,而老头子哪能扭得过我?” “再加上我们吵了一架,我心中也是有点气,便是直接负气离京,但说真的,老头还是很爱护我的。” “而若不是老头暗中相助,我怎么可能短时间就将太原牢牢掌握在手中。” 随后,朱棡与朱标跟随郭惠妃走进惠妃宫坐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郭惠妃轻声笑道。 “你还知道是老爷子帮你?那你回来还给老爷子难堪?” 一旁的朱标倒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 不过想想也对,以他们家老三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朱的暗中相助? “说了八百遍了,我跟老头子属于是政见不合。” 朱棡倒是没好气的瞥向朱标道:“只是他气性比较大,我又不是故意要气他。” “罢了。” 朱标闻言,便是摆了摆手。 倒也不是不想与朱棡争辩,而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家老爷子的气性的确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最近也有点改变,就比如今天脾气就不错,从头到尾就没生过气,也没说过一句用不着的话。 所以要是能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那终有一日,这父子俩就可以不用吵架来解决问题了。 “棡儿别提那个杀千刀的,娘亲自下厨,给你好好补补,还有标儿也得补补。”言罢,郭惠妃面上又是扬起温柔的笑容。 “谢谢娘。” 朱棡与朱标异口同声道。 “就知道你俩在这里。” 便是此时,马皇后面带柔和的笑容,缓缓步入宫殿,身后跟着的便是是神情威严却又有几分尴尬的朱元璋。 “姐姐。” 郭惠妃看向马皇后笑容依旧,唯独瞥向朱元璋时,却是冷哼一声。 看来郭惠妃的气消了,但也没全消了,特别是朱棡回来以后,郭惠妃对于朱元璋的气又是起来了。 “咳咳。” 朱元璋咳嗽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这是老朱怂了? 的确是有点,毕竟老朱就算是再生气,能有什么用? 一来郭惠妃是老朱义父郭子兴的女儿,而老朱对于郭子兴始终有所愧疚,二来马皇后可就站在边上,还能让老朱欺负了自家妹妹不成? 难道不知道,老朱惧内嘛! 再者就是老朱挺喜欢郭惠妃,反正只要不涉及孩子的身上,郭惠妃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其才德不下马皇后。 “爹、娘。” 朱棡与朱标也是齐齐看向朱元璋与马皇后笑道。 “怎么?” “今天不喊老头了?” 但老朱却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棡道。 似乎要将这股气撒到朱棡的身上,毕竟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你要是乐意,我又不是不能喊。” 面对朱元璋明显针对,朱棡直接回怼了回去道。 “你!” 朱元璋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怒容,刚想发作。 “咳咳。” 却见马皇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郭惠妃更是直接将朱棡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且眼神戒备的看向朱元璋,彷佛在说你今天敢动老娘的儿子,老娘跟你没完。 朱元璋:“” “罢了。” 有这两座大佛护着朱棡,老朱还真拿朱棡没办法,便是摆了摆手道。 “明白了,抱紧娘跟娘的大腿!” 不仅仅是朱棡,就连朱标的眼中都是泛起一阵光芒。 而大明朝能制得住朱元璋的人,除了眼前的这两位,还真没人制得住老朱! 正文 第19章: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臭子,你究竟娶不娶谢钰儿,给咱一个准话。” 朱元璋斜倚于床榻之上,方才看向朱棡道。 “当然要娶。” 朱棡想都没想道。 “那咱明日就下一道圣旨,为你赐婚。” 闻言,朱元璋也是点了点头道。 “不着急,总得让我见过钰儿再说吧。” 朱棡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道。 “还不着急!” “你他娘都已经十九岁了,可咱们家第三代只有雄英一个长孙。” 朱元璋顿时又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老二老二不着调,到现在还没怀上,但好歹也成亲了,可你这个混账,连亲都还没成,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老朱家娶不起媳妇!” 朱元璋不气才是假的,而且提起这一茬,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都有怨气。 毕竟大明开国九年了,除了朱标生了一个长孙之外,竟然就再无一个孙子出生,这搁谁谁不气? 当然其他儿子还,那即便是有心也无力,但问题就出在朱棡这里,明明洪武六年就可以成亲,但却直接跑去了太原。 使得老四朱棣,本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但却因为朱棡的缘故,到现在还不能娶媳妇。 那他们老朱家还怎么开枝散叶? “确实,成亲不能再拖了,必须赶紧成亲,最好今年选个黄道吉日,将你的亲事办了。” 朱标也是开口附和朱元璋道。 “老头,你来决定吧。” 朱棡苦笑一声,便是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说道。 虽然朱棡心中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老朱为什么着急? 毕竟在这个重视子嗣传承的古代封建王朝,他身为大明皇室嫡亲晋王,他的婚事可是关乎整个皇室的颜面。 而且朱棡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两道杀气,彷佛他只要敢拒绝,今天他就走不出惠妃宫。 不用想,能传出如此明显杀气的人,只能是马皇后与郭惠妃。 “那咱明日就下旨谢家,为你们赐婚。”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儿臣多谢父皇赐婚。” 随后朱棡也是看向喜笑颜开的朱元璋,拱了拱手道。 而待在厨房之中的马皇后,脸上也是遍布笑意的看向身旁的郭惠妃道:“妹妹,姐姐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落下去了,这个臭子总算是要成亲了。” “恭喜姐姐了。” 郭惠妃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的看向马皇后道。 “姐姐以前便找人算过棡儿与钰儿的八字,十分的契合,绝对是良配。” 马皇后也是笑着拉过郭惠妃的手,言语间,总是说不完的家长里短。 郭惠妃轻柔地依偎在马皇后肩侧,仿佛时光倒流,两个身影重叠着往昔的温馨,闺中密语绵绵不断,一如往常。 “恭喜三弟了。” 朱标的脸上亦是闪过一抹笑意,便是看向朱棡拱手道。 “备份厚礼,谢谢。” 对此,朱棡只是瞥了一眼朱标道。 “你这个家伙。” 朱标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果然还得是他们家老三,角度永远这般刁钻,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怎么?亲弟弟成亲,一连一份厚礼都不愿意出?” 面对朱标的哭笑不得,朱棡倒是一挑眉头道。 “即便是我不为你准备,你嫂子也会为你备下一份厚礼。”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便是摇了摇头道。 “那是嫂子备的,不是你备的。” 朱棡仍是撇了撇嘴道。 “我和你嫂子夫妻一体,怎么能不算是我备的?” 朱标还是瞧了朱棡的无耻,便是瞪大眼睛道。 “那还是我常姐姐,姐弟情深懂不懂啊?”朱棡也是不甘示弱道。 “行,我给你备下。” 此言一出,朱标瞬间没了脾气,便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但看似没好气,实则脸上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 洪武四年,朱标与常清韵成亲,朱棡可是备了一份大礼给朱标,但同时也为常清韵备了一份厚礼,但却没让朱标知晓。 但夫妻一体,常清韵岂能瞒着朱标,所以那份厚礼便是落到了朱标的手中。 所以横竖都不亏! “怎么没见你们兄弟俩给咱备份厚礼?” 朱元璋暗自嘀咕一声道。 “你想得美!” 但父子三人距离何其之近,岂能听不见朱元璋的嘀咕声,随之朱棡与朱标便是异口同声的看向朱元璋道。 朱元璋:“” “老子可是你们的爹!” 朱元璋也是没好气的看向自家的两个好大儿道。 “娘!” 朱棡直接拉开嗓子,开吼道。 “别喊!” 朱标也是看向厨房的方向,欲出声,但还没等开口,便是被朱元璋一把捂住嘴巴,顺便也捂住了朱棡的嘴,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两兄弟。 “啊?” 马皇后手持木铲走出厨房,便是看向打闹的父子三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棡儿,你喊娘干嘛?发生了什么事?” 马皇后看着被老朱捂住嘴巴的朱棡与朱标,眼中的疑惑越甚,便是开口问道。 “朱重八!” 又是一道充满了怒火的声音响起,只见郭惠妃手持木勺走了出来,而看见这一幕,气的差点暴走,便是直接指向老朱怒道。 反正自家姐姐就站在身边,郭惠妃岂能怕了老朱? 而且这件事,看起来就是老朱欺负朱棡,那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本色,今天非得让老朱见识一下! “两份。” 朱棡眨了眨眼睛,便是伸出手在朱元璋的背后挠了两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虽然我已经成亲了,但我也想要两份。” 朱标自然看明白了朱棡眼中的意思,也是伸出手在老朱的背后挠了两下,看来已经学到了朱棡的精髓。 “咱!咱!咱!” 面对这两个兔崽子赤裸裸的敲诈,朱元璋的脸差点绿了,但看向眼前的这俩母老虎,果断的点了点头。 “娘,娘,我和老大跟爹闹着玩呢,什么时候开饭啊,儿子饿了快一天了。” 得了好处自然要办事,只见朱棡挣脱开朱元璋的手,便是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笑着道。 “儿子也饿了。” 朱标也是面露憨厚的笑了笑道。 “草!” 朱元璋看向这个憨厚的大儿子,心中差点泪流满面。 都说咱老朱爱装,可哪有这位太子爷会装人畜无害?但偏偏那些煞笔就吃这一套,你能怎么办? 至于煞笔这个词,朱元璋怎么知道?这还不是老朱的好大儿朱棡干的好事。 正文 第20章:这么说,你很会治国了?(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爹,记得儿子成婚时,给儿子单独备下的厚礼啊。” 酒足饭饱以后,朱棡又是笑眯眯的看向朱元璋道。 “咳咳。” 朱标也是看向朱元璋咳嗽了两声,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那此刻的老朱看向自家的两个好大儿,恨得那是牙根子都快嚼碎了。 你俩就是仗着咱不可能在你们的娘面前收拾你们,可等出了惠妃宫,看咱老朱怎么收拾你们。 “娘到时候也给你单独备一份。” 马皇后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便是拉过朱棡的手道。 “娘也给你准备一份。” 郭惠妃也是轻轻点头,脸上满是笑容道。 “儿臣拜谢母后,拜谢母妃。” 朱棡耍宝式的躬了躬身,随即便是挑衅的看了一眼朱元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头,你现在还敢毁约么?” 这更是气的朱元璋恨不得咬死朱棡,当然若是可以,对于旁边的朱标,老朱也不想放过。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朱棡才带坏了他们家老大朱标。 但现在还能反悔么? 自然不能反悔了。 毕竟自家的两个婆娘已经开口,老朱要是还耍无赖,日后就真的没脸了,那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给朱棡备下一份厚礼。 不过朱棡倒是帮老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那便是内阁制取代丞相制,所以权当是赏赐了,就是有点心疼。 可又是瞬间,老朱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标,老三成亲,咱单独备一份厚礼,那自然无可厚非,但你已经成亲了,还想讨要一份,想得美! 而对于朱元璋的目光,多年父子感情,朱标怎么可能不明白,便是想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开口。 不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老朱,俺!朱标也是有脾气滴! “得了!” “你是咱的爹!” 朱元璋面对朱标的动作,差点喊出声,便又是连忙点了点头,绝不违约,朱标这才白了一眼老朱,算是放过了老朱。 “跟俺朱标斗,老头子你还嫩点。” 朱标眼底又是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但不得不说,此刻的惠妃宫氛围真的很不错,除了有点父慈子孝。 会撒娇耍宝的孩子,温柔贤惠的媳妇,还有个柔情似水的姨咳咳! 提起这一茬,纵然老朱这个厚脸皮也是有点发红。 这波姨子照顾的不错,直接照顾到床上了,甚至还给老朱生下两个儿子。 随后老朱的目光又是停留在自家的两个儿子的身上,心中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做父亲的别无所求,只希望这两兄弟可以永远如此,不会为了皇位闹得分崩离析,兄弟阋墙。 但眨眼间,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又是露出嘿嘿一笑,顿时让老朱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没好气的神情。 算了吧,这两兄弟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还能兄弟阋墙?别闹了! “棡儿,标儿,造反这件事,总得给爹一个解释吧?” 而后等马皇后与郭惠妃走进偏殿去看朱桂,朱元璋方才笑眯眯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 两兄弟齐刷刷转过头,看向老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不是,老头你是不是有点心眼?这不是已经胎死腹中了么?” 随即,朱棡果断没好气的看向老朱道:“你还抓着这一点不放,能不能大度一点?还有没有当皇帝的胸襟?” “他娘的,你都要联手你大哥造反了!还指望咱有胸襟!” 朱元璋顿时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 造反? 胎死腹中? 心眼? 能不能大度一点? 还胸襟??! 你以为你过家家啊! “咳咳,爹,这不过是老三跟孩儿开个玩笑,又没真想造反,不至于不至于。” “况且您想想,以您的功绩,老三想造反不是个笑话嘛,怎么可能成功。” 朱标也是坐在这里和稀泥的看向朱元璋笑道:“而且就算是我兄弟俩真有这个心思,不说徐叔叔,常叔叔,即便是淮西勋贵的任何一位走出来,收拾我俩,还不是收拾鸡仔,再者我俩一个是大明太子,一个是大明晋王,何必造反,又怎屑造反。” “漂亮!” 朱棡顿时给朱标竖起大拇指,又是暴喝一声道。 只不过朱元璋与朱标却是瞬间转过头看向朱棡,眼中皆是没好气的神情。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朱棡被这么盯着,也是有点尴尬的看向老朱与朱标。 “这一点,老大说得对,咱麾下的那些将领,哪个是吃素的?” 朱元璋轻轻拍了一下朱棡的脑袋,眼中方才闪过一抹自豪道。 淮西猛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哪个不是沙场宿将! 仍记得,那年称帝建国之日,大明三十万虎狼之师,杀气煌煌,直冲云霄。 煽情,是挺煽情,但也架不住朱棡会搅局。 “对对对,乱世三枭雄。” “放牛娃,渔夫,私盐贩子三方人马,还不是您这个放牛娃夺了天下。” 只见朱棡夹了一口菜咽下后,便是看向朱元璋笑眯眯道。 “咱可从来都没否认过咱是个放牛娃。” 对此,朱元璋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升起一抹笑容道。 “嗯,世家门阀坐的了天下,布衣之身为何不能登临天下。” 朱标也是深表赞同的点头道。 “所以咱爹能打天下,却不通治理天下之法,那我想让大哥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面对朱元璋与朱标的自豪,朱棡又是忍不住看向朱元璋出声吐槽道。 “逆子!” “要是没有咱,还没有你这个兔崽子!” 闻言,朱元璋的笑意瞬间凝固,瞬息间便是化作暴怒,狠狠的瞪向朱棡骂道。 “你看看,老头子又急了。” 朱棡倒是满不在意的夹菜,并且筷子指了指老朱,又是看向朱标吐槽道。 顿时,朱标的嘴角微微抽动,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那么说,你很懂治国了?” 老朱也是气极反笑的看向朱棡道。 “怎么能不懂呢?” 朱棡放下筷子,依旧很平和的看向老朱道。 正文 第21章:老头,敢不敢赌一场?(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哼!那你说说该怎么治国!” 朱元璋冷哼一声,便是看向朱棡道。 “说说?” “老头,你果然不严谨,治国也能用言语解释。” 朱棡闻言,便是摇了摇头道:“但硬要说便是废除相权,你老人家可曾想过废除相权,一心想加强皇权的弊端?” 这一点,朱棡说的有问题么? 朱元璋微微一愣,朱标也是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老朱刚开始也的确没想过废除相权的弊端,但想想也正常,哪个皇帝会想自己的后世子孙是昏君? 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王朝,万年永昌? 所以这也不能太怪老朱,毕竟他也只是想让自家后辈不受相权掣肘。 “就这一件事,就否定你老子!” 但老朱倔强了一辈子,岂能轻易认错,便是硬挺脖子看向朱棡道。 “没有否定你,只是想说你错了就是错了,毕竟天家无私事,皆乃国事。” “儿臣可是一心为国着想。” “但你这老头不识好人心,难道儿子的本意不是帮你稳固大明基业?” 朱棡先是摇了摇头,便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老朱道:“还是你觉得儿子会跟大哥争皇位?” 此言一出,惠妃宫的气氛都是一瞬间凝固,即便是出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眼眸一缩。 朱棡的胆子有点大了,当着皇帝与太子的面,聊争储? 就连朱元璋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唯有朱标的面色依旧如常。 “姐姐。” 郭惠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便是拉了拉马皇后的袖子。 “没事。” 对此,马皇后便是拍了拍郭惠妃的手,示意没事。 没看见朱标的面色都未曾变过? 这般无非就是两点,一来就是朱标根本不将皇位放在心上,二来便是朱标从来都无惧别人来争,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又如何! “你这个臭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朱元璋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朱棡道。 “我若是想争,说与不说,又如何?” 朱棡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只能说我对皇帝没兴趣,不是不敢与大哥争。” 言语之间,尽显随意之色,但却有种不容忽视的霸气! “所以你对皇位真没兴趣?” 朱标倒是微微皱眉的看向朱棡道。 这语气,别说是朱元璋,即便是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有点懵? 怎么感觉朱标还有点不满? “废话,当皇帝掌握最高权力,的确很爽,但实则太累了。” “毕竟天下在手,掌控万民生死的同时,还得为天下百姓的生计负责。” “而你干的好,也就是夸一句明君,干的不好,那就是昏君了,所以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愿干。” 朱棡瞥向朱标翻了翻白眼,便是又是自顾自的笑道:“但当个亲王就不会,反正只要我不造反,即便是皇帝削藩,我也可以一生荣华富贵,而权力虽然不如皇帝,但满朝文武,封疆大吏,谁敢对我出言不逊?” “确实。” 对于朱棡的说词,即便是朱元璋都挑不出毛病,马皇后与郭惠妃更是连连点头。 “再说若是我想当皇帝,倾尽太原之兵,二十万铁骑马踏草原,我也只需二十年时间,便可以在草原筑起一座王朝。” 随后,朱棡又是极为认真的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并且国力远超大明,你信不信?” “信!” 朱元璋还未开口,朱标便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对于自家朱棡的能耐,朱标自然明白,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朱棡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这个臭子。” 朱元璋也是深深看了一眼自信的朱棡,内心也是忍不住一阵赞同。 对于太原的二十万铁骑,朱元璋自然知晓,而且满朝文武无人不知,那绝对是精骑,不然朱棡岂能将北元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朝臣才想让朱元璋收回朱棡的兵权,毕竟那二十万铁骑,谁人能不惧?谁人不怕朱棡为了争夺皇位而造反? “国力远超大明,你还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但老朱纵然心中认同,可嘴上依旧不饶人的看向朱棡撇嘴道。 “嘴硬了这不是。” 朱棡倒是丝毫不生气,反而是依旧笑眯眯的看向嘴硬的朱元璋道:“老头,敢不敢打个赌?” “什么赌?” 闻言,不仅是朱元璋与朱标,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让我回太原,就那二十万铁骑,一年时间我便能打下草原,三年时间我便能让国力盖过大明。”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看向朱元璋笑道:“至于赌什么,若是我输了,那您说什么便是什么,但若是我赢了,将大明交给我大哥,你老人家提前退休,敢不敢赌?” “嘶——” 朱棡话音落下,惠妃宫瞬间陷入了寂静,即便是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臭子,你是咱的儿子,即便是输了,咱也不可能拿你怎么办,但咱输了就得退位,你想的还挺美。” 但老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朱棡糊弄,只见朱元璋冷冷一笑的看向朱棡道:“咱不赌。” 赌个锤子。 这怎么赌? 从到大,朱棡哪回输过? 但退不退休,老朱其实不在意,但重点不能丢了面子。 毕竟老子输给儿子,这要是传出去,老朱还要不要面子? 再者朱棡始终是自家崽子,是大明的亲王,必然要留在大明,岂能前往草原? 所以不赌,坚决不赌。 “切,没意思。” 朱棡白了一眼朱元璋,便是摊开手,很无奈的看向朱标道:“哥,这老头不敢赌,弟弟尽力了。” 对此,饶是朱元璋很生气,但也不能反驳,不然就是要么同意,要么就是自己真的怕了,所以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别闹。” 至于朱标也不能太打他们家老头的脸,便是看向朱棡摇了摇头道。 果然从一开始,朱标就知道,朱棡还是没死心,还是想将他推上皇位。 “行了,既然没啥事了,儿臣就先告退了,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回过王府。” 既然如此,朱棡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便是伸了伸懒腰后,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哼!” 老朱仅是冷哼一声,并未开口,那站在一旁的马皇后便是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娘下了一道懿旨,让你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去吧。” “无事就来娘这里坐坐。” 郭惠妃也是看向朱棡点了点头笑道。 正文 第22章:治世如治河,堵不如疏(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你那晋王府自从落成,你就没住过一日。” “还回去干什么,不如直接住在宫里。” 朱元璋倒是看向朱棡摆了摆手道。 实话实说,三年多没见朱棡了,老朱怎么能舍得放朱棡出宫? 再加上那座晋王府落成以后,朱棡便去了太原就藩,虽然有人打理王府,但终究缺少烟火气,不如留在皇宫。 “皇宫到处都要守规矩,烦都能烦死。” “更别提住在皇宫里了。” 朱棡果断的摇了摇头道。 当然朱棡也明白老朱的心思,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有点期盼的看向朱棡,毕竟她们也想自家儿子可以留在宫中。 但他朱棡从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主,大明开国以后在皇宫居住的日子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在常遇春府上度过,为的就是不受规矩约束。 所以想让朱棡留在皇宫,别想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身为皇室子弟,还是大明戍边的亲王,你当然要守规矩,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老朱倒是直接白了一眼朱棡,又是没好气道。 “那我的那些兄弟,怎么一点都不守规矩?更是天天惹得你头疼?” 对此,朱棡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果然,伴随朱棡的话音落下,老朱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而提起那些兔崽子,他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朱是至贫出身,还未发迹之前,爹娘为了生计去给地主家当佃农,就连老朱都得去为刘财主放牛。 可即便是如此,老朱仍然吃不上几顿饱饭,再加上元朝的苛捐杂税,能有一条活路就不错了,更别提读书了,哪里能读的起? 而现在老朱吞并天下,开创大明王朝,压根不缺吃喝,可这群兔崽子却没有一个好好读书的! 那谁家老子能不生气? 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拿朱标三兄弟来说吧。 太子朱标,师从宋濂,极为聪慧,博览群书的同时,更是为国辅政,为老朱分忧。 秦王朱樉,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对于兵法韬略却有自己独到的见地,未来天下名将,必然有朱樉一席之地。 至于剩下的晋王朱棡,文从李希颜,武从常遇春,可谓是老朱家的文武全才,还有在太原打的那几仗,哪一仗不是高光? 纵然比起老朱麾下的那群开国功臣,也是分毫不差。 还有燕王朱棣,从立志成为冠军侯霍去病,达成武将最高成就,封狼居胥、燕然勒石! 而从这里开始起,老朱家的画风就有点不对劲了,特别是老五吴王朱橚,从酷爱医书。 但朱橚是谁?那是老朱钦定的大明藩王,若是不晓政治,不明军事,如何能作为一方藩镇? 可朱橚永远都是记吃不记打,毕竟老朱前脚刚收拾完朱橚,后脚朱橚又开始学医,所以老朱每每想起,都是无比的头疼。 “您不必动气了,他们还,总有一日能成长起来。” 面对脸色铁青的老朱,朱标可不会火上浇油,反而是看向老朱轻声说道:“毕竟身为您的儿子,未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咱不求他们能有所作为,只求他们不祸害百姓,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闻言,朱元璋倒是摇了摇头道。 但殊不知,未来的大明天下,这群藩王何其过分,就拿历史上的秦王朱樉来说吧,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藩王。 至于朱樉究竟干了什么? 朱樉在封地连年命令关内军民人等收买金银,军民陷入困窘,以至于卖儿鬻女。 但是朱樉却下令对三百多余来王府求饶的百姓大打出手,当场杀死老人一名,捉拿了近百人。 而朱元璋千方百计安顿抚恤土蕃十八族,可朱樉出征时,却将其中孕妇搜捉入府,使人夫妇生离。 还有朱樉出征西番,又是掳走一百五十名幼女,又将一百五十五名幼男阉割,许多被阉割的男童由于恢复不好而导致死亡。 再加上朱樉在西安府大兴土木,役使军民在宫中建起亭台池塘取乐,与次妃邓氏在其中折磨宫人取乐。 但这也仅仅是朱樉罪状的冰山一角,足以得见,若非是朱元璋之嫡次子,就凭朱樉干的这些恶事,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可这还不是个例,因为除了秦王朱樉、还有鲁王朱檀、代王朱桂、伊王朱?,哪有一个好玩意? 特别是想起朱桂这个疯癫王爷,朱棡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侧殿的方向。 代王朱桂就是郭惠妃之子,此时还不到两岁,便是养在惠妃宫之中。 所以看在郭惠妃的面子上,朱棡都不可能放任朱桂不管,毕竟不能让自家娘伤心。 “老头子,将那群混账交给我吧?” 随后朱棡抬起头,看向朱元璋笑道:“最多三个月,我还给你一群脱胎换骨过的儿子。” “交给你?” 但朱标闻言,却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那他们还不得翻天?” 朱棡从就是个混账,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更是被誉为老朱家的第一反骨仔。 而要是让朱棡来教导,还真让这群混蛋学去了精髓,那最次也得造个反,证明一下自己吧? 毕竟朱棡可是整日将造反挂在嘴上,那老朱岂不是得头疼死? “咱还是挺放心李希颜夫子,至于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的亲事吧。” 对此,本来还有点心动的老朱,也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意见很大?” 至于朱棡倒是直接来到朱标的身边,一把揽住朱标的肩膀道。 “就事论事而已。” 朱标闻言,只是干笑了两声道。 “呵呵,难道你们真以为,仅凭闭门造车、死啃书本,就能妥善治理一方领土,安定民心?” “殊不知,治世如同治理泛滥的河水,堵不如疏,而只在书卷中徘徊,又怎能体察民间的真实与艰辛?” “再说咱们家的这群混账,从身份尊崇,锦衣玉食,何时吃过苦,又如何能明白百姓的酸甜苦辣?”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 正文 第23章:天子坐中堂,宗亲攘蛮夷(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朱元璋闻言,眉宇间不禁锁紧,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是在回想自己早年的艰辛岁月。 从太平乡孤庄村的凄风苦雨,到皇觉寺的孤灯茕影,再到淮西路上的托钵僧。 从滁州城里的刀光剑影,到鄱阳湖上的滔天巨浪和冲天火光。 他朱元璋,这个曾经的放牛娃、农民、和尚、叫花子一路走来,走到了应天府。 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 所以老朱更明白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充满了血汗与泪水。 而也正是因为穷苦出身,所以老朱极为痛恨贪官污吏,更懂得百姓对于一个盛世王朝的渴望与期待。 那若是连老朱的儿子都不知道民间疾苦,又怎么能成为大明的柱国藩王? 就连朱标也是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因为朱标出生之时,老朱还在创业,所以朱标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能明白民生疾苦,究竟是何意思? 那他的这群弟弟,未曾经历过烈火煅烧,如何能百炼成钢?又如何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为大明戍守一方? “爹,老三说的不错,一昧的死读书,只能让他们更加厌倦,所以要让他们明白,今日之大明的来之不易。” “而即便是打走了蒙元,可天下依旧是百废待兴,百姓依旧还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所以儿子觉得,不如将稍微年长一点的皇子,全部外放出宫,进行为期一年的历练。” “而在这一年之中,朝廷只给他们一亩薄田,让皇子们维持生计,除此之外朝廷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帮助。” 随后朱标便是抬起头,十分正色的看向朱元璋道。 伴随朱标的话音落下,朱棡也是诧异的抬起眼眸,今天的朱标,怎么聪明了这么多? 简直是一语道破玄机,而且几乎与朱棡不谋而合。 毕竟唯有经历过苦难,才能更加懂得珍惜。 特别是身为皇室子弟,他们不能一直处于安逸之下,不然未来如何成长?又如何成为大明真正的塞王?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咱心软,又如何?” 朱元璋的眼中也是掠过一抹沉思,但想了想,还是抬起头看向朱标与朱棡问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们始终是朱元璋的亲儿子,所以即便是摆烂不作为,荒废田亩,不思进取,老朱也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 “爹,你这般想,若是他们不作为,不思进取,你就算将他们通通封王,他们对大明又有什么贡献?不过是国之蛀虫,荼毒一方罢了。” “所以真想让他们成长,您只有心狠一点,下一道圣旨,年长皇子必须经过为期一年的历练,而在这其中,谁也不能擅自插手,就算是要饭,你也得要够一年之期。” “而若是真有皇子敢违背您的意思,直接废掉他们的王爵,将他们留在应天府,由朝廷给予他们吃穿用度,但绝非大富大贵,仅是温饱,也没有银子给他们花天酒地。” “这样一来,孰轻孰重,他们自己也拎得清。”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果决道。 皇子想成为大明的藩王,就必须经过为期一年的历练,而且是从零开始的历练,除了一亩薄田,便再无任何帮助。 而且皇子也能退出,代价就是废掉王爵,但谁让你是老朱的亲儿子,所以朝廷会养着你,但也仅仅就是温饱,毕竟于国无用,能养着你,还是皇帝恩泽, “老三说的不错,一昧的纵容心软,皇子们成不了气候,就算您执意将他们放去藩镇,也不会有所建树,所以倒不如心狠一点,让皇子们明白,若是敢阳奉阴违。” 朱标瞬间就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也是转头看向朱元璋,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道:“唯有废爵这一条路。” 可朱元璋的脸上仍然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但想想也没错,老朱打就是穷苦出身,而好不容易打下了这方天下,自然不想让后辈子孙遭罪,更何况是他的亲儿子们。 “老头子,我们又不是让您杀了他们?” “毕竟我们的本意,也只是想让他们变得更好,可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室也会给他们一口吃食,总不至于出去要饭。” “可若真的度过了这一年的历练,那对于皇子,对于大明只有无穷的好处,没有任何一点坏处。” 朱棡面对朱元璋的犹豫,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自古无情帝王家,可到了老朱这里,即便是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比不过亲情,这一点并没有错,但太过于溺爱与心软,只是在骄纵皇子。 “咱明白了。” “那就依了你们的意思吧。” 良久以后,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朱棡两兄弟的提议,让一众皇子前往民间,进行为期一年的历练。 纵然老朱心中有万般不舍,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儿子之间,他也只能同意,毕竟大明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所以为了天下,老朱也只能这么办,特别是这般浅显的道理,朱标都能明白,老朱从一介布衣登临天下,又岂会不明白? “总算是搞定老朱了。” 与此同时,朱棡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而说实话,今日能说服老朱,朱标功不可没,要不是这位老兄的助攻,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让这群皇子们历练? 其实很简单,就像是朱棡想和朱元璋打赌,赌他一年之内打下草原,三年之内国力远超大明,这其中自然有吹牛逼的成分,但是也不多。 因为朱棡真的可以在一年之内打下草原,至于三年之内国力远超大明,这还真的说不准。 毕竟光是想要在草原筑起王朝,其中所耗费巨大,没有十年之期,根本行不通。 但是朱棡也笃定老朱绝不会跟他赌,所以才会放下豪言。 那这与皇子们历练一年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因为待来日大明富强繁荣,朱棡便会请奏朱元璋,启用外封制,临近大明诸国,海外诸地,裂土封王,由此而开启天子坐中堂,宗亲攘蛮夷的旷世大明! “对了,咱还有件事,要找你们商议一下。” 就在朱棡思索之时,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与朱标,笑着开口道:“也就是关于日后藩王的俸禄。” 正文 第24章:臭小子,咱可以印大明宝钞啊(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说话之间,老朱从身上取出一份奏章,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亲王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 “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缎匹岁给匠料,拨王府自造。” “靖江王岁支米二万石,钞一万贯,余物比亲王减半,马匹草料月支二十匹。” “公主未受封,每岁支纻丝纱罗各一十匹,绢冬夏布各三十匹,绵二百两。” “已封公主,赐庄田一所,计岁收米一千五百石,钞二千贯。” “亲王子男未受封,岁支纻丝纱罗绢冬夏布同绵同公主未封例,女未封者减半。” 朱棡直接拿过桌子上的奏章,看向其中的内容,面色顿时为之一变,显然是被奏章上的内容惊到了! 就连凑过来的朱标,也是内心一震的看向老朱出声道:“爹,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这份亲王俸禄,何止是高,简直是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要知道,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韩国公李善长,公爵年俸乃是最高,但也不过四千石。 至于其余公爵,年俸皆是三千石,侯爵年俸一千二百石,而伯爵年俸仅有二百四十石。 但眼前的这份奏章,亲王年俸光是岁米就已经高达五万石? 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一位亲王就已经等于十六位年俸三千石的公爵。 而且这还仅仅是岁米! “咱之所以定下这么高的年俸,自然有咱的深意。” “高俸禄,一则可以确保亲王们在藩地的生活无忧,使其不必因生计而滋生异心,而安其心,方才能稳固我大明江山。” 对此,朱元璋目光炯炯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二则,亲王手握重兵,财力充足,方能在边疆有效抵御外侮,戍卫江山安宁,此乃安内攘外之策也。” 随后老朱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再者,高俸养尊,也是高责所在。” “爹,儿子明白你为什么要分封诸王,无非就是我朱家底蕴薄弱,您需要收拢兵权,以自家镇江山。” “这一点,您没有错,但今日我们不扯这些大道理,因为儿子只是想跟您算一笔账。” 一直未曾开口的朱棡,突然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正色道:“当然算完这笔账,您还是执意如此,那儿子无话可说。” “什么账?” 老朱听后,眉宇间不禁掠过一丝疑惑道。 “若是儿子记得不错,一石米的价格在四钱银子与六钱银子之间浮动。” “那我们取个折中的数目,便是一石米等于半贯五钱银子。” “而五钱银子能买一石米,五万石岁米就等于二万五千两银子。” “对不对?”朱棡继续看向老朱道。 “没错。”老朱也是点了点头道。 明朝初年,粮食的价格浮动,但大多不会超过这个区间,所以算下来的确是二万五千两银子。 “还有钞二万五千贯,一贯等于一两银子,也就是二万五千两。” “那我们今日就不算其他东西,光是岁米与宝钞便已经五万两了吧?”朱棡仍是道。 老朱也是依旧点头道:“没错,的确是五万两。” “好,您现在有十四个儿子,而以您的身体状况,未来肯定还能生。” “所以除了大哥是太子外,我们就算您有二十个儿子,也就是二十位亲王。” “一位亲王的年俸是五万两,二十位亲王的年俸就是一百万两。” “这就等于光是亲王俸禄,朝廷每年就得支出百万两,对吧?” 朱棡又是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是百万两。”朱元璋的脸上依旧如常道。 毕竟对于老朱来说,一百万两还真不多! 啊? 大明开国仅仅九年,老朱就已经不将百万两放在眼中? 没错,老朱确实不用放在眼中,甚至都不用放在心中,因为老朱在洪武八年发行了大明宝钞。 所以即便是没有银子,老朱也可以无限制的印钞,怎么可能因为一百万两而动容? “而您定下的宗室承袭制,亲王爵位世袭罔替,世代相传,至于亲王子嗣,则是降爵为郡王。” “至于郡王的年俸岁支米六千石,钞二千八百贯,我们就算是六千两。” “那一位亲王有十个儿子,不过分吧?” “毕竟您鼓励生育,那身为大明亲王自然要以身作则。” “那算下来就有二百个郡王,一个郡王六千两,那两百位郡王就是一百二十万两。” “而这算下来,大明每年的宗室年俸支出,就已经高达二百二十万两。” “还有就是公主、郡主、县主,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每年就当支出三百万两。” “那儿子想问一句,光是每年三百万两的支出,您的国库负担的起么?” 话罢,朱棡便是直勾勾的看向朱元璋。 而且这还不是每年支出的极限,不然老朱后期怎么可能将藩王俸禄改为万石? 还不是大明国库根本支撑不起如此庞大的支出。 毕竟你想想明朝宗室制度与汉唐宋等前朝相比,明朝宗室制度的最大弊端是没有降等袭爵的机制。 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代皇帝将皇子分封为亲王,而每代亲王又继续分封众多郡王,导致宗室子弟数量急剧膨胀。 再者就是宗室子弟享受高额的岁赐,包括粮食、布匹、金银、盐、茶等物资,以及马匹草料等。 那这些开支构成了明朝财政的巨大负担。 “区区三百万两,咱还不放在眼中。” 只不过,老朱仍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 朱棡顿时瞪大眼睛的看向老朱。 而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也是想起了一件事,便是轻轻点头笑道:“的确不是很多。” “我是不是穿越的方式不对?明朝什么时候这么富了?” 看向自信满满的朱元璋与朱标,朱棡惊呆了,但下意识朱棡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臭子,你在外勤于军务,自然不知道咱大明已经今非昔比。” 话音落下,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骄傲与自豪。 “臭子,国库没银子,咱可以印大明宝钞啊!” “666!” 正文 第25章:民心是秤,能称出一个国家的轻重(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伴随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朱棡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洪武八年,大明全国各地铜矿停产,洪武通宝的铸造量并不能满足商业、农业发展和多次北伐的军费使用。 于是朱元璋下旨,发行大明宝钞,作为大明市面上的通行货币。 而且为了推行大明宝钞的流通使用,朝廷制订了严苛的措施。 如:禁止金银流通,大额交易禁止使用铜钱,对伪造宝钞者处以斩首的极刑等。 所以大明宝钞的出现,极大的解决了明朝捉襟见肘的经济问题。 毕竟无论是讨伐北元的军费,还是兴修农田水利的费用,都是依靠大明宝钞来实现的。 但老朱可谓是对得起自己的身份,流氓就是流氓,完全没有一点经济头脑。 什么?哪有儿子埋汰自己老子是“流氓”的? 非也,此“流氓”非彼“流氓。” 因为在古代封建王朝,“流氓”二字,你得拆分开来。 流:无地者为流,意思就是王朝治下,先家后国,而无家则无国,特别是古代以农为本,粮食更是一大生产力,那你没有田亩土地,就相当于对王朝没有用,自然就是“流”了。 至于氓:通俗易懂点,就是你不仅仅没有田亩,还没有房子与生存能力,而这便是“氓”。 而这两者自然结合,便是形成了所谓的“流氓”。 所以这般说来,老朱的确是个流氓,毕竟老朱不仅没有田亩,甚至还没有家,而若是不投军,老朱估计还在路上要饭。 那你还能指望老朱有点经济头脑? 毕竟没有金银支撑,只能依靠大明王朝的公信力。 但谁让老朱玩的花,将本该一本万利的大明宝钞,疯狂印刷,从头到尾就没把控过数目。 北伐草原?印! 赈灾灾民?印! 兴修水利?印! 反正只要能用到银子的地方,朱元璋永远就是一句话,那便是印! 而只要咱老朱印的够快,花的够勤,大明的国库就永远不可能空虚。 还有就是老朱一边毫无节制的印刷大明宝钞,另一边却规定民间缴纳赋税之时,使用宝钞数目,不能超过三成,至于另外的七成,则是用实物,或者是金银来缴纳赋税。 那这不是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老朱此举,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一直在消耗大明王朝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力。 毕竟,您老人家只负责印钞卯尽花,却一点都不收回朝廷,这换谁谁能愿意? 百姓又不是傻子,金银不用在民间流通,但却可以用来缴纳赋税? 还有就是停下了铜币的制造,也都是在为大明宝钞让路,这就使得大明宝钞沦为废纸以后,民间逐渐自发的使用碎银。 至此朝廷便失去了铸币权,可以这么说吧,自洪武初年开始,明朝的经济命脉与货币体系,就已经因为老朱而崩盘。 “老头,大明宝钞能发行的基础,便是我大明的公信力,而您终结乱世,驱逐鞑虏,百姓愿意相信您。” “可若是您继续毫无节制的印刷大明宝钞,只能导致大明宝钞迅速贬值,造成市场混乱。” “而我记得史书上有记载,前宋的交子、会子就是因为过度发行,最终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引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想通的瞬间,朱棡便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正色道。 大明宝钞,关乎国本,可容不得一点马虎,所以决不能放任老朱继续肆无忌惮的加印大明宝钞。 而且这对于百姓何尝不是一种压榨? 当然并非是老朱想压榨百姓,而是规矩制定的同时,便存在了许多漏洞。 而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特别是商人,他们常年与银子打交道,自然能看出大明宝钞的弊端。 可他们依旧可以借此来大发不易财,使得百姓的生活愈发的艰苦。 毕竟是农耕社会,而百姓就是天下的第一大生产力,那朝廷所得自然也就出自百姓的手中。 那大明宝钞一旦贬值,受伤害最深的还是百姓,而获利最多的也不是朝廷,而是那些富商豪绅。 至于朝廷不过是为富商豪绅打工的同时,还将彻底失去朝廷的威严与百信的信服力。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元璋,就连朱标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头,老大,你们想想,大明宝钞本就是无根之萍,而它们又如何与金银相提并论?” “那不说前宋的交子、会子,便是蒙元时期的“钞”,它的贬值速度比流水还快。” “甚至到了最后,连买张纸都不够,更别说保障民生、支撑朝廷了。” “特别是您现在还这样毫无节制地印发宝钞,那跟拿纸糊个堤坝来抵挡洪水,有什么区别?” “只是看着挺壮观,实际上呢?一场大雨就能把它冲垮。” 望向陷入沉思的老朱与朱标,朱棡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对此,老朱与朱标仍然是沉思不语,好似真的在思索权衡其中的利弊。 “老头,并不是儿子危言耸听,而是大明宝钞若要长久,必须得让它有价值依托,得有金银做后盾。” “或者与实物紧密挂钩,这样才能让人信得过,用得安心。否则,它就成了空中楼阁,看着美好,实则脆弱。” “毕竟您看看咱们的老百姓,他们辛辛苦苦种地做工,赚回来的却是一叠叠越来越不值钱的纸。” “那这就不光是宝钞的问题,这是人心啊!” “那他们信任咱们大明,咱们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他们的汗水白流。” 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老朱与朱标道:“而我记得时候,您常跟我说,民心是秤,能称出一个国家的轻重。” “而如今,咱们发行的宝钞,就是这秤上的码,可要是超了斤两,秤就失衡了,民心也就散了。” “所以咱们得找到那个平衡点,让宝钞流通有序,与金银、实物形成稳定的兑换关系。” “同时,也要恢复铜钱的流通,重新开始铸造铜钱,多渠道保障经济的血脉畅通。” “这样一来,才能让大明的经济根基稳固,让百姓的日子真正好起来。” 话罢,朱棡便是拿起一旁的茶杯,直接一饮而尽。 正文 第26章:我们始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此时此刻的惠妃宫,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不管是老朱,还是朱标,又或者是马皇后与郭惠妃,皆是齐齐看向朱棡。 爹,老三说的不错,大明立国之初,历经战乱,百姓渴望安宁,国家亟需稳定。 随后朱标率先回过神,便是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朱棡,方才看向朱元璋拱手道:“而宝钞之策,在特定时期确有其效,但长远来看,必须有更为稳健的经济基石。” 马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便也是开口笑道:“标儿与棡儿说的不错,国之根基在于民安,经济之本在于信用,朝廷仍需谨慎行事,方能对得起天下百姓。” “老三说的不错。” 又是良久以后,老朱方才有些复杂的看向朱棡点头道。 朱元璋能取得天下,自然不是蠢货,自然能听明白朱棡的意思。 若是继续滥用大明宝钞,必然会为日后的大明埋下祸根,那老朱岂能愿意? 所以唯有完善大明宝钞制度,才能使其造福于朝廷与大明百姓。 然而,转瞬间,朱元璋的面色再度沉郁下来,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疑虑。 大明宝钞潜在的问题,或许他未曾深思,朱标亦未曾预见,但满朝文武,英才济济,竟无一人能洞察其隐患? 尤其是户部,作为执掌帝国财政命脉的关键部门,难道也未能预见到宝钞制度的潜在危机? 这背后,究竟是真未察觉的盲点,还是有人心知肚明却缄口不言? 而能有如此怀疑,其实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古来皇帝皆多疑,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皇帝的通病罢了。 “您留下我在京辅国,重定洪武诸策,儿子当然不会有所隐瞒。” 面对老朱的夸赞,朱棡仅是摆了摆手道。 但谁能想到,朱棡此话一出,除了郭惠妃之外,包括朱元璋的脸上都是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至于马皇后与朱标闪过怪异之色的同时,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笑意。 只是顷刻间,咱们老朱的脸又是垮了下来,甚至隐隐有化为铁青的趋势。 这般说来,岂不是说明他老朱真不会治国?还得朱棡这个儿子来给他老子擦屁股?那老朱怎么能忍? 还是忍了吧,毕竟老朱还得靠朱棡来解决问题。 毕竟朱棡能提出来大明宝钞的弊端,必然有办法解决问题。 不然以朱棡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多嘴。 “臭子,那咱将大明宝钞的差事交给你,你意下如何?” 想通了的老朱,便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可以。”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道:“但这件差事,我一个人可干不成。” “我帮你。” 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 对此,朱棡仅是笑道:“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但我不去宝钞提举司,至于为什么,就是懒得跟他们废话。”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看向老朱道:“而且既然这件事交给我全权负责,那我和老大干什么,你都别过问。” “嗯。” 老朱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问道:“但必须有个时间吧?” “嗯那便为期一年吧。” “反正现在的北元不过是丧家之犬,根本不足为惧,也就没必要继续派兵北伐了。”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休养生息,恢复民生,这是重中之重。” “再者便是让宝钞提举司停下印制大明宝钞,至于最近印制的大明宝钞全部废除,别向民间流通。” “同时老头你得下旨,重新开始铸造铜钱,并且让百姓可以使用金银交易。” “至于剩下的事,便交给我来办吧。”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说道。 “朝廷不是咱的一言堂,明日早朝,便由你来奏吧。”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后,也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奏完以后,咱会下旨。” “还是让老大奏吧。” 但朱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我?”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道。 “不然呢?” 朱棡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为什么?” 朱标有点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而面对朱标的疑惑,朱棡只是翻了翻白眼,压根懒得搭理朱标。 “老大,你弟弟将这份对于天下百姓的恩典,送给你了。” 就在朱标疑惑之时,朱元璋便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方才看向朱标道。 “给予天下百姓的恩典,老三可是送了你一份大礼。”马皇后也是抬起头打趣道。 面对朱元璋与马皇后的解释,朱标愣了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暖流。 “别多想。” 面对朱标投过来的眼神,朱棡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们是兄弟,你还是太子,做兄弟自然要为你铺路。” 还有就是未来朱棡必然会离开大明,那收拢民心,对于朱棡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倒不如将这份恩典送给自家大哥,让他未来可以更好的掌控大明王朝。 至于朱棡要去哪里? 毕竟来此世间走一遭,岂能不轰轰烈烈一场? “嗯。” 朱标仅是轻轻点头,但却将这份情,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那我们继续算账?” 这时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道。 “算。” 朱元璋伸出手揉了揉朱棡的脑袋,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笑意。 眼见这一幕,马皇后与郭惠妃看见这一幕,便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就连朱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朱棡离开京师三年,老朱时常沉默的看向太原的方向,就连坤宁宫与惠妃宫都是没了喧闹声,显得清冷了许多。 而朱棡征战草原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朝廷,但朝廷只关心胜负。 可面对扩廓帖木儿兵败如山倒,老朱的脸上并无喜色,只有作为老父亲的担忧。 毕竟别人不知,朱标岂能不知? 但老朱与朱棡之间,彼此之间就是不服输,更是一个比一个执拗。 但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不仅是朱标,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都是感觉到了父子之间的那抹温情。 正文 第27章:老子惹得祸,做儿子的总得给擦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继续算账。” “而光是亲王、郡王、公主、郡主的每年支出,就是三百万两。” “按照宗室承袭制,亲王爵可以世代相传,至于亲王子嗣降为郡王。” “郡王嫡长子亦可世袭为郡王,而其余子嗣,则是降为镇国将军。” “而镇国将军嫡长子世袭,其余子嗣降为辅国将军。” “至于剩下的爵位,依旧如此,是吧?” 随后朱棡微微思索片刻,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嗯。”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 就是因为朱元璋饿过肚子,那自然不希望后世子孙也饿肚子,所以大明宗室承袭制到了奉国中尉,便不会再降。 换言之,就是到达奉国中尉这一爵位后,宗室子弟的爵位便是保持世袭,不再向下递减。 就连女子都被称为“宗女”,照样可以向朝廷领取俸禄。 可见老朱为了自家子孙,可谓是煞费苦心,生怕他们过了苦日子。 但受制于古时封建社会对于王朝的推崇,老朱又是开创大明王朝的太祖皇帝。 自然从未想过,王朝供养不起宗室,毕竟老朱定下的宗室承袭制,长此以往,真就是举国之力都不足以供养。 “既然如此,您听我给您慢慢算吧。” 朱棡瞥了一眼老朱,而现在的老朱有多么的淡然,等会就有多么的狼狈。 “镇国将军的年俸是一千石,那两百位郡王,我们还是算一个郡王十个儿子,这就相当于二千位镇国将军。” “二千位镇国将军,那国库一年的年俸支出,就是二百万石。” “这是不是已经五百万石了?” 朱棡顿了顿,便是看向额头上已经渗出一抹冷汗的老朱道。 而且何止是老朱,即便是朱标,还有马皇后与郭惠妃的心中都是泛起一抹震动。 “镇国将军之下,便是辅国将军,年俸八百石。” “那就是二万位辅国将军,国库每年支出一千六百万石。” “辅国将军之下,便是奉国将军,年俸六百石。” “那算下来就是二十万奉国将军,国库每年支出一万万两,二千万两的零头,算不算都行。” “奉国将军之下,镇国中尉,年俸四百石。” “就是二百万镇国中尉,这便是八万万两。” “老头,还算么?” 朱棡猛然间抬起头,嘴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容。 但此时的老朱与朱标已经是浑身冷汗直流,但还是在哪里掰着手指头,包括马皇后与郭惠妃,也都是各自掰着指头。 完全算不明白,完全算不明白,太多了!太多了! 而且这虽然是假设,但必然会成为未来大明的隐患。 因为皇帝并非只有朱元璋一世之皇帝,未来的皇帝之子依旧是亲王、郡王。 那照着如此恐怖的速度增长,朱家宗室迟早人满为患,朝廷也根本发不起这么多的岁禄。 “老头,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您自己想想。” “而且纵然没有这么庞大的人口,哪怕一个郡王只有三个孩子,朝廷也绝对负担不起。” “当然前期肯定不用在意,毕竟您老人家的孙子,到现在也只有雄英一个孩子。” “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 “朝廷还负担的起么?” 面对已经完全沉默的老朱,朱棡仍是笑着开口道。 “发不起。” 又是良久后,朱元璋方才抬起眼眸看向朱棡摇头道。 这不管按照那个算法,老朱都不可能发的起俸禄。 而且就算是老朱天天印刷大明宝钞,将大明宝钞印成废纸都不足以支付宗室岁禄。 再者就是老朱定下的岁禄,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岁米,那岂不是说明,光是供养大明宗室,就得倾国之力? 思索之间,老朱的面色又是愈发的难堪。 那他所想的大明江山千年万世,无异于是春秋大梦,能别在百年后亡国,那都是祖宗保佑。 毕竟这天下的百姓,可经不起这么造! “爹,不管是大明宝钞,还是宗室岁禄,又或者宗室承袭制,都将为未来的大明埋下祸根。” “而以老三所设想的未来,大明宗室人满为患,几代之下,且不说俸禄能不能发的起。” “便是亲王与郡王都将遍布大明,更别提郡王之下的镇国将军等爵。” 朱标也是抬起头看向老朱,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深深的复杂之色。 从朱棡最开始抨击的轻徭薄赋至大明宝钞、宗室承袭制、宗室岁禄都在告诉朱标与朱元璋。 大明这九年来,不仅是在原地踏步,而且还给未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当然朱元璋的确也稳定了皇权,但同时也给了藩王巨大的权力。 所以这般看来,朱棡说的不错,老朱治国的水准的确是一塌糊涂。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朱标这位皇太子。 几乎同一时间,老朱与朱标齐声叹了口气,便是纷纷低下了头。 虽然很不情愿,但做错事就得认,除非老朱完全不在乎未来的大明,依旧刚愎自用。 但老朱干的所有事,都能看得出来,老朱一直都在加强中央皇权,所以老朱岂能不在意? 再加上朱棡不仅仅是老朱的亲儿子,还是大明的首任亲王,但朱棡却依旧抨击宗室承袭制、宗室岁禄。 那老朱就该想明白,他的这个儿子没白养,更是全心全意的为他考虑。 要不然朱棡完全可以看破不说破,毕竟面对如此巨大的岁禄,如此巨大的利益,谁能不动心? 又何必将这其中的弊端告诉老朱? 难不成就是为了针对自己不成? “那咱应该怎么办?” 片刻后,老朱方才抬起头,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希冀的看向朱棡问道。 当然老朱其实也尴尬,这脸更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但问题总得解决,不然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老子惹得祸,做儿子的总得给擦吧。” 朱棡瞥向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之色,便又是撇了撇嘴道:“说了你这个老头不会治国,可您老人家就是嘴硬。” 此言一出,老朱的脸上又是显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只见他抿了抿嘴,又是挠了挠头,但就是尴尬的说不出话。 毕竟这会的老朱,即便是想嘴硬,也得有嘴硬的资本,总不可能无能狂怒吧?这岂不是更丢面子?还是算了吧。 “噗嗤——” 仍然坐在那头的马皇后与郭惠妃自然也是瞧见了老朱的尴尬,便是同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有道理。” 朱标也是抬起头,十分正色道。 朱元璋:“¬¬” “说他没说你?” 朱标:“呃呃 ̄へ ̄” 正文 第28章:假设,我是皇帝(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不过老朱实施的分封制,其实就是屏藩王室,巩固皇权,并且分散军权,制约功臣。 屏藩王室,巩固皇权,就是老朱希望可以通过分封自己的儿子为亲王,让他们各自拥有领地和军队,作为皇室的屏障。 一旦中央政权受到威胁,这些藩王可以迅速响应,勤王护驾,从而巩固朱家皇权,防止内外叛乱发生。 还有就是分散军权,制约功臣,也无非就是担心开国功臣权力过大,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可能威胁到皇权的稳定。 因此通过分封诸子为王并赋予他们军事指挥权,将一部分军权从功臣手中转移到宗室藩王之手。 以此来制约和平衡朝中势力,防止功臣篡权。 再者就是边疆防御,抵御异族入侵,那自家亲儿子用起来,可比起外人要顺手,毕竟元朝残余势力,也就是北元依旧可以对大明形成威胁,尤其是北方边境。 所以老朱分封的诸多藩王,许多都在北方边疆,如北方与西北地区,以亲王的身份领兵驻守,直接参与边防事务,抵御草原等外族的侵扰。 对了,老朱乃是至贫出身,所以朱明王朝的底蕴不足,皇室宗室也是自老朱而开元,那老朱对家族的兴盛,自然有着强烈的愿望。 而且分封王爵也是为了确保大明宗亲能够分享帝国的权力与财富,维护与壮大大明宗亲。 那以老朱的聪明,就没想过大明内乱的问题? 肯定想过,毕竟不管是西汉的七王之乱,还是西晋的八王之乱都是血的教训。 所以老朱为了严格约束藩王,他除了编纂《昭鉴录》用来警示藩王之外,还实施了以藩王制衡藩王的政策。 就像是历史上的燕王朱棣与晋王朱棡,这两兄弟便是从不对付,所以这之间就形成了很微妙的制衡。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历史上的晋王朱棡早死,朱棣未必就能成功奉天靖难。 不过要是晋王朱棡还活着,那朱允炆接下来动手的藩王,只能是晋藩,而非燕藩。 所以说实话,对于毫无根基的朱家宗室,老朱所实施的分封制,的确可以快速积累宗室底蕴。 再加上老朱出身贫寒,几乎看尽了人情冷暖,那相较于外臣,老朱自然更信任自家孩子。 “老头子,我们做个假设吧。” 想明白的朱棡,便是看向依旧愁眉不展的老朱与朱标开口道。 “什么假设?” 老朱闻声,先是与朱标对视一眼,方才露出一抹疑惑的看向朱棡道。 “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家人,我就直言不讳了。”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看向老朱与朱标,继续说道:“假如我是皇帝” “嗯??!” 此言一出,不仅老朱的眼睛瞪的贼溜圆,就连朱标也是瞪大了眼睛。 至于一旁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手中的针线活,也是瞬间僵在了当场。 这个假设,未免有点太大胆了吧? 当着你皇帝老爹的面,假设你是皇帝? 你是真不拿你爹当皇帝啊! 怎么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出口? 李希颜夫子教的学生,就教出来这么个玩意? 同一时间,老朱都已经思索起要不要给皇子们换个夫子了。 毕竟李希颜要是再教下去,再出这么个玩意,那老朱真怕控制不住自己。 “臭子,你还真敢开牙。” 老朱狠狠瞪了一眼朱棡,方才没好气的说道。 “都说了是假设?可是你看你又急。” 面对没好气的老朱,朱棡可是一点都不惯着自家老头,便是翻了翻白眼道:“要不我走?” “哼!” 但老朱仍是瞪了瞪眼睛,冷哼道:“假设也不行,就不说咱在不在意,你大哥” “爹,儿子不在意。” 老朱的话还没说完,朱标便是连忙挥手打断道:“儿子可没多想。” “???” 此言一出,老朱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词,瞬间卡壳,随即便是转头看向朱标,仍是瞪大眼睛道:“这你都不多想?” “为什么要多想?” 朱标的脑子有点宕机,便是挠了挠头的看向老朱问道。 “你是太子!” 老朱真恨不得一耳刮子扇死朱标,但这始终是自家的崽,亲生的亲生的,舍不得舍不得,这才忍了下来道。 “呃呃” 被老朱这么一说,朱标微微一愣,便是连忙摇了摇头道:“老三说是假设,儿子也没当真,而且老三这般假设,肯定是有老三的原因,所以儿子并未多想。” 那是自家亲兄弟,所以生个屁的气! 而对于朱棡的尿性,朱标能不明白? 那可是敢教唆他朱标造反的玩意,还差假设一下自己是皇帝啊? 老朱有时候真有点不讲道理。 明眼人的朱标都能看得出来,朱棡是想为老朱解决问题。 可老朱还在这里因为一句话而生气,至于么? 对此,朱标又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不是!太子多鸡毛啊,老头子,你这偏心有点严重了啊!” “草!我都已经说过八百遍了,我对皇位没兴趣,你还是不信我?” 只不过朱标刚解释完,朱棡不干了,甚至直接炸毛的看向老朱瞪眼道:“而要是您老人家实在不放心我,大不了这个晋王,我不干了!” 玛德,朱棡不气才有点假,虽然都知道你偏心老大,但你也不能当着朱棡的面直接偏吧? 这不就是一下子点炸火药桶? “咳咳” 老朱的面色瞬间一红,便是佯装咳嗽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至于废了朱棡的晋王,别闹了。 老朱还没到年迈昏聩的年纪,而且这是自家亲儿子,口头上都拉着朱标造反的亲儿子,老朱都没舍得怪罪。 岂能因为一个假设,就废了朱棡的晋王爵? 朱棡更是直接别过了头,压根懒得搭理老朱。 还有就是朱标,想笑都不敢笑,毕竟这件事虽然是老朱偏心,但偏心的对象还不是他朱标? 所以朱标只能将头低下,一点都不敢看朱棡与老朱,至于表情真的很煎熬。 眼见自家老大不敢抬头,老朱又是只能悻悻的转头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 “哼。” 马皇后与郭惠妃更绝,直接起身回了偏殿,这更是气的老朱脸都绿了! 难道只准你老朱偏心老大,就不能准咱老马与老郭偏心老三? 正文 第29章:封太子朱标,草原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爹,我去偏殿透透气。” 就在这十分尴尬的气氛下,朱标也是忍不住了,便是抬起头道,随即又是飞奔似的跑进偏殿。 “” 老朱看向落荒而逃的朱标,又是恨不得进去抽朱标两巴掌,难道不知道帮他爹说两句? “儿啊爹不是怕你们兄弟之间,生出隔阂嘛。” “绝对没有偏心的意思,你和老大都是咱的心尖尖,怎么可能会偏心。” 就在这父子僵持的局面下,也是为了解决宗室承袭制的弊端,老朱也只能厚着脸皮先开口了。 “心尖尖?” “老头,你的心两头尖啊?” 闻声,朱棡仍是嗤之以鼻道,甚至连头都没回。 “噗嗤——” 此言一出,偏殿之中又是响起两道轻笑声,这瞬间使得老朱的脸又僵住了。 而且老朱不用想,肯定是马皇后与郭惠妃在偷听,当然那个混账朱标肯定也在。 但老朱也只能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之色,都说皇帝是万万之上,可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回了家里,马皇后就是说一不二的主。 面对儿子,打也不行,骂也不对,说是心尖尖,还能扯出两头尖? 这算是哪门子皇帝? 突然老朱就有点怀念那几年打天下的日子了。 “臭子,别闹了,爹错了,这总行了吧?” 随后老朱便是起身,来到朱棡的正对面,方才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棡道。 “姐姐,我没听错吧?” 躲在偏殿偷听的郭惠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是看向身边的马皇后有点结巴的询问道。 老朱竟然在认错? 还是跟自己的儿子认错?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啊! 谁不知道老朱的脾气倔的跟头牛似得,所以想让老朱认错,想都别想。 毕竟老朱在登基建国以后,即便是真的错了,但还是那句话,皇帝没有错,皇帝不会错。 可今日,却是破天荒的跟自己的儿子认了错? “他的确是在认错,你没听错。” 马皇后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是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这些年来,老朱正儿八经人过错的次数极少,而且每次都是向马皇后认错。 但在朝堂之上,老朱就还是那个霸道皇帝,绝对不可能认错。 毕竟老朱要强了一辈子,突然就向自己的儿子认错,那也怪不得马皇后会觉得意外。 “您还会认错?” 朱棡看向眼前有点无奈的朱元璋,也是有点意外的开口道。 “不认错?难道还废了你不成?” 闻言,老朱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朱棡,便是直接拉过刚刚朱标坐的椅子坐下。 又是顿了顿,老朱方才看向朱棡撇了撇嘴道:“臭子,你就仗着你是咱的儿子吧。” 这话倒说的也没错,要是朱棡不是老朱的儿子,那别说是让老朱认错,可能下一刻,老朱就已经将朱棡千刀万剐了。 “看在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勉勉强强原谅你吧。” 朱棡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那咱可真是谢谢你了,咱都如此偏心了,你老人家还愿意原谅咱。” 老朱又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便是看向朱棡阴阳怪气道。 “不用谢,不用谢。” “自家爹,自家爹。” 朱棡自然听清了老朱的阴阳怪气,但也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 “你确实是咱的爹。” 老朱心中又是忍不住吐槽道。 自从老朱踏上打天下的路开始,就没吃过多少次亏,即便是当年的陈友谅,也不行,可偏偏就是自家老三。 老朱上的那个当,吃的那个亏,都能写一部辛酸史了。 而且即便是这样,老朱还得屁颠屁颠的给朱棡擦屁股,仍然舍不得怪罪,那这不是爹是什么? 毕竟是从捧在心尖上的宝贝,而且朱棡出生以后,老朱仍然在努力创业中,还没想过自己能当皇帝。 也正因为是这一点,所以老朱一直怕自己宠坏了朱棡,使得朱棡生出了争储之心,从而发生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之事。 所以老朱登基称帝以后,也想过冷落一下朱棡,保证自家老大不会被任何儿子动摇储君大位,包括朱棡在内。 只不过有一个逆子,还是一个十分受宠的逆子,你想冷落都不行,谁让朱棡太能整事了,甚至都差点给老朱气笑了。 “老头,最后说一遍,只要皇位上是您和我大哥,那我这辈子,绝不造反。” 随后朱棡又是看向沉思的朱元璋,沉了沉声,正色道。 “你不会是想抢你侄子的皇位吧?” 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朱棡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老朱自然学习了不少东西,便是眼中闪过一抹狐疑道。 我警告你啊,不要乱讲话啊! 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 我告你诽谤啊! 他诽谤我啊! 他在诽谤我啊! 咳咳 所以面对老朱的狐疑,朱棡整个人差点蚌住了,毕竟老朱现在看待事物,都已经这么刁钻了么? “老大是你的嫡长子,雄英是你的嫡长孙,所以从您这边算起,我是雄英的亲叔父。” “而从常叔叔那边算起,我是雄英的亲舅父,那我是有多想不开,去抢自家大侄子的皇位?” 随后朱棡便是翻了翻白眼的看向老朱道。 “嗯。” 对此,老朱也是一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也没多想。 毕竟朱棡说的有道理,况且自家儿子的脾气秉性,老朱还能不知道? 所以可能那点不对劲,也就是老朱自己有点想多了。 “那还假设不?” 也是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朱棡与老朱回头一看,只见朱标站在后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挠了挠头。 “臭子,你不是进去透透气么?”老朱顿时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这不透完气了嘛?” 仍是朱标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呸。”朱棡与老朱同时啐了一口。 朱标:“” “算了,回归正题,假设我是皇帝,老大是臣子,那我封老大为草原王,有什么问题?”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便是眯起眼睛看向朱标道。 “啊?草原在我们手里?” 朱标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正文 第30章:中原与草原的最大区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那可是一整座的大草原,你能不动心?” 朱棡的嘴角又是微微扬起。 “再大,也不是我大明的疆土,那即便是心动,可又有什么用?”朱标撇了撇嘴道。 “我给你一道圣旨,你带上大明的兵马踏平他们,去征服草原吧。” “打下来,草原那辽阔的疆域就属于你了。” “而你只需要每年向朝廷进贡,你愿不愿意?” 对此,朱棡的目光依旧温和,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道。 “周王朝分封制。” 仅是一瞬间,朱标便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顿时脱口而出道。 “不愧是我大哥,大明朝最稳太子爷。” “你说的没错,而分封制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外封制。” 朱标的话音刚刚落下,朱棡便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也就是将不受我大明控制的疆域,统统纳入我大明的版图。” “所以你想将大明所有的藩王全部派往外域,继续扩张我大明版图?” 朱标微微思索片刻,便是看向朱棡询问道。 “差不多的意思吧。”朱棡点头道。 “大明征讨北元,是为了巩固边疆,护卫边疆百姓,再者就是灭北元。” “而这是不能不打的仗,所以大明无可避免,也不能避免。” “可若是想吞并草原,只怕是痴心妄想。”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彻底征服并长久统治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特别是草原游牧部落,没有固定行踪,这就使得固定疆界的王朝往往难以将其彻底同化。” 朱标又是片刻沉吟后,方才看向朱棡,且目光深远道。 但其实这都不是朱标想说的重点,更重要的是,战争的消耗巨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便大明国库充盈,连年征战也会使国力大损,民力疲敝。 更何况,大明开国仅九年,那别说国库充盈,只要空库不空虚,老朱就已经可以偷着乐了。 那哪里有银子支持老朱打仗? 毕竟自从洪武五年,大明第二次北伐以后,大明的国库就已经不支持老朱北伐了。 所以老朱这才在迫于无奈之下,发行了大明宝钞,用以扩充军备,继续北伐。 但现在老朱与朱标已经知道了大明宝钞的利害,那自然不能滥用,所以也就不能用于征讨草原了。 “现在时机还未到,我们也只是商讨,毕竟我们的那群弟弟还,难以当此大任。” 朱棡摇了摇头的看向朱标道:“至于我跟二哥,你舍得么?” “舍不得。” “没有你跟老二,就如同断我双臂。”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摇了摇头道。 朱樉勇武过人,朱棡能文能武,未来必然是朱标的得力臂助,而且还是自家亲兄弟,那当然舍不得。 “再就是大明国库空虚,根本不足以支持征讨草原,那就更别说征服草原了。” 对此,朱棡又是点了点头的看向朱标道:“所以为今之计,唯有大力发展民生,富国强兵,等待国力强盛之日,便可以将草原纳入我大明版图。”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草原极其辽阔,除非我们能将游牧一族赶尽杀绝。” “不然即便是将草原纳入大明版图,也终是会埋下隐患。” 只是坐在一旁的老朱又是看向朱棡与朱标开口道。 老朱此言非虚,草原的问题,历来复杂,绝非武力可以完全解决之事。 特别是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土地的流动性需求。 所以强行同化游牧民族,又或者灭亡,只会引起更加激烈的反抗,那对于大明可不利。 “老头子,你错了。” 但是对此,朱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 “咱错了?” 闻声,老朱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道。 “嗯。” 朱棡轻轻点头道。 “那你告诉咱,咱怎么错了?” 老朱的眼中升起一抹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至于老朱为什么不生气? 呵呵,在朱棡的眼中,老朱何时对过? 所以要是还因为这一点而生气,老朱可能真就得气死了。 毕竟老朱虽然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可架不住人家朱棡是老朱的儿子,想不吊你,就不吊你。 除非老朱真舍得杀了朱棡,不然面对朱棡,老朱说实话,还是有点怕。 想起这一点,老朱的嘴角又是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之色。 因为他本来就惧内,而现在还多了个惧子的毛病。 想来,这般奇葩的皇帝,应该是历史上的头一遭吧? “大哥,中原相较于草原,我中原的优势是什么?” 只是朱棡并未搭理老朱,而是转头看向朱标询问道。 “中原之于草原,最大的优势在于农耕文明的深厚底蕴与稳定。” “我们有有坚固的城池、密集的农田、繁荣的市镇,以及一套完善的官僚体系,而这些都是草原所不具备的。” 面对朱棡的询问,朱标也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不错,中原的优势在于‘定’与‘聚’。” “定于土地,聚于民心。” “而草原部落常年游牧,但却如同无根之萍,漂浮不定,更是缺乏集中的政治核心与经济基础。” 朱棡先是轻轻点头,但随后又是看向朱标摇头道:“但仅是其中一点,而你说的还不够全面。” “不够全面?” 朱标轻轻皱起眉头,有点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文化,传承。” 朱棡仍是点头,方才缓声道。 “轰——” 仅此一言,便是如同惊雷般在老朱与朱标的心中炸响,随后便是齐齐点头道:“确实。” “文化传承,乃是中原之所以能历经数朝更迭,仍然屹立不倒的根本。” “不管是儒家思想、诗词歌赋、科举制度,乃至日常生活中的礼乐教化,都形成了强大的文化凝聚力和社会稳定性。” 朱棡的话语虽轻,但却字字千钧的阐述道:“而这些,便是草原部落所欠缺的。” “你的意思是以文化传承同化草原?” 朱标瞬间抬起沉思的眼眸,看向朱棡道。 “嗯。”朱棡点头道。 “草原人的固执,怎么可能接受文化传承的同化?” 相较于朱标,跟元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朱却是摇了摇头道:“蛮子毕竟是蛮子。” “您老人家好歹打了半辈子的仗,怎么这点道理,还得儿子教您?” “若是草原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气!杀到他们胆寒!”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冷厉! 正文 第31章:要的不就是天高皇帝远(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开始。 但现在的草原游牧部落,对于他们的野蛮传承已经刻进骨血之中,根本难以撼动。 可朱棡从来都不是圣人,什么慈悲为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狗屁。 凭什么你欺压我?我还得以德报怨? 汉人备受屈辱,被元人列为下等人,特别是老朱与朱棡的身份,若是放在元朝,就是最最下等的南人。 所以面对草原之时,朱棡从不会心软,特别是朱棡大战草原的那两年,不知抓了多少北元人。 但不得不说,这些北元人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太原能有今日之雄壮,还得是北元人的无私奉献。 所以若是不服大明王化,杀了的确有点可惜,不如废物利用,让他们为大明添砖加瓦。 使大明可以更进一步的将草原牢牢握于手中。 “以铁骑为矛,以文教为犁,犁出一条康庄大道。” 老朱久久不能回神,但朱标却是率先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没错,草原的野性不是一日可驯,但我大明有千年沉淀的文化传承,便足以照亮那片茫茫草海。” 霎那间,朱棡的眼神又是变得锐利,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道:“而我们要的,不仅是草原的土地,更是草原的未来,一个与大明血脉相连的未来。” “至于那些不服大明王化,意图复辟旧日之徒。” “大明的铁骑与杀戮自会教他们明白,何为天命所归,何为不可逆的大势所趋!” 亦是此时,老朱那双锐利的眼眸亮起,也是抬起头道。 朱元璋能得天下,并非没有道理。 而且以这位的强势狠辣,再加上朱棡对北元恐怖的压制力,那只要大明铁骑一出,便是天命所归! 便是不可逆的大势所趋! 还有就是这恐怖的洞察力,朱元璋无愧教员评语,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 “洪武犁廷。” 朱标又是微微思索道。 “嗯?” 此言一出,朱棡倒是有点诧异的看向朱标。 明宪宗朱见深的成化犁廷,该不会是要提前在洪武朝出现了吧? 不过这也不错,毕竟朱见深的成化犁廷,犁的不干净,还是让他的老祖宗们来吧。 保准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更不会再有那段不该有的历史。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的眼神又是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老大,咱喜欢你说的这句话。” 朱元璋更是眼前一亮的看向朱标点头笑道。 洪武犁廷,听起来就很霸气!像他老朱的做事风格! 但又是一瞬间,老朱便是发觉了不对劲。 外封制牵扯出草原,还有就是周王朝的分封制,老朱也知道,也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那就是将所有的儿子派去大明之外的疆域,让他们所见所征服,将外域纷纷纳入大明的版图。 这样一来,朝廷便不再需要给藩王岁禄,甚至这些藩王还得向大明进贡。 至于耗费也的确巨大,毕竟要打仗,但要是能打下来,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可以解决藩王分封制的弊端。 但距离大明最近的外疆,便是草原,可以一个草原真的可以容纳所有的藩王? 若是不能,便还得继续向外扩张,只是大明真的能管理的过来? 而且就是教化,岂是一言一行就能完成教化? 哪个不是成年累月的文化沉淀与积累? 再者就是周王朝的教训,仍是历历在目,而若是一个不慎,便是国破家亡,山河颠覆! “老头,我知道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大明的宗亲外封制,并不是草原,而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不过还不待老朱开口,朱棡便是看向老朱摇了摇头道。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老朱与朱标对视一眼,便是齐齐看向朱棡道。 “没错。” “不过现在也只是设想,而大明还不足以完成这般的壮举。” 朱棡仍是摇了摇头道。 大明刚刚结束元末乱世,中原的国力仍在恢复之中。 甚至,大明就连最基础的民生问题,都未曾解决,那就更别提征战海外的宗亲外封制。 所以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大明的内忧,真正做到富国强民,方才能开始对外扩张。 而要是老朱制定的国策继续治国,别说是对外扩张了,要是能延长国祚,老朱就偷着乐去吧。 “什么设想?” 老朱依旧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又是询问道。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 朱棡瞥向朱元璋,缓缓开口道。 “轰——” 朱棡的话又是如同一道惊雷,在老朱和朱标心中炸响。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已经完全超越这个时代的理解范畴。 使得老朱与朱标,更是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震动。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而纵然是过了良久,老朱却依旧喃喃重复,目光中依旧震撼。 只是朱标却是紧锁眉头的看向朱棡道:“海外之地,渺茫无垠,如何能探、如何能治?” 而朱标的一席话,也是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瞬间让老朱冷静了下来。 “而且即便是能封王海外,那也是天高皇帝远,若是不听从皇帝的调遣,又该如何?” 朱标又是不待朱棡开口,便是继续询问道。 “要的不就是天高皇帝远?” 但面对朱标的询问,朱棡却是笑了笑道。 “嗯什么意思?” 朱标有点不明所以道。 “我问你,你能治的住咱们的那群兄弟么?” 对于朱标的疑惑,朱棡却是反问道。 “当然可以,除了你。” 朱标不解,但还是回道。 毕竟他们家的老三,除了马皇后,还真没几个人能制得住。 “那你担心什么天高皇帝远?” “外封就是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只需要他们每年向大明朝贡就行了。” “你难不成还想远程指挥他们治国?” 朱棡翻了翻白眼的看向朱标道:“你看的见嘛。” 朱标闻言,顿时语塞,就连老朱也是皱眉不已。 毕竟以这位的霸道,绝不想让事务超出他的掌控。 “但你们想想,大明若真能将势力扩展至海外。” “那海外诸王虽远离中原,实则是为大明开疆拓土,各守一方。” “只要心系大明,贡赋不绝,何须事事插手?”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而且说难听点,纵然是后世之君压不住海外诸王。” “可天下都是我们老朱家的,那还不是我们老朱家内斗?” 正文 第32章: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就像是我的晋藩,一辈子待在太原,也就是晋藩。” “但若是去了海外诸地,那便是晋明王朝。” “这样一来,大明的旗帜便能遍布世界。” “老朱家岂不是可以永远屹立不倒?” 朱棡又是看向老朱与朱标笑道。 藩王终其一生,便也只能坐镇一方藩镇,但若是前往海外,必然是开疆拓土,镇守一方。 届时大明的日不落王旗,便真的可以插遍全世界。 而且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若要真正掌控一方,无不从流血开始。 也唯有将他们那可笑的文明,完全摧毁。 中原这千年万年的文化传承,才能如同烈火般席卷全球。 哪怕这文化传承的初期,仅是一束的火苗,但经过时间的推移,未尝不能燃烧成熊熊烈火。 “话虽如此,但老三,你要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即便大明能以武力镇压,可他们若是揭竿而起,我们又当如何?” “就像是暴元,不过百年时间,还不是被爹打回了草原,只得苟延残喘。” “毕竟时势造英雄,就像爹,一介赤贫之身,仍可登临天下。” 面对朱棡的说词,老朱却是仍然摇了摇头道。 但实话实说,刚开始的老朱,的确很心动。 可心动过后,剩下的就是权衡利弊,毕竟暴元的教训就在眼前。 那大明若是征伐海外诸地,岂不是与暴元一般无二。 而对于海外诸地,大明便是异族入侵,那他们真的可以承认大明的正统么? 若是百年以后,海外又将升起一个朱元璋,驱逐鞑虏,光复海外江山,那岂不是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根本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所以到了那时,别说是海外诸地,即便是中原大明也将遭受一场动荡。 “杀!既然非我族类,那便杀,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与其将他们一辈子踩在脚下,倒不如果断一点,纵然万世骂名在我,又如何?” “一世命即万世命,可我只争朝夕!” “至于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可面对老朱的摇头,朱棡却仍是一如既往的看向老朱与朱标,眼中依旧冷厉道。 “在我看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暴元最愚蠢的事,就是妄自尊大,以为可以掌控众生,永远的将众生踩在脚下。” “殊不知,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才出了您,驱逐鞑虏,光复我汉家江山。” “可若是换了我,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 “唯有这般,才能让我心安。” 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沉默的老朱与朱标轻声笑道:“至于功与过,任凭后世去论吧。” “无毒不丈夫。” 良久!又是良久后,老朱方才吐出一口浊气道。 “嗯。” 朱标亦是轻轻点头。 “驱逐鞑虏,光复中原,开国大明,建元洪武。” “您足以当得起千古一帝!” “但您真的甘心止步于此?” 朱棡的目光缓缓升起,便是与老朱的眼眸对视在一起道。 “你想说什么?” 老朱浑身一震,亦是直视朱棡道。 “昔日放牛娃,今日洪武帝。” “但这天下何其广阔,而万古的功业便摆在您的眼前。” “成,雄踞世界,海内共尊,世唯大明!” “败,退守中原,雄霸一方,仍是大明!” “何不放手一搏?” 朱棡的眼眸依旧锋锐。 “轰——” 平地惊雷骤响起,彻底在老朱与朱标的心中炸响。 更是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看来短时间之内,根本难以平复下来。 毕竟这对于老朱与朱标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遥远,根本无法摸索。 可对于朱棡来说,拥有远超这方世界几乎千年的知识底蕴,那只要给他时间,大明势必崛起。 而只要大明崛起,人口暴增,殖民全球,便足以开启由我汉人主导的时代。 那即便是机会渺茫,朱棡也绝不放弃。 “咱要想想。” 又是良久以后,老朱方才一脸复杂的看向朱棡说道。 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决定的问题,所以老朱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就连朱标也是沉默不语,可能还在思索其中的利弊。 “那您便想想吧。” 朱棡也明白,便是点了点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去见见钰儿,就告退了。” “去吧。” 闻言,老朱便是摆了摆手道。 话音落下,朱棡只是向走出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挥了挥手,便是径直离开了惠妃宫。 “这个臭子。” 面对自家三儿子的无视,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没好气道:“都不知道跟咱告退一声。” “老三要不是这个德行,才是怪事。” 朱标倒是撇了撇嘴道。 除了正式场合,朱棡还能守点礼法,但若是自家人在场,朱棡一直都是无所顾忌,压根不会在意老朱会不会生气。 不过也对,要是朱棡守规矩,岂能喊出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 “不过咱家老三的杀性,倒是有几分像咱。” 说话间,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自豪的笑容道。 这倒是实话,毕竟老朱当年的杀性的确重,不然岂能喊出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何止是几分,只怕老三的杀性还在您之上。” 朱标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朱元璋的儿子、常遇春的徒弟、还有那骨子里的桀骜。 所以谁敢轻易断言朱棡的杀性? “嗯。”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老朱还是不得不服气的点了点头。 “而且儿臣也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老朱点头以后,朱标又是思索的看向老朱开口道。 “什么事?”朱元璋微微挑眉道。 “老三在草原大战北元,更是抓了数万元人,但这些北元人为什么没死?” “毕竟以老三的性子,岂能轻易放过异族?但这些北元人还是活了下来。” “想来应该是为了建设太原,所以老三才没痛下杀手。” 朱标也没有隐瞒,便是看向老朱说道。 “说的不错。” 对此,老朱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标道:“过几日,毛骧的人便会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师,那咱们也就能知道老三的太原究竟如何了。” 毕竟朱棡曾提议让老朱去太原走走,所以老朱真的挺好奇。 只是希望老朱得知以后,别又是怒呼:“逆子!” 正文 第33章:小青梅,谢钰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爹,太原真的没有锦衣卫?” 朱标倒是有些狐疑的看向朱元璋。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家老爷子,实在是他家老爷子的性格,就是属于那种说一不二,霸道强势。 所以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事物,超出自己的掌控,哪怕是老爷子最疼爱的朱棡。 “以前有过。” 老朱闻言,嘴角微微抽动道。 “以前有过?” 朱标皱眉看向朱元璋,什么叫做以前有过? “咱家老三出走太原,咱不可能无动于衷,明里暗里,都有人跟随。” “一来是为了保护咱家老三的安全,二来就是咱想看看,老三究竟想在太原干嘛?” “但是说实话,咱家老三确实聪明,借用咱保护他的锦衣卫,短短三个月,就将太原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说话之间,老朱的眼中又是闪过赞叹道。 老朱的霸道强势,狠辣果决,的确被朱棡完完全全的继承,手段更是不在老朱之下,毕竟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将太原握在自己的手中。 光是这一点,便是不容觑,但其实这也是老朱的一场考校,如果朱棡真能在短时间之内握紧太原。 那老朱便随了朱棡的意,让他留在太原,但若是不能,锦衣卫就会将朱棡绑回应天府,等再过几年,老朱才会让朱棡就藩。 “可在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咱颇为震怒,便发了一道密信给老三,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看向朱标疑惑的眼神,老朱又是叹了口气道。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您训斥老三一顿?” 闻言,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好奇,便是连忙看向老朱问道。 从到大,老朱就将朱棡当做掌心宝,纵然大多时候都是骂骂咧咧,可正儿八经的训斥,却从未出现过一回。 “锦衣卫密奏,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三揍了晋王府上的厨子,那厨子何许人也?” “那可是掌控着晋王府上下所有人的伙食,万一这厨子心有怨气,下毒谋害了咱家老三,咱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咱一气之下,就给老三发了一封密信,以咱身边的徐兴祖为例,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朱元璋没好气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所以这训斥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朱棡。 “应该训斥。” 朱标也是点了点头道。 “可咱家老三的那个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锦衣卫本来就是密奏,而且大多时候都相安无事。” “所以纵然老三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也明白咱的心思。” “只是那一顿训斥以后,老三就将太原的所有锦衣卫,打包送还给了咱。” “也是从那以后起,咱不管派出多少锦衣卫,都踏不进太原的大门。” 老朱的眼中又是划过一抹无奈。 “牛脾气?随谁啊。” 坐在那里纳鞋的马皇后,抬起头白了一眼朱元璋道。 “还能随谁?随根呗。”郭惠妃补刀道。 “对对对!随咱随咱。” 老朱懒得和马皇后与郭惠妃拌嘴,便是慵懒的附和道。 只是这一附和,又是惹得马皇后与郭惠妃一阵白眼。 “所以自那以后起,您便失去了对太原的掌控。” 朱标的心思倒没在这上面,反而是看向老朱问道。 “嗯。” 朱元璋并未反驳,也是点了点头道。 “那爹有没有想过?” “那一年,老三鞭打厨子,就是为了让爹” 朱标欲言又止的看向老朱道。 “这个混账子!” 闻言,老朱先是眉头一皱,便是笑骂道:“连他爹都算计!” “阿嚏!” 已经站在谢府门口的朱棡,总觉得好似有人在惦记自己,但也没有多想,便是踏进了谢府。 “臭三哥,坏三哥。” “都已经回京了,还不知道来看看钰儿。” 而此时的谢府院之中,一袭青衣的少女跺着脚,佯怒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幽怨的意味。 这便是都督府都督佥事谢成之嫡长女,也就是晋王朱棡的青梅,谢钰儿。 “呃那我走?” 便是此时,朱棡幽幽的声音在谢钰儿的背后响起。 谢钰儿闻声猛地转身,秀目初时掠过一抹讶色,转瞬之间,那惊诧的涟漪被滔滔不绝的喜悦所淹没。 只见一袭锦袍的朱棡,静静地立于院的门口,眼中更是笑意吟吟的看向谢钰儿,其中更是映射出一抹温情之色。 “三哥哥!” 谢钰儿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几乎是在呼唤出口的同时,她已经如同一只欢快的鹿,飞奔向朱棡。 哪里还有半分生气夹杂在其中? 朱棡脸上的笑意不止,便是缓缓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扑进怀里的谢钰儿,两人之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和亲密,仿佛时间从未将他们分开过。 但只是片刻的喜悦下,谢钰儿的脸上又是遍布泪水,而这泪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最多的还是欢喜之情。 “不哭。” 轻微的哽咽声响起,朱棡用更加温柔的语调安慰着谢钰儿。 三年时光荏苒,真是匆匆而过。 朱棡也明白谢钰儿,乃至于谢府的压力有多大。 毕竟在这个年代,谢钰儿还未成亲,那便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就像是谢钰儿的一些闺中姐妹,已然嫁为人妻,成为人母,唯有谢钰儿还在苦等良人。 这怎么能不是朱棡的错?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钰儿了” 轻盈的哽咽声放大,似乎要将三年来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部倾诉出来。 只见谢钰儿又是紧紧抓着朱棡的衣襟,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在他的胸口,温热而咸涩。 “除了我,整个应天府,谁敢娶你?” 朱棡的心仿佛被揪紧,但还是用玩笑般的口吻,看向怀中的谢钰儿轻声笑道。 这一席话,看似玩笑,实则承诺,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温柔。 毕竟想想,不说应天府,便是大明天下,谁敢与朱棡抢谢钰儿? 谢钰儿闻言,也是不由得破涕为笑,泪眼朦胧中带着三分娇羞,七分甜蜜。随后轻轻锤了一下朱棡的胸膛,嗔怪道:“就你会逗钰儿。” “父皇已经下旨,赐婚我们。” 朱棡顺势将她轻轻推开一些,双手扶着谢钰儿的肩膀,方才轻声笑道:“所以从今往后起,你便是我已定的晋王妃了。” 此话一出,谢钰儿的眼中闪过震惊,旋即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朱棡,双手捂住了嘴,泪光再次闪烁。 “真真的吗?赐婚?”谢钰儿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连贯地说出完整的话。 “三哥何时骗过你?” 朱棡轻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正文 第34章: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钰儿妹妹。” 朱棡与谢钰儿刚一踏进太子东宫的正殿,便是听见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常姐姐。” 谢钰儿也是眼前一亮道。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常姐姐。” 常清韵慢步走了过来,便是伸出手捏了捏谢钰儿的脸颊道。 “嘿嘿,钰儿以后一定常来。” 谢钰儿倒是直接挽住常清韵的胳膊笑道。 “你怎么不在你岳丈那里多待一会?” 朱标倒是看向身旁的朱棡,轻声询问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道。 朱棡拜访完谢成后,便是跟谢成借了府上的郎中,就匆匆赶来了太子东宫。 至于谢钰儿完全是属于贴上来的,就连谢成都有些无奈。 毕竟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这是规矩,但谢钰儿仍是不在意,非得跟在朱棡的屁股后面。 最后还是朱棡开口,谢成方才松口。 其实还是心疼姑娘,毕竟朱棡离京出走太原,谢钰儿就将自己关在院之中,除非必须见客之时,不然就绝不出门。 所以谢钰儿能出去走走,谢成也觉得不错,反正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想来朱棡与老朱之间的那点父子恩怨,应该是消除了。 “那今晚便住在东宫吧。” “我让人将厢房收拾出来,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朱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道。 “让二哥进宫,咱兄弟仨喝点。” 朱棡并未拒绝朱标的提议,亦是点了点头道。 “行。” “李恒。” 朱标更是直接看向一旁的李恒,开口道:“你走一趟,去秦王府请秦王殿下来太子东宫。” “遵命。” 太子内官李恒躬了躬身。 “那我去烧菜吧。” 站在一旁的常清韵也是拉着谢钰儿的手,笑道:“你们谈你们的,我跟钰儿妹妹去厨房。” “嗯嗯。” 谢钰儿也是甜甜一笑的点了点头。 “不着急。” “我在谢叔叔那里借了位郎中,正好给姐姐瞧瞧。” 朱棡闻言,直接摆了摆手道。 “清韵,你病了?” 朱标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焦急的看向常清韵道:“为什么孤不知道?” 自的青梅竹马,朱标怎么可能不关心常清韵? 但这件事,他这位做丈夫的人,竟然不知晓? “夫君,清韵没病。” 常清韵倒是摇了摇头道。 “啊?” 此言一出,朱标脸上的自责又是化作了惊愕之色。 “大哥别多想,就是为常姐姐诊治一下。” “毕竟后宫鱼龙混杂,况且常姐姐还在太子妃的位子上,那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为自家姐姐保驾护航。” 朱棡伸出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这一席话瞬间让朱标的面色变了又变,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以朱标的聪慧,岂能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常清韵生性单纯,这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作为大将军常遇春之嫡长女,从便是被无数人呵护长大,生性单纯一点,也是无可厚非。 而且常清韵也是生来的贵命,一出生便与太子朱标定下婚约,洪武四年完婚,成为太子正妃。 洪武七年诞下大明皇长孙朱雄英,再加上分属淮西功臣一脉,那未来便是妥妥的帝后! 可常清韵一路走来,何曾见识过黑暗与丑恶? 完全就是顺理成章的登上太子正妃,顺理成章的诞下皇长孙。 那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 所以一定会有人盯着常清韵的位子,而且难以觉察。 毕竟太子朱标奉旨辅国,每日替老朱分忧处理政务,自然无法兼顾东宫。 “你的意思是她!”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看向朱棡道。 “真相未出之前,谁能断定?” “但孤这个做弟弟的,绝不会让自家姐姐受一点伤害。” “而今日不出事,自然是极好。” “可一旦出事,孤便让那些觊觎这个位子的人明白。” 朱棡轻轻摇头,但眼中流露出的狠辣,一点都不逊于朱标道:“常姐姐的身后,可并非只是常家、淮西、而是孤!” 而这声音中的霸道,更是深入人心。 毕竟从到大,只要是朱棡想护的人,即便是阎罗王也收不走。 就像那年的常遇春命悬一线,可还是被朱棡从鬼门关拉回了大明。 “若她真的敢,她也就不用存在了。” 说话之间,朱标的眼中也是涌起一抹冷意。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常清韵便是朱标的逆鳞! “你是太子,所以有些事,并不适合出面。” “而这件事一旦坐实,还是让我来吧,毕竟未来我并不会待在大明,所以杀再多的人,我都不惧。” 朱棡却又是摇了摇头笑道:“可你不同,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大明皇帝,所以这柄刀,只能我来执。” “离开大明?” 朱标却是瞳孔一缩的看向朱棡出声道:“为什么要离开大明?” “一山不容二虎,而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一瞬间,朱棡的眼中思绪万千,随后便是目光直视朱标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标身形一震,即便是谢钰儿与常清韵,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即便是再单纯,也该明白朱棡的意思。 同一时间,扈卫东宫的侍卫之中,一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但片刻间,便是消散无踪影。 “你想登上那个位子。” 片刻后,朱标方才抬起复杂的眼眸,看向朱棡道:“若你想大哥可以” “我说过,我不做皇帝。” 朱棡摆手打断朱标道。 “那你为何?” 朱棡的话音刚落,朱标又是愣在了当场,完全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我性格过于强势,未来必然会有分歧。” “所以倒不如痛快一点,等你登基之日,我便会离开大明。” 朱棡便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而以我的性格,离开了大明,绝对不会屈居人之下,那便唯有建国称帝。” 说到这里之时,朱棡的嘴角又是升起一抹苦笑之色。 未来,终将事与愿违。 正文 第35章:除太医院以外,若有反抗者,斩立决(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 “这就是你想开启外封制的原因吧?”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朱标方才看向朱棡道:“可我并不善妒,对于你,我从就是无条件支持。” “没错,可未来我功高震主,你可以不在意,雄英也可以不在意。” “但大明未来的皇帝,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忌惮?” “还有我的晋王一脉,若是不甘于臣下,又当如何?” “重演历史,宗亲自相残杀?” “那个位子,还是要踏着至亲的鲜血才能登上去?” 朱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方才出声道:“那你跟我谁能对得起老爷子?” 此言一出,又是满殿寂静。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随后朱标便是摆了摆手,看向朱棡道:“你请回来的郎中呢?” “钱宁。” 朱棡轻轻拍了拍手。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 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躬身踏进殿中道。 “不必多礼了。” 朱标瞥了一眼钱宁,便是转头看向常清韵道:“清韵,请过御医了么?” “御医来过了,说清韵身体无虞,只是有些操劳,所以还是如往常,开了些滋补养身的药。”常清韵并未隐瞒道。 “喝过?” 朱标倒是直接皱起眉头道。 “不曾。” 常清韵摇了摇头道:“三弟说那些药先别喝,清韵便没有喝。” “启禀太子妃娘娘,那药汤是倒了吗?” 站在朱棡身边的钱宁倒是抬起头,看向常清韵问道。 “青儿,去将那碗药汤端过来。” 常清韵先是摇了摇头,便是看向身边的侍女青儿道。 “遵命。” 青儿盈盈一礼后,便是走进内殿取药。 “青儿?” 朱棡倒是抬起头,轻声道。 “可靠。” 常清韵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轻轻点头道。 今日一早,常清韵便是让东宫侍卫将常茂请进东宫,随后这个名为青儿的丫头,便成了常清韵的贴身侍女,照顾常清韵的日常。 就连朱雄英身边的那群侍女,也都被常清韵换了下来。 毕竟常清韵哪怕是选择让自己出事,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涉险,而这便是母亲。 “过几日,我将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桃儿要过来,协助青儿帮你一起打理东宫。” 朱标想了想,便是看向常清韵开口道,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歉意。 “殿下忧心国事,清韵明白。” 常清韵自然明白朱标的心意,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怪殿下,而且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殿下也不用过于担心清韵。” “你是我老朱家明媒正娶的太子正妃,孤岂能不担心?” 朱标却是摇了摇头道:“总之未雨绸缪,不是什么坏事,而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孤这辈子当真是要悔恨一生了。” “这药?” 此时钱宁也从青儿的手上接过药碗,随后便是放下鼻子下轻轻嗅了几下,又是尝了尝后,面色方才一变再变。 “这药有什么问题?”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朱标方才看向面色有些凝重的钱宁,沉声道。 “太子妃娘娘,这药,您从何时开始饮用?” 钱宁根本顾不上朱棡与朱标,便是直接看向常清韵问道。 “去年十一月份,御医说是本宫有些操劳,便为本宫开了几副滋补养身的药。” “喝过以后,身体的确舒服很多,所以本宫便让侧妃吕氏暂代东宫之权,安心疗养。” 常清韵想了想,方才看向钱宁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太子妃娘娘。” “这药的确是滋补养气之用,但有人在其中加了一味与其药性相冲的药。” “这便是使得原本滋补养气的药,会慢慢侵蚀娘娘的脏腑,而长此以往,娘娘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 “而且这下药者极其聪明,只是一味药,即便是手段再高明的大夫,也无法从脉象上得知娘娘已是中毒之相。” 听完常清韵的叙述,钱宁方才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哐当——” 朱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压抑的怒意从心底升起,他猛地一拍桌案,茶盏中的水因此溅出,洒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常清韵的面色更是一白,若不是谢钰儿眼疾手快,只怕是下一秒就已经跌倒在地了。 “熟知药理,那除了那群御医,还能是谁?”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方才看向钱宁道:“钱宁,能不能治愈?” “请殿下放心,不出三个月,草民便能让太子妃娘娘痊愈。” 钱宁闻言,便是拍了拍胸脯的保证道。 “钱宁,若你能治愈太子妃,孤会向陛下请旨,封你为太医院使,执掌太医院。” 钱宁话音落下,朱标的眼中涌出一抹喜色,便是看向钱宁道。 “治病救人,乃医者仁心,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钱宁却是看向朱标躬身一礼道:“草民定然竭尽全力医治太子妃娘娘,还请殿下放心。” 太医院?狗都不去! 毕竟那个破地方,治好了,赏点银子,治不好,就是诛九族。 这可是玩命的差事,而钱宁又不傻,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为皇家卖命。 “不想为孤效力?” 朱标微微皱眉道。 “回禀殿下,草民一生夙愿乃是悬壶济世,而非宫廷。”钱宁仍是躬身道。 “嗯。” 既然如此,朱标也不再强求,便是点了点头。 “谢太子殿下!” 钱宁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又是看向朱标拜道。 “清韵,不必担心,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朱标又是来到了常清韵的身边,安抚起常清韵的情绪道。 “殿下,清韵没事。” 稳定了心神的常清韵,看向关心自己的朱标,心中一暖道:“清韵出身将门,这点事,还不能让清韵害怕,而且还能医治,殿下不用担心。” “将太医院上下,包括太医院使,全部抓起来。” 眼见这两口当面秀恩爱,朱棡也是懒得搭理,便是走至门口,看向外面的东宫侍卫,轻声道:“一个都别伤了,孤王要亲自审问。” 话音落下,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冷厉的寒芒道:“除太医院的御医外,若有反抗者,斩立决!” “遵命!” 正文 第36章:血流成河前的对弈,两兄弟的从容不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的东宫近卫前往了太医院,更是将太医院上下所有御医,包括太医院使全部抓去了太子东宫。” 就在东宫近卫抓人之时,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匆忙来到御书房,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怎么回事?” 朱元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短暂的惊愕,方才看向朱暹皱眉问道。 “回禀陛下,太子东宫戒严,标下无法得知。” 朱暹仍是躬身道。 整座皇宫之中,唯有太子东宫,不在亲军都尉府的巡查范围之中。 而且这还是朱元璋的旨意,自然无人敢违背。 “你拿着咱的金牌走一趟,半个时辰之内,咱要知道原因。” 朱元璋说话间,一旁的王景弘便已经将金牌送到了朱暹的手中。 “标下遵旨。” 朱暹恭谨接过金牌,便又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对了,这其中有没有晋王殿下?” 就在朱暹即将踏出御书房之时,朱元璋又是开口询问道。 “回禀陛下,晋王殿下申时入宫,随行的还有都督佥事谢成之嫡女谢钰儿。” 朱暹又是转身抱拳道。 今日的当值千户便是朱暹,所以朱暹必须知道朱棡是否入宫。 不然一旦查出,即便朱暹的爹是永嘉侯朱亮祖也是死罪一条。 “去吧。” 朱元璋轻轻点头,便又是摆了摆手。 “标下告退。” 朱暹方才松了口气的踏出御书房。 毕竟不管是哪次面对朱元璋,朱暹都能感受到朱元璋周身的滔天龙威,那又岂能不惧? “王景弘,你觉得太子与晋王想干嘛?” 朱暹退下以后,朱元璋又是将手中的奏章合上,方才轻声道。 “启奏陛下,内臣不敢胡乱猜测。” 王景弘闻言,连忙作揖躬身道。 朱元璋亲自定下的规矩,宦官不得干政。 那即便是朱元璋身边最为亲近的太监总管王景弘,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咱倒是有点好奇了。” 朱元璋起身走至窗户前,便是看向东宫的方向。 太子东宫。 朱棡与朱标坐在内殿之中,对于外面的哭嚎声一点都不关心,反而是依旧从容的对弈。 “大哥,你这棋艺,倒是进步了不少啊?” 朱棡看向眼前的棋局,可谓是难分伯仲,便是由衷的赞叹道。 “总不能一直让你一家独秀吧?” 朱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朱棡顿时白了一眼朱标道。 “你离开应天府的这三年多,我可是一直都在练习棋艺。” “希望你回归应天以后,可以好好与你对弈一场。” 朱标又是一子落下,方才轻声笑道:“而输了许多年,终于可以赢了一局了。”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更是闪过一抹感慨之色。 看来前些年没少被朱棡用围棋血虐。 “我与草原打了两年的仗,心思早就不在围棋上了。” 朱棡也是落下一子后,看向朱标笑道:“但是你想赢我?可还差点火候。” 朱棡的围棋师承也是李希颜夫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弱冠之年便能与李希颜夫子对弈不落下风。 至于朱标则是被国事所累,并不精于棋艺之道。 但是这几年,朱棡一直流连于战场,棋盘对弈之术,早已不胜往昔,可天下博弈之道,已入大成之境。 所以这一局,朱棡不会输。 “手底下见真章。” 朱标仍是步步紧逼道。 “怕你不成?” 朱棡亦是不甘示弱道。 两兄弟棋局争锋,倒像是战场拼杀,你方唱罢我登台,而从棋局看来,一时之间,仍然是不相伯仲。 这倒是使得一旁的常清韵与谢钰儿有点哭笑不得,这两兄弟真是从感情好是真的好,但就这股较真也是真的较真,谁都不肯服输。 “姐姐,明日钰儿给你带糖葫芦过来。” 就在朱棡两兄弟对弈之时,谢钰儿又是抬起头看向常清韵道。 “为什么要给姐姐带糖葫芦?” 常清韵将谢钰儿拉到自己的身边,方才笑着问道。 谢钰儿倒是直接抱起常清韵的胳膊,方才笑道:“因为有了糖葫芦,那药就不显得苦了。” “好。” 常清韵轻轻捏了捏谢钰儿的脸颊,并未拒绝谢钰儿的好意。 “嗯嗯。” 谢钰儿也是很开心的笑道。 “大哥,你输了。” 朱棡看向眼前的棋局,手掌摊平的看向皱眉的朱标道。 “怎么能输了?怎么能输呢?” 朱标压根不愿意搭理朱棡,眼神仍然死死的盯着棋局。 显然这哥们,有点输不起。 “怎么?反正还没审出来,要不再来一盘?” 朱棡看向有点输不起的朱标,便是挑了挑眉头道。 “来!” 朱标没有半点犹豫之色,便是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准备再跟朱棡杀一局。 “来吧。” 朱棡看向收回棋子的朱标,笑容依旧道。 “这是在干什么?” 但就是此时,一道惊愕的女声在院中响起。 而这道声音一响起,朱棡与朱标便是齐齐眯起眼睛的看向门口。 就连常清韵的面色也是一沉,显然对于这道声音太过于熟悉了。 那这人还能是谁?无非就是太子侧妃吕氏。 而且现在常清韵已经想明白了,想害的她人之中,吕氏绝对有巨大的嫌疑。 毕竟一来,常清韵入宫,一向与人为善,绝对不可能得罪人。 二来,便是常清韵一死,获利最大的便是吕氏。 所以纵然是脾气一向温和的常清韵,心中也是忍不住的生气与委屈。 至于为何委屈? 那是因为自从吕氏嫁入太子东宫,常清韵便从未苛责过吕氏,一直待她如亲姊妹。 便是朱标一直冷落吕氏,常清韵还会为吕氏鸣不平,所以这件事若真是吕氏所为,那常清韵绝对会很寒心。 “她不是被关了禁足了吗?” 朱棡转过头看向常清韵问道。 “这事怪姐姐,姐姐不想与她闹得太僵,毕竟都是太子殿下的妃嫔,所以便改为禁足一个月,范围仅限于东宫。” 常清韵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是这般,还不如不放出来。” “这是姐姐心善,怪不得姐姐。” 对此,朱棡却是微微摇头道。 “老三,我怎么感觉你是冲我来的?” 但朱标却是有点不乐意的看向朱棡道。 毕竟刚刚朱棡看向常清韵的同时,还瞥了他朱标一眼,这不是怀疑是他朱标干的?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正文 第37章:来自于洪武大帝的威严(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便是此时,太子侧妃吕氏踏进东宫大殿,而看向眼前的众人,瞳孔猛然一缩,但又是瞬间恢复如初。 可这岂能瞒过朱棡与朱标? 就在那一闪而逝的瞬间,朱棡与朱标皆是看在眼中。 “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吕氏盈盈一礼道。 但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朱标让她起身,便是微微抬起眼眸,只见朱棡与朱标仍在对弈,仿佛并未看见她吕氏。 “你没有看见太子妃娘娘?” 谢钰儿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可落在朱棡两兄弟与常清韵的耳中,却怎么都有一抹怪异的感觉。 这能是从谢钰儿嘴里说出来的话? 而且为啥这话的语气,这般的熟悉? “这丫头” 朱棡倒是抬起眼眸看向谢钰儿,而回应朱棡的也是谢钰儿得意的笑容。 那何止是朱棡看明白了,就连朱标与常清韵也明白了,怪不得这般熟悉? 这完全就是朱棡平日里的语气,果然是朱棡的迷妹,就连语气都学的这般相似。 同时朱标的嘴角又是微微抽动,本来他们家老三的脾气就已经很古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谢钰儿,那生出来的孩子? 谁能降的住?恐怕又是一个混世魔王! 还有他们家朱雄英,啧啧,这皇宫的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臣妾见过姐姐。” 吕氏的眼中闪过一抹屈辱,但还是曲身行礼道。 “见过?” 常清韵抬起眼眸,看向吕氏道:“吕氏,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此言一出,吕氏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往日里温柔似水的常清韵,今日为何这般强势? 难不成? 吕氏又是想起院子里的那群御医,心中顿时一震。 “大哥,说过你的侧妃不懂规矩,你还不信?” 朱棡倒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现在信了吧?” “嗯。” 朱标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仅是点了点头。 这一幕,更是看的吕氏心凉了半截。 以前纵然朱标冷漠,但也不似今日这般,难不成真是哪件事暴露了。 “臣妾拜见太子妃娘娘。” 吕氏轻轻咬了咬牙,便是看向常清韵行礼道。 毕竟现在吕氏还什么都不知道,而以太子朱标的性格,若是真有证据,那必然不是自己前来东宫正殿,而是被近卫抓来了。 所以朱标手中还没有证据,但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常清韵的事,不然不可能这般冷漠。 那为今之计,便是唯有抵死不认了,不然遭殃的可并非是吕氏一人,而是整个吕家。 甚至还可能牵扯出更多的江南士族。 “起来吧。” 常清韵的面色稍微缓了缓,便是抬了抬手道。 “谢太子妃娘娘。” 吕氏看向常清韵的抬手礼,面色那是青红交加,藏在袖口下的双手,更是深深的嵌入了血肉之中。 这常清韵已经完全不将吕氏当成姐妹,而是正室看待妾室那般,毕竟从吕氏被纳入东宫,常清韵从未对她用过抬手礼。 “吕氏,你入殿中,可曾通禀?” 朱标看向眼前的棋局,头也不回道。 “回禀殿下,未曾。” 吕氏心中一凛,便又是低头道。 “莫非你才是太子正妃?” 朱标还是头也不回道。 “妾身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吕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纵然心中极为不甘与痛恨,可又能如何?便是直接跪倒叩首道。 朱标能将吕氏纳入东宫,还是看在江南士族与她爹吕本的份上,而若不是这层身份,吕氏连踏进东宫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作为妾室。 而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其中当然未曾掺杂丝毫的感情。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起初的朱标压根就不喜欢吕氏的原因。 “滚回去。” 此时朱标终于转过头,看向吕氏冷声道。 “臣妾遵命。” 吕氏望向朱标那双冰冷的眼眸,便是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是白搭,便是点了点头。 “将你旁边的丫头留下,孤王有事要问。” 就在吕氏踏出门口以后,朱棡的声音响起,而那两位守门的侍卫便是将吕氏的贴身侍女夏竹挡在了殿内。 “太子殿下?” 吕氏的眼中果然闪过一抹慌乱,便是开口唤了一声。 “依了晋王的意思。” 朱标摆了摆手道。 “是。” 吕氏纵然无奈,心中暗恨朱标无情,也只得点头,但就在转头的瞬间,又是一道威胁的眼神看向夏竹后,方才离开正殿。 “娘娘。” 夏竹的面色当即煞白,但还是看向吕氏的方向,点了点头。 只是这道威胁的眼神,真的可以瞒得过这两只狐狸? 恐怕不能! “孤王不喜欢废话,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朱棡将手中黑子落下,方才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夏竹,轻声道。 “婢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夏竹的心中一慌,便是连忙拜倒叩首道。 “一炷香以后,孤王不问结果。” 朱棡捏起一枚棋子,眼中又是流出三分玩味道:“包括你在内,九族全诛。” 夏竹闻言,身躯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又是瞬间,夏竹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细微如蚊道:“殿下,婢女究竟何罪之有,竟落得如此重罚?” 朱棡仍是轻声一笑,只是那笑容在夏竹眼中显得格外冰冷刺骨。 “你身为吕氏的贴身女官,也是吕家的陪嫁丫头,若是连你都不知,那才是怪事。” “而你只需要明白,机会只有一次。”朱标缓缓起身道。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房间内只有香燃烧的细微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夏竹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更是从朱标的周身蔓延而出。 而这股恐惧如寒冰般的气势,侵蚀着夏竹的四肢百骸,这使得她的面色愈发的苍白。 “说。” 又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袭黑袍的秦王朱樉已经来到宫门口。 随之而来的还有洪武皇帝朱元璋。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躬安。” “儿媳(臣女)拜见父皇(陛下),(陛下)父皇圣躬安。” 朱棡两兄弟率先起身,随后常清韵与谢钰儿也是连忙起身道。 “讲。” 朱元璋只是摆了摆手,便是看向了前方叩拜的夏竹道。 而这道声音不高,但却如同冬日寒风,终是成了压垮夏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婢该死!” 正文 第38章:朱家父子的恐怖压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启奏陛下,谋害太子妃娘娘,乃是贱婢一人所为,与我家娘娘无关,还请陛下圣裁。” 夏竹的眼中闪过一抹凄苦,便是看向朱元璋重重叩首道。 为主分忧,是她生来的宿命。 而且即便是夏竹将吕氏所做之事,一字不漏的全盘托出,就真的能保了她夏竹全家的命? 要明白,这可是谋害太子妃,而这条罪状,从古至今,几乎可以等同于谋逆,那凡与此事有牵连者,绝对逃不过一个九族尽诛。 但要是夏竹将这条罪状扛下,哪怕是满门被杀,吕家也会为夏家留一条血脉,可若是吕家满门被诛,哪怕是家奴家仆也逃不过死罪一条。 毕竟若只是卑贱如蝼蚁的夏竹,那这件事便极易揭过,而吕家好歹也是江南豪门,更是老朱家的儿女亲家,即便是妾室,老朱也会给三分薄面。 所以要是真想保下夏家的一条血脉,对于吕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为什么夏竹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明白点,那就是大家族之间的死士,从受到的洗脑便是自身以家族为重,以主子为先,即便是付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而家族一旦被灭,与家族有所牵连的人家,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所以从始至终,夏竹都没得选。 “为什么要谋害太子妃?” 朱棡缓缓低下眼眸,看向夏竹道。 “你不过一介贱婢,若无人指使,岂敢谋害太子妃?” 朱标也是冷冷的看向夏竹道。 这倒是实话,区区一介贱婢,如何能让御医配合下毒,从而暗中谋害常清韵? 而且这可是一旦发现便等同于谋逆的死罪,那一介区区的贱婢究竟许诺了什么,才能让御医铤而走险? “呵呵,你身为吕家死士,可以认命,可以认罪,但外面的那群御医,可不会用自己的九族,来挑衅皇权。” 至于朱樉依旧靠在门上,慵懒的说道。 其实夏竹说与不说,对于这件事,压根不会有半点影响,而且门口的那些御医,嘴硬不了多久了。 毕竟老朱过来东宫之前,便是已经将亲军都尉府的侍卫派了过来,而这些侍卫都是审问的一把好手。 但伴随朱樉的话音落下,夏竹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重锤击中了心房,惊愕与不安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可夏竹眼中的动作,可是瞒不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就在刹那间,夏竹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如雪,随后她又是不自觉地紧抿双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然而,那不自觉间颤抖的双手,却是泄露了夏竹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毕竟即便是吕家筹谋周密,也仅限于拉拢和贿赂御医为己所用,却无法像对夏竹这般死士一样,施以生死威胁。 而针对太子妃常清韵,本就是吕家的一场豪赌,而一旦赌输,付出的代价便是吕氏一族的灭顶之灾。 可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吕家的确是赌赢了,毕竟若是没有朱棡的参与,常清韵必然在生下朱允熥后血崩而薨。 “一炷香要过了。” 朱棡注视着恍惚中的夏竹,语气依旧淡漠道。 说话间,朱樉的眼神也是瞬间变得狠厉。 “三息。” “三息过后,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其脚下一迈,便是来到了夏竹的身前,随后更是直接踏在了夏竹的肩头,话语中透出不容违抗的压迫道。 “一。” 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朱标低下眼眸,看向面色苍白的夏竹。 这位一向以仁厚温和示人的太子朱标,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出自己的果决与狠辣。 而这一股气势,丝毫不亚于洪武大帝朱元璋! 言语之间的压迫感,更是重重的锤击在夏竹的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她的心头盘旋。 仿佛下一刻,便是彻底决堤而崩。 “二。” “噌——” 声音再度响起,还有伴随宝刀出鞘的振声。 老朱微微侧目,只见朱棡抽出朱暹腰间的佩刀,缓缓踏向夏竹。 更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恐怖杀气! 这一幕更是惹得老朱眉头紧皱,但一瞬间便是释然开来。 毕竟朱棡纵横草原,逢战必身先士卒,斩将夺旗! 那有这般恐怖的杀气,不足为过。 “吕妃!” 夏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那是夏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破碎的声音。 这一刻,夏竹所有的坚持也是轰然倒塌! “吕家可曾参与?” 夏竹的声音落下,朱元璋的眼眸顿时阴沉了下来,便是道。 “吕家收买御医赵康,贱婢负责传递书信。” 夏竹有些麻木的抬起头,眼中更是没有半分神采的看向朱元璋道。 朱元璋闻言,面色铁青,一股怒意自心底腾然而起,如火山爆发前的震颤,压抑而磅礴! “吕氏!” 朱标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因力道而泛白,眼中更是泛起一抹厌恶与痛恨的低吼道。 而站在朱标身边的常清韵,双眸之中也掠过一抹黯然,似乎是为这宫廷中的阴暗与凉薄感到心寒。 明明自己从未亏待过吕氏,可吕氏还是想置她常清韵于死地! 这让常清韵如何不心寒? “传旨!” 朱元璋猛然起身。 王景弘便是迅速叩首领旨。 “父皇,且慢。” 就在老朱准备开口的瞬间,朱标抢先看向老朱拱手道。 “嗯?” 闻言,老朱便是看向朱标,不知朱标是何意? “启奏陛下,幸不辱皇命,太医院使赵康已经签字画押,并且敢与吕家对峙公堂。” 亦是此时,亲军都尉府朱暹手持奏章,大踏步走进东宫,看向朱元璋躬身呈上道。 “父皇,这件事,儿臣想亲手解决。” 朱标拿过朱暹手中的奏章,方才看向朱元璋呈上道。 特别是朱标言语间散发的寒意,即便是老朱都觉得一阵心惊。 “父皇,请您将亲军都尉府,借儿臣一用。” 朱棡也是踏出一步的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允。” 对此,朱元璋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与朱标点了点头。 正文 第39章:彻底癫狂的吕氏,即将覆灭的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朱棡便是看向眼前的朱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晋王殿下,末将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 朱暹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棡抱拳道。 “永嘉侯,是你什么人?” 闻言,朱棡倒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暹,方才开口道。 “正是家父。”朱暹神情微动道。 “他的确是永嘉侯朱亮祖的嫡长子,本在蜀中当差,直至去年才被父皇下诏召回京师。” 站在朱棡身边的朱标,也是轻声开口道。 对此,朱棡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暹轻笑一声道:“只是永嘉侯世子做个千户,倒是有些屈才了。” “殿下言重了,韩国公说扈卫陛下,乃是我淮西子弟的本分。” “而臣的父亲当年归降陛下之时,更是说过,愿生生世世,甘为陛下犬马。” “所以这才保举臣入了亲军都尉府,作为陛下的侍卫亲军。” 朱暹仍是谦逊的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嗯,咱要的就是这样的孩子。” 朱元璋点了点头,可心中究竟如何作想,那就不得人知了。 “臣父子世受国恩,定当勤力报效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面对朱元璋的说词,朱暹连忙单膝跪地道。 “咱知晓你们父子的忠心。” 朱元璋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朱暹,带兵将吕家围起来。” “孤王未至,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去。” 随后朱棡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晋王金牌,交到了朱暹的手中道。 “标下领命。” 朱暹恭谨的接过金牌,又是抱了抱拳,方才起身踏出了太子东宫。 “你这步棋倒是不错。” 而朱暹刚一踏出太子东宫,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棡轻声道。 “若是您治国都能这么聪明,大明岂能止步不前?” 朱棡自然明白老朱想说什么,但却只是瞥了一眼老朱道。 “咱,你” 此言一出,老朱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 这个混账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朱标与常清韵,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无奈,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老三,无时无刻都得气气老朱。 而且还能气的老朱这般无可奈何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朱棡了吧? “走吧,去见见吕氏那个贱人吧。” 眼见老朱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朱棡,朱标方才开口道。 “嗯。” 包括常清韵与谢钰儿在内,皆是点了点头。 “咱就不掺和了。” 朱元璋倒是看向朱标摆了摆手,随后又是瞥向身边的王景弘道:“你去鄂国公府与魏国公府一趟,就说咱这个老哥哥请他吃饭。” “遵旨。” 王景弘连忙躬身领旨道。 “爹,你请常叔叔干嘛?” 朱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疑惑,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给你大哥擦屁股!” 朱元璋瞪了一眼朱樉,这一出更是吓的朱樉缩了缩脑袋。 “儿媳妇,晚点一起过来,咱让你们的娘亲自下厨。” 随后老朱又是和颜悦色的看向谢钰儿与常清韵笑道。 “儿媳(臣女)遵旨。” 常清韵与谢钰儿闻言,便是齐齐看向老朱行礼道。 但老朱的这声“儿媳”,倒是叫的谢钰儿面色一红,虽然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毕竟现在还未嫁给朱棡为妻。 那被老朱这么一叫,当然尽显女儿家的羞涩。 “哼!” 可面对朱棡,老朱仅仅是冷哼一声,便是踏出了坤宁宫。 “这老头还搞区别对待?” 而面对老朱的冷哼,朱棡倒是有点哭笑不得的看向朱标道。 “明明是你先针对老头的,怎么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是老头区别对待呢?” 朱标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朱樉倒是揽住朱棡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朱棡:ㄟ▔,▔ㄏ 偏殿之中,吕氏的身影显得格外焦躁,她不停地在室中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神色满是难以掩饰的忧虑。 毕竟此时东宫已经被封锁,而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去,那吕氏不着急才怪。 但就是此时,偏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而映入眼帘的是朱标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庞。 而这一幕,犹如寒风穿堂而过,瞬间让吕氏的心沉了下去,凉意更是直透心底。 随后朱标缓缓的踏入偏殿之中,而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吕氏的瞬间,仿佛一道锋利的光芒,直接穿透了吕氏的内心。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吕氏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便是看向朱标行礼道。 “吕氏,你可知罪?” 面对吕氏的行礼,朱标却仍然是冷若寒冰道。 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吕氏的心口上。 对此,吕氏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慌乱又是一闪而逝,但却仍然强自镇定道:“臣妾愚钝,不知殿下所指何罪?” “孤想问问你,清韵可曾苛待过你?” 眼见吕氏仍然装傻充愣,朱标眼中的冷意更甚道。 “回禀殿下,姐姐从未苛待过臣妾。” 吕氏闻言,瞳孔便是猛然一缩,随即摇了摇头道。 但语调之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意,似是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 “未曾苛待过?” “那你为何想害死清韵!” 骤然间,朱标的质问如雷霆万钧,声音陡升,震响在偏殿之中,激荡起连绵不绝的回响,令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殿下,臣妾……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臣妾怎么可能会毒害姐姐!” “而且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怎敢有此念头?殿下,定是有奸人陷害,试图混淆视听” 面对朱标的质问,吕氏的脸上掠过一抹慌乱,但她仍是紧咬牙关,不肯松口承认的摇头道。 只是吕氏的话还未曾说完,便是又是走进来的朱棡冷声打断道:“吕氏,既然不是你所为,那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妃是被毒害?” 此言一出,吕氏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似乎全身气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朱标的声音又是如寒风过境般响起。 “哈哈哈!” 刹那间,吕氏便是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吕氏的眼神也是开始涣散了起来。 仿佛是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伪装与抵抗,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狰狞之相。 “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又一瞬,只见吕氏猛然起身,双手紧攥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鲜血隐隐渗出,便是歇斯底里的癫狂狞笑道。 正文 第40章:让她灰飞烟灭,还有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吕氏,自从殿下将你纳入东宫,本宫便是事事为你着想,生怕你在东宫受一点委屈。” “可你却勾结御医在本宫的药中下毒,意图谋害本宫,置本宫于死地。” 此刻,常清韵缓缓移步至朱标身侧,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冬日里最凌厉的风,能冻结血液,刺透骨髓。 “哈哈哈——” 面对常清韵的质问,吕氏癫狂的笑声又是在宫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且不协调。 特别是在灯火的摇曳下,吕氏的面容扭曲,浑然不见平日里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可怖的面容。 “常清韵,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正妃!至于我,说好听点是太子侧妃,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妾!” “所以你不知道,我在这东宫的每一天,是如何咽下心中的苦涩,强颜欢笑地扮演着那温婉贤淑的妹妹?” “但我不服!凭什么!你一介匹夫之女,凭什么可以受尽宠爱!” “凭什么!你一介匹夫之女,可以宠冠东宫!” “凭什么!你的儿子就是皇长孙!” “凭什么!我面见陛下与皇后,就只能称呼父皇与母后,而你却可以称呼爹娘!” “凭什么!” 吕氏面庞因激动扭曲,话语从紧咬的齿间挤出,锋利如刺,句句扎心,满载着激荡的癫狂。 “就凭你那张看似纯洁无瑕的脸,和你背后家族的权势吗?” 不过,吕氏并未停下,而是步步紧逼,眼中依旧闪烁着嫉恨的光芒,仿佛要将多年累积的不甘与怒火尽数倾泻而出。 随后,吕氏的声音愈发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直击常清韵的心脏道:“所以,就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就能让我感恩戴德么!” “吕氏!” 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只见常清韵一步踏出,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向了吕氏的脸颊。 “啪!” 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掌声,随后便是短暂的寂静。 至于吕氏则是被打得侧过脸去,可嘴角仍是挂着那抹癫狂,只见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印在她苍白的肌肤上,迅速蔓延开来。 “能逼的常姐姐动手,这个吕氏的确有三分能耐。” 站在一旁的朱樉瞧着这一巴掌,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笑道。 “哼!若这不是老大的家事,我都能上去给她两巴掌。” 朱棡倒是冷哼一声道。 朱棡师从常遇春,可谓是学尽了常遇春的武艺与兵法韬略,那吕氏敢如此羞辱常遇春,身为徒弟的朱棡,岂能认? 所以纵然无法插手朱标的家事,可这笔账,朱棡就得算在吕家的头上了。 “你言辞怨恨,字字诛心,但你可曾想过,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常清韵的声音冷冽而清晰,字字如冰,随之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震慑人心。 “你怨我出身高贵?可知这是本宫父亲南征北战,转战千回所得!”巴掌落下,吕氏的脸庞又添新红。 “你恨我受宠?可知本宫与殿下青梅竹马,两无猜!”又一巴掌,吕氏身形晃动,却仍然强自站立。 “你嫉妒本宫诞下皇嗣?可知本宫每日为你劝诫殿下,希望你可以早日诞下皇嗣?”第三巴掌,可吕氏脸上依旧狰狞。 “至于本宫称呼爹娘?可知本宫自便称呼父皇母后为爹娘!”最后一巴掌落下,吕氏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而面对眼前霸气的常清韵,别说是朱标与朱樉,便是自诩杀伐果断的朱棡都是微微瞪了瞪眼睛。 “姐姐好帅。” 特别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谢钰儿,更是两眼放光的看向常清韵。 这还是昔日的那个温柔贤淑的太子妃常清韵? “老大,娘是不是教过嫂子两招?” 朱樉吞了吞口水的转头看向朱标道。 实话实说,刚刚的这一幕,倒是已经有了马皇后的三分神韵,就连朱标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老大,我总觉得你为何会和爹一个下场。” 朱棡也是看向朱标调侃道。 “呃呃” 面对自家两兄弟的调侃,朱标苦笑一声,便是摆了摆手。 别说是朱棡与朱樉,便是朱标都觉得他可能会落得个自家老爹的下场。 那老朱家惧内的毛病,可就真他娘的成传统了! “哈哈哈哈!” “是啊!我是嫉妒你,我是恨你,常清韵!” 而面对常清韵的居高临下,吕氏倒是发了疯的嘶吼着,显得凄厉而恐怖。 “常清韵,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又是一瞬,吕氏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便是猛然向前扑去,企图靠近常清韵,只见其神情已然完全疯魔道。 这一幕来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清韵!” 朱标大喊一声,便是一步踏出向前,想将常清韵拉回来,可面对近在咫尺的吕氏,又怎么可能赶得急? “放肆!” 只闻意一声暴喝,朱棡便是猛然踏出,如鹰击长空般迅捷,一腿横扫而出,正好截在吕氏扑向常清韵的半途。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吕氏被这股大力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便是再也无力起身。 朱标也是连忙来到常清韵身边,更是将常清韵护在身后,方才目光冷厉的看向吕氏。 这一刻,朱标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姐姐!” 谢钰儿更是惊叫一声,便是一下子冲到常清韵的身边,将差点吓傻的常清韵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至于踢完这一脚的朱棡,心中如释重负,整个人更是直接松了口气。 “李恒!” 仍是瞬间,一道极其压抑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为之侧目,便是一脸阴沉的朱标。 “殿下。” 站在门口的李恒闻声,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便是连滚带爬的踏进了殿中。 “让她灰飞烟灭,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朱标将手搭在李恒的肩膀上,语气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这一刻,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朱标那低沉的声音回荡,仿佛能穿透人心。 而他们的这位太子爷,虽然平日里温文尔雅,仁厚有加,但骨子里的狠辣果决,可真是完完全全得到了朱元璋的真传。 “还有吕家。” 正文 第41章:老朱家,从来都不守规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永嘉侯府。 “暹儿,你完全是被陛下与晋王当枪使了。” “晋王要过亲军都尉府,那是因为在朝中并无根基,可你也不想想,亲军都尉府之中,何时需要用你一个的千户?” “无非就是想让我永嘉侯府下水,为晋王挡住来自江南士族的压力。” “毕竟晋王虽然出手了,但先一步控制吕家的却是你这位未来的永嘉侯。” “而且你还领了晋王金牌,那从名义上来说,你已经归属于晋王。” 端坐在首位的永嘉侯朱亮祖,目光幽深似潭,其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鸷,方才看向朱暹沉声道。 “晋王殿下的城府,当真是深沉!” 朱暹闻言,面色顿时一沉,语带几分凝重,更是显露出内心的震动。 朱暹从离开皇宫,便是让亲军都尉府包围了吕家,至于自己却是返回了永嘉侯府。 毕竟吕家始终是江南世族,而且朱元璋对于江南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那他们永嘉侯府绝不能成为朱元璋手中的棋子。 “暹儿,你先去吕家,至于这件事,为父自有为父的决断。” 随后朱亮祖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深邃,方才看向朱暹叮嘱道:“而对于吕家,晋王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毕竟有些事,根本躲不过去。” “孩儿遵命。” 朱暹听罢,便是抱拳离开了永嘉侯府。 至于朱亮祖却是来到窗户前,眼睛望向皇宫的方向,轻声呢喃道:“这真是只是想拉本侯下水么?” 众所周知,淮西勋贵之中,唯有朱亮祖与当朝丞相胡惟庸走的最近,毕竟朱亮祖身为降将,还是反复归降的降将,必须有所依靠。 不然面对这朝堂上的波诡云翳,朱亮祖迟早被碾成碎末,所以早在开国前,朱亮祖便是傍上了李善长的大腿。 而等李善长归养以后,朱亮祖便是与胡惟庸上了同一条船,所以老朱家会不会想借用朱暹,让江南士族与胡惟庸走向对立面? 毕竟此时的胡惟庸权势已经到了顶峰,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党羽遍布,那遭受到朱元璋的忌惮,这也实属正常。 吕家。 “老爷,大事不妙!亲军都尉府的兵马,已将我吕府团团围困了起来!” 面色苍白、气息急促的吕家管家,几乎是跌撞而入厅堂,仓皇跪倒在正襟危坐的吕家家主吕本面前,语调颤抖着禀告道。 太常寺卿吕本,朝中正三品大员,也是太子侧妃吕氏的父亲。 “亲军都尉府?” 吕本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溢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而身为读书人的直觉,吕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吕家串通御医谋害太子妃常清韵的事? 不可能!吕本果断摇了摇头,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极为隐秘,不该这么快就被察觉。 太子妃常清韵所中之毒,乃是药性相克,所以把脉根本查不出来。 “李管事,立刻通知府中上下,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镇定自若,不得有丝毫慌乱。” 随后吕本迅速收起脸上的惊愕,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道。 而现在的局势,便是吕家再着急也没用,因为哪怕是事情败露已成事实,吕家也没有临死反扑的实力,所以唯有静观其变。 毕竟面对朱元璋的亲军都尉府,不管吕家有没有罪,那都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因此,即便是老练如吕本,亦难以完全驾驭内心的焦躁。 尤其是那藏于宽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泄露了主人极力掩饰的颤抖,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惊惧。 “遵命。” 管家领命,匆忙退下。 吕本方才起身,独自在厅中踱步,心中思量着对策。 “晋王殿下。” 吕家大门口,亲军都尉府的士卒已经将吕家围的水泄不通,而处于最外围的朱暹,看向已经到来的朱棡躬身行礼道。 “听说你回了一趟家?” 朱棡轻轻点头,方才转头看向朱暹询问道。 “殿下明鉴,微臣终日待在皇宫,只是有些想念父亲,但绝无私相授意,亦未有半点不轨之心,还请殿下明察。” 朱暹闻言,心头一紧,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连忙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禀道。 毕竟朱暹也明白,自己私自回家,肯定是瞒不住,但自从朱暹前往亲军都尉府当差,便极少与朱亮祖相见,所以倒也可以含糊过去。 只是朱暹没想到,自己后脚刚从家中回来,朱棡便已经知晓了这件事,那想想,朱暹都觉得细思极恐。 所以此时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表明忠心,才能稍减皇室猜疑。 “子念父,此乃人之常情,孤王又怎能不知?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面对朱暹的说辞,朱棡仅是轻笑一声道。 闻言,朱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正欲抬头谢恩,却在接触到朱棡的笑容时心头猛然一凛。 那满是笑容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冷然,而周围的空气也仿佛瞬间凝固,寒意透骨。 “微臣谨记殿下教诲,请殿下放心!” 随后朱暹硬生生将心中的惊惧压下,再次伏地叩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道。 而朱棡的目光在朱暹身上停留片刻,深邃难测,随后缓缓摆手示意朱暹起身道:“起来吧。” “谢殿下!” 朱暹眼见朱棡的面色恢复如常,这才谢恩起身道。 “传命,除吕本以外,吕家亲族,鸡犬不留。” 朱棡的声音又是冷冽如寒冰道。 “遵命。” 朱暹闻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但他可不敢违背朱棡意思,便是抱拳道。 “奉晋王命,除吕本以外,吕家亲族,鸡犬不留!” 伴随朱暹的一声令下,亲军都尉府的士卒便是如潮水般的破开了吕府大门。 转瞬间,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吕府原有的宁静,亲军都尉府的士兵如狼似虎,迅速控制了整个府邸。 一阵阵尖叫声、哭喊声、还有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这使得还在想对策的吕本微微一怔,目光也是空洞呆滞,手中紧握的书卷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随后吕本踉踉跄跄的踏出厅堂,那双空洞呆滞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只不过此刻哪还有当初的淡然,只有难以言喻的悔恨! 正文 第42章:从此江南,再无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吕大人,从你谋害太子妃起,可曾想过今日的家破人亡?” 朱棡骑马缓缓踏至吕家厅堂,便是看向眼前悲痛欲绝的吕本,戏谑道。 “想过,可纵然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何至于灭我吕家全族!” “而陛下这般作为,就不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嘛!” 吕本抬起那双已经遍布血丝的眼眸,方才看向朱棡声音沙哑道。 正所谓福祸相依,所以吕本既然下定决心谋害常清韵,便是已经做好了承担相对应的风险。 只是未曾想过,朱元璋下手会这般狠辣,竟然完全不顾吕家在江南的声望,直接下旨斩尽杀绝。 “谋害太子妃,等同于篡位谋逆之罪,岂是你一个人可以抵消?” “至于,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呵呵,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你吕家这般的狼心狗肺,那寒了便寒了吧。” “更何况,你吕家凭什么可以代表天下读书人?” “而且在孤王看来,灭了你吕家的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别不知足。” 面对吕本的质问,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玩味道。 吕本闻言,身体便不由得一颤,就连眼中最后一抹光亮也是逐渐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再者对于你吕家的行为,陛下自然会公之于众。” “让全天下的读书人,乃至于百姓都瞧瞧,江南名门的吕家,自诩文人风骨的吕家。” “为了自家闺女可以上位太子妃,究竟可以肮脏到什么地步。” 面对的吕本的绝望与不甘,朱棡更是俯下身,调侃笑道:“不过吕家也算是遗臭万年了,而能被历史铭记,其实想想也不错,是吧?” 确实,毕竟以吕家犯下的罪孽,别说是天下的读书人,便是同为江南士族的文官集团,也绝对不会为吕家出声。 而且吕家意图谋害太子妃之罪,已然坐死,绝不可能有翻盘之机。 再者就是吕家灭亡已成定局,那这些只顾自身利益的江南文官,只会更加的落井下石,甚至将吕家从江南抹去。 毕竟江南可并未吕家一家,而是诸多家族维系,那岂能因为吕家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汤? 所以最好的主意,便是将吕家的痕迹彻底抹平。 “噗——” 吕本听到这里之时,胸口更是一阵剧烈起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心肺。 顷刻间,吕本只觉得一股腥甜在喉咙中翻涌而动,便是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但纵然是这般,吕本也未曾倒下,反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向院落中的断壁残垣。 这里散落着的不仅是砖石瓦砾,更是所有吕家亲族的尸体,景象凄凉,满目疮痍。 而看到这一幕,吕本便是已经支撑不住了,随后猛然倒地,尘埃随之扬起,又迅速落定。 当然,也是在这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吕本方才幡然醒悟过来。 若是吕家从来都没有对那个位子,有过非分之想,那吕家岂能落到这个下场? 可若真让吕本重来一回,吕本也还是会谋害常清韵。 “今夜过后,江南名门吕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望,恐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而此时,当朝相国胡惟庸也是立于窗户前,远远看向吕家升起的火光,轻轻摇了摇头道。 “勾结御医,暗害太子妃,这般罪责,已经是等同于谋逆之举,吕家灭的不冤。” 站在胡惟庸身旁的朱亮祖,倒是冷哼一声道。 说到底,朱亮祖还是淮西勋贵,那从自身利益出发,那对于吕家的所为,也不可能不生气。 “的确是不冤,但吕家的所作所为,本相国倒也能明白。” 随后胡惟庸便又是坐回了首位,方才看向朱亮祖轻声道。 “相国,这是什么意思?” 朱亮祖顿时有些不解的看向胡惟庸问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呵呵,永嘉侯,老夫问你,如今朝堂上的文臣,哪里人氏居多?” 胡惟庸轻轻摇头,便是看向朱亮祖反问道。 “文臣大多来自浙东与江南。” 朱亮祖想了想,方才看向胡惟庸回道。 “没错,的确是来自于浙东与江南。” “而现如今的朝堂上,便是淮西勋贵、浙东先生、江南文臣。” “可原本能与淮西抗衡的浙东先生,在刘伯温死后,已经是走向没落了。” “那陛下便需要另一股势力来平衡朝堂,用以制衡淮西勋贵,所以这才有了太子殿下纳了吕家女为侧妃。” “但纵然是这般,江南文臣依旧被淮西稳稳压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这一步,不仅仅是吕家,而是江南所有的士族都是非进不可。” “不然未来太子殿下继位大统,等待江南士族的便只有淮西的屠刀。” 胡惟庸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这才看向朱亮祖侃侃而谈道。 “所以吕家谋害太子妃,本就是必然之事。” 朱亮祖闻言,也是微微思索道。 “嗯,吕家想动的便不只是太子妃,应该还有皇长孙。” “毕竟想真正撼动淮西,使江南士族上位,便唯有赶尽杀绝。” “所以吕氏不仅要登上太子正妃的宝座,更是要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位子。” “还有就是经此一役后,太子妃也会有所防备,那要是再想加害太子妃,恐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说话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深邃道。 “嗯,若真是这般,我淮西岂能有活路!” 而等胡惟庸的话音落下,朱亮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眼中更是升起满满的惊骇之色。 “你倒是还算聪明。” “毕竟若是吕家真的害死了太子妃,从而使得吕家女成为太子正妃,那诞下的皇孙,必然不可能得到淮西的支持。” “那为了自家的江山,你猜陛下会如何?太子会如何?” 胡惟庸又是意味深长的看向朱亮祖笑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为了后世子孙,陛下做一回汉高祖又如何?” 朱亮祖默然点头道。 “的确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这一朝、下一朝,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能压制淮西。” “但下下一朝,谁又能压制淮西?” “一个与淮西不曾有半点关系的皇帝,又如何坐稳江山?” 胡惟庸仍是笑道。 正文 第43章: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坤宁宫。 “爹,老三已经将吕家夷平了,特别是吕本,死状极其凄惨。” 朱樉急匆匆的踏进坤宁宫,便是看向倚靠在榻上看奏章的朱元璋说道。 “怎么个凄惨?”朱元璋闻言,方才将手中的奏章放下道。 “嘿嘿,吕家谋害大嫂,那这好不容易积攒的名望,自然是一夜之间消弭殆尽。” “再加上咱们家老三的嘴又毒,一句遗臭万年,便让吕本这个混账气死了,不过倒是便宜了这个老混账!” 说话间,朱樉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要不然,这要是落在我手中,我定然让这个老混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不用在意,只是咱倒是挺好奇,吕家能抄出多少家财?” 朱元璋并不在意吕本的死活,毕竟吕家胆敢谋害太子妃,那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吕家能抄出多少家财? 想到这里之时,朱元璋的眼中又是升起一抹火热之色。 毕竟不管是大明的国库,还是朱元璋的内库,都可以用穷的尿血来形容了。 “那您老人家可得挺住了。” 对此,朱樉先是一愣,方才看向老朱干笑道:“老三已经将从吕府抄出来的家财,全部运回晋王府了。” 朱元璋闻言,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这个逆子!” 随后朱元璋暴怒的吼声,便是一瞬间响彻了整座坤宁宫,显然是被朱棡气的不轻。 “得了吧,你天天喊逆子,可咱们家老三什么时候搭理过你。” 拉着谢钰儿问东问西的马皇后,突然转过头白了一眼老朱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本来还有些铁青的面色,瞬间划过一抹尴尬与无奈。 随即,老朱便是有些倔强的看向马皇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毕竟这的确是个悲哀的事实。 至于旁边的朱标两兄弟见状,嘴角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得保持几分敬畏之色。 不然真让老朱注意到了,那朱棡肯定屁事没有,但是他们兄弟就摊上了大事了! “老头,我还能贪了你的银子不成?” 朱刚也在此时回了坤宁宫,并且刚一进门,就是看向老朱没好气道。 “那你这个臭子,就不能运回咱的内府?” 媳妇儿那里吃了瘪,儿子这里讨回来,老朱同样也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那大明宝钞的事情,还是交给您来办吧。” 朱棡来到谢钰儿的身边坐下后,这才又是看向老朱摊开手道:“毕竟你总不可能让儿子拿自己府中的银子,去帮您改革大明宝钞吧?” “改革大明宝钞,还得银子?” 老朱闻言,顿时皱起眉头道。 这倒是触及了老朱的知识盲区,毕竟老朱要是能玩得懂经济,大明宝钞的体系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崩盘。 “您老人家说的这不是废话,做啥事不需要银子?” “而且大明宝钞的底气,不就是银子,再加上我准备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所以更是需要一大笔银子。” 朱棡又是白了一眼老朱道。 “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 对此,不仅是老朱,便是朱标与朱樉都是齐齐侧目道。 “这是自然,毕竟政治与经济,岂能混做一谈?” “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并且成立宝钞司,以便于管理天下宝钞。” 朱棡轻轻点头道。 “重新设立官员,只用于管理宝钞?” 老朱微微思索后,便是看向朱棡道。 “嗯。”朱刚仍是点头道。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纳入户部?” 朱标却在此时皱起眉头道。 毕竟户部总揽天下财政,那将宝钞司纳入户部,岂不是更加完美? “大哥,户部早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你还在此时将宝钞提举司纳入户部,这不就是诚心给他们添堵么?” “再者说来,户部已经主管天下财税,要是还将宝钞纳入户部,而这其中一旦出现贪官墨吏,那对于我大明天下,何尝不是一种冲击?” “所以最好的主意就是户部与宝钞司各司其职,却又能相辅相成,更可以避免一家独大,从而诞生巨贪巨腐的官吏。”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果然,跟老朱家的人讲经济,完全是在对牛弹琴,不对是在对猪弹琴。 而且户部光是主管财税,就已经有点连轴转的趋势了,哪里能忙得过来? 还有就是老朱给的那点可怜的年俸,但却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的用,这谁能绷得住? 估计最多干两年,大明朝贪官最多的地方,朱棡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户部。 “那你便放手去干吧,咱支持你。” 老朱听罢,便是直接点了点头道。 虽然老朱听得云里雾里,但其实有一点,老朱听明白了,那便是户部与宝钞司结合在一起,那便会滋生出巨贪巨腐。 所以仅凭这一点,老朱就不可能同意将宝钞司纳入户部当中。 “那吕家的银子够不够用?” 朱标也是在思索良久后,方才点了点头看向朱棡道:“如果不够用,那大哥再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担心,暂时够用了。” 朱棡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皇爷。” 只是此时,一名手捧金牌的侍卫,踏进了坤宁宫,便是来到了老朱身前,又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后,方才单膝下跪道:“这是别处送来的密函,请您过目。” “哪一家?” 王景弘伸出手接过密函,双手呈上,老朱这才看向的侍卫,轻声询问道。 “胡。” 侍卫的嘴中,轻轻吐出一个字道。 “胡惟庸?” 只是这个字一响起,以朱棡为首的三兄弟,便也是齐齐瞥向了那侍卫,心中不约而同的泛起了这个名字。 而整个朝廷当中,能让老朱安插锦衣卫的胡姓大臣之中,也就唯有右丞相胡惟庸了。 看来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其中有没有韩国公?” 老朱从王景弘的手中拿过密函,这才坐起身子,片刻沉吟道。 “韩国公闲赋在家,安分守己。” 那侍卫想都没想,便是抱拳道。 正文 第44章:老朱的忧虑,完全就是多虑了!(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这个胡惟庸,还有朱亮祖,真觉得咱不敢动他们不成!” 待到侍卫退出殿外,朱元璋这才缓缓展开手中的密函。 然而,仅是匆匆一阅,老朱的面色立时阴沉铁青,更是怒不可遏地将密函掷于地上。 而这也难怪老朱暴怒,毕竟这侍卫送来的这封密函,便是胡惟庸府上的锦衣卫呈上。 特别是这其中所写,也就是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完全是一字不漏。 那这件事就显得有些细思极恐了,毕竟以胡为庸的聪明,自然明白他的府上必然有朱元璋的眼睛。 那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必然也是极其隐秘,可纵然是这般,朱元璋的人依旧可以写下这封密函。 这便足以证明,老朱的人在胡惟庸的府上,也是绝对的心腹。 不过这也难怪,这群人从始至终都斗不过老朱,毕竟你连自家心腹都没弄明白,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老朱? “的确是有够放肆!” 朱标也是看完密函以后,面色阴郁道。 甚至隐隐间,朱标也是对胡惟庸生起了一抹忌惮之意。 毕竟胡惟庸的心思太过于缜密,已经完全没有作为臣子的觉悟,而这样的作为,搁在哪个皇帝眼里,都是忍不了的大忌。 咳咳 洪武副皇帝,那也是皇帝嘛。 “可您现在还不能动他。” 朱棡却是直言不讳,轻轻摇头。 “为何?” 朱元璋与朱标皆是一愣,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毕竟胡惟庸都已经这般肆意妄为了,为什么还不能动他? “因为胡惟庸还有价值,而且他的价值还没有榨干之前,儿子不想动他。” “第一,江南吕家刚刚灭门,那此时若对胡惟庸采取行动,乃至废除丞相制度,恐将引起朝臣惶恐,致使朝臣与您离心离德。” “第二,儿子之所以调用朱暹,就是想引出朱亮祖身后的胡惟庸,从而借其手压制江南士族,使之相互打压,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朱棡沉吟少顷,嘴角方才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道。 “可胡惟庸真会如你的意?而且以他的聪明,不难看出来吧?”朱标却是皱眉道。 毕竟胡惟庸的城府,简直深不见底,所以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局,一个让他胡惟庸与江南士族彻底走向对立的局。 “当然能看得出来,可他又能如何?” “别忘了,他能坐上右丞相,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好伯伯,韩国公李善长。” “而如果没有韩国公为胡惟庸撑腰,胡惟庸在朝中就是无根之萍,那究竟孰轻孰重,我想胡惟庸拎得清楚吧?” 朱棡淡淡一笑,对朱标的忧虑不以为意,身子又是慵懒地倚在椅背上。 “我明白了,纵然是胡惟庸不想彻底得罪江南士族,但韩国公也不会如了他的意,毕竟别人看不明白,韩国公又岂会看不明白?” “而且这并不是在针对常姐姐,而是在针对整座淮西,毕竟一旦让江南士族得势,那对于淮西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朱棡的话语落下,如同拨云见日,让朱标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 常清韵在东宫最大的底气,并不是因为她是朱标的青梅竹马,而是因为她是鄂国公常遇春之女,身后更是随老朱打天下的淮西勋贵。 而就是因为这一层身份,其中牵扯甚多,所以哪怕胡惟庸不想,胡惟庸身后的李善长,也不可能随了胡惟庸的意。 那胡惟庸的确可以成为一柄好刀,从而彻底打压江南士族的气焰。 “可是以你这个子的性格,真的就只是为了让胡惟庸与江南士族两败俱伤?” 不过朱元璋却是眼眸微眯,语气中带着三分探究道。 毕竟江南士族当前形势,已经是岌岌可危,所以即使是不用胡惟庸,江南士族也是不足为惧。 然而,朱棡还是偏偏选中了胡惟庸,那这其中,绝对还有更深的意思。 “老头子,还得是您。” 朱棡闻言,立刻竖起拇指道。 “别拍马屁,你究竟想干什么?” 朱元璋却不买账,翻了个白眼,仍是追问道。 “我想问问您。你让大哥纳吕氏为侧妃,是为了什么?” 可面对老朱的询问,朱棡却是直接反问道。 “当然是用来稳定江南士族。” 朱元璋不假思索,坦然答道。 “那稳定了么?” 朱棡又是意味深长的看向朱元璋道。 “现在看来,并没有。” 朱元璋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起初,让朱标纳吕氏为太子侧妃,就是为了稳定江南氏族,顺便平衡朝中势力。 而且要是真的让吕家害死常清韵,吕氏被扶正为太子妃,那未来的朝廷局势,便是会瞬间倒向江南士族。 这老朱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毕竟自家的这些老兄弟,皆是出自于淮西。 可你想想,若是未来的皇帝与淮西没有半点关系,那老朱的这一班子的老兄弟,岂能服气? 所以为了自家的后世子孙,老朱哪怕是不想做汉高祖,恐怕也得做一回了。 可一个出自于江南士族的皇孙,那未来的大明朝堂上,岂不是江南士族一家独大? 那这天下,日后究竟是老朱家说了算,还是江南士族说了算? 那就不能将江南士族斩尽杀绝? 这老朱压根都不用想,完全杀不绝。 毕竟淮西勋贵以武将居多,而现在的大明乃是坐天下,并不是打天下了,所以还是要依靠这些文臣。 除非老朱想要自毁长城,方才能将江南士族斩尽杀绝,但这般做的后果,就会使大明彻底失去江南的民心。 而且这天下的读书人,如何杀的绝? 特别是江南士族,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于江南、朝堂。 所以哪怕真让吕家得逞,老朱也还是不能对江南士族动手。 思索之间,老朱又是叹了口气。 但老朱纯属是多虑了,毕竟,待到后来的“空印案”爆发,盛怒之下的老朱一道圣旨颁下,数万名官员因此受到株连,丢了性命。 也是自那以后,大明朝的文官们从心底里对朱元璋产生了畏惧,每日上朝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稍有差池,便会步那些倒霉同僚的后尘。 正文 第45章:百姓得其正,王朝得其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所以,胡惟庸必须用。” 对于朱元璋的叹息,朱棡的目光中依旧闪烁着敏锐而深邃的光芒道。 “臭子,别卖关子。” 朱元璋看向故作神秘的朱棡,顿时有些不满的笑骂道。 “老头子,胡惟庸最放不下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势。” “而他能一步一步的登上右丞相,也足以说明了他的能耐。” “但这也恰恰是他的弱点。” “因为过于痴迷权势,迟早会被权势所累,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儿子想送他一道恩典,一个让胡惟庸根本无法拒绝的恩典。” 朱棡又是嘴角轻扬道。 “什么意思?” 不待朱元璋开口,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倒是率先眉头微蹙道。 “你觉得胡惟庸还缺点什么?” 朱棡轻笑一声,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狡黠道。 “位极相国,权势熏天,他胡惟庸尚有何物可求?” 一言不发的朱樉忽然出声道,语气中更是闪过一抹疑惑。 “爵位。” 朱元璋沉吟片刻,简短而有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爵位?” 此言一出,朱标与朱樉的面容上同时掠过一丝深思,眸中闪动着若有所悟的灵光。 片刻的沉默后,二人仿佛心意相通,便是齐齐点了点头,更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胡惟庸所欠缺的,正是那份能够世代承袭、彰显家族荣耀的爵位。 尽管胡惟庸已经是相国之尊,位高权重,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着朝野的敬畏与臣民的仰望。 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时期,没有爵位的加持,就像是华美朝服下不可或缺的最后一颗玉扣,缺之则显不足,显赫之中带着一份不踏实。 况且相国之位虽尊,但却如朝露晚霞,随着皇权的更迭或帝王的喜怒,随时可能转瞬即逝。 反之,爵位如同镌刻在国脉上的印记,与国家共荣辱,是无论朝代如何更替,都能确保家族繁盛不衰的磐石,更是是名望与财富双重保险的承诺。 因此,对于权欲熏心的胡惟庸而言,这份缺失无疑成了他心中一块难以忽视的痒处。 “没错,就是爵位。” 朱棡拍了拍手掌,笑容中带着几分笃定与玩味道。 “首先,胡惟庸结党私营之事,铁证如山,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其铲除,不留后患!” 朱元璋的语气坚定,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决心。 “其次,废除丞相制度的想法,你们都知道,并非咱一时兴起,而是筹谋已久,因此胡惟庸也必须死。” “那么,咱何故要多此一举,给予他无谓的恩典,册封以爵呢?”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张狂。” “而爵位便是一剂猛药,毕竟杀了胡惟庸简单,可仅仅是为了废除丞相制。” “那岂不是大材用?” 面对老朱的不满,朱棡仍是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可胡惟庸除了与江南士族两败俱伤,还有什么用?” 朱元璋微微一愣,便是询问道。 “老头子,我问您,大明开国之初,您颁布国策休养生息,轻徭薄赋,为百姓减免赋税,是不是?” 朱棡轻轻摇头,便是看向朱元璋反问道。 “嗯。” 朱元璋的嘴角不经意地扯动了一下,似是被触及了某些微妙的记忆。 但随即,朱元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勉强点了点头。 “还是那句话,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并没有什么错。” “但真正穷苦的百姓,连田亩都没有,所以您轻徭薄赋,究竟是给了谁?” 朱棡自然看出了老朱脸上的尴尬,可还是极为认真道。 而要不是朱元璋看出了自家儿子脸上的认真之色,估计已经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了。 真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都不知道给他老子留点面子。 “那若是想真正将轻徭薄赋落实,那只有八个字。” 可朱棡懒得猜测老朱的意思,便是沉吟片刻后,字斟句酌,目光深邃道。 话音落下,朱元璋与朱标的瞳孔不禁同时微缩。 真就八个字,便可以解决老朱此时最头疼的问题? 毕竟从那日朱棡谈起,老朱就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弊端。 轻徭薄赋,可天下大多百姓,手中哪有良田? 而纵然是手中有良田,可为了生计,还是得低价贱卖,用以苟命于世。 可该交的人头税,还是得继续交纳,那就只能沦为乡绅富商家中的佃户。 所以每每想起,老朱也是极为的头疼。 “哪八个字?” 顿时,老朱也是顾不得生气了,便是与朱标齐齐看向朱棡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对于老朱的急迫,朱棡则是沉吟片刻后,方才字斟句酌,目光深邃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朱元璋重复着这八字,眉宇间满是疑惑。 “老三,说明白点。” 朱标隐约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但却难以说明,便又是急切向朱棡追问道。 “清丈田亩,即全面清查核实田地,确保每一片土地的真实情况,杜绝瞒报漏报。” “而摊丁入亩,则是将人丁税归入田亩计算,按田地实际数量来征税,而非按人头。”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道:“如此,有田者税多,无田者轻,公平公正许多。” 言毕,整座间的空气仿若凝滞,沉寂无声,连呼吸都似被压抑。 就连平日里鲜少关注政事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此刻亦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朱棡聚焦,眼神之中更是夹杂着惊异与震动。 还有常清韵与谢钰儿,此刻亦是眼波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听闻惊雷鸣于耳畔。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八字,掷地有声,重如钟鸣,回荡人心。 朱元璋虽然还在喃喃自语,只是那微颤的声音,足以说明,老朱内心的震动。 朱标更是直接起身,拉住朱棡的手激动道:“三弟,这,这不只是减轻赋税,这更是从根本上解决土地兼并,让赋税公平,让百姓得其正,让王朝得其利!“ 正文 第46章:谈笑间,拿捏胡惟庸(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可若是您现在废除丞相制,实施内阁制?” “那谁去为您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谁去实施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谁去应对江南士绅与这天下的富商豪绅?” “毕竟您想想,这项国策,是不是得从富商豪绅的身上挖肉?” “而若是不站在朝廷的角度,那这完全是在侵占他们所有士绅富商的利益。” 面对朱标的激动,朱棡却是依旧看向喃喃自语的朱元璋,轻声开口道。 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这两项举措,就宛如一柄双刃剑。 既蕴含着整顿积弊、强盛国力的无限可能,也预示着与天下士绅权贵的一场深刻对峙,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身。 毕竟这不仅仅是针对于人口与土地,而是一场巨大利益的交锋。 “你的意思是用胡惟庸来实施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让他去应对江南士族,又或者天下的士绅权贵?” 朱元璋顿时眼露精光,并且看向朱棡询问道。 “没错。” 朱棡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笑道。 “胡惟庸会听话么?” 朱标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担忧道:“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对于朱标来说,胡惟庸的心机太过于深沉,所以这般人用好了,便是大明之幸,可若是用不好,便是大明之祸。 而对于清丈田亩,摊丁入亩,这等关乎于国本的重策,朱标还真不放心将其交给胡惟庸。 “交给你当然可以,但我想问问你,你如何说服我们的那些叔伯?” 朱棡倒是直接瞥向朱标问道。 “叔伯?”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同时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沉思。 “淮西勋贵都是跟在打天下的老兄弟,而咱若是想,他们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给咱交出来。” 但不同于朱标,朱元璋倒是微微起身,极为霸气的看向朱棡道。 作为淮西的带头大哥,朱元璋一声令下,便是心中再不舍得,也还是会点头同意。 “跟随您打了这么多年的天下,好不容易要享受享受了。” “然后您突然告诉天下,朱皇帝改革吏治,清明天下,率先拿自家兄弟开刀?” 朱棡闻言,更是直接看向朱元璋撇了撇嘴道。 话音落下,老朱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 若是这般想来,朱棡的确说的不错,摊丁入亩,谁都可以向淮西勋贵开口,但唯独朱元璋与朱标不能开口。 毕竟他们是大明的皇帝与太子,而这群淮西勋贵更是追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臣子,那便绝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而且淮西勋贵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摊丁入亩的背后,就是朱元璋与朱标。 但这又能如何? 只要朱元璋始终记挂这份兄弟情,那对于他们便是莫大的恩宠。 而且推动摊丁入亩,富国强民,朱元璋还能亏待了兄弟们? 别忘记了,淮西勋贵的爵位,乃是与国同休。 所以国在,家便在,家在,兄弟便在!而这便足以。 “老爷子,胡惟庸贪于权势,而往往这般人,心中更是有大抱负。” “所以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便足以让胡惟庸一展所学,施展抱负。” “虽然会因此得罪天下士绅,可比起这般的功业,胡惟庸想都不用想。” 朱棡看向闭上嘴的老朱,方才继续开口道。 “可胡惟庸,若是借此笼络天下民心,咱又该怎么动他?” “这千古不曾变动的中书省,又该如何裁撤,你有没有想过?” 朱元璋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没错,清丈田亩,摊丁入亩,都是利国利民的重策。” “而这也足以让百姓感恩戴德,那不管胡惟庸犯下何等大错,只怕是朝廷也杀不了他了。” 朱标也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您多少有点看扁了您的右丞相。” 对于朱元璋与朱标的忧虑,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什么意思?” 老朱皱起眉头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这就相当于将所有的旧制推倒重来。” “那只要胡惟庸不傻,也应该明白。” “这其中的功德,应该属于谁,只能属于谁,他难道不明白?” 朱棡闻言,便又是开口道。 “只能属于咱。” 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又是思索片刻后,眼中方才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自古以来,君臣有别,那朱元璋是君,胡惟庸是臣,那不管胡惟庸心中怎么想。 至少在这明面上,他要恪守君臣之道,好好做一柄掌握在朱元璋手中的刀。 那什么东西该想,什么东西不该想?胡惟庸也应该要明白。 功业,属于他胡惟庸,但这名声,这对于天下百姓的功德,也只能属于朱元璋。 “我明白了,你让胡惟庸去实施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其实并不需要朝廷许诺什么。” “因为以胡惟庸的聪明,自然能明白,他如今已经是相国之尊,那若是想要再进一步。” “便是授予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而这份差事,只要胡惟庸能替老爷子办成,这个爵位,就算是已经到手了。” 朱标也是恍然大悟道。 “没错,所谓的爵位,也不过是胡惟庸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罢了。 朱棡的嘴角又是扬起道。 “脏活累活,胡惟庸都干了,名声都被咱得了,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爵位,也只是他自作聪明。” 老朱闻此言,也是忍不住唏嘘道。 这自家儿子,可真的是将胡惟庸算计的团团转,哪怕是被卖了,还得笑呵呵的给老朱家数银子。 “胡惟庸结党营私已成事实,朝野上下,近乎都以胡惟庸为首。” “所以胡惟庸既然已经是必死之局,那为何不能榨干胡惟庸的最后一点价值?” 朱棡倒是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等明日早朝后,咱亲自找胡惟庸谈谈。” 话罢,朱元璋的脸上又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正好,明日跟中书省切割一下宝钞提举司。” 朱棡想了想,便也是开口道。 正文 第47章:老朱定下的规矩,坤宁宫是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启奏陛下,魏国公、鄂国公都已经到了。” 便是此时,守在坤宁宫门口的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让他们进来吧。” 闻言,老朱仍是自顾自的掏了掏耳朵道。 “遵旨。” 太监躬身退下以后,坐在一旁的常清韵也是起身,来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老三,我怎么觉得后背有点凉?” 朱标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背后升起,便是吞了吞唾沫的看向朱棡道。 “老爷子在坤宁宫定下的规矩,你还记得不?” 对此,还不待朱棡开口,朱樉的便是一把揽住朱标的肩头,并且坏笑道。 “坤宁宫是家。” 朱标想都没想道。 这是朱元璋早年定下的规矩,唯有坤宁宫是家。 “徐叔叔与常叔叔是咱爹的什么人?” 朱棡也是摁住了朱标的肩膀问道。 “过命的兄弟。” 朱标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道。 “嘿嘿。” 朱棡与朱樉皆是嘿嘿一笑,便是将朱标死死的摁在椅子上。 “你们别闹,会出人命的!” 朱标仿佛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便是急忙看向朱棡与朱樉道。 这一下子,朱标就算是不想明白,也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俩臭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那这要是落在了常遇春的手中,朱标死倒是不会死,但铁定蜕层皮。 但这两兄弟今日就是铁了心坑朱标,当然也是想为常清韵出口气,那自然不可能放手。 随后,朱标便是将目光投向老朱,可老朱更绝,直接别过了头,压根不看自家大儿子。 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更是使得朱标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就仿佛已经料想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老哥哥,您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片刻后,徐达与常遇春就已经踏进了坤宁宫,而常遇春刚一踏进宫门,便是率先看向朱元璋道。 “君无戏言。” 老朱自然知道常遇春想干嘛,便是撇了撇嘴道。 “爹。” 常清韵当然知道常遇春想干嘛,便是连忙拉了拉常遇春的袖口道。 “闺女,你别管!” 得了朱元璋准允,常遇春先是和颜悦色的看了一眼常清韵,方才将目光投向朱标。 “爹。” 常遇春的眼眸自朱标的身上掠过,朱标更是打了个激灵,便是连忙看向常遇春干笑道。 “太子殿下,咱将咱的宝贝闺女交给你,你说肯定好好照顾咱闺女。” “咱信了!可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是不是得给咱老常一个交待!” 常遇春仍是冷着脸的看向朱标,声音中更是不掺杂一丝情感。 这一把常遇春,真的是怒了,自己把自家掌上明珠交给了朱标,更是给老朱家诞下了皇长孙。 可朱标就是这么照顾自家宝贝闺女的? 而要不是自家宝贝徒弟回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他常遇春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朱标,常遇春甚至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爹,女儿真没事,这真是女儿不心,也太过于轻信别人。” 可常清韵又是护在了朱标的身前,继续看向常遇春说道:“所以您要怪,就怪女儿吧。” “爹,这不怪常姐姐,的确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没有尽到一个夫君的职责,没有保护好常姐姐。” “所以您要打要骂,孩儿都受着,但孩儿今日向您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愧色,便是挣脱开自家两兄弟的手,起身看向常遇春道。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倒是直接给常遇春整不会了,甚至就连老朱跟徐达也是瞪了瞪眼睛。 而本来还想拉着点常遇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彼此对视一眼后,起身走进了厨房。 毕竟这一看都打不起来,那还拉个什么劲,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而且今天这么多人齐聚坤宁宫,那必然是马皇后亲自下厨。 也幸亏自家妹妹也在坤宁宫,要不然,马皇后今日都不一定忙得过来。 “老常,算了吧,太子殿下都已经认错了,而你好歹也是长辈,就别揪着不放了。” 一旁的徐达也是顺势帮腔道。 “天德,咱再说一遍,坤宁宫没有太子殿下,只有你们的大大侄子。” 老朱却是不满的看了一眼徐达道。 “这不是喊顺口了嘛。” 徐达闻言,倒是挠了挠头道。 “下不为例。”老朱又是瞪了瞪徐达道。 “算了,反正别让咱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行了。” 可常遇春却依旧瞪着眼前的两口,直至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的摆了摆手道。 “您放心,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出,孩儿向您保证!” 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坚定,这才看向常遇春保证道。 “您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会照顾好女儿的。” 常清韵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嗯。” 常遇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等常遇春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除了朱棡与朱樉外,皆是齐齐松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咱也有错,若不是咱非得给标儿纳江南之女为侧妃,又岂能差点害了咱家儿媳妇。” 随后老朱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看向常遇春道。 只是这一幕,多少让常遇春与徐达,还有朱棡三兄弟,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死不认错的老朱,除了面对马皇后,那哪怕是三个儿子,有时候也是死要面子,绝不认错。 可今日却是对常遇春破天荒地认了错,那这要是传出去,谁能信? “老哥哥,您为标儿纳妃有什么错?” “况且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只是那吕氏狼子野心,所以怪不得您。” 常遇春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 只不过常遇春说话间,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狂暴的杀意,当然这并非是针对朱元璋。 而是已经被灭门的吕家,毕竟不是常遇春亲自动的手,那这口恶气,并不能算是全出了。 “师父,吕家是徒儿带兵灭的,这也算是为您出了口气,所以您就别再生气了。” 朱棡亦是看出了常遇春的心思,便是轻声开口道:“而且这件事,还不算完” 正文 第48章:朱樉:我这就不是政治联姻?(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这件事,还不算完?” 不仅仅是常遇春愣住了,就连朱元璋与徐达都是愣在了当场。 吕氏被诛,吕家灭门,但这件事竟然还未结束? “明日还得拜托师父大闹朝堂,将吕家所行之事大肆宣扬。” “让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明白,江南吕家为争皇储,尽是这般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之徒。” 对此,朱棡仍然是轻声一笑道。 “你是想借吕家抨击江南士族,从而一举击溃江南士族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与声望?” 朱标的眼眸倒是一亮的看向朱棡道。 “没错,如此一来,即便是不足以动摇江南士族的根本,也能让江南士族声望大跌。” “再加上吕家所出之事,父皇必然会对江南士族有所疏远。” “那对于江南士族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朱棡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道。 朱元璋一旦开始疏远江南士族,就代表朝廷已经放弃了江南士族。 那等百年以后,江南士族在朝廷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弭。 所以到了那时的江南士族,还能被称为江南士族么? 只怕是不灭亡,就已经很对得起祖宗了。 “所以这对于胡惟庸推行摊丁入亩,也是有极大的好处。” “毕竟江南士族因为吕家之事,也不敢过于放肆。” “而且更不敢得罪爹,那这份记恨只能落在胡惟庸的身上了。” 朱标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也是笑着点头道:“这样一来,清丈田亩、摊丁入亩就可以踏上章程。” “嗯,即便是会遇上阻力,也不过是点的摩擦,成不了什么气候。” “毕竟除了榨干胡惟庸的剩余价值,我们还要为天下的百姓考虑。” “那摊丁入亩,就必须尽快实施下去,为百姓减轻负担。” “还有便是吕家谋害常姐姐,若仅仅是灭门,岂能消了你我兄弟的心头之恨?” “怎么也要让吕家被钉在遗臭万年的耻辱柱上,顺便榨干吕家最后的那点价值,也算是不负君臣一场。” 朱棡的嘴角又是划过一抹冷然道。 “呃呃!” “够狠!” 听完朱棡所言,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看向朱棡竖起大拇指道。 并且所有人更是心中暗暗发誓,日后绝对不能得罪朱棡,不然这下场也太凄惨了吧! 当然对于吕家,那自然是手段越狠,越能大快人心。 “好徒弟,师父可一直都是拿你当心头肉,那你这手段可不能用在师父的身上啊。” 随后常遇春便是一把拉过朱棡,眼神中满是语重心长的看向朱棡说道。 “师父,我还是挺尊师重道的。” 朱棡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哭笑不得道。 “你幸亏是咱的儿子。” 朱元璋也是眼神复杂的看向朱棡道。 “的确,这老三要是出生在元末,老哥哥,您老人家也得头疼。” 徐达也是砸了砸嘴巴,方才唏嘘的看向朱元璋道。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朱棡要是出生在元末乱世之中,元末枭雄都得哭死! “呃呃” 眼见朱元璋与徐达他们越说越离谱,朱棡果断岔开话题道:“爹,时辰已经很晚了,孩儿先去送钰儿回家吧?” “不必了,你去吕家的时候,咱就已经让人去谢府传旨了,今晚咱儿媳妇就住在坤宁宫。” 对此,朱元璋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正好陪陪太子妃。” “行吧。” 朱棡闻言,也并未多说什么,反正常清韵与谢钰儿感情一直不错。 而且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让谢钰儿陪陪常清韵吧。 “我的事我的事” 不过朱樉也是站在朱棡的身后,戳了戳朱棡的后背低声道:“别忘了你二哥的事。” “什么事?” 但还不待朱棡开口,站在朱棡身边的朱标却是幽幽的响起道。 这声音响起,朱樉的面色瞬间一僵,便是猛地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想告诉朱标。 “外面聊聊?” 朱棡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但老是瞒着朱标也不行,便是指了指外面道。 “行。” 朱标果断点头道。 毕竟朱标也想知道朱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三。” 闻言,朱樉却是眼中一急的拉住朱棡的手。 “二哥,等下还不是得跟爹聊聊?” “所以你怎么可能瞒得住老大?” “再者说来,你把老大拉进来,这不是更容易让老头同意下来?” 朱棡先是瞥了一眼与常遇春和徐达聊的火热的朱元璋,方才看向朱樉低声道。 “你俩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朱标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但也没有当场拆穿,反而是低下声音道。 眼见已经瞒不住了,朱樉便是将朱标直接拉出门口,方才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便不瞒你了,我想纳妃。” “纳妃?” 话音刚落,朱标便是皱起眉头道:“你纳哪门子的妃?” “怎么?”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面对皱眉的朱标,朱樉当即有些不爽的看向朱标道。 “我那属于政治联姻。” 朱标又是摆了摆手道。 可朱标刚刚说出口,朱棡便知道要坏菜,而事实也果然不出朱棡所料的那般。 “我这就不是政治联姻?” 顷刻间,朱樉便是冷眼看向朱标道。 迎娶王保保的妹子,也就是秦王妃王月悯,乃是老朱一直想招揽王保保,方才结下的儿女亲家。 可起初的朱樉并不同意,毕竟朱樉也有心仪女子,那自然不想迎娶一个异族之女为正妃。 可谁能拗得过朱元璋? 最后还是朱棡出面与朱樉彻夜长谈以后,朱樉方才愿意迎娶了王月悯为正妃。 而且朱樉也给予了王月悯身为秦王正妃的尊重,不复历史上那般的苛待。 至于那一晚究竟聊了什么,也唯有朱棡与朱樉知晓,即便是朱标也不知晓。 但不代表朱标不知道,朱樉迎娶王月悯,究竟牺牲了多少! 毕竟身为嫡次子的秦王朱樉,迎娶异族之女,便已经杜绝了朱樉登上那个位子的可能! “还是邓叔叔家的闺女?” 良久以后,沉默的朱标方才看向朱樉道。 “嗯。” 正文 第49章:大明的侯爵,那个不是战功赫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邓家妹子等了我这么多年,那我岂能辜负了她?” 朱樉轻轻点头笑道。 邓家妹子,卫国公邓愈之嫡女,也是朱樉的青梅竹马。 所以如果没有王月悯,那朱樉的秦王妃,也就是邓家妹子了。 不过这邓家妹子也执拗,不肯嫁与他人,一心一意的等着朱樉娶她过门,甚至可以做侧妃。 “卫国公之嫡女,给你做侧妃,邓叔叔能同意?” 对此,朱标又是轻声叹了口气,方才看向朱樉道:“而且邓叔叔也是老爷子的老兄弟了,你让老爷子怎么开口?” 大明开国六公之一的邓愈,身份就摆在那里,那纵然是他们这些皇子,也得尊称一声“邓叔叔。” 那若是与皇室联姻,也得是个正妃的身份,而非一个区区的侧妃。 所以朱元璋一旦跟邓愈开口,就无异于是在羞辱自家的老兄弟,这老朱怎么可能同意? “这” 闻言,朱樉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卫国公邓愈之女作为侧妃,的确不可能。 至于废了王月悯,更不可能。 且不说王月悯未犯错,便是犯了错,这个节骨眼上,朱樉也不能废了王月悯。 更何况朱樉与王月悯成亲这几年,纵然感情基础不深,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现在的秦王朱樉,已经不是历史上的秦王朱樉了,自然不可能这般无情。 而且即便是朱樉能狠下心废了王月悯,那这天下人又该怎么看待老朱家? “老三。” 又是一瞬间,朱标与朱樉便是齐齐看向倚在门上的朱棡。 这个混子,从就鬼主意最多,那对于这件事,肯定有两全其美的主意。 “二哥,没有你想的这般复杂。” “而且既然老爷子不能开口,那你不如亲自去一趟卫国公府,见一见邓叔叔。” “毕竟邓家妹子再不嫁人,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所以只要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邓叔叔未必不同意。” 眼见朱标两兄弟瞥向自己,朱棡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直接摊开手掌道。 “就这么简单?”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 “废话。” 朱棡白了一眼朱樉道。 “那我明日便去拜访邓叔叔。” 话罢,朱樉的眼中终于升起一抹喜色。 “这随你,但我可告诉你,二嫂对你可谓是一心一意。” “所以你即便是再喜欢邓家妹子,也不能冷落了二嫂,更不能宠妾灭妻,不然我不可能饶过你。” 但对于朱樉的喜悦,朱棡却又是看向朱樉轻声道。 “你放心。” 朱樉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对于月悯,还是芷若,二哥都是一视同仁,绝不偏倚。” “芷若” 这个名字一响起,朱棡的嘴角又是微微抽动。 邓芷若,这个名字,嗯的确很不错。 “老大,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但朱棡也没有过多纠结,便又是转头看向朱标开口道。 “什么事?” 朱标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方才抬头看向朱棡道。 “我想为我麾下邓镇、汤鼎请命封爵,你觉得老爷子能同意么?” 眼见朱标坐下,朱棡也是拉着朱樉坐在了朱标的身边后,方才开口道。 “封爵!” 朱标顿时一惊道。 “是我认识的邓镇与汤鼎么?” 就连朱樉也是面露惊色的看向朱棡道。 “当然。” 朱棡并不否认道。 “那应该不可能。” 朱樉闻言,便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不是应该,是绝对不可能。” “别忘了,不管是汤伯,还是邓叔叔,他们的爵位都已经不低了。” “而且不管是邓镇,还是汤鼎,他们都是嫡长子,那未来必然承袭其父的爵位。” 朱标也是抬起头,十分正色的看向朱棡道:“所以老爷子怎么可能同意给他们封爵。” 邓愈是卫国公,已经是臣子可以获得的最高爵位,而且还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国公爵。 还有中山侯汤和,虽然是侯爵,但即便是开国六公见了汤和,谁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老朱绝不可能让汤和一直是中山侯,未来必然晋升国公爵。 所以老朱还怎么可能给汤和与邓愈的嫡长子封爵。 “汤鼎与邓镇与我征讨北元,历经大战役,可谓勇冠三军,战功赫赫。” “所以我才想为他们两兄弟请旨封爵,纵然希望渺茫,也得试一试。” 朱棡却是摇了摇头道。 当然朱棡也明白朱标的意思,毕竟一门两爵的殊荣太甚,老朱不想给也实属正常。 而整座大明,能称得上一门两爵的也就只有自家大表哥李文忠与姑父李贞的父子同爵。 但朱棡与汤鼎、邓镇,道一句生死兄弟,也不为过,那即便是希望渺茫,朱棡也想为他们争取一下。 朱标自然知道朱棡的执拗,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沉思,当然这并不是想说服朱棡。而是在想怎么说服他们家老爷子。 “咱家老爷子好面子。” 只不过朱樉却是一把揽住朱棡的肩膀,方才眯起眼睛笑道:“但也疼儿子。” “什么意思?” 朱棡顿时皱起眉头,这好面子跟疼儿子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不明白,毕竟你从到大,只会惹老爷子生气。” “那咱们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给老爷子哄开心,再提为邓镇与汤鼎封爵的事。” “那这至少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 说话间,朱樉又是露出一抹坏笑道:“毕竟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顺顺他的气。” “好主意。” 朱棡还没反应过来,朱标却是眼前一亮道。 “是吧?” 闻言,朱樉又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朱标道。 “要是低个头,就能给邓镇与汤鼎捞个侯爵,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子,横竖都不亏,就这么干了。”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便也是点了点头道。 “侯爵?你在想屁吃!” 但这哥俩却不乐意了,并且齐声看向朱棡道。 还想封个侯爵? 能封个伯爵,就偷着乐吧。 毕竟且不说汤和还没封公爵,现在也只是个侯爵。 便是大明现在所有的侯爵,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哪个不是纵横沙场的大将? 所以就这俩兔崽子,还想封个侯爵? 正文 第50章:别说是他们,即便是沐英都未曾封爵(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爹,儿子回家以后,帮你解决了这么多的事,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直至坐到饭桌上,朱棡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朱元璋道。 “嗯?” 朱元璋顿时一愣,没明白朱棡的意思。 “臭子,论地位,你已经贵为亲王,至于银子,吕家可是被你搬空了,你还想要什么?” 不待朱元璋开口,坐在朱元璋身边的马皇后却是白了一眼朱棡道。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嫡三子朱棡,已经是封无可封。 毕竟再进一步,朱棡就只能造反称帝了。 至于银子,朱棡刚抄了吕家,手中必然不可能缺银子,而且朱棡从就是个财迷。 那在马皇后看来,自家儿子手中的银子,可能比国库还多! 为什么? 朱棡在草原打了两年多的仗,一直都能自给自足,完全不用朝廷担心,这就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闻言,朱棡当即就有些不满的看向马皇后道。 “咱?外?” 对此,老朱又是瞪大眼睛的指了指自己? 他娘的,什么时候咱朱元璋成了外人了? “臭子,你怎么说话的?” 马皇后更是伸出手揪住朱棡的耳朵道。 “哎呀,娘,疼疼疼。” 朱棡顿时捂着被揪的耳朵,又是一脸无辜地看向马皇后求饶,但这双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 众人见此,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大明王朝,正儿八经能制得住朱棡,唯有马皇后。 朱元璋见状,又是打趣的看向朱棡道:“臭子,还得是你娘能治的了你,知错了没?” “知错了。” 但今日朱棡却是出奇的没有反驳朱元璋,反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便是引起了朱元璋的诧异,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马皇后与郭惠妃在内。 什么时候,自家老三这般听话了? 竟然还知道认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瞬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因为他们都明白,朱棡如此反常,那就绝对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唯有朱标与朱樉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而这一抹笑意,也是没有瞒过常清韵与谢钰儿,也是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绝对是朱棡在给老朱下套。 “臭子,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面对自家儿子,朱元璋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便是直接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儿子什么时候打过鬼主意?” “而且您这么说,可有点太伤儿子的心了。” 朱棡的眼中顿时掠过一抹不满之色,但还是故作伤心道。 “你该不会是想要节制山西的兵马大权吧?” 眼见朱棡还是没有炸毛,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方才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 话罢,朱元璋又是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得过段时间,不然朝臣那边,咱应付不过来。” “呃呃” 话音落下,何止是常遇春与徐达愣住了,便是朱标与朱樉也没想到,朱元璋能想到兵权上面? “我人都在京师,那我要节制山西的兵权干嘛?” 朱棡对此,更是直接翻了翻白眼道:“你还能放我回太原?” 更何况,朱棡调动山西兵马,还用得上朱元璋的同意? 你信不信,朱棡刚返回太原,就能直至接管兵权? 只是不愿意拿出来打击老朱罢了。 但若是真可以返回太原,其实朱棡也不是不行。 至于自家两个兄弟的爵位? 朱棡都已经返回太原了,还要什么爵位? 毕竟以太原的发展趋势,最多两三年,朱棡就可以大军出塞,致使漠北无王廷。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家两个兄弟的封爵,肯定是十拿九稳。 “想都别想。” 朱元璋果断瞪了一眼朱棡道。 毕竟朱棡现在可是老朱心里的宝藏儿子,所以不榨干怎么可能放朱棡回太原? “那我要兵权干嘛?” 闻言,朱棡依旧翻白眼道。 “可就像你娘说的,你是咱的儿子,已经贵为王爵,封无可封。” “至于银子,先不说吕家,就是你在草原打仗的这几年,可没用过咱一两银子,所以你能缺银子?” “那咱思前想后,也就剩下太原的兵权,毕竟那是你的心血。” 这番话,朱元璋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咱实在想不出来,除非兵权,你还想要什么。” 话罢,朱元璋又是好奇的看向朱棡。 “老头子,我跟你说实话,我就是想为麾下的兄弟讨个爵位。” 随后朱棡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方才看向朱元璋如实道。 “讨爵?” 朱元璋闻言,眉头一挑,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邓愈家的子和汤和家的子?” 距离朱棡最近的徐达,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嗯,的确是邓镇与汤鼎,他们随我征战草原,大战役,无一不是身先士卒,可谓是战功赫赫。” “虽然没能覆灭北元,但也是打的他们元气大伤,所以儿子才想为他们请爵。” 朱棡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因功封爵,不是不可,但却不妥。” 朱元璋听完,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道。 “老哥哥说的不错,的确不妥。” 常遇春也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因为汤伯与邓叔?” 朱棡皱眉问道。 “这是其中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他们太年轻,所以若是给予他们封爵,必定会打破朝堂的平衡。” “毕竟我大明的这些开国勋贵,哪个不是纵横沙场,战功彪炳的大将?” “可他们所立下的功劳,比起你麾下的邓镇与汤鼎,要超过太多了,但即便是如此,封爵之日,也不过是侯爵。” “而我大明除了追封的国公,也就是开国六公,但这六位国公,他们哪个敢不服?” 朱元璋想了想,这才开口道。 “徒弟,陛下的意思,就是他们有功劳,但功劳还不足以封爵,不如让他们回朝,再历练历练。” “而等他们再立下功勋时,父子一门双爵,这个尊崇,陛下愿意赐给他们。” “毕竟我等又还能再战几年,可始终会有老去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一日,大明的二代子弟,就得扛起一片天了。” 随后,便是常遇春接过话茬,又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你爹和你师父说的不错,就像你们的大哥,当年的功劳也不,可依旧未曾封爵。” 马皇后也是轻声开口道。 至于这口中的大哥,还能是谁? 正文 第51章:徐天德,跟咱结个亲家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未来的大明西平侯、黔国公、云南王沐英。 而除了这层身份,沐英还是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养子,更是自养在身边的养子。 所以朱棡三兄弟便是从称呼沐英为大哥。 “大哥也快回来了吧?”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笑容。 “嗯,的确是快回来了。” 提起沐英,老朱的脸上也是升起笑容道。 “大哥即将还朝?” 至于朱棡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沉思。 按照历史发展,沐英此刻应该还在关陕练兵。 随后就是吐蕃残部抢劫乌斯藏贡使,从而引起朱元璋的震怒,准备发兵讨伐吐蕃。 而沐英便是作为征西副将军,跟随卫国公邓愈出征吐蕃。 特别是沐英因此战封西平侯。 不过也是将星陨落之战,因为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卫国公邓愈病逝。 朱元璋闻讯大哭,辍朝三日,更是亲迎灵柩祭奠,并追封邓愈为宁河王,谥号武顺,配享太庙。 “那邓镇与汤鼎,现在的确不适合封爵。” 沉思许久后,朱棡刚才转头看向朱元璋沉吟道:“还是再缓一缓吧。” 今日如果老朱搬出的不是沐英,朱棡还能据理力争一下。 可一旦老朱搬出沐英,朱棡的确不能不顾及自家兄长的颜面。 但这事还有缓冲的余地,毕竟沐英即将回朝,那这一回,征讨吐蕃,还是别让邓愈去了。 就以沐英为主将,邓镇与汤鼎为副将,发兵征讨吐蕃。 这样一来,不仅自家兄长可以封侯,就连邓镇与汤鼎,也可以因功封爵。 毕竟起初,朱棡想为自家兄弟求的,就不是侯爵,而是伯爵。 “嗯,不过咱也不会亏待了邓家子与汤家子,等他们回朝以后,咱也会对他们委以重用。” 朱元璋闻言,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至于他们征战草原的功劳,暂时先记下。” “好。” 朱棡轻轻点头道。 “如此看来,我大明的二代将领,未来都可以独当一面。” 朱棡话音落下后,徐达便是将酒盏端起,看向朱元璋笑道:“此乃我大明之幸也。” “要是当初将我家那两个臭子,一并送去太原就好了,现在想起这俩臭子,咱的头就疼。” 常遇春也是将酒盏端起,但嘴上却是没好气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是时也命也,毕竟你想想,当初邓愈和汤和,还不是气得半死?” “可现在呢?咱估计那俩做梦都能笑醒来。” 徐达也是颇为有些感慨道。 昔日朱棡离京,并未带上汤鼎与邓镇,但是这俩兄弟也是死倔,一路跟随到了太原。 那个时候可是气的邓愈和汤和,差点跟他们断绝父子关系。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之邓镇与汤鼎,竟然是淮西二代之中,最先名震草原的。 “虎父无犬子嘛,再过几年,都给他们送去军中历练历练。” “总有一日,能成为咱大明的中流砥柱。” 眼见自家老兄弟这般唏嘘,朱元璋也是端起酒盏,笑呵呵道。 随后老朱三人一饮而尽后,竟然都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朱棡。 “师父,徐叔叔,你们放心。” “等孩儿处理完朝廷政务,便将他们拉去军营操练起来。” 朱棡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便是拍了拍胸脯笑道。 对于徐达和常遇春的那点心思,朱棡可谓是了如指掌。 不就是想让他朱棡调教一下徐允恭与常茂常升两兄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咱可就将咱家大子,交到你子的手里了。” 朱棡话音还未落下,徐达便是直接看向朱棡道,生怕朱棡会反悔似的。 “咱不指望他们成为一代名将,但怎么都不能弱于邓镇与汤鼎。” “毕竟咱这一辈子都没服过汤和与邓愈,岂能在儿子这里落了面子。” 常遇春更是直接揽住朱棡的肩膀,方才开口道。 淮西勋贵都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感情自然无比深厚。 所以时常的撒泼打诨,也是实属正常,甚至就连朱元璋都已经习以为常。 可若是到了战场上,他们却是依旧可以相互挡刀的好兄弟。 “你们这些杀才啊。” “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攀比,临了临了,又开始比儿子。” 朱元璋摇了摇头,这才看向常遇春与徐达笑骂道:“他娘的,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 “呵呵,老哥哥,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对此,常遇春便是有些不满的看向朱元璋道。 “就是就是。” 徐达也是极为不满的看向老朱附和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特别是老大跟老三。” 朱樉:“?” “哈哈哈。” 此言一出,还有配上朱樉那幽怨的神情,朱棡与朱标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咱家老二也很优秀。” 马皇后倒是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朱樉的脸颊,方才柔声笑道:“你们都很优秀,也都是娘的好孩子。” 朱樉闻言,脸上幽怨顿时散尽,更是换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的确很优秀了。” 朱棡也是微微一愣,便是点了点头。 比起历史上的秦王朱樉,现在的朱樉可是好上了千百倍,所以这怎么能不是优秀? “行了行了,都是咱的好儿子。” “还有天德与伯仁的儿子,也都是咱看着长大的,而对于他们的德行,咱也清楚。” 朱元璋看向眼前这温情的一幕,眼中也是掠过一抹笑意,刚才摆了摆手道:“所以就算是没有咱家老三,未来也必然大有作为。”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未来都是我大哥的得力臂助。” 对此,朱棡又是一把揽过朱标的肩膀,这才露出笑容道。 闻言,朱标仅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朱棡这句话的意思,眼中又是齐齐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该聊聊正事了。” 随后朱元璋又是清咳两声,便是在徐达的疑惑之中,拉过了徐达的手道:“天德,咱们结个亲吧。” “嗯??啊!” 徐达的面色当即就绿了! 恰好此时,马皇后专门为徐达准备的烧鹅,也是被桃儿端上了桌。 顿时,徐达的脸更绿了! 正文 第52章:屁大点的孩子,结什么亲(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承蒙老哥哥厚爱赐宴,不知道多少回了。” “可嫂子亲手做的烧鹅,这些年来一共吃过三回。” “第一回,战陈友谅。” “第二回,战张士诚。” “第三回,北伐暴元。” 说话间,徐达又是瞥向了朱元璋,这一瞅,直接给老朱瞅的的面色发红。 但徐达说的确实没错,三顿烧鹅,一座大明天下,这笔买卖,朱元璋简直赚翻了。 可今日,徐达看向桌子上的烧鹅,嘴角顿时勾起一抹苦涩。 这顿烧鹅吃完,他们家的大闺女就得白白送给老朱家? 就老朱家的那些儿子?在徐达看来都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们徐家大丫头? 当然,除了太子殿下朱标与晋王殿下朱棡。 毕竟这两位,可是站在了大明年轻一辈的顶端。 所以倒也配得上他徐达的大闺女! “老哥哥,咱也不跟藏着掖着了。” “若是你们家老大跟老三,咱二话不说定亲,但若是其他皇子,那就别怪做弟弟拒亲了。” 话音落下,徐达便是拿起筷子,夹起鹅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朱樉:“?” 说实话,朱樉觉得徐达有点针对自己,不然怎么什么好事都落不到他的头上? 虽然朱樉对于徐家大丫头没什么感觉,但他好歹也是大明秦王,诸王冠首 咳咳自封自封 那即便是不如自家老大跟老三,你也不能老是拿出来说事吧? “徐叔叔,这个玩笑开不得。” 但相较于朱樉,朱棡与朱标倒是齐齐起身,看向大快朵颐的徐达摇了摇头道。 “咱没开玩笑。” 闻言,徐达也是极为正色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别闹。” 朱元璋也是摆了摆手。 徐达,徐天德是谁? 大明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傅、信国公改封魏国公,昔年还是大明右丞相。 而你想想,光是这一串称号念下来都费劲,那徐达的闺女岂能嫁给朱棡与朱标作为侧妃? 别闹了,常遇春的闺女是太子正妃,谢成那个臭子的闺女也是晋王正妃。 怎么?老徐家的大闺女就不如常谢两家? 再者徐妙云可是有应天府女诸生的美誉,所以即便是嫁于皇室,那最次也得是亲王正妃。 可现在符合条件的亲王,就剩下燕王朱棣与吴王朱橚,还有楚王朱桢。 但除了燕王朱棣,吴王朱橚与楚王朱桢,老朱已经为他们定下了正妃。 那便是宋国公冯胜之嫡女,定远侯王弼之嫡女。 只是因为朱棡还未成亲,便是未曾公布出来。 所以想都不用想,老朱今日便是将徐达嫁的大闺女,嫁给他们家老四。 “你家闺女温婉大方,又有女诸生的美誉,岂能为侧妃?” 马皇后也是看向徐达摇头道。 “徐天德,你就这么看不上咱家老四?” 可徐达依旧不为所动,这一下子就惹恼了朱元璋,随即便是瞪向徐达道。 “老哥哥,你们家老四,你能不了解?” 徐达这才放下手中的鹅腿,又是轻叹一口气道:“但若是陛下执意赐婚,老臣也不能抗旨不遵。” 徐达话音落下,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嘴角皆是微微抽动。 “哈哈哈。” 常遇春更是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徐天德,你是觉得咱在用皇帝的身份压你?” 对此,朱元璋直接没好气的看向徐达道。 “怎么可能?您可是咱的老哥哥。” 徐达先是看向朱元璋轻笑一声,便是直接转头看向马皇后道:“嫂子,天德说的对不对?” “嗯。” 马皇后闻言,嘴角仍然是难耐笑意的点了点头。 “咱家老四就这么差劲?” 朱元璋又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声,毕竟他感觉,他们家老四朱棣,是除了朱棡以外,最像他老朱的儿子。 “老头子,徐叔叔,你们俩也别争了,老四虽然在军中历练,但也不过才十六岁。” “还是个半大子,不如让他再历练两年。” “还有妙云妹子,也不过是个孩子,比咱们家老四还。” “所以您不如再等几年,等老四做出一番功绩。” “而到了那时,如果徐家妹子还看不上咱们家老四。” 就在老朱和徐达据理力争之时,朱棡却是看向朱元璋和徐达开口道:“那也就只能说明,咱们家老四跟妙云妹子有缘无份,您也就别强求了。” 说实话,当年朱棡离京,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朱元璋吵了一架。 但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朱棡想逃婚。 当然这并不是朱棡不喜欢谢钰儿,而是那一年的谢钰儿才多大? 这对于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少年而言,自然是极为的抵触。 可面对朱元璋赐亲,谁又能拒绝? 所以朱棡在与朱元璋吵完以后,便是独自离开了京师,那次婚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而那个徐妙云,要是按照史书记载,现在应该才十四岁吧? 所以屁大点的孩子,谈什么婚,论什么嫁? 迟早有一日,朱棡会将这些封建陋习,一一废除。 毕竟明明还在发育的年纪,就已经为妻为母。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心中又是忍不住吐槽道:“也难怪古代会有奶娘,毕竟就这个年纪,即便是生得出孩子,恐怕也养不活孩子。” “可徐家妹妹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岂能再等?” 还不待朱元璋与徐达说话,马皇后便是率先看向朱棡开口道。 “娘,您是多少岁嫁给的我爹?” 面对马皇后的疑问,朱棡倒是直接反问道。 “那是乱世,岂能与今日而论?” 马皇后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白了一眼朱棡道。 那一年,朱元璋二十五岁,初露锋芒,也是那一年,二十一岁的马秀英嫁给了朱元璋为妻。 “娘,儿子知道说不通您,那等过几日,儿子带您去应天府走走,您便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方才看向马皇后说道。 古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岂是一言一语就可以说通? 倒不如找个时间,带朱元璋与马皇后去应天府走走,而也唯有这般,他们才明白。 正文 第53章:朱棡怀疑,朱元璋是四缸的配置(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这一席话落下,别说是马皇后,即便是朱元璋都是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弊端? 毕竟以自家老三的尿性,若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懒得搭理谁谁娶亲。 “那就先让这俩孩子接触接触吧。” 随后朱元璋又是想了想,方才看向徐达出声道。 这一回,就连马皇后也没有否定朱元璋的意思。 毕竟从到大,自家老三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还是让老朱与马皇后无法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朱元璋又是顿了顿道:“但若是你家大闺女愿意,你可不能横加阻拦。” “老哥哥,这个您放心吧。” “只要咱家大闺女愿意,咱绝不会有半点意见。” 徐达当即就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娘的,这顿烧鹅,亏了!” 闻言,老朱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又是看向桌子上的烧鹅,便是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可虽然是嘀咕,但架不住坤宁宫的寂静,所以众人也是清楚的听见老朱的嘀咕声。 一下子,众人皆是眼神怪异的看向朱元璋,马皇后更是直接白了一眼老朱。 徐达:“?” 徐达更是无语的看向朱元璋,他这个混账老哥哥,还真拿这个烧鹅当生意了。 但讲心里话,老朱这回的如意算盘,究竟算不算落空,还真是不一定。 对此,徐达心中又是轻叹一口气。 对于自家大闺女徐妙云,别人不知道,徐达岂能不知? 那可是从发誓这辈子非大英雄不嫁! 但大明年轻一辈之中,最有资格称为大英雄者,唯有年少豪杰的晋王朱棡。 至于太子朱标,从善于政,乃人雄也! 所以自从朱棡大败北元王保保,徐妙云便对朱棡充满了好奇。 还有,值得一提的便是朱棣与徐妙云的青梅竹马,也因为朱棡离京,徐妙云并未进宫陪同朱棣读书。 所以他们之间,还称不上青梅竹马。 但老朱对此,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而且徐达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谁还不了解谁? “今晚便在皇宫住下吧,明日等早朝过后,你们再回去。” 随后,老朱又是看向徐达和常遇春出声道。 “好。” 徐达和常遇春也不矫情,便是齐齐点头道。 “怎么了?” 老朱刚刚提起早朝二字,朱标就发现朱棡皱了皱眉头,便是开口询问道。 “寅时入朝,卯时朝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谁能扛得住?” 对于朱标的询问,朱棡倒是不假思索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朱元璋闻言,当即便是挑起眉头道。 “随您,但要不是有正事,我才不想去早朝。”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道:“反正等明日过后,您别找我上朝就行。” “这不行,你接下来主管宝钞提举司,岂能不上早朝?” “而且比起你们,咱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咱可没喊过一句累。” 朱元璋又是不满的看向朱棡说道。 “那我问问您,既然您都这么勤政了,而且都勤政九年了,可国力怎么没有上涨半点?” 对此,朱棡便是白了一眼朱元璋道。 而朱棡的声音一响起,朱标与马皇后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 得!朱棡又准备开始抨击老朱了! 但对于上早朝这件事,马皇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皇帝勤政对于天下百姓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朱标却并未多想,因为对于这件事,他们兄弟早早就聊过了。 特别是这一番话,使得老朱完全涨红了脸,也没找到可以反驳的点。 “那不上朝,就能使大明国力上涨?” 憋了许久以后,朱元璋这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让您不上朝,而是让您调整一下上朝的时辰。” “您想想,每日寅时入朝,卯时朝会,光是等您的时辰,就得两个时辰。” “那就不能让文武百官在家多休息两个时辰?” “况且您的下面不仅有中书省,还有大哥帮忙处理政务。” “可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下了朝,就得赶紧去处理积压的政务?” “而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来,便是大大损伤文武百官的精力。” “那文武百官究竟能不能扛得住,您也不想想。” 朱棡思索了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开口道。 历朝历代以来,老朱的勤政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之列。 甚至争当魁首,都没问题。 毕竟朱元璋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而且老朱是工作狂也就罢了,他还想让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变成工作狂。 天天凌晨三四点去上早朝,最重要的还是每天都要去,所以这哪怕是个铁人都扛不住。 那为什么朱元璋能扛得住,而且一抗就是三十一年? 对于这一点,朱棡怀疑朱元璋是四缸的配置,而不是两缸的。 毕竟两缸的能扛得住这么造? 说不定,咱家老朱就是天赋异禀。 不然就像是历史上的朱标,兢兢业业的学着老朱干了十几年,最后不也没抗住?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又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未来的老朱能有二十六个儿子。 “嘶!” 朱棡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细细想来,老朱还真是生猛呐。 天天这么造,还能生二十六个儿子,想想都觉得恐怖。 “爹,孩儿觉得三弟说的不错。” “毕竟比起早朝的繁琐,还不如让文武百官余出更多的精力,处理政务。” “毕竟,治国并非仅是早朝,更重要的是对大局的掌控,也是国策的实施与民生的改善。” “可如果文武百官都因过度劳累而精力衰竭,那那对于朝廷才是一种损失。” 朱标轻笑一声,便是接过了朱棡的话茬,这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毕竟像您这么精力旺盛的人,儿臣还真没见过几个。” 朱棡又是忍不住看向朱元璋吐槽道。 “那依你们之见?” 朱元璋听罢,先是怔了怔,眼中方才闪过一抹沉思道。 “改弊制,从今以后起,朝会时辰改为卯时。”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后,便是齐齐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明日朝堂议后,再定。” 闻言,朱元璋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反而是这般道。 “遵旨。” 对此,这两兄弟又是齐齐拱手道。 正文 第54章:勿杀二字,便保全了德庆侯性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寅时。 大明的文武群臣已然陆陆续续到场午门,等待宫门开启。 “思祖,昨夜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吉安侯陆仲亨刚一踏入午门,便是径直来了汝南侯梅思祖的身边,低声开口道。 “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还用得上听说?” 梅思祖瞥了一眼陆仲亨,便是点了点头道。 一夜之间,吕家灭门,而且据可靠消息,还是亲军都尉府办的差,领头的便是永嘉侯朱亮祖之子。 但你要说是朱亮祖干的,那纯属是没有脑子。 一来,朱亮祖调不动亲军都尉府,至于他的儿子朱暹,不过是亲军千户。 二来,吕家好歹是老朱的亲戚,那若不是老朱下旨,谁人敢动吕家? 毕竟此时消息闭锁,一众朝臣除了胡惟庸与朱亮祖外,皆是不知道实情。 但此时最气的便是江南士族,只见他们各个面色铁青的站在午门前,准备为吕家讨个公道。 又或者,他们想借此事对老朱发难。 当然他们也不蠢,即便是要发难,也得将事情搞明白,而若是吕家有错在先,那他们只会狠狠踩一脚吕家。 “还有鄂国公与魏国公,昨夜也是匆匆入宫。” 而站在他们身侧的延安侯唐胜宗,也是低声开口道。 “嗯?” 这一席话出口,倒是直接引起了所有淮西勋贵的注目,随后又是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寻到常遇春与徐达的身影。 那常遇春与徐达,昨夜入宫以后,应该是在宫中夜宿。 但转瞬间,一众勋贵又是齐齐看向唐胜宗。 毕竟大明天下,夜间宵禁,城门关闭,街道上也不能再有百姓,而敢违反宵禁者,当施以重责。 但这也仅仅是对于百姓,而在夜间巡逻的士卒,若是遇到了公侯府上的侍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消息闭塞的情况下,你唐胜宗竟然是第一个知道,常遇春与徐达进宫的消息。 “你们别多想,今日一早我路过魏国公府,未曾见马车,所以便问了侍卫。” “这才知晓常大哥与徐大哥,昨夜被请进了宫。” 眼见众兄弟怪异的眼神,唐胜宗连忙解释道。 毕竟你就算是送给唐胜宗,一百个胆子,他都没胆量监视魏国公府和鄂国公府。 “我还以为,你子胆肥了,竟然敢在徐大哥和常大哥的府上搁眼睛。” 六安侯王志这才一把揽过唐胜宗的肩膀,仍是低声道。 “别闹,我要是敢搁双眼睛,徐大哥那边最多是训斥,常大哥那边,可真能砍了我。” 唐胜宗又是连忙摆了摆手。 常遇春对于自家兄弟,那自然是没得说,可你要是敢对他常遇春起半点坏心思。 常遇春一定告诉你,什么叫做手足情深,两肋插刀。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一则消息。” 唐胜宗话音落下后,平凉侯费聚又是缓缓踏出一步,方才开口道。 “老费,别卖关子。” 巩昌侯郭兴有些不耐道。 “宋国公,已经递了奏章,欲回京师。” 面对郭兴的不耐,费聚深吸一口气后,这才道。 “冯大哥回京?” 这消息一出,便如惊雷般在众勋贵的心中炸响,眼中也满是动容之色。 宋国公冯胜,竟然会选择在此时回朝? “嗯,快马加鞭送的奏章,让我代为转呈陛下。” 费聚从袖口掏出一份奏章,点头道。 而也是此时,午门口的两道身影,又是引起了淮西勋贵的注意。 “卫国公邓愈。” “德庆侯廖永忠。” 直至淮西勋贵看清这两道人影,方才心中齐齐默念道。 但比起廖永忠,他们心中最为震惊的,还是邓愈的出现。 毕竟这位从今年年初,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在家中静养。 “邓大哥。” 随后众勋贵不再迟疑,便又是连忙来到邓愈的身边,开口问候道。 “邓叔叔今日竟然来了朝会?” 距离午门不远的地方,朱棡与朱标肩并肩站立,这时,朱标的眼眸中不禁掠过诧异道:“还有德庆侯。” “我回朝,邓叔叔与廖叔叔是不是并不知晓?” 朱棡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沉思。 “邓叔叔今年年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静养。” “至于廖侯,若不是你送信回京师死保,他哪里还能闲赋在家。” “所以他们并不知晓你回京的消息。” “想来应该是你昨日上朝,有人告诉了邓叔叔与廖侯。” 朱标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棡道。 “这件事,老爷子还在耿耿于怀?” 不过,朱棡却是眉头轻轻一皱道。 “那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刺痛了老爷子。” “所以当老爷子下定决心,想将这根刺拔除之时,你的奏章已经送来了京师。” “而那时你正在全面压制北元,而老爷子也不想让你分心,这才保留了廖侯的封爵。” “但那一晚,老爷子也是狠狠抽了廖侯一顿,而且若不是我拦着,廖侯已经被老爷子鞭死了。” 而面对朱棡的询问,朱标却是罕见的沉思了许久后,方才开口道。 “打一顿,是廖永忠活该,但不至于杀,毕竟廖永忠的罪,不至死。” 朱棡闻言,眉宇间也是闪过一丝复杂,又是道:“而且我也不想让老爷子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 “这我自然明白,但老爷子想对廖侯动手,极为隐秘,朝廷上下,根本无人得知。” “而你人在草原,却是能在老爷子处决廖侯之前,将奏章送回京师,请老爷子过目。” “所以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对此,朱标的眼中闪过三分犹豫后,这才看向朱棡开口道。 “老爷子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但对于朱标的疑问,朱棡却是反问道。 “父子相疑么?” 朱标轻轻叹了口气。 朱元璋何尝不想问问朱棡,但手中笔下了百次,可奏章上却未曾留下任何字迹。 “我的那封奏章,你应该看过吧。” 面对朱标的叹气,朱棡并未多想,反而是继续道。 “勿杀。” 朱标闻言,轻吐二字道。 这便是朱棡奏章的所有内容,仅仅二字,勿杀。 便保下了廖永忠的命。 正文 第55章:廖永忠为什么要杀小明王韩林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勿杀。” “的确是勿杀。” 朱棡轻轻点头,方才看向朱标正色道:“可那封奏章不是出自太原。” “不是出自太原?” 朱标顿时一愣的看向朱棡道。 “我征伐北元,岂能有闲心关注朝廷?” 朱棡仍是点头道。 “廖永忠假借你的名义?” 闻言,朱标的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但转瞬间,朱标又是摇了摇头,看向朱棡道:“你师从李夫子,书法造诣极高,所以那两个字,必是出自你手。” 朱棡在大明的书法造诣,都可以排进前三之列,而身为父子兄弟,朱元璋与朱标自然不能错认朱棡的字迹。 还有就是借廖永忠胆子,也不敢仿造朱棡的字迹,用来蒙骗朱元璋。 “我说了不是出自太原,可没说不是出自我手。” 朱棡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方才瞥向朱标道:“洪武六年,我只身前往太原之前,便是将这封奏章留给了廖权。” “想借此保廖永忠一命,但决定权还在老爷子的手中。” 顿了顿,朱棡又是继续道:“可若是老爷子执意要杀,我的那封奏章也没有用。” 这倒是实话,朱元璋究竟杀不杀廖永忠,还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也并不是一封奏章,就可以真的保下廖永忠的性命。 毕竟就如朱标所言,廖永忠的行为,完全就是朱元璋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除,终究还会痛。 “所以你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了老爷子要对廖永忠动手?” 朱标闻言,眼中当即闪过一抹震动道。 要明白,朱元璋在对廖永忠对手之前,可从未表露出对廖永忠的不满。 因为那个时候,大明刚刚开国,那为了稳定国本,老朱就绝对不能对廖永忠出手。 但等大明度过这个时期,廖永忠的生死,就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而等朱元璋下定决心动手除掉这根刺时,朱棡的奏章也是送至了御书房。 仅仅两个字,勿杀。 便是让朱元璋放过了廖永忠,甚至保留了廖永忠的侯爵。 可现在朱棡告诉他朱标,这封奏章并不是出自太原,而是洪武六年就已经写下的奏章? 这恐怕换谁都不会信吧? “嗯。” “廖永忠的开国之功,完全足以封以国公。” “但就是因为他私自揣摩圣意,致使明王身死,所以这才封了德庆侯。” “可洪武三年,中书省左丞杨宪被杀以后,我便明白廖永忠必死,所以我才会留下那封奏章。”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标道。 “那便能说得通了,毕竟以你的聪慧,想看出其中的门道,并不是很难。”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了然道。 怪不得,朱棡能留下先手,原来是已经猜到廖永忠必死的结局。 “所以只是想保廖永忠一命?” 随后朱标又是看向朱棡问道:“又或者,你只是不想让老爷子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 其实这里朱标的确想不明白,毕竟朱棡从未与廖永忠有过交集。 可老朱为廖永忠安排的罪名是僭用龙凤,那即便是杀了,也不会留下把柄,更不可能留下骂名。 所以朱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者皆有吧。” “但我更想知道真相。”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道。 “真相?” 朱标顿时皱起眉头道。 “嗯。这么说吧,廖永忠追随老爷子多少年了,应该是从元至正十五年,就跟随在老爷子身边了。” “而其兄楚国公廖永安,忠心为主,以死明志,忠臣不事二主,死不降张。” “那廖家一门忠烈,国之重臣,真会擅自揣摩圣意,从而害死明王?” “而且从始至终,廖永忠都没有害死明王的理由。” 朱棡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廖永忠,这才继续看向朱标道:“所以我之所以保下廖永忠,就是想等回京以后,查明背后的真相。” 朱棡说的不错,廖永忠确实没有害死明王的理由。 毕竟明王死不死,都不会对于廖永忠有任何的影响。 至于什么天下正统,得国之正,不仅仅是对于廖永忠,而是所有的淮西勋贵而言,都是扯淡。 因为这天下,是他们辅佐老朱打下来的,而出生贫寒的他们,就认个死理。 那便是这天下,既然是他们打下来的,那老朱就应该是这天下的皇帝。 至于是从谁的手中接过? 你觉得这帮大老粗,会在意? 更何况,廖永忠负责迎回明王,那即便是揣摩圣意,也不会蠢到在返回应天府的路上,害死明王。 “你的意思是廖永忠被人当枪使了,而且这个人,就是已经被杀的中书省左丞杨宪。” 闻言,朱标又是沉默良久后,方才出声道。 现在细细想来,朱标也是觉得细思极恐。 这完全就是在利用廖永忠对于朱元璋的忠心,害死的明王。 而且廖永忠在离开应天府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还是身为检校的杨宪。 “恐怕不只是杨宪。”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道:“别忘了,杨宪在成为中书省参知政事以后,便是与哪些人走的最近。” “浙东,江南。” 霎那间,朱标便是猛然抬起头,更是攥紧拳头道。 “杨宪出身检校,可在朝中并无根基,而其兄杨希圣更是因为得罪了李伯伯,被李伯伯罢免官职。” “那杨宪不管是为求自保,还是想为杨希圣报仇,都得依附一颗大树。” 不同朱标的咬牙切齿,朱棡反而是依旧淡然道。 “而且这颗大树,还必须能与李伯伯掰掰腕子。” “可纵观朝堂,也就是浙东先生的刘伯温,能与李伯伯掰掰腕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浙东与淮西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朱标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道。 “这一点上面,杨宪的确挺成功的。” “毕竟老爷子的本意,就是想在中书省插上一根钉子。” “但杨宪最蠢的地方,就是过于看李伯伯,更是高估了自己。” 说话间,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讥讽之色。 因为杨宪曾多次向老朱谏言李善长无大才,不堪为相。 可李善长在老朱的心中,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能与汉之萧何比肩的人物。 即便是晚年被老朱怀疑有不臣之心,可那也是将李善长想成了司马懿。 那别说你区区一个杨宪,那即便是十个百个的杨宪,也抵不过李善长一根手指头。 正文 第56章 :朱棡与朱标复盘小明王之死(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杨宪可以与淮西作对,这在老爷子的默许之中。” “而出身检校的杨宪,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但他却转身投入了浙东,甚至成了刘伯温名义上的弟子。” “并且对于淮西,也不再是制衡之势,而是妄想将中书省化作自己的一言堂。” “再加上明王之死,所以老爷子再也容不下杨宪。” “便在洪武三年,杨宪刚刚升任中书省左丞的当月,将其诛杀。” 似乎是察觉了朱棡眼中的讥讽,朱标这才轻声出口道。 “没错,那我问你,浙东与江南的先生们,除了是我大明朝的官员,还是哪一朝的官员?” 听完朱标所述,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问道。 朱标闻言,脸色微变,眼中更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元。” 良久后,朱标方才轻轻吐出一个字。 没错,就是元廷! 因为不管是浙东先生,还是江南文官士族,皆在元廷做过官。 而且就连刘伯温,也曾在元廷为官。 甚至朝廷上的大半官员,都曾在元廷做过官。 那此时,朱标岂能想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明王之死,固然涉及正统之争,但只要朱元璋还未曾开口,那这便是等同于谋逆的大罪。 而且这件事若是爆出来,那与此事相关的所有官员,都将难逃九族尽诛的下场。 毕竟此时的大明,已经不似初年那般窘迫,也不可能因为官员短缺的原因,就对他们开一面。 “的确是元廷。”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明王不死,而老爷子受禅于明王。” “那元朝的法统就将不复存在,因为明王的韩宋政权,虽然是偏安政权。” “但始终是源自于宋统,那这些在元朝做过官,又或者祖上曾在元廷做过官的,如何自处?” “所以老爷子只要不从明王那里继统推翻元廷,反而是如今日这般直接称帝。” “那这群曾经在元廷为官的文人,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在我大明为官。” “否则一旦出现变故,老爷子只需一句话便能将他们摁死。” 闻言,朱棡也是思索片刻后,方才开口道。 “所以杨宪以明王之死,作为投名状,从而亲近浙东、江南。” “至于廖永忠,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杨宪手中的棋子。” “而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廖永忠为什么会选择弄死明王。” “因为廖永忠足够忠。” 朱标的拳头又是紧紧攥起道。 “的确是足够忠。” “而且杨宪乃是检校出身,也就是老爷子的近臣。” “再者杀死明王,岂能让老爷子亲自开口?” “那谁去找廖永忠才最为合适?” “只能是杨宪。” “所以廖永忠压根不会怀疑杨宪。” 朱棡也是接过话茬,仍是道。 “嗯,而且那时还未开国,所以纵然是淮西与浙东、江南之间,多有摩擦。” “但也不会演变成之后的针锋相对,一切都还是以为老爷子定鼎天下为重。” “再加上杨宪本就与廖永忠有旧,所以只要杨宪开口,必然极具说服力。” “毕竟淮西勋贵从一开始,便主张让老爷子脱离明王韩林儿。” “更何况即将开国,那老爷子想杀了明王,所以这在廖永忠看来,也是实属正常。” “那以廖永忠对于老爷子的忠心,确实能干出弄死明王的事。” 对此,朱标也是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朱棡道。 “说实话,杨宪真的很聪明。” “若不是昏了头,胡惟庸还真不一定是杨宪的对手。” “毕竟这场针对明王韩林儿的必死之局,杨宪不仅交好了浙东、江南,更是将自己从中抽身。” “而以廖永忠兄弟为老爷子立下的赫赫战功,又是开国功臣,那最多就是个揣摩圣意的罪名。” 朱棡仍是点头道。 “不会死,甚至因为自己立了功。” “那即便是明面上的惩罚,也最多是一时的。” “因为在廖永忠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老爷子。” “而且即便是廖永忠真的能想明白,他也没胆子去找老爷子对峙。” 朱标轻轻点头道。 这也难怪,徐达将朱棡与朱标誉为年轻一辈的领军者。 而也仅仅是只言片语之间,便足以将当年明王之死的真相,完全复盘出来,这份才智,当真是恐怖! “所以老爷子可以错杀功臣,但却难以看出文臣的祸心暗藏。” “那廖永忠就不能死,至少不能这般窝囊的死。” 朱棡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容道。 “早朝以后,我会差人将廖叔叔请去御书房,你作陪。” 完全想明白以后,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道。 “哟,又开始称呼廖叔叔了?” “怎么不叫廖永忠了?” 朱棡闻言,倒是有几分玩味的看向朱标道。 毕竟就连朱棡都没想到,你朱标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这般双标? 还未复盘明王之死前,一口一个廖侯,一口一个廖永忠。 而这刚刚复盘完,朱标便是瞬间换了称呼,改称为廖叔叔? 好好好。 老朱家都喜欢这么玩,是吧? “若廖永忠真是欺上瞒下,那为了老爷子,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廖永忠。” “可要是若我们所想的这般,廖永忠不过是杨宪手中的棋子,那我会向廖叔叔奉茶谢罪。” 面对朱棡的玩味笑容,朱标还是一本正色道。 “太子奉茶谢罪?” 对此,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道。 “太子为何不能奉茶谢罪?” 朱标仍是点头道。 “那便随你。” 朱棡不在意的揽过朱标的肩膀笑道:“但可别给廖叔叔吓坏了。” “不过自从你的奏章救下廖叔叔以后,廖叔叔便是与宋国公,还有卫国公走的很近。” 而对于朱棡的阴阳,朱标并未在意,反而是瞥向朱棡轻声道。 “淮西勋贵那个走的不近?” 可朱棡只是摆了摆手。 “走吧,该上朝了。” 对此,朱标看向缓缓打开的宫门,并未再多说什么,随后便是率先踏出一步道。 “走吧。” 朱棡也是点了点头,跟上了朱标的步伐。 而朱棡自然明白朱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未曾出口。 正文 第57章 早朝,即将拉开序幕(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咚——” 响彻云霄的鼓声回荡在奉天殿内,庄严而隆重。 大殿之上,文武群臣分列两行,身姿挺拔,静心等待。 随着又一声清澈高亢的唱喏响起,所有臣子的目光汇聚于一处。 只见头戴玄黑翼善冠,一袭赤红如血、纹绣金龙袍的朱元璋,缓缓踏上了大明最高的位子。 “臣等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彼时,群臣连忙俯首,声如洪钟,震动奉天殿。 “平身吧。” 朱元璋的眼中划过一抹满意之色,这才轻轻摆手。 “谢陛下。” 群臣方才起身。 “廖永忠?” 只不过下一瞬,朱元璋的眼眸又是微微一沉。 廖永忠的事情,朝臣自然并不知晓,而对外的名义,便是廖永忠需要静养,不宜朝会。 所以从洪武八年起,廖永忠便再未上过朝,整日赋闲在家。 而这也是朱元璋对于廖永忠的责罚。 但今日廖永忠竟然破天荒的来了朝会,甚至今年年初告假静养的邓愈,也是来了朝会。 “陛下,微臣有本请奏。” 就在朱元璋思索间,武勋第二列的平凉侯费聚缓缓踏出一步,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奏。” 朱元璋回神,又是摆手道。 “启奏陛下,宋国公请臣转呈奏章,请旨回京。” 说话间,费聚又是将奏章交由太监奉呈陛见。 “准。” 朱元璋拿过奏章,只是随意翻阅了两眼,便是轻轻点头道。 “冯胜归朝?” 但不同于朱元璋的淡然,右丞相胡惟庸的瞳孔却是微微一缩。 冯胜归朝这件事,胡惟庸竟然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那究竟是冯胜有意隐瞒,还是仓促决定? 一瞬间,胡惟庸的思绪百转千回。 但片刻后,胡惟庸又是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晋王朱棡。 晋王朱棡昨日上朝,冯胜今日便是递上了请旨回朝的奏章? 那他们的这位宋国公,不出意外应该是回京为朱棡撑场子。 可别人不知,那与李善长走的极近的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岂能不知? 朱棡私下里最为亲近的勋贵臣子,除了常遇春之外,仅仅只有两位。 但这两位,无一不是开国六公之一。 那便是卫国公邓愈,宋国公冯胜。 而不管是邓愈的儿子邓镇,还是冯胜的侄子冯诚,此时都在朱棡麾下。 但就在胡惟庸思索之时,朱棡却是缓缓转过头,看向胡惟庸露出一抹笑容。 又仅是片刻,这两双眼眸,便是对在了一起。 而后者的眼眸虽然浑浊,但无一不透露出老谋深算,至于前者,也再无往日的稚嫩之色。 “好一个晋王殿下。” 胡惟庸眯了眯眼,方才将目光收回,但心中仍然划过一抹震动。 不愧是能在草原,将北元人完全压制的晋王朱棡,其眼眸之中透露出的幽暗深邃,已经隐隐能与朱元璋比肩。 而且胡惟庸还从那一抹眼眸之中,寻觅出一丝警告的意思。 那就绝对不能放任朱棡留在京师,不然绝对会成为他胡惟庸的劲敌。 所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将朱棡送回太原。 “这个老狐狸,就让你再蹦跶一段时间吧。” 不同于胡惟庸的思索,朱棡收回目光的同时,又是闪过一抹冷意。 真以为他朱棡看不明白,胡惟庸的那点心思? 莫不是还以为,朱棡还是昔日的朱棡? 要明白,朱棡这三年不是人在太原改革弊政,便是马踏草原。 可不管是改革弊政,还是马踏草原,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 而朝中只知道朱棡无一败绩,但却从未想过,草原可是北元人的老家。 那想在草原胜过扩廓帖木儿,胜过北元,朱棡究竟得克服多大的困难,也是无人得知。 毕竟北元人没他们想的那么弱。 而若非朱棡从熟读兵法,并且拥有远超这方世界近乎上千年的知识作为底蕴,那他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北元。 但这也加速了朱棡的成长,使其心思愈发缜密,这才有了今日的少年战神,晋王朱棡。 所以千万别看已经脱胎换骨的朱棡。 “陛下,老臣有本请奏。” 就在群臣心思各异之时,鄂国公常遇春一步踏出。 “来了!” 不仅仅是朱棡,便是朱标与徐达,还有秦王朱樉的心中,皆是齐齐闪过这个念头。 “奏。” 朱元璋仍是不动声色道。 “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顿时,悲愤交加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而起。 又见,常遇春轰然跪倒在地,脸上更是充满愤怒之色。 而看向眼前的这一幕,满殿的文武大臣皆是齐齐一愣,不知道常遇春又在抽哪门子的风? 还请朱元璋为你做主? 别闹了,老兄,就冲你女儿是太子妃的身份,整座大明王朝除了老朱,还有谁能欺负你常遇春? 但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官员直接变了面色,而他们便是江南所属在朝的文官。 常遇春跑出来求朱元璋为其做主,再结合吕氏一家灭门,那以他们的聪明。 自然不难猜出,绝对是东宫出了事,而且还是能让吕家灭门的大事。 随之又是一刹,靠的最近的江南文臣便是相互交换了眼色,而其中,皆是不约而同的震动之色。 这已经不用猜了,绝对是吕本的女儿对太子妃常清韵下手了。 “这个蠢货!” 所有已经猜出缘由的江南文臣,又是心中暗骂一声道。 难道吕家不知江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怎么敢擅自对太子妃常清韵下手? 莫不是想拉着所有的江南士族陪葬不成! “好家伙,若不是提前商议过,我都以为是真的。” 站在朱棡身侧的朱樉,看向朱棡附耳低声道。 “都是演技派。” 对此,朱棡又是瞥了一眼上方的朱元璋,心中也是不禁感慨了两声道。 “陛下,太子侧妃吕氏勾结太医院谋害太子妃,所以老臣恳请陛下彻查!” 此时的常遇春声音因悲愤而颤抖,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位在场所有臣子的心头。 而此言一出,朝野上下,皆是一片哗然! 正文 第58章 :这份奏章,可是一个烫手山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太子侧妃谋害太子妃!” 话音落下,朝野上下,文武群臣皆是震动。 果然! 分属于江南士族的文官,腿更是一颤,心中更是恨死了吕家。 吕家好歹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吕本更是坐上了太常寺卿的位子,怎么能这般愚蠢? 而且既然已经踏进了东宫,何必急于一时,就不能徐徐图之? 这也活该你们吕家灭族! “谋害太子妃?” 朱元璋闻言,面色顿时为之一沉道:“鄂国公,你可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果然还是自家老兄弟明白自己的心思。 只不过奉天殿的这出戏,还得继续下去。 “陛下好手段。” 朱亮祖与胡惟庸又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上手的朱元璋,心中暗道。 毕竟文武百官不知,是因为吕家灭门,他们生怕成为众矢之的,根本不敢私自调查。 可诛灭吕家满门的就是朱亮祖之子,那朱元璋当时必然人在东宫之中,不然谁又能调得动亲军都尉府? 只是昨夜确实没有一道圣旨传出。 所以 念及此处,胡惟庸的额头渗出一抹冷汗,今日朝会,看似剑指吕家,实则是指向江南士族。 那便是朱元璋想借助这件事,用以威慑江南士族。 “陛下,老臣自然明白老臣在说什么!而且证据确凿!” 面对朱元璋佯装的阴郁之色,常遇春又是重重叩首道。 “证据确凿?” 话音落下,朱元璋的面色更是阴郁,随即便是直接起身,看向常遇春道:“那为何朕不知晓!” 刹那间,那股属于朱元璋的帝王之威,压得大殿内空气似乎都要凝固。 文武百官也皆是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夏日闷雷前的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但想想也对,太子侧妃谋害太子妃,这事情必然是发生在东宫,可身为皇帝的朱元璋却不知晓? 反而是你常遇春先知晓? 这不是在公然告诉朱元璋,你常遇春在东宫之中有眼睛? 可是昨夜吕家灭门的始作俑者,便是只有朱元璋可以调动的亲军都尉府。 毕竟朝臣虽然惧于吕家灭门之事,不敢深入查明,但亲军都尉府的出动,可瞒不过朝臣的耳目。 所以朱元璋究竟知不知晓?文武百官,乃至于江南文官皆是拿不定主意,那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更为稳妥一点。 “陛下,儿臣有本要奏。” 便是此时,朱标明白该他上场了,随即便是转身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太子。”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标,方才摆了摆手。 “启奏陛下,鄂国公所言非虚,太子侧妃吕氏的确勾结太医院谋害太子妃。” “而且不仅仅是太子侧妃,甚至是吕家都参与在其中。” “但那时陛下与母后已经安寝,儿臣自是不敢打扰,便是调遣亲军都尉府,将东宫封锁了起来。” 说话间,朱标又是躬身看向朱元璋请罪道:“至于儿臣擅自调遣亲军都尉府,还请陛下责罚。” “嗯。” 朱元璋闻言,面色顿时缓和了许多,而虽然不复先前那般阴郁,但落在群臣的眼中,却依旧恐怖。 毕竟朱元璋一旦露出这个眼神,今日之奉天殿,必染血。 “启奏陛下,太子行事果断,不失为储君之风范。” “而调遣亲军都尉府,也是为了以防不测,免得消息泄露,所以此乃应急之举,情有可原,望陛下明察。” 见状,胡惟庸灵机一动,便是踏出队列,看向朱元璋也是作揖道。 随后满殿文武朝臣,也是纷纷出列,看向朱元璋为朱标求情。 但这一幕落在朱元璋的眼中,却是无比的讽刺,甚至看向胡惟庸的眼眸,更是愈发的冷然。 就连朱棡都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丞相开口,百官附议,胡惟庸还真是好大的官威!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胡惟庸是皇帝,这也难怪朱元璋容不下你。 毕竟这不管是哪个皇帝,都容不下胡惟庸这般的臣子。 只不过胡惟庸为何要为朱标开口求情? 说实话,胡惟庸也明白什么叫大势不可逆,而今日之朝堂,不过一场大戏,当不得真。 那老朱自然不可能真的怪罪朱标,但总得有个台阶下去,所以身为右丞相的胡惟庸出面,最为合适。 而且胡惟庸也知道自己就是朱元璋手中的棋子,所以自然要顺着朱元璋的心思,推波助澜。 再者胡惟庸也明白,想在朝堂真正站稳脚跟,可不能仅依靠于淮西,所以胡惟庸也想让朱标明白。 从头到尾,中书省的胡惟庸,当朝右丞相,一直想成为太子的近臣,而这便是投名状。 “那便依了丞相的意思,免了吧。” 对此,朱元璋依旧立于龙椅前,方才道。 “谢陛下。” 朱标又是微微躬身,方才将手中的奏章上呈于朱元璋后,转身看向胡惟庸轻轻颔首。 而胡惟庸也是明白朱标的意思,嘴角便是扬起一抹隐晦笑意。 “日后,绝对不能得罪老三。” 同一时间,仍然处于偏侧的朱樉,又是心中暗道。 毕竟胡惟庸与朱标的动作,朱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那完全是按照朱棡的剧本进行的。 而且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完全是将胡惟庸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简直太恐怖了! “江南吕家!好一个江南吕家!好一个吕本!” 又是瞬间,上方的朱元璋,猛然间合上了奏章,便是见其双眼如炬,炙热的怒火仿佛要焚烧九天云霄。 那周身环绕的帝王威势如渊渟岳峙,又是令在场朝臣呼吸一窒,无不感到心惊肉跳。 特别是江南文官,更是从朱元璋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股对于江南的凶戾之气。 “右相国,看看吧,这就是咱的好臣子。” 随后,朱元璋又是将手中的奏章,直接扔给了下方的胡惟庸后,方才冷声道。 “遵旨。” 胡惟庸一把接住朱元璋扔下来的奏章,但这双手却是不由的颤抖了两下。 可这下意识的行为,却是瞒不过朱棡与朱标的眼眸。 毕竟以胡惟庸的脑子,自然不难猜出朱元璋的意思。 而且这封奏章,一旦接过,便是等于得罪了江南所有的士族。 可是不接过奏章,胡惟庸得罪的便是朱元璋了。 所以孰轻孰重,胡惟庸还真的思量明白。 只不过朱棡苦心做局,不就是想让胡惟庸与江南士族彻底决裂么? 正文 第59章 :儿臣请旨,重设检校(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随即,胡惟庸便是翻开奏章,但自身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奏章上面。 吕家毕竟是江南士族,可吕家所犯诸罪,不诛九族,就已经法外开恩,皇恩浩荡了! 但是现在这块烫手山芋,却是扔到了他胡惟庸的手中。 这不就是逼着他胡惟庸对上江南士族? 可胡惟庸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不得罪江南士族,便是要得罪朱元璋? 而得罪了江南士族,他胡惟庸还是右相国,但得罪了朱元璋,今日吕家之下场,便是他胡惟庸的下场。 但同时,胡惟庸也是明白了朱元璋为什么将这块烫手山芋,交到他手上了。 一来,吕本早年归附朱元璋,也算是从龙之臣。 那即便是朱元璋想动手,也不能由朱元璋率先开口,毕竟不能寒了朝中臣子的心。 二来,吕家谋害太子妃常清韵已经坐实,死罪更是已定,但这还是老朱的儿女亲家。 所以朱元璋也不能做的太绝,那这个恶人,应该由谁来当呢? 只能是他胡惟庸。 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点,那便是朱元璋对他胡惟庸的信任。 随后,胡惟庸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意。 “启奏陛下,江南吕家,罔顾圣恩,意图加害太子妃为实,悖逆伦常理为先,动摇国本为罪!其罪滔天,不可赦!” “所以老臣恳请陛下,下旨诛杀吕家九族,同时布告天下,将江南吕家所犯恶行,公之于众!以正视听!” “至于侧妃吕氏,出身江南,但却门风不正,毫无廉耻,又意图染指嫡裔,其罪唯诛。” “但念皇恩浩荡,陛下怜悯之情,所以老臣请陛下将其赐死!” 而等胡惟庸翻阅完奏章以后,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特别是“江南”这两个字,胡惟庸咬的极重,更是惹得江南文官一个个的面色铁青。 毕竟他们这群文官又不是傻叉,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胡惟庸的意思? 看似句句在说吕家,实则暗指江南,这胡惟庸真是其心可诛! 还有公示天下,以儆效尤,那这对于江南士族的声望,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还有什么侧妃吕氏,出身江南,但却门风不正,毫无廉耻? 可不仅仅是在骂吕氏了,而是将整座江南的姑娘全部骂了进去。 所以胡惟庸真是要将江南士族,往死里得罪! 那经此一役后,江南士族就算是与吕家撇清关系,朱元璋也很难再信任江南了。 而这对于江南,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此时的大明天下,即便是没了江南士族,依旧可以有条不紊的转动。 所以一旦朱元璋因为此事生出隔阂,江南士族不再受到重视,那走向没落,便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但江南士族的官员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胡惟庸的话,完全是含沙射影,句句都在吕家,而非江南。 而提起江南,也仅仅是因为吕家出自江南。 那若是以此为借口,开口抨击胡惟庸,明显属于不智之举。 甚至还会引起朱元璋的猜忌。 至于胡惟庸这哥们,完全就是通透的典型,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毕竟已经决定得罪江南士族了,那得罪的轻与得罪的重,又有什么区别? 江南士族还能因为得罪的轻,从而不记胡惟庸的仇? 别闹了,士族大家,哪个不是利欲熏心之徒? 怎么可能会管你得罪的轻不轻,反正干死他胡惟庸就是对的。 所以胡惟庸心中一发狠,便是决定硬刚江南士族,毕竟谁的身后没有靠山? 而你江南的这三瓜俩枣,又岂能是淮西的对手? “自作聪明。” 朱元璋冷冷的看向依旧叩首请旨的胡惟庸,心道。 “允。” 但瞬间,朱元璋脸上的阴郁便是一扫而空,方才看向胡惟庸点头道:“那这件差事,便交由相国办吧。”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胡惟庸心中一凛,便又是连忙表忠心道。 “以胡惟庸的性子,既然已经得罪了江南士族,就绝对不可能会让江南士族有翻身的可能。” “所以你们就尽情的狗咬狗吧,而也唯有这般,大明的摊丁入亩,才能更快实施。” 念及此处,朱棡也是缓缓踏出一步,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陛下,儿臣有本请奏。” 毕竟按照现阶段的剧情发展,也该由他朱棡出场了。 “奏。” 朱元璋仍是摆手道。 “回禀陛下,昨夜太子皇兄查明真相,儿臣便已经带兵灭了吕家满门,而吕家上下,不论老幼,全诛。” 朱棡又是想了想,方才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话音落下,朱元璋便是将目光投向了朱标。 “启奏陛下,儿臣不知。” 对于朱元璋投来的目光,朱标心中微微一叹,便也是作揖道。 至于朱标为何叹气? 这是因为朱标本想自己背下,但朱棡却不同意,说是他自有主张。 而朱标也是拗不过朱棡,便是无奈同意。 “吕家之罪已经落实,其罪可诛,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此,朱元璋佯装沉思直至片刻后,方才轻轻摆手。 “谢陛下。” 朱棡闻言,便是先行谢恩,但却并未退回偏侧,看来还有本奏。 “胡相,既然吕已灭,你便不用再跑一趟了。” “然而,吕案虽结,背后之乱党犹存,不可觑。” “所以继续深究其党,务须根除弊,以正朝纲。” 随后,朱元璋又是看向胡惟庸轻声道。 虽然朱元璋没弄明白,朱棡与朱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今日胡惟庸必须与江南士族对上。 “老臣领旨!” 此言一出,胡惟庸眼中本来还升起的忧虑,瞬间化为一抹喜色,方才领旨道。 毕竟刚刚朱棡开口,胡惟庸还以为无法对上江南士族了。 而这对于已经将江南士族得罪死的胡惟庸,可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现在好了,朱元璋果然对江南士族起了猜忌,并且将此事全权交由胡惟庸。 那胡惟庸就可以正大光明对江南士族做文章了。 “启奏陛下,儿臣请旨,重设检校,用以监察天下!” 胡惟庸退回队列以后,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正文 第60章 :来自于洪武大帝的杀意(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重设检校!” 朱棡话音落下,文武百官皆是面面相觑,神色中闪过错愕与震惊之色。 甚至有许多朝臣忍不住惊呼出声。 检校,负责秘密监视朝廷官员的行为举止。 尤其是监察在京大衙门官吏的不公不法行为,以及收集各种风闻之事。 甚至可以直接向皇帝负责。 而当大明开国以后,检校便是被朱元璋裁撤,但群臣不知道的便是检校只是明面上被裁撤而已。 但暗地里,朱元璋便是将检校成员完全归纳于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 所行职责,依旧秘密的监察文武百官。 “陛下,吕家谋害太子妃,等同于谋逆大罪。” “而若非太子皇兄察觉出一丝端倪,又岂能查明?” “那若是太子妃因此身死,岂不是让我大明皇室蒙羞也!” “所以儿臣请陛下重设检校,用以监察天下,从而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朱棡的面色依旧如常,但话音中的寒意,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但此时,谁又能挺身而出,阻止晋王朱棡重设检校? 别忘了,重设检校的导火索,便是因为江南吕家谋害太子妃。 而太子妃常清韵,乃太子朱标正妃,乃嫡皇长孙朱雄英之母,可却因为江南吕家差点殒命。 那这对于大明皇室,可谓是充满了挑衅,所以即便是有心阻止朱棡,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这个时间,天命归晋,而不管朝臣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朱棡都能将其驳回。 甚至龙椅上的朱元璋,眼眸中都是泛起一抹意动之色。 因为此时,的确是个重设检校的好时机。 那若是错过今日,便是只有动了胡惟庸以后,方才能重设检校。 “陛下,臣以为,重设检校之举,需慎之又慎。” “只因昔日检校之制,固然有助于整肃朝纲,然其密探遍布,朝臣心存戒惧。” “况且,检校之权虽然不大,但却可以直接向陛下负责。” “而昔年不乏有人借检校之名,构陷忠良,酿成诸多冤假错案。” 可不待朱元璋开口,右丞相胡惟庸又是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而胡惟庸的一席话落下,就连朱棡都是微微侧目。 这便是因为这番话,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 胡惟庸并未说重设检校不对,只是告诫朱元璋当慎之又慎。 特别是隐藏在其中暗意,便是一旦重设检校,必使君臣离心离德。 甚至还有可能造成昔年检校欺上瞒下,构陷忠良之事的发生。 而这看起来似乎是胡惟庸在为朱元璋着想,但话语下的锋芒,又何尝不是一种告诫? 所以胡惟庸不可谓不聪明,只是这份聪明却是用错了地方。 果不其然,龙椅上的朱元璋面色又是一沉,但却未曾发作,只是冷眼看向胡惟庸。 那藏在袖口下的双拳,更是微微一攥。 毕竟当年的李善长都不敢这么对朱元璋说话,可今日的胡惟庸却是办到了。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呐。 难不成,真觉得他朱元璋没读过几年书,就听不明白胡惟庸隐喻的告诫之意? 思索间,朱元璋又是微微低下头,眼中更是闪烁起疯狂的杀意。 “胡相国,此言差矣,而今日之大明已非往日可比。” “特别是江南吕家之事,犹如芒刺在背,更是在告诫孤王,朝中隐患,不可不察。” “所以重设检校,旨在防微杜渐,至于昔日之弊病,并非制度之过,只需严明法度。” “至于胡相国口中的慎之又慎,朝臣心存戒惧?” “孤王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慎之又慎,为何心存戒惧?” “难不成,这满殿的文武朝臣,皆有不法?” 话罢,朱棡又是冷冷的看向胡惟庸。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皆是一惊,旋即齐齐躬身,声如潮涌,恭敬而急切道:“陛下,臣等绝无不轨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同时,群臣心中更是暗骂朱棡多事! 胡惟庸的话,近乎完美,似乎根本察觉不到漏洞,但朱棡还是能以极其刁钻的反击。 甚至将慎之又慎,心存戒惧,完全解读为奉天殿中的文武百官,都在害怕检校重设。 因为他们自身,本来就不干净,而一旦查出,便是死罪。 所以自然会千方百计的阻挠重设检校一事。 但是群臣没有想明白,重设检校,这与朱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将满朝文武完全得罪到死,那这对于朱棡又有什么好处? 至于胡惟庸为什么会因为检校一事开口? 其实很简单,因为朱棡建议重设检校,这对于胡惟庸也是一种打击,毕竟他在朝中结党营私的确是事实。 但明面上,胡惟庸还是可以把控的好这个度,不至于让朱元璋猜忌于他。 可一旦检校重设,那身为中书省右丞相的胡惟庸,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那胡惟庸可不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再者就是胡惟庸太过于了解朱元璋,所以话从不会说的太满。 只是那句慎之又慎,群臣心存戒惧,也不是完全说给朱元璋听的,而是包括奉天殿中的文武群臣。 毕竟君臣离心离德,向来是可大可,哪怕是皇帝,也得给群臣三分薄面。 那朱棡所提议的重设检校一事,便算是体面的揭过去了。 可谁能想到,朱棡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而是一把掀了桌子,直接选择硬刚胡惟庸。 至于上手的龙椅上的朱元璋,还有太子朱标,眼眸之中皆是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得罪文武群臣,朱棡完全是在自绝根基,这也是变相的告诉朱元璋与朱标。 朱棡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朱元璋与朱标,他从未对大明的皇位动过心思,而他的眼前是更为广阔的未来。 所以重设检校,得罪文武百官,这所有的锅,朱棡背了! 而若是有一日,朱棡已经扛不住这口黑锅了,也就是他朱棡离开大明之日。 念及此处,朱标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莫名之色。 “启奏陛下,臣无异议。” 随后,胡惟庸便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棡后,方才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而现在看来重设检校之事已定,那以后行事更是要加倍心,绝对不能落下什么把柄。 至于晋王朱棡,这场朝会以后,便是他胡惟庸的对手了。 正文 第61章:太子朱标的入场,朝有晋王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太子,你的意思呢?” 朱元璋轻轻点头后,便是转头看向了朱标。 只是此言一出,立于殿中的朱棡果断皱眉。 甚至就连胡惟庸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明明都是已经可以拍板的事情,可朱元璋偏偏转头询问朱标? 这是想干什么?为晋王朱棡分担仇恨? 还是朱元璋也不想重设检校,所以想借助这位仁厚太子的口? 可检校重设,对于文武百官乃是滔天噩耗,但对于朱元璋而言,只能是更利于掌控朝廷。 所以朱元璋没有理由会回绝吧? “老爷子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并不是很想拉大哥下水吧?” 朱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但也是如同胡惟庸那般疑惑,毕竟面对朱元璋的骚操作,还有未曾问询朱标前的大好局势,朱元璋也都不能开这个口。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 “儿臣觉得晋王提议甚好,重设检校,监察天下。” “不过检校司已经成为过去,所以再用检校司,倒像是走了过去的老路。” “所以儿臣提议,将检校司改建,称锦衣卫,同时设立南北镇抚司。” “” “如此一来,陛下即便是坐镇中宫,依旧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思索间,朱标便是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但这转身的瞬间,朱标的眼眸却在秦王朱樉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 “飞鱼服、绣春刀、夜锦衣、血满朝!” “陛下,儿臣请旨,为首任锦衣卫指挥使!” 朱樉也是明白朱标那道眼神的意思,便也是一步踏出,方才看向朱元璋躬身请旨道。 话音落下,殿中又是陷入一片死寂,群臣根更是面面相觑,皆是震惊不已。 毕竟太子朱标的提议,不仅没有反对重设检校。 反而提出了一套更为周全,更加完善的的监察体系、锦衣卫。 而且权力不知比昔日的检校司,大了何止百倍。 毕竟可以完全规避三司,直接抓人审讯一条龙,并且不受任何权力约束,仍是向朱元璋负责。 所以这无疑让朱元璋监察百官的能力更上了一层楼,同时也意味着文武百官将面临更为严密的监察与约束。 就连胡惟庸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中更是暗自思量道:“锦衣卫,究竟是加强对于百官的监察,还是另有所图?” 说实话,胡惟庸第一次距离真相这般近,那若是细细思索一下,不难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但可惜,谁让胡惟庸一向自负,压根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想。 “老大,你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站在朱樉的身边的朱棡,却是有点看不明白朱标的操作,为什么就非得亲自下场? 而且还将朱樉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给拉了进来? “允。” 朱元璋轻轻敲击着龙椅,仿佛是在思索,直至片刻后,这才点了点头。 儿臣遵旨,谢陛下。” 朱标与朱樉又是齐齐躬身道。 “陛下圣明!” 群臣无奈,也是齐声道。 毕竟朱元璋金口玉言,所以一旦出口,便是不能再更改的事实。 而且如此完善的锦衣卫制,恐怕太子朱标早就是筹谋已久,那即便是反驳,也是无济于事。 但同意归同意,使绊子归使绊子,毕竟依照锦衣卫制,那若是长此以往,大明朝的臣子,头上可就是都悬着一把刀。 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所以为了自身性命,要么不贪,要么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 可是不贪,以朝臣们的那些俸禄,绝对养活不起一家老。 毕竟大明朝的俸禄,在历朝历代以来,那可是出了名的低,所以也唯有贪腐,才能养活一家老。 那剩下的最后一条路,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但这也不容易,不过事在人为,总能有一线生机。 “有本就奏,无本退朝。” 紧接着,总管太监王景弘又是以其特有的尖细嗓音,高声道。 话音落下,仍是没有朝臣出列上奏。 “退朝。” 朱元璋见状,便从容起身。微微侧首,向身旁的朱棡等三位皇子轻轻招手,便是踏进了后殿之中。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也是齐声恭颂,目送朱元璋步入后殿,语气中饱含敬意。 而伴随朱元璋身影的远去,朝堂氛围一松,群臣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毕竟这场的早朝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就仿佛遏制住了他们的脖颈,让他们喘不过气。 “胡相国,午时以后来孤的东宫一趟,孤有事找你相商。” 仍是此时,朱标的声音响起,其间话语温和,却隐含深意。 特别是朱元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于后殿深处。 朱标方才侧目向胡惟庸,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惟庸虽然不明,但也是微微欠身,以恰到好处的恭谨道:“遵命,太子殿下。” 只是低头的瞬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精芒,但转瞬间,就已无影无踪。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卫国公邓愈与德庆侯廖永忠,也是走了过来,并且看向朱棡与朱标行礼道。 对此,朱标仍是面带笑容,态度依旧往日般温和而谦逊。 至于朱棡则是随意了些,直接看向邓愈与廖永忠摆摆手:“你们先去御书房。” “遵命。” 邓愈与廖永忠交换了眼色,随即一同行礼,态度恭谨。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胡惟庸,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后,方才躬了躬身,离开了奉天殿。 看来传言果然没错,除了卫国公邓愈与宋国公冯胜,便是德庆侯廖永忠也是属于晋王党。 晋王党?没错,不管是卫国公邓愈,还是宋国公冯胜,又或者德庆侯廖永忠,现在都是晋王党。 “设建锦衣卫,你不应该插手。” 等文武百官全都踏出奉天殿后,朱棡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道:“更不该将老二拉进来。” “所以我就该让我的弟弟,替我挡在前面?” 朱标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 正文 第62章:孤施仁政于天下,但绝对不妥协(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若我不愿,谁能让我低头?” 面对朱标的不在意,朱棡又是沉声道。 从,老朱家最得宠的是朱棡,但最为执拗的也是朱棡。 而但凡有一点不顺心,朱棡就是宁死都不愿意点头。 可自从朱棡于洪武六年离京前往太原,到这几日回归京师。 看似已经执拗的外表下,其实已经不似当年执拗。 所以朱标真的很想知道,朱棡这几年待在太原,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想让你低头。” 思索间,朱标便是侧过朱棡的身旁,来到龙椅下的台阶上坐下,方才摇了摇头道。 “老大,你不蠢,锦衣卫监察天下,犹如文武百官头上的一柄刀。” “可由我提出改建,那即便文武百官心有不满,但我是非太子,乃晋王。” “所以即便是得罪了文武百官,他们也只能想尽办法驱逐我出京。” “但你不同,你是太子,你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这个恶,绝对不能由你来执。” 闻言,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怒气道。 “老三,来坐下聊。” 对此,朱标仅是露出笑容,便是冲朱棡招了招手。 可仍在气头上的朱棡,哪里肯坐下,更别说坐在朱标的身边。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 朱樉见状,便是直接走到朱棡的身边,一把将朱棡拉向台阶旁硬按下后,方才继续道:“心平气和点嘛,就慢慢聊嘛。” 话罢,朱棡仍是冷哼一声,但却不再挣扎起身。 毕竟朱樉说得对,他们始终是兄弟,而朱标所意,也是不想让朱棡冲在最前面。 “我岂能不明白伱的意思。” “但你看看那满殿朝臣的面色,即便是我们的那些叔伯。” “听见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时的面色。” “而整座奉天殿,竟然仅有寥寥几人未曾变色。” “可想而知,他们为官究竟是为了天下百姓?” 随后,朱标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空空如也的奉天殿,方才继续冷声道:“还是为了自身的权势富贵。” 闻言,朱棡也是沉默片刻后,方才点头道:“权势。” “朱门酒肉奢靡现,路有冻骨少人怜。” “朝堂一笑风云变,民间疾苦几时消。”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嗯,好诗啊!三两句便是道尽了这满朝文武的心思,还有天下百姓的心酸。” “所以就如同你的这首诗,那坐江山,就仅仅是为了江山?” “所以为了这座江山,为了孤的太子大位,孤便做不了这个恶人?” 话罢,朱标方才将目光移向朱棡道:“那孤的这个太子,若只是一味的委曲求全,要之何用?” 内殿之中,朱元璋闻声,嘴角也是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可对此,朱棡仍未开口,依旧静静的看向朱标。 “所以孤既然当得起这個太子,又何惧宵?” “而就凭他们,也想撼动孤这个太子?”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再不似往日的和煦,反倒是增添了三分霸气。 史上最稳太子爷,朱标。 从来都不是一句吹捧之词,而是对于太子朱标的肯定。 纵然一生都未曾当上皇帝,但在洪武朝,以朱标的权势,那也当得起一声“洪武副皇帝”! “若是你昔日有今日之霸气,我倒不是不用担心了。” 望向霸气的朱标,朱棡先是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道。 “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我想告诉你。” “父皇起于微末,大明天下更是来之不易。” “可这天下百姓,仍然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易子相食,更是屡见不鲜。” “所以纵然我有心成为父皇这般的皇帝,可我也不能。” “因为眼前的大明天下,最重要的便是恢复民生,让我大明百姓走出苦难,使他们朝有食,暮有所。” “而这才是孤的责任,那为了这天下百姓,孤只能作为仁厚之君。” 说话间,朱标又是轻叹一口气道:“所以,孤没得选。” 其实朱标从成为太子的那一日起,便是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所以大明的下一任皇帝,绝对不能是穷兵黩武的皇帝。 而也唯有广施仁政,才能让这千疮百孔的中原天下,恢复元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朝臣们会觉得朱标温良醇厚的原因。 可他们却未曾想过,朱标的老子可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那这般杀伐果断的皇帝,岂能生出一个仁弱的儿子? 只不过相比于老子朱元璋狠辣,朱标的确显得仁厚了些。 但别忘记了,古往今来,论杀性最重的皇帝之中,朱元璋可是能排进前三的狠人! 后世,更是将朱元璋称为九族消消乐。 所以想实施任政的朱标,纵然手段再狠,也不能可能超越他老子朱元璋的狠辣。 “可一味的退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大明的二世皇帝,可以作为仁厚之君,施仁政于天下。” “但也可以如父皇那般杀伐果断,绝不妥协。” 又是良久后,朱棡方才看向朱标说道。 “嗯。” 朱标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因为孤是太子,还是你的兄长,所以不管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你,孤都不退。” “为了我?我呸!” “只怕是你不想让我离开大明吧?” 但对此,朱棡却是撇了撇嘴道。 朱标的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朱棡? “一半一半。” 突然被朱棡戳破心思的朱标,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道。 “留在大明给你当牛做马?” 而对于朱标的尴尬,朱棡却是直接伸出手揽住朱标的脖子,方才冷笑道。 “老爷子偏爱了你一辈子,什么都为你让路。” 一直未曾出声的朱樉,也是一把揽住了朱标的脖子,恶狠狠道:“而你现在还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想都别想。” 说实话,朱樉对于朱标的怨念最大,毕竟要不是为了朱标,他至于娶王月悯为正妃? “孤什么时候要你们当牛做马了。” 望向自家两个弟弟恶狠狠的目光,朱标又是哭笑不得道。 正文 第63章 :岁月静好,手足仍然情深(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晋王爷,您能不能跟咱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刚一回朝,冯胜便请旨回朝?” “为什么你刚一回朝,在家静养的邓愈,突然上朝?” “为什么你刚一回朝,咱看了憋气的廖永忠,也来上早朝了?” 打闹完的三兄弟,刚刚回到后殿,但迎面而来的便是阴阳怪气的朱元璋,更是直接看向朱棡一顿输出道。 闻声,朱标与朱樉齐齐向后一步,果断拉开了与朱棡的距离,免得殃及池鱼。 毕竟朱元璋此时的面色,极为的不善。 “可能是冯叔叔与邓叔叔怕儿子受了委屈,所以这才准备回京入朝,准备为儿子撑腰。” 朱棡直接无视了朱元璋的阴阳怪气,随即便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方才笑眯眯道。 怕朱棡受委屈,所以入朝为朱棡撑腰? 听听,这是人言否? 作为大明首封的晋王,不管是在藩镇,还是在京师,除了朱元璋与朱标,谁还敢惹? 而且即便是朱元璋与朱标,有时候也得顺着这个祖宗。 哪里用得上冯胜与邓愈给朱棡撑腰? 应该是朱棡给他们撑腰才对。 “那咱倒是想问问你,结党营私,这一点怎么算?” “毕竟不管是冯胜,还是邓愈,可都是属于晋王党羽。” 言至此处,朱元璋先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朱棡,方才继续玩味的看向朱棡道。 晋王党。 自洪武六年朱棡离京以后,便是冒出了头。 至于为首者,便是宋国公冯胜与卫国公邓愈。 而邓愈与冯胜是谁? 那可是追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兄弟,更是大明的开国六公之一,而其麾下旧将,纵然是分属开国侯爵者,也都有数位。 所以这便是朱棡在朝中的晋王党。 “本来的确是有用,但现在却是没用了。” 朱棡想了想,便是摆了摆手道。 “什么意思?” 朱元璋眉头一挑道。 “洪武六年离京之后,晋王党羽方才浮出水面,那您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人在京师,京师却没有所谓的晋王党羽?” “可我刚刚离开,京师就有了这所谓的晋王党羽?” 面对朱元璋的疑问,朱棡却是反问道。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朱元璋,即便是朱标与朱樉也都是陷入了沉思。 因为朱棡说的的确不错,毕竟若是朱棡想隐藏晋王党,那即便是朱元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揪出来。 就像是太原,朱元璋前前后后派出了多少锦衣卫,但太原却依旧处于朦胧之中。 可对于这个所谓的晋王党,朱元璋甚至都没有费劲,便是全部查了出来。 而且这个晋王党羽出现的时间,还偏偏是自朱棡离京以后,那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臭子,在朝中培植党羽,可是重罪,你还跟咱卖关子,心咱抽你的板子。” 想不明白的朱元璋,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棡道。 瞅瞅,这老朱是得有多双标,自家儿子在朝中培植党羽,所谓的重罪,也就是抽顿板子。 但伱再瞅瞅胡惟庸,在朝中结党营私,大肆排除异己被老朱发现后,就已经被老朱扣上诛九族的标签了。 “老大,我可能错怪你了,咱们老朱家,最受宠的还得是老三。” 一旁的朱樉,伸出手拍了拍朱标的肩,方才感慨道:“之前,老四想去军营历练,前前后后,一共被打了三回板子。” “第一回,是老四偷偷溜出宫,被爹打了二十板子。” “第二回,偷了我的秦王令,去往军营,被徐叔叔发现后,又被爹打了二十板子。” “第三回,老四还是执意去军营历练,咱爹拗不过他,都已经准备放他去了,可他又自己作死,又是被爹赏了一顿板子。” “而这不过是老四想去当兵,可你瞅瞅咱们家老三,晋王党羽,多大的名头,也就是口头上抽顿板子。” 说话间,朱樉又是冲着朱标挤了挤眉头,坏笑道。 “是啊,这要是让老四知道,肯定又会说咱爹偏心。” 朱标瞬间就明白了朱樉的意思,便也是挤眉弄眼道。 而此言一出,也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老朱的面色当即变了又变,随后化作一抹尴尬。 但实际上是老朱其实在思索,究竟揍还是不揍朱棡? “你们两個混账,就非得让老头揍我一顿?” “你姥姥的,亏的老子还一直为你俩着想,真是两个白眼狼。” 可朱棡对此,却是直接没好气的看向朱标与朱樉骂道。 “我姥姥?” “我姥姥也是你姥姥!” 朱樉也是不甘示弱道。 朱元璋:“!” 马皇后:“?” “为了我们?” 不过朱标闻言,却是没有了再闹下去的心思,便是直接看向朱棡追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哥,你要明白,你想做的是个仁厚之君。” “那有些手段,你必然不能用,所以我才留下所谓的晋王党羽。” “以待日后回京后,做那个与你唱反调的恶人,从而衬托出你的仁厚,让这文武群臣都对你感恩戴德。”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无奈的看向朱标。 但是现在,这个所谓的晋王党,其实已经可以不用在意了。 毕竟朱标已经决定亲自操刀,那这个恶人自然不用朱棡来扮演了。 而其实今日早朝之前,朱标便想问问朱棡晋王党的事,但最终还是未曾开口。 因为比起这个晋王党,朱标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又或者等朱棡亲自开口。 “原来如此。” 朱棡的话音落下后,朱元璋与朱标,还有朱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明悟之色。 “就像我说过,有些事情,老头子不能干的,你能干。” “那你不能干的,就只能由我来干。” 对此,朱棡又是白了一眼朱标,方才道。 “我” 朱标闻言,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就仿佛如鲠在喉般。 “别多想了,我是你弟弟。” 望向欲言又止的朱标,朱棡伸出手,便是拉住朱标的手笑道。 但就是这个动作,不仅仅是朱标一愣,就连朱樉也是一愣。 恍惚间,他们彷佛看见了那年濠州城下,阳光斑驳的巷里,三道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特别是那最大的两个孩子牵着三岁孩童稚嫩的手,眼中满是对于弟弟的疼爱。 又是一瞬,朱标与朱樉的眼眶,便是有些微微泛红。 这一刻,岁月静好,手足仍然情深。 正文 第64章:老三,二哥能不能当皇帝?(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汤鼎、邓镇应该不日便能抵京了。” 御书房的门口,朱棡看向太原的方向,细细盘算了一下日子,方才轻声开口道。 至于朱元璋与朱标,则是在御书房之中,面见邓愈与廖永忠。 所谈之事,便是昔日明王之死。 “应该没这么快,毕竟这才几日。” 朱樉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便是摆了摆手道。 京师距离太原,可有二千多里的路程,那即便是快马加鞭,轻装简行,也得半个月。 更何况此时才过去几日。 “还是那句话,最多几日。” 对此,朱棡仍是摇了摇头道。 毕竟朱棡离开太原,返回京师,可朝廷的使臣并未离开太原,而是依旧待命的状态。 所以对于朝廷接管山西兵马大权,只需单人单骑,接连数日奔走,便可以直抵太原。 那以邓镇与汤鼎的勇猛,还有对于朱棡的死忠,那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会一骑回京。 “二十万铁骑,整座大明,便是倾尽全国之力,也难以打造出二十万铁骑。” “可你在三年不到的时间,便是打造出一支无敌铁骑,且横刀立马,纵横草原。” “所以,你跟二哥说句实话,你真的甘心将这兵权交出去?” 朱樉倒是显得颇为洒脱,也不再拘泥于先前的话题,反而是目光炯炯地望向朱棡又问道。 毕竟以他们家老三的自信,邓镇与汤鼎说不定这几日,还真能返回京师。 只是朱樉有点好奇,朱棡真的舍得将二十万铁骑,全部交回朝廷? 那可是朱棡三年来的心血,真能这般洒脱? “你以为老爷子真能将我的兵权剥去?” 朱棡却是看向朱樉反问道。 “不然呢?”朱樉皱眉道。 “那我问你,兵权掌握在自家人的手中,还是掌握在外人的手中,哪个更让老爷子安心?” 面对眉头紧锁的朱樉,朱棡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道。 “那当然是自家人才能老爷子安心。” 朱樉不假思索道。 毕竟任人唯亲,在古时,特别是皇室之中,可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这就是为什么老爷子将你放去西安,将我放去太原的原因。” “还不是想让伱我兄弟,节制山西与陕西的兵马?” “毕竟比起自家亲儿子,谁也不能让老爷子真正放心。” “所以这兵权看似脱离了我的掌控,但实则仍然在手。”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将冯诚留在太原,而不是让他一起随邓镇与汤鼎回京的原因。” “因为冯诚是我麾下心腹,而他在军中的威望,虽然不足以与邓镇与汤鼎媲美,但也足以替我镇守大军了。” “并且这可是老爷子打了一手好牌。”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划过一抹赞叹道。 年轻的将,一来还年轻,二来便是军中威望不足,所以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比起骄兵悍将的淮西勋贵,可好掌控的多。 所以未来暂代山西兵权的,虽然还未透露半分,但朱棡几乎可以肯定,必然是冯诚。 “这样么?” 朱樉还是有点没想明白的挠了挠头道。 “二哥,你真应该好好读读书。” 对此,朱棡又是无奈,且极为认真的看向朱樉道:“不然你未来,真的很容易吃亏。” “呃呃” 望向极为认真的朱棡,朱樉也是轻叹一口气道:“兵法韬略,我还能读的进去,但书,真是一看就困。” 这是实话,朱樉真就是一看书就困,而且因为这件事,朱元璋没少抽朱樉。 甚至李希颜夫子都是被气得够呛,但朱樉还是屡教不改,因为不是不想改,而是真的改不动。 “二哥,老大的本事,你应该明白。” “玩弄权术这一块,除了咱家老爷子,便是韩国公都是略逊一筹。” “至于打仗这一块,老大压根不用担心,他的岳丈可是鄂国公常伯伯,还有蓝玉这样的悍将作为嫡系。” “所以老大静坐中宫,未来便足以掌控天下大势,可谓是文武兼备。” “但是你只通晓兵法韬略,不明治国之道,又怎么能向老爷子证明,你并不弱于老大?” 朱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朱樉的肩膀,方才轻声道。 “比上不足,比下更不足,还证明什么?” 话罢,朱樉倒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大明朝最为耀眼的英才,一位是自家大哥朱标,一位是自家弟弟朱棡。 那便使得朱樉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比才学,朱樉比不过朱标,比军事,朱樉也比不过朱棡,所以真的很尴尬。 况且朱棡可不仅仅是军事能力拉满,而是真正的上马可征伐天下,下马可治国天下。 而且幸亏这哥们心大,又是打心眼里爱护朱棡,所以从不多想,要不然绝对能生出乱子。 所以这便是朱樉自嘲的原因,至于想证明自己不弱于朱标,也的确是朱樉的执念。 可究竟是为了什么,除了朱棡与朱樉外,便是无人可知。 “二哥,你不比我弱。” 看向嘴角勾起些许自嘲的朱樉,朱棡轻轻捏了捏朱樉的肩膀,仍是正色道。 秦王朱樉真的弱么? 我们抛开人品谈能力,朱樉这哥们真是猛地一塌糊涂。 坐镇西安,威震三秦以及西宁周边部分地区,整整十二余年。 从洪武十一年就藩,直至洪武二十四年,这哥们就没在战场上吃过亏。 特别是洪武二十八年,朝廷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领兵征讨洮州了,就又给朱樉派出去了。 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朱樉又赢了,所以这哥们在军事上的水准,绝对是完全继承了朱元璋,那又怎么可能弱? “老三,外面的天下,真的很大么?” 对此,朱樉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轻声询问道。 “很大。” 朱棡想了想,便是道。 “有多大?” 朱樉又是问道。 “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朱棡指向天边,仍是轻声道。 “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朱樉也是顺着朱棡指的方向看去,嘴上更是轻声呢喃道。 “老三,哥想问你一個问题。” 直至良久后,朱樉转过头,看向朱棡也是略有三分认真道。 “什么问题?” 看向认真的朱樉,朱棡轻轻点头。 “哥有没有做皇帝的潜质?” 朱樉的眼中当即闪过一抹精芒,便是道。 “嗯?” 见完廖永忠的朱元璋与朱标,刚想踏出御书房,便是听见了朱樉的虎狼之词。 甚至就连邓愈与廖永忠都是一脸尴尬的别过头,别看我,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这人就是得服老,怎么一下子就耳背了,看来回家以后,得请大夫来看看。 “能!” 正文 第65章: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对于朱樉的问题,朱棡则是斩钉截铁道。 好不容易自家二哥有了当皇帝的心思,那可绝对不能浇凉水。 毕竟别人不知道朱樉有多猛,朱棡岂能不知? 这要是出去打仗,以这哥们的能力,即便不能开辟一国,也能割据一方。 再加上朱棡,届时他们兄弟俩联手,未必不能重现昔日成吉思汗纵横亚欧之风采! “真的?” 朱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意动道。 “我可是你跟老大牵着手带大的,那我还能骗你不成?” “难不成,你真想给老大当牛做马?” 朱棡又是一把揽住自家二哥的肩膀调侃道。 “感情深,归感情深,但我可没想过给他当牛做马。” “而且不争馒头争口气,我怎么也得向老爷子证明,我不弱于你跟老大。” 说话间,朱樉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锋芒。 朱樉自然不会与朱标争,当然也争不过朱标。 但就如朱棡所说的那般,这天下很大,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那他朱樉未必就不能纵横一世!也未必就不能与朱标肩并肩! “那不就得了。” “待来日你我兄弟一起出海,相互扶持,纵横亚欧,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那比起来,老大是接过老爷子的衣钵,乃是大明二世皇帝,也就是太宗皇帝。” “但你我兄弟,若是开疆拓土,便是如同老爷子这般的太祖皇帝。” “这样一来,伱岂是不弱于老大?你足以盖过老大!” 朱棡紧了紧朱樉的肩膀,又是豪迈一笑道。 似乎不怕被御书房之中的朱元璋与朱标听去。 毕竟朱棡哥俩想的是开疆拓土,成就一番霸业,又不是想在大明造反当皇帝,那何罪之有? “好!” “读书困倦,那我就头悬梁,锥刺股!” “我就不信,我不能成为上马平天下,下马治天下的马上皇帝!” “至于这个大明,谁愿意留,谁就留吧!” 对此,朱樉一发狠,便是看向朱棡重重点头道:“至于咱们两兄弟,出海!” “这才对嘛!”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所见,即王天下!” “我所为,即王下道!” 朱棡又是伸出手,重重握拳道。 “这两个臭子。” 御书房之中的朱元璋本想推开房门,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并且轻声嘀咕道。 说实话,朱元璋的确有点麻,可别说是朱元璋,便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面对这样的儿子,谁能不麻? 毕竟当皇帝这种话,就是等于谋逆的死罪,但谁能治了这两兄弟的罪? 反正他们又不是想造反,而是想开疆拓土,海外裂土封国。 那开疆拓土,有什么错? 最多也就是处于礼仪之邦的角度谴责一下他们,毕竟中原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但有个屁用? 而你看这個哥们,哪个像是会遵守礼仪教条的? 特别是朱棡,杀性不是一般的重,更是整日将灭其国,绝其苗裔挂在嘴上。 “得了,老二也想跑。” 至于朱标却是不同于朱元璋的心思,反而是心中叹了口气道。 难道眼前的这座大明,真就不值得他们留恋么? 难不成这份兄弟情义,在他们的眼中真的比不过那个位子么?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泛起,朱标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夕阳西下,岁月静好,兄弟情深仍是情深,又岂能是那个位子可以撼动? “标儿?” 朱元璋看向朱标有点红肿的脸颊,便是闪过一抹错愕道。 这个巴掌,倒是让朱元璋有点措不及防,压根没想明白,朱标为啥抽自己? 至于站在一旁的邓愈与廖永忠,更是唰的一下子跪倒叩首,甚至心中都有点打颤。 今日就不该来朝廷,怎么什么事都能被他们遇上? 先是朱棡与朱樉的逆天对白,再就是朱标自扇嘴巴? 他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这话,这场面,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听见,可以看见的? 老朱,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思索间,邓愈与廖永忠这两位沙场宿将,头更是愈发的低下,心中更是愈发忐忑。 “爹,儿子没事,就是让自己冷静冷静。” 对于朱元璋的询问,朱标先是摇了摇头,方才看向仍然叩首的邓愈与廖永忠。 “邓伯伯,廖叔叔,起来吧。” 说话间,朱标便是想将邓愈与廖永忠扶起,但怎么扶,邓愈与廖永忠就是不敢起。 毕竟这件事,朱标说了不算,只有朱元璋说了才能算,不然今日邓愈与廖永忠就是彻底栽了。 “回了府上候着,咱让御医上门给你们瞧瞧,怎么还没老,眼睛怎么就开始模糊,还有这耳背的毛病。” “这让咱以后怎么能放心让你们领兵?” 朱元璋先是白了一眼邓愈与廖永忠,便是没好气的开口道。 其意,就是咱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至于没好气,则是朱元璋觉得,邓愈与廖永忠有点题大做了,他老朱是这么肚鸡肠的人嘛! 呵呵 你朱元璋肚鸡肠不肚鸡肠,淮西勋贵不知道,但你老朱记纸条,这件事,淮西勋贵就能记你一辈子。 “谢陛下恩典。” 邓愈与廖永忠闻言,方才对视一眼后,齐齐起身谢恩,同时心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可以不怕朱元璋生气,但可不想被老朱惦记。 而被老朱惦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可若是我们想老大了,怎么办?” 门外,又是响起了朱樉的叹息声道。 并且瞬间,朱元璋与朱标便是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个字。 这更是惹得邓愈与廖永忠哭笑不得,毕竟这距离外面就是一道门,那他们即便是堵上耳朵,也还是能听得见。 “那就回家啊,还能怎么办?” 朱棡甚至连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樉道。 “回家?” 朱樉微微一愣道:“遥遥万里不相见,真的还能回来么?” “给我时间,想回家,并不难。” 对此,朱棡又是轻轻锤了锤朱樉的胸口,方才笑道。 言语间,那股自信的锋芒,足以盖过所有。 正文 第66章:毛骧,凭什么可以踏进太原府?(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你们俩在这里嘀咕什么?” 便是此时,御书房的大门从内被推开,只见朱元璋一脸没好气的看向坐在门口的朱棡与朱樉道。 “没什么。” 朱棡闻言起身看向朱元璋,摆了摆手道。 “晚点来坤宁宫,咱请你吃个饭。” 对此,朱元璋直接来到了朱棡与朱樉的身边,然后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还有老二,你也得来。” 朱樉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便是缩了缩脖子。 请吃饭? 除了竹板炒肉?还能是什么? “好。” 至于朱棡依旧不在意的看向朱元璋。 “哼。” 老朱又是傲娇的冷哼一声,便是大踏步的离开了御书房。 “恭送陛下。” 邓愈与廖永忠连忙看向朱元璋的背影,又是行礼道。 “什么情况?” 等朱元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朱棡方才转头看向朱标询问道。 “里面说吧。” 朱标瞥了一眼四周,便是拉起朱棡的手,走回了御书房。 当然紧随其后的还有朱樉。 至于邓愈与廖永忠则是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后,方才踏进御书房。 毕竟朱标没说让他们退下,那便是默许了他们参与其中。 更何况不管明王之死的背后,究竟有何等阴谋,但始作俑者,终究是眼前的德庆侯廖永忠。 那跟邓愈有什么关系? 只能怪他邓愈爱掺和,谁让他跟廖永忠站在一起,并且还卷了进来。 “老二,这是负责所有锦衣卫的腰牌,而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 “等毛骧从太原回来以后,你便可以着手改建锦衣卫,成立北镇抚司。” 一踏进御书房,朱标便是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扔给了后面的朱樉道。 “嗯。” 朱樉接住朱标扔过来的腰牌,便是点了点头。 “毛骧去太原干嘛?” 不过站在朱标身边的朱棡,却是微微皱起眉头。 怪不得,朱棡回京以后,从未见过毛骧,原来是毛骧去了太原。 “你不是让老爷子去太原走走么?” “但京师距离太原,一个来回便是四千多里地,老爷子哪能亲自去?” “所以老爷子便让毛骧前往了太原。” 朱标倒也没有隐瞒,便是直接看向朱棡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朱棡的眉头越皱道。 “怎么?” 朱标瞥向朱棡,不明所以道。 “没有我的腰牌,伱以为毛骧能踏进太原?” 朱棡果断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你别看毛骧,那可是咱家老爷子最得力的心腹。” 对此,朱标仅是摇了摇头道。 毛骧可是锦衣卫的头目,岂能进不去一個的太原府? 除非朱棡真有通天之能,不然以毛骧的能力,绝对可以混进太原府。 至于当初朱元璋安插在太原的钉子,为什么能被拔除? 说白了还是为了保护朱棡,所以几乎不会离晋王府太远,这才给了朱棡可乘之机。 “呵呵,你当真是有点瞧了我的太原府。” “当初我为了防备老爷子,便下令凡是南人入太原,必须接受审查。” “而毛骧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些年,即便是能扮成百姓,也是样似神不似。” “所以毛骧一到太原府,要么遣返回京,要么就是关起来。” 对于朱标的自信,朱棡则是不屑一顾的看向朱标道。 当初为了防止朱元璋窥探太原府,朱棡可是做足了准备与功夫。 “呃” 望向朱棡脸上的不屑一顾,朱标却也是皱起眉头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防备老爷子” 南人入太原,就必须接受审查? 朱棡防备朱元璋,竟然到了这个份上?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朱棡坐在了朱标的身旁后,方才开口道。 “我?” 朱标仍是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能不能先让老臣们出去?” 可还不待朱棡开口,邓愈便是有些尴尬的看向朱标与朱棡拱手道。 就连廖永忠的头上都是渗出一抹冷汗。 这几兄弟就不能聊点臣子可以知晓的? 不是想当皇帝?就是防备朱元璋? 这是他们可以听见的话? 他娘的,今日就不该进宫,总觉得自己的九族在向自己招手。 这也幸亏邓愈与廖永忠是沙场大将,还能镇定下来。 可要是换了别人,今日只怕是已经吓尿了。 所以大侄子们,别闹了,这心脏实在是扛不住了,就饶了他们吧。 “嗯。” 朱标思索了一下,便是看向门口的李恒道:“李恒,你带着卫国公与德庆侯去偏房休息。” “谢殿下,老臣告退。” 闻言,邓愈与廖永忠总算是松了口气,更是如蒙大赦般跟着李恒退出了御书房。 “因为我越优秀,老爷子就会担心,我会不会觊觎那个位子,从而引起老朱家的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等邓愈与廖永忠退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盯着自己的朱标,轻声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朱樉倒是率先点头看向朱棡道:“更何况我们都是嫡子。” “可你将太原掌控在手,完全杜绝老爷子的眼睛,怎么不怕老爷子忌惮?” 朱标自然也明白朱棡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朱棡道。 若是想藏拙,以朱棡的聪明,绝对可以面面俱到,并且让朱元璋抓不到一点把柄。 可朱棡偏偏选择了将太原完全掌控在手? 毕竟这种行为,即便是嫡子,也是谋逆的大罪,除非 又是刹那,朱标便是瞳孔猛缩道:“除非,你就是想让老爷子忌惮你。” “对也不对。” 闻言,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后,仍是摇了摇头道。 朱标的确聪明,一瞬间就能想明白,但终究是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对此,朱标更是一愣道。 “老爷子若是忌惮我,会不会将我抓回京师?” 朱棡却是反问道。 “会。”朱樉直接点头。 “嗯。”朱标犹豫片刻后,也是点了点头。 “那会怎么处置我?”朱棡仍是反问。 “圈禁。”这一刻,朱标两兄弟都没有犹豫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朱元璋这般爱护朱棡,所以抓回朱棡,最多就是圈禁一时。 待来日朱标克继大统,天下大局已定,那朱棡即便是再能,也是翻不起一点浪花。 正文 第67章:百年来的屈辱沦丧、破碎山河(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所以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将我抓回京师。” 话罢,朱棡方才看向朱标与朱樉,眼中闪烁起一抹不可名的光芒。 “抓你回京师?你真会坐以待毙?” 朱标的目光直视朱棡,彷佛能将朱棡看穿一般。 “不会。” 朱棡摇了摇头道。 “那依我所想,草原,便是你的退路。” 闻言,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光芒道。 “没错。” 朱棡的眼中满是赞叹道。 “你从洪武七年大战王保保起,应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朱标又是道。 “准确点,到了太原以后,我便已经做起了准备。”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标摇头道。 “虽有私心,但也能为我大明彻底荡平边患,扫荡犁庭,洗刷我汉家江山百年来的屈辱沦丧。” 说话间,朱棡的思绪彷佛回到了那一日的草原。 披甲十万严阵以待,一兵一卒,皆如磐石,坚不可摧。 战马嘶鸣,踏动大地,仿佛连绵山脉也为之颤抖,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朱棡骑马立于万军之前,巍然不动,宛若苍茫天地间的一根定海神针。 其身旁,年轻书生羽扇轻摇,谈笑间,胸藏百万甲兵,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将士们,百年来的屈辱沦丧,百年来的破碎山河。” “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清冷肃杀的声音响起! “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话语落下,万军齐声呼应,声浪如同怒涛拍岸,气势磅礴,响彻云霄! 思绪百转千回,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冷意。 那一战以后,北元已经不足为惧,但朱棡所求,并非不足为惧,乃为扫荡犁庭。 所以大明必将再起刀兵! “再者,便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若是老爷子想将我抓回京师,我便带兵北上,直取草原。”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道。 “这才像是你的性子。” 朱标闻言,并不惊讶,反而是点头道。 “所以你真将太原治理的很好?” 朱樉倒是看向朱棡问出了关键。 “没错,北方终究比不得江南,而我可以跟老爷子赌气,但我却不能对百姓不管不顾。” “所以我便推翻了老爷子所有的国策,用我的方法治理太原。” “而在我的治理下,太原不仅恢复了元气,更是远胜京师。” 话罢,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傲然之色。 北伐草原,战果颇丰,建二十万铁骑,扫荡犁庭,雄拒异族。 治理太原,百姓丰衣足食,不复昔日,这般功绩,谁敢觑。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是朱标,便是朱樉都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这也难怪朱棡要封锁太原。 毕竟推翻朱元璋所制的全部国策,还将太原治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这要是不封锁,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大明所谓的国策,就是一个笑话。 那不仅仅是朱元璋威严受损,更是会在大明天下掀起一场巨大的动荡。 “可三年时间,纵然伱如何封锁消息,也能传至京师了吧?” “毕竟百姓是人,乃太原的富饶,必然会席卷北方。” “可时至今日,若非你开口,我们岂能知晓太原之富饶?” 朱标还是想不明白的看向朱棡道。 虽然路途遥远,消息闭塞,但三年的时间,即便是处于封锁,也该露出一抹风声吧? 可别说是京师,便是北方都没有消息传出,这正常么? “谁告诉你北方无人知晓?” “只是因为京师距离北方太远,再加上消息闭塞,所以你们才不知道罢了。” “毕竟北方百姓颠沛流离,人口难以彻底清查,而且大多百姓都已经向南迁徙了。” “还有就是想进入太原,你就必须登记造册,录入户籍,成为太原百姓。”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增加太原的人口,也可以封锁消息。” 朱棡又摆了摆手道。 “原来如此。” 朱标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北方经历战乱以后,那日子更是越发的贫苦。 而大明建国以后,虽然对于北方施以仁政,但没个几十年的时间,北方根本难以恢复元气。 所以北方大多的百姓都是背井离乡,向南迁徙。 毕竟南方虽然也伤了元气,但终究比北方强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個原因,南方百姓压根不会前往北方。 即便是有,也是被掳走的百姓。 “现在明白了吧?毕竟南方本就比北方富庶,所以南方百姓怎么可能来北方讨生活?” 朱棡望向若有所思的朱标,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只能是老爷子,或者是朝臣的探子。” 闻言,朱标也是点头道。 “可被掳走的百姓也不少,那你又该如何分辨探子?” 朱樉却是有些疑问道。 “伪装永远都是伪装,就像老三所言的样似神不似。” 朱棡并未开口,反而是朱标转头看向朱樉道。 毕竟你可以伪装成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但却演不出百姓曾经历的悲苦。 “说起来,我倒是有点想念,我的那位先生了。” 彼时,朱棡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怀念道。 “先生?” 对此,朱标与朱樉竟是齐齐看向朱棡。 毕竟以朱棡的文采,还有谁能让他称呼一声“先生”? “顾修齐,字瑾瑜,与我同岁。” 望向好奇的朱标与朱樉,朱棡当即露出笑容道:“一县之才。” “一县之才?” 朱樉微微皱眉道:“区区一县之才,岂能被你称为先生?” “足以治国。” 朱标伸出手,便是在朱樉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老二,希望你说的头悬梁,锥刺股,不是用来敷衍我的。” 朱棡果断冲着朱标伸出大拇指,随后又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你看看老大,再看看你,有脑子跟没脑子一样。” “呃呃” 朱樉顿时有些幽怨的看向朱棡与朱标,好似那个受了欺负的媳妇。 看的朱棡与朱棡一阵恶寒,浑身更是冒起许多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滚!” 朱樉:~ ̄▽ ̄ 正文 第68章:政于养龙,谋以扶龙(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治国之才?此人真能比肩韩国公?” 不提仍然有些幽怨的朱樉,朱标却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比不得韩国公那般老谋深算,至于才情,完全不输韩国公。” 朱棡想都不想的看向朱标笑道。 “世间当真还有如此大才?” 闻声,朱标顿时一震道。 李善长已是惊世大才,而若非李善长之佐,老朱安能如此容易的取得天下? 再者,便是眼前的晋王朱棡,一身才情惊世,便是李善长也是赞叹不已。 但这个顾修齐,竟然能得朱棡如此赞誉? 那绝对是惊世大才。 “天下英才如过江之卿,何其之多?” “但能登堂入室者,屈指可数,你可知为何?” 对此,朱棡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了摇头的看向朱标询问道。 “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 朱标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当即开口道。 “没错,而我征战草原,拼命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粮草辎重?” “那若是后勤都无法保障,我岂能打的北元节节败退?” “也是幸得顾修齐,才能让我放开手脚,马踏草原,兵锋直逼王庭。” “可除了顾修齐,我身边还有谋臣钟伯弦,与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而这般谋臣,应该不输刘伯温了吧?” “所以,若是无我,你觉得这般大才,未来能否登堂入室,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 话罢,朱棡看向沉思的朱标,又是端起茶盏。 “天下大才,应当可以登堂入室,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封侯拜相。” 朱标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开口道。 “错错错。” “若无我,今日之大明,明日之大明,未来之大明。” 朱棡放下茶盏,竖起一根手指轻摇,方才开口道:“都不会有顾修齐、钟伯弦。” “这是为何?” 朱标不明道。 “他们都会死。” 说话间,朱棡轻叹一口气。 朱标也是一震,眼眸瞬间变得复杂的点了点头,“会死。” 正如朱棡所言,天下大才如过江之卿,何其之多? 但能登堂入室者,又有几何? 只因官场黑暗,充满尔虞我诈,朝堂更是波诡云翳,防不胜防,但这只是其中一点。 更重要的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三餐温饱奔走,那如何能到应天府,又何谈登堂入室? “我这两位先生,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身子骨弱。” “年少时留下的老毛病,时至今日,也都未能真正调理过来。”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轻声道:“所以,你我任重而道远。” “我明白。” 朱标轻轻点头后,便是看向朱棡道:“不如将他们接来应天府调养?” “车马劳顿,还是让他们再养养吧。” 朱棡摇了摇头道。 “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入朝为官?” 闻言,朱标也觉得有理,便是点了点头后,又是看向朱棡询问道。 “打住,你想都别想。” “有能耐,自己去招揽治世之才,别想打我的秋风。” 对此,朱棡狠狠瞪了一眼朱标道。 果然,朱标的屁眼子跟老朱一样黑,还没见上人就已经开始惦记了? 还想挖他朱棡的墙角,想都别想,没门! “治世之才,若是放在太原,岂不是有点可惜了。” “但若是放在朝中,以他们的才学,绝对可以登堂入室,封侯拜相。” 朱标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方才看向朱棡道。 “呵呵,即便不入朝,我也能让他们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朱棡嗤之以鼻道。 “况且,我这个年纪,便得了他们,那岂不是上苍都在助我?” 顿了顿,朱棡又是有些得意的看向朱标道:“还没开国,老天爷就将相国之才,送到了我身边,啧啧。” “老大,我都想不明白,你在跟他争什么?” “你坐拥大明江山,那这天下的大才,岂不都是伱的,你又何必跟老三争抢?” 一直未曾开口的朱樉,却是无奈的看向朱标道。 “罢了。” 闻言,朱标老脸一红,便是摆了摆手。 “这才对嘛。” 朱棡也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标道。 “还是谈谈正事吧。”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方才轻声开口道:“老二,你掌控锦衣卫,那调查明王之死,我便交给你了。” “嗯。” 朱樉自然知道内情,便是正色点头道:“放心,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不急。” 闻言,朱标却又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朱樉没明白朱标的意思。 “多事之秋,不易大动干戈。” “毕竟明王的死,已经成了定局,查明真相,是要公示于天下,所以并不着急。” “但现在不管是胡惟庸,还是实施摊丁入亩,才是我大明的重中之重。” “所以慢一点,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才香,而贪多就嚼不烂了。” 对此,不待朱标开口,朱棡便是率先看向朱樉开口道。 “老三说的不错。” “多事之秋,当以大明百姓为重。” “所以该查查,但不宜引起动荡,让他们有所察觉。” 朱标也是轻轻点头道。 “还有就是早朝改制,老爷子的意思,不着急。” 朱标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老爷子要从这件事上做点文章出来,所以再缓缓。” “帝王心术嘛,正常。” 朱棡笑着点了点头道。 “玩政治的,是不是都像你们一样脏啊?” 朱樉却是听得迷糊,便是没好气道:“就不能简单点?” “摊丁入亩与明王之死的真相,一定会死很多臣子。” “那老爷子便要借此施恩与抨击臣子。” 朱标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樉,方才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朱樉这才恍然大悟道。 随后聊完的三兄弟,便是踏出了御书房,毕竟今日还有一個人没见,而他可是摊丁入亩的关键。 太原晋王府。 “瑾瑜,收拾东西,过几日,我们便动身前往应天府。” 一袭青衫的儒雅文士,踏进书房,便是看向那坐在首位处理政务的白衣先生,温声道。 “嗯?” 白衣先生闻言,手中笔微微停顿,便是抬起头,看向青衫文士道:“鸣谦,是不是殿下来信了?” 顾修齐,字瑾瑜。 钟伯弦,字鸣谦。 “殿下并未来信,但我想是时候去应天府了。” 钟伯弦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摇了摇头道。 “去争?” 顾修齐放下手中笔,方才正色道。 “殿下天日之表,龙凤之资,未尝不能戴一顶白帽子。” 钟伯弦轻轻颔首。 “王上加白。” “那便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 “纵然粉身碎骨,瑾瑜也要为三爷争来那一顶白帽子。” 顾修齐缓缓起身。 “政于养龙,谋以扶龙。” 钟伯弦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笑容道。 正文 第69章:邓叔叔,请将芷若嫁于侄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太子东宫。 “德庆侯,从今日起,你便返回都督府任职吧。” 太子东宫的正殿之中,朱棡坐于朱标身侧,便是看向下方的廖永忠,轻声开口道。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闻声,廖永忠便是朝向坤宁宫的方向,激动叩首道。 官复原职,并非是廖永忠所求,毕竟他仍是侯爵,年俸一千二百石,足以让廖永忠荣华富贵一生。 但廖永忠是谁? 那是自元至正十五年追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的大将。 而此时廖永忠仍然正值壮年,又岂能赋闲家中,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毕竟为将者,当纵横沙场,马革裹尸,方能不负这一生的金戈铁马。 所以重回朝中,为明征伐,才是廖永忠之所求,也当为大丈夫所求。 “廖侯,为人臣子,切莫在揣摩圣意。” “而陛下能给你,便能取回来。” “若是再犯,别说是晋王,便是孤都保不住你。” 朱标合起手中奏章,便也是看向廖永忠道。 “太子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廖永忠起身,又是重重抱拳道。 “咳咳” 朱樉却在此时,轻咳两声。 至于朱标身边的朱棡更绝,直接将旁边的茶盏推向朱标。 对此,朱标的嘴角微微抽动。 这两个臭子,难不成一国之太子,还能反悔不成? “咳咳国事已毕,那便是家事了,廖叔叔坐吧。” 随后,朱标便是抬起手,示意廖永忠坐下后,方才端起茶盏,缓缓走向廖永忠。 “太子殿下” 眼见朱标向自己走来,本来已经坐下的廖永忠,又是准备起身,但却被朱标打断道。 “廖叔叔,不必多礼了。” “今日侄儿奉茶于您,希望您不要与侄儿计较。” “侄儿身兼国事,为国储君,自然不能感情用事,而是非对错,侄儿都要给天下一个交待。” “但错了便是错了,所以还请廖叔叔勿怪。” 朱标将手中茶盏奉上,又是微微躬身。 于君,此乃大礼,于臣,受宠如惊。 “殿下” 廖永忠见状,身子微微一震,便是想开口 “廖叔叔,请。” 但话仍未出口,又被朱标打断道。 对此,廖永忠整個人都愣在了椅子上,抬手不是,不抬手也不是,便是僵持在了当场。 毕竟廖永忠是个汉子,又是将帅,心思没有文臣那般肚鸡肠。 况且廖永忠何时怪过朱标? 说到底,那日没被朱元璋活生生鞭死,还是因为朱标抵死求情。 那这杯茶,简直是受之有愧。 “廖叔叔,你该不会是想让太子一直举着吧?” 朱樉冷不丁的看向廖永忠开口道。 “太子殿下,老臣虽非主谋,但还是害死明王的元凶。” “但陛下依旧对臣开一面,既往不咎,臣亦是万死难赎其罪,万死难报其恩。” “而且那日若非太子殿下求情,廖永忠岂能有今日?” “所以这杯茶,廖永忠不能受,更受不起。” 闻言,廖永忠深吸一口气后,便是起身,看向朱标叩首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廖侯,难道不想助孤一臂之力?” 朱标看向眼前叩首的廖永忠,声音依旧和煦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廖侯,你该明白。” 朱棡的声音也是响起。 此言一出,不仅是廖永忠,即便是依旧老神坐于位子上的邓愈,都是心神一震。 “老臣愿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廖永忠要是再不明白,也没必要受了这杯茶了,便是果断起身,从朱标手中接过茶盏。 茶水余温犹在,便是一口饮尽,方才抬眼看向朱标。 “坐吧。” 朱标方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便又是拍了拍廖永忠的肩膀后,方才回到位子上坐下。 “谢殿下。” 廖永忠顿时松了口气。 太子朱标不愧是朱元璋的儿子,一身气势似温似柔,但骨子里的那股气吞山河之势,又如何能瞒得过廖永忠? “邓叔叔。” 此事毕后,朱樉又是犹豫三分后,方才看向邓愈,轻声开口道。 对此,朱棡与朱标又是对视一眼后,相继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毕竟未能迎娶邓芷若,已经快成了朱樉的心病。 况且既然已经决定与邓愈商议,那便是避无可避,没什么好纠结的。 “秦王殿下。” 望向秦王朱樉,邓愈先是微微一愣,便是拱手道。 “侄儿想迎娶邓妹为侧妃,还请邓叔叔成全。” 朱樉咬了咬牙,便是起身看向邓愈道。 闻言,邓愈先是瞪了瞪眼睛,又是似乎没听清朱樉在说什么般的掏了掏耳朵道:“秦王殿下,你在说什么?” “侄儿想请邓叔叔将邓妹嫁于侄儿为侧妃。”朱樉又是咬牙开口道。 而朱樉自然明白邓愈这个老登在装糊涂,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侧妃?” 事实也果然不出朱樉所料,邓愈闻言后,面色陡然沉了下来道:“秦王殿下,莫不是羞辱老臣?” “邓叔叔何出此言啊,侄儿与邓妹青梅竹马,两无猜,这您是知道的。” “至于正妃,乃陛下赐婚,是为国之大计,侄儿虽然无奈,但为国,侄儿也只能同意。” “但侄儿向邓叔叔保证,若邓叔叔将邓妹嫁于侄儿。” “一定求陛下下旨,以正妃之礼,迎邓妹入王府。” 说话间,朱樉更是看向邓愈躬身恳切道。 “好子,这口才,全用在娶媳妇上了。” 且不说邓愈了,便是最上方的朱棡与朱标,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没好气的神色。 以邓愈的身份,若真将邓芷若嫁于朱樉为侧妃。 这都不用朱樉去求圣旨,朱元璋都会下旨以追高规格,让朱樉迎娶邓芷若。 毕竟自家老兄弟的面子,朱元璋还是得给的。 但朱棡与朱标气不过的就是朱樉明明这么聪明机灵,偏偏就只是用在了面对老丈人上面。 这当真是让朱棡两兄弟,有点哭笑不得,所以看来这日后还得鞭策鞭策朱樉。 正文 第70章:李善长:你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中书省。 “胡相国,重设检校,改建锦衣卫,这是想让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不成?” “若是陛下不信我等臣子,我等大可请辞归隐,又何必弄出个锦衣卫?” “我等身为人臣,自当为国尽忠,也当君臣同心,岂能因为吕家一门,便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 “且不说我等高风亮节,两袖清风,从无贪腐弊政,可那锦衣卫若是御前进谏谗言,我等岂能有好下场?” “为官者” 胡惟庸人刚到中书省,便是被文官包围,其中诸多大臣更是各执一词,众说纷纭。 但却都是剑指重设锦衣卫。 毕竟不管是忠心之臣,还是奸诈之臣,又或者贪腐之臣都见不得头上时刻悬着一柄刀。 而且这柄刀,完全受制于朱元璋,更何况这柄刀,还是可以规避三司审问的刀。 那更不能让他们存在于朝堂,不然他们就是惶惶不可终日。 只是胡惟庸对此,却是坐回相位后,看向依旧喋喋不休的中书群臣,轻声道: “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乃是弊政,为何早朝不议?” “为何不向陛下秉忠直言?就非得跑来本相这里哭诉你们的拳拳报国之心?” 说话间,胡惟庸又是瞥向这群中书大臣,眼中泛起一抹冷笑之色。 他胡惟庸已经出过头了,而且结果显而易见,并不能说服朱元璋与朱棡。 而且胡惟庸出头之时,早朝文武再未曾见一人出面,完全就是单打独斗。 那一个胡惟庸面对整个皇室,又岂能有还手之力? 可他们现在跑来哭诉自己的拳拳报国之心?哭诉改建锦衣卫的弊端?当真是可笑又可恶! 再者,改建锦衣卫,备制已定,而且严丝合缝,没有丝毫漏洞,那若是没有准备一年半载以上,胡惟庸不信。 所以这個锦衣卫,或许早就已经出现在了朝中,只是群臣不知道罢了。 而今日只不过是借助江南吕家的名头,从而引出锦衣卫来制约文武百官。 思索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寒芒。 那以朱元璋的性格,凡朝中重臣的府上,必然有锦衣卫的耳目。 特别是他胡惟庸的府邸,绝对有隐藏起来的锦衣卫,所以得让心腹好好查查,免得让自己陷入被动。 反正直至这一刻,胡惟庸的聪明,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唯独没想过自己结党营私的事实。 又或者,在胡惟庸看来,身为中书省右丞相,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毕竟李韩国公李善长在中书省为相之时,也是门生故吏遍地,而这算不算广结党羽?可老朱不也没对李善长出手? 所以胡惟庸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你都知道那是韩国公李善长,可你怎么敢跟李善长学的? 莫不是以为自己也是开国重臣? 别他娘的忘了,李善长一来是朱元璋的老兄弟,是大明的开国第一功臣。 二来便是李善长年迈,纵然能蹦跶,又能蹦跶几年? 所以老朱之所以可以容忍李善长,无非就是不想落得个杀功臣的骂名,再者君臣惺惺相惜,也不想断了这份情谊。 但你胡惟庸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李善长相提比论? 要明白,才学只是大才登堂入室的敲门砖,但更多的是谦逊谨慎,方才能纵横于朝堂。 可对于李善长,天下大才也不过只是见他的门槛。 “相国” 群臣对此,皆是哑口无言,毕竟朝堂之上唯有胡惟庸阻止过重设检校司。 至于他们则是观望时局,生怕殃及池鱼,惹火上身。 说白了就是好处想要,坏处也不想,完全就是想让胡惟庸来背锅。 那胡惟庸怎么可能愿意? 反正锦衣卫设立,总得给中书省丞相三分薄面,也绝不可能拿右丞相胡惟庸开刀。 见状,胡惟庸直接摆了摆手道: “陛下,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求得便是朝野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那只要你们洁身自好,秉公理政,任他锦衣卫严查,又岂能奈何得了你们?” 说话间,胡惟庸便是下了逐客令,群臣无奈只得躬身退出正堂。 此时,中书省的正堂终于清静了下来,只剩下寥寥几人,而且都是胡惟庸心腹臣子。 只见御史中丞涂节,率先看向胡惟庸皱眉开口道: “相国,难不成真要放任锦衣卫行事?” 御史大夫陈宁随后看向胡惟庸开口道: “锦衣卫上任三把火,虽然不会直接烧向您,但却也能让您伤筋动骨,所以真的可以放任不管?” 至于胡惟庸其余的心腹臣子却并未开口,但皆是看向胡惟庸。 毕竟不管涂节与陈宁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得胡惟庸拿主意? 对此,胡惟庸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方才轻声笑道: “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受制于人?” “而陛下不过是想借锦衣卫对江南士族发难,给他们敲敲警钟,并且树立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那卷入这其中的,都不会影响朝堂局势,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陛下,让锦衣卫好好的肃清朝堂。” 说话间,胡惟庸虽然面带笑意,但那言语间的狠辣无情,即便是心腹臣子,也是不由的为之胆寒。 且不说胡惟庸的魄力,便是这般果断,都是他们望而项背的存在。 只不过隐隐间,他们也有些担心自己的下场,毕竟胡惟庸壮士断腕的行为,的确有些让人心寒。 “是不是觉得本相有点无情?” 顿了顿,胡惟庸又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 闻声,包括陈宁与涂节在内的所有大臣,皆是齐齐摇头道:“相国自有相国的道理,下官不敢擅自揣摩。”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政治斗争,本就是这般残酷,那他们唯有竭尽全力,方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毕竟这天下的棋子很多,但棋手其实只有皇权与相权,而这一场,仍是皇权与相权的交锋。 群臣可谓是满心复杂,但胡惟庸却是放下茶盏,缓缓起身道: “回去吧,将自己身边的眼睛挖一挖,别被人扯着鼻子走。” “至于本相,该去见见我们的太子殿下了。” 话罢,胡惟庸便是看向太子东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 正文 第71章:右丞相胡惟庸,已至太子东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但胡惟庸前脚踏出中书省,后脚便有一道身影也是匆匆踏出中书省。 而任胡惟庸绝顶聪明,也想不明白,他引为心腹的中书省左司郎中李进。 乃是单独隶属于朱元璋的锦衣卫,而且就连毛骧都没有调动李进的权力。 这便是朱元璋在中书省,插下的一颗钉子,时时刻刻的盯着胡惟庸,盯着中书省的臣子。 特别是今日之群臣激愤,李进也会如实禀告上去。 坤宁宫之中,朱元璋看向李进呈上来的奏章,眼中当即显过一抹阴沉。 “将自己身边的眼睛挖一挖,别被人牵着鼻子走,看来咱还是瞧了咱的这位右丞相。” 这一刻,朱元璋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胡惟庸的杀意。 因为这份奏章的言辞之间,完全是胡惟庸将朱元璋的心思,摸的透彻。 而堂堂洪武皇帝,又岂能容忍,一个想将自己牵着鼻子走的臣子? 还是一个想以相权对抗皇权,甚至不惜壮士断腕的臣子。 那这若都不杀,朱元璋睡觉,恐怕都睡不安稳! “李进,你蛰伏在中书省,几年了?” 良久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眼前叩首的李进轻声道。 “回禀陛下,洪武五年李进便入了中书省,至今为止已经快四年了。” 李进想都没想,便是开口道。 “四年了,四年以来,咱没让你上一封奏章,你可明白为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是问道。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李进可不敢擅自猜测,便是道。 “还不够。” 朱元璋方才合上手中的奏章,沉声道。 “请陛下放心,近年来,胡惟庸在中书省的所作所为,微臣都记录在案,并且一字不差,只待陛下翻阅。” 李进瞬间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便又是赶忙叩首道。 这些年来,李进钉在中书省,成为胡惟庸的心腹,就是为了将胡惟庸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下来。 但只有起初之时,朱元璋问过关于胡惟庸的事,之后便是没有再提过。 可朱元璋不提,李进却不能不干,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秘密收集,而这已经是铁证如山,只怕诛九族,都不够! “全部送来坤宁宫,朕要亲自翻阅。” 朱元璋闻言,又是眯了眯眼道。 “陛下,臣现在就回去取。” 对此,李进也是毫不犹豫道。 关于胡惟庸的所有奏章,这几年来,李进不知道写了多少本,只知道密室之中,那所有的奏章加起来,都足够堆个山了。 “明日之前,送到坤宁宫便可,朕让锦衣卫去办,你就不用管了。” “至于你,依旧给咱盯着胡惟庸,切莫打草惊蛇,明白么?” 朱元璋微微思索后,眼中又是闪过寒芒道:“因为此时,朕还不能动胡惟庸,就让他再蹦跶几日吧。” “臣遵旨。” 李进仍是低头纳拜道。 锦衣卫宗旨:只办差,不问缘由。 “去吧。” 朱元璋又是摆了摆手,李进这才退出了坤宁宫,返回了中书省。 至于李进前来面见朱元璋,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纯属是多虑了,而要是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李进也不配称为锦衣卫。 而此时的太子东宫,邓愈面对朱樉的恳切,眼中也是掠过一抹沉思。 今日御书房前的对白,邓愈可不曾忘怀。 秦王朱樉心中有大志向,想开疆拓土,再建一国。 甚至一举超越太子朱标,成为与朱元璋并肩的太祖皇帝。 那将女儿嫁给朱樉,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 思索间,邓愈又是看向上方坐于朱标身侧的朱棡。 邓愈可以不相信朱樉,但却不能不相信朱棡。 晋王朱棡的能力,绝对不在太子朱标之下,而他若说是能成,秦王朱樉开疆拓土,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邓愈未必不能赌一赌,赌秦王朱樉真可以开辟一国。 而且即便是赌输了,邓愈也觉得不亏,怎么也是秦王侧妃,未来子嗣必定封王。 那邓家一旦遭遇不测,邓家的血脉也可以流传下去。 还有就是邓愈的那個闺女邓芷若,完全是倾心于朱樉,死都不嫁人,一心苦等朱樉迎娶她入秦王府。 即便是侧妃,邓芷若也是认了。 那还说个屁,与其等邓芷若孤独终老,还不如成全了朱樉与邓芷若。 想通了的邓愈便是抬起头,看向朱樉轻声道: “希望秦王殿下,可以说到做到。” 朱樉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又是连忙看向邓愈道: “邓叔叔放心,侄儿一定可以说通陛下。” 邓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比不得太子朱标与晋王朱棡,但好歹也是应天府的青年才俊。 再加上也是门当户对,即便是只是侧妃,邓愈也权当是便宜朱樉了。 “那这件事,便这么定下吧。” 对此,朱棡与朱标也是起身,看向邓愈笑道:“恭喜了,邓叔叔。” “同喜同喜。”邓愈也是笑着拱手道。 “老二,日后不管是芷若妹妹,还是你的正妃,伱都必须一视同仁,不可偏颇,明白么?” 随后,朱标又是看向朱樉轻声道。 话音落下,朱棡也是将目光转向朱樉道:“别看你是我二哥,但还是那句话,明白么?” 感受眼前这两道凌厉的目光,朱樉的头皮都有点发麻。 可面对朱棡话语之中的凌厉,朱樉心中更是忍不住吐槽道:“怎么都感觉你是我二哥,我倒是像你的弟弟。” 但该放在心上的朱樉自然不能忘,便是连忙抬起头道:“我明白,你们就放心吧。” “不管是孤的秦王正妃,还是芷若妹子,孤必是一视同仁,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说话间,朱樉的脸上又是露出一抹笑意。 毕竟此时的朱樉,已然不像是历史上那般浑浑噩噩,残忍暴虐,更不可能宠妾灭妻。 但也是此时,守在太子东宫门口的李恒,急匆匆踏进殿中,躬身看向朱标道: “殿下,右丞相到了。” 李恒话罢,朱标便是轻轻摆了摆手道:“请相国去书房奉茶吧。” “遵命。”李恒躬身道。 正文 上架与三江感言,抱拳了,兄弟们! 0459,也就是明天凌晨十二点五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而我本来是不想写这个的,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写什么了。 但我看了别的作者都在写,那么我肯定要随波逐流。 换句话来说就是别的读者有的,你们也得有! 回归正题吧,本书跌跌撞撞一个多月,总算是迎来了上架的考验。 而相较于前一本书,这本书可谓坎坷,成绩起初并不是很好,但俗话说得好,人就是贵在坚持。 毕竟人总得有梦想,也算是一股不服输的劲,想着怎么都得上個三江。 最后也是不负期待,三轮走完,三江已定,这里得感谢兄弟们的多多支持,俺没什么文化,就给你们磕一个吧! 而这也不是我起点的第一本书了,严格意义上,我已经是个老作者了。 当然,也感谢兄弟们的不离不弃,顺便在感谢一下我的梧桐大大,吹雪大大,对我这一路走来的帮助。 那我们废话不多说了,明天凌晨十二点五分,准时上架,跪求兄弟们支持,也请杨树的兄弟们给我个首订再养。 而起点有个说法,叫做首日精品,也就是首日二十四时,订阅三千以上。 实不相瞒,俺铁牛想要! 做人总得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嗯,写到这里的时候,问了大佬,大佬,大佬跟我说最好再加两个环节。 一个是加更规则。 首日,万字打底,一百月票加一更,两千推荐票加一更。 然后,让我做个梦吧,一个盟主,加一更(期待。) 还有就是大佬们说最好“献祭”几本书的气运 咳咳,接下来都是“献祭”的名单。 《庙祝又能什么坏心思?》 《全球避难所游戏》 《吾剑也未尝不利》 《穿越红楼,我怎么也有通灵宝玉!》 《大明:家父张居正》 《s都当海军,我偏去当海贼!》 这些都是同组作者精心雕琢的作品,质量都有保证。 最后,再跪求一波首订! 舅老爷保佑! 姑姑保佑! 师娘保佑! 师父上本书都算了,这本也还是算了吧! 然后,给诸位衣食父母那个啥,再磕一个吧! “咳咳来自于中年人最后的倔强” 对了关于这本书,俺最后再提一嘴,历史日常强国文,主打一个互动,以日常推动剧情,缓缓提升,增强国力。 至于主角朱棡,还是那句话,有争议,才能有话题,有话题,才能更进一步。 最最后,祝愿各位老板、衣食父母们,事事顺心,早日富可敌国! 笔芯 爱你们! (对了,精品!我女装!) 正文 第72章:孤要用的胡惟庸,只能是条狗(求首订!) 东宫书房。 房门缓缓被推开,入目便是太子朱标,胡惟庸便是连忙起身,欲上前行礼。 但自朱标的身后,晋王朱棡也是一步踏进东宫书房之中,并且看向胡惟庸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倒是让胡惟庸瞳孔猛然一缩。 江湖有传闻,朱棡逢人一笑,那人生死难料,这嘴一开,又是鸟语花香。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第7章:孤要用的胡惟庸,只能是条狗(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第73章:即将失控的太子朱标(求首订!) “胡相,你还想说什么?” 朱标冷峻的目光穿透胡惟庸那颤抖的身躯,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皇者之威,震人心魄。 吴元年,朱标是吴王世子。 洪武元年,朱标便是大明太子。 那其身溢出的皇者威势,乃血脉之中流淌之必然,霸气浑然天成。 谁让朱标的父亲,名为朱元璋。 “还是想留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第7章:即将失控的太子朱标(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第74章:轻则剥爵,重则处死(求首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