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爱与恨的纠缠》 正文 第一章 深圳,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梦里的我还是5岁,漂亮的一塌糊涂,浑身上下毫无山里人的乡土味,美的傲娇、醒目、与众不同。 可这对我的父母而言,并不是值得自豪的事。 我的父亲个矮,五五分身材,皮肤粗燥且黑,头顶微秃,一口横七竖八的牙齿,强势暴露在嘴唇外,风吹日晒;而母亲胖的鼻根和眼睛挤在一起,满脸坑坑洼洼。一走路,腰部的肥肉迫不及待的窜出来,随着步伐有节奏的一会往东扑,一会又往西。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相貌普通的父母如何能生出如花似玉的女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因此,打从我出生,村子里的闲言闲语就没有断过。 夏日的傍晚,忙完农活的父亲照例背着锄头走在田埂上,同村的五叔老远就打趣父亲说: “我说,老成头,这么热的天,你戴个绿帽子干啥?” 父亲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几声,而后瞬时清醒,挥着锄头就像五叔扔去。可五叔离的远,锄头没吓到他,倒是砸在石头上,柄断了。周围一片起哄。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看我不杀了你们!” 可是父亲的骂声丝毫没有攻击力,嘲笑声迅速蔓延开来,范围越来越大。他只好捡起锄头,满脸涨成猪肝色,朝家中走去。 母亲正在门口扫地,背对着父亲,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身打招呼,就被他狠狠一脚踹倒在地: “你这个不要脸的,背着我偷人,让你偷,让你偷”,边说边用断了的锄头柄子狂打母亲。母亲的哭喊声响彻半个山村,可丝毫没有人同情,或许大家心里都默认了这个虚构的事实。 不知打了多久,母亲的声音和反抗动作越来越,旁边走来了一位白发老人。 “住手吧!再打要出人命了!”老者的一句话,终于给这场突如其来的家庭暴力,画上了句号。 我挣脱哥哥的手臂,哭着从房子里跑出来,看着满地的血,吓愣在那里。父亲打累了,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留母亲一个人痛苦的挣扎爬起。 老者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又歪下身子仔细看看,笑呵呵的对着父亲说: “这女娃阴阳脸,这一半像你,一半像她娘”,随带着用手遮住我的左半张脸,让父亲自己看。 通常大家在看面相时,是按五官分类对比,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或是鼻子,又或是嘴巴,从没再进行二次划分。被老者的手这么一遮,父亲定睛看了看,“还别说,真像。”老者又换了一边遮,母亲激动的说:“对,对,我时候就长这样”。 全村最嘴碎的六婶,此时也挤过来凑近一看,连连拍腿:“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这么扯着嗓子一喊,路过的村民也都纷纷发表意见:那就是依样画葫芦,没区别。 母亲的脸上渐渐浮出喜色,随后又发泄似的咒骂哀嚎,像是要把蒙受多年的冤屈,在这群煽风点火的村民前,统统吐出来。 待母亲情绪稳定,老者又向她问了我的生辰八字,随后掐指一算,眉头一皱,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因名丧德不和同,切莫急中变作凶;酒醉不知何处去,青松影里梦朦胧”。 话毕,捋捋胡子,摇着头走了。 “白胡子爷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追着问。 “滴滴滴,滴滴滴”,床头柜上的闹钟将我从虚幻世界拉回现实。我搓搓眼,现在是2007年7月10日早上6点。 每次都这样,关键时候就梦不下去了,真没劲。可那四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起床去厨房给全家人准备早餐了。 我叫成香,19八7年出生在临近安徽的一个苏北镇,长风县。属兔,家中排行老二,上下各有一个兄弟。祖上三辈,甚至更远,都属地地道道的农民,整天围着灶台和一亩三分地。这便是我儿时全部的家庭记忆。 就像梦里那样,父母曾因我的长相,一度闹得不可开交,周围闲言碎语满天,直到弟出生,邻居们也有了其他八卦话题,他们两人关系才慢慢好转。因此,我自不受家人待见,习惯被兄弟排挤。时间一长,也就变得自我,性格叛逆,极有主张,从不在意他人看法。 毕业后,即使父母不断用现实案例告诉我,就算曾去市里师大读书,见过世面,也应该无条件按着固有模式回来结婚生子,安分守己,一辈子照顾家庭。可这周而复始、枯燥乏味、与祖辈无异的生活,怎对得起我内心积蓄多年的压抑,怎配得上我对未来的满腔渴望? 我没有能力选择出生,但也不愿得过且过、听之任之。所以,我决定用自己赌一次,挣脱束缚,跳出县城,博一个安富尊荣、光宗耀祖的下半生,哪怕用尽任何手段。 离开家的那天,我刚满20岁。 一早拖着行李拐了好几个道,还能听见母亲奋力在后头追喊着:“成香,成香,吃碗鸡蛋面再走。”我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 一碗面,是他们能给我的所有祝福,却不是我期待的。生日除了鸡蛋面,为什么不可以有蛋糕?不可以有漂亮的连衣裙?甚至一辆自行车?又或是一个旅游的机会? 我很清楚我最想要什么,那是我的父母、我的兄弟,穷尽一生都无法实现和满足的梦。但总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带着我把遥不可期的梦想,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 7月底的阳光透过村口的歪脖子树,刺的眼睛疼,我顺势顿了顿,又看了眼家的方向。我离开时行李并不多,一个箱子而已,不过几件旧衣服和一些三无日用品,但我还有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诱人的容颜和少女的身体。 谁说命只能由天?我偏偏就要由我自己! 从拥挤的城乡公交车上下来,火车站的入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喧杂吵闹的环境,复杂浓烈的味道,让我出了神,不知所措。旁边维持秩序的大爷一个劲的喊着:“莫停留,往前走。”顺势还用手中的喇叭重重捅了捅我,“说你呢,堵着人了!”厌恶的瞪了他两眼,摸了摸有些疼痛的手臂,咬牙切齿:“年老穷酸,活该你守大门!” 在购票处排了好久的队,终于轮到我了。售票员问去哪里,我这才发现居然没有想好目的地。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是繁华迷人眼、遍地有钱人的大城市,哪里都行。于是我手上多了一张离发车时间最近的票:深圳。 你好,深圳。我来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1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章 糟糕的小插曲 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 候车厅人超乎意料的多。大概是暑假凑上外出务工季,本就不大的空间,被乘客和行李塞的愈发拥挤。食物味、汗渍味、没有及时清理的、满溢的垃圾桶,再混合上混浊的空气,那味道,不可描述。 才站了一会,我胃里就一阵阵翻江覆海的难受,随之而来的就是头晕目眩,双腿无力。 不行,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一会。 我环顾一圈,挨着墙的位置早已被一张张凉席占着,乘客或睡或躺,乐的自在悠闲。在收回目光过程中,突然瞟见角落的排座像是有个空位,我赶紧推着箱子走过去,待到跟前才看清,上面搁着一条腿。 那腿是隔壁座伙的。一头黄色非主流发型,紧身恤加破洞牛仔裤,嘴里叼着一根烟,再露出两只大花臂,不长的腿横跨两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也难怪周围站着的乘客敢怒不敢言。 身体实在难受,我只能上前协商: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这位置能坐一下吗?” 黄毛不耐烦的抬起头,刚准备彪脏话,结果只出来一个“他”字,就愣住了。贼溜溜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一脸奸笑: “呦,妹妹,身体不舒服?来,快坐哥哥身上。” 我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准备掉头就走,好在那条腿及时放下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坐在椅子上。 黄毛斜过身子,一张满是油渍的脸立马出现在眼前,故意拉着我的手问: “妹妹,你怎么不舒服,要不要哥哥帮你揉一揉?” 我使劲抽回手,严肃的警告: “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可他根本不在乎,更是借着刮痧的名头,众目睽睽把手搭在我的背上。更趁着我挣脱的瞬间,隔着衣服,一把解开我胸衣的扣子。 “流氓!” 我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指责他。 由于动静太大,车站的保安过来查看情况。我刚准备控诉恶行,只见黄毛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的拿着包烟,塞到他的口袋: “大哥,不好意思,女朋友,闹了点矛盾,给你添麻烦了。” “公共场合,注意点。” “好的好的。” 保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扭头就准备走,我急忙喊住: “我和他根本不认识,是他一直动手动脚。” 谁知黄毛根本不怕,当着保安的面,一把搂过我的腰,嚣张的拿着车票在我眼前晃。我下意识一摸口袋,空了。 “大哥,就是我女朋友,你看,她车票还在我手上呢!” “不对,是他偷了我的车票,我要报警。” 保安有点不耐烦了,不悦的对着我说: “姑娘,你耍脾气也要适可而止,这么多人看着,不觉得丢脸吗?” 说完,不等我辩解,摇摇头,就直接走了。 此时黄毛更加嚣张,拿着我的车票,得意极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你也是去深圳的,我俩同个地方,这样吧,做我女朋友,就把车票还给你。” “神经病,赶紧还给我。” “你的?你喊它,它能应你吗?” “你太过分了!” “这样吧,让我亲一口,就还给你。” 好在此时广播里响起检票的提示音,我趁着黄毛分神,一把抢过车票,拿起行李就向着检票口跑去。 没想到候车队伍不仅长,且不安耽。 孩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大人此起彼伏的争吵声,让人头疼欲裂;时不时还有脾气火爆的乘客,为了一个身位的排队距离动个手,速战速决。 这也难怪,硬座车厢人多,连放行李的位置,都得靠抢。 反观卧铺车厢那边,乘客们有序排队,不急不躁。带孩子的乘客甚至可以提前申请,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协助搬运行李,从优先通道上火车。 从没想过,金钱,第一次带给我的巨大冲击,居然是在这里。原来即使是绿皮车,也可以用票价,窥探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和距离。 大概是队伍过于吵杂,检票员握着喇叭,不耐烦喊道:“卧铺车厢还有少量空位,请有需要的乘客到前面补差价。”可连喊几遍,没有人搭理。她也只能翻个白眼,无可奈何摇摇头。 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偷偷探出一双手,冷不防抓住我的胸部,报复性的狠狠捏了一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我,疼的差点骂出声来。极力甩开,转身一看,居然是黄毛!此时他正吹着口哨,一脸得逞的笑。 我多想煽他一巴掌,或是踹一脚,发泄心中怒火。可此时我,已经被闷热的空气压制的喘不过气,连站着的力气,都快耗尽。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 但这不是车的问题,是我,我没有钱。 一张卧铺300块,而一张硬座,只要130。 出门所带的5000块,是我跪求母亲好久,听吐了她尖酸、刻薄、讥讽、嘲笑的话,仿佛亲手拿着自尊心,反复在地上摩擦,直至血肉模糊,一文不值。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助和讽刺感,让我心惊胆寒。 对,你没看错,是“跪”,这就是我从到大要钱的方式。无论学费还是生活费,又或是其他必要的日常开支,统统如此。但就算跪,也不代表每次都能顺利拿到钱。我很羡慕两个兄弟,他们不用张口,甚至只要动动手指,母亲立刻笑脸盈盈把钱送上,不问用途。 在这个家中,我活的不如乞丐吧! 要不是最后被迫答应每月将工资悉数打回,补贴家用,想必现在,已经按着母亲的要求,踏上把自己换彩礼的相亲之路。所以,这每一分钱,都比我的命重要。 算了,不提也罢! 终于熬到上车。当我提着箱子,跨过满是行李的过道找到座位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湿答答的衣服紧贴在胸前,若隐若现。 我的位置居然坐了人?!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客气的对着中间的大爷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顺带扬了扬手中的票。大爷斜眼一瞟,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应答声,象征性的扭了扭屁股,靠在他肩膀上睡觉的大妈也意思意思往外挪了挪,勉强腾出一个巴掌大的空间,之后大爷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我很无奈。 隔了几座的黄毛见此情景,挥舞着双手,幸灾乐祸高声喊着:“来,妹妹,快来哥哥这里”。周围的乘客哄堂大笑,齐刷刷看过来凑热闹。 我厌恶的瞪了黄毛一眼,他更起劲了。 可眼下还是得先解决座位问题。既然硬碰不行,我只能智取,哪有花了钱让别人占便宜的道理? 瞥见同排里座的大哥很魁梧,此刻歪着脑袋、耷拉着眼皮靠在窗框上,似乎在休息。但我知道,他在装睡,眼珠子透过缝隙,贼兮兮一直在偷瞄我,确切的说,是胸。 管不了那么多,我心一横,对着大哥的方向,故意往下扯了扯衣服,理了理肩带,又拿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我明显感觉大哥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头发紧,出现吞咽动作。 反复几次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猛的站起来,拎着大爷的衣领,捉鸡似的往外一扔,怒吼道:“老不死的,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你占座了!” 大爷吓懵了,原本还想反抗,但看到大哥怒目横眉、一副暴脾气的样子,立马认怂,赶紧撵走大妈:“唉,唉,我说你呢,去别地睡,这没座了。”大妈搓了搓眼,识趣的走开了。 原来这俩人不是夫妻啊!我笑了。 大爷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了最外面,斜着眼看我,敢怒不敢言。大哥哪管这么多,赶紧帮忙摆放好行李,又热情的招呼我坐下,甚至还用眼神逼得大爷又退让了大半个屁股的位置。 不愉快的插曲随着火车的启动,就暂告一个段落。车厢里又恢复平静,乘客们继续干着各自的事情,有吃东西聊天的,有吹牛打牌的,刚才挑事的黄毛也没有了嚣张劲,和我对视一眼后,扭过了头。 这是我第一次享用到,用身体换来的好处。 这世上很多事情,只分第一次和无数次。有了开始,自然也无惧后来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1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章 人生,不就是赌一次 火车有节奏的开着,微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和顶部的风扇气团加持在一起,原本闷热的车厢,竟也有了一丝清爽气息。 我终于缓过了劲。 有些无聊,反复把弄着手上大哥淘汰的旧手机,思绪不由回到两年前: 当时乡政府为修路,征收了家中一块闲置的菜地,碰巧学校里专升本的项目正在报名,按我平时的成绩,胜券在握。在老师的提议下,我特地连夜赶回家与母亲商量,想继续就读升造。 起初,母亲听着并不关心,好似我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直到说起每年需要4000元学费时,立马停下手中的家务活,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要去父亲商量,打发我先回学校等消息。几天后,接到母亲电话,还是以“负担太重、无能为力”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 起初以为母亲说的是实情,并未多想,反而自我安慰,体谅母亲操持家庭的不易。在和老师说明情况后,明显看见了她眼中的怜惜之情。 “成香,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有益于你今后发展,真的不再争取一下吗?” “谢谢老师!家中经济紧张,还有哥哥弟弟,我不想给父母增添压力。” 直到我走出办公室,合上门的那一刻,还是依然能听到老师若有所指、遗憾的说了一句: “唉,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我当时并没有理解老师的言下之意。直至报名截止的那个周末,回到家,看见母亲拿着全部补偿金给大哥买了新手机,以及一辆进口摩托车,大哥惊喜之态溢于言表,我才了然一切,明白老师反复劝说的良苦用心。 或许,我活着就是个笑话和累赘。我的前途,在母亲眼里,竟不抵大哥随口而出的一句要求。 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萌生了离开家的念头。 想着,想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刚准备抹抹,一扭头发现大哥还在色眯眯的盯着我,眼神上下乱瞟,一副欲罢不能的迷恋样子。我“噗嗤”一声笑了,刚刚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直起身子,挺胸,收腹,大方的做了介绍: “你好,我叫成香。” 沉浸在臆想中的大哥被我的主动吓了一跳,思绪立马回归现实,而后惊慌失措的收起眼神,双手尴尬的在衣服上不停搓动,疙疙瘩瘩的回答: “成香,香香?这名字好,我叫韩城。呵呵,呵呵。” 看着大哥彪悍魁梧的外形,和心慌意乱的表情之间的巨大萌差,我笑了,是真心的笑。这一笑,倒是让觉得大哥更无地自容了。恰好看到我放在桌上喝空了的杯子,便抢着起身说:“香香妹子,你坐着,我去帮你倒点水”。 路过大爷时,大哥看到他依旧一脸不服气、随时想干一架的样子,无暇思考,回头说:“妹子,我和你换个座,你坐窗户边,舒服。” “好嘞!” 我理所当然的坐了进去。为什么不?这是我应得的! 估计是见大哥离开了座位,黄毛才壮着胆子绕过来调侃: “呦,妹妹,了不得,这么快就找到大哥罩着你,佩服,佩服!” “你瞎说什么呢,离我远点。” “别生气呀,要不这样,我和这老头换个座,两个哥哥一起陪你?” 我刚准备站起来好好反击,大哥就倒水回来了,顺便还从餐车买了一盒水果塞到我手上。见到黄毛,不解的问: “你们认识?” “不认识,和个臭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大哥顿时听出了我话中的反感和不满,凑近黄毛,用碾压式的语气问: “子,你想干嘛?” 黄毛秒怂,讨好的语气说道: “没,没啥,我认错人了”。 说完便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黄毛走后,我和大哥边吃边聊。通过交谈得知,大哥山东人,目前在广州工作,早我两个站下车。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是瞎掰,还特地拿出了身份证和火车票,让我图个安心。 大哥如此爽快,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告诉大哥此行去深圳的目的,就是为了谋求一份好工作,多赚点钱,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也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他并不意外,但也佩服我的勇敢:“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有骨气,厉害厉害!” 同时大哥也担心: “头一次离开家,就独自去这么远的南方城市,你不害怕吗?” “这世上还有比穷一辈子更可怕的事情吗?” 我笑嘻嘻的反问道。 大哥愣了一会,随即心知肚明的笑了。随着越来越熟络,大哥话里明里暗里透露出,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想赚钱,未必需要从基层工作做起的意思。 “条条道路通罗马,就在于你看不看得开,豁不豁的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拼一把,我又怎么会甘心呢?” 我和大哥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窗外的风景犹如万花筒一样变幻莫测,真好看,都是我过往岁月里不曾有机会看过的风景。 一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记得那天的心情: 自信,满腔闯劲;期待,衣锦归行。 因为,这将是我未来近20年,堕落人生的开始。 若干年后,当我双手戴铐,羁押在看守所里,教导员问:“有没有后悔过,如果那次母亲没有同意,你也没能去深圳,没有让自己堕入深渊,一发不可收拾,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是啊,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匆匆嫁给了父母挑选的女婿,一个简陋的婚礼,之后开始不停的生孩子,直至男方家满意。一整年每天拼死拼活的忙碌着,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孩子吵闹的声音中熬过一天又一天。 或许又被公婆找了茬,丈夫不问青红皂白,挥起拳头就揍。我满脸青肿回了娘家,不等我诉苦,母亲机械式的回答:“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快回去吧”。而后再被打,我就连可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我会不会发狂?会不会被逼走上极端?会不会吃尽苦头后又回到这里?然后教导员问我:“如果你那天离开了家,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惜啊,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都只是在赌博罢了。 遗憾的是,我最终输给了自己的贪婪!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1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章 “等价交换”的夜晚 子夜的车厢真的好冷。 而我不仅冷,还饿。 晚餐时乘务员推着餐车售卖盒饭,10元一份的价格,已让我望而却步。韩大哥似乎看出我的窘迫,自告奋勇的想替我付钱。 但我并不想接受他的美意。 即使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仍然不想把自己标得太过于廉价,妄图维持住最后一点自尊心。于是随口找了个“晕车胃不舒服怕吐”的理由,婉言谢绝。 借着大哥去厕所抽烟的机会,我狼吞虎咽吃了仅带的一包饼干和几颗糖,又猛灌了一杯水,才勉强压制住饿意。 饿,是我熟悉的感觉。特别是在弟出生后,父母原本对我仅有的一丁点关注,也消失殆尽。他们记得弟喝奶的时间,换尿布的时间,出去村口溜达的时间,却不记得窝在厨房灶台后烧火,给弟煮洗澡水的6岁的我,吃饭时间。 通常这个时候,我只能从柴房里摸出几个红薯,勉强用刀划了皮,狼吞虎咽的吃着。可这玩意儿胀气啊,不多一会,肚子就开始有反应,接着是一连串的臭屁。村里同龄的伙伴们不爱和我玩,说我总像个黄鼠狼一样,噼里啪啦,浑身臭哄哄的。 那会的我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直到去了学校读书,母亲依旧三天两头让我带着红薯当早餐时,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在课堂上讥讽的说道: “成香同学,有些饮食习惯,最好还是改一改。” 伴随着同学们哄堂大笑,我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用脚趾挖出一条缝,像蚂蚁一样躲进去。 再后来,在我数次强烈抗议下,母亲总算没有再打红薯的主意,而是换成了各种馒头,白面、玉米面、荞麦面,但凡你能想到的品种,我都吃过。可面食容易发胖啊,用不了半年,我的体重猛涨20斤,像极了发好的面团。 这么一来,原本就穿着多年、勉强塞下身体的校服,总算是彻底穿不上了。母亲在横竖改动几次后,效果不理想,也只好骂骂咧咧重新购买一套。 为这事,她开始疯狂控制我的食量,每天只允许吃两餐。很快,我又恢复到原始体重。可伴随而来的,是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胃。 这大概就是我成年后怎么都吃不胖的原因吧! 你一定会觉得是我母亲无知,不懂最基本的养育知识。这怎么可能呢?哥哥和弟弟从就被母亲悉心照顾着,变着花样补充营养,从未挨饿。不仅长得个高,体质还倍棒,完全看不出父母辈的劣势基因。要不然大哥也不会被嫂子父母相中,带着一步步脱离农村,在城市站稳脚跟。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想到这里,我似乎不觉得那么饿了。 火车上的夜晚仿佛来的特别早。 八点刚过,灯就变暗了。或许因为整个夜晚火车都将在山区地带前行,车厢内温度与白天有较大落差,饶有经验的乘客们纷纷拿出衣物御寒,而第一次出门的我,对这却一无所知。 穿起外套的韩大哥见我一脸懵懂、无动于衷呆坐着,疑惑的问我: “你没有带外套吗?” 我逞强的点点头: “没事,我抗冻”。 随着窗外城市的亮点越来越少,直至一片漆黑,耳边留下的只有车轮滚动以及阵阵风声。周围的乘客大多睡着了,横七竖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偶尔还穿插磨牙齿和说梦话的声音。 外座的大爷,套着衣服苦熬了一阵。不知道是冷,还是内心有了蠢蠢欲动的想法,在看到之前的大妈身旁空了个座后,便不假思索的走过去。随即两个人缠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很困,但是不敢睡,鼻腔感受到的空气,也越来越冷。那种冷,是一阵接一阵阴风划过皮肤的刺痛感,透心的恐惧,让人在无尽的黑夜里,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我尽量缩成一团,偷偷用窗帘压住车窗周边的缝隙,企图抵挡寒气入侵。 可是,螳臂挡车,于事无补。 随即全身再次弥漫开来的饥饿感,似乎抑制了身体热能的产生,瞬间将我的意志吞噬。时间一分分过,体温越来越低,仿佛掉入了冰窟窿,手指和膝盖也变得僵硬,不禁打了个哆嗦。 坐在边上韩大哥立马感受到了我身体的颤动,赶紧放下手机,在我求助的眼神里,毫不犹豫脱下外套,反盖在我的身上。看着他只穿着一件短袖,不停搓着双臂的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把衣服往他那边挪了挪,低声说:“一起吧”。 听到这话,大哥明显愣了一会,眼神复杂,有不可置信,惊喜交集,也有脸红耳热,不怀好意,仿佛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但最终还是迫于车厢温度,借着暗色,半推半就缩了进来。 一件衣服的宽度,并不能完全遮盖两个人的身体。渐渐,冷冰冰的空气,还是从各个角落里强塞硬挤进来。我半梦半醒间,不由往韩大哥身上靠了靠。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需求,调整了坐姿,左手一把搂住我的腰,抱在怀里。 真舒服啊! 我感受到越来越浓烈的暖意,没有拒绝,反而靠的更近。在月色掩饰下,大哥没有说话,只是胆子变大了。右手肆意的在我身上各处游走、揉捏,粗燥的手掌抚过细嫩的肌肤,略有些疼。 我虽觉得恶心,反感,不适,但书本上不早就说了吗:等价交换。目前这个处境,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好在大哥多少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触碰我内心的底线。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度过一夜。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温度慢慢回暖,乘客们陆续去车厢连接处洗漱,一切如常。没多久,车子停靠广州站。大哥收拾好行李,下车前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依依不舍的说: “妹子,到了深圳,如果不顺利,就来广州找我。” 我怎么会不顺利呢?必须顺利!不过我还是甜甜的和大哥道了别,等车子再次启动,离开站台后,毫不犹豫的把纸条揉碎,扔出窗外。 男人嘛,用完就可以了,没必要纠缠。 毕竟,下一个更好!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1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章 深圳,我来了 到达深圳,是上午十点。 火车站的出口处拥堵的不成样子,全国各地的打工者怀揣着发财梦汇集在这里,远离家乡,带着行囊,勇往直前。可就算城市再大,最后又有几个能淘金成功呢? 人总是这样,不碰南墙不回头,包括我自己。 远远看见黄毛也夹杂在浩浩荡荡的人流中前行,我赶紧躲在通道,直到他出了站口,我才沿着相反的方向,一直走。 路过长廊,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才理解老师所说的,“多出来看看,才会发现自己的渺”这句话的深刻内涵。我站在宛如村庄大的站前广场上,犹如蝼蚁,满耳都是城市喧哗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鼻腔里顿时充满了各种树木香气和汽车尾气的味道。 这曾是我嗤之以鼻、避之不及的恐惧,但在此刻,却仿佛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将我深深圈在其中,如痴如醉。 只因这里是深圳。 我尽情的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感和自由,内心沉寂已久的梦想再次被唤醒,迫不及待。 感慨完,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城市,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般:磅礴大气、鳞次栉比的高楼环绕着跑车的轰鸣;由近及远的玻璃外墙折射着阳光,化成耀眼七彩光圈;巨大夺目的广告牌色彩丰富,层层叠叠,都是我不曾见过的繁华与风景。 所有的诱惑,似乎都在不断的催促我:这里遍地都是机遇和金钱,还等什么,快去争夺吧! 我兴奋的张开手臂,大喊一声“加油!”充满自豪感的声音惹得周围路过的人群纷纷侧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指指点点,可我不在乎。能赌上全部,不顾一切的追求心中的梦想,且为了未来可以毫无羁绊的女人,岂是旁人用眼神可以打败! 慷慨激昂过后,感觉好饿!顺手在街边店买了两个包子,先吃早饭再说。 不对,是饮早茶,入乡随俗嘛! 接近晌午,室外温度越来越高,原本拥挤着的街道,也逐渐稀疏。我拖着行李,打算就近找寻住处。 密集的房产中介门口,挂出的信息五花八门:有拎包即住的公寓、有男女合租房、有转租的一室一厅,甚至还有按月收费的青年旅舍。 我选了一家看似热闹的门店,推门进入时并没有人搭理我,直到主动拦下了一位业务员,提出自己的租房要求时,他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满脸强忍不住的嘲笑之情。 “靓女,你要短租的,价格便宜,地理位置方便,且带独立卫生间的房子,不可能。你也不用去别的地方看,他们有的房源,这都有;我们有的,他们未必。” “那你这里有什么适合我的吗?” “这样吧,靓女,给你推荐一套,离这十分钟,下午人就搬走,3500一个月,押一付一,你觉得怎么样?” “太贵了,有便宜一些的吗?” “符合你的条件,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要是马上签,给你便宜200。” 推销员巧舌如簧,恨不得我将卡里的钱统统掏出,助他完成本月业务,可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在我走出门口的那一刻,他还在挽留喊着: “靓女,你再考虑考虑,这么好的房源真的不多了。” 我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待到我走远了,依稀听到他嘴中蹦出的一句话: “穷鬼,就你这样,租什么房!” 太欺负人了!我停下脚步,盘算着是回去争辩一番,还是当着他的面,向其他业务员签下某套房子,让他后悔莫及。 只不过比我先来深圳而已,未来怎样,谁能站稳脚,都还不知道呢! “算了,还是现实一点吧。” 吐槽完,我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为数不多的备用金额,绝不允许我为了面子,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估摸着应该很快能找到提供住宿的工作,便决定在宾馆临时住上几天。 我围着火车站来回转了几圈,比较房型和价格,终于在弄堂里找定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和正经的宾馆,价格也是同类最低的:单间,不含早餐,空调另计,100元一晚。这就是我在深圳的第一个落脚点,也是唯一一个只靠自己找到的落脚点。 进了门,我将证件放在前台,负责登记的姑娘描眉画唇,浓烈而刺鼻的香水味随着她不耐烦的情绪愈发浓烈,精心描绘的长甲片让她在操作电脑时完全使不上劲,只能费力的戳戳戳。终于,甲片崩裂一个,恰好卡在她长长的假睫毛上,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 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怒火,满脸嫌弃的扔了鼠标,恶狠狠朝着旁边拖地的服务员喊着: “罗姐,你来办一下。” 说完,翻了个白眼,自顾自一扭一扭走去里间休息室。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犹豫着走还是留。好在罗姐听到召唤,赶紧放下拖把,立马迎上来打了圆场,继续接手,帮我办理入住手续,还一个劲的说着“抱歉,抱歉”。 我声问:“这人好牛气,是老板娘啊?” 罗姐意味深长一笑,似是而非回答:“老板娘,老板娘。” 见我是单身入住,又是江苏来的,同是异地打工的罗姐非常贴心的推荐了一个周全的房间:在三楼的走廊尽头,挨着储物间和员工休息室,安静。房间面积不大,但是额外多了一个露台,可以晒晒贴身衣服,也算是意外惊喜。 预缴完房费,就算是办好入住手续了。拖着行李找到房间,我还想着第一时间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以免她担心。但看着从离开家到现在一直毫无动静的手机,怕是他们心中也根本无所谓我在哪里落脚,只要每月能把钱打回去就行。 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或许也我应该委屈一下。 算了,洗了澡,补个觉,就当是庆祝自己正式成为新深圳人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章 生存和逐梦的距离 来深圳的第一觉,睡的竟如此舒心和安稳,我已经好久都没能体会这样的感觉。 梦见若干年后的自己,带着孩子和夫婿,衣锦还乡。母亲站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迎着,那笑容,幸福至极,仿佛我就是她全部的骄傲。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难得向我举杯: “成香啊,十里八乡的亲戚,都羡慕我有这么个争气的女儿。家里以后就靠你了,也记得关照关照两个兄弟。” 全桌人都在满心期待的等着我的回答。 猛的睁开眼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难道我所有努力的意义,只是为了得到他们一句言不由衷,又或是别有目的的认可? 不!我这辈子要为自己而活。 洗把脸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半。我打算先去人才市场探探路。 下楼时,看到之前办理入住的姑娘倚靠在前台,边哼着曲边打磨新甲片,看起来心情不错。穿着细高跟的大长腿有节奏的摆动着,丰臀细腰,身材可圈可点,应该是绝大多数男人喜欢的模样。 我走过去,友好的打了声招呼,顺带问了句: “老板娘,请问打印店往哪走?” 可能是我的称呼迎合了她的需求,凸现了她与众不同的身份,随即一改中午暴躁情绪,热情的告诉我出门左拐,100米。随后又加了一句: “诶,你记得还价啊,找那个男老板!” 我心领神会说了句“谢谢”。 打印店用纸张厚度区分价格。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让简历更有分量更吸引人,我咬咬牙,选了最贵的,3本简历,96元。付款时按照林传授的诀窍,撒几句娇、说几句软话,就让男老板爽快的抹了零,并额外赠送一个文件袋。 看吧,在女人面前,定力不足的男人,智商堪忧。 在去往罗湖人才市场路两旁的电线杆上,贴满各式各样的招聘广告:销售,2000底薪提成;家政,八0时薪,可详谈;司机,长途,吃苦耐劳,八000起…… 这真是宝藏城市啊! 广告里的薪资,要是放到我的家乡,那简直不可思议。我想起父母,从年头忙到年尾,就算老天爷特别给力,卖出的粮食果蔬也只能勉强维持家中日常开支,大多时候还得靠着农闲时节四处打零工,或是倒腾些生意,才能辛苦的存下一些钱。如果遇到偶发的极端天气,地里庄稼歉收,那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收成不理想时,母亲从未舍得克扣两个兄弟的份额,于是我就成为了他们节流的对象。衣服是家中亲戚淘汰的;学习文具靠着成绩,隔三差五也能得到学校象征性的奖励;没有外出旅游的机会,别人在各处看名胜名迹时,我只能待在家里干农活,与牛羊为伴。 这些都不是关键的。每月最大的开支,是我的餐费。学校食堂的饭菜虽不好吃,但胜在新鲜、热腾、价不高,一荤两素只要五块钱,相比校外的价格,已经算是低廉。但就这,母亲都是满肚子抱怨。 因此,食堂5毛钱随便吃的米饭,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这样滑稽的组合陪我度过了大部分求学时间。偶尔母亲心情好了,额外给一些钱,才能去食堂打打牙祭。 我几乎没有知心朋友,因为谁都不愿扶贫似的和“咸菜女孩”交流。不同的生活处境,实在太难有共同话题。或许有些圈子,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框定好了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感慨多了,脚步自然就慢。等我磨蹭着到人才市场门口时,已经过了招聘时间。不少农民打扮的高龄求职者,直接将行李被褥搁在一旁,扎堆坐在地上等候。相比起他们风餐露宿,我应该算是幸运了! 算了,先打道回府,明早再来。 回到宾馆刚爬上三楼,就看到罗姐独自正蹲在清洁车旁,眉头紧皱,脸色发青,嘴唇煞白,看样子像是闭到痧气。我猜测着问:“中暑了?”罗姐点点头。想起包里还有一支藿香正气水备着,我便扶着她进了房间。 罗姐吃完药,又在软椅上坐了一会,连续打了几个嗝,应该是缓过气来了。我递给她一杯温水,顺便建议向老板娘请个假,提前下班休息休息。罗姐也是自来熟,又看在我帮了她的份上,就不遮遮掩掩,嫌弃的说: “你说那个林啊?什么老板娘啊,真是抬举她了!当初还是求着我帮忙介绍,才能来这打工。谁知她心思压根不在工作上,不好好干活,光想着邪门歪道。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把老板迷的神魂颠倒。” “这不,两个人出去睡了几次,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见人就踩,真是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中午就和她说头晕,她硬说是装的,还要扣工资。看她那副人得志的猖狂劲,我呸!” 我一听有八卦,立马来了兴趣,追着问: “你们老板几岁啊,还没结婚吗?” “五十多靠六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结婚,孙子孙女都去幼儿园了。他也是早年运气好,靠着老丈人有钱,陆陆续续在火车站附近开了六家店。我们这里是四店,喏,前头还有两家,后边还有三家。现在主要是儿子在打理生意,他自己偶尔来转转,对对帐。” “听说老板娘常年住在惠州,不怎么来深圳,估计对这事都不了解。唉,你说这林,年纪轻轻学点啥不好,非得学人当三,不要脸!” “还别说,这林,真看不出来,多少有点手段,挺本事的嘛!其实这也没什么,人活世上,各凭手段。谁都图个活的轻松舒坦嘛!” 听到我说这句话,罗姐明显愣了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估计是实在和我聊不到一块去,喝完杯中的水,就借口还有事,道谢后离开了。 是我说错话了吗?可我并没有觉得。 每个人对世界的理解,怎么会一样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章 旧人相见,是福是祸? 你们去过人才市场吗?有经历过像个商品一样站在那里,供用人单位肆意挑选的过程吗?很多年后,当我看着奢侈品店里一整排各式各样的包包,看着柜姐满脸讨好的职业假笑,如同看到了当年求职心切的自己。 在深圳的第一个夜晚似乎过的特别快,才睡了一会,闹铃就响了。赶紧起床梳洗,又精心打扮一番,镜子里的自己,漂亮、知性、自信,这就是城市白领应有的样子嘛! 下楼的时候碰见罗姐在擦台面,我主动打了声招呼,便出门赶公交车。 9点的人才市场比菜场还热闹,乌压压一大群求职者疯了似的往里挤。我满怀期待逛了一圈,心却凉了半截。招聘岗位虽然多,但门槛一个比一个高,这家要“海归经历”,那家就敢提“9八5或211大学”、“硕士研究生”,再来一家又是规定“有相关工作经验”,甚至要求“负责过省级以上重大项目”。 我算是开了眼。 可总不能白来吧? 我瞅着有家招聘普通文员的教育咨询公司展位前冷清,负责人正在和隔壁展位的美女主管,头挨着头,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我理理衣服,诚恳的将简历递了过去。可对方只是随意翻动下,扫了几眼,就“啪”的一声扔在角落,像是不满我的打扰,坏了两人交谈的雅兴。 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听巡场的保安说,二楼有一个外企专场,我打算碰碰运气。可未曾想到招聘要求比一楼只增不减,并且需要全英文面试。 我被绝望彻底淹没。 正犹豫要不要放弃时,看到角落里匆匆过来一家招聘前台的涉外旅行社。估计是路上耽误了时间,现在仍在匆忙摆放资料,布置展位。我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直接冲过去,把简历塞到招聘人员手里。 好在这回他们总算认真看了看。接着抬头和我确认: “本科?是全日制还是同等学历?” 我默默低下头。 他们相互沟通后,客气的把简历还给我: “不好意思,姑娘,我们最低要求是全日制本科,还得是英语或涉外旅游等对口专业的。你的条件,的确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要不你再去别家看看?” “别家也不要我。”我在心里默默嘀咕。微笑的道谢后,只能无奈离开。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试了十余家公司,有做钢材招聘行政助理,有幼儿园招聘采购专员,也有大型超市招聘客服主管,房地产公司招聘宣传人员。毫无意外,结局均是失败。 当然,给出的拒绝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的说我不是本地人,语言不通;有的是介意没有工作经验;有的说只招聘男生;更奇葩的是一家招聘销售代表的医药公司,居然嫌弃我没有驾照。 这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 转眼到了中午,我还是一无所获。出门前的意气风发,此时也被残酷现实折磨的千疮百孔。感性告诉我回宾馆休息算了,而理智劝我再看一看。恰好听其他求职者说下午临时加了一场,我决定还是留下来,再试一把。中午舍不得去周边餐馆消费,就随便吃了点面包填填肚子。 下午场招聘单位来的拖拉,都过了三点,才稀稀拉拉摆出几张需求海报,大多是家政服务岗位,说白了就是找保姆。我在一群四五十岁的大妈里显得格格不入。 算了,先这样吧! 我垂头丧气走出人才市场,瞧见前方树底下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中间的大喇叭不停在喊着什么。走近才听清,原来是一家姗姗来迟的外贸公司,想招聘专职业务员。 难道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迫不及待挤到前头: “请问有专业限制、学历要求吗?” 负责招聘的伙子立马转向我,热情地回答: “没有硬杠杠,谁都可以报名。我们会统一进行岗前培训,零基础,零起步。培训完直接签合同,底薪4000,提成另计。做得好的,月入一万轻轻松松。” 低门槛,高报酬。这六个字让周围人群一阵骚动,兴致盎然。 伙子又接着说: “不过,培训的钱,得先由各位自己垫。等入职手续办理完成后,当场全额退。” 刚才骚动的人群又顿时安静了下来。 伙子见状,赶忙解释: “为什么收你们培训钱?其实就是押金,防治你们培训完逃跑,去了别的公司,那我们可不就人财两空了嘛!” 听完这段话,人群“噢”的一声,又笑了。 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还在犹豫时,已经有人举手交钱报名了。一个,两个,之后越来越多。伙子又大声喊: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就等着拍大腿吧!” 站在我旁边一个陌生的姑娘,此刻突然拍拍我的手臂,问: “姐姐,这家公司看起来不错,我想去试一试。一起吗?”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加之交钱的人越来越多,伙子也开始倒计时: “还有八个名额。好的,这位靓仔交钱了,还剩7个。还有谁,你要报名是不是,好的,还有6个。想找工作的动作快了”。 我一咬牙,不管了!拿着银行卡,一口气冲到街对面的a机,取了3000块钱,交到了伙手里,换回收据和一张名片,上面有电话和地址,要求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参加培训。 总算把工作的事情搞定! 我长嘘一口气,心中巨石也落地了。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宾馆,罗姐立马过来问我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还顺利吗?我把前后一说,名片拿出来给罗姐看。 罗姐大惊失色,着急的说: “哎呀,妹妹,你上当了呀!这就是个套路,专门骗人的。之前,对,就上个月,我们这也有个过来住宿的伙子,同样交了3000块,后来去报警,没用,警察根本找不到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问: “不至于吧?我看好多人交钱了,有一二十个呢。” 罗姐气愤地答: “那都是拖,一伙的。妹妹,你这样,赶紧过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在的话千方百计把钱要回来。”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搭话的姑娘,我顿时脑袋一懵,心跳加快,全身血液直冲头顶,赶紧出门打了车就往人才市场赶。 可等我到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啊,空荡荡的门口只剩下一地的垃圾。我不死心,又按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结果是个公共厕所,再打电话,显示是空号,根本无法接通。 3000块,我的3000块啊!完了,完了! 我双眼一黑,腿一软,瘫坐路边,我怨自己傻自己笨,无助的抽泣起来。 “是香香妹子吗?”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韩大哥。看到他,我突然觉得更委屈了,顿时放声痛哭。 老天爷始终还是怜惜我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章 我的他,终于登场 印象中,我在韩大哥面前一共哭过两次,结局却大相径庭。一次,认识了峰哥,触碰了幸福;而另一次,则是彻底失去了他。 在我哽咽的表述中,韩大哥听懂了事情原由。在他的建议下,我们直接去了辖区派出所报案。值班民警认真做了笔录,但也表示,这伙人是流动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会尽量寻找,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希望渺茫吧! 走出派出所,我才好奇韩大哥怎么突然来深圳了。他说今天陪老板去东莞谈了笔生意,很顺利,来这边轻松一下,再回广州。 “男人嘛,找乐子哪能找在老婆眼皮底下,得离的远一点,家里红旗不倒,外面才能彩旗飘飘。” 听到男人的真心话,我扑哧笑了,书上说的没错,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韩大哥见我情绪逐渐稳定,便拿了一千块钱,硬是要我收下,应应急。本不想接受恩惠,但如今这情况,我确实需要,想着等日后有机会再还这份人情吧。简单聊了几句,又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后,两人就分头走了。 一天的折腾,我已经累的直不起腰。回到房间赶紧洗了澡,稍作休息后打算去找罗姐说说话,发泄一下心中的委屈与郁闷。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一看是韩大哥的号码,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大梅沙吃夜宵。 说到吃,这才反应过来,奔波了一天,又遇到了破事,确实饿了。既然是韩大哥开口邀请,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便毫不犹豫报了宾馆位置。我换了裙子,化了妆,还别说,这地摊上买的三无产品效果属实不赖,略微收拾下,颜面看起来也不算平庸,甚至有些惊艳。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下楼走到约定位置,没多久,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韩大哥从驾驶室走出来,打了招呼,替我打开车门。等我坐稳才发现,车子里还有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 “香香,这是峰哥,我老板。今晚他请客。” 韩大哥边开车边热情介绍。 我有点意外,但很快调整好情绪,落落大方向峰哥问好,点头致谢。借着车内柔和的灯光,我看见他一身商务穿着,白衬衫的领口微微开着,领带随意挂在座位把手上,身材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发福,显得特别精神,和母亲村子暴发富的油腻样子完全不同。头发微卷,五官立体,眼眸深邃,没有痞子气,是让人看了舒服的面容。 说来也是可笑,和峰哥在一起的第一天,直到最后一天,我始终无法透过他那双谜一样的眼眸,读懂他的想法,揣透他的心思。而我,却轻而易举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大概这就是商人本性吧! 对于我的主动示好,峰哥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热情回应,随后就闭目养神,不再交流。我猜想着,应该是工作累了!于是,我识趣的、安静乖巧的坐着,听着车里的音乐。 车子路过一片繁华地,百变的霓虹灯把这个城市的夜晚衬托着分外迷人。在等待红灯的间隙,我对着玻璃窗上倒映着峰哥身影发呆,渐渐地与我看过说里的男主角重合,让人遐想无敌。 突然,街边的彩灯变幻出爱心的造型,恰好圈住我和峰哥印在车窗上的叠影。糟糕,我居然有了一丝心动,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正乐的开心,丝毫没注意到峰哥已经睁开了眼,看向我这边。好在亮了绿灯,车子启动,不然多少还是会觉得尴尬。 不多久,就到了大梅沙。下车时,我找不到车门的拉手,正感觉无所适从,峰哥主动探过身子,替我按下开关。两人肢体触碰的一瞬间,我闻到他身上有股特别的花香味,清新,淡雅,别具匠心,是我喜欢的味道。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茉莉花的芬芳。他夫人在熨烫衣服时,都会点着茉莉味的香薰。茉莉是他夫人的最爱,也是他们为未来的女儿取的名。 扯远了。 大梅沙的海鲜酒店,沿着海岸线,整整一连排。家家灯火通明,喧哗声四起,格外热闹。 “女士优先,请香香姐选一家吧!” 这是峰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带一点点疲惫和沙哑,更多的是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不过一秒钟,这声音就已经迅速窜进我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 “就这家吧,7号海鲜店。我喜欢7这个数字。” 不知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对峰哥并没有陌生感。相反,就像是上辈子的就熟识的故人,逃过了孟婆汤,带着残存的记忆,在这辈子彼此寻找和牵挂,直至此刻相遇。 看到我做出选择,峰哥点点头,随即使了个眼色,韩大哥接收到讯息,快步走进店里。 峰哥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带着我沿着步行道在海边欣赏夜景。清爽的海风,突兀的礁石,海中央星星点点的渔船,犹如一副动态油画! 路灯下,峰哥背影修长,慵懒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心弦上。 我看着美景,心中满是愉悦: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海,真的好漂亮啊!你说,这海里,会有另一个世界,会有美人鱼吗?” “只要你相信,就一定会有。” “我相信,而且美人鱼一定会找到她的王子。” “走吧,应该上菜了,我的美人鱼姐。” “好的,王子。” 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你想说的,他了然于胸;他想表达的,恰好是你想听的。或许这就是说中常写的“心有灵犀”吧! 虽然经历了求职不顺,但这依然是我最想要的一天。 其实,我现在也会想:如果那一天,我们很好的相遇,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又很好的告别。或许,在彼此心里,这段回忆,仍是最初最美好的样子。 而不会变成后来的彼此伤害,亲手毁了一切。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章 走入他的生活 如果我说,在今晚之前,我吃过的海鲜,仅仅局限于学校里食堂里那些冷冻无味的鱼虾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又或是在开玩笑? 可我是认真的。 自我出生起,父母给我的定义就是“赔钱货”,从不受重视。很多时候我都在庆幸,要不是全国重视基础教育,不断推广普及,层层抓,层层落实,层层考核,最后还挂钩了村干部奖金,可能像我这样家中有兄弟的女孩子,很大概率是得不到入学机会的。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之后,我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考上高中大学,从没让父母有过任何操心。我会充分利用在校的每一分钟,拼了命的学习,完成功课,接着周末回家拼了命的做家务,寒暑假拼了命的四处打工,洗盘子,做家政,甚至去工地上打短工。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赚钱。而那些我用汗水换来的钱,仅仅只留下一部分当做自己的生活费,其余则全部上交父母,作为家庭日常开支。否则,我的命运和村里大多数女孩一样,早早嫁作他人妇,用自己的身体,延续另一个家庭的希望;又或者用自己的彩礼,换取兄弟的婚姻。 你是不是觉得生而为女很可悲?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又想起幼时每逢过年,父母都会去镇上集市备一些平时舍不得吃的时新货,那也是由着兄弟们先吃;如果还有剩下的,就留着招待客人;过了元宵还有剩下的,其实没必要如果了,因为根本用不了几天,所有好吃的东西,连渣渣都不会剩。 岁岁年年如此,没有例外。 你们肯定会吐槽我懦弱无能,好奇我为什么不反抗?可是,反抗除了挨一顿狠狠的打,还有别的用处吗? 你们命好,生在讲究男女平等的城市里,没有感受到性别带来的差异。但在乡下,世世代代,女孩就是附属品。那些流传几千年的思想糟粕,并不是下发几份文件,开几次学习会,就能彻底抹除影响的。 也不能算屈服,我只是习惯了这一切。 所以,当我推开包厢门,满满一桌生猛海鲜跃入眼帘时,直接惊呆在原地,不会动弹。甚至怀疑过自己的眼睛,生怕是梦,随时会醒。 峰哥见我突然停下来,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于是先侧着身子走进包厢,绅士的拉开椅子,招呼我过来坐下。而后,他又在韩大哥耳边私语几句,大哥便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我依旧像是陷在梦里,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壮起胆子,试探着问: “峰哥,这么多菜,是还有其他客人一起夜宵吗?” 看到我拘谨不知所措、胆怯懦、和海边散步判若两人的样子,峰哥的声音柔了些: “美人鱼姐,别傻站着了,快坐下吧,就我们两个人。” “韩大哥不和我们一块吃吗?” “他出去办点事,不用管。” 记得在一起后,峰哥总是温柔的抱着我重温今晚的心情:“知道吗,你特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呆呆的,傻傻的,好像多说一句话,都能把你吓着。可是,我喜欢。” 如同峰哥回忆,那会的我,的确心中忐忑。直到被他一把拉到身边,按着坐下,才慢慢清醒。 峰哥一边烫碗,一边笑着解释说: “这里海鲜不错,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点了几个,都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我附和的点点头,终于确认这所有的所有,都是真的。可面对这么多陌生海鲜,竟不知从何下手,刚伸出的筷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脸上写满尴尬。 峰哥毫不介意我的失态。或许此刻的我,无论做什么,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只会激起他更强烈的保护欲望。 “别紧张,又没外人。你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峰哥,好多我都不认识,这个是什么?” 我指向一盘类似鸡肠的菜。 “噢,这是沙虫,韭黄炒的。沙虫你看见过吗,就像内地的蚕,白白的,软软的,这是翻过来的样子。看着恐怖,但味道很鲜”; 看我听到“虫子”二字皱了一下眉,峰哥赶紧介绍其他菜: “这是龙趸,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女人吃了美容养颜,特别好”; “这是避风塘炒蟹,这金黄的是炸蒜,港台片里,这个菜是老演员。你看过周星驰的食神吗,里面可就有这个菜”; “这是濑尿虾,别看名字不好听,吃起来可带劲了” “……”。 峰哥温柔的介绍着,细致,不厌其烦。 峰哥挽起衣袖,慢条斯理的剥虾壳,取蟹肉,去鱼刺,甚至贴心示范该沾何种酱汁,达到最佳口感。 我想,这应该就是被照顾的感觉吧! 见我像个孩子一样吃的尽兴,他满足的笑了,随手拿出纸巾,帮我擦拭满嘴的油渍。两人身体靠近的那一刻,立马感觉到了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恰好嘴巴里咬了一大口蟹肉,他近看我鼓囊着腮帮子的模样,应该像只河豚,甚是有趣吧! 轻松浪漫的氛围,让我从起初的战战兢兢,到沉浸式享受眼前这一切,毫无顿挫感。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卸下自己所有的顾虑,尽情的做自己。 峰哥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欣喜和爱意,就像看着一件未被破坏的宝贝,爆发出强烈的占有欲。这是我之前的20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炙热。 我突然明白,从说里看到的那些夸张的浪漫情节,或许都是真的。这世上会有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把你放在他的心尖,细心呵护。 想到这里,我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酸发紧,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朦胧。 “你怎么了?辣着了?喝口饮料吧!” 还在处理生腌虾的峰哥,察觉出我表情的异样,赶紧把饮料递上。 我猛猛的吸了一大口,这氛围的确适合说些什么。 正准备开口,可峰哥的手机突然响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章 他,她,和我 在他的手机里,她的专属铃声,是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我认清现实。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也成为了我最头疼和最憎恨的声音。 多年以后,当我陪着另一个他,坐在张信哲的演唱会现场,再听见这首歌时,才明白歌词唱尽了男人对爱情卑微的渴望。或许从始至终,她都是他的初衷,我都没能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她一直都是他的期待和唯一,从未更改。 可惜,那时的我,像被鬼迷心窍,不顾一切的仍性,并不明白。 桌上的手机反反复复振唱了好久,峰哥才皱着眉头接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就侧过身体压低声音抢先说: “在忙,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不等回话,峰哥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我应该是听懂了,并且也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我清楚的知道,今晚的言行已经侵犯了原本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可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莫名的胜利感。那种感觉,甚至比拿奖学金时,站在高高领奖台上,还要自豪和强烈,甚至在峰哥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有压抑不住的微笑。 我想我是疯了,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亲手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接完电话的峰哥有些情绪变化,表情变得淡漠,长长的睫毛下垂,微微抖动,紧紧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 或许他也在纠结,也在犹豫,也在选择吧。 包厢里仿佛时间停滞,气氛有些许的压抑。我正知趣的准备开口结束今晚的夜宵,峰哥突然扭头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和我说说你的事,好吗?” “我的事?那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峰哥的要求,让我有些意外。 “该从哪里说起呢?” “就说名字吧!我单名原本为“乡”。在上户口时,民警看到这个字实在过于土气,就建议父母改成了“香”。不过他们无所谓的,更喜欢喊我“死丫头”、“赔钱货”,哥哥和弟弟呢,就喊我什么“喂”、“哎”的,亲戚们就喊我“二妹”,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称呼”; “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两个时的市里。我在那里读过书,不过从没有机会好好逛过,平时上课啊写作业啊,周末还要出去做兼职,赚生活费。对了,我最喜欢去面包店打工,胖胖的那个老板娘人真的很好,每天晚上都会送一些卖不完的面包给我,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出省,其实到哪里无所谓,只是想远离家乡,远离父母。来深圳呢,就想拼一把,向父母证明自己不比两个兄弟差,我也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别看我瘦,我很能吃苦的,就想着能找一份好工作,然后存钱给自己买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窗外全是美妙的风景。周末的时候,我就泡一杯茶,坐在阳台上,看看书”; “我也会有一辆车,我希望是红色的,敞篷,开起来的时候头发随风往后飞,就像张曼玉那样”; “对了,我还要去全世界旅游。我想去看看泰国的人妖,迪拜的沙漠,埃及的金字塔,土耳其的博斯普鲁斯海峡”; “我还要吃遍全中国,当然前提是不能发胖,不然丑死了,我可受不了”; “……” 我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着,仿佛所有梦想触手可得。 峰哥听着听着就笑了,时不时手撑着下巴看着我,眼神宠溺且心疼。 直到我不心挥手碰倒了桌上的酒杯,尖锐刺耳的落地声音把思绪拉回现实,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羞愧的闭上了嘴巴,脸好烫。 峰哥并不在意,依旧微笑的夸奖道: “你很特别,也很勇敢,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敢拼,敢闯”。 突然他止住了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听韩城说你今天找工作不太顺利?这样吧,别瞎折腾了,等我安排。” 说罢,便不由分说拿起了我的手机,快速地输入了一长串数字,按下了拨打键: “有事打我电话,什么事都可以。” 我听话的点点头,心照不宣的没有拒绝。 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伴着一股热风,韩大哥满头大汗走进来,匆匆把几袋东西递给峰哥,随后又关门出去。我诧异的看着,不明所以。 峰哥却直接把这一大摞东西塞到我手里: “这是我让韩城去给你买东西,一些衣服,还有包。放心,照着你的身材尺寸买的。姑娘出门在外,还是需要些行头,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对了,里面还有一万块现金,吃一劫长一智吧,机灵点,可别再被骗了。” 我还想推脱,可峰哥却不给我丝毫机会。 “时间挺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起身时,我看着满桌的菜肴,想起罗姐替我焦急的样子,试探着问: “峰哥,桌上这些,我可以打包吗?” 峰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没继续问,只是招呼了服务员过来。 整整一大袋的餐盒,好重。 下楼的时候,韩大哥已经买好了单。路过海鲜区时,我扫了一眼标价,想必这一顿,至少抵得上普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了吧!而在峰哥眼里,只不过就是随性而起的夜宵而已。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现实比想象更恐怖,在某一刻,的确能狠狠击退一个人骄傲的自信。 回去的路上,峰哥的手机又陆陆续续响了几次,无论是我,还是韩大哥,不约而同没有说话,倒成了三个人的秘密和默契。 车里的音乐依旧循环播放着,只不过听的人的心情,都已悄悄发生改变。 或许是经过这一晚,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多久,我连人带着一堆东西,出现在宾馆的门口,峰哥也急匆匆的返程。 好奇怪,为什么有警车在闪? 难道宾馆里出了什么事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一章 发生在宾馆的闹剧 说来你可能不信,午夜的宾馆门口,竟比白天还热闹。 两辆拉着闪灯的警车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各个穿着睡衣,伸长脖子,抢着往玻璃门里望。 还别说,深圳人民睡的真挺晚啊! 我拎着几大袋东西,艰难的拨开人群,好奇的问抢占最里圈的大叔大妈们: “请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说是打架,警察都来了两波,进去好久了。” “不是打架,是捉三,从九点闹到现在,动静大的半条街都听到了。” “哎哎,你听说没,好像三就是这里面的服务员,年纪轻轻就勾引老板,还怀了孕,啧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整个事件。“三”?“老板”?这几个关键词叠加在一起,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林了。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对的。 林和老板这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露馅了。看这阵势,估计是惠州来人收拾烂摊子。 既然事件有了大概,人群里也开始发表各自的看法。 “出轨这事,就是男的管不好那玩意,活该!” “女的也不是好东西,到处勾引人,下贱!” “哎哎哎,明明是男的问题,说不定女的也是受害者。” “放屁!女的不主动,男的怎么会上钩?” “……” 我一听,这味道不对啊,明明是在讨论林的事,最后倒变成了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在吵架,男的针锋相对,女的也不善罢甘休,面红耳赤。 大年纪的围观者赶紧把这两人拉开,责怪的说: “好好的讨论别人的事,你们怎么自己吵起来了,没必要,没必要。” “是的呀,就事论事,别对事又对人的,伤感情。” 大伙有安慰了会,男的气呼呼骂骂咧咧的拨开人群先走了,女的坚持留着,等着看三的结局。 就在这时,罗姐恰好走到门边,我赶紧拍拍玻璃门,打了个手势。罗姐听到声音一转头,就瞧见了我,赶紧拔了插销,帮忙把东西拎进去,而后立马又将玻璃门锁起,拦住了一堆想闯进去,现场吃瓜的群众。 “妹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钱的事咋说?可担心死你了。” 我拍拍罗姐的肩膀,告诉她没事,又努努嘴问; “啥情况?” “老板娘带着娘家人赶来了,二话不说揪着林就是一顿打。” 罗姐用眼神示意地上被撕裂的衣服碎片和斑斑点点的血迹,可以想象,群殴过程是足够惨烈的。 “你是没看到,林被打的那个可怜呦!四五个人压着一个打,衣服都扒没了。” “对了,老板呢?他知道了吗?” “怎么躲可能不知道?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老板娘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出现,可有什么用?看到沙发旁那一撮头发没,老板儿子扯下来的,还踹了他好几脚。后来老板娘又报了警。现在人都被带到休息室,警察在了解情况。” “奇怪,老板娘消息怎么这么灵?不是说一直在惠州嘛?” “林自己犯贱惹得呗!这个月那事没来,还老想吐,找了个门诊,检查说是怀孕了,还是双胞胎。再不得了了,哭着喊着,作天作地要老板离婚娶她。” “你也知道老板这个人,懦弱,怕事,始终拖着不表态。林等不及了,明目张胆把检查单发给老板娘,说要是不同意离婚,就去公安局告老板。” “那老板现在啥态度?站哪一边?” “不知道,一个说要告他重婚,一个说要告他强间,两头都得罪不起。你说说,是不是自己作孽,一把年纪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搞出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老脸都丢光了。活该!” 说话间,休息室的门开了,老板娘和儿子,还有几个娘家人情绪激动、骂骂咧咧的先走出来,后面跟着老板,低着头,穿着的白褂上,杂乱的脚印清晰可见。 最后被女警扶着出来的是林,看起来被打的的确有点狠,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妆都花了,青一块紫一块,披了件宾馆的浴袍遮挡,捂着肚子,路都走不稳。 即使这样,林还不忘哭喊着挑衅:“我要去做伤势鉴定,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你们全部去坐牢!” 听到这话,走在前头的老板娘不干了,立马带头重新扑打过去。按头的按头,扇巴掌的扇巴掌,实在插不进的,就着林的胳膊大腿就是一顿扭,场面顿时又陷入一片混乱,只听见林的哀嚎声惨叫声不断。 估计是几个警察被折腾了一晚也是累的够呛,没好气的喊着: “都住手,全部带回派出所处理。” 又相互拉扯了好久,警察才把一群人全部带上警车,开走了。 见事情告一段落,看过瘾的围观人群慢慢散去,宾馆里的住客们也各自回房休息,大厅恢复往日平静。 我刚准备上楼,才想起带回来那一袋海鲜,赶紧塞给罗姐: “姐,我打包回来的海鲜,别嫌弃,拿去吃。” 罗姐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在问这是哪来的。我笑笑,没有回答,拎着自己的东西,回房了。 等我洗完澡收拾好已经过两点。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罗姐。她拿了一个空调遥控器给我,说晚上闷热,让我用着,别被其他服务员看到就行。我心知肚明的点点头。 刚想送罗姐出去,可她磨蹭着并不想走,扯东扯西的聊着。最后终于憋不住,鼓起勇气劝了我一句: “成,你读过书,长得漂亮,有大好前途。可千万不能学林,尽做糊涂事啊!” “放心吧,罗姐,我自己有数的。” 罗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嘴巴动了动,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看我一脸无所谓、不知好歹的样子,话到嘴巴却终究没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带上门出去了。 我知道罗姐是为我好。 可是已经迈出第一步的脚,还能收回来吗? 或者应该问,想收回来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二章 小林的故事 直至第二天中午,一群人才陆陆续续从派出所回来。 最先出现的是林,依旧是昨晚那身浴袍,只是折腾了一夜,精神气更差了。整个人披头散发,青肿着脸,眼睛里布满血丝,边边角角残留的化妆品显得格外滑稽,和之前性感妖娆、自恃清高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一进宾馆,不理会来自各个角落探究的目光,一声不吭的径直去了休息室。 不过林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的身后陪着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头发花白,穿着路政公司的衣服,裤腿留有肉眼可见的泥渍,此时正互相搀扶着,驼着背、手足无措的站在大厅里,样子甚是无助、可怜。原本在一旁忙碌的罗姐见此状况,实在于心不忍,赶紧走过去倒了水,安排他们坐在沙发上休息。 老夫妻颤巍巍接过水杯,带着浓厚乡音说了句“谢谢”。后来想想,又立马站起来鞠躬说“对不起,对不起”。把罗姐弄的怪不好意思,只能一个劲的劝慰。 楼上的服务员们似乎听到动静,放下手中活,集体跑出来观望,在楼梯拐角处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没过多久,林换了身衣服,推着一个行李箱出来了,把胸牌放在前台,便朝着老夫妻轻声说了一句“爸,妈,我们走吧”。母亲抹了一把眼泪,什么都没说,拍拍林的背,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父亲起身,特地用袖口擦了擦刚才坐的位置,腼腆的再一次向罗姐鞠了个躬,跟着娘俩一起出门了。 宾馆里安静了没多久,老板一家也气冲冲回来了。看来老板娘体力不错,虽然上了年纪,想必一整晚没休息,但战斗力依旧十足。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她怒不可遏的吼声: “老不死的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赶紧让那个贱人去医院,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都是快躺棺材的人了,还沾花惹草搞女人,要点脸好不好?你让儿子儿媳出去怎么见人,有没有为孙子孙女考虑!” 这句话涵盖的的信息量太大,服务员们面面相觑。 进到宾馆看到前台上摆着的林的胸牌,老板娘脾气更火爆了,见着罗姐就吩咐: “你找几个人,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贱人的东西,全给我烧了。她要是还敢进来,我就打断她的腿!” 罗姐赶紧点头,其他服务员也跟着附和。 同行的亲属一个劲的宽慰老板娘消消气,自己身体要紧。 此时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滴滴滴”,“滴滴滴”,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这才止了泪。怒不可遏瞪老板一眼后,就招呼几个亲属上了车,出发回惠州,最后还甩下一句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离婚,你带着贱人滚;要么处理好事情,回惠州。” 车子驶远后,老板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默默的也走了。这脾气,看的急死人。吵闹过后,宾馆里就剩下老板的儿子收拾烂摊子,暂且喊他老板吧! 这老板虽平时不常出现,但人还行,和员工关系不错。见老板独自在摆弄电脑,服务员立马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嘴的打听着各种问题。 简而言之,主要是以下几个焦点: 第一,林到底怀孕没?孩子是老板的吗? 第二,老板站老板娘一边,还是林? 第三,派出所是怎么处理的? 老板还是挺能沉住气,就算经历了昨晚这么大的风波,自己脸上也挂了彩,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说话也不遮遮掩掩,很直爽的就回答了: “昨晚警察就带去医院做检查,的确怀孕了,两个多月。至于是谁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也看到了,我爸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那个样,什么话都不说,也不肯表态。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事情既然出来了,肯定要好好解决掉,我们是希望他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 “派出所能怎么处理?普通家庭纠纷,让我们自己协商解决。只不过林有发威胁勒索的短信给我妈,这个事情我们当场就报案了,也把林父母叫了过来。接下去怎么处理不知道,律师会接手的。” “林父母也在深圳打工,昨晚赶到派出所后一个劲的下跪,求我妈高抬贵手,放过林。唉,生出这种女儿,算是倒了三辈子霉了。” 听到这里,大家立马想到林父母卑躬屈膝的样子,唏嘘不已。 老板火速处理了宾馆里的一些急事,重新调配人员,安排好前台工作,一切交代清爽后,就赶着去幼儿园接两个孩子放学了。 罗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袋水果。我刚准备上楼,她就喊住我: “妹妹,这是黄皮,吃了养胃,我女儿拿过来的。昨晚你给的海鲜我没舍得吃,放在冰箱里,刚刚让她带回去吃了。” 猜想着罗姐肯定是错过了老板的内幕消息,我又快速的复述了一遍,罗姐听完,气愤的说: “生了这种女儿,真是家门不幸。过年回老家都抬不起头,要被亲戚朋友戳着脊梁骨骂。何必呢!” “要我是老板娘,肯定不放过她,一定要告的她坐牢。不然有样学样,大家都这么做,那还得了!” 罗姐越说越上头,不知情的旁人还误以为她也遇到了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发了一大通牢骚后,罗姐似乎想起什么,扭转话题问: “妹妹,昨晚的事怎么解决的?这么贵的海鲜你哪里来的?” “噢,我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老乡,他帮我都解决好了,还请我吃了夜宵。” 见罗姐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也只好随口编了几句瞎话,她半信半疑的继续干活去了。 可我为什么觉得林这一步走的虽险,但未必没有赢的机会。毕竟只凭林和她的家庭,一辈子也只是过着普通平凡的日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一把大的呢? 诧异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不是疯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三章 赌吗?为什么不呢! 你们说,男人会喜欢女人恃宠而骄、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的样子吗? 若干年后,当我走着林的老路,复刻着她的办法,用怀孕逼迫另一个男人就范时,他没有惊喜,更谈不上怜惜,只是用力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咆哮: “只要我开口,这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不是第一个,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你凭什么觉得用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就可以拿捏我?简直白日做梦!” “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贱人。” 看吧!所有的因果都是相关的,当你站在错误的位置,重复着错误人生,又怎配享受正确的幸福呢?可惜,年少轻狂、为爱不管不顾的我没有懂,等懂得时候,却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和自由。 一声叹息。 再说回林。 亲眼看着林经历了这一遭,连带着她的父母,心里多少有点不是味道。 我回到房间时,充着电的手机屏幕满是峰哥急促的短信: “昨晚睡得好吗?起床了吗?” “怎么不回消息?” “是不打算理我了吗?” “……”。 正准备解释,母亲的电话就迫不及待打进来了。我无可奈何的看着,心里隐约觉得不会是好事。本不想接,可是铃声就是催命一样的响着,吵的我头疼。 犹豫片刻,我只好不情不愿的按了接听键,母亲尖锐刺耳的声音略带烦躁: “喂,喂,成香,你弟弟出事了,他把隔壁何婶弄伤了,要赔钱,你赶紧把身上的钱打回来,不然这事就得闹到派出所了。” 从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我得知了事情大概: 高中毕业闲置在家的弟弟,成日无所事事,常常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父母替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昨晚又打起了何婶家狗子的主意,想卖给饭店换钱去吧通宵,结果抓狗时动静太大,被吵醒的何婶拿了棍子追出来,其他人见状一溜烟跑了,落在最后的弟弟被何婶一把抓住,双方起了争执,扭打中不知怎么何婶摔倒在地,手也骨折了。 两家都是邻居,搁从前关系也算融洽,父母便想着大事化,赔钱了事。可何婶儿子一开口就是两万,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是拿不出就报警,要抓弟弟去坐牢。母亲急了,凑了家里所有现金,还差7000。 可她忘了,我只带了5000出来。 “妈,我实在没有这么多钱,而且已经用了一些……” 还没等我说完,母亲的声音又高八度,喊起来: “我不管,你当姐姐的,这钱必须出。你没有钱,就去找别人借,偷也行,今天必须把这钱打回来!”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花钱别大手大脚,一个女孩子吃饱饭就行,乱七八糟的东西少买。你哥哥刚谈了一个女朋友,接下去彩礼又是一大笔钱,到时候你拿一半!” “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帮衬两个兄弟的。不然早就掐死你了!” “要是这次弟弟有个好歹,我和你没完!” “喂,喂,成香,你听到我说话没?你倒是说句话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母亲终于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看,这就是我的母亲。从头到尾不关心我到了哪个城市,在哪里落脚,有没有遇到难处,吃没吃饱,想不想家。张口闭口不是要钱,就是心疼宝贝儿子,仿佛我这个女儿只是帮他们养家的工具,不配得到他们丝毫关心。 要说我一点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只是从到大皆是如此,我早就习惯,也麻木了。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有点发酸的鼻子,干脆换了衣服,拿着峰哥给我一万块钱打算去趟银行。 刚出房门,就瞧见隔壁新入住的一对情侣,连体婴似的贴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正在开门。我路过的时候,顿时感觉身后有双眼睛贼兮兮的偷瞄着,随后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和女孩的一句怒吼: “看什么看!我没她漂亮吗?” 紧接着是男生一连串的解释。 莫名觉得好笑。 下了楼,先去前台续交房费。刚换的当值的姑娘,满脸笑意热情问: “姐,需要空调吗?加20一晚。” 想起罗姐偷偷塞的遥控器,我摇摇头拒绝。可明显感觉到姑娘的表情瞬间变冷,嘴角的笑容也收起不见。 看吧,人都是现实的,哪怕只是一个的服务员。 好不容易找到银行,先给母亲的卡上打去了7000块,而后又给韩大哥去了电话,请他发我一个卡号,想把一千块钱还给他。 他拒绝了,说让我留着自用,不用还。但言语间却刻意与我保持了距离。 也对,有些说不出口的关系,还是淡了为好。 回宾馆的路上,碰巧遇到下班高峰期。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神态各异: 有些人身着精致的套装,却挤在公交车站焦急的等待;有些人看似穿的随意,一按车钥匙,身旁的豪车便闪了两闪; 有些人素面朝天,拎着环保袋急匆匆的走着;有些人化着精致的妆容,挎着带品牌lg的包,手握奶茶,和朋友轻松愉快的交谈; 有些人低着头驼着背,杂乱的头发有点糟糕;有些人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浑身散发着优雅,一脸自信。 既然谁都只有一世为人的机会,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那个? 想到这里,似乎下定决心:虽然每个人的花期只有一次,最终仍会枯萎、凋零,但我愿意努力绽放,好好享受花期带来的所有惊喜。 突然想极了峰哥,不知此时的他,能不能接受到,我独特的心意。 后来想起来,仿佛一切事情冥冥中都有安排,如果没有母亲的冷漠与索取,没有遇见林,又或是自己能够正面生活的艰辛,不惧困难,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我还是我,而不是别人口中那个肮脏不堪的“她”? 可惜没如果。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四章 错位爱情 我不否认,每一个人,在踏入社会之前,都是有自尊,有梦想,有完整人格的,想凭着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就好比打牌,即使抽到了死局,也想靠着谋划,借着东风,赢得胜利。 可又有几个能随心所愿呢? 就好比现在的自己。我当然懂所有的大道理,知道对错好坏,但我需要钱去解决所有问题。满腔闯劲有什么用?在残酷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更何谈尊严。 记得读书时,老师常常语重心长说,“人生来是自由且平等的”。但当你走出校园,就会发现:有些人一出生就在成功的终点,躺着都能赢;而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只是站在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起跑线。 我想起初中同桌,一个略带有智力问题的女孩。读书时门门功课不及格,甚至连日常交流,都存在一定障碍。可她有个厉害的姐夫,是镇里一把手,她勉强毕业后被安排进机关后勤,负责发放报纸和信件。虽说是一名临时工,但胜在工作轻松,待遇好,地位高。听说后来也嫁给一名乡镇公务员,日子过得安稳幸福。 又想起学的老校长,曾经多意气风发,铮铮铁骨的男儿啊,不知是多少人的偶像。随着老婆去世,儿子又遭遇车祸,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医药费开支巨大。退休后,一把年纪了,还坚持在学生的公司里当门卫,每天对着所有进出的员工赔笑脸,说好话,就是为了给儿子多存一点钱,多一点康复的机会。 还有我自己。总是在想,如果我运气好一点,出生在一个开明简单的家庭,不用焦虑父母的偏爱,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读书的时候只需要好好读书,工作的时候只需要努力工作,等嫁人了,就全心全意照顾家庭,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只是,做人难,真的是太难了,! 既然已经决定走捷径,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我很清楚,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谈不上可悲,更多的是无奈。父母的轻视,兄弟的冷漠,我孤身一人,又如何与命运抗衡? 所以,峰哥是我眼下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毫无心情欣赏沿途繁华的城市风景,步伐沉重的走回宾馆。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当我抬头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靠在路边白色车旁。依旧是微微卷的短发,白色衬衫,吐着烟圈的完美侧颜在夕阳的余光里,格外耀眼。 好迷人啊!这也是他后来常常出现在我梦中的样子。 看到峰哥,我的内心好似被撩拨的像触电一般,刚才的低落一扫而散,只剩下酥酥麻麻的感觉。满脑子的细胞开始飞速运转,迅速勾勒出那张俊朗成熟的脸庞,看见我时惊喜、兴奋、满足的模样。 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点,还能想象出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峰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脱口而出,止不住的兴奋。在他转身同时,我已飞奔而去。 这算不算两情相悦的双向奔赴?以这样的情节作为我们爱情故事开始,是不是显得特别浪漫和甜蜜? 峰哥也看见我了,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看着我气喘吁吁跑到跟前,贴心的从车里拿出一包纸巾,替我擦了擦鼻尖的汗,心疼的说: “你看你,怎么跑的这么急,慢慢来就是了”。 后来,我也曾问过他: “为什么第一次约会时,你不能主动一些?我一个人穿着高跟鞋,独自跑那么长一段路,真的好累。” “傻瓜,我怕太主动,吓着你”。 他摸摸我的脑袋,体贴的说着。 “我像是那么胆的样子吗?” 我娇嗔的怪着。 “你是我想保护的样子。” 他总是这么评价我的存在。 我四周看了一圈,不解的问:“你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一个人过来的吗?韩大哥呢?” “怎么有这么多问题?谁让你不回我消息,一着急就跑过来了。” 他还是笑着,语气里满是责怪。只是看着我的眼神,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欢喜和宠溺。 “怎么传成这样,像个丫头。去换一件吧,我在楼下等你,去吃晚餐。” “等我一下,很快就来。” 我三步并两步冲进宾馆,飞似的从罗姐身边经过,甚至来不及打声招呼。这可把她吓坏了,赶紧一路跑跟在后头不停的问: “妹妹,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可我哪有时间解释。 我在开门同时,已经安排好接下去的每一个步骤:冲澡、吹头发、化妆、换衣服,不对,还得拿上峰哥送给我的新包。仿佛此刻多呼吸一下,都会打乱我所有计划。 打仗似的完成每个环节,成功将总时长控制在半个时,完美。 我记得书中写过:半个时,是男人耐心的黄金分割线。短了,期待没有到达最高值,你的出现带个他的惊喜就会大打折扣;过了,他的兴致被不耐烦占领,抱怨慢慢代替激情。 看,有助于牢牢抓住男人的那些歪理,我总能过目不忘,并且使用的恰到好处。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学无止境的,爱情也是一样。 这也是之后,我能住在峰哥心里的原因:总能让自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以他最喜欢的方式出现,带着惊喜,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我想,我也是真的爱上他了! 其实经历过的人知道,爱情并没有那么多的计算标准和公式,也并不复杂。或许只是在人生某一刻,你的心随着阳光、微风、美景颤动了一下,碰巧有一个人路过,你看见了他对你的欢喜,他散发的独特感觉,你就这么着迷了。接着他就深深的被记住,反复思念,直至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不得不承认,当时我们是真的爱过,后来也是真的互相付出过,互相伤害过。只是恨意能够带走一些,包括曾经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也包括最初时哪些独一无二的感觉。 终究还是会有遗憾吧!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0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五章 沉沦 当我精心打扮,穿着峰哥送的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出现时,他曾毫不吝啬的赞美,我就是长在他心中的白玫瑰。可是,又是从何时起,这支曾经的白玫瑰,却慢慢变成了他心中恐惧的黑魔鬼。 是因为我的逐渐不甘,欲求不满,还是他对我的日渐厌烦,渐行渐远? 或许两者都有吧! “你真美。” 他夸我的时候,总是这么直接,说完微笑着打开车门,用手护着我入座。 我开始有点期待属于我们的第一晚。 峰哥坐在了驾驶位,开车前先俯过身子帮我系好安全带。狭的空间,身体交错那一刻,我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特有的茉莉花香。他的头发微微划过我的鼻尖,痒痒的,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感冒吗?” 峰哥一脸担心的问,那样子仿佛下一秒我就会晕倒在他的怀里。 “不是不是,鼻子突然有点痒而已。” 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想说出真实原因,于是找了一个百搭的借口。 只是那会整颗心都是我的他,太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以至于误会是对香味过敏。后来的相处中,我再也没闻到过茉莉花的味道了。 回过头想想,那会他的她,一定很伤心吧?也一定为此争吵过吧?当他突然改变了关于她的习惯,她一定会察觉到异常吧?也一定会胡思乱想吧?或者,她也在心里猜测我的存在,默默的恨着我吧?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此刻的痛苦,后来的我,也在婚姻中千倍万倍的经历了。 高峰期的马路特别堵。车里张信哲的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可长长的队伍丝毫没有变化。峰哥变得有些急躁,右手食指不停敲打着方向盘。我贴心的说: “我觉得这样坐在车里也挺好的,没人打扰。” 峰哥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过来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满是宠爱的安抚。机会在前,我决定勇敢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拇指,不愿放开。 他有点惊讶,但马上就用大而温暖的手进行回应,十指交叉,紧紧握着。音响刚好播放着张信哲《我最爱的女人》,我们就这么手牵手听完了那句: “我最爱的女人,你会不会爱我和我过这一生,难舍难分……” 又等了好几个红绿灯,前方的车终于动了。可峰哥还是不愿松开,单手控着方向盘。我只能笑着和他说: “好好开车。我不会跑的”。 事实证明,这段感情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跑。只是,他害怕了,不需要了。 又过了几个拥堵的路口,终于来到了餐厅,怀石料理。这四个我并不陌生,读书时那些豪门言情说里,这是标准词汇。 服务员穿着和服,碎步走在前方引路。峰哥拉着我的手,一脸骄傲。我好奇的打量着周边一切,宛如在说中游走。 我们坐在预定包厢的,环境清幽,隐秘性极好,仿佛顿时隔绝了周围的人和事。峰哥毫无顾忌的搂着我,紧贴着他坐下,随着服务员将菜品上齐,他开始耐心的给我介绍桌上一道道菜品,就和那晚在大梅沙一样。不同的是,我已经不再拘束。 当他说生鱼片需要点着山葵沾着酱油一起吃,我偏不,用海苔卷着混合甜醋一口吞下;当他说炸物脆脆的时候味道最佳,我偏偏要放在茶汤里泡软了吃,满脸得意;当他说清酒得口抿着,才能品出味道,我偏偏加了冰块和酸梅子,一饮而尽。 几番下来,峰哥彻底放弃了,解了解衬衫的扣子,干脆和我一起胡闹,探寻各种奇怪的吃法:我们把烤鱼拆骨,卷在紫苏里混合着牛肉一起吃,美味无敌;把蜜瓜和甜虾串在一起,放在炉上炙烤,香味四溢;寿喜烧加上杂煮变成中式麻辣烫,极具创意;甚至连甜品中各个口味的冰淇淋都没有放过,加上水果混合在一起,居然有了新的惊喜。 结账时,桌上的残局把服务员吓了一跳,不过她手上的账单金额也把我吓了一跳。 好吧,算是扯平了。 走出包厢时,我意有所指的和峰哥说:“看吧!这世上从没有一尘不变的搭配,或许换个方式,感觉更好!” 我想峰哥应该是听明白了,因为他沉默了一会会,而后又狠狠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固执的牵着我的手,不愿放开。 车宾馆门口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路灯昏暗,我看不清峰哥的表情,只是隐约感觉他皱着眉头,低垂眼睛,仿佛在做着什么决定。 “峰哥,那我就先下车了。” 起身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却狠狠的一把拽回我,温热的嘴唇不顾一切的吻了上来,力量大到我觉得有些窒息。好久,他才慢慢松开,贴着我的脖子,在耳边轻声说: “我会在这里等你半个时,想好了,就下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选择权利,可我为什么会有了一丝犹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宾馆,上的楼,等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坐在房间了。 你们说,人性这东西是不是特别奇怪?得不到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要拥有,可触手可及时,却思前顾后。 一定很讽刺吧! 我不知道把最大的筹码押注在峰哥身上值不值,也清楚此时此刻的我,仍有机会抽身、脱离、放弃,回归正常生活。 可是我又舍不得放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一切:迷恋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成熟魅力,迷恋他深邃的眼神,迷恋他对我的耐心,迷恋他看着我时一脸宠溺的样子。 然而,他的她,才是真正的拥有者。我就像是角落里见不得人的草,只能等前面的大树,偶尔漏出缝隙,我才能肆意享受阳光,尽情生长。剩下的漫长岁月里,我只能孤独等待,不知所措的等待。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六章 爱的开始 我思绪混乱,仿佛有无数的事,像无数的手,不停的在脑海里翻滚和搅动,原本模糊的事,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想起高中时,曾心动一个男孩。他高大,阳光,帅气,即使穿着陈旧偏的校服,在长长的队伍中,依然气质出众。特别是在他微笑的时候,嘴角两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是迷人。他一直年级中的第一名,是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也是我学习的动力。 而他,对我,也是特别的关心和热情,会主动帮我打扫卫生,细心的把我的错题一一罗列并附上不同的答题办法,甚至偶尔在月末,用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换上一瓶可乐,偷偷塞在我的抽屉里。 可他有一个残疾的母亲,和酗酒暴力的父亲。拮据的生活条件,让他异常艰辛,常年都靠着政府下拨的困难补助,才能正常完成学习。或许对于家境优越的女孩而言,这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会成为追求他的阻碍。而在我面前,就是跨不过去的大山。 而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家中有两个兄弟,父母除了偏心,只剩下冷漠,这样的家庭,怕是很多人的禁区。 因此,互有感觉的两个人,在高中毕业时都心照不宣的适可而止。 后来他去了一所9八5名校学习,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过。听同学说,他在校期间获得荣誉无数,成为明星人物,也成为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毕业后,立马娶了当地老板的女儿,办了声势浩大。惹人艳羡的婚礼。再接着,母亲也被他接走,24时有保姆贴身照顾,父亲被送去医院治疗后,已于正常人无异。想他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心里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进退两难。 走到窗户,看见峰哥的车子依然停着,打着双跳;又见到他下了车,站在路边,燃起一支烟,边抽边时不时抬头望向宾馆的位置。 但扔在床上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起,我感谢他对我的尊重,不干涉我的选择。 我脑子里愈发混乱,心情逐渐烦躁,连罗姐什么时候走进房间都不知道。 “香,想什么这么出神呢?连房门都忘了关?”罗姐语气中带着关心和责怪。 “噢,没什么,想点事情”,我敷衍的回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唐突的问了她一句: “罗姐,你女儿结婚了吗?” “我女儿啊,她早结了。在我们农村都结的早,要是过了20还没婆家下定,那可就是全村的笑话了,哈哈。我女儿不是读书的料,学就读的吃力,后来勉强上到初中,初三没毕业就退学了,跟着我和他爸四处打工。先在上海待了几年,在那里遇到一个河南老乡,和她一般大,碰巧是从隔壁县城过来的,人实诚也肯干,和她聊的来,一来二去就这么把事情定了。这不,外孙都快四岁了,交给爷爷奶奶带着。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赚钱,前几个月也来了深圳,在服装厂干着呢。” “那你对女婿满意吗?” “有什么满不满意的,一个饼子一个搭,我们也就这条件,难道还想找一个皇亲国戚不成?” 说完这话,罗姐自己都笑了: “他们夫妻俩挺能吃苦的,说是上个月存下七八千块钱,这个月单子多,估计还能再多存些。等再干个几年,等孩到了读书年纪,就打算回老家开个饭店,安安稳稳的陪着孩子长大。你说,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嘛。” 多熟悉的场景啊!这不就是父母给我安排的生活。 罗姐见我问的奇怪,又联想起这两天的事,多少猜到了大概,意味深长的说: “妹妹,你听姐一句话,这日子,只要过的踏实,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都是一样的。再说了,到底什么才算好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永远都没个尽头。人呐,就活一个堂亮,一个问心无愧。” 可是,粗茶淡饭就怎么能和山珍海味一样呢? 活蹦乱跳的大龙虾的肉质,是那些不知猴年马月的冷冻品不能比的;寿司里浓香弹牙的米饭,要比家中的稻米好吃千百倍;鲜榨果汁的口感是混合各种添加剂的果粉无法企及的;就像我现在穿着的连衣裙,看似简单,却能显得身材凹凸有致,风情万种,这怎么可能是地摊上40元一件,100元三件能够达到的效果? 人啊,一旦感受过高处独一无二的风景,又怎可能心甘情愿的回到原点呢? 这大概就是贪念吧! 想到这里,我终于做了决定。 匆匆送罗姐出门,我疯一样收拾着东西塞进包里,抓起手机,冲下楼去。 可是等我跑到路边,才发现四处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峰哥的影子。灯光下只有几只飞虫绕着我的脑袋,嘲笑似的不停打转。 我又一次体会到了那晚在人场市场前的懊悔与无助,只是这次,再也不会有韩大哥出现。 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我失魂落魄的蹲在路边,飞驰而过汽车喷出的尾气,猛的把我发梢带起。这怎么可能是我想要的坐在敞篷车里的效果? 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我把头深深埋在手臂里。 就在我努力使自己接受这一切时,听到一辆车在我身旁停下,急促的脚步向我走来。我泪眼婆娑的抬头一看,是峰哥! “峰哥,你不是走了吗?” 我有一刻的恍惚,哽咽着问。 “我只是想回来再看看,不想自己后悔,也不想你后悔。” “如果我还是没有下来呢?” “那我过会再来看一遍,直到看见你为止。” 我笑了,他也笑了。 没有什么比紧紧相拥相吻更适合此刻的场景。 路两边霓虹灯闪烁,异常美丽,就像我和峰哥在一起的最初时光,除了美好,还是美好。可我最终还是忘了,待到天亮时,再绚烂的灯光也会熄灭,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留有不甘和遗憾。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七章 那个夜晚 书上说,处子之身永远都是拿捏男人最有效的武器,只要你不触碰他的底线。 我深谙此道理。 后来的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峰哥: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宠溺的笑着回答: “是你身上那股可爱的蠢劲”。 可是,这不是蠢。 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已经在心中盘算无数次,推算结果并反复对比选择,直至最完美答案出现。我那么不容易,一路冲破多少困难和阻碍,才有把握自己人生的机会。努力读书,心无旁骛,就算知道自己漂亮,也从不会因为周围狂蜂乱蝶的穷追猛打,而轻易改变自己的目标。我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的守身如玉,为的是有一天,能够带我彻底改变命运的人出现。 你看,就算最聪明的猎人,也会被猎物虚伪的表象所蒙蔽,付出代价。 所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狩猎者呢?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揭晓。 当有一天,我肮脏的心灵彻底暴露在峰哥面前时,他从满眼不可思议,再到目瞪口呆,最后到悔不当初,仅仅不过几分钟而已。他用拳头狠狠的砸向墙壁,一下又一下,直至双手血肉模糊,满眼猩红气愤的怒吼道: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你知道,我是爱你的,爱你的!” 他还是不懂,爱哪有这么容易?又有哪一个的爱,真的能做到洁白无瑕,没有任何私欲。 我也好,他也好,难道都只是想要爱吗?或许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记得那晚,峰哥开车直接去了市区最高的酒店,高的能俯瞰半个深圳的夜景,城市的五光十色,尽收眼底,美的让人窒息。 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刷卡进到房间,豪华程度超出我对酒店的所有理解。我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所有在他眼中所有习以为常的摆设及细节,我看来却是如此新颖有趣。 “峰哥,你看,窗帘是电控的,按一下就打开了,太有趣了!” “天哪,这个柜子,居然是冰箱,是冰箱哎!里面怎么有这么多喝的,我猜一定很贵,我们可不能喝!” “奇怪,这电视怎么开呀?为什么我按了没有反应啊?我想看《快乐大本营》!” “这里还有按摩椅,坐着好舒服啊,我只在电视里看过!” “……” 我不停围着房间东摸西看,激动地语无伦次。 峰哥终于忍不住了,解开衬衫的领口,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用嘴唇轻轻咬住我的耳朵,催促着说: “好啦好啦,你喜欢的话,以后就都住这里。很晚了,先去洗澡,好吗?” 我顿时红了脸,害羞的挣脱开峰哥跑进了卫生间。可是等脱了衣服才发现,浴缸旁边有那么多的按钮和开关,上面贴着各种看不懂得标志,我愣住了。 如果乱按乱转,会不会弄坏?是不是得赔偿? 再三思虑,我只能隔着移门轻声唤着峰哥。他进来的时候,身上的衬衫已经不见了,露出结实的胸肌。我光着身子躲在透明的玻璃后面,不敢看他。 此时的我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直挑衅着他内心占有的欲望吧! 峰哥细心的将浴缸放满水,调整到合适温度,并挨个介绍那整一排瓶瓶罐罐的用法。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梳洗台边,满心满眼的看着我。 “你,你出去好不好”,我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着。 峰哥笑笑,点点头,同意了,但随即恶作剧似的关了房间里所有的灯。黑咕隆咚的陌生环境,我更紧张了,怕乱摸乱碰,打碎了东西,可又得赔钱了。 我只能再次轻声唤着:“峰哥,峰哥,我怕黑。” 峰哥故意磨蹭了很久才进来,此时我的情绪已经到了恐惧不安的边缘,仿佛再等多一秒,就会崩溃。一见到他,立马扑着过去紧紧抱住,这时才感觉到两个之间只隔了一条浴巾的距离,还来不及惊讶,温热的湿吻已经将我包围,无法抗拒。 暧昧的气息,充满了整个空间。 半个时后,当峰哥把我抱着出来时,已然缩在他怀里哆嗦不止。可他并没有打算结束,将我一把扔在床上,随即狠狠的压了上来。 好久,峰哥才放开我,沉沉的睡去。 借着窗外城市灯光,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他:双眉浓密而整齐,睫毛是我喜欢的长度,脸颊有着络腮胡子的印记,嘴唇随着呼吸声微微抿动。我忍不住轻轻吻了他的脸庞,似乎得到某种指令,峰哥睁开双眼,翻身,又是新的一轮。 等我再次睁眼,阳光已经洒满房间,峰哥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听到翻身动静,他马上过来,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睡醒了吗?一起吃早餐好吗?” 我点点头。他拿来了我的衣服,放在我的手边:“已经干洗过了”。 见我还是扒拉着被子,一动不动,他蹲下来问: “怎么了?还疼吗?” “你转过身去,这样看着,我,我不习惯。” “好,都听你的,傻瓜。”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一直听到峰哥止不住的笑声。我好奇的走他面前,刚准备问原因,猛的才发现他面前的镜子正对着床,一览无余。我假装生气的打了他胸口几拳,他笑着抱着我,在我耳边柔情的说: “好啦好啦,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是我用心赌来的男人,我又何尝不喜欢呢? 后来的我,即使流转在不同男人,不同生活之间,学会了迎合各种各样的需要,也学会了言不由衷的说着各种各样海誓山盟的话,但这一晚,依然存在我内心的最深处,珍贵无比。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现实的残忍之处在于,时间在变,周遭所有的事物在变,即使是相爱的恋人,也在变,变的贪心,变的虚伪,变得互相指责互相伤害,变得已没有了最初相爱时的美好。 挺可悲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八章 是我的他 对于女人而言,男人只有第一个和无数个;爱情也是,只有第一段和无数段。人是善于遗忘的动物,只有第一次才会让人记忆深刻。即使过了很久,即使带着恨,仍会像一个钉子,死死扎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我是真的爱他,全心全意的爱他,倾尽所有的爱他,无惧流言蜚语的爱他。 只可惜当时的我,一门心思只想牢牢占有,却忘了抓的越紧,失去的越快。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等到这段感情消失殆尽时才明白。 多可笑!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每一个越界的人的惩罚。 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峰哥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大多是公司的事,因为他接电话时,会态度诚恳的向对方解释: “不好意思,昨晚手机没电了……” “不好意思,我回公司后马上处理……” 唯独唱着《爱如潮水》的电话响起时,他没有接,表情复杂,直直的盯着手机屏幕,一言不发,只是不断搅动面前的咖啡。 我知道是她的电话,他应该也猜到我知道。 继续安静的吃着早餐,假装若无其事,他应该会喜欢我懂事的样子。 因为这是男人最想要保护的样子。 终于,峰哥还是拿着手机站起来,没有给我理由,而是直接快步走去拐角处接电话。 我看着他的背影,放下刀叉,心中并没有太大波澜。莫名肯定,这局我不会输。 只是好想知道,他会如何解释。昨晚喝多了?通宵了?还是陪着另一个她了? 很简单,沉默就可以。 女人都是这样,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只要这个残忍的结果,不是从她在乎的他口中,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就可以找一千个一万理由麻痹自己,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如既往的爱他。 所以,婚姻到底带给了女人什么?是自我麻痹吗?是自欺欺人吗?是失去自我吗? 还是时刻提醒自己有多愚蠢,有多懦弱? 过了好一会儿,峰哥才回来,眼睛有些红,情绪有些激动,重重的把手机砸在餐桌上。过大的动静引来了隔壁桌的目光,早上精心打理好的发型,些许乱了。 看来刚才的通话并不愉快,甚至说,很糟糕。 我拍拍他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快吃吧,吃完回广州,别让家人担心”。 峰哥一脸内疚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歉意,虽然是他最想听到的话。这样虚伪的表情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时常看到,只是没忍心拆穿。 男人,明知处理不好各种复杂的关系,却任性的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和这个说着我爱你,和那个说着舍不得,以为自己可以完美无瑕处理一切,却终究改变不了几败俱伤的悲惨结局。 他更不会在意,这伤害,在她的心中一留就是一辈子。 “公司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得多待几天。这样吧,房间我包下来,你安心住这,忙完马上过来陪你。” 峰哥隐忍着开口。 “不用,我还是回宾馆吧,房费我都交了。再说,还有罗姐可以陪着聊聊天,放心吧!” 我甜甜的说着,语气平和,应该听不出任何不悦。 他迟疑了一会,显然这个回答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看我如此坚定,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反驳理由,只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中: “没有密码,等我回来。” 我没有拒绝,这是我应得的,也是给自己的交代。 我放弃了自己的尊严,选择成为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一个可以随意标价的附属品,又或者说,是人人唾弃的第三者,这就是我用20年的努力换来的。 可是,这又怎样呢?复杂的三角关系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最悲哀,才是失败者吧! 陪着我回房间收拾东西,峰哥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满怀心事。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轻轻的说: “下回见面的时候,无名指上别戴着戒指,好吗?” 他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我,用一种承诺的语气回答我: “放心吧,不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身低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算是安抚。我垫起脚尖,第一次积极的回应着,是在争取,更像是在向他心中的她挑衅。 峰哥接收到了我散发的讯息,内心的欲望再次被点燃,不断膨胀,直至爆发,用力扯开我的衣服,靠着墙的背部在激烈的撞击中,很疼。直到在手机铃声一阵又一阵的催促声中,才恋恋不舍分开。 想起读书时,我很喜欢舞台剧,特别是那些王子和公主狠狠幸福的剧目。可惜家里穷,租不起奢华服装,即使我是最合适的主角人选,却也只能在角落演着可有可无的角色。看着胖丫狼狈的在舞台中间起舞,动作笨拙,僵硬,和他搭配的男生频频出错,观看的同学窃窃私语,但仍是她,只因她的父亲承包了学校食堂。 可是,戏份少那又怎么样?只要演的用心,演的尽力,谢幕时站在位、手上鲜花最多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相信在这段牵扯的感情里,我也会是真正胜利的那一个。 后来谷问过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单身的优秀男士,不争不抢,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我也想,可我有时间,有机会吗?在深圳生活的每一天,对我都是挑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不知道明晚又得搬去哪里,也不知道母亲的一个电话,又向我提出了怎样过分的要求,让我得不到片刻喘息。世界很大,但是能容纳我的地方却很,很。 峰哥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傻子,会什么要放弃近在咫尺的捷径? 临近中午时分,峰哥才把我送回宾馆门口,便匆匆走了。 目送着峰哥的车子开远,转身进了宾馆,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这,又怎么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十九章 答案 还记得老板娘给老板留的选择题吗? 答案是林。 是不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板用净身出户的坚决态度,表达了他对婚姻的失望和离开的决心。 据说从派出所出来的当晚,老板就拟好一份《离婚协议》,注明除了自由,什么都不带走。老板娘知道后,气血攻心,当场吐了血,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家里已经闹翻了天,亲戚朋友们轮番上阵,可老板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来劝都不顶事,并且公开喊话,会对林和孩子负责到底。 对了,林发现怀孕时就偷偷寄血样去香港做了胎儿鉴定,是双胞胎儿子。 所有的事情太过于巧合,反而显得刻意了。可是,并没有人在乎这个细节。 老板娘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清醒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干脆的签了字,还大度的将宾馆和sz市区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留给了老板。众人很是不解,觉得老板娘病坏了脑子,但老板娘坚持,说是好歹结婚30年,往后没有爱情也算是沾点亲情,更何况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也算是双方的体面。希望老板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后悔就行。 今天老板就是带着林,以及专门请的商业律师,过来办理宾馆转让的相关法律手续的。 刚刚吵的面红耳赤震天响的俩人,就是老板和他儿子。 老板情绪激动,身体气的发抖,又随手将一个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与电脑屏幕的残渣混合在一起。 “爸,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多大,林才多大,你有能力养她们仨吗?好好日子你不过,干啥非得折腾吗?” “你不懂,我和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两人争锋相对,最后老板动了火,大吼一声: “都已经是半截埋土里的人了,让我自己活一回成不成?” 老板声音振的我耳朵疼,其他人也怔住了。 老板又接着说: “和你妈结婚三十年,我有过过一天开心日子吗?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太强势,压得我喘不过气。但两边老人非要做主,我能怎么办?后来又有了你,本想着日子熬熬也就过去了,可是你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什么都得她说了算,一言堂,我有说话的份吗?我是男人啊!动不动三天一吵,五天一大吵,再深的感情都早就吵没了!” “我一直都想离婚,真的一直都想。你读书的时候怕影响你高考,不敢提,等你大学毕业又怕影响你成家,一拖就拖了30年。现在好了,你孩子也大了,宾馆的事你也上手了,算是有出息了。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也想去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林和你妈不一样,我知道她年轻,不懂事,但是她理解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这就够了。我现在只想和林好好生活,把孩子带大,就算以后老了,没本事了,我也不会到你们家门口要饭!” 说完,老板如释重负的哭了,像是为自己这么多年貌合神离的婚姻画了一个句号。 这理由就算是旁人听了,也都会共情吧!何况是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呢? 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林只是结束这段不幸婚姻的催化剂,就算没有她,也会有王、何出现,用不同的方式,打碎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还给双方自由。 所以,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现的时间刚刚好。 老板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再说话,含着眼泪,配合律师提供相关资料。随后把宾馆的账目放在前台上后,就低着头走了,没有看老板一眼,也没有说再见。 直到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林才站了起来,戴着口罩和大墨镜,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大家都回去上班吧,所有的都和以前一样。” 说完便和老板一起,跟着律师去行政部门办理法人变更手续。 我惊讶于老板的勇敢,林的执着,愿意跨越年龄和世俗观念,携手共赴爱情的人,会值得拥有幸福结局吧! 人都是现实的。 自从经过刚才那场面,服务员们已经把对林的称呼,正式升级为“老板娘”。纷纷聚在一起,感叹她命好,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与之前嫌弃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看不出来啊,老板娘还有这本事!” “是啊,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什么来着,不管了。你们知道不,老板给了老板娘父母一笔钱,让他们回家乡好好养老,不用出来吃苦受罪了。” “真的呀?那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喽,这可不得把同村人眼红死。” “其实我觉得惠州的老板娘挺亏的,没了老公还赔了一个店一套房。当年开宾馆的钱,听说可都是她娘家出的。” “是嘛?那换我可舍不得,一个子都不给,必须净身出户,不对,还得问他拿一笔钱才签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越说越激动,但总而言之,还是感叹林这步棋虽凶险,但还是走对了。 看吧!哪里有亘古不变的道德评判标准,只要她背后的他够强大,够坚定。 回到房间后,我原本还想拉着罗姐再八卦八卦,可她被住客催着打扫房间,忙的不可开交,只好作罢。现在貌似除了等待峰哥的电话,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这破手机就像是在作对一样,安静的不像话。 越来越烦躁。不知道峰哥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办公室雷厉风行的处理文件,还是风尘仆仆赶去工厂看样品的路上?是在神采风扬的和客户谈着生意,还是潇洒自如的参加应酬?只是,我好怕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的抱着她,安抚着她,重复着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才刚开始,却已经在患得患失。 原来等待是如此痛苦,原来我会介意他该有的幸福,原来我做不到他要的大度,原来我也会不分缘由的嫉妒。 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章 失联的他 一眨眼,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宾馆也发生了不变化。 老板和林一起携手打理生意。老板宝刀未老,虽多年未直接参与宾馆的管理工作,但凭借他多年的人脉和经商经验,新招不断。先是入股了隔壁的餐馆,给住宿的客人发用餐代金券,接着又搞了住宿满送的促销活动,营业额稳中有升,也算是红火,惹得周边其他宾馆一脸妒忌。 林就简单负责宾馆账目,恢复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每天挺着不明显的孕肚,没事就到处转,不是挑剔,就是指责,说话尖酸刻薄,不留情面,这里面属罗姐最惨,隔三差五被逮住就是一顿骂,动不动还被扣工资。 其他服务员也好不到哪里去,成天唉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勉强忍下满腹委屈。林积攒下来的那一丝丝好感,也算是彻底作没了 唉,先不提这个。 我和峰哥失联了。 是真的。 自从那天他把我送回宾馆,返回广州后,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我曾偷偷联系他,但没有回复。我又给韩大哥打了电话,他倒是接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反复交代我要听峰哥的话,千万别自作主张。 白天的时间还算容易打发,最难熬的是夜晚。周围一安静,脑子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担惊受怕,空虚、失望、无助时时刻刻围绕着我。我害怕他忘记那晚的承诺,害怕他轻而易举的放弃。 等待,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罗姐多次问起工作的事。其实这段时间,我也陆陆续续去过几次人才市场,简历投了不少,但效果不佳。难得接到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但入职标准颇高:不是要求长期外派出差,就是业务涵盖关内关外,需要每天来回跑,再不然就是上街做市场调研,风吹日晒,没有节假日。 对于只想有份工作打发时间的我而言,并不能接受。 此外,母亲也来了好几个电话,张嘴又是要钱。我不敢说近况,只能骗她说工资还没有发,等拿到手我一定会按时打回家。她这才止住抱怨,顺便也提了提家中的事: 哥哥和女朋友找师傅算了订婚日子,在年底,就等着我的工资凑彩礼,不能让城里的亲家看笑话; 弟弟去了镇上一个修车厂当学徒,是村头柳婶介绍的,让我记得回家的时候多买些东西去感谢人家; 奶奶的身体又差了些,家里的活也搭不上手了,还得腾出时间照顾,烦心的很; 母亲絮絮叨叨说着,我漫不经心的应着。直到听见母亲说起村支书介绍了个男孩,家里是镇里开面馆的,让我抽时间回家见见。我终于按耐不住,厌恶的说: “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强硬反抗的语气让母觉得有点意外,但还是自顾自说着,我实在觉得烦躁,直接挂了电话。 唉,心情真是糟糕透了,胸口像憋着一口气,怎么都顺不出来。 算着日期又该续房费,刚打开门,就看见罗姐眼睛红肿的推着清洁车走过,情绪低落,喊她时也没搭理我。太反常了,实在不对劲,我下楼看到前台当值的姑娘,边刷卡边问: “罗姐这是怎么了?又被鸡蛋里挑骨头了?” “哪止啊,被老板娘辞退了。” “辞退?不会吧!罗姐好歹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员工了,怎么说辞就辞了?” “咳,谁知道呢,老板娘一会一个理由,我觉得就是找茬。罗姐平时待我们可好了,真是替她不值。” 听到姑娘这么说,我赶紧上楼,罗姐正在休息室整理东西,地上放着打开的箱子。见到我,罗姐顿时委屈的哭出声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早上一个客人退房时我去检查过,没少东西。结果客人结完费用后,说是把手机充电器落在房间里,老板娘就让他自己拿着钥匙又上来了一趟。我刚好在其他房间打扫卫生,没留意,等再过来打扫的时候才发现烧水壶被拿走了。可是,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啊,现在拿这个事开除我,太欺负人了。” “之前老是说我干活手脚慢,磨洋工也就算了,反正我到底有没有偷懒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明白,我也懒得计较。谁想到今天还来这么一出。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想赶我走,不就是那天开早会的时候,我喊了一句林嘛。可我马上道歉了,有必要记恨到现在吗?” 罗姐越说越激动,把手边的箱子拍的啪啪作响。我只能不停的安慰着罗姐,事到如今,既然林看不惯你,处处找茬,就算留下来也是受气,还不如早点换个工作,说不定还能干的开心些。 虽说我嘴上这么劝着,但心里也替她打抱不平。要不是当初罗姐介绍工作,哪能轮的到林耀武扬威?所以,这人呐,要讲良心,总不能低谷的时候卑微可怜,可一转脸,又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可这就是人性。 不多久,我陪着罗姐一起下楼,林眼直勾勾盯着行李,一副想打开查看的样子。见此,我挡在罗姐面前,直接顶回去: “老板娘,做人做事不要太绝。要不要我打劳动局的电话,让他们过来评评理?” 林一听我拿上头部门过来压她,顿时泄气了,用长长的指甲在计算器上不耐烦的算着,嘴巴里不停念叨:“罗姐,我知道你帮过我,但一码归一码,要是没点规矩,我还怎么管理宾馆,对吧?工资就是这数,你看看,今天的烧水壶我可没扣你钱,也算是照顾你,大家好聚好散”。 接着,又对其他服务员训诫: “大家都引以为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议论我的,再敢乱说,就给我走人!” 罗姐叹了一口气,签字拿钱,就被女儿女婿接走了。 没有峰哥的消息,罗姐也离开了,现在真的只剩我一个人。 我该何去何从?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个惊喜 罗姐被辞退的事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早,林得意的出现在我面前,夸张的眼影让人不适: “哎,那个,我们宾馆价格调整,你这房型得120了。看在你是老客的份上,要不这样,如果月付,还是按100结,再送你几张早餐券。不然今天开始就按120算。” 我没听错吧?临时抬价,笑话!昨天才续交了一周房费,单据注的一清二楚,怎么说涨就涨?这生意做太不讲诚信,不太厚道了。 忽然明白过来,看来并不是什么房型的问题,纯属想从我这里找回昨天丢掉的面子,玩心眼子呢!就算我这次妥协,她也会找其他借口再来挑衅。 这女人,不可理喻! 原本还想着占理,好好辩驳几句,但看她一副让人反胃的样子,顿时也没有继续住下去的心思。于是,便顺着话淡淡的回答: “不用了,我今天就搬走,剩下的钱退我就行。” 大概最近是旺季,客源多,即使听到这话,林也毫无收敛,刻意提醒我12点前退房,超一秒钟就多加收一天房费,说完就扭着屁股下楼去了。 “穿这么高的鞋子,也不怕摔着!” 我看着林的背影,顿时觉得之前对她的同情都是多余的。有些人的悲哀,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怜悯。 洗漱完毕,我开始收拾东西。记得第一天住到这个房间时,只有一个的箱子,走的时候东西也并不多。除了变了一个身份,心里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手里多了一张卡,仅此而已。略微整理下,也就齐全了。我见时间还早,就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去处。是继续在周边寻找宾馆,还是住回之前的奢华酒店?一时拿不定主意。 我又想到了峰哥。 长时间的失联,让我对这段感情越来越没有信心,像是一个等着被人认领的孩子,即使心中百般期待和委屈,也要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知人心意的样子。越强迫自己越委屈,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浸湿了枕巾,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恍惚中自己好像站在一座陌生的木桥上,下面是无尽深渊,腾起浓厚的雾气,笼罩了一切事物。我恐惧的环望周围,不知该怎么办?空气中安静的可怕,我试图呼喊,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心翼翼的往前走。 可桥身突然开始猛烈抖动,随着一块块的木板连番掉落,我终于也失去了平衡,倾身而下。绝望中,我不停的喊着“峰哥,峰哥,快来救我”,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但无济于事……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原来是个梦。我揉了揉眼睛,看眼时间,已经快11点。想必是林等的不耐烦,又亲自上来了吧。 “马上就走,催什么催!” 我边开门边没好气的回答。不料才解开锁扣,外面的人直接撞了进来,我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把抱起,炙热的吻覆盖双唇,根本无法呼吸。我手脚并用着,拼命拍打着对方,可他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将我牢牢的压在床上,身体有了明显反应,双手开始撕扯衣服。我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正准备呼喊,就看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峰哥! 我足足愣了三秒,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不是梦,他是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又哭又笑,咬着他的手臂,说不出话来。 峰哥像是明白了一切,亲拍我的背,在耳边柔声说: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别哭啦!” 在峰哥的安抚下,我的情绪逐渐平复,不住抽泣着责问他: “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是不是不要我了” 峰哥摇摇头,嗔怪的说: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 原来之前峰哥的生意集中在东莞,为了方便见面,想把部分业务单位调整到深圳。这段时间一直在洽谈,寻求合适的合作伙伴。但过程似乎并不太顺利,几方力量在博弈,因此耽误了承诺的见面时间。 “你知道的,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必须顾及其他股东的利益。为了说服他们,我可没下功夫,都瘦了好几斤。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我像是猜到了什么,害羞的躲在他的怀里。 “对了,刚才我在楼下问你的房号,前台有个女的让我提醒你记得按时退房。我看她说话不太友好,是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从头到尾大致说了一遍,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立马冲下去讨说法。峰哥见状,笑笑安慰: “这种宾馆,本来就不适合住。可是你不听,看吧,还哭上了。走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我还想继续问,但峰哥就是卖关子,不肯告诉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拿着行李,一起下了楼。结完账,林看到峰哥按响停在宾馆门口的车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立马扭转嚣张的态度,讨好的说着“欢迎下回再来”。 我给她一个白眼,这种宾馆,就算是八抬大轿来请我,都不会再踏进一步。 宾馆差,人品更差! 车子路过罗湖火车站,碰巧看见罗姐一家扛着大包包在路上走着。我赶紧让峰哥靠边停车,气喘吁吁跑到他们面前: “罗姐,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看得出来罗姐昨晚没睡好,双眼发肿,见到我便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说她想考虑了下,外面再好,也还是待在老家安心,于是决定带着女儿女婿回去做点生意。顺带也问起林有没有因为她而为难我。 我说了个大概,罗姐更是气愤了,一个劲的道歉。我赶紧打断她的话,指了指远处峰哥的车,让她别担心。 罗姐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提醒我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到最后得不偿失。我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一再保证等我在深圳站稳脚跟,一定把她接过来好好玩玩。 人的相遇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希望罗姐会记住现在的我,至少还不算太糟糕。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属于我们的“家” 从离开家乡到入狱的近20年时间里,是我所有的青春。遇到过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最后都化成了一个个伤疤,在身上留下不堪印记。 但和峰哥的那段,我却很少后悔。 身处这段感情时,我无数次祈祷时间停止,爱情永恒,但你们知道的,偷来的幸福,怎可能有借不还? 为了他,我成长,蜕变,从默默无闻的职场新人,到成为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峰哥独有的“杀手锏”,辛苦的付出,汇成我爱他的证据。 当然,时间也见证了我的隐忍、不甘和手段,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不断想法设法在他,和他的她之间制造隔阂和误会,逼迫他选择,直至耗尽他所有耐心和亏欠。 谈不上后悔,每一段复杂的关系,终究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结束,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共享心中挚爱。 除非,你只是逢场作戏。 大约半个时后,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处高耸入云、宏伟气派的建筑楼下,峰哥将钥匙交给泊车人员,带着我走进旋转门。 大厅很安静,没有酒店的喧哗,淡淡的花香,柔和的音乐,婉约的设计,轻松的氛围,温文尔雅的引导人员,满是与众不同。 峰哥将证件交给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他们双手接过,核对名字后,开始打印合同。我见着长长的台面上摆放着标有“住客签约”、“管家服务”等指引标签,很是不解。正纳闷着,峰哥已办完所有手续,递给我一张房卡,上面除“1111”四个数字外,其余都是空白。 此时,一个身穿棕色制服、胸前别着名牌的伙子推着行李车,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点头鞠躬,毕恭毕敬的说: “您好,成姐,我是您的专属管家全。现在带您去房间,行李交给我,您请这边走。”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峰哥,他似乎读懂了我的疑虑,在耳边悄悄说: “快上去吧,这就是给你的惊喜。” 刷卡,电梯直接升至11楼。全带着我们来到11号房间前,便候在一边,等待峰哥指示。峰哥朝他挥了挥手,于是留了一句“有事请吩咐,随时为您效劳”后,退出了我的视线。 我怀着激动的心,拿着房卡靠近门锁,一声“欢迎回家”清脆的提示音后,房门自动打开,灯光亮起,音乐缓缓播放。那一瞬间,我简直惊呆了: 大约八0平的套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硕大的半圆形落地窗将城市美景尽收眼底。左手边是餐桌,紧挨着一个西厨,有全套电器;剩下的区域是慵懒的沙发,和一个巨大投影屏;卧室连着阳台,淡色的日系装修格外简约雅致,是我喜欢的样子;书房里电脑打印机一应俱全,堪比一个型办公场所;卧室和书房中间隔着的卫生间,是大胆的全玻璃设计,透过四周悬挂着的薄纱,看见一个大大的双人浴缸,我顿时羞红了脸。 “喜欢吗?我可找了好久。这里呢,和酒店一样舒服,但是生活更自由,私密性更强。有什么需求,只要点一下门边屏幕上的通话键,全立刻会帮你解决。上下电梯,刷房卡就行。” “位置离市中心很近,超市、商场、影院,该有的都有。女人嘛,哪有不喜欢逛街的。如果实在觉得无聊,让全安排你参加仅限住户参加的兴趣班打发时间,比如插花、瑜伽、舞蹈,对了,还有烹饪,具体的我让全慢慢告诉你。” “你先住着,如果不习惯,我再找其他地方,好吗?” 感受到峰哥浓浓的心意,所有的委屈和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我激动的抬起头,在他的下颚处狠狠亲了一口,撒娇的说: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对不对?” “对,是属于美人鱼的家,王子会永远守候。” 整理完行李,峰哥带着我熟悉房间里的设备。见时间还早,便耐心教我饮茶,说是广东男人有两个天生爱好,除了喝汤,便是饮茶。 我不解,好奇的问: “难道广东的男人都是水做的?” 峰哥贴近我耳边说: “晚上你就会知道了。” 我害羞的逃进峰哥的怀里。 晚餐不想出去吃,便体验了公寓的餐饮服务。没多久,全按要求,将餐点送至房间,并额外赠送了红酒和一大束玫瑰花,恭祝入住愉快。 其实,只要和峰哥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是愉快的。 多年以后,我还是会留恋那晚的浪漫:第一次有个男人望着你的双眸,用心说“我爱你”;喝了交杯酒,许下了真爱一生的诺言;在音乐里共舞,每一步都那么合拍;互相依偎着窝在沙发里,坦诚相待,分享各自的秘密。 原来峰哥一吃葱就会打嗝,却又特别喜欢香菜的味道;吃面呢一定要加醋,牛排只能接受7分熟,爱吃土豆,还有胡萝卜;睡觉习惯选右边,不打呼但偶尔会说梦话;喜欢旅游,还有赚钱…… 气氛暧昧,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滔滔不绝说了好多,唯独除了她。就好像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他的禁区,可却是我最想去探寻的地方。 他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她长头发吗?她爱笑吗?她说话温柔吗?她生气时候也是哭的惹人心疼吗?她也是被他搂着入睡吗? 我突然觉得可笑,你看,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就已经是我无法面对的“强敌”。 深夜,一阵翻云覆雨后,峰哥终于精疲力尽,满意的睡去。我望着窗外的月亮,是满月,比想象中的美。 这月亮,以前在老家,从未细看过。我实在太忙了,晚上的时间根本不属于自己。我需要做很多的家务,忙的双脚不着地。等在母亲的催促声中做完一切,已近凌晨,透支的身体让我倒头就睡,活得像一个陀螺。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整晚没有听见《爱如潮水》的铃声,他也没戴着结婚戒指。 真好。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最好的朋友,小谷 人这生物真的很奇怪,嘴上说着自力更生,要证明自己的社会价值,内心却从不抗拒任何诱惑。 比如我。 我很快就适应了被圈养在公寓中的“金丝雀”生活。 每周峰哥都会从广州过来一次,通常会住一个晚上,偶尔两个。大部分时间他需要在书房忙碌,不停地处理各种繁杂的事情。我就安静的陪在身旁,替他整理洒落的资料,或者准备一份贴心的夜宵。 他总是说我穿着睡衣的模样太性感,不断撩人心弦,影响工作。可没等我乖乖退出来,他又急不可耐一把拽过,狠狠压着,肆意的发泄。 而剩余的日子里,我每天睡到自然醒,接着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做美容,买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晚上呢就抱着心爱的零食,在肥皂剧里打发时间。无忧无虑,极为惬意。 期间给母亲汇去两万元钱,她很是开心,甚至不问我的生活如何,钱是哪里来的,只是不断提醒我出门在外能省则省,多替两个兄弟考虑。 好吧,在父母眼里,我只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赚钱工具,不知该哭,还是笑。 入秋后,我逐渐厌倦了成天无所事事的颓废状态,周围好吃的好玩的已经激不起我任何兴趣。想起峰哥推荐过的兴趣班,便让全拿了一些资料。思前想后,选了烹饪课。 书上不是说了吗,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谷就是我通过烹饪课,在这栋楼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朋友。 那天上课,厨师长要求学员两两合作,共同完成蛋糕制作。我和谷因为电梯故障,到的晚,其他人已经找好搭档,自然而然我俩就成了一组。 蛋糕制作并不难,难的是需要双方配合度高。我打蛋,她就负责称好低筋面粉和糖粉的重量;我打发奶油,她就准备好裱花袋,一套制作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最后做好的成品无论外形,还是味道,都得到厨师长高度赞扬,我俩很是得意。 下课后,谷邀请我一起喝咖啡庆祝,顺便一起品尝劳动成果。想着今天也不是峰哥过来的日子,对她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们去了顶楼的西餐厅,坐在落地窗前,抬眼就能俯瞰城市美景。 谷忍不住的打量我: “你是刚搬过来吗?之前没怎么见过你。” “住了快三个月了,你呢?” “才三个月?我快三年了。” “三年?你是在这附近工作吗?” “工作?哈哈哈,我可不愿意遭罪,反正有人养我。” 见我一脸惊讶,谷神秘的笑笑: “这里的房租这么贵,能自个儿住在楼里的女子,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各行各业精英,就是传说中的女魔头,那是身份的象征;要么就是像我这样,有人养着,像个宠物。不过我从不觉得有什么,大家各凭本事,为了生活。你和我一样,对吗?” 我仿佛被人撕下伪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反而是谷安慰说,别在意,慢慢就习惯了。通过交谈,得知谷是浙江绍兴人,从在艺校学习越剧,在一次学校演出中,被赞助商,也就是她现在的金主看中,那年刚满16岁。 “家里条件差,还有两个弟弟,自己读书也不行,后来他给父母一笔钱,就带着我来深圳了。起先送我去一个剧团当群演,可是太苦,我又偷偷跑出来。这不,跟着他到现在。” “你不怕他有一天离开吗?” “怕?为什么要怕?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恩情早就还清了。要不是他求着我留在深圳,还巴不得离开呢!我才20岁,有的是机会从头开始,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我干嘛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见我诧异的合不上嘴,谷干脆也不瞒着我,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原来金主因为夫人的身体原因,膝下无子。谷从剧团跑出来后,没多久发现怀孕,很快就生下一个儿子。金主很开心,把儿子接回家放在夫人名下养,并且很好的安置了谷的生活。两个女人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虽心有芥蒂,但为了孩子,见面时还是客客气气的。 “你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在身边呢?” “带?我几斤几两,又是什么条件,为什么要抢过来带?孩子在那边住着别墅,有保姆照顾,上着最好的私立幼儿园,接触的都是富二代的圈子。他们一家对孩子很好,每个月也让我去看一次。反正以后家产都是儿子的,我为什么要去破坏这一切呢?” “那你不想孩子吗?” “当然想啊,可是当妈的不都希望孩子有个好前途嘛!跟着他们,总比跟着我强。” “那你父母知道吗?” “当然知道,儿子出生后,他给我爸妈买了房,还给了一大笔养老钱。给两个弟弟办了婚礼,还送了车,现在全家感谢他都来不及呢!” 见我还是没能缓过劲来,谷语重心长的和我说: “香香,像我们这样的,赌的就是他们的态度。如果还有兴趣,我们就是宝贝,是亲爱的;如果哪天厌烦了,那我们就啥都不是,比陌生人还不如。所以,玩玩可以,别让自己陷进去,要做好随时出局的准备。” “那你爱他吗?” “爱?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他比我大30岁,是我爸爸的年纪,何谈爱情?只不过相互需要罢了。我需要他的钱,他需要我帮他生儿子,仅此而已。” 正说着,谷的手机响了,她告诉对方在顶楼餐厅。没多一会,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凸着大圆肚的矮胖男人出现了,谷向他介绍了我,我也微笑的点头示意。 “香香,那我先走了,账已经结了,你自便。再联系。” 目送谷挽着他走远后,我看着逐渐亮起灯光的城市,心里不是滋味。 我佩服谷的洒脱,但也希望自己成为她口中的“例外”。 只是,赢的概率又有多少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捆绑我的亲情 现在的我,一长串的编号代替了名字。剪着统一的齐耳短发,素颜,穿着宽大的监服,在狱警的监督下,每天在流水线上机械的重复着各种手工劳动。按时起床,到点吃饭,打铃睡觉,偶尔也能看电视,不过仅限于《新闻联播》。 这样的日子虽寡淡,我却觉得心安。 所以,那会的我,到底在较着什么劲呢?明明峰哥已经尽可能的,给了我想要的一切,可为什么还是得寸进尺,只想把他占为己有呢?但凡能低下头,摆正自己的位置,或许现在,我还是别人眼中羡慕的成姐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总是对的。 年关将近,深圳的工厂陆陆续续放假,峰哥自然也没有了每周过来的理由。加之公司年终结算,杂事繁多,大多时间我们只能通过电话互诉衷肠。楼里冷清了不少,有些住客回家过年,有些则是各种原因,直接退了租。人一少,兴趣班也自然而然停办了。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家里,又回到之前寂寞无聊的状态。 好在还有谷陪我,她总是没心没肺乐呵着。金主过来的时候,她就拽着去商场买一大堆奢侈品;不过来的时候,她就拉着我唱歌打牌到处疯,活的潇洒自在。似乎男人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个事。 羡慕她的豁达与洒脱,但是我做不到。 盯着手机等峰哥电话,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哪怕只是闪现移动公司的号码,也能让我惊喜万分,当然,随后就是垂头丧气,失望至极。实在熬不住,就想偷偷跑去广州找峰哥,但这种幼稚的想法很快被谷扼断: “你傻啊!知道他住哪里吗?就看眼会甘心吗?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鸡飞狗跳吗?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回来。弄不好还得把现在的好日子搭进去,多不划算。” 听完谷的客观分析,我又死了那颗冲动的心。 没等到锋哥的电话,母亲的号码倒是跳跃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一接通,房间里满是她兴奋的嗓音: “哎呀,成香,好消息啊,你哥哥订婚日子选好了,就在过年前三天,腊月二十八。你能赶回来不?” “我尽量吧!” “知道你忙,不回来也没事。那个,就是你嫂子家里临时加了彩礼,还差一万多,你手头还有钱吗?有的话就打回来,没有就再去借一点,可不能耽误你哥哥的大事。” “知道了知道了。” “那太好了。其实你不回来也没事,路费贵,省着点。再过两年,你弟弟也该找对象了,到时候你还得管。不说了,我得去准备东西,记得赶紧把钱打回来啊。” 我无可奈何的笑笑,可又能怎么办?都是血缘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强行翻脸不成? 走去银行的路上,新年氛围越来越浓。到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不少市民全家老少一起出动,热热闹闹在挑选年花,预祝来年吉祥如意。 我竟然也开始想家了。 银行出来,顺带去了隔壁的售票代理点,买了一张回老家的机票。 听说我要走,谷一脸不可置信。边喝着奶茶,边看我整理东西: “你真的打算回去啊?” “嗯。你呢,不回去看看吗?” “回去干嘛?父母都在弟弟家帮忙带孩子,老家房子空置好几年了,回去住哪?再说了,这些年,他们也没想我回去,说不定还觉得是个麻烦呢。所以说,人到不到无所谓,只要钱到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酸酸的,抱着谷说: “谷,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没事,别担心我。酒吧里什么都有,我最喜欢了。’ 看着谷笑嘻嘻的样子,我也释怀的跟着笑了。 晚上我给峰哥发了消息,告诉他回老家几天,不过他一直没回。 第二天一早,我让全约了车,直接去了机场。商务舱安静、舒服,空姐体贴的送来毛毯,还有精致的吃和餐食。想起半年前坐火车去深圳的窘样,心中无限感慨。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 下了飞机,我才给母亲打电话。她有些意外,但听得出来还是挺开心的。深圳出发的急,没有带礼物,便去了市里的商场,给父亲和母亲各置办了一身新衣服,才匆匆包了车回乡下。 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家里张灯结彩的,很是喜气。哥哥看到我,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去客厅看电视。弟弟咋咋呼呼翻了一顿我的行李,没找到属于他的礼物,也气鼓鼓走了。 吃饭时,母亲看着我说,胖了,但也漂亮了,像个城里人,是该找个男朋友了。弟弟不服气,嘲讽的说: “就她那个土鳖样,谁能看上啊!肯定是专门打扮了回来给我们看的,哈哈哈。”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只是把新衣服拿出来给父亲和母亲试试。母亲很开心: “正愁订婚时候没合适衣服穿呢,这不就有了,还是闺女贴心。” 转头又和两个兄弟念叨: “要是以后儿媳妇也有闺女这么贴心,我就算躺在棺材里,都能笑醒。” 弟弟一听,不乐意,马上站起来大声喊: “妈,你说你要死就好好死,死个透,躺在棺材里还笑什么,诈尸啊,想吓死我啊?” 这话把母亲气的不行,直接拿起筷子就要敲他的头。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弟弟慌不择路,四处乱窜的委屈样子,大家笑的前仰后翻。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在家里,笑得如此没有约束,我想我是真的开心。 晚上,母亲给我拿来了新被子,一脸抱歉的说: “没打算你能回来,就把房间给你哥哥用了。今晚先住杂物间吧,明天一早我再把楼梯口的房间收拾起来,你住那。” “没事的,妈,我不在意,睡哪都一样。” 床板很硬,被子有点潮,空气里还有淡淡的发霉的味道。 但这一夜,我却睡的很好。 家,始终还是我舍弃不掉的负担。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9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遗憾 次日,天才蒙蒙亮。 弟弟一如既往,用脚踹开房门,斜身靠在门框上,扯着嗓子喊: “哎,哎,赶紧起床,我饿了,你去镇上给我买包子吃,要肉的。” 我懒得理他,翻个身,又继续睡。 见我没反应,他面色一沉,走过来二话不说,蛮横的推了一把,抓起枕头就往地上砸,嘴里各种脏话骂个不停。我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床板上,疼得两眼发晕,睡意全无,彻底被惹火: “成军,你一大早犯病啊!有病就去医院,别来烦我。” 见我针锋相对,不再忍气吞声,他倒像是受到莫大委屈,不依不饶继续踢着床脚喊道: “成香,就你这副懒婆娘样子,等过几天嫁到镇里,看婆家不打死你!哼!” 听着弟弟的奚落,我脑袋“嗡”的一声,莫非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赶紧坐起来,一脸严肃,瞪大眼睛问: “成军,你给我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 大概是我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也大概是这半年来在深圳练就的气场,弟弟明显被怔住,收起嚣张态度,往后退了一大步,离我远远的,缩在角落里支支吾吾解释: “昨,昨晚你睡觉后,妈就给村支书打电话,让他今天把镇上面店老板和儿子带过来见见人。如果满意,尽快把婚事订了,也算双喜临门。村支书还说,镇里马上拆迁,赶在年前还能帮你把户口迁过去,多一个人,能多分不少钱呢。” 不争气的眼泪带着愤怒,重重滚落在被子上,心里堵得慌。弟弟见状乱了神,用讨好的语气说: “姐,姐,你别哭,就当啥都不知道,可别把我供出去。那个,要不你给我钱,我自己去镇里买包子吃。” 我恨铁不成钢的从钱包里胡乱拿了几张扔出去,弟弟满脸兴奋捡起钱,一溜烟跑了。 难以置信,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会落到自己身上,这可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想起前天还体谅母亲不易,给她转的两万块钱,可她自始至终惦记的,却是我的彩礼,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前后一连贯,恰好也能解释昨晚母亲为何一反常态:破天荒准备一大桌子菜,罕见的给我新被子盖,原来心中算盘早就打的啪啪响。 既然逃不过,那也只能一步步去解决。 我成香,何时怕过! 吃早餐的时候,没见着弟弟,估计这家伙拿着钱在镇里玩的不亦乐乎,不到深夜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母亲端着刚出锅的饼,满脸笑意的从厨房走出来,见我头发蓬松,胡乱扎着,又穿着旧睡衣,和昨晚的时髦打扮判若两人,便暗示我吃完早餐换身衣服,再画个妆,气色好,人也精神。 我故意装傻,边啃着馒头边说: “没事,这样舒服,反正家里又没有外人。” 母亲原本还想继续,但父亲朝她使了个眼色,就暂时闭嘴不说了。 听这话,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上午到,就给昨天包车师傅打去电话,约他下午一点来村里接人,必须等到我才能走,费用方面不会让他吃亏。师傅一听,乐意的很,说反正今天也没接到活,12点就过来,免得耽误事,不用多给,补个中饭钱就行。 敲定车子,我又给手机充满电,收拾好随身行李藏在角落,用木板盖着。想着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随时撤离。 九点过后,母亲开始频繁使唤我,一会让喂下鸡,一会又让拿几根柴火去厨房,眼睛却一个劲的望门口马路上瞟。应该是怕我偷溜出去,坏了她的安排吧! 快十一点时,村口出现了几个走动的人影,母亲立马推我进房间,说是有重要客人上门,让我赶紧捯饬捯饬,别给她丢脸。 果然,没一会,客厅里就开始热闹了。母亲尖锐的嗓音响起: “成香,成香,你好了没,快出来见见客人。” 我刚走到拐角,就被母亲一把拉过,推到客人面前。我这才看清楚,来的一个是村支书,还有两个生面孔,大概就是面店老板,和他的儿子吧。 村支书看到我,面露惊喜,高兴的说: “呦,成香,半年没见,又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在镇里开面店的郑叔,这是他儿子郑,和你同岁,大你几个月。” 我瞧了一眼那个叫郑的,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和我差不多的身高,身围却大了一倍;额前沾着面粉,偏长的头发油腻腻反光;衣服倒是新换的,四五十岁的地摊风格,穿在身上非但没显得稳重,反而滑稽的像个丑。 郑叔大概是做生意的缘故,一脸精明模样。此刻正上下打量我,看起来并不满意。 “这女娃子看来细皮嫩肉的,平时都不咋干家务活吧?” 母亲一听,急了,赶紧辩解: “哪能啊,乡下丫头,都是吃苦长大的,啥活都能干。只不过之前在市里读了几年大学,毕业后又去了深圳,皮肤养的白净些。” 郑叔这才眉头微微舒缓,又扭头看向郑,郑害羞的点点头。 见此,郑叔和母亲都很开心,村支书也乐呵的说: “我早就说了,这两年轻人肯定合适。那接下来你们两家自己谈,我就不参与了,等着喝喜酒。” 母亲一脸感激的送村支书出了门,回到客厅后继续和郑叔讨价还价,商量彩礼: “你看,我们家成香,好歹是读过大学的,可不能低。” “那是那是。你看,十万八怎么样?” “我们隔壁王婶女儿才中专毕业,个子又矮,男方家还给12万八呢。” 郑叔不接话,迟疑了一会,说: “好,咱也不能亏待了你家姑娘。我们出15万。” 母亲刻意压制住内心的狂喜,继续要价: “这样吧,一共16万八,数字吉利,地久天长。” 郑叔原本并不想同意,可郑一直拉着他的衣角,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没办法,他只能一咬牙,一跺脚: “好,就16万八。我们只一个要求,年节店里忙,订婚后,就得搬过来住。” “应该的应该的。你看日子选哪天合适?” 郑叔从口袋里掏出老黄历,用手指沾了口水,翻了翻,抬头询问母亲的意见: “腊月29是个好日子,接下去就得等到开春后,怕是影响拆迁登记。要不就29吧!” 母亲有些意外,日子选的这么急,可又怕谈好的彩礼飞了,于是也就应承下来: “行!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再去领个证,这事就这么定了!” 郑听到这话,咧着嘴,眼睛笑成一条线。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欲哭无泪。 只是觉得周围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 我好想峰哥。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尴尬的一餐 婚事谈的比意想中更顺利,母亲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原本就拥挤的五官显得更加紧凑。 老郑父子本打算趁中午时间,再回店里忙活一阵,刚起身准备告辞,母亲非得借口家中一早就备了几个硬菜,挽留着郑家父子吃个饭,再聊聊。 郑家父子见盛情难却,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再说大家日后也是亲戚,多多熟悉,多多来往总是好的,便应承下来。 不用猜都知道,母亲醉翁之意不在酒,十有八九又打上了拆迁款的主意。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了解母亲的性格,向来不占便宜就是吃亏,送到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记得早年爆发富给大哥介绍过邻村一个姑娘,父母遇车祸都不在了,独自带着一个弟弟生活。好在肇事司机和保险公司都赔了钱,日子虽紧巴,但也能过。这样的家庭,母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那姑娘相中了大哥,隔三差五主动过来帮忙干活。恰巧母亲新盖了一间厨房,明里暗里透露家里钱不够,怕是要耽误婚期。姑娘一听,立马拿了2万块出来凑数。 可等房子盖好,母亲借口大哥不同意,她也做不了主,便自顾自断了婚事。至于姑娘垫付的钱,母亲只字不提。姑娘来理论过几次,但苦于没有娘家人撑腰,不了了之。 后来还是爆发富知道后,替姑娘抱不平,直接到镇里举报母亲违建。镇里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派人下来拆厨房。母亲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大口咒骂爆发富是多事精,不得好死。镇里的干部看不下去,扬言母亲再阻拦施工,便抓进去关上几天反省一下,母亲才歇了嘴。 说回正事。 还没等在厨房忙碌的父亲把硬菜端上桌,母亲这边就迫不及待倒上酒,问起了镇里的拆迁政策。郑叔实诚,毫无隐瞒: “听工作人员说是可以拿等额面积的现房,或者相应现金。以我们家的人口,香香再嫁过去,刚好可以分到一个三居室和两间半店面房。新房子就当婚房,店面我想着一间自己做生意,还有一间出租。我去安置区看过了,位置不错,租金起码能收到五万一年。” 听到这几个诱人数字,母亲的眼睛都亮了,追着问: “不是还有一个半间吗?” “噢,那个我打算卖了。儿子结婚得用钱,婚礼办好一点,剩下的,再给他们买辆车,日后香香回娘家也方便。” 这安排,称心如意,母亲更是激动万分,恨不得下午就催着俩孩子去领证,免得夜长梦多,到嘴的鸭子被别人叼了去。 可他们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人生大事,但为什么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 喝了一轮酒,见我依旧不吭声,郑挠着头,怯生生问: “香香,你是怎么想的?” 我边吃着菜,边用平淡如水的语气回答着: “我没有想法。” 大概是误会了我的言下之意,郑显得格外高兴。郑一高兴,饭桌上的其他人也就更高兴了。连从到大一直寡言少语,极少理睬我的大哥,也主动举起酒杯,真心向我祝贺: “香香终于长大了,大哥祝你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我心不在焉配合着,一直默默计算师傅到的时间。现在12点刚过,大概率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 母亲见我一副恹恹的样子,以为是昨晚没睡好,扭头和郑解释: “郑,你知道的,我们家这几天在准备大哥的婚事,也没想到香香能回来,也没给留个房间。要不这样,下午你陪香香去镇上逛逛,顺便找个宾馆住一晚。等明天我把房间收拾好,再接她回来。” 我心里一惊,猛的抬起头,筷子瞬间滑落地上。我想过母亲的贪婪,但不曾想过她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摆弄,随便贩卖的物件。看着母亲一脸藏不住的算计,对这个家最后一丝丝眷恋,消失殆尽。 见我愣神,郑心翼翼的问: “香香,我同学家开宾馆的,就在镇中心,热闹的很。要不去他那儿住一晚?” “随便。” “好,好,那我马上找辆车过来接你。” “不用,已经找好了,等会就到。” 郑明显没想到我能这么主动,乐的合不上嘴。见此,郑叔特别满意,可能是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亲家,听支书说,香香还有个弟弟没结婚,是吧?今天我就表个态,只要她安安心心嫁过去,好好过日子,日后舅子结婚,我们拿十万。” 刚端着红烧鱼上桌的父亲,听到这话,赶紧解了围裙,端起酒杯,敬郑叔: “亲家,以后成军的事,就有劳你们多多上心了。” “都是一家人,军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放心吧!” 其实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被郑家父子的诚意和大气所感动。在我们这里,镇上的条件要比村子里好太多。即使联姻,往往也是高高在上,恨不得媳妇和娘家断离。特别是对于兄弟多的家庭,那防媳妇,和防贼一样,就怕媳妇拿着婆家的钱,私下里补贴娘家兄弟。 像郑叔这样主动提出帮扶的,那是及其罕见,说出去让别人眼红的。 或许,如果我没有去深圳,没有认识峰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这的确是我的最好归宿。 只可惜遇见的人有先后,爱情也是。 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妥协,这事也不会如长辈所愿,有个完美结局。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敬了郑叔父子一杯,他们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快吃完饭时,手机响了,是包车师傅打来的。我放下碗筷,淡漠的说: “爸妈,你们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大哥,祝你新婚快乐,和嫂子恩爱到白头。” 接着,又对着郑叔说: “郑叔叔,祝你财源广进,好人一定有好报。” 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并没有听出我的话外音。我起身去房间拿了行李,只告诉大家说我先去镇上。郑见状,赶紧说他陪着我一起去坐车。 我没有拒绝。 至于郑叔,喝了酒,摩托车停在村头,所以等会还得劳烦村支书连人带车将他送回去,就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可是,我该怎么和郑解释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祝福小郑 车子是改装的三轮,我和郑面对面坐着,空间显得有些狭。 路面颠簸,郑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靠近我的区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不习惯,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一片细细汗珠。 看着他笨拙,但带点可爱的样子,我觉得很有趣,便安慰他说: “坚持下,很快就到镇里了。” 话音刚落,郑有些惊讶,脸上显露出惊喜: “好久没坐过三轮了,有点不适应。呵呵,呵呵” 我没继续接话,只是透过塑料纸糊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个时节,田里大多荒废着,成堆的草垛四处散落,基本上看不到人。记得时候,我最喜欢趁母亲不注意偷溜出来,靠着草垛看说,没有人打扰的感觉,真好。直到母亲责骂的声音从各个方向想起,才依依不舍起身,回家干活。 我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大约都是从说里获得的。有时候分不清,我是真的喜欢自己现在的轨迹,还是把自己带入了说角色,从而喜欢现实与虚无交替的感觉。 但无论是哪种,都已是定局。 车子停了。 师傅前去打探了一番,大概是前方的车辆发生了磕碰,横在路中间,等着交警过来处理,怕是得耽误一些时间。 我是无所谓,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开口不伤体面。 “香香,你累不累?要不要下车走走?” “不用,等着吧!” 为了打发时间,郑从镇里好吃的好玩的开始介绍,再到他的日常,又谈到了婚礼的酒店,甚至婚后的生活。没想到他看着长得潦草,心思却很细腻,确实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我。 我笑着听完,看着他,认真的说: “郑,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听到我的话,郑明显着急了: “香香,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是你们理解错了,我说的没有想法,是代表对结婚这个事没有想法,不认可,不同意。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就要结婚,你知道我的爱好吗?知道我的脾气吗?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咳,原来你担心这个。没事,大不了你说,每条我都背下来,或者结婚以后你慢慢说也行。” “郑,这不是背不背的问题,是我们两个对婚姻的想法不一样,要求不一样,根本没办法调和。就好比五六万的年租金,对你们来说是很大一笔收益,但对我而言,不过是每月基本开支。你知道吗,我在深圳租的房子,一个月费用就要三四万。我随手买的包包,最低也要一万。衣服从不低于一千,就算日常出去吃顿饭,也是你们全家辛辛苦苦一个月的收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香香,你放心,我会努力干,以后你要啥,我就给你买啥。” “这不一样。我要的生活,不是没日没夜的忙着赚钱,要的是随心所欲,要的是自由自在。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觉得市侩也好,拜金也好,都行,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香香,我知道29号订婚是急了点,要不推迟到开春后,你再考虑考虑好吗?” 我没有回答,车内的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不知何时拥堵的道路通了,没多久,车子停在了镇中心广场。 郑跳下车,抢着付了车费,并且还在极力为自己争取着。我拍拍他的肩膀: “相信我,我真的不适合你。你会找到一个好女孩的,祝你幸福!” 没等郑反应过来,我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上车,关门,直接离开。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郑跟着跑了很久,一直喊着我的名字,直到彻底追不上了才放弃。 说不难过是假的。 只能默默祝福郑,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想起很多年后,郑不再是郑,而是市里最大酒楼的老板,别人口中的“郑总”,资产过亿。正如我判断的那样,他的确是个好人,即使身边美女如云,始终对妻子一心一意,呵护有佳,没有任何绯闻。 而我,却是深陷泥潭,一团糟糕。 我想他终究还是会庆幸的。 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可奇怪的是,在办理好买票、取票、安检等一系列登机程序后,直到坐在贵宾室里,手机还是悄无声息。按理说得知我拒绝婚事,家里早就该闹得鸡飞狗跳,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郑没有告诉郑叔我的态度吗?可他又能瞒多久呢? 正纳闷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大哥的: “香香,别难过。妈现在就去帮你讨个说法。” 我突然明白,原来郑没有实话实说,而是选择独自揽下责任,接受所有人的指责。想着母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凶的火爆脾气,势必会去郑叔的店里撒泼耍赖,闹个人仰马翻。我赶紧把事情原委告诉大哥。 丢了这门亲事,相当于要了母亲的命。果然,没一会,电话就迫不及待打进来了: “成香,你可真行!我还觉得奇怪,郑明明相中你了,怎么一扭头又说不喜欢合不来,原来问题在这!我不管,你现在马上回来,去郑家道歉。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成军考虑!” “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你女儿,还是拿来换钱的商品?” “甭说这些大道理。你要是还有良心,现在赶紧回来,不然以后就都别回来,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那好,妈,你和爸保重。” 话筒里立马传来了母亲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懒得理会,挂了电话,仔细一想,又直接关了手机。 看吧!这些由来已久的腐朽观念,并不是单靠我一人的反抗,就能彻底摒弃的。既然无法改变,我只能选择逃避。 飞机滑行在云层上空,这趟临时起意的娘家之行,仿佛像个梦。 或许,我的一生,本来就是个梦。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总会有希望 断断续续睡了一觉,飞机降落在宝安机场时,已是凌晨。红眼航班的乘客并不多,走在空荡荡的连廊里,两侧各式各样的电子屏播放着欢腾的新年祝福。原本全家团聚的日子,我却形单影只,显得格格不入。 峰哥是我的依靠和念想,也是我抵抗母亲话语唯一勇气。就好比现在,我多想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述说积压的烦闷与哀伤。 可是,我必须懂事。 带着不甘与委屈,犹豫了好久,还是主动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 手机屏幕没有再亮起,意料之中。 我离开时,他没有任何不舍,现在回来了,他又怎么会有欣喜呢? 或许从头至尾只是我自作多情的奢望罢了! 回公寓的路上,透过车窗,第一次独自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虽没有白天的繁华,但依然充满活力。绚烂的景观灯旁,成群结队的年轻人,高喊着“新年快乐”,“深圳,我爱你”,互相拥抱,相互祝福,我想他们是真的快乐。 这却仿佛是对我的讽刺。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随即又熄灭。想着十有八九又是母亲的牢骚,便扔在一旁,不愿搭理,只是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祸不单行。 站在电梯厅,翻遍随身行李,却怎么也找不到房卡。细细回想,可能是早上甩钱给成军时,顺带被扯了出来,不知掉在哪个角落。 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全,想请他代为处理。可连续拨打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无奈寻求其他值班工作人员帮助,但受限于管理制度,他们除了继续联系全,暂时也无能为力。 这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 夜风微凉,实在不愿傻愣愣坐在大厅,无奈之下,只好求助谷。谷有点意外,但很爽快的让我直接去她家休息,并联系了前台,请他们代刷电梯卡。 可到了谷家,等了好久门才开。来不及诧异,就看见全边穿衣服边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绯红,脖子和胸口残留着明显的吻痕。看见我的时候,立马低下了头,喊了一声“成,成姐”后,迅速逃走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指着全的背影问谷,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谷仅仅穿了蕾丝睡衣,蹲在客厅地上擦拭着什么,周围一片狼藉,立刻猜到了事情经过。 “谷,你,全,他……” “干嘛大惊怪,不就是睡了他,没想到还是个童男。”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金主知道啊?” “怕什么?就他那个年纪,早就有心无力了。吃了药还是和老式风箱一样,推一下,动一下,没一分钟,又不行了。没劲!” “那你也不对全下手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 “那有什么,我早就看上他了,谁知是个榆木脑袋,怎么暗示都不懂。这不,今天过来送餐,我就直接扣下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听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 我把行李一扔,满心委屈的说了大概,泪如雨下。谷一听,顿时就火了,义愤填膺的说: “你娘家可真行,居然想把你卖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满脑子旧观念,真是不无可救药。你听我的,既然这次出来了,就和他们划清界限。他们生也好,死也好,你都别管,也别打钱回去。你看看我,没有娘家人撑腰,照样过的挺好。” 在谷的劝慰下,我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刚准备再聊些什么,没曾想全按响门铃,将我的备用房卡送了过来,一个劲鞠躬说着抱歉,求我别投诉。 谷一看到全,立马来了感觉,不假思索的将我和行李推了出来,一把将全拉进去,说了句“晚安”后,“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随即里面又传出不的动静。 “重色轻友!” 我无奈,只能在心里不停抱怨。 回到家,略微整理下东西,就赶紧放水泡澡,洗去一身疲惫。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彻底放松下来反而觉得全身乏力,迷迷糊糊的打盹。 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顿时惊醒,试探着问: “谷,是你吗?” 没有回应,只是脚步声越来越近,浴室的薄纱上透出一个模糊人影。 我随手抓起旁边的浴袍,又拿起喷头: “是谁?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刚准备按下浴盆旁的紧急呼叫,就看清了来人。 是峰哥! 真的是峰哥! 我顾不上湿漉漉的身体,直接跳到他身上,揽住他的脖子,任由眼泪“滴答,滴答”掉落在他的肩膀,想必也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峰哥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责怪。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我轻轻放下,一起半躺在浴缸里,温柔的说: “我给你发消息,见你没回,我直接赶过来了。” 想起手机里那条未读的短信,我恍然大悟: “我以为是家里发的,直接跳过了。” “好啦,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让你受委屈了,相信我。”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别再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傻瓜,我爱你。” 我抬起头,红着眼,就这么半含着泪看着他。可能是眼神太过于诱惑,或是流露出欲望,顿时浴缸里水花飞溅,雾气四起。 等意识清醒后,峰哥抱着我躺在床上,说起了来年的计划: “我打算年后慢慢将公司主线挪过来深圳,这边发展比较快,而且可以多一点的时间陪你。” “我想帮帮你。” “好啊,不过商场如战场,你呢,买些书先学习着,等这边的市场稳定了,你就负责帮我盯着,好吗?” “好,一言为定!” 说话间,天边已微微泛白,黑色慢慢褪去,城市的霓虹灯也逐渐消失,很快,太阳就会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代表着新的希望,也代表着我新的人生。 这个城市终究会有属于我的位置。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再见黄毛 戊子年的春节很快到了。 家里果然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 倒是成军偷偷摸摸来过几次电话,无非是打牌输了,或是请兄弟们吃宵夜没钱,让我给打几百块应应急。 偶尔也会说起家里的事情: 大哥订婚宴办的挺隆重的,全按女方要求,亲家很是满意; 嫂子前段时间考上了市里的编制,大哥也跟着过去找了工作,基本不回村里住; 母亲还是老样子,三天两头和父亲闹不愉快,没事就念叨着郑家这门亲事。当然,肯定少不了痛骂我一顿,说生了个白眼狼。 最近这次通话,弟弟无意中提起村里开始集资修建水泥路,每家分摊5000,只有母亲一直拖着。村长上门劝说了好几次,但都被母亲以“太贵,没钱”为由,不留情面的赶走了。修路的材料早就堆在村委门前空地,大家从早到晚都盼着,就等把钱收齐,包工头开干,来年有条致富路。 为此,我家没少挨周围村民闲话和白眼,甚至连家中的狗跑出去,都会被踹上几脚,骂一句“老鼠屎”。之前常常走动的几户邻居,都不愿和母亲再有来往。 母亲倒是无所谓,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我无奈的叹口气,给村长去了电话,要了卡号,当天就把钱给交上去了。 每次通话结束时,我都交代弟弟好好照看家里,有啥事就打电话。他总是敷衍两句,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至于谷呢,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全这座万年冰山,彻底被融化。两个人一有时间就腻歪在一起,好的像连体婴似的,自然而然陪我的时间就少了。我抗议了几次,谷非但没内疚,反而暗示,要不要也帮我找一个,免得空虚寂寞难耐,心荷尔蒙失调。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得意的说: “可别,我家那位体力好着呢。你留着自己用吧!” 气的谷一个劲的追着我打。 不过说实在的,自从全和谷在一起后,对我的事也更上心,但凡楼里有什么新年福利,比如音乐会、舞台剧的,总是第一时间就帮我预留名额。而我要做的,就是帮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峰哥还是老样子,放假期间大多待在广州陪伴家人,难得有个空闲,便见缝插针过来深圳一趟,完事后又急匆匆赶回去。前前后后礼物倒是送了不少,首饰,包包,衣服,可是这些没有温度的东西,怎么能和他的陪伴相比? 没事的时候我也去逛逛书城,买了些金融、商务、法律等方面的书籍。挺后悔以前读书时没认真学,现在阅读起来颇为吃力。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能让峰哥看我的变化,感受我的心意。 除夕夜,我去了欢乐谷看烟花秀。人很多,很热闹,对比园内一对对情侣,我独身一人,像是和这浪漫氛围格格不入,也引得周围恋人们纷纷猜疑。 新年钟声响起,绚烂多姿的烟花绽放,周围尖叫声、呐喊声不断。我闭上眼睛,虔诚的许下了愿望: 希望峰哥的公司蒸蒸日上,和他的感情甜甜蜜蜜,不负彼此。 从大年初一开始,楼顶的西餐厅也举办各种主题活动,插花,制作年画,特色自助餐等等,让人目不暇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惊喜。 第一次单独过年,竟也没想象中的难以接受。或许,我也越来越适应自己如今的身份了吧! 初六的时候,刚从健身房回来,一开门就看见峰哥在书房里忙碌。我赶紧擦了把汗,跑过去惊讶的问: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得元宵以后才能来深圳吗?” “老袁的公司关了条流水线,仓库里还有压着一批货,我过来看看。这段时间工厂都放假,就算年后开工一时产量也上不来,市场需求又大,如果现在吃进来,既帮了老袁,公司也能赚一笔。” “仓库远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好啊,就看你表现了,妖精。” “讨厌!” 晚上峰哥翻看了我最近阅读的书籍,随口考了几个关于合同以及纳税方面的问题,我回答的不错,得到了一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夸奖,也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与肯定吧! 初七一早,我们开车去了关外。进到仓库时,并没看见老袁,而是个操着外地口音,长的尖嘴猴腮,自称是仓库负责人的外地伙在接待。我看着伙,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批货品数量挺大,堆满了整整半个仓库。按照行规,峰哥可以随即抽检货品。但伙借口厂里工人放假,没人开叉车,产品又已装箱打包堆放好,如果按原来的办法,费时费力,便从外边单独放着的,一只破了口的箱子里,摸出几个样品,递给峰哥。 峰哥放在手里反复查看,电容芯片表面镀银层厚度均衡且光滑,是上等品。接着向伙核实: “你这里面的货,都能保证这品质吗?” “黄总,您放心,袁总特地交代过,我们可不敢马虎,保证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再说了,您信不过我,还能不信袁总吗?” 峰哥略微思考片刻,下定决心说: “那行,这批货我全要了。合同的样本我昨天看过,没什么问题,就按你们说的,先付1200万,剩下的八00万收到货后一次性付清。” “黄总爽快,那我们直接去办公室签正式合同,您这边请!这回太感谢黄总伸出援手了。等出了货,拿了钱,我就可以回老家看看父母,都三年没回去了,想的很。” 峰哥听到这话,颇有感触,顺带把警戒心也放下了,还拍着伙的肩膀,夸赞他孝顺。 “那就赶紧签吧!” 我始终觉得伙怪怪的,但是到底问题出在哪,又说不上来。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峰哥猜测是累了,便让去车上休息,他去去就来。伙在转身的一瞬间,把袖子往上摞了摞,我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大花臂。 是他? 没错,就是他!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章 初露锋芒 书上说,好的另一半,绝不会只是一个花瓶,而是男人所向披靡的“秘密武器”。 我是什么时候成为峰哥可信赖的助手呢?大概就是陪着他去仓库验货的那次吧! 我很肯定,所谓负责人,就是去年7月,在候车厅伺机占我便宜、上车后又出言不逊的黄毛!虽然变了发型和颜色,但说话语气照样轻佻,难怪觉得面熟。 一口一个想家,装模作样扮孝顺,信口开河博同情,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品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做生意呢? 我看看面前堆积如山的货物,心底冒出大胆的想法,:不如趁四下无人,查验一番。目光在角落搜寻一圈,发现几件散落在地的修理工具,挑了一把螺丝刀,赶紧脱下鞋子,顺着纸箱一级级往上爬。 顶处箱子堆放较为稀疏,我目光锁定在一个外包装带有水渍痕迹的纸箱,毫不犹豫翻跨过去,用手触摸表面时,有明显的潮湿感。封口处较厚,有铁钉固定,较难在短时间内拆开。打量一番,决定从水渍处破入。由于紧张,螺丝刀误戳到手指,一阵钻心疼痛。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在峰哥签字前,得到真实结果。 终于戳开一个的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产品。我无视破损处毛躁边缘,强行伸进两个手指,努力夹了几包出来。借着手机灯光,发现和刚才见着的样品有天壤之别:不仅做工粗糙,银涂层坑坑洼洼,而且部分已扭曲变形,包装袋内侧还留有水汽。 我心里猛地一惊,试探着用灯光照向别处,发现有类似情况的箱子不占少数,目测至少有三分之一。拍照留证后,赶紧打电话通知峰哥。 我用最快语速告知仓库情况,并把所拍图片发送给他。由于过于激动,胸口起伏的厉害,感觉喘不过气,但很清楚在话筒中听见,峰哥不悦的对伙说: “这合同先等等,我再去仓库看一眼。” 挂了电话,我把样品藏进口袋,必须在他们到达仓库前返回车上,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由于太过着急,在匆忙下到倒数第二层时,手拉扯的箱子突然挪移了位置,导致我重心不稳,一脚踩空,整个人狠狠侧摔下来。 虽然隔着外套,但左侧肩膀和手臂在与粗糙地面摩擦时,还是伤了一大片;左脚踝关节处闷闷的痛,肉眼可见红肿,应该是崴着了;手机滚到门边,碰上柱子底部,屏幕炸裂。但这些与合同的金额相比,都不重要。我咬着牙,赶紧起身整理好衣服,拎着鞋子,捡起手机,一瘸一拐走向车里。 刚关上车门,峰哥和伙就到了。我装作若无其事招手示意,看着峰哥心照不宣快步走到车旁,赶紧把偷拿出来的样品递过去。他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就变了。 伙环视仓库,见一切如常,未曾发觉异样,认为峰哥只是多疑,想再次确认货品。便二话不说,又从地下的箱子里抓起一把,摊在手心,热情的说: “黄总,这质量是真的好。价格确实便宜,给您报价至少低于市场价20,只要一转手,轻轻松松赚几百万。” 峰哥冷笑一声,话中带话的说: “那也得质量是真的好才行。” 伙脸色略变,有些还想辩解些什么。峰哥打断他,借口说还得回去和公司财务确认下,2000万不是数目,这么短时间,怕是不容易凑齐。接着,不等伙回话,上车后一脚油门,直接驶离仓库。 开了好远距离,我悬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随即感受到了浑身的疼痛,不由佝偻起身体。 峰哥察觉出我的异样,着急问: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脸色不对。” “我没事。” “还没问你,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这个迟点再说。你没签合同吧?” “打印机临时出状况,耽误了些时间。正准备签字,就接到你电话了。放心,没有签。” 说完,峰哥单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正本递给我,签名处只有一个“黄”字。好险啊!如果再晚一秒,事情可就没这么好处理了。 我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翻看了几页,我指着其中一处,疑惑的问: “奇怪,你们合同里都用定金吗?不是应该订金吗?” 峰哥一脚刹车停靠在路边,接过合同,仔细浏览一遍,发现和之前敲定的购买细节,有较大出入: 这份正式合同上不仅减少供货量,等同于变相抬高价格,甚至私自改动关于违约责任和金额的条款。也就是说,只要峰哥签了合同,无论收还是退这批货,都得付足对方2000万。 看来这打印机“坏”的颇为巧合,实在有拖延时间之嫌。先让买家等的焦躁,放松警惕,签字时在对方的催促下,对合同内条款缺乏时间一一核对,从而抱着互帮互信互利的态度,直接签字。 这招的确够心机! 峰哥气愤的猛拍了几下方向盘,当场就给老袁打去电话: “老袁,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事你可做的不厚道了!怎么能这么坑我!” “坑?黄总,这话从何说起?” 老袁听出峰哥口气中充满火药味,起初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待到峰哥把货品质量说了一遍,特别提到被更改的合同细节时,老袁顿时明白过来了,心生愧疚,一个劲的说着抱歉。 原来这批货并不是老袁的。早前有个老乡找到他,说是厂里有批出口日本的电容芯片,但因报关手续问题,暂时发不出去,老板又等着资金回笼,打算贱卖,想请老袁介绍介绍,事成后给他5报酬。老袁看了样品,质量的确不错,便应承下来,于是有了后面这一系列事情。 得知始末,峰哥语重心长的劝老袁: “老袁,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我们这行圈子不大,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老袁心中了然,赶紧接话: “是是是,黄总提醒的是。我这边也会提醒熟识的同行,请他们留意这批货。” 放下手机,峰哥长吁一口气,紧紧抱住我: “今天幸亏有你,你是我的福星。” 可世界上哪有什么福星,只不过有愿意全心全意付出的傻女人罢了! 就好比我。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和她的博弈 事情顺利解决,我才感觉到浑身的疼痛。 峰哥立马松开我,掀开外套一看,渗出的血渍染红了袖口,触目惊心。再看看脚腕处,肿的就像一个大猪蹄子。 “告诉我,怎么伤成这样?” 我寥寥几句说了大概,峰哥一听,急的额头上的血管凸起,发动车子,导航去了最近的医院。在急诊处理伤口时,我疼得一直打哆嗦,他红着眼,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由于伤面较大,为了保险,医生又开了一些预防感染和炎症的药物,反复回家后一定要监测体温,如果发烧,药物又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必须及时去医院处理。 返程路上,峰哥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中,反复说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恨不得那个受伤的人是他。 爱情似乎有治愈一切的魔力,我痴迷其中,深陷在峰哥着急的神情里,似乎忘记了疼。此刻他的心里,应该全全部部都是我吧! 但是这种兴奋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不只是受惊还是感染的缘故,到家简单洗漱后,我就感觉浑身燥热,即使吃了药,温度还是越来越高,人也晕乎乎的。 恍惚间,我听见《爱如潮水》的铃声不断响起,异常刺耳,让人烦躁。 峰哥摸摸我的额头,还是站起身,轻声接了电话: “我这边还有事,处理完就回来。” 虽然眼皮重的难睁开,但思绪却异常清醒,我应该就是那个“事”吧! “处理”又会是怎么处理呢?是安心留下,还是难以抉择,进退两难,抑或是委托全找人照顾呢? 想到这里,我决定赌一把! 于是,当峰哥再次温柔喊醒我,拿着药和水,哄着劝着,要我按医嘱服用时,我怎么会如他所愿呢?假装吞下,在他转身的一霎那,偷偷吐出,包在纸巾里。 峰哥没有发现,只是让我好好休息,他会守着。 不知多久,峰哥再次进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体温又升高了一些,脸热热的,说话的声音又柔弱了不少。 我很满意此刻的状态。 峰哥见状,用温度计量了量,顿时紧张起来, “香香,香香,你感觉怎么样了?” “峰哥,我好难受啊……” “别急,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想去,峰哥,我想喝粥,你煮给我喝好不好?” “好好,你等我一会,乖。” 听着峰哥脚步匆忙出去,随后,厨房里响起来“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音。但在我听来,每一个音符都写着峰哥的关心和担忧,是爱的旋律。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峰哥端着刚煮好的粥走进卧室,把我扶起,依靠在他的怀里,一勺一勺,心翼翼喂着。 隐约能吃出白粥中有淡淡的焦味,想必是煮的人心急,本该火熬制的,开了大火节约时间吧! 大概有峰哥陪伴,又吃了东西,即使没有药物的帮衬,身子逐渐不再沉重,耳鸣声也越来越弱。 体温仿佛在和我作对,渐渐降了下来。 峰哥终于放下心来,露出轻松的笑容。 就在此时,《爱如潮水》又不合时宜的响起,峰哥看了一眼手机。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装作温柔体贴的样子: “我没事,真的。你赶快回广州吧,别让家人等着急了。我一个人待着就行。” 我苍白的面色,善解人意的话语,应该楚楚可怜吧!峰哥满眼都是歉意和内疚,犹豫片刻,抓起电话,去了书房。 透过掩着的门,我第一次看见峰哥发火的样子。动作粗辱,一把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手狠狠拍打着桌面,大声的吼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是说了吗,我有事,迟一点回来。” “催催催,不就一餐饭吗?一年到头陪你爸妈吃那么多次,少吃一次会怎样?” “你能不能懂事一些?” “就这样吧,没事别给我带电话。” 接着就听见一大堆东西狠狠砸在地上,四处散开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峰哥用一种近似厌烦的语气朝她发脾气,或许后来的时间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有过好多次吧。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乎24时待在一起: 我们一起去山上看星星,一起出海乘坐游艇,一起去周边的镇旅行,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看最美的风景,就像普通的情侣。 他也会带着我见合作伙伴,当然我的身份又变成了他的专属助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在他的生活里,有了我不可或缺的影子。 很多人都觉得所有破坏家庭的第三者,都是生活在内疚中的。但事实并不如此,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在那一段段爱情至上的人生旅途中,我享受着捷径带来的各种资源,品尝着轻易成功的喜悦,我又何尝会介意自己的身份呢? 所以,你看,胜利者怎么会有愧疚? 除非她也站在了对立面,被掠夺,被伤害的位置。 直到后来,当我也处在一段婚姻中,也像曾经的她一样,不厌其烦的打着他的电话,也听见他用嫌弃的语气指责我的不懂事时,我才明白承诺是双方的,你用行动保证爱的专一,我用命呵护家。 那晚,峰哥没有走,手机也没有响起。 我在身体缓过来后,趁着峰哥在处理公司事务,默默收拾了书房,试图将所有散落的东西回归原位,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乱了的东西,和乱了的感情一样,再怎么收拾,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过了好久,峰哥走过来,抱着我,看起来心情不错。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边在我耳后轻轻说着开年打算: 深圳这边业务慢慢稳定了,打算成立分公司; 现在房地产风头正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进场机会; 八月,陪我一起去bj看奥运比赛,就当是生日礼物。 我很开心,开心的忘记了今天所有的不悦,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 我确定。 他的未来也会是我的。 我也确定。 我扭过头,吻了一下峰哥的嘴唇。 这是我最难忘最美好的春节。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次挑衅 你们觉得,钱和陪伴哪个重要? 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 陪伴重要吧!至少当时的我,是这么觉得。 所以,我用了很多的办法,花了很多的心思,尽了所有的可能,只想把峰哥留在自己身边。 或许很多时候,美好且珍贵的东西,就是被自己纷繁复杂的执念,一步步摧毁到体无完肤。 第二天早上醒来,峰哥还沉沉睡着。我轻声下床,一瘸一拐想去书房找本书看看,一转身,看到峰哥放在桌角敞开着的公文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我的就诊单。或许是昨天他在乱砸东西时飞落,又或是本来就错手放在这里。 我有点犹豫,这种情节在说中我也看过,无非就是妻子回家后各种机缘巧合发现,逼问,闹腾,然后把男人越推越远。 难道老天都在帮我? 鬼使神差的我又把就诊单往里塞了塞,将一切交给天意。冷静做完这一切,再看看峰哥依然酣睡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我可以想象她整理公文包时,一开始掩嘴惊讶的样子,随后失望落寞的样子,或者,还有厉声质问、反复哭闹的样子,换回峰哥的不耐烦,以及冷漠一句: “我不喜欢你胡搅蛮缠的样子”。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样子。 等峰哥洗漱结束,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原本想去商场吃中饭,可我的脚虽敷了药膏,但还是行走不方便,怕是还得需要几日才能完全恢复。 我提议一起去顶楼西餐厅吃个早午餐,既方便又省时,还不耽误赶回广州,继续处理家中一地鸡毛的事情。 峰哥没有拒绝,略微整理了下,便随手拎起公文包,和我一起等电梯。 走进餐厅,一眼瞥见坐在角落里的谷。刚准备打个招呼,就看见胖胖的金主,端着餐盘坐了下去。没过一会,谷低着头啜泣,金主不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见我一直歪着头看往别处,吃东西时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峰哥终于忍不住好奇,顺着我的目光搜寻过去,指着谷问: “你认识那女孩?” “嗯。也住这里,叫谷,是我的好朋友。” 见峰哥没有继续追问,我自言自语加了一句: “和我一样……” 听到这话,峰哥默默低下了头,抖动的眼睫毛,流露出熟悉的愧疚之情。半晌,才认真的解释: “香香,我知道有些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你知道的,除了家庭,我什么都能给你。” 这答案毫无意外,但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见我神情有些异样,峰哥拉着我的手,轻声道: “好啦好啦,以后我会多多陪你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 这餐饭吃的并不尽兴,满脑子都是谷难过的神情。送走峰哥,我赶紧去到谷家,想着好好聊聊。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谷挽着全,满脸幸福的站在我面前。 我顿时分不清状况,有些恍惚,结巴的问着: “……谷,你……早上……不是哭了?” 谷一听,更加乐的不行,一把将全推出门外,说: “亲爱的,你先去忙吧!我们姐妹说说话。” 全经过谷日以继夜的熏陶,早已不见当初内敛、羞涩、脸红的模样。不仅性格变得开朗,甚至敢当着我的面,在谷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含情脉脉的说: “那我晚上再过来。” “讨厌!”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甜情蜜意、目中无人的模样,我都后悔过来这一趟。 见我呆愣在门口不动,谷拽过我按在沙发里,随即泡了茶,推到我面前。还没等我开口,就笑着抢先说: “哎,你家那个长的真不错,帅气又多金,眼光可以啊!” “你也看见我啦?先不说这个。你早上怎么回事?金主欺负你了?” “就他,还欺负我?哈哈!现在他只有求我哄我的份,这不,又硬塞给我一张支票。” 见我一脸不解,谷也就不绕歪歪,直接切入主题: “他们打算带着儿子移民加拿大。一来呢,是那边教育资源更好;二来呢,孩子大了,懂事了,不想周围的议论,让他知道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你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咋样?他只是告诉我决定,又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再说,通过这些年,我也是看明白了,他老婆是真心疼爱我儿子,当亲生的呵护着,我有啥好不放心的。” “那你不想儿子吗?” 听到我问这话,谷还是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已经没有了刚才轻松的表情。 “当然想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孩子这种出身,只有跟着爸爸,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他答应我了,如果实在想了,也可以出国去住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谷,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的这种安排,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后来,孩子出国的那一天,我陪着谷去机场送行。 孩子四岁了,胖墩墩的样子活泼可爱,满身的订制服装,彰显贵气。见人就用肉肉的手热情打招呼,中英文混合,看的出来,的确是被用心栽培着。 旁边笑意盈盈站着的是金主的老婆。雍容,富态,满眼都是孩子,慈爱之情溢于言表。谷抱了抱孩子,依依不舍,迟迟没有松开。太太并没有阻止,而是微笑着拿过谷的手机,让孩子叫了一声“妈妈”,并记录下来。在把手机还给谷的那一刻,太太对着谷说: “放心,孩子会生活的很好的。” 谷擦了擦眼睛,从包里拿出一块的玉坠,对着太太说: “这是我为孩子求来的,能保他万事平安。” 太太听闻,没有拒绝,只是蹲下来,认真的挂在孩子胸前。拉起孩子,再次朝谷挥挥手,就走进安检处。 金主因为国内生意尚未处理完,需要一些时日,暂时没有同去加拿大。因此,来谷这留宿的时间和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惹得全很是不满。为此,两人没少闹别扭。 当然,这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小全的故事 我一直惦记着化验单的事。 可峰哥回广州两天了,仍是早晚各一条问候短信,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样。 是他及时藏匿?还是她默不作声?我预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个。 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失望,想象中的“急风骤雨”并没有到来,虽有不甘,但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初十,工厂陆陆续续开工,峰哥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即使来深圳,也是先去各个工厂转一圈,再匆匆陪我吃个饭,就立即赶回公司处理事情了。 我又恢复到之前无聊的状态。 正月十四,罕见接到了母亲电话。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盛气凌人,张口就骂;也没有装模作样,各种要钱,而是客客气气问了我近况,颇是意外。 磨蹭了许久,母亲才心翼翼的切入正题: “成香,郑这个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没提前和你商量,你怪我们也是正常,是我们糊涂,没考虑周全。放心,这回你嫂子给你介绍了一个更好的,是她领导的亲侄子,大学毕业,在储蓄所上班。我见过照片,伙子很精神,家里条件不错。要是能成,也能帮一帮你哥和你嫂子……” “妈!你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话,也不用你操心我的事情!” 说完便挂了电话。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都有极力想掩盖的一面。就好比我,家庭是我永远难以启齿的心伤。我想,我真的是疲惫了。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和母亲的关系逐渐降入冰点,即使有父亲和成军在中间努力调和,但始终也不如之前亲近了。 所以,当我处在水深火热的婚姻中痛苦挣扎时,母亲只是冷眼旁边,并未有半分同情,像是在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或许在她心里,早已对我失望了吧! 第二天,全一早就送了一份元宵过来,说是住户福利。我看他黑着眼圈,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试探着问了句: “怎么?谷又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倒让全红了眼: “除了她还能是谁?招呼都不打就跑去香港玩了,还不接我电话,气得我好几个晚上没睡着!”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不用猜都知道是金主又霸占了谷。见此,我也只能柔声安慰: “你总得给谷一点时间解决问题,她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以后着想嘛。” 全只是低着头,没回答。 想着峰哥应该是不会过来了,便约了全一起吃晚饭。一来感谢全的关照,二来也是开导开导他。免得到时两人不高兴,谷半夜又来我这里哭诉。 考虑到我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全便把用餐地点选在了顶楼餐厅,顺带还掏出几张代金券,说是公司发的员工福利,他没舍得用。原本想留着和谷吃情人节套餐,但现在改变主意了,谁让谷不辞而别。 我乐的不行,赶紧让他收起来,打趣说一顿饭我还是能请得起的,代金券还是留给谷当礼物吧! 点餐的时候,我先要了一份牛排,但全赶紧提醒说牛肉偏热性,还是得等脚伤完全好了才能吃,建议我换一个猪脚姜套餐,还能以形补形。 看不出来,全还是挺细心的,正好配谷大大咧咧的性格。 “全,你老家是哪里?” “丽江。成姐你去过丽江吗?那里有古城,天晴的时候还能看到玉龙雪山。一到晚上,到处都是游客,热闹非凡,我好想带谷也去看看,她肯定喜欢。” “那你怎么会来深圳工作?” “我成绩不好,读的职高,高三时学校统一组织我们到深圳实习。后来公司觉得我表现好,便和我签了就业合同。别看我年纪,我在这里属于老员工了,我想着再工作几年,存够了钱,就回丽江开一个民宿,我当老板,谷当老板娘。” 听他每句话都带着谷,我“扑哧”笑了,全也羞红了脸。 “对了,能和我说说你喜欢谷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全眼睛都亮了,嘴角压抑不住的微笑,似乎要把他的幸福统统展现在我的面前。 “她很特别。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刚好被一个女租户刁难,她非得说我踩到了她的鞋,让我赔钱,可我真没有。后来谷走过来,直接扒了我的鞋子,用力拍在她的鞋面上,两个印迹完全不同,这才把事了了。” “还有一次,她家电器坏了,刚好维修工不在,我读书时学过修理,就过去帮忙看看。修理时我不心弄破了手指,她竟然哭了,可把我吓得不轻,哈哈。” “……” 全兴奋的说着,一脸幸福。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屈服于谷的主动才在一起,没想到在谷下手之前,他早就对她心生好感。所以说,好的爱情,必然是双向奔赴,而不是一个人在疲惫追逐。 晚餐吃的很愉快,在离开餐厅前,我最后问了全一个问题: “全,如果有天谷一无所有,你还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 “当然!”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在认识谷之前就一无所有,我爱的是谷的人,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她爱我,愿意和我一起吃苦,一起努力,这就够了。再说,养家是男人的责任,我只要谷一直开开心心的生活着,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想起后来,谷真的放下所有,和全一起回了丽江。她经常给我发各种照片:有她在整理打扫院子的,有她在厨房洗刷忙碌的,有她在伺候花花草草的,还有她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虽然那会的她素面朝天,齐耳短发,没有了精致妆容和昂贵首饰,穿着朴素的衣服,但我能感受她的幸福和快乐。 这也曾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可惜,我没有谷当断则断的勇气,也没有谷从头开始的豁达,终究还是困死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意外 春夏相交的深圳,比家乡潮湿,我还没适应。 特别是最近一个月,老觉得昏昏沉沉,人没劲,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不仅经期絮乱,面部也略有水肿,体重也升了不少。 谷约了几次饮茶,我都以没睡醒拒绝,她很是纳闷,一个劲问是不是怀孕了,这些症状可和她当初一模一样。 “要是真有了,你会生下来吗?” “生,干嘛不生,长大后继承峰哥公司,哈哈” 见我忽悠,谷气的又去找全诉苦了。 今天还不到九点,门铃就被按响,我从睡梦中被吵醒,有点不悦。 一开门,就看到头发凌乱、穿着睡衣、带着眼屎的谷,一脸慌张与焦急。 以我对她的了解,无论是生物钟,还是爱美的习惯,都绝不允许她这个时间点、这个形象出现在我面前,除非,是真的急了。 我猜,总是全又惹她生气了吧! 我边打哈欠边嘲笑: “说吧,全又做错什么啦?” “香香,出大事了!” 我一惊,人瞬间清醒,隐隐感到不安。 谷来不及坐下,拉着我就说: “香香,全给我打电话,说前台有人在闹事,吵吵囔囔要找hg姐,还带了一大帮记者,看样子不是善茬。哎,会不会是你家广州那位找过来了?” 在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那刻,我似乎猜到了避免不了的结局。瞳孔放大,全身肌肉缩紧,呆愣原地。在谷的催促声中,我跑回房间摸出手机,联系峰哥。可这世上的事总有那么多的巧合,就像我看过的说中那些相似场景,电话通着,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开始回想所有细节,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难道是上回的就诊单?我隐约想起填写过地址信息,但不清楚单子上有没有显示。 肯定就是这个了! 当初的自作聪明,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作茧自缚。所以,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挑衅,大概就是自寻死路吧! 见我神情恍惚,谷冲进卧室,随手给我披了件外套,拉着我去她家避避风头: “香香,你别急,凡事都有办法。” 直到坐在谷家的沙发上,我的双手仍止不住颤抖,浑身冷汗。 找不到救兵,又不能明目张胆去楼底大厅对峙。就算躲着也不是回事,毕竟服务台有住户信息,万一记者真的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办呢? 谷帮我想着对策:在镜头面前撕扯太难看,总是失了风度;但是要当着万千观众,承认是破坏他人家庭的三,那就真的不用活了……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压力。想哭,却哭不出来,心中满是不甘和委屈。这条路是两个人一起选择的,为什么留我一人面对问题呢? 谷见我一声不吭,便换了衣服,自告奋勇下去打探情况。 又想起从到大,我都活的心翼翼,从不敢形差池错,这是我在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里,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没想到有一天,在爱情面前,竟选择不管不顾、肆意妄为了一回,却是这样的困境。 泪水湿了衣衫。 就在我万念俱灰、不知所措时,谷的开门声、全的身影、和手机闪烁的屏幕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我机械的按下接听键,房间里回响着峰哥的声音: “喂,香香,怎么了?我刚才在开会。” 抬眼又看见全激动的在眼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嘴巴里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我有点晕,眼前突然一黑。在我倒下瞬间,我看见谷大叫的跑过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眼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手臂上绑着监护仪,吸着氧气,耳边各种机器的滴滴声。 听到我的动静,正和医生说着话的谷赶紧跑过来,紧张的问: “香香,你怎么样了,好点没?” “我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了,我打的120。你太糊涂了,怎么怀孕了都不知道?孕期低血糖,再晚来一会就完蛋了!” 我完全懵了,我?怀孕?低血糖?真是不可思议! 谷见我一脸疑惑,从包里抽出几张化验单,指着上面的hg数值解释了半天,我总算是确认了这个事实。突然又想起什么,抓住谷的手臂问: “谷,那闹事的人怎么样了?走了吗?” “放心,虚惊一场。人家找的是程娇,你还记得不,当时和我们一起上过烹饪课,高高瘦瘦的,说话一股子台湾腔,其实是东北人。就那女的。” “她?难道也……” “也什么也啊!人家是诈骗,懂不懂,好像骗了那富婆一百多万,具体什么事不知道。闹腾了半天,还是物业报了警,一群人都被警察带走。” 我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见我脸色缓和,慢慢恢复血色,医生又听诊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异常,便开了离院通知,随时可以走。 谷不放心,坚持让我留院观察;我实在文闻不惯消毒水味,执意要回家。见劝不动我,谷只能帮我办了手续。 出租车上,谷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中,兴高采烈的传授着养胎秘籍,但我却心如乱麻。谷似乎也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很快就乖乖的闭上嘴巴。 下了车,远远就看见峰哥的背影。谷刚准备冲过去报喜,我赶紧拉住,捂紧她的嘴巴,反复交待要保密。看着她的眼神从不解、疑惑到妥协,我才松开了手。 我装作若无其事,挽着谷走过去轻拍峰哥的肩膀,他转过身的时候,我一日既往笑意盈盈。 “香香,你怎么了?我担心你有事,马上赶过来了。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看脚上的拖鞋,尴尬的笑了: “我?我没事啦,刚刚陪谷出来吃了点东西。太饿了,没顾得上换衣服。” 听到我平静的声音,谷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峰哥并未起疑。刮刮我的鼻子,责怪的说了声: “没事就好,害我白担心了。” 我该如何开口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八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无可奈何的放弃 回到家,我把检查单据藏进衣柜,后又直接去了浴室洗漱。衣服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我怕引起峰哥怀疑。 他如往常一样暧昧的想跟进来,我一反常态,借口身体不方便,硬生生推了出去。 等我出来的时候,峰哥在客厅打游戏。我拿出茶具,边泡茶边陪着他。 期间,峰哥不经意问起: “香香,谷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我置茶的动作猛的停下,犹豫一会,试探着问: “峰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谷怀孕了,你说她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峰哥放下游戏手柄,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盯着我: “香香,我不知道谷的具体情况,不方便评价。但如果一定要给个意见,我觉得她这么做过于自私。” “为什么?” “孩子从身份尴尬,根本不利于成长。况且等孩子大一些,也懂事了,让她怎么面对父母的问题,怎么面对周围邻居说三道四异样的眼光?” 我突然明白,原来峰哥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考虑的太清楚了,不想走任何意外,完全熄灭了我内心那一点点可能。 见我愣着不动,峰哥伏下身子,认真的说: “香香,我们现在这样相处很好,不要出现谷那种情况可以吗?你答应我。” 我强忍泪水,机械的点点头。 峰哥很满意我的态度,喝了口茶,直赞茶汤清澈,香气扑鼻,手艺堪比茶艺师。 过了一会,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听着熟悉的音乐,我低头没有说话。峰哥见状,直接按了接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峰哥嘴角慢慢向上扬起,满脸幸福。 我知道,这个男人,今晚不会属于我了。 果然,挂了电话,峰哥就抱歉的说: “香香,今晚有个业内聚会,我必须得去。你照顾好自己,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峰哥起身拿起衣服,在我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急匆匆走了。 听到关门声,我仿佛像泄了气的玩偶,瘫软在地。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根本来不及一一接受,细细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绝望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窗外的霓虹灯逐渐亮起,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我给谷发了消息,没一会,她便带着炖好的燕窝出现在我的眼前。 见我坐在地上,她赶紧将我扶到卧室: “香香,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快点,先把燕窝喝了,身子要紧。” 我知道谷想问什么,主动开了口: “谷,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为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他有妻子,终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在他心里,只是他要的刺激,和消遣的工具。我没有办法用孩子约束他,就算用了,除了伤害,没有其他。” “你和黄峰说了吗?他不想要吗?” 我缓缓点点头。 “这男人怎么这么狠心!不行,我要当面问问他!” “谷,相信我,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不想让他讨厌,毁了这段关系。” 说实话,有时我真的很羡慕谷,她能生下孩子,并为孩子争取更好的生活,而我,能做的,只是适时放弃而已。 谷也沉默了,反复确认: “香香,你真的不后悔吗?这好歹是你和他的孩子啊!” 说不后悔是假的。 后来,当我和峰哥关系逐渐破裂,他执意放弃这段感情,挽回无望时,我曾拿出过检查单,证明这个孩子曾经存在过。可他只是双眼通红的看着我,气愤的说: “成香,你别装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别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我看不起你!” 说完便撕了单子,砸在我的脸上,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看,谎话说多了,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我在想,如果当初告诉他这个孩子曾存在过,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至少,他对我是永远内疚的。 但一切都晚了,我终究毁在了自己的贪念里。 孩子这事并不能拖很久。 于是,我选了一个很好的日子,谷陪着,去了医院。进手术室之前,谷非得让我做个b超。拿到单子的时候,看着图像里模糊的一团阴影,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医生看出我的不舍,再次向我确认: “孩子发育的很好,真的不要了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压抑住眼眶里的泪珠,将报告心翼翼的叠好塞进包中。 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曾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据。 或许是什么都要了最好的,整个过程并没有电视剧中演绎得让人心生恐惧。仿佛只是睡了浅浅一觉,醒来时已在单人病房休息,身旁有护工贴身照顾。 谷知道手术有多伤身体,又怕回了公寓没人照顾留下病根,因此,硬是要求我在医院留观了些时日。 全也没闲着,每天给我送着各种汤水,大抵是营养充足,又大抵是年轻,身体恢复的比想象中快,甚至还胖了几斤,气色也还行。 期间峰哥也有电话问候。我随口找了个借口,说是和谷无聊,在惠州玩几天,勉强搪塞过去,气的谷在我身边翻白眼,为我抱不平。好在峰哥忙的昼夜颠倒,自顾不暇,并没有追问。 出院那天,谷和全帮我办理了手续,我没有很难过,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峰哥默认的事情,那张b超单子我也曾反反复复看过,只是不敢多想。很多事情,本身对错无关,但时机很重要。 深圳的夏天终于来了。 峰哥公司业务推广的比预想中的更快更顺利,新增订单不断,接到手软,于是又加了几条生产线,峰哥来深圳的行程愈发紧凑。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见面,偶尔通个电话,也是寥寥几句。 大概是经历了孩子的事情,我的心智仿佛一夜之间成熟。我慢慢懂得赢得男人的方式并不只有靠男人的兴趣和关注,而是要让自身变得强大,变得魅力十足,才能手握主动权。 眨眼间,已经在深圳生活一年了,真好!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的生日 我的生日到了。 其实我出生的日子并不吉利,是农历七月半,也就是俗称的“鬼节”。父母嫌晦气,闭口不谈,就算别人有意无意问起,也会借口说家里孩子多,记不清了。 而两个兄弟的生日,父母却不曾怠慢,每年变着花样准备礼物,再烧一桌子好菜,全家其乐融融。当然,除了我。 因此,我无数次表达过不满,母亲只是淡淡一句: “你要是争气点,出生在六月或者八月,就能和成国成军一起过生日了,谁让你偏偏出生在七月!自己没用,能怪谁?” 可是,是我能决定的吗? 记得时候,村子里每有孩子满十岁,家中父母就会象征性摆几桌酒,请亲朋好友吃上一顿,热闹热闹,也算是给孩子添福添寿。成国十岁时,母亲摆了满当当一整个院子的席面,邀请了半个村子的人来家中喝酒,光是回礼的红鸡蛋,就染了百来个。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乐的奶奶逢人就夸母亲能干,讲究。 过了两年,便是我十岁生日。可母亲似乎忘了,闭口不谈此事。见此,我提醒母亲说,我也要摆酒。没想到她听了直接拿苕帚,打得我满地滚,边打边骂: “你这个丧门星,就知道摆酒。你知不知道你爸摔断了腿,家里欠了一大笔钱。你再敢提,就给我滚出去!” 在母亲这里碰了钉子,不甘心,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又去找奶奶。奶奶只是摸摸我的头,劝着我: “二妹,你母亲也不容易,多体谅体谅她。再说了,哪有女娃娃摆酒的道理?” 可是,和我同班同岁的女同学们,为什么家里都给摆了酒呢?她们回学校时,便在教室里分糖。看到我,总是特地多给几颗,然后绘声绘色形容酒席有多热闹。我眼神里流露出的自卑之情,让她们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我一直以为是家中困难,母亲不愿再折腾了,可等成军十岁时,母亲仿佛换了一个人,有使不完的劲,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列菜单,买各种回礼,办的比成国的还隆重,奶奶又一次乐的合不拢嘴。 此后,我便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邻居们会逗我: “丫头,你满十岁了吗?啥时候请喝酒?记得一定要请我们,哈哈!” 亲戚们虽看不惯母亲偏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慰: “香香,好好读书,长大以后赚钱了,比什么都强。” 大人们说话总是还留着体面,但同学就不一样了。一些女生不服气我的长得漂亮成绩好,便故意到处造谣。没多久,校园里都是关于我的各种传言: 有人说我是捡来的孩子,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也有人说我是童养媳,是就在家里做苦力的;更可恶的是说我招鬼,如果过生日,整个村子的孩就会消失,吓得没人再敢和我同桌。 后来还是班主任心疼我的处境,在班级中狠狠训斥了无中生有的人,这事才慢慢告一段落。 所以,从到大,我对生日从没有特别的期待,就算是20岁,母亲也只不过准备一碗鸡蛋面。而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多多寄钱回家,补贴两个兄弟。 我曾经和峰哥提过,那是很久之前,似乎是在大梅沙那晚,并没有奢望他能记得,毕竟,他要记住的,单是关于她的日子就太多了。 所以当他风尘仆仆,带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开心到原地转圈。 他在蛋糕上插上蜡烛,让我闭着眼睛许愿时,我觉得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其实也不需要三个愿望,一个就够了: “我愿和峰哥永远在一起。” 许完愿,我吹灭了蜡烛,打开峰哥准备的礼物,是一条蒂芙尼的笑脸钻石项链。他帮我戴上,在我耳旁轻语: “香香,我要你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我相信此刻的他是真心的,只是他或许不知道,我的快乐,永远和他的心绑在一起。当他离我远去的那刻,快乐对我而言,就变得遥不可及了。 大概是全留意了我的登记资料,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谷拿了瓶红酒,兴冲冲想为我庆祝,无奈看到峰哥也在,只好闷闷不乐走了。但离开前极不情愿的按我的要求,把红酒留了下来。 夜色微醺,酒醉迷人,我和峰哥缩在沙发里,在音乐的陪伴下,就这么静静享受不被人打扰的浪漫。 这是我的21岁。我想无论之前历经了多少磨难和困难,从此刻开始,我的人生是全新的,是幸福的。 晚上又缠绵了好久,峰哥许诺说: “香香,你信我,我们会有未来的。” 我点点头。 “香香,年底我会去争取一个很大的项目,如果成功,我们就有足够的钱,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会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我再次点点头。 透过朦胧的窗纱,今晚的月亮特别圆。 读书时老师常常形容,“月光是母亲的陪伴,让我们不再惧怕黑暗”。可是我的母亲却从不施舍她的爱在我的身上,每个月色充盈的夜晚,我总是在做不完的家务活中度过。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月亮,一片漆黑,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睡觉了? 我不知道童年留给我的阴影有多深多刻骨铭心,但从峰哥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伤痛在被慢慢治愈。我想我是幸运的。 我和谷炫耀过,但她觉得不可思议,至少在她接触的人里面,没有像峰哥一样痴情的男子。 所以,在很长的的一段时间里,错让我以为,拥有峰哥,就拥有全世界。 当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肆意妄为时,谷不停的劝我: “香香,你这样会后悔的,收手好不好?” 事实也如谷说的那样,我失败了,后悔了,众叛亲离了,我再次回到了黑暗里。 洒落在我身上的月光,终究还是没有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奇怪的邻居 老袁为了弥补上次的不愉快,想约峰哥一起吃顿饭。但峰哥不愿和他多来往,便找了个理由婉拒。可老袁志在必行,竟然请到了行业内的前辈,汪老爷子出面邀请,峰哥只能应承下来。 我好奇汪老爷子是谁,峰哥没多解释,就说是当初带他入行的人,也算半个师傅,不过来往不多,顺带还交代我说到时候打扮的低调些,这老爷子最看不惯女人花枝招展。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可惜了那一堆我精心准备的衣服和首饰。 聚会时间定在我生日的后一天晚上,峰哥难得留在深圳陪我,不用赶回广州。 早晨见峰哥还没起床,我便打算去隔壁街茶餐厅打包几笼点心回来。刚走出公寓,就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被几名职业乞讨者拦在路中央。 姑娘应该是已经给了钱,地上还散落着一些不同面额的纸钞,但那几人依然不知足,脏兮兮的手直接扒拉着姑娘的包不松开,甚至有一个还趁机拿出裁纸刀,打算割了直接伸手掏。 见此,我果断大喊一声“住手”,赶紧冲上前去帮姑娘解围。大概是在农村干活时练就的力气,抓起几人的后衣领,猛地往旁边一扔,一点都不含糊。无赖没留意,脚步趔趄,摔倒在人行道上。 看着他们不服气,一脸凶狠的样子,我举起手机,递到他们面前: “前面200米就是派出所,我已经报警了!” 这时楼里的保安也听到了动静,操起电棍就追了出来。几名无赖见情形不对,四处逃窜,为首的黑大个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姑娘应该是被吓着了,一声不吭,满眼泪水,双手不停的擦试着白色连衣裙上的黑色污渍。 我安慰她: “别怕,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得大声喊,他们就不敢动手动脚,不敢这么嚣张了。” 姑娘还是不说话,只是擦拭的动作明显更用力了。 我和保安大哥面面相觑,心里满是疑惑: “这姑娘该不会是个聋哑人吧?” 见姑娘一直不愿搭理,我只好继续去茶餐厅。就在我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她轻轻拉住我,用极的声音问: “姐姐,最近的商场在哪里?裙子脏了,我要去买。” 我很诧异,看起来这污渍并不麻烦,便好心的解答: “妹妹,不用紧张,回去用洗衣液浸泡一下,或者干洗都行,不碍事的。” 可姑娘似乎听不懂,仍然非常固执的问: “最近的商场在哪里?裙子脏了,我要去买。” 无奈,我只能告诉她,最近的商场在前面一条街的拐角处,不过得11点才开门,现在才九点,太早啦。 听到11点这个数字,她突然崩溃了,蹲下身子不停颤抖,自言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他会打死我的,他会打死我的。” 听到这话,我和保安大哥都愣住了。姑娘口中的“他”是谁?为什么会因为一条连衣裙打她? 还没等我们细问,梅姐急匆匆从大厅里跑出来,看到白衣姑娘时,紧张的心总算放下了: “唐姐,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刚刚上去送早餐,见房门开着,可吓坏我了。我陪您上楼吧?” 原来是同幢楼的邻居,可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她? 姑娘不愿意,几个人就这么站在街边干耗着。 路过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用好奇的目光往这边瞟。看着姑娘的身材和我差不多,便想了个办法,轻声询问: “妹妹,我也是这幢楼的住户。家里有一条新的白色连衣裙,你愿意试试吗?” 听到这话,姑娘终于有了反应,轻轻点点头。 我让梅姐先扶姑娘回大厅休息,便赶紧上楼找连衣裙。峰哥见我慌慌张张满衣柜乱翻的样子,好奇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我哪有时间解释,赶紧让他去帮我按电梯。 好在两条裙子的款式差不多,又都是纯色,细节微的差异,不仔细根本分辨不出。姑娘拿着比划了下,很开心,如释重负的笑了。 梅姐陪姑娘进电梯后,前台炸开了锅。虽说有规定不能议论客人隐私,但因为这姑娘实在太特别,大家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吐槽起来。 海说,这姑娘是上个月搬进来的。那天他按规定将行李送到房间,结果还没踏进门就被一老头甩了巴掌,说男的不行,必须换个女管家。可你们知道的,这里的管家都是男的,这不,公司才临时把做行政的梅姐调了过来。 说到那个奇怪的老头,木头可生气了。之所以叫他木头,是因为他性格木讷,内向不爱说话。那天姑娘过来他这里取信件,他只是不心碰到了姑娘的手,结果就被身后盯着的老头投诉说骚扰女住客,被扣了奖金。 大家讨论的正起劲,刚好又有新住客过来办理入住,只能先暂时压下这个话题。 这么一折腾,已经超过十点。得了,也不用吃早点,等会吃午餐就是了。 我回去后把这姑娘的情况和峰哥说了说,可能男人心大,并没有觉得奇怪。于是,我赶紧电话谷,让她找全打探打探。 不到一个时,谷按响了门铃,看她一脸得意之色,显然是打听到不少消息。峰哥打了招呼后,自顾自去书房忙碌,留我们两人在客厅八卦: “香香,我打听清楚了,姑娘住在22楼,你猜房间多大?整整两百多平,一个月的租金就得十几万。” “她好像年纪不大,才十七十八的样子,养她的人就是那个老头,都六十多了,吓不吓人?” “老头管的很严,据说都不怎么让她出门,一日三餐都是管家送上去的。天哪,光是一个月的餐费就得好几万,啧啧,真有钱。” “不过那老头常常半夜打他,楼下的住户投诉了好几次。据说有天夜里,把医生都请过来了。” 这些消息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是真的,姑娘未免也太可怜了。 唉……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识老爷子 老袁把晚餐地点定在莲塘,说是老爷子的意思。 从公寓到餐厅开车需要一个多时,天气这么热,这让我对老爷子的印象又差了一些。 临出门的时候,峰哥盯着我看了一会,说把首饰都摘了,太突兀。我嘴里直嘀咕: “我都穿的够简单了,这老爷子该不会是个老古董吧?” 不满归不满,我还是按照要求,又把口红擦了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哪像去赴宴,简直比逛街还赴敷衍。峰哥随手挑了件简单的没有lg的恤,打理了下头发,看上去还算精神。 出电梯的时候碰见谷,她瞪大了双眼,夸张的打趣: “黄总这是破产了吗?怎么穿成这样出门?” 气的我赶紧堵住她的嘴,又狠狠揉了揉她刚做好的发型,电梯厅里满是谷的求饶声。 路上,我问峰哥: “这老爷子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奇怪?” 峰哥原本不想说,可抵抗不住我的好奇,加上路上堵车,确实无聊,便说了他知道的情况: “老爷子早先是从海南过来深圳讨生活的,先在工厂帮忙送货,从不偷奸耍滑。老板见他踏实肯干不偷懒,便有意留下,当了学徒。老爷子人勤奋,又聪明,没几年就成了厂里一等一的技术好手,慢慢参与管理工作。再后来老板器重,还把独生女儿嫁给他,成了半个儿子。“ “还别说,这老爷子做生意是有天赋。那会穷,用的起电器的人不多,他就敢抵押厂子,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把日本的电容芯片生产线引进国内,不少人还笑他傻,说是要赔的裤子都没有了。没想到一年后,国家经济迅速腾飞,大家手里的钱一下子多了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添家电,老爷子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这些年芯片这行竞争大,利润也不如从前了,老爷子又转战其他。听说在山西承包了几个煤矿,又投资了商场、房地产,反正就是四面开花,风生水起。如果按资产来算,怕是在整个广东,也算是能排的上名号的人。” 看来这老爷子有两把刷子,是个厉害人物。我突然又问: “对了,那他原配夫人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 峰哥眉头皱了一下,略带情绪的说: “没人见过。对外说是受不了老丈人丈母娘车祸身亡,受了刺激,常年在精神病院疗养,但事实谁知道呢!” “他没有孩子吗?” “有,两个儿子,都是外面的人生的。现在协助他打理生意,听说黑白两道通吃,都是狠人。” 说话间,车已到餐厅楼下。 这是幢废弃工厂改造的私房菜,位置隐蔽,听说还是会员制,光是每年的会费,就得几百万。 接待核实了身份,便引导着我们去二楼包厢。与外部陈旧的墙面不同,内部装饰极其奢华,走在厚厚的地毯上,空气里满是玉兰花香。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油画,每隔几米还有展台,上面放着价格昂贵的玉器。 可不知怎么的,我越走越心慌,后背发凉,牵着峰哥的手,也微微发颤。 包厢在走廊的尽头,推开重重的黄花梨木门,就看到老袁一脸笑意的走过来,握着峰哥的手: “黄总,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峰哥客套的回应着,我趁机四处环视了一圈,茶桌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在聊天,看主桌的摆设,今晚应该是十人用餐。 打完招呼,老袁又带着我们去认识: “这位是华贸的严总,这位是广和的何总。” 峰哥依次递了名片,大概是大家都在同个圈子,共同话题比较多,很快就熟络起来。 我和其他女伴坐在一块吃点心,谈的大多是美容的话题。这种场合出现的女性,至于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不道破,也算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正聊着,包厢门又打开了,还没见人,就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在抱怨: “这走廊里什么味啊,闻的我鼻子难受,不行,你赶紧去和服务员说,别让他们再熏了。” “我的姑奶奶,你就声一点吧,求你了。” 说话间,一位穿着低胸礼服、打扮妖娆的女子扭着水蛇腰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秃头、大肚、油腻腻的男子,一脸的谄媚。 要不是老袁和秃头男打了招呼,我们还以为那女的才是老板。 我们扫了一眼,本不想搭理她,就继续刚才的话题,正聊得开心。可那女的一屁股挤在我们中间,眨巴着密不透风的假睫毛,做作的问: “几位姐姐,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我叫娇娇,你们叫啥?” 见此场景,严总带来的姑娘首先开了口,说叫米。 然后是何总的,说她叫安安。 见娇娇看了看我,我赶紧介绍:“你好,我是成香。” 刚说完,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指着我就说: “哎,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很土喂,你父母怎么想的,取这个名字。哈哈,笑死我了。” 峰哥听到喧哗,正想走过来解围,秃头男赶紧拉着峰哥道歉,说娇娇不懂事,让他别计较,并使了个眼神,娇娇总算闭上了嘴。 我朝峰哥摇摇头,意思是没什么事,别担心。 大概是因为娇娇的加入,场面瞬间冷清下来,我们几个也没了聊天的兴致,默默的端起茶盏,口的抿着。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老爷子还没到,自然也就不能开席。老袁满头大汗的不停解释,说是已经联系上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这时,娇娇不干了,把茶水往地上一泼,大声说: “老袁,你这是想请吃饭,还是想饿死我啊,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告诉你,我可怀着孕呢,就算我能饿,肚子里那个可饿不得。” 这一席话,羞的秃头男赶紧出来打圆场,一边把娇娇按下,一边哄着: “我的姑奶奶,求你可别闹了,就说不让你来,你偏要跟来,现在好了,还生气上了不是。” “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牌?吃饭还迟到。” 两人正拉扯着,包厢门突然打开了,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是谁在说我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半头银发的男子,牵着一位白衣姑娘走进包厢。 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早上那位? 难道……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胆战心惊的晚餐 这是我第一次见汪老爷子。 身姿挺拔,保养得到,自带气场,虽说半头银发,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听出老爷子语气里的不悦,秃头男赶紧卑微的上前点头哈腰,一个劲解释娇娇没见过世面,请老爷子大人不记人过,千万别放心上。 见老爷子冷着脸不搭话,秃头男瞄了老袁一眼,老袁也是无奈的表情,只好一把拉过娇娇,压着她的后脖颈,鞠躬道歉。 娇娇没想到秃头男来真的,估计平时在家也是骄纵惯了,不分场合瞬间上了脾气: “姓卢的,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种,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打了!” 说完就冲上去对着老卢拳打脚踢,包厢里又乱作一团,劝架的劝架,圆场的圆场,好一会才把两人分开。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白衣姑娘,扯扯老爷子的袖子,轻声说: “我饿了。” 老爷子听闻,拍拍她的手,这才发了话: “行了,上菜吧!既然这么不懂规矩,下回就别带出来了。” 秃头男见老爷子没再计较,赶紧顺着台阶下: “是,是,不带,肯定不带。” 老爷子搂着姑娘,径直走去上座,拉开左手边一张椅子: “阿莹,你坐这里。” 姑娘听话的坐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等大家都入了座,老爷子拿出几个礼盒: “来,一点礼物,希望各位喜欢。” 老袁赶紧帮忙分发给在座的女宾。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精致的黄金手链,刚准备放进包里,峰哥使了个眼色,暗示我戴上。 其他女宾见状,也赶紧将手链系在手腕处。 除了娇娇。 大概感觉老卢让她失了面子,心里不爽快,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哐”的一下直接把礼盒塞扔进包里。 见状,老爷子冷冷的说: “怎么?娇娇女士是不喜欢这份礼物?” 娇娇得意的举起自己的两只手晃了晃,一只带了卡地亚的钻石手链,另一只手,带了一只水头很好的玉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不是不喜欢,这不我两只手都满了嘛!如果老爷子不介意的话,那我戴在脚腕上好了。” 在坐的男士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老爷子扭头对着老卢说: “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嘛,南山那项目就不麻烦你了。” 老爷子话才出嘴,卢总已经吓得变了脸色,站起来对着娇娇就是狠狠一巴掌,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可笑。 还没等娇娇反应过来,他直接扯断钻石手链,把老爷子送的强行戴了上去。 娇娇不服,刚张开嘴,老卢又是一个巴掌,直接把人扇在地上: “再闹,就给我滚回云南去。” 还没动筷,这个前奏就已经把一桌人吓饱了。 见大家沉默,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 “行了行了,吃菜吧!”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菜很丰盛,但大家似乎都没有胃口,老爷子倒是兴致颇高,一直给阿莹夹菜,很快她的碟中就堆起了一座山。 阿莹不说话,只是机械的吃着,但不知为何,看着让人感觉心疼。 趁着老爷子起身接电话,我偷偷在峰哥耳边说: “阿莹就是我早上说的那姑娘。” 峰哥先是有点惊讶,但很快压抑住情绪。 重新落座的老爷子,举起一杯酒,朝着峰哥说: “阿峰,那批货的事,袁和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就是个意外。大家下回还继续做生意。来来,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 听到这话,峰哥赶紧站起来: “老爷子,是晚辈没处理好。我敬您!” 说完峰哥一口气干完满杯白酒,喝的太急,连连咳嗽。 老爷子很满意峰哥的态度,直接把酒杯放下,对着众人说: “当年是我介绍阿峰入行的,那会很多人不看好,说他太书生气,不适合做生意。现在你们看,阿峰的手都伸到深圳来了。大家说,我眼光够不够好!”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大家附和着说: “好,好。” 突然老爷子望向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过了好一会,老爷子才说话: “阿峰眼光不错,这丫头看着上道,明白事。” 峰哥偷偷扯了扯的裙角,我赶紧端起酒杯,感谢老爷子谬赞,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大家无非是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老爷子也算大气,分了几个香港的订单出来,大家赶紧起身致谢。 娇娇算是学乖了,肿着脸,不吃东西,但是也没再闹了。 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对着阿莹说: “来,给大家弹支曲子。” 说完,候在一旁的服务员赶紧抬出古筝架好,阿莹缓缓走过去坐在,缠好义片,等着老爷子发话。 “就弹《高山流水》吧!” 话毕,阿莹起音,每一个音符都如流水般流畅,清新悠扬。阿莹弹琴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自信,脸上带着微微笑容,随着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同精灵在舞蹈,轻盈、灵动,身体轻轻摆动,指法娴熟,让人陶醉其中。 老爷子有些得意,手指打着节拍,闭着眼睛欣赏。 突然,“嘣”的一声,音乐戛然而止,大家不明所以望向阿莹。 原来是琴弦断了。 很正常的事情,不知为何,阿莹竟有些恐惧,低着头,瘦弱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还来不及打圆场,老爷子突然变了脸色,拿起手中的酒盏朝她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划过额角,没一会,就看到有血渗出来。 阿莹还是不动,就那么站在那里,血顺着脸庞低落在白色的裙子上,特别刺眼。这时女宾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挪开椅子,朝阿莹跑去。我顺手拿了包里的丝巾,也跟了上去。 再看看娇娇,已经吓得坐在那里不会动了。 这是,老袁才反应过来,赶紧关心老爷子: “老爷子,别动气,手没划伤吧!” 其他人见状,宽慰老爷子别动怒,琴弦也是意外,不碍事,不碍事。 服务员拿了碘伏和纱布进来,好在伤口不大,处理下之后也就不再出血了。我赶紧将丝巾扎成花朵装,系在肩膀处,既遮挡了血迹,又能成为装饰,看起来还不错。 我想起前台工作人员说的话,顿时觉得一阵寒意。 这老爷子太恐怖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次见面 阿莹的失误,显然扫了老爷子雅兴,自然也没了继续聚会的心。他站起身,冷脸和大家道了别,直接往外走去。 老袁和峰哥见状,赶忙跟上去送行,感谢老爷子今晚赏脸,特别是生意上的关照。 阿莹还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他女宾不知如何是好。我替她理了理头发,尽量掩盖住伤口位置,接着牵起她的手,柔声说: “别怕,我陪你下楼。” 阿莹没说话,只是手更凉了。 拐角处,见四下无人,我低声提醒: “别告诉他我也住在嘉悦,有机会我就去找你。” 嘉悦就是我们住的公寓大楼名字。 阿莹听话的点点头。 宾利车旁,老袁和峰哥陪着老爷子聊天,看的出来,老爷子心情并不好。见我和阿莹走近,司机赶紧打开车门。老爷子呵斥道: “上车!” 阿莹坐稳后,摇下车窗,竟主动说了声: “谢谢姐姐!” 老爷子有些诧异,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随即又重重拍了拍峰哥的肩膀: “阿莹内向,不爱说话,看不出倒是和你这位有缘,难得,真难得。对了,听说你在谈东莞双杰的单子,这样吧,我和他们说一下,以后就归你了。” 峰哥喜出望外,握着老爷子的手,躬身道谢。 直到车开远,我们三人才如释重负,聊着天返回包厢。 听到有惊无险,众人长吁一口气,各自离开。我和安安及米互留了联系方式,约着有空聚聚。 至于老卢和娇娇,没见着人影,估计从别的出口,提前走了。 峰哥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代驾又花了些时间。一来二去的,等回到公寓,已是凌晨。 路过前台,发现是全值夜班,我凑过去: “22楼那姑娘回来了吗?” 全摇摇头,说没看见。不过贵宾层可以从地下车库直接乘坐专属电梯,不用经过大厅。 想想也是,毕竟贵有贵的道理。 峰哥回到家后一直很亢奋,抱着我转圈圈: “香香,我太开心了。你知道东莞双杰每年的业务量有多少吗?五千万,整整五千万!我谈了半年都没成功,多亏有你。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我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阿莹无助的眼神。于是,我拉着他坐下,认真的说: “我想帮帮阿莹……” 峰哥眉头皱了皱,确认我没有在开玩笑,有些无奈: “帮?你怎么帮?是让她离开老爷子,还是让老爷子和我们翻脸?老爷子什么人,别人巴结还来不及,你可好,尽想法子去添乱。告诉你,千万别动这个念头,一动我们都得完蛋。” 我很生气,指责峰哥说他没有同情心,这下轮到峰哥不服气了: “你告诉我,什么叫同情心?你有没有想过,阿莹这个年纪,肯定是家里人知晓默认的。既然他们都没有意见,我们外人为什么要去帮她做决定?香香,这个社会很现实的,论金钱、身份、地位、能力,老爷子远在我们之上,是真的无能为力。听话,不要再去掺和这个事,好不好?” 真是话不投机三句多,话里话外都是被利益蒙了心,气的我一个晚上没理他。 第二天,峰哥起床时,看到我故意侧身装睡,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你不是一直想去广州吗?等下个月,我陪你去逛逛,这总可以了吧?” 虽心中还是觉得愤愤不平,但既然峰哥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作罢。 中午刚出门找谷,就接到了峰哥的电话。说是把重要合同落在书房,让我尽快送到广州。还反复交代,如有人问起,就说是深圳仓廪的业务经理。 真棒,早就想去峰哥的公司瞧一瞧了! 特别选了一身职业装,又精心打扮了下,还别说,看起来真有职场女强人的风范。 从深圳到广州,动车大约需要一个半时。我反复练习笑容,希望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千万不能给峰哥丢脸。 公司在越秀区的一幢高档商务写字楼里。走进大厅,恰好是下午茶时间。看着一群白领手捧咖啡,谈笑风生的从身旁路过,不知怎么的,居然心生羡慕。 我相信,总有一天,这里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电梯到达16楼,我微笑的走过去,对前台的姑娘说: “你好,我找黄峰,请帮忙联系一下。” 姑娘似乎不愿意搭理,转了一个身,继续煲私人电话。 我见时间不早了,轻轻敲敲台面,举起手中的文件袋,示意她我是真的有急事。姑娘这才放下电话,用不耐烦的语气问: “你是哪家公司的?” “仓廪。” “行了,你放这吧!” “不好意思,我需要亲手交给他。” 不知是那句话惹恼了姑娘,她居高临下的说: “黄总在开会,没空!” 她这句话倒没说谎,进电梯前我给峰哥打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我只好继续维持脸上的笑容: “这份文件就是黄总急着用的,麻烦你去会议室转告他一声,可以吗?” 见我不但不领情,甚至还提了要求,姑娘立马就怒了,指着我说: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啊,要么放下,要么走人,自己选!” 我直接把文件拍在她面前,怼回去: “我是过来送文件,不是来看你脸色的!如果耽误了要事,你承担的起吗?” “我告诉你,今天还就不让你进去。黄峰是我姐夫,你看我敢不敢!” 姑娘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直接上手抢了文件袋,准备开撕。 就在这里,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圆,不准胡闹!” 随着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走过,熟悉的茉莉花香,不禁让我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高挑的身材,挽着发髻,齐地长裙,侧脸很美,美的就像海报里的明星。说话的语调缓缓的,听的出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 还没等我开口,姑娘倒是先是委屈上了: “姐姐,她不讲理。欺负我!” “我都看到了,是你不对。” 接着又转身对着我说: “这位姐,不好意思。你是找黄峰吗?请等一下,我这就去转告。” 说完推开玻璃门,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见我愣在原地,姑娘得意的说: “这是我姐,亲姐,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哼!”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 我无数次想象和她见面的场景,没想到居然如此云淡风轻。 我有些不知所措。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冷战 不一会,峰哥脸色不自然的走出来,旁边跟着他的太太。 气氛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 “峰……黄总,这是合同。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峰哥接过,不敢正眼看我: “好的,再联系。” “姐夫,她刚才欺负我,你下回别和他们公司合作了。” 圆又从一旁跳出来,边说边朝我做鬼脸。 见峰哥左右为难,我指指电梯,说了声: “再见!” “请等一下。” 峰哥的太太喊住我,手里多了一块精致的蛋糕,快步走到我面前: “成姐,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我替圆向您道歉。” 我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就那么定在半空中。直到峰哥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强装镇定的对着我说: “这是柔亲手做的,尝尝吧!” 我有些难过,努力的强撑着,微笑着婉拒。直到电梯门合上,才让眼泪掉落下来。 我一直想象她是位极其普通的女子,或许有着臃肿的身材,扁塌的五官,又或许有着彪悍的性格,粗鲁的言语,所以才消磨了男人对婚姻的一切期待和热情。 但我从没想过她会是如此优雅得体的女子,温婉的气质,迷人的魅力,就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舍得花心思用茉莉花香,熏过他每一件衣服的人,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呢? 我心理防线瞬间垮塌,垂头丧气的返程。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沉,我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渐渐亮起,但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这夜景,不如往昔的美丽。 或许,最美的东西,从不是风景,而是陪着你一起看风景的人。 手机的灯光闪了又闪。 我没有理会。 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后如何在峰哥的心里,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独自坐了很久很久,看着城市从热闹,到冷清,又看着天空从寂寞的黑,到灰暗再到微微泛着红,透出一丝丝光芒。 是太阳升起了。 我竟然就这么坐了一整夜。 后来的几天,峰哥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我没回,他也放弃了解释。 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冷战。 我的情绪不好,每天就这么看着窗外的城市,看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哭,然后接着又这么看着这个忙碌的城市。 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灵魂,生活失去了目标和意义,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曾经那些势在必得的目标,现在却成为了一个个击垮我的笑话。回望过去的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可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大概是全接连着几天都没看见我出门,今天中午的时候,谷按响门铃。看见我消瘦不堪,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她失声大叫: “香香,你是想把自己折腾死吗?” 我不回答,缩在沙发一角沉默着。 她就这么静静的陪着我,只是中途让全送了一些我爱吃的餐食。 我终于忍不住了,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迷茫。 等我发泄完,谷抱着我,轻声安慰: “香香,你还记得上回我们一起去商场买包吗?我们说好一起买蓝色,可最终又加买了白色和红色。男人也是一样,他的心那么大,同时喜欢两个很正常。她有她的优势,可是你也不赖。” “我看得出来,峰哥很喜欢你,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发光,我想,他是爱你的。婚姻这件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冷暖,其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真实的感受呢?” “你想想,那么多的明星夫妻都离婚了,他们都是很多粉丝眼中的天生一对,可最后还不是一句性格不合就分开了。如果男人真有坚定,那我现在还在绍兴,你在徐州,我们永远没有机会认识。” “对了,如果我没来深圳,现在会不会已经成了一个名角,你得花钱才能看到我,哈哈!” 说完,谷开始表演她读书时最拿手的《天仙配》选段。她身姿轻盈,一颦一笑满是自信,抛洒水袖,低眸传情,配上婉转悠长的唱腔,我看入了迷。 我记得谷说过,老师曾经夸奖她是天赋型学生,是颗难得的好苗子。如果她没有选择这条路,她一定会是戏曲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曲唱毕,谷打趣道: “多年不唱,可累死老娘了,哈哈!” 我问谷,她后悔过吗?她很坚定的摇摇头,说每条路都有独一无二的风景,怎么就确定现在选的路,一定会比之前那条风景差呢? 是啊,有赌不算输,不到最后,谁能对结果盖棺定论呢。 想通了一些事,心情也放松了,谷见我释然了些,便开心的说: “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去酒吧玩。让你看看优质男,可别老把峰哥当神供着啦。” 看不出来,谷年纪不大,但把人性看的透透的。我想,这应该也是她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快乐的秘诀吧! 晚上我们如约去了东门老街的酒吧,灯光闪烁,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富有感染力的音乐交相辉映,让人痴迷。 吧台后,调酒师们忙碌地调配着各种饮品,手中的动作快而准确,犹如在进行一场精彩的才艺比拼。 点了一杯鸡尾酒,随着望向四周: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高声谈笑,举杯畅饮;有的则独自坐在角落,摇晃着着杯中酒,感受着喧闹的氛围。 在这里,谁都可以轻松做自己。 就在我收回视线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反复确认,是老卢! 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搂着一个女孩在角落,动作亲昵,窃窃私语,女孩时不时笑拍打他的胸膛,他宠溺的把女孩搂的更紧了。 看得出来,老卢很开心,也很喜欢这个女孩。这种开心,是那天聚会时,在娇娇面前没有展露过的。 我想,谷说的是对的,男人,真的有很多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重归于好 第一次去酒吧,是未感受过的无拘无束和自由自在。 我们离开的时间不算晚。一方面是全几分钟一个的“催命”电话,导致谷意兴阑珊;另一方面则是我太困了,是那种心情完全放松后,不再纠结细枝末节的释然。 站在街边打车时,看到老卢带着女孩你侬我侬的朝着对面酒店走去,想起怀孕的娇娇,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一打开门,呛鼻的烟味熏的我差点反胃。借着缓缓亮起的灯光,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峰哥:他抽着烟,衬衫领口扯开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神色灰暗,茶几和地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烟头和烟灰。 我愣在原地,有点惊讶,不知该怎么开口。 僵持了一会,峰哥狠狠将手中的烟头砸在茶几上,冲过来用力的把我推靠在墙壁的边缘,掐住我的肩膀,用嘶哑的声音问: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等了一个晚上!” “我,谷,那个……” 我犹豫“酒吧”两个字要不要说出口,峰哥发疯似的吻狠狠压下,像是在倾泻所有愤怒和不满的情绪,让我透不过气,倍感窒息。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挣扎,他慢慢松开手,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失落的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眼睛通红。 我开始难过,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空气中又安静了下来,我默默收拾了茶几和地上的杂物,挨着他坐下。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那天的事真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她会来。公司最近订单多,员工常常加班,所以她特地做了蛋糕,送到公司,犒劳大家。”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承认,我爱她。可是后来发现她太单纯太善良了,为了保护她,我真的很累。我想过分开,但双方家长见过面,一切都成定局,我没有办法。” “她是本地人,独生女,条件好,公司的启动资金是她家出的,刚起步那几年,所有的资源是靠她父亲的人脉才得到的。很多人背后说我走了狗屎运,可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为了抢单,在工厂门口守了三天三夜,喝酒喝到胃出血,我每天都不敢松懈,身后有那么多人盯着,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再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从郊区搬到市中心,我和她之间的共同话语却越来越少。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那是因为我替她遮挡了所有的风雨。可我怕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 “这些话我想说很久了,但是我不敢,我怕你多想,怕你会离开我。”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用力的握拳,手指关节处泛着白,第一次脆弱的像个孩子。 我轻轻的挽过他的手臂,安抚道: “那天我去的时候圆很不友好,所以误会了你。以为你想让我知难而退,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吃醋了。” “圆是柔叔叔的女儿,没办法,我只能安排进公司。你是这个月被她气跑的第三个,不过也是把她气的半死的第一个。” 听到这里,我“噗嗤”笑了,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 “那你记得以后别惹我,不然也把你气死!” 峰哥一把搂住我: “香香,谢谢你。” 我陪着他泡澡,帮着他刮胡子,吻着他入睡,想到谷说的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的优点,无论是我,还是柔,在他的每一个人生阶段里,都会留下与众不同的记忆。相信有我的那部分,会让他刻骨铭心。 这一觉我睡的特别安稳,第二天醒来时,峰哥已经赶回广州了。床头放着一个礼盒,打开是一条定制的项链,上面挂着“h”和“”两个字母,是我们名字的缩写。 “傻瓜!” 我边笑着,边戴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全神秘兮兮的叫住我,说是昨晚22楼闹腾了好久,救护车都来了。 我一惊,这几天忙着自己的事,竟然忘了去看阿莹。 说话间,梅姐一脸焦虑疲惫的返回前台,到处找通讯录。 我凑上去问: “姐,是阿莹出事了吗?” 梅姐见是我,于是也不想遮掩,叹了口气: “昨晚上去送夜宵,发现门开着,客厅里被砸的一塌糊涂,唐姐满脸是血躺在卧室门边,可把我吓死了,赶紧打了120。后来医生过来帮她处理了伤口,原本要接回医院再做些检查,可是她不肯。唉,太可怜了!” “那老头也在?” “没看见。上午我还去了三趟,只有唐姐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吃不喝。这样下去肯定得出事,这不,我打算向总公司汇报。” “我能不能去看看她?你放心,她愿意见我。” 梅姐犹豫了一会,终于松了口: “行,我带你上去,好好劝劝她。” 贵宾层的电梯在大厅的另一侧,位置比较隐蔽。22楼只有两个房间,听说另一间也被老头租了下来,理由是不想被人打扰。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客厅里应该已经被收拾过,不过破损的电视、茶几,立在一旁、原本应该在墙上的挂画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梅姐带着我走到卧室,阿莹肿胀着脸,到处都是淤青,有气无力的半靠在床上,看着让人心疼。我示意梅姐去客厅,想单独和阿莹聊聊。她叹了一口气,便出去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的问阿莹: “是不是很疼?” 她看着我,摇摇头。 “她是不是经常打你?”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我看见她的嘴唇渗出血迹,用纸巾沾了点温水,轻轻擦拭: “想家吗?” 她还是不说话。 这时,梅姐突然冲进来,说是老爷子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得离开。 我赶紧拿起笔,把手机号码写在纸条上,塞进她的手心: “他走了就打给我。” 她点点头。 梅姐直接把我拉了出去,刚到大厅,就看到老爷子带着助理将一大堆补品交给前台,吩咐炖好后送到22楼。说完交代助理先走,他一个人进了电梯。 我和梅姐对视一眼,真的好险!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无奈 没有等到阿莹的电话,倒是成军要钱的数额越来越大。 从之前的几百,一跃到开口就是上千。我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他每次都打着哈哈,要么说谈了个女朋友,挺费钱的;要么说借给哥们周转,总归都不是实话。 不过从他的嘴里,陆陆续续知道了娘家这大半年的情况: “五一”假期,大哥和嫂子举办了婚礼。说来也是有趣,不知是父母算计,还是亲家积极,竟然是由女方家一手包办婚宴。地点选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最大的厅,整整66桌,场地布置、老牌司仪、体面回礼一样不落。 用成军的话说,那场面,霸气,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亲家还动用了不少关系,请了几个大领导参加,直接把婚礼又拉高几个档次。 原本挺光宗耀祖的事,倒让父母在村里成了笑话。原因嘛,一是女方态度强硬,不安排车子回村接送宾客;二是仅仅给男方留了三桌酒席,还都是边边角角的位置,连主舞台都看不见。 父母火冒三丈,连夜把大哥和嫂子喊回来,大闹一场。成军说,到最后双方都动了手,大哥护着嫂子时,脸上被母亲抓伤的那道口子,婚礼时仍隐约可见。最后,碍于无奈,又碍于舍不得婚宴风光大场面,父母只能妥协,默默和叔伯几家自己坐车去喝了酒,回来后又挨家挨户上门送喜糖和道歉。这事一出,父母又成了村里茶余饭后讨论的中心话题。 想到连大哥结婚这么大的喜事,父母都未曾联系我。说实话,还是挺难过的。 父母现在紧盯成军,不断在他耳边念叨: “别像大哥一样,没骨气,做了上门女婿,这个大儿子算是白生白养了。” 接着又不厌其烦的给成军介绍女孩,大多都是邻村知根知底的几户人家。大哥的事,终究还是成了父母心头拔不出的刺。 听成军说,郑也结婚了。女方是他打认识的邻居,虽个矮不漂亮,腿略有残疾,但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不仅家里家外搞得清清爽爽,肚子还争气,结婚没多久就查出好消息。女方家也轮到了拆迁,家中只两个姊妹,父母也不偏心,一人一半,这日子,瞬间也就好起来了。 说真的,我是打心眼里替郑一家开心。他们的善良,终于换得生活幸福的美好结局。如果有来世,我也想试试这样的人生。 转眼就进了八月,全请了年假,陪着谷去bj旅游和看奥运比赛;峰哥公司又拿下几个大单子,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感情越来越好。有些事一旦说开,相处就会更加舒服。 后来的我,最最怀念这段时光,我们没有猜忌,没有伤害,敞开心扉,坦诚相对,有共同的语言和共同的梦想,互懂彼此,愿为对方付出。所以,到底是被什么改变了呢? 阿莹还是出事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囤安眠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吞了整整一瓶,好在及时送到医院洗胃,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是老爷子给我打的电话,是不是很诧异? 听说阿莹把我塞给她的纸条藏在了首饰盒里,后来是助理发现并交给老爷子。 我真笨,我应该早点想到阿莹没有手机。老爷子怎么会给她单独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呢? 再次见到阿莹的时候,她躺在最好的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里,母亲和哥哥不停劝着她,要她听老爷子的话,不要再做傻事。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我走过去的时候,阿莹努力扬起嘴角,轻轻喊了一声: “姐姐。” 我问老爷子: “能不能让我和阿莹单独谈谈?”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把里面的人都喊去了外厅。 我关上门,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打着点滴的手,有些难过: “阿莹,你还,别这么快给自己的人生下定论,会有希望的。” 她不说话。 “想和妈妈哥哥回家吗?” 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阿莹,你这么喜欢音乐,有没有想过出国去学习学习?” 她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和老爷子说好不好?” 听到“老爷子”三个字,她的身体又抖了抖。 我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说: “不用怕,在国外,他不敢。” 阿莹用力点点头,说了声: “姐姐,帮我。” 我出去的时候看到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落寞。 我稳了稳呼吸,坐在老爷子旁边,不知该怎么开口。 过了好久,老爷子先说了话: “我第一次见到阿莹,是她的母亲,亲自带着她过来。那会她哥哥欠了很多钱,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天天都有人上门泼红油漆,还有些胆子大的,点燃了报纸往门缝里塞。她求我,说阿莹古筝弹的好,就让她给我打工,什么工都行,只要能抵那些欠债,别再找他们一家麻烦就行。” “那会阿莹才15岁,她抬起脸的时候我愣住了,她很像我妻子年轻的时候,特别是她笑起来,简直一模一样。于是我同意了,这些年一直把阿莹带在身边照顾,给她最好的生活。”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按妻子的喜好,去要求她,打扮她,可是我忘了,她永远不会是她。所以我忍不住,会朝她发脾气,就像你那天看到的。我知道你偷偷去看过她一次,但我相信你,你不敢背叛我。你是阿峰的人。你知道我一句话,阿峰在深圳就混不下去。” “香香,阿莹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咬着牙,想了很久,我想帮阿莹,但又不想害峰哥。最后,我摇摇头,只是说了句: “阿莹她还,长大了会懂事的。” 老爷子没说话,我起身告别离开。走出门前,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过身,又走了回去: “老爷子,如果,我说如果,你能不能带着阿莹多出去走走看看,或许对她有帮助。” 老爷子没答应,只是说了句: “我会考虑的。” 我想,我是真的尽力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意外的见面 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圆见面了。 安安在广州长大,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翠华解解馋。听说我和米都没吃过正宗的港式茶餐厅,便自告奋勇安排了一场说走就走的美食旅行。 原本应该和峰哥打个招呼,怕他知道不高兴。可转念一想,广州那么大,碰上熟人的概率,微乎其微,约等于零。于是,在八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三个人便去了广州。 大概是出发晚了的缘故,到达翠华时,里面已经满座,得等位。米饿的不行,晕乎乎的问门口的服务生,可不可以拼桌? 服务生瞧她脸色煞白,的确有点低血糖的样子,不敢马虎,赶紧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说,21号桌的两位客人同意拼桌,我们可以直接进去了。 等到了位置才发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是圆和她的一个男性友人。 圆认出了我,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感叹说: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一大早就遇到讨厌的人。” 说完就用眼睛瞥我。 我看在他们愿意拼桌的份上,不想和她计较,就当没有听见。米和安安倒没在意刚才的事,兴奋的讨论,不断地在菜单上做选择。 圆见我没反应,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 “仓廪的成姐是吧?怎么,第一次吃茶餐厅啊?你是住在关外吗?怎么连这些东西都没吃过?” 圆说的这些话,米和安安就算再不知道前面的故事,心里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见此,安安礼貌的回答: “姐,我们很感谢你同意拼桌。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子就可以随便笑话别人,不好意思,我们拒绝与素质低下的人一起用餐。” 说完就站起来,拉起我和米准备走。 我拍拍她的手,说米都低血糖了,再等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轮到,没事,就当旁边有只蚊子,不用搭理。 圆没占到便宜,气的鼓着腮帮子,像是蛤蟆。 不一会,我们点的东西陆陆续续上来了,有菠萝油,牛腩面,炸鱼蛋,鸳鸯奶茶,看着都好吃。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菠萝油,我不知道需要把旁边单独的冻黄油夹在温热的面包中间,而是直接吃了起来。 这下可把圆逗乐了: “成姐,你知不知道菠萝油不是这样子吃的?真是乡巴佬!唉,你们仓廪是不是快倒闭了?都招了些什么人进来啊!” 见她挑衅,我毫不示弱的还回去: “盛峰也不咋样嘛,你都能当前台。改天我得问问黄总,公司的人事经理是不是得去检查下眼睛,这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那又怎样,反正老板是我亲姐夫,谁敢开除我?” “亲姐夫?哈哈,你是不是漏了一个字,是亲表姐夫吧!” “你……” 圆见说不过我,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拿起面前的鸳鸯奶茶,泼了我一身。 这下可把安安惹恼了,拿起刚点的三杯奶茶,迅速的回泼过去,觉得还不够解气,直接抢过米吃了一半的牛腩面,把圆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过大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餐厅的老板,毫无疑问,我们几个都被“请”了出去。离开前,安安塞给老板几张钱,连声说抱歉,这是请工人打扫的费用。 我今天穿的是浅色系衣服,被圆这么一泼,算是没法见人了。好在安安说这里离天河城不远,可以直接去买身衣服。 可衣服前面的污渍实在太明显了,就算打车,也得走到隔壁街道。于是米想了一个办法,让我在对面的咖啡店等着,她和安安去帮我跑一趟。 我没有拒绝,用手遮挡胸前的污渍,快步走进咖啡馆。 真是冤家路窄!刚坐下,就发现隔不远处,竟是圆。显然她也看到了我,但是现在的她可比我狼狈多了,连坐着的时候,都用丝巾披着,想必是不敢过来惹事。 不对,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坐在这里,难道也是和我一样等人,那等的会是谁呢? 其实没必要猜,因为马上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焦急的走进店里,手中提着几个纸袋。 是柔。 不知圆和她说了什么,当圆起身去换衣服的时候,柔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微笑着先开了口,还是那样缓缓的语调: “成姐,不好意思,圆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等会就让她向您道歉。” 峰哥说的没错,她的温柔,独一无二的温柔,曾是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她这么说着话,多少有点尴尬。 “没……没什么的,大家都只是冲动了点。” 我不敢和她对视。 她没有接话,我觉得奇怪,抬起头看她,只见她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心下一惊,是峰哥送的那条,有他和我名字的首字母。 我紧张的用手遮挡了下。这时,她用有些颤抖的语气问道: “成姐,这条项链很好看,是男朋友送的吗?” 我有点心虚的点点头。 她停顿了下,又接着说: “那你的男朋友一定是很浪漫的人,用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作为挂坠,很少有人会这么用心了。” 我惊慌,只能回了句: “谢谢!” 这时,圆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看到我时还是一副怨恨的表情,拉起柔就要走。 柔起身的时候脚步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有圆扶着: “姐,你怎么了?” 柔摆摆手,只是推开门之前,又回头看了看我,带着我读不懂的表情。 后来,当她挺着肚子,出现在嘉悦时,我才知道,早在这次见面,她就隐隐猜到了我和峰哥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峰哥也送给她一条带着两人首字母的项链。那个“h”的造型,是峰哥自己设计的,半圆形,像颗爱心,代表一辈子呵护。 所以,男人总是这么容易把他认为的“唯一”从这个女人,挪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到底是谁更可悲? 是她,还是我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7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成军出事了 项链的事,我还是和峰哥说了。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努力回想那些为她设计图案的通宵夜晚,和激潮澎湃的期待。感情的转移总是悄无声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未曾察觉,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改变。 他叹了口气,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不会想这么多的。” 可是,她怎么会猜不出呢?或许从他不肯在衣服上留有茉莉花香开始,或许从他偷偷将婚戒藏在公文包的暗层里开始,又或许是从第一次见面,我和他尴尬的表情,不自然的言语,以及眼圈泛红匆匆落荒而逃开始。我想,她是能感受到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我提醒过峰哥,但他总是不以为意,那些在男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是最后当面对峙时强有力的证据。 八月下旬,成军突然来了深圳。 接到电话时,他已经在火车站前的广场等我。 我从不和家人提及深圳的一切,因此在他们潜意识里,我大概在一个厂里打工,老板很善良,因为总能随时随刻预支工资,满足他们在金钱上的所有要求。 我穿了最简单的裙子去接成军,并不准备把他带回公寓,鬼使神差的打算把他安排在林的宾馆。时过境迁,突然也想看看林现在的生活。 大厅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感觉略脏了些。想必是后来的服务员,再也没有罗姐用心打扫了吧! 前台没有人,倒是不断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从后面的房间传来,我只好喊了一句: “请问还有房间吗?” “来啦!” 随着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走出一个略胖的妇人,满脸堆着笑,让人感觉舒服。她熟练的激活电脑屏幕,伸手要成军的身份证。 我左右看了一会,并没有看见林的身影,实在忍不住好奇: “请问老板娘在吗?” 妇人愣了一会,很快又挂起笑容,客气的回答: “我就是老板娘,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是。” 她是老板娘?那林呢?难道中途发生了什么? 正当我不知如何开口时,妇人主动接了说: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之前这个店的老板娘林?” 我赶紧点点头。 通过老板娘的讲述,我知道了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林的生意的确红火了一段时间,但她心太狠,一味增加所谓的服务,不断提高住宿价格,导致很多老客流失,时间一长,生意冷淡,入不敷出了。 因为这事,老板和林经常争吵,互相指责,关系也大不如前。年前,林出现了妊娠综合征,入院治疗。老板宾馆医院两头跑,到底年纪大,精力不如年轻时了,很快身体扛不住,也住进了医院。 恰逢年节,服务员不愿留下过年,宾馆不得不关停一阵。这一关停,就再也没能开起来。后来还是老板看不下去,做了主,将宾馆转让。后来听说林早产,一对双生子,好在三人平安,现在估计在家忙着带孩。 妇人一脸嘲笑,毫无半分同情: “那男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婚外情。孩子才这么,这林啊,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是啊,失去宾馆,没有了收入来源,靠着一点转让金和存款,这日子的确不好过。 见我一直在出神,老板娘主动开口: “妹子,你是林的朋友吧?就给你熟客价,100一晚,还包早餐,怎么样?” 还没等我说话,成军马上就答应了,还让老板娘最好连中饭晚饭也包了,一起算在房费里,指着我说: “她有钱。” 迎着老板娘同情的眼神,我只能无奈的笑笑。 到了房间,成军直接把包裹往桌子上一扔,躺在床上开始打游戏。我问他为什么突然来深圳,是不是闯祸了? 成军两只手飞快的按着键盘,眼皮都不抬一下,气呼呼的回答: “你以为我想来?看见你就烦!是妈让我来你这里躲躲。对了,你给我点钱,多点,不然妈饶不了你!” 我忍住想揍他的冲动,扭头就走。出了宾馆,我直接给母亲打去电话,起初母亲并不想接,一直挂掉。大概被我打的烦了,一接通就是破口大骂: “成香,我告诉你,把弟弟照顾好,不然饶不了你。还有,成军身上没带多少钱,你给他买个手机,再买点衣服啥的,等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喊他回来。” 还没等我答应,母亲直接挂了电话,气的我狠狠跺了跺脚。我不放心,又给父亲去了电话。好在父亲没有遮掩,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成军在厂里上班时,看中一个姑娘,非得和对方处。但姑娘看不上他,见着就跑,这让成军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就前几天,可能是酒壮怂人胆,成军硬把姑娘拖进宿舍,睡了。没想到姑娘性格硬,直接去派出所报警。后来工厂保安带着民警过来找人时,成军直接从窗户翻出去跑了,在母亲的帮助下,直接来了深圳。 听到这消息,再想到成军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恨不得扇他几巴掌。耐着性子又问了问父亲这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是女方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条件苛刻了点。让成军把姑娘娶了,再拿20万彩礼留在娘家,这事就不追究了。 “爸,这女方家,确定就肯罢手?” “女方家经济差,还有两个兄弟等着结婚,说了给了钱,姑娘就是我们家的人,睡一睡也正常,不算事。如今这情况,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军去坐牢吧?你是当姐姐的,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为什么又是我?大哥结婚是我的事,成军结婚也是我的事,你们有没有替我想过,我自己也没结婚,那谁来帮我?” “你大哥也不容易,你嫂子家不好说话,凡事他也做不了主……” 没等父亲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无数次怨恨过自己的命运,甚至宁愿自己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也不要一辈子当作他人的垫脚石。 可是,这一切,是我能够改变的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儿时旧事 阿莹搬走了。 很突然,应该是那次出院后,就再也没回公寓,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爷子派助理过来收拾物品的时候,梅姐也在场。房间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看得她眼光缭乱;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就那么随意扔在窗台角落;任性剪断的珍珠项链,堆了满满一抽屉;昂贵的奢侈品包包、衣服,甚至吊牌都没有拆,只是胡乱塞在衣柜里。 “没想到老爷子对唐姐这么好,她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梅姐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那些亲眼所见、无比恐怖的每一帧每一幕,仿佛在羡慕一个超级完美的人生。 这种转变,让我很诧异,也无法接受。 我和安安聊过,她说: “香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们也好,阿莹也好,或许在别人看来,我们日子过的轻松、光鲜,但背后的苦楚,心中的哀凉,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是啊,只要想起阿莹那心谨慎、孤独无助的眼神,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痛。 好在老爷子并没有因为阿莹的事,迁怒峰哥,他与双杰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她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如起初心翼翼,甚至有点傲娇。有时在公司,也会直接在电话里说想我,要亲亲。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倒是谷有些不对劲。从bj回来后,一天到晚闷闷不乐,我问了好多次,但是她老是用乱七八糟的理由搪塞我。后来见我真的生气不理她,才肯说了实话。 原来金主在国内的生意结束的差不多了,出国时间也提上日程。可不知为什么,开始舍不得谷,不仅频频留宿,甚至还冒出让她再怀上一个孩子,两人继续生活的想法。 并且,这想法,甚是坚定。 谷无奈,只能把她和全私定终身的事和盘托出,金主非常生气,不仅扬言要投诉全,让公司开除他,还威胁谷会断了来年的房租和生活费,看她怎么养男人。 我问谷: “你后悔吗?” 谷摇摇头,眼里闪着光,像是在期待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新生活。附属在别人的世界里这么久,能够光明正大和自己爱的人走过余生,即使辛苦一点,也是心甘情愿。 “香香,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年多多少少也存了一些钱,维持基本生活不难。只是,全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晋升主管,工资奖金能翻一倍呢,我怕他放不下,会离开我。” “没事,全和我聊过,就等着你自由,然后开开心心回丽江当他的老板娘。” “真的?太棒了!” 谷满脸惊喜,兴奋的拉着我转圈,原本心中压抑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直接拿起手机给金主打电话: “我决定了,离开深圳,再见。” 看着谷即将奔赴新的一段人生,我真的替她高兴。 谷担心的问: “香香,你想过未来吗?难道一直和峰哥保持现在的关系?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他回归家庭了,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那大不了我也离开深圳,来丽江投靠你。我们可说好了,你不准嫌弃我。” 谷举起手掌,和我重重拍了一下,她说这个叫击掌为盟,谁都不准反悔。 当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相信有这么一天,就像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反复的问峰哥: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他没回答,只是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眼前。 离谷去丽江还有三个月。她每天都很开心,在上找民宿的装修图纸,买各种各样的花卉种子。她说要在民宿的里里外外都种满鲜花,然后风一吹,花瓣飘落,那场景一定很美。 全没等到金主投诉,而是直接递交了离职申请。根据公司规定,移交工作的过程,前后大概需要两个多月。这么一算来,两人刚好赶得及年底在老家办婚礼。 峰哥听说谷要走,怕我觉得冷清,于是说干脆在深圳买套房,也好有更多的时间陪我。 一眨眼,成军在深圳已经待了半个月。在此之间,我借口请不出假,只是给他的卡里打去一万块钱,让他自己买个手机,剩下的,留着零用。 父亲来过几次电话,一张嘴就是熟悉的老话,什么“你大哥不容易,总不能牵连了他”;“你要多替你大哥考虑考虑,毕竟他有自己的家”等等,我很是反感,夜深人静时,一些原本已经遗忘的陈年旧事,又开始涌上心头。 大哥年长我五岁,出生时久旱逢甘霖,奶奶激动的说天降福星,是祥瑞之兆,抱着他挨家挨户转,把肚子不争气的妇女气的农忙时节就跑回娘家哭诉。不过那些年,家里的确事事顺利。 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有了大哥,母亲仍孜孜不倦继续生育。两年后,当我我呱呱坠地那刻,爷爷突发心脏病在家晕倒,虽是旧疾,但一家人仍觉得晦气,特别是之后爷爷身体愈发糟糕,一年后就与世长辞,父母更是把责任推在了我的身上。 我出生三天,母亲依然不愿意喂奶,好在同病房产妇热心,这个帮一把,那个喂一口,算是活了下来。最后还是护士长看不下去,当了众人的面,浮夸的说了一句: “这妮子漂亮,我工作20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娃。” 奶奶眼睛一转,这才拍板说,: “留着吧,养大了给成国换彩礼。” 所以,这大概也是我和大哥关系冷漠的原因。 至于成军的出生,纯属意外。只因我从水灵、漂亮,村子里闲言闲语猜测不断,父亲和母亲的关系降到冰点,加上奶奶的搅和,家里三天一吵,五天一大闹。 为了自证清白,母亲坚持要了成军,可惜不是女孩,没法从长相上还母亲一个公道。不过歪打正着,倒是让奶奶闭了嘴,每天忙前忙后照顾成军,也就没精力挑拨父母的感情。家里生活总算安耽了不少。 等成军再大一点,父母对我的要求就变为:上扶哥哥,下顾弟弟,对父母不离不弃;节衣缩食,打工赚钱,工资按时家中寄。 看吧,是不是你也会替我感到难过、伤心?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解脱 成军的事,像一颗定时炸弹,绑在全家人心上。 可气的是,当事人却毫不在意,根本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整天在宾馆吃吃睡睡打游戏,日子过的潇洒无比。 这段时间,父亲想法设法托人去女方家谈了几次,希望能让一让步,降一降价。可人家嘴紧,咬住20万不放,强硬说要么给钱,要么坐牢,二选一。 听中间人说,姑娘倒是长的漂亮,人看着也勤快,只可惜摊到一对眼里只有钱的父母,出了这么大事,话里话外愣是没心疼过自家姑娘一句,让人叹息。 母亲被逼无奈,只能找大哥商量。没想到嫂子抢着接了电话,一开口就是抱怨自己的婚礼婆家只出人不出钱,现在居然还指望大儿媳来给儿子出彩礼,真是天大的笑话。母亲被说的脸红羞愧,再也不敢提及这事。 因此,家中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于我身上。只可惜出来的一年多时间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家人的冷漠和贪婪,已经让我寒了心,也不再渴望那微不足道的亲情。 这事就这么僵持着。 成军过来的第十八天,谷按响门铃,还没等我开口,直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坏笑: “说吧,这回你妈又想让你出多少?” “你怎么知道?” “你先别管这个,到底是多少?” “20万……” 听到这个数字,谷立马收敛了笑容,坐直身体解释,她是和梅姐聊天时,听她无意中说起看到我在到处打听哪里可以寄卖包包,一猜就知道娘家又来事了。可没想到这次他们胃口这么大,一张嘴就是20万,简直把我当成印钞机。 我坐在谷的身边,抽抽搭搭的说完整件事,她愤怒了: “香香,你家做的叫什么事?太过分了!父母在,大哥在,却指望你出钱。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揽下来,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我也不想,但成军始终是我弟弟,也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他一辈子败在这件事上。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们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了。” “怎么,你还打算出?咋就那么傻那么不听劝呢?现在你手中还有多少钱?这事告诉峰哥了吗?” “我不想麻烦他。这几天凑到十五六万,再卖几件首饰,应该就够了。” 谷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沓钱,扔在茶几上,气鼓鼓的说: “这里是两万,不够的部分我再去取。别去卖你那些首饰了,本来就没多少,难道你真的想出门全身上下空空,没个值钱的玩意?” 见我一直推脱,不肯收下,谷拉起我的手: “别担心,我和全呢,虽然存款不多,但是几万块还是拿的出来的,也不影响生活。倒是你,有能力,有抱负,别再被娘家拖累了,要勇敢做自己。” 听到这些,我瞬间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抱住谷放声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谷的衣服都被泪水浸湿,才慢慢平静下来。我很认真的告诉谷: “谷,这钱算我借你的。你放心,我肯定还。” 还没等谷说话,我的手机响了,本不想接,但屏幕一直跳动显示是大哥的电话。近些年,我和大哥走的不近,也没有联系,甚至他的婚礼,也没有邀请我参加。这个时间点来电,肯定是为了成军的事。 虽觉得烦躁,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大哥的声音回响在客厅: “成香,关于成军那事,我和你嫂子商量好了,我们能拿十万。另外爸妈那边早就给成军存了一笔钱,足够他结婚用。你给成军买张火车票,让他回来。其他事都不用你操心,你顾好自己就行。” 没等我开口,大哥直接挂了电话,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惊讶不已。过了好几分钟,我才缓过神,狠狠扭了一把手臂,痛的我呲牙咧嘴,确认不是梦,激动的抱住谷大叫: “谷,我解脱了,我解脱了!” 谷比我更高兴,直接拿起餐边柜里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本想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可恰好全又约谷去买结婚用的首饰。她立马做了取舍,放下姐妹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对,头还是回了下,顺手把带来的两万块钱也带走了,说是以后我需要时再给也不迟,还提醒我赶紧把寄卖的包包拿回来,可别再做傻事了。 说真的,谷真的是特别善良特别贴心的一个女孩,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与祝福。 第二天一早,我买好火车票,送去宾馆,告诉成军所有的事情已经谈好,就等着他回家做结婚前的准备。 他并不惊讶,说父亲已经发消息给他,并说婚礼放在十月。 我问成军: “要我回去参加吗?” 他摇摇头,说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无所谓,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 去前台结账时,老板娘偷偷告诉我说成军很乖,只是偶尔去隔壁餐馆打包个饭菜。大多时候就是躲在房间里打游戏吃泡面,看起来不是个会惹事的主。我附和着笑笑,希望经过这事,成军能成熟些,别再混账了。 送走成军,我还是给大哥打去了五万块钱。大哥说什么都不肯要,让我自己留着用。我坚持让他给嫂子,就说是母亲知道两口刚成婚,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特地给他们的,也让嫂子消消气,别因为这事怨恨母亲。 听了我这番话,大哥没再坚持,只是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经过成军这事,意外让我和大哥的关系有所缓和,偶尔也会聊聊近况,相互问候,我挺满足的。 当我很坦然的将自己这段心路历程和谷分享时,她并没有惊讶,仿佛我所有的抉择,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许因为她的内心,也像我一样,依然对原生家庭留有一丝丝的期望吧!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那些女孩们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便已是秋天。 算算我住在嘉悦的日子,也有一年了。 我常常在想,这段梦一样的时间里,我快乐吗?拥有了峰哥,认识了谷,结交了安安和米,也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有能力帮助父母,为兄弟排忧,可以轻松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也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自由,困在他的世界里。 随着峰哥在深圳的业务逐渐稳定,日常应酬也自然多了起来,大多时候他会带着我一起参加,对外宣称“业务助理”。我呢,总能不负众望,用各种方式和其他“女助理”们维持好良好的私人关系,在一次次的逛街和美容中,获得各种有用信息。 峰哥忍不住赞叹: “香香,你真让我惊喜。”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断用身体靠近,峰哥终于按耐不住,将我死死压在身下,在耳边呢喃: “这样的礼物你喜欢吗?” 边说边用滚烫的双手放在我的背部,猛烈的身体撞击让意识变得有些模糊,空气里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在我累的精疲力尽,感觉要晕厥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的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知明天黄总回家后该怎么解释呢?” 峰哥不说话,只是照葫芦画瓢般在我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不如成姐先考虑下今晚的聚会穿什么比较好。” 我赶紧推开他,用冰块敷着: “你,你疯啦,这样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嘛?” 峰哥不说话,只是半躺着对我笑。或许是穿着蕾丝裙生气时的样子太性感,他笑着笑着,又忍不住,一把扯过,酣畅淋漓后,我只能慌乱的重新找合适的裙子。 今晚答谢会的主办方是双杰。峰哥一到会场就和老友们打着招呼,安安和米看到我穿的严严实实,马上心知肚明嘲笑: “看不出来,你家黄总,体力真好。” 羞的我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卢到的比较晚,还带着一位陌生女孩。既不是娇娇,也不是之前在酒吧见过的姑娘,这会正带着她在场内四处介绍。 女孩很文气,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类型。老卢忙着结识生意伙伴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点心,安静的像一幅画。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友好地伸出手: “我是香香,请问您是卢总的……”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还没说话就红了脸,慢声慢气的回答: “我叫明雅,是老卢的妻子。” 听到“妻子”二字,我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妻,妻子?恭喜,恭喜啊!” 看着我一脸尴尬的表情,明雅解释说: “我们昨天刚领证,还没来得及办婚礼,改天一定请大家聚聚。” 米和安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瞪大眼睛,直接捂住了嘴。算算时间,娇娇差不多也快到预产期了,老卢这操作,看的人云里雾里,属实不懂。 晚上睡觉前,我和峰哥说起这事,抱怨说: “老卢做事不厚道,咋说换人就换人,娇娇还怀着孕呢。” 峰哥边研究电脑上的合同,边漫不经心说: “怎么,你今天消息这么不精通吗?两人早分了。听说南山的项目,也黄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手机响了,是米。估计知道了新情况,我赶紧接起来: “香香,我让老严去打听了,说是娇娇孩子没了,好像就是上回聚餐之后的事情。娇娇气老卢动手,冲动之下就自作主张,跑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老卢本来就是因为孩子才和她在一起的,现在一闹腾,加上她得罪老爷子,把老卢在南山的项目搞砸了,亏了一个亿,便直接把娇娇赶了出去,一分钱都没给。娇娇跑去老卢公司闹了几次,没用,还被保安打了一顿,听说腿都断了。” “现在这个女孩是一个名校大学生,和老爷子带点什么亲戚关系,老卢千方百计才追上,听说也怀孕了,所以才领的证。” 这老卢,看着憨厚,没想到内心也是肮脏的很。 我挺心疼娇娇的。 后来,我在东门老街的服装大卖场见过她。她不停吆喝着:“”35一件,100三件。”细看她的脚,还是有一些后遗症,走起路来略有些跛,这和第一次见面时,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我请她喝下午茶,她没有拒绝,只说是好久没感受过下午茶的氛围。听的我备感心酸。 在聊天中,娇娇告诉我,她老家在云南,老卢去那边游玩时,两人在酒吧认识,接着就在一起了,后面又跟着老卢来到深圳。其实老卢这人不错,答应她生了儿子就结婚,可她不干,整天和老卢闹,闹到最后孩子没了,老卢没了,生活来源也没了,只能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生活。 “你这腿……老卢没管了吗?” “管了,给了50万,原本想回老家买套房,安安稳稳过日子,没想到被叔叔以投资的名义骗走了,现在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只能留在深圳打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家后和米、安安凑了两万块钱给她送过去。娇娇千恩万谢收下,没多久告诉我们,她准备回老家,离开深圳这个伤心地。 对了,在火车站送娇娇那天,老卢也来了。听说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硬是让亲戚把骗走的钱吐了出来。还告诉娇娇,认识一场,以后真有什么困难,记得联系她。 娇娇感谢老卢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包容,也希望他能幸福。 来年春天的时候,明雅生了,是个大胖儿子,老卢开心的不得了。先是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又把公司30的股份送给了她。听说老爷子很满意,不仅亲自证婚,还带来新的合作项目,让老卢赚的盆满钵满,也算是完美结局。 至于娇娇,也结婚了。她和我联系过一次,说对方是个普通工人,知道她的过去,但没有介意。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过日子嘛,能过就行。 所以说,人哪,一次冲动,改变的就是一辈子的命运。 我又何尝不是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冒险 圆似乎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这让我很头疼。 先前,她借用柔名义,说是盛峰发放年中谢礼,向仓廪核实公司是否有一位叫“成香”的业务经理。好在王总讲义气,和峰哥私交不错,加上我和人事主管桂姐熟悉,暗地里送了她不少东西,这才勉强遮掩过去,没让圆起疑。 可圆还是不死心,开始发匿名邮件向公司高层举报我言行有失,不配担任要职,建议开除。见仓廪毫无动作,一气之下又把邮件发给与仓廪有合作的公司,弄砸了几单生意,搞得王总大为恼火。 得知这个情况,我赶紧当面道了歉,并保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我判断圆并不清楚我和峰哥的关系,她的报复,纯属前两次见面,我狠狠驳了她的面子。 记得峰哥提过,圆和柔叔叔,也就是南叔,并没有血缘关系。南叔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叫敏,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 可后来遇见了圆妈妈,他就像中了情毒,回家闹离婚。妻子产后一直身体不好,被气了几次,就这么走了。人是上午走的,圆妈妈是下午登堂入室的,说起来也不怕瘆得慌。 圆妈妈一进门,就看敏不顺眼,吹尽枕边风,背着亲戚,强制把还在读学的敏送出国学习。南叔爱屋及乌,把圆当亲闺女疼,疼的结果就是高中都毕不了业。眼看圆玩了几年后,实在没有出路,只能哀求柔,让峰哥安排安排。 我听后不解: “柔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吗?为什么还帮着外人说情?” 峰哥无奈摇摇头: “都怪我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根本识人不清。” 我又问起敏的情况,峰哥只知道她在美国的一个什么科研所工作,很少回国,想必也是心寒了。 这其中桩桩件件,如同说般,让人不可思议,又唏嘘不已。 既然有了这前提,那我回敬圆,也就没有了心理压力。 我知道峰哥最近在争取通恒的订单,但米偷偷告诉我,通恒公司内部资金周转出了问题,现金流严重不足,开始拖结货款。去年欠她家老严的八00多万,到今年也才还了不到200万,搞得老严很是窝火。继续供货吧,货款啥时候能收齐全,是个谜;断供吧,那这少付的600来万,怕是一分都拿不回来。 这情况我暂时没告诉峰哥,想借题发挥。 周四晚上,峰哥在洗澡时,手机亮了一下,我偷偷瞟了一眼,竟然是通恒纪总的短信。内容说认可峰哥的供货计划书,下周一晚上7点约峰哥喝茶,谈谈合作细节,地点定在在福田区的一个茶楼。我马上回复了一个“好”字,顺带把短信来往记录全部删了。 真是天助我也。 我知道峰哥周末要去东莞签合同,下周一中午才能回到广州。 于是,在周一上午十点,我拿着伪造的请柬,来到峰哥公司,气焰嚣张的出现在圆面前。 我对她的了解果然够深,一点就爆的性格也在意料之中。见我还敢过来挑衅,立马就急眼了: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不是说不欢迎吗?快走!” 我摘下墨镜,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不欢迎有什么用?你的亲表~姐夫可等着我手上的这张请柬谈生意呢!” 听到“表”字,她更气愤了,直接拿起水杯,做势要泼我。见此,我假装无奈把请柬放在前台,再三交代一定要记得交给老板,转身便走了。 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圆恶狠狠的撕了邀请函,丢在纸篓里。 果然上当了。 下午两点,我给峰哥打电话,借口想他,又娇滴滴说了几句撩人情话,明显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随后轻轻回了一句: “妖精,这就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来圆没让我失望,闭口不谈邀请函的事情。 六点刚过,峰哥出现在公寓。一开门,迫不及待把我按在墙上,一阵疯狂。我今天异常配合的态度,让他很是满意。 接着我又忽悠峰哥一起泡澡,在他进浴室的时候我偷偷关了他的手机,这一闹腾,再出来,时间已过了七点。 可我还是不满足。到了床上,还是不断重复各种动作,峰哥哪里经得起这样挑逗,瞬间又拥有无尽力气,翻云覆雨,直到精疲力尽。 我看时间已接近九点,便把峰哥电话开机后递给他,看看是否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正在这里,纪总电话打进来,对着峰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什么盛峰不讲信用,以后不可能再合作,说完不等峰哥解释,直接拉黑了他。 峰哥正莫名其妙,我暗示他,会不会纪总那边有什么留言,或者有什么信件,前台忘记告诉你了? “前台”两个字,倒是让峰哥想到了什么,立马打圆电话,可怎么打都不接。 于是,峰哥通知韩大哥马上回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遗漏在前台,想着尽可能弥补一下。没一会,韩大哥就回电话说,垃圾篓里有一封被撕碎的邀请函,大致内容是7点在哪里商谈合作细节,落款的确是通恒。 峰哥火冒三丈,直接给人事去了电话,让他立马在公司内部张贴,大致内容为因圆工作能力欠缺,不符合公司岗位要求,现决定提前终止劳动合同。相关赔偿会按规定执行,并且通知圆,从明天开始,不用再出现在公司。 半个时后,人事说一切问题已按要求处理完毕。 见峰哥还是气愤不已,我躺在他怀里,把米告诉我的事情,一一复述给他听。起初,他还有所怀疑,直到去书房和严总通了电话,出来时一副庆幸无比的表情,紧紧抱着我说: “香香,你又帮了我。” 此时此刻,我才把圆如何坑害仓廪损失订单和我假冒邀请函的事情都如实说了说,峰哥听后,狠狠吻了我一下: “下回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别再自己冒险了。” 只是,我的麻烦,仅仅只有圆一个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章 成军的婚礼 转眼就是十月,是成军的婚期。 自从成军返回老家,没再与我联系。估计他忙着准备婚礼,没精力折腾其他事情,安安稳稳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原本没想着回去,该给的钱也提前给了,打算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聚聚,增进一下感情,多少也能帮帮峰哥。但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惴惴不安,冥冥之中像是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续几晚吓得半夜惊醒,黑眼圈也重了许多。 见我精神不佳,峰哥以为圆私下又来为难我,气的直接朝柔发了火,让她转告圆安分点。后来得知我是因为娘家事情烦恼,便直接替我拿了主意: “香香,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吧!正好我也要出差几天,不能过来陪你。” 恰巧,大哥也打来电话,说是母亲忙的不可开交,加上奶奶也需要有人照看,问我能不能请出假,也好回去搭把手。 算算时间,的确也快一年没回家了,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订了往返机票。 谷得知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香香,他们喊你回去肯定没好事,可得钱包捂住,别再傻兮兮了啊!不然别怪我看不起你。” 我抱着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经历了这么多事,放下了。” 谷的提醒不无道理,干脆只带了不多的现金在身上,把银行卡留在深圳。 我是在婚礼前两天出发的。赶到镇上已过了饭点,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再去商场里给弟媳买份见面礼。正满大街转着,突然就想到郑,他结婚这么久,还没有当面恭喜他。便向路人打听方位,朝面馆的位置寻去。 面馆靠近镇中心,在安置区沿街商铺,地理位置不错,区规模挺大,再加上路边各种推着车售卖的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老远就能看见门口挂着的金字招牌,横跨两大通间,店内装修清爽、干净,即使过了饭点,陆陆续续依然有客人进店。 门口架了张很大的案板,又支了一口锅,看着郑把揉好的面团摔打拉扯成各种粗细的面,再扔入大锅里沸腾,捞起后根据客人需要加入各种浇头,最后收钱,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快。 好久没见,郑胖了些,看起来也更精神更成熟了。唯一不变的是额前头发上仍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就和当初见面时一样,有些可爱。 郑抬头时,远远看见站在街对面的我,先是不敢相信,揉揉眼,确定是我后,马上放下手中的面团,边往围裙擦手,边大声打着招呼跑过来: “香香,我还纳闷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像,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我都不敢相信。对了,你吃饭没,来来来,快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热情的带着我去面馆,又找了个靠近空调的空座: “香香,你坐这,暖和。我这就去弄面条” 我点点头,微笑的看着他。 郑边扯面,边问: “香香,你这趟回来,是参加成军的婚礼吧?” 我很诧异他还能记得成军,倒是让我羞红了脸,只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没一会,郑端了碗满当当的面条过来,又立了块“休息”的牌子在门口,便坐过来聊天。 “香香,我也不知道你爱吃啥,就把店里有的都加了一点,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我吃了一口,的确很香,不比深圳那些打着黑珍珠招牌的高档餐厅味道差。见我满意,郑更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 “香香,不是我吹牛,就这面,在这镇上,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再过两年,我打算去市里开店试试。” 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郑媳妇的身影,便打趣的问: “郑,你媳妇呢?” “她呀,在后厨弄菜。你不说,我都忘了。惠青,惠青,快弄几个菜出来,来贵客了!” “好嘞,马上!” 没一会,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孩,满脸笑意,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帘里走出来,看的出来腿脚不是很方便,郑赶紧上去接过,又叮咛女孩回家午休会。 看着郑一脸幸福的模样,我还是把心中的那句埋藏已久歉意说了出来: “郑,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对,也谢谢你帮我。” 郑害羞的挠挠头: “香香,你可别这么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能做朋友就心满意足了。惠青人不错,两边父母也熟悉。别看她腿不好,但是干起活来可利索了,她能嫁给我,我真的挺开心的。嘿嘿,嘿嘿。” 我心中的内疚终于释怀了些。 多年后,在电视上看到郑的专访,他看向惠青的眼神,一如现在,满眼爱意。 我想,他终于做了正确的选择。 聊天中,我诧异郑对娘家情况的了解,一问才知道原来父亲对相亲的事情一直过意不去,平时来镇上办事就带一些自家种的蔬菜送过来,后来郑婚礼和面店装修,父亲也都忙前忙后,一来二去就和老郑就处成了好兄弟。这次成军的事,多亏老郑想法设法从中调和,让女方家主动去撤了案,这才保住了成军。 不过对于女方那边的情况,郑知道的不多,只听说娘家人有些霸道。 我吃完的时候刚好店里来了熟客,非得让郑来碗面。趁着他在忙,我偷偷在碗下压了两千块钱,算是对郑的婚礼祝福。 从镇上到村口大约半个时,我刚下车就被路过的土婶拦住: “呦,成香,你可回来了,赶紧回家吧,都闹翻天了!那你弟媳妇的妈,又来找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到歪脖子树那里,远远看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一阵阵嘈杂随着风声传过来。等走进一看,锅碗瓢盆碎了一地,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撒泼,嘴里哀嚎: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他们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啊!” 母亲已经被气的躺在一旁椅子上,隔壁婶子一个掐着人中,一个不断用扇子扇着风。 这是怎么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梦魇成真 这哭喊声震的我头疼。 无视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太太,赶紧上前看看母亲的情况。见我绕着边走,老太太不干了,爬过来一把扯住我的裤腿不松手: “这是姑姐吧?你有文化,来评评理,这天底下哪有睡了我闺女还不认账的道理,我命苦呦!” 我并不想搭理她,使劲挣脱,母亲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用手示意旁边的婶子扶她坐起,有气无力的说: “成香,你可回来了。他们一家子不讲理啊!彩礼早就送过去了,现在说反悔要加价,这都连着闹了几天了,逼着我去死啊!” 我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安慰母亲身体重要,别着急。顺带用目光搜寻一圈,并没有看到成军的身影。 “妈,成军呢?他自己惹出来的事,不出来处理吗?” 听到我这么问,母亲不干了,猛地推开我,原本虚无缥缈的声音又立马变得铿锵有力: “你找他干嘛?你当姐姐的,当然是你去处理。” 母亲变脸速度之快,引得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指责声,连带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看吧!任何时候,我都是母亲最不在意的孩子,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累赘。我有点难过,后悔没听谷的话,就不该回来掺和这事。 没办法,既然事情出来了,总是要解决的。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连隔壁村的大爷大妈都跑过来看热闹。我先礼貌的向大家伙说了句抱歉,感谢关心,也请他们先回去,给我们点时间处理私事。 几个熟悉的婶子又帮忙劝了劝,不一会儿,人群就散的差不多了。 我蹲下身,淡然的问躺在地上的老太太: “说吧,你想怎么样?” 老太太眼睛珠子一转,坐在地上盘起腿: “你再给拿十万,我保证闺女老老实实嫁过来。” 不出意料,果然还是钱的事情。我也不惯着,直接拉了条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之前20万可是你们自己说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才多长时间就变卦了?是不是这次我们要是同意,你还准备狮子大开口,再要40万,50万?” “谁让成军睡了我闺女,这钱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把脸凑近,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不给呢?” 听到这话,倒是母亲先急眼了,强撑着走过来,对着我就是狠狠一巴掌: “成香,你要是敢毁了成军,我打死你。” 老太太瞬间抓住了母亲的软肋,昂着头,硬气的说: “那我就去告你们,让成军去坐牢。” 我揉揉被打痛的脸,嘴里泛起熟悉的血腥味,我盯着母亲,第一次说了狠话: “要么你来处理,我走;要么你回家,我来处理,你自己选!” 母亲咬牙切齿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仇人,还想再扇一巴掌。手还没靠近我的脸,被我用力按住,狠狠往旁边一甩,母亲跌坐在地上。 看到我连母亲都敢动手,老太太害怕了: “你,你想干嘛?” 我扭头看着她: “坐牢?案子是你们自己去撤的,当时和警察说的可是两个人谈恋爱,情到深处就发生了关系,双方都是自愿。现在你再去告,那就是把法律当儿戏。成军要是进去,你们一个个的,也得去陪着!” 老太太愣在那里,我继续说: “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将来还得娶媳妇,真要是撕破脸,闹得难看了,我看谁家姑娘愿意嫁!到时候这香火可就断在你手里了啊,老太太。” 听见最后这几句话,老太太仿佛泄了气,瘫在地上。 母亲也停止了抽泣,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回家中。 周围安静了下来。 这时,从村道上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姑娘,后面跟着一个黑瘦的男子。姑娘看到老太太就哭了: “妈,你这是干啥啊!跟我回家,别闹了行不行?” 老太太还不愿意走,姑娘立马崩溃了: “妈,你再这样,那我也没脸活了”。 说完,姑娘直接冲了出去,不远处就是鱼塘,好在男子及时拉住,把所有人惊出一身冷汗。我赶紧上前,安慰她: “你就是弟妹吧?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别因这个事伤了和气。时间也晚了,这样吧,留下来简单吃一点。” 一直躲在厨房的父亲,听到这话,终于现了身,招呼大家进门: “既然来了,就吃个饭再走,以后都是亲戚。” 好不容易安顿好弟媳一家,成军才从慢吞吞楼上下来,还算他懂事,拿了块新毛巾,说是给丈母娘擦擦脸。 父亲动作很快,不多久,就端着几盘拿手菜上桌,给大家都倒了酒: “亲家,成军这事做的确实混账,我先喝一杯,替他认个错。” 我踢了成军一脚,他委屈的看了一眼我,又看看父亲,赶紧抢过父亲的酒杯,一饮而尽。 成军的态度,缓和了紧张的气氛。我拿出买好的礼物,是一对金耳环,递给姑娘: “弟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别嫌弃。” 姑娘红着脸收下,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太太没有了刚才的疯癫劲,说话也正常了,拉着母亲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着自己不容易。老头子去世的早,三个孩子都是她一个人拉扯大的,也没想到出了这事,也不是自己不讲道理,只不过还有两个儿子没结婚,心里着急啊。 母亲仿佛感同身受,也落下泪来。 男子是老大,几杯酒下肚,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家里困难,你们看彩礼能不能再加一点?保证是最后一次。” 母亲又将目光停在我身上,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低头吃着饭,气的母亲直接站了起来,又被父亲按了下去。 气氛又开始僵持着,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父亲无奈,只好走到一旁给大哥去了电话。不知大哥说了什么,父亲回来的时候,一脸轻松: “这样吧,等婚礼办完,等成军陪秒回门的时候,让他再带过来,你们看行不?” 听到这话,老太太满意了。 我想,母亲对我的怨恨,更深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令人心痛的事实 在梁西嫁给成军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不喜欢我,只因我是女孩。 但是看着她嫁入后,母亲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开心,每天洋溢着舒心的笑容,嘘寒问暖,心疼她做家务,耐心的为她介绍亲戚中复杂的关系,告诉她年节时如何给长辈们送礼,即使外出和婶子们闲话家常的时候,也总是三句话不离梁西。夸她懂事,贴心,多希望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在现在也不赖,媳妇也是自家人。 我才发现,母亲疏离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我。 记得那晚老太太离开时,已是满脸笑意。不仅拍着胸脯保证,给梁西备份上的了台面的嫁妆,不让夫家为难,还再三躬身感谢父亲愿意帮梁东介绍合适的女孩。母亲呢,也是乐的合不拢嘴,拉着梁西的手舍不得松开,只是偶尔看向我的眼神里,仍是压抑不住的怨恨和不满。 我叫了车,原本打算和老太太一家同回镇上,在宾馆里凑合住两晚,毕竟家中早已没有我的房间。可父亲拦着不让,说左邻右舍都看见我回来了,如果还去外面睡,倒是显得娘家刻薄、不讲人情了。 可笑吧,他们的面子,永远凌驾在我的感受之上。 这回连之前住的杂物房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品,一时半会也没法腾空。母亲一脸的不情愿,被父亲逼着把大哥的房间收拾了下,让我临时住住。 母亲铺床的时候,故意把动静弄得非常大,乒乒乓乓的,每个音节都透着她的不耐烦,我感觉头又开始疼。 我后悔了,后悔没坚持回镇上,后悔心软回家,后悔在惦念似有似无的亲情。 黑暗中,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心中为什么变得更难受了? 大哥似乎很久没有回来住了,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尘埃味道,我止不住的咳嗽,咳着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仿佛看到五岁的自己,三九严寒只因母亲心情不好,被锁在门外的瑟瑟发抖样子;又看见十岁的我回家,问母亲要书本费,跪在地上被她用藤条狠狠抽打的样子;接着就是十五岁,累晕在家门口,母亲不管不顾,任大雨淋醒我的样子;甚至是二十岁离家的前一天,母亲逼着我答应这辈子一定要扶持兄弟,绝不抛弃家庭的样子。 这些记忆里的我,好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但确实是被母亲叫醒。我习惯性看一下窗外,很好,还是半黑的,并没有睡过头。固定的肢体记忆让我知道,现在该起床,去为一家人准备早餐了。 刚坐起来,母亲破天荒的给我披了件外套,说别冻着,看样子她似乎有话想说,但又开不了口。 我并不想看母亲这幅虚伪的表情,无论我想不想听,那些已经成熟在她肚子里的话,终究还是会压到我的身上。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母亲有点意外我的态度,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实在不想感受这压抑的气氛,边穿衣服边说: “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做早餐了。” 母亲按住了我下床的动作,用一种极少出现的平和语气对着我说: “成香,你之前给成国的钱,他今天会全部送回来,给成军办婚礼。” 我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母亲见我这态度,有些红了眼: “昨天打你是我的不对,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不管成军了?现在你看到了,大哥结婚我也帮忙了,成军我也尽力了,你的两个宝贝儿子都成家了,你满意了吗?可以放过我了吗?” 我情绪的突然激动,让母亲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成香,我知道你辛苦,贴了家里不少钱,但是我们养大你也不容易,千万别怨两个兄弟,要怨就怨我和你爸……” “你们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了?” 这些年的委屈涌上心头,我掩面啜泣。 母亲想安慰我,但手举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我发泄完情绪。过了好久,母亲才轻轻说: “成香,你在深圳上班工资这么高,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成军结婚了,你也带他去打工,还能照顾照顾。” 我惊愕的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一直以为母亲只是想修复一下缺失已久的母女感情,没想到还是满肚子的算计。 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我用一种近乎心死的语气对母亲说道: “妈,我经常提前预支工资,老板过了年就不和我续签合同,等把工资抵完债,我就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显然,这个回答既不能让母亲相信,也不能让她满意。母亲收起仅剩不多的笑容,只是说了一句: “早点回去上班吧,还能多赚点钱,等成军生了孩子,你这个当姑姑的,可不能啥都不管。” 关上门前,母亲又回头: “成香,你变了,白养你了。” 我变了?呵呵!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只是不想委屈自己了,不想那些憋了很久的话,一个人艰难的消化,直接吐了出来而已。 他们也没变,一如从前,我仍旧是他们认为可以任意指挥的工具。 我好想给自己几巴掌,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明天就是成军婚礼了,今天家里来了不少客人。母亲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把早上的事,只有我放心上。 突然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回房收拾行李的时候,成军不知道啥时候过来的,递给我一张白色的卡,我看了一眼,原来是之前遗落在家的公寓房卡。 “没用了,扔了吧!” 成军收回手,靠在门框上: “姐,你真要走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许多。 我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是可以从厨房的窗户上看到的,不过她并没有喊我。我给奶奶塞了些钱,让她想买啥就买啥,别舍不得,用完了我还给她。 走过村口的歪脖子树时,终于再也不需要回头望了。 真好!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旧地重游 从村子里出来,才发现竟无地可去。电话改签的机票,明早才能飞回深圳。算了,干脆去市里逛逛吧! 虽说在这里读了大学,但依然很陌生,除了学校旁边的美食街。倒不是因为东西好吃,而且一半以上的店面,我都利用休息时间,打过短工。 这大概也是我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她们总喜欢选离学校远远的地方赚生活费,怕被熟人认出,怕丢脸。我恰恰相反,不仅大大方方对着路过的同学吆喝,还能把商家收摊时卖不完的烤肠,低价买入再去寝室楼里推销,当然,价格也翻了一番。 那些娇娇女总是嫌弃的捏着鼻子说: “成香,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是孜然味,熏死人了!” 我无所谓,熏死她们,总比下个月没有生活费,饿死自己强。 不知不觉走到面包店门口,隔着玻璃看见胖胖的老板娘还在反复擦拭着柜台的玻璃,她一点都没变,强迫症还是这么严重。 我很喜欢她,这么多老板里,只有她会客客气气说话,还总是把卖不完的面包送给我,这也曾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 刚准备推门进去,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身后想起一个豪爽的女声: “成香,是你吗?” 转身,一个穿着香家套装、打扮时髦的女子,正灿烂的朝着我笑。 “你是?” “哎呀,你可真能忘。点点,我是点点啊!” 点点这个名字我记得,是我隔壁宿舍的同学,真名叫毛翠。因为脸大,雀斑多,所以大家赠名“点点”。可眼前这女孩明明瓜子脸,五官精致,别说雀斑,细腻的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见我不敢认,她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当初你给姜墨的生日礼物,可是我转交的。” 姜墨就是母亲瘫痪,后来娶了老板女儿,曾经有过暧昧的男孩。 我终于相信她是点点。因为这件事,除了她,没人知道。 老同学见面总是激动不已,我拉起她的手,兴奋的转了好几个圈: “天呐,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没认出来。” 点点赶忙推开我: “转不得转不得,这鼻子,刚花了两万做的,可别转歪了。” “你整容?” “美吧?我在这脸上可花了好几十万呢,照着张柏芝整的。” 细细看她,还真和读书时不一样了,女星范! 久别重逢,点点非得请客,说带我去市里最好酒店的餐厅见识见识,弥补一下当年两人打工时,当服务员伺候人的过往。 看着她熟练的点单,还不忘在帅帅的服务员手上摸了一把,我笑着问她: “怎么,你常来啊?” 她得意的甩了一下头发: “那可不,都快成食堂了。刚才那个是新来的,你信不信三天内我能睡了他?” 惊的我张大了嘴巴。 可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她父母离异,是奶奶拉扯长大的,家里条件差的不得了。读书那会,经常和我抢超市推销员的工作,有回打起来,双双被老板拉入了黑名单。因为这事,整整一个月没收入,每天只好啃馒头。 等菜的间隙,点点一直在换着手机回消息,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点点,这么多手机,你现在做销售吗?” “销售?哈哈哈!” 点点笑的前仰后翻: “你说销售也行。我呢,就是商品,每个手机对应的,可都是大顾客。”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是大老板。” 好不容易等点点回完消息,总算能安心的聊聊天了。 我问她: “你奶奶身体还好吗?” “早去世了,被我爸气死的。不过后来我把他送进监狱,算是替奶奶报仇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对不起。” 点点看向窗外,默默点起手中的烟,没有点着,就那么拿着发呆。 过了好久,她才擦了擦眼睛,自嘲的说: “想那么多干嘛,我现在过得好,相信奶奶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了。” 她问我现在咋样,我只是简单说了下在深圳混着,原本想喝弟弟的喜酒,这不,被亲妈赶出来了。 点点拍拍我的手,说别难过了,等会直接在楼上开个房间,不醉不归。 我们聊了聊班级同学近况,发现好多都早早结婚生子,也就慢慢不和大家联络。 “我前几天看见姜墨了,他过来投资,我牵的线,看在老同学份上,我才收了他20万。” 又听见姜墨的名字,我心里还是有些隐隐难过。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为啥姜墨需要给她钱? 她啰哩啰嗦的解释了好久,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类似“中介”,比如姜墨来投资,她就负责介绍本地企业接洽,促成合作,再收所谓的“辛苦费”。 “点点,那你怎么认识那些老板的?” 她不以为意,喝了一口酒: “怎么认识?当然用身体认识啊!别看那些老板人前一本正经,背后玩的可花了。看到我这些手机没,每个都是本地鼎鼎有名的企业家,全都是我囊中物。” “有没有想过只跟着一个,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可不想有人管着。再说了,女人嘛,总得有养活自己的本领,现在这样挺好。” 点点见我穿着普通外套,凑近我: “香香,不如你跟着我干吧!一年赚一套房,不是难事。” 我摇摇头,说还是不了吧,我不懂这些,而且明天还得回深圳呢。 点点没再劝,只是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了我,说要是改变主意了,就联系她。 快结束的时候,其中一个手机响了,听着她捏着嗓子装温柔,我莫名觉得想笑。 不多时,一个肥头大儿、满身名牌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餐厅。见点点喝的醉醺醺,赶紧先把帐结了,和我打了个招呼,就打算扶着点点上楼开间房,醒醒酒。 点点要求她开两个,说我是她好朋友,还得住一晚,男的急不可耐的连说好好好。 她朝我眨眨眼睛,我才发现,她这是装醉啊! 乘电梯的时候,男人就把手伸进点点衣服里,她也不拒绝,任他揉捏着,只是问: “谢总,那个项目……” “好说好说,看你表现。” 电梯门开了,点点身体又瘫软了些,被男人拖拉着进了房。 我找到房间,站在窗前,第一次从高处眺望这个城市,真美啊! 那些年错过的风景,终究还是在这一刻看到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一声叹息 回深的飞机有些颠簸。 坐在我身旁的妹妹,不知是否第一次乘坐的缘故,紧张的抓住安全带,身子有些发抖。 就像当初的我。 我侧身安慰她: “是气流,正常的,不用怕。” 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颤着声问我: “姐姐,你也是江苏的吗?” 我点点头,她很开心,忙着说自己也是,这回去深圳是为了见友。 “恋啊?靠不靠谱?可别上当啦,妹妹!” “不会,我相信他。” 见她执着的沉浸在爱情中,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闭眼休息。只是心中暗暗感叹,现在的女孩,胆子真大。 飞机落地后,我们在拿行李的地方又碰了面。我问她去哪,需不需要送送她?她甜甜的说谢谢,男朋友在门口等着呢。 我不忍心,还是多嘴了一句: “还是心点比较好。” 出机场大厅时,远远看见妹妹蹦蹦跳跳上了一辆豪车。我有些吃惊,难道这男朋友还真的靠谱? 刚到公寓,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接到峰哥的电话: “香香,今晚汇安的蔡经理请吃饭,一起去。对了,再帮我准备一份礼物,是给她女朋友的。” 蔡经理在之前的饭局上见过,年轻、活络,会来事,深受老总信任。听说业绩突出,还分得公司不少股份。想必能让他舍得献上“女朋友”头衔的姑娘,也一定不简单吧! 想着好久都没见谷了,干脆约上她一起逛街。 谷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连路过她平时最爱逛的包包店,都没留意展示柜里上了新,正是她期待好久的款式。我问这是怎么了,结果她慢吞吞的来了一句: “我有点恐婚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 “你恐婚?想想你对全做的那些事。要恐,也是他恐吧!” 气的谷追着我打了好久。 原本我选的是一条略显成熟的印花丝巾,想象中蔡经理的女朋友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商业精英。可谷说“老牛吃嫩草”的定律是永恒存在的,非指着一条带天使挂坠的项链让我买。 谷说的理由,绝对值得我刷卡。 等到包厢的时候,心里一阵窃喜,谷果然猜中了! 因为蔡经理的女朋友,正是飞机上坐在我身旁的妹妹。 她也看见了我,兴奋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 “姐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呢!” 想起早上我还苦口婆心的劝她别信恋,及时回头是岸,现在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是一阵燥热。 峰哥用手臂碰碰愣神的我,指指手上的礼袋,我才反应过来,赶紧双手奉上,算是化解了尴尬。 人到齐后,蔡经理牵着妹妹的手,向大家介绍: “这是禾子,我女朋友,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 周围一片恭维声响起。 坐在我旁边的女宾窃窃私语: “这蔡经理也三十好几了,怎么看着这女孩比他一半呢?” 另一个女宾点点头,表示认同。 蔡经理从大家的脸上似乎猜到了疑虑,又继续介绍说: “禾子的父亲是谢裕,对了,就是公司在江苏最大的合作商。” 谢裕?谢总? 我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上搜了搜图片,果然就是昨天和点点开房的男人。 这世界可真。 我开始有点同情禾子了。 敬酒的时候,禾子直接先来了我身边: “姐姐,谢谢你,我最怕坐飞机了,要不是因为想早点见到他,我才不冒这个险呢!” 看着她一脸的稚气,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 饭局结束的比以往都快,大家从蔡经理急不可耐的表情中,都读懂他内心的欲望,匆匆借口有事,提前离席。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想不通,一个劲问峰哥: “这蔡经理挺厉害的啊,搭上禾子这条线,以后在公司里可不得了。” “他啊,心思重,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估计早就盯上了,这姑娘算是羊入虎口喽!” “你说,谢总知道这事吗?” “汇安这几年发展的很快,想和他们合作的人不少,就算知道也不奇怪,双赢吧!” 我不认同,天底下总没有这么不折手段的父亲吧! 再次见到禾子是一周后,在另一场聚会上。厚厚的妆容掩盖不住她面容憔悴,完全褪去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稚气。趁着蔡经理去敬酒,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的时候,我走过去,和她打了招呼: “禾子,你脸色不太好,蔡经理欺负你了?” 禾子望望四周,见没人注意我们这个角落,伏在我耳旁,轻声抱怨: “姐姐,那个事情,怎么这么疼啊,比来例假还疼。” “疼?每次都很疼吗?” 她红着脸,点点头。 不可能啊,我顿时感觉不太好。我又悄悄问她几个私密的问题,我顿时气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暴打姓蔡的一顿,简直不是人!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蔡经理已经往这桌走过来了,我只能匆匆起身离开。 晚上泡澡时,我告诉峰哥那姓蔡的太过分了,就前几晚对禾子还算温柔,后来常常把她带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不知道给她喝了什么,等禾子醒来的时候,身下都是血,周围一片狼藉。 “你说,要是谢总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我义愤填膺的说。 “你以为谢总不知道吗?” 峰哥不在意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圈子里都传遍了,谢总的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等着汇安的单子救命呢!” “你是说禾子是她爸亲自送给蔡经理的?” “十有八九吧!” 见我还在闷闷不乐,一阵水花,峰哥直接翻身过来: “不要再管别人的事情了。说吧,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可我满脑子还是禾子的事情,直接推开他,穿上浴袍,拿了手机,给点点去了电话。 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通,点点见我是想打听谢总的事,她倒是挺清楚的。禾子只是谢总众多没名分孩子中的一个,估计是死是活谢总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帮他度过难关就行。 没说几句,里面又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点点扔下一句: “就是上回你见过的服务生,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玩了!” 这世界,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6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怪事真相 峰哥遇到了怪事。 最近几个他亲自去谈的单子,中途都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截胡,他们最终的报价总是比盛峰少一点点。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猜到其中有猫腻。 其实真要细说起来,每张单子金额都不大,原本不用峰哥出马,他也是来深圳时,顺路拐过去而已。但这事出的蹊跷,不断有闲言闲语从其他股东嘴中传出,说是有人中饱私囊,搞得峰哥在公司里很是被动。 刚开始,我们都怀疑是圆。于是,峰哥找了人偷偷跟踪她。发现自从被辞退后,圆变乖了不少,南叔给她报了语言班,早出晚归,估计想送出国镀个金,回来也能高嫁。 排除首要目标,这下峰哥犯了难。公司里那些业务骨干,每年光是提成就不少,按理说没必要为了一家公司的恩惠丢了金饭碗。想来想去,始终没能想到谁能冒这风险。 晚上开车出去吃饭时,我发现副驾驶座被人调动过,很是不满: “你保证过这车副驾驶只能我一个人坐嘛,说话不算数!” 峰哥表示很委屈: “的确只有你坐过,平时韩城开车的时候,我都是坐后排。” 突然,我俩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韩城?对,就是韩城! 我和柔身材差不多,如果真是她,根本不需要把座位往后挪一大段距离。按空间判断,应该是一个体型偏胖的女性。 我打开手机灯光,仔细在座位周边搜寻,终于在缝隙里发现一个断裂的甲片。上面粘着的粉红色锆石,透着主人的俗气。 吃饭的时候,峰哥问我,如果真是韩城,怎么处理比较好? 且不说我和韩大哥在火车上的那一晚,单是他在人才市场帮我,又带我认识了峰哥,这份恩情,就够记一辈子。 “峰哥,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看得出来,峰哥不愿意,商人始终信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不可能像女人一样感情用事,优柔寡断。 临睡前,峰哥仍一直在书房忙着处理工作,没有表态。 我告诉他,记得那晚在人才市场重遇韩大哥时,他仿佛是上帝赐予我的一道光,一道希望,在我最落魄、最糟糕、最无助的时候,愿意伸手拉我一把,让我相信这个世界虽然残酷,但依然存在美好。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现在会怎样?或许依然在深圳各条流水线上挣扎,或许还是回了乡下,继续重复父辈们枯燥乏味的生活。 峰哥有些动容,站起身抱着我说: “放心,我会让韩城还你这个人情的。” 第二天一早,峰哥回到公司,把韩城叫到办公室。刚开始韩大哥不承认,说是误会,他怎么会出卖公司呢。 峰哥不多说,直接调出行车记录仪,特别是峰哥出差的那段时间,记录的行车路线,比线团还乱。 在证据面前,韩大哥只好说了实话:老婆留在老家照顾孩子上学,单身时间长了,难免感觉空虚寂寞。后来认识了一个洗脚妹子,多次偷偷开公司的车,带她出去玩,一来二去,两人没控制住,发生了关系。 可没多久,妹子就说怀孕了,咬定是韩大哥的。提出要么给她十万块钱了事,要么就把这事闹到他老婆面前去,谁都不要好过。 韩大哥当然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答应花钱买平安。可这十万块钱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的数目。恰好在这时,公司的业务经理私下找到他,说想请他帮帮忙,介绍点业务,事成之后肯定不让他吃亏。 换做平时,韩大哥肯定不屑做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可妹子那里催得紧,一天十个八个电话要钱,没办法,韩大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他趁着峰哥去高速服务区上厕所的间隙,偷偷用手机拍了公文包内的报价单,再发给对方。前后拍过五次,对方共给了十万块。后来业务经理再找上韩大哥时,被他果断拒绝了。 峰哥把这事转述给我听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韩大哥遇到团伙作案了,这妹子铁定不简单。说不定早就设好了局,就等着韩大哥上当。 “峰哥,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说过的,会让他还了你这个人情。” 没多久,我就知道峰哥所谓的“还人情”,是怎么回事了。 他拿出那条挂着我们两人名字首字母的项链,让韩大哥戴着,并故意出现在柔面前,确保很自然的让她看见。 柔果然上当了,专门问韩大哥这项链哪里买的?韩大哥按照峰哥教他的说法,告诉柔这是定制的,他和女朋友一人一条。上面的“h”,就是“韩”的缩写。 她好奇为什么“h”的形状与众不同,韩大哥说,那是他早前在黄总办公桌上看到过类似的手稿,觉得好看,就照搬照用了。 韩大哥在盛峰工作多年,人品、口碑一直不错,柔听了这解释,自然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认为我是韩大哥所谓的“女朋友”,不再怀疑峰哥。 这些事情都是韩大哥私下告诉我的,他还保证: “香香,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会说,烂死在肚里。以后也不会再做对不起公司的事,谢谢你帮我。” 我是相信韩大哥的,他人真的不坏。 后来当峰哥伤透了心,消失不见,我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他,一次又一次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逼他出现,是韩大哥一次又一次带着我去医院,照顾我,劝慰我,帮助我,说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不要再钻牛角尖,忘记他,好好生活。 可那些过去的,就真的能忘记吗? 韩大哥也曾后悔,不该将我介绍给峰哥,他不停道歉: “香香,我不知道你们会闹到这个地步,早知如此,我宁愿那天没有把你推到黄总面前,或许你现在还是个好女孩。”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安分的十一月 谷念叨的恐婚,没想到是真的。 十一月初,全离职前的工作交接部分,已全部完成,只要再等一个礼拜,公司就会正式批准他的申请,结算工资后,代表着八年的管家生活,画上圆满的句号。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谷扯后腿了。 不知道是周边活生生的案例看多了,还是受瞎编胡造的电视剧影响了,现在的谷,只要一想到婚后要面对那些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烦琐事,就止不住恐惧。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虽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始终没有被婚姻的困惑和母亲的责任所束缚,依然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总是不安的问我: “香香,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后悔结婚?” 我没有办法回答。 从到大,父母的相处方式,带给我太多的阴影。我见过他们打到头破血流,家中砸的满地狼藉,母亲成夜成夜的哭天喊地,咒骂父亲没有人性的神情;也见过那些遭遇坎坷挫折的家庭,鲜有相互扶持度过难关,大多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 当然,现在的我,也看过男人们如何分身有术,瞒天过海,背叛家庭,在外寻欢作乐,面对妻子时,依旧能保持情深意浓、信誓旦旦的虚伪表情。 婚姻太复杂了,复杂的竟成了验证男人的唯一标准。 我只能问她: “你相信全吗?” 谷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安慰她,婚姻是否幸福,大多时候是看男人的态度。只要他全心全意爱你,懂你,那么所有的阻碍和困难,都不值一提。 事实证明,谷赌对了。 婚后全待她很好,真心实意的疼她,就连全的母亲,也是把她放在了心尖尖上,从未为难、苛刻她。记得谷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告诉我她就快当母亲了,希望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这样她就能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一个公主。 她还对我说: “香香,我真的很幸福,你也赶快找回你自己,好不好?”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那会我变得特别偏执,不停伤害柔,直至她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原本以为没有了阻碍,峰哥只属于我一个人,但为什么他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疏远了,变得不再爱我了。他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满世界找她,公司不要了,事业不要了,我,他当然也不要了。 所以,书本上说的总是对的,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又是赢家呢? 年底的时候,坏消息不断。 大概是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东莞许多做出口贸易的工厂接不到订单,成批成批的货品积压在仓库,不得不关闭生产线,因此对电容芯片的需求急剧减少。 毫无疑问,盛峰也受到了波及。只是手握双杰等几个公司的大单,又有成熟的国内销售线,总体而言,业务下滑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严总就没这么幸运了。 华贸的客户主要是做出口贸易的企业,这些企业把订单一断,华贸迅速失去了市场。如果再想开辟新的销售渠道,需要较长时间。而它的现金流,已经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 接到米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深圳,飞去英国读书。好在严总还算惦念旧情,给了她一笔钱,足够支撑到她完成学业。 我问怎么这么突然,都来不及见一面,再聚一聚。她说碰巧认识一个做留学中介的朋友,最近又是英国学校的申请季,于是便搭上顺风车,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所有的申签过程。 “香香,你也得为自己多想想。做企业总有赚有亏,男人们无所谓,有的是家底可以东山再起。但我们不一样,青春过去了,就过去了,可不能哪天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 我想米说的是对的,做人怎么可能不自私,不为自己着想?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的心态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男人和钱,总得有一样抓在自己手里。 峰哥最近过来深圳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公司,和中层们讨论着拓展业务、应对危机的办法。那些光拿钱不干活的股东们,一个个只知道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实实在在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做。 我想起峰哥曾经说过,年后会在深圳买一套房子。所以,当他在书房的时候,我从背后轻轻抱住,唇贴在他的耳边问: “我很想有一个家,你答应过我的。” 峰哥身体僵了一会,但他很快转过头,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 “放心,我会的。” 从那天开始,峰哥似乎更拼命了。他没有办法动用公司的资金,以及和柔共同账户上的钱去满足我的梦想,只能不断的私下洽谈生意,再把提成部分转到我的卡上,希望能尽快凑足房款,给我一个家。 我后悔过,真的。特别是看到峰哥烟抽的越来越猛,以前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让我痴迷,可现在,哪怕喷的再浓烈,也压不住烟味刺鼻。 当他熬红了眼睛,当他累的抱住我,变得敷衍和力不从心时,我哭着劝他: “峰哥,我不要房子了,你变回从前那个样子,好不好?” 他捧起我的脸,吻过泪水,认真的承诺: “再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的。” 可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峰哥私下洽谈的一批货,质量出了问题。 对方也是产品上市后,售后部门接到消费者大量投诉和退货,引起了重视。经过排查,发现是电容芯片的厚度没有达到合同里要求的标准,导致产品在使用中,频道出现短路问题。 这个责任,只能由峰哥个人承担。 经过统计,装了该批次电容芯片的产品,超过一半已流入市场,算上召回和未销售产品重新返工的费用,对方提出了赔偿500万的要求。 这基本是我卡上数额的两倍。 措手可及的梦想,突然又变得遥遥无期。 来不及难过,峰哥必须在这件事发酵扩大之前,完成赔偿,把负面影响控制在最的程度。 我们筹集了手上所有的钱,还有一百余万的缺口。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遇见与失去 南敏回来了。 对,就是柔叔叔的亲女儿。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会知道关于我和峰哥的一切,又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们见面地点,是在一家咖啡馆。 她点的美式,我很意外她居然不加糖。她只是淡淡一笑: “比起我的生活,这咖啡,甜多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 “你挺美的,可是,我就是讨厌美。你知道吗,当年圆妈妈就是凭着一张脸,才把我爸的魂勾走,又把我扔在国外,害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现在,轮到他们尝尝那些滋味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 “圆出国读书,难道是你安排的?” 她没说话,只是得意的笑笑。 我才恍然大悟,之前听说圆出国的时候,我和峰哥还觉得纳闷。她英语基础并不好,雅思勉强才上45分,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愿意录取她的学校,并且还承诺给全额奖学金,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快入学报道。 我惊的说不出话。 南敏又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 “其实我半年前就回来过,是我安排人在我爸面前提起出国留学的事,也是我找人把这个中介推荐给他们,当然,所谓的国外高校,也是我安排的。” “那圆现在……” “放心吧,死不了,那些人只会让她欲仙欲死,不会要她命的。” 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你不怕南叔知道吗?”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现在只不过用他们对待我的方式,对待圆而已,天经地义。” 我终于鼓足勇气问: “那你找我,是为什么?” 南敏有些生气,可能是我的思维并没有跟上她的节奏,也可能是她太高估了我的智商,觉得我应该能看懂其中的原因。 “是因为南柔,我恨她是非不分。” 原来南敏在被送出国前,曾偷偷跑出去找过柔,希望柔看在她妈妈的份上,劝劝南叔改变想法。可柔不仅拒绝,还立马打电话通知南叔,从那天开始,南叔就把还在读学的南敏锁在房间里,派人盯着,一直到临上飞机前,才把她放出来。 其实这事后来我听柔聊起过,她说那会还,不懂事,只是觉得南叔是她的亲生父亲,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才打了电话。当她感觉到不对时,也后悔了,去求过南叔,甚至愿意南敏和她一起生活,不再打扰圆和她妈妈。但是都没有成功。当然,这部分的故事,是南敏不知道的。 其实我还是没有明白南敏到底要我做什么。 见我一窍不通,南敏干脆把话说开了: “我知道你是黄峰的人,我要你牢牢抓住他的心,不给南柔任何机会。我要看着她被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蹉跎痛苦一辈子。”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 “我爱峰哥,你知道的。我绝不会让自己失去他。” 南敏很高兴我的态度。 “不过,峰哥目前遇到些麻烦,我怕柔知道后出手帮她,那就前功尽弃了。” 似乎峰哥的事,南敏也提前了解了。 她告诉我,之前她在国外科研机构工作时,申请了几项归属个人的专利技术,半年前回国,已经技术投资了上海的一家公司,拿到的分红,完全能够解决峰哥目前的困难。 “可你知道的,我一时半会拿不出钱还给你。” “不急,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 第二天,南敏通过在上海的朋友,联系了一位专门处理此类官司的傅律师赶到深圳,又马不停蹄赶去企业协商。经过沟通,双方达成和解,并将赔偿金额定在400万。南敏借出50万,这事终于圆满解决。 峰哥问了我好多次,为什么傅律师会出面?他曾经也联系过,可事务所的人说傅律师从不接千万以下的官司。我没说南敏的事,只是开玩笑的安慰峰哥: “可能是傅律师最近手头紧,缺钱了吧!” 经过这个风波,我和峰哥的感情又稳固了许多,他依然忙碌,只是留宿在深圳的时间,越来越多。 南敏定居在上海,我们大多时候通过电话联系,我会告诉她柔的近况,偶尔也会提及南叔。但我觉得她并不恨他,认为他只是被蒙蔽了心智,罪魁祸首是圆妈妈。 可她不知道,男人变心的时候,是他真的厌倦了某一种生活,和女人无关。就算没有圆妈妈,也会有丽妈妈,英妈妈,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像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峰哥的面前,也会有其他女孩替我陪在他身边。 所以,认识的时间很重要,你的出现,恰好满足了他的需要。 转眼,就是年底了。 谷和全离开前,我们一起吃了饭。谷说很开心认识我,我是她在深圳唯一的牵挂,希望我要好好的,哪怕有一天和峰哥不在一起了,也要记得爱自己。 我有点想哭,在深圳的一年半时间里,拥有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颠覆了我对人生的认知。 “放心吧,谷,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全给我看了他们的婚礼设计图,是在雪山脚下的镇,他们没有打算邀请亲朋好友参加,只希望两个人在漫天星空中,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我送了谷一份礼物,是偷偷给的,是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合影,还有逛街时拍的她的背影。我告诉她,在相册封面软包中,有一个我送给她的保障。如果有一天全变心了,她想离开了,就撕开它,里面有她的退路。 后来谷走了,全把相册还给我,说给我留个念想。我看着完整的封面,才发现谷并没有动过离开的心思,她是真的幸福。 我拿出藏在里面秘密,是一张存有五万元的银行卡,我没有听谷的话,为了凑这笔钱,我卖了最心爱的包包。我想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怪我,然后气呼呼的说: “香香,你看看你,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包包都没有,让你不听话!” 最终我还是把这笔钱打给了全,算是给谷女儿的礼物。 总有些路,没有人陪伴,需要孤独的走过。 也包括我自己。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年底碎事 200八年的12月,显得有些冷清。 谷和全离开了深圳,奔赴新的生活。结婚照上,谷靠着全的肩膀,笑的眉眼弯弯,幸福止不住的溢出来; 米在英国也有了新男友。她说是一位很绅士、很阳光、很开朗的男孩,年纪相仿,虽不会说z文,但相处愉快,也有了在一起的打算。 她说: “香香,我不会回来了,让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就留在深圳吧。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啦!” 安安离开何总,回了广州。说是父亲年纪大了,家里的印刷厂总得有人接班。我很不解: “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跟着他,对吧?因为我爱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他,为了他不惜和父母闹翻,整整十年。不过现在我得回头了,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那你还爱他吗?” “爱与不爱都没有意义了,我任性了这么多年,够了。” 我想,安安付出的爱,一定是很美好很纯粹的。 大大的聚会上,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因为转行经营,换了一个圈子;也有些没能扛过困难期,解散了公司,彻底告别行业。 当然,也多了新面孔。大多是在金融危机负面影响扩大前,敏锐的及时抛售股票,拿着赚到的第一桶金,转而收购或投资了一些实力较弱的公司,成为行业的新贵。 看吧,这个社会总是现实的。牌局始终都有,就看你有没有资格和筹码参加。 接到点点打来的电话,说组织老同学们在元旦假期聚聚,问我会不会回江苏,特别强调了姜墨也会参加。 “不了,工厂太忙,我请不出假,你们聚吧!” 我发现我也变了,至少在说谎话的时候,还保持着真诚。大家走的路不同,就算面对面,也没有了共同语言。既然如此,就让那些独一无二的美好回忆深深存在脑海里,至少夜深人静想起时,依然能觉得珍贵。 一觉醒来,发现家中停电了。 拿起手机打给全,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离职,现在的管家是一个叫毛毛的男孩。 毛毛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是接替全刚入职的新人。做事情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毛里毛躁的,比如,刚刚过来帮忙处理好了停电问题,但转身时又不心打翻了花架上的盆景,泥巴和碎片撒了满地。 他赶紧道歉,然后吃力的蹲在地上仔细清理,累的满头大汗。 偶尔遇上峰哥,毛毛会主动的打招呼: “您就是香香姐的老公吧?姐夫好,姐夫好!” 峰哥很是不满,老对着我抱怨: “这个人怎么傻乎乎的,要不要我和前台说一声,换一个有经验的?” 我笑着安慰他: “不用,年轻人嘛,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毛毛热心,自来熟,见着谁都愿意帮忙,公寓里的住户都喜欢他,特别是90八的洪姐。 不太清楚洪姐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只是偶尔在等电梯时打过照面。她四十多岁的年纪,气质很好,看的出来经济条件很不错。只是性格有些孤僻,独来独往,拒人千里之外。 她好像对毛毛特别有眼缘。 其实毛毛并不是负责她的管家,可她坚持让前台帮她更换。起先前台有些为难,毕竟毛毛没有经验,手上服务对象已满,再增加一个,怕毛毛处理不过来,惹住户不愉快。 可洪姐态度坚决,说要么按她要求办,要么退房。前台在向总公司请示后,最终同意她的要求。 此后,常见洪姐微笑着将成袋的零食和新衣服送给毛毛,嘘寒问暖。 我私下问峰哥: “洪姐该不会看上了毛毛吧?” 峰哥不赞同: “不至于吧?我看洪姐穿的挺成熟的,没这么夸张!” 我也问过毛毛几次,之前是不是和洪姐认识,又或者带点什么亲戚关系?他摇摇头,说从内蒙古到深圳,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做管家,从未见过她。 只能感叹一句:世界真大,无奇不有! 圣诞节前夕,峰哥陪着柔去了日本游玩,可之前明明答应我一起去香港的维多利亚港看夜景。看到南敏转发过来的两人亲密合影,气得我狠狠砸了一个玻璃杯,弹起的碎片把手背割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只好半夜下楼,准备去急诊处理。 刚出公寓门口,就看见洪姐和毛毛同上了一辆出租车,迅速驶离。我来不及细究,赶紧打了一辆车赶往医院。可万万没想到,在医院走廊,又看到了他俩。不过洪姐状态明显不对,脸色苍白,不知是哪里疼,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毛毛在一旁急的手足无措。 医生看了我的伤口,有点深,消毒后又缝了两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让我回家了。 走出诊室,一群护士推着病床从身侧跑过,赶往急救室,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毛毛。 红灯亮起,我和毛毛被拦在门外。 “洪姐这是怎么了?” 毛毛只是哭,没说话,我一把抢过他手中厚厚的一叠病例,在诊断结果那栏清楚的写着:肝癌晚期。 我看向毛毛,他哭唧唧的说不知道,病例是医生从洪姐随身带的包里找到的。 过了大约两个时,红灯才熄灭,洪姐转危为安,被送到监护室。 我和毛毛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了些日用品去医院,洪姐已经清醒了,吸着氧,一脸病态,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看见毛毛时,很开心,努力的咧嘴笑笑,扭头看到我,愣了一下,可能是大家平时接触不多,她并没有想到我能过来。 她让毛毛先去出,有些话想单独和我说说。可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成姐,能请你帮我找一个遗产律师吗?要快,我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心里莫名酸了一下,眼眶有点湿。 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世事无常 我一直觉得男人的三心二意,是因为不够爱,直到洪姐说起她的故事,才知道年少时的情深意重,也会慢慢变到同床异梦,相互伤害。 洪姐和先生青梅竹马,但无奈双方父母反对,为了爱情,两人高中毕业后选择私奔,来到深圳闯荡。起初一无所有,睡过桥洞,租过地下室,啃过冰冷的馒头,为了得到一张出租车运营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尝遍人情冷暖。 后来机缘巧合,两人转攻旅游业,主推港澳游,赚了不少钱。之后,又扩大规模,加入多条全球游路线,一举成为旅行界翘楚。 随着公司步入正轨,在儿子出生后,洪姐将重点放在家庭,公司由先生打理,鲜少参与经营。可不曾想,先生不仅和她的助理出双入对,甚至以夫妻名义在外购买房产,组建家庭,生下一对双胞女儿。 儿子五岁那年,被先生带去海边度假。等她再看见的时候,孩子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丈夫说,孩子不心游至深处,被海浪卷走,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洪姐根本不能接受现实,也不相信先生的解释。私下花了很多钱和精力调查真相,结果大量证据表明,先生那天是带着新欢和私生女一起去海边玩耍,海浪卷过来的时候,他忙着救远处的私生女,根本没注意儿子在近处挣扎。等他反应过来时,儿子已被海浪冲出,没了影。 儿子的意外,先生的背叛,双重打击让她精力憔悴,夜夜靠酒精麻痹才能睡着。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身体出现状况。但她没有重视,因为先生迅速以感情不和向法院申请离婚,并且要求分走公司和绝大部分夫妻共同财产。 这官司一打就是四年,前后调解十余次,最终她凭借充分的证据指向先生重婚及看护不力,赢得官司。判决书上,先生几乎是净身出户。 公道有了,但她的身体也彻底垮了。医生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只能听天由命。 她卖了公司,卖了房子,选择住在公寓。她请人根据儿子时候的照片,画了他从6岁到60岁的样子,而毛毛,和儿子成年后的样子极像。因此,她看见毛毛的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上天在她离世前,送给她的最后礼物。 洪姐戴着氧气面罩,说话很吃力,但她坚持说完了整个故事,接着扭头看向我:, “拜托你了,我想尽快见到律师。” 我含着眼泪答应。 律师是第二天上午到的,同行的还有公证人员。洪姐的主治医师证明她意识清楚,能够正确表达内心意愿。在专业人员的见证下,她把财产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给父母,一部分留给毛毛,剩下的部分捐助给福利院。 完成流程后,洪姐笑了,说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洪姐生命最后的一周,毛毛请了假,24时陪在她身边。后事也是毛毛帮忙料理,选了一块视野很好,周围有花圃的墓地,他说,洪姐这么爱美,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在正式分割遗产的时候,洪姐的前夫出现了,还带律师,当场对毛毛的继承资格提出质疑,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法官在查看公证资料,询问遗产律师相关情况后,最终认定程序合法,遗嘱有效,驳回前夫的全部诉讼请求。 前夫离开的时候满脸失落,一直喃喃自语: “她怎么这么绝情,宁愿给外人也不给我,明明我才是她最在乎的人啊!” 毁了洪姐一辈子还妄图绑架爱,如果愤怒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想必他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此后,毛毛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当大家都猜测他暴富后不会再工作,他却按时回来了,继续当着管家。 有人问他: “毛毛,天上掉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你怎么还工作啊?” 毛毛还是可爱的笑笑,说有些钱他拿着不合适。属于他的那部分,一半留给洪姐的父母,另一半以洪姐的名字捐助给了他的家乡。很快那里就会建一所新的学,洪姐这么喜欢孩子,肯定会支持他的决定。 也提到洪姐的父母年纪大了,以后他可能会换去他们的城市生活。工作之余还可以替她照顾父母,反正在哪里工作,对他而言都一样。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毛毛好傻,一夜暴富的机会说扔就扔了。但我相信,内心善良的人,老天不会亏待他的。 很多年后,洪姐的父母相继去世,所有的财产留给了毛毛。他开了一家很大很大的特殊儿童康复中心,专门收治因各种意外导致智力受损的孩子,媒体纷纷报道,称赞他的爱举,毛毛也成了青年榜样人物。 我把洪姐的经历告诉了峰哥,不知他是否也对柔产生了愧疚,一个人默默抽着烟,不说话。 又是一年的春节了。 时间过的特别快,我伸出手指,想努力抓住那些飞逝的时光,但怎么能如愿呢,我好像有些开始害怕了。 大哥打来电话,奶奶去世了,最后的心愿是我能好好嫁个人,安安稳稳过一生。 是啊,安安稳稳过一生都是长辈们最大的追求,可激情、富裕、拥有爱情的一生不是更吸引人吗?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我能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或许还能走回正途,可惜我没有。 点点发来了聚会的照片,她说都怪你,姜墨最后也没有来,原来大家还在猜你俩会不会旧情复燃呢! 我顺嘴问了一句,谢总怎么样了?禾子帮他度过危机了吗? 点点很诧异我不知道禾子的事,说是在当地都传遍了,禾子疯了,被蔡经理送回来的,满身伤痕,特别是下体的撕裂伤,触目惊心,连缝合的医生都义愤填膺。 至于谢总,大概是私下和蔡经理达成了和解,公司没垮,还新签了几个项目。禾子终究还是帮他达成了目的。 只是,他还会记得禾子这个女儿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章 新的一年了 己丑年的春节来了。 我以为自己会很想家,可惜没有。合家团聚的节日,对于我这种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而言,和其他大多的普通日子一样,并无不同。 大哥打来电话,说母亲仍是一肚子怨气,张口闭口责骂我不懂事。让我想想办法,缓和一下与母亲的关系。 这种所谓的缓和,不过是换着方式要钱,拐弯抹角让我继续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可我真的累了。 峰哥照旧得留在广州陪伴家人,那套刻意的道歉之词,听的太多,头疼。赶紧保证不会生气,匆匆挂了电话。 这回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过年了。 大年二十九,楼里搬来一个新住户,安排在谷之前的房间。我对于和我一样孤身过年的女人很是好奇,偷偷向毛毛打听,可他不愿透露,真是个榆木脑袋! 年三十中午,我打算去顶楼随便吃点,到了才看见餐厅门口贴着的停业通知,不由感叹了声经济不景气,老板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季。有趣的是并不止我白跑一趟,因为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位新住户。 我摊摊手,无奈的说: “停业了,我打算去超市,一起吗?” 她往我身后看了看,餐厅里一片漆黑,微笑的点点头。 等电梯时,我告诉她,她的房间之前是我最好的朋友住的,不过朋友回去结婚了,所以腾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她挺开心的,说希望能沾沾喜气,等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是新娘了。 不知为什么,我也鬼使神差接了一句“我也是。” 两个陌生女人之间的关系,就在这个插曲中,迅速拉近了。 边走边聊,原来她叫佳妮,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是香港人。 进到超市,我发现她只挑一些速食品和水果,好奇的问: “你,不会煮饭?” 她尴尬的点点头,解释说工作忙,煮泡面是唯一擅长的生活技能。 “不如晚上来我家吃吧,过年还是得有过年的样子嘛!” 她倒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了。 下午五点,佳妮带着礼物出现,是一条很漂亮的丝巾,看的出来,并不便宜。 局限于厨房不能使用明火,我准备了几个家常菜,不过她很喜欢,说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家的味道了。 我边倒酒边问她: “佳妮,你怎么没有回港过年?” 她晃了晃酒杯: “父母不在了,在哪里过年都一样。你呢?” 我看向窗外,远处的射灯跳跃,变幻出各种新年图案,这个城市比平时更热闹。 “可能,我对于他们,没那么重要吧。” 佳妮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扭过头,笑着看她: “你看,我没有眼泪,习惯了。” 聊天中,才知道佳妮居然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回港后一直在投资行工作。这次来深圳,是为了帮男朋友开辟内地市场,做一些房地产项目的前期调研。 “你一定很爱你男朋友吧,连过年都在工作。” 她有些脸红,点点头,说和男朋友是在国外认识的,他家里厉害的,生意做的特别大,她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是男方家的产业。 “莫非就是电视剧中说的豪门少爷?” 她说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她工作特别努力,不敢懈怠,希望能被男方家认可。 说到这里,她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他们的合影。照片里她挽着男生的胳膊,俩人一脸甜蜜,很是般配。 “我工作这些年,很多公司想高新挖我走,不过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他。” “那你们打算结婚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的眼神暗了暗: “不知道,我提过,他总是说还年轻,再等等。可我已经30岁了。” 不过很快她又变得信心满满: “或许等我完成这个项目,就是时候了。”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不问我的故事,佳妮只是笑笑: “你家中有男士生活痕迹,但没有看见合影,我不想打听你不想说的事。” 我敬了她一杯,惊叹于她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对我私生活的尊重。 晚餐很愉快,临走的时候佳妮问我: “以后我还能过来吃饭吗?” “当然,不过前提得是我一个人在家,你懂得。” 佳妮笑的很开心,说一言为定。 春节期间,佳妮每天都早出晚归,拜访了相关企业的老总,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就等假期结束后,双方律师就细节问题再进行沟通和探讨,形成正式的合作协议。 峰哥在初六时,抽空来了趟深圳,我说起佳妮的事。他若有所思的说: “这倒是挺有趣的,港资加入,看来接下来房地产市场火爆了!” 想想也是,股市低迷,大家手中的的钱总得有投资去向,房地产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项。 不知是否在这个时候,峰哥开始萌发了投资的想法。可隔行如隔山,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为什么忽略了呢? 或许是因为他爱我,想实现我想要一个家的愿望吧! 初十的时候,我看见了佳妮的男朋友,比想象中更加贵气,可不知为什么,佳妮一直在哭。 晚上,佳妮来了我这里,眼睛红肿着,一杯杯喝着红酒。 过了好久,她说: “香香,他要订婚了,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年轻,漂亮。我和他在一起的八年,算什么呢?” 我试探着问: “还有余地吗?” “没有了,很快你就可以在杂志上看到现场照片,两个大家族联姻,你说媒体会怎么称赞呢?” “那你呢?怎么办?” “他许了总经理职位和奖励性股份,还说只要我愿意,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前提是我不能回香港。” 我诧异像佳妮这么优秀的人,居然面对的选择,也是和我一样的。 那晚佳妮借着酒劲,说了很多,说他们怎么认识,去过那些地方,许下何种承诺,为了他,她努力成长为行业中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业绩赶超了很多老资格的前辈。 说着说着,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梦见了什么,脸上有了笑意。 可惜,醒来面对的还是残酷的现实。 我想,这个才是最让人难过和恐惧的地方吧!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佳妮的故事 我以为佳妮会难过很久,可她并没有,依然深港两头跑,极力促使双方完成商业合作。 我问她为什么,那男的都这样对你了,干嘛要这么委屈自己。她说想明白了,这个项目就当作是送给他的结婚贺礼。之后她会离开公司,拿走属于她的那部分,然后去上海散散心。 “你知道吗,我母亲是上海人,后来在香港认识我父亲,婚后有了我,每天忙碌着,直到她去世,也没有机会再回去看看。她从教我上海话,说那些老故事,还告诉我在上海有好多好多的亲戚。以前香港有太多牵绊,现在没有了,我想去感受下母亲年轻时的生活,说不定也会爱上的。” “那他呢?就放下了?” “他如果真爱我,不会让我等八年的。香香,相信我,虽然我现在很难过,很舍不得,但以后的我会感谢今天的我做的这个决定。” 我有些诧异,遇见过那么多朋友,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果断坚决,并且正确。 就如同佳妮说的,一个月后,我在八卦杂志上看到了那男的订婚照,笑的甚至比佳妮手机的合影更灿烂。 旁边的女孩的确年轻,整整了他十岁。杂志里还写道男方追求她的过程异常艰辛,女方在日本留学时,男方每月都会从香港飞过去陪她,送各种颜色的玫瑰,两年时间,从未间断,终于才等到了女孩一句“我愿意”。 我问佳妮,知道他去日本吗?她说不知道,他每月都会固定消失三天,给她的理由是家族聚会,不希望被打扰,所以她从来不问。 “香香,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也是玫瑰,可他永远不记得。” 佳妮自嘲的笑笑,眼里闪烁着泪。 或许男人不是不记得,而是只愿把玫瑰送给自己真正爱的人,甚至都不愿敷衍她。 又过了一个月,双方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媒体纷纷报道,佳妮功成身退,没有犹豫,去了上海。 她给我来过一次电话,说联系上了母亲的亲戚,他们对她都很好,外婆还给她留了一幢洋楼,里面有很多母亲的照片和曾经生活的痕迹。上海这座城市很年轻,很有魅力,她想留下来,已经有好几个大型投资行抛出了橄榄枝。 “香香,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感觉开心,是真的开心。我决定留在这里,然后结婚,生孩子,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最后她还说: “香香,你也要加油,快点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里来吧!” 再后来,我们没有联系,偶尔能从财经新闻的专访里看到她。佳妮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是业内非常有名的基金经理。镜头扫过她的办公桌,摆着一张全家福,老公拥抱着她和孩子,她的笑,没有了拘束,是真正的幸福。 倒是那个富家公子,八卦杂志里常常出现他被偷拍的照片,不是在酒吧拥着嫩模,就是半夜和妻子在路边争吵。 所以,当初不能在一起,也未必是坏事。 新年假期还没有结束,南敏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峰哥公司有个股东移民,打算将股份脱手,让我吹吹耳边风,同意她入股。我有点不解,按理说她可以选择回报率更高的项目,为何单单看中了峰哥的公司呢? 南敏说和峰哥没有私人恩怨,只是商人正常的投资选择行为。况且,她只负责出钱,并不参与公司日常管理,所以我大可不必怀疑她会对峰哥的公司不利。 元宵节的前一天,峰哥带着一大堆礼物出现在我面前,迫不及待将我一把扔在床上,等他尽兴后,我抱着他,试探着问: “峰哥,盛峰有股东退出了吗?” 他有些吃惊,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提了提南敏,没说太多,只是说南敏已经回国,目前在上海,之前的傅律师,也是她出面请的,只是怕峰哥知道后心里有负担,所以才要求我不要透露。 “对了,南敏还帮我们垫付了50万。” 这是峰哥才恍然大悟: “我说对方怎么只收了350万,就说这事了了,原来如此。” 不过对于南敏要入股的事情,峰哥始终很犹豫,他说需要考虑一下,也要征求其他股东的意见。毕竟,股东不用亲戚,这是行规。 不知道南敏用了什么办法,其他股东没有反对,理由是公司还可以借助南敏在上海的人脉,开拓一下市场。 这也能理解,利益优先,有人既愿意入股,又愿意帮忙增加业务量,怎么算都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柔能够支持南敏,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圆的事并没有瞒很久,因为南叔和圆妈妈曾去国外看了圆一次。发现她不仅没有好好读书,而且和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甚至还进了几次警局。不过他们只是以为是圆不听话,并没有多想。见她实在无心学习,干脆赔了学校一笔钱,提前结束培养协议,直接带她回国了。 听峰哥说,圆回国这事南叔处理的很低调,很心,并且很快带着圆妈妈换了城市生活,说是想给圆一个全新的环境,一个全新的开始。 南敏是挺晚才得知这个消息的,她以为让圆走上歪路,南叔会伤心,会难过,会失望,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叫敏的亲生女儿,可惜没有。即使圆变得特别糟糕,她依然是南叔心中最在意的孩子。 南敏哭了,她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是回到南叔身边的信念支撑着她拿下一个又一个全a,从本科一路读到博士,最后进入世界排名前十的科研所工作。没想到在南叔心中,还是没有她的位置。 我安慰她,别难过了,这世上,终会有一个爱她的人出现的,代替南叔给她一个家。 不知柔说了什么,最终峰哥还是同意了南敏入股。南敏也做到了她所承诺的,给峰哥介绍了不少上海资源,盛峰也在经历一个漫长的低谷期后,慢慢恢复过来。 看吧,不是每一件事都能从开头看到结局的,我和峰哥也一样。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是谁的错呢 元宵后,工厂陆陆续续开工了。 经历了行业的“寒冬”,大家似乎更拼了,加足马力生产,希望利用时间差,尽早抢占市场份额。 记得去年这会,峰哥早已在广州、深圳,东莞三地跑,忙的分身乏术。可今年特别奇怪,不仅把大多工作交给业务经理跟进,还推了许多同行聚会,即使去,也是以茶代酒,提前离开。 同在圈子里的凌凌偷偷问我: “黄峰是准备当爸爸了吧?” 我以为她在说笑,想着总不至于,这一年来,没听他提过有类似打算,更何况南敏告诉我,他和柔关系并不佳,双方父母为此很是着急。 凌凌却坚信如此,并说当年瞿总也有过想法,偷偷和老婆去了医院检查,准备要一个孩子。不过被她知道后大闹一场,最后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香香,你可得心了,如果真有了孩子,像我们这样的关系,十有八九得完完。” 凌凌的分析,结合峰哥最近奇怪的表现,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在峰哥又一次推了聚会后,我直截了当问他: “怎么,这是准备当爸爸了?” 峰哥有些心虚,急着向我解释: “柔有这个想法,双方老人也催的紧,所以……” “那我呢,你准备怎么办?分手吗?” 峰哥犹豫的表情,让我很寒心。 这件事情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心结,彼此都不肯让步,导致关系降到冰点。他气呼呼的回了广州,一晃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我去找凌凌哭诉,她安慰我说: “怕什么,男人而已,姐给你介绍。” 她的动作很快,没过两天就发来消息,是瞿总安排的聚会,听说有不少单身优质男参加。 “香香,这次来的每一个人都能随随便便买下黄峰的公司,未来如何,就看你今晚表现了!” 听见这话,竟然有些犹豫。想起我和峰哥认识的第一天,相处的第一晚,第一次说出“我爱你”的那句誓言,思绪翻滚,心乱如麻。 凌凌急了: “香香,这可是我求了老瞿好久才争取来的机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你得把握住!” 一想到峰哥眼中流露出即将成为人父的期待和欣喜,我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我想凌凌是对的。 当天晚上,我挑了一条合身的裙子,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轮廓,又精心画了娇嫩的妆容,极具诱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点陌生。 到包厢门口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表情,露出完美笑容。手刚放在门把手,还没用力,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士低着头,边打电话边快步往外走,两人恰好迎面撞上。 我重心不稳,直接侧摔在地,脑袋磕在门框上,发髻散落,白色的裙子边缘也染了墙角的污渍,狼狈不堪。 风衣男见状,赶紧挂断电话,连声道歉,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也好奇的望向门外。凌凌上前扶起我,粗略查看了下,人没什么事,只是目前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参加聚会。 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礼貌的向各位道别,打算先行离开。刚转身,风衣男拦下我: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凌凌声介绍: “傅总,这是我的好朋友香香,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朝我眨眨眼睛,用嘴型比划了一个“单身”的发音。 不过傅总的歉意并不深,因为他只是送我到酒店门口,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我面前,我还来不及说感谢,他直接转身进了大厅。 司机大哥倒是好脾气,很耐心的问公寓的位置以及房号。路上两人聊了会,才发现大哥是安徽人,离我村子不远,也算半个老乡。不过大哥已在深圳生活20多年,很少回去。之前在旅行社开大巴,上个月才入职傅总的公司,负责他的私人出行。 遇见老乡,这大概是今晚唯一开心的事情。 下车时,我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傅总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你可得心点。” 他愣了愣,不过还是点头说“好的”。 回到家才发现膝盖都肿了,边擦药膏边抱怨有些人走路真是不长眼睛,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直到凌凌打来电话,我还是一肚子牢骚。 “好啦好啦,香香,别生气了,下回再叫上你。” “说话算话,对了,如果那个叫什么傅总的在场,别叫我,我怕我会朝他翻白眼!” 凌凌乐的不行,又保证了半天,我才算咽下这口气。 第二天中午,毛毛按响门铃,送上来一大束鲜花和一个礼盒,说是有人送到前台,特地交代转交给1111号房间。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峰哥。看来一段时间没联系,他按耐不住,先低了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结果却不是。 因为花束里夹了张卡片,大致意思是为昨晚鲁莽的行为道歉,并愿进行赔偿,落款是傅铭。 打开礼盒,是一条白色连衣裙,款式和我昨晚穿的相近,不过看起来质感更好一些。看了吊牌,的确是我的尺码。 看来是我误会傅总了,他还挺有诚意。 找了一圈,没发现里面留有联系方式。也对,对方只是例行公事,并不需要我的回应。 有钱人还挺奇怪的。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问衣服款式还喜欢吗? 顿时觉得这人有趣,连道歉的方式都能与众不同。看来我得收回那句话,就算一个场合里碰到,也还不错。 我回了句“谢谢”,对方没再打扰。 晚上,凌凌问有没有兴趣去看电影,《时空穿越者》,说是评价还不错。正愁无聊,立马答应。 在影院碰面时,凌凌突然说肚子疼,把票往我手里一塞,便直接冲去了厕所。我在检票口等了一会,眼见时间快到了,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先进去找位置。 走进放映厅,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反复确认了票上的场次和厅号,没有问题。我只好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国外片,不受欢迎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找到座位时,猛的发现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怎么是他啊?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初识傅铭 傅铭坐在那里。 不过等我看清是他的时候,他也看到我了。 我感觉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了句: “傅总,这么巧啊,我先去看看凌凌过来了吗?” 刚准备转身,结果听到一句: “她回去了,坐吧,电影快开始了。” 成年人的体面还是要的,我硬着头皮坐过去,只听见傅铭又了来了一句: “怎么,你和我的司机说我人品有问题?” “不是不是,我只是说让他心点。” 但这话说出口,好像让气氛更糟糕了。 没办法,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傅总,你怎么也买了这场?看来这里的老板眼光不行,这部片子没人看。” 奇怪,他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只是用一种很不悦的声音回答: “我是老板,厅是提前预留的。” 多说多错,现在轮到我默不作声,如坐针毡了。 电影开始了,但我始终在想用什么借口离开比较好,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傅铭性格再另类,到底是瞿总的座上宾,横竖都是不能得罪的。 坦白说,这片子的确不好看。 没多久,大概是心理疲劳加上氛围沉闷,我竟然犯了困。 恰好有个工作人员进来说了什么,傅铭脸一沉,和他一起出去了。 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缓一会,结果就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影片已经结束,四周灯光亮起,傅铭已经坐在旁边的位置,一直回复手机里的消息。见我坐直身体,他嘲讽的说了一句: “看来我这个影院不入成姐的眼,最好的影音设备居然还能睡着。” 我赶紧解释,这凳子舒服,所以…… 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听,只是说了一句: “司机在楼下等你,再会!” 接着一言不发走了。 莫名其妙,我说的是凌凌。 好端端的说什么看电影,这回惹得傅铭更不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打凌凌电话,可全部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气得我想直接砸了手机。 司机大哥倒是看出我的心情不好,问了句: “还是上次那个地址吗?” 我不耐烦的说了句“是”,后来想想,不服气的问他: “你怎么啥都和傅总说啊?” 大哥听了,哈哈大笑,他说: “成姐,可不是我说的,只不过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们的谈话,傅总都是可以随时翻看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傅铭这警觉,也太敏感了,简直是电视剧里说的被害妄想症。 半夜的时候,终于打通凌凌的电话,还没等我发火,她直接交代: “是傅铭给我打的电话,要求我这么做。还有,他人不差,对你印象也好。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事成之后记得感谢我。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又关了手机。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又隔了几天,凌凌打来电话说,一起去傅铭代理的女装店里挑几件衣服。我不太想去,两次见面都不是特别顺利,有点八字不合的感觉。 可凌凌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直接来了我楼下等。 见面的第一句话,她问黄峰有没有和我联系,我摇摇头,说上回把话说开了两人就没下文了。 凌凌告诉我,上回老瞿去广州的时候,黄峰和柔一起请他吃了饭,看起来两个人关系挺不错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气的牙痒痒的,要不是怕丢脸,肯定会仰天大吼一声抒发心中的不满。 “香香,傅铭可比黄峰有钱多了,投资了好多行业,关键是没结婚,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过凌凌好像不太弄得明白情况,每个圈子都有自己不成文的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这就是为什么峰哥愿意带着我参加的原因。但是傅铭不一样,他本身就处在圈子里,只要他想知道,就会有人主动告诉他我和黄峰的关系。 当然,换个角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峰哥想知道我和傅铭的关系也并不难。两个人有这么多共同的朋友,就显得有一些不厚道了。 到了傅铭店里,他不在,不过店长说傅总已经交代过了,她备了一些刚进的款式,让我们选择。 凌凌不客气,直接拿着最贵的几套上身比划,然后让店员直接打包。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她无所谓的笑笑,说老瞿算起来也是傅铭的半个恩人,别说她拿几件,就算搬空了店面,傅铭都不敢多说一句。 我看了下价格,选了一条价格适中的披肩。店长很客气让我再选选,我感谢她的尽责,表示足够了。 临走的时候,店长又拿出一个礼盒,说是傅总特地调过来的秀款,请我务必带走。 凌凌凑过来看了一眼,喜欢的不得了,忙问还有没有,她也想要。店长解释只此一件,是专门留给成姐的。 凌凌顿时不高兴了,拿起手机给老瞿去了电话。没多久,店长的手机响了,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这条裙子,最后归了凌凌。 其实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一条裙子而已,远没有和凌凌的情谊来得重要。 离开店里的时候,凌凌大包包拿了不少,指挥店长帮她拎到出租车上。我声提醒她,这可能不太好,毕竟人家好歹是负责人,这么多店员看着呢。 可能是因为裙子的事情,凌凌脾气上来了,非得店长拿不可。我只能一遍帮忙,一边不住的和店长道着歉。 送走凌凌,才看到傅铭发来的短信。一条说已经预定了另一条秀款,保证比这条还漂亮,不过得等一些时间;后面一条是说一起晚餐。 拿人手短,看来这晚餐是非吃不可了。 我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没想到傅铭已经在喝茶了。 相互打了个招呼,傅铭问我是否有食物过敏,我摇摇头。他和服务员说了句: “那就按老样子吧!” “看来傅总对这边很熟悉,经常过来?” 他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说: “我自己的。” 好像我每次说话的方式都不对,真是见鬼了! 唉!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又遇小柔 吃饭的时候,总得聊点什么。 见我局促不安,傅铭用不屑的语气取笑道: “怎么,跟了黄峰这么长时间,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顿感羞愧难当,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铭大概从我不自然的表情中,猜出刚才的话有点过了,转了转手中的杯子: “需要帮你换个住的地方吗?我之前投资了一些房产。”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知是心中还有期待,又或是不想有些关系发展的过快,轻轻回了一句: “暂时不用。” 傅铭有些生气,重重的把杯子一摔,吓了我一跳。 服务员不合时宜的端上两盅椰子鸡汤,他直接不耐烦说了一句: “重新做。” 服务员只好又心翼翼端了下去。 想起刚才的话题,怕他误会,我还是加了一句: “有些事没处理好,不想给你添麻烦。” 听到这句话,他倒是笑了,说每天麻烦事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啥时候想通了,打他电话就行。 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其实,傅铭并没有凌凌口中的“高冷”,不过性格脾气的确古怪了些,大概是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他说自己是潮州人,从叛逆,爱混社会。高中时,义气当头,自告奋勇帮兄弟去捅了仇家几刀,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躺进了医院,惹出不麻烦。案件审理时,那些所谓的好兄弟一个都不愿站出来澄清,最后进去三年。再出来时,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避着他。 父母给了他10万块后,就带着弟弟移民葡萄牙,断了联系。他独自来到深圳创业,最开始那两年,倒卖过水货,承包过浴场,折腾过家装,反正什么赚钱干什么。后来机缘巧合认识瞿总,开始玩期货,几倍杠杆的玩,可能是运气比较好,资产翻了十几番。 再后来,又成立公司,投资实业,比如餐厅,影院,时装,超市等等,经过十年打拼,终究还是创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实在没想到如此清秀俊朗的面孔之下,居然是这么坎坷的人生经历。 看来生活并没有放过每一个人,挺公平的。 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他做事谨慎,独来独往。毕竟有过被背叛被抛弃的经历,换谁,都会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傅铭停了话,似乎是轮到我开口。 “我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虽然有点不符合大众的道德标准,但感情这事很难用几句话说清楚。不过我想说,我真的不是个坏女人。” 他点点头,像是认可我对自己的评价: “我听说了,你帮了黄峰不少,有点能力。过来帮我,怎么样?” 我下不了决心,只能推脱考虑考虑。 这次傅铭没有冷脸,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晚餐吃得比想象中愉快,聊的也尽兴。离开前,餐厅经理送来一束玫瑰,说是傅总提前准备的,我笑着接过,朝他说了句“谢谢”。 车子到公寓楼下时,傅铭叫住我,说明晚有一个朋友新影院开张,邀请了几个明星,问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不知是不是怕我有顾虑,特地提了一句; “这聚会,黄峰怕是没资格进来。” 听到可以和明星合影,不假思索答应了,毕竟机会难得嘛! 回到家,手机上依然没有峰哥的消息,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公寓里每一个角落都留着他的气息。要放下,舍不得,但如果妥协,我又不甘心。 进退两难,这才是折磨人的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影院在福田一个高档商场的顶楼,主办方邀请了不少同行参加,几位在影坛初露头角的新人作为特邀嘉宾,全程在大厅和来宾合影,场面很是热闹。 我和傅铭到的时候,几个老朋友立马走过来打趣他: “傅总,这么难得,带了朋友一起过来。” 话里加重了“朋友”两字的发音,其中涵盖的意思,不言而喻。 傅铭笑笑,没有反驳,很快他们几人又去和其他宾客打招呼了。 离开前,傅铭让我自己先转转,等会他来甜品台前找我。 合影的人太多了,实在挤不进去,干脆去吃些点心。 正端着盘子在挑选,身后响起一道温婉的女声: “成姐,是你吗?” 我疑惑的转过身,居然是柔。 “成姐,真的是你,我还害怕认错人呢!” 我附和笑笑,不知该怎么继续话题。 柔不知是否因为在备孕,身材比之前见到时略胖了些,不过看起来更有风韵了。 “黄太太,你也是过来追星的吗?” “老板娘是我的朋友,是专门过来恭喜她的。你呢?对了,怎么没看见韩城?” 差点都忘了韩大哥这事。 我只好尴尬着解释: “那个,我们已经分手了。” 柔赶忙道歉,说怪不得没见我戴着之前的项链,不好意思,冒昧了。 还没聊完,傅铭和老板夫妇一起走了过来。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老板娘指着傅铭,对柔说: “别看傅总年轻,他投资的影院,可抢了我们不少生意,都快变成老储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傅铭赶紧说“不至于,不至于”。这谦逊的态度,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自以为是的傅铭吗? 老储看出我是傅铭的女伴,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子,眼光够可以,不比那几个明星差。” 谈笑中,大家又一起合了影。 原本接下去还有观影安排,但傅铭看出我并不想留下来,于是找了个理由,提前告辞。 在车库的时候,又看见了柔。不过她的司机好像晚点了,她一直焦急的看着手机。 傅铭发动了车子,问我: “你不喜欢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他摇摇头,说没见过。 “黄峰的老婆。” 对于我能面无表情说出这几个字,他还是有些佩服的。 车子路过柔面前时,停了下来,傅铭摇下车窗问她: “黄太太,需要送你吗?” 毫无准备的我见到这一幕,不由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柔看到是我们,解释说她老公马上就到,就不麻烦了。 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傅铭好像感受到了,突然揽过我的腰,对着柔说了句: “那我们先走了,再会!” 后视镜里,我看到了熟悉的车子停在柔面前。 竟有点想哭。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5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爆发冲突 峰哥出现在我面前,比想象中的快。 那晚见过柔,我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所以,当傅铭不止一次提出想上楼喝杯茶时,我都婉拒了。 周三晚上,我和凌凌去傅铭那里看了场电影,接着又去吃了宵夜,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过凌晨一点。 打开门,又是熟悉的烟味。 看着峰哥又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样子,我没有心疼,只有止不住的讥讽: “黄总,不是不抽烟了吗?” 他没有说话。 我自顾自的洗漱,出来时,他仍旧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我并不想看他装模作样,很不耐烦说了句: “我休息了,你自便吧!对了,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不方便,我随时可以搬走。” “你知道傅铭是什么人吗?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峰哥的一句话,让我更气愤了,还没等我开口,他扔了厚厚一叠资料在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全部是关于傅铭的。 “你查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峰哥突然把杯子砸在地上,爆裂的声音点着了他所有怒火: “傅铭这人背景有多复杂,你知道吗?” “为了赚钱不折手段,害了多少人你又知道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老瞿深交吗?他们是在道上混的,多少生意涉黑,我不想你牵扯进去!” 我并不想听这些,直接打断: “所以呢?” 我的态度仿佛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峰哥突然失去了理智,他发疯似的冲过来,将我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愤怒的说: “三个月,我只需要三个月,就算柔再不好,她也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他生一个孩子的要求呢?” “我答应过你的,会照顾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考虑考虑?所有人都在要求我这个,要求我那个,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我揉揉摔痛的手臂,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就这么看着他: “她想要孩子,你就答应给她一个孩子,那等她要你全心全意陪伴孩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我生气不是她说要孩子,而是你已经答应了,却瞒着我,是把我当傻瓜吗?” “我累了,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他摇着头,抱着我哭着: “对不起,香香,我不想的,我以为你不介意,我以为你会懂我的难处的,没想到你会生气,会这么久都不理我,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有答应,只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颓废的走出门去。 我听到电梯门打开,又关上,依然无动于衷站着。 我终于说了憋在心中好久的话,但为什么反而更难过了? 再次见到峰哥,是在我坐着傅铭的车回到公寓的时候。 我刚下车,还没来的及道谢,峰哥一身酒气出现在傅铭面前,揽过我的腰,醉醺醺的说: “多谢傅总,不过以后就不麻烦您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傅铭明显有被惹到,不悦的说了一句: “我看黄总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说完便一脚油门驶离。 我挣脱峰哥的怀抱,问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着傅铭说这些? 峰哥只是拉着我的手说: “香香,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和柔说清楚的。” 虽然知道他做不到和柔分开,但我还愿意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峰哥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活跃于各个聚会之中,再也没提孩子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两个月没见到傅铭了。 就算共同的朋友作东,他也没有出现。 可我越来越不安,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 我私下问过凌凌,傅铭该不会真对峰哥做什么吧? 凌凌有些担心,说傅铭的确是有仇就报的性格,让我提醒峰哥千万当心。 我也尝试联系傅铭,一来想表示道歉,二是也想把这段时间送给我的礼物还给他。 可无论是何种目的,他都没有再接我的电话,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五一假期,我和峰哥去了第一次见面的餐厅。这么久没来,大梅沙的夜晚更迷人了。返回途中,车道拐弯处停着一辆车,峰哥来不及刹车,虽然猛打方向盘,但路太窄,两辆车还是刮擦了一下。 峰哥刚想下车道歉,就看见停着的车上下来几个带着口罩的黑衣男子,举着棒球棍对着峰哥的车子就是一顿猛砸。带头的那个男的,挑衅的对着峰哥说: “准备好,这只是个开始。” 说完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好在我们只是受了惊吓,不过车子情况糟糕了些,车盖和车身都被砸的凹进去,玻璃也碎了。我提出报警,但峰哥说不用了,他会解决,让我不用担心。 我想应该是傅铭找人做的。 峰哥说的没错,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狠戾。 紧接着,峰哥公司被税务部门查,工厂被环保部门查,还有离职员工去劳动监管部门举报,说公司扣发工资。一时间,许多合作厂家向峰哥提出终止合作。 我急了,后悔自己惹了这个魔鬼。 事态还在严重。慢慢的,业内出现了盛峰现金流紧张的传言,一些供货商堵在公司门口,要求提前结算货款。 峰哥在公司例会上,又被股东们狠狠训斥了一顿。 是我该为自己的冲动,收拾乱摊子的时候了。 我去了餐厅,经理还记得我,说傅总有交代,如果我过来,全场消费免单。我请他帮我开瓶酒,就在这里等傅铭。 经理有些为难,说傅总好久没来了,他们也联系不上。 我说没关系,我会等到他出现为止。经理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一个人喝了半瓶酒,脑子开始发晕的时候,傅铭坐在我对面。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直截了当问: “你怎么样才能放过黄峰?”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说呢?” 我抬起头,想透过他的眼睛读懂他的想法,可失败了。 果然,我是真的不了解他。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无止尽的麻烦 一段时间不见,傅铭又让我陌生了许多。 他冷冷推开面前的酒杯,让经理重新上了一壶茶,边倒边说: “先醒醒酒,想清楚再说话。” 可能是酒能壮胆,我把茶直接泼到他的脸上: “傅铭,你是个疯子!” 他没有躲闪,直视着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吓的经理赶紧拿来了纸巾,替他擦拭。 气氛僵持,这和我预想的不同,他连最起码的解释都没有,这才是让人细思极恐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餐厅的音乐停了,灯光暗了,经理战战兢兢守在一旁。他站起身,对着我说: “走吧,送你回去。” 本想拒绝,但酒的后劲使我根本站不稳,他生气的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还是一把扶住我,又回头对着经理训斥: “谁选的酒?辞了!” 经理赶紧点头说“是是是”。 从餐厅到车库距离并不远,我脚步踉跄,被傅铭紧紧搂住,才能勉强前行。没走几步,胃里一阵翻滚,挣脱开他冲到路边呕吐,样子很是狼狈。傅铭默默递上一张纸巾,说出的话竟然有一丝内疚: “是我来迟了。” 车子开到公寓门口,他问我: “需要送你上去吗?” 我摇摇头,给前台打了电话,很快毛毛就出现在车旁。 离开前,我还是对他说了一句: “收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回应我的是车子驶离后残余的尾气味。 等电梯时,毛毛多嘴了一句: “姐,这男的脾气不太好,你可得心点。” 我很诧异,细问之下才知道,早前傅铭亲自将花和礼盒送到公寓时,前台的海不心将礼盒碰落,磕坏了外包装,尽管他马上道歉,傅铭还是变了脸色。没多久,海就接到总公司通知,说他未能通过实习期考核,拎包走人。 “海很努力,还差三天就可以转正,可惜了。” 我问毛毛,这事怎不么早点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帮帮海。毛毛摇摇头: “没用的,惹到这种客人,只能自己认倒霉。” 毛毛的话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我突然意识到,搞垮盛峰,或许才是傅铭的真实意图。 事实的发展正如我猜测的,陆续有长期合作的供货商找到峰哥,为难的说有人发了话,再往盛峰送货,厂子就别开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断了原材料供应,成品又无法顺利对外销售,这对盛峰是双重打击,峰哥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试着找中间人约傅铭见面,化解矛盾,但没人愿意出面。 除了老瞿。 当然,老瞿也不是白帮忙的,事情解决后后,他要求峰哥把港宇的单子让给他。 港宇是盛峰成立初期就合作的公司,因为有公家背景,虽然业务量不大,但胜在稳定,打款快,并且手上有不少资源,是业内抢手的“金饽饽”。 老瞿和港宇接触了很久,可对方始终以已和盛峰合作为由拒绝他的供货计划。老瞿不止一次在聚会上明里暗里示意峰哥,好生意要大家一起做,别独吞。 虽然要求过分,但峰哥犹豫后,还是答应了。 老瞿很高兴,约了傅铭出来,说给两方做个和事佬,把事说开,大家都好继续合作。 峰哥没有带着我去,说男人的事,不需要女人插手。原本以为是很顺利的会面,结果不到半个时,凌凌打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乱套了。 进到包厢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看样子是掀桌了。峰哥和傅铭脸上各有伤痕,还在互相拽着衣领厮打,老瞿也好不到哪里去,拦在中间,也挨了不少拳头。。 看见我,老瞿像看到了救星,赶紧退出来,无奈的说港宇的单子他是没福气接了,以后盛峰的事也不会管了,免得到时候傅铭迁怒于他,得不偿失。 说完,老瞿带着凌凌匆匆走了。 我大吼一声“住手”,原本打红眼的两人,才不服气的甩开对方,整理了下衣服,各自坐下来。 我走到峰哥面前,用纸巾帮他擦去鼻孔和嘴角的血渍,问他: “疼吗?” 他摇摇头,说没事,但当我碰到他的脸颊时,他还是呲了一下嘴。我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流了出来。 峰哥怕吓着我,牵着我的手就打算离开,我安慰他: “别担心,去门口等我五分钟,我把话说完,就回家。” 他不肯,我硬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我走到傅铭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傅总,所有事情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好吗?” 我的话,让傅铭紧张,他站起身,死死瞪着我。第一次从他的眼里,我读到了害怕。 我赢了。 在他的惶恐中,我捡起滚落在地的酒瓶,狠狠的往自己头上砸去。倒地的那刻,酒瓶破裂的声音,傅铭的呼喊声,峰哥踹门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划过我的脸,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急诊,周围的仪器发出各种频率的蜂鸣声,好烦。我伸出手,摸到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很疼也很重。 我轻轻咳了一声,峰哥和傅铭的两张脸出现在我的上方,贴着大不一的纱布,看起来像极了母亲种在家门口长了疤的桃子。 “你们两个,看起来好好笑啊!” 峰哥见我的状态不对,赶紧按铃,呼喊医生,语无伦次的说我醒了,但好像傻了。吓的医生带着护士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人正常,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办手续吧!” 峰哥跟着医生出去,我看到傅铭松了一口气,后退着跌坐在凳子上。 看吧!人真的不能有弱点,特别是当这个弱点被女人死死抓住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我努力将头转向傅铭,还是微笑的看着他说: “傅总,如果还不解气的话,等我好了,再让你砸一次。” 傅铭被我的态度完全惹怒了,你指着我说: “你才是疯子!” 说完跌跌撞撞走出门去,这是我看到他最失态的一次。 无止尽的麻烦,是该告一个段落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又起风波 住院真无聊。 打开电视,是本地的新闻,竟然看到林在哭诉。半年前,老板中风卧床不起,她不仅要照顾老板,还要养育两个孩子,生活都成了问题。她带着记者去到惠州,希望老板娘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能够帮助一些医药费。很可惜,没能如愿。 屏幕里的林早已没了之前的心气,生活的重担彻底压垮了她,过早苍老的面容映衬出生活的不易,偶尔出镜的双手,红肿变形。我想起很久很久前的下午,画着浓妆、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无忧无虑靠在前台,边打磨指甲边哼唱着曲的林,心还是痛了一下。 好在经过记者沟通,最后老板出面表态,他会尽到儿子的赡养义务,按照法律规定承担相应医药费和生活开支。 不知现在的林,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冲动? 峰哥陪了我两天,可是公司里有太多烦心事等着他处理,我催着他回去,别在医院里浪费时间。见我态度坚决,手机里又信息不断,只好带着歉意,匆匆离去。 只是,他该怎么向柔解释脸上的伤呢? 我不止一次问,到底是哪一句话,竟让他和傅铭大打出手。他总是笑着说,都过去了,没事,只要我在他身边就好。 后来的我,信守承诺,一直未曾离开,可当初那个愿意为我放弃一切的人,又去哪里了呢? 原来这世上从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包括誓言,爱情,也包括男人的心。 求而不得,才是痛彻心扉的遗憾。 有些口渴,翻了一个身,伸长手臂还是够不着床头柜上的茶杯。这次请的护工真不让人省心,一眨眼功夫就不知道溜去哪里偷懒了。 我努力着,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一个黑色身影靠近,拿起水杯,递到我手里。 抬眼一看,是傅铭,莫名紧张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出现?如果现在就想再砸我一次平息怒气,恐怕得是刑事案件了。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把水喝完,又把杯子放回原位。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问了一句: “还疼吗?” 我努力使唇角上扬,想装出轻松模样,但似乎适得其反,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笑了。 他沉下脸来,认真问我: “为黄峰,值得吗?” 他的语气里没有生气,只有质疑。 “我和你说过的,我不是个坏女人。” 他告诉他,遇到峰哥的那晚,我是多失落多沮丧。可仅仅一眼,我的心就莫名动了一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默默开始期待未来,是属于我和他的未来。 当然,他也爱我。帮着我在这个城市落脚,带着我走进他的生活,为我处理一个又一个麻烦,包括我那糟糕的原生家庭。 “可我们也会有很多个第一次。” 傅铭突然提高了声音。 “可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傅铭终于明白了,他没有输给黄峰,只是输给了时间。 他俯下身子,靠近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他的坚持: “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来,傅铭再也没出现在我们共同的圈子。 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峰哥的公司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更好一些,就好像从未经历这些不愉快一样。 偶尔,凌凌也会偷偷告诉我一些关于傅铭的传闻: 他收购了老储的新影院,只因那里是我们唯一一起参加过聚会的地方,气的老储三天没吃饭,也断了两人多年情谊; 固执的卖了餐厅,哪怕已经上了黑珍珠推荐,他说他不喜欢心爱的女人喝的酩酊大醉; 我的名字是他的禁忌,有人不经意提起,他立马冷脸走人,后来听说那人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打断了腿; 他开始频繁换女友,而每一个女友都带着我的影子; 他做了所有疯狂的事,唯独没有恨我。 很快又是我的生日。 成军给我打了电话,说他马上要当爸爸了,终于懂得为人父母的苦心与不容易,让我有时间回家看看,大家都挺想我的。 我觉得很可笑,你们得出的人生哲理,为什么要我领悟呢?我要是不体谅,怎么可能从就毫无怨言帮衬家里,怎么可能时时寄钱回家补贴兄弟,又怎么可能对父母有求必应? 只是我尽了最大努力,仍做不到所有人都满意的样子。 峰哥早早准备了生日礼物,是我心心念念的香港游。 我们一起去了太平山顶,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灯光璀璨,美不胜收;去了迪士尼乐园,时候没有实现的公主梦,终于在长大后和我爱的人又重温了一遍;在旺角的各个角落搜寻着心心念念的美食,在没有人认识的街区,自由自在的牵手同行。 晚上,峰哥抱着我,温柔地说: “香香,今年的愿望,我帮你许好不好?” 我转过身,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闭上眼睛,很虔诚的双手合十: “希望香香永远没有烦恼,我愿意守护她。” 应该还有其他愿望,但我已经来不及吻住他,感受他释放的爱意。 这是22年来我最难忘的生日。 过关回深圳时,我们仍沉浸在美好的旅行回忆中,直到看到柔的母亲,甚至忘了松开牵着的手。 柔的母亲是跟着旅行团到香港旅游的,或许她早就看到我们,难以置信,反复确认,直到无法再欺骗自己。 她没有听峰哥解释,只是说想和我单独聊聊。 我们是坐在街边咖啡店,心平气和说着话,就像一个长辈在规劝自己的孩子。 她没有指责我,说她也年轻过。年轻人哪有不走错路的,能及时回头看看,再把路走对就好。 她语重心长的说: “姑娘,结了婚的男人都擅于伪装成弱者,述说自己在婚姻中的不易。我知道你无法辨别真假,但的确相信了。然后你想拯救他,直到爱上他。可是到头来你会发现,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拯救他的方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真的能明白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危机感 在咖啡厅的半时,我如坐针毡。 蒋阿姨优雅得体,就连生气时,也仅仅轻轻蹙着眉。她没有问我们如何认识,又在一起多久,她只是想让我明白,女孩子应该怎么定义自己的未来。 只可惜,当时的我,内心是抗拒的。因为至始至终坚信,我的未来,定与峰哥息息相关。 她也说起柔,从被保护的太好,从不懂复杂的人性,还有男人善变的心。她叙说的时候满是自责,眼里蓄着后悔的泪水,但我却真实感受到了一位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意。而这爱意,是我的母亲,未曾给予的。 柔一定很幸福,幸福的让人嫉妒。 走出咖啡厅,峰哥赶紧起身,蒋阿姨没有责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目送蒋阿姨离开,我以为峰哥会急着赶回广州,但他没有,只是微笑着和我说: “走吧,我们回家。” 我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整理东西,将买来的纪念品一一放在合适的位置;接着系上围裙,翻开烹饪书,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发生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并不突兀,也没有带着情绪;然后,一桌焦黑的、分辨不出原材料的菜品,就这么呈现在我面前。 对着我诧异的目光,峰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第一次做,没有经验,你尝尝?” 我还是恍惚,认真的看着他: “峰哥,你没事吧?” 他揉揉我的脸,笑着反问: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 见我还是一脸不可置信,他紧紧抱住我,用鼻尖蹭蹭我的耳边,温柔的说: “为你挨的那些拳头,真的挺疼的。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那蒋阿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终于安下心来,深深一吻,感谢他的执着和勇敢。 窗外的夜色真美,就像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 后来的日子,峰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往返广州与深圳之间,并没有因为蒋阿姨的提醒有所收敛,他总在向我确认: “香香,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我使劲点点头。 其实我也疑虑过,他并不是我行我素的性格,擅长察言观色,游刃有余的照顾周围人的情绪,适时安抚大家的心情,解决那些潜在的危机。但或许是傅铭的存在刺激了他,他变了。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慢慢不了解他了,猜不出他的想法,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的存在和离去,都好像是一个未知的秘密,结局全由他决定。 我有了一丝不安,从心底涌出,从眼中落出,从噩梦中哭出,从患得患失的神情中流出。只是他更甚从前的宠爱,又让我失去了理智。 九月,港宇原本对接盛峰业务的经理离职,接替他的是一位“空降兵”。外界只知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女性,其他信息寥寥无几。。 恰巧,双方合作项目到期了,峰哥带着新周期的计划书,亲自去拜访,没想到直接被她的助理拒之门外。 业内不少公司对这个项目虎视眈眈,吃了闭门羹的峰哥只好连夜开会,修改条款,降低盛峰利润分成比例。原以为满满诚意总能打动对方,可依旧吃了闭门羹。 听说其他的公司,也都碰了壁。于是,大家私下纷纷猜测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不是计划书的话,那就是人。 可最后发现,无论换谁洽谈,新经理都无动于衷,一律不见。就算偶尔有勇敢者闯进办公室想争取面谈机会,最后也是被保安客气的“请”了出来。 私下向港宇的员工打听,他们只知道新经理是上头指派的,有能力,背景更是不简单。连大老板看到她,都要礼让三分,就怕得罪了这尊“活菩萨”。 努力了半个月,毫无进展。峰哥急得团团转,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问南敏有什么消息吗,她摇摇头,说托了不少朋友打听,可没有任何头绪。 再一次被拒见的时候,峰哥彻底泄了气,将计划书狠狠撕碎,扔进路边垃圾桶。随便走进一家餐厅,打算借酒消愁。 一进门,就看见收银台附近围满了人,很是喧闹。原来是一位女士取到外带餐食后,发现忘带钱包,想返回办公室取。可服务生拦着不让走,嘴里还念叨着: “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多了,穿的人模人样的,十有八九就是想白吃,逃单。” 服务生的音量不,看热闹的人眼神更是利同刀刃,蚕食着女士的尊严。虽然穿着定制的高级套装,但从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可知内心的奔溃与绝望。 “刷卡,然后向她道歉。” 峰哥挤进人群,将一张黑卡丢在服务生的面前。 看得出来,服务生并不愿意。 “那我只能投诉给你的经理,就等着走人吧!” 说完,峰哥冷冷的直视着他。 服务生虽然还是不服气,但碍于压力,还是当众毕恭毕敬向女士道了歉。 峰哥接过女士手中的餐盒: “人品差的餐厅,食物一定也不会好吃。不如我们换家餐厅吧!” 女士微笑着点点头。峰哥当着服务生的面,把餐盒扔在了垃圾桶里。 两人走出餐厅的那刻,身后传来了经理怒不可遏斥责服务生的声音,好像最后一句是: “你给我滚!”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次解围,没想到却有了意外惊喜,峰哥回来的时候,满是激动,手舞足蹈的说: “香香,你知道我有多幸运吗,真的,我都不敢相信!” 原来,那位女士,就是大家口中的“神秘人”,港宇的新经理,姚姐。 峰哥请她吃了午餐,中途两人只是讨论对美食的看法,相互推荐餐厅,并没有涉及私人情况。分别前,峰哥拿出名片,说如果找不到餐厅,随时可以打他电话。 女士双手接过,看了上面的信息,说了一句: “黄先生,我们还会再见的。” 没想到,再见面,就是在港宇的会议室,姚姐按照之前的合作分成比例,爽快的签了约。 只是惊喜,来的太过于突然。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我该怎么办 和港宇合作的项目,开展的非常顺利,峰哥言语中出现“姚姐”三个字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香香,没想到姚姐还是单身,你说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合她心意呢?” “今天我们一起去了酒会,来的都是头头脑脑,她帮我做了不少推荐。你说我是不是得请她吃个饭啊?” “对了,这个周末不能陪你去逛街了,姚姐约了我打高尔夫。” “香香,你都不知道,姚姐球技有多差,我手把手教了她半天才学会,哈哈哈!” “……” 在他说出要陪姚姐去挑选礼服的时候,我终于发了火: “够了!现在我是你女朋友,不是姚姐,你能不在我面前提她吗?” 峰哥看着我,眼神有点陌生,似乎认为我在断章取义,或无理取闹。他只是失望的叹了口气,拿起衣服,留下一句“我觉得你应该冷静冷静”后,按时赴了姚姐的约。 我觉得委屈,但不知道该和谁说。我想起谷,是啊,好久没联系了,试着拨打电话,没想到是全接的: “成姐,你找谷是吗?她孕反挺严重的,刚刚才睡着。能不能等她醒来,再给你回电话?” 听到谷的好消息,我连声恭喜全,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记挂谷了,转告她好好休养,等孩子出生,我肯定来丽江看她。 全很开心,又寒暄几句,才挂断电话。 现在连唯一一个愿意听我倾述的人都没有了,我有点想哭。 峰哥凌晨才回到家,喝的醉醺醺的,一直大着舌头向我解释,姚姐很客气,选定礼服后非得请吃夜宵,多喝了几杯,这就去洗澡,知道我怕酒味。 我帮他放了水,又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白色衬衫的衣领上有一个清晰的口红印。我慌了神,没有质问,而是拼命揉搓,以为只要看不见了,一切就从未发生。 自欺欺人,是挺可笑的。 峰哥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偶尔蹦出几句梦话,可惜都不是关于我。 刚想关灯,峰哥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烁,我好奇的拿起翻看,是姚姐发来的信息: “黄总,感谢今晚的陪伴,下次再约。” “对了,和你提的项目好好考虑下,港宇也会参与。” “晚安!” 我顿时感觉双手无力,手机砸落在地上,听到响声的峰哥翻了一个身,抱着我呢喃: “姚姐,我敬你一杯,感谢,太感谢了!” 我从不害怕柔会抢走峰哥对我的爱,但为什么面对姚姐时,心慌了,畏缩了,不敢认输了? 第二天峰哥醒来时,我还睡着。他将我抱在怀里,用力吻醒,然后很认真的保证: “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发脾气。但你要相信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 “真的?没有骗我?” 峰哥嘴角上扬,将我紧紧压住,迷离着眼神说了一句: “真不真,试试就知道了!” 直到我精疲力尽,连连求饶,他才起身,边穿衣服边告诉我,等下个月一期项目验收通过举办庆功会的时候,会带着我一起参加。 “姚姐也会去吗?” “当然,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他再次吻了吻我,急匆匆的赶回广州。 不知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忽视了女人之间与生俱来的敌意,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让两个女人相见,真的不怕出现意外吗? 还是他觉得我懂事,会乖,会听话? 由于有姚姐积极沟通,一期项目的验收非常顺利,上级部门也很满意。不仅追加了投资金额,并且许诺等这个项目收尾后,会考虑再给港余和盛峰一个机会。 庆功会定在关外的庄园,很意外,居然是姚姐私人产业。受邀的嘉宾不多,但基本都属于他们的圈子,我倒成为了局外人。 我和峰哥一起出现时,姚姐并不意外,只是打量我的眼神,多少带了些轻视。 她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优雅,知性,浑身散发出自信的魅力。在她微笑时,两个梨涡又增添了一丝俏皮和可爱。 我想没有男人能从她满眼爱意中,心无波澜的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中式旗袍,微卷的发型搭配珍珠配饰恰到好处,清新雅致,再看看我自己,一身纯色的连衣裙,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你好,成姐,经常听黄总提起你。” 姚姐主动伸出手,硕大的蓝宝石戒指衬的肤色更加白皙。 我匆匆的递出手,胡乱的接触了一下,就躲到峰哥身后。 峰哥摸摸我的脑袋,温柔的说: “乖,你先自己吃点东西,我和姚姐先去和领导打个招呼。” 说完,不等我有反应,两人便有说有笑的朝着主桌走去。她挽着他的手臂,举着香槟,笑语嫣然、游刃有余的感谢嘉宾。 如果我换个身份,也会觉得这画面很美。大概是姚姐有些不胜酒力,峰哥主动拿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惹得嘉宾纷纷鼓掌称赞。她害羞的头一歪,靠在峰哥怀里。 敬完一轮,音响里开始播放华尔兹舞曲,峰哥伏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姚姐手提裙摆,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两个在大厅里舞动,一颦一笑,一旋转一拖步,就像是合作多年默契的舞伴,特别是两个人含情脉脉那刻,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直到音乐结束,两人才恋恋不舍分开。峰哥感谢姚姐后,坐回我的身边。 “香香,我跳得如何?” “挺好的。” “是姚姐带的好,多年没跳,我差点都忘了。” “黄总太谦虚了!” 不知什么时候,姚姐也来了我们这桌,很自然的坐在峰哥旁边,贴心的拿过一张纸巾,帮着峰哥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恰在此时,峰哥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想必有急事,只好一边做着抱歉的手势,一边起身去角落接电话。 只留我和姚姐四目相对。 可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充斥着不友好?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聪明的女人总是善于揣测人心。 我一脸防备的样子,让姚姐笑出声: “你不需要有敌意,我和黄总只是朋友,今天是我让他邀请你过来的。” 我乱了神,仿佛隐藏已久的秘密被粗鲁撕开,赤裸裸、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他背叛家庭。” 她带着醉意,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下巴轻轻搭在手指上,用略带可惜的口吻说: “不过,你让我有点失望。” “姚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急着反驳,反而显得更心虚了。 “相信你懂得。” 说完,她微笑的对着不远处的峰哥欠欠身,便转去临桌和女宾聊天。不知是什么话题引发共鸣,笑声连连,惹得峰哥频频回头,匆匆挂了电话,迫不及待参与进去。 三人聊得愉快,最后特地请摄影师帮忙拍合影。我看见峰哥的手很自然的揽过姚姐的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笑意盈盈,甜蜜的让我羡慕。 结束时,姚姐亲自将峰哥送至门口,踮起脚,在峰哥的侧额轻轻吻了一下,娇羞的说: “再见!” 峰哥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用指腹擦去她鼻尖的汗珠,细心叮咛: “别再喝了,早点休息。” 说完,拉着我的手,快步离开。 在等代驾的时候,他察觉出我的不悦,耐心的和我解释: “姚姐呢,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习惯用西方礼仪,你别瞎想。”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随着合作深入,峰哥和姚姐关系越来越密切,甚至他来深圳时,会先去港宇和她见面,夜宵后才带着醉意回家。我哭闹过几次,但换来的是他生气的呵斥: “我不喜欢你胡搅蛮缠的样子!” 紧接着就是摔门离去,彻夜不归。 我越来越抓不住他的心。 11中旬,峰哥的母亲出了车祸。 伯母被路人发现时,已经满身是血的躺在偏僻的道上,气息微弱。 虽然120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医院,但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离世。 峰哥手机响起的那刻,正在港宇开会,研究下一阶段的工作方案。得知母亲意外的消息,他发疯似的冲出会议室,到了车库却找不到钥匙,绝望的将公文包狠狠砸在地上,用脑袋不停的撞击墙面,放声痛哭。 姚姐也跟了下来,见到他伤害自己,赶紧冲到面前将他抱住,轻拍着背安抚: “我送你回去。” 峰哥像是无助的孩子,任由她牵着他走到车前,坐好,系上安全带。 姚姐的车技很好,用了最快时间将他送到医院,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在交警办公室,负责办理案件的民警说,由于案发地处在监控盲区,对于具体时间、肇事车辆等信息一无所知,目前还在调查阶段,也建议家属可以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搜集信息,加快案件进展。 母亲的去世、司机的逍遥法外,让峰哥一夜之间奔溃。柔对处理这些事情并没有经验,只能陪在一边干着急。 最后还是姚姐通过自己的人脉,给交警队施加压力,经过十几位民警4八时不眠不休的排查,最终锁定一辆红色越野车为嫌疑车辆。 可查询后发现,这辆车是套牌,并且贴了反偷拍膜,路过十字路口监控探头的时候,都未能清晰捕捉到到司机的面部特征。根据轮廓,只能猜测是一名年轻男子。 案件到这里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我给峰哥打了很多电话,但他都没有接。最后还是通过南敏,了解到相关情况。 姚姐还在尽力,但效果寥寥,经过大规模排查,依旧没能找到有用信息。 峰哥每天等在交警队,家也不回,柔实在没办法,只能一日三餐给他送过去。没多久,峰哥整个人憔悴的没了人形。 可此时,柔父亲又突然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这下一家人完全乱了套。 我想到傅铭。 犹豫很久,还是给他打去电话。 没想到等待音才响了一秒,他就接起电话,用一种懒散的语气问我: “怎么,成姐,还想表演酒瓶砸脑袋吗?” 我汗颜,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原以为他会拒绝,毕竟和峰哥之间有过不愉快。没想到他挺仗义的,说死者为大,愿意帮这个忙,约我在影院见面。 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影院,那个厅,那个位置,屏幕里放的还是那部电影。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坐着了,一切仍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只是,我和他不同了。 他穿着黑色风衣,面色冷峻,比最后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又消瘦了些,带着沧桑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话题,只好先说几句恭维话: “那个,傅总,恭喜你啊,听凌凌说,你的公司又扩大规模了。” “先看电影吧!” 他不吃这一套,打断我的话。 我只好闭上嘴巴。 这部片子还是如同第一次看时,枯燥、乏味、让人打瞌睡,我强撑着眼睛,但是时不时的打哈欠动作似乎又惹恼了傅铭。 他站起身,朝身后的工作人员说了句“停了吧”,此时屏幕变暗,四周灯光亮起,我揉了揉眼睛。 “怎么,第一次睡着,第二次是想哭吗?看来我始终入不了成姐的眼。” 一语双关的讽刺,我很内疚。 见我沉默,傅铭转身离开,留下一句: “把相关信息发给我。” 他的身影消失出口处,没有再看我一眼。 三天后,肇事司机主动出现在交警队门口,脸上肿的都快看不到眼睛。 据他自己供述,当天是因为喝了酒,看到行人突然过马路时,来不及反应,甚至连刹车都没有踩,就直接撞了过去。事后下车,发现附近没有任何监控,便连夜逃去乡下。 同时交代车牌是假的,车子也改了色,藏在废弃工厂中,躲避追查。 交警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自首? 司机面露恐惧,说他再不来自首,真的会被活活打死的。 我给傅铭发了消息,谢谢他。 他没有回。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一切都过去了吗 母亲的离世,峰哥自责了很久。 起初交警也不明白,为什么伯母会跨越半个城市,去到偏僻的城郊,并且还是一人独行。 后来峰哥在收拾遗物时,看到母亲的备忘录,才得知她是为了去求一碗生子汤,回来的路上发生意外。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昂贵的手提包里,有黑乎乎的不明液体痕迹。 听到这个消息,峰哥冲到柔面前,质问她: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所以妈才去的?” 柔哭着摇头,说真的不是她。可能是妈妈见她这么久没怀上孩子,才自作主张去的。 可气头上的峰哥,根本不信柔的解释,当着岳母的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也打去了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情意。 伯母的葬礼结束后,峰哥再也没有回家,当然也没来我这里。无论是公司,还是家人,都联系不上他。 可我知道他在哪里。 因为从那天开始,港宇的员工也无法联系上姚姐。 我从白天到黑夜,坚持不懈的不知打了多少电话,终于打通峰哥的手机,话筒里传来女声: “成姐,不用担心,阿峰在我这里,明天你可以过来看看他。不过他的情绪不太好,你得有思想准备。”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现在庄园外。 姚姐穿着睡裙,边整理头发边替我开门,像是刚起床的样子。见我愣神,她催促道: “他在二楼客房,快上去吧!” 我上楼,打开房门,就看见峰哥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大概是听到动静,说了一句: “阿姚,我没事。” 只是几天,他对姚姐的称呼都变了,我手一抖,装着鸡汤的保温瓶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声响。 峰哥边惊呼边起身: “阿姚,怎么了?” 但当他看到是我时,没有欣喜,又重新躺回床上,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 “香香,你回去吧,我心里很烦,想一个人静静。” 我还想说什么,姚姐拉着我出去,并轻轻关上门。 回到大厅,憋着一肚子火的我,顾不得合适与否,将所有的委屈都冲着她吼了出来。怨她突然出现在峰哥的生活,怨她占据了他的心,怨她和峰哥之间暧昧不清的感情。 她没有辩解,安安静静的站着,直到我哭累了,精疲力尽蹲在地上,才开了口: “我们什么都事没有发生,不用多想。原来阿峰是怎么样的,等他回来的时候,还是怎么样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丑,还是在我嫉恨的人面前,真是讽刺。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虽然姚姐一直劝我留下照顾峰哥。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胸前,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从中午坐到下午,再从下午坐到晚上,直到窗外的景色开始模糊,我以为是眼泪蒙了视线,但我发现我没有哭,原来是下雨了。 雨特别大,像是要把这个城市彻底清洗一遍,洗去尘埃,洗去污渍,洗去所有的不美好。 那是不是也可以洗去我的悲伤,痛苦,束缚和挣扎? 当我站在雨里,浑身被雨水刺痛的时候,发现并没有解脱,反而更孤单,更难受了。 突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我的旁边,车门打开,傅铭打着伞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吧!” 可我两条腿像灌了铅,动不了半分。 傅铭生气的看了一眼,扔掉雨伞,横着抱起我,直接塞进后排座,然后坐回驾驶位。 我看着湿漉漉的车厢,磕磕巴巴的说: “我……我好像把车里弄脏了。” “不用你管!” 傅铭说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雨水沿着他的发尾滴落在方向盘上。 我又给他惹麻烦了。 傅铭没有带我去酒店,而是他常住的公寓。公寓很大,我站在门口,根本分辨不出布局。 他扔给我一件浴袍: “新的,左拐第二个门是浴室。” 我听话的走过去,地上留下一滩滩水渍,他又皱了皱眉。 等我出来的时候,过道已经被清理干净,傅铭穿着浴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手足无措的站着,怕一不心又惹他不高兴。他用眼扫了扫我: “餐桌上有感冒茶,去喝了吧!” 我照做,然后乖巧的等着他下一个指示。可他好像光顾着看电视,忘了我的存在。 过了好久,他才转头看向我: “右边第一间客房,去睡吧!” 我向他道了谢,赶紧躲回房间,生怕他的下一句话是让我滚出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辗转反侧,却丝毫没有睡意,脑子里满是峰哥和姚姐的画面。他们现在在干嘛?聊天吗?喝酒吗?依偎在一起吗? 我越想越痛苦,心中愈加气愤,既然他们能这样对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这里,我鼓足勇气,拉开房间门,迎着傅铭纳闷的目光走过去,放肆的吻着他的唇。 我感受到他的诧异,他的迟疑,他的抗拒,最后,是他的投降。 他认真的问我: “香香,你后悔吗?你现在后悔我还能收手。” 谁要后悔啊!我吻的更用力了。 顾铭用遥控器关了灯,将我压在身下,用尽各种方式报复,直至我意识涣散。 等我清醒时,天已经亮了,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而旁边的顾铭还在熟睡中。我敲敲有些疼痛的脑袋,努力回想昨晚的冲动。结果越想心越凉,我这是又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悄悄从地上捡起浴袍,想偷偷溜走,没想到被一把拽回床上,傅铭看着我: “想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想解释,可是好像越解释越混乱,傅铭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的方式就是又让我意识涣散了一次。 再次清醒时,傅铭已经穿戴整齐,在书桌旁处理事情,他指指床边的包装盒,说了一句“给你的。” 里面是一条崭新的连衣裙,他曾答应会送我一条更好看的秀款,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记得承诺。 我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是该回去了。我走到他面前,轻轻吻了一下: “傅铭,我们两清了,谢谢你!” 他没有惊讶,只是冷冷一笑: “成香,你这辈子永远欠我。” 可是谁又欠了我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他们的遗憾 你们说,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能牺牲到哪个程度呢? 峰哥还是不愿回家。 可时间一长,风言风语自然是拦不住的,加上一些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有些事情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柔妈妈知道后,不知为什么,她没有了之前的气度,直接跑去港宇大闹一场,矛头直指姚姐插足他人家庭,希望领导严肃处理。 大概是柔挨的那一巴掌让她丧失理智,又或是当她看见姚姐的优秀时,心中产生莫名担心,总之她失了态。 姚姐的空降,本来就挡了许多论资排辈的人升职之道,负面消息一出,原本的竞争者倒异常齐心协力,连夜书写“弹劾书”,要求公司立马废除姚姐的职权,并在内部重新选拔经理。 老总无奈,但碍于姚姐的背景,只能暂时停了她的职,其余的等她回公司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 这一切,姚姐都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她根本没有想过辩解。 她给保姆放了假,亲自在家照顾峰哥。难以想象,一向在餐厅解决日常饮食的她,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学会熬粥、煲汤,以及各种菜肴。 如果爱有程度,她一定在我之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直到峰哥慢慢接受现实,慢慢恢复状态,再慢慢回到公司,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姚姐回港宇的那天,她先把和盛峰未完成的合作项目交给最放心的人,然后收拾办公室,抱着纸箱走出大楼。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留下一封辞职信。 就好像她是为了再帮盛峰最后一次才出现,不然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等峰哥知道这一切,赶到农庄的时候,姚姐已经在飞去墨西哥的途中。保姆告诉他,姚姐的家人都在那边定居,选定的结婚对象追了她整整十年,她都没有同意,甚至躲回国内。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这次回去,就是为了举办婚礼。 其实姚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她亲自录了一段vr,特地让保姆交给峰哥。 她说,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灵魂伴侣,直到遇到峰哥那一刻,沉寂已久的心,悸动了。但与生俱来的自尊,不允许她抢走柔的位置,也不允许她做峰哥背后的女人,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还说很感谢峰哥,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愿意信任她,让她陪在他的身边。一个月的相处,足够她回忆一辈子。 最后,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峰哥说出了那三个字。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能早一点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别再有遗憾。 终究她还是做到她承诺的,把峰哥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这段vr,峰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了无数遍,看着看着眼角就湿润了。 我问峰哥,你对她动过心吗? 他红着眼,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怎么可能没有呢。特别是阿姚为了照顾他,手上不是被刀割开的伤口,就是被蒸汽烫出的水泡,是个男人都会沦陷的。她是那段最糟糕的日子里,照在他身上唯一的光。 但阿姚没有逼迫他选择,更多的时候是当一个倾听者,听他对自己的责怪,对母亲的思念,对妻子的内疚,对我的歉意,就那么安静的听着。然后微笑着告诉他要勇敢,一切都会过去的。 峰哥哭了,我像阿姚一样抱着他,安慰他,直到他渐渐睡着。 等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阿姚离开了,傅铭也没有再出现我的眼前,仿佛所有事情在经历纷繁芜杂后,又回到正轨。 我没有告诉峰哥雨夜那晚的事,每个人都配有自己的秘密,这会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部分。 柔的父亲出院了。 峰哥亲自开车去接,但柔甩开了他的手,独自陪着父亲回家。 伯母的去世,给两家的关系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其实峰哥也告诉自己不要再纠结原因,可每次看到母亲的照片,思绪总是回到他狠狠打在柔脸上的那一巴掌。 柔的妈妈似乎因为姚姐的事情,彻底乱了方寸,忘记我的存在,总是隔三差五追问峰哥,他和她是否发生过关系,是否还在联系,这让峰哥非常反感。 终于,当她再一次无端提起“姚姐”三个字时,峰哥直接发了火: “我没有对不起柔,如果你们硬要逼我承认什么的话,那我今晚就飞去墨西哥找她。” 峰哥的态度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我。 港宇又有了新经理,特别感谢峰哥的“助力”才让他有上位机会。可峰哥告诉他,等完成目前的合作项目,将不再与港宇续约。 这件事情在盛峰内部闹出不动静,就连一向不插手公司事务的南敏也给我打来电话,说黄峰这是疯了吧,好好的钱不赚,到底在干什么? 我也试着劝他,姚姐是姚姐,工作是工作,不要让私人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但他摇摇头,坚持说不想让现实的丑恶,渗透和她美好的回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年底的时候,柔提出离婚,我以为峰哥会爽快的签字,但是他没有。他又开始扮演痴情人设,天天去找她,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去劝她,反反复复说两人交往的每一个瞬间,相爱的每一个诺言,希望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很奇怪,难道这不是他期待已经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留恋呢? 他实在太贪心了,想拥有所有人的爱,可惜,他不是上帝。 虽然柔没有再提离婚,但她也没有再回和峰哥的家,一直帮着照顾生病的父亲。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圣诞节的时候,姚姐给寄来了礼物,是她亲手画的峰哥侧影,还有一张她的婚礼照片。新郎很帅,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长在了每一个女人的审美点上。旁边的姚姐穿着简洁的婚纱,戴的还是那套和峰哥在一起时的珍珠饰品,笑的温婉动人。 峰哥顶着画像很久,终于站起身,放在柜子里。至于那张照片,他打开打火机,一点一点的烧了,还是没法接受她站在了另一个他的身边。 或许遗憾,才是永恒。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一意孤行 又是新的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回头看看走来的路,遇见的人,错过的事,谁又能没遗憾呢? 峰哥终究还是如姚姐期望的那样,收拾好心情,全心全意打理公司。只是经历这么多事,他也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喜欢独处,变得在抱着我的时候,眼睛却看向窗外,在那风光璀璨的城市之外,一定有他想要的风景。 我也变了,不再试图阻止他对她的想念。每个人心中得有那么一个角落,装满秘密和回忆。 圈子里来了一个新的朋友,老莫,挺有能耐的,他称自己为“投机倒把总舵主”,专门从事房产投资,听说近几年靠着信息差赚了不少钱。 比如提前得知地铁走向,站点设置,或者学区扩大、更改等绝密信息,再去联系房企参与竞拍范围内的住宅用地。等规划方案向社会正式公布,引发利好不断,区价格一夜之间就会翻番,飙涨,开发商赚的盆满钵满。 他说这就叫“有钱大家一起赚,有福大家一起享。” 至于他为什么能获得第一手信息,那得归功于有个实权部门当头头的亲舅子。 饭桌上,大家好奇投资回报率。他想了想,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300。每个人的表情都先是惊讶,再到乐得合不拢嘴。 峰哥也是其中之一。 他想起佳妮,之前由她促成的合作项目盈利颇丰,引起了不轰动,心中更看好房地产市场。 我有些担心,毕竟参与投资不仅要动用公司所有流动资金,还要向银行抵押贷款。况且盛峰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实在太冒险。 但峰哥好像魔怔了,抱着我说: “香香,你不是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这个投资周期仅仅一年而已,很快就能看到收益。到时候我们买一套大大的房子,按你的喜好装修,好不好?” 我犹豫了。私下给南敏打电话说了峰哥的想法,没想到她强烈反对,并且联合其他股东,在会议上否决了投资方案。 可峰哥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仿佛前方有一个取之不尽的金矿,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前进的步伐。 南敏气的提出退股,她说: “香香,风险太大,你得有心理准备,峰哥很可能就一无所有了。” 可我又怎么舍得放弃我们共同的梦想。 不知道峰哥用了什么方法,在最后一次股东会议上,赢得了一半以上股东的同意。南敏当场就翻了脸,可峰哥只是轻飘飘一句“不同意就走人。” 南敏还是退了股,拿走公司几乎全部流动资金,这回需要向银行借贷的钱又增加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里,峰哥和一些参与投资的同行,频繁和老莫接触,选择最优方案。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老莫。每次聚会,他看女宾的眼睛总是色眯眯,还时不时占女宾的便宜,不是用手触摸胸部,就是故意把手伸到裙底,很是讨厌。 我和峰哥提过,人品不好的人,不值得信任。可他觉得一事归一事,至少老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是铁板上钉钉的。 这点的确是毋庸置疑,因为其他同行早已把老莫的底查了一个遍,发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真不是吹牛。 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次聚会,大家对开春第一场土拍信心满满,气氛热烈,一高兴,自然多喝了几轮。我扶着醉酒的峰哥去洗手间,路过安全通道时,他一时兴起,将我拉进防火门后漆黑的楼梯,吻着我,嘴里不停念叨: “香香,我会赢的,哪怕所有人反对,我都会赢的,你相信我。” 令人尴尬的是,这一幕被同样在楼道里抽烟的老莫看到了。 在峰哥去卫生间的间隙,老莫堵住我,话中有话: “我带黄峰赚钱,那黄峰的女人是不是应该也让我享受一下呢?” “无耻!” “你信不信我踢他出局?” 听到这话,我推开门的手停了一下,他趁机直接一把将我拉到怀里,肆无忌惮。我无法挣扎,但又不敢大声呼喊,直到远处响起峰哥的喊声,他才放开我,满意的说: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 我脸色泛红,发型微微有些乱,好在包厢里的人醉的东倒西歪,没人留意。快结束时,老莫将峰哥拉到角落耳语了几句,峰哥表情开心到不行,一直握着老莫的手说感谢。 老莫望向我,飞出一个吻,我厌恶的转过头。 回去的路上,峰哥告诉我,老莫答应帮他联系银行贷款,并且能够拿到最低利率。 刚准备说出嘴的委屈,我又咽了下去,只好在淋浴时一遍又一遍清洗着自己。 峰哥和柔的关系缓和了些,也就意味着这个春节他还是会在广州度过。 我又一个人了。 毛毛离职了,选择去洪姐父母的城市生活,并代替她陪伴两位老人。在告别的时候,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人的相聚和分开好像并没有什么既定公式,随缘就好。 过年前一天,意外接到父亲电话,说梁西肚皮争气,头胎就是儿子,整整八斤,可把大家乐坏了,让我把红包钱打回去,记得多打点。 我随口问了一句“母亲呢”,没想到父亲先是呵呵乐了一阵,然后告诉我: “她呀,在伺候月子呢!也不知道西爱吃啥,就把能买到的都买了一遍,这不,东西多到放不下,又买了一个冰柜,师傅正在搬呢。” “我妈她,有没有不喜欢弟妹?” “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的紧,整个孕期都是你妈亲自照顾的,一日三餐送到西手上,比当年照顾成军还仔细。你是没看到西,现在被你妈养的白白胖胖,气色好,不比城里姑娘差,和刚嫁过来那会完全两个样子。所以,这女孩啊,还是得有人疼。” 我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原来道理母亲都懂,只是不想用在我身上罢了。 我有点想哭。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更换住所 谁都想新年大吉,万事如意,可我在第一天就遇到烦心事。 这大概也是2010年成为我生命中噩梦的原因。 峰哥留在广州过年,我只能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晃荡着去酒吧跨年。 看来像我这样的孤独人不少,离家的伤感消散彼此陌生感,大家仿佛许久不见的朋友,相互祝福,举着酒杯随着音乐摇摆,共同迎接新年来临。 是啊,无论身处何地,境遇如何,快乐第一。 我回到公寓时,已过凌晨两点,晃晃悠悠撑到前台,对着工作人员开了口: “你好,我喝多了,能不能扶我去11楼?” 我连说两遍,她才极不情愿的走出来,用力一把拽住站不稳的我,直接往电梯厅方向拉扯。可是她走的实在太快,我双脚打架,几乎半跌倒,委婉提醒了几次她还是如此,我也彻底失去耐心,猛的甩开她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吧!” 她不屑的翻着白眼,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谁让你喝这么多?大过年的连个家都没有,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我被她气笑了,靠着墙壁尽量站直身体,举起手,指指角落的监控,对着她说: “来来来,对着这里说,大声点。” 她一愣,然后满不在乎扭着肥硕的臀部走回前台,任由我一个人滑坐在地上。 开年就遇到这种人,真是晦气! 我吃力的挪近电梯,刷卡进门,到厨房打开冰箱,想拿瓶水解解酒,伸手时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能按键呼叫前台,要求送一箱水上楼。 可是等了好久门外都没有动静,我的嗓子难受到冒烟,只好又按键催促,这回终于来人了,还是刚才那女的。 她把水重重砸在地上,用手指着我厉声责骂: “不会喝就少喝点,一会一个要求,你烦不烦!” 说完踢了箱子一脚,大摇大摆的走了。 气得我直接拿了瓶水朝电梯方向砸去,可惜没成功。等明天,我非得投诉她!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客厅地板上躺了整夜,吸了吸鼻子,糟糕,感冒了。 脑袋胀痛得厉害,好像昨晚一切都断了片,直到看见门边被拆开的那箱水,眼前才闪过一些画面。 可恶,大年夜我被欺负了! 本来就不是圣人,有仇必报也正常。 我梳洗完毕,特地穿了一套新衣服下楼。可不巧,前台刚刚交接完毕,夜班工作人员已经离开。我找到主管,借口自己掉了戒指,并提供了大致时间段,请他帮忙回查一下大厅监控。 像我这类常住的租客,主管都是熟悉的,不用身份核验,马上带我去了监控室。一番操作后,调出相应时段的监控画面。看来高级公寓安保的确到位,即使隔了较远距离,监控也能清楚记录那位工作人员出言不逊的画面。 主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我笑着说: “我想起来了,戒指落在车上。不过监控里这事,麻烦你了!” 主管连连道歉,保证会按照公司规定严格处理。 反馈的速度很快,她本来就在试用期,主管直接通知她明天不用过来上班了。 所以说,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能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原本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没想到才是开始。 从年初三开始,我陆陆续续收到一些匿名的同城快递,打开不是死猫死耗子,就是画着符咒的血淋淋人。 虽然我并不忌讳,但着实恶心。想想那些发生过不愉快的人里面,除了昨晚那女的,没人会卑劣到用这么下作的办法。 我把收到的快递盒子一一摆在主管面前,他表现的比我更气愤,直接拿起手机准备报警。我拦住他,说这么点事就不需要浪费警力了,请他把相关信息给我就行。 主管犹豫了一会,还是调出她的求职表。我大致看了一眼,余飞,2八岁,家庭地址是离这不远的城中村,很好。 我请他放心,保证不会做出格违法的行为,只要把事情解决了就行。 我去地址探了情况,听周围邻居说,宇飞被辞退后,一直和丈夫窝在家里,几乎不出门。 看吧,老天都在帮我! 我去花店订了一束惹眼的红玫瑰,特地让店员包扎成热恋情侣最喜欢的款式,夹了一张满是暧昧情话的卡片,加钱委托店员直接送到余飞家。 我在隔壁出租房的楼道里,找了个可以看到余飞家的角度,静静等待。 半个时后,店员上楼,敲门,余飞的丈夫接过了鲜花。没一会,房间里传出巨大动静,紧接着是男人的责骂,女人的哀嚎,同幢租户纷纷跑出家门看热闹,直到那束玫瑰从窗口扔下,才慢慢消停。 不就是送个东西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经历这事,加上到了续交租金时间,和峰哥商量后,决定搬离公寓,重新找个住所。 我们在中介挑了很久,最终选定一套两室一厅90平方的房子。区位于市中心,房东人在国外,房子年前交付后直接委托中介出租。因为是精装修,并且开放商提供全屋家具和电器,毫不犹豫签了协议,随时可以入住。 回公寓打包整理时,心里还是不舍。两年多的时间,这里留下了我和峰哥太多美好回忆,还有谷、全、佳妮,毛毛,也包括音讯全无的阿莹。 最后一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熟悉的夜景,眼泪还是湿了眼眶。 峰哥从背后抱着我,贴着耳朵说: “香香,别难过,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们再买一套风景更美的房子。” 我转过身,擦干眼泪: “你答应我了的,可不能忘了。” 峰哥没有说话,只是抱的更紧,让人窒息的吻狠狠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 行李挺多的,在工人把箱子搬上车的时候,我把姚姐送给峰哥的画心翼翼打包好,交给峰哥: “别忘了,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峰哥只是把画随手交给工人,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我: “现在,你最重要。” 看吧,男人总是健忘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4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批命 你们信命吗? 初八这天接到大哥电话,说母亲带着梁西去还愿的时候,顺带帮我求了一支签,大意是今年流年不利,万事得心。 我好奇母亲怎么不亲自嘱咐,大哥犹犹豫豫,始终没解释。 瞧我这话问的,真多余!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怎能奢求那么多呢? 坦白说,我是不信命的,从逃离原生家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努力和手段对女人的意义。 可没想母亲一语成谶。 峰哥的公司年前积压了不少订单,于是选在初十提前开工,他和柔一起给员工们发红包,还上了本地报纸板块。可往年柔并没有参加,这让我有了莫名的危机感。 隔天,峰哥过来的时候,我撒娇缠着他,伸着手说也要红包。他认真的问: “真的想要?” 我肯定的点点头。 结果他扯开衬衫领口,迫不及待将我扔到床上,几乎让我喘不过气。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意犹未尽的说: “怎么样,这个红包给的够大吧?” 我娇嗔的躲进他怀里。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他主动说起柔的事。 伯母的意外一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他和她之间无法化解的芥蒂。两个人虽生活在一起,但好像又隔着什么。直到过年期间遇到楼下许久不见的卜阿婆。 阿婆听说伯母的事,表示惋惜,说原本两人约好一起去求生子汤,可就在前一天,儿子来电话说媳妇怀上了,所以当天就收拾东西去了儿子家照顾,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还自责的说,如果她陪着一起去,或许可以避免意外。 峰哥好奇他们是如何得知地址,她回想了一下,说是伯母买菜时听到路边老太太闲谈,专门去要来的。因为她儿媳结婚多年也没动静,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说要,她还拿出手机,给峰哥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楚记录了的确是母亲主动邀约。 峰哥不甘心,问了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这事柔知道吗?” 阿婆立马否认,说老太太反复交代,这事必须背着儿媳妇,得偷偷让她喝下,说出来就没有效果了。 峰哥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他向柔道歉,说清楚来龙去脉,柔哭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他。 说完,他看着我,深情的说道: “香香,她是她,你是你,你们对我同样重要。”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 患得患失,才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随着第一次土拍即将开始,峰哥和股东们经过计算,最后敲定投资金额为16亿,其中向银行贷款1亿。 我有些不安,这样一来,不仅整个公司账面被掏空,而且后期还贷压力极大。可峰哥满不在乎,说风险越大,收益越高,等投完这一笔,他就收手,不再参与。 老莫没有食言,帮峰哥在最短时间内通过银行贷款审批,并且通过私人关系,拿到低于市场行情10的利率,峰哥很是感激,要请老莫吃饭。 我并不想去,怕他再动手动脚。可峰哥说这次老莫会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让我认识认识。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去就不礼貌了。 晚餐安排在老莫家附近,他带着女友满面春光走进包厢时,我只觉得女孩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概是女朋友更年轻漂亮,老莫整晚都将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射,垂涎三尺。 这饭我吃的心不在焉,老是盯着女孩看,她好像也发现了我异样的眼光,刻意躲闪,我更怀疑了。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在拐角处相遇。我按耐不住好奇的心,试探着问: “你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确保周围没人,才点点头,声说: “香香姐,我是如,之前我们在高汇的酒会上见过,当时我裙子线蹦开了,还是你用外套替我遮挡的。” “高汇?难道你是朱总的……” 她紧张的捂住我的嘴,然后点点头。 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 高汇原是业内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和盛峰长期有业务往来,关系不错。朱总做生意实诚,就是有点花花肠子。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人大张旗鼓举报公司账目造假,偷税漏税,朱总作为公司法人,也受牵连,听说被判了一年。 “老朱进去后,他老婆就向法院起诉,要回了房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我无地可去,只好去夜总会工作。后来遇到莫哥,他收留了我,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他老婆举报的?” 她点点头,说公司财务就是她老婆的表妹,没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呢?” 如说应该是老朱提了离婚,彻底激怒了她。 老朱坐牢后,他老婆就向法院起诉离婚,分走了大部分财产,估计等老朱出来,也很难东山再起。 说完,如哀求我: “香香姐,我只是告诉莫哥被男朋友抛弃了,你千万替我保守秘密,不然他会不要我的。” 我懂得她的难处,保证这事只有我知她知。 老莫看到我和如相处的这么好,很满意,半带醉意的向峰哥透露: “这次我们投的地,半年后,就会划到附的学区。这秘密,我谁都没告诉。” 附是深圳排名前三的学,房价自然在顶端。 听到这个消息,峰哥仿佛又吃下一颗定心丸,又敬了老莫几杯。 回去的路上,我和峰哥说了朱总的事,两人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土拍那天,我和峰哥一起去了现场,关于这块地的争夺异常激烈,三家房企轮流举牌,互不相让。最后凯达以超底价的20的竞拍价,获得这块地的开发权。 凯达就是峰哥参与投资的房企。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现在这块地前,却发现这房子怎么都起不高。 猛的惊醒,浑身是汗。 我又想到母亲求的签,难道真是预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祸不单行 老子说,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没想到这魔咒过了几千年,终究还能将人困死。 因为老莫的助力,凯达提前布局,使项目进展异常快速且顺利。拿地后仅仅一个月,凯达就对外公布区效果图及房型,在市场上引起不轰动,关注度直冲第一。 峰哥拿着图纸,指向楼王,兴奋的对我说: “300平,中心位置,顶楼复式,俯瞰半个南山。我打算买下来作为我们的家。香香,你说好不好?” 这套房子满足我对未来生活的所有幻想,怎么会不好呢? 动工典礼那天,我去现场观看。老莫的亲舅子,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容可掬的站在嘉宾的最中间,凸显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峰哥用胳膊碰碰我,声耳语: “听说那人也投资了,是以老莫的名义。我就说吧,这个项目稳赚。” 但愿如此。 这段时间峰哥把精力都聚焦在凯达项目,对公司业务不如之前上心。刚成立的宝和控股通过猎头公司,撬走盛峰的一名业务骨干。他知道后也仅仅说了一句: “人各有志,随他吧!” 可这名员工不懂事。在接下去的一个月里,陆陆续续又带走半个销售部的员工,连同部分客户资料投诚。后院失火,使盛峰成了业内笑话。 这有违常理的做法彻底惹恼峰哥,但奇怪的是,打听一圈,大家对宝和内部情况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境外资本,请的是职业经理人管理。至于幕后老板,至今未露面,颇为神秘。 宝和崛起速度很快,分夺了本就萎缩的市场。当然,不止盛峰,其他公司也遭遇类似困境。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在又一名业务骨干流失后,峰哥彻底慌了神。凯达的收益周期没到,公司业务量急剧下滑,极有可能造成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危机。 正当峰哥一筹莫展时,宝和的老板竟主动约了峰哥见面。地点选的奇怪,定在深圳,颇有挑衅意味。 我担心对方有动作,想同去,可邀约短信里特地注明请峰哥单独赴约,只好采用折中办法,峰哥先去包厢会面,我在酒店大堂等候,如有特殊情况,也好有个呼应。 峰哥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背着光,坐在茶桌前,替他斟了一杯茶: “时间点刚好,尝尝。这是柔最喜欢的白牡丹。” 峰哥心生一惊,稳住情绪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是读书时期情敌,高他一届的学长厉辰。 “你就是宝和的老板?” 厉辰笑峰哥后知后觉: “知道我为什么把公司取名宝和吗?那可是我们三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说到这里,峰哥记忆中的画面开始回放,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时厉辰大四,峰哥大三,两人是篮球队主力。某个夏日傍晚,在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后,两人去了学校旁边的宝和餐馆吃饭,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柔。她穿着浅色连衣裙,半扎着头发,独自坐在那里喝粥,画面很美,两人同时动了心。 如果一定要排顺序,是厉辰先追的柔。可中途他出国交换半年,两人无疾而终。再回来时,柔已经公开和峰哥的恋情。 后来关于厉辰的信息很少,仅仅局限于他放弃本校保研,继续去新加坡求学。 这次也是两人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 对于陈年往事,峰哥并不想多提,笑着岔开话题: “辰哥,好久不见,都还好吗?” 不过对方不买账,依旧继续发难: “知道为什么约你在深圳见面吗?” 关于这点,峰哥还真是不明白,摇了摇头。 他喝了一口茶,冷笑着说: “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吧?你的红颜知己呢?” 这话一出,峰哥脸色彻底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也不着急,依旧重复着泡茶动作,只是深深感叹了一句: “柔毕业时我回来过,不过周围的人都说你对她很好,所以我才放手的。没想到你还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峰哥心上,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 近20年没联系,没想到一见面对方就是直戳痛处。 谈完感情,接着谈工作。厉辰很坦白,直截了当说宝和就是对标盛峰而成立的子公司,相信不出三年,能够完全取代它的市场地位,不会给盛峰留一丝喘息机会。 但峰哥的重点似乎不在这里,而是问了一句: “你见过柔了?” “约过,不过她不肯见,因为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峰哥这才安心坐下。 今晚见面并不愉快,两人一前一后下楼,互不搭理。见到我站在门口,厉辰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 “成姐,早点另谋出路,黄峰这棵树,你靠不久了。” 说完不等我反驳,潇洒离去。 “这人有病吧!” 我朝着他的背景吐槽了一句,但峰哥没有说话,满脸心事。 对啊,他怎么能不担心呢?如果公司出了问题,单单银行那笔贷款,足够压的他这辈子翻不了身。 怕什么来什么,盛峰的情况更糟糕了。 见面后没多久,财务主管也去了宝和,就连合作多年的工厂,也纷纷被对方收入麾下,盛峰业务量急剧下滑。 这时银行风险部门又联系峰哥,说收到消息,盛峰公司内部出现问题,希望他能保持贷款合同附件中所承诺的业务量,不然银行有权要求提前偿还贷款。 真是祸不单行。 虽然凯达项目一切顺利,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想度过难关,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峰哥私下约过宝和经理几次,可对方表示自己只是管理人员,公司重大决策都是由厉总亲自下达的,他无能为力。 这时盛峰其他股东联合向峰哥施压,要求他退位让贤,由更有能力的人来主持公司大局。这事闹的颇大,就连早已退股,和盛峰没有利害关系的南敏也打电话给我,说了她的担忧。 我问她公司真的挺不过去吗?只要半年多,凯达的收益就会到手。 她并不乐观,按照目前的形势,三个月后银行就会给盛峰下达提前还款通知,基本上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最后她也给我指了明路,不如让黄峰通过柔约厉辰聊聊,只要对方不针对盛峰,公司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峰哥会愿意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不断失去 无论何时,男人最爱的最在乎的,始终是自己。 出人意料,峰哥主动找了柔。 起初,柔并没有答应,她觉得荒谬,不想参与他和厉辰的事情。只是后来峰哥软磨硬泡、声泪俱下,请她看在员工份上,能不能试试? 她还是软了心,但表示仅此一次,无论成功与否,她不会再干涉。 见面的那天,峰哥找借口来了深圳。我问他在怕什么,是怕两人旧情复燃,背叛他,还是泛泛而谈,于事无补。 他站在窗外,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紧紧捏住手中的杯子,没有回答。 峰哥是第二天回的广州。到家时,柔正在收拾行李,淡淡说了一句: “厉辰那边,我尽力了。爸爸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回去照顾他几天。” 峰哥很想知道关于昨晚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柔冷若冰霜的态度,又让他把一肚子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送柔下楼后,他狠狠砸了和她的大幅结婚照。 与其担心厉辰对柔做了什么,我觉得更应担心他是否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 峰哥这时才发现,柔变了,不再是之前满眼是他的样子,变得冷漠,疏离。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还没等峰哥找到答案,就欣喜发现宝和市场定位变了。首先是报纸上刊登的一则新闻,说宝和将会在莲塘筹建全国最大的集成电路工厂,而后又是入股深圳港,似乎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芯片行业龙头位置。 有惊无险,盛峰终于摆脱危机。 峰哥不止一次问过柔是怎么做到的,可她不愿说,这又给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其实我也不能理解。他心甘情愿让柔做出牺牲,所有的可能早已在心中过了无数遍并选择接受,既然达到目的,为什么要揪着过程不放呢? 每每这时,他总是痛苦的抱着我: “香香,如果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他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才是起因。现在的他,怎么变得和我认识的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说服自己,只知道他留宿在深圳的时间越来越多。 连我也开始心疼柔。 如找到了我,说朱总出狱了,因为房产全被前妻拿走,现在只能到处租房。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峰哥拉他一把?可峰哥公司经历了这么大的坎坷,还在喘息中,怕是有心无力。 没想到如说她想回到朱总身边: “他也是因为我才提的离婚,现在他一无所有,我不可能不管他。” “那老莫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开始新生活。”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问问香香姐,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的难倒我了。 换做我站在如的位置,也会纠结犹豫无法抉择。最后我告诉她,随自己的心,无论选择如何,别后悔就行。 她答应我回去一定好好考虑。 很快如给我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短信,她已经把过往和老莫说清楚,感觉特别轻松,不用再带着秘密做人,晚晚做噩梦。现在陪着老朱在重新创业,当年他帮助过的一个朋友愿意提供免息贷款,最后她说: “香香姐,我和老朱要离开深圳了,打算去福建发展,谢谢你!” 我能够想象她在编辑这条短信时,满脸微笑的样子,内心一定是幸福的。 后来饭局上遇到老莫,他说起老朱在福建从事物流行业,听说做的还不错,估计用不了多久,又是人人口中的“朱总”。 我问他怨恨如吗?他说恨什么呢,年纪的姑娘,可比他勇敢多了,佩服佩服。 凯达的预售证在申请过程中,所有人都很兴奋,但令人更兴奋的是,官方公布了今年的学区调整计划,其中包括凯达地块如愿划入附学区范围。这一针强心剂,让市场更为之疯狂,使区房价高开成为可能。 就连凌凌,也给我打来电话,说能不能请峰哥打个招呼,开盘时替她留套房子,给孩子读书用。 “你怀孕了?” 她害羞的承认了,说也是刚刚才知道,老瞿很激动,直接往她卡上打了50万,还承诺等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奖励一套房。 “老瞿把他家那位搞定了?” “先瞒着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可惜,凌凌还是没能等来孩子的降生。 老瞿的夫人不知从哪里得知凌凌怀孕的消息,趁着老瞿出差,直接派人去家里闹了一顿。凌凌本来就未满三个月,胎像不稳,当天晚上见了红,等赶到医院时,已经晚了,孩子没能保住。 凌凌直接报了警,可警察调查走访后发现,对方很有经验,整个过程没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只是不断用言语刺激。但碍于凌凌的存在,本身就违反公序良俗,最后也只能是调解,对方赔付了住院费用和营养费,仅此而已。 老瞿当然也知道了这事,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两头安抚:向夫人发誓,自己不会离婚,也不会再弄出私生子;告诉凌凌永远爱她,会照顾她一辈子。 我问凌凌,你失望吗? 失去孩子的凌凌眼神空洞,早没有了之前的神采飞扬,像是对命运的服从,也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奈。 我还没来得及替凌凌难过,就接到全的电话,哭着告诉我谷出事了,在生产时发生羊水栓塞,没有抢救过来,只留下一个七斤重的女儿。 我立马飞去丽江见了她最后一面。 她没有在满是鲜花的客栈门口迎接我,没有欢呼雀跃的扑向我,没有带我去看那些她眼中独一无二的风景,甚至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只是孤单的躺在冰棺里,她还是没有履行与我的约定。 我见到了抱在婆婆手里的女儿,她的眉眼和谷很像,乖巧的睡着,好庆幸她还,不用过早理解悲伤。 婆婆脸上难以抑制的发自内心的悲哀,证明她是将谷当成亲女儿疼爱。她说会好好养大孩子,然后给她看母亲的照片,告诉她母亲的故事。 我问全,以后怎么打算。他说有女儿陪伴就够了。等她懂事了,再去谷的家乡看看,毕竟那里还有她的亲人。 我突然就觉得,人生其实挺没意思的,走的每一步都是未知,是危险还是未来,没有人知道。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梦想破灭 毫无预兆的生离死别,最让人痛心。 谷的离世,我很久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交谈,第一次互相分享秘密,第一次疯狂的放纵,然后,也想起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 “香香,你一定要幸福。” 可我的幸福却是牢牢掌握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经历宝和的围追堵截,盛峰还是伤了元气,峰哥将精力又放回盛峰,重振旗鼓。压抑的日子,仿佛给人喘息的机会。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主流媒体突然爆出凯达地块土壤有害金属超标,这个消息一夜之间炸了整个城市。 等峰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新闻已经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好像是一场有组织的预谋,杀的人措手不及。 老莫也急了,动用各种关系查证。跑了一圈,发现这个地块曾经是化工厂,随着城市发展搬迁至关外。后来原址建成仓库,一直使用到土拍征迁之前。 所有投资人第一时间聚集在凯达的会议室,商量对策。因为区打着学区房概念,购买者都是为孩子读书准备的,但现在负面消息一出,考虑到孩子身体健康,大多家庭会选择放弃。 大家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是谁在暗处操作,只能根据专家意见,先停了工程,将地块表面5米浮土全部更换一遍。只不过这样一来,又得投入一大笔钱。 愁云笼罩着所有人。 峰哥连着几天不睡觉,更憔悴了,凌乱头发,乌黑眼眶,忘了剃的胡子,我突然想起谷开的那句玩笑: “黄总,你这是破产了吗?” 现在真的处在破产边缘了。 我的生日又到了,但好像没有人记得,包括我自己。等我意识到,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不知道这时许愿还会不会灵验呢? 我记得前两年所求的都是与峰哥天长地久,而此时我只希望盛峰能度过难关,峰哥快快回到我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 银行的提前还贷告知书还是出现在峰哥的办公桌上,他在楼下堵了行长几天,可对方只有一句话:这笔贷款被人捅到了上头,要是还不了,大家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这回的确是涸辙枯鱼,听天由命。 峰哥和柔凑了家中所有现金,又向南敏借了不少钱,好不容易还上第一笔1500万。可是接下来的该怎么办呢? 很快,凯达项目完成了换土,半个月后,环保部门将对土壤再进行一次公开检测。结果如在安全范围内,皆大欢喜,项目可继续,到时候再进行优惠销售,照样能唤起市场的热情。但是如果不能,整个项目都会被取消,相当于所有人的投资都打了水漂,分文不剩。 两个极端的结局,意味着大家将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着半个月时间。 大家都催着老莫再找亲舅舅想想办法,可他为难的说因为这个事,舅舅已经被停了职,正在接受有关部门调查,核实他是否利用手中职权,换取巨大的经济利益。 这回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可残忍的检测报告还是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经过专业机构检测,新更换的土壤,还是有被污染迹象,虽然数据比第一次检测时有所下降,但仍超出安全范围。 大家不愿接受,私下又找了其他机构进行检测,结果还是如出一辙。又花钱咨询国内外该领域的专家,通过计算,如果按照换土一次前后的数据对比,至少需要换130次以上才能合格,显然这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 第二次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现在报纸上,凯达公司迅速和“草菅人命”“无良奸商”结合在一起,口碑一落千丈。 我找到峰哥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工地现场,周围散落着大不一的酒瓶。 他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指着乱七八糟施工现场,悲痛欲绝,颤抖着声音说: “香香,这里应该是一个区的,很大很大的区,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抱着他,陪着落泪,这里也曾是我的未来,我的梦想,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相互依偎着坐到天亮,准备走时,看到许多记者来到现场,各个角度各个机位拍摄,真可笑! 相关部门举办了听证会,就凯达地块的后续处理进行科学论证。结合多方意见,考虑到公共卫生及安全,最后决定停止区项目建设,改为大型景观公园。希望通过大量绿植吸收净化,使土壤恢复。 这一过程,将长达20年。 听到这一结论,大家都失望至极,但又无可奈何。 至于凯达方提出的赔偿要求,并没有通过,理由是这属于未知风险,在合同的免责条例中有明确注明。 这才是最糟糕的结果。 没多久,凯达的老板卷款跑路,连夜去了加拿大,只留下空壳公司,和一群欠薪的员工。 这杯卷跑的款项里,也包括所有投资人打入凯达但是未投入到工程中的部分。 换句话说,盛峰投入16亿,全部都不能拿回来了。 至于老莫的亲舅舅,调查组收到了群众的举报,并核实相关问题,已经将案卷移交至检察院跟进。 至此,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不留一丝侥幸。 不过峰哥没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因为他病了,气急攻心,不住吐血,被柔送到医院抢救。 我偷偷去看过他几次,隔着玻璃门,我看见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手上挂着盐水,柔坐在一旁落泪。 路过的护士问我,你是家属吗? 对啊,我现在应该是什么身份呢?或许什么都不是,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回复: “不好意思,我找错病房了。” 然后匆匆逃离。 我想起母亲求的签文,可说的明明是我自己,为何要牵连峰哥呢? 或许,母亲说的对,我的存在,本来就是对别人最大的伤害。 如果我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偷偷做的事 我没舍得离开,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出院后的峰哥,完全变了一个人,喜怒无常,放手公司,像个鸵鸟一样躲在深圳。 每个夜晚,他总是变换着各种暴力姿势,不再心翼翼,弄的我很疼,怎么哀求都没用,疯一样的发泄着。事后看着我满身伤痕,又拼命抱着我道歉,接着就坐在客厅里,烟一支又一支的抽着,不睡觉。 白天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不断到处打电话借钱周转,语气卑微,求爷爷告奶奶一样说着好话,但往往话都没有说完,对方直接拒绝,气得他狠狠砸了手机。 我尽力做着各种好吃的菜品,可他味同嚼蜡,就算是吃到了最厌恶的花椒,也没有丝毫反应。 精致的发型不见了,胡子拉渣,像一个游魂,穿着睡衣焦虑的在家里走来走去,佝偻着背,人也越来越瘦。偶尔会抓着我的肩膀,摇晃着说: “香香,我完了,我破产了,不能照顾你了”。 我总是态度坚决的告诉他: “峰哥,那就换我照顾你,好吗?” 凌凌得知消息,打来电话询问。我说着说着就哭了: “凌凌,我真的想帮他,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很痛苦。” 她不住的安慰: “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老瞿因为公司财政大权掌握在原配手中,并没有参与凯达的投资,歪打正着,逃过一劫。 广州那边又打来电话,应该是公司运营情况越来越糟糕。峰哥来不及收拾,急着赶回去。我看着乱糟糟的家里,心情更差了。 接到凌凌的消息是晚上11点,我已经睡下,她发来一个夜总会地址和包厢号,并注明:想救他就马上过来,记得打扮的漂亮点。 我匆匆收拾一番,选衣服时犯了难。我没去过夜总会,但在电视上看到过,里面的陪酒女郎穿的妖艳性感。我犹豫一会,选了一件布料最少的裙子穿着,为了峰哥,我豁出去了。 等我赶到包厢的时候,气氛已经达到高潮。老板们不是搂着姐跳舞,就是连体婴一样的抱着唱歌,尽管歌声刺耳,但是大家乐此不疲。 我的出现,让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坐在龙头位置的男人,左右各搂着一个姐,问老瞿: “这靓女是谁?看气质不像是出来做的。” 老瞿赶紧站起来,凑到男人耳边解释: “周总,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黄峰女人。” 他听完,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满是惊喜,随后笑着说: “这黄峰投资眼光不怎么样,挑女人倒还行。” 一句话惹的大家哄堂大笑,他赶走身边人,对着我说: “过来,坐这,既然你要帮黄峰,那我们也得享受享受黄峰的待遇。” 我硬着头皮坐过去,他毫不避讳,一把搂住我,用命令似的语气说道: “来,喂我吃个樱桃。” 我赶紧用手将樱桃递到他嘴边,他咬着樱桃,随后又吐掉,生气的说: “你平时就这么喂黄峰吃的?” 我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坐在角落的凌凌,偷偷的塞了一个樱桃到嘴边,给我暗示。我顿时明白,将樱桃用嘴唇轻轻夹着,毫不犹豫的送到周总嘴边。 周总很满意,用力接过樱桃,顺带狠狠占了一把便宜,然后高声说: “好,好,这妞上道,我喜欢。” 见到徐总高兴,整个包厢的人,也都高兴了。 接下去周总越来越放肆,趁着灯光昏暗,手直接伸进了我的衣服,用力揉捏着,我嘴里被他灌着酒,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令他更兴奋了,直接把我抱在怀里。 大概是晚饭没有吃的缘故,才喝了一杯,头就晕了,我赶紧推脱: “周总,我,我真的喝不了了。” 没想到他顿时阴了脸,把我推到一边,语气清冷的说: “你知道帮黄峰要多少钱吗,是八千万。就你这个态度,我们怎么帮?” 凌凌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走到面前: “周总,她不懂事,来,我陪您喝。” 没想到他并不给面子,直接用手指指着我: “我就要她喝,这里一瓶酒1000万,能拿到多少钱,看你本事,要是一瓶都喝不了,就当我们今晚白来。” 我一听,赶紧认错,说: “我喝,我喝。” 我拿起一瓶酒,打开瓶盖,头往后一仰,直接灌自己。浓烈的酒精味顿时从我的鼻腔里喷出,顾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峰哥焦虑奔溃的神情。 慢慢的,我感觉身体在燃烧,好热,耳鸣声不断,胃开始有刺痛感,我忍着,继续喝。终于喝完一瓶,我又打开第二瓶,继续。 周围的人看傻眼了,凌凌过来拉我,我用力甩开她,这是救峰哥的唯一办法,我不会放弃。我感觉身子开始变软,眼前周总的脸越来越模糊。终于,一阵刺痛感后,我想吐,我放下酒瓶,强撑着对他说: “我去趟卫生间,等我回来继续喝。” 跌跌撞撞出去,凌凌赶紧跟了上来。我冲到卫生间就是一阵狂吐,她将我扶住,心疼的劝着: “香香,我们不喝了,不喝了好吗?” 我拒绝了,在镜子前略微整理下,又跌跌撞撞回到包厢。在大家的惊讶中,喝完了第二瓶酒。我倒甩了酒瓶,看着周总,提醒他: “周总,2000万,你答应我的。” 接着,我又打开了第三瓶酒,刚喝了几口,周围的人赶紧劝他: “周总,要不就这样吧,这丫头疯了,这么喝会出事的。” 周总看着我,没说话。别说是酒,就算是毒药,会要我的命,为了峰哥,照样喝。可能是我的诚意打动了周总,在我第三瓶还剩一个底时,他夺下了我的酒瓶,认真的说: “黄峰有你这个红颜知已,是他的福气。告诉他,这个忙,我们帮定了,3天内,八000万会打到他公司账上。” 说完,就大手一挥: “各位,今晚的局就到这里吧!” 边说边指着老瞿: “剩下的你来处理下。记得把她好好带回去,这丫头性格,我喜欢。” 我不知那晚怎么回的家,据凌凌说,我又在卫生间里吐了好几轮,胆汁都吐出来才算完,全身软的不成样子,人也一直在边说胡话边开心的大声唱歌,惹得周围人一阵侧目。后来还是老瞿硬给我塞进车里,不然估计还会光着脚在马路上跳舞。 好糗啊,幸亏峰哥没有看见。 回家后,我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是被峰哥的电话吵醒的。他在那头激动的喊着: “香香,香香,公司有救了,公司有救了。” 我笑着没说话,仿佛一个局外人。 因为我知道,带着内疚的爱,永远不可能长久。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章 不愉快的午餐 最厉害的卦师,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是普通人呢。 凌凌心疼我,一直忿忿不平: “香香,你傻不傻,就应该告诉他,让他亏欠一辈子。” 她不懂,男人的亏欠感有什么用?柔也好,姚姐也好,我也好,都曾照亮过最无助的他,但又能在他心中停留多久呢? 周总的注资犹如及时雨,让盛峰从濒临死亡的边缘重新活了过来。相比其他投资后赔的一无所有、狼狈离场的同行,峰哥是幸运的。 这幸运远不及此。 周总出谋划策,牵线搭桥,盛峰开始往中西部地区拓展业务,经过一段时间努力,成效显着。 峰哥得意的说: “香香,这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我变成了他福气的垫脚石。 周总说我是他见过最有个性的女孩,倔犟到他愿意用八千万冒险。 而八千万也成为他拿捏我的工具。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趁着峰哥出差,约我单独吃饭。我想拒绝,可他总有办法让我不得不出现。 他不止一次问: “丫头,跟着我吧,黄峰这人做生意不行,迟早完蛋。” 我笑着婉拒,然后把水果送到他嘴边,就像那晚一样。 商人无利不往,在他心里,相比盛峰要遥遥无期的回报,眼下的我更像他追求的“利”。 他直接,胆子很大,毫不避讳。只要起兴,无论是在什么场合,直接将我拖到车里,肆意妄为。凌凌委婉提醒好几次,说纸包不住火,再这么下去,峰哥迟早会知道。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的投资款,是盛峰的命。按目前的情况,至少三年。 除了忍气吞声,假意迎合,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凌凌叹一口气,感慨做女人太难。 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峰哥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一切。 他没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只是抽着烟,冷冷问我: “你背着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黄峰,什么时候需要靠一个女人活下去?” 我无法回答,事实就是没有周总,公司早已破产。 空气中安静了很久,他站起身,紧紧抱着我: “我很自私,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答应我,离开他,好吗?” 可我做不到。周总说过,我离开他的那天,就是撤资之时。 最后的结果就是表面上假意应承,只不过私下收敛一些,避人耳目。 周总和峰哥不同,大概在融资行业混的久了,身上早已退去文人气息,全是精明和算计。我看着他和别人谈合作,提条件,像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为争取利益最大化,分毫不让。 他常说: “香香,学着点,这才叫做生意。黄峰那就是瞎搞。” 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与其他无关啊! 不得不承认周总还是成功的,至少他教会我经商之道,也为我离开峰哥后,曾有过的短暂创业时期,铺平道路。 又进十一月,盛峰迎来业务高峰,给所有人带来极大的鼓励和惊喜,似乎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坎坷期柔和娘家人的鼎力相助,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许多。渐渐的,他留宿在深圳的时间又开始减少。 这让我有些焦虑。 当峰哥再一次将合同落在书房,需要我送至公司时,我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心翼翼,而是画了张扬的妆容,婀娜的出现在前台。 新来姑娘机灵多了,看着我手中的文件袋,直接将我带到峰哥面前。 他的办公室很大,但设计简约,并不夸张,只是桌面上摆着的家庭合影有些扎眼。我斜坐在他腿上,将相框反面扣下,任性的说: “黄总怎么还有这个癖好,得看着她的照片才有工作动力啊?” 他赶紧在我的脸上狠狠吻了一口: “早前放的,那会不是没认识你嘛!” “那你也放一张我的照片呗?” 他挠着头,表情有些尴尬,过了好久才说: “听话,别闹。先去隔壁的商场等我,中午一起吃饭。” 没想到在餐厅等峰哥的时候,居然遇见柔。 她很热情,非得拉着我一起中饭。我想通知峰哥,可他已经急匆匆出现在餐厅门口。 看到这一幕,他有些愣神,不知所措。 柔倒是很惊喜: “你不是说中午约了人嘛,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偷偷朝他摇摇头,他脸色一松,顺着话说: “噢,计划有变,就过来找你吃饭了。” 柔拉起他的手坐在我对面,将菜单横放在中间: “成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 我的声音和峰哥的声音同时响起: “辣子鱼。” 柔很诧异,在广州这个不喜辣的城市,能够让俩人异口同声选择一个冷门菜式,说没有问题,是忽悠不了人的。 她转过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峰哥: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以前听韩城说的。” 峰哥牵强的回答并不能让柔相信,她的态度也随之冷淡下来: “看来你对她还挺上心的。”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菜上齐后,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尴尬,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这让我隐隐不安。 果然,柔还是至击我要害: “成姐,傅总最近还好吗?” 我只能含糊的回答: “不……不太清楚,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听到傅铭,峰哥一直垂着的眼睛抬起,直勾勾看向我,里面是熟悉的愤怒和不满。 可是柔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我怎么听说傅总为了你,强行收购了之前你们同去过的那家影院。为了这事,我朋友可没少在我面前羡慕他对你的情深意重。” 我只能反复解释,我和傅铭真的没有联系了,他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知情。 与其说这话在回答她的问题,更像是在安抚峰哥不稳定的情绪。 “啪”的一声,峰哥用力放下筷子,不悦的说了一句: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过我身边时,他用刻意压抑的语气说道: “成姐,真是谢谢你!” 我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介意了。 这该怎么办?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烦人的年尾 你信女人的第六感吗? 那天中餐后,我知道这事远远没有结束。 当天晚上峰哥就红着眼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解释没什么会大意约我去了同一家餐厅,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失态,而是逼迫我说出和傅铭所有的交往细节。 可现在提这些还有必要吗?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娶得是一位高官的女儿,干净,纯洁,像一朵未绽放的睡莲,让人爱不释手。 凌凌参加婚礼回来时,一脸的服气,她说: “香香,你输了,新娘子长得与你没有任何相同点,傅铭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我偷偷去过他的公寓,清洁楼道的阿姨告诉我,这房子早就空置,好像房主结婚,和新娘搬去别的地方居住。 对啊,他怎么舍得让她在带着另一个女人痕迹的房子里生活呢? 想起傅铭说的那句“香香,你这辈子都欠我”,我想,还情债的最好方式,就是永远不出现在他的眼前,打扰他的生活。 所以我只是告诉峰哥,对于傅铭,我无话可说。 气急败坏的他,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响声让空气安静的可怕。 而此时的我,也冷静的可怕。 没有争吵,也没有哭闹,我只是走进房间,然后锁了门。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内疚和歉意,只是好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所有的海誓山盟,都幻化成泡影。 我们终究还是回不到最初了。 第二天,手机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为什么,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接通的那一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柔,她约我在昨天中午的餐馆见面,语气强硬的不容我拒绝。 我带着微肿的脸,按时出现在她面前。 “成姐,我想有些话还是当面问你比较好。” 她单刀直入。接触了几次我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峰哥口中的完全不谙世事,或许是因为没有侵害她的生活,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拒绝,只是捏紧手中的茶杯。 “你和黄峰应该很熟悉吧?” 抬眼看着她,任由她在我眼中寻找答案。 她自嘲的笑了一句: “我怎么会相信你是韩城的女朋友,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她继续说: “我问过仓廪了,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员工。圆当初的怀疑是对的,我竟然还责怪她。”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了。直视她,用冷淡的态度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黄太太,其实很多问题你可以直接问黄总。因为我说出的答案,都不会是你想要的。” 在她蓄满泪的视线中,我起身离开餐厅。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和柔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都想把责任推在对方身上,却忘了罪魁祸首的存在。 女人可悲之处在于,任何时候都会替男人找借口,保护他置身事外。 继柔之后,厉辰也找到我。这倒是让人诧异。 在茶楼见面时,我坦然的向他交了底: “我们是一类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想让我消失,还是祝你一臂之力?” 厉辰停下了泡茶的动作,用带着赞许的语气夸奖我: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厉辰至今未婚,这是周总告诉我的。 应该是因为柔,这是我自己猜的。 不过看样子,我猜对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自顾自说着: “按理说我应该谢谢你,可我不想柔不开心。” 这个答案,还真情圣。 他承认对柔念念不忘,只要她点头,会立马带着她回新加坡生活。可惜,她无动于衷。 “你猜,柔那天为黄峰来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知道,每个人都有权利保守自己的秘密。 “你想多了。她只是告诉我,不会干涉我所有商业行为和决定。如果盛峰真的撑不住,倒闭了,那她也愿意陪着峰哥吃苦,哪怕粗茶淡饭也不会离开。”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柔在一起吗?因为我也是自私的人,当初那个留学项目我可以选择放弃,但是没有。虽然她表达过不舍,可我还是去了。” “柔知道吗?” 他摇摇头: “不说,至少这一段感情还是很美好的。” 突然我不懂他的意思。 “离开黄峰吧,把他还给柔。” “那你呢?” “这边生意有人盯着,我该回新加坡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 “如果你执意如此,下回我们见面恐怕得是另一个场景了。” 语气中满是威胁。 可他是不是忘了,我身后不仅有峰哥,还有周总,怎么会在乎他不痛不痒的警告呢? 我给柔发去消息: “管好厉辰,我不想他再骚扰我。” 周总教过我,借力打力,才有可能在被动局面中,掌握主动权。 这条消息的意思很清楚,她和我都是同一类人,所以也没必要相互指责。 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峰哥看见,他又垂头丧气的出现在我面前: “香香,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 现在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我突然感觉有些累,爱不动了。 可能察觉出我若即若离的态度,峰哥急疯了。他抱着我拼命道歉,重复念着那些美好的过往,还有我们为彼此做的最最疯狂的事。 我还是心软了,答应他不会再见柔,也不会再说离开的话。 日子好像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他如何与柔解释,但是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和她的确没有交集。 又是一年年底。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突然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凌凌知道后,自告奋勇陪伴,可临出发前我又犹豫了,想起母亲求的签文,打算临时更改行程,等跨年了再去。 凌凌不信这个,说那都是迷信。迷信迷信,只有迷了心智的人才会信,她可不在乎。 但愿如她所说,一切顺利吧!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旅行中的意外 听说清远的温泉不错。 可旅途有些不愉快。 因为出发的急,订不到火车票,只好改坐大巴。本来三个时的车程就让人心烦,可偏偏坐在前排的一对年轻好不识趣,一会相互喂食,一会嬉笑打闹,一会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凌用胳膊肘碰碰我,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从座位中间的空隙望过去,居然看到女生半趴在座位上,被衣服遮挡着,男生一脸享受。 “有需求去开房啊,这么猴急猴急的,像话嘛!” 凌凌嘀咕道。 我也跟着感叹了一句,到底年轻气盛,胆子大啊! 终于有一位大哥忍不住,起身委婉提醒: “注意点,现在是在车上!” 哪知那男生提了提裤子,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挑衅的说: “大叔,知道你力不从心,别羡慕啊!哈哈” 笑声讽刺且刺耳,气的大哥想冲上去抽他的嘴。 车厢里顿时乱了,周围乘客纷纷站起来,看似劝架,实则全部按住年轻的手,这样才能保住大哥的拳头能够分毫不差的砸在他的脸上。 随着女生一声尖叫,车厢里又恢复如初,只剩下男生骂骂咧咧的脏话和女生心疼的哭泣声。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女生趁着司机不注意,拔下车钥匙,并叫嚣着: “你们把我男朋友打伤了,一个都不准跑。” 司机火冒三丈,本来路上堵车已经耽误不少时间,现在倒好,直接错过清远游客返程,得空车回深圳,少赚了一趟钱。 见众人指责,女生直接带着钥匙躲进女厕所。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在车上坐了一个时。 他们照例询问相关情况,对于男生控诉被打一事,大家表示不清楚,没看到。司机指着车内摄像头,遗憾的说: “坏了,本来打算返程时修理,哪知遇上这对颠公颠婆,真够倒霉的。” 最后的结果,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男生脸上的伤是在车上造成的,倒是大家异口同声控诉女生恶意行为。于是,情侣被带上警车。 等匆匆赶到度假村时,已过晚上九点。我和凌凌又冷又饿,急着想回房间休息,可前台的姑娘怎么都查询不到预定信息。 凌凌翻出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指着前台号码气愤的说: “看这,看这,我是不是给你们打过电话?” 可姑娘不买账,嘟囔着: “每天打我们电话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预定房间的吗?” 我及时拦着了凌凌想用行李砸向她的手。 又是半个多时的等待,还是失望,更糟糕的是,最后一个房间五分钟之前被人订走,也就意味着我们今晚我们无房可住,只能离开。翻看地图,度假村之间距离较远,且不说是否有空余房间,单单夜晚出行,及其不方便。 正不知所措时,前台来了一个姑娘,说她的朋友临时有事失约了,可不可以退一个房间的费用? 我赶紧拦住她: “妹妹,能不能让给我们?” 姑娘扭头看见瑟瑟发抖的凌凌,说: “行啊行啊,这是房卡,你们就给我一半的钱吧!” 在前台迅速登记完个人信息,总算不用睡大厅了。 凌凌洗漱完,重重倒在床上,抱起枕头,狠狠亲了一口: “床啊,床啊,我太喜欢你了!” 等我收拾完,才发现忘了把房费给妹妹。 拉起半睡半醒的凌凌,打算去前台问房间号,她说: “要不明天吧?我太困了!” “不行,万一明天一早她就走了呢,你没听她说朋友失约了啊!” 凌凌只好任由我拖着走。 等电梯的时候,听到楼梯口陆陆续续传来女生的哭声: “给我发照片的女生是谁,为什么你对她不过敏?你骗我对不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随后就是伤心的哭喊。 我和凌凌对视一眼,快速打开通道门,果然是妹妹。 此时的她穿着单薄的睡裙,跨坐在窗台上,一脸生无可恋。我们手忙脚乱把她拉下来,安慰有什么事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楼道里很冷,她浑身冻得僵硬,我和凌凌硬把她拖回房间。 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喝下,凌凌又给前台打电话,让餐厅送一些夜宵上来。 过了好一会,女孩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看着我们关心的目光,她哭唧唧的说了整件事。 原来她这次是和男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刚说了一句,凌凌好奇打断: “男朋友?那为什么订两个房间,多费钱啊?” 我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人家才多大,可别说乱七八糟的话。 结果妹妹的回答倒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我男朋友有异性过敏症,就是他不能碰女生,不能牵手接吻,也不能和女生在封闭空间待的时间过长,不然全身会起红疙瘩,所以我才订两个房间,我可存了半年零花钱才够这趟旅行。” 凌凌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 “异性过敏症?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但女孩坚定的点点头。 这可把凌凌逼疯了,她直接戳穿: “那他对他妈过敏吗?对他姐过敏吗?难不成对班上女同学也过敏?那他读什么书,在家里自闭好了呀!” 这回我觉得凌凌说的对。 又问起今晚哭泣的原因,没想到妹妹更难过了: “有个女孩给我发了照片,是他侧身睡着的。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还说我无理取闹,要分手。” 这可把我和凌凌彻底弄糊涂了,一会说对异性过敏,一会又和异性睡一起。 凌凌的暴脾气彻底控不住,伸手抢过女孩的手机: “我倒要看看,到底过不过敏!” 结果照片打开的那一刻,我们都懵了,虽然男孩的正脸看不清楚,但在一旁得意自拍的,就是下午抢了车钥匙的颠婆。 凌凌还算理智,又翻看其他照片,果然和心中的答案一致,就是颠公。 看着妹妹一脸奔溃的表情,我们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告诉她事实呢? 这爱情怎么什么年龄的人都欺负啊!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血色夜晚 好心办的,十有八九是坏事。 妹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柏拉图式的恋爱史,凌凌听了直犯困,不停打哈欠,直到她说男朋友的日常开销都是靠她打工负担时,凌凌顿时清醒,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屎啊?别说你一点都没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出去鬼混的钱都是你出的?” 妹妹低着头啜泣。 凌凌还想继续骂醒她,我拦都拦不住。好在这时服务员按响门铃,送了三碗面进来,算是勉强中断这个话题。 见妹妹习惯性先喝面汤,我很好奇,她解释说为了节约钱,和男朋友在食堂吃饭时往往只点一碗面,颠公先吃面,她再喝剩下的汤。气的凌凌摔了筷子,恨不得连夜找到渣男,然后手撕了他。 还没等凌凌出马,颠公带着颠婆第二天下午就出现在度假村大堂。 我们外出买了些零食,刚进旋转门,就看到颠公搂着颠婆,理所当然指挥妹妹帮他们开一间房,要大床,速度越快越好,他可忍不住了。 颠婆见状,还不停挑逗他,两个人又粘粘糊糊吻上了,气的妹妹一直哭,话都说不出来。 凌凌可不惯着他,走过去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 “忍不住啊?忍不住去草地上打滚啊,野狗不都这样的吗?” “听说你有异性过敏症?不能碰女人?怎么,你搂的这个是变性的?年纪轻轻口味挺重啊!” 颠公显然被刺激到了,但他不敢朝凌凌发火,直接从妹妹手中抢了房卡,看了眼房号,屁颠屁颠和颠婆去乘电梯。 凌凌推了妹妹一把,恨铁不成钢骂道: “你死人啊,分不清状况,理他干嘛!” 我赶紧拉开凌凌,看来妹妹今晚只能和我们挤一挤了。 不过上楼前,凌凌先去了服务台,告诉工作人员妹妹的房间明天退房。如果有人要续住,谁住谁出钱。 关键时刻,我还是非常佩服凌凌脑袋清醒,考虑周全。 妹妹哭累了,就呆愣愣坐着不说话,我们给她点的晚餐也没有吃。凌凌怕出事,赶紧偷拿她的手机,看看能否联系上她的家人。 可翻看了一圈,只找到一个标注为舅舅的联系方式。可打过去先是不断被拒接,次数多了,对方直接对着话筒吼了一句: “要死死远点,别来害我们!” 说完直接挂断,再打过去,提示已关机。 正纳闷时,妹妹出现在身后,她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 “还给我吧,我没有家人。” 妹妹说她叫木丽,三岁时父母出了意外,舅舅一家借着照顾她的名义,连夜霸占她的家产,并用房子抵押,向信贷公司借款。后来没钱还,房子也被手臂上纹着五颜六色图案的人强行收走。 接下去,她就像一只流浪狗,在这家生活三个月,在那家住上半年。好在社工阿姨帮她申请了补助,虽不多,但是基本能解决温饱问题。后来等她考上大学,亲戚们也就不再同意她回家了。 我们很奇怪,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留着舅舅的联系方式?她说因为亲戚告诉她,母亲去世前,曾交了一个木盒给舅舅,说是等她20岁的时候再打开。但是她今年已经22岁了,舅舅仍不断找借口,拒绝拿出母亲的遗物。 至于男朋友,是因为她在打工时被几个混混骚扰,刚好他路过报了警,警察迅速赶到现场,才没有造成实质性后果。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过他告诉我他有很奇怪的过敏症,需要花很多钱治疗,所以我才拼命打工,把赚的钱都给他,没想到他这样对我。” 悲惨的身世,让我和凌凌唏嘘不已。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你知道他一直在骗你,对吗?” 听到这个问题,木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还是说了实话: “对,但我以为他会改,一直帮他找各种借口欺骗自己,可是我真的编不下去了。” 我和凌凌抱了抱她,告诉她,勇敢面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餐后,凌凌提出趁着人少去泡夜温泉,木丽在削苹果,我们以为她不感兴趣,没想到她倒也跟了过来。 我们选了一个偏僻的温泉池,仰靠在池边,看着星空,心情甚是舒畅。 可没多久,这安宁气氛被一阵男欢女爱的声音破坏,颠公颠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隔壁,两个池子中间仅仅隔了一排灌木丛。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木丽,更起劲了,不一会就传来水花四溅和女人的娇喘声。 我和凌凌看着木丽,她好像异常平静,微笑着说: “姐姐,我想通了,没事。” 凌凌好不容易松弛的心情可不愿被打扰,打算去隔壁警告一番,没想到起身时浴袍没拿稳,直接掉在水里,湿透了。 她拿起我的浴袍,说再去前台拿一件,等会回来再去收拾那对颠公颠婆。 凌凌走后没多久,木丽说她有些渴,问我能不能帮她去拿瓶饮料。 正好我也想喝,于是先穿了木丽的浴袍,让她在水池里,凌凌马上就回来。 她甜甜笑了一下,乖巧的说: “好的,姐姐。” 我们都太大意了,居然离开没有发现木丽的不对劲。 我们是被温泉池中传出的、震耳欲聋的哀嚎声吸引,心中顿感不安,直接冲了过去,只见颠婆赤身裸体的蹲在灌木丛里,吓得说不出话,身子不停发抖。水池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木丽和颠公在里面,一个拿着水果刀狂笑,一个捂住身体哀嚎。 度假村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到的速度很快,我们只来得及给木丽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甚至没来得及拿鞋,她就赤着脚跟警察走了。 我和凌凌在派出所等了很久,里面的办案人员才出来对另一名警察说: “都认了,直接送看守所吧!” 听到这句话,我和凌凌直接瘫坐在地上,随后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看住她。 可好像一切都晚了。 没多久,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颠公下体受伤严重,估计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废人。 恶有恶报的前提,为什么是好人要付出代价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她的新人生 木丽的案子很快转到检察院。 回到深圳后,又被周总约出去。我趁他尽兴时,提了提木丽的事情。他沉思片刻,给我一个手机号,说是清远当地很有名的刑事案件律师,也是他的老同学,董律。 恰好凌凌也通过关系,问到了木丽舅舅的住址,在珠海。 情况紧急,我们先去和董律面谈。起初他并不想接,因为案件事实清楚,定性上很难有争取的余地,但碍于周总的面子,答应我们会和木丽好好谈一谈,看看还有没有细节遗漏,争取可以在量刑上商榷。 我和凌凌在看守所门口等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时才看到董律面色凝重走出来。他说木丽非常不配合,所有控诉都承认,这点对开庭审理很不友好。 最后,他暗示我们: “被告情绪状态非常消极,你们可以尝试唤起她的求生欲望,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我和凌凌同时想到那个木盒。 当天晚上我们返回深圳,打算第二天赶往珠海。老瞿认为木丽舅舅一家会耍赖,派了公司安保部的姚主任同行。 老姚从习武,黝黑健硕,身上满花的纹身,的确不像个好人。 老瞿猜的没错,木丽舅舅果然是无赖。他住在一个中档区,先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见我们不信,又推脱说和木丽多年没联系,不记得还有外甥女,说完直接把我们推出去。 按法律规定,我们的确不能强行闯入房间,只好打道回府,回酒店再想办法。 我想起木丽说过舅舅曾拿房子抵押,加上她母亲留下的存款,在20年前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但他现在居住的区我们查过,均价不高,是早年用老房子拆迁置换,银行存款也寥寥无几。那么这笔钱呢? 老姚猜测珠海离澳门很近,会不会是拿去赌博? 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姚换了套社会大哥的装扮,抽着烟,故意露出大花臂,趁老头老太在区广场聊天时,迈着豪气的步伐走过去。 “各位叔叔阿姨,6幢的康建明欠了我不少钱,谁能告诉我他家的事,说一件,就给100块。” 说完抖了抖手中的一叠票子。 康建明就是木丽舅舅的名字。 原本老头老太打算散场,结果一听有钱拿,又纷纷围过来。 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老头先开口: “建明啊,我熟悉,搬来前我们就住上下楼。怎么他现在还赌啊?太不像话了!十几年前就在澳门输了两百多万,回来后发誓不赌了,为此还剁下自己一根手指。” 老姚很满意,爽快的给老头100元。见此,其他老头老太马上接了话: “怎么不赌?昨天我还看他去菜场后面打牌,听说又输了一万。” “他该死,听说把姐姐一家财产都霸占了。我看到他外甥女过来哭了好多次,好像问他要什么母亲留下的东西,结果被打一顿,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还有他老婆也不是人,你们知道不,早前她偷偷收了钱,把外甥女骗去2号楼那个瘸子家里,结果被瘸子关在里面整整一个月。后来还是楼下邻居报警,才被解救出来。你们没看到,那个女孩被瘸子折磨的没人样,浑身都是伤。” 说到这事,大家附和点头,感慨木丽太可怜了。 老姚听了半个时,手上的钱分完,才拍拍屁股回到酒店,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 既然康建明喜欢赌,那就从这里下手。 老姚去找赌场的老板,不知许诺了什么,当康建明再次从里面出来,老板手上多了一张20万的欠条。 接着老姚自告奋勇帮忙去催收,天天在区里闹,在姚建明濒临奔溃时,我和凌凌出现在他面前: “这20万我们可以想办法,但是你得抵押一样东西。” 听到有人当冤大头,康建明连声答应,问我们看上什么,特地强调房产证可不行。 “木丽妈妈留下的木盒。”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而后又面目狰狞,咬着牙问: “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估计骗我输钱,我要去告你们!”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可没人绑着你去赌场,愿赌服输,快点拿出来吧!” 他还是站着不动,老姚失去耐心,警告他: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去你儿子学校闹,听说他高三了吧?” 提到儿子,康建明终于慌了。儿子成绩很好,又是高考关键期,是老康家所有的希望,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破事,影响儿子光明的前途。 迟疑好一会,他才把木盒子抱出来。看得出来,盒子虽然旧,表面有灰尘,但是未曾被人打开过。 我们挺好奇他是怎么忍住20年,不打盒子的主意。 他无奈解释: “我姐姐诅咒过,除了木丽,谁打开这个盒子,就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凌凌愕然,不相信一句话能封存一个人贪婪的念头,但老姚说很正常,十个赌徒九个迷信。 不过还好康建明迷信,要不然这个木盒也不能完整如初交到木丽手中。 董律告诉我们,木丽看了盒子里的东西后很激动,主动说了当时情况。原来她只是想当着颠公的面自杀,让他内疚一辈子。可对方害怕承担责任,直接动手抢水果刀。在推搡过程中,双方在温泉池里跌倒,发生意外。 可当警方在核实情况时,颠公一家强烈否认,直指是木丽胡说八道,就是蓄意伤害。 至此,案件好像又陷入僵局。 但我们似乎都遗忘了一个人,颠婆。当时她在现场,应该目睹整个过程。 可她又怎么会愿意帮木丽作证呢? 出乎大家意料,颠婆主动去派出所,找到办案民警,说出整个案发过程。正如木丽所供述的,的确是个意外。她还请民警转告木丽,当年骚扰她的几个混混正是颠公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木丽心甘情愿当提款机。 因为有颠婆的作证,加上董律的努力,最后法院以过失伤人罪,判了一年三个月,另加经济赔偿八万。 我们担心木丽没有能力支付赔偿金,想发动周围朋友捐款。董律说不用了,你们知道木盒里是什么吗? 我和凌凌睁大眼睛,仔细听。 “有她母亲亲笔写的的一封信,让她不要害怕困难,勇敢生活,关键还有一把银行长期保险箱的钥匙。” “警察带着她去过了,里面有很多值钱的珠宝首饰,还有三本房屋产权证。放心吧,房子都还在,没问题,按照目前市价,大概值5000多万吧!” 我们终于舒了一口气,佩服木丽母亲的先见之明。如果不故意散落一些财产让不争气的弟弟觊觎,怕是木丽活不过童年。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好在一年后,木丽就可以开始全新生活。 那我呢?能否重新开始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八十五章 爱的搁浅 男人变化之快,好像就在一夜之间。 等我从木丽的事情中脱离出来,发现生活已变得一团糟。 我好久没看到峰哥了。 家里早已没有他留宿的痕迹,手机里的电话和消息也少的可怜,甚至还不如保险业务员推销的勤快。 没忍住难过,我给他发了消息: “晚上一起吃饭吗?” 他没有回。我一个人随便吃了点,早早躺在床上看连续剧。半睡半醒间,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脚步,不过他没有进房间,而是重重坐在沙发上。 我披了件外套,起身走出去。客厅没有开灯,香烟的红点随着窗外的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烁。 打开灯,不悦的问了一句: “这么忙吗?好久都……” “柔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目瞪口呆,心中情绪翻涌,似乎有许多话堵在嘴里,不指该挑哪一句先说。 峰哥按灭香烟,过来帮我拢了拢滑落的外套,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眼带歉意的说: “香香,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是刚刚知道。别怪我,好吗?” 一瞬间,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狠狠砸在地板上。即使他现在冷漠疏离的样子,和最爱我时的他无法重合,但也从未想过离开。 “那我呢?” 我哽咽着问。 他抱紧我,能清晰感受他起伏的心跳: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处理好的。” 又是“处理”,这是我最憎恨的两个字,因为每次都以我的委屈收场。 可我的委屈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他放开我,开始洗漱,然后两个人背对背躺在床上,一夜无眠。记忆中,这样各怀心事的夜晚,几乎为零。 我引以为豪的偏爱,终究还是淡了。 第二天一早,峰哥做好早餐放在桌上,直接回了广州,甚至没有进房间给我一个告别吻。 我浑浑噩噩躺尸一天。 晚上心里还是憋闷,便约凌凌出来喝酒。她说酒吧多没意思,不如就去大排档。 自从离开老家,几乎都没享受过露天餐饮,这种无拘无束、自由欢畅的感觉真好。 连灌自己几瓶啤酒,我晕乎乎说了柔怀孕的事,凌凌很惊讶: “她已经四十多了吧?怎么这么迟才想要孩子?” 我记得峰哥说过,刚结婚那会柔曾怀过一个孩子,有回峰哥酒后开车,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导致她受伤入院,孩子也没能保住。估计是车祸伤了身体,这么多年尝试各种办法,都没有成功。本想接受现实,却有了惊喜。 凌凌仔细想了想,分析说: “也不见得是坏事,等有了孩子,她精力就不会全部放在峰哥身上,可不是便宜你了嘛!” “那万一呢?” 听到我这么问,凌凌也收敛笑容,严肃说: “那就离开他呗,不是还有周总嘛!” 想起周总特殊的癖好,我不禁浑身打哆嗦。 “香香,别把感情看的太重,合就在一起,不合也要敲他一笔才离开,反正不能吃亏。” 虽然我做好思想准备,无数遍预演分手场景,但真正面对时,才发现他已经深深住在我的心里。如果要彻底拔除,必定伤人伤己。 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很快桌子上的酒瓶见了底。我扬起手,招呼后边的酒水妹再拿一扎。 “好的,姐,马上来。” 伴着热情的回应,没一会,穿着广告短裙的妹就出现在桌旁。她手脚麻利的收拾完桌上空瓶,把新上的酒一一打开后,收钱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我疑惑抬起眼看向她,居然是颠婆。 显然凌凌也认出她,时间停止,最后还是我打破僵局: “木丽的事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坐下一起吃点吧。你剩下的任务,我都买了。” 颠婆听到这话,自然熟的坐下,给自己倒上酒,一口气喝完,说忙了整晚上,渴死了。 我问她怎么在这里,她指指不远处的高教园区,说大三课少,每晚出来赚点零花钱。 凌凌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向木丽挑衅的场景,自然没好气: “怎么,没有木丽养你们,得自己出来干了?” 她也不生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也是被那男的骗了,他花钱大方,以为是富二代,后来才发现是个软饭男。这不,立马甩了,人贱技术还差,真没用!” 听到她这么直白伤人的评价,我和凌凌倒是笑出了声。 “对了,后来你为什么想到去派出所帮木丽作证的?” 她说还不是因为渣男一家说话不算话,之前承诺给她2万封口费,后来反悔,还把她手机号码拉黑。所以她也不含糊,直接去举报。 “怎么,你很缺钱吗?” 我听出她话中的重点。 “当然,奶奶还等着我的钱做手术呢!” 她提到奶奶的时候,眼睛微微闪动。细问后才知道她是个孤儿,是奶奶上山捡柴火时发现,便带回家养大,供她读书。因为常年劳累,奶奶腿部风湿越来越严重,近一年来已不太能走路。半年前又摔了一跤,摔坏半月板,手术费用得3万多,她还差1万多就攒够了。 “跟着渣男也是因为他每个月会给我1000元,这笔钱刚好够奶奶交养老院费用。” 仅仅1000元,就能让花季少女委身于渣男,甚至为了满足他的欲望,不惜在大庭广众下为他服务,这超出我对生活残酷的认知。 看得出来,她也是被生活蹉跎的人。 喝着喝着,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些,她又说: “下回别喊我颠婆,我叫古洁,有名有姓。” 这话一出,倒让我和凌凌有些不好意思。分开的时候,要了她的联系方式和银行卡号,承诺明天就把手术费打过去。夜宵摊人员太复杂,以后别出来兼职,免得被不三不四的人盯上。 古洁也不含糊,说收了我们的钱,就是我们的人。如果有啥事她能帮的,直接打电话给她就成。 回去的路上,我悄悄问凌凌: “你觉得古洁如何?” “有孝心,还不错,就是性子野了点,不好控制。” 我又想起柔,能幸福无忧无虑的长大,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就不能把峰哥分一些给我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终做选择 和柔母亲第二次见面,是在盛峰楼下的餐厅。 她比之前见面时憔悴不少,可气度没有变,依旧温温柔柔说着话: “你们还在一起,是吗?” 我低着头,没有吭声。或许,这也是种回答。 她告诉我柔怀孕,全家人都很开心,特别是峰哥,恨不得24时守着她。一辈子这么长,男人犯点错也不是罪无可恕,能记得回家就行。 “只要你离开黄峰,什么我都答应。” 我实在听够了这些说辞,直接顶回去: “阿姨,这是我和黄峰的事。你这么逼我,不太好吧?” 大概是我不知好歹的态度惹人讨厌,她直接抓起桌上的咖啡,迎面泼来。 而这一幕,刚好被匆匆赶来的峰哥看到。 他快步上前,用纸巾帮我擦拭,不悦的说: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会处理好的。” 柔妈妈似乎没想到峰哥会过来,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我按灭了手机的通话键,其实一进餐厅,我就拨通峰哥电话,所有谈话过程都随着移动信号传至他的耳朵。所以,柔妈妈还是大意了,把见面地点选在盛峰附近,百密一疏。 峰哥没有理她,拉着我出餐厅,直接去到地下车库。 坐在车上,峰哥红着眼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单独约你。” 与其听可有可无的话,我更想知道在两个女人中间,他会如何选择。 他承认,我带给他新鲜和刺激,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心中满是欢愉。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统统抛之脑后,是轻松、释然,是苦中一点甜。 当他面对柔时,是从爱人到亲人的延伸感,是后盾,是责任,是踏实感,是生活的勇气,是拼搏的动力。 两个女人就好像是白天和黑夜,虽无交集,但都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无论舍弃哪一个,都是不完整的人生。 “事到如今,逃避不了了。” 我轻声说着。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我们沉默的坐着,直到秘书的电话不断响起,他才抱了抱我,说了一句“等我”后,下车离去。 我脑子很乱,想了很多,这社会已经有那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为什么偏偏不能多我一个呢? 峰哥忙完的时候,已过九点。看着睡着的我,眼里全是心疼。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启动车子,毫不犹豫选了回深圳的高速。 停好车,他不忍叫醒我,抱着上楼。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缩在他的怀中,听见越来越快的心率,微微扬起嘴角。 他最后没舍得离开。因为电梯里我的吻已经贴上他的双唇,炙热,诱惑,不容拒绝,毫不畏惧顶上的摄像头。刷卡进门后,他甚至都没能忍到房间,疯狂的举动,让我的意识一阵又一阵的抽离,只剩下喘息。 等两人慢慢清醒,周围已是一片狼藉,他吻着我的头发,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我不会委屈你的。” 当我把这句话转述给凌凌时,她笑着恭喜我: “香香,你要得偿所愿了!” 我被惊喜冲昏了头,不住确认: “你是说,他选择我了?” 凌凌很肯定的点点头,因为这句话老瞿从没舍得和她说过。 幸福来的太快,甚至蒙蔽了我的双眼。 特别是一起参加聚会,新加入的面孔喊我“黄太太”时,他只是微笑着拉起我的手,没有否认。 很快,我成了圈子里女伴们羡慕的对象,纷纷夸赞黄峰真男人,为了心中挚爱,做了大家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 就连柔妈妈也给我发来消息: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呢,只有被抛弃的人,才会后悔吧! 中介说,房东有意出售房子,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因为卖的急,价格还能谈。我问峰哥的意见,他盘算手中的资金,决定贷款买下。因为购房政策的限制,房子暂时只能写在他名下。不过他保证,等一年后,会转为我单独所有。 房子的事又在圈子里炸了一波,就连周总也说,以后就不找我了,毕竟“黄太太”的身份,还是让他很有顾虑的。 但峰哥那边似乎进行的不太顺利。 先是柔不愿意放弃孩子,这就意味着他无法立即诉讼离婚,至少得等到哺乳期结束。时间一长,再加上有孩子做为纽带,中间有太多的不可确定性。 其次是两边亲属的强烈反对。在大家看来,柔家世好,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岂是我一个像野丫头能够相提并论的。更何况我的家庭复杂,娶我和扶贫没区别。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两人之间的财产牵扯太多。公司创立之初靠的全是柔家的资金和人脉,虽然法人写着峰哥的名字,如果真打起官司,又是漫长的拉锯战。 峰哥问我: “香香,如果失去公司,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表面点着头,其实内心早已把这种可能计算为零。 怪不得大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峰哥的私事给公司带来不少负面影响,一些女性法人企业陆续减少合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友,开始添油加醋在本地论坛里讨伐渣男,一时之间,峰哥声名狼藉。 我以为峰哥会扛不住,没想到柔先进了医院。 柔妈妈打来电话的时候,峰哥已经睡着,看着熟悉的号码,我偷偷关了机。 他在公司楼下被柔爸爸狠狠打了一拳,质问他还有没有良心,柔为了他差点丢了命,居然连电话都不肯接。 恍然大悟的他赶到医院,柔已经清醒,好在送医及时,逃过一劫。不过医生也反复交代,一定要注意孕妇身体情况,如果再发生出血、晕倒此类情况,难保下回也能这么幸运。 柔看见峰哥,只是将头转到一边,淡淡说了一句: “你走吧!” 他想说点什么,但怕柔情绪激动,只好先行离去。 路过护士站,医生顺手把刚出的b超报告交给他,望着上面的一团黑影,立即触发他内心隐藏着的无限父爱。六个月后,这团黑影就会变成实实在在的婴儿,躺在他怀中微笑。 我看着一整天都黑屏的手机,不安感又笼罩心头。 临门一脚,千万不能出问题!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车祸 电话的事,让我和峰哥爆发了认识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他气愤我的自作主张,如果柔有什么事,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我不满他的优柔寡断,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为何还要牵扯不清。 我们都说服不了对方,他气急败坏扔下一句“成香,你简直不可理喻!”后,脸色铁黑返回深圳。 接到交警电话时,我还在大排档和凌凌、古洁喝酒。 凌凌笑我太傻,柔都已经决定退出,怎么都得装的大度一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哪需要斤斤计较; 古洁开口就问,他每月给你生活费吗?能给就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多自在。 这古洁看着年纪,社会经验倒不少。 凌凌逗她: “阿洁,要不然也给你介绍一个?” 她想都没想,直接点头,不忘提醒凌凌: “凌姐,记得和对方说,每月至少五千啊!” “傻瓜,你要有本事,五万都不在话下。” 凌凌答的意味深长,转头又问我: “周总咋样?介绍给她?” 我连忙摆手,那人不行,喜欢用一堆玩意,折腾死人了。 阿洁倒无所谓,说啥样的男人她没见过,不怕,钱给够,随他玩。奶奶手术很成功,她打算再多赚点钱,也把她接到大城市享享福。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正准备给周总发消息,没想到一个陌生号码先打进来: “你好,这边是交警大队,黄峰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已经送往中心医院。”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我吓得手足无措。多亏阿洁利索,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和凌凌两个人架着我,坐进车里。 赶到医院时,峰哥还在做脑部核磁共振。据交警说,他与一辆大货车追尾,当场昏迷。司机正在队里录口供,具体原因还在调查。 我听后瘫倒在地,阿洁一本正经问交警: “伤者手脚还齐全不?有没有缺这少拿,或者瘫痪?” 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 “问医生吧!” 等了好久,峰哥才做完所有检查,被推到病房。 凌凌带着阿洁去办理入院,我直接冲到医生办公室,询问检查结果。 医生看了看手中的片子,说脑底有微量出血,2毫升左右,其他部位没有发现骨折或者明显移位现象。当然,不排除内脏损伤,还需要观察。 “那他为什么会昏迷?” “可能与脑部出血有关,也可能与过度惊吓有关。不过生命体征还是稳定的,不用太担心。” 凌凌办完手续回来,看着我坐在病床前哭的身体发抖,问是不是得通知他家人。我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阿洁马上接话: “还是说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医药费这么高,总得有人出。再说,来个后遗症啥的,你难道真不跑啊?” 凌凌赶紧拍了阿洁一下,让她闭嘴,别瞎说,免得添乱。 我把医院地址发给柔,说了下大致情况,至于来不来,就是她的事。 两个时后,伯父出现在医院。经过和医生沟通,决定用救护车把峰哥转运回广州治疗。 整个过程,我都陪在一旁,但他并没有搭理,直到我想陪同坐进救护车时,他拦住我,用一种拒绝的语气说: “成姐,希望你自重。” 接着,他就关上车门,车子快速驶离。 我问凌凌,是不是输了?她让我别瞎想,峰哥能做自己的主,不用管其他人的态度。 伯父把峰哥安排进柔所在的医院,方便照顾。我曾过去三次,但都被拒之门外,伯父说: “成姐,现在黄峰还是已婚,你的位置得摆摆正。” “可是他已经答应我离婚了。” “他凭什么答应?只要我再在一天,他这个婚,就别想离!” 伯父的声音很大,周围听到动静的病人和家属也陆陆续续围上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我只好红着脸,快步离开。 峰哥昏迷了三天,柔不顾家人反对,也在床边守了三天。他睁开眼的那刻,看到柔握着他的手,靠在床沿睡着。 他微微一动,柔立马抬起头,激动着按下呼叫铃。医生仔细检查一番,又问了几个问题,判断病人意识清楚,已完全脱离昏迷状态。 峰哥心疼的看向柔: “你和孩子都需要休息,怎么还跑过来照顾我?” 柔笑笑,把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温柔的说: “虽然我们夫妻关系结束,但不想孩子没有爸爸。” 五个月的孕肚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胎动,一阵阵微的动静随着手掌传入峰哥的心里,他愈发期待孩子的出生。 “检查过了,是个女儿,叫她茉莉好不好?” 峰哥点点头,右手也想感受与孩子的交流。可是他发现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也没有知觉。 柔大惊失色,赶紧呼叫医生。对于这种车祸造成的神经性损伤,医生没有办法准确判断。可能和脑袋里残余的淤血有关,也可能与车祸时撞击上臂有关,只能先进行康复训练,后期再看情况。 听完医生的分析,柔安慰峰哥: “别怕,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 峰哥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枕边的手机,刚想伸手去拿,柔说: “放心吧,刚才医生替你检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成姐了,免得她担心。” 峰哥有些被看穿心事后的尴尬: “你不介意?” 她摇摇头,还是用平缓的语气说着: “无论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尊重。” 看着眼前温婉大气的柔,峰哥内心开始不断问自己,放弃柔和孩子,真的正确吗? 柔并没有告诉我峰哥手部神经受损的问题,我想当然的认为只要经过静养,他便可回到我的身边。 可我不知道,康复的过程及其辛苦。长长的针扎满手臂,有时需要连接微电流,刺激神经修复。这个时候柔就会紧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给她鼓励和力量。 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又是农历新年了。 峰哥答应我今年会在属于我们的房子里共度除夕,我提前准备了许多他喜欢的食材,倒数着见面的时间。 可是,真能如我所愿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八十八章 莫名的委屈 男人信誓旦旦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呢? 年二十九,我问峰哥除夕能出院吗?他不假思索回答,医生不同意,得留在病房里,很抱歉要失约了。 我有些难过,倒也能理解遵医嘱的重要性,决定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陪他跨年。 第二天,我坐上去广州的动车,到达病房的时候,大约下午四点。 满怀激动打开房门,可是,峰哥并不在。 我四周找寻,也没看见他的身影,随手拦住路过的护士,问黄峰呢?她看了看我指的单人间,解释病人被接回家吃年夜饭了。 “不是说医生不让离开病房吗?” “他老婆求了医生好久,答应晚饭后就送他回来,所以才同意的。” 我脑袋里一阵轰鸣,天旋地转,脸色一定很难看。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两个保温杯,其中一个是粉红色。旁边陪护的床上,粉红色披肩格外刺眼。 粉红色,是柔最喜欢的颜色。 原来他并不孤单,有柔一直陪伴。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看着精心准备的保温盒和满心期待的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霓虹灯反反复复变幻着新年图案,终于听到走廊里峰哥和护士打招呼,柔温柔的感谢声,两人有说有笑的进门。 打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峰哥欲言又止,柔表情僵硬,挽着峰哥的手不自然的放下。我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 “原本还想陪你吃年夜饭,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见。” 说完,我穿上外套,快步离开。 错身而过那一刻,峰哥抓住我的手: “香香,不是你想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打算怎么解释。 伯父的车子还在楼下等柔,她什么话都没说,默默转身出去,关上房门。 峰哥拉着我坐回沙发,说这是母亲去世第一年,怕父亲觉得冷清胡思乱想,便约柔一家一起吃饭,人多热闹,真没别的意思。 “你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呢?” 他很认真的保证: “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快让我看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见我还在生气,峰哥主动拿过保温盒,可是怎么都拧不开,时不时甩着右手。起初,我以为他是逗我开心,但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却不像假的。我很纳闷,接过保温盒,双手一合力,很轻松就打开了。 “峰哥,你的手怎么了?” 他见被我看穿,只能一五一十说了手部神经受损的事情,见我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他轻轻擦去,安慰说: “别担心,医生说只要坚持康复,会好的。” 我细看他的手,上面留着各种治疗痕迹,牵着我时,也不再是从前的力度,心里更难过了: “峰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右手。” 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 医院里休息的比较早,医生夜查房之后,统一关了灯。我原本想留下,可峰哥坚持医院里细菌多,对身体不好,让我回深圳休息。 依依不舍告别后,没想到在医院门口遇到柔。也不能说是遇到,看样子,她是特地等我。 大晚上不睡觉,挺着孕肚等我,有点不明白她的用意。 “伯父先回去了,我们聊聊吧?。” 我点点头,去了附近的咖啡店。 可能除夕夜的缘故,店里人不多,音乐缓缓放着,这氛围,让人舒服。 柔开门见山: “成姐,你真的喜欢黄峰吗?是喜欢他的人,还是他的钱?” 这个问题很不礼貌,带着侮辱性,我并不想回答。可是对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只能告诉她: “黄太太,可能你很少接触公司业务,不知道我为盛峰贡献的力量。我花的钱,是应得的,不需要你来评价我。” 柔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毫不客气回怼,一时语塞,我继续说: “周总的投资是我争取到的,如果没有这笔钱,公司会怎样,你很清楚。对,我没有你家世好,也没有你学历高,但是有一点你比不了,那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看着她从满脸自信,到不可思议,到内心纠结,最后败下阵来,我想她是真的低估了我的存在。 “黄太太,我是真心喜欢峰哥的,他也答应会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不介意,峰哥会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也仅仅是父亲。” “你就不怕别人议论吗?” “我为什么要怕?只要我爱峰哥,能帮盛峰,时间一长,大家只会夸奖我是个合格的太太,你信吗?” 她垂下眼眸,彻底无话可说。 我看了眼时间,快12点了。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礼貌的和她说了句“新年快乐”,走进夜幕里。 广州的夜晚比深圳更热闹,一对对的情侣捧着花从我身边走过,淡淡的花香是幸福的味道。路过拐角的花店,也为自己选了一束象征爱情的百合。 随着广场上巨型广告牌下人群异口同声倒数,欢呼,又是新的一年。 回到深圳,已过凌晨三点。正准备休息,就接到峰哥的电话: “香香,你和柔说了什么?现在她手机关机,所有人都找不到。” 峰哥声音急切,伴随呼呼的风声,他应该也在找寻她的路上。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咖啡店,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向店员求证。”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大着肚子,你怎么能去刺激她?” 未审先定罪,我顿时也觉得委屈: “是她约的我,也是她先开口指责我,为什么你不先了解情况,反而先来责怪我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么晚还没回家,大家都快找疯了。” “也包括你吗?” “成香,你别太过分!” 懒得听让人生气的话,我直接关了机。 等我睡醒,重新开机时,来自不同号码的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不断显示在屏幕上。 大致意思是他们在医院产科的走廊里找到柔,她情绪很不稳定,坚持要把孩子打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最后弹出的消息,是峰哥的: “成香,你必须向柔道歉。” 我狠狠砸了手机。 为什么总有人不愿查证事实,直接用臆想的情节去指责别人? 公平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八十九章 受伤 好像没有人在意我的委屈。 柔又住进医院,这回换峰哥整晚整晚守候。我曾主动示好,关心柔的身体,可他总是冷冰冰回复: “成香,我很讨厌你现在虚伪的样子。” 可最虚伪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柔的事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连南敏都说这事做的大意了,弄不好全盘皆输。 对了,南敏定居上海后找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可一直没结婚。我问原因,她说父母的婚姻留下太多的阴影,与其让她的孩子重复悲剧人生,还不如让她远离这个世界。 看吧,失败的婚姻中,最受伤的还是孩子。 不过好在男朋友代替了男叔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不再一味追求家人的认可。只要自己过得开心,活得自在,就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她也劝我: “香香,黄峰不会离婚的,就算离婚,在他心中永远是孩子第一位,你争不过的。” 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怎会甘心呢? 男叔带着圆也来看柔。圆听话了许多,据说在一家培训机构当助理,工资虽不高,但胜在轻松,南叔说起这个事总是一脸的自豪: “我的圆,只要开心快乐就够了,以后所有的财产,都是她的。” 他终究还是忘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柔的事,我和峰哥又开始冷战,但这次不一样,因为在柔面前,没有真相,错都在我。 凌凌也觉得不妙,不止一次劝我: “香香,拿房子,拿钱,别傻兮兮光图感情。” 阿洁已成为周总的新宠,但她从不让自己沦陷,奉行逢场作戏,只要他每月的钱给的大方就行。 “香姐,男人都是朝三暮四,老周不照样当着我的面给别的女人发消息,我还帮她修改错别字呢!” 其实我挺羡慕阿洁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用老周的钱,给奶奶翻新老房子。老太太含辛茹苦一辈子,终换来全村羡慕这一天。 母亲难得给我打电话,开口就问在深圳有没有找男朋友。如果有,必须得带回家见见,三金彩礼可不能少,不然嫁过去会被轻视。 可是,母亲怎么不担心,他们的贪得无厌,更让男方看不起我。 整整四天,峰哥逗不愿接我电话,当然也没有回深圳。听南敏说柔出院了,峰哥也住进丈母娘家,帮着照顾她。 这消息简直要了我的命。 每次夜深人静独自流泪的夜晚,我都诅咒柔遇到各种意外,痛失孩子。我天真的认为只要没有枷锁,峰哥仍会继续履行他给我的承诺。 可惜我错了,错在太相信一个男的勇气和定力。 年前单元的电梯就坏了,听说是谁家的熊孩子对着按扭区撒尿,电路板直接短路。但维修的师傅在放假,估计得等到元宵后才能修。好在住五a,每天上下楼梯,当作锻炼身体。 对门新搬来的邻居,好像女生是学动漫设计,她准备把我们共同的区域画上可爱的动物,费用由他们出。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他们在门口搭了一个简易木架,下了班就天马行空,涂涂画画。楼上阿婆路过时,总不忘提醒他们,这架子得挪个位置,不然磕碰到人就不好了。 大概觉得画作很快能完成,所以他们对阿婆的提醒并未放在心上。 初十上午,我还没起床,就听到门铃声,想着应该是峰哥,就急忙跑过去,却没想到确是柔。 心里立马涌现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地址,为什么她一人独行,为什么她又来找我。所以,我没有欢迎的意思。 她说: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在门口争吵的确不合适,为避免尴尬,我只好让她进门。 她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感叹说: “房子装饰的不错,看来成姐还是花了精力的。” “你什么意思?怎么会知道这里?” 她一点都不慌张,指指窗外,说看了就明白。 我走到窗户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竟然看到峰哥的车子,他坐在驾驶位,边抽烟边朝这边观望。 “峰哥带你来的?” 她点点头。 “为什么?” 柔说这些天她和峰哥好好谈过,为了孩子,双方愿意重新开始,也就是说,我出局了。 “不可能,你骗我!” 她并不意外我的态度,而是拿出一张协议,上面写着这套房子会在还清贷款后转入我的名下,当作分手礼物。从今往后,峰哥与我一刀两断。 我直接撕了协议,对着她吼: “我不相信,你让峰哥自己和我说。” “可是他已经不想见你了,不然也不会等下楼下,由我来和你谈。”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什么话都不想听,直接推搡她出门。 柔似乎不愿意放弃机会,劝说我应该知足,也不枉费和峰哥共同走过的一段路。 “成姐,这套房子市价三百多万,我要是你,肯定见好就收,不再插入他人家庭。” 这句话仿佛触及到我的底线,完全失了理智: “你以为峰哥还喜欢你吗?还不是因为孩子。用孩子才维持的婚姻,才是最可悲的!” 走出家门的柔毫不示弱,转身斥责我违背道德,是个没有底线的女人;我也针锋相对,讽刺她可怜的只剩下孩子,还不自知。 她咄咄逼人,我气势汹汹,就这么一来一往争论,她在后退过程中不心撞到架子,脚一崴,后翻着倒下,我赶紧伸手想要拉住她,可由于惯性太大,手接触到的那一刻,两个人一起滚下楼梯。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头很痛,旁边的护士正在换点滴,见我想用手摸头部,赶紧拦下: “你的头顶有划伤,缝了14针,另外还有肋骨断裂,所以不能随意乱动。” “另一个人呢?她怎么样?” “还在做手术。” “她也骨折了?” “不是,她大出血,孩子没有保住,现在在做清宫手术。” 我好想现在只是个梦。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章 真相大白 世界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 柔失去孩子,不仅如此,因为大量出血,子宫受损,日后怀孕概率基本为零。得知医生的诊断,峰哥崩溃了,蹲在角落不停捶打脑袋,后悔自己胆、怯懦、不敢面对问题,竟然让柔为他收拾烂摊子。 当然,更恨我。他了解我的脾气、性格、手段,对于摔下楼梯,非常确信罪魁祸首就是我。因为在他心里,我早已幻化成一个恶魔,会吞噬他,和他爱的人。 听护士说,他屡次冲到病区,发疯似的怒吼,要找我算账,替孩子偿命。好在被众人拦住,并通知医院保卫科带走处理。 我也替柔难过,是发自内心的难过。虽然我不恨她出尔反尔,但孩子是无辜的。凌凌说过,我以后也会有孩子,总而言之,峰哥的心,始终还是会在我身上。 肋骨断裂的疼痛让我彻夜不眠,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放这三年半时光,就像一部人生电影。有一见钟情,至死不渝;有患难与共,同舟共济;也有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终究还是鸾凤分飞,遗憾收尾。 清醒后的柔仿佛一个木偶,不哭不笑,心如死灰。喂她喝水就喝,喂她吃饭就吃,整夜整夜不睡觉,原本灵动的眼睛也变得暗沉,没有光芒。峰哥跪在她的床前,不停的痛哭,忏悔,承诺,可她无动于衷。 柔妈妈打电话给我我: “你害残柔,是不是满意了?” 柔的状态持续恶化,精神科医生会诊后判定,这是创伤后遗症,不排除重度抑郁症。希望家人做好日常看护,最关键是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所有人都把恨意叠加在我身上,各式各样辱骂的短信发到我的手机,诅咒我不得好死,一辈子被人唾弃。我有口难辩,脑部的撞击使我不能完全回忆起当时争执的场景,渐渐的,我都怀疑自己推了她一把,才导致悲剧发生。 当柔再一次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跑上楼顶后,家人报了警,强烈要求追究我的刑事责任。警察征得医生同意,在病房对我进行询问。我如实将仅存的记忆告知,但对于关键细节,摇摇头,坦白没有印象。 而这句“没有印象”,加深柔父母对我的怀疑,坚信我故意掩盖事实,推脱责任,逃避法律制裁。 经警察现场查看,楼道没有监控,根据已有的材料,董律分析我被判故意伤害的可能性非常大,除非有目击者能够证明柔跌落时,我们没有任何身体触碰。 阿洁在楼道里贴了寻人启事,很遗憾,没有结果。我们之所以被送进医院,也是因为峰哥见柔迟迟没有下楼,手机没人接,觉得不对劲,在楼道里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两人。 我想解释,请峰哥相信我绝不会罔顾人命,可他早已把我拉黑。就算借用他人手机,只要听到是我的声音,立马挂断电话。 凌凌和阿洁来医院,我问她们: “你们相信我没有推柔吗?” 她俩对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看,就算最好的朋友,都认定我是凶手,何况别人呢! 由于案件案件双方各执一词,警察暂时没有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在医院休养半个月后,我回到深圳。 家里没有变,一切还是和离开时一样,只是落满厚厚的灰尘。凌凌帮我安排了保姆,照顾日常饮食。她说: “香香,如果真是你干的,去道个歉,争取他们的谅解。董律说经济赔偿后,应该可以改判缓刑。放心,钱我们会去想办法。” 我摇摆不定,或许凌凌说的对,现在低头认错,总比被送进监狱强。 晚上,保姆出门扔垃圾回来,边擦地边抱怨楼道里未完成的画,不仅难看,特别是那几只画了半个身体的动物,看着渗得慌。 我打开门,环望四周,还真是。刚准备通知物业整改,猛的发现木架子不见了。再联想到他们看见我从医院回来时躲闪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董律知道后,嘱咐我不要打草惊蛇。第二天,董律亲自带着助理敲响隔壁的房门。三个时后,他拿着u盘走出来,一脸轻松。 原来年轻买的这套房子有些产权纠纷,经常有人上门闹事,不得不安装一个隐形摄像头在猫眼位置。事发当天,监控清楚拍摄到柔后退时不心撞到木架,身体不稳,随后向楼梯口倒去,当然也拍到我急忙拉住她的手,但被带着一起滚落的画面。 其实从物业和警察在现场勘查时,他们已经通过监控得知真实原因,但怕被追究责任,便连夜拆了架子,闭口不谈此事。 真相大白,沉冤得雪。董律把u盘交给办理案件的民警后返回清远,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 在警察将调查结果反馈给峰哥后,他打了电话给我,沉默很久,最后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我问是什么意思,他说因为他的自私和逃避,才造成今天这个无法挽回的结果。他对我有愧,也伤害了柔,决定承担责任,弥补过失,回归家庭。 “可柔已经失去孩子,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了。” “所以她不能再失去我,否则会没有勇气活下去的。” “那我呢?” 峰哥没有回答,只是挂断电话。 柔出院后,再次提出离婚。这次,双方父母没有干预,伯父说是峰哥对不起她,会让儿子净身出户。可柔母亲说不需要,两家恩断义绝,互不往来,别再伤害柔就行。 听周总说自从柔搬回娘家,峰哥吃住都在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人也瘦了一圈。 我曾去盛峰找他,可前台的姑娘一反常态,说什么都不让我进。我问: “你认识我?” 她点点头,说黄总特地交代,他最不想见你,请离开。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楼,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竟不知何去何从。 我想紧紧握住的幸福,还是偷偷溜走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终将失去 峰哥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关于财产划分,柔没有为难他,只是拿走极少部分,连凌凌都夸赞: “这女人,讲道理。” 柔妈妈给我发来消息,说恩怨一笔勾销。虽然我曾伤害柔,但最后舍身救了她一次。因为医生到场时,发现我将柔的头部护在胸前,避免受到撞击,因而导致自己肋骨断裂。最后希望我和峰哥好好生活,永远不要打扰柔。 明明我期待已久的祝福,为什么感觉不快乐呢? 离婚后的峰哥对我更冷漠了,虽然没有再把我拉黑,可也从未主动联系。我偷偷问韩大哥,公司最近很忙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我想,大概是为了躲我吧! 有天,阿洁好奇问我,身体还没康复吗?怎么最近几次圈内聚会峰哥都是一个人参加? 难道峰哥来过深圳?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见我不吭声,阿洁猜到什么,告诉我明晚有个商务洽谈酒会,就在顺悦二楼,听老周说,峰哥会代表公司参加。 第二天晚上,我在顺悦等着,直到酒会结束,峰哥独自前往停车场,我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有惊喜,只是很平淡的问: “有事吗?” “一起回家,好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 眼见他拉开车门,我直截了当说: “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让他顿了一下,见我拦在车头,不愿走开,他只能下车,不耐烦的说: “香香,我现在心情很乱,不要逼我。” 说完,他用力把我甩到路边,上车后猛踩油门驶离,没有一丝犹豫。 我很想哭,但不知道该哭自己求之不得的爱情,还是峰哥冷若冰霜的态度。 南敏突然回到广州,告诉我柔爸爸心脏病发,在医院抢救。 我问她,峰哥知道吗?她说多亏有他及时拨打120。 原来近年来柔爸爸心脏情况时好时坏,最近因为女儿的事情,过度焦虑,导致心脏负荷过大,在柔母女外出买菜时,独自一人在家中晕倒。恰巧峰哥上门给柔送药品,才能第一时间发现。 能让南敏千里迢迢赶回来,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三天后,噩耗传来,柔的父亲因心脏衰竭,抢救无效去世。 听南敏说,峰哥以女婿的身份,安排葬礼,直至走完所有流程。 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湮灭柔生活的勇气,即使亲戚们轮番安慰,依然如故。柔状态不稳定,母亲又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只好暂时拜托峰哥看护,免得发生意外。 峰哥满口答应,把公司委托给副总管理,自己则在家当起柔的全职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陪她散步聊天,寸步不离。但柔仍无法从悲伤中走出,虽没有再做极端的事情,但每天就像行尸走肉,毫无生机。 厉辰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柔的近况,很是担心,当即发消息表明态度,只要她愿意,他会带着她离开广州,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重新开始。 南敏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天方夜谭。柔那么依赖峰哥,又怎会舍得离开?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她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带母亲同行。 厉辰很开心,紧锣密鼓帮忙办相关手续。然而,这一切峰哥并不知情。 一个月后,盛峰恰好有几单业务需要他亲自出面洽谈,柔见状,便说自己没事,催着他返回公司处理。 这一忙就是半个多月,他每天给柔打电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等他再次回到家中,柔早已不知去向。 他冲到房间,查看放证件的抽屉,发现她的身份证、护照等全都不见,又马不停蹄赶到丈母娘家,也是空无一人。 拨打柔电话,可这个最熟悉的号码,已变成忙音,无人接听。 就这样,柔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两件事,喝酒和寻找柔。 转眼,又是深圳的雨季。 凌凌陪着老瞿去日本游玩,阿洁趁暑假回老家看望奶奶,只剩下我形单影只。 七月初,台风来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可我接到韩大哥的电话,说峰哥喝醉酒,冒着大雨在大街上到处找柔。 “赶紧把他带回去,外面太危险!” “成姐,如果我有办法,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 窗外风狂雨骤,树木摇曳,水珠倾泻而下,形成厚厚水幕,掩盖远处景物。这个时候铁路已停运,高速封道,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该如何是好。 终于,我下定决定,给区里开计程车的赖师傅打去电话,问能不能送我去广州。 他以为听错了,台风天居然还要出门,可我开出的5倍价格太具诱惑,最后他咬咬牙,决定冒险接下这个单子。 我们走的国道,好在离开深圳后,风雨都变,一路还算顺利。三个时后,我找到峰哥,此时他早已淋透,靠在墙角边,喃喃自语,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感谢赖师傅,并额外添了费,提醒他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接着让韩大哥帮忙扶起峰哥,就近找到一家酒店,先让他休息。 韩大哥离开后,峰哥蹒跚着脚步去洗漱,等他出来时,似乎清醒了一点,直勾勾看着我,用哀求的语气说: “告诉我柔在哪里,好不好?你一定知道的。” 我摇摇头,坚持说不知道。 他很失望,扔下我一个人,倒头就睡。 半夜,听到他呼吸变得急促,伴随着阵阵咳嗽声。我摸摸他的额头,热的烫手,想必是淋雨感冒了。 我下楼问前台借了把伞,雨夜路上打不到出租车,我就步行四处找药店。高跟鞋碍事,直接拧断鞋跟一路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家24时药房。 回到房间时,峰哥温度更高了,迷迷糊糊说着梦话。我赶紧喂他吃药,又让前台送来冰块,用毛巾包裹着放在额头帮助降温。 折腾近一个时,好在温度没有继续升高,呼吸逐渐恢复正常。我终于安了心,正打算休息,他下意识的拉住我的手,嘴里不停喊着“柔,柔”,用力将我压在身下,炙热的吻落在各处,仿佛要释放所有的不甘、思念和委屈。 只可惜,我不是她。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我的家庭 退而求其次,男人真的愿意吗? 早上,我在峰哥的怀里醒来。转过身,见他还睡着,伸手摸摸额头,体温已正常。 我想,他是不愿意见到我的。于是轻轻下床收拾东西,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动静。 高跟鞋已经完全被水泡坏,我只能穿着酒店拖鞋,样子略有狼狈。刚准备打开门,背后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你准备去哪?” 转身一看,峰哥侧躺着,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只能无奈笑了笑,说既然你没什么事,打算返回深圳。 他沉默了一会,看了眼我脚上的拖鞋,说: “等会我让韩城送你回去,先吃早饭吧!” 我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听话。没一会,客房服务将昨晚加急干洗的衣服送到,往常这个时候,我会自告奋勇帮他系衬衫的扣子,然后偷偷吻一下。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我选择安静的坐着。 峰哥疑惑的看着我: “怎么,不帮我扣扣子了吗?” 我对上他的眼睛,像明白了什么,赶紧跑到他的面前,习惯性帮他整理衬衫的领子。我吻他的时候,他没有躲避,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餐厅,峰哥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些时间,他需要先处理好私事,才能重新开始新生活。 于是,我们又恢复到之前的生活模式,只是,他仍孜孜不倦的到处打听柔的消息。 在母亲又一次电话中拐着弯打听我的感情时,我坦白有男朋友,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至于彩礼,不想为难对方,意思意思就可以。 母亲听到最后这句,彻底怒了,说要不拿20万给家里,他们不会参加我的婚礼。 真可笑,好像我愿意邀请他们似的。 好不容易修复的母亲情,再一次分崩离析。 看着峰哥每天像只无头苍蝇,四处问询柔下落,我内心有过纠结,是否该将厉辰的事告诉他。可凌凌说: “你傻啊,当鹊桥让牛郎织女相会?”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何况有厉辰在,会好好照顾柔,替她打理所有事情。毕竟一个愿意全心全意等她20年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之后的日子,像是加了蜜。峰哥陆陆续续带我见他最亲近的长辈,最义气的朋友,最信任的搭档,经历这么多坎坷,终于真正走进他的生活。 当然,那些似有似无的道消息,仍会让他执着的追查到底,虽然无疾而终。 九月初,母亲软了口气,让我带峰哥回家一趟,只要他对我好,彩礼少一点也没关系。我如实将话传给峰哥,原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摸摸我的头说: “女婿见岳母应该的,别担心,我陪你回去。” 我很开心,忙着订机票,买礼物,记忆中,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中旬,我们一起飞回江苏。在镇上转车时,心血来潮想去郑店里吃面,可原本的店面早已变成超市,打听后才知道郑已经将面馆开到市里,站稳了脚跟。 郑的商业人生,从他的梦想和坚持开始。 峰哥安慰我说,随便吃点就行,有机会再见你的朋友吧。 镇上的烤饼是特色,也是我从到大的最爱。可看着峰哥皱着眉头努力的咀嚼,食不下咽的样子,才发现饮食习惯磨合其实挺难的,我倾心推荐的美食,或许只是他填饱肚子的无奈之选。 坐在回村三轮车的狭车厢里,我又把心中的顾虑反复交代: “我妈嘴碎,你不用管她,左耳进右耳出就成”; “彩礼方面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你可千万别答应;” “要是觉得住不习惯,我们明天就走。” “……” 峰哥捏着我的下巴,温柔的说: “放心吧,我会让他们满意的。” 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母亲等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看见我们的身影就不停招手,待走近后,一把抢过峰哥的礼物袋,大着嗓门说: “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真是的。对了,香香,你没忘了给嫂子和西买礼物吧?” 我还真忘了。 母亲立马拉长了脸,指挥我赶紧准备两个大红包,回来也不知道把礼物备齐,真是够没良心的! 我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峰哥搂过我的腰,笑着对母亲说: “好的,伯母。” 母亲这才又把笑容重新挂上。 走进家门才发现大哥也回来了,西抱着侄子在看电视,成军依旧在打游戏,只有父亲还算热情,一头扎进厨房忙碌。 母亲说大哥吃完晚饭回市里,让我们住在他的房间。可等我拿着行李上楼,推开门一看,里面一副空置很久的样子,到处都是灰尘,床上的用品也是一股霉味,角落里还接着蜘蛛。我只能硬着头皮问母亲,能不能给我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可她翻着白眼说: “新的不得花钱买啊,就你事多!” 趁着峰哥在楼下和大哥闲聊,我只能塞给母亲一千块钱,她才不情不愿从西房间里抱了枕头和被子出来。 等我打扫完房间,已经是晚餐时间。父亲烧了好几道拿手菜,看着还不错。母亲拿出自家酿的粮食酒,非得让峰哥尝尝,一个劲说: “哪有女婿上门不喝酒的,来来来,多喝几杯。” 还没动筷,母亲硬是劝着峰哥了好几杯,直到他脸颊开始泛红。 我赶紧给峰哥夹了菜,让他填填肚子,这酒度数高,容易上头。 我又斜了母亲一眼,她眉开眼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然,母亲见峰哥有些微醺,直奔主题,打听峰哥各种个人情况,比如工作,收入,房子,最关键的还是愿出多少彩礼。 当她知道峰哥有公司,广州和深圳都购置了房产,眼睛都亮了,显得更兴奋。等峰哥被母亲灌的红着脸,说话大舌头时,她给出致命一击: “女婿,你看成军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能不能让他去你公司上个班?工资随便给,三五万一个月都成。最好再给他提供个住的地方,这样西也能带着孩子去住住。” 大哥扯了扯她的袖子,意思是别太过分,但母亲曲解了他的意思,赶紧加话: “你大哥在市里打工,他有本事,当年大学里可是学计算机的。你看能不能投资他开个电脑店?利润你们两个五五分,谁都不吃亏,好吗?” “……” 她每说一句,我就在峰哥面前矮半分,无地自容。 可这就是我的家庭,又有什么办法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梦中的婚礼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该有多重呢? 我一直后悔,如果没有带峰哥回老家,是不是能逆转结局? 那天的晚餐,母亲眼里布满精明与算计,替大哥、成军、嫂子、西,甚至幼的侄子,贪得无厌从峰哥身上为他们谋取经济利益。可她始终遗忘了我,她那些无耻的要求,只会让峰哥离我越来越远。 在谈到彩礼时,父亲特地找了理由,让我去村头店买花生米,无法拒绝,我只能拼命朝峰哥眨眼睛,比嘴型,让他千万不要答应。可他已经醉了,醉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根本看不清我的动作。 我努力跑,尽量缩短时间,等把花生米买回来时,峰哥被喝趴在桌上。母亲拉长脸,嫌弃的说: “成香,你找的该不会是个骗子吧?连八八万彩礼都没答应。” 听到八八万这个数字,我狠狠将花生米砸在桌上,冲着母亲就喊: “你想钱想疯了吧?怎么好意思提的?之前你不是说20万吗?” 母亲狡辩: “那不是你没告诉我们他是当老板嘛!对了,还得让他给成国成军在市里各买一套房,这才差不多。” 我已经气的呼吸急促,说不出话。 见此,父亲充当老好人,打圆场,拉着我坐下,换上卑微态度: “成香,爸妈没本事,没能给你兄弟留下东西,你这个当姑姑的可不能坐视不管,你嫂子也快生了,大侄子也快上幼儿园,你不帮他们,谁帮?” 说到这里,成军玩世不恭的接着话: “成香,我可告诉你,西怀二胎的时候,你必须给她订个月子中心。我看城里人都这样,也让西享受享受。” 我泪眼婆娑,扭头看向大哥。他低着头,支支吾吾说: “妈也是为你好,怕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吃亏。拿回娘家的钱,总是实实在在的。”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有没有考虑过这是我的婚姻啊?凭什么要我来承担你们的贫穷啊?” 还没说话,“啪”的一声,母亲的巴掌已经扇在我的脸上,嘴里是熟悉的腥甜味。她双手叉腰,怒目圆蹬,开口就是骂: “我还就告诉你了,户口本在我手上,要是做不到这些,休想我拿出来让你们去登记!” 这餐饭终究还是不欢而散,我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峰哥上楼休息,心里是压抑不住的委屈,楼梯多长,眼泪就掉落多久。 我帮峰哥洗漱,让他睡下,自己则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那轮月亮。可能是月初的缘故,它若隐若现躲在云层里,散着微微的光,一阵风吹来,乌云盖住,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出现,就好像是我的人生,艰难,暗沉,看不到希望。 第二天一早,峰哥浑身发寻麻疹,红红的一片。母亲见状,催着我们离开,怕传染给她宝贝大侄子。当然,母亲担心峰哥酒后忘事,跟在我们身后,把那些过分的要求提了又提。 峰哥脸色不好看,显然是生气了,不过还是保持应有的风度和礼貌,给每个人送上一个红包。母亲摸了摸厚度,乐的五官挤在一起,连声对峰哥说: “女婿,只要你把那些事都做好了,我马上把户口本拿出来。可别忘了啊!” 直到坐在三轮车上,我才鼓起勇气对峰哥说“对不起”,他抬起我的脸,认真的说: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能分清楚。” 好在医生说只是灰尘引起的寻麻疹,吃点药就可以。我安下心来,直接改签机票,越快越好。 我们是晚班机回的深圳,到家时已是凌晨。刚准备休息,峰哥的好哥们打来电话,说他老婆去新加坡玩时,好像看见柔。听到这个消息,峰哥非常激动,详细问清情况,连夜赶回广州,打算第二天一早办手续,飞去新加坡。 没有阻拦,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我知道,撒泼打滚并不改变他的决定,相反,只能让他感觉更厌恶。 峰哥火急火燎的走了,我静静坐在落地窗前,原本回家的期待,现在只剩下懊悔。 峰哥是商人,试问又有哪个商人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扶贫? 次日,我约凌凌和阿洁吃饭。听完我的哭诉,凌凌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扶着额头问我: “香香,如果你母亲不肯给户口本,那怎么办?”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和峰哥结婚,是支撑我一路走来的动力,我自然不愿放弃,但我的家庭,又是无底洞。 阿洁倒是清醒一些: “要我说,那就别领证,哪天真觉得过不下去了,还算单身,不是离异,漂漂亮亮找下一家。” 这话逗得我和凌凌哈哈大笑。 可是笑完,该面对的棘手问题依旧存在,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地方。 过了几天,峰哥垂头丧气的从新加坡回来,说去过好多地方,仍没有柔的蛛丝马迹。 我想,或许柔经新加坡,又去了其他地方吧。很希望她在遥远的国度,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把往事都放下,对大家都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峰哥没有再提结婚的事,竟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我是在意的,凌凌给我出主意:订婚。 一语点醒梦中人,毕竟在广东,只要订过婚的男女,大家默认为夫妻,等我怀了孕,怕是母亲也不得不松口。 我心翼翼问峰哥的意见,他说没问题,到时候叫上父亲和家中主要亲戚,热热闹闹吃一餐,也算是对我长久陪伴的交代。 阿洁自告奋勇担任订婚仪式总设计师,好歹是如假包换的艺术生。我们一起看了深圳大大的户外场地,最后选定一家海边的五星级度假村。海风微拂,花香四溢,轻纱舞动,音乐缓缓,的确是我梦想中的情景。 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我没日没夜的忙碌,从场地布置、宾客邀请、礼物选择都亲自参与,特别是礼服,试了不下十套,最后选定缎面抹胸鱼尾,简单、大气,既凸显身材,又低调奢华,是峰哥喜欢的风格。 我期待那一天的顺利到来。 可事实真能如此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残酷现实 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易,而放过。 次日就是订婚仪式。 我们提前给宾客预定了房间,可伯父非得和老朋友早茶后才愿意前往深圳,倔犟的无法沟通。峰哥没办法,只能留在广州,当天再出发。 好在仪式安排在下午三点,不耽误。 我终于盼到了最幸福的日子。 九点,凌凌和阿洁带着礼物,先到达酒店,是一对黄金打造的婚礼娃娃,寓意早生贵子。 凌凌兴奋的拉着我转圈: “香香,我说什么来着,守得云开见月明。恭喜你,心想事成。” 阿洁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我笑着打趣她俩: “学习学习,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阿洁依旧特立独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可不想被婚姻束缚,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心中所求。合就天长地久,不合就一拍两散,绝不拖泥带水。” 凌凌急着反驳,说她可不愿意,恨不得用一张证把老瞿锁死,共享他的财产,摇身变富婆。 三个人打打闹闹一番,直到化妆师帮我做好造型,凌凌大大咧咧喊着要新郎一起合影留念,才意识到峰哥还没有到酒店。 看着马上十二点,我给峰哥打电话,想问问情况。可电话通着,没人接。 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变化。 凌凌皱皱眉头,犹豫的问我: “香香,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让她别担心,估计是在高速上,接电话不方便。再说,他的几位好朋友昨晚已经入住,不会有变数的。 凌凌这才缓和脸色,但还是提醒我别大意,多催催。 穿着长裙不方便外出用餐,便通知前台将餐食送到房间,吃完中饭已近下午一点。期间,酒店工作人员再次确认现场布置及晚宴用餐人数,万事俱备,只等峰哥。 两点的时候,司仪询问需不需要到现场走一遍流程,可我哪还有心思,心急如焚不断拨打峰哥电话,仍杳无音讯。 凌凌让阿洁先去场地踩点,顺便招待到场的宾客。她则陪着我,让老瞿想法设法拿到伯父的联系方式。 我奔溃的将手机砸在床上,却突然响了。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是一个陌生号码,迅速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陌生的女声: “成姐,黄先生原预定上午十点到店里取修改好的西装,但没有过来,我们也联系不上他。请问这礼服是否需要送货上门?” 我的世界塌了,天旋地转,峰哥没有取礼服?那仪式怎么办?难道他真的反悔了吗?可是为什么呢? 我脸色惨白,后退着跌坐在沙发上。 两点半的时候,邀请的亲朋好友已在场地等候,阿洁见我们迟迟没有出现,心觉不安,赶紧返回房间。 她话还没说出口,看着我颓废失落的样子,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走到凌凌旁边,悄声问: “出事了?” 凌凌看了我一眼,无奈重重点点头。 阿洁还没来得及抱怨,老瞿发来伯父的手机号码。我颤着手,可怎么都输不对。见状,阿洁抢过手机,快速按下数字,拨打。 这会儿电话倒是通了,可伯父的话,却彻底击碎我的心。 “成姐,你不用给我打电话,阿峰不会和你订婚的。” “我不信,你骗我,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实话告诉你吧,阿峰昨天下午就飞新加坡了,现在和柔在一起。我说过,这辈子只认她一个儿媳妇,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的提示音。 是假的,一切肯定都是假的。 我紧紧抓着凌凌的肩膀,哽咽着问: “你告诉我,是假的,对不对?峰哥会回来和我结婚的,对不对?” 她只是帮我擦去眼泪,默默难过。 我又转向阿洁: “阿洁,下面那么多宾客,峰哥不会让我难堪的,是不是?他会出现的,是不是?” 可是阿洁也不说话。 三点到了。 我拎着裙摆,直接冲去草坪,凌凌阿洁反应过来,跟在后边跑。 现实更残忍。 宾客都散了,偌大的场地,只剩下司仪、工作人员和峰哥最好的发,严正。我拖着长裙,一个人走过散播花瓣的型过道,原本应该幸福的,可为什么我一直在哭呢? 司仪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声解释: “成姐,刚才宾客收到短信,订婚仪式取消,所以先行离开了。你看,这费用?” 凌凌推开他,斥责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谈钱,滚!” 司仪见状,只好悻悻站在一边。 看着舞台中间花团锦簇,这曾是我无数次和酒店沟通,敲定的布置方案,温馨,浪漫,独具一格。原本想给峰哥一个惊喜,但现在,他不需要了。 工作人员说晚上还有其他住客预定的舞会,现在他们需要清理场地。我点点头,看着纱缦一把把扯断,鲜花一捧捧抬走,水晶一盏盏搬离,我的心也变得空荡荡。 眼泪流的多了,是不是就哭不出来? 很快,整个草坪只剩下我坐着的这把椅子,其他都如同昙花一现,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老天爷也在怜惜我,落下大大的雨滴,砸在我的头上,裙上,身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凌凌和阿洁想拉着我回房间,可我不愿意。或许再等等,峰哥就能回来。 雨越下越大,凌凌和阿洁见劝不动我,只好跑进酒店请人帮忙。她们刚走,一把硕大的雨伞就出现在我的头顶。 我抬起头,是严政。 我为什么把他给忘了?他是峰哥最好的兄弟,一定知道原因。 我哀求他,告诉我,好不好?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于凄惨,或许他也觉得峰哥做的失礼,犹豫一会,还是把他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原来,柔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厉辰带她去了很多地方散心,可无济于事。她既不肯接受治疗,又屡次伤害自己。厉辰心疼,只能把柔的情况和详细地址发给峰哥。 峰哥得知后,乘坐最早一趟飞机前往新加坡,虽然他知道这样会伤害我。 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宾客,是怕我知晓,在他到达前刺激柔,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为了保护她,终究还是舍弃了我。 只是,凭什么?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2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故事散场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白天,我躲在家里,不想面对别人好奇的目光;晚上,疯狂喝酒,一瓶接一瓶,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阿洁说,早知道继续当啤酒妹了,有我这样一个大客户,保证天天业绩第一。 凌凌直骂她没良心,都什么时候了,尽说风凉话。 我依然联系不上峰哥,当然,他也依然不愿主动联系我。 期间母亲打来电话,打听峰哥考虑的怎么样了?过了这村可就不是这价。 我怒吼道: “钱钱钱,现在你们把人逼走,一分都拿不到。满意了?” 母亲大惊失色,赶紧改口: “那你和他说,不要八八万彩礼,就八0万吧!不过成国成军的房子不能少,这可是我的底线!” 我讽刺的回一句“做梦吧”,把她的手机号码拉黑。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没有内疚,无限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和他们断绝关系。一群人吸着我的血,还毁了我的幸福,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峰哥回来了,是带着柔一起回来的,同行还有柔妈妈和厉辰。 厉辰发来消息,约我见面。 我恶狠狠问他: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起来很难过,满脸惆怅。解释说刚把柔接到新加坡时,她的情况已经很糟糕,抗拒与人交流,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后来,他听从医生建议,带着她去各个国家旅行。可每到一处,她依然如此。渐渐的,恶化成放弃自己,不吃不喝,躺着等死。他和柔妈妈实在没办法,才联系到峰哥。 “你以为我想给黄峰机会?可是除了他,没人能救柔!” 我好奇峰哥对她真的有用吗? 厉辰无奈的点点头,说峰哥来的第二天,柔就开始自主进食,慢慢的,开始说话,愿意和人交流。回来前,已经会笑了。 “只是她离不开峰哥,一秒都不行。成香,我劝你还是做好思想准备,你抢不走柔在黄峰心中的位置。” 在他起身离开的那一刻,我问出最后的筹码: “你和柔,就没发生点什么吗?” 他看了我一眼,坚定的说: “没有,她对我很抗拒,一直以朋友方式相处,没有任何越界行为。成香,你输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我一人坐在位置上发呆。 峰哥回来三天后,才出现在我面前。 和想象中不同,他看起来并不憔悴,相反,心情不错。 他说着抱歉,让我原谅他。柔这个样子,他只想好好照顾她,其他事情暂时都放一放。 我冷笑着问他: “是暂时没有想法,还是对我没有想法?” 他表情先是尴尬,但很快被愤怒掩饰,气急败坏的朝我发火: “柔都这样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现在是谁不讲道理?厉辰带她走,对大家都好,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听到我这句话,他突然安静了,半天才红着眼,用怒不可遏的声音问我: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柔去新加坡,但是就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找到处问,也不告诉我,对吗?” 我好像说错话,但后悔已经晚了,只能由着性子: “对,就算我知道又怎样?你们已经离婚,她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会抢走我老公的女人?” 峰哥情绪失控,一拳又一拳砸在墙上,直至鲜血淋淋,吼道: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爱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随后,失望的看着我: “成香,你简直不可理喻,让人害怕!” 说完,跌跌撞撞出门,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印象中,这是他恨我的开始。 回到广州后的柔,状态还是不稳定,熟悉的环境不仅让她无法从痛苦的过往中解脱出来,甚至加重病情。 恰在此时,柔妈妈单身独居英国的姐姐因病去世,遗嘱中把财产全留给她。 听说那位姐姐早年为爱远嫁,对方是贵族,住在一座百年古堡里。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婚后没多久车祸离世。而她,在他生活过的地方,怀念了30年。 我猜,柔妈妈应该是恨峰哥的。毕竟没他的出轨,柔不会失去孩子,不会封闭自己,丈夫也不会去世。所以,她托人办理遗产继承和移民手续,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峰哥。 12月底的时候,所有手续已经办好。她打包东西,提前寄往英国,又陆陆续续和家中亲戚告别,没说目的地,只是说带着柔换一个地方生活。 圣诞节附近,峰哥的公司略有些忙,连续几天住在公司,等他再回到家的时候,又是熟悉的人去楼空的场景。 他问了所有人,只知道柔一家出国,但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没有人知道。 峰哥彻底疯了。 他又逼问我,是不是和柔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开? “成香,你是个魔鬼。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一次又一次流着泪解释真的不是我,可他不再相信。 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连带四年的感情,统统打包带走,未曾给我挽留机会。 他把钥匙放在桌上,告诉我,他会按照约定,房子转到我名下。两个人以后再也没有关系,各自安好,生死不见。 可我怎么会放弃呢? 我开始到处找他,公司里,聚会上,洽谈会中,用尽各种手段。没多久,圈子里都知道我被甩了,仍不死心缠着他,不放手。 峰哥很快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他只想找到柔,什么公司,什么前途,都可以放弃。 他把公司股份卖给周总,彻底离开。虽然此时盛峰已蒸蒸日上,跻身行业前列,前景一片光明。 无数人替他惋惜,但这些与柔相比,都不重要了。 有个好心的亲戚实在心疼峰哥,便偷偷告诉他,柔妈妈有个姐姐在英国,至于在哪个城市,她不清楚。 峰哥很开心,似乎离柔越来越近。他飞往英国,一个个城市找。 她,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所以,被抛弃的我,该怎么办呢? 我好像开始后悔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我该怎么办 壬辰年的春节还是来了。 不记得这是在深圳的第几个春节,但的确一个人了。 南敏说,她通过朋友,终于拿到柔的住址,峰哥已经在飞过去的航班上。 我很诧异,她不是恨柔吗?为什么要插手? “香香,恩恩怨怨都过去了,放手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怎么可能抚平我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于是,我继续用自己的方法逼峰哥现身。 此时,微信的出现,让人和人的沟通更加快速、方便。 我给他发大段大段的思念,央求他回心转意,承诺愿意和他一起照顾柔,只要能给我一个身份。 他从不回复,直至我将早前的b超单拍照发给他。 终于,提示音响了,仅仅一句话: “成香,你的谎言,让人厌恶。” 可那是事实。 他永远没机会知道,因为,他把我拉黑,毅然决然切断所有联系的渠道和可能。 包括他曾混迹的行业圈子。 凌凌和阿洁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使老瞿和周总联系上他。 最后,她们只能劝我: “香香,算了吧,这些年的青春就当喂了狗,好好睡一觉,醒来有的是好男人。” 可那时的我好像着了魔,非峰哥不可。 我开始走极端,无数次骚扰伯父,当着他的面站上高台,自残,所有他曾担心害怕柔做的事情,我一一复刻。 可他为什么还是不出现呢? 当我又一次因为醉酒住进医院时,韩大哥出现在病房。 我很惊喜,忙问是不是峰哥让他来的? 他没有否认,只是告诉我: “香香,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回来,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不可能,他不会扔下我的!” “可是,他已经选了柔。” 韩大哥说他们已经在英国重新办了婚礼,柔的病情在慢慢康复,生活就好像回归到遇见我之前的样子。 最后,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 “香香,我现在很后悔让你们认识,害了你,害了峰哥,害了柔,是我错了。” 一句“错了”,是我20岁到24岁的青春。 那天之后,韩大哥也离开盛峰,选择回山东发展,和家人在一起。 再后来,伯父也去了英国。他们的故事,以团圆收尾。 我成了唯一被放弃的那个。 凌凌接我出院,满脸心疼,可又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我堕落。 我出入各个风月场所,只要对方带着峰哥的影子,就会沉沦,第二天在不同酒店、不同男人身边醒来,而后又各自离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阿洁问我是不是疯了,这么糟践自己,万一对方有传染病,就完蛋了。 她的害怕还是成了真。 我在酒吧认识一个侧脸和峰哥很像的男生,他会耐心哄我,眼神里带着熟悉的宠溺。我没忍住,直接在包厢和他发生关系。 之后,干脆让他住进家里,没日没夜折腾,每个角落都洒满爱的痕迹。恍惚间他的身影和峰哥重叠,我要发泄所有的不满,直到筋疲力尽。 然而有一天,看见他背着我偷偷吃药,是护肝片。面对我的质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肝病患者。 很快,我发现自己无力,食不下咽,脸色发黄,到医院检查,是急性肝炎。 基本的医学常识,让我心生恐惧。 就连凌凌和阿洁,也忌讳这个病,渐渐的与我减少往来。 这个世界从来没放过可怜的人。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虽然痊愈,但好像周围所有的人都介意了。 老瞿的业务中心转到广州,凌凌也跟了过去。她在微信里和我告别,嘱咐我别再伤害自己,人生这么长,总会有希望的。 阿洁也走了,她离开老周,选择回老家生活。奶奶年纪大了,剩下的时间有限,她愿意陪在奶奶身边,就像时候奶奶为了她,放弃改嫁,全心全意照顾她长大。 “香香,勇敢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阿洁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收到一封国际邮件,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赠予证明。峰哥在信中说,所有的错误都因他而已,也应该因他结束。感谢我的陪伴,过去的四年,就当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们也应该开启全新的生活。 他告诉我,赠予证明能够将房子转到我的名下,就当是对补偿。 最后,他说: “香香,我承认曾喜欢过你,但现在只愿意一辈子陪在柔身边。忘了我吧!” 自此,我再也没见过峰哥,我和他的故事彻底结束。 母亲不得不接受峰哥出国的事实。 可她却把所有原因归结在我身上: “成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勾不住。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把你淹死,也不用害我吃那么多的苦。” 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忙问我峰哥有没有留下什么? 我说有,一套房子。 听到答案,她激动的声音提高好几个度: “香香,深圳的房子很值钱吧?太好了!你赶紧卖了,拿钱回来给成国成军买房子,再把装修安排安排。我果然没白养你。” 我冷笑一声,问她: “卖了房子,我住哪?” 听到这话,她顿时不耐烦: “你就去找个厂打工,不但有地方住,每个月工资还能给我宝贝大孙子买奶粉,也不枉费他喊你姑姑。” 说的好像这声“姑姑”,能让人长生不老。 我直接一盆凉水泼向她: “他只是让我住,房子不是我的名,卖不了!” 母亲声音尖锐,喊着我怎么这么没用,让人白睡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养我还不如养头猪,卖了还能换钱。 我彻底死了心: “妈,这些年,你以为我拿回家的钱是怎么来的,告诉你,都是我卖来的,满意了吗?”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已泪流满面。 我记得凌凌和我说过,如果他是男人,面对我这样的家庭,无论多刻骨铭心的爱,都会毫不犹豫逃避。 因为,谁的爱情,都不是为另一个人的家庭买单而存在。 我想她说的是对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再遇点点 虽然孤独,但我没有离开深圳。 倒不是有多长情,只是我又能去哪儿呢? 回老家吗?一群人披着亲情伪装,不停压榨,还不准我觉醒和反抗; 另一个城市吗?从头再来的恐惧,已经让我没有勇气用20岁的冲劲,再活一次。 所以我选择躲在熟悉的环境中。 我没有将房子过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住在里面,彻底灭了母亲自私想法。 日子很快捉襟见肘,不得不面对零收入的生活。 原本的圈子没有办法再融入,谁都知道我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鼓起勇气给之前熟悉的女伴打电话,大多是礼貌拒绝,还有一些不善掩藏的,鄙视和厌恶随意不经意的语言透出来,直击内心。 可我没有办法,还得客气的说再见,挂断电话后真想给自己两个巴掌。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陆陆续续将一些首饰拿去二手店售卖,以维持基本生活。 我想起谷,如果她知道我今天的境遇,应该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吧! 物业开始催收管理费,欠费单在门上贴着,格外扎眼。 深深叹一口气,从首饰盒里找出一条项链。 这是峰哥送的生日礼物。中间的心形钻石耀眼闪亮,他曾说这代表对我的爱,恒久远,永相伴。而如今,他决绝离开,这条项链也失去意义。 第二天,我去之前的二手店,但不知为何,老板没有开门,只能在附近逛逛,寻找新的店家。 好久,才在角落里发现一家店铺,面积不大但生意不错。我偷偷观望的这点时间,已经成交四五单。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离开,我戴着墨镜进店,把项链递给老板,请他估个价。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的很有派头,拿出工具反复检测钻石,问我: “你想卖多少?” 这句话问倒我。如果是品牌的,还可以参考市场价格,但这颗钻是峰哥专门托朋友从南非买回,而后私人定制,还真不知道。 老板看我犹豫的样子,直截了当问: “不会有问题吧?赃物我们不收。” 我摇摇头,赶紧解释: “这是我前男友定制的。” 老板怀疑的看看我,又看看项链,不知是否信了我的话。好一会,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 我刚准备开口答应,背后就响起一道女声: “老板,vvs的钻,你这收购价也太低了吧!” 老板变了脸色,我顺着他不满的眼神向身后望去,居然是点点。 我惊讶的差点表情管理失控,她朝我眨眨眼,走到老板面前,拿起那条项链,转动一圈: “八0分,虽然不到一颗克拉,胜在品质。原价过十万,收购价怎么都得上五万吧?” 老板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看着老板即将发怒的样子,赶紧拿回项链,拉着点点快速离开。 直到跑远,我才放开她的手,气喘吁吁的问: “你怎么来深圳了?” 点点穿着细高跟,这么一跑,痛的直接脱了鞋,坐在路边揉脚: “香香,你干嘛,他还敢欺负我们不成?” “你没看他那个样子啊,肯定是个地头蛇,不跑等着被打啊?” 点点无奈的指指我: “你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怕事了?气死我了!” 好一阵安慰,点点总算消了气,站起身,说请我吃饭。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啊,点点,应该是我请你吃才对。不过最近出了点事,经济有点紧张……” 点点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了然说: “都是好姐妹,说这个干嘛。走,姐带你去吃顿好的。” 我们走过两条马路,到点点住的五星级酒店,在vi包厢点了一大桌好吃的。 这也曾是我熟悉的地方,没想再次进来,却是如此狼狈。 点点好奇我怎么就过成今天这副模样,我含含糊糊说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被男朋友抛弃,陷在泥潭。 她从我闪躲的眼神,读懂我往事不愿再提,识趣的没继续问。 我边吃边问她怎么在深圳?为什么会去二手店? 她抿了一口酒,说了原因。原来她现在牵线的项目遇到点困难,需要有第三方投资。这不,昨天刚拿到金主的联系方式,连夜就飞来了。 听说金主是个宠妻狂魔,才想去店里给他老婆买份礼物: “二手的,有牌子,又便宜。我是有钱,但又不傻,对吧?” 她说的如此直白,我被逗乐了。 见我放下筷子,她认真问: “香香,跟着我一起混吧?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你饿着!” “好是好,可我不想回江苏,已经习惯南方的生活了。” “没问题,你爱住哪就住哪,只要能把事情搞定就成。酬劳我们五五分。” 事到如今,除了答应,我别无选择。 互相加微信好友,我离开前,点点硬塞给我两万,说拿着用,别可怜兮兮的,女人靠自己照样能闯出一片天地。 我含着眼泪,点点头。 晚上,刚从物业办公室缴完费出来,就接到点点的电话,背景嘈杂: “香香,我们在酒吧,一起出来玩。” 不等我回话,直接挂断电话,随后微信上收到一个定位。 真巧,离我这不远。 半时后,我穿着短裙出现在角落卡座。点点被两个五十多岁的油腻老头搂在怀里,四只手游走在身体各处,她娇喘着介绍: “丁总,杜总,这就是我说的妹,香香。” “香香,两位老总都是搞工程的,特别厉害。” 听到“厉害”二字,杜总不知使了什么动作,点点身子猛的一激灵,差点叫出声,然后娇羞的躲进他怀里。 我笑着打了个招呼,真难以把眼前两位与宠妻狂魔联系在一起。 丁总站起身,围着我绕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说: “这妞合适,这样吧,今晚你要是让我和老杜满意了,你说的项目,我们投。” 点点赶紧朝我弩弩嘴,我立刻明白,强撑着走到丁总旁边。 刚坐下,他的手立马乱动,毫不遮掩,我顾虑四周的客人,声提醒: “丁总,酒吧人多,这样不太好。” 可能我的话让他产生误会,一拍大腿: “还是香香姐说对,老杜,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可老杜兴致上来,哪舍得离开,直接带着点点换到私密包厢,关了门。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丁总大手一挥: “香香姐,我们走吧!” 说来也巧,丁总带我去的地方,就是和峰哥第一次住的酒店,同一个房间。 不知为什么,那晚我特别努力,老丁很满意,一番折腾后,沉沉睡去。 我听着旁边的呼噜声,响起曾经的夜晚,扯着被角偷偷哭了。 我走不出去他带给我的阴影,但生活还得继续。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继续错误人生 踏出这步,代表着选择另一条不归路。 丁总算不上怜香惜玉,早上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欣赏昨晚战绩:我浑身的淤伤。 我瑟瑟发抖的模样,更是满足他内心欲望,肥硕的身体又狠狠压上来。在一阵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我妥协,放弃挣扎。 终于,他满足的起身,给点点打去电话: “今天来我公司签合同。” 匆匆逃离酒店,我急着向点点哭诉,可见到她时,又心疼的把话全吞了回去。 点点头发凌乱、软弱无力躺在酒店床上,右脸红肿,可见掐痕。房间内一片狼藉,衣服被扯成碎片,扔在各个角落。 我赶紧扶起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切齿说,姓杜的不是人,昨晚竟然在酒里下了药,而后借口送她,带了几个弟一起上楼。可完事后,不认账,说项目风险大,还得考虑考虑。 我狠狠捏紧拳头,指关节泛白: “太过分了,迟早要他好看!” 点点说好在我把丁总哄开心,也不算白来深圳。 现在看来,丁总虽然粗暴,但讲信用,还行。 晚上,点点拿着丁总签好的合同,直接返回江苏。三天后,将承诺的10万元酬金打入我的卡上。 有了这笔钱,我窘迫的生活暂时得到改善,不用再缩手缩脚过日子。 只是点点这边的项目并不稳定,属于老天爷给饭吃,所以我还得再找条出路,避免山穷水尽。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我跑了几趟人才市场,可始终没有找到心仪工作,甚至还被招聘单位嘲讽学历低,心气高,自我定位不准。 拿着简历站在路边打车,不由深深叹一口气,万事莫测,终究躲不过从头开始的命运。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路过的出租车显示满客,飞驰而过。突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几声闷雷,毫无预兆的下起雨。 真快,又是一年的雨季了。 周边行人开始跑,把公文包顶在头上,弯着腰,是被生活压垮的模样。我将简历拧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淋着雨走,昂首挺胸,像是对老天的抗议,也像是对命运的怜惜。 走到十字路口,听见有人叫“香香姐”,我透过雨幕,原来是丁总,坐在劳斯莱斯车里,拼命向我招手。 我指指自己湿透的衣裙,笑着向丁总致谢: “丁总,我就不上车了,把这么贵的车弄脏,我可赔不起。” 他又劝了几句,见我还是不为所动,只好放弃,慢慢驶离。 不过离开前,朝我的手里塞了一张房卡。 冰凉的雨水让头脑清晰,顺带也想通很多事情。既然我能为自己改变第一次命运,就能改变第二次,第三次。 底线降低,就不觉得生活苦。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反复摆弄房卡,我知道这家酒店,是深圳目前星级最高的地方。 突然,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是丁总: “几点到?” 本想拒绝,在输入框里反复删删减减,但最后还是回了两个字: “马上。” 刷卡进门的时候,丁总已经躺在床上看资料,见到我并没有惊讶,用眼神示意先去换衣服,我听话照做。 等我穿着浴袍出来,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我听话的坐在旁边。 他说,之前点点推荐的项目被当地列为重点工程,不仅得到额外的政策支持,还争取到一笔新的资金。这个项目,不仅不亏,还能赚上不少。 “那杜总岂不是后悔的拍大腿?” 听我这么说,丁总一脸疑问: “他没有投资吗?” 我把点点的遭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他气的狠狠将拳头砸在床头柜: “这个老杜,没谱了。你放心,我一定帮她讨回公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绝不能白吃。” 其实我对丁总并不了解,只是听凌凌说过他讲义气,生意做的不错,在建筑供材这块,基本上是断层的存在,无人能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还在看材料,见我无聊,便把他手中的合同递给我: “试试,能不能看出问题?” 我仔细翻阅,好在之前住在公寓时,专门学习过一段时间,还真的让我找出几处错误,虽然不是致命问题,但也是隐形后患。 “丁总,你看这里,前面说保证金一次性收取百分之五,但在收益分成里又注明扣留百分之五做保证金,这样一来,总数岂不是变成10?” “还有总价这里,一般来说,甲方要求变动总价,但一般不是都是固定总价吗?那么是以什么价格为参考基准呢?” 丁总我仔细看了看我说的几处问题,点点头,夸奖说: “看不出来,香香姐还懂这些。厉害!” 原来这合同是刚留学回国,进公司工作的丁总起草的,他感慨: “这儿子,废了我这么多钱,没想到在美国屁本事都没学回来。” 接着,丁总让秘书安排丁总先去销售部实习,别接触合同这些核心岗位。 忙完这一切,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他让我先睡,自己还得忙一会。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丁总还在修改数据,看得出来一夜无眠。我惺忪着双眼问他: “丁总,不休息一下吗?” 他眼睛盯着计算器,说上午得去相关部门洽谈,再核对一遍,安心些。 我佩服他对待工作的态度,果然越有钱越拼。 在餐厅吃早餐时,我把房卡还给丁总,他没有收,说房间是长包房,我可以随时过来。 这句话仿佛像一个合同,我作为乙方,用默认在落款签下名字。 心照不宣,才是成年人应有的相处方式。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阅历,只不过是一只又一只推我入深渊的魔手,直至万劫不复。 从那天开始,丁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点点问过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男人?可能是成长过程被刻意灌输的陈旧思想,也可能是我没有可退之路,除了他们提供的港湾。 骨子里的卑贱,这才是让人最绝望的痛点。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入职保姆 母亲常说,我存在的意义,是为兄弟排忧解难。 当生活给我喘息机会时,成军又闯祸了。 他虚荣,为了营造富二代人设,屡次盗用汽修厂的客户豪车,拍摄兜风视频发在朋友圈。评论区的羡慕声让他逐渐迷失自我,竟把主意打到了老板朋友一辆刚出4s店,过来贴膜的奔驰上。 谁知他操纵失误,连人带车滚落山崖。人倒是捡回一条命,可车子完全报废。 此事一出,厂里倒查监控,才发现他的肆意妄为。 车主背景复杂,两道通吃,报警后,成军直接被羁押在特殊病房。母亲求了好久,对方才松口,答应只要赔偿全部车款120万,此事作罢,不再追究。 当母亲在电话里,声泪俱下控诉对方冷血无情时,我只是不耐烦的打断: “你又想要多少钱?” 她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从她嘴里滔滔不绝抛出,仿佛我是罪魁祸首,千古罪人。 她为什么还不明白,用自私和冷漠养出的花,只会扎的手出血。 最后,她气急败坏的说: “成香,你要是不拿出50万,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根本无所谓,提醒她: “记得拿粗一点的绳子,祝你一次性成功!” 所以,当他们发现我对亲情不再抱有奢望,无法控制时,开始慌了。 先是父亲的老泪纵横,见我无动于衷,大哥又开始大倒苦水,颠来倒去就是几句耳熟能详的话,什么自己也有难处,问岳父岳母开口要钱,有损脸面。。 可他所谓的脸面,从压榨我的那一刻开始,荡然无存。我告诉他,实在不行就离婚回家吧,总好过当窝囊废。 接着就是亲朋好友轮到轰炸和道德绑架,可我连家都不要了,又能奈我何? 轰轰烈烈折腾一周,我的世界终于安静。 三个月后,成军从拘留所出来。我没有文怎么筹得款,毕竟与我无关。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人性的无耻,可以到如此境地。 父母自作主张,收了邻村二傻子20万彩礼,承诺将我许配给他。我深知乡下婚姻登记的漏洞,只需要找一个与我相似的女性,再打点一下工作人员,带上户口本,顺利领证根本不是难事。 之后,男方就可以凭结婚证,光明正大将我绑回老家。即使报警,警察只会认为是家庭纠纷,劝和为主,不会过多干涉。 而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我质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母亲说,很简单,拿出50万,还了礼金和欠款。他们同意我自立门户,从今往后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没有商量余地,我只能答应。 只给一周时间,无论我能不能筹到钱,母亲都会把户口本交给男方。 我找点点帮忙,可她刚置换房子,手头顶多能凑出10万,无济于事。 四处碰壁,无奈之下,我只好拿着房卡,站在丁总面前。 丁总打量我一番,开口问: “需要我做什么?” “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需要提前预支工资,50万。” 他笑笑问我,知不知道sz市场行情。即使是出国留学回来的硕士,起薪不过20万一年。我没学历没技术,凭什么可以值50万? 我低着头,羞红脸,双手紧拽着衣角,用尽所有尊严,说了一句“谢谢”。 正想转身离开,丁总出声拦住,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给你个机会,我家保姆刚辞职,你接替她。每个月的工资抵借款,一年为期。” 我慢慢褪去衣服,他关上了灯。 第二天,我的卡里收到50万。我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回江苏。母亲看到我,得意的和父亲炫耀: “你看,我就说吧,不逼她,怎么肯拿钱出来。” 我懒得废话,请村支书为证,去乡派出所办理分户手续,50万打入母亲卡中。 很快,我拿到属于自己的户口本。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义上脱离原生家庭。 离开村子时,又看见林婶。她心疼的握着我的手: “香香,别难过,从今往后好好生活。” 来自家人以外,猝不及防的关心,总能卸下防备,直击内心。我趴在林婶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林婶告诉我,母亲卖了成国名下的宅基地,加上家中几亩良田,多年存款,凑到90万,又去嫂子家里跪了几次,借到30万,凑足120万赔给对方。 “你大哥啊,这辈子,难喽。” 为了成军,赔上两个孩子的幸福。不知道母亲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是否难过不已? 处理完家事,回到深圳,我按合同约定,带着简单行李到丁总家报到。 他住的独栋别墅位于市郊高档区,占地十亩,室内面积1500多平方。从我进门的那一刻,心中满是惊叹,我幻想过富人的生活,但不知竟是如此奢华。 其实家中并不缺保姆,光司机就有三位。我的工作主要是协调,比如花园需要打理,我联系园林工作上门;家中安排宴会,我提前确认风格,并预约知名餐厅厨师团队。 至于传统意义上的清洁和打扫,根本不需要我介入,有的是人承担。 我很满意工作内容,和峰哥在一起时也学习过相关礼节,也算得心应手。 丁总给我单独安排一间客房,不远处,就是只属于他的书房。 丁太太脾气很好,她与丁总同岁,当年两人一起摸爬滚打才创立公司,并做到了行业龙头位置。现在大多时候她只是听一下公司财务总监的汇报,其余琐事则交给儿子,也就是丁总打理。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以我的年纪、样貌、能力,不像能安心从事保姆工作,而且丁总在住宿安排上的特殊照顾,难道她真的没有起疑心吗? 来不及顾虑,我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年,等还完欠债,又是新的人生。 别墅里的生活很舒适,我与其他工人之间也相处的很好,太太总是笑眯眯看着我说: “是个会做事的,怪不得老丁喜欢。” 难道她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毫不在意? 这又是为什么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章 人生百态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过七个字,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豪门生活并非事事如意,反而处处勾心斗角。 丁总夫妇对外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伉俪情深;可实际貌合神离,互相猜忌,心生嫌隙。丁总常年住酒店包房,偶尔回家,也是在书房过夜,从不与太太交流。 他的书房是家中禁地,除了之前离职的保姆,其他人一概不准入内,包括丁太太。 所以,当我端着水果,顺利进入书房时,太太脸色变了又变,眼神蒙上一层狠戾。 书房很大,有百来个平方,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我将水果放在书桌上,刚准备离去,丁总喊住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现金,扔在我面前。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他说: “收下吧,一个女人,总得有钱傍身。” 我感激收下,随口问了一句: “丁总,今晚太太亲自下厨,您一起用餐吗?” 他不悦,冷着声音: “是她让你问的?” 我点点头,解释太太反复交代,只要丁总在家,都需要用这句话问他。 “香香,你觉得她人怎样?”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说不清楚他们夫妻关系,倒显得很假。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真实看法: “太太人挺和善的,对工作人员也好,经常和我们聊天,把高档水果分给大家。” 丁总笑了,指着我的脑袋说: “你这有问题,识人不清,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迟早有你苦头吃。” 不出所料,丁总一如既往拒绝,只是让我把餐点送到书房,特地强调除了太太亲手做的菜。 我一直琢磨丁总话中话,可怎么都想不明白。 丁太太非常喜欢聚会,她说这是女人最有效的社交手段。 她的人脉很广,金融新贵、知名律师、企业高管、影视红人、部门要员等等,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比如今晚,她设宴款待刚回国的恒远房产二公子。 恒远是全国有名的房企,传言二公子被内定为接班人。 早些时候,我已根据太太嘱咐,在花园里摆满二公子的最爱,浅色郁金香。晚宴选用中餐,太太说他在国外待的久了,就爱这一口家乡味。 我的办事风格和效率让太太很放心,但没想到预约好的茶艺师半路发生车祸,受伤入院。眼下宾客已陆续抵达,而新的茶艺师距离别墅还有40分钟车程。 千钧一发之际,我表示自己曾学过茶艺,可以拖延些时间,直到新的茶艺师接替。 丁太太没有拒绝,让人取了一件旗袍,我稍加打扮,熟练的为宾客泡茶。 其实像茶艺师这种角色,在宴会上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受邀宾客在有限的时间里,更喜欢举着香槟四处交谈。所以,很有可能一场宴会结束,茶艺师只是重复泡茶工序,没有人品尝。 这就是我为什么敢毛遂自荐的原因。 类似这种聚会,丁总很少参加,太太也不强求,大概是两人间约定俗成的默契。 不过今天例外。 丁总原本只是回家取一份资料,离开时路过茶桌,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停下脚步,边品茶边处理事情。 有几位宾客看见丁总,热情的过来问好,很快茶桌就坐满人。 我留心听了一会,大家都在和丁总探讨国际形势和原材料价格浮动预判。丁总虽然人长的粗燥,看起来和老家的包工头没两样,但分析起行业前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没一会,院子里热闹起来,是今晚的主宾,二公子到了。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性格跋扈,一进门,就故意踩上前方女宾的裙摆,导致对方肩带下滑,场面尴尬。 而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 “你没长眼睛吗?不知道闪开。” 丁总没有起身迎接,甚至眼皮都没有抬,淡定自如的喝着茶。 我声提醒: “丁总,主宾到了。” 他目不转睛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好久才回我一句: “不用管他。” 显然二公子也看到丁总,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丁总,好久不见,替我父亲向您问好。” 丁总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搭理,丁太太及时打圆场,拉着二公子去餐厅。 不一会,丁总的手机响了,起身要走。我问他: “丁总,您不一起用餐吗?” 他摇摇头,说没兴趣,顺带让我心点,别中了圈套。 恰好此时,茶艺师到了,我让出位置,换去到餐厅帮忙。 高档次的宴会,主厨会自带服务团队,大多时候我们只是站在一边,听候太太差遣。如果实在闷的慌,也可以中途溜去房间休息。 今晚的宾客一桌共20位,宴席开始前,丁太太介绍。刚才被踩中裙摆的女孩,原来也是房企老总的女儿。只不过她家公司规模,知名度低,和恒远没法比。 太太将女孩带到二公子身边,说两人年龄相仿,多多接触。女孩害羞的低下头,可二公子不留情面说了一句: “多谢姨母。不过她长得也太丑了,我不喜欢。” 一句话让气氛尴尬,众人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女孩哭着跑出餐厅。 太太给我使了眼色,我立马跟着去到洗手间。 女孩哭的伤心,妆都花了。我拿着毛巾候在旁边,待她情绪平复后,扶她到偏厅,帮她补妆。 过程中,她一直在向父亲告状,抱怨二公子不尊重人,让她难堪。可父亲没有安慰,要求她无论如何,必须和二公子搞好关系。能攀上恒远这棵大树,家中公司不用愁了。 过了一会,女孩重新微笑回到餐厅,继续和二公子聊天,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有我看到她在听完父亲的话后,脸上无奈、痛苦和挣扎的表情。 那表情,曾经也在我的脸上反复出现,直到我离开家乡。 宴会结束,我看到女孩上了二公子的车,太太在他耳边低语: “做好措施,别弄出麻烦。” 原来身为女孩,无论家境,都是身不由己。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陷阱 我很快体会到丁总话中的内涵。 第二天一早,二公子打来电话,说那女孩半夜大出血,已经送去医院急救,尚在昏迷。 “姨母,这个不行,一点情趣都没有,在床上像个死鱼,没劲。” 太太赶紧示意司机去医院打听情况,又柔声安慰他: “知道啦,知道啦,姨母下回肯定给你介绍个好的。对了,和你父亲说一声,别忘了把三期项目交给我们做。” 二公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太太挂断电话的时候,满面笑容。 很快,司机回复,说女孩输血后已清醒,恒远公关部门正在处理,这件事会在最影响范围内解决。 太太听到消息,只是嫌弃的说: “晦气!没用的东西,白废我一番心意。” 她话音刚落,丁总下楼,不屑的扔下一句: “心报应。” 太太自知理亏,一声不吭,直到丁总走出家门,才狠狠砸了桌上的杯碟。 最近天气转热,我向太太请假,想回家取点换洗衣服。她倒也没为难,同意我休息两天。 两个月没回区,单元门口居然拉了警戒线,不得入内。 去物业办公室才得知,楼里出了命案,这几天公安都在勘查,所有住户暂时撤离。 好在新区入住率低,我们这个单元顶多八九户,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并未引发群体性不满。 我向物业打听命案的事,工作人员压低声音告诉我,据说是情杀,男的跑了,还在抓捕。从12楼一直顺着楼道砍到一楼,到处血淋淋的,可吓人了。 听的我毛骨悚然。 正愁晚上去哪,微信接到丁总发来的消息:来酒店。 天无绝人之路。 我到房间时,丁总正在看电视,见我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坐到他的身边。 见他心情不错,我心翼翼问: “丁总,太太一直这么做事情吗?” 他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又接着问: “那你不管她吗?” 他好像听到了有趣的笑话,反问我: “怎么管?再说,她会听吗?” 我和丁总特别投缘,心有灵犀,因此,对彼此也更为信任。我见过他雷厉风行的样子,运筹帷幄的样子,高谈阔论的样子,但在我面前,他始终是普通男人的样子。 我问他如何和太太认识时,他冷笑一声: “都是算计。” 他告诉我,年轻时有个很好的女朋友,公司前期也是两个人一起筹备。可成立晚宴上,两人喝的酩酊大醉,再次醒来时,女朋友众目睽睽下被发现躺在陌生男生身边,一丝不挂。不仅如此,很快就发现有了身孕,在当时那个年代,这是伤风败俗事情。 “那后来呢?” “她走了,留下一封信,提出分手,说对不起我,让我好好经营公司。” “可报纸上不是说您和现任太太共同创办的公司?” “她给了钱,记者当然按她的要求写。” 我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前人种树,后人摘果。 “对了,那晚的事您没觉得蹊跷?也没有查证吗?” “查了,可那男人一直消失。直到五年前,我在酒吧偶遇他。让手下的人给了点教训,他没扛住,吐出当年内幕。原来他是收了钱,替人办事。不过他再三保证,那晚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按要求拍了些不雅照片。” “收了谁的钱?太太吗?” “除了她,还有谁?当年她只是我公司里的财务,耍了手段骗我结婚。从知道真相后,我就一直住在酒店。”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既然您的女朋友没有和混混发生关系,那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的。如果孩子还在得话,今年25岁。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说到这里,他的眼角微微湿润,看得出来对这段过往,是真的耿耿于怀。 第二天离开酒店前,他提醒我工作时一定要留个心眼,别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回别墅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太太这么虚伪,为什么还要安排我当住家保姆? 只是因为他想帮助我吗? 各种猜测在脑子里打转,让我头疼。 我很快就掉进了太太挖好的坑。 周三,我刚预订好晚上太太好友聚的食材,就接到丁总电话,让我去书房的抽屉里找一份和明达的合同,并亲自送到公司。 其实书房没有上锁,只是丁总有交代,如果谁敢未经他同意,私自入内,必辞退;如果是太太,那就离婚。所以,平时除了我进去打扫卫生,其他人刻意避免从书房附近路过。 我找到合同,太太让司机送我去公司,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一些不满。 送完合同回别墅的路上,我和司机闲聊,问他干了多久,他说12年。听到这个数字我很诧异,因为其他工人告诉我,太太通常3年就会更换一批人员。他解释可能自己是太太同村老乡的缘故,所以特别照顾,虽然犯了几次错,但都没有辞退他。 “不过,香香,太太这人脾气比较怪,你自己平时要心。” 不仅丁总,现在连司机也这么提醒,看来我得打起120分精神才行。 可能我刻意收敛性格,做事用心,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太并没有找我麻烦,时常和颜悦色问我丁总书房里需不需要添置家具。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我根本无法左右丁总对她的看法。不过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我还是听话的回答: “我会留心的。” 太太很满意我的态度。 又过了几天,太太的一个好友从国外旅行回来,送上一座非常漂亮的红木摆件,是向日葵造型,好友说这叫“鸿运当头”,象征公司蒸蒸日上。 太太很开心,让我把材料放到书房,说丁总肯定喜欢。 我原本想打电话询问丁总,可太太说他今天在市里开会,估计手机不通,再说这么点事,她决定就行。 听到这句话,我安下心,想起书房架子上的确有一个空位,这个摆件大正合适。 不过在捧摆件去书房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出来,可能是自己见识少,没见过好东西,觉得奇特也正常。 可我忘了,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验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你们说,夫妻间的信任,是如何消失的呢? 丁总又连续好多天没有回别墅。 似乎大家都习惯了。 太太一如既往热衷交际。我看到之前送医的女孩带着礼物出现,感谢太太牵线搭桥,父亲的公司成功参与恒远在龙岗的项目,顺利度过危机。 同时女孩也想请太太帮帮忙,在二公子面前多多美言,那晚是她的第一次。如果两人能有进一步发展,最好不过。 女孩轻描淡写掩饰自己的痛楚和委屈,只是苍白的脸色,仍出卖了她。 太太让华姐拿些燕窝和虫草当回礼,开心的握着她的手说,郎情妾意,也是美事一桩。自己肯定会帮忙。女孩红着脸,低下头。 在我的认知里,经济状况决定社会阶层,可阶层又何为顶呢?老人们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和人的区别,更是如此。 在外风光无限、前呼后拥的人,或许在别墅内的聚会,仅仅身为陪客。 终于明白丁总安排我进别墅工作的苦心,透过有限的空间,看到更广袤的社会、更错综的关系、更复杂的人心。 丁总再次回书房时,指着多出来的摆件问: “你搬进来的?” “是的,太太朋友出国带回的礼物,寓意蒸蒸日上,她说放在书房比较合适。” 丁总没有继续问,而是告诉我以后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再先斩后奏的话,他也帮不了我。 我点点头,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 中途太太问我,摆件丁总还喜欢吗?我支支吾吾回答: “他没说搬走,应该是喜欢的。” 太太很开心,将刚收到的糕点礼盒直接送给我。 我没有敢独享,私下分给华姐一半。她是家里工作最久的保姆,听说太太刚嫁来那会,就在了。 隔了几天,丁总早早拖着行李箱出门,箱子挺重。本想帮忙,可他执意拒绝,让我当当做没看见,我便继续忙花园里的事。 丁总回来了。 这是我来这里工作后,第一次见他。 我问华姐为什么丁总不住家里?毕竟房子这么大,一半房间都空着。她说的有些隐晦,大致意思他不喜欢家中氛围,回国后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单独居住。 父子俩回来后,一家人难得同桌吃饭。菜肴大多数是太太亲自准备,粤式为主。说实话,她的厨艺不错,色香味俱全。 丁总坐在夫妻俩中间。他年纪不大,性格沉稳,不爱说话。太太一直给他夹菜,很快堆满整盘。他没拒绝,只是加快咀嚼速度。 我在旁边看着纳闷,这样的吃饭,怕是不能让人开心吧? 中途,太太也热情的往丁总盘里夹了菜,他虽没拒绝,但一直未曾动筷,只是慢慢喝着杯中酒。 华姐又端来几盅花胶鸡汤,说是在丁总最爱的百年老店订的,刚取回来,热乎着。 貌似丁总对鸡汤挺有兴趣,这也是他今晚入嘴的唯一一个菜。 快结束时,太太问起丁总最近工作情况。他说正在销售部跟岗,学到挺多东西,感觉还不错。听到这话,太太收起笑容,含沙射影对着丁总说: “怎么,不让儿子在核心部门待着,反而下放到基层,你是准备将他边缘化,把公司留给那个生死未卜的野种吗?” 丁总并没有开口,看得出来不想破坏难得的团聚,可太太继续诛心: “你别忘了,这公司我也占一半股份,扶谁上位,得我同意!” 丁总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放下餐具,说了声“我还有事,你们慢吃”后,让司机送他回公司。 这晚餐结束的并不完美。 因为太太看见丁总走后,气的指着丁总骂: “我花这么多心思在公司上,维持各种关系,还不是为了你能够顺利继承。你倒好,他让你去哪,你就去哪,到时候那个野种回来,看你怎么办?” 丁总似乎对母亲瞬息万变的态度已经麻木,努力把盘中菜吃干净后,站起身,说晚上和朋友约好游泳,先回去了。 太太见他一副不思上进的样子,气的直接上楼。等丁总出门后,才想起来几身定做的西服忘记交给他,吩咐我马上拿着衣服去追。 我超跑边心里嘀咕,四个轮子那么快,怎么可能追得上。结果出区发现,他居然是骑着一辆宝马自行车,跨越半个城市,回家吃一顿不开心的晚餐。 我刚准备高喊,他突然把自行车往树干上一倒,跑到墙角呕吐。我跑过去,帮忙拍背顺气,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慢慢走到马路伢子,坐下休息。 我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是不是晚餐吃得太多,反胃了? 他说没事,老毛病,每次回家吃饭都这样,吐了就好。 我很诧异,好端端的聚餐,怎么就成为一个负担? 他面色有些苍白,转头问我: “你是新来的吧?”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是接替早前辞职的保姆,过来工作三个多月。 “怪不得年前我回来的时候,没见过你。等时间一长,你就见怪不怪了。” 我很奇怪他的态度,要是吃不下,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硬撑呢? “你信不信,我要是不吃完,今晚家里就会闹翻天?” 惊得我眼珠子都瞪大好多。 聊了一会,他脸色恢复正常,接过我手中的纸袋,挂在车把手上,打个招呼后骑车走了。 他说的话,让我越来越好奇。只是现在每月只有两天休息,平时也不能私自出门,不然可以去酒店问问丁总。 回到别墅时,华姐已经把菜收拾进厨房,招呼大家热热吃。其实按规定,我们是不可以吃剩菜的,太太怕传出去对名声不好,要求一日三餐在餐厅单独解决。 但说实在的,那些菜倒了属实浪费,华姐就自作主张留下来给大家吃。你不说,我不说,太太也就不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我把丁总呕吐的事情说了说,大家没有惊讶,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司机桂叔告诉我,丁总出国前,有次为了让太太开心,直接吃到胃穿孔,送进医院抢救,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为什么这富贵人家的生活,还没有普通家庭自由? 我是真不明白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别墅中的秘密 区物业发来消息,凶杀案的逃犯已抓获,大家可以放心回家中居住。 想着已快两个月没进家门,于是向太太请假,打算回家收拾收拾。得知我在深圳有套房子,她的眼里写满不可思议。怕她误会,我解释是朋友的房子,他现在出国,所以借我落落脚。 “男朋友?” “曾经是。” 我如实回答。 不知是否因为又想起峰哥,今晚回家后的心情并不好。 家里还是离开前的样子,只是到处蒙上厚厚一层灰。我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坐在沙发上发呆。 时过境迁,峰哥已经开始新生活,而我还在思念中徘徊。 多可笑啊! 突然想起别墅房间内少一个针线盒,我擦干眼泪,止住回忆,翻箱倒柜寻找。 在客厅杂物柜最里面,找到一个包装严实的画框。 我知道是什么。 一层层拆开,姚姐亲手画的峰哥侧脸映入眼帘,如同我第一次见他时,帅气、迷人。 她也曾是他是生命中的最亮的光,可这光,最终熄灭。 我不知道为什么难过,是为自己的四年感情付诸东流,还是为姚姐的执着和遗憾,又或者,两者都是。 突然,微信响了一下,是丁总。又是简单的三个字: “来酒店。” 我匆匆收起回忆,整理了些物品出门,打算明早从酒店直接回别墅。 出租车司机绕路,浪费不少时间,赶到房间时,丁总有些生气。我刚准备解释,就看到搁在一旁的红木摆件。 “丁总,您怎么把这个搬来酒店了?” 他让我把看见摆件到搬进书房的全过程详细说一遍,我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照做。其中,对于太太是否有接触摆件的细节,他反复问了三遍。 最后,他拿过我的手,翻转看了一遍: “搬运的时候,你的手上没有伤口吧?” 我拍着胸脯保证没有,因为为了防止把指纹印在摆件上不美观,特地戴了双手套。 “丁总,是不是我把摆件弄坏了?我搬运的时候很心,确定没有磕着碰着。” “香香,你说这叫红木?” “夫人是这么告诉我的,难道不是?” 我刚准备用手去感知木质,结果被丁总一把拽开。 “这是箭毒木做的,俗称见血封喉。外层哑光部分,是加涂一层厚厚汁液。一旦接触伤口,容易引发心脏麻痹,心率失常,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 “丁总,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向天发誓是真的不知道,否则绝不会放进书房。 丁总拉起我,说相信我不会背叛他,但这回的确做了有心人的帮凶。 我感觉很惭愧,对不起丁总的信任。 “丁总,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把摆件放在书房的第一天。” “那怎么……” “你想问怎么没有直接扔出去,对吧?” 我点点头。 “因为没有证据。我需要先联系专家,做成分化验,今天下午才拿到权威机构的检测报告。” “那您是要和太太当面对质吗?” “没用,东西是别人送的,你搬进书房,全程她都没有触碰。就算报警,她也能置身事外。” “那拿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太太很聪明,做事圆滑,又能拿捏人心,想抓住她的把柄,不是易事。 细思极恐,我沉默不语。 丁总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两个做好保护措施的人员,将摆件放进铁箱,运至一个安全地方保管。 随后,他打开旁边的纸箱,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摆件。见我惊讶,他解释说这是用红木复刻的仿品,会重新搬回书房。 我仔细看了一圈,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靠近摆件时,没有之前的心慌和难受。 原本想打听丁总的事,但发现今晚不是合适时机,还是等下回再问吧! 洗完澡出来,看见丁总拿着一张照片在看,眼眶微微湿润。我走进一看,照片里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披肩长发,甚是美丽。 我试探着问: “是她吗?” 他点点头,说她叫阿青,已经找了她20多年,但仍杳无音讯。 终于明白丁总为什么特别照顾我,原来是眉眼和阿青有几分相同。 不过没敢说出来,怕我的身份玷污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别墅。太太看见时,笑着说: “香香,缺什么就和华姐说,不用自己准备。” 我赶紧谢过太太,而后将行李箱搬上楼,又趁着大家午休,悄无声息的把摆件放回原处。 下午,我打扫完书房,刚开门,就看见太太站在门口,透过我身后的缝隙,刚好可以看见摆件。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回楼上的主卧。 这幕吓得我一身冷汗,可真悬。 晚上,华姐敲响我的房门,说昨天晚上二公子送来不少进口水果,太太让她专门给我一份,就当是认真工作的奖励。 随后,华姐声告诉我: “太太这是把你当自己人,恭喜你啊!” 我有些不解: “姐,难道之前太太防着我?” 华姐原本不想说的,可实在又推辞不过,加之我平时特别尊重她,便反锁房门,将家中工人情况,一五一十介绍。 三名司机里,桂叔和何就是太太的人。桂叔是太太的老乡,老实可靠;何灵光,上回医院的事,就是让他去的。 饶负责丁总的日常出行,嘴巴严,太太不是很喜欢,所以对他相对冷淡。 华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件事。之前桂叔和何外出送礼,只有平闲着。可太太宁愿出租车出行,也不安排饶接送。 其中缘由,竟是如此。 “华姐,那其他工人呢?” “除了你,都是太太亲自招进来的?” “除了我?” “对,丁总和太太有过约定,他书房的清洁人员自己选定,让她不要插手。” “那我之前的保姆为什么辞职?”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姐还是提醒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可别被人抓住辫子。” 这一番话,让我越来越想知道别墅中的秘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麻烦的新邻居 迟些时候,丁总满身酒气,走进我的房间。 粗鲁,蛮狠,不容拒绝,这是他发泄内心压力的唯一途径。 我怕动静太太,被人发现,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可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于是哀求着,能否轻一点? 可这句话却犹如一阵强心剂,他的动作幅度更大了,我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 很久以后,丁总才慢慢睡去。我开始处理伤口,看着镜子里满身痕迹,心里念叨完了完了,明天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丁总离开房间,出门前,他转身回吻我一下,而这一幕,碰巧被路过的饶看见。 我不知所措,紧紧抓住丁总的手臂,而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走吧!” 饶点点头,下楼准备车子,送丁总去公司。 深圳的夏天是不需要穿长袖,我头疼今天还得布置客厅,这可怎么办? 很快,华姐喊大家去餐厅早餐,之后各自干活。我裹得严严实实,佯装生病,借口全身起疹子,请她帮忙请个假,我先去医院看看。 她一听,立马退后几步,让我赶紧去,别是水痘之类的,会传染可不好。我应声出门,刚好饶将车开回车库。 原本想避开走,他摇下车窗问我: “去哪?” 我把罩衫拢了拢,说不用,坐公交车就行。可他执意,见推辞不过,只好上车。 我报了地址,他连导航都不需要,直接踩下油门,前往目的地。 活地图的技能,让我刮目相看。 “饶,你真行,我坐公交车都得转四次,有时还会弄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猜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外卖员,快递员,出租车司机等所有需要熟悉城市地图的人,我轮番猜了一遍,他都笑笑,摇头。 “是偷。” 我以为是玩笑,不知道如何接话。 可却是真的。 饶告诉我,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他从云南来深圳打工,大多时候在工地上搬砖。可就算24时干,也赶不上医院的催款速度。没办法,只好游走城市里各个建筑工地,偷一些值钱的配件,再卖去废品回收站换钱。 有回被巡逻人员抓住,被打的半死,扔在路边,被路过的丁总看见。 “我记得他对我说,有孝心的人一定不是天生坏种,只是方法错了。就这么一句话,彻底拯救我。” 后来丁总承担他母亲所有医药费,直至一年前母亲去世。之后又出钱让他考驾照,安排进别墅工作,直至现在。 他让我放心,丁总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自有分寸。 我问他: “你觉得太太如何?” 饶有所保留,说接触不多,平时除了负责接送丁总的出行,其余时候都在房间里待着。 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我邀请饶上楼坐坐,可他担心丁总需要用车,婉拒后直接返回别墅。 出电梯发现,对门在空置一段时间后,有了新主人。从门口鞋架上摆放着的女鞋,推测是母女两人。 印象中之前的年轻在被法院判定需担责后,连夜搬离区。至于具体赔偿内容,不得而知。 晚上,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看见姑娘晚自习回来,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可没想到妈妈直接一把将她拖进去,重重关上门。 “莫名其妙”,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原本面熟的同楼住户,见到我时我不是躲着走,就是直接无视,面无表情径直走过。 这是怎么了? 扔完垃圾,6楼的王阿姨正在隔壁楼道的大妈聊天,见到我,赶紧拉住: “成香,你家新邻居怎么到处和别人说你是做不正经生意的?现在传的整个区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 王阿姨在儿子家帮忙照顾孙子,兼职在区里做过一段时间保洁,我常常把家中的废品送给她,所以关系比较好。 “那女的搬来第一天,就到处抱怨说要不是为了孩读书,可不愿和卖身的做邻居,嫌脏。” 我笑着谢过王阿姨,请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上楼后,直接敲响对面房门。她起先不愿出来,后来见我不停歇,只好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态度嚣张至极: “滚开,别脏了我的门。” “到底是谁嘴脏?到处传谣言?” “我没瞎说,卖房子的人告诉我的。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用卖房搬家,遇到你这种邻居,真是晦气?” “晦气?那你可要心点,再乱说话,看我敢不敢让你再晦气一点!” 妇女还想说什么,女儿一个劲拉走她,关上门。 难得休息一天,没曾想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凌晨,听到楼道里有动静,我怕对门偷偷使坏,于是通过猫眼往外看。只见两男子提着桶,站在对门两侧,鬼鬼祟祟。见不关我的事,也就安心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开门,吓我一跳,对门被涂满红油漆,墙上还写了“欠债还钱”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原来嘲笑别人的人,自己的生活也过的七零八落。 我拍了张照片,发在区群里,顺便物业,请他们查查出入口,社会人员是怎么进来的。 没五分钟,对门狂拍我家门,我依靠在门框上,笑着问她: “怎么,想借钱?不好意思,不借!” 那女的被气的语无伦次,呜呜哇哇,听了好一会才明白,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把图片发到群里,害她丢脸。 “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丢脸啊?那你在传谣的时候怎么就不懂了?告诉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报警?” 叫她愣神,我凑近声说: “我这个人心眼,睚眦必报,想不想试试?” 她狠狠往地上吐口水,转身进了家门。 过往经历告诉我,对付坏人,要么逃,要么比他更坏。 这个世界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偏爱半分。 身上的印迹还是若隐若现,我还犹豫是不是还得请一天假,可华姐打来电话: “成香,你没事吧?” “姐,我没事,就是普通寻麻疹,不碍事。” “那就好,明天临时有个茶会,太太让你回来准备,可别出错。” 我想着用粉底遮掩一下问题不大,于是应承下来。 没想到给丁总惹了不少麻烦。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1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各怀心思 茶话会主宾是恒远的董太太。 听华姐说,两位太太之间情同姐妹,怪不得二公子称太太为“姨母”。 这个季节,最热门的鲜花是铃兰。太太说,这也是董太太的最爱,代表幸福、纯洁和高尚。嘱咐我布置客厅时,以铃兰为主,投人所好。 我立即联系常合作的几家花店,但都表示订不到货。最后辗转联系到广州花圃,勉强订到所需的量,可对方让我一定要赶早,先到先得。 约好厨师,菜单得到太太认可后,我打算连夜赶去广州,候在花圃门口,第一时间拿到花束后返回,不耽误下午的聚会。 晚上正准备出发,丁总醉醺醺走进书房,似乎有些难受,我赶紧端着醒酒茶进去,放下后转身想走,可被他一把搂过,顺势把头搭在我的肩膀: “怎么了?” “我得赶去广州取铃兰,明天太太要用。” 可能是“太太”二字令人生厌,原本松了的手,顺势又加重力度,我无法挣扎,只能不断解释: “丁总,我真的来不及了,下回好不好?” 可他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意孤行,熟悉的痛楚感将我包围,在意识弥散前最后一个想法是: “三点,最晚三点,我必须出门。” 可等我清醒时是六点,丁总已不在书房。即使现在赶去广州,铃兰已被其他客人买走,我感到一丝绝望。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痕,过来人一看便知其中缘由。想着下午还要为宾客服务,我懊恼的拍拍脑袋。 可现实,还是要面对。 吃早餐时,华姐看着我捂着严实,悄悄问: “不是说好了吗?确定不会传染吧?” 我尴尬的点点头。 她舒了一口气,又问起花的事,提醒我千万别出疏漏,不然吃不完兜着走。 “成香,现在外头工作这么难找,要珍惜啊!” 我怯怯问: “万一做不好,真的会被辞退吗?” 华姐拍拍我的手臂,一脸同情。 十点,太太站在二楼,环视客厅,里外没见铃兰的影子,瞬间不悦,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让她在董太太面前出丑? 在一楼忙碌的工作人员默不吭声,见此,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歉: “太太,对不起!” “成香,你不是第一天工作吧?一点事都做不好?别觉得自己是丁总招进来的,就不知本分。” 太太越说越恼火: “你现在去搞定铃兰,做不到明天走人!” 华姐见我一直求救式的望向她,心翼翼开口: “太太,要不换兰花?” 太太摆摆手,看着我: “我说的,就要铃兰。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太太嫌弃的推开挡在面前的我,准备下楼。可能昨晚消耗太多体力,腿有点虚,在她手触碰到我的一霎那,身体不受控制向后倾倒。 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思路清晰,迅速做出决定,放弃向右侧倒在楼梯角落较为安全的办法,而是选择左侧,直接滚下台阶,搏一线生机。 木制楼梯两级之间落差,且有一定旋转弧度,滚落时并不危险,四五级台阶后由于惯性,人会被栏杆挡住。加上我刻意用手护着脑袋,可以说既能消了太太心中怨气,又不至于受伤严重。 这一幕,恰好被回来的丁总看见。 跟在他身后的饶,手上捧着一大束铃兰。 丁总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示意没事,便转而对太太说: “你要的花,送到了。做事有个度,别太过分。” 说完直接出门。 饶见状,把花束放在茶几上,也一同离开。 这时,我和太太脑子里都是凌乱的。她惊讶为什么丁总会出现,结局反转;而我惊讶为什么花束出现,顺利过关。 这一摔,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磕碰无法避免,不过正好遮住旧伤痕,也不是坏事。 见场面僵持,华姐赶紧打圆场: “成香,你说你,花送到了也不知道及时拿进来,还让太太动气,真是该死。这个月别想休息了。” 我顺着她的话,承认是自己失误,下次一定注意。 太太没说什么,只是午饭后让华姐拿了一件丝绸长裙给我,说是可以遮盖淤青,别影响客人品茶心情。 茶话会举办的很热闹。我看到传说中的董太太,和太太关系的确好,两人一直挽着手聊天,时不时低声交谈,欢声笑语不停。 晚餐时,二公子捧着一大束铃兰进来,大声囔囔祝老妈生日快乐。看的出来董太太很惊喜,特别是看到他还准备了铃兰花造型的蛋糕时,更是眼睛开心的眯成一条线,连声说农历生日还有这么多人记着,太幸福。 二公子沾沾自喜: “老妈,幸亏有姨母提醒,我提前一个礼拜把市里的铃兰全订了。是不是很乖?” 董太太摸摸他的头: “知道你乖,你喜欢的那辆跑车,明天就让你爸买。” 董太太一开心,所有人更开心了。 除了我。 原来太太早就知道铃兰被二公子订走,故意要求我用铃兰装饰,难不成就是为了找理由赶我走? 越想越后怕。 晚上听见丁总进书房的声音,我趁着四周没人,也跟着进了书房。 他并不意外,一边看合同一边说: “下回别故意摔,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麻烦了。” 没想到我这点心思被他看穿,只好解释: “我怕太太赶我走,想着摔一下也不会怎样,保不准还能带薪休假,不亏。” 这句话倒是把丁总逗乐了,他招招手,让我坐在旁边: “你胆子可真大。” “丁总,花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找来的?” 他无可奈何的笑笑,说我昨晚睡着后一直喃喃自语,念叨要去花圃买铃兰,吵得他失眠,只好让饶半夜开车,一起去广州。 “丁总,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不需要说这个,我也好久没去广州吃肠粉,就当嘴馋了一回。” 这晚我没有走,第一次觉得愉悦大过痛楚,甚至还有些贪恋。 只是成为太太的眼中钉,往后日子就更难了。 真是让人头疼。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取舍 我过了一阵轻闲时光。 一是由于天热,太太提不起劲,聚会频率相应降低,事情自然少;二是上次滚落楼梯后,华姐关照,花园布置的工作暂时交给阿宝,我只需负责书房打扫。 可阿宝就不乐意了。 她比我早半年到别墅,论资排辈当然在我之前。日常负责主卧和客房清洁,由于太太朋友时常留宿,她的工作并不轻松。如今还得替我分担,委屈的直接去华姐面前哭鼻子。 其实工人之间也存在隐形等级。虽没有说谁是总管,但因为华姐工作时间长,和太太关系好,自然而然事情她代为统筹安排。 明面上,大家的工资基本一致,大概对标市场上普通文员月薪。但胜在包吃住,特别是吃的真不赖,比许多康家庭还要好。逢年过节,太太都会额外给红包,大家自然开心。 但暗地里,区别可就大了。我撞见过太太随手把未拆封的金手链扔给华姐,顶她两个月工资;心情好时,也会送奢侈品牌的冷门包型,拿到二奢店能换不少钱。 只有我是例外。 用一年工作抵50万欠款,实属罕见,全凭丁总私人照顾。因此,我的日常费用开支并不在太太分发范围内。 想起和峰哥那会,常常遇见一些行业大佬出行,喜欢带着一溜助理和保姆,还觉得稀奇,现在亲身经历,不过如此。毕竟保姆的月薪,只不过是他们随手招待客人的一餐便饭而已。 人与人的区别,真挺扎心的。 丁总最近回别墅比较少,偶尔回来也是带着成堆的资料,通宵研究。我好奇问他: “很重要吗?” “当然,马上又是工程招标了,哪能大意?” 他不忘交代,书房里的废弃文稿,一定要先用碎纸机处理,万万不可直接当普通垃圾清扫。 这点我懂,毕竟峰哥曾经也是这么提醒我。现在商业竞争压力大,下作手段数不胜数,心为上。 这天,我在书房擦地,华姐敲门,说丁总打电话回来,让我把皖建龙华项目的招标计划书送去公司。 丁总有个习惯,重要合同和文件统一保存在书房,偶尔临时需要查阅时,会通知我送到公司,当面交给他。 文书就在抽屉的第二格,昨晚我亲眼看见他放进去。很快,我用文件袋装好下楼,却没有看见饶,只有何等在客厅。 “饶出去办事了,何送你过去。” 华姐解释道。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丁总闲暇时,聊起过何。年纪不大,人狠话不多。早年混过社会,后来不知为何,被太太收入麾下,心甘情愿当司机。所以,他出行从不安排何接送,怕不忠。 见我磨蹭,华姐着急: “快点,再晚就耽误事了。” 我突然转身上楼: “华姐,我漏带资料了,去去就来。” 我快速跑进书房,从垃圾桶里翻找出丁总扔的旧稿,替换后下楼。 这是我第一次坐何的车,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中途本想聊天,缓解气氛,但他不愿搭理我,只好闭嘴。 行驶到高架,前方路段有些拥堵,为了避开高峰,何换去另一条陌生的路绕行。 这条路有一段在维修,来往通行共用一个车道。 一声急刹,我重重回弹在座椅背上。我摸摸脑袋,发现何把车子停在路中央,锁死车门,扭头看我: “成香,把里面的文件给我,大家都好交差。” 我护住文件,义正言辞拒绝: “交差?你要向谁交差?要是丁总知道,你吃不完兜着走。” “成香,工作只是工作,别看的比命还重要。” “是你是不是疯了?这样做是盗取机密,犯法的。” 在我努力说服他时,对向车道远处驶来一辆集装箱货车,喇叭长鸣,示意让道。可何不为所动,依旧坚持。我打不开车门,看着货车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听到动静的修路工人举着黄旗子狂挥,危急关头,对死亡的恐惧战胜心中道义,喊出两个字: “我给!” 何一脚油门加甩尾,车子原地漂移1八0度,最后时刻与货车擦身而过,空气中充满橡胶味和货车司机的叫骂声。 我脸色煞白,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颤抖着手将文件袋放在前座扶手上。何打开最后一页,拍下照片后用微信传送出去,然后把文件袋还给我: “记住了,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喘着气,几乎开不了口,而何只是额前发丝微乱,表情淡定如水。 丁总说的没错,果然是个狠人。 到公司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何递来一瓶水: “别乱说话。” 我颤颤巍巍下车,浑身都是冷汗,惊魂未定。以至于丁总看见我,皱眉抱怨: “成香,等你送到,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该怎么解释,但我清楚,生命比任何一场生意都重要。 看吧,自私的人,放在首位的,永远是自己。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强装镇定说: “丁总,路上堵车了。” 好在甲方又临时增加要求,之前做的方案需要重新核价,至于我送来这份,他顺手放进碎纸机,让我先回去。 回到车上,我直截了当告诉何: “你白费力气了,项目有变化,总价得改。” 想必这个结果他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知,没有惊讶。 “如果我坚持,货车撞上来的那一刻,你会躲避吗?” “会,我说过,命是自己的。” 听到这句话,我们两个都笑了。 身不由己的木偶而已,怎么可能用生命向操纵者献上忠诚。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是把被替换文件销毁,免得丁总细究,发现我背叛他。 晚上我在花园散步,何递来一串青提: “华姐分给大家吃的。” 我笑着接过,白天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事,我命硬。” 两个人边吃青提边聊天,从时候的糗事,聊到年少的梦想,再到青春的悸动;再从社会的现实,到生活的无奈,其实共同话题还挺多的。 最后,他和我说: “成香,你真特别。” 是啊,一路走来经历那么多事,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单纯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偶遇旧人 和何关系迅速拉近。 吃饭时,他会在身边默默留一个位置,晚餐后散步,努力戒烟,连太太都打趣: “何,你有点不对劲。” 每每太太赴宴,我在心里祈祷,让桂叔去。可她偏偏选何,心里一阵失落。 终于有一次,何替太太送客人去机场,回来时遇到大堵车。她实在等不及,急匆匆带着桂叔出门。 这是所有工人最喜欢的夜晚,主人不在,轻松自在。晚餐时,我偷偷藏起鸡腿,故意把饭吃得磨蹭,当餐厅只剩我一人时,何赶回来了。 我拿出鸡腿,他很开心,说话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香香,你真好!” 他和我聊机场见闻,又看见哪个明星,皮肤差到不行,满脸老年斑;又说路上有个开车不长眼的,不管不顾插队,幸亏他反应快,一个躲闪,对方直接撞到护栏,逗得我笑个不停。 记得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和峰哥在一起。那会我没有痴心妄想,他也将我放在心上,只可惜,后来全都变了。 我和何很有默契,从不谈公事,毕竟各司其主。回避,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他再也没有因为丁总,为难我。 华姐定下规矩,最后上桌吃饭的收拾餐厅。于是,今晚落到何身上。我想帮忙,可他洗了一个苹果,让我坐着吃,其余事情,统统交给他。 何长得好看,1八5的个子,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笑起来露出浅浅酒窝。要不是耳廓一长串的耳钉,突显叛逆,还真是峰哥年轻时的模样。 我很心动。 晚上,两个人躺在凉亭里看星星,他问我: “香香,你什么时候休息?” “华姐说我做错了事,这个月不给假。” “不如这样,等下个月休假的时候,我带你去欢乐谷玩,好不好?” “一言为定。” 他很开心,一一介绍那些游乐设施多刺激多好玩,看着他一脸真诚模样,我有些心疼。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涉世未深的女孩,而事实上,我的过去早已混乱不堪。 没想到,即使远离之前的圈子,也不能完全掩盖我的过去。 阿宝休假,看着我羡慕的眼光,华姐安慰说: “等她回来,就给你放假。” 先是难以置信,随后欢呼雀跃,抱住华姐就猛猛亲上一口,惹得她一路追着我打。 微信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何,他回复一个“k”手势。 他请假比我容易,只需和太太说一声就好。 周三一早,我们一前一后出区,在路口汇合,坐上去欢乐谷的地铁。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园区游客并不多。我们依次体验雪域雄鹰、大摆锤、矿山车等热门项目,曾经无数次渴望和峰哥一起游玩,终于在今天如愿。 从激流勇进出来,水花溅湿全身。两人边相互擦拭边后悔,应该听劝买个雨衣的,接着哈哈大笑,是真的快乐。 突然,何握住我的手,眼神认真: “香香,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略有迟疑,或许他也觉得唐突,当即松开手,挠挠头: “不好意思,好像速度有点快。我能不能过段时间再问你一次?” 看着他可爱模样,我笑着点点头。 他很开心,拉起我的手说去吃饭。 我没有拒绝,仍由他牵着。 餐厅价格偏高,我们只点了一个套餐。正开心吃着,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成姐。怎么,被黄峰抛弃后找了个男友,穷的两人吃一份套餐,啧啧,混的真够惨。”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成安的陆总。之前他通过非正规手段挖走盛峰好几个大单,我反手一个举报,致使他被税务部门稽查,被罚不少钱。 梁子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不想理他,我拉起何准备走,可他肥硕的身子硬是挡在面前,不肯让开: “别说不给你机会,不如跟了我,至少吃得饱,不会饿着。” “让开,遇见你,可真让人倒胃口。” 何的手已经握成拳头,眼神变得凶狠,随时准备进攻。我笑着摇摇头,轻轻吻了他一下,示意先去门口等。 他不愿意,我只好将他挡在身后: “陆总,怎么,你是想让我再举报一次?听说上次过后,你老婆就把公司管理权收回去了?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想想该怎么和她交代!” 说完,我举起手机,对着他侧后方按下快门,远处的女孩条件反射用手遮住脸。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全貌清晰的呈现在手机中。 我将画面对准陆总: “你猜,要是你老婆收到这张照片,会不会踢了你?” 成安是陆总夫人全额投资的子公司,他只不过是靠老婆的废物渣男而已。 见此,陆总脸面挂不住,咬牙切齿说: “成香,你有种,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带上女孩走出餐厅。 我把照片删了,何问我: “不留着傍身吗?” 我摇摇头: “不需要,以后不会见了。即使遇到,他也会绕着我走。” 这个插曲,坏了两人的好心情,从餐厅出来,就直接离开园区。何一路沉默不语,我叫住他: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我把带回家里。 他很惊讶我有一处独立住所,并且在很不错的区。长久未归,家中依旧覆盖着厚厚一层灰。我们一起动手打扫,整理,默契的就好像是多年夫妻。 接着,我拿出茶具,开始泡茶: “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他用渴求的眼神看着。 我从幼年生活,说到离家计划,然后来到深圳,遇见峰哥,不明的身份,纠缠的感情,曾触碰幸福,但又跌倒谷底。 当然,我没有说丁总的这一段,只是说朋友介绍,才到别墅工作。 何面前茶盏里的水,热了冷,冷了又换,不知道是否我的过往过于复杂,他一直保持愣愣状态。 我喝完最后一盏茶: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你现在还坚持喜欢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 我没有难过,这或许是意料中的结果。 只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也难受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错连的感情 何表情冷静,我无法揣测他的心意。 就好似当初无法得知峰哥的选择。 我总处在被动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安静。 傍晚时分,我收拾好东西,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回别墅。” 他站起身,鼓足很大的勇气,眼神坚定的对我说: “香香,我暂时没有办法给你优渥生活,但是请相信,我一定会努力。” 我怎么会不信呢? 后来,何真的如他所愿,靠着在别墅积累的人脉,又得到丁太太全力资金支持,成立自己的安保公司,迅速打响品牌,成为行业新宠。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早已不属于我。 这是后话。 我凝视他的眼睛,理智说不可以,但感性已经让我们拥吻在一起。 晚上我们各自找理由,没有回别墅。虽然这样做,很容易让太太产生怀疑,但心灵的互通、身体的愉悦,将精神的困顿抛之脑后。 他很体贴,每个动作前都会问“可不可以”,很在意我的感受。这种在意,在峰哥身上没有过,在傅铭、周总、丁总身上没有过,在酒吧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更是没有体会过。 我是真的沦陷了。 他的体力很好,一夜无眠,也一夜开心。 天亮时,我迷迷糊糊打盹,他已把房间收拾干净,下楼买好早餐,然后静静坐在床边,等我睁眼。 原来这就是被人满心呵护的滋味。 回别墅途中,何接到太太下达的出车任务,只能恋恋不舍告别。 接下去的日子里,为了掩人耳目,我和何并没有过多交集,吃放、散步,全都刻意避开。只有房间里时常出现的包装精美的点心,见证了别墅中的秘密。 有时是知名茶餐厅的天鹅酥,有时是红达人推荐的板栗饼,有时是价格贵的芝士蛋糕,透着满满爱意。 下周就是太太的生日宴,这是每年最热闹的时候,花天锦地,嘉宾云集,热闹非凡。 当然,也意味着所有人忙到飞起,原有的休息日,也会暂时取消。 积攒满肚子话,没有机会和何说,不开心。 晚上突发奇想,在常常出现点心的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好想放假,你呢? 第二天傍晚,桌上的纸条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份我最钟意的点心。 晚上,我不断回味和何的第一次,心痒难受,真希望生日宴赶紧结束,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这周丁总频繁回别墅,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半夜,没有规律。我打算提醒何,不然被发现,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还没等到机会,太太倒是分给我一个美差:去广州取一套修改好的订制旗袍。 遗憾的是,饶开车。 一路上我都在打盹,没有精神,临出发前何还在抱怨: “往年这个活都是我去的,这回怎么安排饶?奇怪!” 相比我的意兴阑珊,饶倒显得兴致勃勃,滔滔不绝介绍广州的美食和景点,规划好线路,说要带我一日游。 我讪讪回复: “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太太着急。” “你不是说想放假吗?这可是华姐求了好久,太太才答应的。” 听到这句,我脑袋“嗡”得一声,瞬间清醒: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想放假?” “你自己在纸条上写着的。” “纸条是你拿的?难道那些点心也是你放的?”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书房附近不让人怀疑?” 我感觉世界崩塌了,急的无与伦比: “饶,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收下点心,留下纸条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解释,只能别过头,生闷气。怪不得早前偷偷问何,天鹅酥是哪里买的,他一头雾水,当时只当是情侣间的秘密,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或许见我一直不吭声,饶误会我的意思,诚恳的说: “香香,我不介意你和丁总的关系,我愿意等,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 我不耐烦的回答。 可饶只当是我无法这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依旧兴高采烈。 赶到店里时,师傅正在熨烫旗袍,我无聊的在店里四处逛逛。角落挂着的一条淡绿色薄纱长裙特别显眼,刚准备伸手去取,却被一女孩抢先夺过。 她趾高气昂的翻出吊牌,朝着我挑衅: “你买的起吗?那我可就拿走了”。 五位数的价格,我只能笑着摇摇头,见此,她用嫌弃的语气说: “穷鬼,不买还乱摸,讨厌!” 要是搁从前,我肯定赌气买下,可今时不同往日,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怄气,浪费自己两个月的工资。 我刚准备给女孩让出道路,背后响起饶的声音: “我们买!” 说完,他拿过女孩手中的裙子,递给收银员,开票、刷卡,装袋,一气呵成,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我声责怪他: “你干什么啊,这么贵的裙子,不值得。” “你喜欢就好。” 女孩见被占了上风,气的朝店员囔囔她也买这款,店员解释所有的裙子都是手工制作,独一无二,可以再看看其他款式。 女孩狠狠跺了跺脚,无奈选了另一条鹅黄色长裙。 说实在的,她又矮又胖,真不适合,穿起来略带滑稽,像个土豆。 想到这里,我低头偷笑,饶更开心了。 返回深圳的路上,我执意还钱,可饶怎么都不肯收下,说这是送给我的第一份正式礼物,有纪念价值,绝不允许破坏他的心意。 我有些无语,想着只能等合适的机会,再将钱还给他。 刚进别墅,华姐热情的迎上来: “呦,你们回来啦?” 她特地把重音落在“你们”两个字上,意思不言而喻。这么一来,在大厅里忙碌着的其他人也意味深长的看过来,阿宝见我手上拎着纸袋,好奇跑过来看了一眼: “好漂亮的裙子,是饶哥送的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饶在一旁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时,站在角落的何一脸不悦走过来: “像坨鸭屎,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扭头就走。 看着饶傻乐,何误会,现在轮到我头疼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太太的生日宴 我哄了何好久,都快带着祖宗十八代发誓,保证只是饶一厢情愿,他才消了醋意。 不过也凶巴巴警告,早点把钱还了,不然要我好看。 “怎么好看?又是一整晚?” 一句话逗得他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激战。 饶是个死脑筋,无论我怎么拒绝,都不愿放弃,甚至还给自己定下三年计划、五年目标。 “我在说正事,你扯其他的干嘛?” “你就是正事。香香,我真的喜欢你。” 真是头疼。 华姐好像误会了我和饶的关系,凡事都喜欢安排我们一起做: “饶,香香,你们去取礼盒”; “饶,香香,你们把地毯换一换”; “……” 何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恨不得手撕饶。 倒是饶每天心情美丽,哼着曲,连丁总都疑惑的问我: “你有没有觉得饶最近很奇怪?会不会精神有问题?” 我苦笑,顺着话建议: “要不给他放几天假?” 可是太太的生日宴迫在眉睫,丁总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说再等等。 为了阻止饶随意进房间,我开始锁门,无论白天晚上,丁总在书房时狠狠压住我问: “怎么,是想把我拒之门外?” 无法解释,但这关系的确越来越复杂。 生日宴前一天,华姐安排我去影音室清洁。虽然我一再表示正在布置连廊,可她就是笑着不说话。 没办法,我只好带上工具,想着赶紧弄完,可不能耽误正事。 地下室面积很大,八00多平方,划分成酒窖、影视室、健身房等区域,何等男性工作人员也住在这层。 坦白说,我对地下室并不熟悉,也极少下来,日常打扫都是由桃负责。 影音室光线昏暗,我四处摸索着寻找开关。突然,我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我心下一惊,来不及回头,就被一个人影扑倒在地。 我拼命挣扎,可身体无法动弹,嘴巴也被捂住。随后,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 “香香,别怕,是我。” 竟是饶。 他简直疯了。 我侧头,狠狠咬住捂住嘴的手,他吃痛放开,我趁机爬起,躲在角落,大声质问: “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喊人?” 他不屑的靠近,用手拍拍我背后软质材料,笑着说: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隔音棉,还是最好的那种。就算你喊破嗓子,都没人听见。” 我趁他不注意,朝门口冲去,结果被他一把拽回,搂在怀里。 “昨晚你是不是又去书房了?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就去告诉何。” 我惊谔,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何钱包里是你的照片,半夜睡觉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和他做什么,就和我做什么,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我顿时失去反抗的力气,瘫软在地。 饶很得意,迫不及待解开衣领,肆意发泄。半个时后,他心满意足起身,用手掐住我的下巴: “改天去你房间,记得等我。” 说完丢下衣衫不整的我,扬长而去。 我擦干眼泪,默默穿好衣服,清理地毯上滴落的痕迹。又将整个影音室打扫一遍,才回到大厅,继续布置连廊。 中途何趁着没人注意,溜过来说话。我心虚,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神。 他只以为我是工作累了,悄悄说: “我问过华姐,太太生日后要出去旅游,可以放三天假。” 还没等我回话,他又被太太喊走办事。 生日宴当天,所有人五点起床,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十点,蛋糕塔送到,紧接着,是各种时令水果,手工甜点、进口零食,鲜花摆台,大家又忙碌了两个时。 中午一点,所有工作已完成,华姐让大家赶紧回放,收拾收拾自己,可别给太太丢脸。 我刚准备回房,她叫住我: “香香,太太说丁总喜欢喝茶,今天茶桌那边交给你吧!” “华姐,别别,我不行的。” “太太相信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就穿饶送你的那条裙子吧,好看!” 没等我推辞,华姐又继续忙去了。 在别墅里工作最重要的是听话,听丁总的话,听太太的话,当然,也要听华姐的话。 我换上长裙,仿佛找回当初意气风发、明艳动人的自己。曾经,我也是这么陪着峰哥参加一场又一场酒会,结识新朋友。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唏嘘不已。 三点,宾客进场,我坐在茶桌后,安静重复着泡茶的每个环节。有人愿意品尝,双手奉上一盏茶;没人欣赏,旧茶凉了,倒了,再泡一次。 大厅中央喧哗声四起,茶桌前始终空荡荡,正准备歇一下,丁总坐了下来。 我问想喝什么茶,他回了句“随便”,但眼睛紧紧粘在我身上: “这么穿不错,适合你。” 我脸微微泛红,泡茶的手有些抖。 “晚上来书房。” 迎上他的眼神,害羞点点头。 很快,宾客纷纷围过来和丁总打照顾,茶桌前顿时热闹起来。 突然,一抹鹅黄色裙摆从我面前飘过,似曾相识,抬眼一看,正好四目相对。 居然是那女孩。 显然她也认出了我,用夸张的语气说: “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抢了我的衣服,原来是姑妈家的保姆。” 原来她就是太太当亲女儿疼的侄女,于婉。 我没有说话。 她弯下腰,凑近我的脸: “你凭什么和我抢?穷鬼!” 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委屈,我也不能顶嘴。虽然我知道她家境一般,父亲好赌,母亲早年离家出走,日常生活全靠太太贴补。 宴会正式开始。 我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便打算走去花园透气,没想到丁总也在这里。 “丁总,你不进去吗?” “我的任务完成了,还是外头清净。” 原来身价不菲的老总,在婚姻生活中也有无奈的一面。 看着晚霞,吃着茶点,感觉生活还是有趣的。 “香香,你真特别。” 我明媚的笑着,是啊,经历过痛苦而又开始新生的女人,能不特别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落水事件 泳池旁站着几位身材惹火的美女,吸引众人目光。 二公子跑到太太面前,隆重介绍,她们是花样游泳退役队员,曾多次在国内外比赛获奖。 “姨母,这可是我花不少心思请过来的。” 太太笑眯眯拍着他的肩膀,心领神会: “放心,那件事有姨母在,没问题。” 音乐缓缓响起,灯光聚焦水面,宾客翘首以待。 华姐架不住哀求,允许我们藏在角落偷偷欣赏。 美女们身姿轻盈,动作流畅,充满力量和美感,与水融为一体,轻松自如展现各种高难度的翻滚、旋转和跳跃,令人惊叹不已。 编排别具心意,掌声雷动。 纵使退役多年,风采依旧。 在欢呼声中,美女们上岸,依次向太太恭祝生日快乐,向宾客点头致谢,先行离开换装。 见我们仍目不转睛,华姐挨个敲脑袋,催促回到各自工作岗位,别出漏子。 饶在我耳边轻佻说: “你的身子,比她们更柔软。” 羞的我满脸通红,捡起花坛里的石子扔向他,没想到被侧身躲开,却不偏不倚落在于婉额头。 她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冲上前厮打。她步步逼近,我不断解释,不断后退,没想到鞋跟卡在泳池旁的溢水格栅里无法动弹,整个人向池中后翻,胡乱中于婉想伸手拉我,却被带着一起落入水中。 四溅的水花,突兀的落水声引起众人注意,阵阵惊呼中,手忙脚乱施救。我不会游泳,在水面不断浮沉;于婉情况更糟糕,纱制的裙摆盖住她的脸,似乎透不过气,表情痛苦。 有人扔来救生圈,但太远,我无法抓住,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身体越来越重,慢慢沉入水中。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先后跃入,很快,我被人托举头部,慢慢向岸边靠近。 众人协力将我拖上岸,不断拍打我的背部,胃里一阵翻涌,大口大口吐水,好久,才缓过气。 身旁响起成熟男声: “没事了。” 是丁总。 太太跑过来,递上干毛巾,陪着他去更换衣服,临走时狠狠瞪我一眼。 众目睽睽下,华姐搀扶我回房间。不远处,何浑身湿漉漉候在于婉身旁,脸上写满担心。 他为什么不关心我? 一阵微风拂过,不禁打个寒颤。 洗漱后,我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华姐递来一杯热水,叹着气: “闹出这么大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你自己辞职吧!” 说完转身出门,身影被灯光拉长,像支利箭,直插我的希望。 眼泪划过脸庞,心中万分委屈。不知道是因为破坏太太生日宴,还是因为自己丢脸失礼,又或是连累丁总被议论。 的确,除了离开,没有任何选择。 楼下喧嚣渐渐消散,聚会提前结束。让宾客看了笑话,太太怎么还有心情继续呢? 很晚的时候,我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能感受到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转动。几分钟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是何。 一直到深夜,没有人再进我的房间。是啊,这个时候,谁会触太太霉头,显示与我关系亲密呢? 我打开手机,问何: “于婉还好吗?” 他回的很快: “在客房休息。” “刚才你为什么不进来?” 对话框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最终仍显示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我消息。 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半夜,我开始高热,挣扎起床,去行李箱里翻找退烧药,但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般无力,“扑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这时,走廊里响起急促脚步,门被打开,昏迷前最后一幕,是丁总焦急模样。 再次醒来时,在医院急诊,脑袋好痛。 华姐不断替我物理降温,见我苏醒,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把所有画面串联。记得晕倒后,丁总抱我下楼,指挥饶开车,赶去医院。好似又有太太的怒吼,质问他是不是非得亲自送,被记者拍到照片,题大做才开心? 但丁总还是义无反顾冲出家门。 我声问华姐: “太太恨我吗?” “精心准备这么久的生日宴,换做你,恨吗?” 这回是真的惹出大麻烦。 “华姐,于婉还好吗?” “她呀,没大事,多亏何救他。现在一口一句要以身相许,看不出来,还挺懂知恩图报的。” 华姐边说边笑,我的心却仿佛坠入万丈深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我问华姐: “丁总怎么会来救我?” “不清楚,那会他正和太太一起切蛋糕,听到动静,冲去水池边。看见是你,毫不犹豫跳下去。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你是……” “是什么?” “私生女。” 听到不靠谱的猜测,我终于安下心,忍不住笑了。 “华姐,不会太太也信了吧?” “不好说。” 大概是用了药的原因,半天后高温褪去,恢复正常。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半天,我执意不肯,毕竟还有一大堆事得善后。 回到别墅时,太太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见我,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去休息吧。” 我想解释当时情形,可她并没有兴趣。这时,于婉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偷偷瞄了太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歉: “成香,对不起,我只是想拉你,不是想害你。” 说完坐到太太身旁,撒娇的喊了一句“姑妈”。 见我诧异,太太解释,已经看过监控,的确是于婉的原因导致两人落水。既然她已经认识到错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心中一阵窃喜,嘴里重复说着“是是是”。 见我没有计较,于婉很开心,缠着太太说: “姑妈,我就是喜欢何,你让他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太太估计是被她烦的不行,无奈的说: “如果何同意,我没有意见。” 于婉很开心,谢过太太后蹦蹦跳跳去地下室找何。 而我,却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脱离了我预想的轨迹?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放弃自己 我和于婉成为朋友。 她求情,因此太太没有让我离开。 那天后,她也住进别墅。太太疼她,求之不得。 一天24时,她除了睡觉,其余时候都像一条尾巴,跟在何后面,一口一个“何哥”,甜的能淌出蜜。 如果我是男的,应该也会喜欢这样专情的女孩。 何躲她,就会来我房间哭唧唧: “香香姐,我给何哥下药好不好?等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他不得不和我结婚。” 但凡换个人,听到情敌肆无忌惮打男朋友主意都会难受。可那刻,连我都觉得他们好搭,在一起也可以接受。 面对她恳求的眼神,我只能安慰说: “改天我帮你问问何好不好?” 她开心的抱住我手臂: “香香姐真好,幸好那天你没有淹死,不然我们就不能当好朋友。” 气得我直翻白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不停挠她痒痒,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房间。 这些日子太太一直在帮二公子善后,听说之前那位女孩怀了孕,而他并不想娶她。因此,并没有按计划去英国旅游。 好在华姐开一面,给我们放了假。 我偷偷问何: “谈谈好吗?” 他没有拒绝。 于是,我们一起回了家。 以为他会渴望和我拥抱的感觉,但没有。无论我如何努力,他只是敷衍和迎合,完全没有第一次的浪漫和激情。 他眼中似乎藏着很多话,呼之欲出。我穿好衣服,仿佛下定很大决心: “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捏紧拳头,勇敢的对我说: “香香,我好像喜欢上于婉了。” 虽然已有准备,但当残忍的话,由他亲自说出口时,还是会觉得难受。其实,从泳池落水那次,就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早已不属于我。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想见到她,听她说话,看她笑,和她牵手。这是一种很开心很奇妙的感觉。” 如果这话对着婉面说,她会开心到飞起,而此时,只能让我心生妒忌。 “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对吗?” 他坚定的点点头: “从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自从得知她的心意,就按耐不住自己真实想法。” 成人之美,或许是我和何最好的结局。 心中最软弱处有些暗暗疼,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我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他: “最后一夜,留个纪念好吗?” 何没有同意,但我的主动,让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迅速沦陷。 又是一夜无眠。 他将我拥在怀里,轻声说: “香香,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我点点头。 他的家庭复杂,父亲在母亲怀孕时,公开和后母住在一起,以夫妻名义生活。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在他出生后不久,选择喝农药离世。 后母迅速带着异父异母的妹妹登堂入室,父亲的冷漠,让后母堂而皇之把心中所有不满发泄在他身上,苛责他,虐待他,孤立他,便成为所有邻居嘴中最可怜的孩。 原以为人生只能忍气吞声,直到遇见阿凯。 阿凯有着和他类似的家庭,唯一不同是拳头硬,打架不要命,后母从不敢欺负他。自那以后,他就跟着阿凯混,抽烟打架,反抗后母,慢慢也成为了街区中的一霸。 高中毕业后,他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和阿凯一起经营台球厅。那会,父亲因意外已去世,后母卷走所有钱款带着妹妹跑路,独留他一人。 阿凯讲义气,照顾他,不离不弃,靠着台球厅的收入,生活逐渐稳定。 但有一天,阿凯死了,是被另一个街区的混混砍伤,在救护车到达前咽气。因为他酒后看见混混欺负一个女士,他上前制止,被一群人围着砍。 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拜托被救女士照顾好他弟弟,就是何。 “阿凯救的,难道就是太太?” “对,那次太太和丁总吵架,深夜买醉,被人尾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太会同意于婉和何在一起,原来如此。 看来太太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第二天走出家门,我们恢复普通朋友关系,提前回到别墅。 于婉看到何很开心。 当他把特地准备的礼物送给她时,于婉拉着他的手,走到太太面前: “姑妈,你答应过的,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太太笑着让华姐取来一对情侣表,分别给他俩戴上: “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能当儿戏,好好为未来打算。如果有目标了,我定会全力支持。” 看着何和于婉的幸福模样,我是真的开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这个旧人,就停在过去的记忆中吧! 当天,何就搬进于婉的房间。第二天中午,两人才手牵手下楼,看着于婉一脸娇羞和发虚的脚步,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什么。 趁四下无人,我问何: “感觉如何?” 他顿时羞红脸,声说: “真没想到,她是第一次,我以为……” “以为每个女孩都和我一样复杂,对吗?”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何,答应我,好好珍惜她。”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我信他会对她好,信他不会背叛爱情,成为第二个峰哥。 丁总因公出国,半个月后才回来。 我开始觉得空虚寂寞,所以,当饶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时,没有拒绝。 他边发泄边对着我说: “成香,何不要你了,现在只有我。” 是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渐渐离我而去呢? 我问他: “那你会娶我吗?” 他愣神,停下动作,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会,你太脏了。” 我无奈笑笑。 是啊,男人们只是把我当做解决个人需要的玩物而已,谁又舍得付出难能可贵的真心呢? 虽然曾经我也是个好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游戏人生? 想到这里,我反被动为主动,俯视他拼命求饶的样子,心里是无限的畅快。 终于,我彻底放弃自己。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难以揣测的人心 二公子的事,有些棘手。 女孩父亲,闫总,自认为拿捏住董家,对外以亲家自居,频频口出狂言,造成负面影响,董总知道后没少发火。 不仅停了二公子所有职务,并收回银行卡卡,董太太愁的失眠。 只因她是续弦,正室留有大公子,已是公司副总。 女孩为顺利嫁入董家,屡次央求太太相助。可她真的不善于察言观色,明显太太更偏向二公子: “苑玲,凡事讲缘分,强扭的瓜不甜。” 她挺挺肚子,4个月,已显型。 太太不由皱起眉头。 我纳闷二公子不是拒绝她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孩子?华姐不屑的说: “这姑娘心思重,不简单,谁碰谁倒霉。” 唉,人心叵测。 中午,董太太火急火燎出现,带来一个坏消息:苑玲肚子里是个女孩。 “如果是个男孩,老董也就同意了。现在肯定不行,姓闫的那家简直白日做梦。” 两位太太聊了很久,董太太离开时,一脸轻松。 晚上,太太主动邀请苑玲一起晚餐,谈的大多是孩子的事情,中途还让华姐炖了一盅燕窝,说是对身体好。 餐后,太太又热情的拉着苑玲去挑选首饰,送她一套澳白,一来二去,时间已过九点。 太太安排何送苑玲回家,可我看到,出门前,太太使了眼色,何点点头。 桃今天休假,我代替她帮太太放满浴缸水。 可太太今天并不急着上楼,而是心神不宁的盯着手机,像是等重要电话。 20分钟后,铃声响起,太太神色紧张,一把抓起电话,很快,脸色舒展,露出笑容。 挂断电话,她对华姐说: “如果有人上门,就说我睡下了。” 难道还有客人要来? 十点,我洗漱完,于婉着急问我: “香香姐,看见何哥了吗?手机一直没人接。” “他送闫姐回家。还没有回来吗?” 她哭着说是。 今天所有的不平常,必然掩盖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凌晨,门铃响了,闫总怒气冲冲闯进来,囔囔要太太给个说法。 大家听到动静,纷纷下楼,包括太太。 “闫总,这么晚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左青,少装模作样。我问你,今晚的事,是不是你一手安排?” 太太坐在沙发上,有些莫名其妙: “闫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送宛玲的车子,半路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里,孩子也没保住,可别说你一点都不知情!” 听到这里,太太着急的站起来,走到闫总面前: “怎么会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宛玲怎么样了?对了,司机呢?” 于婉听到何出事,哭着冲下来: “姑妈,他怎么样了?别吓我!” 太太边安抚于婉边对闫总说: “闫总,何是我的侄女婿,如果真是我做的,怎么可能安排他送宛玲回家?” 闫总被噎的无言以对。 太太看向我: “香香,你去医院看看情况,我这边先联系事故中心。” 事已至此,闫总只能无奈离去。 我和桂叔出门的时候,于婉哭着闹着要一起去,拗不过,只能带她同行。 车上,于婉一直在哭,我安慰她: “别急,不会有事的。” 到达医院时,宛玲刚从手术室出来,脸色苍白,闫太太心疼的陪着去病房。 何情况有些糟糕,左手臂骨折,轻微脑震荡,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于婉哭着扑上去,结果不心碰到了伤口,他疼的呲牙咧嘴。 我问他: “好端端怎么出车祸了?” “路口一辆车突然停下,来不及刹车,就撞上去了。” 路口监控也证实他的话,绿灯还在倒数,一辆工程车缓缓停下来,后边的车辆来不及刹车,迎头撞上去,现场惨烈。 因此,交警给出的调查结论是意外,各承担50责任。 闫总虽然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只有我不信。 我见识过他的车技,这段距离,足够他安全逃离,避免事故发生。 唯一解释,他是故意的。 于婉去买宵夜,病房里只有我俩。 我低声问: “太太让你做的?” 他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后来还是心虚低下头。 凭我对他的了解,这是默认。 “下次别再做了,你如果有事,于婉会伤心的。” 想想又加上一句: “我也会担心。” 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沉思片刻,说了声“好”。 于婉回来后,我识趣退出来,留给他们独处空间。 路过宛玲病房,听到闫总破口大骂: “你连孩子都保不住,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真没用!” 闫太太听闻,止住哭泣,质问道: “从到大你管过阿玲什么了?一门心思培养外面的野种,为替他铺路,居然打阿玲主意。你还有没有人性!” “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我不去找其他女人生,难道要我闫家断子绝送?现在好了,什么都捞到,你们满意了吧!” 说完,闫总气呼呼走出病房。过了一会,闫太太也擦着眼泪回家。 我走进病房,宛玲问: “你都听见了?” 我尴尬的解释: “闫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请你相信。” “没关系,我们家这点破事,八卦记者都写烂了,没必要遮着藏着。” 宛玲说,母亲生她时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父亲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只比她两岁。为了给私生子铺路,搭上董家这条大床,逼着她偷偷算计,用怀孕绑住二公子。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知道今晚的车祸不是意外。” 我还是轻视她的才智,毕竟从这种家庭摸爬滚打起来的女孩,又有几个会简单呢? “你准备摊牌?” “没必要。即使没有今晚的事,我也约了手术,不会留下孩子的。”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去求太太,是吗?” 我点点头。 “如果我不去求她,不表现出乖乖女形象,母亲在这个家中就没有立足之地,会被父亲抛弃的。” 这一切,太过复杂,完全超出我的认知。 只是,为什么女人这么难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20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再现 宛玲出院后,董家赔了她一大笔钱,当然,太太也送上厚礼。 一举多得。 董家用钱解决麻烦,没有后顾之忧;太太做足人情,提升口碑;宛玲有了钱,带母亲去到上海,成立自己的传媒公司,很快成为行业翘楚,再也没回深圳。 从泥潭里挣扎而出,必是灿烂明天。 闫家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太太耳中。 因为没有董家支持,业务量下降,垂死挣扎。私生子无能,一直没有作为,慢慢淡出圈子。 闫太太委托律师起诉离婚,成功拿到判决书后,再嫁一名乐团指挥,听说日子过的舒心,所有恩怨烟消云散。 二公子后悔过,曾去上海争取机会,希望宛玲回心转意。但她拒绝,坦诚不想再做谁的依附,要做自己的大树。 是啊,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赢得一切。 何生日那天,和于婉偷偷领了结婚证。 得到消息的于叔,骂骂咧咧找上门。 他口无遮拦,说为她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求看在兄妹情分上,替女儿找一个归宿,而不是被随意嫁给司机。 “于青,你毁了于婉一辈子,我不会放过你!” 哪怕于婉哭着解释是自己要嫁,和姑妈无关,可气头上的于叔那能听得进去,生拉硬拽想把女儿拖回家。 太太发了火,把手中水杯砸在地上,刺耳的声响让客厅中拥有片刻安静。 她一步一步走到于叔面前,盯着他说: “只要何说想做哪行,我于青就能扶他站稳脚跟。” 于叔还想辩驳,推搡中,情绪激动的于婉,突然倒下。 众人惊呼。 我赶紧拨打120,何用一只手将于婉搂在怀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很快,医生到场,简单检查后,判断是怀孕引起的晕厥,保险起见,送往医院留观。 好在没有大碍。 于婉得知怀孕消息,开心说: “何哥,你要当爸爸了!” 何激动哽咽,流下幸福泪水。 从身世坎坷、历经苦难的男孩,终于等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于婉出院后,何很认真的和太太谈了一次。他想做安保这行,一来市场需求量大,二来他不怕吃苦,会尽力给于婉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太太支持,此后的日子里,有目的邀请一些政要参加,为何铺平道路。 丁总回国了,比预期晚半个月。 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带着一个眉眼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孩。 他把男孩安排在公司,手把手教他业务。 这一反常举动,很快引起太太怀疑。 从来不插手公司事务的太太,在几位董事拥护下,开始干预核心业务。 丁总似乎并没有遗传到父母的生意潜能,在公司表现一直平平无奇,甚至几个由他负责的项目,出了不少问题。 太太气的犯心脏病。 往常,丁总得知太太心脏病发,都会放下成见,略表关心。可这次,他不仅不闻不问,甚至将男孩带回别墅,并允许他自由进出书房。 在太太的强烈要求下,丁总也回家居住。 别墅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年轻人应该是在国外长大,z文说的并不好,介绍自己叫arv。 华姐说: “艾什么文?这么麻烦,那就叫艾好了。” 艾脾气很好,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包括丁总。两人都爱下国际象棋,很快就处成好兄弟。 趁着丁总不在家,太太问艾: “你怎么认识丁总的?” 他疙疙瘩瘩回答,说了一大堆,大家东拼西凑,终于还原出整个过程: 丁总在巴黎与助理走散,又被偷走钱包,无奈用z文向过路人求助。他刚结束一场时装秀,主动伸出援手,不仅帮他联系上助理,还帮他报失证件。 “你是模特?” “不是,我是学生,模特是兼职。” 细问才知道,他是帝国理工大学工程科学在读博士。 听到这句话,太太狠狠宛了丁总一眼。说来也奇怪,自从艾来后,太太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很少给丁总夹一大盘子菜,所以,他吃的开心,也没有再吐。 明眼人都知道太太在担心什么,艾的年纪、长相、性格,极有可能就是丁总流落在外的孩子。 董太太劝她,既然这么纠结,不如私下去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真是,就想办法赶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可太太摇摇头,一来害怕面对结果;二来舍不得放弃丁总,尽管婚姻已名存实亡;三来凭借她手中的股份和人脉,丁总继承公司并不困难,没必要节外生枝。 最关键一点则是,通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已渐渐喜欢上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足够懂事,足够优秀。 董太太叹一口气,问她是否对当年的事,仍有愧疚? 太太深深呼吸,点点头。 我还想继续偷听,不巧华姐又安排我去做事。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我太好奇了。 在丁总再一次深夜醉醺醺闯入我房间,半梦半醒提到苗意时,我直入主题,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精刺激,丁总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于青和苗意是高中同学,后来于青考上大学,财会专业。苗意落榜,辗转到深圳打拼,机缘巧合认识在建筑工地当包工的丁总,两个迅速坠入爱河,并把握时机,筹备成立建材公司。 于青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苗意好心邀请她进入公司,担任财务一职。 其实那会,于青已经对丁总一见倾心,不停暗示。可丁总心中只有苗意,对她释放的爱意,视而不见。 满心不甘的于青,在公司成立庆祝晚宴上,伙同他人将安眠药放入苗意杯中,并将她一人骗入房中。半个时后,上演当众捉奸,逼走苗意。 后来丁总夜夜解酒消愁,她趁机怀上孩子,顺理成章举办婚礼,成为人人羡慕的丁太太。 “那你爱过太太吗?” “没有,只是责任。” 所以当他五年前得知真相,对她连责任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恐惧和恶心。 太太以为自己赢过苗意,可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这才是感情中最残忍的地方。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平安夜的遗憾 又是12月,时间从纷繁复杂故事中偷偷溜走,唯留遗憾。 艾从过圣诞节,太太吩咐按他的喜好布置。 我悄悄问华姐: “太太以前也这样?” 她摇摇头,说西洋玩意,谁稀罕! 的确,富贵人家极重规矩。赚外国人钱,争先恐后、义不容辞;相反大张旗鼓、崇洋媚外,容易落人口舌,影响公司形象,得不偿失。 毕竟大年纪的人,骨子里刻着传统。 艾性格开朗,待人礼貌,常常和我们聊天。阿宝问他: “老外,不回英国了吗?” 他摇摇头,只是趁毕业前四处走走,最终还是会回到有家人的地方生活。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他是否怀疑过自己和丁总的关系。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传入太太耳中,她松了一口气,愈发对艾好。 丁总舍不得他回英国。 有艾在,没人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落得轻松。连续两天躲在房间打游戏,所有人只当他回了租住公寓,未觉任何不妥。 丁总除去出差,其余时间都住家里,华姐都觉得不可思议,问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见太太对艾和善,没有刁难,丁总对她态度稍有改观,破天荒陪着一起参加董太太生日宴,在圈内引起不轰动。 当然,这段时间他没来我房中。 饶话中有话: “成香,很快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不屑瞪他一眼: “看看何,再看看你自己,同时进的丁家,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他不服,卯足劲折腾我一夜,死去活来。导致第二天工作时,腿都打颤。 华姐关心的问: “成香,你没事吧?要不让饶送你去医院看看?” 听到他的名字,我一阵反胃,拼命摇头,不想再给他胡来的机会。 夜深人静时也觉得纳闷,往常他体力有限,难以尽兴,莫非真被刺激了? 很快,大家都发现饶不对劲。工作时,他一会兴奋一会萎靡不振,黑着眼圈打哈欠,脾气暴躁易怒,人也消瘦不少。桃说昨天还看见他一反常态,要求预支工资。 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孝顺和节约,工资大多寄回老家,修缮房屋。 太太丢了一条粉钻手链。 她的首饰数不胜数,大部分未曾拆封,直接扔在柜里。如果换一件,未必能及时发现。偏偏这条,是丁总送给她的结婚礼物,特别钟意。 虽从不佩戴,但时常打开感怀,回忆逝去的甜蜜时光,和不复存在的爱情。 是何,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太太很生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没有说话,但身体反应已经说明一切:眼神涣散、无力,不停揉搓鼻子,晃动身体,过了一会,又痛苦的蹲在地上,不停颤抖。 艾拿起一条毛巾,横放在他的嘴里,问道: “你是不是吸什么了?” 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不出表情。 艾对着太太轻语几句,太太猛的站起来,走到角落打电话。 没一会,丁总心急火燎赶到家,对着饶就是狠狠一巴掌。 饶痛哭流涕,说对不起大家,他错了。 经过一番疏导,他才肯说出真相。 前段时间休息,杜总司机阿毛约他去kv,中途拿出一瓶水,说喝后快活似神仙。 他半信半疑试了试,没有味道,但的确人变得兴奋。那天晚上通宵蹦迪,第二天一早送丁总去珠海,丝毫没有疲惫感。 渐渐的,他迷恋上这种感觉。 再后来,每搁一段时间阿毛就会给他一瓶,说好免费,但后来就开始要钱,从200,到500,再到1000,短短半个月,耗光他卡里所有金额。 丁总突然问一句: “他们就没有和你谈条件?” “有!阿毛说,如果我答应每隔一段时间把车载监控给他,就会继续免费提供。” “那你给了吗?” “没有。” 大家松了一口气,幸亏饶念恩,宁愿欠债,也不愿出卖丁总。 但也真悬,大家都知道这玩意一旦成瘾,走投无路,到时候就难说了。 太太通过朋友联系到戒毒所,第二天一早亲自将饶送过去,告诉他: “饶,好好表现,康复后继续回来工作。” 好在饶接触毒品时间并不长,管教人员说半年后就能回归正常生活。 太太吩咐华姐每月按时探望,他需要什么就尽量满足。 丁总花了很多心思才赎回手链,亲自戴在太太手上。 听阿宝说,第二天丁总是从太太房间里出来的。 平安夜。 艾偷偷给所有人准备好礼物。太太是一个手工花瓶,他特地飞去景德镇亲手制作;送给丁总一本电子相册,里面存满他在别墅里和大家所有的快乐时光。 当然,还有我们。 华姐收到按摩枕,桂叔则是一套渔具,只因聊天时提过年轻时喜欢钓鱼,可条件所限,没有好的设备。我收到一支阅读笔,可将书中的文字中英文互译。 最特别的是丁总的礼物,一款艾亲自设计制作、独一无二的冒险游戏,乐的他一蹦三尺高,抱起艾不停转圈圈。 太太回送一支名贵手表给他,是丁总念叨很久、但一直没同意买的限量款。丁总瘪起嘴: “妈,到底谁是你的亲儿子?” 太太揉揉他的脑袋,没说话。 谁都没想到,丁总送出的礼物,竟是是手中公司股份的15。赠与合同一出现,欢愉的气氛立马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看向太太。 太太依然保持得体微笑,但双手握成拳头。 出乎意料,艾拒绝签字,将文件交还: “谢谢丁总,我不需要。我要回家了,欢迎大家来英国游玩。” 丁总脱口而出: “这里就是你的家!” 艾笑着摇摇头,从手机上翻出他和家人的合影,指着中间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妇说: “这才是我的父母,我的家!” 丁总急匆匆从包里翻出一份鉴定报告,塞在他手里,带着乞求的语气: “艾,你先看看这个,好不好?” 他没有接,转身上楼。 一整桌精心准备的晚餐,终究还是没迎来大团圆。 今晚注定无眠。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尘封的记忆 掉在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被丁总抢先捡起。 他翻了几页,看到最后一句“被检测样本符合遗传学规律,亲权概率大于999”,落款日期是今天时,发了疯,冲到丁总面前大声质问是怎么回事。 丁总艰难抬起手臂,指向脸色苍白的太太: “去问她!” 说完转身上楼。 太太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痛苦哭泣。 丁总无法面对一切,嘶吼着冲出家门,碰巧何夫妇撞在一起。幸好于婉护住肚子,没造成意外。 于婉和何结婚后,搬去太太名下另一处房产居住。那里离医院近,方便产检。 前段时间,于婉胎像不稳,在家中休养,并不清楚艾的事情。 见太太抽泣,她赶紧上前安慰。华姐把何拉到一边,说了个大概。 看得出来,他很震惊。 随后,他蹲在太太面前,轻声问: “姑妈,需要我做什么吗?” 于婉听到这句话,狠狠瞪他一眼。 太太摇摇头,心灰意冷说: “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于婉和华姐陪着太太回房,其余人各自忙碌,大厅里只剩下我和何。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花园。 “何,都是快当爸爸的人,别再去做危险的事,你答应过我的。” “太太对我这么好,不想她难过。” “放心,只要艾回英国,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希望如此吧!” 两个人看着星星,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我问何: “安保公司筹备好了吗?” “场地已经租好,人员在招聘中,年后就可以开张。” “恭喜你啊!” “谢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何也没有共同话题。 过了一会,艾拎着箱子下楼,丁总努力挽留,不停劝说。听到动静的太太也走出房门,靠在栏杆,望着楼下。 艾向大家说了句“谢谢”后,走出别墅。 见他去意已决,何上前,主动说: “这边难打车,我送你吧!” 艾没有拒绝。 车子刚出车库,丁总用身体挡停,执意同行。 半个时后,车子停在丁总常入住的酒店门口。 在前台办好手续,我们都坐在艾房间里。 丁总很想解释当年的事情,可艾说没必要,从背包里拿出泛黄的笔记本,递给他: “我都知道了。” 丁总打开笔记本,第一页是他和南意的合影。 他记得这张照片。 庆功宴的前一天,他们从工商局拿到营业执照,路过照相馆时,南意非得拉着他进去。 说来也是可笑,这竟成为他们唯一一张合影。 原本约好两天后取成片,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出了事,他赌气没去,但南意还是取走照片。 日记是从她被陷害,被逼离开后开始写的。有对他的思念,对他的不解,对他的怨恨,对他的不舍,字字句句惹人心疼。 丁总每看一页,就落下一滴眼泪,模糊了那些娟秀的字。 南意在日记里说,她想法设法查找真相,洗清冤屈。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一个服务生,他曾亲眼看到于青在她酒里偷偷下药,随后和一个男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在她醉的不省人事时,男人趁机将她拖入楼上房间,而后就出现众目睽睽下,惊愕失色的一幕。 当她终于说服服务生出面作证时,却看到报纸上刊登着丁总和于青的结婚喜讯。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失去意义,她决定赴海外留学,远离伤心地。 她历经千辛万苦去到英国,那会已经怀有六个月身孕。 肚子里是丁总的亲生骨肉,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来。 为了生存,她挺着大肚子去华人餐馆洗盘子,在路边扮玩偶发广告单。凌晨,在各个奢侈品店铺门口垃圾桶,翻找被丢弃的带着品牌lg包装袋,卖给收购商。 她在日记中写道: “我知道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卖给中国人,以谋求利益。但为了孩子,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有报应,由我一人承担,不要祸及孩子,他是无辜的。” 有一天晚上,她饿晕在街头,被一个英国记者所救,接回家中照顾。 之后日子里,她住在记者家里,一直到艾降生。日久生情,他和记者有情人终成眷属,举办了婚礼。 婚后,公婆帮忙照顾艾。她重新进入大学,就读新闻专业。毕业后,选择与丈夫一起去伊拉克做战地记者,帮助当地人民。 日记的最后一篇,她这样写道: “等完成任务,我们会带着孩子回深圳,让他见见亲生父亲,了却遗憾。” 丁总反复翻动笔记本,哽咽着问艾: “为什么后面没有写?她人呢?在哪里?我想见她。” 艾红了眼: “从伊拉克撤离时,爸爸妈妈所乘坐的车辆遭到恶意袭击,当场牺牲。报社想了很多办法,才找到他们部分残骸,火化后带回英国安葬。那会我5岁。” 丁总心疼而内疚的看着他。 “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他们,对你好吗?” “很好。他们耗费所有精力培养我,我必须回去。”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爸爸?” “在伦敦街头第一次遇见你。” 丁总愕然,不敢置信。 艾说: “照片我看了整整25年,每个细节都记在心里,不会错的。所以,才愿意和你一起回到中国。” 丁总握着艾的手: “是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留下来好不好?我会把公司交给你当做补偿。” 艾摇摇头,说: “我已经订好回英国的机票。” 丁总情绪逐渐奔溃,何适时打断两人谈话: “姑父,现在很晚了,不如让艾先休息,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 丁总起身离开,背影落寞,让人心疼。 丁总不愿回家,执意住在酒店。 我和何回到别墅时,灯火通明,丁总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他已经知道全部真相。 看见我们,他冲上来: “哥哥呢,你们为什么没有带他回来?” 何让他先冷静冷静,一切等明天再说。 因果循环,每个人终究会为错误,付出代价。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想 孤单的除夕 艾悄悄离开,带走日记里的照片。 丁总捧着笔记本,伤心欲绝。 其实我也不能理解,他心甘情愿放弃安富尊荣、轻松无忧、人人艳羡的生活,难道只为远赴英国陪伴两位孤独老人,完成母亲遗愿? 或许,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维持,从来不只靠血缘关系。 他一走,丁总和太太关系彻底降到冰点,相看两厌。丁总无法原谅母亲所作所为,连夜搬回公寓。 别墅在喧闹过后,又陷入沉寂。 中途,董太太来过几次,太太依旧闷闷不乐,她叹着气离开,嘱咐华姐多多用心照顾。 早前听说董太太背景复杂,她曾是夜总会领班,绞尽脑汁攀上董总,将原配活活气死,而后又凭借儿子赢得婚姻。除了太太,其余人对她近而远之。 二公子的确不争气,这些年除了吃喝玩乐、花边新闻,没干过一件正事。倒是亡妻留下的大儿子,性格沉稳,用心做事,公司内外有口皆碑。 所以,她频频找太太倾述,只可惜如今太太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再为她出谋划策。 人啊,机关算尽,也就离因果报应不远了。 农历新年前,于婉生了,是个儿子。太太开心,送上厚礼: 将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赠与于婉。 华姐偷偷告诉我,那房子在市中心,双佳学区,价值八位数。这回何可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期间,何后母曾带着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死气白赖上门认亲戚,要求赡养。被拒绝后,气急败坏到处散播于婉不实消息,诽谤她私生活混乱,所生儿子并非何亲骨肉,一时之间闹的满城风雨。 这事将于婉彻底击垮,患上产后抑郁,终其在家以泪洗面。何无奈,只能向太太求助。 太太气愤不已,找人将母女俩警告一番后,彻底赶出广东。 没想到这件事被有心之人捅到丁总面前。他很生气,情绪共鸣后想到太太对南意所做的一切,于是正式提出离婚,名下财产平分。 可太太怎么会甘心呢?直接撕碎律师递过来的协议书,并表明态度:除非丁总净身出户,否则绝不离婚。 那段时间,区门口总有自媒体博主蹲点守候,华姐让大家尽量少出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除夕。 别墅里张灯结彩,很是喜庆,满当当一大桌子菜,可惜无人团圆。 丁总借口家中压抑,选择和朋友去日本旅行;丁总长住酒店,很久没回别墅;饶还在戒毒所,听说恢复的不错;何带着于婉,和于叔一起过年;桂叔、吴妈、桃休假回老家,元宵后返回。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太太、华姐、阿宝和我四人。 太太见我们站着,招呼一起坐下用餐。打趣说这么多好菜,可不能浪费。 大家不好意思拒绝,便随了太太的意。 她自斟自饮,很快有了醉意,笑着看向我: “成香,之前我看老丁对你特别照顾,还以为……” 她收住话,没有继续说。 我双手举杯,站起来解释: “太太,丁总对我的照顾纯属同情。当时家中兄弟出事,父母私下收取彩礼,把我卖给邻村二瘸子。我不答应,被逼着用钱买断亲情,所以只能拼命工作还债。” 大家听闻,唏嘘不已。 太太仿佛特别有感触: “生而为女,天生不易。要承担的压力、痛苦、责任、隐忍比男人多,可他们往往一句话,就否认女人所有付出。这委屈,又能何处说?” 华姐见太太不停喝酒,安抚她情绪,对大家说: “你们不知道,太太年轻时为公司有多拼。有回阑尾发炎,硬是熬着,等对方签下合同后才到医院手术,结果穿孔,差点休克。” “还有一次,丁总母亲犯病,半夜离家出走,她拖着怀孕身子,雨中找寻整整一夜。最后在江边找到老太太,如果再晚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那次,太太产,之后再也无法生育。” 华姐愤愤不平,似乎要替太太说出所有不甘。每说一件,太太眼睛就湿润一分,让人心疼。 这餐饭吃的难受,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华姐先扶着醉醺醺的太太回房休息,我们围坐在餐桌前,感慨万分。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七零八落,与金钱无关。 华姐重回餐厅,我问太太怎么样了? 她摇摇头,说吃药后睡下。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得垮。 三人又默默吃了一会菜。 华姐像是想起什么,问起阿宝不回老家的原因。 阿宝是内蒙人,毕业后拒绝家人千辛万苦安排的工作,义无反顾跟着男朋友来到深圳。原以为是共赴梦想,没想到同居一年后男朋友移情别恋,娶了本地姑娘,将她抛弃。 接着,她被公司裁员,房东不肯续租,坐在江边哭泣时,被华姐看见并带回别墅工作。 “父母嫌我丢人,不要我了。” 说完豆大的泪珠往下掉,我赶紧拿纸巾替她擦拭。 华姐安慰她,那是气话,父母不会和子女计较。不如趁着大年夜和父母视频,拜个年。 阿宝拗不过,拿出手机,拨打视频电话。 看着她紧张神情,我鼓励说: “放心,没事的。” 视频很快接通,映入眼帘首先是母亲,看到阿宝马上哽咽: “乖宝,你在深圳还好吗?妈妈想你。” 没说几句,爸爸也出现在镜头里,对着她道: “外面生活不习惯,就回家,爸爸养你一辈子。” 接着,家中大大的亲戚凑在镜头前,争先恐后说着阿宝快快回家。 再看阿宝,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挂断视频,阿宝想说什么,华姐拍拍她的肩膀: “你准备准备吧,休假的事我去和太太说。” 阿宝感激的点点头,开开心心上楼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回内蒙,和家人团聚。。 厨房里,我和华姐清洗碗具,我问她老家是哪里?怎么也没有回家? 她说自己是贵州人,年轻时命苦,嫁了三任丈夫,但对方都各种意外去世,被村子里列为不祥人,连父母去世都不让她回村。 后来辗转来到深圳,幸好碰到太太,先是在公司放了一段时间保洁,接着来别墅工作至今。 “成香,其实太太人不坏,真的。” 只是,判断“好”与“坏”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祈祷 离我和丁总约定结束工作的日期,越来越近。 可我好似有些舍不得。 年初一,太太分发新年红包,特例放一天假,让大家逛逛花市,感受新年氛围。 我去酒店,丁总不在。询问楼层服务员,说是好些天没见到住客。 真是奇怪! 丁总父母两年前先后去世,过年期间,他能去哪呢? 我回到别墅时,碰见太太急匆匆出门。一问才知,接到电话,丁总在医院,情况不乐观。 家中司机不在,太太亲自开车,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最快时间赶到病房。 此时丁总刚进行完一轮急救,戴着氧气面罩,沉沉睡去。 在办公室,主治医师给太太讲解所有检查报告和诊断结果,她看见“肝癌”二字,瞬间情绪崩溃。 医生安慰她说: “丁太太,据我们判断,是原发性肝癌,目前处于中期,有望通过手术等治疗手段,延续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丁总之前患有酒精肝,两年前发展为肝硬化,没有系统治疗,因此恶化为肝癌。”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四五年前。” 太太听到发病时间,彻底沉默。因为那段时间正是丁总意外得知南意被陷害真相,天天借酒消愁,埋下祸根。 想到这里,她不停捶打胸口,说自己是罪魁祸首。好在华姐收到我的短信,及时赶到医院。大家一起劝慰太太,她情绪才慢慢平复。 “告诉丁,让他回来。” 华姐顺着她的意,马上打去电话。丁总一听,表示马上返回深圳。 此时,护士传话,说丁总醒了,想见太太。 太太起身,因为激动导致身体不稳,摔倒在地,手掌磕在桌角,渗出血。护士想先替她处理,可太太推开护士,快步向病房走去。 丁总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太太附身贴近,听清是想见儿子。 太太告诉他,已经通知丁总,很快就能看见他。可丁总摇摇头,太太心里明白,但似乎不想接话。 见此,丁总无奈闭上眼睛,流出一滴泪。 他最想见艾,可太太不表态,其他人也不敢自作主张。 之后,太太联系医疗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并预定单人病房,可丁总态度强硬,拒绝转院,急的太太直发脾气: “老丁,现在不是处理私人矛盾的时候,我们先治疗,好不好?” 无论太太怎么劝,丁总执意如此。 晚上,太太落寞的坐在沙发上,她问华姐: “我做错了吗?作为母亲,不可能不为孩子做打算。公司也有我的功劳,凭什么拱手让人?” 华姐劝太太,眼下最重要的是丁总身体,其余事情日后都能商议。唯独治疗,耽误时间,追悔莫及。 太太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回房间。 我和华姐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备好早餐,打算上楼请太太。没想到她已坐在客厅,看得出来,一晚上没睡,眼窝深陷,头发凌乱,面色苍老,不复往日精致。 她递给我一张纸片: “这是艾的联系方式,通知他回来吧!” 我点点头,赶紧拨打电话。 由于时间差,此时正是伦敦午休时间。好在艾迅速接听电话,得知丁总情况后,焦急万分,表示马上订机票回来。 早餐后,华姐带着炖品,陪太太去医院。 丁总已经守在病房,可丁总还是拒绝治疗,连护士送来的药物,都被他丢弃在地。丁总急的束手无策。 好在太太及时赶到,温柔的安抚他说,艾在赶回来的路上,很快就能到达深圳。听到这话,丁总露出笑容,愿意配合医生治疗。 艾是三天后赶到的。 春节是旅游高峰,国际航班满员,他想了很多办法,好不容易才辗转飞回来。 他出机场后,直接打车去医院。丁总看见他,握着手不松开,嘴里连连说: “爸爸不行了,你不要走,陪陪爸爸好不好?” 艾哭着用力点点头。 这场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流泪。 办完转院手续,艾提出要在医院陪护,太太劝不动,只好由着他。 经过一周治疗,丁总身体暂时稳定。医生提出两个治疗方案:一是保守治疗,切除病灶部分;二是风险较大的换肝手术,但能更好延长病人寿命。 这两个方案,让大家陷入纠结。 医生建议可以先做配型,以防万一,并提醒有血缘关系的供体,匹配率更高一些。 听到这句话,艾举手表示愿意,丁总也勇敢站起来,说要和哥哥一起面对困难。 听到“哥哥”二字,艾先是吃惊,但很快接受,脸上露出微笑,主动拥抱丁总。 当天,兄弟俩抽血做检查,一周后出结果。 元宵节到了。 太太和医生商量,为丁总争取到回家聚餐的机会。医生反复交代,顶多三时,必须返回医院,以免病人出现危险。 除夕夜未能团圆的遗憾,终于在今晚弥补。 丁总兴致勃勃,太太笑意盈盈,丁总善于搞怪,艾帅气弹唱,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突然,丁总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脸色苍白,手扶腹部,斜靠在椅子上。众人一惊,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只见他额上渗出汗珠,慢慢闭上眼睛。 艾脱口而出: “爸爸,医生马上就到,你不能睡。” 听到“爸爸”二字,丁总努力睁开眼睛,对着艾说: “你终于肯原谅我,叫爸爸了。” 话音刚落,头一侧,失去意识。 医生来的很快,简单处理后,将丁总抬上救护车,迅速送往医院。好在经过努力,脱离危险。 正当大家长舒一口气时,医生面色凝重将太太叫至办公室。 她有种不好预感,急切问: “是不是配型结果出来了?” 医生点点头,说结果显示,艾和丁总都不是最优供体,还需重做考虑。 太太马上说: “让我试试好吗?别人都说夫妇一体,说不定真的可以。” 医生见她坚持,立即通知护士采血。 晚上回到别墅时,太太跪在地上向上天许愿,希望配型能成功。 纵使矛盾纠缠,可感情不散。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希望破灭 配型结果带来惊喜,太太符合供体指标。 她恳请医生以“第三方匿名捐赠肝源”的名义告知丁总,万万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医生诧异,亲属捐赠本就是一段佳话,能够促进家庭关系,何乐而不为? 太太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如果想要顺利手术,就按我说的做。” 于是,所有人默契的闭口不谈。 丁总的事在圈子传的颇快,起初还有关系亲近的同行前来安慰,但时间一长,就连虚情假意都懒得释放,病房里冷冷清清。 太太自嘲说: “世态炎凉,算是懂了这句话。”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即使有太太坐镇,也无济于事。又碰上国际钢材价格暴跌,之前大量囤积的原材料亏损巨大,流动资金受到影响。对手公司抓住时机,联合围剿,连续抢夺大单,部分老员工跳槽,一时之间,公司负面消息满天飞,甚至传出经营不善垂死挣扎的谣言。 想必这一切丁总是知道的,因为他习惯每天用手机看行业新闻。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沉浸在和艾父子关系修复的幸福中。 就连丁总也笑称从到大,第一次感觉被父亲忽视。 艾时常和伦敦的爷爷奶奶视频。那是一对上了年纪、特别慈祥的夫妇,看着他的眼神充满自豪与宠溺。虽然不会z文,但仍反复表示,艾是他们全家的骄傲。 丁总向他们表达感谢,感谢他们对南意和艾的悉心照顾和无私付出。在艾翻译后,他们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笑着说南意和艾都是家人,理所应当疼爱。 老夫妇对着镜头展示全家福。照片里的南意比离开时略胖,气质更佳,唇角微扬,眉眼尽是幸福,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她的他,是一位很帅气的绅士,发自内心真诚的微笑,散发迷人魅力,抱着4岁的艾。前方坐着老夫妻,的确是关系融洽的跨国家庭组合。 丁总心中豁然开朗。他了解南意,从不拿婚姻当儿戏,她是真的爱他,才会说出那一句“我愿意”。 离开他的南意,还是拥有了她所期待的浪漫爱情。 只是,与他无关。 视频结束时,老夫妇告诉艾,他们会尊重他的决定,无论留在中国或是回到伦敦,都会深深祝福。 正当所有人满心期待医生手术方案时,却传来一个噩耗: 经过详细检查,确认丁总肝部恶化程度远远超出预想,已不适合手术。 太太失态的问主治医生: “什么叫不适合手术?不是已经匹配上了吗?” 医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反复耐心解释,以丁总目前身体状况,只能勉强用药物维持,尽量延长病人寿命。 “丁太太,我们已经邀请国内顶尖专家进行联合会诊,大家一致认为,保守治疗是最优方案。对不起!” 太太万念俱灰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声音问: “告诉我,还有多久?” “三年。” 听到答案,所有人彻底愣在原地,丁总忍不住哭泣。 晚上,在丁总入睡后,所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聚在别墅。 太太打破沉默,抬头看向艾: “艾,你能不能打听下国外对类似病例的研究和最新治疗手段?” “我已经在咨询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她说了声“谢谢”,又看向丁总: “我已经和熟悉的董事沟通过,由你代替我监管公司,不懂的地方就多向叔叔伯伯请教。” “妈,我不行,要不让艾管?” “让你管就管,就这样定了!” 我和华姐对视一眼,又看看艾,他只是一直在发消息联系医疗专家,并不在意太太的安排。 半夜下雨,我担心花园里的兰花,那是丁总的宝贝。赶紧起床下楼,没曾想,看见太太和艾在凉亭里聊天。 “艾,当年你妈妈的事,我很内疚,对不起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 “丁阿姨,我没有资格替妈妈说原谅。但请你相信,我对你没有恨意。” 太太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但艾还是语气平淡的说着同样的话。 “我把公司交给丁管理,你也不恨我吗?” “是的,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等毕业后我会选择留校工作,继续从事我喜欢的研究。” “你要回英国?” “那里是我的家。”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太太更内疚。当年她陷害南意,导致她背井离乡独自去异国闯荡,吃尽苦头。如今老丁好不容易认回儿子,为了丁总,她只能再对不起南意一次。 良久,她强忍情绪: “艾,希望你能留下来,说我自私也好,卑劣也好,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轻声离开,不想破坏两人谈话氛围。 第二天一早,太太下楼吃早餐时,满脸憔悴,怕是又一晚未眠。 华姐让我送一些日用品去医院,刚到病房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声,我推门进去,竟是杜总。 自从酒吧一别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两人因为南山项目起争执,杜总有意接手,但丁总不肯松口。 杜总发了狠话: “老丁,你说你,都没几年好活了,还折腾什么?还不如早点卖了公司,及时享受。” 听到这话,丁总脸色马上变得铁青,床边各种监控仪器鸣叫不停。 我厉声制止杜总,并请他离开病房,勿打扰丁总休息。 显然,他认出了我,色眯眯走到我面前: “我记得你叫香香?这样吧,你离开丁总,跟我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无耻!” 可杜总胆大妄为,竟强行动手动脚,我拼命反抗,好在何赶到,给了他狠狠一拳,才捂着鼻子不服气离开病房,抛下一句狠话: “老丁,就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公司交到他手上,迟早得倒闭!” 我们安抚丁总的情绪,又让医生过来检查,一顿折腾,丁总渐渐入睡。 我和何坐在走廊,仿佛有很多话,但不知从何说起。 “你和丁总……” “何,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能不能别告诉太太。”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起来。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场意外 由于杜总的口无遮拦,丁总很快得知真实病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没有恐惧,而是很平静的接受。 唯一的遗憾就是三年时间太短,不能实现心中所愿。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情绪崩溃,如同绝大多数绝症病人一样,他笑着看向我: “我难过有用吗?只会让家人更担心。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就可以亲自下去和南意说一句对不起,也算了了念想。” “那太太呢?” “在她眼里,权利和钱永远比亲情重要。” 我很想说太太是真的诚心诚意想挽救他的生命,虽然最后医生放弃肝移植手术方案。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外届对丁总身体状况的猜测越来越离谱,太太把全部精力放在稳定公司上,来医院的次数自然就少了。 可丁总偏偏误会,他说: “看吧,我还没死,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抢夺公司。” 随后,他又问我: “香香,你也觉得我让艾进公司是感情用事吗?”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只能岔开话题: “丁总,艾已经联系上英国最好的医疗团队,会有希望的。” 他转头看向窗外,真快,又是一年春天了。 “南意怀上艾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季节。我真后悔,真的,为什么当时就轻信周围人,误会她了呢?” 此时,他不再是雷厉风行的丁总,而是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的痴情人。 我记得周总说过,别看公司名声响,倒台往往是一晚上的事。丁总的公司虽在业内赫赫有名,但面对竞争激烈的大环境,危机四伏。 之前一些常年合作的企业,综合考虑后纷纷与其他公司签订合同,太太不停处理突发状况,焦头烂额。 丁总是真的能力有限。 在公司生死关头,竟落入他人圈套,高价吃进别人积压的钢材,气的太太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作局的正是杜总。 我不懂为什么他频频针对公司,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杜总和丁总还是以兄弟相称。实在忍不住好奇,便趁着丁总心情好,提出疑问。 “香香,生意场上哪有真兄弟,只有利益结合体。还记得你朋友那事吗?后来我与他极少合作,估计那时候就对我不满了。” “那怎么办?任由他胡作非为吗?” “放心,他顶多也就这点手段,不用当回事。” 丁总果然是老江湖,杜总跳梁丑一样折腾几次,发现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引起业内反感,也就停了手。 经过他这一闹,反而让丁总成长不少,开始潜心学习公司经营的技巧。 丁总笑着总结: “看吧,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祸福各半,才是常态。” 是啊,有多少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只不过讲究心安罢了! 丁总身体慢慢稳定,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只要定期到医院复查即可。 华姐心翼翼询问,丁总倒是挺爽快回答:“回家!” 何的安保公司开张后,生意源源不断,于婉干脆也带着孩子搬回别墅居住,饶在结束戒毒治疗后,继续当司机。 只有阿宝考虑家人想法,决定留在内蒙工作。虽然舍不得,但大家都为她开心。 丁总问我: “香香,你也要离开吗?” 我摇摇头,说还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等有了打算再说。 别墅又恢复往日热闹。 丁总仍旧住在书房,艾耐心陪他用餐、散步、看新闻,父子俩常常一起下棋,岁月静好。 太太和丁总忙碌公司事务,但每天仍会按时回家吃晚餐,其乐融融。 可这一切,却随着董太太深夜来访而改变。 那晚,董太太戴着墨镜,丝巾掩盖不住脸色的红痕,看到太太委屈的眼泪直掉: “老董正式宣布老大作为接班人,我只不过争论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还说要把我们娘俩赶出门,这可怎么办啊!没想到那女人死了这么多年,还占着老董的心。要知道今日,我就不该把她儿子从农村接到城里一起住!” “还有商量余地吗?” “没有了,老董找了律师,直接把手上的股份转给他。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别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最后让外人占了便宜。” 一句“外人”,让太太对艾又起了敌意。 虽然艾明确表示对公司没有兴趣,但当年董总也曾在媒体面前直言更喜欢儿子,可最终还是把位置传给老大。 从那天起,太太话里话外都在催促艾回英国。即使艾再笨,也能明白话中蕴含之意。 第二个月,丁总复查,医生给出身体状况稳定结论后,艾向大家告别,返回英国。 丁总当然不舍,但恰好是艾毕业季,他也没理由阻止,只能嘱咐艾早去早回。 艾笑着说好,除了丁总,大家心知肚明,他不会再回来。 太太亲自送他去的机场。 在出发大厅,太太对艾说: “没有母亲不为子女考虑,南意也好,我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丁虽然没你优秀,但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可能看着他被你抢了前途。虽然这么做很自私,但等你日后也成为父母,就会理解我的苦衷。” 艾点点头: “丁阿姨,谢谢你的坦白,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和丁争什么,公司也好,爸爸也好,属于他的,我永远不会抢。” “艾,谢谢你!” 太太走上前拥抱艾。正在这时,身后墙上固定着的广告牌突然侧翻,砸向两人所站位置。太太见状,用力推开艾,自己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压在广告牌之下。 大家七手八脚把广告牌挪开,太太看着毫发无伤的艾,放心闭上眼睛。 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经过检查,身上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脊柱伤。医生说由于伤到神经,大概率会引起下半身瘫痪。即使手术,成功概率也只有50。 机场方面表示是个意外,他们会负责到底,但艾一直很自责。 所以,太太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舍命救艾呢? 我是真的不懂了。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决定离开 rad2女人心,到底是怎样的呢? 对于可能半身瘫痪这个结果,太太并没有抗拒,任天由命,只是嘴里不停的重复“都是报应”这句话。 小丁总情绪异常激动,拽住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的小艾就是一顿暴打,谁都拦不住。两人身高差距15厘米,只要小艾稍加抵挡,小丁总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可是他没有,宁愿被打的满脸是血,都未曾反抗。 最后还是太太喊了“停”,她虚弱的对小丁总说: “你们是亲兄弟,不能动手。” 一句“亲兄弟”,恰好被匆匆赶来的丁总听见,有些动容。 医生拿着片子与大家商量治疗方案,脊髓挫裂伤导致的双下肢弛缓性瘫痪有两种选择:一是保守治疗,只能恢复部分行走能力,终身需要依靠辅助器械;二是手术治疗,可能理想恢复,可能彻底站不起来,两个极端。 丁总犹豫不决,其他人也心情沉重。 短短几个月,发生太多变故,就好像是一本小说,怎么翻,都是悲剧情节。 小艾通过导师女儿,剑桥大学医学院在读博士,帮忙联系国际知名教授,但对方给出的治疗方案大同小异,没有更好的选择。 连我都开始泄气。 华姐说,这人呐,一辈子遇到的事都是轮回,强取豪夺来的,终究还得还回去。 只是不知道如果南意泉下有知,看见如今这场面,是否会觉得解气? 最后还是太太自己拍板,做手术,拼一次。成功,甚是欢心;失败,就当是了了孽债,轻轻松松做人。 医院请了国内最好的骨科泰斗主刀,尽量提高手术成功率。 术前一晚,太太把小艾单独叫进房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暖所为,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无论手术结果如何,那都是她的命运,与他人无关。 最后,她恳请小艾: “我这身体肯定没有办法再参与公司事务,往后就交给你们两兄弟,一定要齐心协力,别把老丁一辈子的心血给毁了。” 小艾惊讶抬起头,这还是一门心思赶他回英国的太太吗? “别这么看着我,人是会变的。经过这次意外,我也想通了,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什么都强。往后我和老丁就负责养好身体,等你们结婚了,还能享儿孙之乐。” 小艾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嚎啕大哭,像是在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又像是被完全接纳的欣喜。 过了一会,丁总走进病房。两人相视无言,太太先打破沉默: “把书房里那个红木摆件扔了吧!当初我鬼迷心窍,听信谗言,做了错的事。其实我一直都挺后悔,害了南意,也害了你。公司的股份我也不要了,你想给谁,就给谁吧!” 丁总拉着她的手: “不说这些了,我也有错。等手术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太太眼含热泪,点点头。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所有人在走廊上不停祈祷。丁总拒绝回家休息,坚持等到结束。 红灯熄灭,专家团队带来好消息:手术非常成功,只要按时做康复治疗,就能恢复正常行走。 大家欢呼雀跃,因为爱,又度过一个难关。 太太出院后,丁总购买全套设备,请专业康复师在家指导太太锻炼;两兄弟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小艾凭借专业知识,成功竞标度假村项目;同时,医院传来消息,国外最新研发成功的抗癌药物,有望对丁总的病情有帮助;就连小何的安保公司,短时间内也扩大一倍规模,成为行业新星。 喜事不断。 小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回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正是导师的女儿,未来的儿科医生。丁总夫妻很开心,按儿媳规格接待,惹得小丁总很是不满: “妈,你能不能留点笑容,等我把女朋友带回家的时候再笑?” 太太哪里顾得上他的心情,直接回了一句: “就你那长相,能不能找到女朋友还不一定呢。我还是先指望小艾让我抱上大孙子吧!” 乐的大家前仰后合。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是农历七月,我的生日。 25岁的年龄,是该为自己好好筹谋。 我考虑很久,决定去找丁总辞职。 没想到小艾也在书房。 他是来向丁总告别的,打算和女朋友一起返回英国。 他说,弟弟有能力管理好公司,不必担心;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女朋友明年毕业,他们会在英国举办婚礼;而他自己,更想在科学研究领域有一番作为。 “爸爸,我会回来看你和丁阿姨的。” 丁总知道他去意已决,只能答应。 他看到我时,不舍的问: “你也要走吗?” 我点点头,感谢他这一年多的照顾,不仅维系我的生活,并且还教会我不少人生道理。 “香香,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奚总从事教育培训,很适合你,有机会还可以自己独立门户。” 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点头致谢。 “丁总,祝您和太太幸福永远。” “香香,往后有什么困难就回来别墅。” 我会永远记得丁总对我的恩情。 小艾离开前,太太举办了聚会,比以往更热闹,邀请到不少同行。丁总趁着老朋友们都在,正式宣布两件事: 一是公开小艾的身份,表示会将个人手中公司股份全部赠予他; 二是宣布自己和太太正式退休,以后公司全权由小丁总打理。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在房间整理东西时,小饶敲门进来。戒除毒瘾后的他,又恢复往日的精神抖擞。他向我道歉,说自己做了不少错事,希望能原谅他。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对错都过去了,我也忘了。以后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再找一个合适的女孩结婚,你会幸福的!” 我向所有人道别,感谢大家的照顾。走出小区大门时,我感到自信与快乐,奔赴下一段人生旅途。 成长,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hqiaqia3325332595011111024 :qiaqia。:qiaqia rad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陷泥潭 在别墅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梦醒,仍是对我苛刻的现实世界。 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决定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我把奚总的名片锁在抽屉,若非情不得已,不想再出卖自己。 区对面新开一家海鲜酒楼,路过时看见玻璃门上贴着招聘广告,包厢服务员,要求不高,薪水中规中矩,4500元一个月。 换做之前,我根本不会考虑,但如今,生活的窘境使我不得不放下姿态。过去一年多时间,虽然丁总时有补贴,但卡中现金所剩无几,依旧捉襟见肘。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试试。 迎宾姐很是热情,滔滔不绝介绍特色,从龙虾鲍鱼到帝王蟹海参煲,我几次打断她,都未能成功。 听完一溜菜品,我诚恳的说: “你好,我是来应聘。” 她瞬间变脸,翻着白眼,怨声载道: “你早说啊,装什么大款,浪费我这么多口水,呸!” “我倒是想说,可你给我机会了吗?” 见理亏,她一步一扭把我领到办公室,“哐”的一声踢开门,里面坐着的老板娘着实被惊吓到。 “哎,这人应聘的。” 说完,又一步一扭离开。 见我不知所措,老板娘强压下怒意,客气的让我坐下,双手递过一张表格,详细介绍酒楼的待遇。虽然这些内容广告上已注明,但她还是耐心的解说,生怕漏了细节,引起误会。 谈的顺利,没一会就签好劳动合同。 之后,老板娘带着我熟悉环境。酒楼一共四层,一层是后厨、点菜区及散桌,楼上三层是大不一的包厢。 之后,她将我带到徐姐面前,便先去忙了。 徐姐是老板高薪聘请的酒楼领班,40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凹凸有致,独有一番魅力。 她安排我在二楼服务,负责引导客人、推荐菜肴、下单上菜和环境清洁,每周轮休一天。 工作内容并不难,难得是调整心态。 但在生活面前,这都不是事。 原定第二天上班,可徐姐说晚上带我走一遍流程,熟悉要求,避免出错。 周末的客人特别多,不少是徐姐的熟客,冲着她来酒楼消费。徐姐也客气,一个个包厢敬酒,自掏腰包送上大份水果拼盘。我在一旁默默盘算价格,12八一份,眨眼工夫已经6份,这得多少月薪才能撑起开支。 一圈敬下来,她已有醉意。我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姐,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她摇摇头,苦笑着: “你不喝,客人就不来了,这是行规。” 不一会,包厢的客人又大声把徐姐喊进去。 见徐姐一直没出来,我有些不放心,便接着送水果的名义走进包厢。 这是个中餐厢,约容纳20人。此刻里面的客人大多喝的手舞足蹈、胡言乱语。透过人群,我看见徐姐侧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 我赶紧走过去,轻轻扶起她。只见她满身酒渍,内衣外露,裙子胡乱套在腰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见我磨蹭,一个长相凶狠的男人走过来催促: “看什么看,出去!” “大哥,老板娘找徐姐有事,能不能让我先带她走?” 那男人一听,来了兴致,直接开了瓶高度白酒: “来,喝完,就让你带她走!” 我不肯,男人左手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拉,右手举起酒瓶,强行灌酒。我被呛的不停咳嗽,胸前的衣服被打湿,直到空瓶,他才松开手,我瘫坐在地,周围哄笑声不断。 我本就空腹,很快有了醉意,头重脚轻,晕乎乎,站不稳,眼前事物开始模糊。可他们并不打算结束,我又听到开酒瓶的声音,一个模的身影走到我面前,重复刚才的过程。 恢复意识时,是在老板娘的办公室,她正在清理我的呕吐物。 见我睁开眼睛,她抱歉的说: “成香,对不起,肖大哥他们玩的过了,我也批评他们。你看,今天这事能不能算了,别和他们计较?” 我努力坐直身体,扶着脑袋回想断片前的场景,可怎么都没有印象。我低头看到自己反穿的衣服,顿时明白: “我要去报警!” 老板娘一听,立马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成香,香香,他们是道上的,你和我都得罪不起。这样,我让他们赔给你钱,别去报警好不好?” 正在这时,徐姐走进来。她应该醒来有一会,看得出来,已经清洗过。 “老板娘,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老板娘像是看到救星,立马识趣走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向徐姐做了一个哀求的手势。 “香香,今晚的事,是姐对不起你,真没想到你会进去帮我。” 见我不吭声,徐姐继续说: “今天来的全是地头蛇,我们在这里做生意,这些人得罪不起,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出格。香香,这样好不好,肖大哥知道错了,愿意赔你五万,这事能不能就过去?” 好久,我才点点头,徐姐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走出去,没一会提着一个纸袋进来,塞在我手里,问是否需要送我回家。 我摇摇头,整理下衣服,便独自走出酒店。 回到家,我一遍一遍狠狠搓洗自己,放声痛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想好好工作,做个好人,为什么始终走不出泥潭? 不知洗了多久,直到浑身皮肤泛红,才走出浴室。看着那一叠现金,我竟有些想笑,既然命运咄咄逼人,为什么要去反抗呢? 第二早上,我按时出现在酒店时,徐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我拉到角落,担心的问: “香香,你没事吧?别吓我!” “徐姐,放心吧。” 老板娘看到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徐姐耳边轻语几句,她笑了笑。很快,徐姐就把话传达: “老板娘说,给你加工资,以后每个月底薪5500,好好干。” 我没有说谢谢,这是我应得的。我放过别人,但生活又何尝放过我?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abqg rad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工作遇阻 酒楼的工作对我而言并不难,难得是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老板娘管钱,安排自家姐妹在收银台;老板一手统揽后厨,大事务都不许他人插手。因此,偶尔出现海鲜品质不稳定,客户不愿付钱时,两人互相指责。 其实我不懂迎宾角色的存在必要,芬每天上班像是摸鱼,没站多久就借口吃不消,躲去房间休息。徐姐只好身兼数职,楼上楼下不停跑动。 我开玩笑说,既然闲着,不如开除,省钱还不碍眼。 徐姐赶紧捂住我的嘴,环视一圈,声提醒: “嘘,别说,这可是老板的心尖尖。” 一句话惊的我合不拢嘴。 时间一长,我也能感受到老板与老板娘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合作方。因为我路过办公室,无意中听到他们在划分利润,居然能精确到角,真是开了眼。 用餐的客人,大多数还是和善且大方。虽包厢没明说最低消费,但按价目表,点齐一桌菜,往往也超过人均200。但偶尔也有不识趣又爱占便宜的客人,四五个人用餐非得到十人间。我委婉提醒,他们嘴里总说无所谓,但真到结账那刻,各种脏话满天飞,丑态百出。 比如,今晚201包厢的客人。 一男一女,不过两人,非要进六人间。徐姐无奈说1000打底,和客人通个气,看看是否需要更换。我如实转告,男的大手一挥,说1000算什么,老子有的是钱。 可他们尽点一些低价家常菜,总价300左右,拒绝酒水。中途以谈生意,防止泄密为借口,不允许我打扰。 三个时后,男人按铃结账。我进到包厢时,菜品已经一扫而空,空气中弥散着不可名状的味道。女人慌张整理衣服,一脸红晕和娇羞模样,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和揉成一团的纸巾,不用猜也明白发生什么。 居然把这里当成旅馆! 我皱皱眉,双手递上账单。男人看着1000这个数字,瞬间暴怒,直骂黑店,扬言要举报。 “先生,您用这个包厢之前,我已经提前告知了。” “告什么告,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接着,男人走出包厢,在走廊上大喊大叫,怎么都拦不住。没一会,其他包厢的客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徐姐听到动静,从楼上跑下来,不悦的瞪我一眼,随即换上笑容,一直安抚男人: “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问题。这样吧,今晚这桌菜打八折,再送一个果盘,您看可以吗?” “打八折?你们想敲诈?必须免单!” “好的好的,这餐饭就当我们向您赔罪。” 男人吸吸鼻子,心满意足重新走进包厢,还不忘提醒徐姐把果盘送上。 她又安抚其他包厢的客人,才把我拖到楼梯拐角: “你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动静?你知不知道楼上有重要客人?影响他们用餐,心吃不完兜着走!” “他不讲道理,耍赖!” “下回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说没有包厢,请让他们在大厅用餐。记住!” 我感到万般委屈。 晚上对账时,老板娘指着201的单子,问怎么回事。我努力解释但她不接受,说这钱会从我工资中扣除。 正准备反驳,徐姐按住我的手,笑着对她说: “香香刚来,不懂处理。这样吧,这钱从我工资里扣,回头我再好好教教她。” 徐姐开了口,认了罚,老板娘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晚上下班时,我碰到徐姐,她又喝了不少,拍拍我的肩膀: “香香,没事,早点回去休息。” 徐姐是这份枯燥无味工作中,唯一闪烁着的光。 我们关系越来越好,倒让芬不满意。 下午,所有服务员都在休息室,等待开工。芬拿着一个空首饰盒,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扯着嗓子说: “成香,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珍珠耳环?”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懒得回应。 她叫我不搭理,更来劲: “我上周刚买的,1000多,才戴了一次,你快点拿出来!” 真是可笑至极! “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凭什么?因为昨天晚上只有你单独进过休息室,别不承认,我已经看过门口的监控。”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的确有这事,光明正大拿手机充电器,却被诬陷成偷。 其他服务员显然相信芬的话,用一种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我,默默拉开距离。 我可不惯着她,淡淡说了一句: “那就报警吧!” 可她又不愿意,倚靠在门框上,双手环在胸前: “别以为我不懂法,没到2000,警察可不管这破事。所以你才偷的,对不对?” 我懒得看她发疯,干脆玩手机。 她见我不恋战,瞬间发作,直接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很快,左脸火辣辣疼,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这就是你偷东西的教训!” 我放下手机,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接着拽着她的头发,硬生生拖到窗前。其他服务员误会要将她扔下楼,三步并两步去喊老板娘。 我指着区,对她说: “知道我住哪吗?住那!知道一套房多少钱吗?三百万!我会偷你一对耳环?” 说完,所有人怔住。我手一松,她跌坐在地上: “今天这事你最好说说清楚,到底谁偷了耳环!” 赶来的老板和老板娘大致听懂来龙去脉,把我俩分开。 芬看见老板,立马扑过去哭诉: “勇哥,她欺负我,开除,必须开除!” 开除我?我还不想干了! 刚准备扯下胸牌,扔她脸上,结果却被老板娘护在身后: “今天这事谁对谁对都还没见分晓,现在囔囔开除,怕是有人心里有鬼!” 老板看看老板娘,又看看我,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芬,边往外走边说: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别围在这里。” 老板娘拿了冰袋,替我敷脸: “不用理她,迟早我会收拾!” 见我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老板娘温柔的说: “成香,我相信你!” 含在嘴里的“辞职”二字,终究没能说出口。 耳环事件后,芬消停了一阵子,只是私下不停散播谣言,胡乱猜测房子的由来。 就当她是妒忌吧!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9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走旧路 房子的事,引起不轰动。 同为打工者,有了差距,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就连徐姐,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更别说多事精芬。 我想着干完这个月,拿钱走人,免得心烦。 老板因为耳环的事,整日阴阳我。我无所谓,听的多也就不在意,只要能顺利拿到工资就行。 今天是周二,工作日,客人并不多。根据惯例,包厢客人会各个楼层平均分配,毕竟超过最低消费,服务员有提成,大家也乐意。 芬晚上异常热情,亲自将客人往二楼引。之前她总嫌弃上下楼梯累脚,只负责在门口吆喝,从不愿动。 连续五桌客人进包厢后,我冷脸提醒她: “带楼上,三楼全空着。” “我喜欢,你管不着。” 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气得我想撕了她。 楼上的服务员见客人聚集在二楼,自然对我不满。 徐姐见状,将我拉到一边,声嘀咕: “芬不对劲,你可注意点。” 果然,主菜陆续端进包厢后,客人发了火。 203包厢的客人指着珍宝蟹,不悦问: “反复交代一定要和梅渍肉饼一起蒸,你自己看看!” 话音未落,206客人直接按铃: “说了几遍龙虾头熬粥,现在做成椒盐,怎么吃?” 其他客人也纷纷抱怨: “都说海鳗别放葱,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要酒渍香螺,为什么变成白灼?” “螺片加辣加辣加辣,辣椒呢?” “……” 一时间,我低头哈腰游走在各个包厢,不知该先处理哪个问题。 明明已备注清楚,为什么厨房还是出错?我不服,想去理论,但老板说,收到的单子就是这样,没做错。 听到这话,客人不干了,围着我喋喋不休,讨要说法。 这是,芬扭着腰走过来,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 “几位大哥,听我说句公道话好不好?是服务员没有和厨房沟通好,这几道菜就当赠送,等会再给大家上一个果盘。” 客人互相看看,觉得满意,便继续回包厢用餐。 我把芬拉到一旁: “你疯了,这又不是我的问题,你干嘛揽过来?知不知道那些菜得多少钱?” “知道啊,反正是你出。怎么,住着300万的房子,这点钱出不起?” 原来如此。 真没想到老板为给芬出气,能拿口碑做赌注。 可他们会如愿吗? 晚上老板娘核算账单,这几道菜再加上赠送的果盘,一共5000多元,刚好是我一个月的工资。 天底下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我坚持称已按客人要求与厨房沟通,不应承担损失。 芬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你说不管你的事?有证据吗?” 酒楼开业不久,菜单上都是传统固定菜式。如果客人有特殊要求,则需通过对讲机和厨师长,也就是老板沟通,调整做法。 就等着她这句话。 “如果我能拿出证据,这钱你出吗?” 我故意挑衅。 芬骑虎难下,横着脖子说是。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页面,一条条播放语音记录,里面都是我将要求告知后厨的全过程。 老板自觉理亏,扭头就走,被老板娘一把抓住: “你什么意思?为了这个贱人,是不是想把酒楼弄倒闭才甘心?” 老板不说话,老板娘又走到芬面前,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声音响亮,她的半边脸立马肿起来,来不及反应,又挨了一巴掌: “这两巴掌是教你学会做人,别作下贱事。再有下次,就给我滚!” 芬用求救的眼神望向老板,见他没反应,便捂着脸哭着跑远。 老板娘叹了口气,向我道歉: “香香,又让你受委屈。这钱会用芬的工资抵,你消消气。” 我摘下胸牌,放在桌上,淡淡地说: “谢谢你,老板娘。不过我不打算做了,再见!” 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打开抽屉,拿出奚总名片。 这两年,国家对素质教育提高重视,各种教育培训机构如雨后春笋,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而奚总名下的英澳教育,是深圳最早引入国际同频课程理念,在众多品牌中脱颖而出,一枝独秀。 公司位于宝安区,由一家废弃厂房改建而成,一至三楼是活动场所,四楼和五楼是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室。 当我出现在奚总面前,提了提丁总,说明来意时,他不屑说公司招聘最低条件是硕士研究生,且要有留学经历,不知我是否了解这一点? 我羞愧低下头,指甲快把手心掐出血。 刚准备告辞,不料他起身把门反锁,凑近我,色眯眯说: “我见过你,老丁的心头好。怎么,现在他不能满足你了?” “奚总,请您放尊重!” “你这种女人我看的多了,真要尊重,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冷冰冰的话戳中我的内心,瞬间底气全无。 他看出我的窘迫与纠结,一把搂住,不容拒绝的说: “当我私人助理,五险一金,两万一个月,提成另算。” 我了解过行情,奚总开的待遇,的确非常理想。 刚准备开口说“谢谢”,但他很快就加了条件: “我喜欢听话的员工,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最好别耍聪明,我可不像老丁怜香惜玉。” 我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被他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我卖丁总面子,可你也得给我好处。” 我拼命反抗,但他一个巴掌让我学会服从: “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滚!” 见我慢慢接受现实,他很开心。半个时后,他重新穿好衣服,扔给我一把钥匙: “房间在四楼,以后你就住那里,随叫随到” 我默默捡起钥匙,往楼梯走去。房间布局和装修与酒店无二,唯一区别是墙壁统一用隔音棉。 我不解,但也没放心上。 在家里收拾好行李,出区时看见徐姐,她问我: “真不做了?” 我点点头: “我找到新工作,准备搬去公司住。” 她没再劝我,只是互相加微信好友,说不当同事可以当姐妹。 离开前,她对着我: “香香,别委屈自己。” 可我还有选择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9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识周弘 办完入职手续,奚总安排我在销售部实习三个月,熟悉公司业务。 丹姐作为部门经理和公司元老,以独特的营销理念和庞大的人际络,常年稳居业绩第一,为公司赢得良好口碑和高额利润。 公司业务涵盖广泛,不仅涉及企业文化提升,成人技能培养,更多是为学生提供一流教育培训资源和留学信息。 把一叠叠五颜六色的宣传资料递给家长,待他们做出选择,再把一叠叠整整齐齐的现金存入公司帐号,一份合同完成。 看似简单过程,全凭良好推销话术。 我做的得心应手。 奚总拿着厚厚一摞新签下的合同,不停夸赞: “见过世面的女人到底不一样,轻松就能驾驭人心。” 其实我不懂,为什么家长愿意倾尽所有,为孩子博一个未知可否的前程。这好比赌博,雄心壮志入局,赢得不过少数。条件优渥的自然毫无压力,但普通家庭报名时,看着父母东拼西凑刷爆信用卡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问丹姐,这培训真能改变命运吗? 她笑笑说: “这命啊,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普通人努努力,只不过图个心安。” 是啊,就好比我自己,从到大不停抱怨母亲偏心,拼尽全力摆脱命运不公。但在社会泥潭中摸爬滚打后,才发现处在底层的人,奋斗的意义只是追赶别人的起点。 一辈子不停歇,或许,依然无法触碰目标。 学科课程很贵,特别是一对一名师优化辅导,每时费用上千。 而这个,最受家长青睐。 上午在接待客人时,一个穿着夸张、满身豪气的中年男子挤进咨询台,扔下一张卡,直截了当提出要求: “买周弘一年。” 周弘是英澳的招牌。 公司专业讲师很多,但年年能出国家级赛绩的少之又少。而他,是全省排名数一数二奥数老师,名下学生通过各类竞赛被名牌大学提前录取,比比皆是。 因此,不差钱的家长,往往只冲他来。 签完合同,我向丹姐打听,周弘这么厉害,怎就甘心屈身在私立机构任教? 丹姐只知道他之前是知名大学教授,后来因故离开高校。不知奚总开出什么诱人条件,打败众多机构,将他收入麾下。 “你都不知道,每年有多少机构想挖走他。连奚总私下都说,没有周弘,公司业务量至少得降一半。” 看不出来,还是个金饽饽。 我捏着50万的收款单据,心里默默嘲笑,再牛气,还不是为五斗米折腰。 出人意料,周宏下午就将学生资料扔回我面前: “新来的,你懂不懂规矩?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里塞?” 这是我第一次见真人,当年读书时教授都是皓首苍颜,可眼前之人不过30多岁的年纪,修长身材,五官堪比明星。美中不足喜欢用气势压人,并不是好说话的样子。 见我愣神,他不耐烦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敲桌面: “喂,说你呢,在听我说话吗?” 恢复神智的我望向丹姐求助,她却迅速转身避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好意思,周老师,我这就处理。” 得到回答,他不悦离开。 我硬着头皮联系报名男子,努力解释一番,他却不领情: “钱交了,合同签了,现在告诉我不可以?两个选择,要么让周宏收了我儿子,钱方面再加一倍;要么按违约,退一赔三。” 这简直要我的命。 两方态度强硬,不肯退让。无奈之下,我只能求助奚总,希望他能出面劝劝周弘,看在钱的份上,收下学生。 奚总着看我,像看一个傻子: “你觉得周宏会在乎这区区几十万?人家一个月给女朋友送的东西,都不止这个数。” 我一听,彻底慌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赔钱?” “要赔也是你赔,不是公司。” 听闻,我瘫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奚总见状,叹了口气,好心提醒: “你可以去求求周宏,说不定他心血来潮,也就同意了。” 说完,扔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周宏的课程安排。 “没课的时候,他都在房间,502。我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靠你自己表现了。” 晚上,我在房间里烦躁的踱步,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房门被敲响。 居然是周宏。 他穿着简单白和浅色牛仔裤,随意靠在门框上: “听说你找我?” 没等我开口,他自顾自走进房间,拉开椅子,坐下,点烟,再浅浅吸一口,轻抬下巴,吐出完美烟圈。 我的思绪有片刻混乱,他的侧脸与峰哥好像,一时间,两人侧影重叠在一起,无法分辨。 见我迟迟未开口,他显然有些不耐烦: “问你话,找我什么事?” 我调整情绪,半带着哭腔,拜托他能不能收下学生。一来费用确实喜人,二来避免我面临的巨额赔偿。 “周老师,拜托,请帮帮我好不好?” 说完,用半是可怜半是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稍加思索,将手中的香烟熄灭,站起身,俯视我: “成香,有没有人告诉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 不知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又联想到多日的委屈,眼泪瞬间滴落,止都止不住。 这可把周弘吓坏了,他连声道歉,再三保证同意接受学生,只求我别再哭。 好一会,我才平复心情,弱弱说了句“谢谢”。 第二天早上,丹姐拦住我我: “你到底给周弘吃了什么迷魂药?这可是他第一次把说出口的话收回去。刚才他来拿学生资料,大伙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昨晚的丑态,我只能含糊说: “可能,他自己想通了吧!” 盘算着这单我能拿到不少提成,是应该请周弘吃个饭,以表感激之情。想到这里,我给他发出一条微信: “周老师,晚上一起吃饭,有时间吗?” 可一直到中午,仍没有收到回复。我不禁开始嘲笑自己: “成香,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有女朋友。” 可是,心里为什么有些难过?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次沉沦 下班时,周弘居然等在门口。 “成姐,六点下班,五点五十九分就开始收拾东西。怎么,这么想见我?” 说的好无赖! “你不是没回消息嘛?在和女朋友约会吗?” 他凑近我耳边: “我女朋友很多的,不知你说的哪一个?” 成熟外形和轻浮内心的强烈反差,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大概是怕吓着我,他轻咳一声,又恢复漫不经心的语气: “准备请我去哪吃?” 坦白说,住在公司这段时间,我靠着外卖和泡面度日,真不知附近哪儿有餐厅,只好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我请客,那就允许你选地点吧!” 他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随手按响身后的保时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 豪车、米其林餐厅、进口牛排、名贵红酒,这场面虽疏离,但却不陌生。 见我不怯场,周弘放下酒杯,好奇的盯着我: “看不出来,成姐挺淡定。” “不过是过去的生活,没什么淡定不淡定的。” 这句话让他意外。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我没有回避问题: “2007年独身一人来深圳,闯荡这么多年,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不懂的清纯女孩?” 他释然笑笑: “成姐,你怎么会来英澳工作?” “成年人的选择哪有为什么?无非是缺钱巴了。” 听到这里,他摇摇头: “,,,你的认知太肤浅。” “难道你不是为了钱?” “我的样子,像缺钱吗?”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百达斐丽,我认识,抵得上一套房。 细聊才知,周弘父亲是珠海最大珠宝商,作为独生子,名下资产早已亿计。工作,只不过是他的兴趣而已。 “他们说你之前是在高校,还是教授?” 他没否认,只是一口饮完杯中酒,有些感慨: “都是过去的事了,提那些干什么。” 餐厅音乐舒缓,的确容易让人回忆。他一杯又一杯喝着,脸色昏暗。而我在心里盘算餐费,这一顿,怕是提成都不够,亏大了。 快结束时,过来一个女孩,金色假发,皮质短裙,烟熏妆夸张至极,热情的往周弘怀里窜: “亲爱的,想我了吗?” 他抬起眼,看清女孩的脸庞,嫌弃的一把推开,不耐烦说了句: “滚!” 女孩不可思议看看他,又略带情绪看看我,把包狠狠一甩,踩着高跟鞋气呼呼走了。 我声问他: “这女孩,你认识?” 他回头看看背影,醉意熏熏的说: “可能谈过吧,不记得了。” 我佩服他遗忘速度,看来是个花心的主。 渐渐的,他的身影和峰哥分开,两个人并不相同,至少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天壤之别。 时间挺晚了,我打算买单离开。没想到他执意付钱: “我是男人,哪有花女人钱的道理。” 这会的大男子主义,还挺可爱。 我摸摸钱包,莫名安心。 走出餐厅,车子是不能开了,干脆打的,送他回公司。 可到502房间,周弘怎么都找不到钥匙。我正准备联系其他同事寻求帮助,他靠在我的肩膀,炙热的呼吸,熨烫着脖颈敏感的肌肤: “乖,去你房间好不好?” 我的身体猛然一抖,虽说这个要求意料之中,但似乎快了些。 本想拒绝,看着他可怜的眼神,一咬牙,就放纵一次吧! 我找出一件干净浴袍,他很自然接过,走进浴室,随后响起哗哗水声。看着镜中脸色绯红的自己,似乎在梦中。 不一会儿,他跌跌撞撞出来,毫不客气躺在床上,响起均匀鼾声。 我这才安心去洗漱。 唯一一件浴袍已经给了他,想着他已入睡,洗漱后直接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走出。 可我立马无地自容,因为此时的周弘,正半靠在床上,认真的通过电话给学生讲解函数。 我努力遮挡身体,他倒是镇定自若,毫不分心。 十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笑着看向我: “成姐,我每时收费2000,你听了10分钟,取个整数,付300如何?” “我可没听懂,不算!” “那就说些通俗易懂的,不知成姐喜欢哪个姿势?” 我羞的满脸通红,尽量躲在被子里。 他用力掀开,一览无余,内心的欲望瞬间喷发而出。我只能不断提醒: “轻一点,隔壁会听见的。” 他没有收敛动作,而是得意说: “知道房间为什么装隔音棉吗?我要求的。” 我来不及询问原因,意识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离。 待到清醒时,周弘在看课程资料,准备明天的授课内容。 我佩服他对工作的态度。 侧身躺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累的话,就先睡吧!” “奚总到底许诺什么好处,你愿意过来英澳?” 他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仔细想想,认真回答我: “是自由!” “我不懂。” “知道我为什么离开高校吗?很久之前,我有一个女朋友,彼此真心相爱,她毕业就结婚。可不知为什么,这事越传越离谱,有心之人大肆宣扬我利用教师身份诱骗女学生。不停有人找我谈话,逼迫放弃这段感情。我不同意,便主动离职。”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因为她又喜欢上别人。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放纵自己,绝不当感情的奴隶。奚总承诺不会干涉我私生活,只求业务能力过硬。” “那你常常带不同女孩回来过夜吗?” “想听真话吗?” 我肯定的点点头。 “是,每个女孩都会不超过三个月。” 心被刺痛,我不过是他众多解闷的床伴之一。 似乎看出我的失望,他认真说: “不如我们一起努力,破除这个魔咒好不好?” 还没等我回答,炙热的吻已经将我包围。 我希望,这是属于我的真正爱情。 很多年后,当我再次想起和周弘在一起的时光,是开心的,甜蜜的,彼此理解和默契的。 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应该也会是幸福的。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欢喜冤家 我发现,周弘和公司里女性关系都不错。 他记得丹姐带早餐,接受佳慧临时调课,课间和方露谈天说地,和晓薇约着徒步旅行。 他没有对谁特别好,但好像对谁都很好。 当看见我脸上挂满嫉妒,他会邪笑着,凑在耳边轻语: “乖,吃醋了?” 他辅导的学生又在国家级赛事上获得奖项,家长带着记者,举着锦旗到公司感谢,很是隆重。 当被问此刻感受时,他只是云淡风轻回一句: “没什么,很正常。” 周围镁光灯闪个不停,奚总挺着啤酒肚,奋力挤到镜头前,满脸自豪又把英澳夸的天花乱坠。 周弘不屑,人群散后念叨: “老奚真没自信,有我在,公司还需要打广告吗?” 奚总得知,憋屈的上蹿下跳,直拍桌子: “我那是打广告吗?那是警告同行别动歪心思,私下挖人。” 原来我是不信这话,直到撞破元培教育美女副总从周弘的房间出来,脸微微红,嘴唇有些肿。 “周老师,你还真是来者不拒。” 看见是我,他又来了兴致,眯起眼睛问: “不如你和她比一比,谁能让我更开心?” 我有些不高兴,直接推开他,无耻! 下午,丹姐找到我,问是不是又得罪周弘了? 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他刚通知销售部,以后你签的客户,他一律不收。” 说完,她同情的看着我: “你没事惹他干嘛?这么想和钱过不去?等着吧,奚总知道后还得批你!” 我心里恨的牙痒痒,真是人,背后使绊子。 好在接下来的客户是预定其他讲师,当我庆幸无过无错一天工资到手时,来了一个难缠的主。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学生家长,点名报周弘的课,但提出每周只上两课时。 正常情况,半天四课时,即八000元。 听到婉拒,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身为单亲母亲多不易,说孩子聪明,次次年级第一,报名是为冲击奥赛,获取大学保送资格。 说实在的,我们并不怕性格嚣张、脾气暴躁的顾客,反而遇到打感情牌,低声下气哀求,诉说如何为孩子劳心劳力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到下班时间,其他同事迅速逃离办公室,谁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我只能耐心性子一遍又一遍解释。 七点,天渐黑,她还是不肯走。我的胃开始微微刺痛,无比想念房间里那盒泡面。 正在此时,女士突然情绪激动起身鞠躬: “周老师,拜托你,教教我女儿好不好?” 我惊讶,周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他接过厚厚一叠学生资料,翻了几页,爽快答应: “可以,周六中午12点到14点,记住,别迟到。” 女士千恩万谢付款走人,只留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屑的看向我: “愣着干嘛,把人排进我的课表。” 随后,潇洒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甚至来不及开口说句“谢谢”。 晚上,我敲响他的房门,支支吾吾说: “那个,谢谢你啊!” 他手中拿着书,正在备课,眼睛没离开习题,淡淡问: “进来喝杯茶吗?” 我犹豫一会,还是走进他的房间。 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里真的很大,六十多平方,一半空间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参考资料,单单备课笔记,堆起一米多高。 “原来你这么用功啊!” “不然你以为靠天赋,能撑一辈子?” 问题太高深,对于我这种低学历的人而言,无法体会,更无法回答。 看出我的尴尬,他放在手中笔,扔来一瓶茶饮: “看书是我的最大兴趣,并不仅仅为工作。” 我听不懂,只知道赚钱是心中挚爱。这或许就是阶级差异带来的认知偏差。 过了一会,他合上课本,将脸凑到我面前: “怎么,又生气了?” 我赌气摇头: “哪敢啊,有人一句话就可以停我的单,巴结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他倒是乐了,饶有兴趣用笔抬起我下巴: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 我扭过头,不敢对视他充满欲望的双眼。 这时,手机响起,他迅速找出试卷,温柔讲解。我有阵恍惚,那个放弃他的女孩,到底脑子里灌了多少水,才选择另一条路。 这通电话持续很久,直到我眼皮犯困,他打了一个响指,才瞬间清醒: “周老师,你对学生真好!” “又肤浅了,我是收费的,一时2000。不知道成姐偷听了多少,又该付多少呢?” 所以,他到底在不在乎钱? 周弘提出去马路对面喝粥,我抢着说请客,正好还之前人情。 “你确定要请客?可不能后悔!” 可我后悔了。原来配白粥的是潮汕生腌,轻轻松松两人上千块的那种。 当然,还不包括点的酒。因为他说不配白酒,容易闹肚子。 这个逻辑我真的不懂,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吃。 中途,他询问我有没有计划提升学历,或者去国外见识见识? 我摆摆手,直言没兴趣: “我和你不同,我要的是生存,而不是进步。” “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可是阿斗扶起来,也还是阿斗,又不会变成阿金。” 见辩不过,他只能转移话题: “帮你取个英文名吧,叫gra如何?” “无所谓,还不如叫香香。”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最终结果又是不欢而散,我坚持付钱,虽然他反复强调花女人钱的男人会穷一辈子。 “那你就穷吧,我等着看笑话!” 毫无意外,第二天一早,奚总黑着脸,找我谈话: “成香,算我求求你,别去惹周弘好不好?要是把他气走,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反唇相讥,: “嘴上占不到便宜就打报告,真是心智不成熟。” 在奚总拿起文件夹砸向我时,夺门而出。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在吃芝士蛋糕,唯独我座位前空着。 晓薇同情的看着我: “周弘给大家买的,还说……” “还说什么?” “千万不能给你留。” 真的可笑至极! 我觉得这工作,越来越有趣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年终礼物 公司里开始疯传,周弘与我不对付。 于是,那几个被他压着的讲师,开始与我套近乎。 “成姐,这样,多帮我宣传宣传,请你吃饭。” “就是,周弘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基础好的学生都被他一个人挑走了。” “你放心,我肯定比他用心教。”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我笑而不语。 他对我不忠,我总不能不义吧? 只是“不义”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下午接待一个家长,应该是不差钱的新深圳人,孩子成绩差的离谱,天天被老师留在办公室。于是,在其他家长建议下,找到英澳。 我看过他填写的资料,其实孩子基础成绩不差,只是从湖南乡下初中转到市区学校,不适应而已。 “不知您需要哪些帮助?” “数学吧,数学最差!” 我看了眼孩子的数学成绩,的确,在乡下100分的试卷都没能及格,更别提跟上深圳的教学进度。 翻出各个讲师的资料,他懒得看,直接让我推荐: “随便吧,找一个严格点的,能管住我儿子就行。” 我指着邵华介绍: “邵老师曾有八年的中学数学教师经验,目前也是我们第一梯队的讲师,课时费是1100。” 他睁开眼看看,邵老师长相还是值得信任的,很快就甩出一张卡,约定辅导时间。 丹姐看到我签订的合同,话中有话的问: “时间你确定和邵老师商量了吗?” “当然,他说没问题!” 没想到一个月后,家长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你推荐的这个老师,教的还是不错的,可怎么每次都提前下课?” 保时保量是公司对讲师的首要原则。 我安抚家长情绪,私下和邵老师核实情况。没想到他满不在乎: “不过早二十分钟下课而已,有必要计较嘛!” 说完毫不客气挂断我的电话。 我无奈,咨询丹姐,她这才告诉我: “邵华每周二都得去舞蹈学校接女儿,所以最多排三个课时。” “可他非得让我排四个。” “估计也是欺负你是新来的,这人就是这样,能力强,但吃不了一点亏。”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两头沟通!” 好在年底公司推出一系列优惠活动,我额外赠送给家长四次英语口语训练课,价值3000,总算压下他的火气。不过家长也要求,下学期必须换老师,就不愿意惯着这种行为。 得知被换这事,邵老师来办公室发了好大火,直指我沟通能力有问题,让家长产生误会。 可这事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错吗? 见我委屈,丹姐无奈说: “这会你知道为什么周弘定价最贵,还有这么多人追捧吧?这么多年,从没有家长投诉。” 不得不承认,抛开私生活,周弘的确有口皆碑。 晚上我在房间吃泡面,周弘递过来一个餐盒,里面是南乳烧肉。 “听说受委屈了?给你补补!” 我不愿理他,直接无视餐盒,继续嚼面条。 他倒也不恼,坐在我旁边,直接开吃。 不一会,他齁哑着声音说: “快快,给我口水。” 见我没动静,直接抢过泡面桶,猛喝一大口汤。但没想到,里头加了辣椒,他猛烈咳嗽,指着我骂: “总有刁民想害朕!” 直冲卫生间,漱了好久的喉咙,才满面通红走出: “成香,我们八字是不是相克?怎么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相克?那晚你睡这里,也没见的被我克死啊?” 说完这句,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本就是遮掩避人的事情,怎么就这么轻易说出来。 好久,他才缓过劲,恶狠狠的说: “你等着!” 接着摔门而出。 圣诞节到了,英语组讲师提议内部联欢一次,奚总看着今年的营收总额,乐得什么都答应。 公司里男女员工各占一半,因此,大家都开始提前邀请舞伴。 最受欢迎男舞伴,周弘当仁不让。 光是销售部12人,就有八人递去邀约函。不过他统统拒绝,理由是这么多漂亮妹妹,总不能为一颗树木而得罪一片森林。 最后,他选了男舞伴,奚总。 当他和老奚旋转在舞池中央的时候,所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最后造型两人绊脚没站稳,叠摔在一起,画面不堪入目。 新来的语文讲师赵沛说: “这人该不会是个双吧?” 又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抽奖环节,老奚拖着被压的半瘸的腿,胖胖的手臂在纸箱里翻来翻去,终于挑出两个幸运儿,特等奖:带薪休假一周。 当报出周弘的名字时,台下嘘声一片,大喊“内幕”,不过当“成香”说出口,大家又闭上了嘴。 我是挺开心,正常趁这段时间,回老家看看。 虽说父母做了不少过分事,但始终是一家人,又何来隔夜仇呢? 打算元旦后一周回家看看,因为丹姐说寒假是高峰,想要钱就别请假。 我问她: “周弘带的学生这么多,老奚能同意请假?” “不同意能怎么办?总不能逼他去其他机构吧?” 元旦时候,老奚将我叫到办公室,说等过了年就做回助理。他指着办公室角落的隔间: “你就坐那,平时再跟着一起去挖人。” “挖?” “对,去其他公司。” 我真是佩服老奚,表面上义愤填膺骂猎头,暗地里又去撬墙角,真是商人本性,利益为重。 我听丹姐说过,类似英澳的培训机构,师资来源大多是名牌大学和重点高中,大部分讲师是被高薪吸引,主动辞职而来,毕竟在机构干一年,顶学校五六七八九年。 当然还有部分,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迫辞职,被老奚慧眼识英雄,比如周弘这样。 老奚的标准只有两条:业务能力强,别对学生动手脚。 所以,早年也发生过讲师与学生家长产生感情的情况,老奚不干涉,还说这叫“魅力”。这样三观的人,还能把公司做的这么大,算是奇迹。 买了周四回江苏的票,周二开始陆陆续续整理东西,听说梁西二胎也生了,是个女儿,和她一样漂亮,便打算带一些儿童玩具回去。 周三晚,周弘喝的醉醺醺敲开房门,上来就是一个深吻,让我喘不过气。 他这是怎么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落的感情 周弘质问我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什么不理他? 真可笑,是谁先拒人千里之外,摆出高高在上姿态? 难道见面讥讽,背地暗刺,告状、停单,这一切都是为吸引我的注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需用幼稚的方式处理问题呢? 我端给他一杯热茶: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言听计从?” 他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是后者。 像他这样看过山顶风景的人,虽然难免会对山脚的野花感兴趣,但最后插在家中花瓶中的,永远是那一束清雅脱俗的高山雪莲。 我突然能理解他为什么放弃曾经风光无限、人人羡慕的工作,只因他无法接受失控的现实,自己的挫败。 良久,他恢复理智,刚准备说些什么,手机不合时宜响起,随后传出温柔娇俏的女声,他只回了一句“等我”,夺门而出。 那背影,让我想起峰哥,当他得知柔下落时,必然也是这般不顾一切。 周四下午的飞机,一早便接到丹姐的电话,她声音焦急: “成香,你看见周弘了吗?” “怎么了?” “他没来上课,家长都去老奚那闹了。” “今天几个课时?” “满课。” 我立马上楼,可周弘不在房间,手机提示关机。 我到办公室时,家长正带着孩子离去,嘴里还不停念叨: “特地请假出来上课,没遇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再也不来了。” 好在经过沟通,许诺家长重新安排时间,额外赠送一节听力课,才将此事压下。 但消息传的很快,邵华找到老奚: “奚总,公司规定,无故缺课一次,停推一个月,总不能是唬人吧?” 停推是指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推荐,不再安排周弘接单,意味着他将错失寒假黄金期。 奚总虽不愿意,但自己订的规矩,总得带头执行。 于是,整个假期,其他数学讲师预约排的满当当,个个心花怒放。 奚总大概是嗅出危机,直接收回我的假期,痛心疾首说: “周弘心不稳,不行,我们明天就去挖人。” 无奈改签机票,心里怨气又加深不少。 周弘这一消失,就是三天。 再回来时,颓废不堪,无精打采,像是换了一个人。 还没等老奚细数公司损失,他直接扔出一张银行卡: “帮我退了年前所有课,一赔三。” 方露心翼翼问: “弘哥,你这是不干了?” 他没回答,只是拖着脚步上楼。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中午我回房间,闻到安全通道里传出浓重烟味,好奇推门一看,果然是周弘。 他双眼深陷,黯淡无神,声音沙哑,透着无力感: “你也来看我笑话?” “出什么事了?” “她结婚了。” 简单四个字,却了结他对爱情所有期盼和幻想。 当年他为之付出所有的女孩,突然传出结婚消息。他拼命赶在婚礼前夕,与她在酒店互诉衷肠,尽情发泄这些年对彼此刻骨铭心的思念。 原来女孩当年并非薄情寡义,违背誓言,而是周弘父亲心中已有门当户对儿媳人选,自然看不上农村出生的女孩 于是,私下找到女孩,以全额赞助重病母亲治疗为条件,要求她离开周弘。 恰在此时,周弘的死对头在学校散播不实言论,恶意造谣周弘强迫女孩恋爱,希望学校做出严肃处理。可没曾想他宁愿辞职,也不愿放弃这段恋情。 歪打正着,遂了周弘父亲的意,他本就想儿子回家继承公司。可事与愿违,周弘无心生意场上尔虞我诈,选择到深圳入职教育机构。 当然,至于女孩喜欢他人的事,也是父亲杜撰,只为逼他分手。 “她嫁给了谁?” “邻居,说是从到大认识的哥哥。” 人人眼中崇拜的金牌讲师,最后却输给一个平凡普通的男子,似乎这才是他伤心难过的原因吧! 周弘消极怠工的态度彻底惹怒老奚,这愤怒值在他从新世纪挖到一名同为奥数金牌讲师时,到达顶峰。 严邱的学生刚获得全国奥数竞赛二等奖,虽不及周弘多次获得一等奖,但老奚相信,只要学生基础够扎实,一定能再创辉煌。 我不喜欢严邱。 他总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不是指责销售部安排课时过于密集,就是不满学生质量不如周弘。 丹姐只能耐心解释: “严老师,那几位学生家长都做了工作,可他们宁愿等年后上周弘的课,也不愿更换讲师,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 “既然不上了,就让他滚!” 老奚是个商人,知道周弘的价值,只能安抚严邱: “别跟他计较,以后宣传单上你排第一。” 这才稳了严邱的心。 至于周弘,每天就是喝酒,醉的不省人事。 寒假来临,公司更是忙碌。 一些学生在听完严邱的课后,向客服部反映内容太难,听不懂,不如周弘的课循序渐进,举一反三,重点清晰。 当主管秀姐心翼翼将意见反馈给严邱时,他砸了手中的茶杯: “听不懂那是他们笨,难道高考时一句不会,就能才给分吗?” 道理是没错,但顾客是上帝,总得考虑学生意见。 严邱最后的处理方法,就是将这几位学生踢出竞赛组,爱找谁辅导找谁。 当然,一些周弘辅导多年,基础知识扎实的学生,也肯定严邱的教学方法,认为他用高难度习题提升大家的竞赛能力。 晚上又遇到周弘在粥摊喝酒,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细数最近发生的事,感慨人心真容易变,没几天不少他的学生就改投严邱门下。 他带着醉意,不屑说: “知道为什么他赢不过我吗?因为理念错了。竞赛要的是知识结构稳固的综合能力,而不是一味猜题,死记硬背。” 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他是对的。因为严邱空余时间都在接受家长宴请,而不是准备上课资料。 月底就是农历新年了,2八日,所有员工聚在会议室,一方面是总结,一方面是分配奖金。 周弘没有参加。 显而易见,总结会变成对周弘个人的批斗大会,不仅年终奖减半,老奚迫于其他讲师集体施压,当场让人事部通知周弘,如果不能履行正常教学工作,则提前解除合同。 而周弘知道后,只是回应三个字: “随便吧!” 能让她一蹶不振的女孩,一定是很特别吧! 我竟有些羡慕她。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是一年结束 老奚通知人事部安排假期值班,1000一天,我第一个举手报名。 他鄙视的看向我: “你很缺钱吗?” 我大方承认: “那不如再加一倍?” 气的老奚想开除我。 按照惯例,英澳放假四天,年初四正式开课。 值班前,我请假回家取日用品,没想到竟在区碰见徐姐。说来也巧,她租住在隔壁单元。 老友见面总爱打听旧同事近况,聊聊八卦。 徐姐说,芬怀孕刚满三个月,是老板的。即使两人天天在老板娘眼皮底下腻歪,但她就是不签字离婚。 “有财产纠纷?” “他们一直aa制,清清楚楚。应该是赌气,想要孩子光明正大出生,除非净身出户。” 关键问题上,老板娘的确没糊涂。 我问起酒楼生意,她说挺不错,成功打响名气,回头客也多。 “香香,不如你回来帮我,保准两三万一个月。” 我婉拒,解释新工作交五险一金,两年后就能拿到深圳临时户口。 这个理由一出,她也不再劝。 又谈起英澳内部的事,把徐姐气的牙痒痒,为周弘报不平。 “我要是他,直接硬杠那姓邱的!” 傍晚时分,徐姐在电话里说,来了一桌财大气粗不差钱的客人,不如一起喝杯酒,顺便推销下课程。 本想拒绝,但考虑到可以帮帮周弘,如今他手上学生所剩无几,便应承下来。 地点仍是二楼vi包厢,心底莫名升起不安感,满脑子都是那个不堪的夜晚。 走进酒店,听到老板娘和芬争吵。起因很简单,芬非要送闺蜜一份清蒸多宝鱼,而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敢情这钱不用你出?充大方是吧?” “那是我儿子未来的干妈,吃几条鱼怎么了?” “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种!” “你!” 正准备悄悄上楼时,老板娘余光瞥见我,一把推开芬,热情迎上来: “呦,成香,来啦,客人都到了,就等你。对了,今天龙虾特别好,帮我推荐推荐。” 我笑着点头,顺便瞧一眼芬肚子,养的真好,比四个月都大。 走到包厢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徐姐声音: “肖哥,这杯酒您肯定得喝。要不这样,我先来三杯助助兴?” 一句话引得众人鼓掌叫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离去,包厢门被服务员推开,徐姐眼尖抓住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肖哥坐在主位,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得体,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和醉酒状态完全不同。开口就是稳重感: “成姐,来,请坐。” 见我磨蹭,徐姐赶紧介绍: “肖哥是健维体检中心老板。健维你应该听说过吧,排名第一,就在南山。改天让肖哥也帮我们安排安排,享受一下贵宾待遇。” 听到这话,肖哥连连点头说好: “等会加个微信,随时过来,保证满意。” 我放下戒备。 这时,徐姐又帮忙推销: “各位老板,香香在教育机构当销售,家里孩子有需要辅导的,找她还能打折。” 肖哥用力将徐姐按坐在身旁,意味深长说: “今晚香香姐把大家陪开心,我们一人买一个。” 徐姐拼命使眼色,我懂事的站起来,先敬肖哥一杯。 他摆摆手,说这么喝没意思。周围的人立马提议,那就喝交杯酒。 想着也不算过分,刚主动靠近,伸出手臂,没想被一把揽过脖颈,面部紧紧贴合,杯中酒不心洒落在他昂贵衬衫上,我手足无措。 周围起哄声此起彼伏: “来个大的,来个大的。” 亢奋的肖哥又喝了一大口酒,含着,用手掐住我下巴,直接嘴对嘴灌入。 直冲天灵盖的酒味,呛的我不停咳嗽。 口哨声四起。 徐姐识趣的挪了位置,换我坐在肖哥旁边。 大概是刚才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一个劲的夸赞: “好好好,这妞我喜欢。” 热闹氛围中,肖哥又喝下不少酒,脸色变得微红,眼里透出醉意,动作愈加放肆。强行搂过我的腰,大着舌头说: “香香,你刚才说什么资料来着,发给大家,我们帮你冲业绩。” 一一递上后,代理医疗器械的茂总发出惊喜声: “原来是英澳,周弘还在吧?我买他的课,我女儿冲重点大学有希望了!” 众人不解,便问缘由。 “这人牛逼,华康视力的郑总你们都认识吧,他儿子能考进北大,多亏周弘辅导,以前数学从不及格,高考居然满分。”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公司之外,听到周弘的辉煌史。 茂总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购买周弘的课,从学到高中,整整6个学生。 一一记录好,明天回公司后再单独打电话联系合同事宜。此时!肖哥又打开一瓶酒,让我挨个感谢在座各位支持。 一圈敬完,又醉的不省人事。 意识朦胧中,我被人扶到一旁休息。接着,包厢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依旧高昂。 眼皮越来越重,我彻底睡着。 我是在酒店凌乱的床上醒来的,肖哥穿着浴袍,坐在一旁处理公事。听到动静,他走过来: “你醒了?” 看见满地丢弃的衣服和满身伤痕的自己,我心中的愤怒不可遏制: “你禽兽!” “难道你不开心?一直很配合很主动。” 我羞愧难当,无意识中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以为仅仅是个梦,梦中的男主是周弘。 肖哥掏出一张卡: “跟着我吧,保准你满意。” 我将卡用力扔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一刻,是真觉得自己廉价,一文不值。 待我情绪渐渐恢复,肖哥问我: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徐姐在哪,我想见她。” “她呀,跟着茂总走了,估计还在快活。” 见我不说话,肖哥说: “徐这人不简单,你被她骗了。” 我诧异。 “别哭了,你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 事到如今,我还有退路吗? 我是第二天下午回到公司,把新签的合同摆在周弘面前: “我尽力了,希望你也能重新站起来。” 他红着双眼看向我: “你也在可怜我吗?” “我知道你合同期内不能在英澳以外的地方上课,别和老奚斗,吃亏的永远是相信你的学生。” 他低下头,似乎在难过。 我扭头看向窗外,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初见咏玲 大年三十,我和周弘在公司楼下碰面。 一个无家可归拿着外卖,一个有家不想归拎着啤酒。 天时地利,两个孤独的人又凑在一起。 酒过三巡,我笑着鼓励他: “争气点,别让严邱独领风骚,成为老奚新宠。” “放心,他蹦跶不了。” “那就祝他2014年滑铁卢,干杯!” 可我们还是低估现实。 年初一上午,传真机收到喜报,严邱又一名学生在国际奥数比赛上获得二等奖,追平周弘最佳成绩。 老奚激动的从度假村直接赶回公司,亲自设计荣耀榜,挂在公司站首页。同时,将严邱的课时费提至2200元,高居全公司第一。 老奚不客气的通知周弘搬至四楼,房间留给严邱休息。 我愤愤不平,公司能走到今天,独占鳌头,周弘功不可没。老奚鬼迷心窍,忘恩负义,真是人。 周弘说没事,正巧你隔壁空着。 帮他收拾房间时,书里掉出一张泛黄合影,周弘年轻帅气,旁边的女孩笑容甜美,青涩可人。 “是她吗?” 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合相片,眼里满是我未曾见过的柔情。溢出的眼泪,微微闪着光。最后,他吸了吸鼻子,心夹进笔记本里。 书实在太多,两人用推车整整运了半天。等全部整理完,一半面积的404房间,顿时拥挤不堪。 见我义愤填膺,他无所谓的说: “放心,住哪都一样。” 严邱学生获奖消息在市里引起轰动。年初二中午,公司门口挤满咨询的家长,老奚当即拍板,全体员工提前开工,三倍日工资。 至于严邱,老奚亲自开着劳斯莱斯接他回公司,甚是隆胸。 等电梯时,四人相遇。 严邱得意忘形看向周弘: “周老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好意思啊,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严老师,夏怡同学在您的辅导班里才学习三周,而在周老师门下,学习近三年。请问谁的功劳比较大呢?” 我抢先回呛。 气的严邱牙痒痒,转头问老奚: “奚总,怎么,公司里招人不用看人品吗?” 老奚赶紧打圆场,哄着严邱: “严老师,我马上让人事部处理她,别动气。先去看看房间吧,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保准你满意。” 好在电梯门及时打开,结束这场唇枪舌战。 周弘提醒我: “香香,下回别这样,严邱这人心眼,肯定会找你麻烦。” “我不怕,大不了换工作。” 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大概是从未想过有天会需要靠女人,来维护仅存不多的尊严。 初三,老奚召开记者会,严邱面对镜头侃侃而谈,不忘讽刺一些人“廉颇老已,尚能饭否?” 记者八卦的镜头顿时在会场内寻找周弘。 于是,经过媒体有失偏颇的报道,周弘名下寥寥无几的学生,又减少一半,就连茂总,也改变主意,投靠严邱门下。 晚上,路过周弘房间,见他又在喝闷酒,我不知该劝些什么。 丹姐私下透露,他与英澳签的是“死契”。即5年合同期内,不得在公司以外任何机构,以任何方式从事学生辅导工作,否则公司有权利提起法律诉讼。 虽然只是民事处罚,但会纳入行业黑名单,终止他最喜欢的教学工作。 更糟糕的是,如果现状不能改变,在合同到期的一年半里,周弘面临无可课上的困境。现在教育机构讲师更新换代速度如此之快,即使不再续约,周弘,也再无立足之地。 并且,我相信老奚不会同意用补偿性和解方式提前解除合约,宁愿养着他,也不给其他机构超越英澳的机会。 周四,各个讲师在各个教室之间奔波忙碌,只有我和周弘在天台喝酒。 “你不用上班吗?” “老奚逼我向严邱道歉,怎么可能,所以也被停职反省。”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我喝完最后一口酒,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再还我。” “没问题,一言为定。” 谈笑间的话,没想到他当了真。在我婚后被婆家栽赃陷害,声名狼藉时,是周弘想法设法提供帮助,寻找真相,兑现当年承诺。 一直在想,如果先遇到的不是峰哥,而是他,是不是我的人生轨迹,就会不一样? 可惜任何的遗憾结局,都没有如果。 年初六,周弘又闹出惊天动地大事。 咏玲,就是那女孩,现任丈夫王大海带着婆家人,在公司门口闹腾,囔囔要周弘给个说法。 白底黑字的横幅上写着“周弘勾引有夫之妇,妄为人师!” 当时正好是课间,来往家长和学生纷纷聚集看热闹,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 老奚得知消息,骂骂咧咧冲下楼,转而赔着笑脸,连哄带劝将一群人拉到会议室。 一坐下,王大海就大声控诉周弘睡他老婆,是个衣冠禽兽。 这句话一出,老奚嗅出麻烦,赶紧让公关部的吴姐先行安抚,自己则退出会议室,第一时间找到周弘,询问情况。 最害怕的事还是没躲过,周弘认这事,气的老奚直跺脚。 周弘说,婚礼前一晚,他是去找咏玲,并且两人发生关系。事后看着床上的血渍,她只是解释遇到生理期,不知那是初夜。 “我会负责,只要他同意离婚,什么条件都答应。” “周弘,你以为当情种了不起?给公司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等着收律师函!” 说完,老奚挠了挠为数不多的头发,面色铁青回到会议室。 王大海一家听到周弘愿意协商,眉开眼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条件。我好奇看了一眼,真是够贪得无厌: 不仅要七位数的现金赔偿,还要房、车、每年高额赡养费,直至王大海去世。 这异想天开的条件,李鸿章当年都不敢答应。 可周弘却答应了。 正当他准备提笔签字,一个女孩气喘吁吁跑到会议室,大喊“住手!”。 在所有人震惊眼神中,女孩上前撕碎协议,扔在王大海脸上,厉声质问: “王大海,我们什么关系?领证了吗?你凭什么用我的名义敲诈周弘?”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愤怒又聚集在王大海身上。 他慌了,拼命想抓打咏玲,嘴里大喊: “妈,不是让你反锁家门吗?她怎么跑出来的?” 场面混乱,老奚大吼一声: “都住手,我已经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把相关人带回派出所调查。 我也跟着去,不知道是担心周弘吃亏,还是怕他旧情复燃。 又或许两者都有。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复杂关系 派出所调解室里,王大海一家态度嚣张,几次欲跳上桌子暴打咏玲。 警察阻止,将他们分开询问。 我和周弘陪着咏玲。 她说,王大海是她的邻居。母亲去世后,嗜赌如命的父亲向王家借了一笔钱,短短半年,两万利滚利成二十万,无法偿还,便私下做主,同意把女儿许配给他抵债。 咏玲拒绝,但王大海不知从哪听说她曾和周弘交往过,威胁如果不同意,就在上曝光,让周弘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为了保护他,只能答应,但提出条件:先办婚礼,三个月后再领证。 没想到婚礼当天,王大海发现咏玲不是处子之身,大发雷霆,将她打进医院。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是之前温柔体贴的样子,时时拳脚相加;婆婆为难她,不让出门,成天关着,日夜虐待。 咏玲解开衣服,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烟头烫的,刀割的,皮带打的,用手拧的,惨不忍睹。 “警察同志,他们昨晚在饭里下了药,把我锁在家里,故意聚众闹事。” “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 “阳台上有根水管通向地面,所以我就爬下来。” 周弘震惊,因为咏玲家在三楼,为他赌上自己的命。 半天后,警察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将两方人员喊到一起调解。同时在场的,还有英澳专职律师。 长达四时的沟通,最后双方在协议书上签字: 王大海同意分手,咏玲赔偿男方实际损失6八万元。 女方放弃追究男方家庭暴力行为,同时,男方保证今后不得使用任何方式骚扰周弘。 咏玲迅速签字,并掏出一张卡: “里面有八万,多出来的那部分算买断我们从到大的情谊,今后大家各自安好。” 而旁边的周弘,已泣不成声。 之前在验伤室,法医查看咏玲伤情后,提出可以帮她申请司法鉴定,王大海的行为已触及法律。 但她拒绝,理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宁愿用自己的伤痛,换取周弘一生安稳的日子。 如果爱有等级,她一定是在顶端。 后来,我曾把这段话复述给周弘,在他和父亲心中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前,而只得到一句淡淡回应: “都过去了,忘了吧!” 所以,咏玲的付出,到底算什么呢?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只是周弘的名声更差了,没有家长愿意将孩子交给他。 严邱被众星捧月,风光无两。 时间一长,丹姐偶尔也会抱怨: “严邱获奖的学生,哪个不是跟着周弘学习两三年,全便宜他了。” 周弘并不在意,全心思扑在咏玲身上,带着她去最好的整容医院治疗疤痕。好在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难事。 至于咏玲父亲,我私下通过肖哥,找人去“教育”地下赌场老板,并放出话,谁家敢让他进门,就滚出深圳。 之后,老奚得知咏玲父亲曾是厨师长,恰好附近有家餐厅招聘帮工,便推荐他过去。虽然工资不高,但能转移注意力,时间一长,赌瘾自然淡了。 为了避免与王大海接触,周弘在公司附近帮咏玲租了房子,没多久,两人开始同居生活。 我心里说不出滋味,既有替咏玲的欣慰,也有替自己的惋惜。 元宵节时,周弘请吃饭,地点就选在出租房。 丹姐问两人,准备啥时候结婚?周弘抬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耀眼,幸福的说: “咏玲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打算下个月带她回珠海见父亲,商量婚事。”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举杯恭喜。 老奚这人总爱破坏和谐氛围,一张口就是算计: “咏玲,听说你是学z文的,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公司当文员,写写宣传稿就行。” 听到这话,我立马拆穿: “奚总,您这是挟咏玲以令周弘,老谋深算啊!” “成香,你这句话,我还真认。周弘能力如何,大家都清楚,只要他用心,保准公司2014年能更上一层楼。” 嘻嘻哈哈中,是愉快的一餐,所有的美好深深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后来的日子里,什么都变了,再也没有这样的夜晚。 其实老奚这人还是不错的,除了好色,但讲义气,肯帮忙,没架子。 周一,咏玲正式到媒体部入职,负责教师推荐栏目。而她要采访的第一人,是严邱。 还别说,严邱对私生活只字不提,大家很是好奇,所以偷偷拜托咏琳,一定要问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地点在他的单间。 严邱知道她和周弘的关系,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咏玲长得漂亮,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类型,所以当严邱近距离看见他时,心跳明显乱了节奏。 咏琳看见他书架上摆着刘震云的作品集,恰好这也是她的最爱。随手一翻,两人从《一地鸡毛》聊到《我叫刘跃进》,甚是开心,同为现实文学的爱好者,是难得的知己。 之后,严邱又聊到成长故事。原来,他心中挚爱是文学,之所以钻研数学,只是因为父亲好赌,他只有通过概率统计,才能劝服父亲远离赌桌。 相同的经历,让两人放下成见,成为朋友。 第二天,当《严邱:用数学演算心中梦想》这篇情感真挚的报道出现在英澳公众号,各大官媒迅速转发,阅读量轻松破百万,严邱不仅再次提升知名度,更是成为家长心中的执念。 老奚乐得合不拢嘴,直接给她转正: “咏玲,牛,真牛!” 所有人都在高兴,当然除了周弘。 这大概是他们再次重逢后的第一次争吵。 “连你也帮他压我?” “阿周,这是我的工作,不带私人感情,并不是针对你。” 气的周弘离家出走,住回公司。 其实我也认同咏玲的作法,一事归一事,怎么能用个人恩怨影响公司的宣传需要呢? 半夜,听见隔壁传来砸酒瓶的声音,只好批了外套过去劝说,周弘又喝的酩酊大醉,撒着酒疯。 看见是我,他的唇重重压上来,呢喃着: “我心情很差,能不能别走?” 他是疯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赛 入围全国奥数竞赛半决赛名单公布,英澳有两位学生榜上有名。 其中,严邱学生如洋暂列第八,而周弘指导的魏杭,则是第四十名压线通过。 大家忙着恭喜严邱,老奚当众许诺,如能拿金牌,奖励50万。 至于周弘,被默认为陪跑,并无期待。 半决赛将在一个月后举行。 这段时间,咏玲忙的连轴转。一方面备考新闻学研究生,另一方面老奚不停给她派发任务,写各种公司宣传稿,自然顾不上照顾周弘。 严邱和咏玲倒是越走越近。 因为冷战,周弘赌气住在公司,除了上课,剩余时间统统窝在宿舍。公司同事常常撞见严邱和咏玲在隔壁街的茶餐厅吃饭,有说有笑,虽无亲密行为,但也让人颇多遐想。 我暗示周弘: “哄女孩子可不能过夜,容易让人截胡。” 他眼神躲闪,态度消极,问起缘由,支支吾吾: “香香,为什么好不容易抢到手的东西,又感觉无趣了呢?”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就像当年峰哥对我说: “香香,我不爱你了。” 公司为让严邱集中精力应对比赛,与其他家长沟通后,延缓部分课程,并单独留出一间教室,作为模拟赛场。 如洋的父母很给力,两人同为银行高层,不仅高价买全严邱时间,并且通过私人关系,获取国际奥数比赛真题,进行针对性训练。 反观周弘,老奚对他只是顺其自然,未多强求。 而魏杭父母,也只是在菜场卖水产的贩,经济能力不允许增加费用,仍是一周四学时,不足如洋四分之一。 我问周弘,有信心吗? 他说学生基础不错,只是解体思路死板导致速度过慢,如能调整破题角度和演算方法,即可大大提高成绩。 咏玲似乎察觉周弘的疏离,开始频频留宿404,但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夜晚即使有动静,稍瞬即逝,毫无激情。 周弘痛苦的和我说: “每次抚摸到她身上的疤痕,都忍不住恶心。想到她曾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被蹂躏被折磨,根本提不起兴趣。” “可那些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所以没有勇气提分手,人言可畏。” 看吧,男人就是善于遗忘且自私的动物。 半决赛在上海举行。 老奚建议周弘、严邱及学生和家长提前三天到上海适应气候,同时安排咏玲随行,负责撰写比赛日记。 但如洋父亲说家里事多,晚一天出发。周弘无奈,只能配合把机票延期。 严邱落地上海,第一时间更新朋友圈,是和咏玲的合影,再仔细一看,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周弘自然也能看见,气到不行,狠狠踢严邱停在公司楼下的车子撒气。 稍晚时,咏玲在公司内部群发出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分享备战奥赛趣事。其中不乏合影和美食打卡,周弘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借口寻求安慰,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反反复复念叨: “这严弘有什么好的,咏玲不可能看上他。” “看我这次非灭了他的威风。” “既生瑜,何生亮。这不作孽嘛!” “香香,我很生气,真的!” 第二天,等我醒来,旁边已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狼藉,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比赛结束,两位同学自我感觉不错,成绩将在一周后公布。 中午用餐时,同事们纷纷打赌。 除我之外,大家坚信这局严弘赢的毫无悬念。 就连一向站队周弘的丹姐都感慨: “严邱是脾气差点,说话刻薄点,但水平还是可以的,金牌讲师当之无愧。” 晓薇也开玩笑说: “周弘时代翻篇,现在是严邱元年。” 可我相信会有奇迹,老天不会辜负每一个有梦想的人。 之后,周弘和咏玲住回出租屋,像是对严邱越界的回应。 肖哥邀请我参加体检中心十周年答谢宴,可以认识不少名流,顺便推销业务。 时间是周日,正好轮休,便一口答应。 当我穿着肖哥准备的礼服出现时,最惊讶的莫过于同为嘉宾的丁太太和丁总。 先跟着肖哥添加不少宾客微信,便快步走去甜品区,与太太边吃边聊。 她恢复的不错,除了久站会疼,行动已于常人无异。 “香香,你也与肖总认识?” 我解释是在推销课程时,遇到肖哥,他很热情,介绍不少客户。 太太又问起我的近况,听完后直夸: “你能力强,这行适合你。” 抬眼望去,丁总在不远处与肖哥聊天。听太太说,健身中心会新建一座会员服务中心,他志在必得。 太太说,丁总身体挺稳定,两人有时间就去周边城市旅游,至于艾,也常常视频,大家摒弃前嫌,感情越来越好。 至于华姐他们,还是老样子,工作愉快,想出开心。 突然很怀念在别墅工作的日子。 这时,丁总走过来,扶起太太,先行离开: “我妈每晚要做腿部按摩,告辞!” 看着母子俩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亲情于生命的意义。 我也有些想家。 奥数成绩终于公布。 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挤到电脑屏幕前,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结果的那刻,仍觉不可思议: 如洋第四,魏杭第五。 没错,严邱还是领先,但从进步的跨度而言,的确是周弘的学生更具潜力。 这个结果让老奚很是惊喜,立马放话: 谁的学生能获金奖,谁就是英澳一哥。 周弘倒是平常心,但严邱显然备受打击。 晚上,他一个人在天台发呆,正巧咏玲到楼顶拍摄夜景,两人便坐着聊天。 咏玲看出他心情不佳,便安慰说: “棋逢对手,才会尽兴。” “那你支持谁?” “我都支持。” 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严邱满意,他鼓足勇气,认真的说: “如果这次我能赢过周弘,你可不可以离开他?” 这个要求超出咏玲可接受范围,但由于决赛在即,她并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严邱,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 此时,夜空中划话一颗流星,像是见证。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手 严邱对咏玲是认真的。 他试着改变冷冰冰的性格,融入公司氛围;请咏玲部门同事喝下午茶,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她;通宵抢票,只因她喜欢的歌手,将在深圳开唱。 但咏玲真的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面对各种示好,落落大方。 这段时间周弘一直在尝试提升魏杭的解体思路,但似乎遇到瓶颈,徘徊不前。 晚上,遇到他独自在粥铺喝闷酒,我点了几盘生腌,坐在一旁。 本想安慰几句,但他似乎不愿说话,恰在此时,老板娘过来算钱。 虾八0,膏蟹120,青龙90,皮皮虾八5,共计375。付完钱,老板娘忙去隔壁桌,对方菜品与我们基本一致,她三秒报出总价。 “老板娘,你这心算,比计算器都快!” “哪能啊,只是把你们桌算好的价格再加上不同菜品就行。” 周弘听到我和老板娘的对话,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借了纸笔飞快计算。良久,他兴奋的指着结论说: “香香,我终于想到提高魏杭速度的办法。只要将传统步骤提前设计成公示,遇到同类题型直接带入,可节约三分之一答题时间。好比老板娘在计算隔壁桌菜价时,以我们桌做为参考体。” 虽然听不懂,但潜意识告诉我,值得相信。 决赛在三个月后举行,因为等级是a,因此所有人拼尽全力,只为金牌。 语文组一名讲师离职,咏玲找到老奚,毛遂自荐,愿意免费试教一个月,如果家长满意再收钱。 老奚不好意思拒绝,想着或许她知难而退,便点头同意。 谁知一个月后,试听的学生普遍反映咏玲上课生动有趣,引人入胜,评价颇高,愿意继续参加辅导班。 但老奚对她的本科学历仍有顾虑,怕让家长误认为英澳师资力量不佳,影响公司形象。 我以为周弘会去老奚面前求情,可是没有,而是不断灌输想法给咏琳: “你最重要的是提升学历,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二来没有实践教学经验,免费期学生和家长肯定不会有负面评价,但真要实打实掏钱,那就不一样。你还是安心做文员吧!” 一句话直接惹哭咏玲。 但很快,公司的宣传单上,也出现咏玲的名字。 我私下问老奚: “你想通了?终于认可咏玲?” “哪能啊,还不是严邱三番两次求我,说如果交钱买咏玲课程得家长,中途如有任何不满,无条件退课,损失由他全权承担。” 我心中暗暗感叹,严邱对咏玲是尊重,是呵护,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对于咏琳成功转型,周弘很是不满,公开讽刺她自不量力,异想天开,甚至说如果公司追偿,他可不会出这笔钱。 其实大可不必担心,家长反馈好评不断,没多久,咏玲的创意写作课程正式出现在公司页“好课推荐”一栏。 周弘这时才发现,曾经那个视他为所有,满心满眼都是爱情的女孩,终于成长为独立个体,有不受他人影响的人生规划和奋斗目标。 很快,奥数决赛到了,地点在广州。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奚开始盼着好事成双。 周弘和严邱在赛场外焦急等待,这不仅是对学生能力测试,更是两人之间的巅峰对决。 照例,成绩在一周后公布。 抛开比赛压力,周弘静下心正视和咏琳的这段感情。他发现,自信努力的她,闪着耀眼光芒,是他想象中呢美好样子。 因此,他拉着咏玲的手,动情地说: “咏玲,如果这次能斩获金牌,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没想到咏玲摇摇头拒绝,很坦白的说: “对不起,我想分手。” 这让周弘无法接受,就像一个应该只属于他的宝贝,不知何时,悄悄消失。 “咏玲,是不是因为开课的事?我道歉,只是太害怕你面对失败结果。” “在你眼里,我理所应当平凡,但这不可能。” 周弘还想解释,咏琳已收拾完不多的行李,连夜离开。 很快,分手的事传遍公司各个角落,虽然各种说法都有,但大多数人仍觉得咏琳不识好歹,放弃周弘。 只有严邱认为咏琳只是做回自己。 面对几人的复杂关系,老奚唉声叹气,无法干预,只求别影响公司形象。 终于传来好消息,两名学生双双获奖。 其中,魏杭摘得金牌,如洋获得银牌。 所有人惊讶不已。 魏杭父亲带着舞狮队到公司感谢,记者的长枪短炮又对准周弘,镁光灯闪烁中,家长们高举银行卡卡,争先恐后冲向前台购买他的课程。 如洋家长虽有遗憾,但仍以严邱名义向偏远地区捐赠教学设备,鼓励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奔赴知识海洋。 老奚兑条承诺,奖励金牌50万,银牌30万。 同时,两个孩子也收到众多高校的免试入学邀请,如无意外,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将成为国内顶级学府的大一新生。 随着热度提高,周弘又出现在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有教育机构公开喊话,愿意承担全部违约金,欢迎周弘加入。 老奚急了。 他急的表现就是拿着条件更为丰厚和诱人的合同,希望能与周弘提前续约。 但周弘只回复:需要考虑。 看得出来,自从咏玲主动提出分手,他好像失去工作动力,变得沉默不语。 严邱则是拿着代表荣誉的奖牌,当众向咏琳告白: “你有很多不美好的回忆,但没有关系,我们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一句话感动的大家热泪盈眶,唯独没有感动咏玲,她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她还有很多梦想,不想在没有充分实现自身价值前,被婚姻定义。 严邱表示自己愿意等,等到咏玲改变心意的那一刻。 这事对周弘打击很大,他把自己锁在房间,不断反思言行,希望获得咏玲的谅解。 但终究还是晚了。 随着各大媒体的转发,周弘父亲也亲自来到英澳,劝说他回家继承公司。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见成军 咏玲生日到了。 恰逢她主笔的《英澳助你遨游奥数世界》一文,在朋友圈疯狂转载,引起不轰动。 同时,执教的写作课,获得家长高度认可,荣登公司最受欢迎课程名单。 老奚说,三十而立,意义不一般,大家热闹热闹。 聚会地点选在kv,咏玲穿着浅色修身长裙出现,高挽发髻,略施粉黛,透着淡雅的气质,的确是让人一眼心动的女子。 周弘和严邱争先恐后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在起哄声中,咏玲红着脸打开礼物,满足大家好奇心。 周弘送的是韩国最新研发的美容膏。据说仅需三个疗程,可重塑细胞,平复疤痕,叠加使用同款遮瑕膏,日常交际,完全没压力。 而严邱送的却是一条吊带裙,露背款。 他说没有人一生始终被过去定义,只要活的开心,坦荡,自由,就是最好的状态,最美的自己。 “咏玲,你无须改变,我爱你所有。” 当咏玲幸福哭着与严邱紧紧相拥的时候,我们知道周弘输了,他彻底失去曾经不顾一切呵护的女孩。 只因他的心魔。 咏玲将礼物还给周弘,只说了一句: “爱一个人,是包容和接纳,是责任和付出,而不是改变和谴责。谢谢你!” 老奚见气氛尴尬,提议大家一起唱歌,于是包厢内立刻充斥着五音不全的怒吼。我看见周弘悄悄离开,担心他心情不佳,便找理由,跟着出去。 我是在楼顶的酒吧找到他。 很意外,他今天没有喝酒,面前摆着一杯果汁。看见是我,笑着说: “咏玲很喜欢喝果汁,我一直都反对,认为不如直接吃水果有营养。为这点事,我们曾争论很久。当看见严邱每天把亲手鲜榨的果汁,变着花样放在她桌上时,我就知道有一天,她会属于他。” “她爱的是你,但你真的不懂她。” “香香,我是不是把最爱我的女孩弄丢了?” 答案不言而喻,他一口气喝完果汁,举着空空的杯子自言自语: “咏琳,对不起!” 周弘又恢复到忙碌状态,家长绞尽脑汁,千方百计,请他辅导自己的孩子,从周一到周日,每个时段都是满课,可我感觉他不是热爱,而是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再想咏玲。 爱情滋润着的严邱,像是换了一个人,整天挂着微笑。 晓薇说: “原来爱情魔力这么大,我也好想谈恋爱!” 成军突然来到深圳。 接到电话时,我怔愣好久,明明是亲姐弟,却陌生的感觉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趁着午休时间,约他在公司附近餐厅一起吃饭。 问起来深圳的缘由,他说的遮掩,借口仅仅旅游路过而已。 我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两点,起身打算回去上班。 他却一把拽住我: “姐,姐,我生病了。” 这句话又让我担心,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梁西怀二胎时,他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按摩店,认识一个叫的妹子,两人发生过几次关系,很快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私密处出现大片红色斑块。在上查询后,疑是性病。这不,避免家人朋友知道,只好千里迢迢跑到深圳治疗。 气的我想打死他。 晚上,将成军安置在旅馆,警告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一日三餐会让外卖员放在门口。 他不愿,但看我的态度又畏畏缩缩退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能够寻求帮助的,只有肖哥。 他听完我的哭诉,大手一挥说没事,不就是个脏病,能治,不死人。微信上发来一个地址,是一家民营的皮肤病医院,说直接去就行,不花钱。 原来,这家医院也是他投资的。 第二天一早,我陪着成军办完住院手续,接受疗程治疗。可能是肖哥打了招呼,医生挺认真,专门邀请市里专家进行络联合会诊,制定最佳方案。 我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毫无保留送到肖哥身旁。 翻云覆雨后,肖哥问: “香香,你弟弟那边怎么样了?” “都挺顺利的,医生说是早期,再有一个礼拜,就可以转阴。”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就和哥说,保准给力。” 我记得上回他说起徐姐不简单,便好奇问了一问。 “她呀,说来话长。早年是发廊妹,后来认识我兄弟,两人好了一阵,私下故意把照片发到兄弟老婆手机上。他老婆发现后,带人去闹,没想到徐珂报警,兄弟老婆反而因寻衅滋事被拘留。后来兄弟给了她不少钱才拿到谅解书,把老婆保释出来。” “那你怎么还敢与她走得这么近,不怕嫂子……” “我单身,离职几十年了。她倒是想嫁,可我哪敢娶?满身都是心眼子。”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 “以后少和她出去吃饭,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背后一阵寒意。 成军打来电话,说想见见我。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打算留在深圳工作,既然我有办法免费治疗,不如再帮忙找个工作,最好钱多事少不加班的,等稳定后,也把梁西接来大城市生活。 真是异想天开,我当场拒绝。可他笑的贼眉鼠眼,说那天在医院门口看见我上了一个大伯的车,举止亲密。 我努力回想,应该就是和肖哥见面开房那次。 想必解释是没用的,我警告他: “想留着这条命回江苏,最好老实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徐姐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成军住院的事,拎着一大堆补品出现在病房。 成军从就爱被人哄着,徐姐几句花言巧语,让他更是飘飘然。不知两人私下达成什么合作,处的就像亲姐弟。 这让我防不胜防,很是头疼。 直到有天,肖哥拿着手机里照片疑惑问: “你有男朋友?” 我愕然,直到看见照片中的男子是峰哥时,才了然徐姐的目的: 肖哥虽爱玩,但从不夺人所爱,不碰朋友之妻。 她这是看我与肖哥走得太近,怕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事事哪能如她所愿。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八0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离奇的车祸 徐姐多次约我宵夜,说是介绍客户,找了借口婉拒。 直到成军出院,打来电话,说离开深圳之前姐弟俩再聚一聚时,我放松警惕。 走进包厢,徐姐满脸堆笑,说别怪成军,都是她的主意,顺势又碰碰身旁坐着的秃头油腻男子,他马上伸出手,自我介绍: “香香姐,我叫张鹏,是开健身房的。” 我不悦,没有搭理,自顾自走到一边。但他迅速起身拉起我的手,细细抚摸,很是讨厌。 见我变了脸色,徐姐适时打断张鹏的动作,边倒酒边说难得相聚,今晚不醉不归。 成军对张鹏很热情,一个劲问健身房待遇。当听到教练人均三万起,眼里放出贪婪的光芒。 我不动声色将定位和包厢号发给肖哥,附带一句: “和徐珂在一起,有些麻烦。” 没一会,手机响起,是肖哥的回复: “马上过来。” 我一直不喝酒,徐姐假装责怪,非说不喝三杯,成军这工作可就黄了。 张鹏意味深长的看着成军,他马上接话: “姐姐从心疼我,肯定喝!” 我实在熬不过两人连番软磨硬泡,在他们反复保证只喝三杯的前提下,一饮而尽。 可这酒后劲特别大,没几分钟,感觉全身燥热,心痒难耐,昏昏欲睡,没有力气。 我趴在桌上,徐姐靠近试探,确认是睡着后,便放肆言谈话: “张总,人给你留下了。上回答应我入股健身房,可别食言。” 成军也谄媚巴结: “张哥,别玩的太狠。还有,我的工作劳您费心。” 张鹏的手开始不老实,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急促的回复: “行,入股的事,我明天就安排,保准年底赚的盆满钵满。工作方面,大可放心,我同学就在徐州开公司,我出面,肯定没问题。” 话已至此,徐姐识趣拉着成军离开,还不忘提醒张鹏偷拍视频,把柄在手,人好控制。 说话间,包厢门被人踹开,是肖哥。 三人惊在原地。 肖哥指着我,看向徐姐: “你给她吃什么了?” 徐姐解释,只是酒量不佳,过会就好。 肖哥见我脸色绯红,来不及追问,直接抱着我下楼。 清醒时,已是后半夜,肖哥递来一杯热茶: “徐珂放药在酒里,还好你机灵,不然今晚就成别人囊中之物。” “真过分,亏我还拿她当好朋友。” “自己笨,就别怪别人。还有你那个亲弟弟,我还比畜生还不如。” 见我气的浑身发抖,他没再念叨。 一夜无眠。 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回到公司,成军等在门口。 我不想理他,面无表情从另一侧进门。 他高声喊住我: “姐,你也老大不,张总是单身,又对我好。难道就不能和他相处试试吗?” 听到这话,我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成军,从今往后我不欠你的,休想再拿到一分钱好处。” 字字掷地有声。 转身时,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掉落,全是懊悔与不甘。 刚进公司大楼,就看到一老太在地上撒泼打滚,无理取闹,周围围着一大群同事,个个束手无策。 我问咏玲,这是怎么了? 她气愤的说,这人无赖,老伴骑车摔倒,周弘路过好心送医。这不,讹上门了! 老太的儿子赶到,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讲道理的人。果然,开口便是歪曲事实: “周弘,你给我出来,撞伤我爸还想逃避,没门!今天要是不赔偿,就等着身败名裂,全黑!还什么金牌导师,呸,卑鄙人!” 不知是谁报警,警察将双方带到派出所,接受询问。 上一次来这里,是我和周弘陪着咏玲,与王大海据理力争。而现在角色转换,周弘坐在审讯室。 据他回忆,昨天下午路过新安街道南侧建筑工地时,看见一名老人倒在路中央,满脸是血,便下车将他扶至树下,好心拨打120,并和医生一起送至医院,垫付医药费。 因家属迟迟未到,晚上又有课程安排,留下名片先行离开。原以为家属赶到后会归还药费,没想到颠倒是非黑白,一口一个“肇事凶手”,要求赔钱。 而另一方给的供述则是父亲身体素质良好,是老年骑行俱乐部成员。出事的路段比较空旷,没有障碍物,不可能摔倒,只能是被撞。 两方完全相反的说辞,给警方办案带来难度。 由于是建筑工地附近没有监控,加之周弘驾驶的车辆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判断。 正在此时,医院传来消息,老人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周弘作为唯一嫌疑人,被临时拘留。 这情况让老奚措手不及。 果然,第二天自媒体纷纷报道车祸案,为博人眼球,特地加上周弘的照片和简介。一时间,声名狼藉。不知真相、义愤填膺的友称呼他为“双面教授”,讽刺之意极强。 刚开始,公司同事坚信周弘绝不会是凶手,但随着越来越多细节被媒体披露,比如车头有磕碰痕迹,残留油漆与老人山地车颜色一致;周弘曾有类似交通事故,被吊销驾照,因此集中学习后又重考驾照等等,他们又动摇,把原因归结为无心之过。 咏玲很气愤,说油漆比对结果早就出来,两者不一致;至于之前遭遇车祸,是因为对方车辆失控,交警判定其承担全责;重考驾照,则是周弘拿的美国驾照,根据国内要求重新考一次而已。怎么能听风就是雨? 严邱坚信咏玲是对的。 老奚聘请的律师,与周弘见面后,透露一个细节:他着急下车救助老人,开车门时曾不心碰到两个学生,但不清楚学生是否看见完整过程。 更麻烦的是,他记不清学生长相特征和校服款式。在那附近,共有两所学和一所中学。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咏玲对视一眼,心中迸发希望。 不顾老奚反对,我和咏玲坚持请了假。从早到晚在学校门口高举广告牌,寻找目击证人。 一连三天,毫无消息。 这该怎么办?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7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水落石出 我和咏玲心急如焚。 老人一家在上带节奏,利用善良友的同情制造社会舆论,不停给警方施压。于是,类似“钱权交易”、“不作为”、“包庇凶手”等负面字眼频频出现,造成不良影响。 不明是非的媒体工作者聚集在公司附近,采访家长及路人,引导抨击英澳的言论。 迫于无奈,老奚让人事部拟写,宣布与周弘解约并要求其支付巨额赔偿金。 晚上,我和咏玲灰心丧气坐在学校门口,懊恼为什么这么久,仍毫无线索,难道真的天不帮他? 这时,负责路面清洁的大婶一瘸一拐推着三轮车走过,咏玲上前把空的矿泉水瓶递给她,顺口问了句: “婶子,这是怎么了?” “巷子里有个坑,天黑看不见路,这不,连人带车摔了。” 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巷子入口在学校和建筑工地之间,恰好被治安亭挡住视线,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发现。 “这好好的路面怎么有坑?真害人!” 婶子一听,用手比划: “那坑在围墙下面,这么大,蹲着能进出。总是哪个兔崽子为了抄近路回家挖的。唉,我明天可得和学校说说,可别再出事。” 我和咏玲突然抬起头,异口同声问: “婶子,你说那围墙,里面是学校?” 她点点头,没错。 听到这里,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无论怎么在校门口发传单,都没有收集到线索,有可能目击者另辟蹊径,不从正门进出。 今晚睡的安稳,第二天早早守在围墙旁。 7点10分,早自修铃声响起,从路口跑进两个急匆匆的学生,正准备俯身钻进学校,被我俩一把抓住。 个子稍高的男生先是挣扎,又装出可怜巴巴模样求饶: “姐姐,放开我们好不好?再不进去,就得被老师叫家长了。” “我问你,这坑是你挖的?” 没想到个男生抢先开口: “不是挖的,这是我们发现的秘密基地。” 原来这里之前计划修路,需要埋污水管道,便预先留了洞。但后来图纸更改,施工人员忘记把土回填,被眼前两位学生发现,成为每天自由进出的“门”。 “那我问你,上周四,你们也是从这里进出吗?” 他俩同时点头,说从这里爬出来,回家能少绕五分钟。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老爷爷摔倒在前面那条路上?” 个高的男生想了一会,大声说: “有,还有个叔叔下车去帮忙。不过他好粗心,开车门时碰到我的胳膊,痛死了!” 说完,摞起袖子,还真有一块淤青,按照高度判断,与周弘提到的细节吻合。 我和咏玲对视一眼,松开抓着他的手,蹲下耐心询问: “朋友,那你们看到爷爷是怎么摔倒了吗?” “他骑着车,有只狗冲出来,扭来扭去就摔倒了。” “不是叔叔的车撞倒的?” “爷爷自己摔倒的,那会叔叔的车子还没有开过来。” 咏玲接着问: “那如果警察叔叔问起,你们愿意再说一次吗?” 他俩点点头,说老师说过,少先队员不能撒谎。 我们当场拨打110提供线索。 过了三天,警方发布案件说明:周弘是助人为乐,值得表扬;对于家属过激行为,予以谴责和处理。 至此,真相水落石出。 周弘出拘留所那天,直接被父亲接走,一周后才会回英澳。看的出来,人比之前消瘦,没有精神,苍老不少。 是啊,无论谁遇到主动帮助反被倒打一耙,都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 公司同事唏嘘不已,感叹如今这社会,好事难做。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跟着一位气质颇佳的女孩,长发及腰,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散发贵气。 他唤她阿瑶,而她则称他为阿弘。 公司八卦一姐杨英,拨开人群,盯着女孩看了好久,心翼翼开口: “请问,您是钟瑶姐吗?” 她微笑点点头,友好伸出手,杨姐激动握住: “我在电视上见过您的专访,真人更漂亮。” 寒暄过后,周弘带着阿瑶去房间整理物品,路过咏玲时,深情看了一眼。 见两人走远,大家围着杨姐问东问西。原来,钟瑶前不久斩获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二等奖,加上她本身就是知名模特,引起不轰动。 “他俩怎么认识的?” “你别忘了,周老师父亲就是珠宝大亨,强强联合,很正常。” “那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商业联姻?”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我偷偷看向咏玲,她的笑容自然,应该也是真心替周弘高兴。 傍晚,钟瑶离开前,各送我和咏玲一份礼物,是她亲自设计的手链,感谢替周弘寻找真相。 手链贵重,上面镶嵌的宝石即使在室内暗淡光线下,也能熠熠生辉。我想推却,但钟瑶坚持: “请务必收下,这也是我和阿弘的一点心意。” 周弘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这串手链倒是让严邱生了闷气。 咏玲为哄他开心,找到周弘,将手链归还: “我帮你,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即使换一个同事,我也会这么做,不需要感谢。” “咏玲,难道我们已经生分成这样了吗?” “钟姐很好,祝福你们!” 周弘应该很难过,因为我又在粥铺见他在喝闷酒。 他痛苦的说: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和咏玲会成为陌生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你不了解她。” “可我真的很爱她。” “你的爱,成为她的无形枷锁。放手吧,好不好?” 同事们猜的没错,钟瑶就是周弘父亲心中儿媳唯一人选。两人从认识,可谓青梅竹马,她为了他,放弃国外知名公司邀约,回国开创个人品牌。 其实,人人歌颂跨越阶级的婚姻,在现实中真的很难成功。不仅来自于认知差异,也包括家庭阻力。适合的人在一起,或许才是正确选择。 所以,我的出路,又在哪里?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7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私的母亲 父亲打来电话,说母亲忧思成疾,卧床不起,非得让我回家看看。 想着一晃三年没见面,下午趁着老奚开心,提了提之前被他收回的年假。 老奚中午参加宴请,一张嘴就是浓重酒味: “想请假啊?看你表现。” 说完,眯着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不断吞咽口水。 我不懂,以他的财力,想要什么样的女孩都有,却偏偏喜欢被抛弃的? 他手脚并用压着我说: “感觉,是感觉懂不?你这双眼睛会勾人。” 不敢在办公室闹出太大动静,老奚并不尽兴,说晚上来房间继续。 我失去羞耻感,甚至认为用身体换取想要一切,天经地义,真是疯了! 晚上我看到钟瑶哭着下楼,好奇敲开周弘房间,他正在抽烟,有泪从眼角滑落。 我递给他纸巾,问这是怎么了? 他狠狠掐灭烟头,痛苦的说: “刚才我喊了咏玲……” 看眼凌乱的床,明白钟瑶为什么会难过。 “我想重新追回咏玲,不能没有她。” 我佩服他的执着,但依旧耐心劝着: “别再纠缠了,不然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 固执的他,怎么会听?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老奚,他深深叹口气,忧心公司不得安宁。 半宿折腾,终换得假条。 坐高铁回老家途中,杨姐组建公司八卦群,实时更新周弘夸张行为: “他给咏玲送了一大捧玫瑰,真羡慕”; “在和严邱吵架,千万别动手;” “完了完了,咏玲生气,让他滚出去” “……” 大家对此褒贬不一。大多不能理解自以为是、打扰他人的行为,也有个别同事信奉真爱无敌,天地可鉴。 可如果是真爱,又怎会分开呢? 他只是不愿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说到底,还是自私。 几经折腾,终于到达镇上。看着自己大包包狼狈模样,无限怀念曾经衣食无忧生活。 正准备找车回村,就看到邻居徐婶。 “香香,你真漂亮,像个城里人。非年非节的,怎么回来了?” “婶子,我妈病了,回来看看她。” “今天早上还看到她在浇地,好着呢!” 听到这话,心脏猛的一抽,难道又骗我? 林婶转身和商贩为一件花衬衫讨价还价,我直接付钱,塞到她手里: “婶,送给你。” 她很是喜欢,虽然嘴里一直说着不要不要。 我趁机向她打听家中情况,没想到时隔几年,变化挺大: 大哥被嫂子赶回家中,孩子也不让见; 成军和梁西多亏有母亲帮衬,日子过的自在; 父亲和母亲因为成国,在村子里成了笑话,三天两头争吵; 我听后,心里也不是滋味。 回到家,已是晚上。梁西和成军陪着两个孩子在门口玩耍,父亲在厨房忙碌,收拾碗筷。 奇怪,没见着母亲和大哥。 父亲看见我,很是开心,忙跑进厨房开火,弄些吃的。 梁西让孩子们喊“姑姑”,我拿出两个红包,她开心的说“谢谢姐姐”,随后带着孩子上楼洗澡。 成军大概怕我说出他在深圳治病的事,赶紧躲去房间看电视。 看着父亲忙碌身影和半头白发,心里有些难过。没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出现在我面前。 我边吃边问: “爸,你不是说妈病了吗?她人呢?” 父亲挠挠头,不好意思说: “还不是为你哥的事愁的,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再这么下去,非折腾死自己不可。” 说话间,母亲和大哥一起回来。她苍老许多,背部微微弯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模样。 她让大哥先上楼,随手拉过一条板凳,坐在我身边,大倒苦水: “香香,你嫂子要离婚。我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妈,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成军结婚埋下的祸根,嫌我们家事多费钱,不想和你大哥过日子。这不,约好下周去扯离婚证。” 我不想接话,只顾自己吃饭。 母亲见我没反应,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香香,你嫂子和大哥还是有感情的,就是成国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人样,伤了她心。你能不能再帮大哥一次?” 我放下筷子,冷静的看向她: “你要我怎么帮?” “你哥想开个店,卖电脑,位置都看好了,就是妈没本事,拿不出钱。你看看能不能……” “我没钱。” “妈知道。隔壁村子的老三专门放贷,你能不能帮大哥贷点?” 此刻,我整个人都是愤怒状态: “为什么是我?大哥他自己不可以吗?” “那哪行啊!万一他还不上,那可怎么办?” “妈,我也还不上。” 母亲忙摆摆手: “老三说了,你能还就还,不能还过去他家也行。老三人不错,家里有钱,你去不吃亏。” 我竟忘记怎么哭,只是失望的看着母亲。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没变。 可还是低估她为儿子不顾一切的决心。 半夜,我隐约听见房门被偷偷打开,以为是母亲,并没有在意。谁知脚步声慢慢靠近,有些陌生,我转身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男子。 来不及呼喊,就被他捂住嘴巴,手脚开始不老实,四处乱摸。我拼命反抗,却被连扇耳光,只能妥协,仍由他发泄。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起身,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 “没想到是被玩过的货色,晦气!” 我浑身疼痛,无法动弹。 很快,楼下响起谈话声: “30万,不收利息,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还人。”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 “准备准备,下午过来接人。” 接着又是母亲恭维的声音。 院子里渐渐安静,没一会,房门被推开,是母亲。 她走到我床边坐下,叹了口气: “香香,委屈你先去老三家待些日子,等成国赚到钱,还上帐,就接你回来。” “如果大哥还不上钱呢?” “老三说,你就留在他家里,这钱,也不用你哥还。” 我痛苦的扭过头。 看了看藏在角落的隐形摄像头,他们不会许愿的。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7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债风波 老三开车过来接我的时候,已是傍晚。 母亲眉开眼笑,一个劲夸赞他生意做得好,能干。 “行了,少拍马屁。这钱留下,我把人带走,你们写个字据。”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交头接耳一阵,随后楼梯上响起脚步声,门被踢开,老三叼着牙签,不耐烦催促: “怎么还没收拾好?真磨蹭!我还得赶回去打牌。” 我也不恼,慢吞吞起身,关门,然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先看看再说。” 他嘴里骂着脏话,眼睛看向屏幕,表情瞬间凝固。 昨晚的过程,全是强迫,被一一记录。 当林婶提及母亲身体无恙,我料到是个局。原本可以掉头就走,但还是不甘心,想看看所谓的亲人,到底能无耻到何种程度。 原以为要的是钱,没想到却是人。 回村前专门去买的摄像头,派上大用场。即使躲不过,也能留证,日后可以讨要说法。 这不,还真的用上。 老三软了口气,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和成国的事,别牵扯到我。” “就这么简单?” 和有常识的人说话还是轻松的,他很清楚如果视频传出去,他会面临什么处罚。 “放我走,给你一万。” 本就是掉在钱眼子里的人,稍加思考,就知道这笔买卖不亏。 “行,上车,带你去镇上。这视频……” “等我安全回到深圳,就删。” “成交!” 我们下楼时,母亲正在和成国数钱。 老三把欠条拍在桌上: “让你儿子签字,万一这妞跑了,我找他。” “老三,你放一百个心,她听话,不会跑。” “别废话,要么签字,要么钱我拿走。” 成国拒绝签字,走到一边: “让我妈签。” 母亲被怔住,心中虽极不情愿,但耐不住成国哀求眼神,狠狠心,落笔。 老三看了眼,又让她按上手印,将纸张叠好,放进口袋。 从村里到镇上不远,老三边开车边瞥向我: “看不出来,你还挺狠。” 我没理会,扭头看向窗外。风景很好,但不想再回来。 晚上去市里的车停运,不想花高价租车,我便决定现在镇上凑合一晚。 老三找各种借口不想走,一直缠着我。大概是许诺的钱还没给,刚准备去a,他摇了摇手: “这样,再陪我一晚,不收你钱。” 要不是顾忌还没离开,肯定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见我没答应,他继续说: “交个朋友,以后有事,哥罩你。” 看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样子,我只能妥协。 开好房间,他迫不及待办正事。我一整天滴水未进,早已饥饿难耐,便用力推开他,指指街对面夜宵摊: “先吃点?” 他误解话中意,解着衣服,喘气说道: “放心,哥有力气,保准你满意。” 说完,肆意将我拖到床上,任性发泄。 良久,他心满意足说: “这城里呆过的妞,到底不一样!” 见我饿的脸色发青,他口气软了些: “走吧!陪你去吃东西。” 凌晨的炒饭摊,生意不错,很热闹。 老板五大三粗,大花臂,抡起炒锅“哐哐”一顿炫,空气中全是米饭被热油充分浸润后散发出的香味,令人无法抗拒。 老三边吃边夸: “兄弟,味道不输饭店,够可以!” “以前就是开饭店的,看到街头那家没,我的。” “那怎么……” “喜欢赌呗!赌的店也卖了,家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不,摆个夜宵摊过过日子。” 恰好又来生意,大哥继续忙活。 老三叹口气,埋头吃饭。我倒是好奇他的反应,问道: “怎么,你也赌?” “偶尔玩玩,这玩意一旦陷进去,那肯定完蛋。” “放贷也差不多,敢拿人抵押,胆子真够大的!” 他不服,辩解: “冤枉,都是你妈想出来,非得这么做。我都奇怪,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原来母亲曾几次拿我的照片去和老三谈条件,反复保证出问题,绝不找他家麻烦,这才借到钱。 “三哥,你再帮我一个忙?” “说吧!” “把这事捅去嫂子家,既然不然我好过,那就谁都别过!” 老三说最毒妇人心,总算见识了。 “对了,和你谈个生意,帮我要笔账,事成三七开。” 镇里开装修店的裘赖子,早年借老三20万,迟迟不肯还。这人蛮横,敢直接动刀子,他去要过几次,铩羽而归。 听说裘赖子好色,对女人大方,为这事,老婆没少和他闹。 “你去睡睡他,指不定就还。” “怎么,我看起来这么低贱吗?” “瞧我这嘴,该打该打!” 当初和峰哥在一起时,还真要过债。看在钱的份上,答应试试。 第二天一早,老三回去散消息,我慢慢踱步到装修店附近,观察一会,生意还不错。里面满脸横肉、眉宇间透着戾气的应该是裘赖子,旁边圆滚滚大嗓门的女人是他老婆。 女人干活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一笔订单,裘赖子只是跟在后面打哈哈,看得出来,这家,女人说了算。 这就好办。 我穿着宽松长裙,看起来挺有孕味,心中懊恼,在深圳吃的太好,腰部胖了不少。 趁着裘赖子出去送货,我挺起肚子,走进店里,对着女人就是一顿哭诉: “姐,裘哥在不在?” 女人先是愣了下,警惕问我: “你有什么事?” 我边摸肚子边说: “想告诉他,孩子三个月了。欠我的,也该有个说法。” 女人一听这话,火冒三丈,立马打电话: “姓裘的,你背着我玩女人是吧?人家都找上门了,快滚回来!” 没一会,裘赖子急匆匆赶回店里,上气不接下气,看的出来,他忐忑不安。 这种不安在看到陌生的我时达到顶峰: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裘哥,这话说的,我们之间还有债,怎么能忘记呢?” 这时,女人拿着扫把追打出来,恶狠狠说: “我不打孕妇,你们两个都滚!” 无论裘赖子怎么解释,女人根本不听,甚至直接拉下卷帘门,拒绝沟通。 他无奈,看向我: “姑娘,我真不认识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拿出欠条,他看清后,顿时放轻松,一把抓过,扯碎,扔在地上: “欠条是吧?现在没了。” 我又从包里拿出一大叠,嘲笑看向他: “还想撕吗?这里还有。如果撕不完,我就挺着肚子挨家挨户发,让大家看看裘老板有多无赖,谁敢感在你家买东西!” “你!” 当他被激怒时,大概已输一半。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7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感情的纠葛 当然,仅靠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没有用。 可我有真凭实据。 昨晚老三和夜宵摊老板聊的投机,得知饭店抵债后一直处于歇业状态,便提议两人合作,老三负责赎回,老板负责经营,利润六四开。 达成意向后,老板见我们在聊裘赖子,主动提供消息: 裘赖子有个私生子,大概五六岁,一直瞒着老婆,另外给情人在车站附近开了间超市。 他之所以知道,则因早年两人常常带着孩子去饭店吃饭,别提有多亲密。 所以,当我挺着肚子出现在裘赖子面前,他先是自我怀疑,而不是急于否认。 见他仍没有态度,我缓缓开口: “怎么,有儿子这么大的事,都没敢告诉老婆吗?” 他猛然抬头,面目狰狞: “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老婆能听懂就行。” 他捏紧拳头,我指指头顶的治安探头: “闪着灯呢,考虑清楚。” 他顿时泄气,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钱,我消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后也别相见。” 看得出来,他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过了一会,他讪讪说: “让老三过来,我还钱就是。” 一个时后,我、裘赖子、老三和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银行。裘赖子把女子扯到一边嘀咕很久,她不情不愿拿出一张银行卡,在柜台一阵操作,20万顺利打入老三卡中。 老三当着他面,烧了借条。多年的旧账,今日总算了结。 “香香,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 “行了,别说那么多,答应给我的钱呢?” 他也不含糊,直接把四万转入我卡中,剩下的钱转入债主卡上: “再过半年,我要让这饭店成为镇上招牌。” 后来老三到底有没有实现梦想,我不知道,因为此后,再也没回过家乡。 在监狱服刑时,曾安排心理老师授课。她让我们用彩笔画出记忆中的老家,大多狱友画面色彩缤纷,她说这代表心中有希望;当拿起我一片灰蒙蒙的画作时,她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恨意。 怎能不恨呢? 如果没有家人一步步拖累,一次次出卖,现在的我,或许只是生活窘迫,而不是被抛弃,失去自由。 只可惜,所有故事,尘埃落定,没有重来机会。 告别老三,我又返回深圳。 被老奚当众表扬心系公司、提前归岗的行为,我笑着打断他: “只是无处可去,没那么高尚。”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笑。 几天没见,周弘像是换了一个人,漂染头发,穿着与往常稳重风格完全不同的时尚服装,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悄悄问丹姐: “他又受刺激了?” 她叹口气,说这人疯了。 我赶紧打开八卦群,里面的消息数不胜数: “周弘在手臂上纹了咏玲名字”; “咏玲无意中说喜欢某个韩星,他马上换同款发型”; “天呐,他买了整版报纸向咏玲示爱”; “……” 当然,这种出格行为,没有感动咏玲,反而惹怒严邱。 他怪她没把话说清楚,导致周弘抱有幻想;而她觉得他太在意别人无关紧要的看法,影响自己生活。 恰好此时,日本举办全球奥数交流会,省里派出代表队参加,严邱成功入选,为期半个月。 按照他的说法,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让双方冷静一下。 任何感情到了需要冷静的时候,一般都代表走向结局。 严邱和咏琳也不例外。 分开的这段时间,两人都经历考验。 代表团的副团长是严邱师姐江雯,两人在美国读研时,曾有一段短暂恋情。后因发展目标不同,江雯想留在国外,而严邱想回到父母身边,无奈分手。 但没想到时隔多年,江雯还是回到严邱所在的城市工作。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严邱能入选的原因。 到达日本后,主办方临时严邱增加一节展示课,由江雯和严邱共同承担授课任务。因此,两人常常探讨到深夜,曾经消散的感情又开始萌动。 周弘更是疯狂,天天手持玫瑰,等在咏玲住处楼下。恰好深圳雨季,淋了一夜的周弘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确诊为肺炎。 咏琳很自责,亲自在医院照顾。周弘似乎看出咏玲的动摇,以不吃药为要挟,央求咏琳回到自己身边。 面对高烧不退的他,她只能假意答应。 但感情只有真和无,所以,在严邱回国时,假意早已变成真。 复杂的关系,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分手是严邱提的,因为江雯怀孕了。 他们结婚这事很突然,好像就是严邱拿着江雯的b超单,看着上面模糊阴影,心跳加速,临时起意在商场里买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接着去婚姻登记处。 一切都这么自然,自然的好像理所应当。 经过江雯周旋,严邱和英澳提前解约,两人离开深圳,一起去广州高校工作。 这让老奚心疼好久,看着那些曾经的学生一个个流失,头发更少了。 我说: “奚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签字这么爽快?” 他气的用手指我: “江雯是什么人,你去了解了解再过来和我说这话!” 我上搜资料,没想到她是官二代,怪不得事事无阻。 周弘如愿以偿和咏玲在一起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去见父亲,商量婚事。 可最终结果是,父亲连门都没让她进,并且通过公司公关部发表申明,聘请钟瑶为总设计师,担任董事一职。 这狠狠打咏玲的脸。 爱情至上的周弘却毫不在意。他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所有生活,无需家中支持。 但奇怪的是,他始终没有牵着咏玲的手,义无反顾去领取结婚证。 老奚不止一次说: “男人对女人感情最深的时候,是她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之后,只会越来越淡。看吧,错过冲动,他们就完完了!” 咏玲还是很用心上课,口碑越来越好,甚至也有其他机构通过猎头公司邀请她加盟。 她不为所动,只为周弘。 看着她全心全意投入感情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7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爱情消失 所有事情开始转折,是周弘父亲在家中晕倒。 经医院检查,诊断为脑梗。 周父一病,全部压力落到钟瑶身上。出乎意料,从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女孩,竟凭一己之力,不仅亲力亲为照顾周父,更能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令人敬佩。 当周弘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回家时,周父已能下床,在钟瑶的陪伴下,坚持康复训练。 周父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 “要是没有瑶瑶,我早就死了。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儿子。” 周母生产时大出血,没能看周弘一眼。因此,为护这颗独苗安心长大,周父拒绝再娶,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只为给周弘一个衣食无忧生活。 他看着父亲因后遗症导致的偏瘫,心中有愧,所有坚持烟消云散,重新思考固执己见是否真的有意义。 在珠海的五天时间里,周弘看着钟瑶如何心甘情愿为他承担责任,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融化。 “阿瑶,谢谢你。” “不用担心伯父,你安心回深圳,替我向咏玲问好。” 没有想象的逼婚、指责、无理取闹,而是体恤、理解、听话乖巧。这一刻,周弘心中的天平,微微动摇。 回到英澳,看着咏玲每天围着课堂、厨房和他三点一线连轴转时,突然失去海誓山盟的勇气。 所以,我又在楼顶看到他,独自喝闷酒。 “你又后悔了?” 我戏虐问,原以为他会不假思索否认,很可惜,没有。 他的取舍,早已落下帷幕。 “这是你第三次抛弃咏玲,再也不会有第四次机会。” “我知道。” “那你准备何时开口?” “是不是无论怎么选,都不会是正确答案?” 如果他心无旁骛,至死不渝,无论是钟瑶,或者咏玲,都是对的选择。 他态度犹豫,才是最伤人的存在。 周弘还是没能将“分手”二字说出口,只是用疏离的方式,对待咏玲。 对此,我是鄙视他的。 金秋收获季,周弘学生再次在全国奥数比赛上获奖。随着喜报一起出现在公司大厅的,是大束的勿忘我。 花束里夹着卡片,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我等你。 是钟瑶,大家心知肚明。 周弘把花束放在办公桌上,心翼翼,仿佛是对待一件心爱的宝贝。 咏玲目睹这一切,没有哭闹,只是下午上课时,眼圈有些红,声音有些哽咽。 丹姐狠狠吐槽: “渣男,看我整不死他!” 于是,丹姐刻意在销售过程中推荐其他讲师,老奚看着下降的营收,不住纳闷: “奇怪,家长怎么不追周弘了?” 可这种打击对他微不足道。没课时,他一人回珠海,说是照顾父亲。但回来时,满脸春意,贵气穿着,耳后留有印记。 除了钟瑶,还能有谁? 咏玲来不及难过,离研究生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年底公司聚餐,钟瑶意外出现,给公司女同事送上伴手礼:一款由她设计的珍珠戒指。款式别致,圆润光滑,宛如一滴月光凝聚在指间。 就连平时吐槽最狠的同事都被折服,爱不释手。 我合上盖子,笑着还给钟瑶: “戒指这东西,我还是比较喜欢男朋友送。谢谢你!” 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周弘立马从咏玲身边走过来维护: “成香,这是阿瑶的一番心意,别太过分。” 我挑衅看他生气的样子: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指责我?” 他还想争辩,咏玲已经气的跑出包厢。 大家都望向周弘,可他视而不见,牵起钟瑶的手,毅然决然朝相反方向走去。 我和丹姐找到咏玲时,她已泣不成声: “他想分手,可以大大方方说,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丹姐看着手中拽着的戒盒,一把扔进垃圾桶,抱住咏玲,轻声安慰: “男人嘛,都是狼心狗肺,谁认真,谁就输了。” 在老奚的默认下,我们在酒店单独开了间套房,点一大堆好吃的,陪着咏玲喝通宵。 先醉的是丹姐。 她说起自己年轻时,曾被一个男人骗财骗色,气的母亲一病不起,仍执迷不悟,直到被伤的体无完肤,成为所有人眼中丑,才开始反思这段感情。 “咏玲,爱情这事,必须是平等的,才会幸福。” 丹姐语重心长劝着咏玲。 我又想起峰哥,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会不会偶尔想起深圳这个城市和曾经发生的一切。 咏玲醉的时候,念了不少诗句: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至夜郎西”; “……” 虽然我听不懂,但知道她难过。 第二天醒来时,咏玲仿佛一切都没发生,笑着说: “两位姐姐,我今天早上还有课,先回公司。谢谢你们!” 我和丹姐面面相觑,清醒后赶紧给老奚发消息,请他安排人盯紧咏玲。她状态不对,别想不开。 咏玲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依然元气满满上课,言笑自若聊天,虽然这时周弘又独自搬回公司居住。 2015年了。 钟瑶出现在英澳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会与咏玲碰面,但两人都在克制,只是寒暄,并未冲突。 大家犯糊涂了,想象中的“世界大战”,为什么没有发生? 老奚说这叫“心如死灰,未起半分波澜”,是不爱的表现。 可是,如果他说的对,为什么咏玲常常独自哭泣呢? 研究生初试来临,咏玲所在考点很远,周弘主动提出接送,她没有拒绝。 可当天早上钟瑶突发肠胃炎,周弘急着送她去医院,没有按时出现。时间紧迫,是丹姐连闯红灯,才将咏玲在入场时间截止前一分钟,安全送进考场。 好悬,差点白费近一年的努力。 我想了想,还是帮咏玲在考场附近订好酒店,又帮忙拿些日用品放在房间里。 所以,当考试第二天,周弘在咏玲住处楼下怎么都等不到她的身影,气急败坏找到丹姐: “是不是你让她不理我?” “周弘,别害人了,昨天因为你,咏玲差点错过考试。” “那是因为钟瑶……” “别和我解释,孰重孰轻,你懂的。” 看着周弘垂头丧气走出办公室,这场感情,没有赢家。 因为,爱情,只属于两个人。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拓展业务 又是一年农历春节。 我依旧无处可去,老奚直接把值班任务托付,1000一天。 家中无人惦记我。 老三速度很快,嫂子一家在得知大哥借高利贷开店后,坚决离婚;母亲跑去老三家大闹,恰好碰到丧事,被众多吊唁村民狠狠暴打,久久下不了床。 父亲偷偷打来电话,他说: “成香,你害惨大哥,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能再帮帮家里?”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只是发现无法再用亲情捆绑我而已。 真是可笑! 年初二,周弘回了趟公司,将房间里所有与咏玲有关的物品,收拾在箱子里,随后扔至垃圾回收站,拍照后如释重负离开。 忘记一个人哪需这么麻烦,不过给钟瑶一个交代。 我打开箱子,里面大多是书信和手工纪念品,唯独那张曾经被他珍藏多年的合影躺在角落,格外刺眼。 照片里两人笑的好甜,虽时过境迁,但还是没忍心,悄悄将它放回咏玲桌上,留个纪念。 转眼公司开工,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培训课程如期开班。 再次去咏玲办公室时,照片已不见。 阳春三月,咏玲的北大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和周弘的结婚请柬同时出现在前台。 丹姐喊来老奚,问怎么处理? 他愁眉苦脸,萎靡不振,即将痛失两名爱将,怎能不难过? 咏玲主动提出请大家吃饭,感谢照顾。 地点定在公司附近的餐馆,周弘也来了。 大家纷纷向她祝贺,愿前程似锦,一帆风顺,事事如意,远离渣男。 当然,后面这句话是特地说给周弘听的。 她主动与坐在角落的他碰杯,谢谢曾经的真心与呵护,诺言和爱意。虽人生不再相逢,但仍无悔共同走过一段美好回忆。 最后,咏玲说: “新婚快乐。” 周弘没说话,只是猛喝杯中酒。 咏玲的离职手续很快完成,原本还有半年开学,可她说想去各地旅游,给自己补上生日礼物。 “三十岁是个分水岭,与纯真随性无所畏惧的自己告别,开始走向成熟努力追求梦想的新人生。” 咏玲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之后,在她的朋友圈里,有学术校园,未名风光,艺术活动,也有一个喜欢穿白恤的阳光男孩,常常出现在照片角落,笑起来眼里全是爱意。 再后来,咏琳读博,再再后来,和男孩一起出国,组成一个家。 暑假,周弘的合同到期,无论老奚如何挽留,他坚决回家接管公司。离开前,他把房间内所有藏书和笔记送给大家: “我以后不会再从事教育行业,这里是我20年的学习心得,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再见!” 再次听到周弘的名字,是在年度企业家访谈上。他满头发胶,得体西装,言谈举止自信、从容、稳重,满身精英范,完全没有曾经在英澳的随意感。 旁边坐着的钟瑶,温婉、优雅、大气,美的像一幅画,看向他的眼里,藏不住自豪。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周弘还会想起遥远的她吗? 或许,这才是人生。不断获得,又不断失去;不断拥有,又不断错过;不断懊悔,又不断重蹈覆辙。 老奚高薪引进新的讲师,他们勤奋、努力,废寝忘食,但很可惜,再也达不到曾经的高峰。 眼下正值学生留学高峰,老奚慢慢把公司中心转到出国服务上,基础课程辅导与培训,渐渐淡出公司王牌业务。 我开始接触留学规划和指导。 新深圳人中,大部分家长愿意将孩子送出去见见世面。于是,英澳推出“带你看世界”的项目,受到广泛关注。 为扩大服务群体,老奚突发奇想,打算面向市区高校大二学生,尝试做一次校园推。 这个艰苦任务,便落在我和丹姐身上。 城大是试水第一站。 与我们对接的是学生社团负责人,朴晨,一名大三学生。 离开校园生活多年,再次踏入,连呼吸都是青春的。 见面地点在食堂。 朴晨很专业,详细讲解场地布置、人员安排、资料发放、信息收集等环节,一一列出经费预算,完全符合老奚要求。 活动很成功,不仅成功推广业务,使英澳品牌得到众多学生认可,并且当场有十几名同学提交意向表。 我和丹姐坚持请朴晨吃饭,感谢他的支持与配合。 地点选在学校附近的餐馆。 朴晨是体育系学生,主修田径。当然,课余除了创办学生社团,也在杂志社兼职平面模特。 聊的尽兴,互相加微信,约好第二期推广活动还与他合作。 之后,朴晨常常通过微信与我聊天,发来他的杂志硬照,健硕身材、八块腹肌、渴求眼神,让人遐想联翩。 晚上,朴晨发来消息,同寝室同学想报名雅思培训,他做东,约我见面。 听到有生意,毫不犹豫答应赴约。为拉近与学生年龄差,特地选了青春靓丽的裙装。 当我出现在包厢时,口哨声、起哄声四起,怪不好意思的。 我详细介绍培训内容和收费,想想又侧面提醒: “其实价格挺贵的,要不然等有活动时再报名?” 可他们说,没事,费用晨哥包。见状,我只好拿出报名表,请他们填写,费用可以通过银行缴纳。 接着,几位同学借口有事提前离开,其中一名男生拍拍朴晨的肩膀: “哥,悠着点,别把姐姐吓坏了。” 朴晨假装发怒,抡起拳头,各个才抱头乱窜。 当包厢内只剩下我和朴晨时,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脸有些红。 我岔开话题: “朴晨,你怎么答应承包费用?加起来上五位数了。” 他无所谓说: “没事,都是好兄弟,再说,我也不缺那点钱。” 细聊后才知道,朴晨大一进入平面模特圈,有名气,每时费用以万为单位。 “真厉害,比我工资还高。” 他突然靠近我,暧昧说: “姐姐,不如我们一起拍一组,就今晚,好不好?” 我有些吃惊,这要求未免太大胆,太过分了。 但鬼使神差,我居然没有拒绝。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陷入深渊 朴晨说模特圈子,赚的多,但也乱。 我问他,非得同流合污吗? 他无奈笑着,带一丝痞气: “可以啊,但那样会失去很多资源。你知道的,好的机会屈指可数,新人比比皆是。是一夜爆红,还是籍籍无名,全凭老板一句话。” 我表示理解,毕竟曾经自己也是这么一路借力闯过来,又凭什么对他人的选择评头论足呢? 原以为朴晨接近我,频繁示好,是想免费蹭课,开口许诺后,他却不屑一顾: “我早就签约经纪公司,只等毕业入职。干嘛那么累?” 对比读书时唯唯诺诺的自己,年轻的他,更自我,更潇洒。 没想到他开玩笑说拍合影,竟是真的。 “姐,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拍一组就k,提成一人一半?” 望着他哀求的眼神,卑微的语气,不忍拒绝,约法三章: 不许露脸;不拍私密;不能外传。 他连声答应,牵起我的手就往摄影棚跑,一路不停念叨: “要是这次能过,下个月我就能上杂志封面,姐,幸亏有你!” 摄影棚在离学校不远的居民楼里,由一间大三居改造。推开门,充满创意与艺术气息的空间恍如隔世,鼻尖拂过轻微咖啡香和胶片味道。 与主卧打通的客厅中央,摆放着不同摄影器材和灯光设备,四周墙壁上挂满样片。主角各种大尺度造型,让人面红耳赤。 陌生环境中,我有些拘束。这时,从暗室走出一个红色头发、双臂纹身、穿着宽大恤的男人,朴晨熟络打着招呼: “虎哥,我们拍一下陈哥要的片。” 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脸上满是讥讽: “不拍,人不对。” 朴晨让我先坐一会,推搡着男人去更衣室商量。过了一会,两人走出来时,他比了一个k的手势。 “你们动作快点,我十二点还有个单。” “好嘞,多谢虎哥!” 朴晨将一条长尾纱裙塞在我手里: “姐,拜托拜托。” 等我换好装,男人已经将闪灯打开,调整好角度和亮度后,催促赶紧进入状态。 这时,朴晨一把搂住我,附身靠近,薄如蝉翼的纱裙倾泻在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停停停!” 男人怒气冲冲呵斥: “要的是融合感,你们这个叫什么,仇人吗?” 朴晨又尝试几个新动作,都被否决,不是姿势僵硬,就是没有视觉冲击力。 男人逐渐失去耐心: “我出去抽根烟,半个时后再拍一组,不行就算了。” 随后,屋外铁门“哐当”一声响起。 朴晨有些难过,低头不说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自责道: “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明天换个模特?” “来不及了,公司明天八点前要看到成片,我真的很想上封面。” 他抬起头,眼里蓄满泪水: “姐,允许我找一下感觉,可以吗?” 当他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渐渐的,胆子越来越大。 再次拍摄时,我们已经突破束缚,若即若离,充满力量与激情,极具美感。 一组照片拍完,男人拍拍朴晨肩膀: “表现力不错,下回有单还找你。” 说完,走进暗室处理照片。 朴晨似乎也很满意拍摄效果,兴奋说着未来职业目标,要当杂志一哥,名声响彻海内外。 这时,男人探出头生气大吼: “这么吵,我还怎么修片?” 我们换上衣服,落荒而逃。 路上,我好奇问朴晨: “每次拍照片,都必须这么做吗?” “不一定,看搭档情况。有些老手能瞬间进入角色,有些也需要磨合,就像你。” 我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刚准备打车离开,却被他拦下,用鼻尖轻蹭: “去我那,好吗?”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不想有太多工作以外的交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出现在公司。 丹姐看着他递过来的一大叠雅思培训班报名表,乐得合不拢嘴。所以,当他问起我在何处时,并为多疑: “成香今天休息,应该在房间,你上去吧!” 所以,当我穿着浴袍,睡眼惺忪看见朴晨,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面无表情走进房间,反扣门锁,一把将我扔在床上: “怎么,想躲我?” 我来不及解释,他已扯开衣服,动作粗鲁,暴力,像是野兽对待猎物,没有丝毫怜悯。 这回真是养鹰的,被鹰啄了眼。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起身,冷笑着说: “忘了告诉你,最好乖乖听话,别耍花样!” 他得意的下楼,若无其事离开,甚至还友好地和丹姐告别。 校园首推非常成功,老奚准备趁热打铁,再增加一次。 毫无疑问,具体事宜还是由我和朴晨对接。 想找理由拒绝,可丹姐在洽谈新的合作项目,其他同事又各自忙碌。 见我态度消极,老奚恶狠狠警告: “怎么,光拿钱不办事对吧?你去外面看看,多少人想进英澳。” 迫于压力,我只能妥协。 联系朴晨,可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杳无音讯。随着二推时间越来越近,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 又一次被老奚以辞退威胁后,我只能凭着记忆,找到朴晨住址。 见到是我,他像是在等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说过,你只要听话,什么事都好说。” 我将计划书交给他,却被扔到一旁: “没心情,不想合作。”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 简直是无赖! 见我没有动静,他开始十秒倒数,并且将另一份合作计划摆在我面前: “致远是英澳死对头吧?好巧,他们也准备办培训。你说,我该帮谁呢?” 随着数字从十数到一,我拼尽全力,拽紧拳头,喊出“我愿意”三个字。身体由于过度气愤,止不住颤抖。 他很满意我的选择,从柜子里扔出一件超短裙,命令道: “换上!” 所以,当我拖着疲惫身体,将流程表放在老奚桌上时,他夸我能干,却未曾注意满身的伤痕。 我这回是惹到大麻烦了。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救星 与朴晨的关系,始终是压在我心里一块石头。 越深入接触,越发现他内心疯狂和无常。 他常常在乖巧听话和暴力自恋间不停变换,全凭心情,没有规律可言。 我尝试结束关系,他甩出一叠照片,冷笑说: “信不信明天全知道你的事迹?” 看着上面清晰正脸,不堪动作,我痛不欲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嚣张拍拍我脸庞: “就是提醒你,要听话,别惹我不高兴。” 我的世界坍塌了。 渐渐的,他沉迷掌控我的生活。只要没有课程和拍摄任务,24时如影随形。 偶尔我晚上回客户微信,他会刨根究底问清所有信息。 有一次,因参加公司团建而错过朴晨电话,下班时,他强行闯入我的房间,不问缘由抡起拳头就打,直至满脸是血。 第二天,我只能戴着口罩上班,丹姐问起原因,只好撒谎不心摔跤,导致面部受伤。 可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有时他会拿着我的手机,莫名其妙向老奚请假;有时他会到公司找丹姐,推说做校园推广,需要借用我几天。 真实情况却是,他将我禁锢在出租房。 时间一长,公司同事都发现不对劲,明里暗里问是不是遇到麻烦? 我不敢说,不仅仅因为照片,还有他的威胁。 又一次和朴晨看电影,接到客户电话时,他彻底发怒,逼着我辞职。好在老奚认为只是情绪上头,答应先批一个月假,有什么事等之后再议。 这才是噩梦开始。 那个月,他将我锁在出租房,断绝和外界一切联系。白天,整理屋子;晚上,任他发泄。 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在房间的角落,我发现许多干涸血迹,有些呈点状,有些呈片状,触目惊心。 想必也有和我一样的女孩,在这里受尽各种屈辱。 如果这一整天,他在学校里过的顺心,那日子还好过些,能吃上各种知名餐厅招牌美食;但如果他在学校受了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折磨,整宿整宿的折磨。 我想过报警,但当越来越了解他性情时,犹豫了。 他给所有人的印象是阳光,帅气,青春洋溢。就连丹姐都说: “香香,老牛吃嫩草,美不死你。” 当我侧面提及他性格偏执时,她笑着否认: “我又不和你抢,可别这么诬陷他。” 是的,他在外温和的形象是最好伪装,就算警察介入,最后不过是情侣之间的特殊癖好,并不触及其他。 绝望,像空气一样笼罩我。 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直到隔壁搬来一位新住客。 可能是满意我的转变,朴晨出门时,不再锁门,因此,当隔壁住客敲响房间,热心借给他一瓶醋时,恰好被下课回来的朴晨看见。 虽然他仍保持着笑容寒暄,但眼底依然是掩藏不住的愤怒。 似乎想到新的惩罚方式,他打出一个电话,随后把我推进衣橱,警告不许发出声音。 没一会,房门被敲响,进来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对着满墙手办发出赞叹。。 朴晨最大爱好是收藏手办,以孤品为主,价格不低于五位数。每天他会花一时心翼翼擦拭,这是为数不多情绪平稳的时间。 一个时后,女孩拿着心仪手办,准备离开,但此时的朴晨像是换了一个人,将她狠狠推倒。 女孩痛哭流涕,更激起他兴致。很快,她的声音由求饶变成沦陷,我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 将女孩送走后,他打开柜门,对目瞪口呆的我说: “看见没,只要我愿意,女人有的是。你应该知足,一大把年纪还能尝到鲜肉的味道。” 半个月后,我开始恶心,呕吐,经验告诉我,十有八九是怀孕。这结果似乎在朴晨意料之外,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及时抓住机会,和他谈条件: “要不放我走,要不就大着肚子去学校闹,让全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他只是买了药,逼着我吃下。 当晚,他去参加班级活动,我腹痛不止,没有钱和手机,只能敲响隔壁住户的门。 见我脸色惨白,蜷缩在一团,他赶紧打120,并同医生一起去往医院。 经过两个时抢救,总算转危为安。医生似乎见多了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情况,面无表情交代: “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到医院处理,别自己乱吃药。幸亏送医及时,不然命都保不住。” 边说边朝邻居看去,我知道医生误会,赶紧解释: “是这位好心人送我来医院的。” 医生这才换上笑容,夸奖他一番。 朴晨手机一直无人接听,邻居留在医院陪我。 交谈中,得知他叫陆洋,是附近健身房拳击教练,比我大三岁。 看不出来,长相白净,文文气气的他,还得过全国比赛三等奖。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说没事,有问题就问吧。 “你男朋友,是不是经常打你?” 见我一脸尴尬,他迅速解释: “我们这幢公寓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真不是故意的。” 想起那些朴晨肆意发泄的夜晚,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我思想斗争很久,直到朴晨回电话说他半时就到,害怕中,将情况一五一十告诉陆洋。 他听后,怒不可遏,说从没看过此等渣男,让我放心,一定会尽快帮忙了结这段危险关系。 机会终于来了。 半个月后,朴晨喝醉酒回家,在楼道口踢翻陆洋的车。当他带着一群健身房教练砸开房门是,朴晨认了怂: “大哥,一切好说,别动手,赔多少,您说个数。” “哪只脚踢的,砸断就行。” 一句话吓得朴晨瑟瑟发抖。 突然,他把我推到陆洋面前: “要不我把女人赔给你,求你们放过我。” 陆洋使了眼色,我知趣让开。他抓起朴晨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拿出纸笔,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朴晨被勒的差点窒息,不住点头示意他会答应。 他狼狈的样子,看着真解气。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身不由己 陆洋把拳头砸在桌上,一个圆形坑迹,朴晨颤颤发抖,畏强凌弱的本性彻底暴露。 被一群高大魁梧、肌肉线条扎实、古铜色肌肤的健身教练围着,朴晨妥协,一笔一画写下保证书: 与成香解除男女朋友关系,不再以任何方式骚扰对方。 陆洋把材料递给我后,又把朴晨拖到卫生间,几分钟,他举着手机走出来: “再犯浑,这照片就会出现在学校各个角落。” “哥,哥,你相信我,肯定不敢。” 朴晨跪在地上,一脸恐慌。 是啊,谁能想到外表阳光、能力出众的他,内心竟能如此阴暗? 匆匆收拾好东西,在陆洋保护下,我顺利回到公司。原本想请吃饭表示感谢,可他说晚上还有私教课,改天再约。 没想到一个月没回英澳,这里却变了天。 丹姐被开除了。 理由是私下出卖客户资料给对手公司,举报人是新入职的唐月。 所有人觉得天方夜谭,老奚居然能相信。 证据,只是警方调查邮件ip,锁定为丹姐的工作机。 晓薇看到我,一肚子牢骚: “成香,你是没看到,唐月狐假虎威,我们被她欺负透了。” “狐假虎威?又是哪个关系户塞进来的?” “她是老奚夫人的远房表妹,本事没有,超能摆谱!” 第二天,我约丹姐吃饭。因为唐月把这事添油加醋到处宣传,她现在被行业封杀,想找工作,只能另寻出路。 “成香,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你知道,办公室电脑没有密码,谁都可以用。” 这句话说的没错,在丹姐带领下,销售部氛围非常好,没人动歪心思。 “会不会是唐月动的手脚?” “不是她还有谁?而且那个时间段监控刚好坏了,哪有这么巧?” 又聊一会,我把陆洋的联系方式留给丹姐,因为健身房刚好在招聘门店经理,她每个月要还房贷,眼下最重要的是有收入。 我找老奚销假,唐月正在办公室里撒娇: “姐夫,你就把项目交给我做,好不好嘛?” 一边说,一边用身体靠近老奚。 看得出来,老奚很享受,并不反感。 我咳嗽一声,两个人立马分开,老奚不悦问: “成香,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会不会是你们太投入,没听见?” 老奚被我呛的说不出话。 唐月倒是个没脸没皮的,踩着高跟鞋,扭着臀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说: “成香是吧?我知道你,弄个校园推,还把自己推出去,笑死人!” “你说话别太过分!” “哪句话不是事实,你倒是说出来啊!” “你……” 这时,老奚急忙出来打圆场: “月,成香也是骨干,你别这么说。” 老奚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而将我推入深渊。唐月非得让他同意我去她负责的客服部帮忙。 说是帮忙,说白了就是公报私仇。 客服部原经理调去销售部主持工作,现在唐月是主管。 她分派给我的第一个工作,是去街头做市场调研。 这一直都是交由第三方公司负责。 “成香,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转型,资金紧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滚!”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办呢? 调查问卷很繁琐,是唐月用所谓专业知识设计。因此,能配合完成的路人并不多。 三天下来,只有30多份符合标准,离基数百份,差的不是一点距离。 唐月得知情况,挑衅说: “看来奚总眼光不怎么样,把废物当宝。” 我也不甘示弱: “的确,不然也不会让你管理客服部。” 惹怒唐月直接后果,是被扣半个月奖金。 丹姐得知后,非常内疚,让我千万别因她成为唐月眼中钉,不值得。 我问她新工作还适应吗? 丹姐通过陆洋推荐,顺利入职健身房经理。这时我才知道,陆洋是老板之一。 “还不错,先熟悉熟悉,争取再做一次推广。你知道,这对我不难。” 丹姐有着二十年销售经验,老奚失去这个得力助手,迟早肠子毁青。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楼时候,遇到陆洋。 其实也不是碰巧,他听说丹姐今晚和我有聚会,特地赶来见一面。 想起的确没正式和他说声谢谢,便决定一起看电影。 路上,他问朴晨这些天有出现吗?我摇摇头,笑着说: “他不敢,有你在呢!” 说完这句话,陆洋的脸微微发红。 七月的天气,的确有些热。 很不巧,影院黄金时间段的场次,都已售罄,我们随便找了家街边咖啡馆,轻松聊天。 原来陆洋是孤儿,从在福利院长大,高中毕业后进入健身行业,现在也算是创业成功。每个月,他会将一部分收入资助院里的弟弟妹妹。 “这么多年,没有一点父母的消息吗?” “没有,听说院长捡到我的时候,还生着重病,可能他们不想要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 “没事,都过去了。” 我也聊起自己的童年,长不大的兄弟,不分是非的父母,还有那一段段一塌糊涂的感情经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想在陆洋面前隐瞒自己的过去。 他先是惊讶,很快转为心疼: “你真的很坚强。”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也谈起唐月。陆洋回忆,之前健身房也遇到类似问题,只要没被识破,还会继续动手,迟早露出马脚。 我觉得他分析的对。因此,晓薇偷偷在办公室内安装针孔摄像机,没有告知组内人。 街头调查无疾而终,可能唐月早已料到结果,没有意外,只是迫不及待在栏里贴出一封警告信,大意是我工作懈怠,工资降级,以儆效尤。 大概从这个时候,我萌生出离职想法。因此,在休息时间,我四处投简历,看看是否有合适工作。 可这个社会对于大龄未婚未育的女性总是不友好,所以无论怎么努力,最终都是石沉大海,我只能在英澳继续煎熬。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身不由己。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共情 既然工作不值得我疲心竭虑,便把更多精力放在锻炼身体上。 听从陆洋建议,我开始夜跑。 区域是公司西南侧的城市公园,人不多,安静,偶尔还能窥探秘密。 今晚,我照例慢跑,突然看见唐月慌慌张张出现在艺术亭。 亭里的男人看见她,先是冲过去拥吻,而后两人不知为什么,又开始争吵。由于隔得太远,听不清内容,但应该很不愉快。因为唐月哭哭啼啼跑开后,男人也怒气冲冲朝相反方向走,不心撞到我。 他长得清秀帅气,和唐月朋友圈里模糊背影很像,当同事八卦是不是男朋友时,她没有否认。 不过这个男人很没有礼貌,因为他没有道歉,若无其事离开。 我揉揉发痛的肩膀,骂骂咧咧诅咒他祖宗十八代三百遍,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让人讨厌。 回去路上,接到肖哥电话。早前他休假,最近才回到深圳。 “香香,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 接着,他发来一个酒店地址,离我这里不远。 见面时,我问他第一句话是:该不会是和徐姐出去的吧? “怎么可能?她那品行,倒贴都不要。” 原来,他经人介绍认识一女孩,青春靓丽,挺有感觉,于是约着出国旅行。没想到清纯外表下,却是不折不扣的捞女。每到一地,除了买买买,还是买买买。短短一个半月,花了数几百万。这不,一回来立马提分手。可肖哥哪能认栽,找人把她教训一顿,把贵重珠宝全都拿回来。 “还是香香和我心意,不争不抢又听话。” “那你会和我结婚吗?” 我笑着问他,主动解开扣子。 “不会,现在这样挺好。” 没有难过,也没必要失望,这才是正常男人看到我这样的人时,该有的反应。 肖哥体力不错,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事后,他搂着我说: “香香,下半年我准备集中火力推广体检项目,过来帮我好吗?” “具体做什么呢?” “打算和一些大型企业合作,负责他们的职工体检,你帮我去搞定那些老总。” “怎么,你是让我去陪客?” “别说的这么难听,都是你情我愿,大不了给你提成。说不定还能遇到真命天子,下半生不用愁。” 可我一门心思惦记着唐月的事,对肖哥邀约并不感兴趣。 见此,他没有勉强,说工作机会帮我留着,随时过来。 第二天上午回到公司时,晓薇把我拉到一旁,神神秘秘说: “昨晚办公室闹鬼,方露做好的竞标方案数字被篡改。幸亏她天生对数字敏感,不然交出去的数据有问题,损失严重。” “知道是谁做的吗?摄像头没拍到?” “拍到了,但那人伪装太好,只能凭身型判断是个男的。” “确定不是唐月?” “还真不是她。” 这就很诡异,好不容易溜进办公室,只为改动数字,让英澳竞标失利。这脑回路还真不正常。 老奚知道后,发了一通牢骚,让大家把电脑设置密码,仅此而已。 可我偏偏认定与唐月脱不了干系。 还没来得及细究,陆洋被人打了。 据说回健身房路上,被一群戴口罩的男子拦住,以“交流拳技”为借口,直接开干。 寡不敌众,多少还是受了伤。 除了朴晨,没人会冒这个险。 他被我拦下的时候,不屑一顾: “你这么关心他,该不会之前怀孕,播种者另有其人吧?” 我恨不得直接扇他。 朴晨虽然在圈子里混,懂人情世故,但他实在太看学校在学生不良作风上的执行力。 我知道他在五月中旬专业测试中,请抢手代考。因为同一时间段,他跟着公司去外地拍摄广告片,分身乏术。 当导员收到举报,查询考试成绩和出行记录后,判定情况属实,将会严肃处理。 很快,朴晨因代考被处以记过处分,这就意味着他无法顺利拿到毕业证,也会影响以后的职业生涯。 一夜间,他从万人瞩目的天子骄子,跌落成班主任口中的负面案例,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和折磨。 他找到我,满眼猩红,咬牙切齿: “毁了我,你开心吗?” “当然,如果能再毁了你这张脸,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不会放过你!” “来啊,看看谁才是真正恶魔。” 战胜恐惧,才发现他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我在医院照顾陆洋三天,他一直对着我傻乎乎笑。 那笑里,都是欢喜。 傍晚,我买完水果回病房的路上,与一个扶着孕妇的男人搓身而过,直觉眼熟。过了好久才回忆起,正是唐月口中的男朋友。 我跟在身后,见他们走进产科病房,孕妇温柔说: “老公,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没生呢!” 那男人居然有家室,惊得我合不拢嘴。 次日,当唐月又一次无事生非,将原属于清洁阿姨的工作,强压在我身上时,故意大声问她: “唐经理,我看到那晚在树林里惹哭你的男人了,他的老婆在医院等着生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办公室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你胡说,他是单身。” “是不是单身,你跟我去趟医院就水落石出。” “走就走,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见到男人坐在凳子上,喂着床上女人吃水果,情意绵绵。 唐月艰难控制情绪,拿起手机,按下几个数字,很快,男人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拿起手机走到角落挡住嘴。 “甘超,你在哪里?” “我,我在公司开会,怎么,想我了吗?” 唐月扭头就走。 我在楼下追上她: “你真不知道他有老婆?” 她痛苦摇摇头: “他告诉我未婚,还说我是初恋。” 这男人的嘴,真是不着调。 唐月哭了很久,脸上妆花的像是调色盘。我原本是抱着嘲笑心态,可不知为什么,竟有一丝共情。 好久,她不甘说: “我真傻,为了他付出所有,原来只是三。” 是啊,为什么感情中,受伤的多是女人呢?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决定离职 现实是打破男人滤镜和谎言的最好方式。 唐月强行冷静,向护士再次确认两人关系后,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走一路,最终擦干眼泪,回归理智: “你做这么多事,是为丹姐吧?” “都有吧!同为女人,没必要眼睁睁看你越陷越深。” 我还是看唐月,她比想象中更敢爱敢恨。第二天,她把辞职书放在老奚桌上,坦白所有事情。 原来甘超是海源教育业务员,认识过程如同爱情说,一个在超市购物忘带钱包,一个主动出手相助。 男人承认有过短暂相亲史,但对方表示不愿生育,因此没有成功,至今仍是母胎单身。 看吧,越是难以启齿的理由,越能哄得女人深信不疑,坠入其中。 两人关系实质性突破,是男人得知唐月表姐是英澳老板娘。翻云覆雨后,他怂恿她进入公司,盗用客户资料,作为对这段感情忠贞不二的象征。 畅游在爱河中的女孩,智商总是堪忧,什么都愿意。 丹姐疏忽大意,重要文件没有加密,电脑大开着,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她利用新注册邮箱,将资料发给海源公共邮箱。事后就算牵扯到海源,一句“邮箱是公开信息”仍能撇的一干二净。 只是委屈丹姐当替罪羔羊。 至于更改数据,只是甘超得知晓薇一直与唐月不对付,在某天销售部下班后,偷偷溜进办公室,给她留下的惩罚。 事到如今,基本明确。老奚爱恨分明,既然唐月执意要走,不再挽留,剩下是处理丹姐问题。 英澳在公司站首页发布,将信息泄露一事来龙去脉详细阐明,强烈谴责海源教育不良商业竞争行为,表示保留法律追究权利。同时,老奚以个人名义向丹姐道歉,欢迎她随时回归。 海源方及时作出回应,对于员工个人违反行业规定行为绝不姑息,立即开除,终身拒用。 丹姐得知消息,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健身房在她专业管理下,营业额飙升,有接纳加盟店计划。她对重回英澳工作没有兴趣,因此,明确拒绝老奚好意。 当然,不仅仅因为健身房,丹姐和陆洋的关系突飞猛进,已不再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 我问陆洋,怎么突然和丹姐有感觉? 他的回答很是感性,大致意思是从被抛弃,没有感受过真正亲情。在和丹姐相处过程中,她的细腻温柔,善解人意,狠狠撩拨心弦。虽然两人相差十岁,但真爱无敌,又何妨? 老奚痛心疾首,回去朝夫人狠狠发火: “你那个什么破烂亲戚,废我一员得力干将,公司迟早完蛋!”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事求是。 随着市区众多教育机构蓬勃发展,英澳不再是一枝独秀。何况近半年来没有特级名师加入,无奈沦为泛泛之辈。 出国留学业务虽平稳,但收益大不如前。 公司经历一波离职潮,当然其中也包含我。 坦白说,老奚对我不错,虽然有时喜怒无常,随时随刻发泄欲望,但总体而言讲感情,重义气。只是英澳未来发展方向,的确在自己服务能力之外。一个连全日制本科学历都没有的人,如何去为莘莘学子规划一生发展路径? “奚总,我的能力有限,很抱歉!” 他没有再挽留,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再次回到区,心里难免产生迷茫。跌跌撞撞这些年,经历数不胜数的人,纷繁复杂的事,却还是孑然一身,事事无成。 我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一楼邻居家门口放着很多开业花篮,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我下楼扔垃圾时好奇看一眼,居然是某利直销部。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直销概念。产品统一包装,统一售价,每月推出特惠购和积分兑换活动,前提是交足29八0会员费。 当然,特别欢迎人带人,还可以额外获取一定比例推荐费。 对于这新型商业模式,一下子吸引区内不少家庭主妇加入。 只门口大幅宣传海报上写着: 零基础,三天成为女总裁。 用29八0买一个翻身机会,相信大部分人不会拒绝。 包括我。 第一次课,是五六十人坐着板凳,挤在空间局促客厅内,听公司职业讲师讲述商品特点和销售技巧。 他讲的慷慨激昂,所有人听的热血沸腾,仿佛不需三天,现在已感觉触碰财富巅峰。 大概就是这一段历程,让我彻底沦为金钱的奴隶。 三天的集中学习,坚持到底的人不过半。邻居饶有兴致问我: “成香,我想招一个助理,不如你来?” 待遇方面还是挺苛刻,没有保底工资,每月按发展会员数拿提成。 邻居叫林曦,和我差不多时间入住区,是一位单身母亲。 她早年离异,之后一直住在区。在我印象中,她日子过的不算宽裕,偶尔在物业帮忙,女儿瘦瘦高高,穿着朴素。可如今面前的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来这的确是赚钱行业。 我稍做考虑,答应试一个月。一来了解行业前景,二来不用奔波上班,可以好好休息。 林曦每天在家里打电话,从亲戚朋友,到女儿同学家长,挨个推销。遇到态度差的也不生气,换个时间段继续。 她常常说,做直销这行,就得扛得住冷言冷语和讥讽嘲笑。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用真诚总能打动对方铁石心肠。 我想她是对的。因为短短三天,她共发展50多个会员,总公司专门派人送上奖状,表示鼓励。 在深圳,我认识的人不少,但并非目标客户。因为林曦说过,底层人民才是最最渴望改变现状,期待光宗耀宗,拥有超级梦想的英雄。 我想到在街头做调查问卷时,常常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妇女,不甘平庸,精打细算,但又不得不在生活面前低头。 这个社会,总是对努力生活的人,不太友好。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转折 林曦在直销这条路上奋不顾身。 其实只要静下心,就会发现她所谓的一夜暴富根本不切实际,产品只是幌子,29八0入会费才是目的。 我满腹疑团,问她: “林姐,不是说好卖产品吗?怎么到最后全变成拉人头?” 她不怒反笑: “投资懂吗?用几千块,博几千万的未来,谁会不愿意?” 看出我的犹豫,她又不断洗脑,搬出厚厚宣传册上一个又一个啼笑皆非案例: “你看,这女人原先只是家庭主妇,现在手下有100多人,每天只要睁开眼,就有一万提成到账”; “大妈八0多岁,瘫痪十几年。这不,自从加入我们,健步如飞,轮椅早就扔了”; “瞧瞧这大叔,70岁的人了,看起来只有50岁,这就是商业魅力”。 用美图秀秀,70岁变50岁,已是低水平了。换我,能磨皮到30岁。 我还是提出离职,留下一本经济学书籍。希望她能早点透过肥皂泡的七彩外表,看到空虚本质。 但林曦有句话还是说的对,女人必须要有钱,才能在世上立足。 那么,怎样才能赚到钱? 肖哥?对!就是他! 这是我第一次到健维体检中心,内部宽敞,装修豪华,和医院冰冷、呆板、单调风格大相径庭。看楼层分布图,总共四个区: 一楼是接待区和餐厅;二到八楼是体力中午;九到十楼是办公区;十一到十五楼是vi休息室。 之前在十周年庆晚宴,听丁太太提及维健新建vi大楼的事,看来这里生意的确不错。 肖哥正在办公室接待客人,示意我在隔壁房间等他。 半个时后,肖哥结束聊天,出现在我面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脸愤懑: “这个老杨,真难说话!” 他口中的老杨,是海辉生物副总。今天碰面,一是肖哥免费安排对方全家老少十几人全方位体检,二是趁机争取海辉300多名员工的年度体检单子。 “是嫌价格贵?” “收费都符合标准,人多还能打折,能贵去哪?我看这人就是太贪心,好处收了不少,就是不干事。” 发了一通牢骚,他才想起正事: “香香,你今天过来找我,是考虑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说辞了英澳工作,打算尝试医疗行业。 肖哥一拍大腿,兴奋的说: “有你在,这事不就好办了嘛!老杨没其他爱好,就是色心重,这几年被二婚老婆管着,没机会偷腥,饥渴难耐。” 说完,直接喊来人事部楠姐,让她负责我的入职手续,安排在销售部,跟着杜经理。 之前在海鲜酒楼见过杜经理,他跟着肖哥一块出现。 中午,门禁卡和海辉资料都放在我面前。 恰在此时,老杨联系肖哥,要求安排车子,送家人返回。至于他自己,下午还有加做的项目,迟点再走。 肖哥满口答应,同时指指地上的礼品袋,示意我送去房间。 在等电梯时,我对即将从事的工作并无了解,想着大致和英澳相同,千方百计推销项目。 但我还是疏忽了。英澳好歹有特色课程,而健维纯靠人为争取,要把常规的体检项目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确不容易。 所以,当我敲开门,自我介绍后,对着老杨色眯眯的眼神,竭尽全力为健维做推荐时,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所谈内容。 “老肖可以啊,手下女将一个比一个漂亮!” 突然被老杨打断,我有些无所适从。正当努力接上思绪时,被他一把拉过: “站的那么远,我听不清楚。” “那个,杨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委婉提醒,但他毫不慌张: “谈工作之前,是不是得放松一下?”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他加了条件: “其实体检也不是不可以放在健维,这样,把我陪开心了,就让你做这个单。” “那你先签字。” 他一听,立马同意,一只手飞快签着名字,一只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当服务台打来电话,提醒脑部核磁共振预约时间到时,他不耐烦回了一句: “取消,别打扰我。” 接着又开始继续扭动肥硕身体。 一直到傍晚,他才精疲力竭放开我,呼呼大睡。 我整理好衣服,将合同交给肖哥,他直夸: “香香,我果然没看走眼。你那技术,就算八0岁老头,都能生龙活虎。” 这话到我耳里,却带着讽刺。 或许每个人都有适应这个社会的生存方式,可以有钱,有学历,有强大关系,但对于我这样的“三无人员”而言,唯一资本只能是身体。 见我闷闷不乐,肖哥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答应等会送走老杨后,请吃夜宵赔罪。 我拒绝,理由是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肖哥没有强求,特地给一天假。还说健维实习弹性上班制,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晚上刚进到楼道,就看见林曦店里被人砸了,满地狼藉,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蹲在角落哭泣。 我赶紧跑过去,问她这是怎么了? 原来前几天她向一个老头推销,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仅加入会员,还直接多加五倍价格,直接升级成白金卡。这不,老人儿子一家知道后,过来闹了一下午。 “那他们人呢?” “被警察带走了。” “孩子没吓到吧?” “住校呢,没回来。” 我深深叹气,帮着把家里收拾一遍。 第二天,警察带着老人儿子过来调解,但由于当时缴纳费用时,合同里有一条“会员费不退不还”,因此警察也不能强迫她退款。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解释虽然直销不违法,但也有传销嫌疑。 最后的结果是老人儿子赔偿道歉,支付医药费及物品损失,林曦在和总公司沟通后,退还70会员费。 经历这事,林曦似乎没有醒悟,依然以百分百的热情投入到她所谓的事业中。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晚上刷朋友圈,突然看到丹姐和陆洋结婚领证的消息,心里涌上一丝情绪: 为什么别人的爱情这么容易,而我却处处碰壁呢?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不由己 每个行业都有专属秘密。 健维虽是私人医疗机构,但凭借比公立医院更高端的检查设备、更专业的后期随访、更细微的贴心服务、更私密的就诊环境,在激烈行业竞争中,终占一席之地。 其中离不开营销人员推广与努力。 除普通医院提供的普通体检内容之外,健维有独一无二金字招牌:三天两夜套餐。而且,绝对尊重客户隐私和癖好。 因此,这也成为许多企业老总首选。 由于顺利拿下海辉订单,当我出现在销售部时,引起不轰动,低声猜测背后缘由。 杜经理示意大家安静,委婉介绍: “这位是成香,肖总特地安排在我们部门工作,今后希望大家互相学习,再创佳绩。” 销售部都是人精,当然听出言外之意:无非是和老板有某种不可言说关系,而且多少还能做点事。 但好像大家并不喜欢背景复杂的人,碍于杜经理在场,三三两两敷衍鼓掌,表示欢迎。 海哥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 “我们这里一共分为三组,我是一组负责人,阿庆是二组,大胖是三组。刚刚杜经理安排你先在一组适应。” 我点头感谢,在他引导下找到工位,没想到上面全是各种吃剩的外卖盒和生活垃圾。 海哥有些尴尬,忙解释这位置平时被大家当做饭桌,忘了收拾。 这时,旁边响起刺耳女声: “海哥,我们组业绩是第一,但现在硬塞关系户进来分奖金,过分了吧?” 说话的叫武乔,如同她名字,长得虽清秀,但给人生者勿扰距离感。 她开口抱怨,组内其余人也愤愤不平,海哥额前沁出细密汗珠,两边都无法得罪,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状,我主动让步: “本月我只拿自己签下的单子,其余不参与。” 既然有明确态度,武乔没继续为难,转个身,拿起电话,熟练联系客户。 大家逐渐进入工作状态,只留我一人无所事事。海哥环视一圈,见无人愿意分享手中资源,皱眉犹豫后,抽出一个文件夹: “成香,这是我之前洽谈过的致胜投资。他们有个50人的体检安排,要不你跟进一下?” “好的,我会尽力。” 能够顺利融入工作组,我心情很好,对海哥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可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我在厕所里间,无意听到武乔和同事在化妆区念叨: “我还以为任海转性,不刁难新人了呢!居然扔致胜的单子出来。你是不知道,那老板又色又抠,去年三组章去谈时,哭唧唧跑回来,衬衫领口扣子都被扯落。” “这事早传遍了,所以今年才让任海接。估计他没谈下来,又不想丢单,找了替罪羊。” “管他呢,爱给谁给谁,别给我俩就行!可惜成香喽!” “谁说不是呢!” 随着说话声渐远,关门声响起,周围变回安静。我内心情绪翻涌,恨不得质海哥到底安了什么心。 可是我不能。 失了单子事,万一影响试用期转正,得不偿失。 若无其事回到办公室,果然大家都在议论致胜,见我进门,心照不宣噤声。 我调整心情,露出标准微笑,向海哥询问致胜对接人资料。 毫无意外,正是上全体女同事黑名单的钱总。 时间紧迫,第二天一早我出现在钱总办公室。看的出来,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 “成姐是吧?欢迎欢迎,怎么没见过你?” “钱总,我刚刚入职健维。这是资料。” 他接过体检套餐介绍,随手扔在一旁,强行并排坐在沙发上。 身体接触,让我深感不自在,赶紧把话题引入重点: “钱总,我们中心增加心血管系统检查,不知是否考虑一并进行?” 他直勾勾看着我,好久才回神: “无所谓。对了,你们中心套餐还是三天两晚?” 我点点头,递上详细清单。 他用手挡开,挪动身体,将我挤在角落,呼吸有些重,: “员工就按基础套餐。另外再给我安排一个,你来服务。” “不好意思,我是销售人员,体检有专门接待。” 这话一出,他瞬间变了脸色: “全深圳体检中心又不止健维一家,要不是看在肖总多年老友份上,早就换地了。既然成姐拒绝,我们今年不签了,另寻他处。” 致胜的体检规模在健维只能属于一般,但好在长久、稳定、结款快。因此,即使钱总口碑不佳,杜经理始终舍不得放弃。 见我仍不从,钱总更是不悦: “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实意来谈单子,回去吧!” 我深深吸一口气,没有妥协,礼貌告辞后回到公司,向海哥说明情况,表示无能为力。 可他开口只有责怪: “成香,这个单子之前我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临门一脚交给你,怎么还能出错?” 我不想反驳,只是告诉他钱总这人有问题,不想与之过多交集。 “是钱总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两人不欢而散。 这事很快被捅到肖哥面前,他将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劝解: “我知道这事上不了台面,但钱总是多年朋友,况且在健维困难时,主动出手帮忙。这样,你再去一趟,我也和他说说别太过分。好不好?” 既然肖哥做中间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走出办公室前,肖哥又在我耳边轻语一句: “香香,我这里不比英澳,大多是回头生意,你可不能搅黄。” 大概从此刻开始,我发现和肖哥的关系,或许只剩下老板和员工,而无其他。 所以,当我再次出现在钱总面前,身穿半透纱裙时,他很开心。不仅额外增选体检项目,并且承诺绝不越界。 合同很快走完流程,海哥看到红通通的公司章,激动的说“好好好”,而其他同事眼神里却多了一分不屑。 人生在世,本就各凭本事,为什么不可以用见不得人方法?只要最后结果是想要的,又有谁会在乎过程?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邵然的故事 钱总如约出现在体检中心。 服务台安排他入住十五楼商务套房,2000一晚,费用另结。 通常来说,15楼客人都是有特殊需求。我听接待处宝儿提起,健维安保措施一级棒,绝不可能出现电视剧中原配捉奸、记者偷拍、监控泄露等问题。因此,不乏一些十八线明星和富二代前来光顾。 “之前最火电视剧女四,居然带两男生,离开时,腿都是软的,啧啧!” “还有,商贸中心公子哥,玩的那叫夸张,医生上去急救好几回。” “对了,你们销售部也不简单,我可经常看到有人晚上坐电梯去套房,第二天才下楼。” “……” 我听的瞠目结舌,竟不知有如此荒诞之事。 但很快钱总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只要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钱总b超结果显示严重脂肪肝,根据服务细则,我需要向他推荐专业医生及治疗方案。 敲开房门时,场景触目惊心: 三名妙龄少女衣着暴露,精神亢奋,摇头晃脑,不知疲倦跟着舞曲摇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使用违禁药物。 见到是我,钱总关闭音乐,示意少女去隔壁房间。没一会,客厅只剩下我与他两个人。 “钱总,您的部分检查结果已出,明天还有肺部和口腔检查,时间约在……” “管好嘴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泄露一个字。” 我举手发誓,强调这是基本工作要求,一定会恪守。 他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挥手让我离开。 下楼时,我忐忑不安,依心有余悸。 第二天,钱总并未按时参加检查,服务台要求我了解情况。 再次出现在钱总房间,只剩他一人。身上残留着浓浓酒气,还没等我开口,一句: “忘记了,换时候吧!” 便算是给我的回答。 我点头说好,刚准备离开,钱总递过一杯酒: “喝了,交个朋友。” 我没存疑,直接一干而尽。没过一分钟,熟悉感觉遍布全身,瞬间明白这酒有问题。 人越来越燥热,头昏昏沉沉,眼前事物变得模糊,耳鸣加重,听不见声音,依稀感觉被人抱起,扔在床上,之后的意识,完全空白。 我是被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折磨醒,房间空无一人,拉开窗帘,已是黑夜。我努力回想发生的一切,可始终无法记起,只有遍体的伤痕,证明所经历非人遭遇。 此时,房门解锁声响起,我惊恐抬头,是杜经理。 显然,情况在他意料之外,好久才开口: “钱总有事提前走了,剩下的检查后续再约时间。那个,你怎么样?” 我只是哭,没有回答。 杜经理很快理清思绪,关上房门,心翼翼安慰: “成香,这次是钱总玩的过分,但他人还是不错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去沟通。” “他居然给我下药,不行,我要告他!” 杜经理又劝一会,见我坚持,只好走到角落拨打电话。半个时后,肖哥也赶到现场。 他的处理方式更直接,让助理从保险柜里取出五万块,放在我面前: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孩子气。这次的确老钱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至于其他要求,尽管提,让杜经理去沟通。” 见我啜泣声渐缓,他又换了语气: “香香,做我们这行,做些牺牲也没办法。你回去休息几天,等伤好些了再来上班。” 事已至此,我还有反驳余地吗? 晚上我回到区,看见林曦女儿邵然坐在楼道口哭泣。一问原因,才知林曦不知为何突然跑路,卷走家中所有钱款,只留下身无分文,刚读初一的女儿。 望向室内,原本满当当的客厅现已空无一物,房间里值钱的物品消失,只留下一地垃圾。 邵然还没有吃晚饭,我将她带至家中,翻找出一包面条,煮好后加上荷包蛋,两人凑和吃。 姑娘吃饱又开始哭泣,我问她: “那你父亲呢?他也不管吗?” “我爸出轨,我妈就和他离婚,不许我找他。” “他也在深圳吗?” “嗯,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想了想,从书包夹层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打开中间一页,一个手机号赫然印入眼帘。 我拨打过去,对方好久才接,声音满是疲惫: “你好,请问哪位?”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我大致介绍邵然目前情况,询问能否接手。对方立马说: “请让她不要离开,我现在马上过来。” 等见到邵然父亲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英澳讲师邵华,怪不得觉得耳熟。 显然他也想起和我之间曾有过的不愉快,有些不好意思。 “邵老师,你女儿不是才读学吗?邵然……” 他解释邵然是与前妻林曦生的孩子,女儿是与现任妻子所生。因为林曦禁止他探视,好几年没有和女儿见面,自然也不知道林曦现在沉迷直销。 “估计是骗了不少人钱,偷偷跑路。以前也这样,所以我们才离婚。” “可她对然然说,是你出轨……” “随便她怎么说,我问心无愧。楼下房子每月房贷,是我在还。” 说完家长里短,又聊起英澳现状。他说老奚准备移民,现在过来洽谈的人不少,大概率近期会换老板。 “留学咨询利润太低,大家奖金都降低不少。听说晓薇也打算辞职,去国企工作。” 想起在英澳的日子,心中满是感慨。 这时,邵然写完作业,从书房出来。见状,邵华有些为难的问我: “成香,然然能不能先在你家住一晚?我回去安排安排,明一早过来接她。” 看着邵然期待的眼神,我毫不犹豫答应。 晚上,我们躺在房间里聊天,邵然说她特别喜欢爸爸,爸爸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跟着爸爸生活?” “因为妈妈说爸爸出轨了,不要我们了……” 大人的战役,最终受伤的却是孩子。好不容易把然然哄睡着,手机里却收到邵华短信: “老婆不同意接然然回来,能不能暂时放在你家照顾?我会尽快联系上林曦。” 我叹了口气,回复“好”字。 今晚,怕是没人能睡的安稳。 :。: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波折 邵然暂住在我家。 她比同龄人更懂事,善于察言观色,聪慧的让人心疼。 我宽慰她,无需如此,只要按照之前生活习惯即可。 “阿姨,我在家时就这样。” 一句话让我仿佛回到时候,也曾竭尽全力照顾成军,可换来却是忘恩负义和变本加厉。 所以,越听话的孩子越需要吃苦吗? 邵然不住校,单独为她配备钥匙,方便其上下学。毕竟我工作并非朝九晚五,偶尔夜不归宿,也很正常。 邵华这段时间常常出现。有时是带着日用品,有时是打扫卫生,大概有父女两人加入,原本清冷无趣的家里,顿时多了温馨和生机。 偶尔和邵华在区门口碰面,便相约一起去菜场给邵然烧顿好吃的。次数一多,这偶尔显得略有刻意,问题从“然然喜欢吃什么”变成“你喜欢吃什么”,话语转变,一下拉近俩人距离。 最开心当属邵然。不仅回家就有一桌好菜等着她,更重要是不用再纠结是吃饼干还是泡面,是先洗衣服还是写作业。 临近年底,又到各企业体检高峰期。肖哥亲自到办公室动员,鼓励大家把握时机,再创业绩辉煌。 由于有邵华里应外合,在老奚出国前,把英澳体检安排交给我,这让杜经理频频称赞。 邵然在学校惹事了。 接到班主任电话时,我正在速达物流推荐项目。挂断电话,起身抱歉,赶往学校。 到校长室时,邵然头发披散,脸上明显血痕,衣服扣子掉落,一开口仍是不羁傲气: “打你怎么了?是谁在班级中乱说我是野孩子?” 我扭头看向对面男孩,鼻子满是血迹,手臂上一块块被拧的乌青,此时正在号啕大哭。 男孩家长很激动,一个劲大吼: “说你怎么了?本来就是没人教的野孩子,出手这么重,把我宝贝儿子打成啥样?校长,必须开除她!” 显然校长已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不想闹大,抱着息事宁人态度,两头劝说: “邵然家长,柯新不该这么说,但是她也不能动手。有委屈可以告诉老师,怎么能暴力解决?” “柯新家长,不公开议论他人家庭是最基本素质和底线。孩子有错在先,你怎么能错上加错,继续攻击呢?” 见状,我看邵然歇了气,便态度谦逊接话: “校长说的是,两边都有错,各打50大板。要不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可对方家长不肯作罢干休,直接甩着脸问: “你又是谁?凭什么做主?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不行,今天必须报警,非给野孩子点颜色看看!” 还没等我说话,邵然立马冲到她面前,自豪说: “这是成阿姨,爸爸同事,还有,我不是野孩子。” 一句话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柯新妈妈一副心中了然样子,阴阳怪气道: “我说呢,怎么有素质这么差的学生,感情是父亲忙着外遇,没人管!” 虽然被校长及时打断,并严肃提出批评,无凭无据造谣,违反法律规定。但从那天后,学生中逐渐出现流言,我从邵然邻居阿姨变成婚姻中第三者。 我相信清者自清,谣言不攻自破。但大多数人还是充当散播谣言的帮凶,没多久,邵华现任妻子李可找到我。 她是报社记者,一开口就是职业习惯,咄咄逼人: “成姐,虽然邵然住在你家,但这不是骚扰我老公的理由。他现在有家庭,有合法妻子,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很简单,你们把邵然接回去照顾,自然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联系。” “不可能!林曦死了吗?死了就把她送福利院,凭什么塞给我?” “就凭邵华是邵然亲生父亲,他照顾她天经地义,这理由够吗?” 结局当然是不欢而散。她拒绝接邵然回家,我表示继续会和邵华联系。 很快,她在报纸上开辟专栏,探讨婚姻与家庭。其中,特别提到: “女性,应自尊自爱,自立自强。绝不能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打扰他人家庭。否则,应被全社会谴责。” 这番言论引起极大共鸣。在络平台上,各种抨击第三者污言秽语比比皆是,其中点赞量最高是一段音频: “成姐,虽然邵然住在你家,但这不是骚扰我老公的理由。他现在有家庭,有合法妻子,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毫无疑问,放出录音正是李可本人。 一周后,邵然个人信息被极端友公布在论坛上,其中有知情人提及林曦。于是,关于她从事直销行业,骗人卷款逃跑事情又在上轰轰烈烈一回。 当然,我也没能赦免。 不知是谁杜撰出我和邵华同在英澳工作时,曾暗生情愫,未避人多口杂,才被迫改行,现工作地也被人曝光。 可是,邵华却从头至尾噤声,不做任何解释,任由我和邵然处在舆论中心。 海哥找到我,建议回家休息,待事件平息后再回来上班,免得给健维造成负面影响。 我没有同意,因为这样一来反而坐实传言。 关键时刻,林曦给我发了一长串微信。 原来,她并没有欺骗邵然,邵华的确出轨在先,导致两人婚姻破灭。口口声声对第三者口诛笔伐的独立女性,才是真正见不得人的存在。 我将林曦的证据,直接截图回复在论坛上热度最高的帖子下面,上安静了一阵,又把矛头对准李可。 “天呐,我们是被欺骗了吗?原来现任才是三。” “条件是怎么好意思颠倒是非的?投她!” 伤人者,终将伤己。 李可在充分证据面前,被报社勒令在家休息,直到舆论风波平息。 至于邵华,始终未帮任何人出面,他心中最在乎的只有自己。 林曦在被男友骗财骗色后,灰溜溜回到区。卖了房子,部分钱款支付会员退会费,剩下的钱在老家购买房子,准备带邵然离开。 12月的最后一天,她和邵然一起,消失在我的生活。 希望即将到来的2016年,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获新生 2007年7月离开家乡,外出闯荡,到如今2016年,在深圳已近10个年头。 从20岁青春懵懂少女,到即将跨入30岁门槛大龄女性,一路走来,经历许多,拥有许多,但最终一无所有。 我开始疯狂渴望家庭,渴望幸福。 陆续接触过不少理想的结婚对象,无疾而终。他们一开口,就是逃避不了的现实问题: “你陪嫁多少?婚后能全职照顾家庭吗?” “没有房子?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还贷款吗?房本?那肯定不能加名字,都是婚前财产。” “谈过男朋友?不好意思,我想找简单一点的。” “我喜欢儿子,等你生出儿子再结婚。” “……” 赤裸的言论,彻底击碎我对婚姻无限幻想,只好继续漂浮在孤独中。 今天开早会时,杜经理特别兴奋,有内部消息称,拥有一千多名员工的浩京铸造计划对外洽谈体检业务,要求大家集思广益,争取拿下。 海哥主动请缨。 他作为销售组长,近三年业绩斐然,对新增部门副经理一职势在必得。只要能谈妥这单,升迁自然水到渠成。 在他催促下,所有人加班熬夜赶方案,最终形成三种套餐,供企业选择。 出发那天,海哥特地对着东北角祈祷,据说那时财位。 可惜,没多久,落败消息传来。 拒绝理由无非有二: 一是私立机构服务好,但是费用高; 二是与公立医院相比,医资没有优势。 这是实话,也是当下所有私立体检中心的短板。 海哥不死心,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管理层实地探访,免费体验,再做选择。 接下来的一周,一组和服务部屡次协商,细化流程,完善环节,期待认可。 海哥打算选一名助理,处理意外状况。 所有人跃跃欲试,希望在高额提成中,分得一杯羹。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我和武乔身上来回停留。 还没等他开口,武乔主动出击: “组长,我愿意不拿奖金,换这次学习机会。” 此话一句,众人愕然。没想到武乔下手这么狠,以退为进,争夺机会。 大家心知肚明,只要能攀上管理层,何愁日后无单? 但海哥懒得细究其中原委,只希望顺顺利利签约,顺顺利利当上副经理。到那时,凡事不用亲自出马,自有人为他卖命打拼。 助理人选自然落在武乔身上。 她很得意,趁着中饭空隙,暗讽我: “拿单子呢,得凭真才实学,可不是身体。” 我有些恼火,因为提供给浩京三个方案中,有两个是我出谋划策,打破常规,别具匠心,用心设计。现在倒便宜武乔,真是气人! 浩京管理层抵达维健,是周二下午。海哥满脸堆笑,热情带着对方参观科室,介绍设备、项目和隐型服务。看得出来,对方没有当场表态,合作有点悬。 待人走后,海哥在办公室捶胸顿足,一顿哀嚎: “为什么老天爷不帮我!” 说完,恶狠狠关上门,不准别人打扰。 周三上午,服务台接到浩京电话,说蔡总之前在健维遗落眼镜,希望能帮忙找寻。 同时委婉解释,因为眼镜是专门定制,重新走一遍流程需要半个月,比较着急。 海哥收到消息时,不耐烦在走廊附近匆匆走一遍,嘴里不停抱怨: “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做方案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找眼镜,真是倒霉!” 见无果,他反馈服务部: “别说眼镜,走廊里连个纸屑都没有!” 下班时,我在扶手电梯旁看到一个男孩在哭,走过去柔声问: “朋友,你怎么了?” 他摞起裤腿,膝盖附近一片血痕,看着都疼。 原来他刚才趁着父母在诊疗室咨询,偷偷在电梯上跑动,不心摔倒。 我将他带到服务台,先用碘酒消毒,又贴上纱布,交代今晚不能碰水。男孩边哭边点头。 见父母仍没有出现,我带着他到自动贩卖机,选了几个点心,先填填肚子。 男孩很开心,吃的一嘴奶油,很是滑稽。 半个时后,男孩父母匆匆赶来,得知事情原委,不住感谢,随后便打算离开。 这时,男孩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副眼镜放在我手上: “阿姨,这是我在走廊上捡到的。本想交给警察叔叔,现在把机会让给你,因为会得到警察叔叔的表扬噢。再见!” 眼镜做工精致,暗藏的lg证明正是蔡总遗落的那一副。 我没有告诉海哥,第二天一早拿着通宵修改的方案,再次敲响蔡总办公室。 看到失而复得的眼镜,他很开心,确认没有损坏后,介绍由来:这是结婚35周年时太太特意出国定制的礼物,礼重,轻更重。 “幸亏找到,不然太太该生气了!”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太太感受,两人之间的情谊,正是我羡慕的婚姻。 我犹豫着要不要伺机推销,一面是人情,一面是生意。这是,蔡总开口: “手上是员工体检方案吗?给我看看!” 诚惶诚恐递上资料,我轻声解释: “考虑到基层员工的工作环境,我们在方案中增加呼吸系统及肺功能检查,请您过目!” 蔡总看的很仔细,并逐一询问自助选购内容,最后,按他的要求,我当场修改方案,形成定稿,费用比之前约增加12。 在他落笔签字那刻,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所有人知道我拿下浩京,都在恭喜,唯独海哥,闷闷不乐。 “成香,你怎么能单独行动呢?懂不懂规矩?” “海哥,放心,我只想拿提成,对职位不感兴趣。” 因此,在肖总论功行赏时,海哥拿了位置,我拿了钱,各取所需。 海哥高升后,内定武乔担任一组组长。其实她也算名至实归,手上固定客户多,工作能力也突出。 只是心眼有点,喜欢算计。 她担任组长的第一天,就把浩京后续对接工作一手包揽,美其名曰让我学习学习。 可我想告诉她,蔡总在签合同时,特地强调,不喜欢中途换联络人。 只能祝她好运!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碎现实 武乔自作主张,惹怒蔡总。 他不悦问: “怎么?健维内部管理如此混乱吗?不按合同条款操作?” 武乔想解释,蔡总直接提出终止合同。吓得海哥亲自登门道歉,事后劈头盖脸训斥武乔: “下回再搞这种事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此事后,我和武乔关系彻底降入冰点。 组内会议,分配任务时,她故意把总价低、要求繁琐、结算拖延的单子留给我,阴阳怪气说: “成香,你能力好,什么难事到你手上能解决,大家得向你学习呢!” 我私下和副经理抱怨,可他只用一句话打发我: “成香,要学会服从。” 于是,时通律所的体检工作由我跟进。 律所规模不大,三十几人,但要求颇高:人均一千的基础套餐,还想着删除脑部血管检查,降低价格。 我只能反复解释: “洪律,你们平时工作压力大,休息时间不固定。之所以推荐经颅多普勒,能全面检测颅内及颅外各血管及其分支,对常见的脑动脉硬化、脑动脉供血不足、脑出血等有较好的防范作用。” “行了,打个折,这事就这么定!” “不好意思,这个价格已经是团体优惠。” 他不为所动,似乎忘记去年律所里有位年轻助理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处在半昏迷状态。 最终,他心不甘情不愿在合同上签字: “你们这种私人机构,也不知道化验结果准不准。去年出事的伙子,入职体检都好着呢!” 五天五夜不眠不休连续准备开庭材料,就算身体再强,也会撑不住吧! 原想着签完合同应该没有问题,可幺蛾子还是出现。 郑律因住处较远,空腹赶到医院时已有低血糖症状,因此血压和心电图显示异常。但他没有按护士要求,早餐后一时复检,而是选择三天后去公立医院重做项目。 因此,当我把体检结算单递给洪律时,他把郑律二次报告拍在桌上: “健维不专业,结果有问题。大医院说没事,你们这里倒显示一大堆异常。” 我只能笑着解释,血压和心电图本就需要静坐十分钟后,方可检查。当时护士反复提醒郑律,他坚持立即做,而且也没有按要求复检。 “我不管过程,现在结果证明你们报告有问题!难免怀疑其他人也被动了手脚。这钱,以后再说!” “郑律,如果不能及时收回费用,那我就得用自己工资垫付。” “不用和我说这个,这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出去吧!” 我灰头土脸被赶出办公室,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心情低落,难过无比。 武乔并不意外结果,给我一周时间处理,收不回账,那就别留在健维。 次日,当蔡总到体检中心办理入住时,我还是一脸闷闷不乐。 “成,碰到什么问题吗?” 我苦笑着把事情大概说一遍。 “时通的洪明是吧?这子,以前就是学医,半路改到到律所工作,怎么可能不懂?我打电话给他!” 不知蔡总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很快,我手机闪烁着洪律来电: “成姐,太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是蔡总朋友,这就让财务把款打过来。” 挂断电话,我连声向蔡总说谢谢,他大手一挥: “没事,当年他到时通实习,还是我介绍的,没想到这么快当上主任。” 蔡总的房间在15楼,我陪他上去,并且对体检项目一一介绍。 “成,你安排好就行。对了,明晚一起吃饭。” 我点头答应,蔡总替我解决两个难题,是该好好谢谢他。 回到办公室,武乔脸色黑的可怕,把键盘打的啪啪作响。我声问隔壁工位乖,她默默伸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被退婚了。” 趁着乖去茶水间之际,我也溜出去,好奇问: “快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武乔有个谈了八年的本地男友,对方是独生子,家境殷实,公婆退休前做医疗器械销售。近期打算领证,没想到婚前体检查出输卵管畸形,怀孕概率极。所以,婆家立马提出退婚,宴席也临时取消。 “不会吧?这么现实?” “唉,武乔也挺可怜,白白浪费青春在妈宝男身上!” 突然有些心疼武乔。 下班时,没人敢离开办公室,生怕撞到枪口上,成为蒋乔出气对象。 就这样大家一直坐到晚上八点,肖姐实在熬不住,悄悄起身离开,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肖欣,舞协的单子搞定了吗?还没?那还不快点!” “武组长,我女儿晚自修马上下课了,得去接她。” “女儿”两个字一出口,似乎成为导火索: “有孩子了不起吗?什么事都得为孩子让步吗?你能不能有点主见,不要满脑子守旧观念好不好?” 说着说着,话题又变成了抨击生育问题: “评价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拿孩子说事?难道没有孩子就活不下去?孩子和婚姻幸福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她义愤填膺发泄着,肖姐木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幸亏杜经理及时出现。 “武乔,要不放几天假休息休息?看你最近也是挺累的。” “不用,不就是分手吗,没什么了不起!” 看着她强装坚强的样子,杜经理也是无奈摇头。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时,乖把我拉到一边说: “武乔昨晚没回去,一直在做方案,她是不是疯了?” 她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整个办公室在这种高压氛围下,濒临奔溃。 中午,跑腿送来一个超大箱子,接收人写着武乔。打开一看,全是她遗留在男方住所的个人物品。 武乔房子买在关外,而男方家离公司不远,因此,她每周都会住一两晚。 这种一刀两断、干净利落的做法,彻底伤了武乔的心,也灭了心中期待男友重新接纳现实的一丝丝侥幸。 最可恶的是男方还通过跑腿传话: “好聚好散,以后也别联系。” 这话听的全办公室都想爆揍他一顿。 是不是男人的骨子里都有薄情寡义?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十字路口 没多久,本地贴吧里爆火一个帖子: 《八年感情输给一纸报告》 里面详细描写女主从大学毕业后认识男主所有点滴。其中也贴出早年血检报告,女主曾怀孕,只是男主借口年轻,不想结婚,只能无奈放弃。没想到在32岁这年,却被“怀孕概率低”的诊断葬送幸福。 友不是傻子,很快从只言片语中挖掘有种信息: 男女主双方家庭差异大,怀孕这是只是借口,现在医疗技术如此发达,完全不是问题; 女主和男主同龄,根据衰老曲线,男主应该对女主心生嫌弃; 男主妈妈奇葩,居然第一时间不是安慰,而是退婚,说明早已心生不满。 当然,友不是无端猜测,通过帖子里半打码合影,有好事者真的拍到男主和其他女性在酒吧里暧昧的照片。 同时,有男主前同事发声亲锤: “男主在公司一直宣称单身,我还想把表妹介绍给他,没想到竟是人渣。” 风波愈演愈烈,武乔也成为舆论中心。 但她始终否认自己发帖,就连杜经理私下聊起,也不改说法。 没多久,前婆婆风风火火赶到健维,甩手就是一巴掌: “好啊,你竟敢在上抹黑我儿子,等着坐牢吧!” 武乔委屈,摸着红肿脸庞,拼命解释: “妈,真不是我……” “别喊妈,你没资格进门。还有,我儿子已经有新女友,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又去肖总办公室闹了一阵,才骂骂咧咧离开。 我们围着武乔,既然不是她发的,那是谁挺身而出,替她抱不平? 武乔摇摇头,说贴吧里的合影都是她和前男友互拍,绝没有发给第三个人。 “总不能是他自己吧?” 大家想想也是,一时半会弄不明白其中内情。 杜经理也说: “要是这英雄来健维,我私人送他体检套餐。” 虽然前婆婆也亲自到贴吧喊冤,控诉武乔不配做人儿媳,但之前的帖子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友们还是一边倒支持武乔。 由于事情不断发酵,前男友因私生活不当被公司停职,气冲冲找到武乔: “快点上澄清,就说内容子虚乌有,是你被分手后不满,恶意造谣。” 听到此番无底线言论大家全被震惊,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这人有病吧?” 武乔本就清醒,抛去恋爱脑后更是坚强,两巴掌扇在前男友脸上: “第一个巴掌,是还你妈打我的;第二个巴掌,是替我八年青春不值。还有,当初你买房时,借走五万块,记得月底前还,不然法院见!” 杜经理带头拍手叫好,对于忘恩负义的人,就得是这个态度。 前男友灰溜溜走了,没多久传来他被公司开除的消息,理由是有人把他酒后辱骂公司和老板的视频,再次上传到上,又引起一阵喧哗。 对于这位仗义执言的友,从此隐身,没再出现。 这也成为武乔心中解不开的疑团。 退婚之事告一段落后,我才想起上回因蔡总临时有事,没有成功的饭局。借着送体检报告之际,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蔡总虽说年近60,但保养得当,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很多。作为上市企业的老总,十分注意保持身材,因此体检结果非常理想。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和太太的合影。照片中的女人,气质如兰,仪态娴雅,甚至比丁太太显得更显高贵。 见我目不转睛看着照片,蔡总笑着介绍: “我太太从事海外贸易。因为不希望她太累,所以这几年大部分时间在家,公司也是儿子帮忙打理。” 晚餐订在高尔夫球场内的会员餐厅。 看得出来,蔡总是常客,服务员很快根据他的喜好,上齐一桌菜。 “还是我请客吧,可不想一顿饭吃你半个月的工资。” 我尴尬笑笑,因为餐厅门口贴着告示:人均最低消费2000。 用餐过程中,蔡总倒没有聊健维的事,反而对我的生活非常感兴趣。不由想起第一次和峰哥吃饭时,他也是这么问的。 其实我对娘家目前情况知道的不多,只是很庆幸当年能够很勇敢走出来,虽然在深圳历经磨难,但始终好过在乡下蹉跎一生。 蔡总在饮食方面自控力很好,临近结束时,看着还剩大半的菜品,我红着脸问: “那个,我可以打包吗?” 他点点头,示意一旁的服务生协助,很快,装满菜品的精致保温袋出现在我面前。 “先放这,带你四处逛逛。” 球场休闲区很大,视野开阔,远处活动区零星停着几辆专用车,隐隐传来叫好声。 “香香,改天我给你送点打球装备过来,下回也体验体验高尔夫。”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感激。 说话间,远处又驶来一辆专用车,里面的客人看见蔡总,赶紧示意停车,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蔡总,好久不见!最近忙吗?” “老李,又年轻了,生活过得很滋润嘛!” 两人握着手又聊几句,李总转头向我打招呼: “蔡总,这位美女是?” 蔡总笑着介绍: “健维的成姐。以后有体检安排,记得联系她。” “香香,这是扬立电器的李总。” 我们互相添加微信,约着抽空谈谈员工体检事宜。 告别李总,我疑惑问: “蔡总,您和李总很熟悉吗?” “当然,都是好兄弟。放心,他不会为难你。” 天色渐暗,蔡总坚持将我送回区,下车前,他将一个纸袋递给我: “礼物,希望你喜欢。” 我是到家后才拆开的,里面是一条品牌手链,价格三万左右,是我两个月的工资。 从蔡总的眼神里,我知道潜在的含义,只是这巨大的年龄差距和他对外突显的爱妻形象,又是我的顾虑。 满腹心事,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时,前台送来一大捧花束,没有署名,微信里出现新消息: “还喜欢吗?” 是蔡总。 迎着周围同事羡慕的眼神,我只能含糊解释: “是朋友送的。” 我该怎么选择呢?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端午之谜 端午节前,洪律捧着一大堆礼物,出现在我面前。 “成姐,借一步说话。” 在楼梯口,洪律一改之前冷漠态度,躬身含笑: “成姐,给您带了些节品,请笑纳。替我向蔡总问好。” 说完,在我迷茫眼神中,他礼貌告别。 走进办公室,大家围在桌边讨论: “天呐!杨梅,枇杷,樱桃,全是好货。” “即食燕窝,这一盒得四位数吧?” “快看,还有鲍鱼粽,高价货!” 接着就是一阵羡慕声。 我只能解释这是洪律送给别人的,由我代交而已。 可没人信,以为我只是气,不愿分享,只要深深叹一口气,继续忙工作。 间隙,乖偷偷问: “成香,洪律出了名的难对付,你怎么将他拿下?” “可能他对健维服务比较满意吧!” 我含糊其辞回答,却不能让她信服。 晚些时候,我将清单和洪律意思发给蔡总,他回复的很快: “没事,收下吧!” 想起和峰哥在一起时,逢年过节也会拜访同行,但更多时候是借机向一些规模更大、地位更高、资源更广的老总寻求合作机会。 洪律屈尊纡贵,亲自送礼,让我惶恐不安。 我对浩京铸造了解并不多,只是时常通过广告平台看到宣传片。蔡总本人倒是常常出席各类颁奖典礼,想必有一定的社会威望。 中午在餐厅遇见肖哥,他半开玩笑问: “听说洪律对你很客气?” 随后,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好你!” 办公室的氛围开始有些微妙。虽说武乔个人感情问题上,大家齐心协力,出谋划策,助她度过难关,之间隔阂渐渐消散,但不至于脱胎换骨,迁就我的想法。 这种状态在今天早会时到达顶峰。 六月是体检高峰期,武乔在分配任务时,把长河制衣的单子交由我负责。正准备接过,她突然收回,面露尴尬说: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安庆投资的你做,这单给胡枝。” 长河制衣去年体检费用尚未结清,的确是烫手山芋。 胡枝性格直,起身拒绝: “不行,我手上已经有宝缘商场,没精力!” 武乔为难的又看了看组内其他成员,大家纷纷低下头,避开目光。 “武组长,要不还是给我吧?” 见我主动,她反而乱了神,最终的结果武乔自己揽下。 下班时,乖约我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香香,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大佬背后的女人?” “谁说的?” “不知道,我也是听见杜经理交代武乔,让她多多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别惹你。”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我拼搏许久,原以为能靠自己能力获得他人认可,却仍是附属品。 “乖,别听他们胡说。” 她半信半疑下车,喃喃自语: “大家都说是,我该相信谁呢?” 晚上,蔡总打来电话,语气如常: “工作还顺心吗?有没有人再为难你?” “蔡总,其实您不用费神费力,那些工作我都能应付。” “别逞强,女人嘛,就得轻轻松松,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会心疼。” 久违的被关怀,让我思绪回到学生时代。 记得月经初潮,正是九月流火。自习课上,我感受到身体异样,低头一看,凳子上已是一片红。 由于上学晚,年龄比女同学年龄都大,因此,没人知道这是何种原因,各个吓得变了脸色: “成香,你流这么多血,是要死了吗?” “我们这就去喊老师,你坚持住。” “你是不是被野兽咬了?” “……” 大家手忙脚乱喊来班主任,她看了一眼,淡淡说: “你先别上课,回家吧!” 而这句话在我的理解里却变成: “活不了了,回去等死吧!” 我把书包挡在臀部,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家里。可大人们带着成军去邻村喝喜酒,大门紧锁。此时肚子越来越痛,鲜红的血顺着裤管流到鞋面,又低落到地下。 一个时后,当我即将痛晕在门口时,村尾的霉姐恰好路过。 她用自行车将我拖回草屋中,拿厚厚一刀糙纸垫在下身,接着又把污秽的外裤清洗干净,煮好红糖鸡蛋,盯着我吃完。 霉姐是村头和叔女儿。和婶怀孕九个月去镇里赶集,结果被一辆无证三轮车撞倒,当场人就不行,被送回村子时,呼吸脉搏全无,断了气,却奇迹般生下女儿。 之所以被取名“和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村里老人说遗腹子晦气,取了“霉”字压一压。 和叔从把她扔在外婆家,后来外婆去世,村干部做主,在村尾划出一块空地让她单独居住,远离村中心,免得祸害他人。 霉姐大我6岁,学毕业后没再读书,种些瓜果蔬菜挑去镇上卖,维持基本生活。此时的和叔,早已另娶,天天老婆儿子热炕头,哪能记得还有一个女儿? 因为,我对霉姐并无来往,只是偶尔听老一辈说起她的遭遇,深感惋惜。 一直到半夜,父母都未曾找我,霉姐耐心告诉我什么是月经,下回该怎么做。她说的慢条斯理,很是仔细,到今时今刻,依然记得当时场景。 那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霉姐将我送到家门口,母亲看见,只是不耐烦骂了一句: “一晚上不回家,死哪里了?快点,去弄早饭,等会成军起床该饿了。” 再后来,当我带着积攒好久的糖果去找霉姐时,却发现原本的草屋消失不见,变成供城里人休闲的鱼塘。 对于霉姐去向,村民讳莫如深:有人说她被和叔卖到山里给傻子当媳妇;有人说和婶心疼女儿,见不得她受苦,悄悄带去天堂;也有人说她遇到慈善机构,被带到城里读书,给富贵人家当女儿。 至于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 蔡总的体贴让人倍感舒服,独自在陌生城市打拼,孤独的心,总是能轻而易举被感动。 不如就赌一次吧!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丽江之行 蔡总打算去丽江疗养,问我有没有兴趣同行。 我试探问: “您太太呢?” “她和儿子去美国谈合作,下个月回来。” “我能考虑一下吗?” “没问题,等你好消息。” 挂断电话,仿佛一场梦,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卡擦”一声,沙发木质矮脚断裂,我重心不稳,摔到在地。 当初,峰哥一眼看中这款沙发,极具简约美。售货员隐晦暗示木质框架不如一体式稳固,推荐另一款性价比更高的购买。但他执意,我也只好作罢。 “香香,如果真有一天坏了,就罚我一生一世对你好。” 如今,却没有人兑现诺言。 从保险柜里翻出赠予合同,上面签名依然清晰,我抚摸着他的名字,喃喃自语: “峰哥,你不要的我,终于有人愿意照顾。” 这些年,知道这段往事的老友,好奇问什么迟迟没有办理过户手续,包括南敏。除去娘家贪婪原因,更多则是坚信峰哥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看到我依然站在原地,一切如初。 可现在,我等不了了。 下个月是我三十岁生日,离不切实际的梦想又遥远很多。 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 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拿着请假条去找海哥,他犹豫开口: “这个月是旺季,做一顶三,真舍得?” 我点点头,看着他签字,随后交给人事部。 旺季常常有,而机会,过时不候。 回家整理行李,手机突然响起,是同城速递,送上来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是多款高尔夫球衣和限量版球鞋。 微信里是蔡总的语音: “喜欢吗?按你的尺寸买的。”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那双鞋,我在杂志上见过,抵半年工资。 第二天,蔡总一早在区门口等候,没有带司机,他亲自替我开车门: “走吧,去机场。” 一路上显得拘谨,不知该聊些什么。蔡总的手很自然伸过来,搁在我大腿上: “怎么,这么怕我?” 我解释,只是不习惯而已。 他听后哈哈大笑: “放心,你很快就离不开我。” 一句话惹的我面红耳赤,模样娇羞。 飞机晚点,我们在贵宾室休息。地乘半蹲送上菜单,蔡总随意勾选,不一会儿几盘精致西点摆在我面前。 “都说女人爱吃甜食,尝尝。” 我吃了几样,味道还不错。上机前,不忘把最后一块蛋糕塞入口中,噎的直咳嗽,样子很是滑稽。 蔡总见状,在手机上按几下,随后笑笑,带着我一起走入登机桥。 没想到在头等舱,碰见蔡总老友,恒信通讯王总,旁边坐着的女孩娇俏可爱。 “蔡总,怎么也去看雪山?” “年纪大了,不如王总有兴致。这次去文山住几天,约了老赵他们一起打高尔夫。” 我和女孩互相微笑,心照不宣。 起飞后,空姐分餐。女孩点了牛排,可是非说切不动,要王总帮她。 王总也不恼,耐心切成块,哄着她吃。 “宝贝,来,先填填肚子,下飞机后去吃你最喜欢的腊排骨。” 见我和蔡总好奇看着,他无奈解释: “津津被我宠坏了,每次吃牛排都闹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这话,女孩侧身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 “怎么,你不喜欢啊?” 王总赶紧说喜欢,还承诺等回深圳后,就买她看中已久的奢侈品包当生日礼物。 女孩开心又亲了他好几口。 看完“偶像剧”,回过神才发现蔡总不知什么时候,已牵起我的手。 我没有拒绝。 飞机落地,度假村车子已在停车场等候。这里离文山别墅区不远,约30分钟车程。沿途风景很美,繁花遍地,犹如春季。 入住的独栋别墅在半山腰,环境清幽,私密性极好。管家帮忙把行李放至客厅,转身告辞。 蔡总放松靠在沙发上,对着我说: “过来,坐这。” 我听话的走过去,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是卧室和露台。怎么样,还喜欢吗?” 虽说丁总家也是别墅,但这是我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入住,心境大是不同。高挑中空,通透设计,实用布局,没有眼花缭乱的装饰,反而显得清雅大气。 “喜欢,真好看!” “这就好看啦?带你去花园。” 蔡总牵起我的手,从侧门步入花园。两百多平方的面积,数颗参天大树,犹如天然氧吧。周围繁花似锦,空气甘甜如露,令人心旷神怡。 “好美啊!真想一辈子住这里!”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 原来,这里是蔡总公司投资的别墅酒店,同时也是管理层疗养胜地,当然也可以私人购买。 门铃声响起,蔡总说: “先吃晚餐吧,点了你爱吃的菜!” 走进餐厅,管家正在摆放菜品。有野山菌火锅,黑山羊,东巴烤鱼,包浆豆腐和鲜花饼。 “特地让人买过来,尝尝。” 原来在机场时,他便安排人准备。 晚餐吃得尽兴,边喝边聊。 对于聊天内容,早已忘记,只记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十点,我们打算上楼休息。卧室很大,双人床,四周沙曼极具浪漫气息。蔡总迫不及待洗漱,出来后抱着我说: “快点,别让我等着急。” 一切过程好像水到渠成,没有第一次的陌生,双方感觉尽兴愉悦,仿佛做一件期待已久、心有灵犀的事情。 事后,他搂着我,吻着发端: “香香,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用力点点头,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窗外月色很浅,是朦胧的美感,就像人生,无需透净,只求随心。 半夜,蔡总手机响起,是远在国外的妻子: “老蔡,你那边是半夜吧?瞧我都忘了,合同刚签完,挺顺利的。你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你也别光顾着工作,该吃吃,该玩玩,该买买,别替我省钱。” 两人又聊了一会,我假装熟睡,没有发出动静。 蔡总很满意我的表现。 是啊,明白身份很重要,这才是稳固关系的手段。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度假 清晨在窗外鸟鸣声中醒来,睁眼看见阳光洒满房间,伸个懒腰,是梦中感觉。 下楼时,蔡总正在打理发型,穿着pl衫和长裤,很显年轻。见我抱着他,指指桌面上管家送来的早餐: “乖,先吃点,等会去球场。” 十点,我们准时与赵总碰面。赵总是云南本地开发商,也是别墅区最大投资人。 “老赵,好久不见!球技有没有进步?” “蔡总,别开玩笑了,在您这位专业选手面前,我不值一提。” 赵总黝黑微胖,带着一位穿民族服饰的高挑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青涩可人。 “老赵,这位姑娘是?” 蔡总眼里藏笑,揽过她的腰: “来,阿青,叫蔡叔。” 阿青腼腆,说话细声细气,隐约听见一声“蔡叔叔”。 “我怎么突然成叔叔?老赵,你不厚道啊!” “阿青昨天才满1八,今天带她出来学习学习。我懂规矩,违法的事情可不敢做。” 蔡总心领神会凑近他耳边说: “晚上轻点,可别太猛,把姑娘吓跑。” “蔡总,要不让给你?”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不知道,香香也不错,技术好,药都省了。” 说完,两个人心照不宣,哈哈大笑。 很快,球童开着专车过来,四人分坐两辆,朝1号场地驶去。 阳光透过稀疏云层,均匀洒落在翠绿球场,仿佛是画中美景。山中空气清透,鼻腔中弥漫青草和泥土芬芳,微风轻轻摇曳树梢,周围格外宁静。 球童备好用品,蔡总和老赵各挑一支顺手球杆,站在发球区,互相谦让。 蔡总先开球。 他手握球杆,双眼紧盯前方球洞,设计路线。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用力一挥杆,球体如同一道白光,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回旋在洞口。 略有遗憾。 “蔡总,昨晚是不是太累?位置偏了一点,可不是正常水平。” “半年没打,手感生疏,见谅见谅。” 轮到赵总。他从容不迫,挥杆,过程流畅自然,看着球落地的位置,他满意一笑。 似乎不想在我面前失了面子,蔡总重振旗鼓,认真比划,寻找最佳击球角度。然后,他猛一挥杆,高尔夫球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左前方,最终稳稳地落入球洞。 “漂亮!” 老赵和阿青同时鼓掌。 接下去时间里,两人边打球边探讨文山别墅二期开发,我与阿青缓缓跟在后头。 “阿青,你是少数民族吗?” “白族。” “你和赵总认识很久了吗?” “半年前认识,他是我哥哥的老板。” 阿青的哥哥,阿武,是赵总司机,正是他拼命将妹妹退至赵总面前,赢得喜爱。 原来偏心和算计,从不分区域、家庭、年龄,不由有些难过。 “那你还在读书吗?” “嗯,我在舞蹈学校。” 看着她,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不知是该心疼,还是恭喜。 两个时后,蔡总和赵总打成平局,双方都很满意。 “老赵,等明年,我在你面前就得认输喽!” “蔡总谦虚,您的球技,足够我磨练三五年。” 时近中午,大家一同用餐。席间,蔡总不断为我介绍当地特色菜品,偶尔还能穿插典故,引得赵总笑声连连。 “成姐,这么多年,这可是蔡总第一次带朋友过来。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古董呢!” “老赵,不许胡说,不然二期我可撤资了。” “是我失言,自罚三杯。” 赵总性格外向,善于活跃气氛,金句频出,这一餐饭吃的很是开心与热闹。 结束时,阿青提议明天去山顶别墅游泳,我看了看蔡总,他笑着没反对,于是我点头答应。 回到别墅时,我还在滔滔不倦夸赞赵总风趣幽默,蔡总坐在沙发上静静听完,认真问了一句: “你觉得他很简单?” “对啊,他性格随和,一定气度大,好相处。” “他呀,是只老狐狸。这就叫大智若愚,你被蒙蔽了!” “可他看起来没有心机,很坦诚。” “香香,记住,能把生意做到一定规模并且站稳脚跟,都不简单。” 我似懂非懂,依然不服。 午休后,蔡总提议附近走走。区很大,别墅之间距离很远,并拥有多个出口。因此,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住客。 “02年来这里考察,大师说风水特别好,所以与赵总合作,进行山体开发。这些平地,都是后期人工铺出来,花了不少成本。现在一半是度假村,一般是私人产业,也算是丽江当地顶级住宅。” “蔡总,您怎么这些年没带家人过来?” “你不懂,男人崇尚自由,婚前婚后都一样。只不过结婚了,就得守住家庭,守住形象。偶尔放松时,希望做自己。” “那你和太太感情好吗?” “她有自己事业,独立,能干,又为我生下儿子,圆满喽!” “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找你?可能是缘分吧!” 蔡总是商三代,从祖辈开始,不断拓展商业版图,依靠联姻,获得保障。钱权皆俱,何愁代代不兴旺?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和初恋无奈分手,与家中长辈选定的黄家女儿联姻。虽说不情不愿,但也责任所在。 黄家从北方迁居深圳,根基深厚,八面玲珑,与蔡家天作之合。 所以,蔡总内心总归遗憾初恋音讯全无。 至于我,大概是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吸引他注意。 “那万一我们的事,被太太知道……” “有我在,不用怕。” 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晚餐后,我们乘车去山下夜市感受氛围。这里生活节奏缓慢,没有大城市压迫感,让人松弛,倍感舒服。 蔡总挑了一束粉色百合送给我,他说百合代表幸福美满,愿从今往后,两人心心相印。 返回的路上,两边都是萤火虫。我记得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对着它们许愿,必能心想事成。 我闭上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虔诚祈祷: “愿此生顺意,不再孤独。”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阿青的故事 第二天,我们四人又在山顶别墅相聚。 这里并不属于区,而是私人庄园。别墅占地六亩,主体建筑为一幢全木制中式挑空结构,内部大多为珍品展示区。当然,还有围坐50人的超大餐桌和露天无边泳池。 与其说是庄园,更像是高级商务会谈中心。 门口停着一辆大巴,走进大厅,主人山哥正在亲自向30多人的旅行团介绍新城老街项目: “每一家店铺,都可接纳投资。年底根据入股比例,进行分红。就去年而言,超过八0投资客盈利200。众所周知,老街项目是当地主打特色工程,投资安全性大可放心,都是有正式合同,受法律保护。” 随后巨幕上循环播放各家店铺游客量,黑压压的人头,被挤破的门槛,看的大家热血沸腾。 没多久,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首先认购,他愿意投十万到一家银饰店。之后,不少游客跟风,山哥向大家表示感谢,并让助理带着游客去签约室缴费,办理手续。 这时,山哥才看到我们,嘴里说着“抱歉”,一路跑上前: “稀客,稀客啊,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去门口迎接。” “生意这么好,哪敢打扰?对了,这批是哪里客人,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 赵总熟络和他打招呼。 “不瞒几位,带头的是自己人。不过这个浙江团的确给力,加起来超过50万。” “可以啊!这生意赚的,日进斗金。” “别取笑我了,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山哥引着我们,从右侧连廊拐进茶室。这里摆着全套红木茶桌,装修雅致,彰显格调。 他边泡茶边吐槽: “这几年,外贸不好做,搭进去的钱不少。这不,接了当地商业推广项目,拿点提成。” “你这庄园不错啊,够气派!” “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土地,这木头,这设计,整整八千万!对了,后边还有泳池,好多自媒体来拍,等会去玩玩。” 聊完闲话,几人进入正题。 “老山,我和蔡总打算把文山二期做起来,有没有兴趣一起?” “好呀!这块位置独一无二,还能卖个高价。” 蔡总见我心不在焉,估计是不爱听男人们谈商业计划,便让我和阿青先去泳池。 可能是提前安排,休闲区今日不对外开放。这也好,可以心无旁骛享受美景。 换上泳装的阿青宛如港风模特,身材比例极佳,我都蠢蠢欲动,更别提赵总。 两个之间关系熟络不少,游至她身旁,悄悄问: “昨晚,还好吧?” 她害羞点点头,轻声吐槽: “一晚上都没让我睡,好困!” 这持久度让我诧异。不过想起蔡总摆放在床头的药瓶,大概猜出原因。 又聊会闺蜜私话,蔡总和赵总边说边笑出现在身后。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总急不可耐搂住阿青,脸埋进她的胸前,看得我面红耳赤。 “姐姐说你体力真好。” 一句话让我羞愧不已,恨不得原地消失。没想到蔡总不生气,意味深长说: “今晚保证让你满意。” 随后大家又笑作一团。 赵总被阿青撩拨的受不了,挥着手示意蔡总带我离开。还没游上岸,身后传来阿青娇嗔和巨大水花声。 蔡总用手挡住我的眼睛,不住抱怨: “这老赵,怎么猴急猴急的?” 司机送我们回别墅,一到客厅蔡总迫不及待拉着我上楼: “让你尽羡慕别人,看我怎么惩罚!” 他打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下,接着就把我狠狠扑倒在床上,肆意妄为。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喉咙嘶哑,他才满意起身: “怎么样?舒服吗?” 我只能颤抖着身子,不住点头。 迷迷糊糊睡醒,天已黑。不想出门,蔡总便让管家送来烤肉设备,在院子里就着星光,享用美食。 山中安静,远处灯火通明的是古城,应该很是热闹。 我转向蔡总: “时候过生日,都会许愿。上课时老师介绍过丽江,那会就想,要是能亲眼看看多好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他宠溺摸摸我的头: “等你生日,我们去泰国旅游。”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激动不已,心中对时候的自己说: “成香,时隔20年,愿望终于兑现。” 第三天,赵总和蔡总去审批部门沟通开发事项,阿青带着我逛古城。 不知是否错觉,她一夜之间褪去青涩,浑身洋溢着成熟美。 白天的古城,游客并不多。写真馆冷清,化妆师聚在一起聊天,比较昨晚生意额。 她在一家“青云写真”门口停留,我顺着视线望去,里面一位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的男子正在整理拍摄服装。 “阿云,我来看你啦!” “青青,怎么是你?快进来!” 男子热情把我们迎进店里,推荐几套新到服装: “最新款,要不要拍几张?” 我兴致不大,但阿青却满口答应,拿着服装走进里间,我只好无聊看店里样片打发时间。 没想到模特正是阿青,应该是早年拍摄。面容比现在更稚嫩,但笑容灿烂,很有感染力。 我仔细欣赏,阿青依旧没出现。时间临近中午,该去和蔡总汇合,便走去里间提醒她。 可虚掩的门内,却是合欢之声: “阿云哥,你再等我三年,好不好?” “委屈了你,要帮我还钱。放心,此生定不负你。” 我又退回原位,心中无比震惊。原来她并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愿为男人付出。 真是个傻姑娘。 半个时后,阿青满脸潮红走出来,我递给她一把梳子: “整理下头发,别被看出来。” 她有些难为情,默默梳着头。 前往餐厅路上,她主动聊起过往: 原来阿青曾是她同学,因父亲酒后驾驶致人死亡被捕入狱。为让受害者家属签订谅解书,家中卖了房子,欠下不少外债,才将人保下。 “阿青哥哥退学后,就来古街表哥家的写真店帮忙。以前我们是最好搭档,我喜欢她,等还完债,就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结果往往会大失所望吧!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启梦想 抵达私宴餐厅时,蔡总和赵总正举杯庆祝项目沟通顺利。 席间,聊起山哥广城投资项目,我很是好奇: “200的利润,连我都心动了呢!” “那你说说,老山为什么自己不投,反而推荐给别人?” 蔡总笑意盈盈问,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能,他看不上这点钱吧?” 赵总哈哈大笑,随后解释: “项目没问题,所谓的投资收益,风险极大。就这么说吧,遇到有底线的商家,年终财务报表收支平衡,虽无利润,不至于损失本金。遇到贪心的,注销营业执照,换个店名重新开。做账做账,就是做人。” “可以造假?” “不难。比如20平方店铺,可以造出40人月支出。懂吗?” 原来如此,心中恍然,奸商处处在。 “老山这人也不是全无优点,这丽江关系硬,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这顿饭吃的颇为开心,临别时,赵总提起前不久在泰国芭提雅买下两栋海边别墅,约蔡总下个月过去玩玩。 “行啊,到时见。” 回文山路上,蔡总接到太太电话: “在机场?准备回国?这么快?不多玩几天?好的,明天去接你。” 挂断电话,他抱歉和我说: “香香,我们得提前回深圳了!” 我懂事点点头。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话是告知,而非商量。只需服从,毋庸置疑。 听话,关系才能长远。 晚上,我们依靠在露台躺椅上,繁星闪闪,山风微凉,仿佛世外桃源。 不由感叹: “还没有学会打高尔夫呢!真舍不得离开,想到上班就头疼。” “那就别上,我帮你安排。” 可蔡总明明曾说,他自豪太太有独立事业和交际圈,两人相互扶持,才是最好相处方式。 于是,我微笑回答: “抱怨而已,我还想闯出一番天地呢!” 他轻揉我的脑袋,心疼说: “觉得累就说一声,我说过会照顾你。” 记得和峰哥在一起时,他说的最多一句话是“我爱你”,不同于“照顾你”。两字之差,是奋斗和实力,是责任和担当,是爱情与现实,是他和他的差别。 一早的飞机,没想到因天气原因取消。 临时改签,到达深圳已近黄昏,与太太的飞机落地恰好撞点。 我和蔡总在廊桥一前一后分开,当我取好行李,准备乘坐巴士回市区时,正好看见蔡总夫妇相拥场景。 太太穿着运动装,活力十足,与想象中乘坐长途飞机后眼神疲惫、肌肤松弛、蓬头垢面的样子不同。旁边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满脸笑容,任谁看来,都是温馨家庭团聚画面。 默默上车,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心中百感交集,或许这城市从来不缺幸福的人。 刚走进区,物业人员和我打招呼: “成姐,您家楼上住户着火,消防人员启用水枪,快回去看看家中是否受影响。” 我心下一惊,匆忙上楼。一开门,里面场景触目惊心:客厅上方渗水,滴落四周,家电和家具湿漉漉,开关跳闸。 我拍照留存,前往物业中心反映。可经理一脸无奈,只能与邻居沟通赔偿事宜。 “如果他们不肯呢?” “没办法,只能起诉。” 一句话使我心情彻底跌至谷底。 大概是觉得我家无故受牵连,实属冤屈,经理将我拉至一旁,透露部分信息: “楼上那户在街道办工作,来头不。这事难办,你心里有个数。” “难不成还打算不认账?” 我还是把人心想太简单,肇事方态度狂妄,话语嚣张: “有本事就去告,别来烦我!” 说完狠狠甩上房门,里间传来一阵咒骂。 我气得发抖,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发泄式的在朋友圈述说委屈。 没想到蔡总发来消息: “别急,我帮你处理!” 同时,他预定好酒店,让我暂住。 “家里一塌糊涂,我明天安排人过来检修。” 看到这些暖心安慰,我竟忘记哭。 快速收拾必备用品,拎包走出区时,遇见物业经理: “楼上怎么说?不同意?” 我点点头,说了大概,经理义愤填膺: “不知这种人怎么进入公家单位?连续拖欠三年物业费,上门催缴,被水泼出来。素质太差!” 两人长吁短叹,咬牙切齿。 半个时后,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大堂经理递来一叠美容区代金券: “成姐,欢迎体验。” 这里的spa全市闻名,价格不菲,我婉拒: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谢谢!” “成姐,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请务必收下。” 当她躬身将房卡和券递给我时,心里清楚,这是蔡总的力量。 商务套房在30层,是俯瞰城市夜景最佳位置。回头想想,有多久没静下心,好好欣赏风景。一路努力生活,却总有触不及防的意外,不断困住我的人生。 好在一切都已重来。 这一晚,我睡的很好,一夜无梦。第二天出现在办公室时,神清气爽。 乖拉着我问: “成香,你该不会是请假做医美吧?又漂亮了!” “哪能啊,只是去丽江放松放松。” “真羡慕,我可去不起,还是好好当牛做马!” 此时,武乔过来转述杜经理吩咐,请我去一趟经理室。 “成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武乔似乎也察觉不对,担心的问我。 “没事,我去去就来。” 刚出电梯,没来得及敲门,杜经理热情将我迎进,直切主题: “成香,销售部事情烦琐,经常加班。征求肖总意见后,打算调你去人事部工作,朝九晚五,轻松一些。这样的安排,如何?” “杜经理,是我的业绩拖后腿了吗?” “不不,千万别误会,主要是蔡总和肖总意思,怕你太累。” “我想考虑一下。” 他连说“没问题”,并亲自将我送至电梯口。 这转变,让我无所适从。 回到办公室时,大家都围过来问东问西,生怕我受委屈。 “没事,只是销假,我会好好工作的!” 待同事开始各自忙碌时,我给杜经理回复: “我决定留在销售部。” 心中的梦想,此刻开始升腾。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日宴 两天后,不可一世的邻居,竟主动找我协商处理。 “成姐,之前是我态度不好,向您道歉。不知今天是否有空,能否聊一下赔偿事宜。” 即使态度两级翻转,但仍未能消除我心中怒气。不仅心疼精心布置家被糟蹋,更是舍不得和峰哥一起用心挑选的电器。 没好气回答: “今天没空,明天吧!” 对方似乎很着急,语气更是卑微: “别别,成姐,上头领导发话,什么时候处理好事情,我什么时候复职。您看,能否给个机会?” 话已至此,实在无法推脱。我们约在酒店一楼咖啡厅见面。对方四十多岁,啤酒肚,头发背梳,衬衫西裤,应该是个头头。 刚坐下,他满脸堆笑,双手递上《和解书》: “成姐,我愿意赔偿全部损失。您开个价,多少都行。” “凡事都讲依据,家具和电器我也用了多年,按60就行。” “不不不,成姐,您不用客气。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十万,够吗?” 我将提前准备好的损失清单和购买凭证摆在他面前,算上墙面重做及清洁,约五万。 这个价格显然低于预期,他略显羞愧: “成姐,这事真不好意思,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签完字,对方再次表达歉意,带着《谅解书》急匆匆赶往单位处理后续。 我给蔡总发消息,感谢他提供帮助,事情处理好,心情阴转晴。 “香香,我给你安排了几个工人,不用担心。” 装修队很给力,一周不到,客厅焕然一新,全套家电配置到位。结算费用时,负责人含蓄表示,蔡总会善后。 我好像开始适应被宠着的感觉。 早上刚走进办公室,肖总便下达任务: “本周五蔡总儿子在万橙酒店举办生日宴,你代表公司去送份贺礼。” “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已经提前和蔡总沟通过,他没意见。” 在我转身走出办公室时,耳边又传来肖总叮嘱: “争取带着单子回来。” 送礼只是借口,依靠蔡总人脉,增加客户,才是目的。 心中默默感叹,无商不奸。 公司准备礼物是一副苏州双面绣,宠物主题,工艺精湛,颜色丰富,文化深厚,颇有新意。 因此,宴会现场,我打开锦盒时,吸引一众人目光。 其中包括蔡太太。 她高挽发髻,穿着定制鹅黄色旗袍,胸前大块祖母绿色泽通透,质感细腻,是上好佳品。 果然岁月从不败美人,虽已过50,但仍艳压群芳,耀眼夺目。 太太对双面绣很感兴趣,她观赏好久,笑着称赞: “谢谢肖总,有心了!” 我连忙点头,一定将话带到。 今晚蔡总很忙,一直带着儿子在各位大佬身边游走,不知是公事缠身,还是刻意避嫌,与我一直未有交流。 宴会临近结束,我们在电梯口相遇,见四下无人,他轻声在我耳边吩咐: “去房间等我。” 我心领神会,手里被塞进房卡。 我低头一看,是楼上02套房。 蔡总来的很晚,我迷迷糊糊睡着,依稀听见开门声,浴室水声,脚步声,接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侧过身子,声问: “今晚不回家,没关系吗?” “没事,她陪着娘家亲戚,帮儿子物色女友,忙着呢。” “他也不能自由恋爱吗?” “他从享受家族资源,过着衣食无忧生活,就不可能在维持家族兴盛问题上,独善其身。婚姻是稳固产业,最有效、最快速的途径。” 常常羡慕贵族子女,人生起点是绝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拼搏的终点。但没想他们肩负重责,不能随心所欲,恐怕并非常人能承受。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公平的。 蔡总喝了酒,兴致很高,折腾一夜,天亮才睡着。中午离开时,满脸憔悴,没想到正好碰上太太过来前台充值。 四目相对,她对我有印象: “你是健维的客人吗?” “蔡太太,您记性真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昨晚你没回去?” “不是的,我早上过来推荐体检项目。” 不露破绽的话语,冷静如常的表情,终于压住太太的好奇心,未让她产生怀疑。 她递过一张名片: “我们公司准备给员工安排体检,麻烦安排一下。”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安排稳妥。” 奇怪,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 回到公司已是下午,将宴会过程汇报后,开始心无旁骛,着手设计方案。大家是不是看向我,窃窃私语,眼神内藏玄机。 乖忍不住,偷偷提醒: “成香,你脖子上红痕太明显,需不需要遮一遮?” 我赶紧跑到镜子前,好想给自己一拳:但凡享受过男女之亲,必然会明白痕迹由来。 更糟糕的是,我穿着一条低胸短裙,更是明显。 无奈,只能暂时用粉底液覆盖。 突然,走廊里一阵骚动,随后是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宋家裕,你出来!把我肚子搞大,准备当缩头乌龟,躲起来吗?” 宋是肖总的司机,白净,帅气,很有偶像剧男主风采,只是去年已结婚。 见无人搭理,女孩愈发激动,杜经理只好亲自出面安抚,带着她去会议室休息,了解情况。 在她哭哭啼啼叙述中,众人得知原由:女孩是附近加油站的临时工,宋常常开车去加油,便把他误认为富二代,费尽心思倒追,迫不及待同居。好不容易怀孕,想凭借腹中胎儿母凭子贵,要挟宋离婚,娶她入门。见事态无法控制,宋只好和盘托出,自己仅仅是司机,而非车主。 腹中胎儿已五月之大,无论何种方式解决,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去把宋叫来!” “杜经理,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上班,手机也联系不上。” 见状,杜经理只好先安抚女孩,请她回去等消息,公司一定会给说法。 这事迅速占据公司八卦主体,大家纷纷发表意见。 有人同情女人,有人认为自作自受,也有人表示两人都有错,各打50大板。 可自始至终没人心疼未出世的孩子。 :。: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失踪 宋的荒唐事,迅速卷成舆论风暴。 步家人从邻市赶到深圳,在体检中心门口拉横幅,发传单,讨要说法。 最尴尬的是肖总。 本地论坛上,热门帖子标题赫然写着《健维老总诱骗少女,始乱终弃》,引起轩然大波。 公司报名移动公司员工体检招标,由于负面新闻太多,对方担心社会风评,临时取消健维资格。 而往前三年,健维都能分得一杯羹。 肖总发火,满世界找宋。 “居然让我背锅,告死他!” 可他仿佛人间失踪一般,音讯全无。 布家人契而不舍,天天骚扰前来体检的客人,前台无奈报警。 警察向公司了解情况,人事部提供考勤记录,证明宋在布提供的相处时间段里,的确不在公司,请假理由是:陪妻子产检。 按入职表信息找到宋家,这是一个中等价位的区。敲门后,先出现一位孕妇,旁边站着的老太太,自称宋母亲。 警察介绍事情原委,需要向宋本人核实,问家属是否知道他近期去向。 两人非常冷静,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 再三追问下,妻子摇头,说自从怀孕后,两人一直处于分房状态,几乎不交流。而老太太对儿子极为不满,不仅在外养女人,还骗走亲家50万。 “警察同志,我这个儿子从混账,早年赌博,气死老头子,云也是被他连哄带骗结了婚。婚后越来越过分。不仅把老家房子偷偷贱卖,就连现在这套,也被抵押给财务公司,三天两头门口被泼红油漆。” “50万是怎么回事?” “云娘家拆迁,赔了一笔钱。他得知后动了歪心思,被云拒绝。不甘心又以云名义给大舅子发消息,说想给孩子换套学区房,无奈经济拮据。大舅子一向心疼妹妹,二话不说打来50万,可这钱被他取走,云一无所知。上个月,大舅子问起房子,才知道有这糟心事。” “你们认为他要这笔钱干什么?” “不知道。恨不得他死在外面,别再祸害我们。” 复杂的人物关系、诡异的家庭氛围,未知的钱财去向,警察察觉失踪之事并不简单。 原本警察还想再问一些细节,可老太太说云需要休息,询问只能暂告一断落。 从区出来,警察又约谈步和家人。布回忆,最早留意宋,是因为在加油站推销燃油宝时,大多数司机会拒绝,只有宋每次购买。渐渐的,两人开始熟悉。 后来是步工作失误,把95号汽油错加成92号,被客户追赔。刚好宋过来充值油卡,不仅替她解围,并且支付油箱清洁等费用。从此,开始成为微信密友。 在聊天过程中,宋把自己塑造成健维老总,一个遭受婚姻不幸,但仍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孤独男人。一步步骗取步同情,最终发展为同居关系。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你就没发现不对劲?” “当然有,比如我想租一个大点的房子,可他说因和前妻有财产纠纷,存款被法院临时冻结;说好一起回老家办酒席,他每次都答应,临了又会找理由推脱。” “他曾经从家里一次性取走一大笔钱,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开支不算大,也没送过我昂贵礼物。” 警察又普及相关法律知识,布家人答应不去健维,但希望尽快找到宋。 人事部配合警察,在公司内部收集关于宋的信息。但很奇怪,从7月6号开始,没人再见过他。 各种猜测也在公司内部流传。 有人说他是胆怕事,躲在某处;有人说是被讨债公司绑架,日夜挨打;有人说是拿着钱和四、五远走高飞;最离谱的是说他被富婆包养,乐不思蜀。 可真实情况是宋死了。 他的遗体被清晨钓鱼大爷在海边发现,离家60公里。根据警察初步分析,没有外伤,看起来像是失足落水。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有些惊讶,因为宋水性不错,在公司内部游泳比赛中获得二等奖。 警察进一步检查发现,胃里有大量安眠药。事件性质完全不同,被列为恶性案。 听肖总带回的消息,如果不是自杀,那动手的人一定很恨他,做了双层保险:即使海水淹不死,安眠药的分量也足够致人死亡。 听的人遍体生寒。 分析谁是凶手,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最热衷的事情。 因为案件暂未告破,肖总只能以公司名义看望宋家人。云面无表情,没有难以接受的惊讶也没有解脱后的释怀,包括宋母亲,只淡淡说了一句“恶有恶报”。 至于步,倒是反应激烈,寻死觅活。看得出来,她对宋感情不浅。即使家人反复做工作,坚决不肯放弃孩子。 真是让人一声叹息。 我的生日到了。 三十而立,但我仍一无所有,不过从一个人的怀抱,换去另一个人的怀抱而已。 公司有集体生日会,后勤部每月为生日员工备好蛋糕。说笑间,肖总让大家对着蜡烛许愿。有人求天降横财,有人愿身体康健,而我只许心有所爱。 蔡总近段时间去北方出差,见面机会极少,因此,并不期待他能记得我的生日。 公司准备的礼物是电子相册,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因为没有一段感情值得轰轰烈烈宣扬。所以当乖表示很喜欢相册时,毫不犹豫转送给她。 下班时,快递哥送来一个信封,里面是城市艺术展的入场券,今天也是深圳站的最后一天。 想着可能是之前参与线上活动中的免费券,未有多疑,直接打车前往。 展厅内大部分展品贴着黄色标签,表示已有主家。我停留在中间位置半人大的风景画前。 全画宛如一幅生动自然诗篇,天空从深邃的蔚蓝渐渐过渡到温柔的浅蓝,洁白云朵轻轻漂浮,像是天使羽翼,轻盈、灵动。 山脉轮廓在光影下格外清晰,树木绿意盎然。细腻笔触和丰富色彩描绘出一个宁静而美丽的自然世界,让人陶醉其中。 好似文山别墅窗前景象。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感慨 “喜欢吗?送给你的!”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蔡总。 他指着画作说: “这是我特地跑到山东,请大师根据文山风景画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谢谢蔡总。” “生日快乐!” 原来他记得,我很开心。 晚餐订在粤畔餐厅。 作为米其林二星,在深圳以昂贵和难订座出名,预约周期在一年以上。和峰哥在一起时,我数次心动,但遗憾即使花高价,也没人愿意放弃排位。因此,始终未能成行。 没想到在三十岁生日时,实现愿望。 餐厅在艺术街,暖色调灯光轻轻洒落,营造浪漫而典雅氛围。服务生将我们带至包厢,递上菜单。 蔡总只是轻轻说一句“让主厨定吧”,半时后,桌上满是菜肴。 火焯和牛,作为餐厅招牌菜,将9和牛烤制后切成粒状,与菠萝、百里香、迷迭香等香草串起来烧烤,搭配广式风味酱汁,口感丰富且独特; 花雕蒸珊瑚蟹,用花雕酒蒸制的珊瑚蟹,蟹肉鲜嫩,酒香四溢,令人着迷。 除此之外,虾汤过桥象拔蚌、鲜露爽口鲜茴香、白卤咸香鸽等,让我仿佛进入味觉新世界。 “蔡总,这家餐厅很难订位,您怎么有办法的?” “我是股东。” 如此霸气的回复,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将面前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中途聊起宋的事,蔡总听后挺感兴趣,我问他凶手是熟人吗,他想了想回答: “没有外伤,能够骗他到改变,还能吞服致死量安眠药,除了熟人,还能有谁?” “那会是谁?” “不知道,得靠警察收集线索。越亲近的人,越可疑。” 此后,又聊起下月泰国行,想起沙滩海浪,阳光美景,无限期待。 大概是酒香醉人,离开时,感觉已飘然。 蔡总因为明早有出差安排,便将我送回区,下车前,他的吻轻轻落在额前,而这一幕,恰好被乖看见。 乖合租的房子,距离这里两站公交,她有夜跑习惯,经常在周边绕行。 好在她并不认识蔡总,以为只是我口味特别,喜欢大叔类型。 “香香,你男朋友吗?怎么看着年龄有点大?” “噢,显老而已。” 即便如此,乖还是觉得可惜: “好端端的,干嘛不找一个年纪匹配、模样俊秀的男孩?” 我笑着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蔡总已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画作由工作人员亲自送上门,客厅中刚好有一块留白区域,配上画作,相得益彰。 虽然我也曾喜欢清雅的装修风格,但如今的奢靡,更让我倾心。 又恢复到忙碌的工作状态,由于损失移动公司的业务,上月公司盈利下滑,杜经理提了很高的销售目标和要求。 正当所有人逐渐忘记宋带来的插曲时,警方发布案件信息:他杀,凶手是老太太。 这结果让人意外。 细细了解才知,宋沉迷赌博,并且越赌越大。以云孕期需要照顾为由,将退休后长局乡下的老太太接至城里,并迅速低价卖了老宅。 不仅如此,目前住的房子,是她用老头子工伤赔偿首付,每月用养老金还贷。没想到被宋抵押给财务公司换钱,先在欠款无法还清,房子下月将被收走。 除此之外,宋常常对云动手,多次殴打至出血,住院保胎。其实,云并不想要孩子,只是看在老太太面上,勉强同意。 宋虽长着好看皮囊,但实际就是不断拖累家人的魔鬼。老太太实在忍受不了,萌生出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案发当天,恰好云娘家亲戚喜宴,宋输了钱后喝的醉醺醺骂骂咧咧回家,囔囔要喝水,老太太一不做二不休,碾碎大量安眠药,化在水中,看着他喝下。 没多久,宋昏迷,老太太趁凌晨街上无人,将宋拖进车里,开至未开发的野滩,从礁石上抛下。 原来老太太退休前曾是纺织厂驾驶员,一辈子都在与方向盘打交道,连云孕检,都是由她开车送往。 野滩的位置是个例外。偏僻,无人,摄像头单位之外,她数次现在这里的礁石上,打算结束生命,但心疼云和孩子,又一次次放弃。 蔡总分析的没错,但结果属实让人难过。 云得知婆婆自首,情绪激动,与当初听见宋失踪时判若两人。不仅以配偶身份出具谅解书,同时也保证会把孩子生下来,跟着婆婆姓。 至于步方面的信息,是在餐厅吃饭时,听其他同事说起:流产,离开深圳,重新开始。 所有的人都得到应有结局。 再次和蔡总聊起此案,他坚信云是知情的,只是婆婆主动揽下所有,警方也不愿再追究而已。 每个家庭总在伦理和苦难中轮番蹉跎,衍生出一个个不同的故事,才组成社会百态。 肖总又新招一名司机,接替宋原来的位置。中饭是在餐厅碰面,互相总觉得眼熟,但以往又无任何交集,真是奇怪! 武乔最近有些神秘。 她经常看着手机傻笑,并且对待大家的态度也柔和很多。乖拍着胸脯说: “百分百就是恋爱了,如果不是,我请所有人吃饭。” 但是武乔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一时半会也无法确定具体对象。 我倒是发现一丝端倪。 武乔讲究工作效率,但我发现最近工作不多时,她宁愿在办公室拖延磨蹭,也不愿意按时回家;再着,她接内线电话时表情害羞,最后还对着话筒亲吻;最关键的,是她常常点下午茶,拎着袋子走出去后,没一会两手空空回来。 所以,她不仅是谈恋爱了,而且对方还是我们公司的人。 我把发现分析给乖听,她非常认同,所以吃饭时格外留意武乔和哪位男同事动作亲密。可是很遗憾,她仍一直坐在管理层预留桌,和头头们一起吃饭。 这天晚上,等我回到区才发现钥匙落在办公室,没办法,只好返回拿取。 没想到,发现了秘密。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事故 办公室里,传来两道熟悉声音。 “乔乔,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俩关系?” “等完成手上单子,我们就去度蜜月。好不好?” “行,都听你的!” 女声是武乔,男声竟是肖总。 为避免尴尬,我重新走回电梯口,佯装打电话,加重脚步,朝办公室走去: “鸿越的单子吗?我马上到办公室,发给您”。 接着又故意在门口徘徊几秒,感觉时间足够他俩掩饰,推开门,装作惊讶: “肖总,您也在这?是过来看季度报表吗?” “呃,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不用,我拿个单子就走。不打扰您!” 我迅速离开,怕再多停留一秒,肖总和武乔脸上表情绷不住。 其实他俩挺合适,事业型,有共同语言。肖总前妻留有一子,即使武乔无法生育,也不会影响感情。 如果武乔能安心家庭,空出来的组长位置,我很想试试。 健维又出意外事故。 b超室的钱医生,在给客户做子宫附件检查时,将胚胎误诊为肌瘤,客户因此服用雄激素类药物,出血后被家属送往急诊,结果发现是早孕,孩子没能保住。 家属第一时间反应到管理部门,讨要说法。 接到自查通知后,客服部白经理立马倒查记录。健维设备高端,留存影像清晰,但凡有一点医学知识,都不可能将肌瘤和胚胎混淆。 这事百分百责任在健维,毫无疑问。 据钱医生自述,当时在和男友吵架,情绪激动,客户一直催着做检查,心烦意乱中下错诊断。 “谁让她乱吃药?不吃也就没这事!” “到现在还想着狡辩?你写的76大肌瘤,吃药有问题吗?” “大不了赔钱!” 可一旦被定性成医疗事故,不仅仅赔钱这么简单,健维从业资质,也会受波及。 除非医院能与客户达成和解,平息此事。 白经理多次和家属沟通,但对方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很难接受: 一是在公开出版的报刊刊登道歉声明; 二是赔偿现金150万; 三是负责后续生育问题。 刊登声明就是把事情扩大化,对健维是致命打击;赔偿数额与40万的最高标准,相距甚远;至于客户所说必须保证以后生育安全,否则承担所有治疗费用,实属无理取闹。 因此,事情一直僵持,没有解决。 见健维开始冷处理,家属联系媒体进行报道。记者到公司进行暗访,无人得知消息,因此被录下不少素材,准备在下周《全聚焦》栏目播出。 这是最热门的百姓热点栏目,观众群涵盖各个年龄层,具有极大知名度。一旦公开,后果不堪设想。 周末时,肖总在电视台工作的好兄弟,偷偷将此事告知公司,但他表示无能为力,剪好的片子已通过总监审核,目前正在进行后期制作。 这个消息,无异于把健维架在烈火中烤。 公司管理层开始想法设法联系电视台,希望能将内容撤下。可结果没能如愿,除非能找到说话更权威的中间人,否则定会按时播出。 无奈中,肖总找到我。 “香香,你看看这事能不能请蔡总出面?” “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你去试试,能成记你一功,不能成只能另想办法。” “好吧,我尽量。” 晚上,和蔡总约在大梅沙海鲜一条街吃夜宵。多年没来,店铺大多换过老板,和峰哥第一次吃饭的那家店,也改了名字,挂着第一鲜的招牌。 坐在包厢里,蔡总笑意盈盈问我: “是肖总让你来找我的吧?” 很诧异他为什么一眼看穿。 “总监是我多年老友,打个招呼并不难。关键是事情要做好,把屁股擦干净,自己安心,也不会给别人惹麻烦。” “可对方要求太高,超出可接范围。” “那就去谈,就像做生意,一次不成功,那就第二次,第三次,总能找到双方都认可的平衡点。” 蔡总的话一针见血,切中时弊。 聊完公事,继续谈两人间的感情。 “香香,知道这段关系你很委屈,但是我会尽量弥补,想要什么,尽管说!” “谢谢蔡总,我现在很开心。” 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告诉我,当男人主动提承诺时,什么都不要,才是最完美的回答。 最近蔡太太身体不太好,餐后蔡总还是匆忙离开。 回到家中,看着风景画,心血来潮查了查价格,这位画家同样大的画作起拍价为50万。很好,我很满意。 第二天,我将蔡总的意思转告给肖总。他马上约见律师,并和管理层开会商量方案,当天下午,便带着满满诚意找到客户本人。 之前大部分时间是与家属接触,很多意见和想法也由第三人传达,中间或许会存在沟通误会。 客户很年轻,其实她对失去孩子的事已释然。况且在体检前,已经因感冒吃过一周消炎药,即使没有误诊,大概率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那您家属知道这些情况吗?” “应该知道吧!我们俩都在事业上升期,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肖总私下和律师说了什么,很快,律师修改出新的赔偿方案。 道歉部分,由管理层和责任医生当面道歉; 赔偿金额定为50万,一次性赔付给客户个人,具体打款方式可由客户指定。 至于后续,健维支付全部常规孕检费用,检查医院由客户自主选择。 客户很满意,当场在《和解书》上签字,节目自然也从预播中删除。 我对其他条款都能理解,只是不懂罚款方式有何讲究。 白经理敲敲我的脑袋,认真说: “傻瓜,这是为她好。在赔偿协议中注明是给个人,就不能算入夫妻共有财产。明白?” “可他老公很关心她。” “真的关心,不会一周未到就让她返回工作岗位。规定是有两周带薪假期呢!” 原来如此,是我浅薄了。 只是此事之后,坐实我和蔡总的特殊关系,有些头疼。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埋下祸患 我和蔡总的关系,渐渐被人所知。 起初,是一些公司的老板主动递上单子,客气追问不知是否可以安排和蔡总同一时间段;接着,是材料供应商,送来各种各样高档护肤品和美容卡,希望能与蔡总私下见面;最后,是冷僻部门的要员,想在退休前借助蔡总的关系,挪一挪位置,提升待遇。 我自然是不肯承认。 于是,他们放下礼物,也不恼: “成姐别误会,我们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时间一长,公司里对我的传言也愈发奇怪,猜测背景,猜测人脉,甚至猜测进入健维工作的意图,是不是想促成公私合营。 我含蓄把这些事告诉蔡总,他并不奇怪,只是挺佩服他们的消息渠道。 “肖总这人,嘴不严啊!” 至于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他让我挑着拿,别全收下。 自那时起,我没有自己花钱购置过护肤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蔡太太也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她与别人的处理方式不同,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邀请我去家中喝茶。 别墅很大,在市中心。其实我常常从这附近路过,竟不知里头是亿万豪宅。闹中取静,环境清幽,发给就是古人所说的“大隐隐于市”。 和丁总家的装修风格不同,这里更讲究低调奢华,客厅里金丝楠木的全套家具,彰显实力。四周挂着的多幅字画,笔锋遒劲有力,磅礴大气,必是佳品。 太太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真丝裙尾摇曳,折射出七彩光氲。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我的自尊上。 “成姐来啦,快坐,快坐。” 我坐在巨大落地窗前,另一面是秋意渐浓的花园。 保姆端来两杯茶水,太太热情道: “西湖龙井,尝尝。” 浅浅喝一口,嘴里香气四溢,令人痴迷。 “蔡太太,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老蔡最近常往健维跑,没给你添麻烦吧?” “太太说笑了,蔡总是给我们机会,肖总都说要亲自感谢他支持。” “那就好,老蔡这人对谁都好,容易给人造成误会。如果有,千万别在意。” “多谢太太提醒,我们健维一定会认真完成好与浩京的合作。” 谁都没有把话挑破,点到即止。我觉得太太并不在意蔡总的心在哪,因为她有足够能力让自己成为家庭中心,拥有绝对话语权。 我时不时看向窗外的紫薇,太太见状,起身走到窗户: “紫薇艳丽,但终究还是不适合折了放在家里,俗气,看看就好。” 话里的意思我懂,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四点,我打算告辞,没想到蔡总回来了。他情绪调整很快,面无异色打招呼: “成姐,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吗?” “老蔡,是我约她过来,想谈谈体检的事。” “既然如此,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你们聊。” 说完急匆匆上楼,并未多看一眼。 太太非得留我晚餐,说是提前备下不少好菜,无法拒绝,只好顺从。 期间蔡总和太太频频谈论期货收益,下一步是持有或清仓。我不懂,只能闷头吃菜。 “成姐,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们聊的话题太枯燥,冷着你了?” “太太客气了,我学历低,对投资一窍不通,所以只顾专心享用美食。” 她很满意我的回答,走时送给我一条手链。 太太意图很明显,做人做事,自知之明很重要。因此,从别墅区出来时,我像是被人狠狠训责一番,浑身乏力。 之后几天,蔡总并未联系我。生活平静如水过着,只是少了些打扰之人。 第二周,我接到阿青电话,问有没有兴趣去芭提雅度假? 和蔡总关系不明,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后,她又发来一条信息: “蔡总说有时间,会带着你一起过来。那我们在芭提雅见!” 很快,蔡总联系我,让我准备好签证材料,送到海巡旅行社,会有人帮我办理。 短短一分钟,原本跌落谷底的心情,又顿时开朗起来。 请假很顺利,肖总明里暗里想问是否和蔡总同行,我摇摇头: “是和许久不见的姐妹。” 他有些失望,依然大气强调,只要我愿意,随时可续假。 我的飞机比蔡总晚一班,大概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出机场后,他已在接泊车内等。 “生气了?我心目中的香香可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改变主意。” “那天你为什么不帮我?” “不说话才是帮,真要帮你解释,反而会把事情弄糟糕。” 他说的没错,但心里始终窝火。 别墅在海边,两幢相邻。我们抵达时,赵总和阿青已在池中戏水,很是惬意。 “老赵,又见面了,感谢邀请!” “蔡总客气,这几天好好玩。” 芭提雅天气炎热,带的衣服似乎保守了些,于是阿青带着我去买了几套当地服装,穿起来别有韵味。 连赵总都夸赞: “怪不得能迷倒蔡总,果然是个妖精。” 晚上,四人在私人海滩上烧烤。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静谧而美丽,像是梦中仙境。 当地自酿的果酒微甜,但度数着实不低。没一会,阿青晕乎乎靠在躺椅上,很快睡着。老赵和蔡总也在醉酒边缘徘徊,说话含糊不清,一直在歌颂伟大兄弟情。 突然,老赵指着阿青: “哥,不如我们玩个刺激的。今晚把她俩换一换?” 蔡总连忙摆手,说不行。可老赵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两人哈哈大笑,一致同意荒唐想法。 我四肢瘫软,浑身无力,被老赵驾着回房,无从反抗。 他与蔡总不同,女人只是作为不值钱的玩物存在,强硬在我嘴里塞下一颗药,很快,全身燥热,急欲发泄。 第二天,是在蔡总床上醒来,中间过程毫无印象。听他说怕委屈我,临时又取消游戏。至于赵总有没有成功,因醉的太厉害,毫无记忆。 这事为以后的麻烦,埋下伏笔。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怀孕 从芭提雅回来没多久,我检查出怀孕。 更糟糕的是经过诊断,医生判定不适合流产,否则会严重影响生育功能。 激烈思想斗争后,我一五一十告知蔡总。他沉默良久,说出的两句话,寒气入骨: “怎么这么不心?” “香香,你确定是我的吗?” 他在怀疑那晚的事,可无论如何,错不在我。 “蔡总,如果您不相信,等孩子出生后,可以做亲子鉴定。” 他没有接话,只是说需要考虑。 一拖就是半个月。好在天气转凉,加了外套,没人注意我腰围明显变化。 多年后才知,蔡总一直与赵总沟通,协商孩子问题。两人都不愿承认是自己埋下的祸根,最后妥协,共同承担,之后视情况再定。 我一直不懂,明明可以通过亲子鉴定一锤定音,为什么互相推诿,模凌两可?原来只要没有亲子鉴定,无法确认孩子真实身份,就不涉及家庭财产继承。 对于权贵而言,多养一个女人和孩子,就和养几只宠物一样简单。 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态度和经济差距,犹如鸿沟,即使几代人不屑拼搏努力,也到不了相同地平线。 蔡总在一个深夜,带我到关外别墅: “香香,你以后住这里,保姆照顾你。” “那工作……” “辞了吧!好好养身体,其他事情我会安排。” 女人独特的第六感告诉我,蔡总做这些事,是出于无奈,而不是情感。 孕吐越来越严重,不得已向肖总提出辞职。他没有批准,只是说先放假,什么时候想上班,欢迎随时回来。 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若失去蔡总庇护,健维未必安心。。 几番沟通,肖总执意如此,只好听从。 我收拾了些私人物品,搬往别墅居住。 虽位置偏僻,远离闹市繁华,但胜在空气清新,没有闲人打扰,的确是养胎好去处。 保姆是三天后到的。 两人见面,同时发出惊呼: “怎么是你?!” 站在面前的竟是罗姐。 自从旅馆一别,十年没有联系。再次相逢,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我们激动的聊了整晚。 罗姐因儿子彩礼压力,五年前重回深圳务工,阴差阳错进入保姆行业,一直坚持至今。她态度谦逊,手脚麻利,口风严,明事理,颇受雇主家好评。蔡总经铁哥们介绍,聘请她照顾我。 至于我的情况,即使不说,罗姐也能猜到七八分。她叹了一口气,遗憾说: “你还是不听话,” 是啊,我是从什么时候不听话的呢?是一意孤行爱上峰哥的那一刻?是放纵自我、夜夜笙歌的那一刻?是迷失方向,随波逐流的那一刻?还是风雨飘摇,胡乱挣扎的那一刻? 总归,路走错了。 蔡总并不知道我与罗姐之间旧事,他仍习惯单独向罗姐问询: 比如我每天行程安排,是否过多与外界接触,有无额外要求等等。虽是杂碎事,但与被监视无异。 罗姐待我虽好,但碍于蔡总嘱托,不及早年亲密。她很聪明,总能很好平衡两边关系,对雇主绝对服从。即使我哀求,也会婉拒透露蔡总吩咐。 怀孕满三月,去医院建卡。医生看到父亲一栏信息空白,心中明了,语气也多了几分嘲笑: “像你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是不建议仓促下决定的。” 诊室内围满等待的孕妇和家属,听到这话,仿佛络说照进现实,交头接耳议论。我红着脸,强撑着挤出人群,瘫坐在椅子上。 罗姐亲眼目睹,很是心疼。不知和蔡总说了什么,他连夜赶来安慰。 “香香,今天委屈你了。” “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 “我们说好的,不提这事。” 我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没忍住,污物吐了蔡总一身。他皱眉,脸色明显不悦,留下一句“改天再来看你”后,急匆匆告别。 罗姐端来热牛奶,坐在床边: “香香,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我懂她的意思,但想到孩子一出生就得面对流言蜚语,又想到人言可畏,心一阵绞痛。 “罗姐,我真的想有一个家。” “既然选择这条路,认命吧!” 接下来的日子,蔡总刻意疏远与我联系,只是通过罗姐了解近况。 我有朋友了,叫妮。 有天傍晚在区散步,看到一个挺着孕肚的女孩,指着花坛里的石榴树,好奇问: “姐姐,你说这石榴甜吗?” “不甜,不然早就被摘走了。” 我的回答惹得她捂着嘴笑,很是可爱。 两人的保姆是老乡,因此我和妮聊聊熟络,无话不谈。 她怀孕五个月,下个月就去国外待产。 “为什么?多折腾。” “出国才能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妮身份和我相同,唯一区别是男方答应,只要是儿子,就会离婚,娶她进门。 “香香姐,你知道吗?那个黄脸婆可凶可凶了,上个月还找人来骚扰我。好在亲爱的即使赶到,不然就麻烦了。” 这提醒我,蔡太太社会关系复杂,人脉甚广,难免不会从其他渠道获知孩子事情。 临睡前,我问罗姐: “姐,你说蔡总家人知道后,会不会为难我?” 罗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斟酌着开口。想必多年家政经历,经历过类似场景: “只要你低调,安分守己,不会有问题。” 可越心,却越容易出现问题。 今天在医院产检时,居然诊室门口遇见武乔。我差点忘了,她同住关外。 “成香,你怎么在这?” 没有办法隐瞒,紧张的用力拽紧检查单。 武乔顿时明白: “你怀孕了?恭喜啊!” 我强撑着说了句“谢谢”。 她甩了甩手中的建档资料,兴奋说: “我和老肖结婚了。原本想等明年,可突然间有了孩子,计划都打乱。准备下月办婚礼,你可一定来!” 好在护士喊到我的名字,赶紧起身离开。 晚上,接到肖总微信: “恭喜!” 我没敢告诉罗姐,可又怕捅娄子,真纠结。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待产 肖总发来结婚请柬,毕竟是老板,我换了件宽松衣裙,独自参加。 销售部同事到场祝贺,看见我,自然互相打招呼: “成香,几个月不见,怎么胖了?” “啥时候回来上班?武乔专心做肖总贤内助,一组可是群龙无首。” “你一个人来的吗?男朋友呢?” 听着五花八门的问题,有些难以招架。 突然,礼宾台附近一阵骚动。原来是蔡总夫妇亲自到场祝贺。 肖总擅长场面处理,他远远用眼神示意我从后门离开,随后热情迎上去,尽量拖延时间。 武乔不知其中奥秘,反而冲我大声喊: “成香,浩京蔡总到了,快来打招呼。” 蔡太太目光锁在我身上。 我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走过去,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被拆穿。 可能是我走路的样子和以往不同,蔡太太是过来人,第一句话就是: “成姐,恭喜恭喜,怀孕几周了?” 蔡总面露尴尬,肖总神情紧张,只有武乔还在滔滔不绝介绍: “16周,比我大2周。成香,我们以后一起产检吧,两个人也好互相照顾。” 太太挽住蔡总的手臂,遗憾说: “当年生下儿子,老蔡还想要个女儿。可惜我身体不争气,不然也儿女双全喽。” 蔡总换上笑意,拍拍她的手: “现在也来得及。” 太太害羞侧靠在他的肩膀。 如此温情一幕,让大家大家纷纷赞扬蔡总夫妻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婚礼正式开始,我趁着新娘进场灯光黯淡,匆匆逃离会场。 罗姐叫我提前回家,紧张问: “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出状况了?” 我坐在沙发上,猛灌一杯水,才压下过快心率。大致说了见面过程,罗姐吓得结巴: “你没说错话吧?” “好在见面时间短,没怎么交流。” “下回别去参加聚会,免得被问东问西,说漏嘴可不好。” 蔡总事后也责怪我太不心,既然怀孕,那就别和朋友来往,免得无端生事。 我问起太太是否起疑,他猜测没有。可能只是场面话,无需联想。 妮赴美护照办理不顺利,出国时候又往后延迟了些。 她挺焦虑,肚子越来越大,万一又被原配找麻烦,一尸两命可不好。 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原配哥哥曾是当地有名的黑道大哥,虽如今从事餐饮,逐渐洗白身份,但终究还是普通老百姓避之不及的人。 况且,偷偷送去香港做的胎儿鉴定也出结果,大概率是男孩,处境更是岌岌可危。 罗姐从照顾妮的保姆那里得知,她不简单。早年只是公司实习生,相貌能力并不出众,但偏偏能上位成功,独得宠爱。 至于怀孕,也是她自己到处散播,没想到原配有背景,这回怕是惹祸上身。 听到这里,我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跑去蔡总家里闹腾,否则现在说不定身首异处。 我是被半夜救护车声音吵醒。 动静很大,还有女人哀嚎。我让罗姐出去看看,会不会妮出事? 一番查看,真是她家打的120。不过被救护车送走抢救的,是原配。 至于妮,现在柔弱的靠在正主身上,不断抽泣。 第二天,内幕早已在区各个角落流传。 原配亲自上门,和妮协商拿掉孩子,承诺会给一笔钱,只要她远走高飞,别再回深圳就行。可谈着谈着,原配被地上洒落的珍珠滑倒,当场伤了腿。 听说原配早年出过车祸,所以左腿行动有限。踩在珍珠上,伤上加伤。 “地上为什么会有珍珠?” “妮手串刚好断了。” 可那是大牌经典款。据我所知,穿绳是用特殊材料编织而成,以“终身无忧”着称。 那么,只剩下一种结果:她是故意的。 看不出来,如此天真可爱的女孩,心机颇深。 我开始回想两人交往过程,好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说我听,并未透露过多隐私。 真的好悬! 半个月后,妮签证顺利办下。在正主陪伴下,前往漂亮国待产。 罗姐为原配抱不平,不断打听后续。可现实哪有什么逆转,正主给妮置办好房产,只要孩子出生,就享受双重国籍,羡煞不少人。 其中包括我。 虽不是崇洋媚外,但孩子能有双重国籍,总是高人一等。 我以为蔡总会反对,没想到他表示赞同。一来有能力安排出国待产;二来可以避免太太过早得知,引起家庭纠纷。毕竟亲子鉴定未做,一个皆有可能。 出国的事紧锣密鼓进行,我也尽量减少外出,避免和熟人碰面。 赵总倒是自己寻上门。 他甩给罗姐一叠钱,交代去买些海鲜,晚上留下吃饭。 待别墅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趴在我耳边说: “那晚,做了。” 我怒火中烧,不可置信看着他: “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然我为什么同意出钱?不过这样也好,我和老蔡一人承担一半,谁也不吃亏。” “混蛋!” “别生气嘛,既然要出钱,那我也得享受好处,不能吃亏。” “你不怕阿青知道吗?” “她?玩腻了,早分了!” 想起阿青,又是一阵心疼。 我来不及反应,赵总整个人迫不及待黏上来: “香香,别乱动,到时候伤了孩子,看谁还要你。” 罗姐很识趣,我给她打电话,才进门。 赵总正在穿衣服,意犹未尽说: “比那晚还刺激,果然是人间尤物。” 等罗姐做好菜,赵总已经走了。她担心的问: “香香,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轻轻用棉签处理身上伤痕。 原本笃定孩子是蔡总的,可赵总几句话,又让我产生怀疑,到底谁才是孩子真正父亲? 跨年钟声响起,是2017年来了。 再过几天,我会独自启程,去英国待产。接下来的四个月,将面临陌生、孤独、恐惧,到为了孩子的未来,又有什么好恐惧呢? 为了孩子,我愿意再试一次。 正在这时,接到娘家电话,说是父亲受伤入院,希望见我一面。 我没有相信,以为仍是伎俩,却成为永远遗憾。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抵达英国 听说父亲为大哥之事,再次去前亲家求和,被拒后浑浑噩噩回家途中,连人带车摔在溪里。 四根肋骨断裂,大腿骨折,伤势颇为严重。 母亲当然把责任强加在我身上,舍不得请护工,一门心思想让我回去照顾。 “成香,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深圳找你!” 成军洋洋得意,自以为拿捏我。 “成军,多大的人,怎么还这么幼稚?找我?你找得到吗?” “别废话,有徐姐帮忙,就不信找不到你!”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徐姐离开深圳吧?” 成军的确不知道,因为徐姐这事是肖哥亲自发话。 有段时间,徐姐像被下了降头,一门心思扑在肖哥身上。刚开始频频示好,肖哥见她还有用处,懒得计较。后来愈发过分,公开以“女友”身份自居,这事在健维闹得人尽皆知。 肖哥多年未见的表姐,从美国去新加坡,特地从深圳转机,见一见亲人。没想到徐姐误会是情敌,待他们聚餐结束后,私下找人教训表姐,扇的脸颊血肿,惨不忍睹。 肖哥得知,怒不可遏。本就是道上混的,手段自然狠戾。听说徐姐被揍的亲妈都认不出。打手还放出话,今后敢在深圳出现,见一次,卸一条腿。 当晚,徐姐就被家人接走,再也没有出现。 看来成军和她也只是萍水之交,不然早就应该收到消息。 “妈,这事因大哥而起,他为什么不出力?” “你大哥怎么能做这些事?他是男人!” 笑话,大半辈子靠着妹妹生活,现在才觉醒男权意识? 我也不想隐瞒,直截了当说: “我怀孕了,来来回回不方便。我给你们打两万,算是尽女儿心。” “怀孕”这两个字刺激到母亲,她发狂似怒吼: “是谁干的?我们都没同意!还有,彩礼呢?给多少?” 懒得听她撒泼,直接挂断电话,手机关机。 罗姐在帮忙整理出国用品,因为手续能问题,不能同行。但蔡总答应工资照发,从英国回来后,继续由她照顾。 她听见争吵,但没有干涉我的决定,只是含蓄说: “香香,你这种情况,以后还是需要家人帮扶的。” 我不理解她的初衷,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这也为孩子生活留下隐患。 目的地是英国布里斯托尔。蔡总通过中介,预约当地一家私立医院产检和分娩。不过在生产之前,需要自己解决住宿问题。 经过长时间飞行,早已疲惫不堪,好在工作人员按时出现,将我带到目的地——广城公寓。 听司机说,租客大多是孕妇,来自广东及周边省份。每个礼拜都能接到两三单生意,挺红火。 蔡总预定的是单间,约25平方,远离马路,提供基本生活设施,价格属于中等偏上。 来之前一直担心语言问题,后悔读书时没把握机会,打下基础。出发前特地邀请留学生一对一辅导。万万没想到这幢公寓里全是内地人,其中负责的叫黑姐,有非洲血统,体格健硕,肤色略深,看着霸气。 同一时间入住共三人,黑姐专门召开说明会,强调注意事项。 首先,医院离公寓三公里,有备车,随时可抵达,因此不用担心预产期提前;二是当地治安不如国内,加上是以旅游签证来英国,尽量少出公寓。如果不幸被警察盘查,很大可能遣送回国;最后是费用问题。 蔡总已将全部费用提前打至中介指定银行卡,但黑姐解释其中没有包含伙食,还得额外再交一笔钱。 其他两名孕妇打电话和家人商量,直接刷卡。这个时间正是国内凌晨,蔡总说过,除非是生死大事,否则不能打扰。 我知道他的脾气,黑姐又催的紧,无奈给赵总发去消息。他挺爽快,问清缘由,答应天亮后去银行汇款。 这个插曲倒让另两名孕妇不解: “你没有带卡吗?英国东西贵,还要买营养品,快让家人帮忙办一张。” 我苦笑,虽说自己存款也不是一无所有,但想到以后生活,多存点私房钱,总是对的。 “我老公说他都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她们半信半疑回间。 莎莎和肉肉来自珠海,本就是朋友,月份比我大一些。 或许是住同楼层缘故,我们大多时候都会一起行动,比如用餐、瑜伽、购,时常也会在公寓楼下散步。但这种机会不多,街区巡逻人员频繁出现。 看得出来,莎莎比肉肉家境优越,她常常给打扫阿姨费,因此,房间里会出现鲜花,水果,或者是新闻报纸。 肉肉用钱会记帐,随身携带账本。在楼下便利店买零食时,尽量挑便宜的拿。用她话说,就是省下来的钱,都是孩子财富。 至于我,因为蔡总和赵总两边支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至于太寒酸。 第一次去私立医院产检,黑姐带着我们过去。走完流程,护士推荐分娩套餐,医生团队、入住房间、产后护理都有较大区别。莎莎毫不犹豫选了最好的,肉肉犹豫很久,勾选价位最低的一项。 莎莎见状,主动填补差额,将肉肉的套餐升至和她一样: “我可不能让干女儿受委屈。” 来英国之前,她们做了胎儿性别鉴定,莎莎肚里是男孩,肉肉则是女孩。 看得出来,肉肉对莎莎得态度不仅是朋友这么简单,甚至常常扶低做。黑姐透露过,肉肉来英国的手续和费用,都是由莎莎负责。 在英国的日子,有些难熬。听说有位四川姐妹,上个月被人举报到移民局,黑姐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保下来,无奈遣送回国。有这个不良纪录,这辈子算是和发达国家无缘。 因此,我们行动更加心,尽量在清晨或晚间外出,避免被问询。 山西的姐妹明天回国,今晚自费在公寓里举办型聚会,我们三人也去凑热闹。她说了很多,特别是孩子拥有双重国籍的好处,希望大家一定要坚持,别放弃。 鼓掌时无意看到肉肉看莎莎的眼神,为什么带着阴鸷?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算 聚会后,我特别留意肉肉。 越相处越发现,她有很多心思,不为人知。 比如,莎莎把吃不完的水果分给她,表面上客气致谢,可一转眼水果就出现在垃圾桶; 公寓有餐厅,莎莎吃厌套餐,花高价点家乡菜解馋,邀请肉肉一起吃,可她从不动筷子; 难得晴天,大家喜欢把被子拿到楼顶晾晒。我看到肉肉偷偷把莎莎的被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莎莎哭哭啼啼找黑姐,临时换了床潮呼呼毯子,第二天手臂上全是红疙瘩。 我并不想牵扯个人恩怨,但也担心肉肉心态奔溃,把公寓的事往外抖。千辛万苦怀着孩子到英国,可不能毁于一旦。 于是,我尝试提醒莎莎,可她总说: “肉肉是我最好朋友,她老公的工作还是家婆介绍的呢!” 至此,我闭嘴,不再谈此事。 农历春节过后,临近莎莎预产期。她比肉肉早十天,家人办好签证,下周来英国陪产。 一切井然有序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天,我们照常相约散步。刚到楼下,肉肉说肚子不舒服,先回公寓。我和莎莎继续往前走,计划去街头便利店买日用品。 今天店里人不多,没一会便选好商品。付款时,莎莎想起肉肉的洗发水快用完,得备一瓶,我自告奋勇去取。刚走到货架后端,门外进来四名白人警察,对着莎莎亮出证件: “王莎莎,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恶意滞留英国,请到警局配合调查。” 莎莎当然不肯,大喊大叫,但是对方执意如此,僵持许久,她只能无奈的坐上警车。 我躲在货架角落,捂紧嘴巴,不敢吭声。 店员告诉我,警车开远,安全了。我一路慌慌张张跑回公寓,找到黑姐,求她救救莎莎。 肉肉路过,刚好看见这一幕,我以为她也会紧张,没想到平淡的仿佛无事发生。 黑姐通过熟人打听案情,大致情况是警局接到举报,并且提供明确人物和详细地点。最后熟人提醒她,电话是从公寓内打出,使用变声软件,无法确定声音特点。 根据以往案例,一旦发生类似情况,就算有通天本事,只能遣梵回国。 当晚,黑姐委托律师会见莎莎。说是安慰,但更像想知道莎莎有没有透露公寓内幕。 律师说,莎莎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承认恶意滞留,没有涉及黑姐及公寓。但希望能知道是谁背信弃义,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黑姐首先怀疑我,因为莎莎被捕,而我安然无事。 “成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我!” 我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撒谎,况且英国法律没有赦免举报者一说。黑姐不是傻子,把目光聚集在肉肉身上。 肉肉起初不接话,直到黑姐请另寻住处,才愤愤不平说出心里真实想法,: “我讨厌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会投胎,凭什么显摆!” 原来莎莎给她的善意,理解成炫耀。 莎莎家人接到消息,提前赶到英国。家婆对着肉肉直接一巴掌: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莎莎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害她?” 莎莎老公也冷着脸说: “告诉你老公,他被开除了!” 这些都在肉肉的意料之中,因为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孩子比莎莎站的更高、更远,未来有更多无限可能。 “是,你们对我很好,像对条狗样的好。我是个人,凭什么一辈子要忍气吞声?” 过去20年,她把不满憋在心里,终于爆发。 情绪激动的肉肉,突然痛苦倒地,捧着肚子不断呻吟。黑姐判断是提前生产,赶紧招呼司机和助理将她送至医院。 生产过程并不顺利,从顺转刨,孩子出生时脐带绕颈,微微缺氧,又送往监护室抢救。 医生要求家属签字,并支付婴儿救治费用。可肉肉家人还在来英国的飞机上,莎莎老公咬咬牙,签下字,付足费用后着急返回公寓,刚等到消息,今晚莎莎就会被要求离境。 他在房间收拾莎莎随身物品时,黑姐说,他不计前嫌救下肉肉和孩子,好人一定有好报。 他摇摇头,哽咽回答: “只要莎莎平安无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奇迹真的发生。 莎莎离境排队时,腹痛难忍,是生产前兆。更巧的是同机有一支医疗互助组,受邀到国内进行交流,其中不乏国际知名专家。 于是,莎莎在机场享受到最高规格医疗服务,过程顺利,母子平安。并且根据法律,他将取得英国国籍。 兜兜转转,梦想实现。 只是莎莎和肉肉再也回不到过去。 公寓内人员进出频繁,没多久大家淡淡忘记此事。我也是挺黑姐闲话时聊起,肉肉的孩子因抢救及时,没有留下后遗症,不过老公提出离婚,理由是不想和不知感恩的人生活在一起。 折腾一圈,回旋镖还是扎在肉肉自己身上。 所以说,世事无常。 我的预产期也快到。 蔡总已经很久没联系我,打过去的电话,发过去的消息统统石沉大海。黑姐说,生产时最好有家人陪伴,既是见证,也是纪念。 “我老公比较忙,可能就不过来了。” 黑姐没再劝说,估计类似我这样的孕妇,不是新鲜事。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赵总居然来了。 他的第一句话是:看看我和老蔡的闺女。 无异于提起我不堪的过往。 “赵总,等孩子出生,还是做一下坚定吧!” “不需要,多一个人关心孩子挺好。以后老蔡负责学习,我负责生活,你只管带好孩子。” 改变不了想法,我只能接受现实。 在预产期那天,肚子毫无动静。赵总脸色变得轻松,心翼翼问: “香香,怀孕时间应该是从芭提雅回国吧?” 我懂他的心思,但还是认真解释: “赵总,真的只有那一晚。”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又恢复平淡。 赵总住的酒店离公寓不远,因此当我半夜腹痛,被送往医院时,他在第一时间出现。 过程顺利,是个女儿,六斤四两。 叫什么名字好呢,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为人母 女儿的降临,让我重新燃起斗志。 粉嫩乖巧的她,为什么不配得到完整家庭? 我问赵总: “她该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的姓氏,某种意义上代表血脉和宗源。 赵总显得为难,转身走出房间,打了很久电话,再次进来时,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告诉我: “成,跟着你姓。” “可以帮她取个名吗?” “两份爱,就叫双双吧!” “行,那就叫成双。” 回国前,黑姐驾轻就熟办妥手续,双双从今往后拥有英国国籍,不枉费我独自一人熬过孕月。 我抽空去看了肉肉。她带着女儿,借住在远房亲戚家里,获得临时居住身份,不打算回国。 “你后悔吗?” “不过是换种生活方式,挺好的。” 肉肉比想象中坚强。与丈夫的离婚手续在办理中,男方没有争夺孩子抚养权,并答应会将一半共同财产以现金方式分给她。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我学历低,先读个书,再找份工作,为了女儿,争取留下来。” 记忆中,肉肉成功留在英国生活。偶尔从她朋友圈会更新动态,有读书片段,有女儿成长,笑容越来越多。从伯明翰毕业后,入职金融机构。自从我换了手机号码,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我一直在想,谴责谩骂肉肉,为莎莎抱不平的人,是不是从未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问题? 莎莎害怕婚后孤单,硬要她买在市中心同区。一个靠着父母轻松住别墅,一个一家五口蜗居在八9方户型。而相同价格,可以买市郊300方大平层,不需要拥挤; 莎莎担心孩子成长过程没有知心朋友,打乱她个人发展计划,被逼着怀孕,从而错失升职良机,因此在公司精简人员时,第一批被辞退; 而来英国待产,是莎莎喜欢古典浪漫气息。她最想去美国,那里拥有最理想教育资源,但最终被要挟着妥协。 给予,应是在尊重基础上,而不是任性为之。 或许,现在这个状态,是这段友情最好的结局。每个人都回归自己的轨道,享受自己的生活,无论是衣食无忧,还是奔跑努力,都会是安心。 赵总没有和我同班机回国,选择错开时间。当我抱着孩子出现在宝安机场时,罗姐焦急等待。 “风大,快披上,别受凉。” 五月初天气热的可怕,但是罗姐的关心却让我下意识拢了拢披肩。 “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公主呢!” 罗脸抱着双双爱不释手,一个劲夸着,我观望四周,疑惑问: “蔡总没有来?他不想见见女儿吗?” 见我有些情绪,罗姐解释说: “蔡总儿子正式接管贸易公司,估计这几天都在忙着呢!” 同是孩子,待遇天壤之别。看着女儿可爱脸庞,心中愤愤不平。 别墅里婴儿床、玩具、用品一应俱全,罗姐边替双双换尿不湿边介绍: “蔡总交代所有用品都得是最好的,我去商场下单时一点都没手软,专挑贵的买。你看这床,一万三,玩具加起来过万,还有奶瓶啥的,都是进口。可不能让公主受委屈。” 有了双双,别墅里热闹许多,罗姐每天一有空,教她喊“爸爸”: “双双,妈妈生下你不容易,要记在心里”; “早点叫爸爸,让他给你买大房子好不好?” “乖,不哭,爸爸不喜欢哭闹的孩。” 回来后,我身体恢复不错。期间母亲打电话询问孩子情况,当听到是女孩时,嫌弃说: “真没用,怎么不是带把的?看你怎么管住男人的心!” 母亲不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管,因为压根不属于我。 蔡总一个礼拜后出现在别墅。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双双。不知是不是罗姐提前灌输父亲概念,女儿对他特别亲。 “宝贝,爸爸给你办生日宴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我喜不自禁。难道是准备公开认下双双吗? 可扭头就听见他说: “孩子的事,不方便外人知道,范围热闹热闹就行。” 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双双一百天时,我们在酒店为她庆祝。蔡总还邀请两位朋友参加,一位是他的私人助理欧哥,另一位是帮忙去英国生产的好兄弟夏总。 一见面,他们立即送上祝福,厚厚的红包沉甸甸。当然,最特别当属蔡总准备的礼物,专门去泰国为双双求的护身符: “宝贝,爸爸愿你一辈子平安快乐,健健康康。” 宴会虽人少,但气氛热闹,双双配合,格外兴奋,一个劲眯着眼睛笑。 酒过三巡,欧哥趁蔡总高兴,提醒是不是该为双双将来谋划谋划? 夏总连忙附和: “孩子长大,费用开支不少,最好有个稳定来源。” 蔡总低头思索,对着我说: “香香,我投了家公司。这样,你来当董事,分红当作双双的生活费。”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能错过? “不过孩子的事不能外传,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点头答应。只要孩子生活有着落,绝不会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晚上回家,我仔细查看蔡总所提公司的财务报表,折算出分红大致30万一年。虽然这个数字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总比没有好。 赵总那边也给出回应,每月给一万,作为双双的抚养费,直至成年。 对于普通人家而言,四十多万足够家庭开支并且有盈余,但对于我想要的生活,却还是隔出远远一段距离。 六月,在商场为双双挑选衣服时,碰上武乔,半年多没见,她比之前圆润了不少。 “香香,真是你?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在咖啡厅,我们坐着聊了会。武乔生下龙凤胎,现在照顾家庭,完全脱离公司业务。 “健维这半年业绩滑落,老肖天天念叨你。有没有打算重新出来工作?” 想着双双有罗姐照顾,加上挺想回到职场,答应试试。 武乔很开心,马上告诉肖总这个好消息,她看着我说: “香香,你变了,更成熟迷人!” 是啊,为了女儿,我要做个强者。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误会 重回职场,比想象中容易。 武乔离开后,乖接替组长一职,见我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香香,在我手下做事,委屈你了!” 我安慰她说: “没关系,奖金别少发就行!” 这半年,市区连开两家体检中心。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背景深厚,抢走健维不少生意。 “这么厉害?啥来头?” “听说幕后老板是高官家属。” 原来如此,怪不得肖哥束手无策。 “各有优势,不怕。” 我提议和家政市场合作,作为体检定点机构。既可以缩短员工入职时间,也可以扩大健维公信力。 杜经理表示赞同,与赵总商量后,我俩先行去家政市场沟通。 在费总办公室,我将合作方案递上,他颇有兴致翻看几页,转头问: “体检中心到处都有,凭什么用你们?” 杜经理不厌其烦从套餐价格、利润分成、后续服务等方面,详细阐述健维的优势。他听的不耐烦: “你说的这些,其他公司也能提供,甚至条件更好。回去吧,想好再过来!”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大堆崭新文件夹,看来家政市场不仅健维势在必得,同行也跃跃欲试。 晚上,整组人在办公室加班修改方案,由于太过投入,没有听见包里手机铃声。 凌晨,我才拖着疲惫身子淋雨回家,迎接的不是罗姐手中热气腾腾的汤,而是一片漆黑寂静。 我冲到婴儿房,不见双双身影,大声呼喊罗姐,空荡荡房子里只有回音。慌忙找出手机,才发现上面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你在哪里?双双突然高烧!” “下雨天打不到车,怎么办?” “我打电话通知蔡总了!” “医生说需要住院。” “……” 我顾不上换衣服,冲到区门口,随意拦下一辆载着客人的出租车: “师傅,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拜托拜托!” 可能我的样子太过狼狈,可能里面乘客于心不忍,司机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下车时,我塞给司机100块,多余的钱当作送好心乘客去目的地车费,说完最快速度跑进住院部。 双双头上挂着盐水,在罗姐安抚下已经睡着。蔡总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 他很生气,直接拉我到走廊尽头,怒意滔天说: “成香,你有意思吗?费尽心思让罗姐拿孩子耍心眼?是不是知道今天我老婆生日?” “蔡总,真不是这样,我在开会,手机在包里……” “不用解释,我对你已经够包容。双双到底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还想怎么样!”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可以解释的!”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蔡总气冲冲走了,没再看我和双双一眼。 我失魂落魄回到病房,似乎连罗姐都认同蔡总子虚乌有猜测: “香香,再任性也不可以拿孩子当筹码,双双这么,幸亏送来及时,不然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我有口难言,抱头痛哭。 后半夜,欢欢体温恢复正常,我看到罗姐偷偷给蔡总发消息报平安,没有阻拦。 想起天亮后还要去家政市场洽谈合同,便委托罗姐照顾双双。我则起身准备回家洗漱,换身衣裳。 但这个决定,却被罗姐误解成争宠不成,心灰意冷。 第二天上午,我顶着熊猫眼坐在费总办公室。可能今天他心情好,又或是方案佳,爽快在合同上签字。 虽然合同期暂定一年,但我相信,续签时,健维依然有竞争力。 离开时,杜经理千恩万谢,但费总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电梯门合上前,听见他说: “成姐,谢谢你昨晚请我坐车。” 我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下行。原来出租车后座是费总,只怪当时心急,光线又暗,没有留意。 想起自己窘迫样子,心里满是懊悔和尴尬。 杜经理好奇费总说的车费是怎么回事,我随便找理由搪塞,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 晚上,手机收到来自陌生号码短信: “成姐,你请我坐车,我请你吃饭,如何?” 是费总。 作为销售,职业素养告诉我,甲方要求应该有求必应;作为母亲,使命告诉我,应该多留点时间陪陪孩子。 最终我还是去了。 费总大我六岁,他说这叫生肖契合,所以才选择健维合作。看不出来,资产亿计的老总,还有这癖好。 他很会活跃气氛,两人之间并没有陌生感,反而像多年未见的知己。 我说幼年故事,他就说创业历史;我感叹深圳现实,他吐槽客户难缠;我后悔当年没好好学习,只能从事基层工作,他遥想当初不懂爱情,错失心中的她。 至于双双,我没有提起,只说目前单身。 费总很开心,说好巧,他也没有伴侣。 “我单身是因为没人要,那你呢?” “崇尚自由,绝不亲手给自己的爱情挖掘坟墓。” 这言论倒是新奇。 我故意逗他: “难道你对女人过敏?” “相反,我见一个爱一个。只要不是她,谁都一样。” 我很赞同,自从峰哥离开,心就一潭死水。 离开餐厅时,他试探问,晚上要不要一起过夜? “我们?不熟吧?” “各自想着思念之人,不就行了?” 我鬼使神差和他走进酒店。整晚,我叫他“峰哥”,他喊我“阿淼”。 第二天醒来时,他正在打理头发,漫不经心说: “你很有趣,不如我们当个床伴?” 我“噗呲”一声笑了: “堂堂费总,该不会连找姐的钱都没吧?” 他很气愤我对这段关系的形容: “这叫灵魂伴侣,不是卖淫嫖娼,别乱说!” 懒得废话,我穿好衣服出门,他在后面追着问: “你还没说到底答不答应?” 是啊,我该答应吗? 自从怀孕,蔡总对我的兴趣大不如前,只是看在双双份上,定期往来;至于赵总,远在丽江,除非他主动出现,否则根本见不到人。 所以,我的人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被动场面呢?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觊觎 双双很可爱,但我渐渐不喜欢她。 六个月大的孩,长相上已能突显父母特征。皮肤偏黑,塌鼻子,大嘴巴,我也常常在想,她到底像谁呢? 蔡总和赵总身高体型相近,鼻子不高,嘴型偏大,典型南方特征。细细对比,好像都像,又好像都不像。 他们很有默契,从不同时出现在别墅,彼此心中存有结缔,也影响曾经坚不可摧的友情。否则商量好的文山二期,浩京绝不会临时退出。 我并不在乎是谁的孩子,只希望双双快快长大,早日认祖归宗,有一个好前途。 这段时间,我和费总越走越近。这种不用负责,只顾享受的交往方式,感觉不错! 他最大爱好是夜骑摩托,我们常常在凌晨时分,戴着头盔穿越整个城市,只为吃一碗艇仔粥。 “香香,允许你喊我老公。” “为什么?” “我想知道婚姻是什么感觉。”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蔡总和赵总不允许我改变称呼,无论见面还是手机联络,公开场合形同陌路,疏离冷淡。 他们用各种各样理由搪塞: “香香,认清现实,好吗?” “一个称呼而已,有必要介意吗?” “如果你再不懂事,那就别见面!” 看吧,我在他们眼中,越来越成为摆脱不掉的麻烦。 可当初,是他们将我推入爱的深渊。 蔡总提出双双由他抚养,我则拿着钱离开深圳,从此再无瓜葛。 这怎么可能呢! 千辛万苦生下孩子,虽然不爱,但也是我的命根,一辈子安逸生活的保证。 “不行!孩子给你,我不放心。除非写入族谱。” 蔡总觉得我不识好歹,愤愤离开。 我了解过蔡总和赵总家庭资产情况,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为什么双双不可以有属于她的一份? 罗姐曾委婉转述蔡总的意思: “香香,你总归是要嫁人,带着孩子不方便。” “你告诉蔡总,绝不会放手。除非他答应我的要求。” 罗姐长长叹口气,大概觉得我疯了。 觉察出我的算计,蔡总出现次数减少,很多时候通过罗姐和孩子视频,了解近况。 以蔡总的社会地位,如果爆出私生女丑闻,紧张的应该是他。所以,我根本毫无顾忌,特别是在花钱方面。 母亲不止一次问,孩子父亲是谁?打算什么时候回村办酒?彩礼能出多少? 被问的烦心,我甩出一句: “人跑了。” 她又开始哭天喊地,咒骂我轻贱,不自爱,被人白睡,还不如去死。 美好生活在前方,我为什么要中途放弃? “妈,双双不是祸害,是个金疙瘩。” 虽然她不懂,但立马止住哀嚎,张口闭口找各种理由要钱。 蔡总疑惑开支越来越大,我无所谓说: “没人疼,只好买东西发泄。” 他似乎对我更厌恶了。 在健维的日子,依然忙碌。 乖综合能力与武乔相比,的确欠缺,特别在宏观考虑方面,略显短板。有人提出质疑,但肖总力挺她,关系微妙。 在武乔怀二胎后,这种偏爱,愈发明显。 中午用餐时,肖总会半开玩笑半抱怨武乔对他的忽视: “她呀,心里只有儿子,现在肚里又怀一个,我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这不,天气转凉,办公室里午休毯子太薄都没发现,唉!” 这句不满,落在乖耳里,却成为特殊提示。 次日中午,她趁同事午休,拎着一个大大袋子钻进肖总办公室,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眼含春色,面部潮红,套裙布满褶皱。 大家声议论,替武乔惋惜。 下班时,我看见她上肖总的车,朝与家相反方向驶去。 晚上九点,我刚把双双哄睡,接到武乔电话: “成香,老肖和你们一起加班吗?他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 加班?什么鬼?最近单子少,一点都不忙碌。 武乔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肖总工作太忙,孩子一天到晚见不着爸爸。我的思绪已经飘回下班时看到的那一幕,不知如何接话。 “武乔,听说你二胎了,恭喜啊!不过别忘记关心肖总,男人嘛,都有需求。” “他呀,没事,我这也是替老肖家传宗接代,不会生气。” 她没能理解话中含义,我无能为力。 乖和肖总的风言风语在公司流传,茶水间里总有人七嘴八舌爆料: “我看见他俩一前一后拐进酒店”; “何止啊,前天还在楼梯里接吻”; “天呐,你们说武乔知不知道?” 答案是武乔很快就知道。 不知乖是无心还是有意,把她与肖总亲热照片错发给武乔,十几张,全是缠绵悱恻。 所以当武乔出现在公司时,大家自动让开一条路,直通乖办公桌。 肖总得知消息,匆匆赶来,乖摔在地上,被武乔抓着头发,狠狠扇了巴掌。 “凭什么打我?要不看你怀着孩子,早被肖总踹了!” “行啊,你让他现在就离婚,我同意!” 武乔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事果断利落,乖故意气她的照片,恰好是证明肖总是过错方强有力的证据。 肖总当然舍不得,推说自己只是糊涂,心中爱的只是她。可乖心灰意冷,独自去医院预约流产手术,带儿子搬出婚前住处,不想拖泥带水。 她对肖总说: “爽快签字,别抢儿子抚养权,每月按时打抚养费,这是你最后的体面。不然,我会闹到全城皆知,看谁丢脸!” 很快,离婚手续完成。肖总顾念往日情分,将房产转给儿子一套,他与武乔的情缘,就此了断。 之后,武乔更换手机号码,与健维所有同事切断联系,肖总想见儿子时,只能躲在区门口远远看上一眼。 再后来,武乔转去广州从事医美行业,肖总几次试图挽回,但没能得尝所愿。 他和乖私下还是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同事们心知肚明,却顾虑工作,不敢多言。 这场戏让我的心态发生强烈变化,夜深人静时常常想: 如果太太知道双双的存在,会放弃徒有其表的婚姻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恶意挑衅 我开始有目的讨好蔡太太。 热情介绍健维新推出的女性套餐,许诺买一赠一;借口周年庆,赠送给她自费购买的高档护肤品;隔三差五发送有趣图文,保持联系。 经过不懈努力,成功扭转她对我的不良印象,态度从反感,到冷漠,到敷衍,到客气,最终到接受。 终于等到她主动发来第一条微信消息: “成姐,谢谢你送的中秋礼物。” 与此同时,朋友圈不再屏蔽,我时常窥探她的豪门生活。 太太很喜欢拍照,尤其喜欢站在别墅楼梯上,从下往上45度仰拍,角度完美。 她定期参加拍卖会,钟意珠宝,上个月豪掷四百万买下一对祖母绿手镯; 旅游也是爱好之一。在她的图片里,从来都是定制行程,导游一对一服务。 惬意的生活,让我嫉妒到发狂。 我对着镜子,反复打量身材。即使生过孩子,仍皮肤紧致,凹凸有致,风姿更甚从前。 我当太太,未必会输。 周二,蔡太太来健维体检。我鞍前马后服务,她很开心,笑着说: “之前以为你是不识大体的女孩,没想到这么懂事。” 可惜,太太还是看走眼。这不是懂事,而是策略。我要介入他们生活,让自己成为蔡总刻骨铭心的梦魇,才能为自己和双双争取更多权益。 一有空闲,我就会陪在太太身边,虚情假意,阿谀奉承,夸得她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偶尔,她也会问起我的生活。 我把自己描绘成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独自照顾女儿的坚强单身母亲,还把双双的照片拿给她看,是侧颜最像蔡总的那张。 她应该有所察觉,几次提出要见双双。我推说: “爸爸不让她见外人,不好意思。” 越是如此,越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很快,她疏远我。 我不在乎,因为她心中的那根刺,已被成功种下。 这段时间下班回家,总感觉被人盯着,从办公室到区门口,我不怕。 “蔡太太,无需请私家侦探,你心中所想,就是答案。” 她的朋友圈停更,意料之中。 这事被蔡总知晓。 周日我休息,罗姐带着双双在花园散步,蔡总怒不可遏踢开别墅大门: “成香,我警告过你,不准骚扰我太太!” “没有骚扰,只是走的近些。” “你到底想怎样?” “放心,我不要身份,但双双不能受委屈,必须加到族谱里。以后,你儿子能继承什么,她必须一样!” 蔡总被气笑了,抓起手边杯子直接砸向我,躲闪不及,额头渗出血渍: “双双到底是谁的孩子,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还想用这个来威胁我,简直做梦!” “好啊,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你的种,我保证从今往后不在深圳出现;但如果是,家产得分她一半!” 可我太不自量力,自以为是,精心布局,却存在致命疏忽。 他靠近我,用力掐紧我的下巴: “你千算万算,漏算两件事。第一,我早就把遗嘱公证,根本用不到顺序继承;第二,就算是我的又如何?这么的孩子,法院判决抚养费不超过2000一个月。怎么,是想我收回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他的手用力一甩,我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恰好罗姐带着孩子进门,看到眼前一切,吓得不知所措。 “罗姐,从现在开始,你的工资和房租我会照付,但是关于成香和孩子任何事情,不需要告诉我,也别想再多拿一分钱!” 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 “只要我一句话,愿意生孩子的女人数不胜数。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想解释,挽回,可惜太迟。他从别墅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不知蔡总如何向太太解释,很快她的朋友圈里,满是让我嫉妒的照片。 费总朋友从北方过来,听说是做服装贸易。他问我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为什么带我去?” “因为你玩的开。” 洪总一副放荡不羁打扮,嘴里叼着牙签,中长发,看起来像个艺术家。 “我玩乐队,服装只是副业。” “你可拉倒,乐队一年亏上千万,要是没有服装生意撑着,玩个屁!” 两人对话显示出不菲关系。 “这妞哪找的?看起来不错!” 费总赶紧把我推到洪总面前: “技术不错,你想不想试试?”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还是抱着吉他睡吧!” 对话内容赤裸裸,丝毫不顾忌我感受。 一个主攻家政,一个主攻服装,但讨论话题却集中在澡堂。 “老费,你说我来深圳开个大澡堂咋样?再请几个漂亮妞,帅伙,能不能赚钱?” “老洪,实话告诉你,能赚钱我早干了。这里管的严,三天两头查,肯定不行!” 一顿夜宵,斩断洪总发财梦。 他喝完杯中酒,摆摆手告别: “老费,我回酒店写曲子。你们玩的开心。” 看着他走远,我笑着对费总说: “这人好有趣,是不是艺术家都这样?” “艺术家?哈哈,别被他骗了,东北三虎之一,手上不干净。” 吓得我赶紧捂住嘴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在公司门口茶餐厅买早点时,听到有人叫我。转头一看,居然是洪总: “好巧,您住这附近?” “不远,听说这家店不错,过来尝尝。” 见时间还早,我改为堂食,边吃边聊。 “曲子写好了吗?” “灵感尿遁,废了。” 听到这回答我笑出声。 正聊的开心,洪总像是被什么吸引,一直朝门口望。我好奇看一眼,是乖。 “洪总,您认识那女孩?” “怎么和我梦里仙女长的一样?” “她叫乖,我同事。” “真的?太棒了!” 中午时分,前台姑娘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进销售部,放在乖桌前。 整个办公室炸了,猜测是不是肖总表白,地下情终可重见天日。 乖来不及拆开卡片,肖总正好从门口经过。见到这一幕,不耐烦说了声: “钱很多吗?自己送自己很有趣?” 一句话让原本浪漫之事,变成乖自导自演,营造有人追的假象。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裂痕 夹在花束里的卡片落款,是洪井。 没一会,乖手机响起。对方夹着声音,先念一段肉麻情话,接着又厚颜无耻问: “美女,不如我们处处吧?” 开的是免提,整个办公室像看情景剧,乐的不行,怎么有这么痴心妄想的人! 乖自认被刷,很是生气,抱起花束就往大门走,非得当面拒绝,给对方难堪。可双方见面,四目相对那刻,仿佛时间停止: 这不是科幻片,是一见钟情。 洪总用心造型,半长卷发扣在耳后,显得五官更为立体,极具文艺气息。当然,为展示不差钱,衣服、鞋子、背包上尽是大牌lg。 他甩甩额前发丝,老道伸出手: “郁姐,我们早上见过面。” 乖显然毫无印象,只是礼貌性的说: “你好,那个,我花粉过敏,谢谢啊!” 说要红着脸快步走进大厅。 这一幕,被楼上躲在窗帘后面,默默观察的肖总,看在眼里。 洪总也不生气,拿过花束直接放在路边垃圾桶上,开车走人。 男女主角立场,众人纷纷散开。保洁员袁姐赶紧将花捡回来,嘴里不停念叨: “多好看,真浪费!” 很快,这束花分成十几扎,摆放各个卫生间洗手台旁,花香四溢。乖进去时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又用手轻抚花瓣,满脸笑意。 第二天,不死心的洪总又出现在公司,亲自把礼盒放在乖面前,打开,里面是金灿灿的向日葵。 “放心,没有花粉,只有心意。” 洪总追求方式热烈而直接,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乖是他心中最值得的人。 出乎意料,乖没有拒绝。 过往经验证明,女人第一时间没有叫停男人示好,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她眼瞎耳聋喉哑;第二,则是喜欢他。 乖当然是第二种。 短短一天时间,同事对洪总的论调,就从“这人是个傻子吧?”到“他爱的高调,好有勇气”。很多时候,钱真的能改变想法。 嬉笑间,内线电话响起,肖总让乖去他办公室一趟。 洪总抖抖腕表,告诉乖晚上见,帅气转身,先行离开。 肖总办公室里,醋意和不满并存,开口还是老说辞: “郁乖,你找人演戏有意思吗?不就是想逼我公开关系,何必呢!” “怎么,我就不配有人追求?” “就你,哈哈,谁有我眼瞎!” 这句话狠狠刺伤乖的心,本以为是双向奔赴的爱情,到头来只有她一人在努力。 回到办公室时,哭肿的眼睛像核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先处理曼城百货员工体检预约单,与嘉平影视时间冲突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健维每日最大接待量为300人,因此一旦敲定合同,第一时间告诉客服部。 无巧不成书。两家公司同一天下单,由于销售组疏忽,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因而导致同一时间段,有两家公司体检。 曼城和嘉平人数约2八0人,无法合并,唯一解决办法,只能调整其中一家公司体检时间。 曼城首先表示不愿意。马上是双十一大促,管理层特地拍板停业一天,让员工参加体检。如果更换时间,会牵扯后续一系列安排; 和嘉平沟通时,他们态度模凌两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从头至尾重复一句话:按合同约定。 两个分属不同业务组,变成两个组长之间较量。 大胖作为三组组长,向来看不起乖这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他把原始合同拍在桌上: “好好看看,嘉平项目多,总价高,你们曼城都是基础套餐,能赚几个钱?” “可我们是上午完成签约,你们是下午。” “那又怎样,就不调!” 两人争论不休,最后交由肖总定夺。 他正头疼乖不知好歹,便意气用事把时间让给三组,至于曼城,一组负责善后。 公私不分的态度,极大打击全组积极性,乖只能留下加班,解决棘手难题。 所以,自然没有赴洪总的约。 晚上,洪总打来电话,问乖怎么出尔反尔,不肯共进晚餐。 我将大致情况叙述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洪总一听是“嘉平”,立马乐了: “放心,只要我开口,嘉平什么都答应。” 这话我没在意,只当他吹牛。没想到第二天嘉平老总亲自跑到公司,在合同上修改体检时间,这让乖惊讶不已。 “姚总,多谢您理解!” “郁姐,千万别说谢字,洪总是我大哥,他说的话,我肯定听。” 奇怪,洪总不是东北人吗,怎么就在深圳有好兄弟了? 送走姚总,乖亲自给洪总打电话感谢,并约一起晚餐。 为了避免尴尬,乖带上了我。 地点是洪总定的,适合情侣约会的主题餐厅,因此,当他看到我,是止不住的嫌弃: “成姐,你这么忙,就不留你了,改天再聚!” 好一副过河拆桥的嘴角。 好在乖坚持,洪总这才不情不愿让服务生多加一套餐具。 乖对洪总的人脉很好奇,特别是和姚总这段。 “姚凯真是我弟,当年他在东北开公司,哥没少关照他。后来说是转行当红经纪人,这才来的深圳。” 见乖对姚总一脸崇拜,洪总不甘示弱,马上介绍起自己的光辉历史: “我做煤炭生意起家,后来又进军服装,这些年运气好,赚的不少。不过开支也大,就那破乐队,一年能烧上千万。” 不过他还是有所保留,涉黑那一段,统统隐藏,闭口不谈。 用餐临近结尾,洪总的目光再次扫向我: “成姐,我开的是跑车,两座,要不帮你叫个车?” 话已至此,再待下去的确不合适。我拿起包包,递给乖一个玩味眼神,识趣的离开。 第二天,乖下午才回办公室,两个浓浓黑眼圈,真没想到两人关系进展如此之快。 肖总应该是着急了,我看见他在楼梯间狠狠甩了乖一巴掌: “再见那男人,马上滚出健维。” 看吧,再深刻的感情,随着时间流逝,也会产生裂痕。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乖离开 赵总从丽江飞至深圳,出现在别墅。 我回家时,他抱着双双,乐的眼睛眯成线。 “乖女儿,叫爸爸。” 我边换鞋子边说: “这么喜欢,不如去做亲子鉴定吧!或许能名正言顺喊你爸爸。” 听到这话,他不乐意了: “放心,没鉴定也是我的女儿,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 我没搭话,让罗姐先带着孩子去房间,准备和赵总好好谈谈孩子未来。 “你知道的,她是英国国籍,从幼儿园开始就得读私立,这费用怎么办?还有,成年前需要在英国本土居住满三年,否则被取消资格,能做到吗?” 他似乎没有考虑过如此长远问题,显得局促不安。 “双双还,考虑那么多问题干嘛!再说,大不了和蔡总一人出一半,没啥难的。” “等她长大,怎么解释两个爸爸?” 这问题直击要害,他沉默不语。 半晌,才幽幽说出一句: “到时再说吧!” 我很失望,这与当初设想,大相径庭。 赵总离开前,留下一笔钱: “过年了,给双双买点礼物,你自己也去买身新衣服。”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快201八年。 罗姐想回家过年,又担心我照顾不好双双,于是提议由她把双双带回安徽老家,元宵后再回来。 我没有意见,相必蔡总也不会反对,便应承下来。 年底,乖在离职前,要求公司兑现所有属于她的业务奖金。赵总挽留,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目送她离开。 失去乖的蔡总又觉得武乔无可取代,可惜这时的她,已带着儿子在广州接触医美行业,怎么可能再回头? 肖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现在连芝麻也留不住。 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最好的解释。 听费总说,乖跟着洪总去到东北。恰逢络直播起步,成为第一批进驻平台的商家,很快汇聚一批忠实粉丝,将线下销售的方式慢慢转到线上,不仅节约成本,更是吸引不同顾客群体。 但奇怪的是,两人一直没结婚。 春节前,双双能扶着茶几走路,跌跌撞撞样子很是可爱。我录下视频,原本想发给蔡总,但鬼迷心窍发送给太太。 我心惊胆战,对方并没有动静。又过了几天,有个自陈律师的人联系我,希望能心平气和谈谈。 地点在区门口的咖啡厅,我担心离得太远,罗姐和双双遇到麻烦,不能及时赶回。 律师说,蔡总想一次性买断两人之间关系,至于双双抚养权,如果我愿意放弃,那是最好结局。 还是老一套,真够无聊的! 我告诉律师,绝不会放弃双双,女儿必须待在身边成长。蔡总不仅要保障双双的生活,百年后也必须考虑属于她的那部分。 “如果不同意,那就一辈子纠缠。” 律师没办法反驳,因为主动权,一直在我手上。 春节将近,罗姐带着双双回到安徽老家,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别墅里,心里是耐不住的孤单和寂寞。 费总暂时离开深圳,回家看望父母。 好像成年后的春节,大多时候只有孤单陪伴。 区里又搬进新租户,是一对有名的穿搭博主。每天在区各个角落拍摄,由于更换衣服较多,女孩直接用一块大床单将身体关键部位挡住,随时随地换造型。 很快,他们不满足在室外拍摄,借口互相熟悉,进到装修豪华的业主家里,偷拍视频,佯装名下房产。 奇葩行为引起大家反感,但他们丝毫不畏惧,因为通过这一系列操作,在上成功树立白富美人设。 原本这事与我没多大关系,但他们常常给业主编造莫须有的身份,在上编故事,吸引粉丝。 我被塑造成一位弃妇,成天带不同男人回家过夜。 “粉丝宝宝们,今天弃妇在花园里哭泣,真是可怜!” “女人就得学会穿搭,不然老公分分钟抛弃你。” “有没有宝宝们想和我学习穿搭,可以点击链接购买课程。” “……” 最有趣是替一位90岁的老太太发布寻亲启事,承诺提供线索者,奖励20万现金。 因此,区里常有翻墙的疯狂粉丝,因为别墅外观相同,他们挨家挨户敲门,极大影响业主们日常生活。 物业经理出面沟通,被男人冷冰冰打发,晚上直播时,经理又变成拆散他人家庭、被迫工作的无用男人。 他俩千不该,万不该惹到妖哥。 妖哥在区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极少出门,非出不可时喜欢以女装示人。这一癖好我刚搬来时,无法接受,但相处后发现妖哥只顾自己疯狂,从不祸害邻居街坊。所以,慢慢习以为常。 但夫妻觉得这是涨粉秘密武器,只要妖哥出门,必定开着直播偷偷跟在身后猥琐解读。几次之后,爱穿女装的偷窥男一词,响彻络。 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晚,姚哥带着一大群人冲进夫妻住所,将两人套上黑色头套,直接扔进面包车。 从此,夫妻账号停更,人也消失不见。妖哥,又恢复之前生活。 若干年后,电视台直播军事武装解救被骗至缅甸从事电诈人质时,我看见这对夫妻身影。 以恶制恶,谁说不对呢? 双双周岁时,罗姐安排抓阄,在一大堆意义不同玩意里,她中意书本。 “恭喜恭喜,双双爱读书,以后肯定是状元。” 罗姐不停说着祝福语。 我考虑给她报培训班,当然高昂费用是现实难题。 蔡总回复,30多万一年的分红,还不够学习吗?以此拒绝我要钱的想法。 而赵总开口闭口说着没必要,这么的孩子能懂什么。 既然爸爸不愁,我又何必费尽心思呢! 罗姐不止一次劝我,既然生下双双,不因拿她撒气。好好带大才是唯一出路。可现实摆在面前,她就是所有不堪过往活生生的证明。 大概从这个时候起,我对双双的态度,变得冷漠,不耐烦,充满恨意。 好后悔生下她。 我应该是疯了!  h3filsaril7八3717八3710201313114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3。三掌门:a3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蔡总出事 rad2浩京传出负面消息,矛头直指蔡总。 这封信秘密寄往省城,等浩京内部察觉异样时,调查组已到达本市。 作为企业负责人,蔡总被带走问话。 我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蔡太太一通电话: “成香,老蔡出了点事情。如果有人找你,管好自己嘴巴,不然饶不了你!” 我赶紧联系赵总,他毫不知情,只是嘱咐,不管知不知道,回答“不清楚”总不会出错。 战战兢兢中度过一个礼拜,正以为逃过一劫时,调查组成员柳元找到我。 他带着助理,问肖总借了间会议室,开门见山直入话题: “有人举报,蔡志衡在担任浩京董事长一职期间,与你保持不正当关系,侵吞企业公款,购置房子、豪车等固定资产,是否属实?” 浩京比较特殊,因产品供应军工,规模较大,纳入官方统一管理。因此,蔡总除了企业身份,还有政治头衔。 我明白柳元的意思,但显然举报人不了解情况: “不属实。我名下没有房产和车辆,你们可以查证。的确在深圳有固定住处,但这是前男友所赠,已公证。” 我将手机里保留的公证书照片递过去,他认真记录。 “那你和蔡总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好的,你所说的我们会尽快调查及核实。” 送柳元出公司后,我给蔡太太打去电话,将中间过程一一复述,她满意说: “辛苦你了。” 费总人脉广,他很快从省里得到消息: “蔡总麻烦了,有人想整他。” “不至于吧?董事长还能得罪人?” “难说!” 柳元很快查询到我名下虽然没有房产,但租住在别墅区,有保姆和一个英国籍女儿。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调查组下榻酒店的会议室。他告诉我,对于这些关键问题,需要做出合理解释。 “因怕孩子吵闹,增加邻里矛盾,我选择暂时住在外面,等孩子大一点再回去。有问题吗?” “拜托,我要上班,不请保姆,难道自己照顾?” “关于女儿的父亲,这是隐私,我拒绝回答。” “成小姐,介意我问一句,孩子是蔡志衡的吗?” “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请不要无端猜测。” 之前我就双双的问题,咨询过律师,由于在英国出生,当地信息登记要求与国内不同,因此,除非当事人承认,否则没有办法确定孩子身份。 我赌柳元没有证据。 大概是蔡太太私下斡旋,在这次谈话后,调查组没有再找我问话。 半个月后,蔡总回家,大问题没有,小毛病还是被查出不少:比如接待费用超标、职工福利资金管理混乱等。 他回家之后,来找过我一次,满脸颓态: “香香,这次事情还要谢谢你,柳元的助理是自己人,他告诉我你回答的很好,滴水不漏,笔录没有问题。” “蔡总,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吗?” “大概有数。” “那你准备回击?” “对方来头太大,只要我还在位,迟早会出事。” “那怎么办?” “我打算主动要求去海外公司开拓业务,离开深圳,这样才能保住现有利益。” “海外?那我怎么办?双双怎么办?” “放心,一切如常,我都会安排好。” 很快,浩京的人事变动信息出现在各大报纸经济板块,蔡总调任新加坡分公司,而新的董事长,则是省城空降兵。 其中的奥秘,明事之人一眼便知。费总恍然: “老蔡这是占了别人位置招嫉恨啊!” 去新加坡上任前,蔡总打来100万。 我考虑很久,打算回老家市里买套房,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嘱咐罗姐照顾双双,向肖总请假后,我返回老家。 点点知道我想在市里买房,乐的合不拢嘴,自告奋勇当司机,各个楼盘介绍。 多年没见,她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她离开深圳后,因宫怀孕导致大出血,不得不摘除子宫,此后身体差了不少,便转行开连锁超市,经营不错。 我大概说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包括双双的事情。她叹了口气,有感而发: “当女人,实在太不容易!” 市里目前房价不高,100万可以买套单身公寓,看了三天,我选定市中心公园旁的景华小区,因为是现房,手续办的特别快,两天后房产证摆在我面前。 点点问想不想回娘家看看,我心里发怵,说不想念是假的,但又怕回去遇到糟心事,躲闪不及。 “没事,我开车送你,看一眼就走。” 既然如此,我匆忙在超市挑选些礼盒,准备付钱时,被点点拦住: “我的超市,你随便拿!” 点点霸气变态,我也笑的开心。 从市里到村子一个半小时,路上我们闲聊起班里同学: “你老情人可出名了,投资养老中心,天天上电视。” “姜墨吗?我都快忘记他长啥样了!” 嘻嘻哈哈中,青春时的爱情萌动,就这么轻飘飘过去。 遗憾与无可奈何,才是人生中永不缺失的部分。 到家时,母亲正在打扫院子,对我突然回家显然吃惊,正准备表达不满,点点赶紧拎着满手礼盒挤上前: “阿姨,看,成香多心疼你,特地买回来的。” 母亲脸色缓和了些,拉起点点的手,往家里走。 “阿姨,叔叔不在家?” “他呀,地里种了些庄稼,去整整。” 成军和成国都不在。听母亲说,成军又回市里工作,好像在保险公司,和前嫂子一家关系缓和不少,偶尔去吃饭,看看孩子。 “阿姨,嫂子没再嫁人吧?” “这倒没,但心里有气,主要是嫌弃我们家里事多,得靠她,还不是成香不争气,没用!” 至于成军,大儿子在镇上读幼儿园,夫妻两人干脆租了房,边打工边陪读。 “我这小儿媳,真不错,娘家轮到拆迁,还分给她不少钱。” “阿姨,好福气!” “我没那好命,还有这气死人的成香,没结婚,就给男人生孩子,脸都被她丢尽!” 点点望向我,不知该如何接话。 hqiaqia3325332595011110970 :qiaqia。:qiaqia rad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电梯意外 rad2双双的事情,让保姆极为不满。 即使在点点面前,她也不加掩饰自己的嫌弃: “总是生了个丫头片子,男方不肯娶她。” “要怪就怪她没用,肚子不争气!” “我两个儿媳,头胎可都是儿子。” 她话里话外不认双双这个外孙女,我无所谓,本来就没打算被接受。 “妈,够了,你想认双双就认,不想认就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她是我女儿,不用别人说三道四。” “你怎么和我说话?这么多有钱的男人统统看不上,偏偏生个野种,像话吗!” 话不投机三句多,我猛的站起身,不想继续不愉快的谈话,拉起点点,准备离开。 这时,父亲从田里回来,看到这针锋相对场景,赶紧打圆场: “坐一会,我马上弄晚饭,很快就能吃。” 点点赶紧接话: “是啊是啊,听成香说叔叔厨艺不错,我今天也来沾沾光。” 我只好赌气坐在一边,闷闷不乐。 很快,熟悉的三菜一汤摆上餐桌,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辣椒炒蛋,青椒肉片,汤渍西红柿,蒜泥青菜还有芋头排骨汤。 “来,香香,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爸,你身体咋样了?” “没事,挺好的,多亏你打钱回来,让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啥毛病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的父亲都是如此,永远以面子为重。无论家里有多大矛盾,内心有多大不满,只要有外人在场,肯定表现和睦。 今日在点点面前,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失了面子。 点点善于活跃气氛,把母亲哄的很开心,特别是听到“连锁超市老板”六个字,羡慕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点点,成香大哥也在市里,得靠你多多关照,他不容易,说出来我都心疼话,” 母亲提到大哥,眼睛里立马蓄满泪水。 我吃这菜,漫不经心回答: “他有啥不容易?在家靠我,出门靠老婆,人生不要太轻松。” 这句话像是戳中母亲心窝,她摔了筷子,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我嘴角出血。 “成香,要不是你联合老三,成国早就把电脑店开起来当老板,还至于去给别人打工?” “那是他没本事!堂堂三尺男儿,要妹妹的卖身钱创业,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你是女的,生出来就该为兄弟着想!” “生我?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你就生出来?” 母亲被气的说不出话。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点点见此,放弃调和,匆忙告辞。 回去的路上,点点只说了一句话: “以后这家,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我要是再劝一句,就是王八蛋!” 估计她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如此奇葩的家庭。 晚上,点点给我订了酒店: “香香,明天我要去省城谈合作,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记住,好好的,别委屈自己!” 我谢过她,独自拿着行李上楼。 电梯运行的特别不平稳,颤动感很强,到八楼时,突然停下来,风光熄灭,按键失灵。 里面只有我和另一名男性住客。 在拍打呼叫毫无效果下,我们拨打119求助,接线员提醒一定要保持冷静,贴墙半蹲站立,防止箱体失重下滑。 所以,我和男住客以非常搞笑的靠墙姿势,面对面站着。黑暗中,只有紧张的呼吸声。 救援人员还没有到,可我感觉度日如年。 他开口打破沉默: “你要不要在手机里留点什么字,免得别人误会我们关系。” 听到这话,我笑了,好像放松了些: “放心,我有孩子,没人误会,不如你留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成香,你呢?” “余庆。” 此时,救援人员到达,因为电梯卡在两层楼中间,所以会耽误一些时间。 “我明天就走了,没想到这么倒霉。” “一样,明天回深圳。” “真巧,我们同路。” 又聊了几句,原来余庆是连锁品牌婚庆公司经理,这次回来,是参加市里的婚博会。 救援人员撬开门,总算得救。 回到房间洗漱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电梯意外,深感后怕。 第二天一早退房,没想到又遇到余庆。 “我们该不会是同一辆火车吧?” “原来不是,到现在是了。” 在得知我的车次后,他毫不犹豫退了机票,改乘火车。 “你这人挺有趣的。” 于是,在去车站路上,以及回深圳的火车站,我们都在聊天。因为年龄相近,特别有话题。 从八卦趣事到行业内幕,从人生哲理到现实社会,我们侃侃而谈,不觉旅途疲惫。 到达罗湖后,余庆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参展剩下的免费体验券,可以拍个人写真。 “有空过来,我亲自帮你拍,别人可没这待遇。” “一言为定,谢谢!” 回到别墅时,罗姐说物业上回催缴管理费,我很纳闷: “蔡总没有给吗?” 她点点头。 我拿起手机给蔡总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先垫付这次费用。 双双已会喊妈妈,随着年龄增大,面部特征越来越明显,像蔡总。 我很后悔,当时应该背着蔡总,私下做亲子鉴定。现在倒好,他常住新加坡,见一面都困难。 回健维销假,发现办公室空降一名美女组长。小乖离职后,一组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状态,肖总问过我的想法: “你认为谁合适当组长?” 他能问这个问题,说明我不是第一人选回,那无论是谁,结果都一样。 “除了我,其他人都行。” 肖总没再接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我也真不想当,宁愿多点时间回家陪着女儿。毕竟工资只是收入一部分,蔡总给的分红,才是大头。 新组长姓殷,人如其名,第一句话就把全组人员得罪: “我以前做婚庆推广,是金牌销售。手下的兵年轻有活力。虽然你们年龄上没有优势,但只要共同能力,必定能赶超二组和三组。” 暗讽年纪大,还真是“阴组长”。 hqiaqia3325332595011110969 :qiaqia。:qiaqia rad3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内斗 rad2余庆说为纪念电梯事故头七,邀请我共进晚餐。 这理由是迄今为止,我听过最特别的约会理由。 没有必要拒绝,本来就是共赴生死的人。于是,我如约出现在花园餐厅。 餐厅本月主题是“绣球花下的浪漫夜晚”。各色花团分散在桌上、过道、角落,仿佛置身大自然,心情顿感轻松。 余庆穿着白色休闲装,蓬松头发,与之前一身成熟商务打扮不同,犹如青春阳光大男孩。 他递过一杯鸡尾酒: “青绣,我调的。” 昏黄灯光下,一杯精致鸡尾酒静静放置在我面前,天青色打底,粉青色置中,雪青色上层,小朵花瓣在酒面摇曳生辉,不负“青绣”之名。 轻轻啜饮一口,清新果香在口中弥漫,随后是酒精的热烈,余味悠长的甘甜。犹如心灵在繁忙生活中找到宁静与放松,在微醺中感受美好与虔诚。 “不错,你怎么会这个?” “曾经,我可是业内小有名气调酒师。” “为什么转行?” “现实太残酷,兴趣饿死人。” 大实话最容易引起共鸣,独自奋斗十几年的我,感同身受。 闲聊间,我提起新来的组长,不知不觉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我们组长之前是做婚庆推广,不知道抽什么疯,半路改行来抢饭碗。” “什么名字?或许认识。” “殷玫。” 余庆有些诧异,而后像安慰自己: “她还是这么任性!” 我不奇怪他们认识,但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殷玫是余庆前妻,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当天领证结婚,25块钱的地摊对戒,是爱情见证。 最开始,追求梦想的余庆在酒吧工作,殷玫在电视台广告部当临时工,也算是各自拼搏。 余庆想成为世界一流调酒师,但始终被前辈压制,收入低廉,不温不火;而殷玫由于工作能力突出,副台长力排众议,将原本给另一名工作十年老员工的编制,硬塞到她手里。 虽然这事被人举报,最后未能成功,但不影响副台长在待遇上为她争取到与正式员工一致。 收入和身份的差异,成为两人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为拯救名存实亡婚姻,余庆首先做出让步,投身时下最热门婚庆行业。凭借多年在酒吧积累的顾客需求敏感度,得心应手,薪资水涨船高。 而殷玫在副台长退休后,处处碰壁,合同到期后新领导拒绝续约,只能灰溜溜离开电视台,阴差阳错也进入婚庆公司。 两个关系没有因为所属公司是竞争对手而疏远,反而有更多共同话题,探讨行业前景。 问题出现在殷玫自尊心太强,不甘心只做金牌销售,向往更高层次发展,便动了歪心思。一次酒后被老总夫人捉奸在床,事情败露后,被辞退,被离婚,才转行来医疗行业重新开始。 知道这一段内幕,对殷玫的印象又降低三分。 余庆彻底从失败婚姻中走出,谈起这段过往时只是叹息和遗憾,没有留恋。 他没有问起我的生活,或许是尊重,也或许是毫无兴趣。 分开前,他送我一大束绣球花: “绣球花的话语是忠贞和希望,我很喜欢,你呢?” 我接过花束,点点头。 第二天,我突发奇想把绣球花带到办公室,插在花瓶中,同事们都夸好看,沉闷的氛围立马焕发生机。 唯独殷玫不喜欢。 她狠狠把花束砸在地上,又用高跟鞋碾上几脚,原本身姿傲娇的花束,立马变成一堆垃圾。 我很生气,指着她问: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医院,别来惹我!” “我最讨厌绣球花,钱会赔给你!” 很快,我在微信上收到她的转账。 一整个上午,同事们在没有殷玫的小群中大肆吐槽,纷纷猜测原因: “心理变态,老巫婆!” “自己长得丑,还不允许鲜花出现?” “肯定是想死不堪往事,你们就不奇怪她为什么来健维?”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没注意殷玫渐渐阴沉的脸。 下午小组会议,她在我的新套餐推广方案上,挑了一大堆毛病,特别是对于赠送的女性私处护理项目,评价其是骗人垃圾。 还好余庆曾说过她的性格,因此,我没有觉得意外: “殷组长,这个项目是健维三季度推销重点,您这么评价的话,我只能告诉肖总了。” 听到我话里话外用肖总挑衅她的权威,更加生气,直接破口大骂: “成香,别以为你来的时间长,有肖总撑腰,凡事得讲数据。” 见我执意不改,她拿着文件夹,直接冲进肖总办公室告状。 我不知道中途发生什么,事情的结局是肖总站在殷玫同一边,三百多万购置的机器,暂时闲置。 真不知道肖总脑子里在想什么! 晚上,我把这事说给余庆听,他说殷玫口才一流,死的也能说成活。肖总被蒙蔽,正常。 大家都是成年人,原以为这事翻篇,没想到殷玫处处给我穿小鞋,不是克扣提成,就是取消福利,或者有事没事直接开怼,真让人糟心。 实在气不过,我就把她过往经历在小群里微微透露,不知哪个好事者把这段话截图直接发至殷玫微信,这回捅了马蜂窝,麻烦大了! 她在肖总办公室哭哭啼啼,说我无中生有,是诽谤,要报警,可肖总不愿把事情闹大,影响生意,便私下找到我: “成香,去给殷玫道歉,不然停发本月奖金!” 这回轮到我郁闷至极。 余庆知道后,自告奋勇替我出气,他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出现在殷玫面前: “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大吗?” “成香是你什么人?” “我的女人,满意了吗?” 殷玫彻底发怒,直接在我的季度考核上评价不合格。健维有规定,一次不合格,扣发季度奖金,连续三次不合格,辞退处理。 据其他组同事说,我是全公司第一个被打不合格的优秀销售。 我找过肖总,他打圆场,说一些不痛不痒安慰的话,意思是向殷玫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可我不愿意。 回击办法很简单,在余庆第三次明确表示喜欢我时,直接点头答应。 好戏才刚开场。 hqiaqia332533259501111096八 :qiaqia。:qiaqia rad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创业伊始 rad2接触时间长了,发现余庆很任性,喜怒无常。 比如,他会来健维接我下班,当着殷玫的面,大声说“成香,我爱你”;也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莫名其妙甩下我一人,独自离去; 又比如,他会心血来潮半夜三点带我去海边看日出;也会因为心情不好,24小时不接电话。 总归,他让人捉摸不清。 殷玫对我的一句警告,应该是真的: “余庆很疯,你会后悔。” 我没有坦白双双的事,在交往大部分时间里,都住在他家,一个150方的老旧小区。 邻里显然知道殷玫,常常有叔叔阿姨拉着我的手问: “你是阿庆女朋友吧?千万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这样的嘱托,让我很是无语。之后,便尽量躲着人多的地方走。 余庆形象好,嘴皮溜,除了推销,时常也接司仪工作,在台上总能照顾男女双方感受,把气氛烘托的幸福、热闹、感动又温馨。 他常常说: “成香,我就是块金子,在哪都能发光。殷玫眼瞎!” “都过去了,提她干嘛!” 这段关系导致我在健维的日子更不好过。当殷玫又一次从肖总办公室出来时,桌面上多了一份解约通知。 没错,我被裁员了。 理由是公司精简岗位,可昨天人事部还在对外发布招聘广告,名额三人。 没有预想中的哭闹,我爽快办理好手续,只留给殷玫不屑眼神。 和余庆讨论很久,我决定自己创业。资金是去年到账的30万分红。但在具体项目上,倒是犯了难。 “不如做孕期教育吧!” 余庆帮我分析,这几年结婚人数节节高升,接下来必定是生育潮,等孩子入学,竞争肯定激烈。况且,他作为司仪,一半客户带球结婚,可以帮忙打广告。 可我从没接触过这个行业,怕投资款打水漂。 “放心,那些家长也是第一次当爹妈,忽悠忽悠就行。” 在余庆帮助下,我在他公司旁租了间门面,聘请两名临时工,正式开启创业生涯。 公司主要是针对初孕妈妈提供胎教资源,一般是书籍和音视频资料。这些都是向海氏教育中国区总经销商购买,取得合法销售资格。 余庆说,这步非常关键,先有授权身份,才能更好获取信任。 “卖盗版不行吗?版权使用费一年20万,太贵了!” “能花钱买的都是人精,你觉得他们会分不出正版盗版吗?到时候一个举报,工商罚死你!” 公司起步不是很顺利,我们采用行业通用做法,向中介购买医院建档妇女资料,一一打电话推荐。同时,利用朋友圈进行轰炸式宣传。套餐分三种,1八八八,2八八八,3八八八,区别是音视频所涵盖的内容。 比如,3八八八这档,除了音乐,儿歌,还有天文地理各种基础常识介绍,据研究表明,孕期互动式教育,能对宝宝脑部发育非常有利。 连连碰壁后,余庆帮我介绍成功第一个客户:储英。 储英是非常普通的公司职员,出生普通,学习普通,配偶普通,生活更是普通。因此,在她能力有限范围内,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孩子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成为天子骄子人上人,是她最大梦想。 她买下1八八八课程,其中包括亲子互动书记和一些艺术类的音视频,陶冶情操。 我额外赠送诗歌读物,她很开心,对着我说: “老板,你应该把朋友圈做起来,现在微商赚的可多了!” 这个想法的确受用,余庆也告诉我,他服务客户时,一般通过朋友圈了解对方性格特征。如果是红酒美食风景旅游不断的,说明不差钱,放心推最贵套餐;如果大多是抱怨型内容,那说话做事就得小心,对方爱占便宜。 “香香,你一定要把自己包装成土豪,这样才能让大家感受生活差距,才能舍得花钱让一代赢再起跑线。” 他说的对,可我该去哪里找照片呢? 我突然想到蔡太太,她爱发朋友圈,极少露脸,大多是一些奢靡的日常生活。 最关键是,蔡太太的交际圈,从不是我们这样层次的人有所交集。因此,相比互联上随便下载一张摆拍照,她的更靠谱。 说干就干。 我把蔡太太早期朋友圈图片转发到自己账号,再配上假惺惺文案: “我用30年努力,才换来现在衣食无忧生活。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不输富二代。” 又或者: “给孩子一个机会,梦想生活,他一一替你实现。” 图片内容各式各样,有家中名贵奢侈品的近距离拍摄,有院落的泳池,有配着美酒的夕阳,和一整橱天价的衣裳。 不间断发布半个月后,开始迎来第一波客流小高峰,平均每天能成交三四单。虽然大多是低价套餐,但也意味着开局成功。 之后,我肆无忌惮的开始盗用太太更多的带有细节提示的照片,把自己完全塑造成女强人形象。 余庆都夸赞: “成香,你真是个天才,要不是我知道内情,就这朋友圈的内容,都得上当。” 公司业务量提升后,我又招了一些大学生做小时工,负责周末在人流量大的商场发放传单,上面印着微信号。 三个月后,当陌生人在微信中称我为“成总”时,心中升起美滋滋喜感,已分不清虚假和真实。 双双已经一岁半,罗姐将她照顾的很好,活泼可爱,每天咿咿呀呀学着大人说话。蔡总和赵总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只剩下银行卡上冷冰冰的打款数字,更加坚定我拼搏决心。 慢慢的,我微信好友越来越多,绝大部分是隐性客户。在众多好友申请中,有一条非常特殊的理由引起警觉: “请问图片里是蔡太太家吗?我有幸去过,认得大厅布局。” 从语气判断,对方应该只是随访人员,并不是正式邀请的嘉宾。加好友后聊天得知,对方是司机,曾帮老板去蔡太太家里送礼。 “这也是蔡太太名下的公司呢!” 我的解释,让对方毫不犹豫下单购买3八八八套餐,理由只有一条: “蔡太太肯定不会骗人。” 可她忘了,蔡太太不会骗人,但我并不是蔡太太。 hqiaqia3325332595011110967 :qiaqia。:qiaqia rad3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次被抛弃 rad2大概是顶着蔡太太头衔,公司走上正轨。 余庆认为之前租的门面过于寒酸,位置又太偏僻,干脆和房东商量,提前结束租约,并帮我在市中心高档写字楼,租下一间房。 30平,最关键是月付,随时可换招牌,最适合初期创业者。 比如,上一个老板,就是做古籍交易,三个月亏本,一夜跑路。 我的胆子越来越大,直接将微信改名为“蔡太太教育服务中心”。双双是蔡总的孩子,称呼自己为“蔡太太”也不为过。 余庆问过名字由来,我解释只是随便取取,万一中途离场,别人也无法得知我的真实姓名。 公司越来越忙,订单不断,我把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等反应过来时,好像很久没关心过余庆。 他的生日是八月16日,我想偷偷制造惊喜,便在当天买了超多海鲜,还有精致的生日蛋糕,来到他家。输入密码时,提示错误。 没办法,只能给他打电话: “阿庆,我在你家门口,密码怎么换了,进不去。” “香香,那个,之前门锁坏了,所以重新设置。别弄完饭了,我们出来吃。” “不行,手上提着菜呢。快点说,等你下班回来,就有一大堆好吃的。”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并没有听出余庆言语中的婉拒,最后他还是说出密码: “香香,我前几天出差,朋友借住几天。里面乱,你看了可不准生气。” 我侧着头,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腾出一只手,按下密码,门锁很快打开,被室内场景瞬间惊呆: 不是脏,不是乱,是干净,井井有条,一层不染。部分家具重新调整布局,深色窗帘也换成淡雅绿色,看起来舒服极了。 “阿庆,你又忽悠我,里面超级干净,可不像一个男生能够整理出来的。快说,你朋友是男是女?” 他有些尴尬,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向你解释”后,匆匆挂断电话。 我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朋友客气,离开时找了专门的家政人员进行打扫。将食材拿进厨房后,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怕海鲜的腥气沾上衣服,私下寻找围裙,在厨房柜门下,发现一只耳环。 很肯定,不是我的。 “或许是家政人员落下的吧!” 我安慰自己,加快手中切菜速度。 六点,是余庆下班时间,他今晚没有司仪工作,正常情况半个小时内回到家。我将红枣放入炖汤中,再焖20分钟,刚刚好。 此时,密码锁响起滴滴声,我边擦手边跑着过去开门,嘴里不停说着: “阿庆,今晚怎么这么晚回来,汤还得等一会!” “生日快乐!” 打开门,只看见一大束绣球花和一声甜甜的生日祝福语。 “你是?” 我好奇看着举着花束的青春靓丽女子。 她显然有些懵,不过很快调整好情绪,自顾自换鞋: “好香啊,你是阿庆请回来的保姆吧?不是说下个月才入职吗?怎么今天就过来?” 见我直愣愣盯着她,于是继续解释: “我叫孟孟,是余庆未婚妻。” 我一阵恍惚,她是未婚妻,那我算什么? 密码锁又发出急促提示音,余庆回来了。 三个人同框的画面甚是尴尬,我带着哭腔,直指孟孟问: “她是谁?” 余庆过来拉我,想解释,但孟孟一把拽过他,生气的说: “唉,你是哪个家政公司的?我要投诉,怎么这么多废话!” “行了,你闭嘴!” 余庆不耐烦的推了孟孟一把,随后又想起什么: “孟孟,你先回去,迟点再联系你!” “余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好在三个人还有理智,统统坐在沙发上,气氛诡异。 良久,余庆才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无奈: “香香,那天我在儿童乐园,看见你带着孩子在玩,打听后才知道是私生女。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阿庆,瞒着你是有原因的,我怕你误会。” “可是误会已经产生。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还有回转余地。现在太晚了。” “好,就算是我的错,那她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孟孟一直都是我的助理,上个月她开口表白,我们才在一起。” 上个月就是我公司换地址,忙的焦头烂额时。 “怪不得动员我换地点办公,还找了那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原来是不想让我发现新恋情。余庆,有你的!” 孟孟总算听懂三人间的感情纠葛,用胜利者的姿态告诉我: “现在所有话都说清楚,好了,你可以离开,大姐。” 一句“大姐”彻底让我崩溃,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时,厨房里传来汤锅碎裂的声音。 忘了煤气灶上还炖着余庆最爱的补气汤。 地上一片狼藉,就像我此刻心情: “余庆,以后,让她给你煲汤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小区,身后传来孟孟的叫嚣: “他要喝,我会煲,不用大姐费心!” 回到别墅时,罗姐刚把双双哄睡,在洗衣服。看见我情绪低落,她适时安慰: “香香,双双大了,很快懂事,你应该考虑考虑家庭问题。蔡总和赵总毕竟已婚,别抱希望。” 我擦干眼泪,硬气说: “不靠男人,我照样能把女儿带好。” 和余庆分开后,彻底切断联系。似乎在他的世界里,从未有我存在过的证据。 我把更多心思花在公司里,常常加班到很晚,看着日渐提高的销售额,心里满是动力。 凌晨下楼,发现下起小雨,我尝试用手机软件打车,但没有人接单。 雨越下越大,秋天的夜晚微凉,我用双臂环抱住身体,保持温暖。 “滴滴滴”,一辆车打着双闪,对着我不停按喇叭。 我以为是出租车,赶紧将包顶在头上,快步小跑,打开车门,坐进后排,一气呵成。 “师傅,麻烦你,江月小区。” “怎么,几天不见,都叫我师傅了?” 我抬起头,刚好对上余庆炙热的眼神。 hqiaqia3325332595011110966 :qiaqia。:qiaqia rad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