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 正文 001 送嫁 程雯雯穿越了。 原主程锦雯，父母双亡，可怜一个，五岁落了水被呛死，然后换上了程雯雯的芯。 不过还好，程锦雯是个富家姐，虽说父母双亡，但家族算得上是个世族，不缺她吃喝，她便也无需考虑生计问题。 于是她人在古代，从五岁娃娃，混吃等死到了十六岁。 虽说古代十几岁就要嫁人，但程雯雯毕竟是个现代人现代思想，觉得自己最迟也要等到十八岁，成年了再成亲，毕竟未成年结婚，太那啥了…… 程雯雯原本打算着，在程家再混两年白饭，然后找个好夫婿继续混吃等死来着。 这个好夫婿人选她都选好了，就是她大伯母家的侄子，王表哥。 选中王表哥的原因呢，是因为王表哥家室清白，家中长辈人品优美还好相处。 王家还有一条死规定，男子四十正妻无子方可纳妾，嫁给王表哥，没有婆媳纷争，没有妻妾宅斗。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王表哥还帅气。 嘿嘿嘿，这妥妥的就是高富帅啊。 这高富帅还有上进心，十几岁就中了秀才。 只是这样好的亲事，人人都争着想要，要想入王表哥的眼，就必须努力一把。 所谓好男人就得从抓住，于是她从就开始制造偶遇，与王表哥拉进距离，培养感情，两人也慢慢的互定情意。 正当王表哥打算禀报家中、要向自己家提亲时，好巧不巧，王表哥的祖父去年去世了，因此他需要服丧三年。 三年一到，她正巧十八岁，两人结婚正好，她也是等得的。 她这一等，可把王表哥感动坏了，发誓非她不娶，绝不负她。 原本这好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谁知，她那个天杀的二叔二婶娘，把她给卖了。 她稍加打听，对方是个比自己大一轮生肖的边疆苦将军。 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程雯雯当然是极力反抗的，可惜反抗未果，她还是被架着上了花轿，远赴边疆。 呜呜呜~ …… 送亲路途上，她苦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摇摇晃晃的马车，她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她真是越想越悔啊。 果真是靠谁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她竟然还想着靠家族靠丈夫混吃等死，结果这血亲说把自己卖了就把自己卖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亲事本是二叔为了讨好上峰，本想着把闺女嫁给上峰的义子，也就是这个将军。 然后她二婶娘一打听这将军的情况，对方又老又丑，还娶过两门亲，还有诸多姬妾，她二婶娘当然不答应，匆忙给二堂姐定了亲。 无奈，她二叔于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也怪自己蠢，要是早些知道，她也想想办法，也不至于这样就被苦逼送到边疆，嫁给那个传说又丑脾气又差，还克妻的将军了。 一路上听几个丫鬟闲聊听说了不少事。 “听说啊，四姐要嫁的那将军，之前娶了两房妻子，都死了，传闻是脾气大被打死的，想想就后怕啊！” “我听说那将军都二十八了！又老又丑的，四姐今年才十六，花儿一般的年纪呢！嫁过去真是遭罪啊！” “四姐没爹没娘护着，真是可怜。” 程雯雯听着这些，有些后怕。 也不知道往后会面对什么样的苦逼生活，希望那男的别家暴吧！ 她也不求大富大贵了，只求过个安稳日子。 “停车！我受不了了！” “姐，这再走一日就能进城了，要是再耽搁，可就晚了许多时辰了。” 何氏是她祖母安排跟着她的，她是大家族的侍女，最是守规矩，一板一眼的管着程雯雯，这一路上对自己讲一堆女子嫁人后，以夫为天等等的言论，十分的烦躁。 “那你也不想送去一个要死半活的新娘吧？停车！” 程雯雯难受得紧了，瞪了何氏一眼。 她是真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很，一下马车就到边上吐了又吐。 “你去扶着姐。”何氏吩咐佩儿道。 何氏看她得紧，生怕她跑了。 程雯雯真想过跑路，但她这匆匆嫁过来，嫁妆被何氏带人扣着。 她一没盘缠二没人脉三没生存的门道，在这古代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混下去的，万一遇到人贩子，下场更惨。 她不敢冒风险，还是先嫁过去，观望观望再伺机而动吧。 程雯雯吐好了舒服了些，打算回马车上坐着，只是忽然间一阵马蹄的嘈杂吵闹声，似乎是一群男人。 待她反应过来时，便发现山头有群人跑了下来。 有人喊道：“不好，是山贼，快跑！” 车夫赶忙夹紧马快跑，颠得程雯雯一头栽紧马车里边去，头被撞得昏昏沉沉的。 只是此刻她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只使劲力气抓稳马车内壁，生怕自己被甩了出去。 只是那车夫比她更怕死，眼见身后有山贼要追上了，直接弃了车跑了，留下程雯雯坐在马车里晕乎乎的。 程雯雯忍着晕乎乎的感觉，攀着车壁正要跳下马车跑路的时候，车帘一掀开，便是一痞里痞气的土匪面孔，将她吓得忙合上帘子跌坐到马车里。 这土匪随即掀开车帘，对程雯雯一阵猥琐的打量，又猥琐的笑了起来：“哟！还是个貌美娇娘呢！捡着了！正好我还没媳妇！” 程雯雯惊恐万分，内心不由的大喊起来：苍天啊！我这是什么烂命啊！ 未入虎穴，先入狼谭。 “没想到这车队这么穷，不过有个这么貌美的姑娘，也值了！” “给我让开！她是我的。” “凭什么是你的？是我先来的！” 有两个山匪在马车前打起来了，似乎在决定程雯雯的归属权。 程雯雯本想趁着这个时候跑路的，只是她才探出了个头，忽然被一人撸上了马背。 她并未看清掳自己的人，天旋地转的晃悠得她脑子更疼了，胸口也被马背膈得呼吸不畅，憋得脸色到脖颈都涨红涨红的。 这土匪男还极其猥琐的拍了下她的屁股。 这叫程雯雯又恶心又惧怕，尖叫起来：“放开我！救命啊！” 这劫了她的男人开口，是一种野性般不羁的嗓音：“这般好样貌，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我不要！放开我！” “放心！跟了大爷保准你不后悔！”这土匪男大笑起来。 程雯雯内心慌乱得一批，就差哭出来了，原本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家暴男已经够惨了，这下还被山匪撸了去。 只能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天哪，谁来救救我啊！ 或许是老天听到她的呼救，有人来救她了，她听到周围的山匪急忙的跑路，大喊:“有官兵来了，快跑！” 官兵来了。 程雯雯听着，反应过来，赶忙忍着胸口的恶心和头晕，连忙大喊:“救命啊！救我！救我！我是你们的将军夫人！” “闭嘴，老实跟我走！” 男人驾马的速度更快了，颠得程雯雯胸口更难受了，眼见着离队伍越来越远，程雯雯只感觉到无望。 只是她还有一点期盼着，期盼着能有人追来救自己。 忽然，她听到了马蹄声，果真有人追了上来。 她被晃得眼花缭乱，但模糊的能看见，后边那人拉开了弓箭。 箭矢划空的声音响起，而后是利剑插入血肉的声音，身下的马仰天嘶吼一声，拼命的使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 只是最后，马儿还是无力的倒下，程雯雯随着马一起倒了下去。 倒霉的程雯雯一头栽在地上，头再次受到重击，这回她开始意识消散，昏迷之际，她瞧见有人朝自己走来。 救我…… 程雯雯伸出的手无力垂下，带着恐慌的昏了过去。 …… 正文 002 将军别回来 程雯雯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她被土匪抓去做了山寨夫人，被那些土匪们非人的凌虐玩乐，然后她被吓得惊叫的醒来了。 醒来后，她觉得全身哪哪儿都疼。 最疼的还是手臂，喜提一只被摔断的胳膊。 胳膊此刻已经被医士医治过了，捆绑在脖颈上挂着。头上还包着纱布，这么疼铁定破了。 “姐，你可算是醒了。” 佩儿嗓子还带着哭腔，显然也被在这些山匪给吓惨了。 “这是在哪儿？” 看着这简单却不简陋的屋子，程雯雯想应该是到了安全地方。 何氏还算稳重，道:“这里是将军府，我们安全了，姐您别担心。” 程雯雯立马松了口气，安全了就好，安全了就好。 丫头佩儿抱着她哭：“姐，太可怕了，要不是将军及时赶到，我们就被土匪给撸了去了！” 年轻女子掉入土匪窝，那可是生不如死的。 程雯雯深吸几口气，从这劫后余生冲缓了过来，双手合十道：“感谢老天保佑！” 肯定是她对老天的呼唤管用了，才让人来救了自己。 “不过……你们说这是哪儿？” “这是将军府，是将军带了我们回来。” 将军……那个又老又丑传闻还家暴的男人？ 遭了，这将军府也是个灾难啊。 程雯雯问道:“那…将军人呢？” 佩儿道:“将军有事，去军营了。” “好好好。”程雯雯想了想，赶紧追问：“将军生得如何？是不是像传闻那样？” “呃……将军生得……” 佩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当时就看了将军一眼，她只记得那满脸的胡子和冷冽的眼神，便不敢多看了。 反正她是觉得将军生得不怎么好看，气势还十分的吓人，与姐这般貌美如花的人是一点不配。 佩儿不由的担心起姐往后的处境了。 程雯雯看佩儿的神色，猜想这将军肯定是生得不咋样。 何氏看到程雯雯的神情，赶忙客观道:“姐，将军生得伟岸高大，并不是太丑。” 不是太丑，却也肯定不是好看的长相。 程雯雯又问:“他脾气怎么样？” 佩儿道:“看着……不大好相处。” “佩儿你别胡说八道！”何氏看向程雯雯道:“姐，佩儿这丫头胆子，将军毕竟是上战场的人，那气魄自然会有些吓人，却也并非什么阴晴不定之人。” 何氏这人传统，秉承着以夫为天的理念，一路上对程雯雯说教了不少。 所以说，何氏会将这将军往好处说，所以说，这将军就是和传闻想一样，又老又丑脾气还差不好相处。 完了完了。 程雯雯一脸的苦象。 何氏看她那样，开口道:“姐，您还是好好养伤吧。您这伤筋动骨的，怎么说也得养几个月，养好了身子也好与将军成婚。” 程雯雯一听，只希望自己这伤好得慢一些。 那将军总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伤员下手吧？ 程雯雯叹了叹气，只能先在此处养养伤，往后再看看情况，若是情况不妙，得想个法子跑路了。 她可不能一辈子过家暴生活。 正想着呢，外边有人传话进来:“夫人，府中的姨娘们来拜见您。” 哦！突然想起来了，这将军还有姬妾呢！ 想想自己以后要与这么多女人共事一夫，往后指不定还得宅斗，这样的生活要不得要不得。 程雯雯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跑路，她是个现代人，秉承着一夫一妻的婚姻观，与其他女人共事一夫，真的十分的膈应难以接受，她可不想过一辈子膈应的生活。 程雯雯正思考着的时候，何氏就已经替她拒绝了:“叫诸位姨娘回去吧，夫人受了伤不便见客，待夫人身子好了，会招他们来见的。” 门外那人回道:“是！” …… 正院外侯着的几位姨娘吃了闭门羹，不由的心中有些不悦。 “这夫人刚来，就给咱们摆架子，往后怕是不好相处。” “指不定是真受伤了起不来床呢，大夫都请了。” “好像听说是遇到了山匪。” “怎么没把她劫走？” “别叫人听见了。” 原本这府内并无女主人，姬妾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忽然来了个主母，听说还是个世家姐，不像她们这些姬妾无人撑腰，难免叫诸位姨娘有些忌惮，怕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我听说，这门婚事将军才知晓，是国公爷张罗的，指不定将军还不属意呢！” “还没拜堂成亲呢，不算正紧主母。” “国公爷是将军的义父，将军最是听国公爷的，还能忤逆了国公爷不成？” “况且，这新夫人都已经入了府，这亲哪儿还有不成的道理？” 所以啊，这门婚事若不出意外，是十之八九要成的。 …… 善州城外的军营里。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正烧着羊肉吃。 孙源开口道:“将军，新夫人刚到城中，又受了伤，您要不还是回去陪一陪吧？” 齐朔淡淡道:“不必，先解决完军中之事再说。” 赵明分析道:“将军，这可是国公爷给您定的亲事，您也不好太过敷衍。” 齐朔是个孤儿，早年便出来混迹，后来无意中参军入伍，慢慢混迹出一点功绩，后来在英国公面前露了脸，得了英国公的赏识收了他做义子。 再后来他一路凭着军功，做到了正五品定远将军的官职，如今领兵护卫着善州城，统领两万临耀军，抵御西樊国西部入侵我大盛边境。 齐朔今年已有二十六了，早年一直在战场上拼杀，也没娶个正经的妻子，护国公倒是给他张罗过两回，要不是半路被劫，要不是与人私奔，若是这回他没带人出城办事，这位程氏女也是到不了他这善州城的。 曾经，有个僧人给他算命，说他夫妻缘浅，子嗣缘薄，故而他对于这夫妻之事也便并不上心，总归一个人习惯了，娶不娶妻有没有孩子的都无所谓，他们这些在战场厮杀之人，有今日没明日的，娶妻生子也是白白耽误人家。 只是这程氏女已入了他的将军府邸，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他身边围坐着的，都是从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从无名卒便跟着他，慢慢混到了如今这半大不的官职，虽说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日里说话间倒也没个顾及。 孙源笑嘻嘻的:“将军，您好不容易完好的娶来个夫人呢！说明这回这新夫人与您缘分深着呢！而且人京城来的姑娘，金尊玉贵的，跋山涉水来此处，不好让人受委屈。” 齐朔浓丽的眼瞪他一眼:“就你知道心疼姑娘？” 孙源笑呵呵道:“将军，我也是替你开心嘛，你看你这么大年龄了，好不容易娶上了亲。” 齐朔淡淡应声道:“去给吴娘传话，叫府里准备着，待夫人伤好，便完婚。” 钱澄年龄最，笑嘻嘻的道:“终于可以喝一次将军的喜酒咯。” 孙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还在打趣道:“将军，成婚后你可就不能再日日住在军营里了，别冷落了人新夫人，到时候不让你上床。” 众人哄笑起来。 齐朔冷看他们一眼，众人只憋笑，不再说调侃的话了。 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知道齐朔这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但却是半点没沾点男女之事，这国公爷作为齐朔的义父，难免也担心他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齐朔为何不碰男女之事？ 只是因为他怕死啊！ 他刚做兵时，曾跟着的一位将领就是被个歌姬割喉索命，他不想自己也落入那样的下场，便不想多沾这等男女之事。 他将全部精力发挥到了战场上，却也顾不得其他，这一晃，便到了二十八岁，多少人都娶妻生子了，只他还孤零零的连个姬妾也不碰，难免让人怀疑他身体出了问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 夜深，主帅营帐内烛火还亮着。 赵明起夜，发现将军的营帐烛火还亮着，便好奇的禀报进去，瞧见齐朔侧卧着，拿着个书在看。 “将军？您还在看书啊？” 齐朔拿着书，实际上已经乏了，昏昏欲睡中醒来，看见赵明，道:“随便瞧瞧。” 赵明道:“国公爷对将军是有心栽培的，每过一段时日，就派人拿些书册来，您这儿的书都快堆成山了。” 齐朔看着那一沓沓的书，忽而头疼一下。 赵明继续道:“自从遇见国公爷，将军您都变得沉稳了不少呢！” 赵明是这些兄弟里，跟齐朔最长的一个，他们是从一起混日子长大的发，偶尔也能推心置腹的聊两句，两人便也没太多拘束，多是有什么说什么。 齐朔搁下书，道:“读书修身，能忍受这些书册的枯燥乏味，人自然能沉稳些，你若是想看书，我给你挑几本。” 赵明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就是个土鳖，识几个大字已经很了不得了，读书就算了，不是那块料！” 齐朔与赵明混迹市井长大，相同的环境，赵明不是那块料，齐朔自认为自己也不是那块料。 要他读书，最多只能多识字明理，若是要读出个花样来，他是做不到的。 但英国公对他似乎期望很高，每每来，都要督促他一番，叫他不得不继续学。 有时候他也怀疑过英国公的动机是什么？ 他不过是个草根出身，虽凭着一点聪慧拔了头，可在一众将营里也不算最优秀，可偏偏英国公就是看中他，在他身上花费不少心力来栽培，重视得就似他亲子一般。 当然，也有人传他与英国公生得像，或是其私生子。 齐朔也如此想过一二，不然就想不通英国公的心思了。 毕竟这世间哪儿有无缘无故的好？ 赵明看着齐朔，道:“不过，头儿，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模样。” 赵明不叫他将军，用了从前从叫到大的称呼。 齐朔微微屏眉，想了想，自己从前是什么样？ 从前的齐朔，意气风发，锋芒毕露，不拘节，人也有趣，不似现在，跟着国公爷几年，人是沉静了，可也叫人觉得有些难以亲近。 只能说有好有坏吧！ 做将帅之人，若不沉静练达，如何叫将士们信服？ 赵明打了打哈欠，道:“我随便说说，头儿你也别多想，早些睡，我也去睡了。” 齐朔自然不会多想，待赵明离去，也吹灭蜡烛睡去，将那些书册知识忘个七八。 正文 003 没钱了 程雯雯昨日受了惊吓，身体又痛，难免第二日睡得久了些，还是何氏将她摇醒。 “什么事啊？让我再睡会儿。” “姐！吴管事来见你了！” “谁啊？不想见，你去招待她吧！” 何氏看着自家姐这般懒惰，心中有些恼火。 “吴管事已经在院内等着您了！快起来吧，她一直管着将军府上下事宜，您要想从她手中接管府内中馈，就必须起来见一见，免得让人轻视了！” 程雯雯经不住何妈妈念叨，谈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好了好了，我起来，你将帘子放下来，说我身子不适，就在外厅招待她吧！” 何氏照着程雯雯的做法，将吴管事引进外厅。 这吴管事全名叫吴丽，是个看着二十几岁的女人。 这般年轻就能做将军府的管事，当真有些令人惊讶的，可何氏却发现这吴管事还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难免叫人不由的多想了。 只是这吴管事生得平平只堪称秀气，就是佩儿那长相也比她好看许多，更别提与姐想比了，何氏便也没往那方面想下去。 吴丽走进来，率先看见那屋内垂下来的帘子，以及帘子里睡卧着女子婀娜的身姿，眼中不由的暗淡几分。 何氏道：“吴管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家姐伤着了不便起身。” 吴丽抬头对着那帘布里的少女道：“将军让我来传话给夫人，将军有军事处理脱不开身，待将军的事处理完了，便回来与您完婚。” 程雯雯应声道:“我知晓了。” 吴丽又道：“怕夫人这边人手不够，我叫了两个丫鬟过来，蝶和兰，若是夫人用的惯，就让她们伺候着，若是用不惯，让她们在院里洒扫即可。” 程雯雯又应：“好！” 程雯雯或许没察觉吴丽的异样，还觉得人挺为自己考虑的。 但何氏听着这吴管事说话声高昂，眼也抬得高高的，面上也没什么和善友好的表情，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家姐往后是将军府的主人，往后整个将军府都该是他们姐管着，这的管事却这般态度。 “夫人若是知晓了！那我便退下了。” 没等里边人答应，吴丽说完转身便要走。 “慢着！”何氏难免也没什么好语气，看向吴丽直接道:“听说府里的中馈是吴管事你在管，是吧！” 吴丽皱了皱眉，应道:“是我一直在管。” 何氏笑了一下:“府里无主母，我倒是听过妾氏管家的！倒没听过一个下人管家的，可见这府内无主母，真是乱了规矩失了体统，一个下人管家传出去倒是令人笑话！” 吴丽在将军府管事好些年，还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蔑视，听了这话，猛的看向何氏，似乎有些过激了，冷冷回道:“是将军将中馈交由我管的，何妈妈是觉得将军这样安排有何不妥？” 何氏却半点不怕她，开口就道：“你少拿将军来压我，说到底你只是个下人，你不懂规矩，那是将军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但你要知道这后院的主人是谁，既然府里已有主母，那吴管事你也不用管着中馈了，今天就交给夫人吧！” 吴丽皱着眉头，很是不悦，显然不想交出中馈，她于是想了个法子，以退为进道:“原本新夫人进门，我是该把中馈之权交给夫人的，可夫人您到底还未和将军成亲，又初来乍到难免不太熟络府内各项事宜，不如待您与将军成了亲，问过将军之后，再交给您也不迟的。” “你……”何氏还想再辩。 “好了，何妈妈，就如吴管事说的这般办吧。” 程雯雯制止何氏的话，总归她是打算跑路的，就不花这将军的钱了，免得到时候扯皮。 他后院里的复杂事，她也一点不想沾。 所以她不在乎吴丽的态度好不好，只要这人往后不犯她，她便不与她计较这些，她又不是来这后院交朋友的。 “姐！可是……”何氏走进去，欲言又止，似想说些什么。 程雯雯看向外边站着的吴丽的人影，对她问道:“吴管事，你可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办完事回来吗？” 吴丽听后，心想这京城来的世家姐也不过如此，如将军府那些姬妾一样，一来就迫不及待打听将军的行程，想要接近将军。 吴丽心中如此想，对程雯雯也没什么忌惮，开口随意答道：“这个我并不知晓，将军一心军事，少的时候也许三五日便归；多的或许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也不会归来一次，说不准的。” 大半年一归，那可太好了？ 程雯雯一听，高兴了起来，嘴角都抑制不住勾起。 吴丽听着里边抽气的声音，以为这娇姐被气哭了，更加觉得这人不经事。 “夫人可还有事吗？”吴丽这态度，似立刻就想走了，毫无耐心。 程雯雯最后道:“吴管事，我与你家将军没拜堂，你不必称呼我为夫人，叫我程姐即可，麻烦你告知一下府内众人。” 吴丽微怔一下，倒是有些意外她此举，按理说新夫人初来乍到，一般都是要拉拢众人或者宣誓主权立威的，可这程姐却如此办，是为何？ 以退为进？ “是！程姐！”吴丽懒得想，她心中自是巴不得她如此。 吴丽走后，何氏走进来，略微焦急道：“姐，这可如何是好？将军若是大半年也不回来一次，您这婚事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啊？” “不成便不成呗！”程雯雯反正不在意。 “姐，你说得倒是轻巧，不成婚你如何在府中立足？你看看那的管事就那般态度，不将你放在眼里，更别提将军那些个姬妾了—— 我昨日可是瞧见了，将军那些姬妾是一个比一个美艳，比起姐你来，也是不差几分的。” 程雯雯才十六岁，虽是个美人坯子，可到底还未完全发育，与那些娇媚的姬妾比也是有些逊色的，何氏难免担心自家姐斗不过那些姬妾，俘获不了将军的心。 程雯雯一听将军那些姬妾比自己美丽，心中更开心了。 这样的话，她往后见了这将军故意扮丑，或许这将军就看不上自己了！ 看不上自己，就不会来她房里了，而是去那些姬妾那里，这何不美哉？ 何氏开始絮絮叨叨的：“姐啊，将军这府里复杂，这女人还是得有孩子，地位才能巩固，您可得乘着新婚赶紧怀上将军的孩子，早早生下嫡子才是。” 程雯雯赶忙搪塞她道:“何妈妈我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别说了，我有些饿，快叫人给我上些吃得。” 何氏看自家姐这般不上心，有些恨铁不成钢，急道:“姐，你方才就该把中馈之权要过来的！” “早管晚管不都一样嘛！” 程雯雯无所谓，她是一点不想帮这将军管家的，没那精力，她还得赚钱计划逃跑呢！ 何氏急道来缘由:“姐！我们此次被山贼抢了，所剩的银两不多了！若是将军大半年也不回来，我们在府内如何花销打点？我和佩儿可以不要月钱，可咱们带来的护卫队和厨娘们，十几个人呢！每个月都要给月钱的！咱们剩下的钱，顶多只能维持一个月！” 何氏开始碎碎念说清楚此中缘由，程雯雯才明白何氏为何这么急着抢管家权了。 因为被山贼抢了，她穷了！ 祖母在她出嫁时，给了她些私房钱的，这一下子被抢了，好心疼啊！ 程雯雯忍着心痛的情绪，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没钱，她陪嫁带来的员工便没了工钱，没工钱他们自然不愿意干活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现在的生存，还是往后的逃跑计划，她都得赶快赚钱了。 “我去找吴丽把中馈之权要过来！”何氏打定了主意。 程雯雯制止她:“不必！我们不花他的钱！” 她之前想过靠男人养活混日子的，可也不是什么男人她都靠的。 像王表哥那样，帅气英俊人品又好有上进心的男子，她乐意靠着。 但老男人、丑男人、三妻四妾的花心男人她不想靠。 指望这种男人的钱养活自己，定然是要牺牲些什么的，比如色相，比如人权，程雯雯可不想牺牲自己。 她大好的年华，怎么能在这院子里伺候老男人呢？ …… 自家姐对府内事宜这般不上心，何氏却不能不上心，于是自己便趁着去厨房的机会，打算先在府里打探些情报。 “你们说，这新夫人进门，会好好对待公子姐吗？” “谁知道呢？不过刚开始应该不会发难公子和姐，等到了新夫人有了子嗣，那便说不准了！” 府内有了新主子，厨娘们偷懒的时候，多少开始好奇，嘴没个把门的开始谈论了起来。 “闭上你们的嘴，好好做事，敢编排主子们了？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厨房的管事是个姓周的妇人，看着四十几岁了，脸盘子圆圆的，挺富态的。 “周妈妈，你难道就不好奇新夫人吗？” “好奇什么，往后铁定是能见着的。” 将军府虽大，但府内被吴丽管着，节俭得不能再节俭了，节俭到府内奴仆都没多少，想偷个懒都不行。 周妈妈嗑着瓜子，打算去外边转悠转悠。 才至门外何氏连忙的这一听，心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将军不仅姬妾成群，居然还有一对孩子，那往后她家姐生下孩子，岂不是就要排在人后边？ …… 正文 004 摆摊卖烤肠 厨房里边的人还在议论，全然没看到何氏在门边听着。 何氏咳嗽两声，给里边提个醒，走了进去问道：“我们家姐想要吃早点，麻烦你们帮忙做点吃食。” “你是……”厨娘们不认识何氏。 何氏道：“我是跟着我家姐陪嫁过来的，来给姐拿些吃食，姓何。” 厨娘们一听，原来是新夫人房里的，立刻就笑脸相迎起来，想要讨好新主子。 “何妈妈啊！夫人想吃什么？我们马上给做。” 周妈妈也拉着何氏到一边：“何妈妈您赶快坐着，别等着急了。” 何氏见周氏这人不似那吴氏那般处事古板，便连忙凑过去，打探性的问：“方才我来，在门口听了一耳，你们说的这公子和姐，不知是将军哪位夫人所出？” 将军娶过两位夫人，何氏是听说过的，倒也没听说哪位夫人生过孩子，若真是哪位夫人生的嫡长子，那她家姐往后即使生下孩子，也只能往后排，地位不稳啊。 周氏倒也乐意与何氏交好，便凑过去声道：“不是哪位夫人生的，这公子和姐啊，是一对龙凤子，今年已经六岁了，是两年前将军从外边突然给带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来历，将军只说是自己的亲子，让府里的人好好对待。” 外边带回来的，也就是外室的孩子。 何氏松了口气。 外室之子，还够不成威胁。 何氏又问：“那府内可还有其他姨娘诞下子嗣？如今又是哪位姨娘最受宠？” 周氏摇摇头：”将军除了这对孩子，便没有其他子嗣了，将军平时都很少回将军府，算不得哪位姨娘受宠。” 何氏点点头，拿出些碎银子，递给周氏：“夫人刚入府，对府内事宜多不知晓，往后还需要你多多帮衬呢！”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若是用得上咱们的，咱们定当效力。” 周氏假意推脱一番后，还是收下了几两碎银。 何氏打探完消息，赶忙就回去给程雯雯禀报。 程雯雯还在补觉中。何氏忙拉着她起来。 程雯雯叹气：“何姑姑，又怎么了？” “姐，将军已经有了庶长子！将军如今已经二十有六，所以这子嗣上您必须得多上心！” 虽说只是个外室生的庶长子，可若是庶长子与嫡子年龄差太多，地位难免有些不太稳妥。 “他还有孩子啊？” 何氏以为她在意，赶忙解释道：“是，不过只是个外室生的，姐你也别太放在眼里，到时候你生了嫡子，那身份也是在他之上的。” 程雯雯睡意消散了些，想着这将军不仅又老又丑，不仅三婚，有妻有姬妾了，竟还养外室生私生子，心中对这将军的印象更恶了几分。 想逃跑的念头也更强烈了几分。 原本昨日还打算待自己养好伤势再思考逃跑的事，可如今钱财不够，这将军府又这么复杂，赚钱跑路的事迫在眉睫。 “早饭好了吗？” 吃饱饭养好身体，才能做下一步计划。 何氏见程雯雯这般态度，简直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想法，哎了一声后把早点端到床边，因程雯雯手断了，便还得伺候她用饭。 吃完饭，程雯雯便又躺下了，昨日摔得腰酸背痛的，得修养着。 …… 一连修养了好几日，程雯雯才下床走动走动。 只是修养归修养，她还是能指挥手下的人办事的。 “何姑姑，咱们还有多少钱？” 何妈妈早就数点好了，开口回道:“咱们带来的那几大箱的嫁妆几乎都被抢了！如今只剩下些随身的体己银子，总共加起来，也就差不多八九贯钱！” 大盛朝还没有盛行钱庄银票，故而钱财带着十分的不方便，她的陪嫁多是一箱子一箱子整理好的钱财，土匪一来，一下子就被抢光了。 七八贯啊，在现代就相当于三四万块钱，实际上已经很多了，可如果要逃跑自力更生，这钱一两年便花光了，所以还得找个赚钱的营生，钱多了逃跑才好有保障。 “何妈妈，你去外边多买些猪肉来，要肥瘦相间的，肉不必太好，但一定要新鲜。” 何氏不解:“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咱们不是缺钱嘛！自然是做生意啊！” 何氏不赞同道：“姐，缺钱咱们也不能这般啊，抛头露面在外边做生意呢？传出去多不好听！将军面上也挂不住啊！” 程雯雯心中对何妈妈这些繁文缛节，落后思想丝毫不赞同，偏偏她说不过何妈妈，只能用身份威压一下，严肃开口： “何妈妈，你如今跟了我，我就是你的主子，一切听我的！别用你从前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来教我，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何妈妈头一次见姐严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便按着程雯雯的吩咐去卖猪肉。 程雯雯则趁着此时，拿出一个画稿递给佩儿:“你去找个铁匠铺，照着图纸把这个打出来。” 佩儿拿着画，有些不解：“姐，这是什么啊？” “这是烧烤架！快去吧！” “是！” 佩儿从跟着姐，姐虽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可她知道，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有用的，便不会像何妈妈那般，去质疑姐的吩咐。 程雯雯的画稿很清晰，佩儿很快就找到了个铁匠师傅能打，付了十文钱定金明日就可取，速度相当的迅速。 何妈妈买了十斤猪肉，找了护卫帮着拎回来。 “姐，这么多猪肉，咱们到底要干什么啊？总不能咱们卖猪肉吧？” 程雯雯解答了她们的疑惑：“咱们做烤肠，摆地摊啊！” 现代那些发家致富的人，不都是从摆地摊开始的吗？ 得亏程雯雯从前喜欢刷美食视频，无意间也刷到过摆地摊卖烤肠的博主，如今穿到了古代，正好实践一番。 程雯雯挂着个胳膊指挥几人做事。 何妈妈剁肉馅，佩儿在一旁调料灌肠。 吴丽派来照顾她的两个丫鬟命叫兰蝶，是对姐妹，被程雯雯安排在一边煮肉肠。 院子里的五个人分工明确，很快，一根根肉肠出锅，半成品就算好了。 程雯雯在一旁独手扇着炉子的火，架了口锅，开始煎这肉肠，很快，院子里便飘逸出一股吱吱的肉香味，诱人极了。 “夫人，真的好香啊！” “是啊！我们家也做过香肠，可从没这么香过呢！” 兰蝶明显是馋了，她们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会很容易被香味诱惑。 程雯雯招呼四个干活的人:“来来来，歇息一会儿吧，快来尝尝！” 佩儿率先冲过来，毫不犹豫一口咬了根肉肠，滋嘎一声，油瞬间在嘴里蹦溅出来，她囫囵开口道:“太好吃了吧！姐手艺真好！” 何氏也心尝了尝，果真是好吃极了，“我在世家大族当了这么久的差，山珍海味倒是都吃过些，可倒是没吃过这种特殊做法的香肠！” 程雯雯笑，那当然啊，这是现代做法的香肠，古代当然没有。 何氏继续问：“姐，你都是用些什么秘方调制的？” 程雯雯那些香料，七七八八的，何氏压根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两个丫头也十分好奇，凑过耳朵来想听。 程雯雯也不藏私，直接道：“就是些葱姜蒜，八角花椒桂皮辣椒五香粉……” 香料很多，程雯雯说了他们也记不住。 何氏道：“葱姜蒜我是知道，可这八角花椒桂皮这些不是药吗？还有其他的东西，我更是没听过。” 程雯雯心想，这些香料可都是她穿到古代十几年慢慢屯的宝贝，古代物种不全，她找了好久才找着这些。 好在山贼没有看上她带来那些瓶瓶罐罐，不然她可真是一无所有了。 几个人一饱口福后，将剩下的香肠都装好，这天气并不热，好好存放个一两日还不是问题。 程雯雯立刻道：“何妈妈，等咱们的烧烤架到了，咱们就一起出去摆地摊！” 何氏犯愁:“姐，真要摆地摊啊？” “当然是真的，东西都做好了还能有假？”程雯雯又道:“不过我伤势还没好，不好出门，只能由你和佩儿先去试试了！” 佩儿也没抛头露面摆过摊，又问:“可是姐，我们去哪儿摆摊啊？” 程雯雯想了想，道:“当然是学校门口啊！人流量大！” 何氏疑惑:“学校？是什么地方？” 口误的程雯雯立刻改口道:“就是书院门口，等下午放学回家了，学子们念完书出来，正好饥肠辘辘的，一闻见这么香的烤肠，自然想要买一根。” 佩儿道:“对啊！姐真聪明！这么香的烤肠，肯定能一下子卖光！” …… 正文 005 零基础创业计划 第二日，铁匠一早就来把烤肠的烧烤架送来，何妈妈和佩儿叫上两个护卫，提着一大箱子烤肠和一点调料就出门了。 一直到了晚上，两人才回来，面上尽是笑意。 佩儿跑进来，压抑不住道:“姐，我们赚了赚了！” 何氏也是面上带着笑，拿出怀里的一袋钱，她早就数清楚了，总共有三百文二十文呢！ 何氏笑着道:“姐说卖一文钱一根肠，我还在想这肥肉都才两文钱一斤，一文钱就那么一根烤肠，怎么会有冤大头买？谁知一到那青松书院门口，学子们一出来，闻着这滋滋的香味，就都围了过来，两个时就买完了。” 佩儿很高兴道:“是啊是啊！那些学子们可多了，烧烤架就那么，人那么多，我和何姑姑差点没忙过来。” 赚了钱，三个人在屋子里笑。 程雯雯拿着这三百文钱，开始细细数了起来，数好了，分给何氏和佩儿:“这五十文，是你们卖烤肠的工钱。” 何氏懂规矩道:“姐，这使不得，你月底给我们发月钱就好了，不需要额外发工钱的。” 佩儿倒是乐意收下，她从跟姐长大，一贯了解姐的。 姐说，这是激励奖励，奖励越多，干劲越足。 程雯雯把钱塞给何氏，又数出一些钱，给何氏道:“你给蝶兰各自二十，那两个护卫帮着卖烤肠一天，也各自二十。” 何氏皱眉:“姐，现在正是缺钱之际，不必如此打赏吧？这都是他们该做的！” 程雯雯道:“丫鬟该做的是照顾我的起居，护卫该做的是护卫我的安全，帮着我卖烤肠又是另外的活计，我可不能白嫖劳动力啊！” 程雯雯自认为，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她做不得，不然迟早员工都得跑路。 何氏虽听得半懂不懂的，便还是接过钱，各自去分发。 虽说去外边摆摊，在大户人家眼里有些上不得台面，但一个下午就能赚三百文，这可差不多是一个人一个月的月钱了。 一个下午抵一个月，这样赚钱的买卖，何氏自然也不再反对了。 她们缺钱，有门道赚些钱，倒也是好事。 只是何氏却还是觉得，摆摊这事，并不能解决他们的一时之困。 何氏将钱分发完，走进程雯雯的屋子里，开始给程雯雯细细的算账操心了。 “姐，这一日虽赚了三百多文钱，可发了几人的工钱，再刨去成本卖肉的五十文，差不多只剩下一百五十文净收益，就算一个月三十天不休息，咱们最多赚四千五百文钱，这钱根本不够花啊。” 程雯雯疑惑道:“一个月四千五百文挺多了吧？” 这搁在现代，差不多月收两三万了，已经算是高收入了。 只是何氏开始打她脸了，开口问道:“姐你可知道，咱们光带来的那十个护卫，一个月多少月钱吗？” 程雯雯想起来，外院自己还雇着十个护卫呢。 何氏继续给她算账:“一个护卫的月钱是五百文，十个护卫，一个月咱们就要发出去五千文钱啊！可见这摆个摊赚的钱，也是远远不够咱们一个月开支啊！” 程雯雯一听这笔账，心想，天哪，一个月工钱全发出去了！ 这还只是护卫，还未算何氏和佩儿，还有两个厨娘的工钱呢，平日里还需的开销用度，所以这摆摊的钱完全不够啊？ 程雯雯想了想，道:“要不然还是，辞退几个护卫吧？我这足不出户的，似乎并不需要护卫啊？” 何氏道:“姐，不行，咱们在此人生地不熟的，手底下还是需要些信得过的人的，我和佩儿就是出门摆摊，也是需要有两个人跟着的，要是出了事也有个照应。” 程雯雯再想了想，也觉得不妥，这些护卫都是跟着她跋山涉水移居过来的，就这样开除他们，多少有些不人道啊？ 可养着这一支护卫队，似乎没什么大用处啊？还得白发月钱。 可怎么办呢？ 程雯雯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 “不如让这些护卫，帮着我们一起摆摊卖烤肠，一个摊子一个月能净赚四千五百文，咱们再支两个摊子，分别在不同的书院门口摆摊，不就可以再翻两倍吗？” 往后这些护卫不用护卫自己，自己也不用辞退他们，但他们还在自己手下干活，只是干活的性质变了而已。 到时候一个摊子收益用来发工钱，其他两个摊子的收益就能全进自己腰包了。 程雯雯想想觉得很可行！ 何氏却有些不大赞同道:“姐，您这样做，要是传出去，将军夫人在外边摆摊，将军面上可不好看的！还是算了吧，您是将军夫人，直接要来府里的中馈之权，哪儿需要这般劳累？” 程雯雯摇摇头:“何妈妈，说了不花这将军的钱就不花，咱们有手有脚又有赚钱的门道，干嘛朝人伸手要饭吃？白白低了身段。” 何氏道:“姐！将军是你的夫君啊，女子以夫为天，放低些身段也是应该的啊！” 这个社会上，女子的身份本就该比男子低些，况且女子嫁人了，依靠着夫家过活也是应该的啊！ 若是嫁了人还要抛头露面讨生活，还嫁什么人呐？ 程雯雯不想听何氏那一番男子是天的言论，男女夫妻本该是平等的，凭什么要她对那老男人低身段。 程雯雯哄走何氏，直接道:“好了好了，我意已决，就这般办吧！明日待我细细思考好了再给护卫们安排事，你也快去睡吧。” 何氏叹气无奈的走后，程雯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开始思考摆摊计划。 她忽然想到，既然要开分摊，干脆给这烤肠取个招牌名吧。 就叫程氏烤肠。 到时候钱赚多了，她就租店铺开店，员工们就不必这般风吹雨淋的在外边出摊了。 程雯雯思索着摆摊的这一系列事情，颇有种自己开始零基础创业的成就感来。 到时候自己不仅可以卖烤肠，还可以卖炸鸡，卖奶茶，卖薯片…… 总之古代没有的吃食她都可以卖啊！ 现代人喜欢吃的，古代人肯定也喜欢吃啊。 到时候就慢慢开始做大做强，程雯雯幻想着这一切，已经觉得自己要发财了！ 想着想着，她就睡去了。 待到第二日，她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召集了人来，给底下的人安排工作。 “何姑姑，你负责记账。佩儿负责调肉肠的调料， 兰蝶，你们负责每日的肉材选购，一定要新鲜。 十个护卫中，两个人来负责剁馅，两个穿肠，其余六人两两一组去摆摊，咱们上午做肉肠，下午出去摆摊卖掉。” 程雯雯想了想，觉得这样安排很合理，于是道:“就这般吧，何姑姑你多安排一下。” 何氏点点头，示意都明白。 只是底下十个护卫听着，多有些楞。 他们一时间没搞明白，自己好好的护卫不做，为什么去摆摊做贩？ 领头的护卫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形宽大，有些许的胖，姓金，面上有些不大高兴。 金领头看向上座的那个断手的丫头，问道:“四姐？咱们都是来做护卫的，你叫我们出去摆摊？” 他们都是程家签了契的护卫，不算卖身也不是奴身，故而有些不大愿意做这等商人行径，毕竟商人可都是地位低下受人歧视的。 金领头继续不客气道:“四姐！你这都嫁入将军府了，还用叫咱们出去摆摊赚钱？这将军府有这么穷吗？若是养不起咱们，你就直说，我们也好另寻东家！” 其他护卫也议论纷纷起来。 “就是啊！我们可都是冲着四姐外嫁的高工钱才背井离乡来此的，就叫我们去摆摊？” “在外边风吹雨淋的做贩，哪儿有做护卫舒坦啊？” “就是啊！我不大愿意！” “……” 底下的人一阵议论。 程雯雯耳边也是嘈杂，觉得有些棘手了。 规划是美好的，但实施起来却是复杂的，人心不齐，她的摆摊创业计划遇到了阻碍。 正文 006 分工合作 程雯雯也没学过高层管理、励志心灵鸡汤、ua员工的套路，故而觉得有些棘手。 程雯雯只能硬巴巴的用利益打动他们:“都安静都安静！听我说一句啊！你们往后不必护卫我，只需要出去摆半日的摊子，卖多卖少都无所谓，我额外还给你们涨一百文月钱！往后若是形势好，我便会开店，到时候你们也不必风吹雨淋的！” “多加一百文钱，还只干半天，似乎还不错呢！” “出去风吹雨淋的，我不太愿意去，要去你们去吧！” “而且出去摆摊多丢人啊！” 底下有人动摇，有人又不大愿意。 程雯雯直接道:“愿意的举手，不愿意的就算了，我会给你们一笔遣散费，我如今确实养不起这么多护卫了！” 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不该举手。 直到第一个年轻人举了手，他们才看向这人，问他:“你真愿意去摆摊啊？” “反正也没事做，何不先试试呢！”这年轻人道。 “那我也来试试吧！” 护卫们纷纷举起了手来，多是愿意去摆摊的。 只是金领头有些不愿意，他一月的月钱是八百文，比这些崽子都多。 他做护卫时管着一堆人，时不时还能找个地方偷个懒，毕竟这四姐又不是日日出门，可若是去摆摊，日日都出去，岂不累了许多。 他们能跟着四姐来这偏僻城，多是因为孤家寡人的缘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犯不着为了一百文累死累活的。 何氏看向金领头，问:“你不愿意？” 金领头连连摇摇头，他还不想丢掉这份高薪饭碗啊，于是有些苦恼问道:“四姐，我也要去摆摊吗？我可是领头啊！” 程雯雯看着金领头，忽然理解金领头为何不大愿意了，毕竟一下子从一个管理层，变成个普通员工，难免心中有落差。 她觉得让人降职确实不大合适，于是道:“这样吧，你与何姑姑配合一下，何姑姑管账，你负责管理人员安排他们去人多的摊位，有什么特别情况汇报给我，咱们若摊子卖得好，到了月底，我会给你们涨工钱的，大家一起加油！” 她兴致勃勃的，底下的人都没那般高兴，都不怎么回应她的话。 程雯雯叹了口气，便告诉他们明日开始摆摊，于是就散了。 何氏安抚她道:“姐你放心，我会盯好他们做事的。” 程雯雯点点头:“何姑姑，我还得多靠你了！” 何氏虽然思想迂腐，但做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因为常年在大户人家做事，气势也能镇住一些人，程雯雯把事情交给她自己也放心。 待到第二日，众人在何氏的安排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了，上午院子里就开始剁馅灌肠，将肉肠做了出来，想着上回一个摊子卖了三百多根，这一回三个摊子，直接做了九百根肉肠，一个摊子带三百根，一根一文钱的卖。 员工们上午还闷闷的干活，直到下午摆摊回来，个个都是高兴十足的。 “四姐四姐，都卖完了！”金领头高兴极了。 原来这烤肠如此好卖啊！特别是那松鹤书院，一见着他们这烤肠，那队伍排得老长了，最后烤肠卖完了，却还要一长队伍的人没买到。 他今日去审视一番，也是十分的吃惊的。 “四姐，咱们的烤肠是真的不够卖，明日可以加大些量，一个摊子四百根差不多了。” 听到今日的业绩，程雯雯也是十分的高兴，一日收益九百文啊，一个月那不是三万文钱了？ 而她大约可以净赚一半的收入。 这般收入，她很快就能开个店了。 程雯雯合计着，心中不由的高兴。 “今日辛苦了你们，首次开张大吉，我没人给你们发二十文奖励，其余月钱月底结算，你们今日就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刚开始创业就有高收益，程雯雯觉得高兴，于是就叫人在院内摆了锅，想要煮顿好吃的。 何氏管她管得严，每日只给她吃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说有利于伤口，怕伤口留疤破相。 把程雯雯一整个给馋啊！ 程雯雯于是扭着何氏答应，开始煮火锅吃。程雯雯赶忙吩咐佩儿：“你去厨房，拿些五花肉，拿些新鲜蔬菜瓜果，咱们做火锅吃！” 佩儿是一直跟着程雯雯的丫头，自然知道姐说的火锅是何物，一听到姐说做火锅，眼睛立刻亮亮的，这一个月在路上劳碌奔波的，好久没吃到姐的手艺了，难免有些馋，立刻就跑去厨房了。 程雯雯则是开始翻找自己好不容易配好的火锅底料包，好在这些瓶瓶罐罐没被那群土匪看上。 古代调味料不齐全，这些瓶瓶罐罐里面的调味品，什么八角桂皮花椒香叶，可都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这可是她的宝贝！ 程雯雯从前在现代没什么特别爱好，也就在吃的上面挑剔了些，但本人偏偏又穷，吃不起那些高档餐厅，又吃不惯外卖，于是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这做饭的技能也能让自己一饱口福。 …… 他们院里热气腾腾的冒烟，倒是引来好奇的人。 围墙外，有两个看着五六岁的娃娃靠近，男孩慢慢的爬上树去，想要爬进围墙。 树下的女孩怯怯的，开口劝道:“哥哥，吴姨说这是新夫人的院子，让我们不要靠近！。”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新夫人长什么样！听烟姨娘说，新夫人说不准很凶！会打咱们呢！” 女孩听到新夫人要打自己，有些害怕道:“有阿爹护着我们，她要是打咱们，咱们就去告状！” “对！啊！”男孩光顾着说话，忽然一个不稳从树枝上掉下去了。 女孩看不见自己的哥哥，哇的一声哭起来喊:“哥哥！你不会摔死了吧？” 围墙外的男孩摔得屁股疼，听到自己妹妹哇哇的哭，头也疼:“傻瓜！我没死！你给我闭嘴！再哭把人引来了！” “哥哥你没死啊……” 兄妹两这么一吵，很难不让人发现。 程雯雯端着碗跑过去，佩儿则寻着哭声去外边的院墙，拉进来一个扎两个揪揪的姑娘。 “你们是……” 程雯雯看着这对孩，忽然想到了什么。 莫非，这是那将军的一对儿女？ 正文 007 将军回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妹妹！” 男孩跑过去，抓住女孩护在自己身后，还挺有男子气概的。 女孩从哥哥身后探出一个头，眼睛盯着程雯雯的碗，眨巴眼的问道:“姐姐？你们吃的什么？好香！” 程雯雯道:“我们在吃火锅，你们想不想一起吃？” 看在这一对娃娃长这么乖的份上，程雯雯倒是愿意带着他们一起吃。 “我们才不吃呢！”那男孩哼声，拉着自己妹妹就走。 女孩却看着院里那一口锅，有些走不动路，“哥哥，真的好香啊！” 被人夸自己做的美食，程雯雯不由的高兴，她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找齐材料自制的牛油火锅，当然香了。 “妹妹，来跟我们来一起吃东西吧。” “好！”女孩点点头，两个揪揪摇摇晃晃的，实在是可爱。 男孩皱眉道：“不准去！” “哥哥~”女孩委屈巴巴看着自家哥哥。 “有毒！吃了会死的！”男孩恐吓她。 女孩又胆怯起来，眼巴巴看着那香气的根源，馋又不敢吃了。 程雯雯笑了，心中起了逗孩的心思，自己吃了一口:“没毒！我都吃了！” “哥哥！没毒！”女孩眼睛又亮了起来。 男孩气呼呼的，对自己这个傻妹妹很无奈，跺了跺脚道:“随便你吧！但你吃完了必须跟我走！” “好！” 兄妹两在一边说话，程雯雯与佩儿已经坐好正在埋头吃起来了。 “姐姐，你这个好吃吗？” 程雯雯正在吃五花肉，一个揪揪凑道自己眼前，吞了吞口水有些馋。 程雯雯就把自己夹起来的五花肉递到她嘴边，道:“你尝尝？” 女孩的嘴很，但一张开，一口咬住五花肉，开始迅速的咀嚼，好像仓鼠一样，十分的可爱。 那圆鼓鼓的脸蛋，真的好想rua两把。 “姐姐好好吃，我还要！”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张着口等着程雯雯投喂。 程雯雯的肉刚到嘴边，看到女孩张着嘴等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把一口肉让给了她。 程雯雯给她拿了副碗筷，调了个不辣的酱料，然后给她夹了半碗的肉菜，叮嘱她:“别急着吃，心烫着嘴啊！” “嗯嗯嗯！”女孩很听话。 程雯雯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真乖！” 院子里这香味实在是诱人，男孩站在边上，被勾得有些馋了，看着那三人吃得欢快，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男孩看着自己那妹妹，心中骂道:“没骨气的笨蛋！” 男孩转过身去蹲在地上玩蚂蚁消遣，不再去看。 只是忽然，男孩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戳了戳，他转过头去，看见自己的笨蛋妹妹，抱着个大碗递到自己面前来，笑嘻嘻道:“哥哥，快吃，很香的。” 男孩心中感动想道:还算是有点良心的。 兄妹两在那边蹲着吃，的两团看着有些好笑，程雯雯吃得半撑就不吃了。 后来的一些时日，程雯雯也总研制些好吃的来犒劳自己这叼嘴。 期间两屁孩闻着香又来了两次，与他们熟悉了，程雯雯便知晓他们的名字。 男孩叫齐兴，女孩叫齐琪，都长得可爱得很。 齐兴是个骄傲的男生，平日里对着旁人装出一副大人模样，可实际上却还是稚嫩，时不时的逗一逗，也是喜人。 齐琪是个可爱傻傻的女孩，每每跑到程雯雯这里，一闻见好吃的香味就开始两眼冒光，半留着口水，嘴里还念念着:“姐姐，想吃想吃……” 虽说她那将军有些讨人厌，但他这两孩子倒是很讨人喜欢。 程雯雯闲暇的时候也喜欢带着她们玩，给自己这个暂时的残障人士图天乐趣。 …… 摆摊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日都有进账，她们短时间内不必担心钱了，程雯雯自己受着伤，毕竟精力体力跟不上，便就休息了半个月。 精神好的时候，程雯雯偶尔研制菜品，过过嘴瘾。 程雯雯觉得，古代的菜种类还是太少，吃个火锅肥牛卷羊肉卷都没有，土豆片也没一个，吃得很不满足。 程雯雯想了想，干脆自己种些菜吧。 天儿好时，她就拉着佩儿给院子里松土。 程雯雯这些年虽然在程家混吃混喝不上进，但她嘴刁，古代食材少，做的饭自然比不上现代花样多。 于是为了自己这张嘴，她闲暇时就去集市搜刮那些食材，为了凑些食材调料和种子，可是废了许多劲的。 她好不容易联系了外商，找来了土豆和番茄种子，原本是想在程家找块地种下的，谁知被坑来了这里。 虽说环境变化了，但也可以种下，指不定自己还能吃上呢！ “哎呀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好好的花园给祸害成这个样子了？” 何氏才出去一会儿，回来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头疼不易的。 程雯雯道:“这不是一堆杂草吗？都枯了许多！” “姐！这是兰花！” “好吧！”只是这挖都挖出来了，只能移栽其他地方了，总不能再种回去吧？ 佩儿松土很快，程雯雯手有伤，只能单手给递一下种子。 何氏看着她这般，叹了口气结果程雯雯手中的种子，跟着佩儿一起播种，问道:“姐，这都是什么啊？我都没见过。” “这个叫土豆，这个叫番茄种子，我找……找人买的，稀有品种！” 她没说是胡商，怕何氏又碎碎念，说她与一群外族商人打交道，失了体统。 “姐，这个长出来的花好看吗？” 土豆和番茄何氏没听过，她是大家族的侍女，自然只懂得些世族女子的赏花品鉴，不懂这些农作物，更别说还是外邦的东西，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程雯雯道:“这个不是观赏的，这个是一种果子，种出来很好吃的！” 何氏不满道:“姐，你怎么成日里就想着吃，花园不种花种果子，可真是够奇怪的。” 佩儿道:“何妈妈，姐种出来的东西很好吃的！” 何妈妈斥她:“你就知道帮着姐打掩护！” 佩儿略略略两声。 程雯雯笑了起来，主仆几人在暖阳下种菜，倒是其乐融融的。 …… 将军府的大门外，忽的停下一辆马车，守门的护卫认得，这是将军的马车。 “将军，您回来了！” 正文 008 给吓着了？ 齐朔办完了军中的事，被属下们催着回府来，说是看望一下新夫人培养感情。 齐朔虽不是自愿娶妻的，可如今人已经到了自己家，他也不能亏待了人，况且之前还差点被土匪撸去又受了伤，女子在他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是该慰问安抚一下。 才回到府内，率先迎接他的是两个萝卜头，抱着他的腿一口一个阿爹。 两个家伙萌得很，叫得齐朔不由的笑，抬手摸了摸他们的头。 “阿兴又长高了些呢！” 齐兴高兴跳两下，不似他平常那高冷的模样了。 “阿爹，我呢我呢？” “阿琪也长高了。” 齐朔笑着抱起女儿，开玩笑逗了起来，问道:“这些日子吃什么了呀？不仅长高了，还重了不少呢！” 齐琪老实说道:“这几天去新夫人那里吃了……” “阿琪！别胡说！” 齐兴不让齐琪说话，齐琪很听哥哥的，自然不说了。 他们前日还去了新夫人那里吃烤肉呢！ 新夫人做饭好吃，人还好，还长得漂亮。 阿琪挺喜欢新夫人的，偏偏哥哥说新夫人是假好心，想要通过讨好他们，好抢走阿爹。 阿琪也有些怕，怕阿爹真的被抢走了，就不疼他们了，可每每闻见新夫人做的好吃的，这些烦恼就被抛之脑后想不起来了。 齐朔听着女儿忽然提起新夫人，不由有些好奇，这两个家伙似乎，与那程氏女已经熟络起来了。 “走，咱们去看看程姐！” 阿琪疑惑：“程姐是谁啊？” 齐兴道：“笨蛋，就是新夫人！她姓程！” 阿琪笑起来：“好诶好诶！” 齐朔拍了拍儿子的头道：“没礼貌！” 齐兴捂着头，哼哼两声。 齐朔这些日子也收到吴娘的信，大致说了些这程姐的一些事，说是在催促他早些回来完婚，想来她对这婚事有些急的，他一直晾着人家姑娘也是不妥当的行为。 三人一路去了程雯雯的院子。 府内有丫鬟见着将军回来，赶忙调转方向，去了吴丽的院子告知此事。 …… 此时的程雯雯正在指挥何氏与佩儿种菜，全然没注意院门口有人来了。 还是何氏眼尖，忽然开口：“将军？您回来了？” “将军？将军！！” 程雯雯忽然惊坐了起来，内心是慌得一批的。 脑子里想的是:那个传闻又老又丑还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回来了？ 回来了？！！！ 不是说大半年也不回来一次吗？ 这才几日啊？就回来了？ 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门口处。 那里果真站着个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伟岸，怀里抱着齐琪。 程雯雯看向那将军的脸，第一入目的边上那杂乱的胡子。他似乎许久未刮，胡子大约留有半指长了，显得整个人有些潦草。 只是再仔细瞧，男人双目清明浓丽，面容硬朗，若是刮去那杂乱的胡子的话，本身应当是长得不差的，只是不管生得再好，这半张脸被胡子挡住，看着都不是很俊的模样，只能说看得过去。 这男人许是经常上战场的将军，故而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冷冽气场笼罩，让人不由的看一眼便有惧意不敢再看第二眼。 程雯雯想起他有家暴的传闻，不由的垂下眸子扒拉了下头发弄乱些，只希望这将军别看上自己才是。 齐朔还未进门，便听见有女子清脆的声音在指挥着什么。 才进门，就见一清丽可人的少女坐靠在椅子上，慵懒的晒着太阳，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没有自己见过那些世族女子有的端庄贵气，倒显得实为亲和。 只是这少女听见自己来，忽然变得有些警惕站起来，看见自己后，面上又变得局促害怕起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给吓得？ 齐朔不由的想：倒是自己扰了她的清静，没想到她这般胆。 “程姐在做什么呢？” 他用自己以为的温和声音开口，想要缓和缓和少女害怕的情绪。 谁知少女还是害怕，垂着眸子道：“我……我……种……种……” 少女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齐朔不由疑惑，这程氏莫非是口吃不成？ 不对啊！方才他还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很正常。 莫非是被自己吓着了？ 其实是程雯雯装的。 要叫这将军看不上自己，那只能扮丑又出丑，装成上不得台面多口吃女，应该就对自己没兴趣了吧？ 程雯雯窃喜，心中不免夸自己聪明。 “姐！你怎么……哎……” 何氏见她这样不经事，有些无奈，只能自顾对齐朔道:“将军勿怪，姐她平日里不这样的，想必是见着您心生欢喜，太过于紧张了才这样！” 程雯雯猛的看向何氏。 何姑姑啊！你不会解读可以不解读。 她这样像见着他心生欢喜的模样吗？ 齐朔听到何氏说的话，眉头不由的挑了挑，看向程雯雯，见这程氏女似乎确实有些娇气，便也没多说什么。 “你们这是在种什么？” “姐带了些种子来，说是一种果子，种出来很好吃。” 何氏回完话，赶忙推了推程雯雯的肩膀，示意她主动些。 可程雯雯却始终低着头，不去看那将军，极力让自己显得家子气些。 齐朔看着那低头的少女，觉得或许真是自己来吓着她了，便也识趣道：“那你们种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将军，您……您晚间来吃饭吗？”何氏看程雯雯这般不主动，心中急啊，只能自己出马了。 程雯雯听着何氏的邀请，抬手拉了拉何氏，示意她不要多事。 谁想要他来吃饭啊！ 齐朔自然看出少女对自己的排斥，故而拒绝道：“我还有事，就不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吩咐下人，或是告诉吴娘，让她去办。” 何氏尴尬的点点头：“是，将军慢走。” 看着将军带着两个娃娃离开，何氏恼的拉了拉程雯雯：“姐，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抓住机会与其亲近，还这般……哎……” 何氏也不知道程雯雯是装的还是真的被吓着了，但也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程雯雯抬头，看见那男人走了，心口松了口气，继续靠坐在椅子上，不去理会何氏的话。 …… 齐兴跟着齐朔离开，狐疑的看了眼院子里的少女，嘀咕道：“奇怪！前几日见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说什么呢？”齐朔听见他的嘀咕声问。 齐兴直接道：“新夫人平日里不结巴，胆子也没那么！” 齐朔听后，了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更确定，那程氏女是被自己的面貌给吓着了。 正文 009 她不愿意管事？ 齐朔带着齐兴齐琪两兄妹从程雯雯的院内才出来，吴丽就急急的赶来。 “将军，您回来了。” 齐朔抱着齐琪，并未看吴丽一眼，只嗯了一声。 吴丽一路跟着父子三人，进了主院里。 奶娘拉着齐兴齐琪出去玩。 齐朔便问起吴丽府里的事情来。 吴丽一一禀报。 齐朔点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的。” 吴丽想了想，又道：“将军，程姐曾叫我交中馈的管理权，奴婢想问一问将军，该如何处理？” 吴丽认为，此事就算自己不说，程氏那边也会先说，还不如自己先提了。 齐朔满不在意道：“她要便给她吧！” 吴丽没想到将军这般轻易就答应了，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也暗暗有些不快，却只能回道：“是！” 随后，吴丽又道：“将军，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与您讲？” 齐朔微微皱眉，觉得吴丽今日说话不怎么利索，直接道：“说！” 吴丽随即道来近日程雯雯在外摆摊之事。 “近日，奴婢发现，程姐联合自己带来的护卫家仆，在外边几处书院门口摆摊卖食，奴婢心想这要是传出去有碍将军府颜面，却也不知怎么告知程姐，遂来问一问将军的意见。” 吴丽说得委婉，实际上觉得这程氏女上不得台面，好歹是京城来的世族贵女，居然学一些商贩行径，真是有碍身份。 齐朔听到此事，微微有些意外。 这程氏，居然让人去摆摊？ 齐朔忽然想起，她出嫁遇到山贼土匪，许是嫁妆被抢了，手头不宽裕才做此行径。 但摆摊卖吃食，这放在那些市井民身上，也不足为奇，可放在一个世族贵女身上，难免十分奇怪的。 齐朔见过一些没落世族，就算手头紧了，卖一卖字画，也引以为耻，有些骨气硬的世族，就是饿死也不会做有损颜面之事。 所以，程氏女这做法，可当真是稀奇的。 “将军？”吴丽见他沉默，不由的出声提醒。 齐朔回神，道：“她想要中馈之权，你便交给她吧！” 总归入了自己府中，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齐朔又联想到今日见到那胆的少女，莫名觉得有些喜感，嘴角不由翘了翘。 手头紧得都只能去摆摊卖食了，显然是走投无路了，要中馈之权也是情理之中的。 吴丽余光打量着将军，见他笑了下，心想，这程氏女果真是够好笑的吧？ 穷得都只能去摆摊了！当时她那妈子要中馈的时候，她还硬撑着不要，果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齐朔笑了下，转头瞧见吴丽看着自己，连收了笑，沉声对吴丽道：“你下去吧！” 吴丽错愕一下点点头：“是！” 吴丽离开主院，便转头去了程雯雯的院子里。 主仆几人刚种完菜，正在收拾院子内的残余。 吴丽走进来，看见满院子乱糟糟的，有些无从下脚，面上显露出一丝嫌弃。 何氏见着吴丽，语调不善问：“吴管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程姐呢？我有事告知她！” 吴丽懒得与何氏纠缠，说到底这何氏只是个下人，凡事都得听她姐的。她姐都那般上不得台面，这个下人更不必放在眼里。 何氏看不惯吴丽的趾高气昂，直接拿着铲子，拦在她面前道：“吴管事，姐好像在歇息，你有什么事，待我进去禀报了再说！” 何氏就是想要晾着这吴丽，要她知道，她也不过只是个下人，凭什么在主子面前趾高气昂？ 吴丽不耐烦道：“我是来交中馈的，你阻拦我，莫不是不想让你家姐管中馈？” “你来交中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不是不愿意交吗？ 何氏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事关姐管家之权的事，不得马虎，何氏只得让开路，放吴丽进屋去。 程雯雯此刻并没在睡觉，只是累着了进屋歇息片刻，见着何氏带着吴丽进来，也不由的问：“吴管事，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相比于何氏的敌对，程雯雯倒是语气平和许多。 吴丽上一回隔着一层纱帘，没见着程雯雯，今日才算看清她的真容。 少女容貌姣美，气质又美而内敛，如同一朵正正绽放的栀子花，让人见之心神愉悦。 其实，程雯雯只是个轻微社恐人士，面对陌生人，自然端着，但熟悉她的人都知晓，她就是个懒散随意的宅女。 吴丽好一会儿，将自己打量的目光收回来，见着程雯雯如此好面容，心头暗暗不快。 “程姐，将军让我把府里的中馈交由您，这是库房的钥匙，以及家中近些年的账本。” 吴丽让丫鬟呈上来几大叠账本，程雯雯只看一眼，就觉得头疼。 这是什么鬼？让自己去帮这将军管家看账？ 她自己做生意的账本都没时间看，还帮这将军看账？她闲得慌？ 程雯雯眉头紧皱，直接对吴丽道：“吴管事，我觉得，这中馈还是你来管的合适，我不行的……” “姐！”何氏赶忙打断她的话，对吴丽道：“你且回去吧，这些我们姐收下了。” “等等！别走！”程雯雯声音拔高了几分，叫住了吴丽，赶忙道：“吴管事，我不会管家，这中馈之权还是交给你吧，你毕竟管了这么久了，也熟悉，我也放心你来管！” 吴丽狐疑的看向程雯雯，心中不解她的推辞是真是假，故而不应。 何氏拉了拉程雯雯，声道：“姐，这是将军要给你的中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你要干什么啊？” 程雯雯呵呵笑了两下，她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自顾管家的女人，多是从貌美如花到黄脸婆，她才不给这将军管家呢！ “吴管事！拿走！” 程雯雯直接动手，将那一碟账本递给吴丽，直接道：“你回去告诉将军，说我身体不适，也不怎么会管家，还是交给你来管吧！” 账本和钥匙已经塞自己手里了，吴丽还没想明白，就被程雯雯推出屋子。 程雯雯怕何氏去抢连忙把房门关上了。 吴丽抱着账本拿着库房钥匙，眉头紧皱，这结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她想不明白这程氏做法后的意图，只能带着这些疑惑，回去回禀齐朔。 齐朔听到吴丽的回禀，意外抬眼，问道：“她不愿意管事？” 正文 010 置办铺子 齐朔觉得有些意外，这程氏女明明都穷到出门摆摊了，却不要中馈？ 莫非是矜持一番？ 齐朔抬眼，看向吴丽问：“她为何不要中馈权？” 吴丽将程雯雯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齐朔：“程姐说她还病着，而且也不会管事，程姐还说放心交由奴婢管着。” 齐兴走进来听到此话，笑了两下道：“新夫人真是傻，管事都不会呢！还没吴姨厉害！” 齐朔冷看齐兴一眼，齐兴立刻捂着嘴出去了。 齐朔又想了想，这几年，吴丽确实将家中示意管理得仅仅有条的。 齐朔点点头，随即道：“既然如此，那还是吴娘你管着吧，每月拨给程姐一百两银支用。” 吴里垂头应:“是！” 吴丽立刻从帐中支取了一百两银子送去给程雯雯。 何氏见吴丽又来，连忙要中馈权道：“我们姐说了，中馈还是交由我们的好！吴管事你就不必管了！” 吴丽懒得多理何氏，直接将钱递给她：“将军说了，每月给程姐一百月银。” “一百两银子？”何氏瞪大了眼。 一两银能换一千个铜钱，他们辛辛苦苦支三个摊子一个月，实际上也只能转十几两银子啊。 将军这每月给一百两，实属是很多的了。 何氏立刻接过银子。 吴丽交了银子，立刻就走了。 何氏拉着她：“唉！你等等，我还没数点清楚呢！” 吴丽不由有些不耐烦，忍着等何氏慢悠悠数点清楚，才离去。 行至院外，吴丽吐出一口恶气骂：“没见过银子似的！” 何氏没听到，若是听到，铁定跟吴丽打架，毕竟她早就看吴丽不顺眼了，一个下人竟敢对主母这般态度。 何氏拿着银子，跑进屋去告诉程雯雯：“姐姐，这是将军让人支给您的月银，足足一百两呢！” 程雯雯眨眨眼，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还有些楞。 何氏喜气洋洋道：“姐，咱们有钱了，就不必去摆摊了！” 一百两呢，就是养一百个护卫也足够花了。 程雯雯却不赞同何氏道：“钱我们还是要赚的！” 虽说这将军给了她月银，可拿人手短啊，还是得有自己的营生，总不能靠着这老男人养自己吧？ 万一哪天看自己不顺眼了，翻脸无情她可怎么活？ 何氏不解：“姐！都有钱了，何必还做这等子商贩行径？这传出去不仅你没颜面，将军也没颜面啊！” 程雯雯皱眉，她不赞同何氏歧视商人的想法。 可到底出去摆摊，风吹日晒的，多受外在因素影响，而且风尘一起，也不卫生。 程雯雯掂量这袋子的钱，想了想，不如先借用一下这些钱，开个店，待赚了钱，再补回去。 若是哪天自己逃跑，她是必定不会带走这将军一分一毫钱财的。 “我这几日伤势也好了些，待明日你陪我出门一趟吧！” 何氏问：“姐？您出门做什么呢？” 程雯雯道：“我们出去选个铺面，往后就不必出去摆摊了！” 何氏觉得，这个做法似乎，也可行，女子购置些自己的铺面也实属正常。 只是好像就是换了个地方摆摊一样，可她却总觉得，出门摆摊上不得台面，置办铺子就似乎，面子上好了一些。 …… 吴丽才从程雯雯院里出来，就在花园撞见一娇美的女子。 “哟！吴管事啊？刚去巴结完新夫人了？”这娇美的女子讽刺吴丽一番。 吴丽暗暗不爽快，垂眼见礼：“见过嫣姨娘。” 这位嫣姨娘，生得高挑纤细，却又凹凸有致，她一双狐媚上调的眼，更显得多情魅惑。 嫣姨娘是半年前入的府，这半年来，将军每每回来一次，嫣姨娘便巴不得凑上去勾引一番。 这不，这次将军一回来，她便精心打扮一番，要去主院了。 “吴管事，你看看你，这脸蜡黄得像老了十岁，不过正好新夫人来了，往后你不必管中馈了，也有时间有精力好好打扮，然后找个好人嫁了！” 嫣姨娘看不惯这吴丽，毕竟这吴丽仗着自己管着家中中馈，就目中无人，简单来说就是丑人多作怪。 吴丽被嘲讽面貌，心中顿时怒气丛生，冷冷回道：“姨娘还是不必费心我的事了，管好自己的事吧！” “吴管事，若是你不会打扮，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啊！” 在打扮一事上，府内无人比得过嫣姨娘。 吴丽看着她身上轻薄的衣衫，若隐若现的白皙，让女人看了真是又羞又迷眼，男人看了，更不得迷得头昏脑涨了。 吴丽心中暗嫌恶这嫣姨娘不要脸，也不想与之纠缠。 嫣姨娘嘲讽一番吴丽，眼也不抬的从她身边走过。 吴丽看着嫣姨娘手中端着的汤，上边又几个红火的点缀，嘴角不由好笑的扯了扯，将军最不喜吃枸杞了。 这嫣姨娘真是白生了副美貌，脑子是半点不长，将军可不是那等会被美貌迷晕的男人。 看着嫣姨娘远去，吴丽叫下身边跟着自己的丫鬟：“红。” 红抬头，面貌显露，脸盘子大大的，眼睛如瓜子一般的，站在吴丽身边，衬得吴丽都好看的几分。 红上前来，问：“姐姐有什么吩咐？” 吴丽凑近她，对她道几句：“去把程氏那边的事，透露给嫣姨娘。” 红点点头，立刻去办。 正文 011 她胆子小，别吓着她了 嫣姨娘端着碗汤去主院，本打算在将军面前献殷勤的，谁知根本没见到将军的面，被门外的侍从给拦下了。 “姨娘，将军在会客，不便见您！” 嫣姨娘胡搅蛮缠一番，可这侍从都是军中的兵士，军令如山，对于嫣姨娘面不改色。 嫣姨娘冷哼了几人一眼，便端着汤气呼呼的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正碰见墙边两个丫鬟在闲聊。 “你们知道吗？新夫人前些日子，召集护卫在外边摆摊呢！” “穷疯了吗？让护卫去摆摊？” “好像新夫人的嫁妆都被土匪抢了。” “不过，将军这次回来，直接每月给新夫人拨一百两银开销呢！好大方啊！” “有了钱，新夫人就不必让人去摆摊赚钱了！” 嫣姨娘听后，震惊：“什么？将军竟然给程氏一百两银？” 要知道，他们这些姨娘，一个月最多也才十两银子。 那程氏才来，月银就是他们的十倍。 “她凭什么这么多月银？足足是我们的十倍啊！十倍！将军也太偏心了！”嫣姨娘激动道。 丫鬟彩萍心想：人家是正头夫人，月银自然该多些。 姨娘你是不是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啊？ 嫣姨娘气呼呼的叫着彩萍道：“走，我倒要看看，这程氏生得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让将军见一次就这般特别对待！” 彩萍一脸苦瓜样，心道不好，呜呜呜，姨娘又要搞事了！ 可主子吩咐她也只能跟着。 …… 主院内。 几个大男人立在屋内，大眼瞪眼的。 齐朔看着这两人，皱眉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在我府外干什么呢？” 还是下人来报，说府外有可疑人士，齐朔便派人去将人捉进来。 好家伙，可不就是孙源和钱澄两人嘛！ 孙源顶着个肚子，嘿嘿笑：“是这样的将军，钱澄她娘叫他回来相亲，我就顺路跟着回城来，正好……路过您的府外，路过路过……哈哈哈…” 孙源笑哈哈看向钱澄。 钱澄赶忙楞楞点头附和：“是啊，路过，将军我们真的是路过，不是故意在外边……哎呦……” 钱澄的脚被踢一下，疑惑看向孙源。 孙源示意他闭嘴，这傻子说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朔看着两人各自打掩护，无奈摇摇头道：“既然来了，就吃过晚饭走吧！” 孙源笑着应：“好啊好啊。” 两人留了下来，可这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孙源和钱澄便去逗两孩玩。 孙源笑哈哈张开手道：“齐琪，来叔叔抱抱。” 齐琪自然高兴的让孙源抱，齐琪戳了戳孙源的肚子，道：“阿源叔，你软软的！” 齐兴笑道：“阿源叔，你该减肥了！” 孙源笑哈哈，量出他粗壮的胳膊炫耀道：“子，你阿源叔这叫健硕，可不是胖，你也来，我一手抱你们一个可不在话下的！” 齐兴冷冷抱着胸口躲开，不悦道：“我不要抱，我都长大了。” “臭子！”孙源笑骂一句，随后又转头问齐琪：“齐琪，见过新夫人没有，好不好看，人怎么样？” 齐琪点点头：“新夫人很漂亮，也也好，还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呢！新夫人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那感情好啊！今儿我们也尝尝新夫人的手艺！”孙源笑呵呵的。 孙源这话说得大声，面朝着屋内，显然是故意说给齐朔听的。 齐朔算是明白孙源的用意，这人一向八卦，好奇心重，显然是想来见一见程氏的。 齐朔只当做没听见。 谁知孙源逗完两孩，又进来给齐朔套近乎，问：“将军，新夫人你可见了？满意不？” 齐朔瞪他一眼。 孙源哈哈又道：“听琪琪说，新夫人做饭很好吃，可给我们露一手？” 虽说齐朔是他的上级，可平日里相处多是很随意的，像偶尔串门，带些媳妇的手艺菜分享，在军营里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齐朔也没觉得冒犯，只是想到程氏那胆的模样，便怕孙源这大老粗说话不着调，冒犯了人。 毕竟是京城娇养的姑娘，不比这边城肆意生长。 孙源还在说：“我也没吃过京城的菜呢！” 齐朔罢笔，啧了一声，严肃看向孙源，道：“别打歪主意！她胆子，别去吓着她了！” 孙源被斥了，也不恼，只叹气道：“好吧好吧！将军您这是疼新媳妇咯！” 钱澄见孙源出来，问：“孙哥，你又去跟将军说什么了？” 孙源摆摆手：“将军有了媳妇忘兄弟咯！” 钱澄撇撇嘴，心想，兄弟和媳妇，当然是媳妇更重要啊！毕竟谁大晚上抱着兄弟睡觉啊？多膈应啊？ …… 程雯雯见着传闻中的将军，心理压力巨大，故而自制一顿烤肉来压压惊。 谁知肉才吃了两口，兰走进来禀报：“姐，嫣姨娘来求见您！” 程雯雯皱了皱眉，这些日子她养伤多不见人，故而府内姨娘门都识趣不来打扰她。 这位嫣姨娘，怎么忽然来见自己？ “她可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兰道：“嫣姨娘说，来给您送大补的鸡汤喝。” “送吃的啊！”程雯雯眨眨眼。 邻居之间互送吃食，也是时常有的事。 程雯雯也没多想，便也好客道：“那你把她请进来吧！正好一起坐下吃烤肉。” 何氏从厨房端着肉进来，听到嫣姨娘来，赶忙去给程雯雯说：“姐，这位嫣姨娘，心术可不正，听说经常去引诱将军，您可得多注意些。” “经常引诱将军？”那感情好啊！ 程雯雯必须得鼓励奖励嫣姨娘，叫她更卖力引诱将军，可别叫他有功夫想起自己来才好。 嫣姨娘和彩萍端着鸡汤，才进院子，就闻见一股肉香味，叫人顿时心馋起来。 “什么味啊？这么香？” 嫣姨娘继续走进，便瞧见一个炉子边上，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全无顾及。 嫣姨娘一眼，便瞧见那坐正中央娴静的少女。 嫣姨娘仔细打量程雯雯一番，眉头稍微皱起，略微有些不悦的想：还没自己生得美，怎么就叫将军这般偏心？ 正文 012 闹起来 程雯雯听见院内有人进来，便往院门处瞧了过去，瞧见个艳丽的美人摇曳着身姿，款款走来。 程雯雯顿时看呆，心想这将军艳福不浅啊，有这么个貌美的姬妾。 看了看嫣姨娘，程雯雯垂头又看看自己，立刻就对自己更加放心几分。 只要那将军不瞎，应该不会放着这么个美貌的姬妾来管自己吧？ 这般想，程雯雯越看这嫣姨娘，越觉得顺眼，越看越开心，赶忙起身去迎接嫣姨娘。 “程姐……” 嫣姨娘不善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程雯雯拉到院内坐下了。 “嫣姨娘吧！快进来，坐下一起吃。”程雯雯拉着人，随后又吩咐道： “快，兰蝶，去给嫣姨娘和她的丫鬟拿碗筷，咱们坐下一起吃。” “是！” 兰蝶很快就去厨房拿碗筷，然后递到嫣姨娘和彩萍手里。 程雯雯看着嫣姨娘笑着道：“你们别拘束，想吃什么吃什么。” 嫣姨娘和彩萍皆是一楞。 她们是来找麻烦的，结果对方这么热情，叫她们一时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 香喷喷的烤肉在铁盘里滋滋做响，让坐在边上的人根本来不及想什么，满脑子都被诱惑得只想着动筷子吃饭了。 程雯雯见嫣姨娘不动，立刻用夹子给她夹了好大一块五花肉。 “尝尝，很好吃的！” 嫣姨娘看着碗里油亮亮的肉，肥瘦相间的，很是诱人。 她咽了咽口水，别开眼睛道：“我不吃肥肉的！” 嫣姨娘看了眼彩萍，见她已经抵挡不住诱惑吃起来了，连瞪她一眼，暗骂这没骨气的丫头。 彩萍察觉到嫣姨娘的目光，只能惭愧的低下头去，嘴却不停。 呜呜呜，太好吃了，她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别怪我姨娘，在美食面前，嘴不听脑子使唤啊！ 程雯雯听到嫣姨娘的话，心中不由赞叹，果然美女都是自律的人，不管住嘴如何保持好身材。 于是，程雯雯又给她夹了块全瘦猪里脊，道：“这全是瘦的，你这么好看身材又这么好了，没必要对自己这么严苛，尝尝看。” 嫣姨娘闻着这飘香的烤肉，听着众人咀嚼吞咽声，连咽了好几次口水了。 她是真的抵挡不住了。 看着程雯雯低头吃肉间隙，嫣姨娘赶忙夹了块肉到嘴里。 油香瞬间在嘴里爆开，而这紧实的肉质，裹上特制的香料，一瞬间让人尝到顶级的美味。 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吃了一口，还想再吃。 嫣姨娘也不打算矜持了，她就是来找事的，吃几片肉怎么了？ 况且这程氏那么多月银，她就是天天来她这里吃饭，都不可能把她吃穷了！ 嫣姨娘想到这个理由，顿时开始大吃特吃了。 程雯雯见她碟子里的肉没了，又继续给她分了些肉，还告诉她：“你就着生菜吃，不会那么腻歪。” 看着那绿油油的菜叶子，嫣姨娘皱眉：“生的菜能吃吗？不会吃坏肚子吧？” 佩儿嘴里鼓鼓的道：“不会啊！我和姐吃了很多次了！” 嫣姨娘看程氏和她的丫头们都这样吃，也赶忙拿了几片菜叶子，裹着肉吃，果真没那么油腻了。 只是，她才没那么傻呢！菜叶子值几个钱啊？程氏肯定就是心疼那点肉钱，才一个劲叫她吃菜的，她才不，她就要吃肉！ 程雯雯看着嫣姨娘一个劲吃肉，跟饿疯了一样。 或许，她是减肥后的放纵？ 程雯雯也理解，她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拿着架子烤肉玩，肉烤好了就分给几人。 “姐，我来吧。”何氏要帮忙道。 按理，他们这些下人就没资格与主子坐一起吃饭，现在哪儿还有姐服侍他们的道理？ 程雯雯却坚持道：“我来，你们吃！” 佩儿也道：“何妈妈，你就让姐吧，姐喜欢烤肉玩，等姐玩累了你再来。” 何妈妈皱眉，也只能如此了。 嫣姨娘吃着，听着他们主仆聊天，忽然觉得这程氏，似乎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程雯雯发觉嫣姨娘盯着自己，回看她道：“吃得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彩萍先一步回答：“好吃好吃，程姐你的厨娘手艺真好！” 佩儿笑道：“这是我们姐的手艺！” “程姐真是心灵手巧。” 嫣姨娘率先瞪了一眼彩萍，彩萍光顾着吃了没看见。 嫣姨娘气得转头，随即又瞧见程雯雯看着自己笑，笑得有些诡异了。 程雯雯是在欣赏嫣姨娘的美貌，这美人，要脸有脸，要胸有胸，身材高挑，这放在现代妥妥娱乐圈顶配了。 “我叫你嫣姐姐吧！往后你有空，多来我这里窜门啊！” 嫣姨娘看着她那笑脸，一副没什么心机的模样，心头叹气。 哎算了，既然她没什么恶意，自己也懒得找什么麻烦了！ 虽说她还是不满程氏月例银子这么多，但想了想，自己多来蹭饭吃，还少了开支，这不就好了吗？ 嫣姨娘如此想，便也不打算与这程氏交恶了，撩了撩头发道：“叫我张嫣，别叫我姐姐，给我叫老了！” 程雯雯点点头，越发的喜欢她了，随即：“好啊，张嫣！你也别叫我程姐了，可以叫我雯雯。” 何氏皱眉提醒她：“姐！” 哪儿有正经夫人跟一个姨娘称姐妹的？还让一个姨娘叫名，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张嫣好看的眉眼看了一眼何氏，从她面上看出对自己的轻蔑，心中不悦道：“我和你主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何氏皱眉看着张嫣，也很是看不惯她。 程雯雯连忙道：“别生气，何妈妈没有恶意的，她这人就是太看重规矩礼教了。” 张嫣哼了一声：“我才不跟个老妈子生气呢！” 生气还长皱纹，得不偿失。 程雯雯笑看张嫣，觉得这美人还有些脾气呢！怪可爱的。 “咱们吃好了一块玩吧！” 张嫣问：“玩什么？我还要回去歇息呢！” 张嫣为了自己的美貌，可是没少花心思，每日早早就得沐浴修养。 程雯雯道：“玩些你们没玩过的。” …… 吴丽知晓嫣姨娘那急脾气，故意让她知晓程氏月银的事，好叫她去挑衅程氏，程氏一个世族女子，被一个姨娘挑衅，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两人定然会闹起来的。 所以吴丽便一直让人留意程氏的院子，只要闹起来，她就去把将军请过去看看她们厮打丑恶的样子。 她本以为嫣姨娘会闹一番呢！谁知道红走进来禀报：“姐姐，程姐院里，一阵笑声，好像并没有闹起来！” 吴丽不悦：“怎么会？” 怎么会没闹起来呢？就算程氏忍得，她身旁那姓何的妈子也不可能忍啊！ 正文 013 姐妹再加把劲吧 程雯雯的院子里，此刻玩得是欢声笑语的。 玩的什么呢？ 哦，她自制的大富翁。 这古代没有络没有手机，无聊得紧，她便倒腾了许多东西打发时间咯。 “哎呀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张嫣翘着个樱桃嘴，不满推开骰子。 程雯雯可是资深玩家，自然不可能被刚玩的张嫣赢了。 程雯雯道：“接受惩罚吧！” 张嫣和彩萍输得太多，他们的惩罚是，输的人做下蹲惩罚。 张嫣怨气道：“明天我们再一绝生死！” 程雯雯笑：“好啊！正好最近无聊！” 张嫣和彩萍正在接受惩罚的时候，何氏忽然来报：“姐，将军来了。” “什么？”程雯雯皱眉了。 随即，她赶快拉起了张嫣，道：“将军来了，先别做了。” 丫鬟们赶忙收拾桌上的东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佩儿拿着个大包袱就想藏起来，谁知外边的人已经进来了。 佩儿赶忙退后：“将……将军……” 齐朔走进来，便瞧见屋内有些杂乱，而后瞧见躲在张嫣身后的少女。 少女微微露出一个头，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样。 齐朔微微皱眉，随即看向张嫣。 他是被吴丽告知，张嫣气冲冲来了程氏的院子，许久未出来，怕出什么事，故而才来走一趟的。 只是这场面，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张嫣与程氏站在一块，似乎不像谁欺负了谁，但也显得有些怪异。 “将军！”张嫣看见齐朔，眉眼一挑，问道：“将军，您怎么来了？” 齐朔没回她的话，目光转而看向她身后的少女，问：“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张嫣如实道：“我来，找程姐玩啊！” 张嫣本想着走去齐朔那边，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靠近齐朔了，自然要把握住。 只是她的胳膊，却被程雯雯给抓住了。 张嫣转头，看见程雯雯垂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与方才爽朗快活的少女全然不同。 怎么回事？ 张嫣顺着她的余光看过去，声问道：“你怕将军啊？” 程雯雯垂下眸子不答。 这屋子就这么大，齐朔耳力很好，自然也听得到张嫣的问话。 齐朔看着程氏拉着张嫣的胳膊，似乎很是亲昵的模样。 显然，没有谁欺负谁，好似自己是那个打扰她们雅兴的人了。 齐朔不由的怀疑，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你们在玩什么？”齐朔随口问一句。 张嫣继续答道：“是程姐带来的玩意，叫大富翁，特别好玩呢！” “大富翁，倒是没听过。” 张嫣点点头应和：“是啊是啊！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很好玩，应该是京城的玩法吧！” 齐朔点点头，确定没有谁闹事谁欺负谁，便放下心来。 “既如此，那你们便好好玩吧。” 说完，齐朔转头就要走。 何氏刚想张口拦一拦呢。 谁知有人比她更快，张嫣一个健步如飞的，就奔着齐朔追。 “将军，我们已经结束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院子了。” “将军，您要不要来我屋里坐一坐？” 何氏看张嫣那身子都快帖齐朔身上了，心中不由的鄙夷。 但程雯雯看见张嫣如此卖力讨好那将军，心中很是高兴和欣慰。 姐妹，在加把劲吧！让这将军跌倒在你的温柔乡里，别让他想起自己来！ 齐朔走后，何氏看了一眼程雯雯，恼火道：“姐，将军都来您这儿两回了，您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些呢？” 程雯雯心想，谁爱主动谁主动去吧！反正她是不会主动的。 正文 014 将军定然有意程小姐 齐朔走后，张嫣跟着齐朔。 “将军，您要不要去我哪儿坐会儿？” 张嫣一张笑颜如花朵一般盛开，在这夜色里也娇艳得很，让人很难忽视她的存在。 齐朔眼眸暗了暗，与她拉开些距离，道：“我还有事，你好生回去歇息吧！” 说完，齐朔便快速抬起步子离去。 张嫣想跟上，可奈何步子又慢，除非用跑的，否则根本跟不上。 张嫣眼瞧着将军离去，不悦的跺了跺脚，扭头也走了。 吴丽一路跟着齐朔，自己今日误报了消息，自然该等着齐朔发话。 齐朔却久久未言，搞得吴丽心中七上八下，于是只能自己开口了。 “将军，今日，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怕出事，就想着来禀报您。” 齐朔淡淡嗯了声：“没事，下去吧！” 齐朔压根没觉得吴丽有错，虽说是误会一场，但程氏那胆的性子，与张嫣那娇纵的人碰一块，很难不被欺负，好在两人似乎处得不错。 吴丽听到将军并未责怪自己，便应声退下了，心中暗暗还有些不快，这嫣姨娘与程氏居然没打起来，也是稀奇的。 不过想起方才程氏那胆的模样，吴丽心中便又愉悦了几分，性子那般胆，又比不过嫣姨娘的美貌，将军显然不会喜欢的。 …… 齐朔回到院内，孙源和钱澄还坐在饭桌前未走。 齐朔一来，孙源便笑嘻嘻八卦的问：“将军，后院还好吗？” 齐朔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点头坐下，继续方才的饭局。 兄弟们在一起喝酒吃肉，说话也更放的开一些。 孙源又继续道：“将军，你这刚娶了媳妇，还是得多回来处处，免得人跟你不熟！” 齐朔喝了一口酒不答。 钱澄也道：“将军，您要不要修理一下容颜？你这般模样，新夫人见了怕是会害怕吧？” 军营里忙碌又艰苦，军士们偶尔忙起来，一两个月不洗澡也是有过的，更别说脸色的胡渣。 齐朔也不是这般在意容颜之人，便也不去管了。 被钱澄一说，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胡须确实很长了，似乎好几个月也没刮过了。 孙源也应和钱澄的话道：“我几个月不刮胡子回家，都把我老娘吓一跳，她还以为我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呢！更别说京城的姐们了，见了咱们这样更会被吓着。” 钱澄点点头道：“我家里人也被我吓一跳。” 齐朔听了两人的话，觉得有道理。 或许真是自己这幅模样，吓着程氏了。 改日修理一番吧。 他到了这年龄，好不容易娶个正经媳妇回来，虽说不是自己想娶的，可到底来了自家，往后也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 吴丽第二日来主院请示事宜的时候，忽然看到焕然一新的将军，顿时呆住了。 “将军？您……” 齐朔今日将胡子给刮去了，头发也高高束起，换了身新袍子，但人好似已经不是昨日的人了。 昨日他虽一身领将气势，可一身的不着调，却怎么看都有种吓人的匪气。 而此刻，男子一身黑色衣袍，气质沉稳，身形挺拔，容颜又是那般英俊。 多年的军中历练，让他俊朗的外貌极具刚阳魅力。 吴丽定定看着面前的男子，初见那般心动的感觉又回来了。 “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 齐朔顿一下，道：“随便走走，你不必跟着！” 吴丽虽心中不愿，却还是应下，眸子里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个挺拔高硕的背影远去。 齐朔在院内走了一路，府里来来往往的下人多用余光打量着他，许久未有这样的场面了，让他一时还有些不大适应。 “将军，您这是要去程姐那儿啊？”宋江笑嘻嘻的道。 齐朔咳嗽一声，眼瞧着已经到了程氏院门外，还掩饰道：“既然到了，便进去瞧瞧吧！” 昨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原本是想着来关怀慰问程氏一番的，可见程氏这般怕自己，便也罢了。 今日他特地梳洗了一番，想来应不会这般吓人了吧？ 齐朔走进院子，两个丫鬟便震惊一番。 “你…你是谁？竟然闯后院来了？” 兰蝶入府不久，并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也没把他往将军那方面想。 只是看着这般英俊的男子，她们震惊之余，也互相红了面。 齐朔身后的宋江赶忙道：“大胆！将军你们都不认得了？” “将…将军？” 兰蝶互相对视一眼。 宋江在府里一直跟着伺候将军，他说是将军，定然不会错的。 宋江道：“愣着干什么？赶快去禀报程姐！” “将军，您先进屋，程姐今早出门去了，待程姐回来……” 兰拍了拍蝶，示意她赶快去找人。 将军这般英俊，程姐见了定然不会再害怕了。 只是齐朔知晓程氏不在，道：“不必麻烦了，既然程姐不在，那便算了。” “将军……您别走啊……”兰大胆了几分，去拦住齐朔。 “将军，程姐应该马上就能回，您不若进屋等一等？” “不了！” 齐朔拒绝，径直便走了，他面上倒是没什么不悦之色。 倒是宋江，嘴里念叨：“这程姐还受着伤，怎么偏偏今儿出门啊！” 齐朔道：“兴许有什么事出门吧。” 宋江叹气一番，将军好不容易开窍了，可偏偏这程姐不在，真是可惜啊。 看将军这样子，肯定是对程姐有意的，不然哪儿可能三番五次的去人家院子？ “将军？程姐在这善州人生地不熟的，咱们不若去接一接程姐？” 宋江知道，将军肯定是面子薄，故而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了。 他给个理由，让将军去见程姐，不就好了？ 齐朔觉得宋江这话说得有理，程氏一个女子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显然不太安全。 “去备马车吧！” 宋江听到将军的话，立刻屁颠屁颠的去让人准备马车去了。 正文 015 将军快请 程雯雯自来了这将军府后，这是第一次出门。 出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租铺子，开程氏烤肠店。 善州城还是挺大的，虽说比不上京城，可连逛个一日，也是逛不完的。 她打听了下，善州最兴旺的街道，要属浦源街道，故而她来到了这浦源街。 只是逛了半日，她发现，这条街道虽然兴旺，可却多是些高档酒楼饭店，金楼银楼，成衣铺子这些店。 而来这条街的人，多是些官员富商，或是夫人姐们，平民百姓很少来此。 并且，这条街连个摆摊的商贩都没有，估计是怕影响店面的档次，故而城巡们都会驱走贩们。 若是在这条街开烤肠店，怕是不会受众的，况且这条街道的店面，价格怕是不会很便宜。还是得另选一个有烟火气的街道开店。 “姐，你饿不饿啊？”佩儿闻见一阵飘香，逛了一早上了，着实有些累了。 何氏拍拍佩儿：“不懂规矩，姐都不饿你倒是饿了。” 佩儿撇撇嘴，知晓何氏规矩多，便不说话了。 程雯雯看向面前的酒楼，道：“逛了一早上，应该累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几人走进这福源酒楼，这乃是善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酒楼内装潢富利又雅致，就连大堂内每一个桌子，都有隔板，防止客人们吃饭时被打扰。 但来此的客人非富即贵，大多不会选择坐在大厅，多是去楼上的厢房。 程雯雯才进去，二就上来热情的招呼：“姐，想要开什么间？” 程雯雯道：“我们坐大厅便可。” “大厅一桌三位！”这二并没有因为她们选择大厅用饭就转变态度，依旧很热情的招待。 “这是菜单，姐需不需要的给您念念？” 程雯雯摇摇头接过菜单，翻了翻又道：“给我们推荐几个你们酒楼的拿手菜吧！” 二很是娴熟的道：“我们店的拿手菜有三生鸡，鹑羹，飞鸾脍，菜里，一道油渣青菜很不错的，糕点中花折糕和紫云糕女孩子比较喜欢吃，这些都是我们店卖得最好的。” 二推荐得很卖力，也全然不会为了卖菜而胡乱推荐，程雯雯点点头道：“你推荐的都来一份吧。” “好嘞，姐们稍等片刻。” 二立刻去后厨了。 程雯雯还在翻看这菜单，这大酒楼，菜谱倒是做得精细。 不过，程雯雯忽然想到，今天虽然没有选到店铺，但自己可以给这些饭店供给自己的烤肠啊！ 富人不会去逛摊，自然没机会尝到自己的烤肠，可若是自己的烤肠在这些饭店里卖，定然也会受富人们的喜爱的。 想到这个点子，程雯雯就打算隔天，带着做好的烤肠来，与这些饭店里的老板们谈谈生意。 菜很快就上齐了，果然是酒楼里的招牌菜，光一上桌就十分的诱人。 不过，古代到底调料稀缺，所以这些菜都十分的清淡。 或许，自己还能开个调料铺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还是得一步一步来，眼前得先把店铺的事儿给解决了。 程雯雯正吃着饭，谁知外边忽然进来一人，顿时将她给吓一跳。 “哎呦，宋爷，您怎么来了？” 这富源楼，是齐朔的产业，一直是宋江在打理，而宋江此刻跟在齐朔身后，掌柜只认得宋江，却不认得齐朔。 “这位是……” “这是我们将军！” “呀！将军，恕我眼拙，将军快请快请……” 正文 016 单纯无害？ “将军？” “将军来了？” 不仅程雯雯听到了这个称呼震惊看过去，何氏和佩儿也都看了过去。 随后，三人不由的，看见了门外走进来的高大的男子。 男人逆光而来，英俊的面容逐渐展露，这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看。 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相貌，而是那等，极具攻击性，极具刚阳魅力的相貌。 这相貌，比王表哥那等温润如玉的人，也是比得的。 谁不爱看帅哥呢？ 程雯雯泛起了花痴，有些舍不得收回目光来。 “将军，快里边请！” 掌柜招待的声音，顿时打破了程雯雯犯花痴的念想。 这这这……这是那个将军吗？ 可当看到男人身后的宋江时，程雯雯确信无疑了。 这就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丑将军。 可是，他怎么大变样了？ 程雯雯心慌的赶忙垂下头去。 希望他别看到自己啊。 可是这人似乎就是冲自己来的。 …… “将军，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泰山，请随我到楼上上好的厢房。” 富源楼的徐掌柜的赶忙来迎接。 这善州城世族官员很多，但要问谁是老大，那自然是手握两万边防临耀军的定远将军齐朔了。 他们富源楼，也是将军的产业。 只是徐掌柜一直说与宋江打交道的，见过将军的次数寥寥无几。 可徐掌柜看着面前这高大俊朗的男人，不由的觉得奇怪。 这真的是将军吗？他怎么记得，将军是个满脸胡腮的硬汉呢？ 徐掌柜不由的多瞧了几眼，似乎，身形是很像的，只是这脸，是半点不着边啊？ 将军居然生得这般俊朗吗？ 徐掌柜偷瞄着，忽然齐朔抬眼望来，那凌厉的视线，将徐掌柜吓一大跳，赶忙垂下眼不敢多看了。 齐朔才走进富源楼，便瞧见大厅窗边坐着的少女。 少女正一脸享受的下筷，吃到美食后，面上是满意的色彩。 只是随后，少女在看见自己时，忽的被吓了一跳，随即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垂下头，心虚得很。 齐朔不由的皱眉，自己今日已经修理了一番，还会很吓人吗？ 齐朔走过去，敲了敲程雯雯面前的桌子，道：“跟我上来。” 说完，他便转身上楼了。 程雯雯还在楞着，何氏就起来拉住了她：“姐，赶快走吧，将军叫您呢！” 二也热情的来招待：“姐快请，没想到您是将军的朋友，恕的招待不周啊。” 程雯雯被半推半催的，跟上了齐朔的步伐，上楼进了一上好的雅间。 这雅间可称得上豪华了，又宽敞又气派，窗户一打开，都能远看整个善州城。 程雯雯看着已经落座在床边的男人，有些踌躇，不知道这将军忽然叫自己来干什么？ 他是突然经过看见了自己？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摆摊的事，觉得自己丢了他的脸？ 程雯雯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齐朔看着她道：“坐吧，不用拘束。” 桌子很大，程雯雯就心翼翼的，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掌柜很快就让人上了菜，满桌子的好菜，看得让人十分有食欲。 可是，上座的男人似乎还盯着自己，程雯雯垂着头，不敢动筷。 程雯雯这心惊胆跳的状态，看在齐朔眼里，又是另一番模样。 少女垂头，眉眼温婉贤静，双手垂于膝前，显得有些紧张，与他每每乍一见时的鲜活不大一样，却也更为端庄了些。 “吃吧，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程雯雯听到男人温和的声音，挑起眼皮看他一眼。 她其实也没吃饱，可是男人没动，她也不好动。 而且，她还要保持自己胆口吃的人设呢！ 虽然这将军打扮了一下，变得帅气养眼了很多，可他还是个大自己十几岁，有姬妾又私生子的，不是个好归宿。 程雯雯虽然花痴，原则还是有的。 不管再帅的男人，要她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实在是想想都膈应。 所以程雯雯还是不能叫这将军看上自己。 齐朔见少女还是未动筷子，许是拘谨，随后自己带头动了筷子，先给她夹了一块糕点。 “方才看你似乎很喜欢吃，尝尝看。” 花折糕，是这富源楼的招牌，听那二说是用桃花制作成馅料，再制作酥皮包裹，吃起来有些像鲜花饼，可是比鲜花饼好吃很多，程雯雯确实喜欢吃。 “多……多谢…谢将军。” 程雯雯艰难说一句话，随后拿起筷子，抖抖索索的夹起糕点来，低着头慢悠悠吃糕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家子气些。 “你的伤可好些了？”齐朔关心的看了看她的左手。 “还…还好……就是偶尔还会疼。” “咱们的婚礼，吴娘应跟你说了吧？你若是觉得身子好了，我们就完婚，但也别勉强。” 齐朔以为，程雯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完婚的。 但程雯雯可不想。 程雯雯只道：“都听将军的。” 程氏是世族女子，不是别人送的姬妾，带有其他的目的接近自己。而她的性子又温婉动人，纯而无害，让齐朔心中那点警惕减轻了不少。 齐朔想了想，问他：“那不如，婚期就定在六月吧？” 六月？这不就还有两个月了吗？ 不行不行，程雯雯可不想这么早完婚啊！ 两个月，她钱都赚不够，怎么跑路？ 她故意手一哆嗦，筷子掉在了地上，一紧张掀翻了桌子上的菜。 “啊…将…将军，我不是故意的。”程雯雯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齐朔略微皱眉，看着她那害怕的模样，问道：“你有那么怕我吗？” 程雯雯连连摆手：“不是……我…我只是，与男子相处时会…会…紧张。” 这个解释，齐朔倒是能理解，世族女子从可守规矩不见外男，想来她也是头一回见外男，这样的状态也实为正常。 齐朔如此想，对程雯雯的心理防线更低了。 试问，一个从恪守礼教，从没见过外男，又单纯无害的女子，谁会觉得她别有居心呢？ 齐朔觉得，虽然程雯雯胆子有些不经事，可待两人熟络了，她定然会放的开些的。 娶这么个女子也不错，至少自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也不用怕半夜睡着忽然被女人暗害。 程雯雯还，不经事也无碍，往后待她好些，她自然不会这般害怕自己了。 正文 017 有不好的事 “你不要怕我，你我往后是夫妻，我会待你好的。” 齐朔以为是自己周身上战场的杀气吓着姑娘了，所以出声宽慰她几句。 可程雯雯听到他的宽慰，心中直发毛。 她已经在饭桌上出了好几次洋相了，可这将军却是半点不恼，还温声宽慰自己不要怕他。 这将军是看上自己了？ 她都这般家子气了，这般上不得台面了，居然还看上自己了？ 程雯雯顿时恼了，这老色鬼、老男人，未成年都不放过！ 才因为齐朔的相貌而拉高的印象值，瞬间开始跌落谷底了。 看来装口吃装胆子也没用了。 程雯雯只好想别的法子让齐朔讨厌自己，以此来推延婚礼。 其实，若齐朔早知道程雯雯心中所想，她要走，齐朔也是不会拦着的。 只可惜程雯雯不信任齐朔，以为齐朔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人。 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 回程时，程雯雯率先溜进自己的马车。 何氏也是看出来了，姐这分明就是躲着将军不待见将军啊！ 何氏想着待会去要与程雯雯说道说道。 这既要成夫妻，就该敞开心扉好好相处才是，若一直避着，恐生嫌隙家庭不和啊。 齐朔也没在意这些细节。 只是两人的马车一前一后入了将军府，府里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免不得开始见风使舵。 “将军和新夫人一起回来呢！” “我觉得，将军这回是在意新夫人的。” “何以见得？” “咱们府里好几个姨娘，也没见将军主动去谁那看上一眼，可新夫人这一来，将军这又是送钱又是出去找的，你们说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新夫人什么身份什么家室？京城的高门世族女子，又是国公爷亲点的婚事，将军自然要看重了。” “咱们可得多注意些，别得罪了新夫人，往后她可是咱们府正经女主人呢！” “可不是嘛！” “……” 下人们在背后议论纷纷。 假山后，吴丽和红全须全尾的听着。 吴丽面上很是难看。 红看出来，就要出去道：“姐姐，我去呵斥他们，敢背后议论将军！” 吴丽拉住红：“不必！他们也说得没错！” 红皱了皱眉，一张大饼脸显得皱巴巴的，更加的丑了。 吴丽顺了几口气，面上恢复如常的，便走了出去，议论的下人们看见吴丽，便止了声。 这吴管事是府内待得最久的老人，听说十几岁就跟着将军了，将军也很是器重于她，所以也不能得罪了她。 吴丽一道行至自己房里，写了封信，交给红：“去，送到城刘麻子手里。” 红听到刘麻子这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刘麻子，是城西一代有名的混子，以放贷收贷为生计，可不好惹的，姐姐怎么认识的？ 这是要做什么？ 红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吴丽见她还未走，皱眉道：“怎么了？还不去？” “这就去。” 红赶忙转身，捏着这封信，往城西去了。 她按着吴丽说的地址，敲响了一户破败的房门。 红敲了好久，门才被拉开，男人有大疤的半张脸露出来，顿时吓红一大跳。 “干什么的？” “是刘麻子吗？”红怯怯道。 “是我！” “这是我姐姐吴丽让我转交给你的。” 刘麻子听到吴丽两字，耷拉的眼抬起，看向红：“你姐姐什么时候，又换了个妹子？你生得可比上一个丑多了！” 红听到这人说自己丑，有些恼，却也不敢发火，没好气道：“信给你，我走了！” 刘麻子拿着信，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有那股熟悉的淡香，面上笑着，露出有些变态的神情来。 正文 018 出摊不顺 烤肠的生意好，程雯雯也十分大方，钱赚得多，奖赏就多，故而员工做起事情来也十分的卖力。 金领头闲来无事，也跟着支了烤肠架子，每日带着人去书院外卖烤肠。 每每都是学子们下学半个时辰，他们就能把烤肠给卖完的。 只是今日，却出了意外。 他们才到书院后门处，支好了架子才卖掉了几串，可忽然就来了几个痞里痞气的人。 “赶紧走，都给我散开！” “你们不准在这儿摆摊！有碍书院名声！” 金领头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被这些人说几句就给吓着，故而硬气道：“你们谁啊？你们说不能摆摊就不能摆摊？” “我们是谁？这一带都归我们管的，就是我们说了算！你们要是想摆摊也成，交保护费！” 金领头笑了，“保护费？我们需要你们保护？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敢收我们保护费？” 金领头可是打听过的，整个善州城，最有实权的官，那便是四姐的夫君定远将军齐朔。 所以这些人竟敢惹四姐？ “我管那么是谁？就是将军府的人，我们也是不怕的！” 金领头听对方这般说，顿时气势弱了些。 莫非对方背后，也有势力不成？ 手下陈安劝道：“金领头，咱们还是先回去禀报四姐吧，别惹了麻烦。” 金领头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他们初来乍到，四姐还未与将军完婚呢！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金领头虽然有些气愤，却还是收拾了摊子，打道回府了。 …… 青松书院学堂里，夫子正悠悠的念着书册，教导孩童们学习。 大多数学子都实为认真，唯有少数学子，正在插科打诨，趁着夫子不注意时，从他身后扔出去纸团。 纸团丢中胖的头，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怎么了……” “胖！准备！快下学了！”胖的好友潘亮对他声道。 胖听到这话，朦胧的睡意消散。 快下学了，太好了。 胖之所以叫胖，便是因为这家伙胖得很，才七岁，就已经有四五十斤了，比同龄人胖了很多。 胖名叫周添，因经常被人嘲笑，故而很多时候都闹着不上学堂的。 只是近来，他迷上了书院后门摆摊的烤肠，每天都很积极的上学堂，便是为了放学后来吃几根烤肠的。 不仅他们这些低年级的学子喜欢吃，好多高年级的学子也都喜欢吃，故而后门那程氏烤肠很是收欢迎，往往才下学，便会排起长队，一个时便没了。要是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下课的铜铃才响起，学子们便纷纷的拿起东西，往外冲去了。 胖率先使出劲，拔起自己的粗腿就往外冲了。 站在讲堂上的先生才转头，就见教室里空无一人。 “这群兔崽子，一个个的，真是贪玩，才下课就跑没影了！” 先生摇摇头，打算明日逮住这群子，问问他们近来什么情况。 只是先生并不知，这群娃娃，争先恐后的跑去书院后门，只是为了排队买一根烤肠。 潘亮跑到后门前，疑惑道：“胖，怎么今日人这么少啊？我们跑得很快嘛？” 按照往日的情形，书院外应该很多人了啊？ 胖跑了几步，到后门，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烤肠摊子呢？ “今天没出摊子吗？” 潘亮摇摇头：“可能真不出摊吧今天。” 胖激动的表情瞬间跨了下来，很是不快乐，胖脸直接变成个苦瓜。 “少爷少爷，快来，这边。”拐角处，潘亮看见自己的厮葛大葛二。 葛大葛二手中拿着东西，兴冲冲的递道潘亮：“少爷，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抢到的呢！” 潘亮瞬间眼睛亮起来，一把接过烤肠袋子。 胖馋的看向那烤肠，随后又看向后边自己的厮武东武西，问他们：“你们怎么没给我买？” 武东道：“少爷，我们正排着队呢！只是忽然来了两个收税的，说他们碍着路了，将烤肠摊子给赶走了！” 潘亮皱眉，生气道：“可恶的恶霸，竟然赶走我们快乐的源泉。” 胖看着潘亮手中的烤肠，有些羡慕眼馋。 可惜潘亮手中只有一根肠。 潘亮也是仗义的，见胖这么馋，就把烤肠拿出来，递到他面前：“你一口我一口，等明天你再请问吃，我仗义吧……” 潘亮的话还没说完，看着胖一口吞了手中的烤肠，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了。 啊啊啊啊！ “胖！我要杀了你！我的烤肠！你竟然一口不给我留！” 面对着潘亮的喊打喊杀，胖迅速的吞咽了嘴里的烤肠，还有些不满，这一根只够塞牙缝的呢！ 只好等明日再吃了。 潘亮气急了，发誓以后再也不理胖了！谁理谁是狗！ …… 金领头愤愤回到将军府，他本以为就自己出摊不顺，谁知兄弟们都遇到这般情况了。 定然是有人在针对他们，立刻将今日的事情来禀报程雯雯了。 程雯雯听后，皱紧了眉头。 她还未找到店铺呢！自己的摊位先开始出事了。 这几日只要是出摊，便总是遇到地痞流氓来驱赶。 金领头叫苦道：“四姐，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跟咱们过不去啊！定然是眼红咱们的生意。” 何妈妈直接道：“姐，将军恰巧在府内，不若去请将军帮帮忙？” 齐朔是整个善州城的老大，若是请他帮忙，此事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要是将军愿意帮忙，咱们的店面也定然有着落了，咱们也不用整日跑来跑去去找去谈铺面了。” 金领头也帮腔道：“是啊四姐，那些人似乎背后也有来头，不好得罪啊，我们还是请将军帮帮忙吧。” 有现成的捷径，程雯雯自然也想走。 只是想起那日，齐朔对自己那状态…… 哎呀不行不行，去找齐朔，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行，得跟他划清界限。 “这样，金领头，咱们的生意先搁置几日，就当给大家放假了，工钱我也会给你们结算的，你们安心下去歇息。我尽快去找到铺面的。” 金领头有些愤愤不平，但主子自有打算，他只能作罢。 “可是今日咱们准备这么多货都没卖出去，可怎么办啊？” 正文 019 谈生意 金领头从一开始的不愿意摆摊，到现在，他成了团队里最积极的员工。 这么两千根烤肠呢！丢了多可惜啊！都是钱啊。 谁跟钱过不去，谁是王八犊子！ “四姐，咱们这些烤肠可怎么办啊？原本我是想着换个地方摆摊的，可我们走哪儿，那些人跟到哪儿，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回来的。” 金领头提起那些人，心中就愤愤不平，一口血冲上来。 “我想想啊……” 毕竟都是成本，程雯雯也不想浪费，况且她最近还被那将军催婚，更需要钱了。 “这样，何妈妈，你去煎一篮子烤肠出来，随我出去一趟。”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这烤肠说不定还能卖出去。 要是卖不出去，就当自己亏本了。 “姐，你这要是去哪儿？”何妈妈不赞同程雯雯总出去抛头露面的。 程雯雯道：“你快去煎烤肠吧，不然天真黑了。” 何氏见程雯雯这样急多催促，也不敢耽搁了，只能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没一会儿，何氏就煎好了一篮子烤肠，外边垫着白布保温。 程雯雯就带着金领头何氏出门去了。 去的，就是上回去吃饭的富源楼。 上回本想着自己开了店，有了名气，再去给富源楼供货谈生意的。 现下只能提前了，只看他们要不要这批烤肠了，能要多少是多少，自己少亏点也是好的。 天色已经开始黑下，富源楼一向是天黑尽了关门，只等楼里的客人走干净了，伙计们也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只是大厅里，忽然走进来几个客人，二忙转头招呼道：“我们今天要打烊了，几位客人明儿再来吧，不好意思啊。” 程雯雯看着这面生的二，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二疑惑：“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哎哟！是姐您来了，您快请快请！” 这回说话这个二，便是上回招待程雯雯那个，他一从后厨出来就瞧见程雯雯，赶忙欢快的上前去招待。 程雯雯见这二机灵活泼的劲，不由的笑了笑道：“我这回不是来吃饭的，我想见见你们掌柜。” “好的姐，您快请坐着，我马上去叫掌柜。” 这二赶忙招待人：“快去给姐倒茶。” “春洋个，她谁啊？” 杜春洋因为手脚麻利人也机灵，多受掌柜可客人的喜爱，他在同事们面前也多有一席之话。 “这位姐可不能得罪，指不定往后她可是将军的人。” “将军！？” “别问，快点去沏茶招待。”杜春洋踢了他一脚。 “马上去！” 杜春洋也赶快上楼去请徐掌柜了。 徐掌柜很快下来，满怀笑意的招待程雯雯。 “姐，您是有何事找我啊？” “掌柜，我是来跟您谈生意的。”程雯雯直接开门见山。 徐掌柜有些意外，却也干脆道：“姐有什么生意尽管说。” 这位可是将军在意的人，定然是要尽力帮的，到时候自己指不定还能在将军那里混个好印象。 “掌柜，这是我自制的烤肠，您尝尝看。” “鄙人姓徐，家中排行第八，别人都称我徐老八，姐也这般称呼我就是了。” 程雯雯笑称他道：“徐掌柜，我姓程。” 徐掌柜见程雯雯客气，倒也心中对她印象好了几分。 装烤肠的篮子被何氏递过来，肉香忽然就飘进鼻尖里，令徐掌柜顿时起了食欲。 “徐掌柜您尝尝看，看看这烤肠是不是符合你们店的标准。” 徐掌柜拿起一串烤肠，一口咬下去，汁水瞬间爆开在嘴里，香味四溢，口感实在是独特，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吃。 “太好吃了，姐，你们这肉肠怎么做的？” 程雯雯笑道：“这是我的独门秘方，我可不能告诉徐掌柜，但是富源楼若是中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供给，这便是我要谈的生意。” “中意！当然中意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卖。” “徐掌柜，我今早做了一批货，您今日可需要？近来天凉，放在地窖里，明日也是能卖出去的。” 徐掌柜迟疑一下，这立刻就要收货，倒是没个心理准备。 程雯雯看出了徐掌柜的迟疑，也知道这隔夜产品不好卖。 要是有冰箱就好了，可惜古代科技没那么发达。 程雯雯叹气道：“若是您不需要，那边算了，我明日给你们送新货。” “不不不，姐我们需要，我们富源楼是有冰窖的，货物放个几日都不成问题的。” “你们有冰窖？太好了！徐掌柜您需要多少货？” 徐掌柜思量了一下，问道：“姐您有多少货？” 程雯雯如实道：“大概两千根肠。” “这可不是个数目啊。” “是啊！我这不也是怕浪费嘛！就想着能卖多少卖多少，我可以折半价卖给您。” 徐掌柜心一横道：“行，姐这般爽快，那这批货我全要了。” 程雯雯大惊：“真的？可是你们能卖完吗？” “这个姐不必担心，我们自有我们售卖的渠道。” 程雯雯点点头，感激道：“那便多谢徐掌柜了。” 徐掌柜道：“没什么的，若这肠卖得好，往后还需要姐供货给咱们呢！” “一定一定！” 程雯雯大喜，没想到这生意这么快就谈好了。 她得赶紧回去，让人把货物打包送到富源楼来。 这两千根肠，原本摆摊可卖两千文的，她半价卖给富源楼一千文，虽说少赚了些，倒也回本了不亏不亏。 徐掌柜送走程雯雯后，赶忙叫来杜春洋：“你快去将军府，给宋爷报信，把刚才程姐来过的事情，一一说给宋爷听。” “是！” 能跟将军府搭上关系，杜春洋当然很乐意跑腿，立刻就去将军府，把这事告诉宋江。 宋江听后，觉得十分意外，这程姐，不是一直胆口吃的吗？ 这天都快黑了，她竟然也敢出门去谈生意？ “你确定是程姐？不是她身边的妈子和护卫去谈的事？” 杜春洋摇摇头：“不是，就是程姐亲自跟我们徐掌柜谈的生意。” 宋江觉得有些古怪，于是遣走了杜春洋，忙去给将军禀报此事了。 正文 020 起疑 宋江将今日打听到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了将军。 “今日程姐的摊子被人赶了，她的货物挤压在手里，就卖给了我们富源楼。” 宋江末了还加了一句：“将军，是程姐亲自去找徐掌柜谈的事。” 齐朔微微抬眼，有些意外。 程氏那胆的性子，竟然也会主动去谈生意？怕不是身边的人帮协吧？ 宋江立刻明白将军的心思，继续道：“来传话的人说，都是程姐一直与徐掌柜谈的，她身边的人没有帮腔！” 宋江都起疑了，齐朔也不是傻子。 在自己面前，胆如鼠的，在外人面前倒是能独当一面。 要么程氏是在自己面前装。 要么，就是真的怕自己。 可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迄今为止，他还救了程氏一命。 齐朔不是个将事压在心底的，待明日去问一问程氏。 “你去，尽快找个好铺子。” “是！” 宋江立刻会意，将军这是要给程姐找铺子啊。 一直在外面摆摊，也不大稳定，还不如开个铺子呢。 宋江办事很麻利，很快就将铺子找到了，东兴街那片的铺子，位置好生意也红火，多少人想抢都抢不到的，不过租金就贵了许多，但这些程姐不需要过问，将军发话，他直接将铺子买了下来。 齐朔点点头，随即让宋江带着铺子，一早往程氏院子里去了，生怕又扑了个空。 程雯雯为了这铺子的事，正要出门的，谁知佩儿来告诉她：“姐姐，将军又来了！” “又来了？” 他不去陪着府里的姨娘，怎么就三天两头往自己这儿跑？ 联想起齐朔前几日对自己的态度，更加觉得齐朔这是看上自己了。 只是这人已经来了，也不好拒着不见，毕竟这是人家的府邸，自己底气不足，只能周旋着。 “将军，快请！”何氏把齐朔给迎进来了。 程雯雯站着迎接他，也不忘自己结巴胆的人设，垂着头唤他：“将……将军……” 齐朔看向程雯雯，就她这幅模样，显然不像是个会谈生意的。 齐朔不是个喜欢兜弯子的，直接道：“我让人给你找了个铺面，你往后就别让人出去摆摊了。” 程雯雯略微震惊。 什么意思？这是嫌弃自己摆摊给他丢脸了吗？ 程雯雯心哼一声，她靠自己本事赚钱吃饭，她在外也没让人打着他的旗号摆摊，碍着他什么了！ 心中虽这样嘀咕，可表面上她还要勉强微笑推辞：“太……太麻烦…将军了。” 齐朔只道：“你我往后是夫妻，谈不上麻烦。” 程雯雯听到夫妻两个字，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将军真看上自己了？三番五次见面，不是谈成亲，就是谈夫妻的，这是催促自己成亲啊？ 不行，不能接受这铺面。 一旦接受了，这不等于变相卖身吗？ “将军，其实我们……已经找到铺面了，您就不必……” “姐，我们没找到铺面啊？”何氏连忙道。 齐朔见程雯雯这般，将心中的疑虑问出来：“哪儿的铺面能比得过我找的铺面好？你这般推辞，是有什么打算吗？可以与我好好说，如果你的打算更好，我也不会阻碍你的。” 齐朔自认为，自己说话没毛病，大家有什么事摊开来说，也免得生了误会。 但凡程雯雯此时说，她不愿意嫁给齐朔，齐朔也不是个强加逼迫的人，自会放她离去。 可程雯雯眼皮跳了下。 她只觉得，自己太推辞，反而让齐朔起疑了，她怕齐朔知道自己逃跑的计谋。 如果他提早戒备，那自己可就不好走了。 程雯雯赶忙圆道：“不是这样的……既然…将军盛情相助，那雯雯就先收下了，多谢将军。” 看着少女的笑颜，齐朔倒是开怀了些许。 齐朔又：“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告诉我，毕竟你我是……” “多谢将军，雯雯会的。” 程雯雯打断他的话，真的不想再听到夫妻二字了。 “你不紧张结巴了，这很好。” 齐朔觉得，他今日倒是有些长进。 或许说熟络起来了，慢慢不再怕自己了吧。 他心中对程雯雯假装结巴的疑虑消除了。 程雯雯被点了一下，心看了一眼齐朔，发觉他没怎么怀疑自己，心中松了口气。 正文 021 铺子 齐朔把这事交代好了，便要走。 何氏赶忙道：“将军，您响午来用饭吧！” 何氏还不忘推推程雯雯。 程雯雯面上为难，她是真不想与齐朔相处。 何氏见程雯雯不搭话，赶忙道：“姐面皮薄，将军勿怪，将军帮了姐这么大个忙，响午还是来吃个便饭吧。” 齐朔点点头应下：“好！” 见程氏已经慢慢不再怕自己，齐朔自然觉得可以继续相处下去的。 响午，齐朔便带着两个鬼来程氏这儿用饭。 程雯雯见着齐兴和齐琪，也有些高兴几分，这两孩她还是蛮喜欢逗他们玩的。 齐琪看见程雯雯，赶忙松开齐朔的手，欢快的跑过去：“程姐姐！” 女孩看见好看的姐姐，多是愿意亲近的，就拉着程雯雯不放。 齐朔看着一大一的女孩牵着，跟着笑道：“他们知道我要来你这儿吃饭，便求着要跟着一起来。” “可不是我求着来的，是琪琪！” 齐朔拍拍儿子的脑袋，这孩子就是这倔脾气，心口不一的。 “要真不想来，你干嘛不走。” 齐兴哼了一声，嘀咕道：“我不守着你们，万一被这女人迷惑了怎么办？”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齐兴虽还是个六岁孩，却还是懂得些事情的，他可不能叫爹爹和妹妹都被拐走了。 “嘀咕什么呢！进屋吃饭了。” 齐朔已经抬脚走进屋子了，齐兴也赶忙拔腿就跟上。 四个人一道坐在桌上，有了两孩，倒是显得有些其乐融融的状态，不像之前那般尴尬了。 “这鱼……倒是头一回见这般做的。”齐朔不由的问。 程雯雯让自己的厨娘做了一份烤鱼端上桌来，麻辣鲜香，底下垫了些喜欢吃的菜。 倒是没料到两孩来，怕孩吃坏了肚子，何氏又叫人添了几个清淡的菜。 齐琪挨着程雯雯坐着，程雯雯偶尔也要给她夹菜。 “程姐姐，我要吃鱼。” 鱼刺多，也怕卡着她，奶娘在一旁挑着，速度赶不上丫头吃的速度。 “吃根肠。”程雯雯给齐琪夹了一根。 齐琪也爱吃烤肠，用筷子穿起来在那里咬着吃。 “别总吃肉，吃些菜！”齐朔给齐琪夹了片青菜，齐琪看都不看一眼。 齐兴看程雯雯那般照顾妹妹，再看看自己，都没谁给自己夹菜，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齐朔是个将士，平时消耗多，吃得也多些，今日吃得格外的多。 程氏这厨娘的手艺，确实好，比富源楼的手艺也是不差的，这菜格外的下饭。 难怪两个家伙喜欢往她这儿跑。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睦，程雯雯也没那么忐忑齐朔这人了。 …… 隔天。 宋江便带着程雯雯去看铺子，这铺子在兴旺街十分红火，只是碍于原来的东家要迁家，才出手了的。 “程姐您看看，可合您的意？” 程雯雯看着这么大的铺子，后边还带两间屋子一个院子，顿时觉得惊讶。 “这么大个铺子，给我卖个烤肠，太浪费了吧？” 宋江倒是没打听程雯雯具体卖什么，只是将军吩咐的事情，自然得办好办满意了，笑道： “铺子反正已经买下来了，程姐您想卖什么都随您的意。” 程雯雯只好点点头，觉得齐朔这人出手真阔绰，要是真跟了他倒是也挺好，只可惜程雯雯有自己的原则。 铺子就算是收下了，但自己还是会按照市面价格付租金。 为了不让齐朔起疑，这些钱还是等自己走时留下即刻。 “替我谢谢将军。” 宋江临走之际，还告诉程雯雯：“程姐若往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去办。” 程雯雯笑着点点头应下。 随后，她看着这打点得当的铺子，越看越觉得，只是卖烤肠，实在是太浪费了。 卖烤肠一个窗口就成了，这铺子少说有个五十平了吧？ 程雯雯思来想去，觉得得重新规划。 金领头兴冲冲的来道：“姐，我让护卫们把东西全搬来了，咱们明日便可重新开工。” 程雯雯点点头：“可以，咱们烤肠先卖着吧。” 这么大铺子，她得想想还可以做些什么赚钱。 对了，炸鸡可乐可以安排上。 还可以卖关东煮啊！ 这不就成了便利店了吗？ 便利店？ 倒是可以把铺子按照便利店来安排，只是她还需要找零食进货，这古代的零食没现代那般能存放，亏损自然会多许多。 算了，干脆先开个炸鸡店吧！回去复刻一下炸鸡可乐，好在她从前喜欢看美食复刻视频，对于这些东西的做法还有些印象。 程雯雯想了想，觉得实在可行！ …… 有了新铺子，金领头做生意的动力更足了，第二日便起个大早去开张，开张时还敲锣打鼓的吆喝。 刚开始，倒是有人进来瞧瞧，只是在一听到一文钱一串肠时，有些人顿时舍不得了。 “一文钱都能买半斤肉了，你们这么串肠，也太贵了吧？” 虽说有人舍不得，有些人却还是愿意来尝一尝的。 这些人都是些手头宽裕的，尝了一次，便记下来了，成了老顾客。 虽说生意不差，可进项比起出去摆摊的收入，还是少了许多。 金领头不由的感叹：“还是那群学子们好做生意啊！” “咱们可以去书院门口吆喝呀！让学子们知道，咱们在兴旺街开了店，他们自然就会来了！” 金领头顿时想起了：“对啊！那些爱吃咱们烤肠的学子们肯定还不知道咱们店铺呢！明天咱们就去宣传宣传！” …… 齐兴已经六岁了，到了该启蒙的年纪。 前两年战事紧，齐朔也没太多时间管两个孩子，这回清闲了，便想着把齐兴入学的事情给解决了。 宋江道：“将军，属下已经打点好了，青松书院的袁先生，才学出众，才被请进书院，公子正好可以拜入他的名下。” “可是袁钰？”齐朔问。 “公子听说过袁先生？” 齐朔点点头。 善州城说大也不大，就那么些人难免也是听说过的。 这个袁钰自幼便才学出众，十八岁时便高中进士，当年还乡来时，多么的风光无限，那日，齐朔也是见过的。 只是近些年朝局动荡，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多少有才之人不被中用，只得罢官还乡。 没想到，袁钰竟然去当了夫子，让齐兴拜入他门下，齐朔倒是放心的。 “明日我送齐兴一道去书院。” “是！” 宋江觉得，将军提起这个袁钰时，似乎有些怪异的情绪，也只是一瞬，让人有些瞧不明白。 正文 022 入学 翌日，齐朔便带着齐兴去青松书院入学。 只是齐琪知道哥哥要出去学习，也想跟着去。 “爹爹，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 齐琪扑进齐朔怀里，齐朔抱着她道：“琪琪，女孩子不需要入学堂念书的，爹爹会给你请教习嬷嬷，在家里教你念书。” “可是我想跟哥哥在一块。” 齐琪圆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开心。 齐兴道：“我放学就回来了，又不是见不得了。” 齐琪委屈巴巴答：“好吧！” 父子俩把齐琪哄好了，才出门的。 家中没了哥哥一起玩，齐琪觉得孤单的很，转头就跑去程雯雯的院子里了，她喜欢程姐姐，哥哥不在，她只能跟着程姐姐玩了。 程雯雯刚吃过早饭，便见齐琪这萝卜头跑进来，笑道：“怎么了？脸委屈巴巴的，谁欺负你了？” “是爹爹和哥哥，他们出去念书不带上我！” 这古代，女子是不能去外边书院念书的，都是封建糟粕害得女子不能作为，只能蜗居在这宅院里面。 程雯雯叹口气道：“不怕，跟着姐姐一块玩，姐姐有空教你念书！” 古代这些古文她是不会的，但是教教齐琪简单的学数学她还是可以的。 “程姐姐你会教书吗？” “勉强会一点。” “好诶！那我到时候就跟哥哥比一比，看谁更厉害！” 程雯雯：“……” 她自认为没有那群夫子那般厉害，定然比不过别人的学生的。 算了算了，逗逗姑娘开心也好。 “走，姐姐今日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齐琪开心起来，可爱的奶音上扬，听得程雯雯越喜欢她了。 程雯雯不喜欢生孩子，又疼又耽搁事，但别人家这么可爱又听话的孩子，她自然是喜欢的。 今日她打算研制一下炸鸡可乐，等研制出来了，就能让店里着手售卖赚钱了。 佩儿一如既往的帮着程雯雯烧火，何氏受她指挥准备食材。 为了不浪费食材，她用鸡腿来研制，再调制炸鸡的面糊，研制了两个时辰后，便开始裹上面糊去炸制。 油香泛着肉香飘出，让人顿时起了食欲。 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将鸡腿炸成金黄色，她让佩儿控制火候，再火重复炸两回就能出锅了。 齐琪拿着漏勺，乖巧的递给程雯。 程雯雯笑着接过来，将鸡腿捞出来。 “程姐姐我要吃我要吃！” 齐琪早就馋了，又正值响午，她巴巴的盯着程雯雯的盘子。 程雯雯率先分了她一只，用碗端着给她的奶妈黄氏：“心点，很烫，别让她烫着嘴。” 黄氏点点头，端着碗引着齐琪出去吃鸡腿了。 程雯雯也各自给何氏和佩儿分了一只鸡腿，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佩儿率先道：“姐，很好吃的！” 何氏也点点头：“姐的手艺真好，这做法也是奇特。” 何氏都不知道，程雯雯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好吃的做法。 程雯雯自己尝了尝，这炸鸡腿的味道，虽然已经有些像某德鸡了，却还是差了几分。 看来人家能出名，也是有真本事的，自己还得再琢磨琢磨，不过这程度，也能拿出去售卖了。 …… 齐兴被送入青松书院，教习知晓他的身份，礼貌的将他带进学堂里。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叫齐兴，大家好好相处。” 孩子们好奇的看了看齐兴，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教习随后指了指靠窗那边的空位，对齐兴道：“你便坐那里吧！” 齐兴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了。 孩子们都只才六七岁，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年龄，有着这个年龄的率真。 活泼的几个学子立刻就围着齐兴问：“齐兴，你家住哪儿啊？” “齐兴，你几月生的？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这个绿豆糕给你吃，这是我娘新做的，让我今天带来分给同学。” 这么多娃娃围着齐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齐兴只觉得他们很聒噪，一点也不想理会。 “拽什么拽啊？还不理我们，我们还懒得理你呢！” “就是！” 正文 023 别打孩子 齐兴因为不喜欢搭理别人，被学子们嫌恶了。 “拽什么拽？” “你不搭理我们，我们也懒得搭理你呢！” “就是就是！” 大伙齐齐散了。 齐兴垂着头，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人自己看待自己。 很快夫子便来了，青松书院的夫子很多，这回来的是个张夫子，不是那个英俊帅气的袁先生，学子们顿时没了兴致，垂头玩乐。 “周添呢？怎么没来？” 张夫子拿着书本戒尺，拍了拍齐兴身边的位置，板着脸问话。 齐兴抬头看他一眼，不答，他才来怎么知道什么周添李添的？ “可能又睡过头了吧！” 张夫子哼声道：“这胖子真是，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把自己当猪养呢！” 学子们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学堂外有争执的声音。 “哎呀少爷，您快走吧，您要再逃学，老爷夫人可不得再打你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去！” 周添板着脸很是不快，被武东武西强推进了学堂。 周添还想跑，谁知张夫子戒尺敲了敲书桌，呵道：“还不快进来，本就来晚了，还在那里磨蹭耽误旁人的学习时间。” 张夫子很是严苛，一个不悦就会用戒尺打人，周添被呵得赶忙到自己桌前坐下。 夫子或许就是学子们的天敌，就算在家里再混的子，来了学堂见了夫子，都得被压制住。 周添不满意，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很是不快，只是一转头，看见自己旁边坐了个人，一惊：“你是谁？” 齐兴压根没理会周添。 好不容易身边有了个人，周添便坐不住了，不安分的天性被激发，一个劲的问齐兴：“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家住哪儿？等有空了我去找你玩啊！” “你怎么都不理我？在看什么书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话本？” 周添凑过去，要跟齐兴一起看。 胖胖的脸凑到齐兴面前，令齐兴一阵烦躁，连忙收了书，转到一边去。 但周添却还是一点不收敛，齐兴躲开，更是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他偏要凑过去看。 “到底看的什么书？我也想看。” 齐兴本就靠着墙坐着，被周添挤得自己都贴着墙壁了，实在忍无可忍，齐兴只好一把推开周添凑过来的胖脸。 “你别跟我说话！”齐兴瞪他一眼。 周添被冷怼了，也颇为不满，“不说话就不说话！” “周添！安分点！少打搅别人！”张夫子早就瞧见周添往别人那里凑了，出声呵斥道。 周添被呵斥，才规规矩矩坐好了。 齐兴耳边终于清净了。 只是才过一会儿，身边这家伙忽然就又不老实了，在旁边动来动去的，学堂内的板凳都是长凳，两人坐一张，齐兴真的觉得很被打扰。 “你能不能不要动！”齐兴皱眉提醒他。 周添道：“可是我坐久了屁股疼！这凳子太硬了，你不疼吗？” 齐兴有些无语道：“那你可以不坐！站着！” “可是站着好累，我好想躺着啊！” “……” “都怪葛东葛西，没给我带坐垫！” “……” 齐兴真的要忍受不了了，他想一个人坐。 “你们两嘀咕什么呢？都不听讲！给我站外边去！” 张夫子早就盯着这两人了，一会儿动来动去的，一会儿在那里讲话，根本不听讲。 “快点啊！站外边去！反省反省！” 张夫子拍了拍他们的桌子，才叫两人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到门口站着去了。 齐兴板着脸，很是不快。 周添倒是靠着墙，才站了一会儿，就蔫蔫的了，开始七倒八歪的。 “好累啊！” “你干嘛？”齐兴眼见他要靠自己身上，赶忙跳开。 “我累了，靠一靠嘛！” “不要！” “靠一靠嘛！” “走开！”齐兴已经上手推他了。 可是周添生得胖力气也大，非要抱着齐兴攀在他身上，齐兴怎么推也推不开，脸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 学堂一点也不好，他再也不想来了！ 周添也是这么想的。 …… 书院里，两名男子闲庭信步，一名男子身材高挑修长，身姿健硕，生得英俊刚阳，而另一男子生得也不差，一席青衫，温文尔雅，周身都带着文人的书卷气。 “许久未见，没想到齐兄已经有这般成就了。”袁钰夸赞道。 齐朔点点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齐兄莫要谦虚了，战场厮杀，除了运气以外，本事也定是有的。” 他们二人，从前是认识的，年少时还曾打过架，所谓不打不相识，便是因为这架识得的。 齐朔问袁钰：“你当真不入朝为官了？想好了？” 袁钰的才能，齐朔是知晓的，他刻苦读书十几载，年纪轻轻就高中，就这般轻易的罢官，实在是可惜的。 袁钰摇摇头：“想好了。” 纵使袁钰有为官之能，可他性子淡泊，如今把持朝廷的多是那群趋势之人，不适合他，倒不如回来做个夫子教书育人的好。 “这善州城，倒是也不错的。”比起朝廷那些尔虞我诈，显得淳朴了许多。 齐朔道：“你若是还想做官，我让人在善州给你谋事。” “不必了齐兄，我意已决。” 齐朔微微皱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势要入朝堂做出一番事业的袁钰，如今已经变了。 这多年过去，谁又没变呢？ 袁钰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听说齐兄你娶亲了，我倒是没喝上你的喜酒。” 齐朔道：“还未拜堂办喜酒呢！到时候我再邀你来。” “好啊！就这么说好了！” 两人一道说说这些年的事，齐朔便告辞了。 只是到了旁晚，齐兴回来了，很是不快对齐朔道：“爹，我明天不去学堂了！” 齐朔皱眉：“你为何不去了？” “学堂里太聒噪了，我不愿跟那些人来往。” 今天不是被嘲笑，就是被罚站，他一点也不想去了。 齐朔皱眉看他：“你不去学堂如何念书？不然我请个夫子来家里教你？” “我不念书了！我以后跟着爹你打仗带兵。” “胡说八道！” 打仗带兵何其凶险，而且大盛朝一向重文轻武，也只有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才会被尊敬几分，其他人都是被朝廷忽视的。 若非走投无路，大多数人都不会走这条路。 齐朔板着脸呵他道：“明天你必须去学堂！” “我不去！”齐兴气道。 “你为何不想去？” 齐兴不说话，总不能说自己被个胖子欺负了吧？多没面子啊？ 齐兴这副样子，让齐朔觉得他是在闹脾气，也懒得跟他争，总归一句话：“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去不去就不去！” 齐兴觉得自己的自尊收到了侮辱，吼完齐兴就要跑，可偏偏被齐朔拉着要问清楚。 “你这子！好好说话！” 孩子有孩子的可爱之处，也有烦人之处，齐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要压制自己的不耐烦好好跟他说话。 只是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弱弱的问候。 “这是怎么了？” 程雯雯是被齐琪拉来的，说是她爹生气要打齐兴。 程雯雯一听，觉得这么的孩子就被打，太可怜了吧。 果然齐朔有家暴倾向，连自己孩子都打。 程雯雯本不想来的，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可奈何齐琪眼睛圆圆的盯着自己，委屈巴巴的拉着她来。 所以她就来了。 “孩子还，你别打他。” 程雯雯赶忙把齐兴拉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有些心虚的看着还面带怒气的齐朔。 正文 025 她不是我娘 看着程雯雯护着两个娃娃，有些底气不足的戒备自己，齐朔气笑了。 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虐待孩的后爹一样。 程雯雯还在胡思乱想，这人不会连自己一块打吧？ 只是下一秒，看见齐朔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犹如冰霜化开，山巅处燃烧的一抹火焰，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今日这一笑，叫人觉得惊艳。 齐朔笑过后，看向程雯雯道：“我不打他们！” 程雯雯方从刚才的惊艳回神，这男人真是，每次见面都变个样，这出众的外貌，很容易叫人放松警惕的。 可是程雯雯还是告诫自己，别被他这幅假象给骗了，他可是妻妾成群的老油条，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 齐朔见程雯雯还戒备着自己，于是解释道：“这子不愿意上学堂，我问他他也不说，叫人头疼！” 齐朔前几年很忙，偶尔闲暇时，带着他们算是又当爹又当妈，也是觉得疲倦。 程雯雯一听是这原因，低头看向齐兴：“你为什么不想去上学？” “就是不想去！”齐兴将脸甩向一边，不搭理他们。 齐朔皱眉看向齐兴：“好好说话！” 程雯雯道：“好了好了，孩子不想上学很正常，我时候也……” 齐朔抬眼看她，等着她戛然而止的话。 程雯雯笑道：“我时候，也不爱跟那些嬷嬷学东西。” 谁没经历过时候赖床不想上学的苦恼呢？反正程雯雯是经历过，穿到了程家，又经历了一次，所以她特别能理解齐兴。 但是齐朔却不能理解，这世道，多少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更别提念书了，而齐兴有这个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我明日会叫人押着你去上学的！”总归齐朔就甩下这么一句话。 程雯雯看着齐兴那僵持的模样，也是无奈，她带孩子也没那么在行，况且也不是自己亲生的，便也不好劝什么。 “好了，去我那里吃东西。” 齐琪也去拉着齐兴的手道：“哥哥，程姐姐今天做了好吃的，还给你留了一份呢！” 齐兴被自己妹妹拉着，才不情不愿跟着程雯雯走。 程雯雯抬眼看了眼齐朔，道：“将军，我先带他两回去玩会儿，晚些时候送他们回去睡觉。” 自上回自己装口吃引得齐朔怀疑后，程雯雯说话便慢慢的正常起来了。 齐朔淡淡嗯了一声，只是见程雯雯带着两鬼走，也不邀请自己一道去，心中有些不大爽快。 …… 程雯雯带着齐兴回去，把自己炸的鸡腿给他们吃，孩子最喜欢这些高油高脂的垃圾食品了，顿时吃得欢快。 程雯雯也没问齐兴学堂的事，她算是有些了解齐兴的，这孩倔得很，很多事不大愿意告诉人。 于是，他们临走时，她给齐琪安排了个任务。 “你问一问，你哥哥在学堂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去学堂。” 齐琪眨眨大眼睛道：“好～” 程雯雯再嘱咐她一句：“但千万别说是我问的，知道了吗？” “嗯嗯，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齐琪拉着齐兴问：“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学堂啊？” 齐兴哼声道：“学堂里的人太聒噪了。” “谁很聒噪？” “都很聒噪！” “那他们有欺负你吗？” 齐兴顿时恼怒：“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 “哦。”齐琪不再问了。 齐兴看她：“是不是程姐叫你问我的？” 齐琪赶忙捂住嘴：“不是！” 齐琪这模样，已经出卖了程雯雯了，齐兴揪了揪她的两个丸子道：“不准告诉他们！” 齐琪捂着自己的丸子道：“好，我不告诉。” 然而，齐琪这个懵懂的女孩，怎么可能保守得住秘密呢！ 就在第二日，齐琪就对程雯雯脱口而出了。 “哥哥说，学堂里的人太聒噪了，他不喜欢！” 程雯雯疑惑，这算是什么理由？ “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哥哥说没有，别人欺负不了他。”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去？” 程雯雯思来想去，觉得定然是齐兴这子脾气太差，不擅长交际，所以得罪了同学，同学们都不愿意跟他一块玩。 这可不行，跟同学处不好关系，那在学堂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看来，得帮帮他了。 …… 周添今日依旧是被家里人押着来学堂的，无聊至极他就喜欢说话。 “齐兴，你知道吗？我好想吃书院后门的烤肠啊！已经好多天没有来卖了。” 之前有烤肠吃，他还有动力来书院，可是那烤肠已经很多天没有卖了！ “齐兴，你要是吃到那个烤肠，一定会跟我一样戒不掉的！” 齐兴冷笑了一下，什么烤肠这么神，他还吃过更好吃的烤肠呢！ 他爹娶的新夫人虽然人很古怪，但手艺倒是很好的。 然而第二日，他上学时，就被程雯雯塞了一盒吃食。 “带去学堂，跟你的同窗分分。” 齐兴想要拒绝，可是程雯雯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塞给了他的厮阿庆。 程雯雯还嘱咐他：“必须给学堂里的人分了，别想着私藏自己吃。” 阿庆点点头，哪儿能不应啊。 于是，他跟着齐兴一道进了学堂，连忙招呼各位同窗：“这是我们少爷给大家带的吃的，大家来尝尝啊。” 各位学子们跟齐兴都不熟，而且关系也不好，一开始都不理会。 “现在知道来讨好人了，早干嘛去了！” “就是啊！整日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我们也不要理会他！” 几个学子嘀咕着，齐兴听到觉得很烦闷，他才不要讨好他们呢！ 正当齐兴打算叫阿庆带着吃的出去时，才来的周添闻着香味，馋馋的去拿了阿大盒子里的鸡腿啃了起来。 “太好吃了吧！”周添顿时眼睛亮了亮。 一旁跟着来的潘亮也去拿，一口咬下去，鸡腿表皮酥脆，里边还有油脂，鲜嫩得很。 “真的很好吃。” 周添已经迅速吃完一个了！还要去拿。 其他同窗见他们俩吃得这么香，顿时也馋了起来。 阿庆是个会做事的，赶忙去分发：“来来来，都吃都吃，这可是我们夫人做的，可好吃了！” 学子们慢慢被说动，馋得接过阿庆送来的鸡腿，果然真的很好吃。 “齐兴，这是你娘做的啊！你娘手艺真好。”有人夸赞起来。 齐兴眉头紧锁，冷冷道：“她不是我娘！” 正文 026 偷学 大家一窝蜂去抢齐兴带来的吃的，各自都以为是齐兴的娘做的吃的，结果遭到了齐兴的反驳。 “不是你娘做的，那就是你家厨子做的，你家厨子手艺真好。” “也不是我家厨子。” “那是谁做的？”周添拿着的鸡腿，啃得满嘴的油，对着齐兴问。 齐兴唇角抿起，不知道怎么介绍程雯雯。 “说啊！是谁做的？”周添好奇的问。 齐兴被问得烦了，好久才道：“是我爹的妻子。” 周添疑惑：“那不就是你娘吗？” “不是我娘！” “我知道了，是你后娘。”周添恍然明白过来。 齐兴沉了脸有些不悦，这么说，确实也没错，那程雯雯就是他的后娘。 “不是说后娘都很恶毒吗？你的后娘倒是挺好的，还让你带吃的来给我们吃。” “嗯！” 目前看，人也不差，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伪装的，他听见过家里的姨娘和下人们议论，说程雯雯表面上好，待得到了爹爹的宠爱，有了孩子，定然就会大变样。 齐兴不敢放松警惕来。 周添倒是有些同情齐兴，他居然没有娘，看来往后得带着他一起玩。 今日来学堂倒也挺好，还能吃到好吃的，周添又问：“齐兴，你明日还会给我们带吃的吗？” 如果明日还带，他就不赖床了，还会被他爹打一顿，打完还得被逼着来学堂，不划算。 齐兴垂头：“不知道。” “那你叫你后娘给你准备着，明天给我带吃的。” 齐兴皱眉：“不要！” 程雯雯主动给自己东西是一回事，他要是主动去要，那多掉面子。 “哎呀，你就带嘛，就给我一个人带，偷偷的，我不让别人知道，拜托拜托。” 齐兴不搭理他。 周添磨了齐兴一日，也不见他松开，不由的想：齐兴真气！ …… 金领头本打算来青松书院宣传一番的，只是前几日好几家酒楼来谈生意，他一忙活给忘了。 今日一想起来，他便拿着个铜锣，带着人在青松书院门口拉了横幅。 “程氏炸鸡烤肠店开业，就在兴旺街6号，新开业一月内，全店半价，想吃的客人们抓紧啊！” 青松书院学子们才下学，人来人往的，这铜锣一敲，嗓子一喊，便把这消息宣传出去了。 “难怪这些天烤肠摊子没来，原来是开店去了啊？” “走走走，咱们去吃！” 周添和潘亮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眼睛亮了起来。 “走走走，咱们快去，去晚了怕没了。” 两人手拉着手的，赶快往兴旺街跑去了。 来到程氏炸鸡烤肠店，已经不少人排起了队来。 周添心中高兴：“太好了，又可以吃烤肠了！” 两人都十分激动，只是这队伍有些长，真怕排到自己又没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因为有了店面，他们的货物储备充足，不会像摆摊那般缺货了。 金领头看见这长长的队伍，心中十分的满意。 “还是四姐聪明，想出个什么……开业大酬宾，先低价把客人们吸引来，打出名头。” 新开业的程氏炸鸡烤肠店生意火热，倒是叫其他店铺有些羡慕嫉妒恨。 “这是哪儿来的程氏？什么炸鸡烤肠？有这么好吃吗？” 隔壁卖早点食的葛记不由的好奇，葛婆子赶忙推了推孙子：“你去，买两份来尝尝，我倒要看看，有多好吃。” 这般火，说不定她还能偷学着做，也可以拿出去卖了。 葛婆子的孙子葛俊十二岁，正在吃肉包子呢，被推了一下，看见奶递过来的钱，顿时高兴接过，跑到对面排队去了。 才刚排着队，便闻见一股肉香味，葛俊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肉包子不香了。 正文 027 她可是有原则的 程氏炸鸡烤肠店的生意出齐的好，导致不少人嫉妒，金领头便发现了，斜对面那个葛记食店，忽然也卖起了炸鸡烤肠，价格还比他们这儿便宜。 不少人冲着那便宜的价格，选择去葛记吃，搞得程氏的生意坏了不少。 “嘿！这黑心肝的，搞这一套？偷学咱们？” 金领头有些不乐意了，想要去理论一番。 只是那葛记的老婆子，是个能说会道的，还会耍赖皮，对金领头就一句话：“什么叫偷学，这是我们自己琢磨的！” 隔壁那般价格比自己这儿少一倍，生意都坏了，无奈，金领头便想要去问问程雯雯。 程雯雯这一个月，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有钱又闲，于是就安安心心养自己的胳膊，闲暇的时候去看看自己种在花园里的菜。 花园里的绿苗长出来许多，看来再等两个月，便可以吃了。 金领头回来，将此事禀报给程雯雯：“四姐，你看，咱们可需要降降价？” 程雯雯皱眉问：“你可把葛记的买来尝了？味道如何？” 金领头面色愤愤道：“尝了，那葛记的炸鸡烤肠，虽比不上咱们的口感好，可味道已然有个七八分像了，再加上价格低，许多人都去那般吃，咱们的生意都不好了。” 程雯雯皱眉：“不应该啊……好些材料，都是我自己找来的，他们怎么知晓配方？” “指不定他们派人来咱们这儿买了东西，去琢磨出来了。” 程雯雯心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可是，如果跟这葛记打价格战，他们的收入就会变少啊，钱少了，她得几时才能攒够银子逃跑啊？ 不行不行，得想想办法。 “先照旧价格卖，等我想想。” 不能降价，便要琢磨一些其他吃食了。 炸鸡好复刻，但是可乐还是有些难的，程雯雯原本有在研制的，只是这古代糖价贵，普通人都不一定能吃几回糖，故而研制出来的可乐，价格必定要高许多的，喝的人就更少了。 程雯雯觉得有些不值得，故而也没再继续研制。 所以，必须研制一些新品了。 程雯雯说干就干，带着何氏和佩儿，在厨房里一阵捣鼓。 何氏已经习惯了程雯雯的捣鼓，故而也不会再多问，只听她吩咐就好了。 现在在熬汤中，见程雯雯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叫人不解。 只是汤熬到后面，萝卜下去，煮得透烂，香味顿时飘出来。 “姐，这汤味道真香啊。” 何氏已经想要去乘出来了，只是被程雯雯给制止了。 佩儿笑道：“我知道了，姐是打算做关东煮！” 程雯雯点点头。 这些年虽然在程家不愁吃喝，但是格外怀恋现代的美食，多半时候，她都在研制菜谱，以及找食材。 如今开店，正好排上用场。 程雯雯将原本制作好的肉类，丸子，菜，一一放进关东煮汤里边。 待煮好了，再捞出来，真是格外的香，主仆三人已经在厨房开动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 门外忽然响起齐琪的声音。 到了饭店，齐琪这家伙必定要来的，程雯雯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一回，齐琪还带来了，齐朔。 那高大的人影一进厨房，便显得这空间有些狭了。 齐朔是被齐朔拉来的，程雯雯鲜少邀请他，他也不好不请自来。 齐琪只一个劲的说：“程姐姐那里的饭可好吃了，爹爹你跟我一起去嘛！” 齐朔吃过程雯雯这儿的饭，确实好吃，也便顺着齐琪的意思，来了。 只是才来，便闻见一股香味。 “程姐姐，你们吃什么好东西，我也要吃！”齐琪毫不客气跑到灶台边上了。 何氏一开始还不喜欢这两孩，觉得他们碍着姐未来孩子的地位了，只是相处久了，便也知道孩子纯真，没必要计较这些。 何氏赶忙给齐琪乘了一碗，心的喂给她吃。 丫头吃上了，顿时开心起来，脸鼓鼓的点头：“好吃好吃，还要还要！” 几人都在吃，香味四溢，倒叫厨房门口的齐朔和齐兴，各自咽了咽口水。 何氏赶忙招待：“将军，公子，大家还是去饭厅里吧，奴婢一会儿就上菜。” 一堆人在厨房里，显得十分的挤。 程雯雯端着碗，也点点头：“我们去饭厅！” 齐朔听到她如此说，便也拉着齐兴去了饭厅。 何氏赶忙招来外边的兰蝶，一起准备吃食。 饭厅里，四个人坐着，只有程雯雯和齐琪手中端着碗吃。 齐琪倒是孝顺的，端着碗就跑到爹爹和哥哥边上，勺子喂给齐朔：“爹爹吃！” 齐朔笑了笑，尽管他现在食欲被勾起来了，却也没道理跟女儿抢吃的，于是摸摸她的头道：“乖，爹爹不吃，你吃吧。” “爹爹吃嘛！”齐琪撅着嘴道。 齐朔无奈，只好顺着女儿举过来的手，吃了一口。 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萝卜，可却格外的香甜，还裹着一点肉香味，吃了一口便叫人上瘾。 “爹爹，好吃吗？”齐琪眨巴大眼睛问。 齐朔点点头：“好吃！” “我就说程姐姐做的饭好吃吧，那我们以后都来程姐姐这儿吃饭吧！” 齐琪喜欢程雯雯，也想爹爹哥哥也一起喜欢。 程雯雯一听，顿时勺子没拿稳，掉到碗里，发出一声轻响。 齐朔抬眼看向程雯雯，从她面上，看出些许勉强。 她不想自己来她这儿用饭吗？ 不过一口吃的，齐朔也觉得没什么，她不邀请，自己也不好强来。 齐琪喂完了爹爹，就来喂哥哥。 齐兴倒是不客气，接过她的勺子，吃了一口又一口，完全不带停的。 齐琪见自己的碗都快见底了，露出哭唧唧的表情。 齐朔拍拍儿子的头：“坐好，一会儿有你吃的，抢什么！” 被自家爹呵斥了，齐兴只能坐好不懂等着了。 不是齐兴抢吃的，是他真的饿了，上了一日的学，还被学堂里的同桌折磨，急需要吃点好的补补。 妹妹可以想来新夫人这里就来，他不行啊，只能搭着妹妹来几次，还略微的尴尬。 在齐兴看来，新夫人就是想用美食，来迷惑他们。他要保持清醒，免得被新夫人迷惑了。 程雯雯着看着父子三人，觉得有些好笑。 齐朔余光自然瞥见少女眼尾的笑意，也跟着笑了笑。 程雯雯看见齐朔对自己笑，还笑得那般好看，顿时心脏怦怦跳，真是要命了，别迷惑人了！她可是有原则的！ 正文 028 入将军的眼 何氏赶忙带着几个丫鬟上菜，关东煮用了一大个锅装着端上来，里边肉菜应有尽有，所以就配了一些简单菜凑合着。 丫鬟们赶快给主子们布菜，关东煮一乘入碗里，便递给主子们。 程雯雯和齐琪都吃得个半饱，倒是没那么急，反倒是齐朔和齐兴，两人一端到碗，便开始大口吃着了。 “你这儿的厨子，手艺不错。”齐朔还勉强维持面子，没像齐兴那般失态。 齐兴瞧了一眼自家爹，便也收着了些。 何氏笑着答：“这不是厨娘做的，都是我们姐做的。” “哦？” 齐朔有些意外，按理说这些千金姐，多是金尊玉贵长大，多是不善厨事的，而程氏，居然懂做菜，手艺还相当的好。 她是自己的妻子，能有此手艺，很好，看来她除了胆子些，还是有许多优点的。 何氏继续夸赞道：“我家姐啊，平日里就喜欢研制菜品，将军若是喜欢，可经常过来一道用膳。” 程雯雯一听心道不好，藏在桌下的手干嘛拉了拉何氏的衣裙。 何氏讪讪闭嘴，心中还不明白，将军生得这般人中龙凤的样貌，姐为何还这般排斥，兴许是女儿家害羞吧。 齐朔没瞧见程雯雯手底下不安分的动作，心中也极其愿意来这儿一道用饭的，便顺着何氏的话点头：“可！” 程雯雯一听，心中警惕大显，那不是就要日日见他了？ “将军，您不忙吗？” 不是说，齐朔好几个月也不回来吗？怎么近来这般休闲在家？ 齐朔道：“近来军中安稳，不忙，可陪陪你们。” 程雯雯心中苦道：您还是忙点好吧！我不需要您陪啊！ 可表面上，她只能强颜欢笑。 齐朔抬眼，看着她左手似乎能动弹了，问道：“伤势好全了吗？” 这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应该也差不多好了。 但程雯雯连忙否定道：“还是有些疼的，就手腕能活动活动。” 齐朔嗯了一声，既然她伤势未好，那成婚之事便不急吧。 只是齐朔怕她心急，女子没个名分，在府内也多没个底气，故而齐朔与她多说了几句：“婚事所需，我已经叫吴娘安排好了，回头空了你瞧瞧，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 一个金尊玉贵的千金姐嫁入这边境城来，本就是下嫁，齐朔也不能在物质上委屈了人。 程雯雯一听到婚事，面上一僵，感情这将军是真心急啊。 怎么每次见他，都有种，被催婚的感觉呢？真是苦恼啊！ “都听将军的。” 齐朔见她垂眸，一副温顺的模样，也怕她因腼腆而不好开口提要求，便抬头对她身旁那妈子道：“你们姐年龄，有些不大懂的，婚事你多操心着，有什么事找吴娘。” 何氏一听将军如此吩咐，心中开心，明显将军是将姐放心上了啊。 “将军放心，奴婢定当尽力操办。” 有了将军这话，何氏去找吴丽，底气也足了好多。 每每与齐朔坐一起吃饭，程雯雯都是吃得有些忐忑的。 而齐朔呢，每每来她这院里吃饭，胃里心里都是一阵满意，心头对程氏的印象愈发的好了。 显然，义父这回，倒是用心给他挑了个好媳妇。 温顺知礼，手艺好人也勤快，也没有印象中世族姐那般的娇气，和两个鬼也相处得好，虽说偶尔待自己有疏离感，但往后相处久了，定会好的。 …… 将军连日去程雯雯的院子里用饭，每每出来，面上都带有满足感，显然对这位新夫人用心了。 这位新夫人虽鲜少与府内人交往，却也和善不找人麻烦，府里不少人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 除了，吴丽。 吴丽近来心中的郁结越来越大，府里这么多姨娘，多得是比那程氏貌美的，可将军皆是不闻不问，而这一回，将军又是改换面貌，又是频频优待程氏。 方才，还叫了自己去，让自己听从程氏的安排。 吴丽知晓，自己这心思不该，可还是不免的为之嫉恨程氏。 她跟了将军十几年了，都没获得将军几分青睐，这程氏就来了两个月，凭什么能入将军的眼？ “红，去，把这方子卖去各大酒楼。” “是！” 红接过吴丽的方子，展开看了看，这不就是，程氏烤肠炸鸡的方子吗？ 姐姐这是要对付新夫人啊。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吴丽皱眉。 红点点头，随即去办了。 正文 029 将军有什么可怕的 程雯雯研制出了关东煮，便将方子给了何氏，这关东煮才到店里，便很受欢迎，基本上店里都是满满的人，又排起了长队。 生意又好了起来，程雯雯也不愁赚钱的事儿了。 只是，何氏本着不泄露秘方的原则，每日都要亲自熬关东煮汤底，然后拿去店里售卖。 何氏每日要管烤肠原料，还要熬关东煮汤底，程雯雯觉得她未免有些辛苦，就道：“何妈妈，你干脆以后不用来伺候我了，你以后就……” “姐，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让我走？”何氏皱眉的问。 程雯雯赶忙道：“不是，我怕你累着了，所以想着，你以后就专门忙生意上的事情吧！” 何氏一听，心头松了口气，道：“我不累，这算什么啊，我以前做过比这更累的活呢！” 谁不是从丫鬟熬到现在的资历呢，何氏也就是管管配方管管账本，已经很轻松了。 程雯雯却不是个压迫员工的老板，直接道：“何妈妈，你还是得培养些信得过的人帮着你，不然你多累啊！” 程氏坚持道：“姐，我不累，而且这配方交给别人，我也根本不放心啊！” 何氏也是帮自己考虑，程雯雯便叫佩儿：“以后你就去管配方的事，何妈妈专心管账，佩儿总是信得过的。” 佩儿道：“可是姐，我走了，谁伺候你啊！” “不是还有兰蝶嘛！” 门外侯着的兰蝶，立刻高兴了，她们要是能当夫人的近身丫鬟，那就是一等丫鬟了，月钱多了，面子也有了。 佩儿噘嘴不满道：“我伺候了姐这么久，别人伺候姐，我不放心。” 程雯雯笑：“有什么不放心的？” “反正就是不放心。” 佩儿毕竟陪了自己十几年，程雯雯早就不把她当丫鬟了。 “你总不能伺候我一辈子吧？这里也就你和何妈妈我信得过了，正好你也历练历练。” 见姐坚持，佩儿只好道：“好吧……” 如此分配好了工作，程雯雯又躺着了，谁不乐意躺平呢？偶尔种种菜吃点好吃的，这日子好不快活。 除了……每日那齐朔会来与自己一道用晚饭。 程雯雯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连着三天都来，程雯雯有些郁闷了，她跟齐朔每每也没几句话说，还面对面坐着，好不尴尬，真是有些忍不了了。 为了赶快转移齐朔对自己的注意力，程雯雯想了个办法。 府里，她就跟张嫣比较熟，于是邀请了张嫣一道出门逛街。 女孩子之间，最喜一起逛街了，张嫣立刻就答应了，于是第二日，打扮得美美的，就随程雯雯一道出门了。 “咱们去逛哪儿？” 程雯雯摇摇头：“善州城我不是很熟，要不你推荐吧！” “那就去逛——宝林街吧！最近好多铺子上了时新的布匹，正巧夏日要来了，我得做几件衣裳。” 提起逛街，张嫣整个人兴冲冲的，程雯雯对着她那张娇艳的脸，心中也觉得高兴。 “怎么近来都不曾瞧见你出门？我还想着邀你来我院内玩呢！”程雯雯问她。 张嫣叹口气：“近日将军时常去你院里，我还是不去打扰了，免得抢了你的宠！” 张嫣一开始虽不大喜程雯雯，但是慢慢相处，觉得程雯雯这人没什么心机，相处起来也好，便也没那跟她斗的心思了。 她与将军马上要新婚了，自己还是别去破坏他们了。 程雯雯看着她满不在意的模样，疑惑道：“齐朔来我这儿，你不吃醋？” 张嫣哼了一声道：“吃什么醋？男人嘛！不都是三妻四妾的，若是个个都吃醋，那我不得醋死？” “我以为你很喜欢齐朔呢！”毕竟之前，她见着张嫣每每凑齐朔边上去。 张嫣哈哈的笑道：“将军那张脸，我喜欢，将军的钱，我也喜欢，只可惜他对我爱答不理的，那张脸再好看也没用，我还是只喜欢钱划得来些。” 程雯雯觉得张嫣很清醒，心底里对她有些佩服。 “你年龄比我几岁，我就传授你些经验吧！” 程雯雯点头：“你说，我听着。” “别太在意男人，他在我们面前，你就多多表现对他的仰慕，让他开心，从他们手里获得利益，他不在咱们面前，咱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像那些个怨妇一般，肚鸡肠满腹怨言，过得死气沉沉的。” “有道理！”程雯雯点头，很赞同张嫣的话。 张嫣虽然只是个妾，却也活得漂亮，人也清醒，让自己生活过得很好，叫人佩服。 “不过……将军他可能不太……” 不太行。张嫣的话没说出口。 看着一脸单纯的程雯雯，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啊？”程雯雯疑惑。 “哎…到时候你自己感受吧…总之别管男人怎么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张嫣成功把程雯雯的好奇心勾起了，拉着她的胳膊问：“什么啊？你说清楚啊！”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程雯雯这模样，一看就是未经世事的姑娘，张嫣总不好跟她说，你要嫁的人那方面不太行吧？ 可就算将军不行，程雯雯都已经进了门，婚事听说都已经在筹备了，她也跑不掉的？现在告诉她，只会叫她途胜烦恼。 张嫣心头叹了口气，往后再说吧。 程雯雯扭了她许久，她也不松口，程雯雯只好作罢。 马车到了宝林街，这边大多是成衣布匹店，又或是珠钗首饰，大多是女子爱逛的地方。 程雯雯挽着张嫣的手，一道进了个成衣铺。 “我跟你说，这儿的裁缝手艺很好，你今日也做两身好看的衣裳。” 张嫣看程雯雯每日穿得简朴，觉得有些看不过去。 这女子啊，就得活得漂亮才是。 于是，程雯雯被张嫣拉着，做了衣裳，买了钗环，还买了胭脂香膏，两个人满载而归，这半日逛得十分畅快。 只是临到回府之际，程雯雯差点忘记自己的计划了。 “张嫣，你晚间，不如一道去我那儿用饭吧。” 张嫣意外的看了眼程雯雯：“将军不是要去你那儿吗？我还去做什么？” 程雯雯立刻摆出一副弱弱的模样道：“我有些怕他，你往后不如都陪着我吧！” 张嫣听了，忽然笑起来：“将军有什么可怕的？” 张嫣想了想，将军似乎除了那儿不行，确实没什么叫人害怕的啊？ 正文 030 不能再吓着她 “将军一点也不可怕啊，虽然他气势吓人，可心底不坏的！你就对着他撒撒娇，软声软气说话，只要不提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的。” 这些，都是张嫣的亲身经历，她刚来将军府，也总被将军那气势给吓到，可试着靠近几次，提些要求，就发现，将军那人虽面上不显，可心底还是好的，基本不会亏待了府里的人。 “总之你别怕，将军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将军是个讲理的人！” 程雯雯听到张嫣这样评价齐朔，倒是对齐朔印象好了几分。 可她不是怕齐朔人品坏啊！她怕的是齐朔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毕竟这几日老听到他说成亲成亲的，难免有些怕…… 自己还是个没谈过恋爱……不对，谈过一个，王表哥，但自己感情经历也没多少啊，自己不想第一个结婚对象，就是个三妻四妾的男人。 若是齐朔没有这三妻四妾，他论长相论地位，自己也是可以心安跟着他的。 可自己是个现代人思想，没办法越过心里的坎，跟一群女人争抢宠爱，往后这日子多糟心啊。 所以，还是少与齐朔接触，现下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马车已经快驶入将军府了，程雯雯拉着张嫣道： “哎呀，你就跟我一起用饭吧！我对着将军怵得很。” 张嫣叹口气：“好吧好吧！就陪着你吧！” 程雯雯得逞，立刻高兴了。 随后，两人手挽着手的，去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有两孩玩乐的声音了。 程雯雯屏住呼吸走进去，希望今日齐朔没来。 只是很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一走进院子，便瞧见齐朔正带着两个娃娃，在给院子里种下的菜浇水。 “程姐姐，你回来啦！”齐琪兴冲冲的跑过来，拉着程雯雯。 张嫣很识趣的，松开程雯雯的手，化作个透明人，站在后边。 程雯雯笑了笑，摸了摸齐琪的头：“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什么吃的？” 佩儿拿出糕点来，甜腻腻的口味，都是孩子爱吃的，齐琪拿着个花糕，吃得像个仓鼠。 齐琪看着程雯雯何女儿在那边笑，这画面显得格外温馨，眼角也不由的扬了扬。 张嫣一直旁观着，发现几人的变化，心中也算是看明白了。 程雯雯怕将军，可将军明显对程雯雯起了意，这可真是铁树开了花啊！ 自己在将军身边这么久，也不见他对自己多例外，这程雯雯倒是投了他的意，张嫣虽心有不平，可转念想想，许是各人有各爱吧，将军就喜欢程雯雯这种温和随意的款。 程雯雯拉着齐琪，跟齐朔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不去看他了。 “程姐姐，这才结了果子！” 齐琪指了指菜园子里，那冒出丁点大的果子，兴冲冲的。 “那叫番茄，等以后长出来了，就给你做好吃的。” “好！” 何氏见姐回来了，便道：“到了饭店了，将军姐快去厅里吧。” “好！吃饭咯！” 齐琪很是开心。 程雯雯得了空，拉着张嫣，坐在了自己边上。 她找张嫣来，是为了让她帮着自己，转移齐朔的注意力的，可这人在饭桌上，不似之前对齐朔的殷勤，倒是安静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嫣只是觉得，总归将军对自己没意思，自己何必白费功夫，还得罪程雯雯，得不偿失，她只要在府里吃好过好日子就成了，这些个爱恨情仇的，不想沾边。 “这肉，看着也太肥了吧？”张嫣看着端上来一大块肉，红亮亮的，裹着汤汁，尽管闻着挺香，可那么多肥肉，她有些难以下嘴。 程雯雯热情的给她介绍道：“这叫东坡肉，很好吃的！吃着肥而不腻，你试试。” 张嫣半信半疑的，还是夹了块尝，确实好吃，甜咸口，肥肉口感弹嫩，瘦肉也不柴，一点也不腻歪。 “这鱼，又是什么做法？摆盘挺好看的。” 张嫣每次来程雯雯这儿，都能看到好多自己没过的做法，稀奇，却又格外好吃，也叫人好奇。 程雯雯一一介绍道：“西湖醋鱼，味道还不错，今天做的都是杭帮菜。” “这样啊！”张嫣懂了，这是其他地域的菜，自己不知道很正常。 只是有些菜，她似乎听都没听过，似乎，大家都不这样做啊？ 齐朔看着程雯雯一一给人讲解菜的模样，眉眼生动，那般的热情，全然不似前几日在自己面前那般寂静，倒是有些意外。 她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真想一探究竟。可惜不行，她还怕自己，不能太急，不然又把她吓着了。 正文 031 该跑路了 程雯雯听到齐朔的问声后，楞了楞，自己讲解太投入，倒是差点崩人设了。 程雯雯收了笑，看向齐朔桌前的菜，开始讲解道：“将军，这道菜叫脆皮五花肉，吃起床酥酥脆脆的，很好吃的。” 今日做的，都是些程雯雯以前爱吃的，她特意写了制作方法，叫厨娘照着做的。 齐朔夹了一块入嘴里，轻轻咬下，肉便在嘴里碎开，味道很香。 “是很酥脆。” 程雯雯点点头，随后开始装胆了，不该说这么多话的。 齐朔抬眼看了坐在程雯雯旁边的张嫣，故作清淡问：“你们两，倒是关系好。” 倒是从没见府里的姨娘们和睦相处。 张嫣点点头：“是雯雯……程姐太招人喜欢了。” 齐朔听见张嫣对程氏的称呼，雯雯，这般亲昵，而自己呢，平时只唤她程姐，显然对自己说有些疏远的。 齐朔心头有些许不快，只是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实在心眼，跟两个女子计较这些。 她以后是自己的夫人，想如何唤她都成。 雯雯，心中轻唤这个名字，不由的生出几分暖意来。 想要快些成亲了，这忽然而来的妻子，倒是格外的合心意。 齐朔垂眼看看她还挂在胸前的手，已经两个多月了，按理说已经快好了。 齐朔那目光灼热，程雯雯想不察觉都难，只是发现他竟然盯着自己胸看。 啊！色狼！ 程雯雯内心大叫，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前。 果然这男人除了身份地位高长得好看些外，内里就是个色狼本质。 难怪老大不了还不娶妻，定然是花心爱玩，不喜被妻子束缚。 想想之前听到的传闻，这将军前头两个妻子都死了！指不定被他折磨死的！ 太可怕了！ 不行不行，得实施逃跑计划了。 自己手也快好了，也没办法再继续用这借口拖延婚事了。 齐朔察觉到她的动作，再看她看着自己戒备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失态了。 怕是她想多了，该怎么跟她解释呢？说自己没看她胸前？只是看她的手？ 倒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罢了罢了，赶紧定下婚期，成了婚，如何看都成。 一顿饭吃完，齐朔让奶妈把两个孩子带走，自己留了下来。 张嫣很识趣，也要走：“那将军，妾就先走了。” 张嫣要起身，可衣袖却被程雯雯抓住。 张嫣赶忙抽回自己的衣袖，无奈扬长而去，将军明显是有话说，她留下不合适，她很自觉的只想当个享受人，现在好吃好喝还有钱，万一将军一个不爽快，克扣自己生活质量怎么办？ 张嫣走了，就只剩下程雯雯一人坐在屋里对着齐朔了，两个丫鬟都退到了门边。 程雯雯心中慌了！这将军干什么？这是连成亲都不愿意等了吗？ 他要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自己该怎么办？打他？不自己打不过，还是跑吧。 “将军，您也快去歇息吧。”程雯雯硬着头皮开口赶人。 程雯雯脑中想了这许多，齐朔想得也不少。 方才饭桌上的误会，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所幸算了。 他继续看向程雯雯的手道：“还未好吗？” 程雯雯听到他问自己手，心中只觉得他迫不及待又在催婚了，心中反感得很。 程雯雯只好硬着头皮道：“还没，偶尔动动，还有些疼的。” 齐朔觉得奇怪，他在军中多年，跌打损伤什么的还是懂的，断手两月应该差不多好了才对。 “我帮你瞧瞧吧。” “啊？不必了吧！有大夫给我瞧过了，说再养养就好了。” 程雯雯口中急着拒绝，可是齐朔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来了，高大的身影笼罩自己，凑得如此的近，叫人觉得压迫。 “将军，真不用了……” “我在军中多年，伤筋动骨的伤见得多了，也算半个大夫，你不必推辞。” 她的拒绝，在齐朔那里根本不奏效，齐朔忽的蹲下身子来，轻轻的动了动程雯雯的手。 女子的手臂，十分的，他一只手便能握住，触感软软的，令他不由的想要多捏一捏。 只是齐朔还有克制力，她现在是伤员，不能轻易动作，得心。 “怎么样？会疼吗？” “啊？会！有点疼…” 程雯雯感受到他手中的炙热，一时间很不自在，两人隔得很近，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抬起时，看得程雯雯脸上发烫。 “这样呢？” 齐朔样子很认真，好似看着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帮自己查看手，只是两人这般近，氛围略有暧昧。 程雯雯心中有些慌乱，想要逃离齐朔的掌控，道：“将军，还是有些疼的，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齐朔看见她羞红的耳垂，很可爱，心中略有起意，眼眸愈发深邃。 感受到齐朔轻微的力度，程雯雯疑看他：“将军？放开我罢！” “抱歉，可有握疼你了？” 齐朔回神，继续要帮她查看，随后道：“不如将纱布取下吧，我帮你仔细瞧瞧。” “不了不了！”程雯雯赶忙退开些，收回自己的手。 她的手其实已经大好了，本也不算特别严重，只是轻微骨头移了些位，两个月早好了，只是她为了掩盖，才一直带着纱布，可不能叫齐朔看穿了。 齐朔见她面上羞红，点点头也不愈继续了，毕竟女子害羞，不让自己看也正常。 齐朔也算大概了解她的状况了，嘱咐她道：“依我看，你的伤已经大好了，纱布可以拆了，平日里慢慢活动，慢慢适应，应该就好了。” 程雯雯垂头应下：“是，多谢将军。” 程雯雯对着齐朔，又是一副沉寂的模样，全然没了放在与齐琪，与张嫣说话那般有活力。 齐朔心中，略微有些不得劲，总想与她拉进距离，可也不知该如何办，来来回回的，也总就那么几句话。 或许成了婚，会好些吧？ 可距离他之前定下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齐朔看着她垂下的头，心中痒得很，想要提前婚事，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口，便显得自己很急似的。 罢了罢了，等着吧。 程雯雯也想到了齐朔定下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看来得准备准备跑路了，总不能真留下来嫁给他给，然后看他三妻四妾吧？ …… 正文 032 原来她竟怀了这样的心思 程雯雯一心想着跑路，于是叫来了何氏问：“何妈妈，我们近来有多少存银了？” 何氏早就做好了账，于是一一给程雯雯数点道：“姐，这两个月咱们大概一共赚了三十六两银，加上将军给的月银一百两，以及咱们从前的零零碎碎，咱们大概总共有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啊…… 程雯雯觉得，这已经够她跑路了。 不对！齐朔给的钱不能要，那自己就只有五十两银，这放在现在已经算是一笔巨财了。 可以跑路了。 程雯雯也不想欠这将军的，就留下十两银，当做这些时日的租金及住宿吧！ 不过，自己该去哪儿呢？ 要跑路，就得先准备好路引。 而且，她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啊，自己这些护卫厨子丫鬟，若是单留下他们，少不得被撒气。 程雯雯觉得，得想个好办法来。 必须得自己走时，还能带上他们，或者把这些人给遣散了。 要是能借口回京城，就能将他们一块带走，还不会引起怀疑啊。 对啊！回门！ 成亲后三日，按理说是要回门的。 只是，要与齐朔成亲，她怕齐朔对自己色性大方。 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让齐朔在成亲后那三日不碰自己。 程雯雯已经想到了一个点子，齐朔总不能什么都荤素不忌吧！自己这个点子可行的。 想好了对策，程雯雯在第二日，便与齐朔摊牌了。 齐朔一如既往来自己院里吃饭。 程雯雯对着自己桌子上的卤鸽，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她抑制不住的笑声抽泣，一时间引得桌上的人关注过来。 齐朔见她在擦泪，便问：“怎么了？因何落泪？” 程雯雯赶忙擦了擦泪，眼圈红红的抬眼道：“将军勿怪，是我见着这盘菜，便有些想家了。” “原是如此。” 齐朔听到此原因，倒也能理解，她还是十几岁的姑娘，忽然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自然会想家的。 若是一般人，多会与新婚妻子成婚后回门的，可是，齐朔是镇边将军，除非向主将告假，否则不能随时离开此地。 只是见着程雯雯红红的眼眶，那可怜娇俏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有些心软了。 “待成婚后，我想办法告假一段时日，陪你回门吧！” “啊？将军不必如此的，我知道将军事忙不便离开镇守之地。” “没事，离开一段时日，也是可以的。”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大将勋贵，只要向义父告个假，让人来接受一段日子，应该也是能陪她回门的。 相信义父也能理解自己新婚的原因。 程雯雯却完全不想齐朔陪着自己去，他陪着自己，自己跑路的计划，不就增添了难度了吗？ “将军，不如我自己回门吧，我自己可以的，不劳烦您为我告假的。” 齐朔听见程雯雯这般为自己考虑，心头有些暖，只是她如此，自己便更不能叫她一人回去了，女子一人回门，多会被嘲笑的。 “这事便这般定了，到时候我与你一道回去，这路上山匪这般多，你一人回去我也不太放心。” 这还是程雯雯第一次与齐朔谈事情呢，齐朔心中有些高兴。 程雯雯见他坚持，便也只能应下了。 到时候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 程雯雯开始忙活规划跑路的事情了，在生意上的事情也管理得少了些。 她在思考到底跑去哪儿呢？ 不然去扬州？ 扬州那边好像挺富庶的，也太平。 程雯雯觉得很不错，于是开始研究古代地图。 只是她在忙活这些的时候，生意上的事情又出了差错。 金领头急急跑过来道：“姐姐，那些酒楼里，似乎都知晓了咱们的配方了，咱们烤肠炸鸡，还有关东煮，都被他们学了去了！” “什么？” 酒楼里的供给，是他们赚钱的大头。 可这些酒楼居然，都知道了配方？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你一一去查看过了没？味道如何？” “味道与咱们店里的，反正是大差不差的！” “又是这样！” 一次算是巧合，可是两次三次，全方位的秘方泄露，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关东煮汤底熬制比较麻烦，按理说不可能轻易被人偷学的啊？ 所以，这问题一定出在内部。 程雯雯叹气，怎么在自己快要离开，摊上这事啊，你说查吧，又耗费精力，不查吧，又怕被人背刺。 到底谁出卖自己呢？又或者是其他竞争对手买通的卧底？ 头疼得很。 “金领头，你平日里多关注关注，看看店里谁又异样，何妈妈，你也关注关注咱们院里。” 两人齐齐应道：“是！” 程雯雯觉得，这配方都是何妈妈在管，店里的人也不知道配方，只能接触成品，所以这问题，还是出在院里较多一些。 程雯雯特别嘱咐了何妈妈：“你多多留意着。” 何氏也十分重视点头道：“姐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人揪出来！” 她院内人也不多，除了何氏和佩儿，以及兰蝶，还有两个厨娘。 何氏最怀疑的，还是兰蝶，毕竟她们两不是自己人，是那吴丽派来的。 可若是她们两干的，便是那吴丽指使的，可这吴丽又为何要这般做呢？阻碍他们的生意，也得不到什么利益啊？还会被拆穿了。 何氏想不通，虽说只是怀疑，却也苦于毫无证据，只能留心观察着吴丽和两个丫头。 一开始是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只是在每一日的花园里，何氏刚绕过路出来，便瞧见吴丽在对着将军说话。 将军背对着，何氏看不清他，只看得见吴丽那张脸。 吴丽虽然低着头，可那心翼翼的余光里，却总抬眼去撇对面的男子，那眸子里，似乎，有种，压抑的情意。 何氏看了好久，忽然的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是如此。 这吴丽，居然怀了这样的心思。 难怪这般久还未嫁人，还在府里管着事，原来是如此啊。 那将军是不是…… 何氏想起之前在厨房里听到的事，好似吴丽十几岁就跟着将军了，是府里资历最老的人，而且还很得将军信任。 何氏拿捏不准此事，马上就跑回院里，要把此事告诉姐。 正文 033 敲打一番 “姐，我有事与你说。” 何氏急冲冲的进来，程雯雯倒是鲜少看她这般急色，于是把其他人都遣散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她们二人。 “何妈妈，你有什么事这般急？” 何氏赶忙将方才看到的事告诉程雯雯。 “姐，那吴丽，显然是爱慕将军的，奴婢看得真真的。” 程雯雯微微蹙眉。 何氏继续道来：“姐，你不得不防着这吴丽，听闻她十几岁就跟着将军了，是府内资历最长的人，将军也很是器重她，若她真怀了那种心思，往后怕不是善茬。” “而且，奴婢怀疑，咱们此次秘方泄露之事，多半是她做的。” 何氏一一跟程雯雯分析，程雯雯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这吴丽显然就是把自己视为妒忌对象了。 “姐，咱们找不着证据，不如设个局，把吴丽做的事捅到将军那儿去！” “不必，咱们才来，也不知道将军对吴丽怀个什么心思。” 吴丽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吴丽的心思呢？所以她才来此，肯定比不上吴丽与他这么多年的。 而且程雯雯觉得，女人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找男人来评理，罪魁祸首本就是他，而要他来评理，无论帮谁，另外一方都会觉得不满。 况且这吴丽十几岁就跟着齐朔了，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青春何其宝贵，这么多年齐朔也没给她个名分，反而自己一来就占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她显然会嫉妒了。 程雯雯倒是能理解她几分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做这事确实不大厚道，坏人财路天打雷劈。 但此事，绝不是找齐朔说理，毕竟这女子之间的妒恨之事，多是因这男人沾花惹草的错，谁愿意跟旁人分享男人？ 所以啊！程雯雯是绝对不会与齐朔在一块的，因为一旦变成他三妻四妾的一员，往后这种事情便只多不少，自己心中也会因嫉妒变得扭曲。 她才不要活成这样呢！ “你去把吴丽叫来吧，此事不必告知将军，敲打她一番就是。” 何氏皱眉道：“姐，你太心软了！就怕这吴丽不是个善茬！” “这一回敲打她一番，若下回再惹咱们，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程雯雯愿意给吴丽这一次机会，但也仅有一次，若下一回再犯自己，那她也不会轻易放她。 何氏很快把吴丽叫来了。 吴丽来此，心中有些奇怪，这程氏基本上不会叫自己的，今日叫自己来是为何事呢？ 莫不是，为了婚礼之事？ 想起她与将军马上要成婚，心中就一阵不悦。 吴丽入了屋内，便瞧见少女轻靠在屋内，正在玩一种没见过的跳棋，她这人做的事情和想法，都叫人觉得新奇又奇怪。 “程姐叫我来是有何事？” 程雯雯转头，看向吴丽，面带笑意道：“吴管事，你今年多少岁了？” 吴丽年龄大了还未嫁人，所以府内多少人背后嘲笑她是个老姑娘，所以年龄一向是吴丽的痛点，被这青春美貌的程氏问起，心中有些羞恼，只觉得她是在故意羞辱自己的。 只是偏偏，这人身份摆在那里，她不能翻脸，只能沉着面答话：“今年二十有五了。” “哦……” 二十五，在程雯雯这个现代人眼里，其实不算很大。 “听闻你十几岁便跟着将军了，可见你对将军的衷心。”程雯雯率先夸赞她一番。 吴丽微微皱眉，不知道这程氏到底要说什么？只能静静等着。 程雯雯又问她：“可有喜欢的人了？若有，我让将军给你指婚。” 吴丽猛的抬头，看向程氏那笑盈盈的眸子，心中顿时有些慌乱感。 “怎么了？吴管事？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没！没有！”吴丽赶忙回答。 “既然没有，那便算了，我看你帮着将军处理府内事宜比较妥当，一直留在府里也挺好的，只是怕耽误了你嫁人。” 程雯雯随后有道：“你跟着将军这般久了，想必感情颇深，若是可以，让将军纳了你，倒是不错的，你也有了个正经身份管事，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听到程雯雯这般说，吴丽心中震惊，只是震惊之余，又有了几分喜悦，喜悦后又是怀疑。 这程氏，会有这么好心？ 再看看她身旁那何氏，眼睛看着自己时只有厌恶，便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我与将军之间，并非程姐想的那般，此事程姐还是不要再提了。” 程雯雯本就是问问，她也懒得废这精力帮忙。 随后她开始步入正题了，“我这里人手够了，你送我这两个丫鬟，我近来是用不上了，你带她们下去重新安排个职位吧！” 门外的兰蝶听到此话，心中十分的慌乱，程姐这是，要赶走她们？ 吴丽也皱眉，问：“可是她们惹了程姐不爽快？” “并没有，只是我习惯了用身边亲近之人，我也信任她们的能力，便不需要旁人伺候了。” 信任？ 吴丽瞬间明白了。 这是起疑了。 只是那又如何？这程氏没捅到将军面前去，便就是没找到证据，显然这回只是来敲打自己一番。 吴丽点点头应下：“是，我这就带她们下去。” 吴丽要走时，程雯雯再给了她一句话：“吴管事，我这人喜欢清净，不喜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扰，其他院内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希望我这院内，能清净，你明白吗？” 吴丽当然听得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叫自己适可而止嘛！ 可程氏装什么清高？不喜尔虞我诈？还不是在将军面前争宠，惹得将军这些时日眼里总是她，假清高罢了，待哪日将军不喜她喜欢旁人了，看她还能不能如今日这般淡然处之，还不是会如自己一般，想尽办法去夺得将军的宠爱。 吴丽怀着这样的心思，转身下去了。 兰蝶有些踌躇，想要求情，可却被前边的吴丽呵斥一声：“还不赶快走！” 兰蝶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吴管事，咱们真就不去程姐哪儿了？” “我们好不容易晋升成一定近身丫鬟，就这样走了？” 兰蝶明显不想走。 吴丽哼了一声：“人家赶你们走，你们莫非还要死皮赖脸待着？”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干得好好的吗？程姐也从未说过我们有哪里不对啊？” 吴丽觉得这两人十分的愚蠢，她们最不对的地方，便是自己的人。 只是她办这事，也不怕程氏起疑，毕竟每次叫兰蝶偷秘方时，都是叫他们口诉告诉自己的。 就算捅到将军那儿，将军也查不出什么，除非将军要去查外边的人。 正文 034 还没习惯吗 花园里的番茄慢慢开始长大，程雯雯见了，心想自己或许吃不到了。 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府内也开始布置起来，披红挂彩的，喜帖也备下了，给善州城大官员以及齐朔的亲朋好友们都发了去。 这些事，程雯雯都不怎么关心的，她近来一心筹备着逃跑的事，她先去市场买了个路引，又慢慢规划逃跑路线。 在回门的路上逃跑，跟着自己这些人或许也能回京城程家继续做活，，她提前也会给他们一笔遣散费，若是因为自己逃跑他们被程家开了，那也不算太拮据，有了遣散费也能撑到他们找到下一份工作。 这些程雯雯在心底盘算好了，便只等婚事过后的回门了。 当然，还有一件最紧急的事，那便是洞房，只怕齐朔对自己兽性大发。 于是，程雯雯便去了药店，打算买个泻药，等到新婚那日自己吃了拉肚子，这样齐朔就不至于碰自己了吧？或者直接都不会入自己房门了。 虽然有些不雅，但是她在齐朔面前还管什么面子。 只是这日她和佩儿去药店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站住！别跑！” 大街上有官差在追打逃犯，这逃犯冲进巷子，把程雯雯撞了个正着。 “别出声！” 程雯雯立刻被捂了嘴，佩儿想叫人，却被歹人给呵斥住：“敢出声我杀了她！” 程雯雯心苦啊，自己这运气也太背了吧？早知道不来这犄角旮旯买泻药了，该找个敞亮的药铺才是。 一群追兵飞奔而去，这歹人见人跑了，便打算往相反方向跑走。 程雯雯眨眨眼，看着对面的这男人，只见这男人忽然扯下遮面的面巾，吐气道：“今日放过你们！别说看到我，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男人整张面容展现，男人面容狂野不羁，眼眸深邃，眉尾上扬，说话时嘴角一勾，莫名有种邪魅感。 “听到了没！” 翟耀皱眉看着这少女，眉头微皱，虽生得一副秀雅面容，怎么看着傻傻的？ 程雯雯赶忙点头，嗯嗯两声，她倒是想说话啊，可是嘴被捂住了，她怎么说话？ “你……你快放开我家姐！”佩儿有些害怕道。 翟耀手掌捂着少女的嘴，感受到少女柔软的唇瓣，莫名觉得手心有些痒，见危险解除，便松开了。 走前，他再恶狠狠警告她们一番：“别说见过我！” “不会不会！”程雯雯赶忙摇头。 翟耀这才赶忙跑走。 佩儿不满嘀咕：“什么人呐？” 程雯雯赶忙道：“咱们还是赶快跑吧！免得人又回来了。” “是！” 程雯雯拉着佩儿赶忙跑了，跑了好远，才松了口气。 只是程雯雯却发现一个大问题！ 刚刚被那贼人一搅和，自己拿手上的泻药掉了。 可是她又不敢回去，怕又有什么危险。 “哎算了，重新去买吧！” 佩儿不由的疑惑问：“姐？您刚刚买的是什么药啊？” 刚刚买药的时候，佩儿被程雯雯安排在外边等着，她也不知道姐买的什么药。 程雯雯微微皱眉，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佩儿，毕竟佩儿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还算是衷心的。 “姐？”佩儿看出程雯雯的犹豫，心中也有些怀疑。 程雯雯便问佩儿：“假如说，我哪天落魄了，流落在外，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佩儿立刻表衷心：“不管姐如何，我都要跟着姐的。” “那如果我想逃婚呢？” “逃婚！”佩儿大惊。 程雯雯直接道：“佩儿，我不想嫁给齐朔，所以我只能逃。” “可是，姐，将军人挺好的啊？” 佩儿不理解，若是将军如传闻中那般，她倒是愿意支持姐逃婚的，可是将军并不如传闻那般啊，将军样貌好待人也好，除了气势凶了些，也没什么毛病吧？ 程雯雯道：“总之我不喜欢齐朔，就是不想嫁。” 佩儿沉默好一会儿。 程雯雯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给你些钱，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你回京城再找个人家做工。” 佩儿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愿意跟着姐，只是姐，我们要逃去哪儿啊？” 程雯雯一听，笑了笑拍拍佩儿：“好佩儿，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的！” “好！我跟着姐走。” 佩儿点点头，姐说安排好了，那便是安排好了，她是无条件的相信姐的。 程雯雯又嘱咐她：“这些日子，你可千万别露馅了，知道了吗？待我们回门的路上，趁机会就逃跑。” “嗯嗯！” 两人合计好了，程雯雯便带着佩儿又进了药店，再买了个一副泻药。 只是人倒霉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了。 红出来给吴丽办事，正巧看见那对主仆进药店，红知晓吴丽不喜这新夫人，便待她们走后，稍加进去打听了一番。 “大夫，刚才那个姐买了什么药？” 这大夫也没隐瞒直接道：“她们啊！买的是泻药！” 红疑惑：“泻药？” 泻药买来干什么啊？莫非她们要给谁吃不成？ 红顿时跑回府里，要把此事告诉吴丽。 吴丽知晓后，也是有些疑惑：“她们买泻药干什么？给谁吃呢？” 吴丽琢磨起来，这府内与程氏关系最不好之人，不正是自己吗？ 莫非程氏是想给自己吃，好报一报上回的仇？ 吴丽得意了笑了笑，只觉得程氏这手段真幼稚，她便等着，看看是她们先把自己如何，还是自己先捉住她们的把柄。 …… 婚期愈来愈近了，总归也只剩下半个月了，府内一阵喜气洋洋的。 张嫣最喜欢凑热闹了，这几日便时常来程雯雯这里走动，顺便帮着她打扮打扮。 “你啊！过得真是糙，女子的肌肤多宝贵啊，还天天往厨房跑，你都要成婚了，要想成婚那日美美的，就克制一些，哪些油烟一熏你，皮肤都变差了！” 张嫣把她拉出厨房。 程雯雯叹气，张嫣一个古代人，过得比自己还精致呢！ 自己从前上大学思念，都没学会几个化妆技巧，俗称手残党。 “听到没有！”张嫣掐了掐她胳膊。 程雯雯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就是了。” 两人平日里相处十分的随意，也没什么架子，齐朔一来，看见两姐妹在说着话，似乎很是愉快。 张嫣率先看到齐朔，立刻起身：“将军来了！” 程雯雯一听到齐朔，立刻就拘谨起来。 齐朔这些时日与她相处，自是发现了她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的不同，明明已经两月了，她却还是如此，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快。 “将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张嫣就不打算当电灯泡了，立刻闪了。 程雯雯内心叹气，姐妹，你的斗志呢？你该争宠啊！勾引啊！ 可惜张嫣没那个心思，就算是勾引争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啊！这不是平白破坏与程雯雯的关系嘛。 张嫣走后，室内就又剩下齐朔和程雯雯了。 齐朔已经坐下了，看她拘谨的模样道：“怎么还没习惯与我相处吗？” 正文 035 成亲 “还未适应与我相处吗？” 齐朔忽然欺身而近，坐到了程雯雯边上。 程雯雯为之一怔，顿时觉得有点压迫感来。 齐朔见她如此，叹气道：“你我马上要成为夫妻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怕我吧？” 又是夫妻，程雯雯听到这个词头疼。 “是，将军说的是，我会改的。” 齐朔算是看出来了，每每自己这般说，程雯雯都是这样的态度，答应得好好的，但是实际上也没一点行动。 齐朔心想，或许是女子面皮薄，男子该主动些才是。 “我不会把你如何的，你不必怕我。” 齐朔忽然，牵起她的手来，想要与她亲近一些。 程雯雯顿时惊了！这人是想干嘛？还没成亲就想对自己不轨吗？ 程雯雯条件反射的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齐朔却握得紧紧的，他握住她的手，随后按在了自己想胸膛处。 程雯雯摸着那硬硬的胸膛，顿时有些脸热。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感受到了吗？我跟你一样，都是普通的人，所以你不必怕我。” “我…我…感受到了，将军还是快放开我吧。” 这动作极其尴尬，程雯雯手僵硬着不敢动，可却也能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肌肉线条。 这齐朔当真是身体好啊！居然还有胸肌。 程雯雯撇了一眼他那张俊朗的脸，一时间脑海里有些不良画面来，差点没喷鼻血了。 不行不行，不能被诱惑住，就算齐朔是个美男，可也是个没品的美男。 程雯雯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眸子去，心中跳个不停道：“我，我知道了。” 齐朔看着她憋红的脸，再看着她躲闪的模样，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有趣，同样是避着自己，可少女现在，却比平时娇艳了不少。 她的皮肤极好，吹弹可破，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唤起了自己内心那点阴暗的欲望来，从前也没觉得自己这般禽兽，可自见到程雯雯，心中便总有这种不受控的感觉，竟想要恶俗的伤害她一番。 齐朔压制内心这想法，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她只会对自己避得更凶。 齐朔又道：“我已经告好了假，待咱们成亲后不久，便可随你回一趟京城。” 程雯雯听到此，立刻眼睛亮起来：“真的！？” 齐朔见她又生动起来，不由笑道：“自然是真的，难不成还骗你。” “那就好，不过将军，你其实没必要陪我回去的，还是公务要紧。” 齐朔意外看一眼程雯雯，她这个时候，倒是与自己说话这么急切了。 “怎么？你不想我陪你回去？” 程雯雯连忙否认：“哪儿有，我只是怕耽误将军的事。” 齐朔见她也是为自己好，便道：“不碍事，陪你回门，本就是做丈夫的本分。” 丈夫…… 程雯雯听着有些不顺耳，但现在不能暴露了。 齐朔既然答应了回门之事，程雯雯便安排了何氏收拾好回门的东西。 何氏不解：“姐，你都还未和将军成亲了，还是先筹备婚礼之事吧！待婚事成了再准备回门也来得及的。” 何氏是觉得，姐与将军新婚燕尔，夫妻自然要温存一段时间，哪儿可能这般早回门，毕竟京城离这儿这么遥远，舟车劳顿的也累的慌。 程雯雯就是心急，早准备早安心，她哪儿有什么心思跟齐朔新婚温存，她巴不得立刻就跑路。 齐朔那状态，显然是对自己虎视眈眈啊！ 何氏拗不过她，只能按照她说的收拾东西。 而程雯雯，则是让何氏把这些日子转的钱都交给自己保管了，她便让佩儿随身携带，再带上些贴身的物件，还准备了男装，这般轻轻松松的好跑路。 她在这里筹备着，婚事也临近了。 六月初八这日，将军府喜气洋洋的，宾客而至，热闹非凡。 因为是延迟的婚期，也没了去外边迎亲的繁琐步骤，齐朔只打扮好了，将程雯雯牵着走去大堂，拜堂成亲。 程雯雯盖着盖头，难免有些不好走路，齐朔便好心的牵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很软，如同上一回握着那般，只是这一回她没反抗，任自己牵着，齐朔心中有些满意。 大喜的日子，他自是高兴的。 来到礼堂里，他们在宣官的高声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终于结成了夫妻。 “礼成，送入洞房——” 齐朔牵着程雯雯，就要把她牵走，一些宾客想要闹新娘子，都被他给哄走了。 齐朔将人牵去他们的婚房，这处都是新布置的，红红火火，被子上尽是瓜果，意味着瓜熟蒂落早生贵子。 齐朔心中尽是美意，扶着程雯雯坐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掀开了她的盖头。 今日的她，很美很美，不似平日的素雅，倒如同一朵明艳的山茶花一般，徐徐而开，叫人看了，不由的心中意动。 齐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程雯雯自是感受到他那热烈的目光打量，一直垂着头不敢抬起。 外边有宾客在催促了，齐朔急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温和道：“等我回来，很快！” 程雯雯有些僵硬，没做声。 齐朔许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她的异样。 待齐朔出去后，程雯雯才松了口气。 马上就要洞房花烛了，不行不行，得赶快实施了。 程雯雯看见那桌上的合衾酒，拿出手中的药，打算下在里边。 可转念一想，让自己拉肚子实在是有些不好，干脆叫齐朔拉吧！谁叫他对自己包藏祸心的。 程雯雯控制好了量，少少的，在其中一个酒杯里抹了一些，还做好了标记，随后倒入了酒。 这个量，最多叫他肚子疼不舒服的拉个肚子，不会伤身子的。 这般做好了，程雯雯便把酒端到床边，静静等着齐朔回来了。 齐朔在外边敬酒敬得春风满面的，任谁敬自己，他都会喝一杯，他酒量很好，但也没喝醉，留着几分清醒，走入洞房里。 “夫人，我回来了。” 如今成亲了，不再叫她程姐，心中痛快了不少。 “将军，你回来了。”程雯雯心中七上八下的看着齐朔大步走进来。 正文 036 赢了的奖励 “夫人，我回来了！” 齐朔带着点醉意，踏进屋内。 屋内烛火昏暗，将少女的面容映衬得十分唯美。 齐朔有些动心。 感受到齐朔那虎视眈眈的目光，程雯雯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坐不住了立刻就想跑。 但她克制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叫他察觉了。 她稳住心神提醒齐朔：“将军，该喝合衾酒了！” 少女的声音也柔得很，听在心里，如同羽毛般，在耳边飘着，有些痒。 “叫我夫君。”齐朔开口。 夫君？ 程雯雯叫不出口来。 “你我都是夫妻了，怎么？还害羞吗？” 齐朔浅笑着，极其好听的嗓音凑近程雯雯的耳里。 程雯雯紧张的心神，忽然被他这嗓音抚平了些。 她握紧自己的手，想着忍着这一回吧，叫也叫不死人，于是硬着头皮，如蚊子般的，轻轻唤了声：“夫君！” “我没听着。” 齐朔故意道。 他发现，逗着她，看着她涨红的面颊，似乎很是有趣。 程雯雯有些恼怒，这人还得寸进尺了，她不叫了。 齐朔也不恼。 程雯雯端着合衾酒，将那杯有药的递给齐朔。 齐朔端着杯子，与她对视，两人相互敬酒。 程雯雯口口的喝着，眼睛盯着齐朔观察，而齐朔则是一仰而尽了，随后将就被搁下，便看着她。 程雯雯被他如此盯着，心中跳个不停。 齐朔也颇有些，难为情了。 他牵起她的手，暗示道：“夫人，该歇息了。” 程雯雯心中更慌了，遭了，药效太慢了啊。 不行不行，她还不想失身啊。 “将……将军……我…我……我还不困。” 程雯雯一时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齐朔看她忽然又结巴起来，觉得可爱得很，抬手去，摸了摸她的头道：“该睡了，太晚了。” “不不不，不晚，将军，我平时都很晚睡的。” “很晚睡？”齐朔挑眉问：“那你平时晚上做什么？” “我……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齐朔问她。 程雯雯立刻起身道：“将军，不如咱们一道玩游戏吧，一会儿再睡。” 程雯雯想要跑远些，离齐朔远些。 可忽然间，腰间出现一只大手，将程雯雯给卷起，翻滚间，她跌入了柔软的床榻上。 “改日再玩吧！” 齐朔早就属意她了，如今成了婚，还如何忍得住。 “不不不，我想玩。” 程雯雯赶忙推搡齐朔，这宽厚的男人按着自己，叫她觉得压迫极了，好似一只猛狼扑上来一般。 程雯雯使劲推他的肩膀，可奈何男人力气太大了，她推不住。 “将军，你压着我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 齐朔盯着她那张嫣红的嘴，这个时候巴巴巴说个不停了，之前见着自己都沉默寡言的。 齐朔撑起一些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人离得十分的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氛围极其暧昧，程雯雯对着这张俊颜，心跳不止紧张不已。 “可以吗？”齐朔哑了声问她。 “不！不可以！” 程雯雯被他这样直白的问，赶忙捂着自己胸前，一副自卫模样。 齐朔趁着眉，看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胸口，有些不悦。 “可是我们成亲了。” 程雯雯一口道：“成亲了也不可以！” “为什么？”齐朔喘着气，耐着性子问。 “我……我…我害怕你！” “我不会弄疼你的，不用怕我。” “我就是怕你！” 少女这个时候，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温顺，像个娇蛮的姐，反正就是不许他近身，眼神微微怒的瞪着自己。 齐朔叹气，翻身侧躺在她身旁。 可怎么办呢？ 女子在头一回，确实会害怕，齐朔想着，不能一上来便如此罢。 “好，我们玩游戏。” 程雯雯还在惊弓之鸟的状态，忽然听到齐朔说玩游戏，有些疑惑。 齐朔侧头看她：“不是说，玩游戏吗？” “哦……” 程雯雯想，玩游戏好啊。 先拖延拖延时间，等齐朔药效发了，自然就会跑去恭房了，到时候就没心思那啥了。 程雯雯背对着齐朔，露出狡猾的笑容，为自己逃脱一截而感到高兴。 只是她真是高估了那药效，也低估了齐朔的身子。 她拿出大富翁，慢悠悠跟齐朔讲了大概一刻钟的规则吧，他居然还没拉肚子，真奇怪。 不会是，刚刚自己那错了酒杯？ 不可能啊！她都做了标记啊。 或许是程雯雯一直盯着齐朔看，齐朔有些意味深长的回看她：“怎么了？讲完了吗？” “讲完了，我们开始吧。” 于是，两人开始玩起了大富翁。 程雯雯一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慢慢到了后面，眼见着齐朔要到达重点了。 齐朔道：“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程雯雯道：“我们都是打发时间玩的，不玩钱的！” 她总共就那么点盘缠，可不能输了。 齐朔看着她那护财的模样，觉得更是有趣了。 “不玩钱，我要是赢了，你亲我一下。” “啊？不行！” 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齐朔打了个哈欠，半耷拉起眼皮，抬眼看她：“那不然？睡觉？” 睡觉？ 这个禽兽！ 平时看着正派人一个，私底下居然还威胁自己。 程雯雯最终还是在睡觉和亲他之间，选择了后者。 被逼无奈啊！没办法！ 见程雯雯点头，齐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或许程雯雯根本不知道，齐朔早年，可是赌博高手，玩这种棋，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齐朔很快，就赢了第一把。 他将脸凑到程雯雯面前来，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道：“来吧！” 程雯雯看着他凑过来的脸，有些脸热。 怎么回事？这人是在给自己下套！好狡猾！ “快些啊！不然我亲你？” “不不不！还是我来吧！” 程雯雯看了看他的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的，十分的俊朗。 她最终，迅速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齐朔微微怔住，这一吻，很轻很轻，也很软，如同羽毛一般飘过他的额头。 他眼角满意泛起笑意来。 正文 037 离心 他们竟然就这样，玩了半夜大富翁。 程雯雯已经困了，有些只撑不住了，耷拉着眼皮。 齐朔见她那样，提醒她道：“去睡吧。” 程雯雯强撑着摇摇头：“不睡！” 睡了才危险呢！ 齐朔叹气：“我不碰你！” 娶了个媳妇还不让碰，齐朔觉得有些苦涩。 “当真？”程雯雯怀疑。 齐朔叹气：“当真！你当我什么人啊？” “那…那我睡塌吧，主塌留给将军睡。” 程雯雯迅速起身想要溜去塌，却被齐朔给拦住了。 程雯雯心中害怕，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去睡主塌！哪儿有夫妻还分床的！” 程雯雯看看那主塌，再看看齐朔，这要是睡一起，自己可不就危险了吗？ 她赶忙摇摇头：“我还是去睡塌吧！” 可惜，齐朔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将她抗到肩上，便带去主塌处。 “放开我放开我！” 程雯雯如同受惊之鸟一般，使劲的拍打齐朔，心中害怕极了，俨然把齐朔当个禽兽，内心戏还挺多的，完了完了，要失身了！ 程雯雯闭着眼，一脸苦瓜样，双手捂着胸口十分戒备。 齐朔敲了敲她的头：“睡进去！” 程雯雯没感觉到压迫感，缓缓睁开眼来，齐朔并未对自己做什么。 她如临大敌一般，赶忙爬进内侧去，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她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由的掀开一点被子，露出眼睛往外瞧，发现齐朔正在三两下解开自己的衣衫。 外衫褪去，便只剩下一件红色里衣，他松垮的衣物毫无遮掩袒露麦色的肌肤和坚硬的肌肉，线条张驰有度，比例匀称精致，身影高大挺拔却又不觉得五大三粗，是一具完美无可挑剔酮体。 齐朔察觉她看自己，轻笑道：“再看，心我忍不住办了你！” 程雯雯赶忙收回视线：“不看了不看了。” 程雯雯继续裹在被子里，睡在最里侧处。 齐朔见她那样防着自己，有些无奈，拉了拉被子，盖了一角在自己身上。 只是正要吹蜡烛之时，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齐朔面上有些僵硬，便开口道：“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程雯雯听见这声，便看见齐朔大步流星的往外去了，她疑惑一下，忽然明白，或许是自己下的药起了作用。 居然这会儿才起作用，不过还好还好，还不算晚。 程雯雯可以自顾睡个踏实觉了，虽然有些不太道德，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得谨慎些。 程雯雯躺在床上，安心的睡去。 何妈妈和佩儿在门外看见齐朔出来，略微震惊：“将军，您怎么出来了？” “上个茅厕！你们不必守着了，回去歇息吧。” “这怎么行呢！万一将军和夫人需要什么，我们也好伺候啊！” “不需要！” 按理说，新婚之夜或许都要用热水的，可惜齐朔见程雯雯那样，也不好用强的，而现在自己还有些不舒服，便更没那心思了。 “回去歇息，别守着了！” 何妈妈和佩儿一脸疑惑，可见将军那模样，倒像是认真的。 何妈妈担心道：“是不是姐惹得将军不快了？” 想想姐比将军个七八岁，难免那时候会叫人不尽兴。 何妈妈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想要进去看一看姐，可是被佩儿拉住。 “哎呀何妈妈，姐和将军之间的事，你还是别掺和了！” 佩儿知道，姐不愿意委身将军，还给将军下了药，所以这其中缘由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才拦住何妈妈的。 何妈妈想想，也觉得不妥道：“好吧！那明日再说。” 她们俩便下去歇息了。 程雯雯这一夜睡得安心，齐朔便有些痛苦了，连闹了几回肚子，再回来时见她已经睡了，又怕自己身上有味道，便转身去塌上蜗居。 塌也是十分软的，还有她的气息，她似乎对生活要求很高，所住所用所食的都尽量用得精致。 也好，总归自己也养得起她。 齐朔舒服些，便沉沉也睡去了。 待到第二日天明，两人才慢慢醒来，外边人听见动静，便来问：“将军，姐，可需要洗漱用饭？” 程雯雯迷迷糊糊醒来，便瞧见齐朔在那衣架旁在穿衣裳，这人今日依旧穿得一身红色，俊朗得很。 两人对视一眼，程雯雯败落，垂头唤人：“进来吧！” 何妈妈进来，见两人居然已经穿戴整齐了，略微惊讶。 她先是去服侍将军洗漱，随后靠近床榻整理一番。 她发现，床上的方帕上，没有落红。 再联想昨夜两人安静的状况，何氏便知晓，将军与姐并未圆房。 这可如实是好？ 何氏藏着事，服侍两人一道用饭。 齐朔吃过饭后，便嘱咐程雯雯一句：“我有事去办，你好好待在家。” 不用跟齐朔待一起，程雯雯自然高兴的点头。 于是，待齐朔走后，程雯雯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 何氏赶忙问她：“姐，您昨夜和将军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圆房？” 程雯雯也没掩饰道：“是啊！” “为何？” “将军肚子疼。”程雯雯直接道。 何氏皱眉，真是如此？怎么有些不信啊？ 佩儿也帮腔：“就是啊！昨夜将军好像跑了好几次茅厕！” 何氏也联想起来，就此作罢，不过还是劝程雯雯：“姐，新婚之夜不圆房，到底是对女子不好，您还是主动些。” “知道了只是了。” 程雯雯知道何氏是好心，才会念叨自己，但她就是不听不听。 而何氏见她这佛系样，也是叹气。 …… 齐朔一回到主屋，便开始着手处理事情，因为要告假佩程雯雯回门，事情便多了起来。 宋江忽然禀报：“将军，吴娘求见，说是有事与您说。” “进来吧！” 吴丽一向办事妥帖，忽然来禀报，定然都是重要之事。 “将军，您昨夜闹肚子，可好些了？”吴丽进来便询问道。 昨天将军大婚，吴丽很是难受，可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但尽管如此，也不妨碍他监视程氏那边的动向。 听人说，将军昨夜，闹了肚子，与那程氏没有圆房。 吴丽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怎么会闹肚子呢？ 吴丽想起了程氏去买泻药之事。 那泻药，竟不是来报复自己的，而是给将军吃了？ 程氏为何如此？还在新婚之夜迫害将军？ 吴丽想不明白，但还是要来告诉将军此事，能叫他们之间离心，她心中痛快些。 正文 038 败露了？ “将军，您昨夜可是吃了什么东西？以至于闹了肚子？” 吴丽想要询问清楚。 齐朔道：“不过都是宴席上的东西罢了，闹了个肚子，不是什么大事。” 新婚之夜闹肚子，传出来齐朔都觉得有些掉面子，他不想再提了。 吴丽面上故作犹豫，道：“将军，我有一事，原本也没放在心上的，只是想到您昨夜的事，便也不知该不该与您说了。” 齐朔皱眉：“你近来说话怎么总是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是关于夫人的事……” 齐朔听到是关于程雯雯，抬头静待她的话，示意她继续说。 吴丽道：“前几日，红去街上采买，看见夫人入了一家药铺，红疑惑，便进去问了问，才知道夫人买的是……泻药……” “泻药？” 齐朔眉头皱得更紧了，若真是如吴丽所言这般，那昨夜他闹肚子，怕不是偶然，而是程雯雯刻意为之。 可她为何要给自己下药？还是在新婚之夜，泻药？ 齐朔稍稍一想，她昨夜对自己那般推拒，莫非…… 她根本不愿意嫁给自己？ 齐朔起了这个念头，心中生出极度的不快之意来。 联想这两个月她对自己的疏离，对自己的惧怕，想来不是她未接触男子的缘故吧？ 是因为压根不想接触自己。 齐朔心头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 原以为好不容易娶了个合心的妻子，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吴丽看齐朔愈发黑沉的脸，心中高兴，面上却还假装道：“将军，许是奴婢猜错了也说不定……” 齐朔沉沉道：“出去吧！” “是！” 吴丽一转身出去，心中便舒畅了不少了。 不管这程氏是什么心思，但她居然给将军下泻药，但凡是男人，都会因此有介怀的，毕竟自己的枕边人有了加害自己的想法，今日是泻药，哪日要是喂的是毒药呢？ 齐朔将这件事想明白，心头如同压着块石头那般郁结，昨日才高高兴兴娶了妻子，谁知这妻子有别的心思。 齐朔是越想越气，可气过了，却也觉得自己是在白费心思，此事总不能只是自己干生气吧？ 想了想，齐朔决定，还是去问清楚。 于是他立刻便去了程雯雯的院子。 程雯雯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打算跑路了，只是计划还未实施成功之前，她心中是异常紧张的。 她带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山贼抢了，实际上回门没多少东西可带，但是她带来的人，得让他们回京城去，不然自己跑了，留在这儿也怕被齐朔迁怒。 程雯雯吩咐何氏：“何妈妈，你去告诉金领头，我回门的时候，他们跟着我一道回去。” 何氏问：“姐？咱们的生意不做了？” “暂停吧！都跟我回去，你们也好探探亲！” 何氏道：“我们这些人能跟着姐来，便说明我们都没什么亲人了！不然哪儿可能背井离乡啊！” 程雯雯道：“那朋友总有吧！跟我一道回去，放你们的假！” 程雯雯早给他们准备了打点的银子了，自己跑了，他们差事估计会不保，只能给他们些银子作为补偿了，当然，她还会给他们做烤肠的配方，当做门营生的手艺吧，若哪一日真找不到工作，还能摆摊讨个生存。 程雯雯如此计划好了，只是没料到会出差错。 何氏才出房门要去告知金领头回门的事，便看见院里进来那抹高大的身影。 “将军！”何氏行礼。 屋内的程雯雯听到何氏的唤声，不由的心中紧张起来，这人怎么来了？ 不过现在是白天，他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样。 “将军，您怎么来了？”程雯雯笑得勉强的去迎接。 齐朔走进来，面色冷淡，气势也有些冷，与平日很不一样。 齐朔自顾的坐下，目光落到她面上，平日里没往那方面想，如今再看，才觉得，她对着自己，双手绞着，全身上下都带着局促与排斥，连笑都是那般勉强。 “将军？您怎么了？” 程雯雯见他这般盯着自己审视，有些怵他。 “我昨夜闹了肚子。”齐朔陈述道。 “我今早才知道，将军可好些了？”程雯雯故作关心的问。 齐朔心头不快起来，直接问个清楚：“你买了泻药？” “什么？” 程雯雯震惊，这人怎么知道的？自己败露了？ 正文 039 说实话 “你买了泻药，是不是？” 齐朔定定多盯着程雯雯，她根本不擅长说谎或者隐瞒，现在支支吾吾的，显然能叫人看穿。 齐朔心中那点希望破灭，她真的买了泻药。 “所以…你买泻药是给我吃的？” 程雯雯想解释，原本不是给他吃的，原本是给自己吃的，可这解释很无力啊，反正最终也是给他吃了。 怎么就泄露了呢？ 看齐朔这模样，显然是很生气，完了完了，他不会一生气，就不回门了吧？ “将军……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心……” “好个不心，不心把药洒酒里了？你可真想的出来，新婚之夜谋害亲夫？” 齐朔都气笑了，你说她有心机吧，可她又藏不住事，自己一问她就紧张给显露了。 “你怎么不给我下点蒙汗药？我一觉睡死过去，对你就毫无影响了，还不叫人察觉！” 程雯雯瞪大眼睛，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完犊子，自己犯蠢了，还被人发现了。 齐朔看她那恍然大悟的模样，更是气了，咬着后牙槽，问她：“所以，你根本不是怕我，是根本就不想与我同房，根本不想嫁给我？是吧？” 程雯雯瞬间慌了，完了完了！自己这老底都被他揭了！ “将军，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说实话！”齐朔冷道。 “好吧！” 程雯雯也编不下去了，怯怯的抬头看他：“将军，你想听什么实话？” 齐朔问出心中郁结的事来：“既然不想嫁给我？为何又要来此与我成亲？” 程雯雯心想，反正已经被他知道老底了，干脆直接说明白咯。 “将军，我确实不想嫁给你，我是被家里逼着嫁来的，原本这婚事是我二姐的，可我那二婶舍不得我二姐嫁这么远，就叫我顶替来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程雯雯直接一口气将这缘由给说道清楚了，面上表现出委屈的模样，自己也是逼不得已啊！ 齐朔全程黑着脸。 感情，之前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不愿意嫁来的，自己还以为是缘分到了。 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似的，不大好受。 程雯雯见他黑着脸，感觉有些吓人，这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都忘了他还有家暴倾向呢！ 然而，齐朔虽心中不大好受，但也觉得没多大事，程雯雯替嫁嫁来这么远，心中不乐意也正常。 齐朔长舒一口气来，看着她道：“可我们既然已经成了亲，你总不能一辈子给我下药吧？” 自然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啊！所以程雯雯打算跑啊！ 可这事她不能说，这世道男子都要面子，要是知道自己老婆要跑，定然会极力阻止的，她不敢冒这个险。 “我们既然已经成了亲，便是夫妻了，往后是要过一辈子的，往后你莫要做这种事情了，在你不愿意之前，我不会碰你的。” 齐朔的念头里，从未想过合离这事，毕竟这个时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婚姻上的思想都比较保守。 程雯雯听他这么说，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那如果，我一直不愿意呢？将军也能忍吗？” 齐朔沉了沉眉，看向她：“你觉得呢？我娶妻不是拿来做摆设的！” 程雯雯心中冷哼，果然还是个色狼！ 都有这么多姬妾了，还差我一个吗？程雯雯对齐朔很是不满。 齐朔看她垂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朔冷硬对她道：“这次的事情往后不要再做了！还有，我可以给你时间试着接受我，但是不要叫我等太久！” “太久是多久？”程雯雯抬头问清楚。 齐朔:“……你想要多久？” 程雯雯想一辈子！可惜明显行不通，还是想办法跑路吧。 “那……将军，我们还回门吗？”程雯雯比较关心这件事。 齐朔见她对自己毫不上心的态度，心中如同堵了一口气，闷闷道：“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 “那我叫人收拾东西，按照规矩，成婚后三日回门，咱们后日就出发是吗？”程雯雯心情瞬间开心了。 齐朔见她这般快就转变了心情，而自己还在生气，愈发的不快了，有些不想答她的话。 她是有多不想待在这儿？这么急迫就想回京城了？自己这儿也没有很差劲吧？ “将军？您说句话啊？我也好叫下面的人安排。” 程雯雯继续问他，可看着齐朔那不善的目光，自己立马软了声道歉：“将军，对不起嘛！你原谅我，我也是一时想差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这样做了。” 听到程雯雯软声软气的道歉，齐朔心中的烦闷消散些许，对她‘嗯’了声。 程雯雯听到他态度有所转变，又继续问：“那……将军？后日回门的事？” “可以！”齐朔吐出一口气来，对她有些无可奈何。 “将军真好！” 程雯雯夸赞了一句，现在就是要把这人哄好了，毕竟是自己跑路的关键时刻，事情都败露了，再不跑往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齐朔原本是来找她问清楚的，可此时问清楚后，心情更加的郁结了，她对自己无意，这比误会还要烦闷。 “你先收拾着，这两日我去军营安排些事，后日回来与你一道出发。” 程雯雯一听，瞬间更开心了，没有齐朔在家里，自己就不必提心吊胆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了。 齐朔真不知道她怎么长大的，简直就是喜怒于形，毫无半点心机，全然看得出她听见自己要走时眼里的快乐。 “走了！” 齐朔闷闷说完，转身便走了，步伐极快，毕竟他知道，程雯雯不会留自己的。 他一路出了府门，骑马赶往军营去了。 军中将领们都知道将军新婚，以为他这几日应不会来军营了，谁知新婚第二日他便来了，这着实叫人不解啊。 钱澄也想不通道：“将军昨日成亲时，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今日看着，好似有些气啊？” 赵明哈哈两声：“说不定啊！是被新夫人给赶出来了！将军这回也得体会体会娶了媳妇的苦楚了！” 正文 040 回门暂缓 赵明走进营帐内，看着齐朔那略黑的脸，讪讪的问：“将军？您这新婚燕尔的，怎么就回来了？” “处理军事！”齐朔淡漠抬眼，问他：“你有何事吗？” 赵明被他看得心中一慌，随后还是开口问：“将军，您老师说，是不是与新夫人闹矛盾了？” 齐朔被这般问，眉头瞬间一皱。 赵明一瞧，便知晓自己猜对了。 赵明瞬间来了劲，开口道：“将军，这女人嘛，平时就要多哄着！不然就跟你闹，像您娶的嫂子，年龄那么，又是个世家女，难免性子娇，您得多包容包容！” “我包容得够多了！” 齐朔心头的郁结还未散去，被赵明一说，这闷气又上来了。 他的一厢情愿落了空，他接受了，她给自己下药，他也不跟她计较，而她呢？全然没有一点要试着接纳自己的意思。 赵明见齐朔似乎对新娶的妻子有了怨气，心想或许真是这新夫人太作了？让将军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了了。 不过赵明还是劝他：“将军，嫂子或许就是年龄不懂事，但是您也不能才新婚，就把嫂子一个人晾在家里啊！这怕是会叫嫂子在府中被下人轻视的！” 齐朔冷哼：“我看她是巴不得我日日不在家中，离她越远越好！” 赵明一听，瞬间听出点意味来。 莫非，不是新夫人太娇气太作？而是，新夫人不中意将军？将军一气之下，才回的军营。 不然哪个男人能在新婚第二日，就离开新房啊？ 想起昨夜新婚时将军那一脸喜气，再看看今日这一脸怨气，赵明瞬间明白过来。 感情，是将军一心扑人家身上，然而人家不领情啊。 赵明心中乐了起来，也有将军在感情上吃瘪的时候。 齐朔看赵明在偷乐，瞬间瞪他一眼。 赵明收敛了，开口道：“将军，其实你生得仪表堂堂的，是个女子见了您应该都不会不喜欢的，但是你这气势略强了些，难免会吓到姑娘，您平日里还是得适当…温柔些…” 齐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还不够温柔吗？ 不！程锦雯不是因为怕自己的缘故，而是打从内心里根本不愿意接纳自己，反而总想着回京城，离自己远远的…… 齐朔忽然想到，程锦雯这般急的要回京城，怕不仅仅是因为想家了吧？或者她是打算回去了便不跟自己回来了？ 或许一方面是因为她是被强迫来的，心中会产生了抵抗，那还有一方面呢？她压根看不上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齐朔握紧了拳头。 …… 程雯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东西，就等明早齐朔回来一道上路了。 只是第二日，齐朔却没有回来，而是传信来。 宋江对她禀报道：“军中有急事，夫人暂且等将军些时日再走。” “啊？要等多久？”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宋江摇摇头道：“这，的就不知了。” 程雯雯急切问道：“那我自己上路不成吗？等你们将军忙完了再追上我们？” 宋江道：“将军说了，现下外边有些乱，夫人还是别走了，待将军回来与您一道同行吧！” 程雯雯眉头紧皱。 所以自己这是走不了了？ 程雯雯的逃跑计划忽然戛然而止了，她走不了，门外都有人守着的，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将军府，所以她只能乖乖在府内等齐朔回来。 金领头一听不走了，立刻就又回到铺子重新开张，生意继续做得红火起来。 程雯雯则是郁闷得很，连连等了好几日，齐朔都没回来的迹象。 不得已，程雯雯只好派人去军营里面问了。 宋江作为一个传话的，将程雯雯的话传给齐朔：“将军，夫人问您，何时回府？” 齐朔沉默片刻，他当然知道，程雯雯不是催促自己回去，而是催促他回门之事。 京城就这般好吗？她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去？还是说，京城有什么她惦记的人和事？ 齐朔静了几日，也觉得这般晾着她不好，毕竟答应了她的事情，再反悔反倒让她心中更排斥自己了。 齐朔起身，对宋江道：“今日便回去吧！” 宋江一听齐朔这般说，也高兴了几分，毕竟他也希望将军和夫人和睦才好。 …… 程雯雯盼着齐朔回来，没想到这般快，她才传话去军营，没过几个时辰何妈妈就跑来说：将军回来了。 程雯雯顿时有些慌乱了，有种时候自己在家偷玩放纵后，得知父母回来的紧张感。 何氏随后说：“将军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雯雯瞬间放松下来。 何氏叹气道：“姐，您到底想不想抓住将军的心啊？快装扮装扮，去见将军！” 何氏眼疾手快的，给程雯雯梳妆挽发，她也怕姐才新婚就失了宠，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程雯雯被何氏梳好了发，描好了眉，瞬间从一个清纯少女，变得温婉贤淑，配上艳丽的裙子，还带着几分娇俏。 程雯雯顶着沉甸甸的珠钗发饰，皱眉道：“有必要这样吗？” 这般去见齐朔，也太刻意了吧？ 何氏道：“将军冷淡您这么几日，您必须要稍加意讨好一番，这回您顺着将军些，可别再惹将军生气了！” 何氏可还记得，新婚第二日那天，将军是如何面色沉沉从姐这儿出去的。 必定是姐不顺从，惹得将军生了气。 程雯雯为了不让何妈妈继续念叨自己，点点头，便要出门去齐朔那边了，得跟他说说回门的事，他要是不回门，自己回去啊！ “姐，带上这个！” 何妈妈递给她一个食盒。 程雯雯提着稍重的食盒，前往齐朔的院子了。 齐朔才回来不久，还不知怎么去面对她，毕竟那日两人的不快还未完全消散，谁知她竟自己来了。 是来说回门之事吧？ 齐朔皱了皱眉。 宋江道：“将军，夫人还带着食盒，说不准给您做了好吃的呢！” 齐朔一听，心中稍微愉悦了一些，开口道：“快叫她进来！” “是！” 宋江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叫新夫人了，他跟了将军这么久，将军在不在意新夫人，他哪里不知道，将军就是不大表现罢了。 正文 041 你以前什么样的？ “将军。” 齐朔听到外边少女的轻唤，抬眼看了过去，便瞧见少女今日与往日的随意不同了，装扮上略显得娇美，很是诱人。 齐朔看见她，眼神微动。 程雯雯提着食盒，将其放到齐朔面前，打开食盒，从里边端出一碗汤来。 就是一碗很普通的鸡汤，但是里边还加了枸杞，大补。 齐朔看着那红彤彤的一片，略微有些意外的看了下程雯雯。 程雯雯脸色一红，可真是要谢谢何妈妈…… 齐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端起鸡汤来，尝了尝，点评道：“味道不错。” 程雯雯坐在他对面，尴尬道：“将军喜欢就好。” “喜欢，往后也给我做吧！” 程雯雯：“……” 齐朔也不提那日的事情了，这几日，气也消了大半，今日见着她后，仅存的那点气也去了。 齐朔喝了半碗鸡汤，抬眼看向她，问道：“你来，是有何事吗？” “是！是有件事！”程雯雯开口问：“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门啊？” 齐朔沉默一下。 他回来，确实是为了兑现承诺的。 可看她这么想回京城，心中就有些别扭了。 齐朔不免问她：“真就这么想回去吗？” 程雯雯低下头，稍做可怜道：“我好久都没见到我祖母了，父亲母亲在我年少时便不在了，是祖母将我带大的，她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我有些担心她。” 少女稍稍的示弱，便叫齐朔心中软了起来。 看见少女垂着头，可怜得要落泪的模样，齐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道：“别担心了！我们明日就启程吧！我也该见见你的长辈们。” 齐朔想起少女自幼没了双亲，已经是很可怜了，如今远嫁异乡，这里又没一个亲近的人，难免生出抵触来。 齐朔觉得，他该慢慢的，感化少女的，而不是总去逼她。 齐朔将少女拦进怀里，安抚她道：“往后，我会替你祖母照顾你的，别害怕。” 程雯雯被他拦到怀里，脸贴在他肚子上时，一时有些楞，她只是扮个可怜，没想到齐朔这么轻易就信了？ 莫非……齐朔是个大直男？吃软不吃硬？对付他得说软话？ 程雯雯似悟出了与他相处的秘诀来。 她嗯了一声，道：“将军，那我以后就只能靠你了！” 少女声音听着极其脆弱，齐朔叹息一声，之前那些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了，心中只剩下了怜惜。 齐朔松开她，垂目看着她道：“雯雯，多与我讲讲你从前的事吧！”他想要去了解了解程雯雯。 以前的事？ 程雯雯以前，可不就是前世嘛！ 这可不能讲。 “将军，您从前是什么样的呢？” “我从前……” 齐朔顿了一下，很少有人问自己从前的事，他也许久没有去回忆了。 从前，他过得并不好，所以也不想去想，更不想叫程雯雯知晓了。 齐朔只道：“我从前刚入军营时，一开始只是个兵，后来慢慢做到了队长，再后来到营长……一路走来，过去了十几年，才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将军真厉害，不好，将军一定很辛苦吧？”程雯雯心中有些佩服他。 正文 042 程家的情况 齐朔稍稍楞了下，他走到如今这地位，这善州城大大的官员都得敬自己几分，他过得表面风光，可却鲜少有人问起自己从前过得如何，又是如何艰难的走到现在的。 程雯雯这般问，齐朔心中稍稍有些暖意，对她笑了笑道：“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了，往后日子好过就是了。” 程雯雯点点头。 确实，往后的日子才是最主要的，所以程雯雯不想往后的日子被这宅院困住。 两人相互笑着，可心底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一个想要好好过日子，一个只想逃跑。 …… 第二日，他们早早就收拾好了上路的东西，启程去了京城。 程雯雯和齐朔同坐一辆马车，这叫程雯雯有些心慌，这一路上要是都这样看着对方，她还怎么跑路啊？ 程雯雯在想办法，路上肯定有驿站歇息的，到时候再伺机而动吧。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程雯雯有些困顿了，便的眯了一会儿。 齐朔见她在那里东倒西歪的，便凑近，将她揽到自己身边靠着自己睡。 她的睡相并不好，可偏偏自己看着，却觉得有些可爱。 程雯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偶像，还和偶像谈了场恋爱，她在梦里美滋滋的笑出声来，临到醒的时候，她一睁眼，便瞧见一张帅气的面孔。 她迷迷糊糊的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感叹道：“真好看！” 齐朔见她醒了，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扒拉，笑着道：“怎么？梦见什么？” 程雯雯听到这声音，赶忙醒悟过来，瞪大眼睛看向齐朔，“将……将军？” “是我！” 程雯雯看清现在的状况，自己半边身子都趴在齐朔身上，手还不安分的伸进他的衣领，自己简直跟个女流氓一样。 程雯雯红了脸，赶忙跳开来，道歉道：“对不住，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齐朔心中并不恼，反而因为她的亲近而高兴。 “你方才说了好些梦话，一直在叫哥哥……你还有个哥哥吗？” 程雯雯内心哈哈笑了，她在梦里追星呢，当然叫哥哥了！但齐朔显然理解错了。 程雯雯扯谎道：“我梦见我堂哥了！” 齐朔略微挑眉，程雯雯方才睡着那模样，笑得如此的灿烂，显然是个美梦。 “你和你堂哥，感情很深吗？”齐朔问她。 程雯雯想起自己那个堂哥，整日游手好闲的在外边玩，跟他哪儿有什么感情。 程雯雯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齐朔继续问：“你与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到时候见了你的长辈们，我也好应对。” 额…… 程雯雯觉得没这个必要，她没真想回门见长辈，自己要是跑了，齐朔肯定极其败坏，哪儿有心思去拜见程家那群人，不去找麻烦都不错了。 不过，程雯雯还是简单说了几句，道：“我祖父有两个儿子，我父亲是我祖母和祖父所出，二叔是我祖父与一妾所出，这妾难产而死，故而我二叔一直是我祖母养大的，也有些母子情分，我双亲皆亡，也没个兄弟，家中产业悉数由我二叔管着的，如今当家的也是我二叔。” 正文 043 跑路 齐朔听完程雯雯讲起自己从前的事来，心中有些怜惜道：“你从前过得也不容易。” 程雯雯道：“也还好，二叔二婶也没亏待过我，我也算是衣食无忧度过了这些年。” 除了，这一次替嫁。 齐朔心中也有数，就算没亏待，可也不是亲生的，不然怎么可能叫她嫁这么远来？ 况且，她二叔只是个庶子，这些家产本该程雯雯父母继承的，只可惜他父母去得早，所以这便宜叫她二叔占了，还不待她好些，对外如何说得过去？ 齐朔心中了然，对她那二叔一家也没什么好感了，不过到底是她的亲人，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马车徐徐而行，行了一日抵达一处驿站，他们便在此处打算歇息一夜。 程雯雯本想着趁此跑路的，谁知道齐朔偏偏与自己一个屋子，她一时间脱不开身啊。 这怎么跑路啊？ 程雯雯有些急，或许是老头听到她的心声，居然给她制造了个逃跑的机会。 路过一个山道时，忽然间山中窜出好些人来，貌似是盗匪。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老土的打劫话术。 程雯雯都不由的想笑，可是想想自己多处境，还是不笑了。 又遇到土匪，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 程雯雯看了眼齐朔，心想他应该会保护自己的吧？就怕他甩了自己。 齐朔沉了面出去，看着这围困自己的一群人，开口道：“速速让开，不然对你们不客气了！” 对面领头那人拿着巴大刀，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齐朔带着的人，大部分都是士兵，个个身手敏捷，抵挡这些山贼土匪不在话下，只是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真硬碰硬，也讨不到好处。 于是，齐朔只得带着人突围，闯过这山道。 两方人打得激烈，程雯雯坐在马车里，一直被护着突围，齐朔打开一个缺口，也是先让人带着程雯雯跑，自己留下断后挡着他们追击。 程雯雯被马夫连带着跑到了安全地带，才停留下来等着了。 只是，程雯雯忽然发现，这就是个跑路的好时机啊？ 程雯雯看向那马夫，再看看马车内坐着的佩儿和何妈妈。 程雯雯手中拿了东西，走出马车，忽然趁着那马夫不注意，从后边敲晕了他。 “对不住对不住。” 程雯雯还给马夫怀里塞了银子，给他治疗跌打损伤用的。 何氏听见动静，看过来，不解问：“姐……您这是干什么？” 这个时刻了，程雯雯直接对何妈妈道：“何妈妈，我要走了！” “走？姐你去哪儿？咱们不是要回京城吗？” “我不回京城了，我也不愿意跟着齐朔，所以我必须走！” 何妈妈瞬间明白过来了，“姐，你这是要逃婚？不可啊！您怎么能如此？” 程雯雯牵着马儿，开始驾马要走，佩儿赶快上来做好。 这两个月为了跑路，她还学会了驾马车，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何妈妈拉着她：“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何妈妈，你到时候就说，我被土匪抓走了吧！别露馅了，不然齐朔要是知道我跑了，会怪罪你们的！” 总归，齐朔先头有个夫人，就是嫁来的路上被土匪拐走的！ 所以自己再被土匪拐走，也怪不了谁吧！ 程雯雯又给了何妈妈一个信封：“这些是我对你们的安置费，你好好保管好！” 何妈妈见姐连这些都打算好了，看来是铁了心要走了。 可是一个女子，去别的地方，如何能过活呢？ 可是何妈妈拉不住她，看着马车越跑越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正文 044 你是个女的吧 齐朔敢来的时候，只见到路边的何氏和那个昏迷的车夫。 齐朔眉头紧蹙，厉声问道：“你们夫人呢？” 何氏面色挫败，她连连想了一会儿，还是如程雯雯替她找的借口那般回话：“将军，姐……姐她被那群土匪给掳走了！” 齐朔心中一急，根本没来得及去细细考察何氏话中的真假，追问：“他们往哪儿去了？” “往……那边去了！” 何氏指了指马车离去的方向，还是想让将军把姐追回来。 她压根不能理解和赞同姐私逃的做法，女子在外生存何其不易啊！ 齐朔立刻带着人，顺着马车追了去。 才短短的一刻功夫而已，程雯雯竟然被掳走了，齐朔心中懊恼自己的大意，他该一直守着程雯雯的。 …… 程雯雯和佩儿趁着乱子跑路，为了方便出行，两人特地装扮成了男子上路。 她们尽量往大路走，还是朝着去京城相反的方向，只是才上大路，忽然间，一个飞影袭上来，捂住了佩儿的嘴。 程雯雯惊得要叫，可这人对着自己冷笑一下，语调很是不羁道：“这大路上根本没个人影，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的！想活命就听我的！” 程雯雯心中有些怕，如今这个状况，只能顺着这人做事，然后伺机而动。 这人看着很是狼狈，头发披散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还有些湿润，只看得见一双不羁的眼睛。 他径直的坐到车里来，与程雯雯对视，随即便开始脱衣裳了。 程雯雯瞬间瞪大眼睛：“你…你想干嘛？” 这人白程雯雯一眼，根本不顾她在不在意，继续自顾脱衣裳，然后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道：“弄点布来！给我包扎！” 包扎？ 程雯雯于是才知道，这人是受了伤，背上有好几条大疤，似乎，看着血淋淋的，但似乎，不是才受的伤。 这人没等到程雯雯的动静，毫不客气道：“看着我干什么？我身上有花儿啊？赶快找布条！别墨迹！” “好！” 程雯雯才不屑看他那血淋淋的伤呢！只是这人来历不明，她不得不防，多知晓他一些受伤的状况，才好想办法反击。 只是看他那模样，就算受了这么多刀伤，也不是自己和佩儿能打得过的。 程雯雯开始找布条，只是她出来时根本没带医疗箱，只能找些衣裳撕开递给他。 这人用深邃不羁的眉眼盯了她一眼，道：“你给我包扎！” “我？我不会包扎！” 这人完全不在意道：“我不方便，你随便给我包包就成了！” “好吧……” 程雯雯于是开始给这人包扎，这人身体结实得很，一身的腱子肉，堪比现代的健身达人，身姿还挺不错的。 只是这根本不是程雯雯关注的！程雯雯一心想的是，该怎么把这人弄走！ 她手上稍稍用了用力，随后便听到这人的闷声声，虽有不满，但他并没有骂人。 程雯雯松了口气，于是胡乱给他包扎好，便坐到一旁去戒备看着这人。 “壮士，您想要什么？想要金银财宝，我悉数给你，只是能否放了我们？” 程雯雯开始给这人谈条件，看着这人似乎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若是自己评估失误，那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留个后手。 她握紧袖中硬挺的利器，心中紧张不因为。 这人忽然凑近程雯雯，仔细盯着她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道：“你是个女的吧？” 程雯雯顿时瞪大了眼！ 正文 045 不能让你们走 程雯雯惊慌的捂住脸，瞪向这人问：“什么女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人嗤笑了一下，视线落在程雯雯身后的包袱上：“你的衣服都是女装。” 程雯雯恍然大悟，自己刚才撕布条带出来一片裙角，还是红色的，就那么一点点都能被他看见，可见这人观察力极好。 程雯雯对他戒备更深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生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你放心，到了安全地方，我就下车！” 这人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似乎全然没把程雯雯放在眼里。 程雯雯心中想着干脆趁此机会，把他刺伤了踹下车？ 可他能这般毫无芥蒂，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程雯雯终究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恼了这人，再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可怎么办？ 马车缓缓行驶着，马上就要到附近的一个镇上了。 程雯雯打算先进镇上找个地方住下。 “壮士，这里已经安全了，你……” 程雯雯的潜台词是:安全了，你该走了吧？ 这人迷迷糊糊转醒，似乎真睡了一觉似的。 “到哪儿了？” “这里叫清溪镇。” “清溪镇啊！我熟！咱们找个客栈歇息吧！” “啊？” “我要养伤啊！肯定要歇息！” 程雯雯捏紧拳头，这人还赖上自己了！ “壮士，我急着赶路，不如我帮您预付一月房费，你放我们走，可好？” “别叫我壮士，听着怪别扭的，我叫翟耀！大家都叫我翟哥，或者阿耀！” 程雯雯脸僵了僵，谁想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啊！ 不过她心中虽然犯嘀咕，面上还是和颜悦色问：“翟哥，那能不能放我们离开？” 翟耀眉头微扬，笑了下道：“行啊！你们走就是！” “多谢多谢！”程雯雯略松了口气。 翟耀看着程雯雯那模样，笑得更深了，开口道：“不过我觉得，你要是一个人上路，怕是还没走多远，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什么？”程雯雯皱眉，这人是咒自己呢！ 她走的都是官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出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齐朔在的时候，他们这么多人还能遇上土匪，如今自己就和佩儿两个人，也难免害怕，得雇些人才行。 不过面前这人，她是不信的。 “翟哥你就不必操心我们了。” 程雯雯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他，“这是给你的房费。” “行！那你们走吧！” 翟耀接过银子，就掀开车帘就跳下马车，直奔镇上的客栈而去了。 程雯雯和佩儿便开始掉转马车，想要立刻跑路，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可是她们的马车还未驶出镇口，便被三四个彪形大汉拿着锄头给拦住了。 佩儿惊慌害怕道：“……姐…我们怎么办？” 程雯雯看见那几个人，也是有些怕，不过现在不明情况，只能故作淡定，开口问他们：“几位大哥？不知你们为何拦着我们？” “我们老大说了，不能让你们走！”为首的一个壮汉道。 “你们老大是谁？” 正文 046 又入魔窟 “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拦我们？”程雯雯不解的问。 对方只是哼了一声，十分不客气坐上马车，驾驶着马车调转方向，又朝着镇里去了。 “跟我们走就是了，我怎么知道我们老大为什么要拦你们？” 佩儿赶忙趴进马车，拉着程雯雯怯怯道：“姐？我们怎么办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雯雯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每次出远门，必定有什么灾难等着自己。 随后，马车停了，程雯雯掀开帘子，发现，这不是刚才自己打发那翟耀的客栈吗？ “赶快下来！别叫我们老大等久了！” 这几个彪形大汉催促，程雯雯和佩儿不得不下车，跟着他们进了客栈。 到了客栈，他们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这客栈里，都没几个人，唯一大堂里坐着的人，看着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程雯雯和佩儿被赶着上楼，进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正坐着个男人，男人换了身衣裳，头发也梳了上去，一改之前狼狈的模样。 这不就是刚才威胁自己的那个翟耀吗？感情他们老大是他啊？ 他为何要拦着自己？这个恶霸！出尔反尔。 翟耀看着程雯雯愤恨的表情，肆意的笑了一下，岔开腿靠坐在椅子上，道：“对！我就是出尔反尔了！不想放你们走了！” 程雯雯皱眉，略微有些怯的问：“你想怎样？” 翟耀一手撑着头思索，看着程雯雯打量起来，随后毫无半点忌惮道：“看你生得不错，就留下给我当个暖床婢女吧！” “哟？还是个女的呢？老大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两人看着丑丑的，不怎么好看啊？” 几个大汉凑近打量她们，佩儿紧抓着程雯雯的手，很是害怕。 程雯雯反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实际上自己内心也慌得一批。 程雯雯心中也在想，这家伙怎么看出自己长得不错的？她都把眉毛描成蜡笔新了！脸还涂黑了，这人难道有火眼金睛？ 翟耀又一次看穿她的心思，回她道：“就你这点装扮伎俩，可瞒不住我的！” 程雯雯根本不知道，翟耀从前，可是在青楼里打过杂的，什么美人都见过，程雯雯这样的，他稍稍一看，就能看出她原本的模样并不差。 “放心留下吧！你救了我，爷不会亏待你的！” 程雯雯哆嗦问：“我……我还有拒绝的选择吗？” “没有！”翟耀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把我留下当丫头，太可惜了，我还有其他用处的！” 程雯雯鼓起勇气道。 翟耀嘴角含笑，肆意打量程雯雯一圈，问：“你这身板，还能做什么？” “我……我会种菜！还会…还会做吃的！我可以做你们客栈的厨子！我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丫头！我们这儿可不是正经客栈！” 这整个镇，都是土匪窝子，是用以掩人耳目的地方，专门打劫外乡住店的人！所以根本不需要正紧厨子！也不需要人种地！ “给她们安置个房间！等日后，你有的是机会给我做饭吃！”翟耀挥了挥手笑道。 “正好老大你还没娶媳妇呢！有了这个丫头，您也有个知冷暖的人了！” 周围几个大汉哄笑起来。 翟耀又看了看程雯雯，笑道：“打扮好些，晚上好伺候我！” 程雯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她怎么才逃出一个男人的后宅，又入了一个男人的魔窟，这么一对比，至少齐朔比这叫翟耀的土匪看着安全多了。 程雯雯悔不当初啊！ …… 齐朔寻着马车车轮印子，一路到了一处镇外，天逐渐黑了，镇显得十分的寂静。 “将军，我们已经去通知当地知府了，这镇子看着不大对劲，咱们还是别打草惊蛇了！” 齐朔沉着脸，十分的烦躁，生怕程雯雯有什么闪失，女子被土匪抓去，会面临怎样的险境，他不敢多想。 多等一刻，她便多一分危险。 齐朔让人数点人数，他们出门带了上百人，与那群土匪缠斗，折了十几人，还剩下八十个人左右，实力夜不算差，可这镇子情况未知，硬闯实在是太险了。 “将军，还是等知府衙门的人来吧！” 宋江看出齐朔在思索此刻救人的事，开口劝他。 齐朔却不应他。 他作为一个丈夫，有责任救程雯雯，但作为一个将领，他却没有理由叫下属因自己的私心跟着自己冒险。 “宋江，你带人守好镇子各处出口，衙门的人来了，伺机而动攻进去救人。” “将军？您呢？”宋江看着他。 齐朔沉默片刻道：“我先去打探一番。” “将军，不可啊！这镇子明显不是普通的镇子！” 宋江也算是跟着齐朔多年，也有些观察能力，一般的镇子到了夜晚，多半都会暗下来，可这镇子里却大半火光，还有这四周也没个田地种菜，那他们的生计从何而来？很明显是个土匪窝子。 齐朔道：“我意已决，放心，我不会硬碰硬的！我只是进去查看他们是否在里边。” 齐朔只打算瞧瞧潜伏进去，看看程雯雯在不在里边，若不在，他立刻退出来。 …… 清溪镇客栈里，翟耀与几个兄弟聚在一块，开始商议此次之事。 “老大，这孙二实在是嚣张，竟然敢跟您硬碰硬，咱们得想办法夺回山头！” “阿大，你有什么想法？”翟耀皱眉看阿大。 阿大嘿嘿两声道：“暂时没有！” 翟耀瞬间拍了拍他的头：“那你说个屁！我不想夺会咱们的山头？” “老大，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修养一番，干几票大的，招揽人马，才好打回山头去！” 他们都是山里的土匪，这镇子只是他们临时的落脚点，前几日被那孙老二背刺，差点丢了命，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美多少实力攻打回去。 几人还在喝酒商议着，也没个落实的主意。 …… 程雯雯被推搡进一间客房里，外边的人督促她换衣裳打扮。 程雯雯才不呢！要是把自己本相露出来了，虽说她不是那等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也得更招惹出祸患来。 等到夜里，外边忽然有了响动，门忽然开了，程雯雯和佩儿一个抓紧瓶子，一个握紧匕首，打算给来人一顿揍！ 正文 047 作何打算？ 来人进来，程雯雯和佩儿拿起东西就要攻去，只是这人竟身手矫健，似早有防备般，立刻闪开她们的攻击。 程雯雯看向那人，打算再攻去时，忽然间看清来人。 “是我！” 齐朔拉开面巾，露出那张俊朗刚毅的脸。 程雯雯震惊一下后，心中顿时大喜。 得救了得救了。 她看见齐朔，犹如看见救世主一般，立刻跑到他身前，“太好了，将军，你是来救我们的吧？” 程雯雯心中开心，但也怕齐朔得知自己逃跑了而恼怒自己。 齐朔点点头看她，打量一番，问：“可有受什么委屈？” 程雯雯摇摇头，随后又苦恼道：“暂时还没有，但是他们要我今夜伺候他们老大！” 齐朔眼里一暗，有些怒了。 “先随我离开这地方吧！” 程雯雯立刻点点头，知道齐朔有心救自己，心中很安心的拉着佩儿就跟着他走了。 齐朔是一个人来的，他先将两人带到一间隐蔽的屋子里躲着，自己便要出去查看好通知自己人来。 程雯雯见他要走，拉住他问：“将军，你去哪儿？” 齐朔知道她担心害怕，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或许是齐朔说这话太有力量感了，程雯雯当真就信他。 齐朔关好门嘱咐她们：“抵住门，别出来！” “好！” 程雯雯和佩儿拿起屋内所有板凳桌子，抵住这门，然后躲在屋内，等着齐朔回来。 齐朔办事很牢靠，很快，这镇子就被围攻了，镇子里响起兵器的打斗声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引来了官兵？” “咱们怎么这么背啊！刚被孙儿那狗东西夺了宅子，唯一的栖身之所也被发现了。” “快跑吧快跑吧！” 程雯雯和佩儿听见外边的响动，只能抱紧对方，心中忐忑不已。 外边忽然有推门的响动，程雯雯警觉起来，也不敢出声询问，怕是什么恶人。 “是我！现在安全了！开门吧！” 程雯雯听出齐朔的声音，瞬间松了口气，终于安全了。 她和佩儿赶快把门后的桌椅移开，打开门来。 齐朔走进来，率先将程雯雯拥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她道：“没事了！”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程雯雯心中有些感动起来，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齐朔的危险程度远比不上那群土匪，程雯雯对他的防备降到最低，此刻也急需得到一点慰藉，她不由的抬手回抱住齐朔。 齐朔感受到她的回应，微微一怔，这应该是头一回她抱自己吧。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程雯雯不好意思松开齐朔。 齐朔牵起她的手，将她带离了此处。 宋江来禀报：“将军，让那土匪头子跑了，抓了几个喽啰，他们说是经常在此处行骗歇脚的过路人，抢夺他们的盘缠。” 说起盘缠程雯雯忽然想起自己贴身带的银子啊！都被这群黑心土匪给抢了。 程雯雯抬眼看向齐朔道：“将军，我的体己银子被他们抢了，能否帮我找找？是一个蓝色花包袱！” 齐朔点点头，示意宋江去找。 宋江办事很快，没一会儿就将包袱搜刮出来了，总共有好几个蓝色包袱，他带来一一叫程雯雯认。 程雯雯很快认出自己的包袱，赶忙就拿起来要检查一番，只是包袱没栓紧，有东西瞬间落到地上。 齐朔正好捡起来，要递给她。 只是，当他看清楚上边的字后，他瞬间面色沉了沉，黝黑的眸子看向程雯雯，问：“你随身携带个路引做什么？” 这路引，不是去京城的路引，而是一个流民路引，随处可去。 方才太心急程雯雯的安危，齐朔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被土匪抓了去，可如今仔细瞧她，一身男子衣衫，脸画得黢黑，眉毛粗犷，难免不叫人起疑。 她莫非还能未卜先知，知道土匪要抓她，所以就先乔装一番？ 齐朔忽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想法。 他定定看着程雯雯，问她：“你想离开我？” “不是！” 程雯雯赶忙否认，脑子飞速运作在想个好借口，只可惜齐朔根本没给她机会。 齐朔语气加重几分，问她：“说实话！别忽悠我！” 程雯雯看他这模样，也根本不好忽悠啊！ 可恶，还是暴露了，自己真是够背的！ 要是没遇到这土匪该多好，她现在恐怕已经安安全全往扬州去了。 程雯雯沉默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齐朔这明显就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 “将军，待会儿再说吧！” “行！” 齐朔带着人离开，一队人到了安全的住处安顿后，才松懈下来。 程雯雯还在踌躇着。 齐朔进屋，抬眼看她：“说吧！为什么要跑？” “将军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我恭维您的话？”程雯雯试探问。 齐朔皱眉：“我自然要听真话！” “那我说了真话，将军不会怪罪我吧？” “不会！” 程雯雯松了口气，不过想想，齐朔这人似乎人品还行，知晓自己被土匪抓了，不像那些迂腐的男人一般在意女子的名节，还会不顾危险来救自己，可见这男人有担当，只可惜，他已经有了三妻四妾了，自己虽说满意他的人品，可到底不能忍受与许多女人共事一夫。 程雯雯看向齐朔，开口道：“将军，我不愿意嫁给你，也不想与你过日子，所以我才想要逃跑的。” 齐朔听到她的答案，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沉沉看她：“你是看不上我？” “不！将军乃人中龙凤，是我配不上你！” 程雯雯这说的是实话，齐朔这样的身份，放在现代，也是一个军官级别的，还有责任心，生得还好看，妥妥的好丈夫人选，可惜就是花心了些，家里姬妾有些多。 齐朔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看不上我！我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将军，你这样的人，能找到更好的女子的……” “别说了！” 齐朔胸腔里憋着一股气难以发泄，原以为自己终于有个中意可心的夫人了！可这夫人瞧不上自己，还胆大妄为的要逃离，齐朔还没被人这般不待见过。 “那你往后又作何打算？继续想办法跑？” 齐朔看着程雯雯，语调沉沉问她。 正文 048 合离总比私逃强些 程雯雯没想到齐朔会这样问自己，一时间有些哑口。 这回被齐朔发现了，往后自己逃跑成功的几率就更了，可是自己不可能妥协的，所以也不可能放弃原则与齐朔过日子。 “说话！”齐朔沉着声呵她，“非要逃吗？我就这么可怕？” “不的！将军你不可怕，只是…只是我不喜欢你！” 程雯雯只能想到这个借口了。 齐朔走近一步，看着她逼问：“哪里不喜欢？” 因齐朔的靠近，他高大的身子笼罩在自己身前，程雯雯感觉到一丝压迫感，顿时有些怯了，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喜欢这种感觉就是，说不上来的，也不好解释……” 齐朔凝视她好久，才退开步子：“我懂了！” 程雯雯狐疑抬头看他，懂什么了？ 齐朔率先道：“本将也不是个喜欢强迫之人，待有机会合离便是！虽说合离名声不好，可也不比你私逃要好的多！女子私逃在外，多有不易。” “真的？” 程雯雯略微惊喜的看他，他竟然这么好？主动提出要合离？ 不过想想也是，妻子私逃了，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齐朔眉头微皱，心中极其不畅快道：“不骗你！真的！” 他还不至于，非要强迫一个看不上自己的女人。 既然她看不上自己，不愿意跟自己过日子，那便不需要强求了。 他咬了咬牙，眸子深沉看向她道：“不过你也想清楚了，女子合离，于名声也同样不好，往后就是再嫁也多受闲言碎语，你当真想好了？” 程雯雯迅速点点头：“想好了想好了！” 比起闲言碎语，她更不想一辈子被宅院里的争风吃醋困住。 齐朔见她应得这样快，心中堵得更难受了，想想也是，她都有胆量私逃，怎么可能没胆量合离呢！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合离呢？”程雯雯想了想，又道：“此次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把将军揣度错了，原来将军是这般的大度的，所以合离定然也不能叫将军名声受损才是，待合离的时候，将军就以我性子娇纵为由吧！” “你连合离的借口都想好了！”齐朔冷冷的。 程雯雯心翼翼问他：“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齐朔深吸一口气：“没有！就这样吧！”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看着气势汹汹的，有些不好惹。 宋江见自家将军出了房门，有些诧异，只是见他面上沉沉，也不敢出声招惹，只墨墨跟着。 齐朔在隔壁房间歇下，心中十分的不得劲，他从未见过程雯雯这样表里不一，胆大妄为的女子。 说私逃就私逃，说合离就合离，全然没有半点犹豫的，可见她心里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齐朔摸了摸脸，自己好久没有审视自己了，他还记得自己生得不差啊！从前也是多受姑娘们追捧的，只是后来有好些当地世族高官总想嫁女给他，他便开始不修边幅了，武将看的是才干不看外貌，他也许久不对自己外貌上心了。 可如今，他因着程雯雯怕自己，重新将自己捯饬一番，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了呢？ “宋江，本将现在没有男人的魅力了吗？” “啊？” 宋江一头雾水，不知道将军为何对着自己问出这话来。 齐朔问完，不等宋江回答，便吩咐他：“下去吧！” 宋江犯迷糊，看将军那模样，显然不想看见自己，自己只得干嘛出去了。 宋江给将军关好了门，想了想，应该是方才和夫人发生什么矛盾吧？ 将军这般不顾危险去救夫人，显然是在意夫人的啊，可为何再出来时，将军看着似乎怒气冲冲的呢？ 不会是夫人说了什么，触碰到将军的逆鳞了吧？ 宋江又想了想，将军方才问自己男人魅力？难道是夫人嫌弃将军生得不好看？ 不可能啊？将军明明生得如此英俊高大，任个姑娘看了都会喜欢吧？ 许是夫人年龄吧！ 宋江只能归因于此，决定明日与将军说道说道。 …… 程雯雯得知齐朔愿意放自己走，心中很是高兴，对齐朔的印象一下子好了很多很多，也不再那么抵触惧怕齐朔了。 毕竟一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合离，证明他心胸很大，自己也得领他的情，于是她打算承包齐朔的吃食，专门做些好吃的给他吃，算是报答他放自己自由。 何氏看到姐回来后，对将军这般主动，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道：“姐，你想通了就好，将军是个大度的人，他既然不计较您这回的事，往后您该好好与将军过日子才是，早早为将军开枝散叶。” 程雯雯知道何妈妈误会了，但也不解释，毕竟人固有的思想是很难被改变的，劝服一个人还费精力。 程雯雯做了个西餐给齐朔端上楼，因为古代牛作为耕作用途，牛排是很难买到的，所以她就做了猪排，还做了披萨和甜点。 她敲了敲门，唤了声：“将军，用饭了！” 里边好久，才听到点动静来。 齐朔昨夜喝了点酒，头还有些昏沉，听到程雯雯的声音，瞬间就醒来了，打开门看见她一张朝气的笑脸，不由的眼前晃了晃。 程雯雯笑着道：“将军，用饭了，我新做了几个菜给你送来。” “进来吧！” 齐朔转身走到桌边，抬手揉了揉头。 程雯雯让人把菜放下，就打算转头出去了。 齐朔皱眉叫住她：“坐下一起吃！” 程雯雯‘啊’了一声，随后道：“将军，我隔壁摆了菜。” 她可没想跟齐朔一起吃，毕竟要合离了嘛！ 齐朔深吸一口气，憋闷着不说话了。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齐朔明白了程雯雯的用意，她不是向献殷勤讨好自己，而是为了报答自己不娶之恩啊。 纵使这些佳肴味道极佳，可齐朔却没有半点胃口。 程雯雯看见齐朔盯着菜出神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西餐，可能齐朔吃不习惯吧？ 程雯雯又折回来，坐到齐朔对面，道：“我还是给将军介绍介绍这几道菜吧……” 齐朔看见她去而复返，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些，一时间对自己和她都有些无奈，明知道她的意思，自己也答应了她，可自己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徒生烦恼，早些断也好，免得多生羁绊。 “将军，您先吃点前菜沙拉。” 程雯雯推到齐朔面前一碗鸡丝沙拉。 齐朔听着她十分认真的一一告知自己菜式时，赶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好夹起一口菜，顺着喉咙一起咽下。 味道有些奇特，虽然凉凉的，却很爽口开胃。 正文 049 这就是那个又老又丑的将军？ 程雯雯和齐朔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午饭。 程雯雯看齐朔态度还好，便打算与他商议商议看合离的事情。 自己现下还没安顿好，而且又是在这半道上，也实在需要些时日，一时半会就要合离，还有些局促的。 “将军，合离之事，不如待我回了京再提吧？” 经此一事，她也觉得，女子独身在外实在艰难，也怕遇到个什么事没个照应，京城她也是比较熟，虽说有个二叔一家，但她若是合离了，单独买个宅子出去住也是可以的。 毕竟再嫁由己身嘛！她被家族限制了也少了许多，再者京城还有些熟络的人，遇到事自己也能找他们帮衬帮衬。 齐朔一听到她说合离二字，眉头瞬间压下了！ “此事是我对不住将军，算我欠将军个人情，往后如果我能帮着将军的，将军尽管提，虽然我可能也没什么能力。” 程雯雯勉强道。 齐朔‘嗯’了一声：“就这么办吧！总归走到半道了，我去京城也有些事要办。” “那多谢将军了！” 程雯雯得了齐朔一句准话，心头放心了许多，于是便高兴的出去了。 齐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生出一丝不甘来，自己竟被一个丫头给嫌弃了！ 他们在半道停留两日，就继续赶路了。 这一路上，程雯雯和齐朔都是各坐各的马车，住宿也是分两间房，明眼人都能察觉到两人的不对，按理说，新婚夫妇多是你浓我浓的，怎么忽然这么见外？ 宋江忽然想起那日将军问自己的话，便想着劝一劝将军。 “将军，夫人年龄还，您得多担待担待。” 齐朔抬眼狠看宋江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担待得已经够多了。” 宋江从未见过将军这般大怒气，显然是真恼了夫人，这主子不和下人也受罪，宋江还是继续劝道：“女子多是要哄的，将军您也多哄哄夫人就好了！” “哄？” 齐朔冷笑一声，程雯雯要是只是生气，他倒是可以哄一哄，可她压根不生气，而是想要逃离自己，这叫他如何哄？舔着脸去求她别走？ 齐朔鲜少如此掉面子过！ “将军，男人嘛，是得多哄哄女子的！” “别说了！” 齐朔觉得烦闷。 如今已经答应了程雯雯，还怎么反悔？ 总归自己也不是缺她不可，要合离就合离吧！ 齐朔不管了，这一路上，也没怎么与程雯雯多交流。 而程雯雯大概也知晓齐朔不悦自己，也不去他面前凑热闹，大家各走各的路，就这样，半个月也走到了京城。 …… 程府。 程家上下也收到了善州的来信，说是程雯雯带着夫婿回门。 程家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程二夫人疑惑：“不是说那将军是个暴戾的性子吗？怎么还会跟着雯雯回门来？” 程二姐程锦绣笑道：“或许是四妹把那将军给迷住了吧，新婚燕尔的，自然她说什么人家也答应她什么了！” 程二夫人哼了声：“再怎么顾着她，也不过是个边城老将军罢了，出身也不好，再怎么混也混不出头的。” 程锦绣点点头：“就是啊！还好当时娘你动作快叫表哥赶忙跟我定了亲，不然嫁给那老将军受苦的可就是我了！” 程二老爷走进来，听见妻女在那编排，不满道：“这些话少说，免得四姑娘的夫婿来了听见了，他可是国公爷的义子！国公爷器重得很，别得罪了人！” 程二夫人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二房这边各怀心思，没怎么对程雯雯回门的事情上心，唯有正房的老太太张氏十分的上心。 “阿映，快去多准备着四丫头喜欢吃的，算着日子，这两日他们应该要到了。” 映妈妈上前来道：“老夫人，早就准备了。” 老夫人感叹道：“从前雯雯这丫头在身边，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她如今嫁了人，我心里头才慢慢觉得不大适应，当我就该拼死阻止她外嫁的，也是我没用。” 映妈妈安抚她道：“老夫人，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是没办法！” 如今二老爷当家，与家族前程相比，舍掉一个女儿自然不算大事，老太太也是有心无力的，她的亲生儿子死了，只余下个亲孙女，她自然想帮可又拿什么帮呢？这个家做主的终究是男人。 若是自己的亲儿，死丫头的亲爹还在，她们何须看这般憋屈。 怪只怪当年的事…… 也怪他们自个儿那般选择，老夫人叹了口气。 …… 程雯雯在程府生存了这般久，也大致知道这些个亲人心中如何想，但自己也不在乎，总归自己往后要独立出来，再不想被他们掌控了。 马车徐徐驶入京城，城内还是那般的繁华。 宋江新奇的掀开帘子，对京城产生了极大的兴致。 “将军，我还没来过京城呢！” 齐朔面色淡淡。 一队人马徐徐驶到了程府，便停了下来。 程雯雯带着齐朔进门，下人门也多知晓了安排，便对程雯雯道：“四姐，您跟姑爷还住您的院子里。” 程雯雯点点头，随后看向齐朔，毕竟他头一回来他不熟悉，自己稍稍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一起。 两人站在一块，极其的登对。 一路上，下人的视线都看向两人，私底下还犯嘀咕。 “那就是四姑爷吗？不是说是个又老又丑的将军吗？怎么生得如此高大俊朗？” “看着也气度也是非凡，比起京城不少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可强太多了！” “传闻有假吧！四姐傻人有傻福，可真是捡着个好夫婿了。” “……” 府里下人赶忙去禀报主子，程雯雯和齐朔才进院里歇息了片刻，就有人来通知。 “四姐四姑爷，二老爷在主厅摆了宴席，等着您和姑爷去您！” 程雯雯点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她便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齐朔。 齐朔也起身，面上淡淡道：“走吧！” 程雯雯便跟了上去，两人一道去往主厅了。 …… 主厅里，程家的人已经坐好了，只等着程雯雯和齐朔来了。 他们最好奇的，还是齐朔这个人，想知道他是否如传闻那般不堪。 待听到外边有人进来的动静时，屋内的人纷纷朝外望了过去，只见程雯雯率先走进来，她还是那般简朴的装扮，只是少女白嫩，眼眸漆黑灵气，穿得再简朴也实为好看的。 程锦绣看见程雯雯这般，心头有些不大痛快，她怎么去了边疆苦寒之地没被磋磨，反而愈发好看些了？ 不过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给了个老男人！往后只能聊到度日了。 程锦绣如此想着，便急切盯着程雯雯身后，只见一高大的身影随之进来。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门外的光辉如同都追随着男子一般，被男子一道带入室内，叫人看得有些诺不开眼。 众人看得皆是心头也一震。 这这这……这就是那个又老又丑的将军？ 四姐的夫婿？ 正文 050 好好过日子 程家众人都被这进来的男人晃了晃眼，男人身姿高大挺拔，浓眉大眼，生得是极其英俊，这相貌，放在就是整个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再说他那一身刚阳的气势，叫人看了极其有压迫感。 这……就是四丫头的夫婿？ 不是说是个又老又丑的将军吗？怎么是这般……年少有为的模样？ 程二叔心头悔啊！这又有军工又有后台的人，比自家妻族的的侄子，可是甩他十万八千里了，可惜了这么个好夫婿，白白便宜了四丫头！ 不仅程二叔悔，程二夫人和程锦绣也悔啊。 最悔的还是程锦绣，她一见着这个男人，就被他那样貌所吸引，那般刚阳魅力，看得自己脸不由的发烫。 “祖母，二叔二伯，我回来了！”程雯雯打了个招呼。 老夫人率先笑着开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跟姑爷坐下，开饭吧。” 程雯雯怕齐朔尴尬，便开口介绍他：“这是齐朔。” 齐朔对着几位长辈点点头，跟着程雯雯方才那般，稍微恭敬唤她们：“齐朔见过祖母，二叔，二婶。” “好好好，快坐快坐！” 老夫人看着齐朔，心头满意，之前还担心四丫头在外边受欺负，可看齐朔这模样，一身正气的，不像是个会欺负人的，她也就放心了。 齐朔如此礼貌，之前那些暴戾的污名不攻自破，大家也知道传闻有假，齐朔实在是个年轻有为又相貌不凡的人。 程锦绣刚才的思绪都被男人吸引着，而此刻，那男人正坐自己堂妹身边，成了自己堂妹的夫婿。 齐朔这相貌这气度，可比赵毅表哥好太多了。 程锦绣心中有些不满，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姻缘，这本该都是自己的！ 程二老爷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便拉着齐朔寒暄慰问了一番，在交谈中才觉得，这齐朔言谈举止样样周全，程二老爷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心中只悔丢了门好亲事，当初那牵线之人便对自己说过齐朔的人品，只可惜自己信了妻子打听的那些谣言，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表面上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的。 饭后，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说了说话。 从前程雯雯在这个家里多是个透明，如今成了话题中心，还有些不大习惯的。 程二夫人还在问：“雯雯啊，你在善州生活得如何？善州是边城，怕是没有京城好吧？你还适应不？” 程二夫人只觉得丢了门好亲事，便想要从程雯雯远嫁过得不如意中找到一点慰藉，这般心里也好受些。 程雯雯哈哈点点头道：“还好还好，也没有很不习惯！” 换了个地方而已，虽说吃不惯那边的菜，可她带了厨娘啊！自己也会做菜，也没多大不适应。 程二夫人一听，心头有些不大痛快，又继续问：“那……将军府可好啊？听说将军有好些个姬妾，你与他们可相处得好？” 程雯雯虽然不喜弯弯绕绕，可也不傻，也能听出二婶话中的话。 程雯雯笑了笑道：“二婶，你放心吧！没人欺负我的，将军府里那些姨娘可好相处了！” “那……” “好了好了，谈这些做什么？四丫头都说过得好了，还追着问，你是想让四丫头说自己过得很差吗？” 程二夫人的话被老夫人打断了，只得作罢，看见一对人坐在一块，心头实在是不得劲。 齐朔此时也开口了，对老夫人道：“祖母，二婶或许是怕雯雯受委屈，不过大家都可放心，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会叫人欺负她的。” 说完，他还握住了程雯雯的手，程雯雯转头与他对视一番，虽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撑面子，可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程雯雯在程家也没什么面子的，而且面子也不能当饭吃，所以从前程雯雯只需要程家供养着自己就成，所以觉得面不面子的根本不重要。 程雯雯想抽出自己的手来，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两人如此，在外人眼里，倒看出几分浓情蜜意来。 老夫人看着孙女这般，便笑了笑道：“看着你们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不过雯雯年龄，若是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姑爷你往后多担待着。” 齐朔郑重点头：“祖母放心，我会的！” 程锦绣原就被齐朔上乘的外貌所吸引，如今见他对程雯雯如此好，心头更加不甘起来，心里大喊着这是自己的婚事！自己的！ 她看着程雯雯，眼里还多了几分怨恨来，当初就不该叫她替嫁！ 一家人茶话会结束，程雯雯还被老夫人特意叫住留了下来。 老夫人拉着程雯雯问东问西的，表达对程雯雯的关心，程雯雯也一一答了。 聊到最后，话题又绕到了齐朔身上。 “四丫头，好好跟姑爷过日子，虽说离家远了些，可看着姑爷到底是个知冷暖的！” 程雯雯听到这话，面上僵了僵，只好点点头。 老夫人又继续道：“我听说，姑爷已经有了庶长子，都六岁了，所以你也该抓抓紧，早些为姑爷诞下嫡子才是。” 程雯雯勉强的笑了笑。 祖母待自己还不错的，只是现代思想与古代思想还是难以融合的，程雯雯只表面上应下，心里头依旧不赞同。 祖孙二人聊完，程雯雯便要走了，但老夫人又问：“何妈妈呢？怎么不见她跟着你？是没回来吗？” 程雯雯眼皮一跳，何妈妈是出嫁前，祖母安排给自己的人，她已经知道自己逃跑的事，所以为了防止她露馅，程雯雯便没叫她出来，可是也经不住祖母问起啊。 还好程雯雯已经跟何妈妈说好了，相信何妈妈不会出卖自己。 所以程雯雯才道：“何妈妈年龄大了，这些日子舟车劳顿的有些不舒服还吃坏了肚子，所以我叫她歇息着，祖母要见她，我叫她来！” 老夫人虽然先前心头有些疑惑，可见程雯雯这般坦荡，疑惑倒也散了，于是点点头：“罢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孙女告退！” 程雯雯从老夫人的院里出来，便在院门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转过头来，露出那张英俊的面容来。 正文 051 好久没来了 程雯雯在院门外看见齐朔，微微一愣，问道：“将军，你怎么还没回去？” 齐朔直接开口道：“等你！” “等我做什么？” 齐朔不答，淡淡道：“走吧，回去了。” “哦！” 程雯雯不再多问，两人一道往自己院子走去了。 这一路上，遇到许多人，看了两人这般和谐回去，心头多是有些羡慕的，还有些人在窃窃私语。 “四姐和四姑爷站在一块可真登对啊！” “就是就是，之前还以为四姑爷……” “别叫姑爷听见了！” “……” 下人的话截然而止，齐朔听见，觉得有些好奇。 他今日已经听过好几次这种戛然而止的话了，所以他们到底以为自己什么？ 齐朔看了一眼程雯雯，不知她是否知晓程家这些事情，不过想想他还是没有多问了。 …… 老夫人那边，得知齐朔还等着程雯雯一道回院子，心头对齐朔印象更好了。 “原以为姑爷是个粗野武将，倒也是个会疼人的。” 映妈妈点点头：“是啊，四姐有了好归宿，老夫人也可放心了。” 老夫人倒是放心这个姑爷，只是忽然想起件事来，立刻道：“你叫府中人都闭好嘴，别乱说什么叫姑爷多心！” “老夫人是指什么？” “大房那边的亲戚，这些日子别让他们上门来！” “老夫人是指……大夫人娘家的侄子王公子？” 映妈妈想起，四姐与那王公子，私下里还有些来往的，若不是二老爷搞出这么些事来，四姐该是嫁给王公子的。 原本王公子才貌双全，也是有意四姐的，这门婚事王公子也与老夫人这边通了气的，只可惜王公子祖父病逝要守孝，这就给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早就了两人有缘无分。 老夫人也是叹气道：“前不久，大房媳妇还来我这边打听雯雯的事，多多少少也是为自家侄子可惜，我听着她意思，大概是王家那孩子还惦记着雯雯呢！” 映妈妈点点头，明白道：“此事确实不宜叫姑爷知晓，免得多了心！” 主仆二人合计好，便将此事处理了，只是还是避免不了有心人算计。 …… 程雯雯回到家中，倒是实为舒坦的，只是齐朔对这里都不熟，程雯雯便负责做地主之谊，便询问他：“将军，来了京城，你有没有想出去玩？我可以作陪的！” 齐朔点点头应下：“好！走吧！” 两人便一道出了门。 程雯雯最喜欢的，便是逛京城的酒楼，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是知晓的。 自己离开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多了些热门的新菜品。 程雯雯带齐朔去了最出名的醉霄楼。 程雯雯给齐朔介绍道：“这醉霄楼里的酒，品类是最多的，将军可以尝尝，但是不要喝太醉了！” 齐朔还存有对程雯雯的气，可每每见她兴冲冲给自己介绍吃的、眼里放光的模样，那股气就暂且消散了，很难再跟她计较。 齐朔看她问：“你最喜欢喝什么酒？” “我最喜欢喝果酒，鲜花酒，味道香甜，不辣嘴也不醉人！这里有一款葡萄酒，很好喝的！” “普通？不是西域的果子吗？京城倒也拿来酿酒了？” 程雯雯笑了笑点头。 二很快将他们的菜上来了，一一摆好，临走前，还道：“程姐，真是好久没见你来了呢！我家东家还念叨你呢！” 正文 051 王表哥知道了 程雯雯哈哈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道：“最近有些忙，就没来了！替我谢谢你们东家惦记。” 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量齐朔，齐朔从军多年自是能察觉，目光凌厉扫向二，这二立刻便胆怯的别过头，只对程雯雯说话道：“程姐是忙着去嫁人去了吧？这是程姐多夫婿吗？” 程雯雯怔了下：“你怎么知晓的？” “听东家说起过，还为此实为愤恨呢！” 程雯雯听到，不由的咳嗽一声，示意他道：“你快下去吧！” 二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僵笑了一声，就赶快出去了，也不敢多打听了。 齐朔皱眉看着那匆匆远去的二，抬眼问她：“你与这儿的东家很熟路？” 程雯雯糊弄回道：“还好，总来吃就熟络了。” 齐朔显然不信程雯雯的话，他虽没来过京城，可这么大个酒楼，在京城应该是数一数二的，来的熟客多了去了，东家怎么可能人人都记得住，显然是因为什么契机的。 程雯雯认识这儿的东家，确实是因为一些契机，她会做美食，所以偶尔写些方子卖给各大酒楼。 醉霄楼最出名的就是酒，她卖过一些酒的方子，原本都是匿名卖的，可这醉霄楼的东家闲得慌，非刨根问底，把自己的身份给刨了出来！ “快吃吧快吃吧！” 程雯雯并不知道，那二早就跑出去，给醉霄楼的东家报信去了。 醉霄楼的东家姓谢，乃是东阳谢家儿子谢世钰母亲的嫁妆，而谢世钰，与王家王慎乃是好友知己。 这个王慎，便是程雯雯大伯母的娘家侄子，也就是程雯雯从前一直想嫁的王表哥。 程雯雯一直不知晓这层关系，只以为我这谢世钰闲得慌瞎打听自己，其实不是，谢世钰打听程雯雯，只是因为好友王慎上心，自己也好奇王慎看上这女子什么了。 二找到谢世钰的时候，谢世钰还在花楼里喝花酒听歌舞，自己的厮跑进来告知自己这个消息，他迷离的眼立刻精神起来了。 谢世钰震惊问：“程家那姑娘回来了？” 厮点点头：“是啊是啊！” “好啊好啊！得赶快去通知如真。” 厮赶快又道：“公子，程姐身边，还有一男人，怕是程姐的夫婿！” “夫婿？不是传闻是个又老又丑的边城将军吗？程家那姑娘也愿意带他出门？” 谢世钰很是想不通。 厮也只得知二传来的只言片语，并未见过齐朔本人，倒也不能回答公子的话。 谢世钰思量几分，还是道：“如真为了程家那丫头的事急了许久，还是得去只会他一声，免得他怪罪我不告诉他！去吧！” “是！” 谢世钰的厮立刻就去了王府，只是此刻王公子还未回来，厮只得先告知王公子院内之人，嘱咐他们必定要告知王公子此事，王公子身边亲近之人大多都知晓程雯雯，自然不可能隐瞒此事的。 程雯雯回京之事，就这么一传十的传到了她王表哥耳里，而程雯雯对此是一无所知。 正文 052 真羡慕四妹妹 程雯雯带着齐朔随意逛了逛，就回了府去。 只是才进府，路过假山旁时，忽然听见两个丫头在闲聊。 “你们见过四姑爷没？那可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啊！” “啊？不是传闻是个又老又丑的将军吗？听说还有暴力倾向专门打妻子，所以四姐这才会被拉去顶替二姐啊？” “都是谣言！四姑爷人不仅一表人才，言谈举止看着也不凡，四姐可是嫁对人了！” 兴许是知晓程雯雯和齐朔出了府，两个丫头聊得肆意了些。 程雯雯赶忙咳嗽两声，将那假山后两丫头吓住赶忙跑了。 程雯雯略微尴尬的看了看齐朔，齐朔也看向程雯雯，问道：“我又老又丑？” 程雯雯赶忙摇头：“没有没有，都是之前的谣言。” 齐朔笑了：“难怪你之前那般排斥我，怕是心底早因这些谣言对我印象坏极了。” 程雯雯道：“一开始是这样，但是跟将军相处久了，我就知道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哪样的人？” 两人一道继续往前走，齐朔转头看她。 程雯雯思量片刻，随后道：“将军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强迫女子，实为坦荡磊落！” 齐朔听着她夸赞自己，内心那点不快消散了去。 “既你觉得我好，为何不能与我好好过日子？” “额……” 程雯雯看着齐朔，不知怎么说。 这个古代封建社会思想，自己是难以去改变的，比如刚开始来这儿，她也试图去改变身边人的思想，但是毫无作用，还耗费精力。 所以，程雯雯觉得，自己连女子都说服不了，更别说去说服一个男人，他们只会不理解自己一夫一妻的思想，然后用封建大道理来规劝自己。 程雯雯便不想与齐朔谈论此事了。 “齐将军，四妹妹，你们回来啦？” 程雯雯和齐朔的僵持被一个少女声音打断，来人便是程锦绣。 程锦绣生得秀美，唯一不足的便是肤色略黑，故而她一直喜欢穿亮色衣裙衬肤色，她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短衫配鲜红石榴裙，面上上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很是端庄娴静。 “四妹妹带齐将军去哪儿玩了？”程锦绣扫了眼齐朔。 程雯雯道：“就随便逛了逛。” “四妹妹，我刚从祖母那边来，祖母正找你去呢！” “那我这就去！” 程雯雯没多想，转头对齐朔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齐朔淡淡应了声，见程雯雯走后，齐朔便也想离去，只是却被程锦绣给叫住了。 “齐将军，我四妹妹心比较粗，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你可别见怪了！” 齐朔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扫向程锦绣，道：“我觉得她很好！” 程锦绣面上一僵，随后道：“看来齐将军是很喜欢四妹妹啊，四妹妹能有这般好归宿，我也真是羡慕她，原本这亲事……” 程锦绣叹气一声，觉得可惜。 “二姐不是早早定亲了吗？还羡慕别人做什么？莫非不喜那人？若不喜干脆早些退亲，免得白白耽误人。” 齐朔不客气道。 正文 053 规劝 “齐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随口感叹一句罢了。” 程锦绣面色有些惨淡，心中因齐朔这般说自己而感到生气。 可齐朔这般好看的人，又得国公夜青睐，今早听母亲说起别的传闻，说这齐朔生得有七八分像国公爷，大概是国公爷的私生子，他又会打仗，保不住往后职位还有得升的！ 这样好的夫婿，叫程雯雯捡着了，而与自己定亲的赵毅表哥，只是个靠着祖辈的次子，毫无能耐不说也没实权，程锦绣很是不甘心。 “二姐，我还有事，你还是找别人感叹吧！” 说完，齐朔转身就走了，全没估计程锦绣的意思。 程锦绣气得跺脚，这齐朔居然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程锦绣气呼呼的走了，但她却不会放弃的，程雯雯与齐朔才成亲不到一月，哪儿来的这么深的感情，总会有破绽的。 程锦绣自认为自己比程雯雯强，所以这样好的夫婿就该是自己的。 …… 程雯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以为她只是跟自己聊聊天，只是一到屋内，看见何妈妈垂头站在老夫人身边时，便心觉不妙了。 “孙女见过祖母！” 程雯雯撇了一眼何妈妈，心中有些忐忑，怕何妈妈把自己要跑路的事情给说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随后直接开门见山道：“雯雯啊！我方才听何妈妈说起些事，便叫你过来问一问。” “什么事啊……”程雯雯有些心虚。 老夫人顿了一下，才道：“你与姑爷，还未圆房？是怎么一回事？” “啊？” 程雯雯看向何妈妈，何妈妈顿时回了她一个眼神，随后又摇摇头，程雯雯便懂了。 程雯雯松了口气，还好何妈妈没叛变。 老夫人自是看见程雯雯与何妈妈之间的交流，以为她是责怪何妈妈，只道：“四丫头，你也别怪何妈妈，是我逼问她的，况且她也是为你好，此事尤为重要，你与姑爷为何没圆房？” “额……祖母，此事您不必操心，我会解决的。” 老夫人看她确实如何妈妈说的那般不上心，苦口婆心的道：“你年龄还，怕抹不开面子吧？但此事关乎夫妻亲疏，也与子嗣地位有关的，你一日不圆房，便不可能有子嗣，时间久了，你在府内会没有威望被人私下议论的！” 程雯雯听着这些规劝觉得头大，垂头顺从道：“我知道了，祖母。” “你别只是知道啊！你要多多与姑爷亲近些！早日圆房！” “祖母说的都对，我会的……” 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见程雯雯一副左耳听右耳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如从前一样，你这个样子，我也是怕你往后过得不好！” 程雯雯道：“祖母，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了！就算没有齐朔，我不还是一样能活着嘛！不能总把希望寄托于男子！” “你还年轻，而且姑爷待你也尚且有耐心，但过些时日，你若还这般，消磨了他对你的耐心，你们夫妻感情不和，你迟早会后悔的！” 这些，也是老夫人的亲身经历，她不想程雯雯如自己一样，被夫君厌恶，老了也没了血亲孩子撑腰，整个人生过得毫无保障没有一丝安全感。 程雯雯自是知晓祖母的意思，可是她却觉得，祖母这样想是不对的！ 祖母过得不好，不是因为男人和儿子，而是因为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而这般只会让自己变得被动，让自己变成了个附庸品，一旦失去了对方的喜爱和支撑，便会一蹶不振难以爬起来。 所以，程雯雯不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全靠男人的良心与忠贞，在这个时代，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就算在现代，男人也难以靠得住啊，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可惜，她说服不了程老夫人的，人的思维一旦固着，便难以被改变。 程雯雯又被规劝了好一会儿，才被放出来，这种规劝，她早已经听了十几年了，便也没觉得有什么。 正文 054 合离书我会写好 程雯雯回到家中，还算是过得舒坦的，除了被祖母规劝外，祖母待自己还算和善纵容，不会多加管教她的。 只是自祖母知晓她与齐朔还未圆房，就时不时的邀请他们两去唠嗑，唠嗑唠着唠着，就唠到了夫妻关系上。 “姑爷，雯雯年龄，很多事情不大懂，你多担待她一些。” 齐朔很是尊重老夫人，点点头：“祖母且放心吧，我不会与她计较这些的。” 齐朔这态度，叫老夫人朔越看越喜欢，所以便也会嘱咐程雯雯道：“你也要与姑爷好好的，已经嫁做人妇了，就和闺门女子不一样了，事事要以夫君为重。” 对于这些规劝，程雯雯早已练就了一番十分强大的屏蔽力，点点头就随意糊弄过去了。 老夫人见程雯雯不搭理自己，随即便只与齐朔聊天了。 程雯雯只做旁听或者发呆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听见一段话来。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与我家雯雯一样自没有双亲陪伴，可雯雯有我和家族照料着，而你只有靠着自个打拼至今，这些年想必是在劳累。” “还好。”齐朔道。 老夫人又道：“你与雯雯成了婚，往后你就当我是你亲祖母，若是雯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叫我来教训她” 程雯雯听到这段话，瞬间睁开眼来，看向老夫人，怎么觉得自家祖母看齐朔越来越慈祥了啊？ 老夫人见她看过来，笑道：“你这孩子，一提教训你就醒了？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 程雯雯勉强笑笑，随后又看向齐朔，怎么这家伙这么轻松就获得祖母的喜欢了？ 不成，他这么恭敬，往后他提出合离来，怎么叫人信服？ 待会儿得找他聊聊此事了。 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程雯雯便开门见山找齐朔聊聊了。 “将军，您往后不必对我家里人这般客气的。” 齐朔抬眼看她：“为什么？” “因为……咱们终究要合离的啊，您这般，合离之事定然会受阻的。” 谈起合离，齐朔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你还想着合离吗？” “不是说好的……吗？” 程雯雯话还未说完，便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过来，程雯雯不留神差点摔倒，却被男人的大手扶住后背。 程雯雯就这么整个人在齐朔怀里了。 “将军？” 感受到男人压迫感，程雯雯有些心慌。 “本将军就这般入不了你的眼吗？” “不是的，将军很好。” 齐朔憋闷道：“既然很好，你跟我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合离后你还不是要再嫁他人，保不准你那二叔还会为利益把你嫁出去，到时候旁人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齐朔忽然想到，让程雯雯再嫁给旁人，便觉更难受了。 程雯雯在他的心里，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若再被旁人沾染，他接受不了！ 程雯雯看着齐朔，心中担心问：“将军不会要反悔了吧？” 齐朔顿了一下，严厉道：“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程雯雯叹口气道：“将军，我并不是毫无打算，你放心吧，我合离后不会再被二叔一家坑了！” “什么打算？” 程雯雯沉默，觉得此事不该告诉齐朔。 齐朔见她这般，心中也是恼怒，自顾退开了。 “既然你已有打算，那我便不操心了，你往后莫要后悔就是。” 齐朔心中别闷得慌，他告诉自己，也没认识程雯雯多久，一切执拗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前期的自以为是在作祟，一开始以为程雯雯喜欢自己，而后自己内心已经慢慢接受她，也有些喜欢她了，可她却对自己道她从未想过嫁给自己，也从未愿意与自己过日子。 如此这般反复转折，是个男人也难以接受，齐朔也不能免俗。 若他非要留下程雯雯，有的是办法，可偏偏，他却不愿意看那副勉强的模样，他不需要这般勉强得来的关系和感情。 “合离书，我会写好给你的。” 说完，齐朔便大步离去了。 “姐，姑爷其实待您很好了，脾气也好也顺着您，还只身来救了我们，一点也不在乎名声，姐您真的非要合离吗？像姑爷这样的男人不多的！” “我知道！他很好！就是因为他好，所以才招这么多人喜欢啊！而我，没办法跟那么多喜欢他的人一起过日子的！” 程雯雯看着他那背影，叹了叹气，齐朔并非不好，自己也并非完全不动心，就凭他那张脸，怎么看都叫人喜欢，况且他还在那般危急时刻孤身营救自己，自己到底还是心动过的。 可是这仅仅只是心动，比起目前的现实和原则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她跨不过自己那道原则，也面对不了齐朔三妻四妾的现实状况。 只怪他们所生长的时代不同，自己不会为了这点心动而改变自己的思想，而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的思想，就算他为了自己而妥协，自己也是不会高兴的。 程雯雯倒也没纠结这情绪，自己做了选择，就不能去后悔，得为往后的日子做打算。 “走吧，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呢！” “好！” 佩儿跟着程雯雯往府外去了。 只是她们才离开，假山后，忽然走出来一个丫鬟人影。 这丫鬟，名叫萍儿，是程锦绣院里的丫鬟。 她原本只是帕子飘落水边了去捡，谁知听到这一段对话。 萍儿自然知晓自家姐心痛丢了这门好婚事，如今四姐要合离，那不正好成全自家姐吗？ 萍儿帕子也不要了，赶快跑回院里，要把这个消息告知程锦绣。 程锦绣从萍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心中震惊起来问：“当真？他们要合离？你没听错吧？” “我听到四姐和四姑爷讲话，刚开始离得远没听清，后面我凑近了些，就听清四姑爷问四姐作何打算，四姐叫四姑爷不要担心她有打算，我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后面才知道是说合离的事情…… 程锦绣不耐烦道：“说重点！” 萍儿赶快道：“最后那句话我听得格外清楚，四姑爷说合离书会很快写好的。” 程锦绣笑了：“原来他们不是来回门的啊！是来合离的！我就说程锦雯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嘛！齐将军也不可能看上唯唯诺诺的程锦雯！” 程锦绣动了心思。 正文 055 表姐 程锦绣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之余，还继续问萍儿：“程锦雯怎么说？她答应合离吗？” 萍儿回忆一下道：“应该是不答应的吧？我看见四姑爷生气的走了，四姐看着四姑爷的背影黯然失神好一会儿，可能是四姐有什么地方惹着四姑爷了，然后被四姑爷嫌弃了吧！” 程锦绣又笑了起来：“定然是如此！” 程锦绣第一眼见着这个男人，便被他那出众外貌和刚阳气势所吸引，男子便该如他那般，才会叫女人有安全感。 而他这些日子，纵使恼怒程锦雯，也对家里客客气气的，可见其人品如何，这个男人，值得一嫁。 程锦雯抓不住他的心，程锦绣自认为自己可以，如此打算着，她心情高兴了许多来。 …… 程雯雯今日出来，是打算办宅子的事的。 买了宅子，她便可以搬出来住了。 在买宅子之前，她还约了一个人出来。 包间的门被敲响，佩儿赶快打开包间的门，外边便走进来两名少女。 “雯雯，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当时都怕一辈子见不到你了！” 走在前边的少女生得十分张扬，一身红裙走进来，实为扎眼的。 少女一上来，就拉着程雯雯打量，开口道：“让我看看你，好像瘦了啊，是不是没吃好的？” “清清姐，我没事的，可能路上颠簸瘦了吧。” 沈清清是程雯雯的表姐，两人关系极好。 沈清清一向心疼自己这个表妹从丧母，自己有什么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程雯雯，生怕她受一点苦，可这该死的程家，竟然把她逼嫁去一个边城苦寒之地，实在可恨。 沈清清拉着程雯雯心疼道：“雯雯，你可受苦了！如果过得实在不好，就留下别走了，回我家里去，我爹爹会帮你想办法的！” 程雯雯道：“清清姐，我没受什么苦，你别担心，不过我确实想留在京城里了！” “留下！必须留下！”沈清清坚决道。 “所以，我想买一栋宅子，还需要你帮帮忙，把我存在你那里的钱给我一下。” 沈清清皱眉道：“你买什么宅子啊？住我家里不好吗？” “有空我会去舅舅家住的，只是我觉得买户宅子方便些，往后有什么事可去。” 程雯雯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住，舒坦很多，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好吧好吧！反正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都成，只是你留下这事，必须只会我和爹爹，别一个人去应付你那二叔，免得吃亏。” “我知晓的，到时候我就说回舅舅家住一段时间，二叔那边也管不着我的。” 所以，程雯雯打算好了，到时候合离书一拿到，自己就回舅舅家住着，然后齐朔便回善州，自己就算是脱身了。 既然合离，程家人也管不着自己了。 “你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吧，住到天荒地老，修养好了再说。” “清清姐，假如说，我想要合离，你们会支持我吗？” “合离？”沈清清正经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好啊！合离好啊！就该合离，那个又老又丑的边境将军，你何必跟着他受苦！合离了还能找个好的。” 程雯雯笑了笑，自己这表姐还没见过齐朔呢！也不知见过他，还会不会支持自己合离。 正文 056 手中现有资源 “雯雯，你干脆现在就我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爹娘都好担心你的。”沈清清拉着程雯雯的手问。 程雯雯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待我办好就去。” “不就是找宅子吗？何必麻烦，我叫爹帮你！” “不是，我还有其他事情。”程雯雯笑了笑。 沈清清噘嘴道：“好吧！” 两姐妹说完了话，便各自散了，程雯雯去往了下一个地方。 高记糕点铺。 程雯雯从马车下来，便走至店内了。 “客人，我们家糕点今日卖完了……” 店内一精明的女人正算着帐，抬头一看见程雯雯，面容顿时转而笑来迎接：“程妹子！你来了！快坐快坐！” “高姐。” 程雯雯点头算是打个招呼，随后跟着高姐走到接待室坐着了。 高姐还感叹道：“你这几个月没来，我还去打听你呢！他们说你嫁人了，我就打听你的地址，还给你写了信，你收到了吗？” “看店内的生意，似乎还不错呢！” 高姐原名高婉，程雯雯出嫁前不久结实的她，当时她的糕点铺经营不下去面临倒闭，还欠了一屁股债被追讨。 程雯雯当时正在她店内吃糕点便碰上了，见她孤身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便出手帮了帮她，给了高姐几个现代蛋糕甜点的方子，正是因为此，叫高记糕点铺起死回生，成了京城热门的糕点铺。 “高姐，我收到信了。” 高姐十分热情招待程雯雯，随后就又拿出一碟银票来，递给程雯雯：“这是给你的分红，你拿着。” 当时，程雯雯给高姐一些钱财资助，所以她们便约定了若是赚就了五五分成。 高姐是个讲诚信的人，没想到自己都不在京城了，她还要打听自己联系自己，可见是个可值得合作的人。 “谢谢你高姐，我来，是想跟你另外一些事情的。” 高姐问：“什么事？妹子你尽管提，我能办到的我尽力去办。” “高姐，既然咱们是合伙人，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我觉得，咱们这店铺，还需要重新改一改。”程雯雯直接道。 这高记糕点铺子，虽然如今已经在京城打出了名头，可京城好吃的糕点铺子多的是，他们高记这铺子内的装潢还是十分捡漏的，一般的富人家都不会来此的。 所以，程雯雯觉得，必须得好好装修装修铺子，扩展客户人群，靠着一单一单的生意难免赚钱慢，若是能遇着大客户，那可就能一次性赚不少呢！ 程雯雯打算在京城开展自己的美食事业，就先从自己现有的资源开始做。 可是，高姐听到这个，面上露出些难色来，道：“妹子，不是我不愿意装饰我这铺子，是我实在没钱，我家里的状况你也是只知道的，虽然最近赚了些钱，可我现在手里也没剩多少了。” 程雯雯自然知道高姐的状况，她丈夫得了重症卧床不起，常年需要买药续命，家里又还有几个孩子，自然是有些吃力的。 所以，程雯雯那时才会同情高姐，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要撑起一个家何其不易。 程雯雯道：“高姐，我知道你的，这个钱我出，不过我也有些条件的。” 正文 057 她本就该是自己的妻子 “什么条件？”高姐看向程雯雯，心中有些紧张。 程雯雯道：“高姐，这铺子的招牌，要换成程记！东家换成我，赚了钱，咱们依旧可以五五分成，你觉得可行吗？” 高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行！只要能带着我赚钱，招牌什么的不重要，我也只不过为了谋生出来支个铺子而已，没想要出多大的名。” 程雯雯笑了笑：“高姐你答应就成。” 谈好了事情，程雯雯便要回府了。 佩儿有些担忧道：“姐！我们又要买宅子，又要重新买店，钱够不够啊？” “钱是够的，只是我们可能这段日子要过得紧巴巴了。” 开始尝到创业成功的回报，程雯雯对此美食创业之路有了足够的信心，说不准自己真能慢慢做大做强呢！ 如今回到京城，就先在京城先做起个蛋糕店吧！虽说前期难了些，可程雯雯看得到希望，往后肯定能越来越好的。 程雯雯打算回府，可忽然间，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外边的车夫道：“四姐！有人拦车！” 程雯雯掀开帘子去看，便瞧见一个青年公子跑了过来。 青年公子生得温文尔雅，可偏偏行为却有些急切。 程雯雯看见他，略有些心慌的合上帘子。 佩儿也有些惊讶道：“姐，是王公子！” 程雯雯嗯了一声，随后就听见了一个声音传进来。 “雯雯，是我！” 男子的声音清朗润耳，程雯雯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这就是自己大伯母的侄子——王慎。 他也是从前自己的内定未婚夫。 自己从前，原本是要嫁给王慎的，可这阴差阳错的，两人就这般错过了。 王家是礼教世家，就算自己合离，也断不会让自己进门的，所以程雯雯从来没寄希望于王表哥身上。 只是，王表哥竟然，先来找自己了。 “雯雯，我想与你谈谈，好吗？” 王慎声调还如从前对待程雯雯那般，十分的温和。 “表哥，我已经嫁人了，不便私下相谈。” “我知你嫁人了！”王慎语调里有几分落寞，随后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等的。” “不怪表哥，都是命！” 程雯雯叹气，她从前也何尝不想嫁给王表哥呢？王表哥年轻俊朗还上进，家风也好乃是绝佳的好男人一个啊。 只可惜，自己那时太掉以轻心了，以为自己等着王表哥娶了自己，自己就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 王慎沉默片刻，而后又问：“你过得好吗？” “还好，表哥你不用担心我。”程雯雯答。 王慎继续沉默了。 王慎早就打听过了，程雯雯嫁的那人，足足比她大八岁，还娶过两房妻子，庶子都六七岁大了，名声也实在是不好，听说还会打女人。 王慎觉得，程雯雯不见自己，定然是怕自己看出她受了委屈，她总是喜欢在故作坚强，王慎不免有些心痛，悔恨自己慢了一步，叫她落入如此境地。 “雯雯，若实在过得不好，便想办法合离吧！”王慎眼眸里带着坚定，开口道：“我会帮衬你的。” 程雯雯有些震惊，自己那一向遵纪守礼的表哥，竟然会说出这般悖逆这世俗的话来，倒是叫她有些意外啊。 只是意外归意外，程雯雯也没自恋，说不准只是王慎正义心泛滥呢？ 程雯雯只道：“表哥，我过得很好，你真的不必担心我。” 王慎还是不信道：“雯雯，你不要逞强！虽说合离难了些，可总比一辈子难过好些，而且……你还有我。” 王慎自知，自己这般劝说程雯雯合离，实不是君子所谓，可他不愿意看到程雯雯受苦，也不想就此失去程雯雯。 程雯雯合离了，他可以娶她的，往后不会叫她再难过。 只是现在，这些事她不便多说，免得叫她想差了。 “姐，王公子明显对你还有意啊！”佩儿声说道。 “别胡说！” 程雯雯只觉得，王慎就算对自己有意，可也没办法娶自己为正妻的，毕竟王家人最在乎名声。 而自己呢！也是不可能为妾的，所以她与王慎往后也是绝无可能的，还是早早断了为好。 “表哥，我已经嫁人了，往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王慎听后，不由的拳头紧握，问道：“雯雯，你当真就甘心嫁给那人？” “是！” 纵使有些不舍，可程雯雯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王慎低落的道一声叹，而后又道：“既然你过得好，那便够了，只是往后若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来寻我。” “我知道的，表哥往后也要好好的。” 说完，程雯雯便叫车夫继续驾马离去了。 王慎一人站在街边，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好一会儿。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目光多多少少都会被王慎冷清的气质所吸引。 阿炳开口劝道：“公子，程四姐已经走了，咱们也走吧。” 王慎回过神来，叹息一声，他心中实为懊悔，如果自己早些娶了程雯雯，她早就会是自己的妻子了。 可是没有如果，她已经另嫁了他人。 阿炳劝他：“公子，程四姐说了过得很好，您就别太担心了，还是早些放下吧！”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王慎皱眉，程雯雯嫁那人名声如此不好，他必须要亲眼见过他，看看他人品如何，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不然，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女，纵使没有嫁给自己，他也希望她能一辈子过得好。 “找人蹲着程府，打听打听雯雯嫁那人的行踪，我得亲眼见见。” “公子，这……不好吧？”阿炳作为一个下人都觉得不好，更别说一向循规蹈矩的王慎了。 可是王慎偏要如此。 其实如此做，最多的是担心程雯雯过得不好，但也还要一点点私心与不甘，他想要见一见这个男人，看看他究竟好不好。 若是好，那他就罢了手，嘱咐他们，若是不好…… 王慎清隽的眉眼紧蹙，内心生出个实为不当的想法来。 他要把雯雯抢过来。 他们青梅竹马两无猜，她本就该是自己的妻子。 正文 058 怎么他也来了？ 齐朔此次来京城，并非只为了陪程雯雯回门，还受了义父英国公谢崇的嘱托，前去给一位故人上香。 齐朔照着记忆，驾马来到郊外一处隐蔽的竹林，找到了竹林后的一块墓碑。 这墓碑完完整整，墓前也没什么上不曾留名，齐朔不知道这人是谁。 他上一回来京城时，也曾来上过香的。 他随身带好了香烛，正准备拿出来时，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齐朔提高警惕来，这里原本就算是人烟稀少，忽然有人才会叫人奇怪。 他目光盯着竹林入口处，便瞧见一个人忽然走了进来。 “阿朔，是我！” 来人展露面容来，齐朔略微震惊。 “大哥？你也来京城了？” 齐朔所叫的大哥，便是英国公谢崇的长子，谢世涟。 谢世涟这人生得温和儒雅，待人也和善，对齐朔就如义父一般，待他如亲弟弟，所以齐朔对他算是相当恭敬的。 谢世涟回答道：“父亲让我也回来，与你一起，给他的故友上香。” 齐朔点点头：“原来如此。” 谢家父子镇守西北，手握重兵，近些年被皇帝忌惮，忽然回来京城，难免叫人落下把柄，义父让大哥回来，想必这故人对义父实为重要。 齐朔抬眼看了看那无名墓碑，一时想不明白，若是真对义父那么重要，为何义父不帮其墓地修建得好些呢？莫非这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世涟已经拿其香烛火，点燃后递给齐朔：“阿朔，磕几个头吧！” 齐朔哦了一声，将香烛插在墓前，按照谢世涟的话，给这墓主人连磕三个头。 谢世涟随后，也郑重的磕了几个头，随后，他看向这墓碑，开口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齐朔听不明白他口中之人是谁，也不好多问。 待这香上完，谢世涟拍了拍齐朔，道：“随我回家吃饭吧！” “不必了大哥！”齐朔连忙拒绝。 “跟大哥客气什么？都到京城了，当然要回家吃饭！” 谢世涟拉着他就走。 齐朔并非客气，只是不想添麻烦，谢夫人一直觉得自己是义父的私生子，所以不喜自己，见着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自己这去了，难免叫谢家不平静。 可是齐朔耐不住大哥的好意。 上了马车，谢世涟笑着问道：“我出门前，父亲还在念叨你呢，叫我问你书看得如何？” 齐朔笑笑道：“都有在看，只是我天资不高，并没有什么造诣。” “我时候，父亲也喜欢压着我看书，父亲这是对你觊觎厚望呢！” 齐朔点点头：“我知道义父对我的好。” “不过你新成婚，我还未见过弟妹呢！哪天也带着一道回家来呗。” 齐朔想起程雯雯，顿时了一下。 程雯雯一心想要和自己合离，往后怕是没机会带她见义父和大哥的。 谢世涟见齐朔这般，面上笑打趣问：“怎么？你和弟妹感情不和？” “还好！”齐朔简单两句想要糊弄过去。 谢世涟道：“听说弟妹才十七岁，年龄是有些，若是有什么脾气，你也多包容些。” “我知道的大哥！” 别人夫妻间的事，谢世涟也不好多插嘴，只好作罢。 马车缓缓驶入国公府里，府内人早已经得知大公子要回来的消息，见着马车来，顿时就上来迎接。 “大公子回来了！” “快去禀报夫人。” “大公子您累不累？” 谢世涟一下马车，就被厮们快乐的拥簇着。 谢世涟打打扇子，道：“让我清净一些。” 厮们立刻不问了，只道一句：“大公子快走吧，夫人可是侯您多时了，早早就备下了您爱吃的东西。” 谢世涟嗯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身后才下马车的齐朔。 厮们这才看见，马车内还有一人下来。 “这……是二公子啊……二公子也回来了啊……” 厮们看见齐朔，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一下，明显没那么高兴了。 齐朔作为英国公的义子，英国公视他为己出，按资排辈就算是他的二子，故而叫府内人都叫他二公子。 只是国公夫人不喜齐朔，连带着府内人也对齐朔有些怪异，这些齐朔早已接受，所以并没觉得有什么。 谢世涟自然看出这些家仆厮见风使舵，于是轻踢了下身边一人，道：“还不去慰问二公子？” “是…是…” “二公子，您一路累了吧？咱们也快去厅堂吧，夫人也等着您呢……”厮这明显是说谎。 面对虚假的问候，齐朔只轻嗯了一声，便不想多说了，抬脚便跟着谢世涟一道走了。 来到厅堂，便听见一个妇人迎出来的声音：“世涟！世涟！” 随后，便瞧见一个妇人急忙跑出来，连忙拉着谢世涟慰问。 “世涟，你可回来了啊，叫为娘好等！瘦了黑了，你在西北可吃苦了！” 谢世涟道：“不苦！娘不必为我担心。” “不苦才怪呢！你弟弟之前才去一个月就受不了回来了，现在提起在西北的事还叫唤呢！” 提起弟弟，谢世涟问：“世钰呢？怎么没回来？” “哎！他啊！不知道哪儿去了！不管他！他就知道贪玩！” 谢世涟叹气道：“娘，你可别再纵容二弟了！” 国公夫人心虚道：“我现在哪里管的住他！” “大哥，你只记得二哥，不记得我了？” 一个少女从国公夫人身后跳出来，笑嘻嘻道。 这人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女儿，谢媛媛。 谢媛媛生得十分活泼可爱，招人喜欢得很，一张娃娃脸看着十分显，实际上已经十九岁了，她因被养得性子娇纵，故而年龄拖大了些也还没嫁出去。 “当然记得你了！”谢世涟拍了拍她的头。 “好了好了，去里边聊吧！娘让人准备了好吃的，世涟你可得好好补补。” 谢夫人拉着谢世涟就要往里走。 谢世涟停顿一下，回头看向齐朔：“阿朔，快些跟上啊！磨蹭什么？” 谢夫人一听到齐朔的名字，瞬间变了脸，看向身后走上前来的齐朔，有些不满道：“怎么他也来了？” 正文 059 齐朔想要留住这假象 “齐朔见过义母。” 齐朔走了出来，对谢夫人行了个礼。 谢夫人看见齐朔，面上瞬间不高兴了。 她自然不喜欢这个丈夫收的义子，看着他那张与丈夫有六七分像的面孔，谢夫人更是恼火，谁知道是义子还是私生子。 “你来做什么？” 谢世涟拉了拉谢夫人，开口劝道：“母亲，别这么说话！” 谢夫人看在谢世涟的面子上，才没把场面搞得太僵，只道一句：“进屋去把！” 谢世涟看了眼齐朔，示意齐朔跟进来。 齐朔跟着母子三人一道进了厅堂，下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摆好了饭菜，立即就能开饭了。 谢夫人是长辈，坐在最上座，谢世涟和谢媛媛坐到他边上。 谢世涟对齐朔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边上来，齐朔只是垂目，很自觉的坐在离谢世涟一臂距离远的位置上。 他们一家人热闹，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不过齐朔并不生气。 谢世涟看齐朔如此，叹了口气。 “阿钰呢？这个点还不回来吗？” 谢夫人只道：“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快了，咱们不等他，动筷吧。” 谢世涟叹气：“母亲，三弟平日里只知道玩乐，实在该好好管束一番了！” “哎呀不说这些，吃饭，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谢夫人对于儿子的不着调并不上心，对她来说只要儿子在身边就成了。 一家人开始吃了饭，谢夫人和一对儿女倒是很热情的说话，只有齐朔一人吃得闷不做声。 谢世涟偶尔想拉着齐朔说几句话，只是总被谢夫人打断，也是无奈。 一顿饭快要吃完之际，外边一个少年才回来，高声喊道：“母亲，大哥回来了没？” “大哥！太好了你回来了！” 少年人跑进来，瞧见谢世涟，便高兴的坐到谢世涟边上。 这少年，便是谢世涟的胞弟，谢世钰。 “大哥，我可想死你了！” 谢世钰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给了谢世涟一个大拥抱，两兄弟看着可亲切了。 “阿钰！这么大了还孩子模样，丢人！”谢世涟笑着拍了拍谢世钰。 谢世钰哈哈大笑，随后问道：“大哥，你回来要待多久，咱们兄弟该好好叙叙旧。” 谢世涟道：“你除了我，就没看见你二哥？” “二哥？” 谢世钰连忙皱眉，一转头，就看见了齐朔。 谢世涟看见齐朔，面上就不大高兴了，心想怎么这家伙也回来了？ 他算自己哪门子的二哥啊？不过是父亲收的义子而已，明明自己才是国公府的二公子，自己怎么可能叫这人二哥。 谢世钰心中虽这般想，却也没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毕竟大哥在，不然指定抽自己。 谢世钰也根本不搭理齐朔，只拉着谢世涟说话：“大哥，你看你，都黑了不少呢！都不怎么帅气了！” 谢世涟也没被他岔过去，啧一声拍打他：“阿钰！叫人！” “大哥！”谢世钰皱眉，明显不想叫。 “你怎么回事？还想被父亲打？” 谢世钰刚开始知道齐朔的存在时，也是十分的不满，经常对齐朔言语不敬，故而英国公多次教训他，才叫他收敛些。 但现在父亲不在，谢世钰也没那么怕，站起身来道：“来路不明的人，算哪门子的大哥！” “阿钰！你再胡说！”谢世涟抬高声量呵斥他。 谢夫人也在此刻帮腔道：“世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与你弟弟闹不愉快。” “母亲！阿朔怎么是不想干的人呢？阿朔他是……” 谢世涟的话停顿了一下，看向齐朔眼里都是歉意，最后谈了一口气。 “阿朔你跟阿钰一般见识，一会儿我就教训他。” 对于谢夫人和谢世钰的敌意，齐朔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自己在这儿的确碍他们的眼，齐朔也不想自讨没趣，起身就道：“大哥，我没那么心眼的，不过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会！” “义母，阿朔告退。” 谢夫人唯恐谢世涟阻拦，赶忙道：“走吧走吧！” “阿朔！母亲！” 谢世涟看着齐朔迅速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母亲，阿钰，你们别老是对阿朔这么大敌意，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阿！” 谢夫人不开心了道：“什么一份子？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种罢了，世涟你往后也少跟他来往！” 谢世涟连连叹气，他心中知晓齐朔的身份，可自己却不能说，只能叫母亲误会齐朔。 …… 齐朔迅速退出国公府，本来来此也只是应谢世涟的客气，没真对谢家其他人抱有什么希望，毕竟这儿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 齐朔离开后，便回了程府。 还未到程雯雯的院子，便瞧见那院子里升起一抹青烟，以及里边传来阵阵欢快的声音。 “哎呀烫烫烫！” “姐，你慢着点吃！” “今天太饿了！” 程雯雯今日办事消耗了些体力，便着手做了顿好吃的烤肉犒劳自己。 齐朔此刻走进来，便瞧见程雯雯和和院里的人围坐的炉子边，盯着炉子上滋滋冒油的肉，有些好笑。 程雯雯正对院门，看见齐朔走进来，微微楞了一下。 他们今日吵了架，不知道齐朔还有没有在生气。 程雯雯觉得合离这事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便邀请齐朔道：“将军回来了？你吃过了没？要不要来吃点？” 齐朔听见少女的询问，心下一动，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丫鬟婆子们给他让了坐，自己便顺势坐到了程雯雯身边去。 烤盘上的肉滋滋作响，程雯雯拿着长铁架子翻烤，随后给齐朔夹了一块。 “将军，这块肉好吃，你尝尝。” 齐朔点头，夹起碗里的肉，便塞进嘴里。 肉很嫩很美味，她的手艺依旧很好很新颖。 “将军，姐今日还买了葡萄酒，您也来一杯吧！” 何妈妈给齐朔倒了一大杯酒，递了过去。 齐朔接过来，美酒美食下肚，顿时感觉到一股满足之意来。 齐朔看着院里的烟火气，看见少女美滋滋的神情微红的面颊，心中为之一暖。 恍惚有种感觉，自己的家里，也有人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着自己归来，问候自己一句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将军？”程雯雯见齐朔一直盯着自己瞧，觉得古怪，于是唤醒了他。 齐朔顿时清醒，移开视线。 这一切美好只是自己的假象，程雯雯不想当自己的妻子，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可是，纵使是假象，齐朔也想要留住。 正文 060 赴约 “将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程雯雯见齐朔这般盯着自己，古怪的摸了摸脸。 “沾了滴油。”齐朔顺势回她，随即拿起自己的衣袖，要给她擦脸。 程雯雯赶忙躲开这暧昧的东西，胡乱擦了擦脸道：“我自己来。” 齐朔收回目光，他知晓，纵使自己真要留住此刻的美好，便不能表现得太过，不然只能将她越逼越远。 “我大哥说，想要请咱们吃顿饭，你可要想去？” 齐朔是离开国公府的时候，被谢世涟的厮叫住，谢世涟表示今日招待不周，于是打算过两日亲自在酒楼里设宴，想邀请齐朔夫妇一道前去。 齐朔虽对国公府其他人不大亲近，可谢世涟对自己说一心一意的，他推脱不得，便应了。 他本不欲邀请程雯雯一道去的，毕竟她一心合离与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可现下却改了主意了。 有时候人必须得遵从内心，才能过得更顺遂些，他好不容易遇见个可心人，不想就这般轻易放弃。 程雯雯听到此话，疑惑了一下：“将军的大哥是……” 程雯雯知道齐朔是孤儿，在军中与下属也是偶尔互相称兄道弟的，所以不知他的京城的大哥是谁。 齐朔解释道：“是我义父英国公的长子，谢世涟。” “我知道了。”程雯雯点点头。 “那你可要去？”齐朔直直看着她。 程雯雯心中有些为难，他们都要合离了，去见齐朔的大哥，难免有些不大合适吧？ 齐朔看出她的纠结，继续道：“我大哥难得回京城一趟，特意设宴祝贺咱们新婚的，我不想叫他担心我过得不好，所以……” 程雯雯看向齐朔，他都说道这份上了，自己也不得不答应啊。 “那我随将军一道去！” “多谢。” 齐朔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 “将军不必谢的，比起将军放我自由这件事，这就是件事。” 程雯雯抬起酒杯，对齐朔道：“我敬将军一杯酒。” 齐朔听到他的话，方才的那抹笑瞬间消散，不大想喝她这一敬，道：“明日还有事，酒我就不喝了。” 程雯雯道：“这酒不醉人的，不过没事，我喝！将军随意就行！” 程雯雯一杯喝尽了酒杯里的酒，这种低度数果酒根本不醉人，只是她喝多几杯，就会脸色发烫发红。 齐朔看着她微红的耳朵，心中起意好想要去捏一捏，只是现下却只能忍住。 与她在一块，自己的心情总是一起一伏的，明明方才还在不高兴，但只要看她几眼，气就消散了。 齐朔叹了口气，真是没办法。 一旁的何妈妈是个明眼人，看着齐朔看程雯雯那眼神，就知道齐朔心中有自家姐，可惜自家姐真是个倔脾气，此事她是怎么说都说不通。 何妈妈却还未放弃，还想再试一试。 …… 两日后，谢世涟设宴的日子到了，齐朔前一日便告知程雯雯，叫她第二日早些起来。 程雯雯觉得不能给齐朔丢面子，于是好好捯饬自己一番。 何妈妈特意给程雯雯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又给她上了好看的妆容，选了亮彩的衣裙一搭配着，整个人看着大气端庄了许多。 何妈妈看着自己的杰作，赶忙去打开房门，对门外的齐朔道：“将军，姐梳妆打扮好了。” 齐朔便走了进来，瞧见如此打扮庄重的程雯雯，顿时眼中一亮。 程雯雯平日里随意简便的装扮，那是一种朴素且的美感，而今一打扮，顿时多了几分端庄贤美，显得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将军，姐这般打扮好看吗？”何妈妈笑着问。 齐朔目光灼灼，已经暴露了其回答，程雯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齐朔声线低沉道：“很好看。” 他看出程雯雯的不自在，顿时收回视线，对程雯雯道：“走吧！” 程雯雯点点头，跟着他一道出门了。 程雯雯这般打扮，再与齐朔走在一块，这一出门顿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最先惊奇的便是程府的下人们。 “这还是四姐吗？感觉大变了样啊？” “四姐真好看！” “四姐和四姑爷站一块，看着更加登对了呢！” 程雯雯盯着这样热烈的目光出门，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四妹妹？”程锦绣最先看到的原本是齐朔，可在看到程雯雯那一刻，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她一向觉得程雯雯比不上自己，也不如自己打扮得漂亮，可今日程雯雯这般，着实是惹眼。 “四妹妹为何打扮得如此庄重？” 程雯雯如实回答道：“去见一见将军的亲人。” “原来如此……” 程锦绣顿时心中更不平衡了。 齐朔是孤儿，能有什么亲人，无非就是英国公府那些人。 自己父亲在英国公府二老爷手底下办事，都没请过他们去做客什么的呢！程雯雯倒是去了！ “二姐，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程雯雯拉着齐朔要走，忽然程锦绣道：“四妹妹，不知可不可以带我一块去呢？我好歹是你姐姐，我去也可以跟你做个伴？” 程雯雯看向程锦绣，她虽然也觉得见齐朔大哥有些尴尬，可自己与程锦绣一向不怎么亲近，她今日对自己转变态度，明显有问题。 正当程雯雯打算拒绝程锦绣的时候，一旁的齐朔忽然出声了。 “二姐，我们不太方便！” 说完，齐朔就拉着程雯雯的胳膊转身就走，根本没给程锦绣反应的时间。 程锦绣气得要炸了！ 这齐朔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看来自己要当他的将军夫人，是没什么希望了！ 程锦绣心中不平衡得很，凭什么程雯雯能得到这般好的夫婿？ …… 马车缓缓行驶，最后停在了醉霄楼外。 “原来将军的大哥设宴在这里啊！” 齐朔道：“这里是我义母谢夫人的产业！” 程雯雯当然知晓这是谢家的产业，可之前自己因为卖酒的配方，被这儿的东家优待，这东家是谢夫人吗？ 谢夫人就因为自己有配方优待自己？有些说不通吧？这些大户人家这么多生意，哪儿可能顾得过来一个酒楼里的事？ 程雯雯觉得有些想不通，莫非是谢夫人看重自己什么不成？ 程雯雯一进楼里，二就热情的来给她带招呼：“程姐，您又来了？快上边请。” 二这架势是条件反射要带她去开个新的包厢的。 程雯雯赶忙拒绝道：“我们是来赴约的！” “哦哦哦，瞧我！”二拍了拍自己的头，就问：“程姐赴的是哪位客人的约？我这就带您去！” 程雯雯看向齐朔。 正文 061 嫁的是自己的义哥？ “三楼一号厢房，带我们上去吧！”齐朔看向二道。 “三楼一号……是大公子啊……您是大公子等的人？”二看着齐朔疑惑。 “他是我大哥！”齐朔只淡淡道一句。 二听到此话，略微震惊一下，随后开始打量起了齐朔。 齐朔唤大公子大哥，那齐朔应当也是谢家的公子啊？ 可是国公府谢家二公子谢世钰他见过的，不是这样的，这男子明显比谢二公子大，所以按着年龄排序推算，他不应是国公府的公子。 二心中犯嘀咕，带着齐朔和程雯雯一路去了谢世涟的厢房。 齐朔率先走进去，程雯雯紧跟其后。 “阿朔，你来了，快来坐。” 谢世涟抬手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随后又看向程雯雯：“这就是弟妹吧！” 程雯雯略有尴尬，好在齐朔先开口道：“这是我大哥，你跟着我一起叫就成。” 程雯雯点点头，对谢世涟唤了声大哥。 谢世涟应了声，笑道：“坐，都坐。” “你们二人成婚，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到场，这是我给你们备下的新婚贺礼。” 谢世涟拿出一个箱子来，递给齐朔。 齐朔倒是很痛快的收下了，随后转交给程雯雯。 程雯雯拿着这箱子，不知道该打开还是不该打开，也不明白齐朔给自己做什么？ 搞得自己骑虎难下的。 谢世涟看向程雯雯，笑道：“弟妹，打开看看，这些东西还得你收着的。” 程雯雯哦了一声，于是打开了手中的箱子。 她以为是是什么物件，结果是满满一堆契据。 程雯雯仔细一看，都是些京城的商铺，还都是极好的地段。 京城这存金寸土的地方，一个铺子都很值钱了，更别说这一堆铺子。 “这……太贵重了吧？”虽说不是给自己的，程雯雯还是习惯性客套一番，免得给齐朔丢面子。 谢世涟道：“不算什么的，弟妹就收下吧，阿朔军中事忙，往后这些铺子还需要你来打点一番的。” 程雯雯看向齐朔，齐朔对她点点头道：“收下吧，都是大哥的一番心意。” 程雯雯得到齐朔的示意，于是对谢世涟道：“多谢大哥了。” “不必谢，都是应该的，弟妹先适应着这些产业，往后还有更多更好的呢！” 程雯雯看了一眼谢世涟，听这话的意思，往后还要给齐朔更多更大的产业啊？ 这谢家对齐朔真够大方的！ 这大方得，叫程雯雯都不禁怀疑那些谣言，指不定齐朔真是谢家的私生子呢？ “阿朔，下回有机会，也带着弟妹去见见父亲。”谢世涟道。 齐朔看了一眼程雯雯，随后应道：“好！” 交代完齐朔，谢世涟又对程雯雯道：“弟妹，我这个弟弟从生活得艰苦，看着面冷，实际上心热着的，往后如果有什么叫你不如意的地方，你可尽管来找我告状，我帮你说教他！” 程雯雯心想她跟齐朔也没以后了，不过面上还是道：“大哥，我会的。” 从谢世涟的话中，便可听得出他是真把齐朔当弟弟的。 因为谢世涟对齐朔的优待，这顿饭也吃得还算愉快。 只是没想到中途，还会出现点插曲。 门外忽然有人闯推门进来。 程雯雯看了过去，是个十分张扬的少年人。 “大哥，好巧啊！正好我跟我朋友在这儿，大家一起吃饭呗！” 谢世钰跨步走进来，身后还带着个男子。 程雯雯看清男子的样貌，忽然怔住了。 王慎？ 他怎么来了？ 这么巧吗？ 对了，她记得，王慎有个好友姓谢，原来就是英国公谢家的儿子啊？ 程雯雯顿时有些慌乱。 谢世涟看到谢世钰来，疑惑道：“今早叫你你还推脱，怎么忽然就来拼桌了？” 谢世钰不喜齐朔，这件事谢世涟是知晓的，所以今早叫他一道来，奔向促进促进二人之间的关系的，可谢世钰早早跑出门去了，谢世涟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没想到这人竟然来了？ 谢世钰其实并非来赴谢世涟的宴的，而是听说好有王慎要见程雯雯的夫婿，便想要跟着凑凑热闹。 今日正巧王家下人蹲着齐朔带着程雯雯出门，于是就禀报了王慎，谢世钰当时正在王家跟王慎吐槽自己父亲的义子齐朔呢！一听到王慎的青梅竹马的事就立刻来了兴致。 只是没想到，一路跟来了醉霄楼。 而王慎青梅竹马的夫婿，竟然就是自己父亲的义子，齐朔？ 这可真够滑稽的。 他因为反感齐朔，便不怎么关注齐朔的事，依稀记得两三个月前，父亲是说齐朔成婚的事情来着？还叫家里人给他准备贺礼。 准备贺礼？谢世钰才没那个心思呢！ 正巧那段时间王慎情场失意，他便陪着他一道在酒楼里喝酒买醉，只知道程雯雯是嫁去了边境一个又丑又老的将士。 齐朔？又丑又老？ 他虽然讨厌齐朔，可是真的很难将齐朔与又老又丑对号入座。 所以，程雯雯嫁的人，居然不是什么又老又丑的将士，而是自己最讨厌的义哥？ 谢世钰顿时觉得头疼，对齐朔的厌烦更上一层楼了。 这家伙不仅一出现就抢走自己国公府二公子的位置，还抢走了自己好兄弟的青梅，真是爱抢东西的家伙！ 谢世涟见谢世钰看齐朔的眼神不善，出声点他：“阿钰，既然来了，就好好吃饭，今日这宴是祝贺你二哥新婚的！” 谢世钰咬牙道：“大哥，我知道，新婚嘛……” 谢世钰又看向程雯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问：“这位，应该就是嫂子了吧？” 他那嫂子二字，咬得极其重。 程雯雯听到这两个字，也是有种心慌。 这人定然知晓自己和王表哥之间的事情的。 程雯雯只是对他点点头，便垂下头去。 王表哥正坐在自己对面，她是真的不敢抬头，怪尴尬的。 谢世钰又一次开口：“嫂子？西北那地方苦得很，我一个大男人都适应不了，你这几个月怕是更难适应吧？一个好好的京城姐，怎么就嫁去那地方了呢？真是可惜……” “阿钰！吃菜！少说话！”谢世涟瞪他一眼。 谢世钰却偏要给自家好友打抱不平，继续道：“按理说京城女子，自便会定好亲事的，嫂子都没有定亲吗？” 程雯雯知道，谢世钰这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她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忽然一个温润的男音开口道：“大公子，今日多有打搅你们的家宴了，我敬您一杯。” 很显然，是王表哥的声音。 王表哥这是在帮自己解围。 “不打搅，来者是客，你是阿钰的好友，看着倒是比阿钰沉稳不少啊！阿钰可该好好跟你学一学的。” 谢世钰知道王慎，并且对他印象不错，知道他跟谢世钰不一样，不会乱来，有他在谢世钰身边，谢世涟倒是更放心些，所以也谈不上打搅。 正文 062 轻易放下了吗 话题忽然被王慎岔开，缓解了程雯雯的尴尬。 谢世涟借此跟王慎多说了几句话，叫谢世钰也没机会开口。 程雯雯只能一个劲的低头吃饭，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自己就有种前任撞见现任的感觉，心中慌得一批。 不过她跟齐朔都要合离了，自己慌什么慌？齐朔又不是自己的真现任。 可看看齐朔，程雯雯还是觉得，他还是不要知道自己跟王慎的事情才好。 齐朔见她垂头扒拉碗，随后便给她夹了块酥鸭在她碗里。 齐朔没说什么，但也会时刻关注程雯雯的状态，算得上十分的体贴。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便真是夫妻和睦恩爱不疑的画面。 王慎眉头一沉，心中难受得很。 王慎不是来搅局的，他只是想看一看，雯雯的夫婿是古个怎样的人，只是他一时不察，就又叫谢世钰逮住机会说话了。 谢世钰看着程雯雯，开口问道：“大哥，我还不知道嫂子是哪家的姑娘呢？” 谢世涟向他介绍道：“你二嫂是寺正程家四姐。” 谢世钰看向程雯雯，又笑着话中带话道：“二嫂生得这般漂亮，家里人居然也舍得叫她嫁去西北苦寒之地？哦…我想起来了，程家那二老爷是新升任了寺正吧？这是卖侄女升官呢！” “阿钰！少胡说八道！”谢世涟不高兴道。 只是谢世涟再怎么不高兴，谢世钰今日也还是要替好友说一句话。 他看向齐朔，讽刺道：“父亲为了给你讨媳妇，可是用了心了，专门挑选了个京城的好姑娘，只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心里愿不愿意……” “谢兄！”一旁的王慎制止拍了拍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谢世钰看着好友这样，心中更气了，道：“王兄，你难道就……” “谢兄，咱们待会儿还要会见好友，还是先走吧！。” 王慎拉着谢世钰就起身，对着各位揖手，随后就带着谢世钰退了出去。 谢世涟见谢世钰走了，也道：“这混子，走了也好，免得扫咱们的兴。” 谢世涟随即又转头，看向谢世钰，道：“阿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齐朔点点头：“不会！” 程雯雯坐在齐朔身边，看着他面上云淡风轻，可放置在腿上的手却紧握起来，暴露了他的情绪。 显然，齐朔也是不喜谢世钰这人的。 一顿饭忽然有了谢世钰的打搅，便匆匆结尾了。 …… 而这个扫兴的谢世钰被王慎拉出去了，还尤为不平道：“王兄，你怎么回事？这夺妻之仇你就这么忍了？你不是也放不下程家那姑娘吗？” 王慎放开谢世钰，面上微微沉重，对他道：“我是放不下她，也不甘她嫁给他人，可我希望她过得好。” 希望她过得好，所以不想叫她在夫君面前难堪，不想因为自己引得他们夫妻不和。 再不甘，也只能作罢了，她幸福便好了。 他今日看着齐朔那样子，倒是不像传闻那般又老又丑还有打人的人。 谣言不攻自破，她嫁了个良人，他该为雯雯感到高兴的，可是偏偏，又觉得那么难受。 雯雯真的就这样轻易，放下自己了吗？ 正文 063 是个财迷啊 “她过得好，便行了，往后你不要在她夫君面前提起我们的事情。”王慎郑重道。 谢世钰看着王慎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王兄，你怎么知道齐朔那个人是个好人？他一来就抢了我国公府二公子的名号，还抢了你的妻子，在战场上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觉得他能是个好人？” 王慎听后，面上忽然也动容了起来。 谢世钰继续道：“齐朔那人，快三十了也没个正经媳妇，之前我父亲也给他谈了两门亲事，两姑娘听说都被他克死了，你怎么知道程家那姑娘不是第三个被克死的？” “谢兄！慎言！” 提到程雯雯，王慎那镇定的面容忽然瓦解。 “王兄，你是想叫程家姑娘过得好，可旁的男人就不知道珍不珍惜人姑娘了，别看那人人前态度好，指不定人后是个怎样的禽兽呢！” 王慎本就心有不甘，被谢世钰这般一说，心中顿时放弃了抵抗。 是啊！ 把她交给旁的男人，还是太冒险了。 她若是嫁给自己，自己便能百分百保证她能过好一生的，可旁的男人就不一定了。 “对了，齐朔那人内宅可乱的很呢！好几房姬妾呢！还有一对外室生的孩子呢！咱们京城这些公子哥就是再胡闹，也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可想而知，那齐朔从前是多么的荒唐！” 王慎听后，顿时对那齐朔的印象又低到了极致。 无正妻便有庶长子，这人是没有半点家风的样子啊！ “你说的对！” 王慎心咚咚的跳，他断不能把雯雯就这样让给旁人。 从前，雯雯在自己耳边说得最多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忍受一个三妻四妾有儿有女的男人呢？ 王慎下定决心，他要再见一次程雯雯，要再与她说道清楚此事。 …… 程雯雯和齐朔与谢世涟告别后，便回了程府。 齐朔宽慰她道：“谢世钰就那个性子，他不喜我，所以今日才那般，你别往心里去。” 程雯雯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谢世钰不喜欢他，但是心里也清楚，谢世钰说那些话，有一半其实也是为王慎抱不平，所以谢世钰怼人，她和齐朔算是一半一半的导火索。 程雯雯看见佩儿抱着谢世涟给的箱子，然后想起了，赶忙道：“将军，这个给你。” 这是谢世涟给齐朔的，虽然是祝贺他们新婚的，可都要合离了，她也没资格拿着的。 齐朔看了一眼她捧过来的箱子，推向她道：“大哥说给你的！” “不是，谢大哥说是……叫我保管，不过我们要合离的，就还是……” 每一次听到合离二字，齐朔心情都不快，沉声道：“说了给你的便是给你的，你拿着就是，再者我往后也不在京城，拿着也没用！” “怎么没用？将军您可以找人给你打点着啊！京城的铺子可赚钱了呢！就算不做生意您也可以出租赚租金的……” “那你便替我打点着吧！”齐朔打断她的话道。 “啊？” “不行吗？”齐朔看着她，又道：“我在京城也没几个信得过的人，也懒得再去找旁人，你帮我打点，赚着的钱都分你一半，算是你的报酬了。” 程雯雯瞪大眼睛！ 一半？ 这可是白花花的钱啊！ 齐朔当真不知道，京城这些铺子，一个月赚多少钱吗？ 她可是看了看，这些铺子的地段，光是收租，都可以供他们程家上下不愁吃喝了呢！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是真的阔气啊！ 不过，程雯雯也不是个占便宜的人。 “将军，我帮你管着也可以，不过用不着五五分，给我一成都算是多的了！” “那就这样定了！”齐朔很是爽快道。 虽然要合离了，但程雯雯不跟钱过不去啊！就算当不成夫妻，也可当朋友，或者客户合伙人什么的嘛。 “那我便替将军收着了。”程雯雯高兴道。 齐朔看着程雯雯那笑容，忽然也觉得十分的好笑。 她原来，是个财迷啊！ 正文 064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将军，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打点这些产业的！一定让你赚得多多的！” 赚钱的事，程雯雯自然开心。 往后合离了，只能自己独自在外生存了，能多些钱财傍身，自然也是好的。 而且这些店铺，一成的利润呢！可是多的很呢！ 齐朔见程雯雯这般说，轻笑了一下，问：“你这般喜欢赚钱啊？” “谁不喜欢钱啊！” 所谓，有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烦恼，还有百分之零点一的烦恼，无非就是钱不够多！ 这个世道女子独自生存本来就艰难，她自然得多赚些钱。 齐朔见她如此，垂头默了一下，看向她问道：“我在善州还有好多产业，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一道接手？” 程雯雯疑惑看向齐朔，问：“将军善州的产业，应该有人管着吧？” 所以，齐朔根本不需要自己去管那些产业啊！ 程雯雯心跳加快几分，察觉到一丝不妙来。 不会…… 齐朔转而继续道：“随口一说而已！不必紧张！” 程雯雯松了一口气。 还好，齐朔不是要反悔。 齐朔见她提着一口气那模样，知道她在想什么。 合离书，他大可以立刻写下给她，可是他还有些犹豫，或许还可再拖延一会儿，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马车摇摇晃晃回府。 齐朔忽然想起谢世钰席间对程雯雯的逼问，于是也问道：“你们京城女子定亲大多很早，为何你这般年龄还未定亲？可是你二叔二婶从中作梗？” 齐朔想来也觉得是这个原因，她二叔一家能为了前程将她嫁去人生地不熟的边疆，自然待她不可能太好的。 程雯雯心中呵呵一笑，这个倒不是的，其实前些年祖母是为她寻了几门好亲事的，只是她那时与王表哥谈着恋爱呢！ 再加上祖母为她看那几户人家，虽说家世清白，可那几个男子多是迂腐思想，想着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故而她也不愿与他们结亲。 于是，她那时便与祖母摊了牌，告知了祖母自己与王表哥之间的约定。 王表哥也亲自来见过祖母，还交给祖母他祖传的玉佩以做信物，说三年孝期后必来迎娶自己，祖母才安心叫自己等着。 她和祖母都觉得，王表哥不是那等变卦之人，只可惜，问题不出在王家，而出在自家。 二叔为了自己的前程要嫁女，在嫁女前夜，二婶将自己迷晕第二日便送上来花轿，自己醒来时已经在路上了，自己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或许是因为此事更改不得，祖母在自己上路几日后，派来了何妈妈照料自己，还叫佩儿带来了自己一堆宝贝。 这件事想起了，程雯雯还觉得恼火，可是事情已成，再恼火也是没办法的。 她与王表哥，已经是不能成的了！ 枉费她这几年与王表哥培养感情，全部白费。 从前她以为程家待自己还算不错，虽二叔一家偶有私心，可至少对自己吃喝不差，以为自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偏偏错算了，自己吃了程家的食物，必是要回报程家的。 所以这件事也叫她彻底明白，自己不能再将命运交托给别人的，一点都不行。 “雯雯？想什么呢？”齐朔忽然唤出身的程雯雯。 正文 065 直球表白 程雯雯被齐朔拍了拍肩膀，忽然被唤回了神来，赶忙道：“没想什么。” 齐朔显然不信，他继续问：“你既然在你二叔手底下讨生活也不容易，又何必非要与我合离回家？至少在我府里后院里，都由你一人掌控，这不好吗？” 程雯雯皱了皱眉，看向齐朔问：“可是，将军，我嫁给你，不也是同样在你手底下讨生活吗？” 正是因为，程雯雯在程二叔手底下讨生活吃了教训，她才不想继续靠别人讨生活了，得自力更生才是。 齐朔觉得她说得在理，可无数女子不都是依附家族或夫家生活的吗？ 怎么程雯雯却觉得这样不妥？ 齐朔向程雯雯保证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不会如你二叔这般对待你的，我会带你很好，家中一切皆可由你做主，这不比你在家好吗？” 程雯雯听出来了，齐朔这是想要劝服自己呢！她越来越从齐朔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一丝反悔的意味来了。 “将军，合离书，你写好了吗？” 程雯雯直接问齐朔此事。 她怕再拖下去，齐朔真的会改变主意。 齐朔听到她这次直截了当的催促，面色发紧，心中不痛快极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与我合离吗？程锦雯？与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 齐朔眼中不再那般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丝怒火。 他在程锦雯身上用了自己极致的温柔和耐心，一开始想要叫她不怕自己，想要叫她认可自己这个夫君，可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她看不上自己。 一个看不上自己的女人，他自是不愿去强迫的，可偏偏，自己有看重她，舍不得就此放下。 程雯雯面对齐朔的质问，垂眸道道：“将军，你我不是良缘，合离对你我来说是好事，往后你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 又是这种委婉的拒绝。 齐朔握紧了拳头，心中的烦闷真是无处发泄。 “不是良缘？那你觉得你的良缘是谁？还是你有中意之人？” 程雯雯被齐朔问得一愣，齐朔这语气，她再怎么愚钝都听得出他的怒气。 她想快些拿到合离书，所以不能激怒他的。 “没有！我没有什么中意的人，将军不要乱想。” 齐朔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的疑惑稍稍化开些，又看向她问道：“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 什么？ 程雯雯听到此话，面上忽然热极了。 “我喜欢你，程锦雯，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想合离，所以……” 齐朔步步紧逼，靠近她耳边，滚烫的气息吐在她耳边，带着浅浅的酒气，道：“试着喜欢我，行吗？雯雯？” 齐朔将她的名字咬得极轻极温柔。 程雯雯瞳孔微张，一种酥麻感忽然闪过一瞬，叫她心中十分的慌乱。 直球面对面表白这种事，程雯雯还是很少有的。 她穿过来前，还是个十八岁刚上大学的大学生，来了古代，就算是与王表哥谈恋爱，也大多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所以所以…… 程雯雯此刻慌乱极了。 正文 066 我们哪里不合适 “雯雯，你说话！跟我回善州，往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程雯雯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齐朔等得有些焦急。 程雯雯面对齐朔忽然的直球表白，慌是慌了点，但她心中最核心的观点是不会变的，齐朔虽是个好人，可自己与他的婚姻观不合，她追求一夫一妻，而齐朔必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所以，程雯雯只能拒绝齐朔。 程雯雯看着齐朔，吐出一口气道：“将军，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简单的一句话，叫齐朔心沉入谷底去了。 “到底哪里不合适？”他黝黑的眸子盯着程雯雯，势必要问出来。 “你说清楚！哪里不合适！” 程雯雯被齐朔追问，不知怎么解释。 这是古代，女子想要一个男子只娶一人，这个想法任谁听了都会荒唐的，更别说有那么点姬妾的齐朔了。 “我不想离家太远，我的亲人朋友都在京城，我不想去善州城生活。” 程雯雯还是没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也只会被齐朔否定，只会让齐朔想要劝服自己。 她经历过太多规劝了，很多时候，不想再多费口舌解释了，所以要用最简单有效的理由去拒绝对方。 果真，齐朔听到这个理由，沉默了。 “我原以为，你会不喜欢程家，原来是我想错了。” 程雯雯道：“将军，程家再如何，也是我的家，这里也有我的亲人。” “好！我明白了。” 齐朔点点头，心中纵使再不甘也无用，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若真要和她在一块，要么逼迫她离家，要么自己到京城任职。 可到京城任职，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暂时也无这个打算，而逼迫她离家跟着自己去善州，也实属是违背她的意愿，她定然也不会开心的。 “合离之后，你有何打算？还要待在程家吗？” 程雯雯摇摇头，她才没那么傻，程二叔卖她一回，她不可能再让他卖自己第二回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 齐朔退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开口道：“我回善州之前，合离书会交给你的！说到做到！” 程雯雯点点头：“我信将军的话！” 齐朔冷笑一声，这句话听着莫名好笑，又莫名难受。 是夜，齐朔躺在塌上，借着外间稀薄的微光，看见纱帘里纤细的身影，当真是全无睡意。 他和程雯雯的婚姻才几个月，就要草草结束了。 而这几个月，怎么就叫自己那么难以舍去呢？ 齐朔开始剖析自己的心理。 程雯雯比起府里那些艳美的姬妾也不算出众，可就为何叫自己觉得那般特别呢？ 齐朔回想起一开始程雯雯来到将军府里的事情。 或许是，自己一开始，便开始接受了程雯雯是自己妻子这件事，他一开始也觉得程雯雯是喜欢自己的愿意嫁给自己的，而自己也想要待她好想叫她不那么怕自己。 而后来，他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种强烈的落差感，齐朔有些难以接受。 分析好了这些，齐朔内心开始劝诫自己，既然程雯雯不愿意，那便罢了。 罢了吧…… 齐朔翻了个身去，不再看向内室那人，要断就得断干净，犹犹豫豫的不是他的性格。 正文 067 可否让与我？ 齐朔忽然给程雯雯表白，搞得程雯雯心中也是有些乱的，这夜也是有些睡不着，因齐朔在外边睡着，她也不好翻身搞出动静，只得静静躺着瞎想。 齐朔怎么就看上自己的呢？自己之前故意扮丑扮傻，放着后院这么多漂亮妾氏们，居然还是喜欢上了自己？程雯雯想不通！ 不过程雯雯想想齐朔这个人吧，到底还是有些可惜的。 齐朔这人吧，长得高大俊朗，待人算是和善的，有责任有担当，危急时刻也不丢下自己，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有两个娃，这样更好，自己都不需要给他传宗接代了。 唯一可惜的一点是，他已经有了伴侣，纵使不是正妻，可她也是接受不了和别人共事一夫的。 程雯雯也只得觉得可惜，纵使齐朔再合适，这种硬性条件也是没办法妥协的。 往后慢慢看吧，若是没遇到合适的，她或许也不会再嫁人的，毕竟风险太高了，万一遇到个恶婆婆和没责任的男人，可就惨了！ …… 这夜，两人都没睡好觉。 程雯雯第二日醒来，眼下皆有些青黑的，她看向那空了的塌，知晓齐朔已经出门了，这样也好，也免得见了面尴尬。 程雯雯梳洗打扮一番，也要出门去了。 今日约了人谈事情，必须把自己生计上的事情搞定了，才好安心的合离独居。 …… 齐朔来京城几日，大多是程雯雯作陪自己玩乐的。 没了公职，他的时间很充足，便在街上闲逛，前几日多是程雯雯带着自己玩乐的，今日身边少了个人，忽然觉得冷清了许多。 “公子，买个手串吧？可以送给心上人哦！” 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背着手串走到齐朔面前来。 齐朔看着那五彩斑斓的手串，忽然想起了程雯雯。 程雯雯每每出来逛街，最喜欢逛一些铺子买些好看的玩意了。 但是买了，她又总收起来不穿戴出去。 齐朔还问过她：“既然不戴出去，为什么要买呢？” 程雯雯答：“好看啊！这些物件合眼缘，买了图个开心，虽然我不戴，但是偶尔看着就会很开心啊！” “公子？买一串吧！姑娘们可喜欢我串的手串了！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串珠子都不一样的！” 齐朔点了点头，开始挑选起来。 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串五彩斑斓的石头珠串上面。 这串珠子每一颗颜色都不大想通，在光下还泛着好看的色彩。 “公子您真有眼光，您的心上人一定会喜欢您送到东西的。” 齐朔想起程雯雯，又将手中的珠串放下了。 他送给程雯雯，她必然会为了跟自己划清界限而拒绝的。 “公子？您不买了吗？” “不买了！” 齐朔扭头要走，可偏偏走了几步，还是转回头去，打算买下那串珠子。 只是他慢了一步。 “妹妹，这串珠子我要了。” “多谢公子！”姑娘很高兴，拿着一两银子对这好看的公子道：“公子，您给多了。” “多的当给你买好吃的了。” “谢谢公子！您一定是送给心上人吧？” “是啊！她很喜欢这些独特漂亮的东西。” 齐朔看着买下那串珠子的男人，他见过，是那日谢世钰带来的朋友，好似叫王慎。 王慎也转头，看向了齐朔。 两人都认得对方，只是一时都没说话。 齐朔看着他手中的珠串，还是走了过去，问他：“王公子，这珠串，可否让与我？” 王慎没想到，齐朔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王慎皱了皱眉，将珠串往怀里一收，拒绝道：“不行！” 正文 068 我会一直等你 “我不能相让，兄台选其他的珠串吧！” 齐朔看着王慎，他面上神情淡淡的，可不知为何，总能听出些许不善来。 齐朔想想，或许是自己感觉错了吧，看着王慎这人不是谢世钰那等无礼之人。 “公子公子，您看看其他的款式吧！其他款式也很好看的。” 姑娘把盘子递到齐朔面前来，齐朔看了看，这些珠串都不甚满意，最后还是目光落在了王慎身上，颇有些可惜的。 或许也是天意，就是买了这珠串，或许自己也送不出去。 齐朔对着王慎点点头，随后转身就走了。 王慎随即也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两个男人看似简单的擦身而过，却偏偏为往后的事件埋下了雷。 姑娘正值年少，还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两位离去的公子，一个生得刚阳俊朗，一个温润如玉。 “我往后也要找这么好看的郎君。” 姑娘说完，便有些纠结的嘀咕起来：“可是，这两位都那般好看，真是不知道怎么选呢……” …… 程雯雯今日约了人谈铺面，她看中了一个二层的楼，往后甜品店生意火了，必定得招待些贵客，所以店面一定得好。 铺面谈得很成功，价格也合适，搞定了一件事，程雯雯心中也松快些，往后就是开业筹备了。 筹备这事，她规划好了就交给了高姐，自己也会时不时来帮忙看着的，毕竟是自己的生意，往后能不能活就靠这门生意了。 西点古代还没有，所以程雯雯对这甜品店还是很有信心的。 忙完了事情，程雯雯便要打道回府，只是这一回，她在回府的路上，又被人拦了车。 “雯雯，我想与你谈谈！” 听声音，程雯雯便知道，又是王表哥。 程雯雯叹气道：“表哥，上回我与你说得很清楚了！” 王慎隔着车帘，坚持道：“雯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要结束，我也想当面好好聊清楚。” 程雯雯微微蹙眉，心中有了动容。 王慎说得是，他们这也算是谈了多年恋爱了，就是要分手，也得当面说清楚。 从自己莫名出嫁到现在，她和王慎都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程雯雯叹了口气。 王慎继续道：“你不必担心有损清誉，我都打点好了，明日下午，我会去天宁寺上香，我会在那颗桃花树下一直等你的，你不来，我不会走。” 程雯雯沉默了，王慎这态度，若是不去赴约，往后指不定还会继续堵自己啊。 算了，就见一次吧。 程雯雯回他：“好！我会去的。” 王慎听到她的回应，紧握到出汗的手忽然松开，心中也得了一丝愉悦。 他透过车帘，看着里边隐隐约约的人影，郑重道：“天宁寺里的桃花，应该也开了，我在那里等着你来。” 天宁寺那颗桃树下，她们曾经共同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王慎一直记得。 而程雯雯，也不曾忘记，想起此事，还尤为感触。 在这封建的古代，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很难的，真心易变，可那时，她对王慎的人品还算是信任的，也对王慎有了一丝真情，不全是算计谋划。 “王表哥，天晚了，你快些回吧！” 程雯雯从回忆里回神道。 王慎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提醒她一句：“一定要来！” “知道了。” 马车缓缓驶过，两人又是擦肩而过，王慎这一回望着她离去时，心情还算是好的。 明日，他一定要将自己心中所想，全告诉雯雯。 他们这么多年感情，她必然不会就此轻易忘却的。 正文 069 她喜欢王慎？ 程雯雯被王慎这一拦，心中便有些不平静，回到家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心中想着是不是王表哥还未对自己心死。 应该不会吧，毕竟王表哥那般注重礼教世俗，从前与自己在一块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他们从未越举过，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已嫁妇再执迷才是。 程雯雯不去多想了，待明日见过必然就能说清楚了。 还是先好好规划自己未来的生存之计吧。 等自己的程氏甜品店开业了，还得找人宣传宣传，不然一时半会也没人知道，生意自然不会好。 程雯雯还在想怎么宣传的事情时，齐朔从外边回来了。 程雯雯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便看见齐朔也看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时，便有一丝尴尬，两人皆是移开了视线，互相沉默。 到了饭点，两人又坐得格外的远，任是一句话也不说，叫何妈妈和佩儿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僵硬的氛围。 吃过饭，两人也是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何妈妈拉过佩儿问：“姐和姑爷怎么回事？” 佩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你日日跟着姐，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姐和姑爷去赴宴发生了什么？” 佩儿回忆，随后道：“昨日挺好的，国公府大公子很随和，就是那个公子面不善，还有王公子……” “什么王公子？” “就是王慎王公子，大夫人的娘家侄子！” 何妈妈算是明白过来了，她之前跟着老夫人，虽不是老夫人身边的一把手，可到底也是知道些这个王公子和四姐的事情的。 “姑爷可是知道姐和王公子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今日才这样的？” 佩儿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昨日王公子没多说什么啊？” “那怎么会如此呢？” 何妈妈和佩儿皆是有些疑惑。 她们在后院厨房里说悄悄话，以为不会被听见。 程雯雯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亲力亲为的，所以院内并无多少人，因为何妈妈和佩儿忽然不见，屋内便无人了，齐朔便想要去后院打些水洗漱一番。 他无意听见何妈妈和佩儿说话的，只是路过，难免入耳一两句。 程雯雯……王慎？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往后姐和王公子的事情，你可别瞒着我！”何妈妈嘱咐佩儿。 佩儿点点头，可心里还是向着姐的，哪儿真能什么事都告诉何妈妈！ 就比如今日王公子拦着姐的事情，她就不会告诉何妈妈，若是姐和王公子还能成，她还是希望姐和王公子在一起的，毕竟王公子家在京城，家室也好，与姐又这么多年感情了，后院也清白简单，自然比姑爷好上许多。 王妈妈见佩儿那模样，一下子就知道她想什么，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们这些丫头，别只被那等少年人迷了眼看不清眼前人，王公子纵使再好，姐也已经嫁做人妇，若再有纠葛传了出去，让旁人如何想？姑爷如何想？到那时姐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可是，姐和姑爷既然要合离，姐怎么就不能与王公子在一块？” “合离？那只是姐一时兴起，咱们做奴婢的还真能盼着姐合离啊！再说了，你觉得，姐合离了就能再嫁给王家？” “为什么不能？”佩儿不解，只要王公子和姐互相喜欢不就好了？ 何妈妈无奈看向佩儿，解释道：“你当那王家是什么人家？不说是什么高门大户，可到底几代都是读书人，能容许子孙娶个不清不白的女子进门？就算姐进门，王家那一大家子都住一块，难免戳姐脊梁骨，日子哪儿有将军府舒坦？姐在将军府无人压着日子多好啊！” 何妈妈自认为自己有些经历，觉得将军府不会差的，可惜程雯雯既没想过再嫁王慎，也没想过将军府，无论选王慎和齐朔哪一人，都是靠着别人，这次她想要靠着自己。 齐朔在门外听见这些话，算是都明白了。 原来，程雯雯与王慎早相识了。 昨日王慎忽然进来，程雯雯便极其沉默，原不是怕生，而是因为王慎。 她要与自己合离，怕也是因此吧？ 齐朔心中冷笑起来。 比起她不喜欢自己想要与自己合离这件事，此刻的事情令他更加的生气。 程雯雯，喜欢王慎？ 正文 070 生闷气叫人猜 程雯雯在屋内算好了账本，正困了想要叫何妈妈烧些热水的，谁知齐朔正从外边走进来，面上略带着些许怒意。 谁得罪他了？ 程雯雯心撇着他，谁知他也正看向自己，眼中更是怒意冲天的，令她想要忽视都难。 “将军？您怎么了？是不是府中谁冲撞您了？” “没有！”齐朔咬牙道。 他看着程雯雯，脑中还想着后厨听见的对话，想到程雯雯与王慎之间的事情。 他与王慎也只见过匆匆两面，之前从未在意过他的容貌，可现如今想起了，那人温润清朗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顿时叫他胸口怒意顿生。 难怪她咬定了要与自己合离，原是心中有这么个清俊的人啊！ 程雯雯见齐朔瞧着自己的眼神好似要刀了自己一般，不敢多问了，赶忙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何妈妈和佩儿……” “跑什么？莫非我能吃了你？” 齐朔见惯了程雯雯躲着自己，今日她如此模样，尤为不能忍，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将人带回了屋子。 程雯雯还从未见齐朔这样粗鲁过，被拉着的胳膊略微有些疼。 “将军，你先松开我，有些疼！” 齐朔听到她喊疼，立即就松开了她，胸口中气的很，却也不知怎么与之发泄，总不能在这丫头面前质问她与王慎之间的事情吧？ 她与王慎，正值青春，实属是般配的一对，更别说她们从前还有一段感情了。 想到此，齐朔实在觉得自己多余。 就算自己质问程雯雯，想必她的答案也只会叫自己不堪。 何必多问呢？ 她一心要合离，不管是不是有王慎这人，她对自己都无半分不舍的情意。 齐朔顿时转身，出门而去。 愤恨与不甘盘绕在心头，叫他难以平静。 齐朔走后，何妈妈和佩儿赶来，就看见齐朔气势汹汹走出去。 佩儿不解：“姑爷看着，怎么比方才更加生气了？” 何妈妈也问：“姐，您怎么惹着姑爷了？” 程雯雯也是一脸迷惑：“我没惹他啊？他自己进来就带着一脸怒！” “奴婢去找姑爷回来，这么晚了出去也不大好。” 何妈妈转身就往外追去了。 佩儿有些担心：“姐，姑爷他……” 程雯雯皱眉，懒得去想了。 “管他的吧！” 齐朔这人最近老是阴晴不定的，这合离书，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要到。 程雯雯叹口气，之前都是来软的，下次试试硬的，干脆硬要，叫他立刻写好合离书给自己，不知道可不可行。 齐朔那人……应不会反悔不给自己吧？ 程雯雯还略微有些担心的。 …… 齐朔还未走出程府，就被何妈妈给叫住了。 “姑爷，您等等，这般晚了您上哪儿去啊！” 齐朔转头看向何妈妈：“什么事？” 何妈妈道：“您这般晚出门，姐担心您，叫奴婢来追您回去歇息。” 齐朔冷笑一声道：“何妈妈，你家姐当真这般想？还是你自个儿想撮合我们才这般说？” 齐朔想到，这何妈妈几乎很多时候都这般说，便叫齐朔对程雯雯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内心还是在乎自己的。 可惜，并没有，程雯雯怕是此刻巴不得自己不回去，她便不用面对着自己了。 何妈妈赶忙解释道：“姑爷，姐还是担心您的。” 齐朔也懒得多听，随口敷衍道：“今日我有事，别再追着我了。” 何妈妈看着齐朔远去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这姑爷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非憋在心里生闷气叫人猜。 姐也不是那种喜欢哄人的，她难免要在其中说说好话，可惜这回对姑爷没用！ 看来这两口这是真要黄了。 正文 071 就此忘了？ 齐朔是在一酒楼包间内度过的一夜，他已经许久未喝过这样醉了，还是为了感情的事情，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女子不倾慕于你，一心想要跟你合离与旁的男人在一块，照理说他就该将她驱逐了，可偏偏自己却因此感到愤怒不想就此合离。 他心头生出一个念想来。 凭什么放她自由叫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她戏弄自己一场，害自己的感情落了空，叫自己一人失意难耐。 齐朔灌了自己一口酒，烈酒下肚，一时清醒了一瞬。 他嗤笑起来道：“都是糊涂想法，齐朔啊齐朔，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女孩计较！” 齐朔吐出一口浊气，心想也只今日放纵自己了，既然她心中早有打算咬定了要合离，自己还有何不舍的呢！ …… 程雯雯没管齐朔这夜做什么去了，她还得忙活自己的生意呢。 她们租好了现成的铺子，装点了几日，便可买好食材开始运营了。 不过店内人手还不够，她又请了几个厨娘进后厨里，学做蛋糕甜品。 当然，得签做工合同和保密合同。 她这一手糕点手艺，虽在现代算不算绝顶好，但在古代也算是头一份了，所以可不能泄露了出去，不然她这钱可就没得赚了。 高姐道：“程妹子你放心吧！这些人都是我熟络的，知根知底的人品肯定过得去，况且又签了保密协议，不会出错的。” 程雯雯点点头，几个厨娘她都见过，看着人确实不错，她也确实放心。 “今日我还有事情，采买的事情就交给高姐了。” 高姐拍拍胸脯道：“这事我更熟了，况且你都给了单子给我，我照着买就成了不会出错的！” 程雯雯点点头，便放心的离去了。 今日，她还要去天宁寺见王慎呢！ 她办好了店里的事情，就去往天宁寺去了。 天宁寺，她和王慎从前来过两次，寺里有一棵特别大的桃树，很多男男女女多在上边系上姻缘绳，以求得个圆满结局。 可纵使系上姻缘结，又有多少有情人，如她和王慎一般，被现实无情分开呢？ 她来到桃树下，如今正是四月的天，桃花开得十分烂漫，粉色的花瓣飘零飞扬，在这幅美景中，清俊的男子转过头来，目光温柔的看向自己。 程雯雯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王慎这般俊朗的男子，任是随便见一眼都心动，更别说她们还有几年的感情呢。 “雯雯，你终于来了。”王慎走向前来，步伐有些急切，可又在距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克制的停下了。 程雯雯解释道：“有些事情耽搁了，让表哥久等了。” 王慎却道“等你再久也无妨。” 这话，叫程雯雯心中略微无奈。 她是来与王慎说清楚的！不是来续旧情的。 还是快些说完快些走吧，免得她看见如此美男心神大乱被迷惑了。 “表哥，今日来，我是想要与你说清楚的，我们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忘了吧！” “忘了？”王慎怔住。 程雯雯简单的几句话，叫王慎心中的喜悦顿时消散干净了。 “雯雯？你当真能这般轻易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正文 第一次见吗 程雯雯看着王慎那满含情意的目光，便有些难以直视，别开眼道：“表哥，不忘又能如何？我已经嫁人了！” 王慎紧接着道出心中想法来：“离开他，和我在一起！” 程雯雯大惊。王慎居然能说出这般话来。 王慎在自己心中，一向是理智的人，也严守那些礼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慎不是那等花言巧语的男人，他说出此话，必定是已经做好了打算的。 “就算我跟他合离，我们也不可能在一块！表哥，你家中不可能答应你娶一个再嫁妇的，而我也不可能做妾！” 王慎听到程雯雯此话，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不是不愿意与自己在一起，而是有诸多的顾虑。 想通了此处，王慎跌入谷底的心又漂了上来。 他拉住程雯雯的手道：“不，雯雯，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做妾，在我心中，你只会是我的妻子。” 程雯雯有些不信的看向他，问“可你家里不可能……” “不用管他们，我会解决，我只要你应我一句，你还愿不愿意与我在一块？” 王慎十分郑重的看着程雯雯，等着她一个答复，只要她应下，自己便立即可以行动起来。 他会想办法让她合离，然后自己再去提亲的！往后他们还会如从前那般在一起。 可这一切是王慎的幻想。 程雯雯犹豫了。 她抽出王慎拉着自己的手道：“我不能这般做。” 自己现在都还没合离呢！就答应王慎，搞得自己出轨一样。 而且合离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跟王慎约定好，到时候一个不慎搞得人尽皆知，自己可就真是没法收场了。 “表哥，此事莫要再提了。” 就算要提，也不是现在。 “表哥你还是专心仕途吧，你我的缘分，看天吧！” 虽说王慎承诺得有些动心，可到底现在时机不对，若是在自己合离后，她尚可答应王慎，可现在还未合离呢，她不能做这种自己都没办法保证的承诺给王慎。 若是有缘分，她们合离后，王慎还未对自己死心，倒是可以与他在一块一试。 可是如今…… 还是算了。 往后的事情只能往后再说。 王慎分明见到程雯雯的犹豫，可不过片刻她便又拒绝了自己，为什么？ “你爱上齐朔了？”王慎沉了声问她。 程雯雯不答。 王慎却还要刨根问底：“你们这么短的时间，难道就比过了我们在一起四五年的时间吗？雯雯？你当真要与他过一辈子不成？” 程雯雯被王慎这一番话搅得心乱，她当然不会跟齐朔过一辈子，可是她也不想回答王慎，怕给他一丝希望，他便会误解。 “表哥，我只能说，咱们有缘自会在一起，无缘就罢了吧！” 王慎听到程雯雯这话，袖中双手握紧，心也跟着难受。 他与她有缘吗？自然是有的，不然就不会遇见，但是他们却只有缘没有份，所以她才会另嫁他人。 程雯雯想要走时，却又被王慎给叫住了。 “雯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吗？” 程雯雯止了步，回想起这一场景来，她当然没忘，因为与王慎遇见，只是自己精心设计的。 正文 073 初识 “我们初次见面时，是在你家，我不心撞掉了你的食盒，你不恼我还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来分了我一份。” 王慎回忆起当时初见的场面，其实那时，他并未对程雯雯有多大的印象，毕竟喜欢自己的人很多，有许多大胆的姑娘来撞了自己制造偶遇，他只觉得这个姑娘挺和善的，眼睛很灵动笑起来很乖巧。 那时，他接过那糕点并未在意，只拿给厮吃了，厮是赞不绝口，他那时还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的厮没见过世面。 只是后来，他再去程家，在姑姑那里尝过一碟糕点，觉得甚是新奇。 糕点外裹着一层犹如白云一般软绵绵的东西，实在是可口，他便询问起姑母哪儿请的厨子。 姑母那时只是笑笑道：“不是厨子，是三房家的侄女，平日里就爱在厨房捣鼓些菜品佳肴，近来开始做起了糕点，还别说，挺好吃的呢，你也觉得是吧！” 王慎点了点头，那时便对程家三房的姐有些好奇起来。 “你要是喜欢，我叫雯雯那丫头多做些，给你带走。” 王慎笑了笑道：“这怎么好呢，不必叫四姐费心了。” 姑姑只道：“哎呀，不费心，一句话的事，雯雯那丫头可好说话了，我差人去问问她还有没有多做的？” 王慎想阻止，只可惜姑姑的丫鬟脚步实在是快。 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因一口吃的去叨扰人家姑娘。 于是就在此时，跟着自己的厮道：“少爷，我上回吃的糕点，也是这种，可好吃了！” 王慎这才想起了，上回在程府撞见的姑娘，原来是她啊。 时隔太久，王慎根本记不得姑娘的模样了，只记得姑娘有一双实为朝气灵动的眼。 等了一会儿，姑姑的丫鬟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人。 王慎看见姑娘那双灵动的眼，就认出来了。 姑姑此时看见她，便笑着问：“雯雯，你怎么亲自来了？” “大伯母，我来给您送我新做的点心啊，不想您这边有客人，是我来得不巧了。” 姑姑看向王慎，随即道：“来得巧的，这是我侄子王慎，你唤他一声表哥即可。” “王慎，这是雯雯，三房姐，排号老四，你可唤她一声四表妹。” 这是王慎第一次郑重的打量程雯雯，她穿戴得简朴，并不算绝色美人，可她身上却偏偏有种和善可亲的气质，叫人见了觉得喜欢。 王慎对她打了个招呼道：“四表妹。” “王表哥！”程雯雯只点点头，随即并未多看他。 王慎是觉得她有些特别的，若是换了旁的姑娘，多约是要多看自己一番的，可她却全然没把心思放自己身上，不过想想自己的想法也觉得可笑，从前觉得被姑娘们打量有些不耐，而今却又因为姑娘不打量自己而觉得不适应，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应该喜欢自己啊？ 程雯雯那时，一心只在她刚做的点心上，让佩儿把刚做的点心端上桌，随后道：“大伯母，表哥，这是我新做的点心，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 王慎看着桌上的点心，圆圆的一团，用叉子拍一拍还软糯糯的，看着像是糯米做的。 姑姑率先道：“这不就是糯米团子吗？” 程雯雯笑道：“你们先吃。” 王慎率先咬了一口，这糯米团子里，竟还暗有玄机。 甜甜的软软的口感，还有一些……蜜桃？ “当真是新奇的做法啊！表妹手艺真是不错。” 王慎从前是不大喜欢吃点心的，都是些甜腻腻的口感，而今吃了程雯雯做的点心，才发现点心也可做得甜而不腻，口感极佳。 “这软绵绵口感的东西是什么？从未见过！” 程雯雯看向王慎，笑道：“这是奶油，用牛奶和鸡蛋清做的。” “原是如此。” 王慎那时，便开始留意起了这个手艺极佳的程家四姐，几乎每次来程府，都能吃到一些新奇的菜品糕点。 除了有一次，他路过厨房时，看见两个灰头土脸的姑娘从里面跑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轰炸了一般。 而厨房里面，还噼里啪啦的有什么声响。 “姐姐，太吓人了！咱们还回去吗？” “等里边爆完了再进去吧！” 王慎仔细一瞧，才认出来，是程雯雯。 王慎觉得有些好笑，便走过去问她：“四表妹，你们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程雯雯抬头看向王慎，眼中有些疑惑，似乎没想起来自己是谁。 王慎那时，心头是有些不快的，她竟然还不记得自己了？ 只是她好一会儿，才又认出自己来：“王……王家表哥？” 王慎听到她还记得自己，心头的不快才稍稍褪去。 “表妹，你们遇到什么难处了？可要我来帮忙？” 然而程雯雯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没有什么难处！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王慎还是第一次，要帮忙而被女子拒绝，心中瞬间还有些不如意了。 除非里还噼里啪啦的响，王慎还是坚持道：“我帮你们进去瞧一瞧吧。” “王表哥！等等！先别进去……” 王慎已经抬起步子走进去了，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忽然被里边崩出来的一个东西砸了下额头。 王慎不得已退后几步，顿时觉得里边是不是有人袭击自己？忽然生出警惕来。 只是刚才砸自己头的东西落到脚边，他捡起来看了看，是个金黄金黄的东西，这是…… “这是玉米？”他转头看向程雯雯。 程雯雯点点头道：“表哥，我们在做爆米花呢，谁知道这丫头被吓着了没拿好锅盖，导致里边爆米花一直爆出来！” “爆米花？” 王慎有些想笑，自己竟然只是被一颗玉米袭击了，白白吓了好大一跳。 里边顿时又弹出来一颗米花，王慎立刻抓住了，随即丢进嘴里。 是很酥脆的口感，甜甜的口感，也是好吃的。 过了一会儿，里边的声音停了，王慎才走了进去。 满满的一大锅，都是金灿灿的爆米花。 “这玉米，好似很少见，表妹竟然也能想着做成这般的吃食，当真是想法奇特的。” “我这人就喜欢吃好吃的，所以就爱花时间研制一些吃食，叫表哥见笑了。” 王慎看着她脸色脏脏的，便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表妹擦擦吧。” 正文 074 平等的感情 程雯雯自然记得她和王慎的相识，只是自己的记忆和王慎是不一样的。 其实，她早就知晓王慎，也是早早打听好了他的家室人品，才接近他的，只可惜自己那些伎俩根本没叫他记住自己这个人。 谁知道一次在厨房捣鼓爆米花，倒是阴差阳错的跟王慎有了交集。 她那时看着王慎笑着递过来一张帕子，心头也是有些暖意的，赶忙就接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怕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多谢表哥，今日叫表哥见笑了。” 谁知王慎只是笑笑道：“我倒觉得表妹实在有趣，这些米花也可口得很，可否分我一些叫我带回家中，我妹妹格外爱吃这些零嘴。” 程雯雯一听便道：“自然可以的。” 她赶忙的给王慎装了好些爆米花回去。 少年少女的情意，便因这件误打误撞的事而产生。 自此，她便与王慎开始有了交集，几年时间的相处，叫他们情意渐长，后来，他们在这颗桃树下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程雯雯那时还问过王慎：“这世间男子多三妻四妾，表哥你当真只娶我一人吗？” 王慎那时斩钉截铁的回答自己道：“自然只娶你一人，有了你，旁人便再不能入眼。” “真的吗？你往后变心了怎么办？” “我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我祖父，我父亲，都只有我祖母和母亲一个妻子，家中也绝没有纳妾的例子，你大可放心的。” 誓言易变，但程雯雯选择王慎，也绝不是相信他的誓言，而是选择相信他的人品和家教。 只可惜，她千挑万选的一个好夫婿，到头来自己却没能嫁给他，真是有些造化弄人啊。 “雯雯，我们那么几年的时间，当真就比不过你嫁人这几个月吗？你就当真舍得要放弃？” “表哥！莫要再说了！” 程雯雯当然舍不得，这么几年的沉没成本还有感情，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她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情的，在还未合离还未真正获得自己人生掌握权的时候，她给王慎许下承诺，有些不大现实。 况且，王慎之所以喜欢上自己，不过只是因为这些年，她在他面前装乖巧装温柔。 而实际的自己，懒散随行，不喜被人束缚。 经过二叔逼嫁此事，让她也明白过来，一直靠装乖装傻讨好别人过日子是行不通的，真正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己。 等到自己真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了，自己才能安安心心的去谈论感情的事。 “表哥，我现如今，不想谈此事。若是我们今后有缘，再续这份缘吧，如何？” 王慎有些听不懂程雯雯的意思，“表妹，今后有缘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程雯雯沉默片刻，在内心组织了下语言，随后道：“我的意思是，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现下我与表哥已无缘分了，但人生很长，若是往后还有缘，只是也说不准这缘分什么时候来，或许会有，或许也没有，所以表哥也不必等着我，若是遇着合适的便早早成亲过日子吧！” 王慎算是听懂了，程雯雯还是不愿意合离选择自己。 王慎心里十分的失落。 “表哥，我走了，往后我们便不要私下见面了。” 程雯雯看着失落的王慎，狠了狠心转身走了。 这一回，王慎没有再叫住她，毕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已经再嫁，他们没有缘分了，除非她恢复自由身。 王慎此刻，心头竟无比希望程雯雯婚姻出了问题，自己好趁虚而入，这想法真是人，可偏偏自己就是这般想的。 可是念头归念头，他还是希望她好的。 王慎看着程雯雯远去后，自己又转身看了看这桃花树。 他找了找他们从前挂上的姻缘绳，红布条下还写着他们的名字呢。 只可惜，不能如愿了。 他扯下那块姻缘绳和红布条，攥在手里看了许久。 身旁的阿炳叫了他好几声：“少爷？少爷？该回去了，不然天快黑了。” 王慎回神，再看一眼这姻缘绳后，将之收入袖中。 有些情，或许只能被掩藏在心底了。 王慎不是那等只耽于情爱的人，既然情场失意，那旁的事情，便更该好好做才是。 …… 程雯雯和王慎分别后，在马车内略显沉默。 佩儿问她：“姐，您和王公子……谈得如何？” 佩儿方才一直在旁等着姐，并不知道姐和王公子谈什么，只是她觉得姐既然要合离，而王公子也没对姐忘情，他们在一块是很好多结果了。 只是她不知道，姐现如今不想再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在别人手上了。 程雯雯现如今还未自立，便不想给王慎希望，只对佩儿道：“我和王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佩儿不解问：“可是姐，王公子喜欢您，您似乎也是喜欢王公子，为什么不能在一块呢？” “是喜欢，可是喜欢归喜欢，在一起归在一起，喜欢只是一种情感，而在一起需要条件的。” 她对王慎说喜欢也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多是因为从前年少对才貌双全的少年的喜欢，以及日久生情的喜欢。 但是，她与王慎的感情，终究是因为自己从前的算计，所以并不算牢靠，自己如果和他在一起，往后就得一如既往装成他喜欢的样子活着，那样很累的。 在想通了这一切后，程雯雯觉得，自己得先让自己活得舒坦，才能去谈感情的事，不若只能一辈子受限于人。 所以，就算她喜欢王慎，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等自己自立起来了，她还喜欢王慎，王慎还喜欢自己，那倒是可以在一起一试呢！ 到那时，不是自己去讨好他，他们是平等的在一起，喜欢也是因为被对方吸引而喜欢，这样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从前她穿来这个封建时代，因为自己的害怕而不敢去反抗，只能装聋作哑的去顺应，而后来嫁去善州，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能力去反抗去自立的，纵使前期会很难，但是她也愿意去一试。 正文 075 我想我们是合适的 程雯雯回到院子里，便开始整理一些东西了。 等到齐朔回来时，已经是晚饭后了。 齐朔坐在塌上歇息，程雯雯便拿着东西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齐朔略微有些奇怪抬眼看她，这几日她多是不会主动到自己跟前来的，今日倒是奇怪了。 齐朔心中还在气着她心里有人的事，可偏偏看到她靠近自己，心头的气竟然压了下去。 若是她愿意说些好话，自己也是愿意下这个台阶的。 只可惜，他想错了，程雯雯不是来询问他生气的缘由的，也不是来安抚他的情绪的，而是来与他划清界限的。 “将军，这些铺子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打点了，这些人都很靠谱，待哪日我带您去见见她们，往后我就……” 程雯雯想了想齐朔这几日的行为，明显有了反悔之意，故而她必须得大着胆子直接说明白，免得叫他心中有其他想法。 “你想跟我撇干净？”齐朔沉了气势，目光直逼她。 程雯雯也不怕，直言道：“往后咱们合离了，还是得避嫌的，所以这些东西都交还给将军吧。” 齐朔才压下去的气顿时暴涨，他一拍桌子，呵道：“拿笔来！你一心想要合离，难道我还会舍不得你不成？” 程雯雯忽然被他这声响吓住了，可听他这话，瞬间起身去案桌上拿了纸笔，然后递到齐朔面前。 “将军请！” 虽然齐朔态度不好，但马上就要拿到合离书了，程雯雯心中自然有些忐忑，一直看着齐朔，盼着他赶快写下合离书。 而齐朔见她动作那般快拿来纸笔，更气了，五脏肺腑都被明火烧着一般的难受。 看着眼前的白纸，他真想要撕掉。 只是她看着，齐朔真是不知道如何做了。 他拿起笔来，想要顺着她的意往下写的了，可偏偏内心又无比的排斥。 齐朔抬头瞧一眼，便瞧见她那副实为期盼的眼神，顿时再没办法拖延了，这只会是自取其辱。 好！他写！ 齐朔齐刷刷写下合离书，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道清楚两人要合离之事。 他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将笔拍在桌上，抬眼瞪她：“写好了！” “多谢将军！” 程雯雯赶忙拿起桌子上的笔，随后落下自己的名字，而后又拿出印章来。 “将军，按个手印吧！” 程雯雯心的问他。 齐朔真是不愿意配合她，可自己能如何呢？莫非要告诉她自己喜欢她想叫她留下来？ 她心中有人了，自然不愿意跟自己过日子的。 齐朔愤愤按下自己的指纹，吐出一口浊气问她：“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程雯雯刚拿着完整的合离书，心头也没多大的喜悦，只感觉有些复杂，只是齐朔这般问自己，语气听着带着几分气，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多谢将军放我自由，将军你是个好人，往后定然会有好运的。” 齐朔冷笑一声。 好运？算了吧！自己这一辈子也不求什么大好事了，只求没什么坏事就好。 程雯雯将盖好自己的手印后，将一份合离书收了起来，随后另外一份合离书交给了齐朔。 “将军，您放心，您走之前，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旁人叫你为难的，您之前在程家如何住往后就如何，不必拘束。” 齐朔嗤笑一声，“这是合离福利是吗？” 程雯雯扯扯嘴，算是吧。 “程雯雯，合离后，你是打算与你那青梅竹马在一起吗？” 反正合离了，齐朔也不想藏着掖着了，问清楚些，也好叫自己死心。 程雯雯听着，不由疑惑起来，青梅竹马？ 不会是说……王慎吧？ 他知道自己和王慎之间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 明明上回她都没跟王慎有多的交流，齐朔不可能看出什么才对啊？ 程雯雯故作不知的问齐朔：“将军，什么青梅竹马啊？” 齐朔看着程雯雯那模样，若是自己不知道还好，可他已经知道了，便能看出她的故作无知。 齐朔忍着耐性道：“你与王慎之间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程雯雯震惊了。 果真是知道了。 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将军，我与王慎之间，并无越举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因此与您合离的。” 这一点，程雯雯得解释清楚，免得齐朔误解而嫉恨自己，又或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心结。 齐朔不信她的话，皱眉问：“既然不是因为他，那你究竟为何要合离？” 除了她心中有人了，齐朔想不通程雯雯究竟为何要合离，毕竟合离后她又得回到这个家中，她似乎对这个家并无太多的感情，至少感情没有深到离不开家。 所以，只能说她已经为合离后的生活做好了打算。 他与王慎，都是那般的青春年少，又有从前的感情，齐朔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时，心中除了生气，竟还觉得他们实为般配，而自己就像是多余之人一般。 所以，他生气归生气，不甘归不甘，也不愿做出那等强拆人姻缘的事，纵使自己对程雯雯有意。 程雯雯此刻拿到了合离书，也谈到此处了，便跟齐朔说道个清楚吧。 “将军，我与您合离，其实只一个原因，因为我们不合适！” “又是这句吧？你不会又拿离家太远糊弄我吧？”齐朔沉眉看她：“程雯雯，都到了此刻了，你就没个实诚话？” 程雯雯此次没打算糊弄他，便道：“将军听我道来，我所说的不合适，是我们对于婚姻观念的不合适，我这个人不喜与旁人分享丈夫，我嫁人只想我的丈夫待我一心一意，身边只我一人，而我心中也只他一人，而将军您已经有了美妾数名，我实在是不能接受的。” 齐朔听了程雯雯这番话，心中略有惊讶，看向她问：“只是因为这个？” 程雯雯点点头，以为齐朔觉得自己不可思议，道：“将军或许觉得我在异想天开，这天底下的男子多是三妻四妾，女子怎么能规束男子一心一意，实在是有违妇道，但我便是如此，我嫁的丈夫必须待我一心一意身边不许有旁人，不然我不嫁，若是我嫁了后他违背誓言纳了美妾，我也会立即离开他的。” 齐朔认认真真听她说完一通话。 “我倒是没有听你说过这么长的话。” 程雯雯笑道：“将军觉得我太大逆不道了吧？” 一般人听到自己如此说，多会来劝诫自己一番，所以久而久之，她便懒得多费口舌了，之前不与齐朔道明白也是觉得麻烦。 “不！你误会了。” 齐朔看着程雯雯，心头的乌云顿时散开，面上也跟着展露出笑意。 程雯雯见齐朔如此，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竟然不生气不震惊？ 怎么回事？ 齐朔随后道来：“若你只是因为此事，我想我们还是合适的。” 正文 076 你更需要的是一个妻子不是我 齐朔走进一步，对程雯雯道：“我想，我们应当是合适的。” “什么？” 程雯雯疑惑，他居然不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大逆不道，反而还说他们合适？ “将军，你已经有了数名姬妾，就算你此刻休弃她们，只会证明您更非良人，我只会更加觉得你不是良人！” 齐朔对她的话沉思一下，微微蹙眉，问：“若我说，我从未碰过她们呢？我也不能休弃她们？” ？？ 程雯雯听到齐朔前半句话，心头大为疑惑。 从未碰过她们？ 这怎么可能啊？ 齐朔看她那模样，显然是不信，于是解释道：“府里那些姬妾，多是我做了将军后，各路官员送来的，这些年边境多战我鲜少回府，故而从未碰过她们，而且她们来时我也曾让吴娘询问过她们的意愿，她们若想要离开随时都可离开，只是她们多没去处，我便随她们留在府内了。” “当真？” 程雯雯还是不信，那么多美人啊！多的是比自己好看的，齐朔怎么会放着她们不喜欢来喜欢自己？ 男人的话，还是得警惕些，万一是为了哄骗自己达到目的呢！ 程雯雯‘哦’了一声，笑着夸一句道：“将军真是个好人。” 齐朔不悦道：“你不信我？我确实没碰过她们！” 程雯雯点点头：“好吧！我信将军就是了。” 程雯雯这般，齐朔真是有些百口莫辩的。 也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快到了而立之年还未碰过女人，这话说出去也是叫人不信的。 齐朔也不纠结她信不信了，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说下去：“我没碰过府里的姬妾，我若是娶妻，也定然会一心一意对待的，不会有旁人，所以对于这一点，我们是合适的。” 程雯雯不知道怎么回答齐朔了。 齐朔对她承诺道：“待回到善州，我会将府里的人都妥善安置了，往后不会再有旁人，你信我。” “将军，我们已经合离了！” 合离书都写了，还能怎样？ 总不能因为男人一句话，就跟他回善州吧？ 若如此，那自己前段时间的谋划都得作废。 齐朔见自己说了这些，也无法挽回她多心意，便问她：“我们相处这几个月，你难道就不曾有一丝一毫对我动心吗？” 自然是有的。 但此刻多说无益。 程雯雯只道：“将军，我往后想要留在京城生活，所以对不住了，我不能与你回善州。” 齐朔才燃气的希望，忽然就熄灭了。 他垂下眸子，失落的点点头道：“明白了！” 他们之间，相差太多了。 年龄，身份，距离，若真要在一起，就必须要有一方妥协。 齐朔叹口气，若是自己晚生个几年，或许还有那份追爱的朝气，而今谈这些，着实觉得好笑。 “过几日我便回善州了，不会再与你说这些了。” 或许之前那个和尚说的对，他夫妻缘浅，向来是应验的。 罢了，合离就合离吧。 程雯雯拿着合离书走向内室，看着齐朔那失意的神情，还是转头道一句：“将军，你早些睡吧！不必想太多，往后定然有更好的女子与你相配的。” “好！” 齐朔苦涩答一句。 两人今日谈了许多，最终还是要走向分离。 或许这几日，便是他们最后相处的几日了吧。 程雯雯觉得，齐朔能写下合离书放自己自由，也算是个好人了，所以这几日便想着叫他过得舒坦些。 在齐朔的衣食住行上，程雯雯吩咐何妈妈和佩儿要好好照料。 而她呢！也开始亲自下厨做一些好吃的，让齐朔吃得好些。 齐朔自然是感受到了她这变化，也心安理得的受着，往后再想吃她的手艺，或许是不大可能的了。 午间，程雯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将军，快坐下吃吧！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今天炖的鲤鱼豆花汤，今早我特提意叫人新打的豆花煮进去的，很好吃的。” “这豆花……怎么……” 齐朔看着那鱼里的豆花，不是以往的白嫩，上边好似有些碎菜叶子。 “加了些菜进去，味道更好吃。” 齐朔夹起鱼里的豆腐进嘴里，豆腐入口即化，还有青菜的清爽，吃着不会容易腻。 齐朔抬眼看她一下，若是往后分开了，怕是也吃不到她研制的这些菜式了。 虽说一口吃的也并不算什么，可是难免有些留恋的。 也不知道往后又是哪个男人，能一直吃到她做的这些菜。 几日的时光一闪而过，再过一夜，齐朔便要离开京城了。 这一夜，他还有些不舍，故而睡不着。 “程雯雯，你有多喜欢王慎？” 躺在床上，齐朔便开口询问她。 程雯雯也没睡着，但不知道怎么回答齐朔这个话，与前夫一起聊自己的感情问题，莫名的奇怪，她只能装睡不回答。 但齐朔敏捷，自然知道她没睡，又问她道：“我知道你没睡，往后怕是都见不着面了，一起说说话吧！” 他都这般说了，程雯雯也不能再装了，睁开眼道：“说什么啊？”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叫人喜欢。 齐朔想了想，开始道出自己心里对她的感觉。 反正都要离开了，她知道了也无妨。 “其实一开始，我没想娶妻的，别人都说我夫妻缘浅，之前我义父也给我谈了两门婚事，最后都没个结果，我也就放弃了，一辈子不娶妻也挺好，只是后来，你来了，我又觉得，有个妻子也挺好的。” 程雯雯听着他说，于是问道：“将军是觉得有个妻子好呢？还是因为我才觉得好呢？这得分清楚的。” 齐朔没想到她问问题这般刁钻，浅笑一下道：“都有，你来到将军府，是以我妻子的身份的，我接纳你，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要与我度过一生，我必然要试着接纳你对你好。” 齐朔停顿一下，又道： “可是慢慢的靠近你，每每你就叫我觉得心里头很暖，好似自己也有了个温暖的家一般了，回到家有可口的饭菜吃，有温柔的妻子，我也是个男人，也不能免俗对这样的场面心动。” 程雯雯听了齐朔对自己的解析，笑了一下道：“将军，我觉得，你更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妻子，这个人或许换了旁人，也是同样会叫你有这样的感觉的。” “不！不是的！”齐朔立即否定道。 正文 077 是将军体谅我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才会慢慢的去接纳你的，你很特别。” 齐朔喜欢程雯雯，除了她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家庭的温暖外，还会被她的与众不同所吸引。 比如，她没钱了会想办法去摆摊，而不是想着向自己要，再比如她偶尔稀奇古怪的研制菜品，一些叫人实为震惊的想法等等。 这些，都与旁的女子不同。 就比如合离这件事，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多半是不敢的，而她却敢。 “程雯雯，你就不担心与我合离后，被旁人指点吗？不担心往后嫁不了更好的人吗？” “担心啊！但是我还是会这样选择，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协的，就比如我不能容忍我的丈夫有旁的女人，说句实话将军莫要生气，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考虑过跟着将军过，所以才会想着逃跑。” “原来如此。” 齐朔算是明白了她之前做事的动机。 原来是，她从未将自己当做过丈夫啊。 难怪她不主动找自己要钱，也不管理家里的中馈，一心想着逃跑合离。 齐朔苦笑一声。 这便是她的特别之处啊，或许她如旁的女子那般顺从命运，他或许还不会这般喜欢她舍不得她。 齐朔想起来什么，最后再说了一句道：“程雯雯，我府里那些姬妾，我确实并未碰过她们，准确来说，她们都不是我的女人。” 齐朔这一辈子，还未碰过女人呢，一开始只是怕被刺杀，后来渐渐的越来越忙也就没那心思。 只是这事他说出来，程雯雯大概是不信的，指不定还要笑话自己的。 程雯雯点点头，道：“好！我相信将军，将军应也不是那等耽于女色的人。” 齐朔听了，略微叹口气，其实她信不信，也不能改变什么，她也不会跟自己回善州的。 “罢了，今日晚了，早些睡吧。” “好！将军也早些睡吧！” 这一番谈心后，两人更加的睡不着了。 程雯雯倒是没想到，齐朔是真的喜欢自己，只可惜，她没早些得知齐朔这些事，不过就算早些得知了，她或许也不大相信齐朔这些话的。 就算府里的姬妾没碰过，可还有个吴丽呢，吴丽十几岁就跟着齐朔了，期间有什么样的事情和感情都说不准，程雯雯想想也懒得掺和进去。 她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落子无悔，她已经将全部的积蓄在京城买了宅子买了铺子，所以其他的可能只能等自己站稳脚跟再说了。 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不踏实。 直到第二日清晨，外边鸡鸣声将他们唤醒，才知道天开始亮了，齐朔马上要出发了。 程雯雯也起来了，叫何妈妈和佩儿准备了吃食，让齐朔吃上一顿好饭再走不迟。 齐朔看着桌子上精美的早点，心中实在是有些复杂，既为程雯雯为自己费心而高兴，也为这是她最后为自己做饭而难受。 他慢慢吃完这顿饭，便收拾了东西要出发了。 程雯雯又拿出一大包东西递给齐朔，道：“这是我给齐兴齐琪准备的零嘴，孩子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齐朔掂量着满满的一大包东西，还挺沉的。 “你倒是惦记着他们。” 程雯雯笑了笑：“他们两挺可爱的，我很喜欢他们的，不过你可得交代好奶娘，不能叫他们贪嘴，还是要好好吃饭的。” 齐朔一边听着她的嘱咐，一边郑重的看向程雯雯，分别之际，纵使是不舍，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保重！” 程雯雯点点头：“将军也是，多多保重。” 齐朔吐出一口气，再看她片刻后，才最终狠了心舍去，转身走了。 程雯雯看着齐朔走了，心中的情绪也是无比的奇怪。 她虽然做好了权衡利弊，可人到底不能做到全然无情，这几个月与齐朔相处，难免对他产生了些情感，一时间他离去，这情感也不可能立即消散的。 不过，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她只是有些许的不舍罢了，过些时日便好了。 将感情的事情处理完了，程雯雯便要开始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她的程氏糕点铺已经都筹备好了，就等着开张了。 她来到店里，与高姐开始商讨开张的日子和计划。 高姐笑着道：“我找人算了算，五天后是个好日子，宜开张。” 程雯雯点点头，“十八号，确实是个好日子，听着吉利，只是除了开张，咱们还得做些开张大酬宾。” “什么大酬宾？”高姐没听过这词。 “就是开张第一日，咱们得做些福利，以此来吸引客人。” “这样啊，那我想想啊……”高姐从前做的都是本买卖，照顾老顾客时，偶尔会多送几块糕点，于是她道：“开业那天，咱们不如就买二送一。” 程雯雯点点头：“这个好，咱们还可以在店外设置一个试吃摊位，将甜品分割成块，供大家试吃品尝，他们觉得好吃了，自然会来买的。” “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就怕又些人钻空子只试吃不买，那怎么办啊？”高姐做久了生意，倒是遇到过这种人的，天天来试吃就是不买，可讨人厌了。 “那咱们只能控制好这个试吃成本了，等开业后再看看情况吧！到时候咱们再改进。” 两人商量好了个大概，便等着十八号开张了。 …… 程雯雯有时间，便来到自己新买的宅子里看看。 她在西城买了个两进宅子，又雇了家丁奴婢，这些时日也都打点好了。 看着自己静心布置的宅子，程雯雯心中十为满意。 这是自己的家，住在此处，往后再也不用心翼翼寄人篱下了。 转了转后，程雯雯便回了程府，她得想办法从程家脱身才是。 只是才回府，就有人来叫自己了。 “四姐，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每次祖母叫她，程雯雯就觉得，指定又要被说一顿了。 她想了想，干脆趁着此次，去跟她说搬出去的事吧。 她一路跟着来到程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看见她，直接开门见山开口道：“姑爷已经离京，你还是也早些回去，夫妻相隔太远也不是个事啊！” “祖母，是将军体谅我离家远，故而叫我在京城多待一段时日的。” 齐朔是走了，但也能当一当自己的挡箭牌。 正文 078 想想都心酸 “你一直待在京城，就不怕院里那些姨娘把姑爷勾走了？” 这一点，老夫人是十分的怀疑的。 毕竟齐朔生得那般招人的样子，就算是快到了而立之年，也是十分惹人的。 那些个妾氏，可不比世家姐们矜持，一个个豁的出去得很，程老夫人也是怕程雯雯失了夫君宠爱，往后回去不好过，所以想要劝劝她赶快回去。 “你在京城也待了一个月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思乡之情应也淡了，姑爷待你也是很宽容的了，你也得体谅体谅姑爷，还是早些收拾东西回去吧！” 程雯雯点了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模样，道：“祖母，将军不仅仅是心疼我叫我留在京城，而是叫我帮他打点一些京城的产业的，所以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去善州。” “产业？”程老夫人倒有些疑惑。 程雯雯解释道：“是，我还要留下处理些产业上的事情，所以还不能回去，其实将军走前在京城买了个宅子的，本来叫我去住着的，我还恋家所以一直没去住，现在想想也是，我都嫁了人还总待在娘家也不是个事，明日我就搬过去吧！” “雯雯，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老夫人赶忙解释。 程雯雯道：“我知道祖母是一心为了我好，但是我也想去那新宅子看一看打点打点，所以祖母就让我过去吧！” 程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叹了口气道：“你啊！偏不爱听我的话，惯喜欢做些阳奉阴违的事。” 程雯雯笑笑道：“祖母，我哪儿有啊？” 程老夫人瞥她一眼，略有些无奈，这些年她与程雯雯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对她的性子不清楚呢？ 每每有意见不和之事，她就喜欢表面附和，然后背地里坚持己见。 程老夫人也是担心，怕她又是如此，背地里又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来。 “你老实说说，你跟姑爷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程雯雯听到此问，心中微微忐忑一下，道：“什么如何啊？祖母，我们关系很好的。” 现在，还不是叫祖母知晓她与齐朔合离之事的。 程老夫人见问不出程雯雯的真话，便只好作罢了，叹了叹气道：“行吧行吧，就这般吧！你想出去住便出去住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府里的家丁奴仆都买好了没有？” 程雯雯听程老夫人松了口，于是道：“都买好了，祖母你不必担心的。” 程老夫人叹口气道：“你是我的嫡亲孙女，我自然是会担心你的，你啊！有什么事也得告诉祖母，祖母也是能替你做些事的。” 程雯雯点点头：“我知道的祖母。” 程雯雯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祖母到底年龄大了，很多事情就是想上心也无能为力。 就比如说，二叔叫她替程锦绣替嫁这事，二叔一边瞒得死死的，一边又叫祖母以家族为重，她自然没办法帮自己解围的。 所以，程雯雯很多事情是不能告诉她的，虽然如此，但她也有感恩之心，祖母待自己的心还是好的。 “天色晚了，孙女告退了，祖母早些歇息吧。” “去吧！”程老夫人摆摆手。 程雯雯转身出去，程老夫人看着她远去，也是不由的叹了叹气，随后开口问：“阿映，你说是不是我太无能了？雯雯是在怪我吧！她原本该嫁给王家那孩子的。” 映妈妈劝诫道：“老夫人，您别多想了，四姐是有福之人，虽说阴差阳错嫁了，可到底四姑爷是个好夫婿啊。” 程老夫人疑惑问：“可她心里，喜欢齐朔吗？是不是还念着王家那孩子，所以与齐朔有些疏远，也不想跟着齐朔回去？” “这……” 映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表面看来，似乎真有这个可能的。 “她不是个喜欢认命的孩子！” 程老夫人又叹了叹气，心中对她十分的担心。 “找个机会，叫何妈妈来一趟，别叫雯雯知道了。” 映妈妈点点头：“是！” …… 程雯雯第二日，便开始搬自己的东西去西城买的宅子。 这算是个大动静，府里的人自然是瞒不住的。 二房那边知道了，便开始来问。 程二夫人带着程锦绣来到程雯雯的院子，问道：“雯雯，你这是干什么啊？要回善州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给你准备准备啊。” 程雯雯笑了笑道：“不必了二婶，我不是回善州。” 程锦绣率先问：“你这不回善州回哪儿啊？” 程雯雯解释：“将军在京城买了栋宅子，说往后我们回京就住那里，所以我打算过去打点打点宅院。” “是这样啊？那姑爷待你是真好！”程二夫人嘴角僵硬扯扯，看向程锦绣，心里头有些酸涩。 程锦绣皱眉，警惕的又问道：“你们又不经常回京城，买什么宅子啊？难道齐将军要调到京城来？” 程二夫人一听，顿时也好奇的问：“是这样吗雯雯！调来京城是什么职位？姑爷可给你说了？” 程雯雯完全没想到程锦绣这么能想，于是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他一个边疆将领调来京城，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职位啊！” 程锦绣问道：“那买什么宅子，你也不跟着回善州，难不成要一直住京城？” 程雯雯没想到程锦绣问这么刁钻，于是就道：“二姐，你不希望我住京城吗？” 程锦绣尴尬哼两声，随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二姐肯定是舍不得我离开的，所以我也想在京城多待一段日子的。” 程雯雯笑了笑，又道：“不说了，我还要整理东西呢，有空再与二婶二姐唠嗑。” “哦！好！你收着，我们就先走了。” 程二夫人拉着程锦绣出了程雯雯的院门，心里头还颇为酸，叹了叹气感叹道： “真是叫这丫头捡着个好夫婿了，你说在那善州，天高皇帝远的就属他最大，她在那善州日子想必也过得极好的，那姑爷爷不拘束她，体谅她思乡情切的就叫她在京城多住着，还给她在京城买了宅子，真是够体贴的，出手也阔绰，回门的时候给咱们带的礼物件件上乘，可真是比起赵家好多了！” 程锦绣听着，心里头也实在不平了。 赵家自然比不上的，赵表哥在家中是次子，家中那点产业都由大哥掌管着，他手里头根本不宽裕，上头还有个难缠的娘，自己嫁过去难免受磋磨。 想想真的是气人啊！这本该是自己的婚事的！ 正文 079 等她想通 “你往后，可跟雯雯打好关系，指不定他们真能调来京城呢！” 程二夫人看女儿出神，推了推她道：“听到没有？” 程锦绣不快道：“我跟他打好什么关系？她不都说了嘛，不大可能调回京城。” 程二夫人却是不信，道：“雯雯那丫头惯是如此，有什么也不会告诉咱们的，我看着大概是要调回来的，不然在京城买什么宅子？费钱费力的也不住几次，京城的宅院就是再差，再怎么也少说几百上千两银子，这可不是数目，花这么多钱难免都要思量几番的。” 程锦绣如此想，心里头更是不快起来。 她往后嫁给赵表哥，可能日子会获得紧巴巴的，还要在婆婆手底下讨生活，哪儿有程雯雯好啊，家里的中馈自己管着，还没有公婆，夫君待她也好。 这般一对比，程锦绣心中犹如醋坛子被打翻了一般，实在是酸，也实在是后悔啊。 不行，她不想嫁给赵表哥了。 程二夫人全然不知女儿的想法，还不由的好奇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宅子买在哪儿了？有空咱们也去瞧一瞧。” “不去！” 程锦绣气呼呼的走开了。 程二夫人瞧她那样，哼了一声也懒得管她，只嘴里念叨着：“真是可惜极了，可惜啊可惜！” 程二夫人可惜着离去了。 …… 程雯雯搬好了宅子，虽说宅子里有些地方还不完善，可到底是自己的家，怎么待着都舒坦。 二进的宅子，不怎么大，她就雇了两个洒扫佣人两个家丁，还有两个厨娘，最后还有佩儿何妈妈作陪，倒也不会冷清的。 只是…… 程雯雯看向佩儿，问：“何妈妈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她？” 佩儿道：“何妈妈好似说要去见个朋友，就出去了一趟，还叫我给姐您说一声。” 程雯雯点点头，也没多想，毕竟谁没个朋友呢！想必是正好搬出程家了，没了那么多的规矩，何妈妈也自在了些。 程雯雯当然不是个苛责的领到，何妈妈平日里做事妥当周到，她也愿意给她放假一日的。 只是，程雯雯没想到，何妈妈不是去见什么朋友，而是被程老夫人叫了去。 何妈妈此刻在程府，面对程老夫人的问话，心里十分的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说吧，又对不住姐，不说吧，就对不住老夫人了。 虽然自己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可她也有私心的，自己如今跟着姐，日子确实过得舒坦，还是姐身边的一把手，自己如果背叛了姐，怕是会被姐厌弃。 虽然她可以回到老夫人身边，可就算回来，她也比不过映妈妈在老夫人身边的地位的。 所以，何妈妈此刻很是犹豫。 “何妈妈，你发什么楞啊？老夫人问你话呢！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是……老夫人，姐和姑爷感情挺好的，您真的不用担心啊！”何妈妈还是选择给姐隐瞒。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少糊弄我了！说实话！若真是感情好，怎么可能叫她单独留在京城！” 新婚夫妻，正该是你浓我蜜的时候，此时怎么可能舍得分开，那只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的！ 程老夫人觉得，齐朔那人不似个不好相处的！想必是问题是出在程雯雯这边。 程老夫人世界问何妈妈道：“你说实话，你跟着她这么久了，她对这门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否安了心跟着姑爷好好过日子？” “别拿假话糊弄我！” 何妈妈刚想说话时，谁知道老夫人冷呵一声，将她想好的措辞给止住了。 何妈妈看着老夫人这般，显然是糊弄不了了的。 可姐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将合离之事告诉老夫人的，她若是告诉了老夫人此事，老夫人必然不会任姐如此的。 何妈妈想了想，于是顺着老夫人的话道：“老夫人说得没错，其实姐和姑爷的感情，确实出了些问题。”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是这样的！姑爷府中有多名姨娘，姐不喜她们，故而叫将军赶走他们，于是就吵了几句嘴，姐就不愿与将军回去了，说是必须赶走他们，才回去！” 何妈妈心中慌张，生怕自己临时想出来的理由老夫人不相信。 谁知，程老夫人一听这理由，当真是信了。 “原是如此……倒是那丫头会做的事！” 程老夫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程雯雯的，记得哪次，她似乎对于男人三妻四妾这事实为不满，还曾说过一通有违纲常的话来，当时她曾规劝过她，叫她不要那般异想天开。 这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妻子更是没有理由规束男子不纳妾的，不然就被说成心胸狭隘。 她那时，劝过她，可她却是一点也不认同自己，还顶撞了自己一番，而后她还罚过她抄写《女则》。 最后，她似乎真的变得温顺了些，这等言论再也没在自己面前说过了。 “原来，她还是这般啊！” 何妈妈点点头：“就是如此的。”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叫她改了念想。 她只得继续问何妈妈：“那，姑爷如何说的？” “姑爷……有些生气。” “所以姑爷就是被她气走的？” “这，也不是，姑爷是真的有事！” 何妈妈心里忐忑啊！再问，自己可真怕圆不过来谎了。 “行了，我也知道了，你下去吧！” 何妈妈微微抬眼，有些疑惑起来，这就不继续问了？ 真相信自己的话了？ 何妈妈将信将疑的走了，果真没人叫着自己。 而程老夫人还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置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可这事明显我她的错，就算她要赶走那些姨娘，也不该出自她的口，的亏姑爷没把此事说出去叫人评理，不然唾沫星子得喷死她。 “老夫人，这事，咱们如何办？”映妈妈一问道。 程老夫人叹口气道：“等等吧！或许那丫头心里气消了想通了，就回去了。” 映妈妈却不这般想，这么多年了，四姐都没想通，嫁人了也没想通，现在两地分居了，还会想通吗？ 正文 080 大方的客人 善州。 齐朔快马加鞭，半月便到了善州城。 府内人得知将军回来了，都纷纷出来迎接。 当然，最高兴的，便是齐兴和齐琪两个孩了。 齐琪在门口等了一个上午，也没等到齐朔从外面回来。 她不由的转头看着自家哥哥，苦恼道：“爹爹和程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他们！” 齐兴一脸无所谓道：“说不定在路上耽搁了吧！” “哦……那我们再等等吧！” 两个家伙在门边上坐着，只想着爹爹回来，立刻就能见着人。 只可惜等了又等，等到天黑人也没回来，齐琪都有些泄气了。 “爹爹是不是不回来了！”齐琪撅着嘴，很是不满意道。 齐兴哼了一声，道：“不等了，咱们先回去吧。” “好吧……” 齐琪舍不得再看一眼外边黑黑的街道，什么也没有，于是只能跟着哥哥走了。 只是两人还未走几步，就听见外边一阵马蹄声而来。 齐兴齐琪顿时瞪大眼睛，转头跑出去。 “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齐琪欢喜的看着不远处起码奔来的帅气男人，心中无比的开心。 齐兴也高兴，眉眼也不由的上扬起来。 骑马的男子由远而近，忽然拉了马绳停在了府门外。 两个孩子顿时跑过去，齐琪很高兴的抱着齐朔，齐兴只是站在一旁，也两人一起喊爹爹。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齐琪仰头，看着齐朔。 “爹爹也想你了！” 齐朔要将女儿抱起来，奈何女儿却不让，在齐朔身后四处瞧着，似乎在找什么。 “爹爹，程姐姐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你程姐姐……”齐朔看着两个东西眼中的期待，不知道怎么说。 齐琪还兴高采烈道：“爹爹爹爹，我算数比哥哥还好呢，他不会算的我都会，我厉害吧？程姐姐呢？我要告诉她。” 齐朔撒了个谎，道：“程姐姐有事，暂时不能回来了。” “啊？”齐琪撅起嘴来，很是不悦。 “那程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段时间吧！” 齐兴看出爹爹脸色的情绪，拉了拉齐琪道：“爹爹才回来，快让他回家歇息吧！” “哦……” 齐兴虽没多想程雯雯，可到底还是有些怀恋她在时的伙食的，他们走的这两个月里，他都有些吃不惯厨娘们的手艺了，所以心里头对于程雯雯晚归，也是有些想她的。 “这是你们程姐姐让我带回来的零嘴。” 齐朔让人把那些零给她们，齐琪瞬间就开心了。 “薯片！”齐琪打开来一看，看着一包包打包好的薯片，眼睛亮亮的。 她赶忙塞嘴里几片，吐词不清道：“真好吃，程姐姐对我们真好！” 齐朔看着女儿一口一个程姐姐，心里头也酸涩，也不知他们知晓程雯雯不会再回来了，会不会闹。 算了，往后再与他们说吧！孩子指不定过段时间就淡了。 …… 程雯雯的甜品店开张后，因为刚开始营销做得好，不少顾客都喜欢吃他们的甜点，生意很好，开张一个月，钱也赚了不少了。 何妈妈作为程雯雯的账房，算了算道：“姐，若是照着这一个月的收益，咱们再过半年就能把本赚回来了！” 程雯雯点点头，笑道：“这般，我们日子也不必这么紧巴巴了，今日给你们都发些赏钱。” 这甜品店是开起来了，程雯雯忽然有种成就感来。 当然，这只是因为，她掌握了一些这个时代不知道的美食技巧，还是得多多改进研究，不然这只会是一时的红火。 程氏甜品店虽然开业，但也只是吸引一些吃过的老顾客，名气也不算大。 程雯雯想了想，还是得找人去推销，慢慢在京城把名气扩散出去。 于是，她又雇佣了两个二，叫他们穿着店里特制的衣裳，带着试吃品在京城里转悠，专门叫人试吃宣传。 如此，这甜品店的宣传开始慢慢扩散了。 “程氏甜品免费试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诶，我们也去尝尝！” 排队的人不少，每人都能领两块甜品试吃，还是免费的，当然不吃白不吃的。 只是每个吃过的人，都不由的想要再吃，店员就会借此宣传：“这是城西的程氏甜品店，客人们想再吃可去那边选购，有许多种甜品的。” “甜品店？” “是的是的！如果找不到地方，待我们派发完试吃品，可以带你们去！” “好啊好啊！” 甜腻腻的东西，最喜欢的就是少女们了。 “姐姐你看，那里这么多人排队，我们去看看是什么吧？” “好啊！” 街上，陈御史家两姐妹好奇为何这么多人排队，便去瞧了瞧。 “原来是糕点试吃啊！看着似乎很不错呢！咱们也去试试？”陈二姐高兴道。 陈大姐却道：“这么多人，咱们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是哦…那不去了吧…” 陈大姐对丫鬟道：“你去打听打听是哪家店，去买些来我们尝尝。” “是！” 丫鬟顿时就去打听，然后跑去程氏甜品店购买去了，而陈家两姐妹继续逛街玩乐。 …… 陈家的丫鬟来到程氏甜品店里，因为这几日搞宣传，不少人来购买甜品。 陈家丫鬟好不容易才排到店里，看见橱窗里边空荡荡的就没几块甜品了，有些不悦问：“你们这里卖得最好的是什么？” “今日卖得最好的是奶油千层蛋糕，只不过已经卖完了，不过客人您可以尝尝这个肉松贝，也是很好吃的。” 店员很热情的切了一块给陈家的丫鬟尝了尝，她看这东西只剩下几块了，有些不信这么好吃怎么可能没卖光，于是将信将疑的吃了一点。 谁知她只吃了一点，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起来，这这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你买不买啊？快些吧！我们还等着呢！” 丫鬟看着后边这么多人，而店里就没多少东西了，于是抬手指了指仅剩的东西道：“一样来五块吧！” 他们陈家不缺钱，这么好吃的糕点，带回去姐们肯定都爱吃的，于是她一口气买了许多。 店员也鲜少见这么大方的客人，毕竟他们家糕点价格是有些贵的，于是立刻高高兴兴的给她装了东西，递给她时又道：“客人，咱们家可以办理会员，您要不要办一个？” “会员？”丫鬟好奇起来。 正文 081 大来头 “我们这边办理会员可以积分的，没多少钱积分就有多少，积分可以免费兑换甜品的。” 店员向她介绍道。 丫鬟立刻点点头：“那可以啊！给我办一个吧！” “好勒！” 办好了会员，丫鬟就提着东西回了陈府。 陈家两个姐逛了街已经累了，便回到家里歇息，早就忘了叫丫鬟买甜点这回事了。 丫鬟此刻兴冲冲提着甜点进来，“姐，糕点买回来了。” 逛了半日，她们累了也饿了，便想着吃点东西垫垫。 于是两个姐便要来吃糕点，谁知道看到这糕点，顿时有些惊奇。 陈大姐道：“这糕点的样式倒是别致呢！” “是啊！圆圆的一团，看着倒是可爱。” 丫鬟递过去一个岔子，道：“姐，用这个吃。” “哦……” 两人各自拿了岔子，才轻轻触碰一下，那甜点就化开了般，软软的，倒是奇特。 两人都怀着好奇的开始吃了起来，顿时就有些惊喜。 “竟然这么好吃吗？” “我从未吃过这般口味的甜点呢！” “这是什么糕点？” 丫鬟解释道：“好像说是什么……提拉米苏……名字奇奇怪怪的！” 陈二姐道：“名字是有些奇怪，但是真的很好吃啊！” 丫鬟高兴邀功道：“我知道姐们肯定爱吃，所以我多买了几块，还有其他口味的呢！姐您多尝尝！” 陈二姐点点头，一一尝了个遍，每一个口味都十分的让人惊喜。 陈大姐也是赞不绝口，道：“翠环，给母亲和爹爹也送两块过去吧！” 翠环立刻点点头：“是！” 翠环拿着几样点心，送去了主院夫人那里。 陈夫人听见翠环来说给自己送糕点，便道：“什么糕点啊？两姐妹还让你送来？” “夫人，这糕点十分的好吃，所以姐才叫我送给您和老爷尝尝。” “这会儿老爷也不在，你先回去吧！待老爷来了我给他尝尝看！” “夫人，这糕点有些特别，需要用叉子吃。” 翠环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 陈夫人的丫鬟把这些糕点打开，顿时觉得有些惊奇。 “夫人，这糕点，确实有些不大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 陈夫人看了看，这些个糕点，看着倒是十分的美观，倒是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呢！ “我尝尝看！” 丫鬟递给她叉子，陈夫人便开始品尝起来。 陈夫人顿时惊喜起来：“果真是好吃啊！我倒是从未吃过这般软绵绵口感的糕点。” 丫鬟也笑道：“看来姐们有什么吃的都惦记着老爷夫人呢！” 陈夫人岁数大了，倒不是个贪甜的！实在是这些糕点好吃，她一下子吃了好几块，也不觉得腻歪。 “这糕点是哪家的？” 丫鬟拿过包装纸来，道：“程记甜品，倒是没有听说过这家店，是新开的吧？” 陈夫人笑到：“管它是不是新开的，味道做得好就成了，正好老爷四十生辰要到了，寿宴上的糕点就定这家吧！你去联系一番！” 陈夫人在夫人圈子里，是十分注重面子的，她美滋滋的再吃一口这甜点，想着等到寿宴时，这糕点一定会被旁人赞扬的。 …… 程氏甜品铺子原本今日要关门的，谁知道忽然来了个大生意，店员做不好主，便只能招待陈家的丫鬟，到楼上空着的休息室里歇息。 “您先坐着，我叫我们掌柜的出来。” 高姐还在里边算账的，店员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掌柜的，有人说，要来咱们这里定制一大单子的甜品！” “多大单子？”高姐疑惑。 “说是家里要摆寿宴，大约要个几百份糕点吧！” “真的？人在哪儿？” 高姐顿时欢喜起来，这么大生意来了当然先接着，账什么时候都能算。 店员道：“在楼上的休息室。” “快带我去！” 高姐急冲冲跟着上楼，她一开始还有些不解程雯雯为何要弄个二楼空着，如今算是明白了，这是为了招待贵客呢！ “贵客，是您要定做一批甜点吗？”高姐笑着打量这客人，看着似乎是哪家的丫鬟啊？ “我还称不上贵客，你们叫我春莲就行了。” 春莲开始自报家门道：“我是御史陈家夫人的丫鬟，五月十六号是我家老爷的四十寿诞，我家夫人想在你们这儿定做一批糕点，所以先派我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 高姐顿时高兴道：“您觉得我们这店如何？” 春莲其实四处看了看，这店铺倒是十分的干净，店内的人员也讲究，不是什么作坊，也算是能放心的。 “我觉得你们店挺好的，不过最后这生意能不能成，还得看我家夫人。” 高姐立刻抓住机会道：“这样，我明日叫人送几个卖的最好的甜品去您府上，叫夫人都尝尝看。” 春莲点点头：“这样也可，那我便走了！” 春莲要走时，高姐又叫住她，给她一盒甜品和果汁道：“春莲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尝尝我们店里的东西。” 春莲推辞一番：“不必了，给我家夫人办事，是我该做的。” “姑娘拿着吧！往后若是喜欢，尽可以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春莲拿着东西走了，心里也开心，对程氏甜品店印象也好了，于是回去复命。 而高姐，得到这个机会，便想到程雯雯，她点子多，要去把这好事告诉她。 高姐立刻来到程雯雯的宅子，这宅子里店里不算远。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程雯雯见高姐来，便道：“高姐，吃饭没有！坐下一块吃吧！” “妹子，我跟你说一件大好事！” “什么大好事啊？” “我们接到一个大单子！你猜那个客人一口气定多少甜品？”高姐故意卖个关子。 程雯雯笑着猜道：“二百份？” 高姐摇摇头：“不止！少说五六百，指不定还上千份呢！你知道是哪家来我们店定甜品吗？” 程雯雯看高姐这高兴模样，定然这人有什么大来头。 正文 082 生日蛋糕 “是御史陈家的人，说是陈御史下个月四十大寿，来咱们这儿预定寿宴上的糕点。” 高姐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程雯雯。 程雯雯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才开张一个月，他们就能接到这样的大单子。 原本她还想着，得在贵人圈引进一下自家的糕点呢，结果这单子这就来了。 “太好了！这次咱们一定要好好做。”程雯雯道。 高姐点点头：“自然要好好做，去陈御史寿宴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家，到时候在寿宴上吃了咱们家的糕点，往后这样的大单子必定会越来越多的。” 程雯雯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就道：“明日我会早点到店里的，既然是寿诞，必然要有些特别的点心才是。” “你有主意了？”高姐也算是知晓程雯雯新奇点子多，便好奇的问。 “既然是寿辰，自然要吃些有有祝贺意义的糕点了！我今晚先想一想，明日拿了房子去店里做出来，然后送去陈御史家！” 高姐听程雯雯话说得又成算，便放心的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高姐，吃了饭再走啊！” 高姐笑着拒绝道：“我还得去算账呢，就不吃了！” 程雯雯劝道：“账可以一会儿再算，但是饭必须要吃啊！” 高姐便点点头坐下了，道：“自从跟你一起开了这家店，这生意做得我是激情澎湃的！真是一刻都不想停下来了！” 程雯雯笑道：“哪儿这么夸张！” “真的如此，我从前做糕点生意，只有过年过节生意才好些，哪儿像现在，日日都能卖光，我就想着得趁热打铁多赚些，免得往后大家吃腻了咱们店的东西，生意就不好了。” 高姐说道一番自己的想法。 程雯雯点点头道：“高姐你放心吧！不会的！咱们会越做越大的！” “对！” 程雯雯举起手里的杯子，两人各自碰了碰杯，算是祝贺今日接到的大单子了。 高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觉得有些古怪，问：“这什么东西？怎么刺嘴啊？” “这叫可乐！我新做的饮品！” 高姐放下道：“我喝不惯，还是不喝了！” 程雯雯笑了笑，两人继续吃饭。 高姐的这一番话，倒是叫程雯雯也不好松懈了，得多多研制些新品才能将生意越做越好。 …… 高姐走后，程雯雯便开始写房子，带着佩儿何妈妈一起在厨房捣鼓。 “姐，这是做什么啊？和这么多面团？”佩儿不解问。 “做蛋糕呢！”程雯雯解释。 “蛋糕？是新品类的糕点吗？” 程雯雯点点头道：“是专门生辰吃的，咱们这次如果趁着陈家寿诞宣传得好，往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那太好了！” 佩儿烧火愈发的麻利了。 三人在厨房捣鼓了一晚上，终于算是把一个完好的蛋糕胚做了出来。 最后就只剩下奶油了。 这个阶段极其考验手艺和耐性。 大约又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出一个寿桃蛋糕。 “姐这桃子做得真像！” 程雯雯笑笑，这丫头惯会夸自己，她只道：“这还差远了呢！” 虽说做得已经能看了，可是还是不够细致，毕竟是第一次做，手艺不够娴熟。 只能明日交给厨娘们做了。 “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 “好！” 何妈妈将这寿桃蛋糕切开，一人分了一块。 何妈妈和佩儿因为头一次吃，自然是赞不绝口的。 程雯雯吃着，却只觉得过得去。 不过这程度也够了应付明日陈夫人了，只能后期多加改进吧。 “好了歇息吧！” “姐，你脸都花了！”佩儿笑嘻嘻递给程雯雯帕子。 程雯雯笑了笑，倒是也不在意，一会儿洗一洗就成了。 忽然有了个有价值的事情做，程雯雯觉得十分的开心。 …… 第二日，程雯雯就来到店里，开始跟厨娘们一起制作蛋糕。 今日前边的生意依旧很好，不过因为要给陈家送货品尝，好些个卖的好的品类都留了一些要送去程家。 花了两个时辰，终于做出一个满意的蛋糕，就是了些，是个三层的寿桃蛋糕。 程雯雯和高姐打包好了东西，两人就亲自带着人，派送去了陈御史家。 陈家的门卫知晓她们是来送糕点的，就带着去了陈夫人的院子里。 陈夫人这时正好也无事，就叫来了两个女儿，一起尝一尝程氏甜品铺的糕点。 程雯雯和高姐走进屋子，便瞧见主坐那包养得体的妇人，一猜便知道是陈夫人了。 “见过陈夫人！”程雯雯打了个招呼。 陈夫人视线在程雯雯和高姐两人间看了看，随后问：“你们谁是掌柜？” 高姐回复道：“陈夫人，我是掌柜，姓高，这是我们东家，姓程。” “你是东家？倒是没想到你们东家这么呢！” 程雯雯点点头道：“年龄也得讨生活嘛！” 陈夫人对程雯雯印象不错，看着挺亲和的一姑娘，于是点点头道：“倒是个勤快的姑娘，你们今日带来什么甜品，摆上来吧！” 程雯雯和高姐将带来的甜品一一摆好，品类挺多的，一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 当然，最扎眼的，还是最中间那个三层的寿桃蛋糕。 陈夫人看着那蛋糕惊奇道：“怎么做这么大的糕点？” 程雯雯解释道：“我得知陈大人寿诞，便想着做一个寿诞蛋糕以表祝贺，当天大人在蛋糕上点上拉住，许愿后吹灭，以图个吉利兆头。” “原是如此，只是这么大蛋糕，只给我家大人吃，是不是太大了？” 程雯雯笑道：“大人切开第一刀后，便可将蛋糕分给宾客，叫宾客们都能沾一沾大人的福气。” 陈二姐不由道：“从未听闻这样的祝贺方式，倒是个好玩的点子。 陈大姐也道：“母亲，这蛋糕看着十分的精美，到时候爹爹肯定十分的惊喜的！” 陈夫人点点头：“好，这个点子好！” 虽还未尝这些糕点，光因这个想法，陈夫人就十分的满意。 程雯雯又道：“因为时间仓促，店内没有太大的模具，所以这蛋糕只能做这么大，如果夫人想的话，我们可以做更大的蛋糕，到时候不仅在宾客面前十分的有排面，大人许愿后还能一一分给宾客品尝，夫人意下如何？” 正文 083 王姐姐 陈夫人顿时感兴趣了，问程雯雯：“能做多大的蛋糕？” “最大，应该可以做人那么高的，如果夫人想的话。” “这般大？”陈二姐惊讶起来。 程雯雯点点头，随后又道：“不过这般大的蛋糕不好运输，所以到时候只能借用一下贵府的后厨，不知可不可以？” 陈夫人道：“待我尝一尝再说，若味道好又能撑得住场面，自然是可以的。” 程雯雯起身，给陈夫人和两位姐各自切了块蛋糕。 蛋糕胚做了两层，中间夹了樱桃酱，酸酸甜甜的，刚刚能解了奶油的甜腻。 陈夫人和陈家两个姐吃了，顿时都是很满意的点头。 “你们糕点铺的手艺倒是新奇，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这是现代的手艺，程雯雯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她随意想了个借口道：“是我远嫁在西边学的手艺，后来自己又改进了一番，后来就开了店。” 陈夫人看向程雯雯打量起来：“看着你年龄还不大，竟然已经嫁人了啊？” 程雯雯点点头，于是就道：“嫁过人，不过因为我跟夫婿性格不合，后来就合离了，就想着开个店有生计。” “合离？”陈二姐十分惊讶。 陈夫人看女儿一眼，示意她失礼了。 陈夫人虽然养尊处优，早年却也是读过书的女子，对于那些陈旧的观念也不大赞同，故而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瞧程雯雯。 她又看向程雯雯，怎么看，她都是个亲和的姑娘，又能把店开起来，自然也不可能太懒惰，故而就想着，是不是她嫁那夫婿的原因。 这般好的姑娘，可惜没嫁得个良人。 她搁下叉子，敲定主意道：“们老爷的寿辰，就定你们家的蛋糕吧！做另外还定一些这个肉松饼，到时候打包成礼盒送给宾客，过些日子我们确定好了宾客人数，再告诉你分量。” “多谢陈夫人照顾我们生意。”高姐笑呵呵道。 陈夫人道：“谢什么啊！原本我们也是要定糕点的，你们还给我想了个好主意，我还得谢你们呢！” 几人又各自唠嗑一会儿，程雯雯和高姐就告辞了。 陈夫人看着程雯雯走了，还不由的叹了叹气：“多好的姑娘啊！只可惜遇人不淑给祸害了！” 陈大姐也点点头：“是啊！我看程东家那么亲和，怎么可能与人不合呢！” 陈二姐道：“看人可不能只看表象，万一是她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她夫君呢？” 陈夫人道：“别胡说，传出去给人抹黑，女子本来在这世上就不易，更该互相帮衬着才是。” 陈夫人早年，在继母手下过日子，生活艰苦，好在遇到了陈大人这个潜力股，不然可就被继母嫁给别人做妾了。 这些年陈夫人虽然过得养尊处优，可到底还是对于那些艰苦的女子有些同情心的。 她生了两个女儿，也是格外疼爱的，千挑万选的才定了好人家，最后还是舍不得叫她们早早嫁人多留在身边纪念。 可看着程雯雯那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年龄就经历了嫁人合离，最后还自己开了店养活自己，可见其内里的坚强。 …… 得了这么个大单子，程雯雯自然是高兴的。 才回到店内不久，陈家的丫鬟春莲又来了。 “春莲姑娘，你怎么来了？快上楼坐。” 高姐很热情的招待。 春莲也跟着上楼了，被招待着喝了几口茶水后，就简单说清楚道：“我们夫人让我来给你们送定金，你们这走得也急，也不谈这些事情呢！” 高姐反应过来，就道：“不怕，陈家家大业大的，也不可能赖账的啊！” 春莲看一眼程雯雯，就把一袋银子递给了她，道：“程东家，这是二十两银子，我们夫人说，过几日就能把宾客数量统计好，到时候再定糕点的数量，尾款到时候结给你。” “可以的！”程雯雯点点头，接过银子来，掂量了一下，还挺实，这陈夫人出手是真大方，二十两啊，可差不多是他们店好几日的收益了。 “这糕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可一定要好好的做！” “这是当然。替我谢谢陈夫人。” “好的！” 春莲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 忽然有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一下子抵他们一个月的生意了。 高姐看着银子，笑着道：“如果每日都有这么大笔单子，那该多好啊！” 程雯雯笑了笑：“每日这么大的单子，我们也忙活不过来啊！” “也是！”高姐开始畅享未来道，“如果往后生意大了，我们还得扩展一下店面，不然是真忙不过来的。” 程雯雯笑笑：“是啊！不过现在还是得做好这单子，不然就没以后了！” “是是是！” …… 程氏甜品店的名号，虽然还未闻名于京城，可也算是范围的吸引了一些顾客。 其中就有些高门姐，他们很喜欢派人来排队买糕点吃，毕竟每日都有新品糕点，都想要尝一尝。 陈家两位姐便是如此。 陈二姐不由的叹气道：“姐姐，你看我，好像都长胖了呢！” 陈大姐捏了捏她的肚子，笑了起来：“确实长胖了。” “哎呀，今日还约了王姐姐要来，到时候见着我，肯定会笑话我的。” “她笑话不笑话你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要笑话你的！” “姐姐！” 两姐妹说笑了一会儿，门外忽然就走进来一个贤淑的少女，开口问：“你们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陈大姐道：“我在笑话她长胖了！” 王莹看向陈二姐，打量后笑了道：“静怡，你确实胖了，脸都圆了，最近吃太好了不成？” “你们都笑话我！”陈静怡哼了一声。 王莹莹坐下来，看向陈大姐，问：“静音，她吃什么了？忽然长胖了？” “是一家甜品店的甜品，可好吃了，所以一时没克制住，就吃胖了呗。” “原是这样，什么甜品这般有魔力？” 王莹笑起来。 “王姐姐，你如果尝了，一定也会长胖的。他们今日出了新品口味的千层蛋糕，一会儿翠心就买回来了。” 正文 084 大公子好似不爱吃甜食呢？ “千层蛋糕？你们也吃过？”王莹疑惑问。 陈静怡问：“王姐姐也吃过？是不是也是去程氏甜品店买的？” 王莹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哥哥从外边带回来的！我还问他哪儿买的呢！他不说！” “那肯定是程氏甜品店买的！” “姐，蛋糕买来了！”丫鬟走进来，把蛋糕摆在几位姐面前。 王莹看着这层层叠叠的蛋糕，和自己从前吃过的并无太大的差别呢。 “王姐姐，这是新出的樱桃千层，味道酸酸甜甜的，我可爱吃了！你也来尝尝！” “好！” 王莹拿起岔子，将千层蛋糕上的樱桃先吃掉，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泛开来，而后又吃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确实好吃。 这味道，这口感，也与自家哥哥带回来的千层蛋糕一致。 想来，是一家店买的吧？ “这程氏甜品店在何处？我也去买一些，带回家去吃。” “在城西那边，我让翠环给姐姐的玲儿带路。” “好！” 玲儿便跟着翠环去了。 “这家店做糕点的手艺是真的好，下个月父亲寿诞，母亲还想着用他们家的糕点呢！那东家也是极其有主意的，给我们想了个好办法叫父亲过个开心的寿诞。” 陈静怡欢欢喜喜的拉着王莹说话。 王莹听着，倒是对这个程氏甜品店产生的兴趣，问：“这家店我怎么从前一直没听说过？开了很久了吗？” 陈静音道：“不怎么久，听东家说，才开一两个月吧！” “啊？” 王莹费解，明明她从前，就吃过这糕点啊？ “这开店的东家，是什么人呐？” 陈静音道：“是个姓程的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十七八岁吧，她身世艰难，一力开起这家店，我倒是还有些佩服她呢。” 王莹听到是个年轻姑娘，顿时起了疑心，对陈静音后边夸赞的话半点没听进去了。 她怀疑，自家哥哥跟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可是怎么都没听哥哥提起呢？ 她那时一个劲问这糕点谁做的，哥哥只说是个朋友，便不说了。 该不会，就是这程氏的女东家吧？ 不过想着自家哥哥一心上进，便很难将他与那些情情爱爱扯上瓜葛，大概是凑巧吧！毕竟这手艺也不可能全天下就一个人会。 陈静怡咽下最后一口蛋糕，补充道：“王姐姐，那程东家虽然年龄，可经历不少事呢！” 王莹问：“什么事啊？” “她嫁过人，还合离了，因为没个依靠所以才开店讨生计的！” “啊？真的吗？”王莹听着，顿时打消了自己那个念头，自家清俊的哥哥，怎么可能跟这样的女子扯上瓜葛呢？ 陈静怡点点头：“是的是的！那程东家亲口说的！看着倒是半点没有芥蒂的模样，只不过内里不知道如何，可见嫁人一定得擦亮眼睛，不然婚后可有罪受的！” 陈静音原本不大赞同陈静怡胡乱说旁人的隐私，只不过还是同意她后边半句话，点头道：“是啊！女子嫁人是大事，不可草率的。” 王莹道：“你们两还用担心啊？你们的婚事徐姨不是给你们定好了吗？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好！” 陈静怡却不大满意，撅起嘴来道：“我不想嫁给姓杨的那个穷书生，看着呆头呆脑的，可娘就是喜欢，太烦人了！” 陈静怡定的亲事，对方是陈夫人的至交好友之子，因着父亲早亡家道中落故而日子过得略微拮据了些，不过陈夫人与那至交好友十分要好，也看重杨公子的人品，故而定下来这门亲事。 陈静怡是一向反对的，原本陈大人也并不赞同，只是，杨公子十分的争气，前不久中了秀才，导致陈静怡想要解除婚约的的事情被镇压。 陈静音笑了笑：“杨公子很好的！是你太了还不懂，等你长大些就好了，多相处着你定会。” 陈静怡却懒得去懂，她就是不喜欢杨煜那个大呆瓜，谁要嫁谁嫁吧！ 王莹见陈静怡不开心，便转移话题问陈静音：“你的婚期是定在明年吧？” 陈静音被问到婚期，脸稍稍红了一下，点点头：“是！明年三月。” “看见你屏风后的嫁衣了呢！我能瞧瞧吗？” “当然可以！” 陈静音将人引到里边，一件十分精美的大红色嫁衣显现在眼前。 上边绣着金线，十分的好看。 “静音，你手艺真好，我以后嫁人都想叫你帮我绣了！”王莹不由夸赞。 陈静音笑了笑道：“哪儿有这么夸赞！” “就是很好，比很多绣娘手艺都好！” 陈静音被夸，心中也是十分的开心。 王莹的目光都在嫁衣上，毕竟她的婚期也定在明年，也想要一件十分漂亮的嫁衣，只是她也知道绣嫁衣十分的废眼睛，陈静音一个人绣一件已经是很费力的了，更别说再绣一件衣服，故而也没开口。 陈静怡的目光一转，看到桌子上的一个荷包，笑嘻嘻问道：“咦？姐姐，这是你绣了送给陆表哥的吧？” 陈静音顿时脸红，抢过妹妹手中的荷包，斥瞪她一句：“别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陈静怡嘿嘿笑两声。 陈静音嫁的，乃是当朝皇后陆家的次子，陆令川。 陆令川虽然如今还未有什么功名，开始人好，又因为陈家姑姑嫁给了陆家去，故而两家人算是走得算是近的。 陆令川这人，待人倒是十分的亲善，以至于陈静音与他感情倒还不错。 陈静怡看着姐姐那幸福的模样，谈了一口气道：“姐姐，你跟陆表哥倒是两情相悦了，我什么时候能遇到个喜欢的人啊？” “你啊！不知道珍惜眼前人，杨公子人那么好，你不喜欢，还想要什么样的？” “他？” 杨静怡哼了一声，真是不知道杨呆子哪里好了，这么招人喜欢，一板一眼的看着就烦。 迟早她能想到办法退婚的。 …… 王莹和姐妹们玩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她的丫鬟玲儿也带着甜品跟着她回府。 王莹看着玲儿手里提着的这些甜品，想了想，还是调转了方向。 “姐，那是大公子的院子？咱们要去看大公子吗？” 王莹道：“这甜品这么好吃，当然要去跟哥哥分享分享啊！” 玲儿道：“可是我记得，大公子似乎不大爱吃甜食呢！” 王莹笑了笑：“旁的甜食他可能不爱吃，但是这般好吃的那就另说了。” 正文 085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王莹带着甜品朝着自家哥哥的院子走，还未走进去，便听到里边有兵器的声音。 她走进去，便看见自家哥哥在练剑。 倒是鲜少看哥哥如此呢！ 不过，哥哥看着似乎情绪不大好。 “哥哥！” 王莹唤了一声，见自家哥哥停了下来，便走上前去。 “哥哥，看你满头汗的！” 王慎看着王莹，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 “不是！” 王莹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手帕，道：“擦擦汗吧！我是来给你送甜点的！” “不大想吃。”王慎接过她的手帕，随意擦一擦，便给她了。 王莹却道：“哥哥，你必须得尝尝看，不然我不走的！” 王慎看自家妹妹坚持，便道：“进屋去吧。” 王慎和王莹一起进屋，玲儿把买好的甜品拿出来，一一摆在两兄妹面前。 王慎起先还不以为意，直到看到这甜品的外型，眉头顿时皱起。 还未尝，王慎便问：“这甜品是哪儿来的？” 王慎抬头看向王莹。 王莹道：“当然是买的啊！哥哥你尝尝，可好吃了，与你之前给我带的甜品味道大差不差的！我还以为这只有你朋友会做呢！没想到还有卖的！看来是我经常宅在家里孤陋寡闻了。” 王慎一听，原来不是雯雯那里来的啊！他心头升起一股情绪来，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 他拿起岔子，浅浅尝了一口。 这味道……真的很像她做的。 王慎不由的吃了又吃，他原本不爱吃甜的，后来程雯雯做得好吃，便开始吃了，只是今日他因为思恋作祟，吃的格外的快。 王莹看着他盘子见底，道：“我就知道哥哥爱吃，以后我还买来给哥哥吃。” 王慎抬头，问道：“你在哪儿买的？” 王莹也没多想便回答道：“是城西一家叫程氏甜品店买的！” “程氏……甜品店？”王慎疑惑。 王莹点点头：“是啊！” “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开的？” 王慎紧接着问，语气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好似…是个女子开的！” “什么样的女子？”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王莹看出来了，心中疑惑为何自家哥哥如此紧张模样。 只是她还是老实回答自己知晓的情况，道：“听人说，是个年轻的女子，生活得艰难，年纪轻轻就成亲了，后来又合离了，为了讨生计开的店。” 王慎听后，面上顿时一变。 他心中猜测，多半就是程雯雯了。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姓程，成亲了，还会同样的手艺。 “你说她，合离了？” 王慎有些不大相信。 明明前不久，他才约见过她，她那时还不愿意合离。 王莹点点头：“是啊！不过我也不大清楚，也是听人说的，具体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那你还听说什么了？”王慎继续问。 王莹想了想，道：“我还听说，她性子挺和善的人也生得不差，好似是因为和她那丈夫性格不合才合离的，多半是那丈夫的缘故，一般女子也不可能合离啊！” 王慎听后，眉眼一沉，心也跟着跳个不停慌得很。 所以，是因为她那夫君的缘故，才合离的？ 是不是那男人待她不好？ 王慎心中心疼她的遭遇，也为她感到不值，为了这样的男人，她宁愿负了自己，也对那人都不离不弃。 可那人呢？轻轻松松就将她抛弃了。 王莹看着自家哥哥失神，心中也有了些猜测，不由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认识那程氏的东家？” 王慎不答。 这沉默，倒是更令王莹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哥哥和那程氏……是什么关系？ “哥哥，你……” 王莹刚想要问什么，忽然就见自家哥哥起身要出去了。 王莹心急问：“哥哥，你去哪儿？” “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天快晚了，一会儿该吃饭了！” “你不必管！”王慎只如此道，便疾步出去了。 王莹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今日是不是不该带这些甜品来。 完了完了，她鲜少看见哥哥如此失态，想必那人跟哥哥关系匪浅。 哥哥是去找那程东家吧？ 王莹胡思乱想着，可又觉得自家哥哥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 王慎驾马来到城西，找到了程氏甜品店。 店里没什么人了，店员看着似乎在收拾东西打算关门。 王慎走了进去。 店员是个姑娘，开口道：“客人，我们打烊了，您明日再来吧。” “你们东家，可是叫程雯雯？”王慎直截了当问。 店员疑问：“您是什么人啊？问我们东家做什么？” “你只说是不是？” 店员迷惑应道：“是啊！我们东家是叫这名。” 王慎点点头，好，一切都对上了。 是她。 她没有与那人一起离开京城，还独自开了店。 “客人？您怎么了？” “没事！” 王慎转身，便离去了。 店员看着这清俊的男人，只觉得很是怪异，不过她也没多想什么，自顾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 只是第二日，便有人上门来定做一百份千层蛋糕。 一下子这么大的生意，他们自然很开心。 高姐很是愉快的接待那个厮，看着是个大户人家做事情的。 “这是我们全款，你们做好后，给我们送到城北的王府吧！” “好嘞！” 这厮极其爽快，拿着五两银子付给他们，要一百份糕点。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单，谁知第二日，这厮又来了，又是要一百份，不过只是绿豆糕。 第三日，又点了一百份大福。 第四日又来了。 虽说这生意好，可是高姐还是都有些疑惑，问：“你们主家吃的完这么多糕点吗？” “放心吧！我们主家人多，一处散一点就没了。” “话虽说如此，可是这糕点也不宜多吃。”高姐还是劝一句。 厮只道：“你这做生意的怎么还嫌生意多呢？” “不是这个意思，自顾有个词叫过犹不及，我只是说一句给您听，不过买不买你们说了算。” 厮点点头，又拿了一百份慕斯蛋糕走。 …… 阿炳回到王府，对自家公子道：“公子！明日不能再买了！再买我们真吃出问题来了！” 王慎抬眼看他：“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吗？” “在喜欢吃，我也不想日日吃啊！” 正文 086 似乎对她不了解 接二连三的生意，叫高姐既高兴又有些疑惑，于是把这事告诉了程雯雯。 “你说奇不奇怪，这王家日日都买这么多糕点，吃不腻的吗？” “王家？” 程雯雯对于这个姓氏，有些敏捷起来。 不会是他吧？ 高姐点点头：“就是城北前太傅那个王家，听说从前也是极其显赫的家族，只可惜王太傅辞官了，家中这一辈也没个出众的，近些年就有些落寞了，可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花钱跟流水似的半点不心疼的。” “王太傅家？” 程雯雯皱眉，这不就是王表哥家吗？ 王家人，她只与王表哥相识，故而能来她店里这般买甜品的，定然也只有王表哥了。 “怎么了？雯雯？你认识？” 程雯雯点点头，道：“明日我会去店里一趟，如果王家人在来买，你叫我去见他。” 高姐点点头，看她似乎在想事情，便也忍住好奇没去多问了。 想到王慎，程雯雯叹了口气。 他竟然，还会来照顾自己的生意。 王慎真是个好人，自己也得承这份情的。 …… 第二日，程雯雯便去了甜品店里等着。 一上午，王家的人就来了，高姐就带着人上来了，程雯雯便瞧见了阿炳。 阿炳看到程雯雯，不由的就想跑路，可是跑了几步就想起，公子好像没说要隐瞒此事啊？ “阿炳，你等等！” 身后又有程姐的唤声，阿炳只好回头，对程姐笑着打招呼道：“程姐，好久不见。” 程雯雯听见阿炳这话，也是不由的笑问：“坐下吧！我问你点事。” 阿炳道：“的就不坐了，程姐想问什么就问吧！如果是公子的事，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叫程雯雯更是乐了。 “阿炳，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阿炳笑了笑道：“我就是个中间人，当然要做好自己的事啊！” 程雯雯笑了笑，就问：“你家公子叫你来买我店里的甜品的吧？” 阿炳点点头，直接什么话都说了：“公子得知您开了店，就想着照顾照顾您生意。” 程雯雯心想果然，只是这般总感觉欠王慎的一般。 她只好对阿炳道：“替我谢谢你们公子，不过我店里生意很好的，其实你们不必如此，买这么多甜品吃不完也是浪费了！” “程姐，我家公子什么意思您还不知道吗？”阿炳谈了一口气，又声道：“公子听说您已经合离了，我冒昧问一句，可是真的？” 程雯雯没想到王慎这也知道了，不过也是，自己也没想隐瞒，身边人或许都知晓，只有程家人还不知道，她特意没去程家那边做生意，京城这么大也不可能所有事都能知道。 王慎，显然是打听过的。 程雯雯干脆对阿炳道：“是，我已经合离了。” “那可太好了！”阿炳心直口快了，说完就捂住嘴，随后有些抱歉的对程雯雯道：“不好意思程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跟公子才是天生的一对。” 程雯雯只是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公子或许都没有了解过我！” 阿炳否认道：“怎么可能？公子对于您的喜好可是记得最清楚的呢！” “我说的是性格，你家公子对我的了解，或许还有局限。”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公子还喜欢您。” 程雯雯点点头，直接道：“我明白你家公子意思，只是我如今只想一心做好自己的生意，旁的可能无暇顾及。” 程雯雯忽然觉得，跳出了程家那个井底，外面也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艰难，当然，前提是得有钱，钱可以解决许多衣食住行上的烦恼，让自己不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阿炳不解，问：“程姐，难道你不打算嫁人了吗？” “可能会吧！但那是以后的事，我得做好现在的事情！” 程雯雯想了想，就对阿炳道：“你将我的话转达给你家公子吧！另外替我谢谢他，往后如果他要吃店里的甜品，直接来就是，我给他免费，别买这么多浪费。” 阿炳点点头，只好空着手回去把这事告知自家公子。 王慎听后，便问她：“她状态精神如何？” “程姐看着精神很好，还对我笑呢！” 阿炳才说完，就感觉到自家公子那不悦的目光。 阿炳赶忙道：“程姐笑着对我说，叫我替她谢谢公子您，还说您往后去吃甜品免费呢！” 听到这话，王慎眉梢才微微抬起，心想她既然已经合离了，那他们就还有机会。 他不急的，待她调整好了，忙好了店里的事情，再谈他们的婚事也不迟。 只是，他得找个机会，把此事告知父母亲。 思量好了一切，王慎心中顿时高兴了几分。 …… 程雯雯以为阿炳不会来了，没想到第二日来的，竟然是王慎。 王慎还专门挑人少的时候来，他一走进来，女店员看见他就眼睛一亮，毕竟王慎外貌惹眼气度不凡。 “客人，我们店已经打烊了，您想要买甜品的话明日再来吧！” “我找你们东家。” “找我们东家？”店员疑惑看他，又问：“您是东家什么人啊？” “我是你们东家的朋友，找她叙叙旧。” “哦……” 这日，程雯雯正好在楼上看账本，毕竟这店是她和高姐一起开的，自己也得经常来看着的。 只是不知，王慎竟然来了。 王慎上楼，瞧见程雯雯的背影，似乎在认真做什么事情，他便示意店员不要出声，自己轻轻的走了过去。 或许是程雯雯看账本生意看得太专注了，没注意身旁的动静，以至于王慎在她边上看了好一会儿。 程雯雯的账本，是用的阿拉伯数字记账，也是自己归类的，比起旁人的账本好看多了。 只是，王慎却有些看不懂的，不知道她在写些什么字符。 他好了好一会儿，见她这般入神的算账，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对她还有许多不了解吧？ 就比如他一直以为，她是个闺阁温和的姐，谁知道她凭着自己的手艺，一力开起一家店铺来。 正文 087 不要对我客气 记账是个废精力的活，要一点点的改进自己的记账方式，才好达到最优。 她打算研制一套好用的记账方式，到时候给何妈妈和高姐以及佩儿都培训一下，以后记账就方便许多了。 忙完这一切，程雯雯不由的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家的，谁知一转头，就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程雯雯猛的吓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王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程雯雯看见王慎，赶忙退开几步，尴尬道：“是王表哥啊！” 王慎看了好一会儿她记账，一开始确实看不太明白，只是慢慢的他就发现了些许规律，她似乎是在做什么记账的方法。 这方法看着，似乎比他们往常所用的简单许多啊。 只是那些字符看着有些奇怪，倒是从未见过。 “王表哥，你怎么来了？” 王慎道：“我听说你开了店，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店里生意这般好，此刻来竟然已经卖光了。” 原来是来吃甜点的啊。 程雯雯笑了笑，道：“往后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会阿炳来就是，我叫店员给你留着。” 王慎浅笑，看着程雯雯。 他想吃的不是这几块蛋糕，而是她亲手做的他都想吃。 已经许久，未吃过她亲手为自己做的东西了，忽然就无比的怀念起来。 王慎心中顿时起了意，想要快些将她迎娶了，只是如今还不能急，她才刚合离呢，想来也不会这般快走出来。 再者说，他的效期还未过，还有半年。 这半年，他想争取一下，想叫她回心转意。 “雯雯，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扛着。”王慎看着她郑重道。 女子在外开一家店，到底是艰难的。 只是他知道，程雯雯或许表面看着柔弱，可内心里或许是个坚强的女子，从她合离后从未想过找自己帮忙便可知道。 他还得知，她似乎搬出了程家，肚子在外住着。 程雯雯听后，便笑道：“表哥，我现在过得很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若是真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便好！” 王慎听着她这半开玩笑的口吻，忽然觉得有些距离感，她怕是没想过来找自己的。 就算合离也没打算来找自己。 “雯雯，我们……”王慎停顿一番，“我会等着你的！” 程雯雯没想到，王慎还是这样说。 程雯雯道：“王表哥，我让阿炳给你说的话，你都知道了吗？” 王慎点点头，阿炳自是把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告诉王慎了，就算阿炳不说，王慎也会雯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会放过。 王慎道：“我知道，我或许是有些地方对你了解不深，但这不重要，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怎样我都喜欢。” 程雯雯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笑了笑。 或许，她有必要把当初与他认识的事情说一遍。 “表哥，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前，我便见过你。” 王慎看着她疑问：“什么时候？” “应该是你来程府的某次吧！我那时听说过你的人品和家室，所以我制造了一场偶遇，对不起，是我片刻你。” 程雯雯垂着头，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自己做得不对。 自己就像是一个，处心积虑上位的心机女一样。 王慎听到她的话，有些震惊。 所以，那些偶遇，都是她制造的？ 一如那些喜欢自己的女子一般，制造多次偶遇。 不过，王慎想，这么多女子中，他看重程雯雯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为。 她与旁的女子不一样，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没有喜欢上旁的女子，却喜欢上了程雯雯。 想通了这一切，王慎看向程雯雯，道：“我知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如此做的，这没什么的，正如我喜欢你，现在也想靠近你接近你。” “不是的！”程雯雯否定道，“我那时，只是看重了表哥的家室和人品，我知道你家中人员简单，你的人品好，我才想要嫁给你的，所以王表哥，我对你的心，并不单纯。” 王慎不由的为之一怔。 他没想到，他们的初遇，竟是如此来的。 “所以，你只是看重我的人品和家室？若我没有这些，你是不是不会选择我？” 程雯雯默认了这个答案。 若没有简单的家室和家风，她或许真不会选择王慎，而且选择旁人。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嫁人必须得慎重再慎重，她要尽可能规避一切风险。 所以，这是她的不对，她用心不纯的靠近王慎，如今又负了他。 “表哥，是我对不住你，但这些事情我得说清楚的，不然在我心中总有个结。” 或许程雯雯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确实可以一直不告诉王慎，让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 可是，自己没办法再这样和他继续下去的。 王慎有些无措看着她，问：“那你喜欢过我吗？” 程雯雯垂下头去，随即又点了点头：“还是有过的。” 毕竟如此清俊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从前又有过那么点亲密心动的瞬间，她怎么可能没有喜欢过呢！ “那现在呢？”王慎问她。 程雯雯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喜欢？可是似乎也没那么喜欢，不喜欢？可心中还对他有念想。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王慎看出了她的犹豫，忽然抬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于是认真道：“既然你放不下我，那么忘掉过去，我们这一次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雯雯此刻，不由的有些慌乱。 她不知道如何应王慎，只好退开来，道：“表哥，我现在只想做好生意，不想其他的。” 王慎听到她的话，为之一落寞，随后就道：“不急，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不差这一时，我等你想清楚。” 王慎这般温和体贴的男子，真的不得多见的。 程雯雯点点头：“好！” 王慎谈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吧？” “是啊！”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知道了吗？” 程雯雯合离之事，还未告诉过程家，若是程家知道了必定要找她问责的，到时候王慎还能帮衬她一点。 正文 088 想求母亲应允 程雯雯刚想回王慎的话，就听见他道：“你可别又拿话应付我，我还不知你吗？总喜欢逞强，有什么事只想自己解决。” 程雯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点点头道：“我知道的表哥，我若有什么事，真不会跟你客气的。” “好！”王慎点点头。 佩儿和阿炳在门外听着，里边一阵和睦了后，心里也跟着高兴。 “终于和好了。” 阿炳不由的吐槽道：“公子为了照顾你们家姐的生意，可苦了我了！” 佩儿问：“怎么苦了你了？” “我连着吃了好多天甜点，就算在好吃，也着不住啊！” 阿炳摸着心口苦栽栽的，佩儿不由的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程雯雯和王慎自然听见了，互相对视一眼，也跟着笑。 程雯雯喊一声：“佩儿，在门口干什么呢？” 佩儿见被发现，赶忙道：“姐，王公子，我端了些甜点，你们要不要吃些？” 程雯雯叹气，佩儿这丫头，真是爱听墙角。 王慎却笑着道：“进来吧！正好饿了！” “好诶！” 佩儿推开门，笑着端着甜点走进来。 程雯雯看见她一脸的笑，不由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丫头，真是的！” “姐～”佩儿对着她眨眨眼撒娇。 程雯雯也不可能跟她计较的。 佩儿是自己来这个时代，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如今最亲近的人，他们相处了十几年，虽说名义上是主仆，但是她当她是个知心的妹妹。 甜点上来，程雯雯便跟王慎坐在一块吃，看着不远处的风景，颇有种从前岁月静好的感觉。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六月，程雯雯便开始准备着手陈大人寿宴甜点的事情了。 陈夫人已经统计好了宾客人数，定制了三百份甜品礼盒，外加一个一米高的多层大蛋糕。 陈夫人是个极其注重精致的人，所以甜品礼盒和礼盒内的糕点一定要做到精致，还必须要可口。 “程妹子，咱们找个工匠给咱们打三百份糕点盒子，这不是难事。”高姐道。 因为陈夫人的这一个要求，程雯雯忽然想到，她们的店，需要一个lg，要让大家一看见这个lg就知道是他们程氏甜品店。 想清楚后，程雯雯组织语言告诉高姐：“我们还需要找个画师，画个标志！” 高姐不解：“什么标志？” 程雯雯解释：“能代表咱们店独属的标志，到时候咱们的匾额上，食盒上，都要印上这个标志，到时候别人一看见这个标志，就知道是咱们家了。” 高姐赞同道：“这个主意好啊！咱们好好找个人画！画好看些！” 于是，两人便开始分工，程雯雯负责l找画师画lg和食盒图纸，高姐负责找可靠的工匠。 只是她还未开始找画师，王慎便找到自己家来了。 佩儿带着王慎来时，程雯雯还有些疑惑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王慎听着程雯雯这句话，心中稍稍有些不快，问道：“你不想见我吗？” 他可是很想见程雯雯的，只是每每想来，又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 今日他去店内找她，她不在，他便听到高姐在那里说起他们要找画师画标牌的事情，于是现在就来毛遂自荐了。 程雯雯听到王慎的话，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哥，没有不想见你。” 王慎笑道：“我是来毛遂自荐的，所以问了高姐你的住所。” “毛遂自荐？”程雯雯疑惑。 “你听高姐说，你在找画师，不知道我的画技能不能入你的眼？” 程雯雯听着王慎的话，忽然想起了，王慎从跟着王太傅学画，王太傅的画从前可算是远近闻名千金难求的，那王慎的画，自然不可能差的。 程雯雯也见过王慎的画，他从前画了一副自己的画像，那惟妙惟肖的画技，可算是能跟一些素描画比了。 所以，她来帮自己画lg，自然是能胜任的。 只是，程雯雯到底不想什么事情都麻烦王慎，刚张了张想说自己能解决时，王慎就截止她的话道：“不要想着拒绝，前些日子不是说好了，不要吝啬麻烦我吗？这可是你说的。” 程雯雯笑笑道：“这话是没错，可是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表哥你啊！” “为什么不能？我可以永远帮你，做你的后盾的。”王慎郑重道。 程雯雯沉默一下，就道：“表哥你也有事情啊！” 王慎轻笑道：“我现在闲赋在家，哪儿有什么事情啊！” 王慎早年便考中了进士，原本是在大理寺当值的，只可惜因为祖父去世，故而一直闲赋在家，可纵使如此，他家里肯定也有事要做的。 程雯雯道：“表哥，我可以自己解决，如果什么事情都靠你，那我便不能得到锻炼了，我也想要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所以表哥，我真不是跟你客气，我只是想要靠自己。” 王慎看程雯雯这般坚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表哥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但是我也能帮你画甜品店的标志，你反正也要找画师，不如找我，给我工钱就行了，这样好吗？” 王慎看着程雯雯，语气实为温和的道。 程雯雯叹了口气，也扭不过王慎，既然他要帮忙，那自己就开开心心应下吧，何必又搞得两人不愉快。 “那自然是好啊，你的画技我还是很信任的。” 王慎玩笑问：“那程姐打算给我开多少工钱呢？” 程雯雯也跟着玩笑答：“王公子的画作，在我这里自然是无价！” 两人跟着一起笑了。 这事情便如此解决了。 当然，王慎不仅仅只是想要帮程雯雯的忙，他也有私心。 借着帮忙的名头，可以离她近些，他想要慢慢的走进她的心里，让她答应嫁给自己。 王慎今日如了心，步子轻快的回了王府，正巧被王夫人瞧见了。 王夫人看见儿子这般开心模样，便叫住他，问道：“何事叫你这般开心？” “母亲！”王慎行了礼，走到王夫人身边，把话题岔开道：“母亲今日出去做什么了？” 王夫人虽是个心思的女人，可到底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眼就看出他的行径，假斥他道：“别岔开话题！跟我说什么事这么开心？” 王慎见瞒不过，便也不想隐瞒了，道：“儿子是有一件开心的事情，我想要求母亲应允。” 正文 089 都快被你气死了 王夫人看自家儿子这般郑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问：“什么事情啊？” “先回母亲院内再说吧。” 王慎跟着王夫人，一道去了王夫人的院里。 王夫人这一路上，开始怀疑起来，王慎作为家中长子，一向是稳重的，故而只要他说什么做什么，一般没什么人反对。 可这次他说求自己，显然不是什么易事。 王夫人狐疑的回头看一眼王慎，心中只想快些知道这是什么事，不然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的，所以步伐便快了很多。 王慎自然也是加快步伐跟着的。 一路到了王夫人的院里，因为走得快，王夫人有些喘气，便坐下喝了口水，就迫不及待开始问王慎了：“什么事情啊！快说吧！” 王慎沉思一下才开口，道：“母亲，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啊？就这事？” 王夫人以为什么事呢！吐出一口气，道：“这是好事啊！正好你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了，早年你说要念书考功名亲事一直没定，后来你祖父走了你又要守孝就一拖再拖，如今你都及冠之年了，是该定亲了。 王夫人看着王慎，想起从前的事，不由还有些惆怅，若不是前些年朝政混乱，王太傅便辞官在家避祸，连带着也拘着王慎不入官场，不然凭着他的才华，早早就能高中的。 等到朝局好了，他才考上功名入仕，谁知道王太傅忽然去了，这仕途又给耽搁了。 王夫人也是不由的感叹自家儿子时运不好，不然凭他的才能，早就有一番作为了。 王夫人怅然道：“你告诉母亲，是哪家的姑娘，母亲这就准备去提亲。” 王慎抬眼看向王夫人，道：“我喜欢的这人，我说了，母亲或许不会答应我娶她，可我是一定要娶她的，所以母亲也得有些心理准备。” 王夫人一听，皱起眉头来，有些不好的预感问：“这姑娘是身份低微？还是家室不好？你说出来，母亲才好有个定夺啊！” 王慎起身，忽然跪下，无比郑重的道：“母亲，我喜欢的姑娘，乃是姑姑家的程家四姐，名叫程锦雯。” “程家四姐？”王夫人忽然想起什么，面色遽然一变道：“我听你姑姑说，她家四侄女不是已经嫁去西北了吗？你喜欢一个有夫之妇？荒唐！” 程大夫人便是王家女，虽与王慎一家只是堂兄弟关系，可到底有些来往的。 王夫人前不久才与程大夫人聊过天喝过茶，便听说她家四侄女被二老爷坑着嫁去了西北，夫君还是个又老又丑的将军，实在是可怜得很啊。 她那时还替这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女孩子觉得可怜，可现下听了王慎多话，只觉得这女子可恨。 是什么时候，他们有了交集的？ 不管什么时候有的交集，此刻最重要的，是断了王慎此刻的念头。 王夫人忽然气压一上来，重重拍了下桌板，道：“你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还想娶人家？人家已经嫁人了还怎么娶？是是不是糊涂了？” “母亲，她已经合离了！她如今是自由身。” “合离了？”王夫人冷笑一声：“就算合离了，我王家也断不可能迎娶一个再嫁之妇的，传出去成何体统？” 王慎却无比坚定道：“母亲，我只娶她一人，若娶不到，我此生不娶妻！” 听着儿子这坚定的话，王夫人也觉得头疼，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表情温和的一个孩子，可一旦心里认定一件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王夫人压着气道：“她嫁去西北好好的，因何合离的你了解吗？一个被夫君弃了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处？指不定她是有什么……” “母亲！”王慎打断王夫人的话，道：“她是个好女孩！” 王夫人怒了，对王慎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好女孩在婚前就跟人私相授受，婚后更是不知廉耻勾引你？” “母亲！她没有勾引我！” 王慎听不得有人羞辱程雯雯，可奈何这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能做到制止她说话，只能将自己的态度表明道：“母亲，我只想娶她，所以来求您答应的，但是如果您不答应，我也是要娶她的！” “你真是昏了头了！那程氏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儿子只喜欢她！” 王夫人气急了，道：“就算你求了我答应，你父亲也是断不可能答应的！你乘早断了这个念头，否则莫怪我们去找程家人了！” 王慎听到此话，沉着脸起身，看向王夫人道：“母亲，我只娶她，若你们都不答应，那儿子我只能不孝了！” “你要干什么？” 王慎坚决道：“我分府出去，与她单过日子。” “你真是疯了！”王夫人气得上前去打了他一巴掌，想要将他打醒来。 可惜，王慎是不可能屈服的。 “你知不知道，求为妻，奔为妾！就算你与她在外过，她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况且你离了王家，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可想清楚了！” 王夫人心中又气又急，气他为了个女人全然不顾爹娘亲人，又急他真做出这分家的事情来。 若他真如此做，那王老爷定然不会纵容他的。 王夫人看着儿子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道：“若你坚持如此，那我只好去一趟程家解决此事了！” 王慎厉声道：“母亲，你不该找她麻烦，是我要娶她，与她无关！” 王夫人冷笑：“我就是要去程家问问，问问他们怎么教的女儿，嫁了人还不规矩勾引你！到时候闹起来她是没脸见人的！你可想清楚！” 王慎心中也气了起来，只道：“我不会让您伤害她的！” “我伤害她？”王夫人真是要被气死了，“你为了个女人，连你母亲也不放在眼里了？好啊好啊！你走吧走吧，也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了，待你父亲回来，你自己去把这事与他讲吧！看看他答不答应！” 母子两这事显然谈不拢了，氛围僵冷得很。 王慎叹气，软下声气来到：“那孩儿就退下了，母亲保重身体！” “都快被你气死了还保重身体！” “被谁气死了啊？” 外边，一个沉稳有力的男音传了进来。 正文 090 还没吃腻 “大老远便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怎么了？看着这般气？” 只见一个沉稳斯文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看着四旬左右，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衫，留着一点胡须，模样与王慎有几分相似。 这人，便是王慎的父亲王大人。 “怎么了？这么气的模样？”王大人率先走来询问妻子。 “你问你儿子！”王夫人怒道。 王大人性子还算温和，但是鲜少看到妻子如此动怒，便沉了声问王慎：“你怎么惹你母亲生气了？” 王慎看向父亲，也不隐瞒了，直接道：“父亲，儿子想娶一个人，她嫁过人，如今已经合离了，请求您同意。” 王大人听完王慎这一整句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是说，你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王大人不由再确定问他。 王慎再一次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十分肯定道：“是！我非她不娶！” “荒唐！”王大人虽表面温和，和内里也是个严厉之人，特别是对于有害家族的事，他是断不可能答应的。 “你想都不要想！我是断不可能让你娶这么一个人的！我们家世代清白，不可能叫你毁了清誉！” 王大人把家族名声看得十分重要，毕竟如今他们家失了权势，唯一剩下的！便只是王太傅在时的名声。 若是这唯一的名声再毁了，可就没多少人再另眼相看了他们王家了。 况且他这儿子出众，他是要叫他顶起王家门楣的，怎么可能任他娶一个已嫁妇人！ 看着自己这得意的长子跪在地上，王老爷十分的气愤，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如此竟只是为了个女人。 王老爷呵斥道：“不堪大任的东西，你给我起来！你这般跪着，是想要逼我答应不成？” 王慎看了眼父亲母亲，他知道，就是自己跪死在这里，他们也是不可能答应他和程雯雯的事情的。 所以，他也不会做这种无效功夫。 王慎站起身来，解释道：“我并非想要逼父亲母亲，只是想要得到父亲母亲的嘱咐，若是没有嘱咐也没关系，日子总归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与她日子过得好就够了！” 王老爷一听，顿时沉了脸色：“你什么意思！只要我们不答应，你就打算分府而居不成？” 王慎道：“正有此意，若父亲母亲不喜我的新妇，我与她分府而居便可，也好过整日惹父亲母亲不顺眼。” “你个不孝子！不教训你一番你是真不清醒啊！给我去祠堂跪一日，若再不清醒，家法伺候！” 王老爷怒道。 王夫人此刻已经消了消气，一听见王老爷要罚跪，立刻心软劝道：“老爷，不必罚这般重吧！” “不给他教训，怎么叫他清醒？莫非你想叫他娶那样一个女子？” “我当然不想……”王夫人陷入了两难。 她看向王慎，心想这孩子一向稳重，怎么就忽然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 “还不快去！”王老爷呵斥。 王慎垂下头道：“孩儿领罚，这就去祠堂。” 王慎转身，便往祠堂方向去了。 王老爷气得跺脚：“究竟是哪家的女人勾引了他？” 王夫人谈一口气，才道：“是你二堂姐的夫家，程三老爷的孤女，名叫程锦雯，前几个月被程二老爷强押上了花轿嫁去了西北。” 王老爷疑问：“既然已经嫁去了西北，怎么又与慎儿有了瓜葛？” “想必是从前就相识了，最近她与夫君合离回了京，两人便联系上了吧。” 王老爷哼了一声道：“他们程家打得一手好算盘，别人不要的女子，叫咱们王家接盘？” 王夫人想了想道：“程家想必还不知道吧？前几日二姐还来过，从未听她说起过合离的事情，还一个劲夸程锦雯嫁了个体贴好夫婿呢！” “好夫婿？既然是好夫婿又为何合离？” 王老爷坐下来，先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下来才道：“你有空去一趟程家，或者把二姐叫上门，把这事问清楚了！势必要断了两人的来往！” 王夫人点点头：“我正是这样想的！” …… 王慎在祠堂跪着，脑子里想着与程雯雯的婚事，如今父亲母亲不答应，便只能是想想其他办法了。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朝外叫了声：“阿炳，你进来！” “公子，什么事？”阿炳推门进来，看见自家公子跪着，问：“是不是太硬了？我去给你找软垫子来。” 王慎摇摇头，看向满宗祠的排位，道：“不必，我是要吩咐你一件事！” “什么事阿？” “去找些身强力壮人品好的家丁，在程姐府门附近护着她，如果有什么动向，立刻护着程姐。” 王慎看向阿∴炳，道：“一定要办好此事。” 阿炳点点头，“是！” “去吧！” 阿炳起身走了几步，又看了看公子，叹了叹气，随即立刻去办此事了。 …… 程氏甜品店的生意十分的好，原本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生意太好了也是原罪，难免惹得其他的店铺不满起来。 她们店相邻的一条街上，也有一个糕点铺，叫苏记，也算是有些名气的糕点。 谁知程氏一来，就把客人都吸引去了，苏记少了这么多客人，自然不大爽快了。 苏记老板娘一开始还不知道缘由，后来才发现，是邻街新开的程氏招走了客人。 她们都是做高端点心的，便成了竞争对手。 苏记老板道：“他们新开张，大家自然新鲜的，待过些日子就好了，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苏老板娘哼了一声道：“那就等着吧！” 只是这一等，没等到程氏生意变差，反倒是他们苏记生意越来越差了。 老百姓手里边只有这么多点钱，那自然是买了一处再不能买第二处的糕点了，所以他们苏记这几日的客人稀稀拉拉的就几个人，简直把苏记夫妻俩急坏了。 “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苏老板甩下围布，抬脚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程氏卖的什么糕点，一连两个月了这些人还没吃腻。” 这生意一直不好，还这般坐以待毙，迟早倒闭了。 正文 091 这甜品究竟怎么做的？ 苏老板一去到程氏甜品店，此刻是根本没人？比他们那里还要空呢！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他们的生意也不好吗？ 苏老爷疑惑的走进去，打算买几块甜品尝一尝，谁知店员看见自己，就抱歉道：“客人，咱们店的甜品都卖光了，您明天再来吧！” “都卖光了？？！！” 苏老爷震惊的看向那些柜台里，果真，一个个全是空盘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原来不是生意不好，是竟然竟然都卖光了？天还这么早，都没黑呢！ 苏老板沉脸，十分不快的走了。 回到自家店里，苏老板娘问他：“怎么样？他们店生意好不？你买的甜品呢？我尝尝看，好吃咱们也学着做！” “都卖光了！你说生意好不好！”苏老板气都。 苏老板娘震惊：“都卖光了？还这么早呢！” “是啊！所以说这生意不好才怪呢！咱们要买他们家的甜品，得早早去，指不定还得排队呢！” 苏老板娘想想，道：“明天我早点去瞧瞧，你看着店，能忙活过来吧？” 苏记老板看了一眼店，嘲讽道：“就这么几个客人，你说呢！” 苏记老板娘啧了一声，就道：“行吧，到时候我买些程氏的糕点回来尝试着做，价格定低些，不怕吸引不来顾客。” 苏老板点头：“就这么办！” 两人合计好了，第二日就开始行动了。 谁知苏老板娘早上白天来到程氏甜品店，原本以为自己够早的了，谁知道竟然已经排起了长队来，这店铺外还热热闹闹的，什么情况？ 这些人这么早来买糕点不成？ 苏老板娘往那人多多地方挤去，才听到那派发糕点的店员道：“免费试吃，好吃再买，不好吃也不要钱，大家都排好队慢慢来！” “不要钱？”苏老板娘立刻就要去试吃了，谁知道被几个人扯住了衣服。 “你怎么回事？要吃排队啊！插什么队？” 苏老板娘看着后边这么长的队，她自然不想去排队，可看着那一双双怒怼的眼神，无奈只能老实到后边排着。 等到了自己时，才尝到一块糕点。 这糕点看着黑漆漆的，她还疑惑怎么这么多人吃，谁知道塞进嘴里，她立刻就被这味道给征服了。 “太好吃了！” 她不由的喊出来，下一刻又捂住了嘴来。 她怎么能夸竞争对手的糕点呢！ “额，也就一般般吧。” 店员见她如此说，立刻就道：“客人你再尝尝这个奶油夹心面包，这个准保好吃！” 苏老板娘故作勉强道：“好吧！我尝尝！” 谁知道这一尝，她再次震惊。 奶油的口感在嘴里化开，简直是好吃极了。 她们店里的糕点，哪里比得上这些甜品啊。 “你们这面包怎么做的啊？居然这么好吃！”苏老板娘打探问。 店员笑着道：“我不知道，都是厨娘们做的。” 苏老板娘暗恨这店员一问三不知，于是就想着去排队买甜品，到时候带回去给自家夫君尝尝，叫他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只是，她又看到那长长的队伍，心里头简直是烦躁。 “买那么店东西真是费劲！”她朝着店员哼了一句，随后只能去排队了。 感觉她排了好久好久，腿都酸了，还没到自己。 “你们能不能快点啊！”她超前怒喊道。 谁知道里边竟然出来个店员，十分抱歉的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我们店的甜品已经全部卖完了，你们或许还要等一等甜品出炉，等不及的客人不如先走吧！等你们时间充裕了再来排队。” “又卖完了！真是的！” “咱们还等不等啊！” “等啊！排都排了，况且咱们昨日就没吃到，今天吃不到又总惦记着。” “这程氏不能开一家分店吗？一家店根本忙活不过来啊！” “……” 苏记老板娘听着前边几个姑娘嘀嘀咕咕说话，听到他们说开分店，立刻就震惊了一下。 再这么下去，这程氏肯定就要开分店了。 这怎么行。 一家程氏甜品店已经叫们生意很惨淡了，再来一家，她们到时候肯定会无生意可做的。 苏记老板娘急啊，但现在这队也排到不上不下的位置，走也可惜了，只能继续等着。 等了一个上午，才好不容易排到自己，结果就买了几个剩下的甜品回去。 苏老板娘带着三个甜品，回到自己的店里，看见自己的夫君已经在吃午饭了。 “你怎么才回来？”苏老板皱眉看着她。 苏老板娘将食盒放下，道：“程氏那边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没办法，于是只能排队等着，好不容易才买回来这几个。” 苏老板拿起桌子上的甜品，拆开来看，不就是几个白团子吗？ “就买回来这个？几个白团子至于你排这么半天吗？” 苏老板娘解释：“这个不叫白团子，叫什么大福，就这几个也都是剩下的，不过味道果真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苏老板将信将疑的拿起一个来，随即咬了一口。 这软糯糯的口感，不就是糯米团子嘛，谁知道咬到中间，便尝到甜味与果香味。 苏老板不由瞳孔微张，嘴里是一种甜蜜的口感，带着桃子的香甜。 “这是什么东西啊？甜甜的！看着像糖水，又不像。” “我问了，说这叫奶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苏老板皱着眉，再继续吃，吃了一整个，还觉得没尝出是什么做的，便想要继续吃。 谁知苏老板娘赶紧制止他：“别吃了，最后一个了！再吃没了，还怎么研究！” “你就买这几个？怎么够？” “我倒是想买多些，可那些甜品比咱们店的糕点贵了一倍，哪儿舍得！” 实际上，苏老板娘买了两份，路上已经吃了一份了。 可看着最后一个大福，还有些馋。 这程氏的甜品，真是有些魔力的，叫人一直想吃。 苏老板叹口气道：“行吧，待会吃过饭，我研究研究。” 苏老板现在也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再吃碗里的饭，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夫妻俩都想着这最后一个大福，这顿饭吃得飞快。 正文 092 跟我们都他们还嫩 “这程氏的甜品到底怎么做的啊？完全找不到头绪！” 苏记老板关门研究了半日，也没研究出来这团子里边的白色糖浆怎么做的。 苏记老板娘道：“他们说叫奶油，是不是奶和油做的？” “那你赶快咱们去买些奶和猪油来试试。” 老板娘动作很快就出去买回来了奶和猪油，然后交给老板，苏来吧直接把奶和猪油倒入锅里，开始加热搅拌。 慢慢的，锅里的东西当真变得有些粘稠了。 苏记老板娘开心道：“成了成了，我尝尝看。” 她赶忙用勺子去乘了一勺出来，谁知道还未放进嘴里，她就被一股恶臭给熏着要吐了，赶忙甩了勺子捂住鼻子。 “这什么味啊！好难闻！” 苏记老板还有些迷惑，拿起勺子擦擦也道：“我尝尝！” 谁知，苏老板也没忍受住这股难闻的味，也尝不下去了。 “怎么这么难闻！简直是天差地别！” 苏记老板娘道：“是不是要等凉了再吃？他们店里的奶油都是凉凉的口感。” “那等晚上再尝尝吧！” 夫妻俩又等到晚上，谁知道还是那股难闻的味。 光闻着那个味就想吐了，苏老板娘真的尝不下去，道：“不行，奶油肯定不是这般做出来的。” 苏老板点点头：“咱们明日再试试其他方法。” 夫妻俩又捣鼓了一日，可惜都没有研制出奶油制作的方法，无奈只能作罢。 “看来想要偷师这程氏的手艺是不行了，咱们得另寻出路。”苏老板眯眼道。 苏老板娘问：“什么出路？” 苏记老板凑近她的耳朵，悄悄把思量的计划说了出来。 …… 近来生意多了起来，程雯雯和高姐都算比较忙的，又是管理店又是进货出货的，每日基本上倒头就睡，虽然忙，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充实，毕竟是为了美好的未来做努力，一切都是看得到希望的。 只是这平静，忽然被打乱了。 这日，程氏甜品店里忽然被抬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捂着肚子叫唤：“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店员很快就上前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大夫？” 那跟着担架旁边还站着个妇人，妇人看着四五十岁了，带着个头巾，面上有些刻薄，一下子张扬起来：“当然是病了！我丈夫就是吃了你们家的甜品闹的肚子！” 店员一听，一下子慌了道：“这不可能啊！我们家的甜品一向干净，这么多客人吃了都没事，怎么会闹肚子，是不是你们吃坏了其他东西？” 这妇人尖利道：“就是只吃了你家的甜品，吃了就上吐下泻的，我丈夫肚子都快疼死了！半条命都快没了！” “这……这其中是不啊有什么误会啊？我们私下聊聊好吗？别在这里耽误我们的生意。”店员也是想要息事宁人。 可这妇人一逮住机会，立刻道：“大家快看看，他们家店就是有问题，若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还要私下里说清楚？肯定是心虚了！怕事情败露！” 店员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冲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不想你耽误我们的生意，并不是心虚了！” “你们家的东西就是有问题！大家回想回想，是不是吃了后肚子有不舒服的？只是没来找他们罢了！” 妇人这一吆喝，忽然人群里有几个人喊道：“就是有问题，我前几天吃了，就感觉肚子胀气不舒服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吃了晚上肚子一直疼，肯定是他们甜品有问题！大家别买了！” 店员听见这些人的话，赶忙出来否定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们店的东西这么好吃，一连几个月都没事，有问题早有问题了。” 这妇人哼了一声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家店的东西从未在京城见过，不知道啊哪边的吃食忽然出现，指不定里边加了什么禁药才这么好吃的。” “是啊是啊！大家还是别买了，说不定越吃越上瘾！” “难怪我过几日就想吃他们家的甜品，原来是加了禁药啊！。” 还在排队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想再买了，最前边的一个客人刚想拿出银子付钱的，赶忙把银子装好道：“甜品我不要了！” “诶！客人！” “有问题，咱们还是走吧。别买了。” “不可能吧？吃了好多次了，我好像没闹过肚子啊？而且这么好吃。” “没听那些人说吗，说不定是加了药呢！别吃了别吃了。” 客人们纷纷退开，对他们店的甜品忽然产生了抵触心理。 女店员很是气，立刻对大家道：“大家别信她的话，这都是一面之词，这人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得请大夫才知道，我们家的甜品有没有禁药，我们也会请大夫来查，到时候一目了然！” 这话，倒是叫客人们开始摇摆不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但是都没打算再买，还是再观望观望。 这妇人见说不过这丫头：“丫头片子！叫你们东家和掌柜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女店员有些慌了，现在他们东家和掌柜都不在店里，今日他们去东街进货去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而这些闹事的人，也是调准了这个时候来闹事的。 妇人继续开始污蔑道：“快啊！快点叫你们东家和掌柜的出来，是不是事情被揭露，他们躲起来了？” “你……再胡说……” “哎哟，还气急败坏了呢！这都什么店啊！还不让人说话了！黑店吧！” 眼看着客人们在窃窃私语，女店员真是百口莫辩，不知道怎么替店里东家辩解了。 又一个女店员放下手中的活，走出来帮着说话道：“若真是我们店的问题，我们东家不坏赖账的，还请你跟我们去楼上，等我们东家回来了再说此事！” “你们店我可不敢进去，要是进去了把我们扣住可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坐在外边等我们东家回来吧，在门外的试吃棚子里坐等。” 妇人眼珠子一转，又看了看地上担架上的男人，摆摆手道：“哎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我夫君还要就医静养呢！没那个功夫跟你耗着。” 说完，他们抬着担架就走了。 女店员想要去拦，奈何他们跑得快，他们又是女人，也没办法去追。 …… 转角处，苏记夫妇两看着这场景，忍不住偷笑起来。 “夫君，还是你这招好啊！坏了名声，看还有谁敢在他们店买东西吃。” “我们算是老字号了，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跟我斗他们还嫩了点！” “就是就是！” 正文 093 什么人派来的 因为这一闹，程氏甜品店今日门前都没什么客人了，甜品也都没有卖出去。 等到程雯雯和高姐回来时，看到自己店里这些没卖出去的东西，疑惑起来。 “秀兰，今日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剩下这么多甜品？”高姐率先问。 秀兰便是今日负责试吃的女店员，她愤愤开口道：“东家，掌柜，今日有人带着个男人来闹事，说我们家甜品吃了闹肚子，还说我们做这么好吃，是因为放了什么禁药，搞得大家都不来我们这儿买东西了。” 高姐也怒了问：“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几个闹事的人呢？” 秀兰道：“跑了！我觉得他们就是故意来闹事的，指不定是那家店嫉妒咱们生意好派来的！” “好啊！这群下三滥的人，自己家店生意不好就来捣鼓咱们家的生意。” 程雯雯皱着眉，道：“咱们得立刻平息谣言，不然等陈家知道了，取消了咱们这单生意，可就亏了。” “是啊！这礼盒和甜品款式都是陈夫人亲选的，咱们还去工匠师父那边预约制作了，这要是取消了可不成。” 高姐有些愁，怕刚刚起来的生意又给黄了，到时候他们可血亏。 程雯雯想了想，问道：“京中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大夫？咱们每月找他来咱们店内坐诊几日，假如真吃坏了肚子，就叫大夫诊治看，往后也不怕人来闹事泼脏水。” 高姐点点头：“这是个办法，我想想啊，有名的大夫……有了！茗医堂的周大夫，在京城内破有名气。” 秀兰忽然接话道：“可是这个周大夫，怕是不好请来吧？” 程雯雯倒是听说过这个周大夫，好似确实挺出名的，传说他不仅医术好，还生得俊朗，故而才这般招人喜欢。 “咱们去试试吧，就算请不来，茗医堂本就是个活招牌，里边这么多大夫，都请一遍，总有人愿意来的。” “好吧！” 于是，程雯雯和高姐立刻就去了茗医堂，打算把赶快请个大夫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免得谣言愈演愈烈。 来到茗医堂，这里边的病人可不比他们甜品店的人少啊。 茗医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馆，来看病的人自然多。 “两位是什么病，排哪个大夫的号？” 医馆门口站着个伙计，正在本子上记着号呢。 程雯雯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想请周大夫去帮我们验一验东西。” 伙计道：“验什么东西？我们周大夫忙着呢！这病人这么多你们也看着了，他可没时间去别的地方了，你们如果真要请，就排着号吧。” 周姐问道：“这号要拍到多久啊？” “周大夫出诊的号可慢着呢！起码排到下下个月去了。” “什么？这么久？”周姐不可置信。 “是啊！我们周大夫太受欢迎了，是个病人都想叫他看，他出诊的时间本来就少，自然排得慢了。” 伙计停顿一句，跟他们说了句题外话道：“其实，正常病人哪儿等得起这么久啊！这些排队叫周大夫出诊的，多半是些倾慕周大夫的女子。” 周姐听后，觉得莫名其妙，这些女子这是不懂事，这不是耽误别人看病吗？ 周姐想了想，又道：“我跟你们周大夫同姓，也算是一家了，你不如叫我们去见一见周大夫，看看能不能谈一谈？” 伙计看了看周姐和程雯雯，看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程雯雯脸色，哼了声道：“想必你也是倾慕我们周大夫的女子吧！想见周大夫还是好好排队去吧！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程雯雯听了这伙计的话，都给整笑了。 “你想象力真丰富。”程雯雯叹气道：“这样，我们不找周大夫了，你帮我们叫其他大夫出诊吧！一样的！” “我们其他大夫，这几日也是没有出诊时间的，你也要排队的。”伙计道。 周姐问：“那其他大夫要排多久？” “最近还有出诊时间的，是顾大夫，他最快的出诊号是……”伙计查了查，再对他们道：“巧了，明日有个人退了号，所以顾大夫下午就有空了。” 程雯雯道：“那就这个顾大夫吧！” “那你们留下二两银子定金和地址，到时候我叫顾大夫上门去。” “好！” 终于请到个大夫，程雯雯和高姐一起走出这茗医堂，只等着明日把谣言给解决了。 程雯雯今日已经很疲惫了，和佩儿坐着马车回去。 谁知道车夫忽然道：“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 车夫姓马，是个老实人。 程雯雯问他：“什么事！您说就是。” “近几天，我老瞧着咱们府外不远处有几个人老站着转悠，所以我提醒您留个醒，怕是什么歹人。” “什么人啊？” 车夫缓慢驾车，道：“姐您掀开帘子看看右边，那个人我看见他三回了！老站在那边，看着面相也有些凶，不像好人。” 程雯雯掀开帘子，果真瞧见在拐角处有个人往自己马车这边看。 那人看着身高体大的，远远看着，面相觉得有些凶一般。 佩儿声惊讶道：“姐，真有人！” 车夫道：“姐，还不止一人，我看到好几个了！” 程雯雯眉头紧锁，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生意出了事情，家里又出了事，真是奇怪。 莫非真是有人妒忌自己生意好，先搞了自己的店，又来自己府外守着等着动手不成？ “佩儿，一会儿回去，叫来何妈妈，咱们要部署部署！” 佩儿点点头。 回到府内，佩儿率先就叫了何妈妈，何妈妈如今管着家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何妈妈帮忙留意着。 程雯雯把府外有人守着的事情跟何妈妈说了，何妈妈一脸震惊：“什么人这么大胆？姐，要不要报官？” “他们没做什么，报官也没用，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抵赖，所以咱们得仔细些，看看抓一个，问问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何妈妈点点头。 程雯雯开始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何妈妈，叫她这几日部署着。 正文 094 他们店甜品茗医堂都吃 第二日，程氏甜品店照常开业，只是还是没什么客人。 到了下午，一个穿着茗医堂白袍子的大夫走进来问：“是你们预约我上门问诊的吗？” 秀兰跑过去迎接他进来道：“是的是的，顾大夫您快请。” 这顾大夫，人看着高大，还壮实（肥胖），面容有些不加修饰，脸色还有短短的胡渣，看着有些凌乱，看着有些不靠谱啊！ 顾大夫问道：“你们谁病了要我问诊啊？” 秀兰道：“我们谁都没病。” 顾大夫浅淡的眉毛顿时皱起来，道：“既然没人病了，叫我来做什么？我又不是周大夫惹人爱，你们难道是预约我来聊天喝茶的？” 秀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顾大夫，我们是想让您看看，我们店的糕点是不是会吃坏肚子。” “糕点？叫我看糕点？你们没事吧！” 秀兰将这件事说了个明白道：“所以有人来我们店里闹事，说吃了咱们店里的东西闹肚子的，还说我们的糕点做那么好吃是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禁药，所以想请您证明证明，我们的糕点是没有问题的！” “是这样啊！你们做的什么糕点？真有这么好吃？” 顾大夫顿时起了好奇心，毕竟他最喜欢吃美食了。 秀兰带着他来到橱窗，道：“您来看看吧。” “好我看看啊。” 顾大夫立刻跟着秀兰来到橱窗，凑到边上便闻到一股单淡淡的香甜味。 “我给您都拿出来，您看看我们的糕点是不是有问题！” “好，我尝尝看。” 大夫都会尝毒的，顾大夫自然也会，只是看着这橱窗里一个个精美的糕点，不由的想这糕点做得真是奇特啊。 秀兰先拿了一块蛋糕给顾大夫，顾大夫拿着勺子，轻轻舔了一点，想尝尝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药。 可一尝到这甜甜的味道，他顿时脑子有些楞。 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从未吃过这般味道的糕点。 “这是什么啊？味道软绵绵的甜甜的！”姑大夫问道。 秀兰道：“这是奶油，是鸡蛋，牛奶做的！” 顾大夫看了看，有些馋道：“鸡蛋和牛奶？倒是没听说过还能做出这种味道来，蛮好吃的。” “就是就是，我们店的食材干干净净的，就是我们厨娘店员都会吃，怎么可能吃坏了肚子，更别说加什么禁药了，他们那些人就是嫉妒我们家店生意好。” 顾大夫一听，便问：“你们自己都吃？所以没毒的？” “当然没毒啊！我们东家是想请您来……” 秀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忽然对着蛋糕张开大口，将蛋糕咬下一半，然后满嘴奶油的咀嚼起来。 “顾大夫，你……” 顾大夫边吃，还边道：“不就是叫我来给你们证明清白嘛！我知道，我试吃不就好了。” 秀兰看他两口就将手里的蛋糕吃完了，略微有些震惊，这茗医堂的大夫，怎么看着有些不大靠谱呢？ “我再试试其他口味。”说完，他便自顾的去拿了其他类型的蛋糕来，往嘴里塞。 秀兰震惊的看着他吃。 顾大夫边吃还边解释道：“我这是以身试毒，看看会不会有毒闹肚子。” 秀兰看他那架势，似乎是要都吃一遍，于是劝说道：“顾大夫，您还是……少吃些吧！我们店甜品种类可多了，您要是都吃一遍，可得撑死。” 顾大夫拍了拍自己圆圆的肚子道：“没事，我能吃着呢！” “好吧，那您先吃着，我去叫我们东家和掌柜。。” 秀兰立刻就上楼去，找程雯雯和高姐了。 高姐得知大夫来了，赶忙就下去了，程雯雯紧跟其后。 随后，她们就看见一个大快朵颐的大夫了。 秀兰道：“这就是顾大夫。” “这顾大夫……怎么看着……” 高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这大夫好不好看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办事。 “顾大夫，你好，我是程氏甜品店的掌柜，这是我们东家，想请您帮帮忙。”高姐直接道。 “我都知道了，你们店的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试过了。” 顾大夫已经吃了好几块甜品了，还有些不满足要继续吃。 这么好吃的甜品，哪儿可能有毒啊？ 他吃了也没问题，确实也没毒啊？ 程雯雯看顾大夫那样吃，赶紧道：“顾大夫，您停一下，您不能在吃了！凡事过犹不及，再吃您真闹肚子了！” 顾大夫听见这温柔东家说话，便停下手，略微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失礼了！” 秀兰偷笑着，随后递给他一张帕子示意他擦拭手上和脸色沾上的奶油。 顾大夫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店里的糕点没毒，我试过了，不过你们要我怎么帮忙给你们正名？”顾大夫问道。 程雯雯便道：“我们想叫你来我们店每月问诊一日，我们给酬金的，给那些吃坏肚子的人看看是不是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闹的肚子，还有我们每日的糕点都会保存一份，交给您检查是否有问题。” 顾大夫点点头，看向程雯雯道：“好！我知道了！这简单，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每天给我拿一些店里的甜品来我尝尝，怎么样？就当做是酬金了！我来问诊不收你们钱！” “好！我每日叫人给您送去茗医堂，酬金我们还是要给您的！” “好勒！一言为定！”顾大夫没想到，来一趟还能吃到好吃的，往后都能吃到，简直是不虚此行啊！ 程雯雯看了看他的身形，提醒他道：“顾大夫，您有些胖，不宜多吃甜食，容易发胖对身体也不好。” 顾大夫摆摆手，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的身体我清楚，吃不死的！我是大夫！” 店里的人看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件事谈完了，程雯雯便开始叫人去敲锣打鼓，说他们店的甜品毫无问题。 “茗医堂大夫已证实，程氏甜品店的甜品没有一点问题，不会吃坏肚子，不信的可去店里看看啊！我们店里人自己都吃呢！连大夫都吃！” …… 正文 095 我们一起试试好吗 “茗医堂大夫都在吃，咱们程氏的甜品不可能有问题，大家不要轻信那些谣言，如果真吃出了问题，我们也有大夫坐诊，大家可放心啊！” 店员在店外敲锣打鼓的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人来。 顾大夫更在坐在外边的试吃棚里，吃着甜品喝着茶。 众人一看，心中的怀疑都打消了一些。 “茗医堂的大夫都在吃，想必这程氏的甜品必定没有问题的。” “是啊！我之前吃了好几日都没问题。” “那上回那个人闹肚子也是真的啊！” “闹肚子指不定吃了其他东西呢！也不一定是程氏甜品。” “不过也是，有大夫问诊怕什么，到时候真吃坏了肚子，直接来看病。” “哎！我都馋了好几日了！硬是排不到队买到他们家甜品，昨日又传出那些闲话搞得我都不敢买了，这下好了，我要立刻去排队。” “我也去我也去！” 大伙忽然跑到程氏门口排起了队，难得这个时候人少，大家都怕排晚了就又买不到了，积极得很。 这般，程氏自然又恢复了生意。 顾大夫还坐在棚子里吃着甜品。 秀兰提醒他道：“顾大夫，您的出诊时间差不多过了，您可以回去了，这是我们东家给的诊金。” “不急不急，我再坐一会儿。” 顾大夫将钱往自己兜里塞，嘴还不停的吃着东西。 秀兰叹了叹气，这顾大夫真是…… 顾大夫大概坐了一会儿，眼瞧着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对秀兰道：“能不能叫你们东家给我打包一些甜品，我带回去给我的师兄弟们尝尝。” 秀兰笑道：“当然可以啊！这个不用禀报东家，我帮您打包。” 随即，顾大夫就收到了一个大食盒，提着这个大食盒，顾大夫十分满意的对秀兰招了招手表示再见。 秀兰看着这顾大夫，也是想笑。 看着程氏的生意恢复如前，大伙都很高兴。 但有些人，自然是不高兴的。 苏记老板和老板娘听到敲锣打鼓声音后，立刻就来看热闹了，谁知道大伙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纷纷去排队买程氏的甜品。 苏记老板皱眉道：“这才一日啊！这生意怎么就又好起来了？” 老板娘问：“是啊！咱们下一步可怎么办啊？” “凉拌！”苏记老板冷哼一声。 原本昨日，程氏生意冷淡后，他们苏记就推出了优惠活动来吸引顾客，谁知这才一日，客人们又跑了。 真可恶！ “咱们下一回得想想别的办法，对他们一击致命。”苏记老板冷声道。 “什么办法？”老板娘疑惑问。 “容我再想想。”苏记老板面上有些犹豫。 …… 因为宅子外有人监视着，所以程雯雯连着几日，都住在店里没有回宅子里。 也正因为如此，守在宅子外的人有些慌了，开始靠近宅子查看。 程雯雯早就叫家丁设下埋伏，专门挑落单的人下手，一个麻袋就把人捆到宅子里来了。 程雯雯接到消息，便跟着佩儿一道回府。 “何妈妈，可问出是什么人指使的？” 何妈妈摇摇头道：“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领头吩咐下来，叫他们在咱们府外守着，如果有谁要伤害宅子里的人，就上前来帮忙。” 程雯雯听后，顿时有些迷惑。 “他们是来保护咱们的？” 何妈妈点点头：“是啊！这就很奇怪啊！” 程雯雯脑海中蹦出个人来，不会是……齐朔？ 不会吧，他都离开京城好几个月了，不可能还留下人手来保护自己吧？ 可万一是他呢？ 除了他，程雯雯也想不到谁会这般做了。 佩儿倒是想到一个人，问：“姐，会不会是王公子啊？” “表哥？不会吧？” 王慎怎么突然叫人保护自己？这说不通啊？ 佩儿道：“不如叫这人回去，找他们领头进来问问就清楚了。” 程雯雯点点头，叫人把地上捆着的男人给放了，吩咐他道：“让你们领头进来，我问清楚这件事。” “是！” 那人立刻就出去了，跑回宅子外，要找自己的领头，可这领头此时却不在。 “领头去哪儿了？宅子里的姐发现咱们了，要问咱们事情呢？” 兄弟拍了拍他道：“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这人点点头，也懒得多管了，毕竟他的指责就是守好宅子。 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见领头回来了，领头是跟着一个清俊的公子回来的。 只见这清俊的公子往宅子里去了。 …… 程雯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外边那群人的领头来，没想到把王慎等来了。 佩儿来说的时候，程雯雯还有些不解：“表哥怎么此时来啊？” 佩儿道：“王公子说有事与您细说。” 程雯雯点点头，“请表哥进来吧。” 随后，王慎便走了进来，依旧清隽的面上带着一丝憔悴，眼框也有些发红。 “表哥，你还好吗？”程雯雯不免担心的问他。 王慎摇摇头：“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程雯雯又问：“那你怎么来了？” 王慎坐下，直接开口道：“府外那些人，是我安排的。” “什么？是表哥安排的？”程雯雯震惊，她几本没把王慎考虑在内，毕竟王慎知晓她府内请了可靠的家丁护卫，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程雯雯继续问他：“表哥为什么要安排人保护我？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王慎点点头，沉重看着她道：“我将你我的事告知我的父亲母亲了。” 程雯雯怔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一丝慌，又继续问：“那，伯父伯母怎么个态度？” 王慎怕她多想，便多解释几句道：“他们不同意，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说服他们的，若他们实在不应允，我与你分府别居。” 程雯雯听了这个答案，莫名悬着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答案，她早就猜到了，毕竟自己嫁过人，在这个时代正常父母是不会接受的。 “表哥，此事若伯父伯母实在不能接受，你也莫要强求了，免得生出事端来。” 王慎听出她话里的退缩之意，拉住她的手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雯雯，我们一起试试好吗？” 程雯雯纠结的抽出自己的手来，她不想做一些明知很艰难的事情，那只会叫自己身心俱疲，更何况这是家庭矛盾，本就很复杂难以解决。 正文 096 弃了齐朔 程雯雯虽然对王慎有情，可到底抵不过现实，在他们现代，什么婆媳大战的狗血剧情就够麻烦了，更别说在这个封建古代，一个不讨喜的儿媳只能被打压。 程雯雯本就因为不想过讨好别人的日子而逃离的程家，她不想自己再跳入另外一个程家。 所以，她不想过那种谨慎微去讨好别人的日子。 而且，若因为自己，让王慎和家里闹掰了，那往后她们感情淡了，王慎也会怪自己的。 她不想承担这样的罪名。 程雯雯抽出自己的手来，对王慎道：“表哥，我不想过得那般艰难，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了，所以我往后就算嫁人，也想找个合适的人度过，我不想在矛盾中过日子，那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好的。” “雯雯……” 王慎没想到，自己一心坚定想要娶她，可她却只想退缩。 “雯雯，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日子过得不好呢？我们相互喜欢啊，怎么能就这般放弃了？” 程雯雯点点头，道：“是表哥，我们是相互喜欢着，可是喜欢也不能抵万难的，如果我们执意在一起，你怎么面对你的父母？他们若是一辈子都不接受我呢？我又怎么面对你的父母？他们是你父母，天生就压我们头上，一个孝字就能磋磨我，我的处境又会如何？” 王慎道：“雯雯，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们分府别居，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程雯雯叹了口气，道：“表哥，你就当我是个无情之人吧，可能在我心里，我自己的感受比爱情更重要，我不想委屈自己去接纳一段艰难的感情，所以表哥，对不起！” 王慎眉头紧锁，忽然陷入了一个迷局一般，他以为，这件事只要自己坚定，他们就一定能在一起的。 可是她却说，她不想为了自己改变，也不想受委屈。 程雯雯的道理似乎都对，可是，可是他偏偏觉得，他们的感情不该这么脆弱的，她应该再坚持一会儿，而不是还未开始抗争就结束了。 “雯雯，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大不了往后你不去王府，我们二人在外单过。” 程雯雯摇摇头道：“表哥，莫非你能一辈子不回家吗？逢年过节总会想家人的吧？他们若是来请你你难道还不回去？就算你不回去，你我内心也会过意不去，你慢慢会开始怪我不够体贴，而我也会自责阻碍了你们的亲情，慢慢我们的爱情会消散，只剩下相互责怪。” 王慎气息不稳，沉沉道：“雯雯，你就这般想我？我说过你要相信我！你为什么就是一点也不信呢？” “表哥，我信你此刻的真心，信你是真的想要娶我为妻，可是人心易变，你我都不能保证往后如何，所以我不能赌。” 程雯雯叹气道。 王慎沉默了，确实，程雯雯说得一点没错。 可偏偏，这样就说明了问题，她这般理智，对自己究竟有多少感情呢？ 王慎轻笑了起来。 程雯雯看着他笑，继续叹气道：“表哥，你我都要接受现实。” “雯雯，我知道，我做什么保证都是没用的，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一试呢？若往后真如你所说，我们的感情会变得相互怨憎，那大不了合离就是，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拖着不合离之人吗？” 王慎忽然恢复了理智，开始与程雯雯分析利弊起来。 “你不必考虑我家里人，只说你此刻愿不愿意嫁给我？我给你保证，若往后你真过得不如意，大可以合离，合离书我提前写好不怕我反悔，到时候你不开心，随时可以走，如何？” 程雯雯惊了一下，王表哥，居然能说出这种条件来？ 程雯雯一时有些乱，一边是理智，一边又是情感。 其实，王慎提的这个条件，对自己还算有利的。 她在这个世界生活太久了，以至于都有些忘了，自己是一个现代人，现代人哪儿怕离婚了？ 就是离几次婚，也没什么的，只要过得好就行了。 不过，程雯雯还是谨慎些道：“表哥，你容我考虑几日吧，我想把咱们之间的感情考虑清楚些。” 现在乱糟糟的，不能这般做决定。 王慎知晓，她或许是难以接受的，可看她这般犹豫，到底心中是有些难受的。 她不愿意为了自己豁出去。 不过，自己可以就行了。 他们一定能有个好结局的。 只是，事事总是难料的。 这一拖，便再叫王慎失了机会。 第二日，善州来了信，善州与西矍一战损失惨重，城内士兵几乎折损，好在英国公派人及时赶到，善州才不至于落入西矍手中。 这一惊险的传信，皇帝龙颜大怒，责令善州将领齐朔回京领罪。 善州城两万多兵马全军覆没，这可占城防十分之一的兵马了，朝廷自然是难以不追责的。 况且，英国公手握重兵，本就受皇帝忌惮，齐朔是他的义子也是受他提拔去善州的，他自然难辞其咎。 于是，英国公的政敌们纷纷上书责骂英国公，要陛下处置此事，皇帝本就对英国公不满，自然顺着这个机会惩治一番的。 于是，齐朔不日便被压回了京城。 程雯雯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由的慌了慌。 好歹他跟齐朔有一段缘分，纵使两人观念不合适合离了，她也不希望他死啊！ 佩儿还念叨：“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这事？姑爷多年在战场上，怎么会这般大意啊？” 这心急之际，程雯雯顾不得纠正佩儿还叫齐朔姑爷的口误。 此事叫程雯雯不由的想，不会是因为跟自己合离的缘故影响了他心情，才致使他如此吧？ 若真是这般，自己可就罪过了。 程雯雯时刻关注着齐朔的消息，损失朝廷两万大军，是个不的罪责，朝廷怕是很难饶了他的。 “姐您也别担心，姑爷是国公义子，只要国公能保一保他，他不会有事的。” “不！”程雯雯摇摇头道：“英国公怕是不会帮忙的！” 佩儿的想法，她早就想到了，可是西北本就是英国公的地盘，若英国公真想保他，为何又将此事通报回京让齐朔受罚？ 英国公明明只需要隐瞒，或者把此事推脱出去，就可保齐朔的。 所以，英国公这是要，弃了齐朔？ 正文 097 逼得双亲退让 齐朔这事情一出来，王慎心里头便有些不对了。 他想要尽快，把他和程雯雯的事情敲定了。 雯雯不跟他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爹娘一时半会不会接受她。 王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不想再错过了。 所以每每天一亮，他就去王夫人王老爷院门前跪着，以求他们能答应娶程雯雯。 程老爷程夫人一早上看见自家儿子跪着，便心觉不妙，板着脸去呵斥他：“成什么体统？给我起来！” “求父亲母亲成全我！” 王夫人十分不乐意道：“王慎，你当真要如此为了个女人这般损失王家的颜面？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咱们？” “父亲母亲，儿子只求你们这一件事，答应我好吗？”王慎坚定道。 王老爷看自己一向温和的儿子，竟然做出这般顶撞的事，便狠了心道：“既然你想跪那便跪着，就是跪死我们也不会答应的！” 王慎只道：“求父亲母亲成全！” “好啊！你跪吧！” 王老爷扭头就走，王夫人看了一眼王慎，虽也有些不忍，可到底还是不能答应，叹了口气扭头也跟了上去。 院门关上，王慎一人跪在烈日里。 王莹也得知王慎的事情，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真与那程氏有瓜葛，瓜葛还那么深，她也不喜哥哥娶一个再嫁妇，可也不忍见哥哥这般受罪，带着弟弟王识一起来劝说王慎。 “哥哥，你起来吧！别再惹父亲母亲生气了。”王莹劝道。 王慎垂着眸子道：“你们回去，不用管我。” 王莹继续道：“哥哥，你从便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你如今为了个女人这般样子，真的叫我们有些失望。” 王慎微微抬眼，沉沉的面上有了丝动容。 王莹立刻推了推弟弟王识，叫他去拉王慎。 王识也不傻，知道他们来做什么的，便很机灵的去拉住王慎的胳膊道：“哥哥起来吧，别跪着了，我心疼。” 王慎看着王，他的这个幼弟才六岁，倒是十分懂事的。 王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识，快些回去吧，脸都晒红了。” 王识摇摇头道：“哥哥不起来，阿识就不回去。” 王慎看着幼弟，叹了口气又摸了摸他的头道：“阿识，别学哥哥，这不好，听哥哥的话，快点回去。” 王识抬头看了眼姐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了。 王慎便开口对王莹道：“阿莹，带阿识回去，别叫他学坏了。” “哥哥！”王莹看着他如此，心里头也是难受。 “回去吧。”王慎清淡道。 王莹最后问一句：“哥哥，你这样做，那程氏知道吗？” 王慎只回一句：“他不必知晓。” “就知道如此。” 王莹顿时有些气了，心里头也好奇，那程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竟然能叫哥哥这般变化。 王莹有了想要去见一见程氏的想法了。 王慎一直跪了一日，王夫人到底心疼，想要去将人拉起来，可却被王老爷呵止了：“拉什么拉，就让他跪，他愿意跪多久跪多久。” 王夫人见夫君如此坚持，便不好再去拉了，只叫了贴身丫鬟去给王慎送吃食。 丫鬟拿着吃食劝王慎：“公子，您还是起来吧，您这般哪里是求老爷夫人，您这是在伤老爷夫人啊！他们都会心疼的。” 王慎摇摇头道：“我自然知晓这样会伤着父亲母亲，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了。” 丫鬟叹了口气又道：“公子，那您吃些东西吧，好吗？再这般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我不吃。拿走吧。” “公子……” “拿走！” 无奈，丫鬟只能拿走，然后进去禀报给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丫鬟的话，心里头也是有些难受问：“他当真如此说？他就那般在意那个女人？为了她不吃不喝身体不要了，父母也不要了，他可是我最出众最听话的孩子啊，从来没有如此过……” 王夫人又气又难过，憋不住抽泣起来。 丫鬟在一旁道：“夫人，我看公子，是真心喜欢那女子的。” 王夫人自然也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若不是真喜欢，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王夫人叹了口气，走进屋内，看着王老爷在那里喝茶生闷气，于是走过去道：“慎儿这般，我实在是心疼，老爷，不如……” 王老爷哐的一声搁下茶杯，呵斥住她道：“想都不要想！娶一个这样的女子进门，我王家自此成为别人的笑柄。” 王夫人被呵斥，也不敢再说了。 可是看儿子受苦，自己也心疼。 就不能有一个办法，既让儿子得了想要的，又不损害家族名誉吗？ 王夫人忽然，脑子一闪。 “老爷，看慎儿实在喜欢那女子，不如就叫慎儿纳妾吧！” “纳妾？”王老爷皱眉，又道：“我王家从没有纳妾的说法！” “是，我们家没有这个说法，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这般，纳妾是最好的办法了，大不了就叫慎儿定亲，待正妻进了门怀了孕，再叫那程家女进门，如何？” 王夫人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决顶的好。 王老爷也陷入了沉思考虑中。 王老爷虽然古板，可到底外边跪着的是自己最得意的长子，他也不想就这般与长子离了心。 王老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行吧，你叫人去告诉他吧！让他起来别跪了。” 王夫人窃喜，立刻叫丫鬟去跟王慎说。 可是，丫鬟很快就又回来了。 王夫人皱眉问：“公子起来了没有？是不是回去了？” 丫鬟摇了摇头：“大公子不肯起来，说他不愿意娶旁人，只想娶程家女。” 王老爷在内室一听，立刻怒了。 “这逆子！反了他了，逼得父母双亲都如此替他退让了，他竟还如此僵持顽固，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王老爷拿着门外的棍子，就要出院门打人。 “老爷！不可如此，失了体统！”王夫人见王老爷拿这么粗的棍子，怕真打出个好歹来，于是赶忙去拉架。 正文 098 先见见那程家女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王夫人拉着王老爷，不忍心王慎被打。 王老爷拿着棍棒，在王慎身上打了几下，王慎也只是受着，全然没有求饶，只道：“父亲，请您成全我。” “你是非得如此吗？气死双亲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老爷打也打累了，他也不只是气的，打王慎只是想叫他断了娶那程氏女为妻的念头，只可惜王慎这念头坚定着呢。 “儿子只求这一件事，父亲母亲，你们就答应吧！” 王老爷丢下棍子，道：“你不是说，我们不答应你便出府别居娶妻吗？怎么不去了？” 王慎解释道：“儿子还是想求得父亲母亲的同意，到底是一家人，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儿子也是无奈行此行径。” “好啊好啊！有些孝心的，只可惜不多，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跪多久。” 王老爷狠了心，转身就走了。 他不信，王慎能为了个女人，一直跪死不成。 “慎儿，你起来吧！你父亲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你再这般他也不会答应的。”王夫人劝道。 王慎摇摇头道：“母亲，您快回去吧，别管儿子了。” “就算你要跪，也要吃喝些东西啊！你这般跪着撑不住的。” 王慎闭眼不答。 王夫人无奈又难受，只得进去劝说王老爷。 “老爷，您也别气了。”王夫人抚了抚王老爷的后背。 王老爷怒道：“王慎这般，叫我如何不气？” 王夫人开始替王慎说话道：“慎儿一直都很乖顺的，想来是真的喜欢那姑娘吧。” 王老爷却不听道：“这喜欢就是个错误！他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再嫁妇。” “其实，这事也不怪慎儿，我听慎儿说过一句，好似他与这程家姑娘从前就相识，只不过半路被程家那二老爷插一脚，将侄女代替亲女嫁去了西北，如若不然，慎儿年底孝期过了，就要与咱们提这事的。” 王夫人慢慢将事情道来。 王老爷冷哼道：“男女未定亲便私相授受，这像什么话？就算再怎么从前认识，如今那女子已经嫁了人，他也不该再动心思。”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忽然就开始黑云压城了，轰隆几声从天际传来，也带来几分凉意。 王夫人的话没再说下去，只道：“老爷，这天马上要下雨了，慎儿这般跪着，等落了雨定会着凉的。” “又不是我叫他跪的，他不想着凉可以起来，谁叫他自作自受。” 王老爷进了屋子，懒得看这些烦心事。 王夫人站在屋檐下，看着这天，心里头十分的焦急。 “去，找人，赶快叫家丁去公子拉起来，可不能叫他这般跪着了。”王夫人吩咐道。 “是！” 丫鬟很快就去找了几个家丁，先是劝说了一番：“公子，快起来吧，要下雨了，您这般会着凉的。” “你们不必管我！”王慎冷声道。 “这可不行，夫人说了，要将您带回房去的。” 丫鬟眼神示意几个家丁去拉人。 只是，王慎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也习过武，一般人真的很难敌过他。 王慎稍稍起身将那些家丁击退后，掀起衣袍再直直跪下。 丫鬟见这法子没用，心急道：“公子，快下雨了，您要跪也去屋檐下吧，免得淋湿了受了寒气坏了身子啊！” “去回禀父亲母亲，求他们答应我此事，往后什么事情我都听他们的，我是真心要娶程雯雯。” 几滴雨忽然落下来，低在丫鬟的脸色。 看着大公子这般坚定的面容，丫鬟无奈只能回去禀报夫人。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来了，几声雷震耳欲聋的，听着十分的吓人。 王夫人心里头难受得很。 虽说她也不愿意儿子娶个再嫁妇，可儿子喜欢那程家女至此，她也是心疼的，心里头也在想，不就是娶个女人嘛，反正儿子都是要娶妻的，娶他心爱的女子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大不了到时候婚事低调些，总归也不会叫人嘲笑太久的。 王夫人想了想，就回到内室，打算着跟王老爷开口。 “老爷，下雨了。”王夫人心道。 “嗯！下就下呗。” “老爷，不如，我去见一见这程家女吧，虽说嫁了人……” “虽说嫁了人？”王老爷打断她的话，看向王夫人，问：“这是事吗？我们王家取了个再嫁妇，得受多少人耻笑。” 王夫人继续劝道：“可是老爷，慎儿实在希望那王家女，他一直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如就先缓一缓，等我见过那个程家女再说，如何？” 王老爷皱眉问：“那见过之后呢？咱们不答应，他岂不是还是要跪的！” “老爷，我去一趟程家，见一见这程家女，看看性情如何，若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子，不如就叫慎儿娶了，大不了婚礼办简单些，她嫁人这事应该也没多少人知晓，咱们也不算太丢脸，如何？” 王夫人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程老爷则是一直皱着眉。 眼见着这天越来越暗沉，雨越来越大，雷电也越来越猛，王老爷也是心疼的。 王老爷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哎！罢了罢了，就这般吧，叫人快去把那个逆子叫起来吧！” 王夫人一听王老爷松口，立刻叫唤了贴身丫鬟：“快去快去，把大公子叫起来，把我的意思告诉大公子。” “是！” 看着丫鬟出去了，王夫人心里头才松了松。 王老爷此刻还是沉着脸，对王夫人道：“你到时候可别偏私王慎，若那程家女性情恶劣，可是万万不能进我王家的。” 王夫人点点头认真：“这是自然的，若那程家女性情恶劣，进我王家岂不是闹得家宅不宁，这样的女子就算慎儿如何跪，我也是断断不会答应的。” 王老爷又叹了口气，随后又道：“未出嫁前就与男子私相授受的女子，又有多好？” 王老爷是不报多大希望的。 王夫人心中预期也没那么坏，她那王慎这般好，哪个女子不想嫁个好夫婿，那程家女使些伎俩选个好夫婿也没什么错，只要她性子不是很坏，嫁进来规规矩矩的不扰乱家门，她倒是也能接受。 但怕只怕在，那程家女若真是个恶劣之人，迷得王慎晕头转向的，就不好办了。 正文 099 一个犯人住这么好 王慎还在雨里跪着，身上已经湿透了，弟弟妹妹站在屋檐下看，心里头也有些不大好受。 他也不想用这种办法逼父亲母亲的，可时间总是不等人的，他怕再出什么差错。 而且，比起再一次经历失去程雯雯的痛处来，王慎还是选择继续跪着。 好在，他的父亲母亲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很快就妥协了。 丫鬟来道：“大公子，夫人和老爷答应了，让您快些起来。” “母亲答应了？”王慎面上恢复生机问。 丫鬟点点头道：“大公子您先起来去屋内换身衣裳吧！到时候再跟您说。” “不！你说清楚些！”王慎道。 丫鬟见自己不说清楚王慎似乎不会起来了，只好赶快说道：“夫人说了，还要见一见这程家姐，若性情好便叫她过门，只是婚事得简单些办，免得叫人笑话。” 王慎点点头：“好！” “大公子您快起来吧！” 丫鬟扶着他起开。 跪了这般久，又在雨里泡了一会儿，王慎的腿自然是有些麻的。 丫鬟扶着他去了室内，王慎赶忙换了身衣裳，就要出去。 阿炳拦着他道：“大公子，下着雨呢，您去哪儿？” 王慎道：“我要去见一见父亲母亲，将此事说清楚，然后再去见见雯雯，亲口告诉她此事。” 阿炳道：“大公子，程姐那边我去，您就别出门了，雨太大了。” 王慎看着这么大的雨，出去确实有些寸步难行了。 王慎点点头，对阿炳道：“你也不必去了，明日我自己去雯雯那里。” 王慎只打着伞往王夫人的院子去了。 王夫人得知儿子来了，心里头觉得五味杂陈的。 王老爷哼了一声，问丫鬟：“他不歇着又来作甚？” 丫鬟回道：“大公子说，来感谢老爷夫人成全。” 王老爷沉着脸不语，也不说见不见。 王夫人去了解他，知道他这是心里气消了些只是抹不开面子，只对丫鬟道：“叫大公子进来吧。” 随后，王慎便进来了，他一进来，便跪下，给王老爷王夫人磕头。 “多谢父亲母亲成全。” 王夫人心疼他道：“快快起来吧！别跪了。” “谢母亲。”王慎便起身来了。 王老爷则不悦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若那程家女品行不堪，我们也是断断不能叫她入门的，到时候你若再求，那便别入我王府了！” 王慎也知晓，自己此次如此逼父母答应，是自己的不对，所以点点头道：“父亲，雯雯是个好姑娘，她品行很好，您大可放心。” 王老爷继续道：“你若说的是真话，那我王家的门也可叫她进来，只怕你被那程家女迷住了，叫你辨不清善恶！” 王慎看向王老爷道：“父亲母亲该了解我，儿子并非那等被美色迷惑之人。” 王老爷摆摆手，别开眼道：“行了行了，你母亲会选个时候去程家看看的，回去吧！我现在也不想看见你。” “是！儿子告退了。” 王慎便退下去了。 确定父亲母亲的态度，王慎也安了心，只等他明日去告诉雯雯了。 …… 程家。 齐朔被押解进京的事情，他们才知晓。 一知晓此事，程二老爷急得团团转。 “怎么回事？善州怎么就全军覆没了呢？这齐朔也太大意了！”程二老爷气道。 程二夫人则道：“当时还想着他会升官调进京城呢！谁知道是因问罪进京，老爷，这不会连累咱们家吧？” “若只问罪他一人，倒不会连累，但若是陛下一个不满问罪九族，咱们家可就完了！” 程二夫人一听，立刻急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咱们家不会就此遭难吧？” 程二老爷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心里头就后悔，当初就不该贪图一个职位就把侄女嫁过去，如今倒好，他官位才刚刚坐热乎，忽然就来一个大罪。 而且就算皇帝不问罪九族，他那些上司一个个知晓自己的侄女婿被问罪，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官场之路也会变得坎坷不少。 “老爷，我们得早做打算啊！”程二夫人道。 程二老爷道：“什么打算？” 程二夫人道：“雯雯不是还在京城吗？叫她想办法与齐朔合离，合离了那齐朔跟咱们家就没有关系了！合离不成休妻也是好的。” 程二老爷又道：“可那齐朔如今被人看押着，如何叫他写合离书休书？就算咱们想办法见着了他，他死到临头能这么干吗？” “那咱们就……就与雯雯断绝关系！分家！对，分家，她本来就是三房孤女，分出去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程二夫人心急想出这个法子来。 程二老爷觉得似乎有些用，可又道：“就算咱们与她分家断绝关系，可亲缘关系还是没办法抹掉的！抄家的一看九族瓜葛，还是会一样找到咱们的！” 若九族关系这样好断绝，皇帝抄九族时那些家族早早就断绝了关系，哪儿还会受此牵连。 程二夫人苦脸道：“那咱们也得试试啊！总不能等死啊！若真什么都没用，咱们就早些收拾东西赶快跑路吧！” “只能如此了。”程二老爷叹气道，“你赶快去找雯雯，把这事说清楚了，尽量跟齐朔断了，叫他写休书合离书都成，到时候她想回来住也成，只是如果她断不了，咱们就得跟她断。” 程二夫人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说服他。”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程雯雯早就跟齐朔合离了。 …… “这该死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路都不好走了。” “今日先在这店里歇息一夜吧，明日再进城。” “只能如此了。” 雨下得很大，城门早早就关了，要进京的差役们只能住在城外的驿站里，待明日再进城。 “二，给我们开房。”差役们招了招二。 “客官，你们要几间房？”店二见大厅内坐着的差役，闻声询问道。 差役们总共十几个，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十分惹眼，只是看着，像是个被看管的囚犯一般。 “给我们来两间大通铺，一间普通房。” 差役拿出银子递给二，二接过后，立刻去安排，最后带着他们上楼。 本以为，这普通房肯定是给差役头子住的，谁知这差役头子对那高大的男人道：“大人，您去住着吧！有什么事叫咱们，咱们的人在外边守着的呢。” 这个守着，其实是看管。 那高大的男人随即走进屋子，把房门关上了。 门外的差役吩咐道：“两人轮班守着，一定不能出差错。” “是” 二在一旁看着这迷惑的做法，心里头不明白，怎么给一个犯人单独住好房间，自己住大通铺的？ 奇怪得很。 正文 100 再无瓜葛 王慎劝服了王夫人和王老爷，在第二日天晴后便去了程雯雯的府邸，把此事告知给程雯雯。 “雯雯，我母亲说要见一见你，她说见过了你便答应我们的婚事，只是婚礼只能简单些办，委屈你了。” 王慎高兴的拉着程雯雯说话，程雯雯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实际上，她似乎并没有那般喜悦，明明这是自己从前一直盼着的事情啊，盼着跟一个条件好人品好的男子成亲，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程雯雯想了想，又问：“伯父伯母知道我做生意的事情吗？他们会不会反对？” 王慎面上一怔，道：“此事还未与他们说。” 实际上，王老爷和王夫人，应该是更希望儿媳妇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不喜欢儿媳妇出去抛头露面。 王慎更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暂时没说。 毕竟此事往后还能解决，此时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婚事。 “表哥，我想此事还是早些告诉王老爷王夫人吧，不要隐瞒着，免得后面我们双方闹得不愉快，你夹在中间为难。” 王慎轻声道：“雯雯，我知道，只是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完成啊，你得让我父亲母亲有个接受的时间才行。” “我知道。”程雯雯觉得王慎说得也在理。 “我母亲后日会去程家看我姑姑的，到时候叫你过去，你不要推辞了，好吗？” “后日……” 程雯雯想起来，后日他们得准备着陈家老爷生辰礼的甜品，所以会很忙的，因为大后日便是陈老爷生辰，准备事宜是不能马虎的。 “怎么了？你后日有事情吗？”王慎问。 程雯雯点点头：“是，后日有一笔生意，店里会有些忙，我得来看着，怕高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王慎沉了沉眉头，有些为难，想了想又问：“后日午后，就半日的时间，我母亲不会拉着你聊很久的，好吗？” 程雯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就一个下午，早晨和晚上她也是可以忙一忙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王慎见她答应，心里也有些高兴起来，往后，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王慎与程雯雯说好了此事，便回去了。谁知他刚走不久，程二夫人就带着程锦绣来了她府邸要见自己。 程雯雯大抵是知晓他们来做什么的，便请了进来。 “哎哟雯雯，你这府邸叫我好找，门外也不挂个匾额！”程二夫人抱怨道。 程雯雯笑道：“一时忙着，所以就没来得及挂匾额。” 主要是，她是打着齐朔的名义出来住的，但与齐朔又已经合离了，自然也不好挂他的名号，但是挂个程府，又怕被程家人发现了端倪，来劝说逼迫自己回善州又或是再嫁。 现在好了，齐朔犯了事，怕是程家人都盼着自己与齐朔合离呢！所以她与齐朔合离的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了。 只是虽然没必要，但是程雯雯还是不想这般早叫程家人知道，得叫他们急一急，免得事情过去了，他那二叔不念此事又把自己卖了。 “雯雯啊，齐朔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程二夫人试探的问。 程雯雯故作不知问：“什么事啊？我夫君不是在善州做将领好好的吗？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二夫人听了这话，还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外边人都知道啊！你就没听人说起过吗？” 程雯雯装无辜摇摇头：“我一人住在这宅院，难免要避嫌的，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待着，没怎么出去过。” 程二夫人见程雯雯这般，倒是也觉得她说得有理，丈夫不在身边，她做妻子的是该规矩些免得惹闲话。 可现在不是说规矩不规矩的事情了，现在又个更急的事情。 “雯雯啊！齐朔出事了！”程二夫人看程雯雯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也打算慢慢说来，免得吓着她。 “什么事啊？”程雯雯瞪大眼睛看着程二夫人，略有些心急催促：“二婶，你快告诉我啊！他出什么事了？莫非是在战场出事了？” 程二婶心想，他要是死战场上也好啊！也算是因公殉职了，可是他没死，手底下两万士兵死了，这叫人怎么不得怀疑他。 朝廷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二婶，你快说啊！”程雯雯继续问。 程锦绣看自家娘说话慢吞吞的，就不耐烦开口道：“齐朔打了败仗，损了手底下两万将士，朝廷正追责他呢！不日就会被押进京城，指不定会判死罪或者诛九族呢！你还是早做打算赶快想办法与他合离或者叫他写休书，免得连累了我们一家人。” 程锦绣一通说完了，便吐出一口得意的气来。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命不如程雯雯好呢！如今却觉得，程雯雯也命也不过如此，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吧。 虽说她的未婚夫人没有齐朔生得好看，能耐也差了一些，可到底稳重些，不会惹什么大事。 程锦绣看着程雯雯慌乱的神情，心中十分的得意。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消息有误啊？”程雯雯假装不相信道。 程锦绣道：“不可能有误，朝廷里都知道了，还因此排挤我爹呢！你赶快想办法撇清关系，不然我们就得跟你撇清关系了！” “锦绣！别胡说八道！跟你妹妹好好说话。”程二夫人呵斥道，这要是惹恼了程雯雯，她不配合硬要拉程家下水，那可就遭了。 所以程二夫人软声道：“雯雯啊，你也别急，等齐朔入了京城，咱们打点打点，传个信进去叫他写休书写合离书都成，只要能撇清就可以了。” 程雯雯一听，心想那更好啊！你们赶快跟我撇清关系吧！ 不过她还得装一装，问：“那要是他不写怎么办呢？” 程二夫人为难看一眼程锦绣，程锦绣这回心里话没说出来，只暗自嘀咕道：他要是不写休书，那咱们程家就写断绝亲缘书，到时候把程雯雯扫地出门，在无瓜葛。 程雯雯当然知道程二叔一家人的想法了，他们一家人都是有利来巴结你，无利恨不得甩一边去再无瓜葛。 所以，程雯雯才不想再继续被他们掌控了。 …… 正文 101 被家族抛弃 “雯雯，你别听你二姐胡说八道，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虽说已经嫁人了，可到底也没多长时间，还是早早想办法脱身，到时候家里也是欢迎你回来的。” 程二夫人还是以柔和的态度劝程雯雯，这种事还是得大家齐力协心，万一谁出错，一家子倒霉。 程二夫人就见过，因为外嫁女夫家被抄家而被连累的家族，所以这外嫁女也是不可忽视的。 先把此事解决了，到时候怎么样再另说。 只是程二夫人虽然话说得好听，可程雯雯也不是傻子，她可不信程二夫人这套话术。 “二婶，我知道，此事是我连累了家族，为了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写一封断绝亲缘书给我吧！万一我拿不到休书合离书，你们也好因此脱身啊。” 程雯雯假意替他们着想，程二夫人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还是得双重保险为好。 只是她心中虽如此想，表面还是要推辞一番的：“雯雯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叫你在外受苦呢？” 程雯雯摇摇头道：“二婶记挂着我我知道的，只是我也怕连累家族，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也不至于全家落入险境啊，况且祖母年龄这么大了，我也不想她老人家晚年受苦。” 程二夫人赶忙去拉着程雯雯安抚：“你是个好孩子，你此话说得有理，到时候你若真落了难，我们程家也可帮衬一二，若是我们一起落了难，谁都帮衬不了谁，可就真是太难了。” 程雯雯故意摸了摸眼泪道：“二婶说的对，您快些回去，叫家中族长长辈降将我除名吧！再叫二叔写一份断绝亲缘书，这般最为妥当。” “对对对，我这就回去叫你二叔办此事，得快些。” 程二夫人作势就起身了，她此刻表现得实在太心急了，于是尴尬的看了看程雯雯道：“雯雯，你别怕，我们不是真的断绝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到时候我们也会帮着你的。” 程雯雯立刻点点头，郑重道：“好！二婶写好断绝书，记得来给我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千万别搞错了，此事关乎我们程家安危。” 程二夫人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了，待明日再来，你好好保重，也别太忧心了，万一齐朔没事呢？” 说完，程二夫人就带着程锦绣赶快走了。 程雯雯挥手送别他们，才卸下来伪装。 这下好了，自己和程家可以立刻断绝关系了，往后不必再被程二叔以长辈身份压着了。 只是她的事情有了转机，齐朔倒是个倒霉的，她也希望齐朔别出什么事吧，至少好好活着，官位名誉什么的丢了都是事，活着最重要。 …… 程二夫人带着程锦绣回家，路上一路在夸程雯雯识大体。 程锦绣不满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假好心，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都叫咱们写好断绝亲缘书了，还能作假，她是真的为程家考虑，也是顾念你祖母年龄高了。” 程二夫人叹了口气，虽说他们二房一家占尽好处，偶尔还会昧下程雯雯爹娘的东西，可此刻她心底是有些后悔的，怪自己从前对程雯雯太差了，此刻她竟然为程家如此着想。 程锦绣却道：“娘，程雯雯那是为祖母着想呢！不是为了咱们，她跟祖母才是亲的，爹可不是祖母亲生的。” 程二夫人抬手拍了拍程锦绣的头道：“虽不是亲生的，但你爹从被你祖母养大，到底有几分亲情的，你这丫头真是狠心的！” “娘！我这是实话实说！” 程锦绣很是不满，这程雯雯装了一次好人后，娘就开始帮她说话了？ 程二夫人懒得管她，只交车夫快些回府，得赶快把此事给办了，免得横生枝节。 回到家中，程二夫人就把程雯雯今日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程二老爷听。 程二老爷听后，也是对程雯雯颇为愧疚。 “这事啊！怪我，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人教唆，将雯雯嫁给这英国公义子，义子终究是义子，这时说舍弃就舍弃，没有半分犹豫的。” “英国公真的就这般舍弃齐朔了？”程二夫人问。 程二老爷道：“我听说，此次就是英国公上书向朝廷禀报此事的，陛下才震怒要将齐朔押解至京。” 程锦绣惊讶道：“那齐朔岂不是完了？” 程二老爷点点头：“多半是要被斩头的，只盼别连累咱们。” 程锦绣虽不喜程雯雯过得比自己好，可得知齐朔要死了，心里还有些可惜的，齐朔那男人，生得是真的英气俊朗。 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必要可惜，这男人就是活着，也不是自己的。 “老爷，咱们还是赶快把雯雯从族谱中除名吧，再写一封断绝亲缘书，这般保险一些。”程二夫人提醒道。 程二老爷点点头，当晚就召集族老们来商议此事。 族老们自然都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此事关乎家族。 只是程大老爷还有些不悦，道：“此事，要不还是告知二伯娘一声吧！” 也就是程雯雯的祖母。 老夫人现下还不知晓此事呢！ 程雯雯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忽然被除名，老夫人定然是不愿意的，说不准还会闹一闹。 所以，程二老爷道：“此事关乎家族，不可马虎，咱们还是先办好这些事，我母亲那边我会去告知她的。” 族老们点点头：“是啊是啊！” “这……”程大老爷叹了口气，就对程二老爷道：“老二，你此事办得真是不妥，当初用雯雯嫁去帮你谋官位时，如今雯雯夫君落难，你便急巴巴撇清，真的有些过河拆桥了。” 程二老爷被怼，此刻也不好为自己辩解，此事确实是他办的不妥，只能道：“事情已经如此了，大哥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先保住咱们程家，往后若是雯雯能活下来，我们程家也可暗中帮衬不是吗？” “只能如此了。”程大老爷继续叹口气，想到这事要是回家告诉妻子，妻子铁定要把自己这二堂弟骂个狗血淋头的。 可怜自己那堂侄女，从死了爹娘孤苦无依的，好不容易嫁个夫婿有了依靠，就摊上这么个事，如今又要被家族抛弃了，往后也不知会如何。 …… 正文 102 相见 程雯雯等到第二日，程二夫人就来了，带着亲缘断绝书。 程二夫人将两份亲缘断绝书推到程雯雯手边，道：“雯雯啊！你签下你的名字吧！往后我们就对外宣称我们断绝关系了，不过私下里我们会帮衬着你的。” 程雯雯拿起这两份亲缘断绝书，里边写得十分的严谨，没有半分错处，可见程二叔一家是真的要与自己断绝关系的。 程雯雯倒是一点也不上心，于是叫佩儿：“去拿纸笔和印章来。” 佩儿有些不满的看了看程二夫人，虽然不满，却还是听姐的话去拿东西了。 他们不知道姐早就和姑爷合离了，此次断绝关系正好，往后也不怕他们来打扰姐。 佩儿赶快拿来了笔和印泥。 程雯雯先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自己的手印，将其中一份收起来，另外一份还给程二夫人。 “二婶，给你，可收好了。” 程二夫人收到亲缘断绝书，也算是松一口气。 她随后就对程雯雯道：“雯雯啊！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也知道家中人口众多，我们这也是为家族着想。” 程雯雯浅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怪二叔二婶，这本来也是我的主意。” “你理解就好，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们，能帮的我们都会帮你的。” 程雯雯继续点点头。 程二夫人又道：“你还是得赶快想办法，拿到休书或者合离书，不然你往后……哎……” 若拿不到休书和合离书，程雯雯作为齐朔的妻子，必定要被齐朔牵连的，就是不死也得被流放或者充做官妓。 程二夫人想到女子成为官妓，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程雯雯只是点点头，应付程二夫人，如今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她跟程家也没什么瓜葛了，自己往后也不必再估计二房一家人了。 “二婶，我有些累了，您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哦！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搅你歇息，保重身体啊！”程二夫人说完这些安抚的话后，便回家去了。 程雯雯耳边算是清净下来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断绝亲缘书，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凉，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还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 罢了，至少现在也没人能管束自己了。 …… 又一日过去，明日便是陈老爷的生辰了，她们的程氏甜品店关门两日，专门准备陈老爷生辰甜品的事宜。 程雯雯一早就起来，跟高姐一起核对要制作的甜品食材有没有准备齐全。 “高姐，我下午有些事，只能你仔细着了，早些数点清楚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叫厨娘店员们起早些，天不亮就得起来，做好食盒点心以及生辰蛋糕。” 程雯雯一一跟高姐说清楚。 高姐点点头：“你放心吧，这是咱们第一次大单子，我一定会好好筹备的。” 早上的工作忙忙碌碌就度过了，到了午后，她便要赶去她大伯母那边了。 程大夫人与程雯雯爹和二叔一家只是堂兄弟关系，所以不住在一块，只是相邻的宅子。 程雯雯去大伯母那边，也不会叫二房那边知晓。 于是，程雯雯便赶去了伯母那边。 而此刻，王夫人与王慎已经到了程大夫人家里。 程大夫人不知道他们为何忽然来了，倒是有些疑惑的。 程大夫人是知晓程雯雯与王慎之间的事的，今日见到王慎，就想到昨日夫君与自己说起雯雯夫君那事。 这老二一家做得真是太黑心了，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都给毁了，如今人家遭了难，他却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 此事，也叫大房一家看清楚了二房一家的嘴脸，往后是断不能交心的，免得什么时候坑了自己。 昨夜程大老爷还在叹息：“若是三弟还在就好了，二房也不会被祸害成这样，雯雯也不会落入如此境遇。” 程大夫人想起这事，也是叹息：“当你三弟三弟妹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非要出城去？正好碰上流民暴乱，死在路上。” “不知道，当时他们也没多说就急着出城了。” 程大老爷回忆当时，他那时也只是碰见了三弟出门，只是在门口见上一面问了一句，三弟那时似乎很急，就没有多聊。 只是，程大老爷是觉得有些蹊跷的，跟自家妻子道：“那时，我好像听见马车内有孩子的声音，我那是以为是雯雯呢！结果雯雯根本没跟他们一道去。” 程大夫人皱眉：“是不是你记错了？又或是他们临走时又把雯雯放家里了？” 程大老爷点点头：“可能是吧！幸亏他们没带雯雯，不然那么个孩子，哎……” 程大夫人回忆起昨夜与夫君的闲聊，也是替雯雯觉得可怜。 程大夫人与王夫人闲聊一会儿，就直接问道：“弟妹？慎儿，你们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王夫人脸色微变，就问：“二姐，你家中是不是有个叫程雯雯的侄女？” “是啊！我家四侄女。” 程大夫人心想，莫不是他们也知晓自家的事情来，所以来询问一番？ 这事，到底也不是事，搞不好是要诛九族的，来问问也正常。 程大夫人原本要把这事说一说的，谁知道王夫人率先开口了，道：“二姐，把你这侄女叫出来吧！我想要见一见她。” “你要见雯雯？”程大夫人一头雾水。 王慎解释道：“姑姑，雯雯已经合离了，所以我想要求娶她，您叫她来吧，母亲想要见一见。” “什么？合离了？” 程大夫人更是一头雾水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莫非齐朔已经被押进京了？雯雯叫他写下了合离书？ 可是这事按理说该是程家的事，怎么程家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王家倒是最先知道的？ 莫不是，雯雯与王慎联系告诉的他？ 所以，王慎就迫不及待要来求娶了。 就在此刻，外边就有人来报，道：“大夫人，四姐来了。” 程大夫人赶忙道：“快请进来！” 她倒要问问清楚此事。 正文 103 王家这是下油锅 程雯雯走进来时，最先给她大伯母见礼，最后看向王慎身边坐着的娴静夫人，直接道：“雯雯见过王夫人。” 自程雯雯走进来，王夫人便开始上下打量她。 见她给自己行礼，心中冷哼一声，只淡淡回一个嗯字，便也没理会她。 王慎则是拉了拉自家母亲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如此。 可王夫人哪儿会听他的，叫他娶一个再嫁女，已经够宽容他了，还要自己对一个年轻姑娘点头哈要不成？ 王夫人继续打量程雯雯，随后道：“程四姐，听说你才嫁了人不久，又合离了，是何缘故？” 此事可得问清楚了，也好多了解一番。 程雯雯听出了王夫人对自己的不满，却也能理解她，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再嫁妇，所以对她也能容忍几分的。 “王夫人，我合离，只是因为我们观念不合，为了避免往后生活不快才合离的。” “哦？如何观念不合？” 王夫人看着程雯雯，一个斯斯文文的姑娘，按理说这样的姑娘性情大多温顺听话，竟还会因为观念不合合离？ 程雯雯也不隐瞒，道：“我想嫁的人，是一个一心一意都是我的人，他不仅心里只能有我一人，身旁也只能有我一人，若是有了旁人，那我也是不会勉强过下去的。” “你这……你这也太不懂得宽容了吧？哪儿有女子要求夫君只娶她一人的？” 还说得这般直白，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妒妇，要被旁人说闲话的。 程雯雯看向王夫人，问：“夫人，这世上哪个女子希望夫君纳旁人？就算有，也不过只是表面装装，心底多少都有不快的，我不想成为那样忍气吞声的女子。” 王夫人皱起眉头来，虽说程雯雯这话说得在理，可到底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如果我慎儿往后要纳妾呢？你将如何？” 程雯雯还未开口，王慎先道：“母亲，我不会纳妾的，我只想去雯雯一人。” “没你说话的份，我在问她！”王夫人瞪王慎一眼。 程雯雯随即回她的话道：“如果王表哥有纳妾的心思，我也断不会嫁给表哥的，若是往后我嫁给了表哥，表哥中途纳了妾，我也得要离开的，我希望我的夫君眼里身边都只能有我一人，有了旁人便再不能有我，这便是我的婚姻观。” 王夫人觉得十分的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也懒得再问她什么，毕竟他们王家也是没有纳妾的规矩的。 “我可跟你说好了，若是往后你无子，慎儿到了四十是一定得纳妾的！这一点你赞同不？”王夫人问她。 程雯雯叹了口气。 总觉得，这不是在谈婚事，是在谈生意一般。 自己必须点下头说要生孩子，才能嫁给王慎，若自己不生，或是往后生不出，那王慎就会纳妾。 这种感觉，很别扭。 程雯雯不知道如何答，因为要子嗣，叫自己的丈夫纳别的女人，容忍他和别人亲热，她是办不到的。 程雯雯想了想，只道：“夫人，若真到了王表哥要纳妾的时候，我自会离开的，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我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我也不会勉强他不纳妾，这只是因为观念的不合，所以分开就是了。” 王夫人听完，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不能容我慎儿纳妾！” “如果王慎不是我的夫君，他纳多少妾我都没有任何意见的，如果他要纳妾，我离开就是了。” 程雯雯再一次解释道。 可这话听在旁人耳里，只不是是觉得程雯雯度量，容不了妾氏，指不定到时候嫁到王家，因为这事闹呢。 王慎皱着眉，对母亲和程雯雯道：“我此生只娶雯雯一人，绝不纳妾。” 王夫人见儿子这般快表态，呵斥道：“若她生不出子嗣呢？你这是要叫我王家绝后啊！” 王慎道：“母亲，还有弟弟呢！” 王夫人没好气道：“你弟弟那么，你就指望着他了！” 程大夫人在一旁听了三人的对话，终于明白过来了，雯雯合离了，正与王家谈婚事呢。 程大夫人还是出声再问了一句：“雯雯，你当真合离了？” 程雯雯点点头：“是的！大伯母。” 程大夫人一听，心里头开心起来：“合离了好啊，合离了你也不必受齐朔的牵连。” 程雯雯点点头。 如今的情形，确实对自己很好。 王夫人听到此话，略有些不解，“为何要被牵连？” 王夫人是知道善州城损失两万兵马的事情的，只是不大清楚这善州将领是谁。 显然，王慎也没有告诉她，这善州的将领，便是程雯雯的前丈夫。 程雯雯看了一眼王慎，这事情，不该瞒着的，她直接开口道：“王夫人，这善州将领齐朔，便是我从前的丈夫。” “什么？” 王夫人听后，更为震惊了。 “你你你，你这是想要害死我们家啊！” 王夫人此刻，已经把程雯雯视为罪臣之妻了。 程雯雯解释道：“我与齐朔早已经合离了，并非因此事才合离的。” 王夫人忽然起身，对程大夫人道一句：“二姐，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哎！你等等啊！”程大夫人还想挽留的，谁知王夫人根本没什么兴致留下来了。 “母亲，母亲你等等，你不要多想，此事牵连不到咱们家的。”王慎追着解释道。 王夫人冷冷道：“王慎，她若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子也就罢了，可如今她与一个罪将牵连，我不管她是什么时候合离的，可你若此时真娶了她，那就是将我们王家架在火上烤！你和你爹就别想再入仕有个好前程！” 王夫人想到此，心里头也是后怕的。 若这程雯雯嫁的是其他无名卒也就罢了，他们王家将婚事办得简单些事情也就结了。 可善州如今死了两万将士，此事天下都知道了，他们王家这哪里是娶妻啊，这是下油锅，被世人嗤笑还好说，就怕被人落井下石。 王夫人虽然是深闺妇人，可这些年起起落落也算是对人性有些了解的，到那时他们王家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的。 所以，王慎不能娶这女子。 她都懂得这个道理，王老爷自然更懂，更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正文 104 你继续骗我吧 “母亲，此时可以不娶，往后娶也成啊！” 王慎想要继续劝说。 “你回家与你父亲说道去吧，我不管了！” 王夫人甩下王慎便走了，只留王慎一人在程大夫人这里。 王慎看着母亲离开，还是一人走回了屋内。 “姑姑，雯雯，你们不要见怪，我母亲也是太急了，我会劝说她的。” 程大夫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看向了雯雯。 在程大夫人眼里，程雯雯是最为可怜的，明明有个大好姻缘，却被那二叔给祸害了。 程雯雯看向王慎道：“我不怪王夫人的，我理解她，她也是为你和家族考虑。” 只是方才，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或许就是因为她给了王慎希望，才叫他一直这般想要争取，以至于搞得双方都难堪。 程雯雯不想，被人挑剔，也不想走一段坎坷的感情。 就这般结束吧，再纠缠下去，只会越来越复杂，也会叫王慎与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程雯雯看向王慎，道：“表哥，你与我出来一趟吧，我有话对你说。” 程雯雯起身，对着程大夫人道：“大伯母，今日叨扰了，十分抱歉，我改日再来拜访您。” 程大夫人点点头，摆摆手道：“无碍，你们去吧，好好说说。” 程雯雯点点头，起身看向王慎，便往外走了。 王慎也对程大夫人告了别，就跟了出去。 程大夫人看着这对远去的少年少女，心中还有些可惜，多般配的人啊，真是的。 程大夫人摇摇头，便到内室歇息去了，今日这些消息她还得消化消化的。 …… 程雯雯带着王慎来到一个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她准备把心里的想法说清楚。 王慎似乎，也知晓程雯雯要说什么，赶忙转移话题道：“雯雯，我都饿了，咱们点些吃的吃吧。” 程雯雯叹了口气，直接对王慎道：“表哥，我很感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们就此断了吧。” 王慎面上一僵，急迫对程雯雯道： “雯雯，你不要急，我会说服父亲母亲的。” 程雯雯摇摇头，道：“表哥，不是因为你的家人的缘故，是我自己，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或许我对你也没有那般深的情感支撑我一直坚持，所以我不是你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我不值得，你不要再继续了。” “不！你值得！”王慎坚定道。 程雯雯继续叹气道：“表哥，我真的不值得，对于这段感情，我一直在后退，因为我怕麻烦，怕很多事情。” 王慎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没关系的，我向你靠近就好了，雯雯，只要我们一起坚持，肯定会好的。” 程雯雯摇摇头：“表哥，单方面的努力是会很累的，所以这一回，我真的不想继续了，我们都各自回到正轨吧，好吗？” “雯雯！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坚持坚持呢？” 王慎不甘心起来。 自从程雯雯嫁了人，很多事情都开始不受自己掌控了一般。 “表哥，所以我不值得啊，我连努力都不愿意为你努力。” 程雯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她不想为了王慎去做那些努力，因为那样太累了。 就算现在获得了王家父母的答应，那往后呢？嫁入王家她还要有更多的努力，努力讨好公婆，努力做个好媳妇，努力规束自己，放弃做生意？ 她不是不能努力，只是不想。 或许只考虑她与王慎两人，他们还是合适的，可是现如今有许多现实因素啊，这些是难以忽略的。 “表哥，再见！” “雯雯！” 王慎忽然，从她身后抱住程雯雯，禁锢住她，不叫她离开。 程雯雯挣了挣，道：“表哥，你放开我。” “我不！我不放！” “表哥，你不要这样，你不该这样的！” 王慎在程雯雯心中，一直是个君子，他不该做出这般行为的。 可是，王慎此刻就是不想放，一旦放了，他与程雯雯，便再无可能了。 “王慎，放开！” 程雯雯提高声音呵道。 王慎暗咬着牙关，不答他，只是静静束缚着他，不要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王慎！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不喜欢你！不想与你在一起！” 程雯雯也想委婉，可是已经好几次了，她的委婉对王慎没有什么作用。 所以，这一次只能说得坚决一些了，好好断了，免得王慎还有希望，还想要争取。 她也不想叫王慎这般的累。 “我不信，雯雯你在骗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你从前说过很喜欢很喜欢我？要嫁给我！你不能反悔的。” “那是骗你的，傻瓜！那时觉得你好骗，家境也好，就骗一骗你。” 王慎听到此话，心中真的痛极了。 他沉默了好久，头如同泄气一般的，靠在程雯雯的肩头，声音低哑的开口道：“那你继续骗我，我不怕被你骗！” 程雯雯听到这个回答，都不知道怎么说王慎了。 明明在她记忆里，王慎是个十分理智的君子，而今竟然如此失态，还如此的不理智，说出这般自欺欺人的话来。 程雯雯都有些不忍心了，可是若不放些狠话，王慎是不会放弃的。 “我现在懒得骗你了，也不需要骗你了，我现在能自力更生，不需要靠着你生活，所以王慎，你对我没有作用了，我也不想讨好你了！” “不！你骗我，雯雯，你不要妄图说假话来骗我，我不会信的，我说了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王慎此刻的内心已然不平静了。 自己心心念念好些年的人，竟然对自己说根本不喜欢自己，这叫他如何信。 可不管是骗也好喜欢也好，他只知道，他喜欢程雯雯，想要与他在一块。 程雯雯却道：“王慎，你真的很烦，我这段时间被你烦透了，麻烦你不要再来烦我好吗？我有我的生活！就算你娶我，我也是不会嫁给你的！” …… 正文 105 若是…没有若是… “放开我，王慎，我不想再多说了，以后真的不要来找我了。” 程雯雯挣脱不开王慎的束缚，无奈只能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可惜，自己这点作用是无用的。 程雯雯索性低头去，朝着王慎的手咬了下去。 王慎感觉到了痛感，叫他不由的清醒了几分来，力道也稍稍的松开了。 程雯雯便是趁着这个时候，给了王慎一个暴击，将王慎推开了。 程雯雯怕王慎再来拉住自己，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直接拉开们就往外跑了。 而王慎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她仓皇跑走的背影了。 王慎看着那跑远的背影，苦笑一下：“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他一直盯着那身影从楼下跑远，步伐越来越快，毫无半分停留与犹豫。 显然，她是铁了心了要离开自己，要跟自己断干净。 王慎面色沉郁，忽然对着一旁路过的二道：“给我上酒来，要很多坛酒！” 王慎不是个爱饮酒的，可他今日偏偏想要喝酒，喝个痛快，喝到不省人事，才能将自己麻痹，让自己想不起来这件事。 阿炳走上来时，还有些疑惑程姐为何仓皇逃走了，可一看到自家公子这表情，便知晓事情定然不妙，也便不问了。 “公子，咱们快些回去吧，天色也要晚了，想必老爷夫人都在家里等着您回去解释呢！” 今日王夫人知晓了许多事情，定然是要回去与王大人说的，而王大人知道后，只会更加的反对公子娶程姐。 所以公子若不快些回去，只怕家里的两位是更难以被说服的。 王慎直直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忽然又笑一声，道：“不必了，好劝说什么啊！就算劝服了他们，也是无用的。” “公子，您怎么就……放弃了？” 阿炳不解，心想莫非是程姐刚刚又跟公子说了什么话不成？ 可是从前程姐似乎也对公子说过许多了断的话，公子不也是一直对程姐不死心吗？ 怎么先在这般颓丧的模样？ 二拿来了几坛酒，放在了桌子上，又看向王慎，问：“公子，只喝酒难免乏味，要不要再上些下酒菜？” “不必！” 话毕，王慎便拎起一坛酒，就王自己嘴里灌。 热辣滚烫的滋味，从咽喉一直淌入肺腑，叫人难受的很。 可这刺激的感觉，倒是一时叫他忘却了那一些不快。 王慎迫不及待再灌自己酒了，衣衫都不由的被酒水打湿。 只是他不常饮酒，难免有些不适的咳嗽起来。 阿炳见状，立刻就来拉住王慎，道：“公子，您不能这般喝，身子会受不住的，您要是想喝酒，我叫二上些软酒，好吗？” “不！我就喝这个，阿炳，你也跟着我一起喝。”王慎哈哈笑着，略微有些疯狂之色。 阿炳看不下去了，还是劝道：“公子，别喝了。” “阿炳，你也喝，喝醉了，就能忘了，就能不那么痛了，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王慎心里难受的很，程雯雯竟说从没喜欢过自己，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而今却自己一走了之了，将自己丢下，全然不想为自己做出一点努力。 “程雯雯啊程雯雯，你待我这般狠心了，可我为何偏偏就是……” 就是放不下呢？ 心里头是那样的不甘。 王慎只能喝酒，压制住自己的这些情绪，不然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来缓解心里的疼痛和不甘了。 就这一次了。 往后，他不会如此了。 既然她不要自己了，那自己也不必再想她了。 自己从前什么样，今后也该是什么样才是。 王慎眼中闪现过一丝清明，稍稍闭上眼睛，那清明又被模糊掩饰住。 …… 王慎是喝醉了被阿炳拉回家里的。 王慎喝酒喝得猛烈，周身尽是那股酒味，人稍稍靠近便能闻见味道。 王夫人早早便等着王慎回来解释了，谁知道等到天黑，人也没回来。 正当王夫人想，王慎是不是在跟那程家女鬼混的时候，下人来报说他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叫大公子来见我和老爷。” 下人犹豫一下：“这……大公子恐怕来不了了。” “为何？”王夫人皱眉。 下人继续道：“因为大公子喝醉了，还是被阿炳抬回来的，所以恐怕来不了夫人老爷这儿了。” 不仅王夫人不悦，王大人更是不悦了。 “成何体统？他竟然去买醉了？我去瞧瞧看！” 王大人说着就出门了。 “我也一起去！”王夫人一起跟着。 两人来到王慎的院子，还未进门，就闻见那股酒气，不由疑惑这是喝了多少酒？还是酒坛子打翻了？ “老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阿炳疑惑看着门口两尊大神，赶忙退到一边去。 王夫人看向阿炳：“大公子怎么样了？” “大公子已经在内室睡下了，老爷夫人还是明日再来吧！” “我去瞧瞧这个逆子！”王大人说着，就往内室走去了，阿炳是想阻拦都阻拦不上。 王老爷才刚刚走了几步路，就闻见那冲人的酒气，掀开床帘一瞧，就看见全身犹如在酒里泡过的王慎。 王老爷立刻黑了脸，呵斥阿炳：“你怎么照顾的公子，放任他喝这么多酒？？” 阿炳立刻跪下道：“是阿炳的错，阿炳该劝着公子的，可是老爷，公子说他心里难受，只有喝醉了才能不难受，阿炳也是不忍心啊！” “他有什么可难受的？难受的该是我们！”王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阿炳替王慎解释道：“老爷，公子娶不了心爱之人，自然是难受的，你们都了解公子，他一向是个专情之人，这一时半会怕是很难走出来的。” 王老爷刚想反驳什么，可张了张口，却又不说话了。 王夫人也是叹了叹气，“真是孽缘啊！若是没遇到那程家女就好了，又若是那程家女没嫁人……哎，我说这些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王夫人说了说，又对阿炳道：“起来吧！你好好照顾公子。” 阿炳点点头：“奴才自然会的，老爷夫人放心。” 王夫人拉了拉王老爷，两人就各自离去了，弄成这般，他们也是不想的，若那女子没什么身世背景的，娶了也就娶了，可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难免不要隐瞒的。 正文 106 十分成功 王老爷王夫人离开后，王莹又来了。 她听说哥哥今日喝得大醉，有些担心便来瞧一瞧，好在只是喝醉了无碍。 “雯雯，你别走，别离开我！”王慎一直说着胡话。 王莹听到雯雯二字，便也猜到了这就是哥哥喜欢的那个程家女了。 王莹皱眉，向阿炳询问道：“哥哥这般喝酒，应不是因为父亲母亲不答应吧？是不是那程姐对哥哥说了什么？” “这……” 阿炳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姐，毕竟这是公子的事。 王莹呵阿炳道：“快说！就是你不说，等哥哥醒来我也会自己问他的！” 阿炳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姐您还是等公子醒来自己问公子吧！” 阿炳可不敢乱说话，免得到时候公子知道了追责。 这事也然成了公子的伤心事了，他可不敢乱说什么。 阿炳照顾了王慎一夜，也听了他叫程姐的名字无数遍。 “你！真是气死我了！”王莹瞪阿炳一眼，见阿炳不说也只能作罢，随后又嘱咐他道：“好好照顾哥哥，别叫他太难受了。” “知道了姐，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照顾公子那么多年，这照顾人的手艺是定然不会差的，公子可是最喜欢被我照顾了……” 阿炳还在自卖自夸的时候，王莹嫌他烦，早就白他一眼走了。 阿炳无奈摇摇头，随后去端起桌子上凉了的解酒汤，打算去给王慎喂下。 这一晚上，光照顾公子，阿炳就累的慌，因为怕公子半夜醒了需要什么，他便一直守在一旁，谁知道睡也睡不好，一晚上听公子叫了无数遍程姐的名字。 阿炳顶着个大黑眼圈，无奈道：“公子啊！程姐啊！你们行行好，叫我松快些吧！” 天已经亮了，阿炳模模糊糊的睡着了，而王慎则慢慢的转醒过来。 宿醉叫他头昏欲裂的，可昨日发生的事情，却叫他一直记着，一醒来就显得格外的清晰，真是想忘都忘不掉的。 王慎笑了笑，只觉得无奈，再忘不掉，今后也得忘了。 他笑过后，眼中只剩下沉寂。 王慎起了身，穿戴好了衣裳，就出门去了。 阿炳听见动静，起来后看见室内没了人，赶忙追了出去。 “公子，公子您去哪儿啊？” “谋事！” 王慎淡淡的道，脚下的步伐并未停下，只是一直往前走。 阿炳没听明白，谋什么事啊？只是他也不再多问了，继续跟着公子就是，公子总不可能卖掉自己的。 …… 这日，陈御史寿诞，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了。 寿诞嘛，无非就是热热闹闹的来吃酒吃饭，偶尔夹带些许的人情往来，都是大差不差的，大家也没什么太大的预期。 谁知道吃饭中途，陈家长子忽然出来，说了一些祝贺陈御史寿诞的吉利话，说道最后，他又道：“今日，母亲特地给父亲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请父亲移步到院内！” 大伙都在院子内坐着，院子中间空着一块地方，忽然此时，不知从哪儿推进来一个车，这车上边竟然是一个人那么高的山一样的东西，上边一个巨大的寿桃，也不知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陈御史有些疑惑。 陈大公子道：“父亲，这是生辰蛋糕，是母亲特地让人定制的，祝贺您生辰快乐。” 陈御史拉住陈夫人的手，眼里略微有些感动道：“多谢夫人了。” 陈夫人道：“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陈御史和陈夫人十分的恩爱，这是全京城皆知的，大伙看着都略微有些羡慕之意。 只是，这生辰蛋糕？是糕点吗？做这么大个糕点？也吃不完啊？ “父亲，还有一个仪式呢！”陈大公子拍拍手，忽然一些穿着喜庆颜色的家丁慢慢站了出来，开始唱起了个拍起了手。 “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哦——祝你生辰快乐——” 现场顿时变得十分的热闹，在座的宾客们也纷纷跟着鼓掌唱歌。 随后，那蛋糕上忽然被插上了一蜡烛，而后陈夫人就道：“夫君，快许个愿吹了蜡烛，图个好寓意。” “好好好！”陈御史哈哈大笑。 陈大姐陈静音提醒道：“父亲，要闭着眼睛许愿。” 陈静怡再加上一句：“父亲，不能说出来，不然愿望就不灵了！” “好好好，你们都知道，专把我瞒着，就是为了给我整这个惊喜呢！” 陈御史明显很高兴，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许愿。 这许愿的过程里面，大伙一直唱着生日歌，直到陈御史吹灭了蜡烛，大伙才欢呼起来。 随后，陈夫人递给陈大人一把蛋糕刀，道：“夫君，你生辰切第一刀，到时候将蛋糕分下去，叫大伙沾沾你的福气。” “好好好！” 陈御史切过一刀后，便罢手了，随后，陈静怡忽然抬手，在陈御史脸色抹了一点奶油。 “父亲，生辰快乐！” 陈御史原本是个古板的人，可今日也纵着这个丫头在自己脸上抹。 陈御史将奶油抹下来，尝了尝，眼中顿时闪了闪，道：“这糕点味道不错啊！” “夫君，你是寿星，给你的大寿桃！” 陈夫人将寿桃递给陈御史，随后剩下的蛋糕，便一块一块的分给了宾客们。 诸位宾客原本只觉得是个稍大一点的糕点罢了，谁知尝过后，个个都开始赞不绝口。 “陈夫人在哪儿定做的糕点？竟然这般好吃？” “吃过这糕点后，我真是这酒席都吃不下了。” “就是啊！这糕点比酒席还出彩呢！” “这叫诞糕，似乎是生辰才吃的，不知道是哪儿的习俗？” “不知道不知道，不过那么大的糕点，挺气派的，改天我问问陈夫人，我夫君生辰宴时也定做这个。” 宾客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着。 陈雯雯坐在角落里，听到这些，内心倒是十分高兴的。 待一会儿陈夫人把他们店的糕点礼盒送出去，往后他们的生意只会说越来越好。 这一次生意，倒是做得十分成功的。 正文 107 善州城罪人 宾客们纷纷的夸赞寿宴上的糕点好吃，陈御史陈夫人也算有面子了，十分的开心。 高姐听见这么多人夸赞自家的糕点，便想着道：“我去宣传宣传，好叫他们知晓我们家的甜品店。” 程雯雯制止高姐道：“不必，这是陈御史的寿诞，他才是主角，我们不要乱了次序，而且咱们的礼盒上有咱们店的标志和店名，地址也有，喜欢吃的客人自然会顺着礼盒上的信息来咱们店的。” “是啊！我都给忘了。” 高姐一高兴，一时没想起来这事。 “还好你提醒着我，我这人办事情有时候不带脑子的。” 程雯雯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有你的优点，你擅长交际，咱们每次进货讲价时你也拿手，这些我是比不了你的。” 高姐不以为然道：“嗨！这都是这些年做生意磨炼出来的，不会讲价不会打交道，这生意岂不是更亏，不过还是你好，你有脑子有点子，就算不省这些钱，咱们也是赚的。” 程雯雯拍了拍高姐的手背道：“咱们各有各的优势，所以往后更要齐心协力赚更多的钱的。” 高姐道：“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都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过这样好的日子，现在我家里的房子正在返修，我丈夫的病也有钱治了，孩子也有书读了，你再看看我身上穿的衣裳，都没有布丁了，我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日子的。” 高姐实际年龄也才二十四岁，今年正是她的本命年呢！放在现代也不算很大，可已经要独立承担家庭重担了，所以这些年基本上没穿过好衣裳。 如今这般日子，叫她稍稍找回些从前青春快乐的影子来，所以她觉得很是满意了。 “以后还能更好的！”程雯雯笑了笑。 高姐点点头：“好吧，听你的，你说更好我们就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各自先聊着，都对未来有许多的憧憬。 不过，高姐反过来又问她：“你年龄也不了，是该找个好夫婿了吧？我瞧着前些日子一直来找你那个王公子就不错呢！你们两现如今怎样了？” 提到王慎，程雯雯想起昨日自己的狠心来，叹了口气对高姐道：“我与他往后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啊？” 高姐不明白，她也算是过来人，看得出程雯雯对那王公子是有些感情的，而那王公子对程雯雯的喜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为何就没有关系了？ 程雯雯不答，高姐也不再问了。 高姐转移话题道：“好不容易忙活了这个生意，我夫君这些日子吃了好的药材身子好了很多，想邀请你来家里做客呢！你哪天有空到我家来呗！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高姐是真的感谢程雯雯，自从遇见了她，自己的生活就越来越好了，她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程雯雯也不推辞，道：“正好这段日子忙完了，我都能去你家的，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吧。” 高姐道：“好啊，那就定大后日吧！这两天你就休息两日吧。” 程雯雯摇摇头：“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咱们一人休息一日，轮流看着店吧。” “好！就这么定了，大后日你来我家，尝尝我夫君的手艺，他做饭可好吃了。” 程雯雯点了点头，看高姐这样子，明显是很爱她夫君了，不然怎么可能在他夫君卧病这么几年也不离不弃的呢！ 程雯雯忽然很是佩服高姐了，若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落难，自己会如何呢？ 若是自己，怕是做不得这般不离不弃吧？或许还会内心矛盾犹豫一番，想一想要不要一起共患难，这样值不值得等等等等。 程雯雯也不想了，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丈夫，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罢了罢了，过一日算一日吧。 程雯雯现在有钱有自由，男人于自己而言作用也不大。 这场寿宴结束后，宾客们纷纷领了陈府的糕点礼盒回去，走时都不得不赞扬一句：“这糕点的礼盒做得可真别致啊！” “是啊！还印了店名，叫程氏甜品店？倒是没听说过的店名呢！” “这蛋糕好像也是他们家做的，往后我过生辰也要去定一个，只是不知道他们家能不能做一些，今日那般大的我们也吃不完啊！” “到时候咱们结伴一起去店里看看吧！” “……” 宾客们今日吃了一场比较满意席宴，对宴席上的糕点也印象好，程氏甜品店的名号便趁此打了出去。 于是在第二日，程氏甜品店外排队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程雯雯不得不叫厨娘们多做一些糕点，免得不够出售。 只是每日的原料都是前一日准备的，必定是有限的，难免有些人扑了空买不到店里的甜品扫兴而归。 程雯雯也是没办法，只能说供不应求啊。 程雯雯不由的想，倒不如开一家新店得了，在城东那边开一家，等再赚了钱，在城南城北都开起来，也不必叫一些人大老远出来买了。 于是，程雯雯便开始筹算自己手上现如今的财产。 大致算了算自己的私产，还不够再买一个铺面的，毕竟有些钱还在帐上，帐上的钱除了给店里支取，剩下的就是分红。 分红有高姐的一份的，只是高姐好不容易过好了日子，又要让她再拿出钱来开一家新店，难免有些困难的。 还是时日太短了，他们这店才开起来三个多月的时间，赚的钱自然不够再开一家店的。 程雯雯想，还是再攒攒吧。 程雯雯在店内算着账，谁知听见外边有些吵闹声。 “他就是那个善州城损了两万将士的将军！” “可怜善州那两万将士的妻啊！” “还将军呢！就是一个罪人！” “打他打他！” “……” 街上一时引起了民愤，一些人原本是去看热闹的，看前边有人丢东西砸人，便也跟着砸了。 程雯雯则是听见善州罪人这些字眼，便想到了齐朔，连忙挤进人群里去，想要看一看那人。 百姓们一旦看热闹，就难免人多，程雯雯挤了好久才挤进来的，抬头去往那牢车里一看，那人身上已经被丢了好些烂鸡蛋烂菜叶，显得有些狼狈的，唯有那张俊朗的面孔，撑起他一丝面子。 虽然阔别几月不见，但程雯雯对这张脸还是难忘的。 那牢车里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目光与自己有一瞬的交集。 正文 106 我有办法拿到合离书 “听说这善州的将领贪功冒进，损了善州两万兵马，怎么不就地处决了？还给押回了京城？”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陛下要亲自审问此事呢！” “就该早早的杀了他，以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 “你看这善州将领生得人高马大的，指不定私底下贪墨了多少钱呢，可怜那些将士白白替他卖命赚军工了！” “就是就是……” “……” 周围尽是一阵骂声充斥，都是对齐朔的讨伐。 程雯雯被人群拥挤，耳边充斥着这样的声音，看着齐朔那狼狈的形象，一时间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相识一场，齐朔还救过自己，如今他落得这般境地了，难免心里有些触动的。 齐朔似乎是察觉了什么，转过头来，对上了程雯雯的视线。 他看见程雯雯后，嘴角勾起，对着她一笑而过，那沧桑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两个字。 明明隔了很远，她听不见齐朔的声音的，可偏偏，程雯雯耳边似乎响起来他低沉的声音来。 “别怕……” 程雯雯瞪大眼睛？ 他是对自己这样说的吗？还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可不知为何，她对齐朔的担忧，似乎变淡了许多。 他莫非是有什么办法自保吧？ 齐朔乘着囚车已经走远，程雯雯看不着他了，才退出人群。 她一直想着齐朔方才对着自己念叨的唇形，是不是叫自己别怕啊？ 可想再多，也只是猜测。 程雯雯只能希望，齐朔真有什么法子能够抱住自己吧。 虽然分开了，但齐朔好歹从前对自己不差，如果他真能保住性命，程雯雯也是愿意尽力帮衬一二的。 程雯雯想着想着，便忽然想到，倒不如去打听打听齐朔被关哪儿了，自己也好花钱打点一二，至少叫他别在牢房里受苦。 想到此，程雯雯立刻就去办了。 这京城关押犯人的地方不多，特别是齐朔这样的大罪，要不然就是大理寺牢房，要不然就是刑部牢房里，又或者是京衙牢房。 程雯雯找人打听了一番，便知晓了，齐朔是被关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啊！她二叔不就是大理寺当差的吗？前不久刚当上了寺丞吗？叫他打听打听应不为过吧？ 程雯雯思量了一番，想好了借口，便打算回趟家。 程家人一见到程雯雯回来，皆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对待她了。 毕竟连府内看门的都知道，四姐的夫婿犯了大事，而家里也已经跟四姐断绝了关系了，生怕被牵连了。 所以这四姐回来，下人都不知道该拦着还是该请进去。 “四姐，您稍等一会儿，我们先去禀报一下老爷夫人。”看门的厮道。 佩儿不悦道：“四姐回家，还要禀报的？这什么道理？心我找人罚你！” 看门厮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四姐……” “佩儿，无妨，我们等等就是了！”程雯雯也不为难看门的厮，毕竟这是家里的事情，他一个下人做不了主也正常。 程雯雯看向厮，到：“你去告诉我二叔二婶，说我是来谈有关咱们程家兴亡的大事的，可别耽搁了！” “大事？”厮听了，立刻也有些好奇。 程雯雯道：“赶快去吧！耽搁了可是真要罚你的。” “好好好，的这就去。” 程家这几日也不大好过，程二老爷被停了官职，在家中闲着呢，害怕某一天大祸掉自己头上，难免叫妻收拾行李，以防不测。 下人们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家中主人的状况，自然而然也起了别的心思，想要去谋个别的生路，免得出事被牵连了，那些没有被捏着契约的下人们纷纷跑路了。 现在剩下的下人，也就是一些家生子和一些被捏着身契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担忧的，可是没办法，被捏着身契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只能随机应变了。 程二老爷这几日正愁着呢，根本没心思见客，不然一个下人来禀报道：“二老爷，四姐回来了。” “她回来作甚？”程二老爷不快道。 毕竟这京城知晓程雯雯嫁人的事很少，而且就算知晓了，他们程家也与她断绝了关系，到时候想想办法定然不会死的，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开始程二老爷还对程雯雯有些歉意，觉得是自己强逼着她嫁了人才致使如今的局面，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程二老爷慢慢忘记自己的过错，开始把这些过错责任转移。 齐朔是程雯雯的夫婿，他惹了事连累家人，自然也是程雯雯的错了。 “她是来求助的吧？叫她回去好好躲着，我们有能力自会帮衬她一把的。” 程二老爷觉得自己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帮她作甚？他如今在官场可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了，还受人排挤。 想到因为齐朔要被关押在大理寺，上司因为自己是齐朔的妻族为由，就自己被停职位，程二叔气愤得很，此时更是不想见程雯雯了。 “还不快去！叫她赶快找个地方躲着，别叫人找到她兴许还能活命！”程二老爷怒喝道。 厮被他忽然拔高的声调吓一跳，然后心翼翼道：“二老爷，四姐说，是来跟您谈大事的，此事关乎程家兴亡。” “什么大事？她有这个能耐？” 在程二老爷眼里，自己这个侄女一向是唯唯诺诺的温顺姐，哪儿会懂得什么大事。 唯一叫他欣慰的事情，便是她能主动想到与家里断绝关系，这一点就做得很好，而今她却分不清事情的严重，要来攀扯家里。 “叫她走，她如果不走就拉走她。”程二老爷才不信程雯雯懂得什么家族大事呢。 厮听到二老爷如此说，只好应了一声去回话了。 …… 程雯雯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最后等来了她二叔对自己的驱赶。 佩儿愤怒道：“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过河拆桥啊！利用完了姐就扔，之前为了拿到亲缘断绝书，还跟姐保证往后会帮衬姐的，而今就转头不认人了！真不要脸！” 佩儿抱怨了一大堆，程雯雯倒是没在意这些，毕竟她对自己这个二叔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她二叔啊！只有核心利益才能打动他。 “你去告诉二叔，虽说他拿到了亲缘断绝书，可我们的血脉是难以斩断的，到时候上边追责下来他是跑不掉的，只有拿到了合离书，才是最保险的，毕竟我跟齐朔是没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程雯雯看向厮，随后道一句：“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二叔，告诉他，我有办法叫齐朔签下合离书。” 厮点点头：“是，四姐。” 正文 107 程二老爷的脑补 “二老爷二老爷，四姐……”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我说了往后在家叫我老爷！” 程二老爷呵斥这厮道。 这家里这么多年就自己一个老爷，他就是老大了，这群人还叫自己二老爷，真是听着十分的逆耳，自程雯雯出嫁后，他早就叫他们改过来，谁知这群人叫顺口了，难免改不过来。 程二老爷真是气得很，若是放在平常，一个称呼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烦心事多，难免变得烦闷。 厮又被呵了，垂下头略微有些委屈道：“老爷，四姐说，她有办法拿到合离书，要见您。” “她有什么办法？莫非还能逼着齐朔给她签合离书？况且就算她能叫齐朔给她签合离书，可她连齐朔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拿到合离书？” 厮将之前程雯雯的话一字不漏说出来道：“四姐说她有办法，她还说她与程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但夫妻关系却能了断，要让程家完全没有风险被牵连，做保险的办法还是拿到合离书。” 程二老爷皱眉，她对程雯雯根本没多大信心，也根本懒得跟她浪费时间，可是偏偏又觉得，万一她真有什么办法呢？ 程二老爷烦躁摆摆手道：“算了，你叫她进来吧！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办法。” 程雯雯有一句说得很对，纵使他们有断绝亲缘书，可到底血脉是难以斩断的，但夫妻关系却能。 程二老爷也并非不愿意帮程雯雯，而是自己原先想着，齐朔关在大理寺，自己正好想办法见到齐朔，劝他签下合离书来，这般程家就真的的没有一点风险了。 谁知道大理寺那群人精着呢！直接把自己给搞下来了，如今官位虽然还在，但指不定哪天就给摘了，自己再入不了官场了，到时候自己连个衙役的权利都比不了，还有什么面子。 所以程二老爷直接断了找齐朔拿合离书的念头了，才不想见程雯雯，想要逃避这一切，可偏偏自己这个侄女废找来了。 程二老爷不得不见。 程雯雯没一会儿就来了，见到程二老爷，敷衍打招呼唤了一声‘二叔’，而后便径直坐下来了，丝毫没有一点客气。 在外边大太阳站了一会儿也渴了，程雯雯招来外边的厮道：“劳烦给我找两碗冰饮来。” 这家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吃过程雯雯的点心菜肴，都对她印象不错，故而一口应下：“好勒，这就去！” “嗯？”程二老爷咳嗽一声，目光沉沉盯着那厮。 厮立刻垂下头去，不敢多说了。 程雯雯笑了笑，道：“二叔，我回自己家里，不会还不能喝些东西润润口吧？” 程二老爷皱眉，怎么感觉今日自己这侄女，对自己没那么恭敬了呢？ “当然不是。”程二老爷挥了挥手，对那厮道：“还不快去，没听见四姐渴了吗？” “是，的这就去厨房端来冰饮。” 厮立刻就跑出去了，怕又被二老爷逮住骂。 厮走后，程二老爷便问：“雯雯，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拿到合离书？就算齐朔能给你合离，可这大理寺我如今都进不去了，你怎么有办法拿到合离书？” 程雯雯笑了笑，道：“二叔，我如今住外边这么久，我一个女子也是怕的啊，所以齐朔之前给我留了些人手的，他们还是有些办法和人脉的，这个你不必担心。” 程二叔看向程雯雯，疑惑道：“他们都是齐朔的人，你叫他们去帮你和齐朔合离？你觉得他们肯这么做？” “二叔，我今日在街上见着齐朔了，我知道，他会跟我合离的，他不是那种死了也要拉我垫背的人，他的人也自然能见到他。” 程雯雯故意说得郑重些，好叫程二老爷相信。 程二老爷则是将信将疑的状态，问她：“他一个善州将领，在京城有这本事？大理寺都能叫人随意进出？我干了这么多年都办不到，他办得到？” 程雯雯听到这句话，差点笑了。 他这二叔，是有些蠢样的，难怪干了这么多年，还一点能耐也没有，就他这样还想有些实权？这么多年没被那些大佬搞死成为炮灰，她都算是幸运的了。 程雯雯继续忽悠他道：“二叔，齐朔毕竟是国公义子，他的人脉比你想的还要广。” 程二老爷不信道：“就是国公爷让人押他回来的，你觉得他靠着国公爷那些人脉还能有用？” 程雯雯道：“他那些人脉确实都是靠着国公爷，可是二叔，他难道就不会未雨绸缪吗？他命能不能保住咱们另说，但是找个人进出大理寺一番，他总能办到的吧？” “当真？” 程二老爷慢慢被程雯雯给忽悠了，忽然对齐朔也有了新的认知，难道这齐朔早就能预知今日的境地，给自己留了后路？还有人能渗入大理寺？可见这人有些城府啊！ 可惜了！若没有这事，指不定往后他怎么升呢！ 其实齐朔的官职已经在程二老爷之上了，只是京官多有优越感，同级京官和地方官，京官就是比地方官高一级的，见了面地方官也得恭恭敬敬招呼着比自己矮一级的京官。 毕竟京官能上达天听，这就是一个权利问题，所以指不定没这事齐朔就能入京为官了，凭着他这样的城府，未来指不定坐上什么高位呢。 可惜啊！可惜！可惜此事一出，叫国公爷彻底弃了他了。 程雯雯完全不知道，自己编的理由，叫自己这二叔脑补这么多大戏来。 “冰饮来了！四姐尝尝，厨娘们知道你回来，特地做的冰瓜甜饮。” 厮端着红彤彤的冰瓜甜饮给程雯雯，程雯雯先分了一碗给佩儿，随后自己便喝了起来。 这就是一碗西瓜果茶，里边放了弹弹的黑珍珠和果粒以及碎碎的西瓜汁西瓜，这个时候喝着正爽快。 程二老爷看着自己这侄女和那丫鬟喝得爽快，自己也给说渴了，瞪向那厮道：“你不知道多端一碗来吗？” “啊？二老爷您也要喝啊？可这是冰的，您一贯喝不了冰饮啊？所以我才……” “费什么话！赶快去！”程二老爷怒道。 “是是是，这就是！” 厮跑得飞快。 正文 108 愧疚 “雯雯啊！你既然有办法能见到齐朔，叫他签下合离书，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二叔真是瞧了你啊。” 程二老爷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能够使唤得动齐朔手里的人，还能叫他心甘情愿叫她脱身。 面对程二叔的夸赞，程雯雯也没忘记自己的真实目的，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跟二叔炫耀一番的。 “二叔，只是，齐朔的人这些时日还不能见到齐朔，我想请二叔帮我找些关系，让齐朔在牢里过得好些，也好叫他知晓我的用心，她才会真的签下合离书。” 程雯雯看向程二叔，将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程二老爷微微皱眉，为难道：“雯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如今在家中闲着，能不能复职也要另说，哪儿还有买通狱卒的能耐？” 若他真能买通狱卒，那还不如直接叫他递合离书进去叫齐朔签字呢。 程雯雯点点头，道：“二叔你说的对，齐朔如今是要犯，确实不好接近，只是叫狱卒对他好些，别挨饿受冻，二叔可行吗？我可以给您钱去打点的。” 程雯雯拿出一百两银票来，放在桌面上，可怜兮兮的对程二老爷道：“二叔，这本是齐朔给我的体己钱，如今我也只能这般帮他一二了。” 程二老爷看着那一百两银票，心中起了些算盘。 他也不是不认识几个狱卒，总有人愿意为了钱，照顾一下牢里的犯人吧？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程二叔稍稍动了动心思。 “二叔若是不能帮，那便算了吧？我找旁人去。” “也不是不行，我勉强厚着脸皮去找些人，也是可以的。” 一百两，够打点十个狱卒了，程二老爷可不准备打点这么多人，他只需要打点一个就成了，剩下的全落入自己的腰包。 之前他因为丢了工作烦闷着，是一点钱和精力都不想花的，可如今自己随便打点一下就能得就是两，何乐不为呢？ 况且他帮不帮忙，程雯雯也不知道，这钱就是全进自己腰包也是没问题的。 程雯雯心中嗤笑，她这个二叔可真是的，眼中只有利。 程雯雯把钱递给程二老爷，程二老爷稍稍高兴的接了过来，只是拿钱的另一断却未放手，两人就这般略微僵持了一会儿。 程二老爷疑惑看向程雯雯，莫不是她反悔了？不愿意拿出这体己钱来帮衬齐朔？ 想想也是，女子一旦合离身上又无钱财傍身，自然艰难的。 程二老爷想了想，自己这侄女儿还算是乖巧，若是真的拿到了合离书，自己往后倒也可以叫她继续回程家来，给她一口饭吃，往后还能重新物色物色什么好人家。 程雯雯捏紧了钱不放，提醒程二老爷道： “二叔，你可一定要办到，叫他在牢里也知晓我们程家对他的帮衬，这般他才会记着我们的情，才会心甘情愿的签下合离书给我，不然他死到临头了想拉咱们垫背，咱们可就完了！” “哎呀雯雯，你多虑了，他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了，能有什么能耐。” 程二老爷方才是想过齐朔有什么大能耐，可想想也不过如此，如今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了。 “二叔，此事事关重大，齐朔指不定要面见皇上的，他是不能自救，可就保不齐到时候说出些什么对咱们程家不利的事情，那可就完了。” 程二老爷听见这最后一句话，顿时有些清醒了。 是啊！ 不叫齐朔知晓咱们程家对他的好，万一他真死到临头不愿意合离，要拉程家下水可怎么办？ 到时候，齐朔在陛下面前说起自己，说自己这官位是靠着牛须拍马得来的，那自己可就完了。 不成不成。 程二老爷莫名的，觉得自己手中这钱烫手起来。 程雯雯见自己这二叔被忽悠，继续加把劲鼓励他道：“二叔，咱们程家能不能被撇干净，就得靠你了，您一定得叫齐朔感受到咱们的好，叫他不舍得拉咱们下水，知道吗？” 程二老爷看着程雯雯这般信任的目光看自己，顿时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如今程家危急时刻，自己竟只想着这点钱。 如果程家度过这段时机，还差这区区一百两吗。 程二老爷想明白了，点点头对程雯雯道：“雯雯你就放心吧！二叔我一定好好办此事。” 程雯雯嗯了一声道：“二叔，我相信你。” 程二叔对自己打气，自己一定得叫齐朔在牢房里感受到程家的温暖来。 “那雯雯就不打搅二叔了，雯雯就走了。” “去吧去吧。” 程二老爷摆摆手，程雯雯就走了。 而成二老爷想了想，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得赶快去办才是。 程二老爷立刻就起身去，打算去大理寺，找几个从前一起喝过酒的狱卒。 …… 程雯雯还未出程府，就被身后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四姐四姐，您今日回来，怎么也不去见一见老夫人啊！这些日子老夫人可急坏了。”是老夫人身边的映妈妈。 这些日子，善州将领被押解进京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程老夫人自然也是知晓了的，难免有些急。 映妈妈拉着程雯雯道：“快随我去见见老夫人吧，她昨日知晓您与家族断亲的事情就病倒了，今早起了热迷迷糊糊睡着呢！睡着了还担心你，我意识走不开也没时间去找你。” 映妈妈拉着程雯雯就走，程雯雯听到自己祖母病了，心中也是有些慌的。 她以为，自己与程家断亲的事情，程二叔会瞒着祖母的，谁知她老人家竟然还是知晓了。 程雯雯赶忙加快了脚步，跟着映妈妈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进到屋内，就瞧见床上躺着的一个妇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病了，如今竟然看着似乎憔悴了好多。 “雯雯，雯雯啊……我的孙女儿……” 老夫人眉头紧锁，嘴里还念叨着程雯雯。 程雯雯看着祖母这般，心里也是带着歉意的，虽说老夫人有时候护不住自己，可是对自己的心还是好的，她不该叫她老了还担惊受怕的。 正文 109 我不能不贪 “雯雯，雯雯，祖母对不起你……” 程老夫人一直说着梦话。 程雯雯握住她的手，道：“祖母，雯雯在这里，雯雯就在这里，您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程雯雯在程老夫人耳边轻轻说话，给她按了按头，慢慢安抚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程老夫人才握着程雯雯的一只手，稍稍睡得踏实些了。 程雯雯给她盖好了被子，就起身来，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拿出来，对映妈妈道：“好好照顾好祖母，祖母如果醒了，一定要告诉祖母，我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等到一切办妥当了，我来接祖母出去住。” 映妈妈不解四姐这话为何如此说，老夫人是程家的人，如何能去外边住呢？ 只不过映妈妈没多想，还是劝她道：“四姐，您不如等老夫人醒来再走吧，您跟老夫人亲自说，我的话老夫人压根不信啊。” 程雯雯看了眼程老夫人，叹了叹气，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先住下，等祖母醒来。” 如今有程二叔帮自己办齐朔的事情，自己也确实没有特别忙，留下来等祖母醒了，自己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叫她安心下来吧。 程雯雯就在老夫人的院内歇息下来。 而程二老爷，则揣着一百两，来到大理寺的牢房，打算叫之前喝过酒的狱卒老孙老赵出来，再请他们喝喝酒，叫他们照顾照顾齐朔。 可是，老孙老赵一瞧见他，转头就要走。 “哎！老孙，老赵，是我啊！你们别走啊！今天我请你们喝酒。” 程二老爷拦住了这二人情。 老孙道：“程二爷，我们当然知道是你，可正因为是你，我们才不能与你来往啊。” “这话说得，我们为何不能来往？”程二老爷心虚道。 老赵直接道：“如今牢房里关着那位，是你的侄女婿吧？你别不是想找我们套近乎打听情况的吧？”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程二老爷赶忙解释：“我并没有要打听什么，我只是想叫你们帮我关照他一番，好叫他临死度过一段稍微好的日子。” 老孙嘲笑道：“程二爷，你从前可不像这般好心的人呐。” “人也是会变的嘛！两位，通融一下吧，我这里有二十两，笑纳给你们，帮我照顾他一番，别冻着饿着，叫他吃些好饭好菜，好吗？” “这，不好办吧？”老赵为难道。 老孙则是个缺钱的，拉着老赵讲话道：“不过就是关照关照，也没什么的，又不是打听什么。可以做。” 老赵疑惑：“真的？” “真的，况且咱们别做得太明显，不会有什么的。” 老孙立刻转头对着程二老爷，笑着接过钱袋，掂量一番，随后又道：“我们只能保证他在牢里不被人打死，可是要好菜好饭好睡觉，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那……”程二老爷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加钱嘛。 程二老爷才取出了一百两来，只得狠心再从钱袋取出十辆，递给老孙老赵道：“这是买好酒好菜的钱，你们拿着。” 老孙看着他手里那鼓鼓的钱袋，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个有些不满足了。 “两位，你们到时候可要替我说说话，告诉他我们程家对他可好了，我们记挂着他呢！只是我们家到底也是怕死的，叫他放过咱们，签下合离书吧。” 程二老爷嘱咐他们道。 “还要带话啊！这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老孙是真的见钱眼开了，眼里只有程二老爷手里那个钱袋子。 程二老爷看着他盯着自己钱袋子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赶忙捂住钱袋。 “怎么？程二老爷舍不得了？也是，到底只是个侄女婿，不是亲的，当然舍不得花钱，” 老孙停顿一番，笑着道：“可是不花钱，这话我可就带不到了，到时候你那侄女婿也不会知道是你在关照他，到时候咱们一定说说你舍不得花钱的事情。” “什么？”程二老爷有些愤怒，指着老孙道：“你，你！你怎么能这般贪得无厌？” “程二老爷，我们没钱的喽啰，自然只能贪得无厌才能活着，哪儿像你啊！靠着家族和好运气，成了一家之主，靠着溜须拍马就谋了个好职位。” 老孙毫不客气对程二老爷道。 若是换做从前，他定然是不敢如此跟程二老爷说话的，从前都是他们巴结程二老爷。 如今可不一样了，如果没他们带话，到时候他们程家指不定就完了。 程二老爷被人如此说，难免有些恼羞成怒，可是想了想还是压制住了。 若是齐朔不签合离书，还被这两个狱卒挑拨二嫉恨程家，那程家可就真完了。 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们。 程二老爷赶忙变换了语气道：“对不住，刚才是我气了，我给你们没人再加十两，求你们帮帮忙好吗？” “那可不够！”老孙看向他手里的钱袋，里边可不只是十两银子啊。 “你们！”程二老爷下意识捂住钱袋。 老赵都有些不大好意思，道：“要不就十两吧，咱们也别太贪了，照顾照顾得了，话就别带了，我怕出事。” 老孙则哼一声道：“你可以不贪，我不行！” 老孙家里的老母亲得了重病，正需要钱呢！ 这程二老爷从前就是一个傻样，随便夸他几句上天，他就能傻哈哈的请他们大鱼大肉的吃饭，偶尔还会散些钱财装大方，他从前跟着他也就是看他傻。 而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傻，自己多坑他些钱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傻嘛。 老孙直接向他伸手道：“全给我，我就帮你把话带到，到时候在他面前把你们程家夸得天花乱坠都不成问题。” 程二老爷心在滴血啊。 这钱他是真不愿意交出去。 “程二爷，您要知道，此事我可是冒着风险的，你看老赵他就不敢，但是我敢，不给我多些钱，那我干嘛冒这个风险？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就完了？” 老孙自然知道这是有风险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缺钱啊。 程二老爷捏着自己的钱袋子。 这钱他都还没捂热呢！真的是舍不得啊。 “程二爷，快些吧，午休时间要过了，我们该当值了。”老孙催促道。 正文 110 别哭 “程二爷，那我们可就走了！”老孙故作要走，拉着老赵转身。 程二老爷眼见着要没机会了，只能叫住他们。 “等等等等，我给我给，我都给你们行了吧。” 程二老爷连忙拉着他们，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钱袋子都给他们。 “好了，都给你们了，我是一点也没有了，可一定要帮我把事情办成啊。” 程二老爷现在手里空落落的，看着钱袋到了别人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起来。 老孙拿到了钱，心里头终于开心起来，自己老娘的病算是有了着落了。 老孙点点头，对程二老爷道：“一定帮你把事情办成，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专门在他耳边念叨你对他的好。” “好好好！”程二老爷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感觉老孙这话不对，赶忙道：“你也别总说我的好，多说说我侄女，也就是他媳妇对他的好，叫他念着点媳妇，别叫媳妇跟着他受苦受难，早早放她自由。” “明白明白。” 老孙也知道，若是齐朔不签合离书放程家姑娘自由，他们程家便也会被牵连，故而老孙拿到钱，也愿意真心帮一帮，毕竟谁家不想度过难关呢，此事也不涉及机密事情，只要隐蔽些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了好了，我们真要当值了，程二爷你赶快走吧。”老赵道。 程二老爷点点头，“你们去吧，我也回去了，事情一定要办成啊。” “知道了！” 程二老爷看着两人回去当值，心里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心里难受得很，一百两银子啊。 程二老爷捂着心口回去了。 …… 大理寺牢房里。 阴暗脏乱的环境，还充斥着哀嚎叫唤声，实在是叫人没什么好心情。 狱卒们个个都是凶恶的，高声呵斥那些吵闹的犯人，若是有不听话的，便动用些手段叫他们听话，如此才能使他们服服帖帖的。 只是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牢房，这里头倒不算脏乱，也颇为安静。 里边住着的，便是齐朔了。 齐朔在里边关了一日，状态也不算差。 “吃饭了吃饭了。” 犯人们吃饭，多是等着狱卒们吃完了，才有空来给他们送饭吃。 齐朔走去牢门处，本以为没什么好菜的，谁知今日倒是有了两道肉菜，还有一碗蛋花汤，比起昨日的伙食倒显得丰富了些。 齐朔抬头，看向那狱卒，与昨日的不大相同。 事出反常必然有古怪。 他在这儿吃的任何饭菜，都得仔细，不然保不齐自己就没了命。 “看什么啊！快吃啊！” 老孙把菜从门里放下后，见齐朔不动，便道：“这是你媳妇家里人叫我送来的，也就是程二爷，叫我好好关照你一番，你赶快吃啊！别叫别人发现了。” “程二爷？” 齐朔倒是有些意外，程二爷不就是程雯雯二叔吗？ 他对自家侄女都没那么好，怎么会对自己这般好心，冒着风险打点狱卒，就为了让狱卒照顾自己几分？ 齐朔抬头，看向老孙，问他：“程二爷跟你说什么了？有何话传给我？” “没没没，他可没叫我带话给你啊！”老孙赶紧撇清关系。 随口说几句好话，和带话，可是有区别的。 若是带话给齐朔，那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就要出事。 所以他可不是带话。 “你看你妻子一家带你多好，在这个时候了，也想着叫你好过些，你要念着人家的好。” “有这么好的媳妇，可得好好珍惜着，别叫她跟着你受苦受罪的，你如今这样了，早早放人家生路，别连累人家。” 老孙故作闲话一般，把程二爷交代自己的话说了。 齐朔听在耳里，也算是明白了。 原来，程二老爷是怕自己连累他们一家啊。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与程雯雯合离了吧？ 齐朔都不由的笑了，程雯雯倒是藏得深呢，想必是怕她二叔对她不利吧。 她为自己打算着，保护着自己，齐朔也算是对她放心了几分。 “好了，你出去吧，我知道了，饭我会吃的。” “那行，等你吃完我再来收，你可得记得程家对你的好啊。” 老孙走时，还不忘加上这句话。 虽说是程二老爷送进来的，可齐朔还是要确保这饭菜里边有没有毒才是。 他各自闻了闻，没有异味，又看了看有没有毒物，随后浅浅的试吃，味道也是正常的，便也安心吃了。 其实他吃些粗茶淡饭也没什么，毕竟他在战场上尝尝缺衣少食，有时候还吃过烂菜根呢，吃过土呢。 只是想起程雯雯，齐朔还是不免有些怀念她的手艺了，许久未吃到她做的饭菜了。 齐朔吃完了饭，便自顾的躺下，如今被关起来了，也便闲了下来。 只是一闭上眼，便莫名的觉得内心难以平复，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只是自己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 程雯雯在程府歇息了半日，一直守着程老夫人身边，等到了傍晚，程老夫人才转醒来。 程雯雯赶忙到她身边，询问道：“祖母，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老人生病，总是要比年轻人更严重些的，就怕落下什么病根或者一病不起，那可就遭了，所以就得静心的照顾着。 程老夫人看到程雯雯，内心还有些不大相信，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去触碰程雯雯，唤她：“雯雯，是你吗？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程雯雯握住程老夫人的手，答道：“不是的祖母，是我，我就在您身边呢！” “是你，真的是你，”程老夫人终于见到程雯雯了，她在梦里总梦见程雯雯如她爹娘那般早亡，自己又要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便心绞痛。 如今看着她好好的，自己便放心下来。 可转而又想到昨日得知的事情，心里难免又急了起来。 “孩子，是祖母无能，祖母没能力护住你啊！” 程老夫人心中悲凉，自己早年失了丈夫的喜爱，中年失了儿子，而今自己唯一的孙女还因自己的无能受了这么多苦，程老夫人心里头难受的很，不由的落起了泪来。 程雯雯立刻慌了。 她从未见到祖母哭，她的印象里，程老夫人一直是个规矩的贵族女子，一向是得体的。 “祖母你别哭，我不会有事情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正文 111 不回去了 “祖母，我知道你在因为我与程家断绝关系而伤心担忧，但你不必担心的，我不会有任何事情。” 程老夫人抹了抹泪，看向程雯雯，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离开了家族，能有什么能力自保？你这叫我怎么不担心？况且还有齐朔，他如今这个状况，怎么可能不牵连你？” 程雯雯道：“祖母，女子在外，也是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的，虽说是难了些，可也不是活不下去啊！” 程老夫人一辈子被家族规束，早已经行成了固有思维，觉得外面的世界都是很艰难的，所以一直想让程雯雯找个好依靠，过好这一生。 可如今，程雯雯稀里糊涂的嫁了人，夫婿也快没了，家族也没了，程老夫人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帮她了。 她到了这个岁数，娘家早就回不得了，膝下又没有亲儿子，只有一个庶子。 程雯雯见祖母叹气，道：“祖母，我如今只能靠着自己了，而且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外边也过得好好的啊！您不也没担忧我吗？怎么如今就开始担忧了呢？” “那不一样，你之前有靠得住的夫婿，而今齐朔被问罪，你这个做妻子的不得被牵连吗？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才多大啊！就要面临这些风浪。” 程老夫人说着说着，心里更难受了。 怎么自己的孙女，命也如此的不好呢？ “祖母，我要告诉您一件事。” 程雯雯郑重起来，靠近的程老夫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齐朔离开前，我们早就合离了，只是这些日子怕你们怪罪我，所以我才没说的。” 程老夫人立刻震惊了。 “真的？” 程雯雯点点头，慢慢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告诉她：“真的，这些日子都是我肚子在外边生活的，我买了处宅子，雇佣了家丁仆人，我还开了家店铺，生意还行，所以祖母，我是能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的，不用依靠家族依靠男人的。” 程老夫人听完，心里更是震惊了。 “你当真是这般过的？” 程雯雯点点头：“真的！” “好啊，好啊……” 程老夫人听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早就合离了，那她的孙女就不会被牵连了。 程老夫人忽然觉得，她没有夫婿合离，是件好事，虽说女子合离往后日子难过，可莫非还有比现在更难过的日子吗？ “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祖母从前低估你了，是祖母的错。” 程老夫人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再用自己的那些道理束缚她了。 毕竟，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过好，如何能去指挥别人如何过呢？ “祖母老了，往后有些事情，祖母不会再说你了，不过祖母还是希望你过得好。” 程雯雯点点头：“我知道祖母是希望我好，所以祖母，我也希望您好。” “你好，我就好了。” 程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孙女不会有事，心里好受了些，这病也顿时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松快了些。 程雯雯却道：“我看着您在这程家，一个人，似乎也并不开心，所以祖母，你跟我一起过吧，好吗？” “我跟你一起过？”程老夫人从未有过要离开程家这样的念头。 可自己的孙女却有。 可是，可是自己一辈子生活在这程家了，如何能离开呢？ “祖母，你不要总为了家族为了儿女活着，你得为了您活着，往后每天都得开开心心的，这样才好啊！” 程雯雯鼓励程老夫人道。 程老夫人却道：“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要怎么为自己活啊？过一天算一天就很好了。” “不，祖母，正是因为您这个岁数了，才更要为自己而活啊，本来时间就不多了，为什么不活得开心些呢？” 程老夫人想了想这个问题，忽然有了一丝动摇，可转而又摇摇头道：“那我跟你出去后，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也没什么可做的啊！” 程雯雯想了想，道：“祖母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啊，比如您年轻的时候喜欢做的，插花品茶，谈情看书，这些都可以啊！我听映妈妈说起过，您从前还是个才女呢！”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被程雯雯这一提起程老夫人忽然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来了。 从前待字闺中之时，竟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祖母，您不然就去我那里住一段日子吧，如果过得不好，您再回来不久好了？”程雯雯劝道。 程老夫人心里已经动摇了，被她一再相劝，无奈叹了叹气道：“好，我跟你一起过。” 这程家里，自己就这一个亲人了，不跟她一起过，莫非还要跟自己那无情无义的庶子一起过？ 庶子，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啊，虽说自己养了几年，可到底养不亲的。 程老夫人叹了叹气，就这般吧，离开程家，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程雯雯与老夫人说好了，程老夫人看着外边天晚了，就想着叫程雯雯住下来。 程雯雯也不好推辞，就打算住府里了。 只是，程二老爷回来，得知了这事，便有些怕被牵连，毕竟程雯雯还没拿到合离书呢！所以最近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所以妻子一提起这事，程二老爷就责怪妻子，道：“你知道了也不拦着些，真叫她住下来了？” 程二夫人也皱眉道：“是你叫她进来的，总不好去赶走她吧？毕竟她一心想着我们好啊！” 程二夫人到底没那么狠心，想到程雯雯这么年纪，为了不连累家族，就主动跟家里断了关系，这般的好心也能换得她在家里住一晚吧？ 况且还是老夫人生病了，才不得已来陪着的。 程二老爷执意如此道：“你派个人去老夫人那里问问。” 程二夫人道：“怎么问啊？” 程二老爷瞪她：“当然就问她什么时候走啊！你留她一日，万一她明日直接赖着不走可怎么办？” 程二夫人：“那她要是真不回去呢？” “那就催啊！” 程二夫人心里犯嘀咕，对自己这丈夫也是有些烦的，但也不好忤逆，只好照做，派了个丫鬟去。 丫鬟赶忙就走到老夫人院里，询问老夫人身边的映妈妈，道：“四姐什么时候回去啊？二老爷说好派车给四姐。” 映妈妈也算是听出来了这话里的意思，没等回禀老夫人，就直接对这丫鬟道：“老夫人病了，四姐今日住下就不回去了，你告诉二老爷，老夫人睡得早，叫人别来打扰老夫人。” “这……” 正文 112 可有人指使 丫鬟本还想多说几句的，谁知道院门就被映妈妈给关上了。 丫鬟无奈，心想这差事怎么就叫自己碰上了呢，真是倒霉。 只是她只能暂且回去禀报老爷夫人，保不齐自己就又得被骂。 丫鬟回去后，把此事告诉了程二老爷。 程二老爷就又给气到了。 “这程雯雯，求我办事的时候好声好气的，如今事办成了就不给我面子了。” 程二夫人啧了一声，道：“算了吧，就住一日而已，而且老太太也病着，硬要赶走她就怕出什么事。” “行了，知道了！” 程二老爷今日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还受气，没多大的耐性了，随即就不理会程二夫人，自顾的回到屋子里歇着了，心想程雯雯若是明日还不走，那他可真不会念及什么亲情了。 …… 程雯雯在程老夫人这儿歇息了一宿，一早起来，便吩咐了院里的下人们给程老夫人收拾东西，打算搬自己那里去。 程老夫人这要搬家，难免还有些感慨，只是感慨归感慨，心里还有些期待起来。 该收拾的大多都收拾了，只还有一些难搬的，还得请些人来搬走，便留了下来。 程老夫人也是贵女出身，从前的陪嫁也是不少的，故而还是有些家底的，叫人把仓库都给锁着了，院门也上了锁。 程老夫人拉着程雯雯的手道：“有些东西，我是得留给你的，待我们安顿好了，就找人来搬。” “是，我稍后会派人来的，祖母我们走吧。” 程雯雯点点头，就牵着程老夫人出府，有下人看见他们大包包的拿着东西，难免就去禀报给了程二老爷。 程二老爷一惊，立刻坐了起来，骂骂咧咧的道：“这丫头片子，还想把老太太给拐走？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说我苛待嫡母苛待侄女，快叫人去拦着。” “是是是！” 下人赶快就去了。 只是此事，程雯雯已经和程老夫人出了府，正要上马车之际，就被忽然冒出来的人给拦了去路。 “老夫人，四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程雯雯直接道：“我带祖母去我那里住几日。” 下人道：“四姐，这不大好吧，老夫人还病着呢，不宜奔波，还是留在家里养病吧。” 程雯雯只道：“祖母想跟我住一块，住几日也无妨，你们赶快让开！” 下人难免有些为难。 佩儿没什么耐心，吓唬他道：“再不让开，我们从你身上踏过去！总归你只是个下人，死了也就死了。” “车夫，我们走！”佩儿哼声指挥。 车夫会了意，架着马车就要往前冲一般。 那些拦着的下人见状，立刻就躲开了，生怕被马踩着，这个时候谁也不可能用命去挡人啊。 人一让开，车夫就架着马车离去了。 程雯雯笑着拉着程老夫人的手，逃离了这程家，祖孙俩皆是感觉身上一身轻，心底十分高兴的。 马车才走，程二老爷带着程二夫人就出来了。 “你们这群废物！”程二老爷怒骂道。 程二夫人则是有些不高兴，问：“老夫人不会不回来了吧？” 程二老爷一口否定道：“不可能的！老太太在程家这么多年，哪儿可能真的离开，指不定只是被程雯雯这丫头撺掇的。” “好吧！” 程二夫人想着的，还是老太太的那些嫁妆，那可是一笔不的财富呢，就算是要走，财产也得留下来的！ 程二夫人想着，便带着人想去老夫人那院里看一眼。 谁知院门竟已经锁了。 “这老太太，真是生怕我们偷她东西似的？”程二夫人吐槽道。 程锦绣一早被拉起来，打了个哈欠道：“祖母把院子锁起来，那肯定是里边有贵重多东西啊，这就说明祖母没把贵重多东西带走，母亲你大可不必担心的！” “也是也是！” 程二夫人放下心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哪天还是得把老夫人的那些嫁妆搞到手才是。 …… 程雯雯把程老夫人带到自己的宅子后，便将她安排住在西边的宅子，晚间还能见一见太阳，与自己也隔得近。 程老夫人转了转这宅子，这宅子休憩简单，里边也只有简单的几个洒扫家仆和家丁，不过也算是五脏俱全了，不由的夸赞起了程雯雯。 “你真是长大了，能肚子撑起一片天了，比祖母强太多了。” 程雯雯道：“祖母，您一辈子为家族奉献，也很伟大了，这一点我是比不上您的，我只想自己过得好就成了。” “所以啊！这人啊，就是该自私些才过得好。” 程老夫人不由的叹气，想想自己这些年为程家操劳，而今也没个安稳的晚年，似乎很是不值得。 程雯雯道：“祖母，往后你跟着我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拘束着，知道了吗？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 程老夫人立刻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程老夫人带着映妈妈先住下，而程雯雯则是交代厨娘做好吃的给祖母补身体，宅子里虽只是多了个老人，程雯雯却感觉不那么冷清了。 可能这就是有家人陪着自己的缘故吧。 …… 齐朔在监牢里住了几日，上边终于有了人来审问自己了。 大理寺的人轮番对他审问，他有什么回答什么。 “齐朔，当真是你自己大意，才导致两万将士殒命的吗？是否有人指使？”大理寺的官员审问他，带着几分引导意味。 齐朔抬头，沉寂的眼看向这大理寺卿，问：“善州城我最大，还有何人能指使我？” 大理寺卿邱昌业直接道：“不要答非所问，直接回答，可有人指使你！” 齐朔冷冷回一句：“无人指使！” 邱昌业冷哼一声，道：“你是英国公一手提拔的！他可有参与其中？” 齐朔依旧冷冷答：“没有！” “还不老实回答吗？英国公早已经弃了你了，就是他上报朝廷此事，你还帮着他不成？你老实交代，指不定还能叫你死个痛快！免得受苦！” “没！有！” 齐朔语气显得更冷更硬。 正文 113 做客 “我看你还是嘴硬，来人啊，上刑具！”邱昌业直接唤人。 官差直接把刑具一一上来，一个个摆在齐朔面前，想要以此吓唬他。 可惜，齐朔是个上惯了战场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些东西给吓着。 齐朔冷哼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上来吧！” “还嘴硬，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一一招呼你一遍，你还能不能咬死不说！来人，大刑伺候！” 邱昌业嫌弃里边脏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随后，里边便响彻起刑具的声响，只是硬是没听到人声。 邱昌业冷呵道：“都用点力，没吃饭吗？” “是，大人！” 里边行刑官差用力更大了，只是里边受刑的男人还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 邱昌业怒道：“用力！使出你们吃奶的劲来！我不信他不开口！” 里边的官差打人也是有些累了，额头直冒汗，只是这人就如铁打的一般，任何刑具在他身上似乎都没什么用一样。 “大人！已经很用力了，再用力可命就保不住了！” 邱昌业不耐烦走进牢房里，看见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的齐朔，问道：“他可说什么没？” 是不是自己在外边没听见，不然正常人被这般用刑，居然任何声都没发出，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回大人，他当真是什么话都没说。” 邱昌业被气到了，“还是个硬气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这几日继续给他用刑，只要人不死不影响说话，什么刑法都用上，直到他开口说实话为止！” “是，大人！” 邱昌业安排完了，转身便走了。 而齐朔面对的，却是一盆脏水，随后又是各种各样的刑法。 齐朔紧咬着牙关，眼中暗暗冒着火光来，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无非就是想拉义父下马，然后好找个借口收回兵权，可他怎么会任他们如此呢。 …… 邱昌业回到大理寺，心中是烦闷不以的。 皇帝给他下了密令，就是要叫齐朔开口咬死英国公好叫这盆脏水泼英国公身上去。 可是这齐朔，却偏偏不开口。 “大人，其实陛下此举动，也根本捍卫不了英国公在西北的势力啊！此次英国公亲自捉拿齐朔送进京城，就是有了大义灭亲之举，所以齐朔就是攀咬英国公，此话也不能服众的。” 大理寺少卿姚锋一条条分析给邱昌业听。 可邱昌业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没这般说与陛下听吗？可陛下要是听我的，还要我审齐朔做什么？陛下要的根本不是他攀咬英国公，而是要利用齐朔，审出英国公其他罪证！” 姚锋点点头：“原是这般……可是，英国公手握重兵，若是贸然定罪于他，难免引得西北大乱啊。” “所以说啊！陛下太过于着急了！” 陛下为什么这般着急呢？ 无非就是因为，他当年得位不正，以至于多年来一只介怀，这些年他自登基起，一路除掉了多少异己，至此也伤了不少忠臣的心，而今的朝廷也是大变天，多是些阿谀奉承之人和一些胆之辈。 只是这最大的眼中钉，便是英国公一家。 英国公一家当年，虽说并未涉及党争，可他们一家到底是偏向当年的昭和太子的，以至于当今皇帝一直介怀他们有二心。 毕竟英国公手握西北十万大军，自是叫皇帝忌惮的。 邱昌业是个胆保命的，不愿意陷入这些朝堂之争，皇帝说什么他办什么就是，至于办不办得好令说了。 皇帝叫他审问他就审问呗！到时候真审问不出来，他就带着人去皇帝那里说就是，又或是再甩给其他部门，总之他能力有限，只能干得好这么点事情了。 …… 这日，高姐和她丈夫邀请程雯雯去家里做客，程雯雯就想着带上祖母一块去。 “祖母，我朋友邀请我去家里做客，你要不跟我一块去吧。” 程老夫人摆摆手道“你们姑娘一起玩，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看家。” 程雯雯见她确实没有多大兴致，就做罢了，自己去了高姐家。 高姐家是在南边的胡同里，院子很，却种了好些花朵，看起来整理得也是十分的干净，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 程雯雯一进门，两个萝卜头一样的孩跳出来，一高一矮的，拉着程雯雯的手。 程雯雯自然知道这是高姐的一对儿女，大儿子九岁，女儿的六岁，她高兴的摸着他们的头，问：“来，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糖果。” “姐姐真好，有好吃的咯！” 两个孩看着也是十分的开朗，显然没有因为家庭的贫困而收到干扰，高姐把他们保护得很好啊。 程雯雯走进院子，便闻见一股香味，正逢高姐端着菜走出来。 高姐笑着道：“我一听便知道是你开口，一时走不开，就叫这两孩去招呼你，真是的，也不知道叫你坐，尽知道拿着吃的了。” “没事的，我觉得他们很乖巧。” 程雯雯看着高姐的两个孩，忽然就想起了齐朔的两个孩子。 齐朔获罪，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受欺负。 程雯雯不由叹气，稚子何辜啊。 “我把菜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坐着。” 程雯雯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些家常菜，可香味却是十分的诱人，这烧菜手艺可比自己还好很多啊。 高姐把菜上好了，就叫程雯雯动筷子：“吃吧，不用讲究礼数。” 程雯雯问：“你丈夫呢？” “还有一道汤在炖，他在那里守一会儿，不用管他的。” 程雯雯道：“还是等等吧！做菜的人没吃，我们就吃上了，多不好啊。” “嗐！这有什么啊！我在家里都这样的！别饿着了！吃吧！” 高姐已经动了筷子了，给她夹了快块红烧肉，又给两个娃娃夹了。 “大宝宝，你们一直念着的红烧肉，今日你们爹爹做了，赶快吃吧。” 两个孩也开始动快。 大宝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含着饭菜嘀咕道：“爹爹今天做了好多肉，我好爱吃。” “是啊是啊！我也喜欢吃！”宝是个丫头，也吃得十分开怀。 看着高姐这般自在，很显然她丈夫平时在家待她很好，做饭也顾着她们。 程雯雯都不由的想要见一见高姐这丈夫了。 “最后一道菜来了！”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雯雯转头看过去，一个端着汤的瘦男人走了过来，长相也是十分普通的那种。 正文 114 不怕他们闹事 高姐这丈夫，跟高姐站一块，在外貌上着实不大般配的。 高姐虽说不是大美人，可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只不过平时不打扮，看着显老气，如今穿着好衣裳，人也靓丽了几分。 不过这般配不般配的，外人说了也不算，她们自己过得好就成了。 “程妹子，招待不周，都是些家常菜，你要是吃不惯跟我说，下回我做些你喜欢吃的。”高姐的丈夫笑着开口道。 程雯雯点点头回道：“姐夫，已经很好吃了，你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吧。” “好好好！” 高姐的丈夫姓于，是个老实男人，对高姐很好的，所以高姐才会对他不离不弃的。 这顿饭吃得还算很好，程雯雯离开的时候，高姐还给了她一些土特产。 “这是家里自制的熏肉，你拿回去吃。” 程雯雯也不客气接下来了。 回到家里，程老夫人正在捯饬院子里的花草呢。 她今日也没闲着，看着程雯雯的院子单调，就叫映妈妈买了些花草来种到院子里面。 这单调简单的院子，顿时有了靓丽了颜色，倒是养眼了许多。 程雯雯夸道：“还是祖母眼光好。” “只是没事做随便搞的罢了。” 程雯雯鼓励她道：“跟我一起住，祖母往后想做什么做什么。” 程老夫人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回过娘家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想到此，程老夫人也是有些伤感的。 程家老太爷，是程老夫人年轻时相遇后爱上的，至此就铁了心要嫁给程老太爷，跟家里关系也闹僵了，导致这许多年跟家里也没多少来往。 程雯雯依稀记得，祖母姓姚，娘家似乎是在吴兴，乃是江南女子。 程雯雯道：“祖母，待我得空了，我陪你一道回家。” “哎算了算了，这么多年了，我哪儿还有脸回去啊！指不定他们都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程老夫人当年，执意跟着程老太爷走，以至于跟家里断了亲。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想过家里，只是愧对家中，这么多年也没回去，后来得知自己的父母逝去后，她便更没有脸回去了。 程老夫人叹叹气。 程雯雯道：“祖母，你不回去怎么知道他们不想你呢？就算他们不想你，咱们就当出去玩一阵子，这也没什么的，听我的，到时候我安排。” “好吧好吧！” 程老夫人看着孙女这般有主意，心里头也是有些安慰的。 自己虽然没了儿子，可这个孙女也是能靠得住的，自己这一生也不算凄凉。 …… 子陈御史的寿宴后，程氏甜品店的生辰蛋糕便出了名，不少人开始在生辰来买生辰蛋糕，京城也变开始起了这个生辰吃蛋糕的流行。 程雯雯的甜品店生意也是愈发的好，搞得不少的糕点铺都十分的眼红。 有些多如苏记老板夫妇一般的，想买些来偷学一番，只是真的一点也搞不懂程氏甜品到底如何做的，根本没一个头绪。 于是有些人，便想到了来挖程氏甜品店的墙角，想要撬走厨娘。 只是，程氏的厨娘一个个都不愿意走的。 “我给你们双倍薪酬，怎么样？” 厨娘哼道：“不去！双倍也不去！我们在程氏干得好好的呢！” 厨娘们都十分满意程氏的工作，毕竟在程氏是上三休一的工作制度，大家轮班上班，有事情还可以调休，东家也同为女子，十分好说话，在店里待着也是十分舒坦的。 再者，程氏的涨薪十分的明确，待得越久涨薪越多，她们也十分的有盼头。 当然，除了程雯雯不压榨她们意外，她们还跟程氏签了合同的，他们但凡有泄露程氏配方的行为，可是要赔一千两银子的，这叫她们如何赔得起。 所以啊，这事她们可是不能做的。 这些糕点铺的商人们见劝说无果，便没办法只能作罢，一个个的就只能眼看着他们甜品店的生意火。 可有些人不服啊，偏就要搞事情来。 有个胡姓的糕点老板，在这一行算是翘楚了，以至于很多客商都买他的面子。 这胡老板呢，也想要分一杯羹，于是就找了高姐谈事情。 “高姐，我这个人有什么话都是直说，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买那么店甜品的配方。” “胡老板，你出多少价呢？”高姐问。 虽说这是他们赚钱的手艺，可若是价高，她们自然也是愿意给的。 “三百两，买那么店甜品的方子。” “三百两？” 高姐皱了皱眉，这三百两也就他们店一个月的盈利而已，而现在他们店生意越来越好了，一个月盈利也自然会更多。 所以，高姐真看不起这三百两。 与其卖给别人分一杯羹，不如自己赚钱。 “高姐，你说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还不如拿着钱，回家去相夫教子来得实在。”胡老板讽刺道。 高姐也不是善茬，直接回怼道：“相夫教子实在不实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手里有钱给丈夫给孩子花最实在，胡老板，你给这三百两，我也不可能花一辈子啊！” 要这三百两，还不如自个开店来得划算。 况且，她们店里甜品种类多的是，三百两买一种品类的方子她都不干，更别说店里这么多口味了。 这胡老板的意思好像是，三百两把店里的甜品方子都买了。 这不是成心敲竹杠吗？ “你可别不识抬举！我们胡老板看上你们的方子，是你们的福气，得罪了胡老板，有那么好果子吃！”胡老板身旁一厮道开口吓唬道。 高姐也不是被吓唬长大的，直接冷了脸撵客道：“胡老板，我想我们这生意是谈不下去了，您请回吧！” “好的很，我看你们这店往后还能不能开得下去！” 胡老板冷笑着放下这话，起身就离开了。 高姐听着这意思，似乎这人真要搞事情，于是赶忙去跟程雯雯商量。 这就是所谓的人火是非多了，程雯雯也是觉得有些棘手的，这胡老板，明显就是想逼着她们白给配方啊！ 程雯雯知道后，对高姐道：“先别急，咱们这些日子多看着些，别叫人混进后厨，只要咱们的东西干净，不怕他们闹事。” 正文 115 抓住他们 程雯雯和高姐以为，这胡老板会如从前那些闹事的人一般，来给他们泼脏水。 只是没有，这胡老板的手段更甚，直接动用了官府人脉，官府来查封了他们的甜品店。 “大人，大人，您不能封我们店，我们店并无不合规矩的地方啊！”高姐阻拦这群官差。 这官差冷哼一声道：“合不合规矩我说了算，莫非你们还想拦着官差办案？” “这程氏甜品售卖违禁物，都给我砸了！” “不能砸，你们不能砸！” 这店，是高姐用心找人一砖一瓦装饰规划起来的，每一处都是她精心处理好的，如今听到这些破碎的声音，心里难受的很啊，急得就去抓这些官差。 可是高姐一个女人家，哪里抵得过这群官差，被推倒在地。 “再敢动手动脚，心对你不客气。” 店里的店员也都是女子，也不敢上前去阻拦，店内一片狼藉，以及大家的哀怨声。 高姐看着自己这店被砸了，眼里看着这群官差都是恨意。 程雯雯此事极速敢来，就看到自己的店已成了这般。 “你们不准走！给我站住！” 高姐眼瞧着这群人要走，立刻就跟了上去要逮住他们。 只是，高姐到底难抵这群官差，直接被踹倒在地。 “高姐！”程雯雯立刻心急上去扶起她。 “雯雯，我们的店，都被他们毁了！” 高姐哭喊道。 这店，对高姐来说，意味着美好生活，所以她才会这般激动。 程雯雯明白她，心里也是恨极了，站起身来，就叫那群官差。 “你们给我站住！你们无故打砸我的店，可有官府文书？可有正当理由？” 那队官差哈哈大笑，几个人嘲讽道：“你们的店不合规矩，这就是理由！” 程雯雯哼声道：“你们倒是说一说，我们店怎么不合规矩了？” “丫头，不合规矩就是不合规矩，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官府办案，向来应是坦荡的，哪儿有你连个理由也说不出来，就贸然砸了我的店的道理？莫不是往后你们看不惯谁家的店，也是如此寻个莫名的理由去砸人家店？” “伶牙俐齿！你一个丫头不在家绣花，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关你什么事？一边去！” 这群官差懒得多说，直接就打算走。 程雯雯也不隐瞒了，直接开口道：“我就是程氏的东家，此事与我息息相关，我自然要管！” “你什这个店的东家？”几个官差上下打量程雯雯，随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少说胡话了！哪儿有一个丫头做东家的？你们东家不是这个姓高的大姐吗？” “我就是东家！”程雯雯沉声道，“我姓程，这店也姓程，我不是东家，还有谁是东家！” 大伙们一听，顿时惊讶了。 “这程氏甜品店的东家居然这般啊！” “是啊！看着年龄才十七八岁吧？还是个女娃，怎么就出来开店了？” “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真是丢人现眼啊！” “我倒觉得，她是有胆量，若非无奈，哪个女子愿意出来抛头露面？” “……” 众人对程雯雯这个姑娘是东家的事情议论纷纷，然而程雯雯却不在乎这些言论，她咽不下这口气，只想叫这群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程雯雯却喊道：“大家听我说，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官兵，哪儿有官兵办案连个由头都说不出的，大伙抓住他们，我们一起送官！” “这……” 程雯雯忽然大喊，却压根没叫大伙行动起来，只让他们觉得有些迷，毕竟人家堂堂正正穿着官差服饰，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官差呢？ 一个官差呵斥道：“你这丫头，惯会胡说八道是吧？我们是假的，莫不是你是真的？” 程雯雯冷哼道：“若你们真是官差，那就随我去京衙，若不敢去，那你们便是假的！” “我们怎么可能不是真的，我们可是……” 一个官差刚想说话自报家门，就被旁边的人给制止住了。 “你这丫头片子，再敢胡说八道，心我抓你进牢房！” 程雯雯面对这样的场面，尽管有些害怕，可她内心还是气不过，鼓气勇气继续喊道：“大家看啊！她们不敢随我去京衙理论，如果是真的官差，怎么可能害怕去京衙？这说明他们是假的！ 程雯雯继续道：“敢冒充官差，这可是大罪！冒充官差毁坏百姓财务，罪加一等！大家齐心协力，抓住他们送衙门，届时我一人给你们一两银子作为报酬！出力越多给得越多！” “先捉拿住他们的人，赏金二十两！凡出力者皆能获得赏金，大家一起上，害怕抓不住他们吗？” 程雯雯接二连三的利诱，叫人难免动心。 本是没有多少人是愿意出力的！可偏偏听到有赏钱，立刻就有大胆的人带头，拿着棍子就道：“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这群假官差吗？” “是啊！他们是假的！” “咱们一起上，抓住他们送官！” “你们大胆！敢袭击官差！” 这群官差后知后觉到危险，奔向拔刀的，可是还未来得及拔刀，就忽然被人从后袭击，一棍子给打倒了。 “是我是我！我打晕了他！我有二十两了！”一个乞丐得意吆喝道。 众人见一个乞丐都有这般胆量，也不怕什么了，纷纷上前去围住这几个官差。 “你们！你们被那丫头片子给骗了！我们是真的……” “咚！”又是一声棍棒响声，又倒下了一个官差。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一起上，接二连三制服了这群官差。 随后，他们便朝着程雯雯道：“程东家，人是制服了，我们的赏金呢？” 程雯雯道：“赏金我自会给的！还请各位壮士再帮忙把这群人带去衙门，我到时候回来便一一把赏金给你们。” “秀兰，一会儿在衙门外把各位壮士多名字都记下来！今天在场的诸位，也都可报上名字，往后来我们店里吃东西，一律半折！” 大伙这般一听，顿时觉得这个姑娘挺豪气的。 “好啊，程东家大气！” 有人夸赞，众人便纷纷的夸赞。 正文 116 赔偿 程雯雯带着这群人一块上了京衙，而后敲响了京衙外的锣鼓。 官府立刻有人出来，看见这么大群人后，略有些惊讶。 “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阵仗，叫官差们都警惕起来，生怕这群人是来闹事的。 程雯雯则从锣鼓旁走了过来，道：“官爷，我们是来请大人断案的！这几个混混假冒官差，来我店里胡乱闹了一通，将我店内的东西一一打坏，我们带着他们来见官。” “假冒官差？”京衙的官差目光看向那几个被打晕的人，也有些疑惑。 心底不由的想，这年头还有人在京城假冒官差，可真是大胆啊。 不过，这几个人，真的是假冒的吗？ 再看了看那几个被打晕的人，京衙的官差立刻摇摇头，这般蠢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官差。 “行吧，我去禀报大人，你们先在外边等着。” 程雯雯点点头，等着官差回来传自己进去。 不过她也没闲着，开口对诸位道：“各位帮了我大忙，现下都在外边等着，方才帮忙的就到秀兰这里记一记名字，到时我会给你们酬金的，没帮忙的也可记下名字，我说过的，往后来我店内一律五折！” “好啊好啊！” “程东家果真是说话算数的人。”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去秀兰那里记下名字。 秀兰道：“大家一个个来，不要挤，都有份的！” 大家你挤一下我挤一下的，虽说有些乱，但也勉强能进行下去。 京衙的门顿时就开了，随后有官差走出来，便道：“都带进来吧！” “是！” 程雯雯则跟着一道进去了。 京衙一般的案件，多是对百姓开放的，门口这么多人，难免也有些好奇的人，也跟着进去想要听一听结果。 于是京衙今日一下子人就多了起来了。 知府一看这阵仗，也被吓一跳。 “今日怎么回事？这么多百姓旁听？” “好像是这几个人假扮官差咋了人家的店，引起了民愤，大伙就一起把人抓来了。” “哦！这样啊！真是胆大，居然敢假扮官差。”知府一拍案板道：“把这几个人泼醒来！本官要好好询问一番。” “是大人！” 官差们立刻把那几个人给泼了泼，随后就醒了。 “这是哪儿？” “我们怎么来公堂了？” “大人，这群刁民，竟然敢袭击官差，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几个官差立刻哭诉起来。 程雯雯没等大人开口，就赶快道：“大人！他们是假冒的，来我店里毫无理由乱砸一通，我询问他们缘由，他们竟还打我店里的掌柜，说他们想砸就砸没有原因，如此行径怎么可能是官差？这不是给官差抹黑吗？” 高堂上的知府大人听了，立刻点点头道：“是啊！这般行径，就不是官差所为，你们这些贼人，竟然敢给朝廷官差抹黑！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我们真是真的，不信您看我们的腰牌！我们市令巡查官差，专门巡查市集店铺的。” 这几人纷纷拿出腰牌来，以示自己的身份。 知府大人一瞧，顿时皱了皱眉。 “你们当真是市令的？可为何无端砸人店铺？” “我们不是无端，是他们的店铺不合规矩，私自售卖违禁物，还有这群刁民，一个个来袭击我们，大人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啊！” “刁民？”知府大人看向外表那群百姓，这么多人，哪儿抓得过来啊。 “大人，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腰牌定然也是假的，要不然就是偷的，哪儿有官差做事情这般行径？若不惩戒他们，可机会叫我们百姓都对官差有了阴影了，以为官差个个都是他们这般恶霸行径。” “这……” 知府大人拿着这些腰牌，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真的啊。 “大人，这群人就是些刁民，您就该全把他们下牢狱，不然怎么叫他们长记性！” “就是啊大人，他们方才都快打死我们了，这次不能饶了他们！” 这几个人这么一喊，外边的百姓们纷纷开始议论纷纷了。 “怎么办？咱们打错了？” “不可能！他们那恶霸行径，哪儿可能是真的官差，肯定是假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他们到时候出来报复咱们怎么办？要不还是走吧。” “走走走。” “……” 有些人害怕了，可是这案件还未结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无奈他们只能被留在此处。 程雯雯此刻继续开口道：“大人！他们就是假冒的！若他们是真的，也得拿出官府的文书，以及我们店有问题的证据才可实施，谁一上来就砸了我们店的？官府办案难道是这般吗？” “是啊！大伙评评理，官府能这般办案吗？”有人在人群里忽然喊出声来。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对啊，官府也不能这般恶霸行径啊！” “就是就是，这哪儿是官差啊！这就是恶霸啊！” “对啊，还打女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 知府大人听着外边民意沸腾，顿时黑了脸，看向这几个人。 “去市令局核实核实他们的真实身份！就算真是官差，也不能如此做事，该怎么赔就怎么赔，若不是官差，那你们就等着下牢狱吧！” 虽说都是官府的人，客人知府才不愿意为了这么几个人物，惹自己一身脏呢！该怎么判怎么判。 谁知，派出去的人回来后，竟然告诉知府道：“大人，他们并非正式官差，只是临时雇佣来巡视街市的！仗着这层身份才这般横行霸道！” “原是这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来人，上棍子，给我狠狠的打！”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真的是市令的官差啊！” 这几人顿时就慌了，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就不是官差了呢？ 原来，是市令那边得知这事闹大了，赶忙撇清关系，不愿意认这几个人的身份。 棍棒打在他们身上，一个个怨声载道的。 程雯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处理这种事了，心里不免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 “大人，我店内的损失，合该他们赔偿！” 正文 117 身世 “大人，我们店的损失，合该这些人赔偿。” 程雯雯一索要赔偿，几人顿时坐不住了，开口反驳道：“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我们并非无顾砸他们店，是他们家店里卖了违禁物，吃坏了人。” 程雯雯高声问：“我们店的东西什么时候吃坏了人？人证在哪儿呢？” 那官差赶忙道：“有，自然有，我们也是前几日接到人举报，今日才去查办的。” 实际上，他们是收了钱，才去查看程氏店铺的，可是这不能说，说出来自己可就完蛋了。 程雯雯却道：“既然此刻没有人证，你们就是故意毁坏我的店，就该赔偿，大人，您可要为女子做主啊，女子几番艰难才开了这么个谋生的店面，这一下子给毁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程雯雯忽然戏精上头了，将自己从前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开始演绎起来，一些人果真就开始同情她。 “看着这程东家也不过十几岁的姑娘，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不容易啊！” “是啊！人姑娘好不容易有个谋生，就被这些恶霸给毁了。” “就该把这些恶霸抓起来，免得又出来祸害人。” “……” 公堂外，不少人议论纷纷起来，多是开始同情程雯雯的。 “大人！您不要听这群刁民胡说八道，他们都是串通好的，这丫头片子说了给他们银钱，他们才帮着她说话的。” “对！大人，这群刁民收了贿赂，自然帮着她说话，您不要被骗了。” 这几个人指着公堂外的百姓骂道。 百姓们一听，顿时就有些气愤了，反驳道：“我们什么时候收贿赂了？我们这是实话实说罢了。” “就是就是，我们只是看人姑娘可怜，哪儿像你们毫无怜悯心！之前还想打人家姑娘，好在被我们制服了！” “官府大人您要把他们关起来，他们可是连姑娘都打呢！” “一群刁民，你们敢污蔑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打人了？倒是你们……” 知府大人拍了拍案板道：“肃静！” 两方人开始对峙起来，吵得知府大人头疼。 知府烦闷看向那几个市令局的人，本想着关他们几日的，可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收敛，引起了民愤，他自然也不好轻拿轻放。 “你们几个，竟敢以朝廷官差身份狐假虎威，无顾砸坏程氏的店面，合该赔偿其损失，又出手伤人，本官判你们赔偿程氏一百两休憩店面，关押一月以示惩戒。” “大人，您不能这般，我们是冤枉的！” “大人大人！” “散衙！将他们带下去！留两个人去搜刮他们一百两出来，赔给程氏。” 知府被吵得烦了，判了就立刻想走。 程雯雯没想到，这知府倒是挺开明的，得了个公道，心里也是高兴，赶忙谢道：“谢大人主持公道。” “不谢不谢！” 知府大人立刻就走了。 随后，就有两个官差，询问了程雯雯的住址，便带着几人去搜刮她的赔偿款了。 程雯雯这算是大胜而归。 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她走出衙门，看见这些方才为她说话的群众，道：“大家方才的帮衬我十分感激，之前答应你们的酬金我也不会少的，你们来我店里一个个领吧。” “程东家说话算数。” “程东家，往后还有什么忙尽管叫咱们。” “……” 胜了官司，又有钱拿，大伙心里都跟自己打官司一般，十分的高兴的来领钱。 高姐听到这话，看着外边这么多人，谈了一口气来。 “刚讨回来一百两，这又送出去，夜没剩多少了啊！” 程雯雯道：“至少，我们得了个公道啊！若是我们吃这个哑巴亏，那我们可多憋屈啊！” 程雯雯没想到，自己闹到官府去，竟然这般简单就赢了，还以为官府会官官相护呢！ 看来还是有好官的。 虽说店被毁了，可程雯雯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她以为，是靠着自己的一枪勇气，才使得今日赢了这场官司。 可惜，她到底低估了官场的事情。 …… 知府大人判了案，便回到内衙里，里边已经坐着一人了。 “谢世子，事情已经办妥了。”知府大人道。 原来，是谢世涟交代知府大人帮衬着程雯雯的啊。 谢世涟本是回京处理齐朔的事情的，谁知今日路过京衙，看见自己那弟媳带着一群人，压着几个人上了京衙。 谢世涟都不由的惊奇起来，在自己的印象里，程雯雯明明该是个柔弱女子啊？之前见自己时都多不好意思的，怎么这般的胆大？跟这么多人来往，还肚子入了衙门。 谢世涟便想来看一看，睡着看到那堂下的姑娘，一边克服胆怯，一边跟那几名官差对峙，倒还算是有理有条的，虽算不上聪明，可放在女人堆里，也算独一份胆大了。 试想，哪家女子敢独自上衙门来讨公道呢？ 谢世涟一开始，还担心程雯雯在京城知晓齐朔的事情后，会惊慌无措。 可看她如今这状态，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如此，谢世涟也放心了。 知府大人看到谢世涟在笑，好奇询问道：“不知这程氏，与谢世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家里人。” 弟妹，自然是家里人。 谢世涟心想，程雯雯能有这样胆大的一面，看来往后跟着齐朔，也不怕她受不了委屈了。 “今日多谢知府大人了，往后定重重答谢。”谢世涟办完了此事，就该走了。 知府大人摇摇头道：“哪里哪里，本就是那群官差蓄意滋事，本官不过是按规矩处罚罢了。” 谢世涟点点头，虽说这是规矩，可若是没有今日出马，程雯雯对上官差，铁定是要挨板子的。 她唯一聪明的一点，便是煽动民意，只是还不够严谨。 谢世涟走出京衙，便回到家中了。 谢夫人一见他回来，就在饭桌上碎碎念叨：“那个齐朔，合该他去死的，还连累我们一家人。” 谢世涟皱眉道：“母亲，齐朔他是我们的家人！” 谢夫人不高兴道出心里话来：“什么家人？不过就是个私生子，你莫非真当他是你亲弟弟？” “他不是私生子，他是……” 谢世涟烦躁诶了一声，无奈还是没道出来。 齐朔的身世，还不能揭露，否则…… 正文 118 久久不能忘怀 谢夫人见谢世涟还维护着齐朔，心里气愤起来，道： “你还维护他？你父亲都把他亲自押回京城了，你还维护他做什么？你莫不是还真把他当亲弟弟了？” 谢世涟不知如何回，只能长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母亲，他是我们的亲人。” 说完，谢世涟便起身了：“母亲，我吃完了，先走了。” “世涟，你……” 谢夫人皱眉，面上已经十分的不耐了。 自己明明前半生一直风光，可如今忽然冒出来个私生子，搞得家宅不宁的，与夫君离心不说，现在连自己的长子都帮着那私生子了。 谢世钰在一旁道：“母亲您别跟大哥置气，总归那齐朔也要被问罪了，跟咱们也毫无关系了。” 谢夫人想了想，顿时长舒一口气道：“也是！我跟一个死人置气做什么？” 谢夫人便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谢世钰见母亲平静下来，心里也跟着高兴了几分，吃完饭，他便往外跑去。 “去哪儿啊你！”谢夫人问他。 “我去找王兄。” “王慎啊……”谢夫人想了想，于是就道：“去吧去吧！” 王慎那孩子稳重上进，谢夫人自然放心他跟着王慎一道相处。 而谢世钰得了谢夫人的准许，一转头就跑没影了。 他哪里是去找王慎啊！他只是打着找王慎的旗号出去玩乐而已。 谢世钰在京城有好些狐朋狗友的，每每都约着他玩乐。 近来那寻仙楼里新来了个名皎月的花魁，听说生得那是一个貌若仙女，多少公子哥都想一睹芳容，只可惜那花魁每半月只接一次客。 这不，谢世钰之前交的一好友，约到了那花魁，组了局请他前去。 这样的好机会，谢世钰自然不会推脱。 离开家，谢世钰便直往寻仙楼而去。 寻仙楼此刻已经充斥着舞乐笙歌，叫人陶醉其中。 老鸨一瞧见谢世钰，便拉着他道：“哟，谢公子来了，快请进，李公子已经在里边等着您了。” “李兄已经到了啊！” 谢世钰赶忙上楼，还未推门，便听见里边温柔婉转的歌声以及那悦耳的乐声。 女子的身影打在门上，一看便顿时生了几分好心情。 谢世钰推门而入，便看见一清冷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谈琴唱曲，还未见其面，便忽然觉得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里边，一个青年男子走出来，身穿华服，气度显得也十分的贵气，倒是叫人不敢轻视。 “谢兄弟，你来了啊！” 这男子，便是谢世钰前不久认识的李兄。 屋内还有另外两人，乃是纪家兄弟，他与纪家次子纪明泉是很久的酒肉朋友，于是在一次宴会里，纪明泉带着他哥纪明振和这个李公子，他们便是这般结识的。 “不好意思李兄，我来晚了。” 对于这个李兄，谢世钰多有些杵他的，他身上气质实在是与自己格格不入，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他似乎看着是个稳重之人。 可是稳重之人，怎么可能瞧得起自己呢？还跟自己一道逛花楼喝花酒？ 谢世钰有些不明白，一开始对李兄还是有些戒备的，只是后来，这李兄实在热情，他便推辞不了，就与之来往了。 还有此次，若不是李兄，这花魁他是想见都见不到的。 谢世钰想到花魁，忙转头去看，只一眼，他便顿住了。 是她？ 谢世钰看呆了。 皎月皎月，简直人如其名，她通身皆是月光的清冷感，眼角微微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过来，看的谢世钰有些不好意思。 他简直是……从未见过这般清绝不凡的没人。 谢世钰垂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自己似乎成了个自卑的少年了。 “世钰，你还害羞了？”纪明泉哈哈笑起来。 纪明振看出谢世钰的意思，拍着谢世钰的胳膊，随后将他带到皎月面前。 “来，皎月，敬谢兄一杯酒！” 皎月放下琵琶，便从桌上倒了两杯酒，递给了谢世钰，轻声开口道：“谢公子，请！” 谢世钰将她的声音听在耳里，心里顿时慌乱得很，忙点头应道：“好……好……” 谢世钰接过这杯酒，一口仰下，谁知一个不慎就被呛了，连忙咳嗽起来。 纪明泉不由笑起来：“世钰，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也没见你见漂亮姑娘就失了魂啊？” “我没有……”谢世钰羞得一口否定，转头看向皎月，她嘴角轻抿，似乎也在笑自己。 谢世钰顿时就觉得更羞了。 只是，谢世钰还在咳嗽，越是心急想要停下来，就越是停不下来。 李公子开口道：“皎月，还不帮一帮谢兄。” “是！” “不，不必了！” 谢世钰连忙要拒绝，奈何皎月已经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慢慢的抚慰他。 谢世钰感觉道后背柔软的手，这柔好像软进了心底，两人凑得近，谢世钰不由的闻见她身上的幽香，好似是栀子花的味道，很清淡，很好闻，叫他有些沉溺其中。 皎月似乎真的有什么奇效，叫谢世钰不咳嗽了。 那双手离开时，谢世钰不由的有些失神。 谢世钰的这种种举动，叫屋内其他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于是便顺水推舟了。 李公子嘴角含笑，随即道：“坐下吧！咱们来听听皎月的琴音。” “是！” 四人纷纷坐下，皎月随即便开始弹奏起来。 琴音曼妙，叫人陶醉。 不过，叫谢世钰陶醉的，却是那谈琴之人。 他们之前，见过的。 那时，正是大热天，他与几位公子去游湖赏荷，有一舟路过时，他听见里边美妙的琴音和歌喉，就想要出去瞧一瞧。 只是未见其人，之能透过船缝隙，看见一清冷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便有那种吸引力，叫人想要看清他。 他一个失神，便掉入了湖里。 好在，他会些水，在水里游着，攀上了那船。 他一抬头，忽然瞧清了那女子清绝的容颜。 那一刻，他便又掉入了水中。 他的心乱了，以至于呛了几口水，才清醒过来，在好友的呼救下，他爬上了船。 等他反应过来，再去瞧那女子时，还是只能看见她抱着琵琶离去的背影。 那一眼，便叫他久久不能忘怀。 正文 119 自是有用的 谢世钰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见到她。 而再见她，自己的心却是更加的慌乱紧张了。 谢世钰一直看着她，只是在她清冷的眸子看过来时，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了，自己这是见色起意啊！ 谢世钰垂下头不再去看她，只是耳边萦绕着这美妙的琴音，叫谢世钰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 李公子此事拍了拍谢世钰，问：“谢兄这般，是不喜皎月吗？” “不不不，我没有，我很喜欢。”谢世钰赶忙解释。 李公子又道：“皎月无法叫谢兄高兴，那便是她的错，该罚！” 说完，李公子便看向皎月，道：“皎月，来，把这壶酒都喝了，给谢兄赔罪。” “是！” 皎月的面上淡淡的，立刻就走了过来，拿起那壶酒，道：“谢公子，皎月给您赔罪了，还请公子原谅皎月学艺不精。” “皎月姑娘，你没有学艺不精，你很好。” 谢世钰赶忙对李公子道：“李兄，别罚皎月姑娘了。” 李公子挑眉道：“她不能叫谢兄喜欢高兴，就该罚。” “不是这样的，我很喜欢皎月姑娘！” 谢世钰忽然喊出来，顿时就有些脸红了。他不敢再去看皎月。 谢世钰虽到了这个年龄，整日花天酒地的，可却是很少真心对女子动心。 以至于他一动心，便犹如个毛头子，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十分的慌乱。 李公子一听，顿时就笑了：“既然谢兄弟喜欢皎月姑娘，那我今日就成人之美，叫皎月让与谢兄弟了。皎月，好好伺候谢兄弟。” “是！皎月一定好好伺候谢公子。” 皎月立刻，便拉着谢世钰，就要出去了。 谢世钰有些受宠若惊，道：“李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兄弟，你难道不喜欢皎月？那皎月便就该受罚了！”一旁的纪明振开口道。 谢世钰连忙开口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能不罚皎月姑娘吗？” “谢兄，既然你喜欢皎月姑娘，就不要推辞，皎月，带谢兄下去吧。” “皎月，好好伺候谢公子！” “是！” 谢世钰还想多说什么，自己的胳膊就被女子柔软的手给拉住，随后他便被拉了下去。 “皎月姑娘，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公子，随我来吧。”皎月拉着谢世钰，便进到一处房内。 这房间装点得十分精致，显然不是那些客房所能比的。 “谢公子，请进吧。” 谢世钰站在房门前，顿时踌躇起来。 “皎月姑娘，这是……” 是你的闺房吗？ 皎月先一步踏入房门，而后将谢世钰拉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谢公子，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皎月面上淡淡的，男欢女爱的，她见得多了，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内心已是麻木的了，谢世钰在她眼里，也没什么不一样。 皎月进门，便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衫，只余下单薄的衣裙，勾露出她曼妙的身姿。 皎月抬手，将谢世钰往自己身边拉，攀附在他身上道：“谢公子，你还等什么呢？” 这温香软玉在怀，谢世钰心里是乱得很啊。 可是，可是他内心却觉得这场景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谢世钰轻轻推开皎月，而后将她的衣衫从地上捡起，披在她身上。 谢世钰别开眼道：“我不喜强迫女子。” 皎月听到此话，神情微闪道：“我是烟花女子，此事于我而来在正常不过了，何来强迫。” 谢世钰皱眉，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想了想就又道：“我不愿意如此。” 谢世钰还是个大处男呢！他不想这般稀里糊涂的。 他是喜欢皎月，可是…… 谢世钰内心是有些纷乱的，他似乎有些难以接受皎月的身份。 她竟是个烟花女子。 她为何是个烟花女子呢？ 谢世钰想到之前在船上那倾心一见，他那时猜想过许多，可却从未想过她是个烟花女子。 可是，尽管她是个烟花女子，他还是难免被她所吸引。 皎月揽着衣衫，意外的看向谢世钰，看出他面上的纠结，于是开口问道：“谢公子是嫌弃皎月？” “我不是！” 谢世钰随即否认。 他好像也并不是嫌弃皎月。 而是，烟花女子，到底是不好见光的身份啊。 谢世钰内心有些乱的坐到桌边去。 皎月见他这般，便直接上去，就要去吻他。 谢世钰被吓一跳，连忙躲开，随后推开她。 “皎月，不要这样。” 皎月皱眉，问：“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谢世钰被点中心思，顿时脸红羞涩，道：“女子不该这般的，你该矜持一些。” “我是青楼女子，我要矜持什么？”皎月坐到一旁，静静看着谢世钰，毫不客气道：“你既然要矜持的女子，来青楼做什么？” “我……” 谢世钰被揭了心思，心中有些燥。 “谢公子，您若是不想，那我便睡了。” 皎月眼微抬，依旧是那淡淡的眸子，好似在她的眼里，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就如方才李公子罚她，她也是照做。 她绝美清冷的面容下，却是一个麻木的身躯。 谢世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心疼她。 谢世钰就坐着，看着她疲惫的躺下，随后睡去，就似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个人一般。 谢世钰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后，谈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守着女子睡觉的地步。 谢世钰看着她半边沉睡的侧颜，还是起身去吹灭了烛火，自己在塌上卷曲着。 …… 客房内，谢世钰走后，李公子和纪家兄弟还在喝酒谈事。 “殿下，这谢世钰，看着就如个傻子一般，好像没什么可用价值。” 被称为殿下的，便是这位李公子了。 原来，他并非什么李公子，而是当今皇帝的第六子，李淮。 六皇子李淮，生母乃是如今的茵贵妃，正得盛宠，与当今太子局势紧张，如今的朝政也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六皇子。 李淮浅笑着，那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阴气，道：“他既是谢家子，自是有用的。” 正文 120 身契 谢世钰一夜未归，谢夫人这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派人去了王家，王家说是谢世钰压根没来找过王慎。 谢夫人以为他又去那里鬼混了，叫人出去找，只是城中都有宵禁，便也没找到人。 谢夫人一大清早，便去找了谢世涟，心里突突跳道：“世涟，阿钰一夜未归，你派人去找找，我怕他出事。” 谢世涟一听，沉了沉眉，赶忙派人去找了。 谢夫人捂着心口道：“你弟弟不会出什么事吧？” 谢世涟安抚她道：“母亲，阿钰那性子一贯贪玩，指不定跟哪个狐朋狗友一道喝酒呢！” “喝酒也好，只要别出事。”谢夫人道。 谢世涟叹气：“母亲，你不能再纵着阿钰了！你看看他如今成什么样了？整日只知道玩乐，不思进取。” “我有什么办法？你们都不在，只我一个人在家，怎么看的住阿钰？” 谢夫人这么些年也是苦啊！她如何不想跟家里人在一处，可是他们如今这个状况，手握重兵被皇帝所忌惮，谢夫人离不开京城，连带着谢世钰也离不开。 两年前好不容易求了太后一个恩典，叫谢世钰去西北历练历练，可谁知谢世钰哪里经得住西北的苦寒，吵吵嚷嚷的就回来了。 谢世钰养成如今的性子，一方面有谢夫人的宠溺，另一方面还是谢世钰性子跳脱。 谢世涟听着母亲如此说，不免叹气，想想也是，若是谢世钰和自己一起在西北与父亲一道，兴许他不是这般顽劣的性子。 “你如今在家，也别老操心那个私生子了！多管一管你亲弟弟！”谢夫人想到齐朔，语气便不大好了。 谢世涟听着母亲还是对齐朔有这么大敌意，有一件事还未告诉她，正好此刻告诉了她，叫她适应适应。 “母亲，齐朔有两个孩子，我叫人把他们带进京城了，往后安顿咱们家里。” “那私生子的孩子？”谢夫人立刻炸毛，尖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谢世涟道：“母亲！只是两个孩子，不占多少位置的！而且，这是父亲的意思。” “你们爷俩打定了主意了来通知我？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西北如何我不管，但是如今京城的府邸是我的地盘，我绝容不下那私生子生的私生子！” 谢夫人把话说得十分难听。 谢世涟问：“母亲，两个孩总不能叫他们露宿街头吧？” “怎么不能？我听说那齐朔早年也就是个乞丐，他的儿女做乞丐也不无不可！” “母亲！”谢世涟硬气道：“这件事是父亲定的，母亲，他们是定然要住进来的。” “好啊，你叫他们住进来，到时候我叫他们不好过！” “母亲，你怎么跟两个孩子一般计较！” “不计较也成，你们别叫他们住进来啊！” 自己的夫君常年不在身边，谢夫人已经很难忍耐了，如今忽然冒出个私生子来，顿时叫谢夫人心中怀疑起来，是不是这么些年，自己不在国公爷身边，是旁的女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陪着国公爷？ 一旦有了这个怀疑，谢夫人心中就有了这个裂痕，对于齐朔的事情反应难免激烈。 谢世涟看自己母亲如此，无奈只能作罢，还是把他们安排在外边住着吧，总归有体贴的人照顾着，不怕出事。 只是这般，到底委屈了齐朔的两个孩子，谢世涟心中有些愧疚。 …… 谢世钰鲜少睡过塌，十分的狭窄，叫他上半夜根本没睡好觉，以至于早上一直没睡醒。 他是被厮给唤醒的。 “二公子，二公子，您醒醒啊！夫人和大公子正派人找你呢！” 谢世钰听到母亲和大哥，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哥来了？” 厮摇摇头：“没有，大公子只是派人来找您了！” “快，回家！” 他一夜未归，还是在青楼里睡的，他大哥知道了铁定揍他。 只是他想错了，谢世涟此刻许多事，根本顾不及谢世钰来，所以才叫人钻了空子。 谢世钰起身穿鞋，忽然瞥见屋内轻纱帐内还在梳妆的女子。 谢世钰穿好了谢，走上前几步，道：“皎月姑娘，昨夜多有冒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知道了。” 女子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对他根本没上心。 谢世钰难免有一丝沮丧，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大合适，无奈只能转头，离开了屋内。 他一走出屋子，便撞见纪家兄弟。 纪明泉拉着谢世钰，笑着问他：“怎么样世钰？温香软玉在怀，这滋味不错吧？” 谢世钰勉强笑着点点头。 纪明泉继续笑了起来。 而纪明振呢，则开口道：“李公子看出你喜欢皎月姑娘，给皎月姑娘赎了身，特地赠与谢兄弟你。” 纪明振忽然递给谢世钰一张赎身契，谢世钰猛的抬起了头来，略微有些震惊。 “怎么了？世钰莫非不想要皎月？若是不想要，那我要了啊！” 纪明泉笑呵呵的，他那性子最是好色，伸手就要去抢夺那赎身契，谢世钰猛的反应过来，将那赎身契抓在手上。 “多谢李公子的好意了，只是李公子人呢？我还想当面感谢他呢！” 谢世钰握着这赎身契，心里有些忐忑，忽然承了别人的情，总觉得如同欠下了债务般。 纪明振笑了笑，道：“李公子还有事，就先走了，说改日再找谢兄弟一续，既然谢兄弟喜欢皎月，那皎月便随着你回去吧。” 皎月在房门内，早已经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了，此刻走出房门来，走到谢世钰身边。 谢世钰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忽然领了个大活人，要把她带进府，母亲和大哥那一关是难过的。 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拿了她的卖身契，自是没办法再拒绝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人领走。 “纪大哥，明泉兄，我家里有事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续。” “好啊！改日再续。” 谢世钰走了，皎月便十分自觉的跟在他后边。 而纪家兄弟看见两人走，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笑意。 正文 121 程姐姐呢 谢世钰带着皎月出了青楼，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了。 谢世钰转头，看着这个一直默默跟着自己的姑娘，她面上依旧是清冷的神色，好像去哪里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谢世钰皱了皱眉，将自己手里的身契交给她，道：“你以后就自由了，不必再去青楼里了。” 皎月抬头，看来他一眼，随后便拿过自己的身契。 然而她却没有离开，只是定定的看着谢世钰。 谢世钰被她看得有些心乱，垂下眸子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去？” “没有！”皎月回答得很干脆。 谢世钰不由微微蹙眉，忽然觉得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皎月没有地方去，只能跟着自己了，可是自己不能带她回家，要是带她回家，保不齐家里闹成什么样，自己的的命都难保，更是顾不得皎月了。 谢世钰想了想，又道：“要不，我找个客栈给你住着吧，后面我再安排，好不好？” “可以！”皎月答道。 谢世钰听见她答应了，便带着她往京城上好的客栈里去了。 给她安排了一个上好安静的厢房后，谢世钰又解下自己的钱袋，放在桌子上，对她道：“这些钱你先用着，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 皎月坐在梳妆镜前卸下钗鬟，都没看他一眼。 “我走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就叫人来国公府找我吧。” “知道了！” 皎月的声音依旧冷淡淡的，叫谢世钰心中有些不快，怎么搞的自己像是个嘱咐人的老妈子一般了？而她似乎不怎么领情。 谢世钰谈了一口气，便离开了，一路回了家。 回到家里，他似乎听见母亲和大哥在吵架，谢世钰便不去凑热闹了，免得被波及，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没过一会儿，谢夫人就过来了。 “谢世钰，你这子，昨日跑哪儿去野了？也不找个人给我带个信？” 谢夫人一通指责，谢世钰只好打哈哈道：“母亲，我昨夜和好朋友喝酒喝醉了，就忘记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母亲你别生气！” “喝酒？和谁？昨日我派人去了王府，那边可说了王慎在府上并未出门，你跟谁去鬼混了？” “就是纪家兄弟啊！他们硬要拉我跟他们喝酒。” “纪家？哪个纪家？”谢夫人疑惑，倒是没听说谢世钰有什么姓纪的好友。 谢世钰解释道：“是吏部尚书的儿子，纪明振和纪明泉，前不久与他们结识的，他们人很好的。” “吏部尚书纪家？”谢夫人想了想，倒是记得那纪夫人的模样，生得胖胖的，好似他们家儿子生得也不怎么好看。 纪夫人之前是给女儿相看人家的，故而认得些人。 “你怎么跟他们混一块去了？我听说他们家跟六皇子走得近，你远着他们些！” 原本家中因为军权就被皇帝忌惮了，如果再跟储位之争扯上关系，局面更糟。 这些，谢世涟之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以至于谢夫人也知道些朝中的局势，毕竟太后过一阵子就要请她入宫，宫里那些事她真是想不知道都不成。 谢世钰听见母亲这般说，只好心虚的点点头。 自己已经欠了他们人情了，如何能就此不来往？ 谢世钰想了想，只要自己家不被牵扯进朝政争乱里，就喝喝酒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谢世钰如今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安顿皎月呢？ 家里肯定是带不进来的。 谢世钰只能将她安排在外边，可是安排在外边，又是怎么个事呢？ 谢世钰是喜欢她，可是自己是娶不了她的啊！ 谢世钰心中无比的纠结，思来想去，也想不着什么办法来。 …… 齐兴齐琪很快被送入京城，谢世涟也帮他们安排好了住所。 两个娃娃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繁华的京城，多是有些好奇的，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哥哥你看到了吗？那个楼好高啊！” “看到了看到了！” “什么味道好香，我有点饿了。” “先吃点点心，一会儿见到爹爹和程姐姐再吃吧。”齐兴道。 齐兴从前是不怎么喜欢程雯雯的，可是程雯雯不在了，自己却忽然又念着她的好了。 她做的饭菜着实好吃，而且，她待他们也挺好的。 齐兴只好不再对她有什么偏见，至少她目前待他们好，若是往后不好了再说。 而且，爹爹也喜欢她，那他也只能暂且接受了。 只是，许久未见到爹爹了，心里头十分的想念。 齐琪也是，好几次想着都哭了，于是齐兴带着齐琪，去了国公爷爷那边哭了好几次，才把他们送来的。 原来，这就是京城啊，这般的繁华啊。 齐兴心想，自己往后要留在此处，要做官，要考取状元，然后就把爹爹也带进京城，叫爹爹不要去打仗了。 两个娃娃在马车内叽叽喳喳说话间，马车就到了一处宅院。 谢世涟已经等在外边了，他率先将齐琪抱下马车。 齐琪认得谢世涟，高兴的开口叫他：“大伯，爹爹呢？是不是爹爹叫你来接我们的？” 齐兴也跳下马车，规矩的叫了谢世涟一声“大伯”。 谢世涟高兴的应了他们，只是对于齐朔的去向，谢世涟随意找了个借口道：“你爹爹有些忙，就叫我来接你们，你们先随我进去，先吃饱了饭休息好，到时候你们爹爹忙完了，就来见你们了。” “哦！好吧！爹爹忙我们就不打扰了。”齐琪还算懂事的，只是随后又仰头问谢世涟：“大伯，那我程姐姐呢？程姐姐在哪里啊？” 齐琪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不似齐兴只在心里想。 不过这直率单纯的性格，有时候也叫谢世涟不知道怎么骗她。 “你程姐姐跟你爹爹一起忙呢！到时候我叫他们都来见你们，好不好？” “程姐姐也忙啊！那好吧！” 齐琪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撅着嘴闷闷不乐的。 谢世涟摸了摸她的头道：“没关系，大伯可以陪着你们啊！” 正文 122 听八卦 “大伯陪着你们，不好吗？”谢世涟捏了捏齐琪的圆脸，笑着闻声问。 齐琪摇摇头：“没有不好，只是我想爹爹和程姐姐了，那我今天和大伯玩，明天能去见程姐姐和爹爹吗？” 谢世涟听着齐琪的话，内心也是无奈啊，孩子也不好忽悠。 “等你爹爹和程姐姐有空，我再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啊？” “好吧……” 谢世涟拉住齐琪，又叫了叫齐兴：“走吧，我叫人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快进来吃吧！” “好诶好诶，我早就饿了。”齐琪捂着肚子，暂且忘记了见爹爹和程雯雯的想法。 之前齐兴到底比齐琪成熟些，谢世涟那些哄人的话，叫他心中起了些许怀疑。 爹爹和程姐姐，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自己和妹妹？ 齐兴想不明白，只能暂且将这个疑惑掩藏心底。 谢世涟早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齐琪齐兴一路上来，也饿了，看见一桌子好吃的，立刻开始进食。 “来，多吃些，这些日子在路上吃不好吧？” 谢世涟给齐琪夹了块鸭肉，又给齐兴夹了块，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也算是有几分开心的。 他是没有孩子，可是看齐朔这两个孩子，倒是叫人喜欢。 齐琪夹起鸭肉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程雯雯，对这鸭肉便没什么好感了。 齐兴是半点也没吃那块鸭肉。 “怎么了？不好吃吗？”谢世涟问他们。 齐琪道：“我想吃程姐姐做的烤鸭了，很好吃的。” “烤鸭啊，这不就是吗？比不上你们程姐姐做的好吃啊？” 谢世涟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妹，竟然手艺好到叫两个孩子这般念着。 谢世涟想了想，就道：“明日我叫你们程姐姐来见你们，好不好？” 谢世涟还不知道齐朔与程雯雯合离的事，看着两个家伙惦念她，叫她来一趟吧，毕竟她是孩子们名义上的母亲。 …… 程雯雯并不知晓齐兴齐兴已经来了京城，她还派人去善州打听呢，只是一时半会还未打听出什么来。 这些日子都在休憩店面，故而也没什么事情，就在家中陪着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的日子倒是充实，偶尔看看书写写字，绣绣花散散步，程雯雯也不厌烦的跟着，就当培养培养爱好。 只是程老夫人的这些爱好，都不适合自己，看书写字她沉不下心去，绣花绣得乱七八糟，唯有一个散步还能胜任。 程老夫人还笑话她：“你啊！真是，女孩子该会的东西是一样不会。” “我没天赋嘛！” 毕竟程雯雯不是在这个时代长大的，不会这些很正常。 “好了，你也不必陪着我了，去做些你自己的事情吧！” 程老夫人如今也不想拘束她了，过得开心便好了。 程雯雯点点头，于是就回了自己屋子。 最近几日清闲，她便正好歇息着，如今手里也算有些闲钱，便带着佩儿出门玩乐一番。 京城还是有许多玩乐的地方的，还有专供女子玩乐多场所。 程雯雯前世连酒吧都没逛过，想着这都来了古代了，便想着去看一看吧。 她找了一家男乐馆，这里边大多都是男子弹奏，里边的客人也多是女子居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带着围帽，不敢露面的。 程雯雯同样带着围帽，带着佩儿走了进去。 佩儿还有些忐忑，问：“姐，我们要不还是走吧。” “来都来了！” 程雯雯也同样握住了佩儿的手，她也没来过，自然也有些紧张的。 不过，人生注重体验嘛！前世就是因为太胆了，以至于什么都没试过就噶了，这次她得多体验体验。 因为穿越这个原因，也叫自己有了些钱财，正好享受一番。 当然了，她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只是长长见识。 程雯雯拉着佩儿走进这乐馆里面，而后就有一女掌柜的走过来，询问程雯雯：“姐，您来听曲啊？是在大厅听，还是要个包间？” 程雯雯略微有些尴尬道：“我们就在大厅听一会儿吧！给我们安排个僻静的位置。” “好嘞好嘞！” 女掌柜立刻就带着程雯雯和佩儿到了一个角落坐下。 这大厅内也没多少人，三三两两多坐一桌，最中间那个地方倒是没几个人坐，毕竟古代女子多是腼腆的。 可纵使如此，那最前边最中央那个位置，却已经坐了个女子了。 那女子并未带着围帽，一身浅蓝色男子衣袍，头发高高束起，显得的英姿飒爽利落分明。 她一转头，一张明艳靓丽的脸展露，叫人一见便觉得心中明堂堂的舒服，如同太阳一般，十分有感染力。 那女子正看向门口处，程雯雯也看了过去，便瞧见门外走进来一清绝的公子，迎风走来，衣衫飘飘，犹如仙人一般。 程雯雯不免看呆，居然在这馆子里，还有这般好看的男子？倒是叫她开了眼界了。 那女子看见那男子，便立刻跑了过去，高声喊到：“梁先生，您来了！” 梁先生？是什么来头？ 程雯雯不明白。 “梁先生，我都来请您数次了，你真的不能教我琴技吗？”少女求道。 程雯雯明白过来，原来这女子，是来求这梁先生学琴的啊。 看来这梁先生，琴技很高超啊。 “高姐，对不起，鄙人不能教您。” 这位梁先生语气倒是温和，只是这拒绝的话说得直接。 这高姐明显不满了，直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教我？难道还想着丽琼吗？她现在可能已经充为官妓了，你想着她有什么用？” 高姐压低了声音，程雯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能看见那梁先生的眉头微蹙，眼里展露出不悦来。 “高姐，我此生只收一个学生，往后不会再教徒，你还是请回吧。” 说完，梁先生便错过这高姐，走去内室，要准备演出的服饰了。 这高姐也是有些不悦的，方才娇阳的面孔瞬间拉下来。 她的丫鬟劝她：“姐，要不还是算了吧，京城有名的琴师不少，何必只请他呢？” “不！我就要跟他学。” 程雯雯在角落看戏，没想到随便出趟门，能听个八卦，也不算亏。 正文 123 程姐姐会来吗 “我就要跟他学！只有跟他学，才能和丽琼谈出一样的琴音，才能叫锡哥哥喜欢。” 这高姐虽变了脸色，却还是坐了下来，在那边等着那梁先生上台。 程雯雯也等着，想着来听一听，这梁先生的琴技到底有多好。 随后，那梁先生换了一身衣衫，坐在台上，开始抚琴。 琴音平静轻缓，却又一点也不乏味，听在耳里融入心底，似乎能洗去一身的疲乏。 时间就在这琴音内流失，一曲作罢，程雯雯便感觉到内心无比的平静。 这梁先生谈的哪里是琴，这是静心曲吧？ 虽说他不懂琴，可也能听出个好坏来，这琴能叫人由内而外的舒适，想来这梁先生琴技高超的。 只是这琴技高超之人，又为何要屈居于此谈琴谋生呢？ 程雯雯还想着呢，谁知道那女掌柜上前来，问程雯雯：“姐，可要点些茶水点心？” 程雯雯从琴音里回神，道：“您随便上一些你们店里的特色点心和茶水吧。” “好勒！” 佩儿还悄悄跟程雯雯道：“姐，之前错怪你了，还以为你带我来的是不正经的地方呢！原来真的只是男子乐馆啊！” 程雯雯哈哈笑两声，这谁能想到呢？ 兴许是程雯雯自己见识浅薄吧，她的认知里边，就以为男乐馆就是古代女子专门欣赏美男的地方。 谁知道，这是个正经的乐馆。 女掌柜听上一耳他们的对话，端来了茶水点心对程雯雯道：“姐，您可误会了，我们店可是正经的乐馆，上边那位便是我们东家，他亲自开的月馆，每月都会来演奏呢！” 程雯雯尴尬点点头道：“抱歉抱歉，是我们想错了。” 程雯雯想到这乐馆的名字—清音楼，难怪叫这个名，原来是因为这处真是个静心的地方是。 程雯雯想，往后若是心情烦躁了，或可以来此处修养一会儿。 只是待久了，倒是有些无聊的，程雯雯虽然觉得这乐声叫人舒坦，可听久了也困，便想着起身走了。 她才出门没多久，忽然就看见不远处那高姐拦了梁先生的路。 “梁先生，我知道丽琼在何处。” 那梁先生原本不耐的神情不然变了，厉声又急切问：“她在哪儿？” “先生若是教了我琴，我自会告知先生。”高姐笑道，眼底却有些谋算，与程雯雯见她时的敞亮有些反差色。 梁先生迟疑片刻，便点头道：“我教你，只是你要告诉我，丽琼她到底在哪里！” 程雯雯离他们不远，假装漫步走着，错过他们时，就听见高姐一句话：“待我习得梁先生琴技的精髓，我再告诉先生不迟！” 梁先生明显不快，眉眼压着问她：“你可别骗我。” “我压根没有必要骗先生，如今的陶丽琼，对我而言已经毫无威胁呢！” 高姐笑着，话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梁先生似乎只能答应道：“高！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梁先生很急，很急想要得知丽琼的下落。 程雯雯从他们身边路过时，听到这个陶丽琼的名字，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 这三人，莫不是三角恋吗？ 女生总是有好奇心的，程雯雯也只当听了歌八卦，想想也就罢了。 她和佩儿随意玩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姐姐，今日有人找您。”家丁一见着程雯雯回来，就将一个信件递给程雯雯。 程雯雯接过来，问道：“谁来找我了？” “是个姓谢的公子，说是带您去见两个人，我告诉他您不在，他就叫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家丁说完，程雯雯就将信拆开来。 这信里的字歪歪扭扭的，看着就如个学生写的一般，十分的稚嫩。 只是，程雯雯看到那最后的署名，便知道这是谁写的了。 “琪琪写的信！”程雯雯震惊起来。 “姐，琪琪说什么了？他们还好吗？”佩儿也询问起来。 程雯雯道：“齐琪说他们很好，来了京城了，说想我了，想见我！” 程雯雯知晓他们没事，倒是十分的高兴。 程雯雯赶忙继续问家丁：“那谢公子可有说什么没？” 家丁道：“谢公子说，您明日可去城西的顺心胡同二十八号见他们。” “现在就去吧！”程雯雯也很想见他们呢。 现在天还不算晚，步伐快些，见上一眼看到他们平安就回来，天还不算黑。 程雯雯立刻就坐着马车，往谢世涟留下的那个地址去了。 程雯雯的马车很快就到了谢世涟留下的地址，这处的宅子倒是好的。 程雯雯率先便进去，对门外的家丁道：“我是程雯雯，我是来见齐兴和齐琪的。” 谢世涟早已经叮嘱了家丁，所以他们一听到程雯雯，就道：“程姐请吧，我带您去见两位主子吧。” 程雯雯点点头，没做多想就跟着他们去了。 …… 齐兴和齐琪已经在府内住下了，两个家伙一路上都很累。 吴丽也跟了过来，叫人打了水给他们洗漱后，就劝着他们：“公子姐，累了快些歇息吧。” 齐琪还有些不想睡觉，问吴丽道：“吴姨，明天程姐姐真的会来吗？” 吴丽听到他们提起程雯雯，面上有些僵硬。 自己照顾了他们好几年了，好抵不过程雯雯几个月对他们的照顾吗？ 吴丽顿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程姐能不能来，若是她想见姐和公子，那定然会来的。” 在吴丽看来，程雯雯，这个女子，是不值得的。 她就回了一趟京城，就不跟着将军回来了。 而现在将军出了事，她更是半点也没有消息，指不定躲在哪里去了。 吴丽真是不知道，将军到底喜欢这程氏什么？两个娃娃又喜欢程氏什么？难道就因为程氏手艺好做饭好吃不成？ 若是厨艺就能抓住他们的心，那吴丽真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磨炼厨艺。 只不过想归想，她如今更担心的，还是将军的安危。 国公府也不知能不能将将军救出来。 正文 124 我不要程姐姐走 “公子，姐，你们还是快些歇息吧，累了一日了。”吴丽压制住内心对程雯雯的厌恶，开口劝他们道。 “好吧！”齐兴和齐琪异口同声的，打算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只是就在此时，外边下人忽然禀报道。 “公子，姐，程姐来了。” 齐兴和齐琪一听，方才还郁闷的表情瞬间高兴起来。 “啊！程姐姐来了？”齐琪已经跳下桌子跑出去了。 而齐兴也是跟着跑出去。 吴丽紧锁着眉头，不悦的也跟了出去，心想这程氏居然来了？她不应该躲起来的吗？ 程雯雯才掀开帘子，便有两个萝卜头冲到自己身边来，拉着自己的衣袖。 齐琪开心的道：“程姐姐程姐姐，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啊！” 齐兴也在此刻唤她一声：“程姐姐，快进来坐吧！” 程雯雯有些意外，齐兴从前可从来没这样称呼过自己，今日还对自己这般热情，难免叫她受宠若惊的，心想这孩子转性了不成？ 齐兴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拉着她的衣袖往屋里带，扭过头去道：“快进来歇息歇息吧！” 程雯雯笑着拉着齐琪，也跟着走进屋内，正好就撞见了吴丽迎面出来。 吴丽看见程雯雯，神情略微一滞后，低头掩盖住情绪，内心不甘的唤她一声：“程姐。” 程雯雯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未与她多做应答。 吴丽还不知道她和齐朔已经合离，一见到她，看见她如今比几个月前更容光焕发，更是青春貌美，不免有些嫉妒。 而程雯雯，则完全忽略吴丽，毕竟从前也没多少交情，现在也更不需要，她拉着两个孩子，叫佩儿道：“把甜品都拿出来，给他们尝尝。” 程雯雯还带来了店里的甜品，孩子最喜欢吃甜的了。 齐琪听到有吃的，顿时看向佩儿，眼巴巴的看着她拿出吃食来。 “程姐姐，这是什么呀？好漂亮？还有兔子呢！”齐琪看着那块蛋糕问。 程雯雯道：“这是蛋糕，带来给你们尝尝。” “好啊好啊！” 齐琪开心得很，她觉得程姐姐带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我给你们打开。” 程雯雯帮他们各自打开蛋糕，随后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勺子。 “程姐姐，你叫爹爹给我们带回来的薯片我们都吃完了，好好吃！哥哥还跟我抢呢！”齐琪噘嘴接过勺子来。 齐兴反驳道：“明明是你跟我抢，说好一人一半的，结果你吃完了来吃我的。” “可是哥哥你之前都会把好吃的让给我的，现在都不会了！哼！哥哥不喜欢我了！哥哥变了！”齐琪抱怨道。 齐兴无从反驳，他确实变了，变得贪吃了，顿时也觉得有些丢脸。 程雯雯听着两个孩子斗嘴，笑着对对齐琪道：“哥哥也是孩子啊！哥哥也喜欢吃这很正常，齐琪你不能道德绑架哥哥，哥哥愿意让给你是因为爱你，不愿意让给你也是没有错的，知道吗？” 齐琪撅起嘴来，虽然觉得程姐姐说得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贪吃嘛，就像想吃。 “反正程姐姐在，以后就不跟哥哥抢了，我们会有很多好吃的的！” 程雯雯听着这话，真是忍不住乐了，对他们道：“好了好了，快点吃吧！馋猪猪们！” 齐兴和齐琪也不说话了，开始吃程雯雯带来的蛋糕。 只是蛋糕上的兔子那么可爱，他们都是不舍得吃的，只用勺子挖了旁边的蛋糕吃着。 两个孩才吃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全然忘却刚才的斗嘴，互相开口道：“太好吃了，好甜，好软！” 齐琪道：“蛋糕原来这么好吃啊？我都没吃过呢！” 齐兴也不由想，原来京城这么好，不仅楼宇气派，连吃食都是那么的好吃，他内心更是想着自己往后一定要考中状元，在京城做大官。 两个孩子吃得开心，程雯雯也吃得开心。 “程姐姐，爹爹说你有事情，你这几个月在京城做什么呀？”齐琪大眼睛看着程雯雯询问。 程雯雯知道，这是齐朔给自己找的借口，看来他还没有告诉两个孩他们已经合离的事情。 程雯雯也变瞒着，道：“姐姐我在做生意呢！” “做生意？”齐琪疑惑。 齐兴也问：“生意不好吗？你这么久都不回去？” 程雯雯道：“生意挺好的，就是太忙了，离不开人。” 齐琪道：“那为什么不请人看着？这样就不用忙了啊？” “那多费钱啊！我们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倒贴钱的！知道吗？” 程雯雯可是花了她这些年攒下来的所有积蓄，才买下了这个铺面开起了店，如今虽然生意红火，可是本金还未赚回来呢，所以就不算赚钱。 况且如今，铺面还在重新休憩，她更不可能花钱再去请人来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省钱为主。 齐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开心道：“程姐姐，你教我的算数我已经会背了，也会用了，我现在算数比哥哥还要好呢！” “胡说！我现在也会了！现在我比你厉害！”齐兴骄傲道。 “那也是我教你的！” 程雯雯想起了，自己是教过齐琪九九乘法表，教她如何运用到生活算数中，比拿着算盘轻松多了。 没想到，齐琪学得还很认真，还教会了齐兴。 程雯雯道：“那我来考一考你们吧！” “好啊好啊！” 程雯雯想了想，就问：“一个盒子装十块宝石，那十个这样的子能装多少宝石？” “一百个！”齐兴想也没想就抢答。 齐琪刚张嘴想说，就被哥哥抢了去，有些不满道：“我也知道的！程姐姐再考我们！” “好啊！这次让你们佩儿姐姐考你们，你们佩儿姐姐也会。” 佩儿跟着程雯雯这般久，早就会九九乘法表了，于是也跟着程雯雯一块考他们。 他们乐此不疲的与两个孩子玩，一下子天就黑了。 佩儿瞧见了天色，提醒她道：“姐姐，咱们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再不走就宵禁了。” “程姐姐，我不要你走！”齐琪拉着程雯雯道。 正文 125 去哪里玩 齐琪拉着程雯雯，不想叫她走，程雯雯叹气道：“明天我再来看你们好吗？我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和程姐姐一起睡。” 齐琪这么久没见到齐朔了，对程雯雯也更加依赖。 毕竟他们从就没有娘亲，而别人都说程姐姐是他们的新娘亲，齐琪喜欢程姐姐，所以便对她更加依赖了。 她知道，别人的娘亲都要要陪着他们睡觉，哄他们睡觉的。 齐琪也想要。 “程姐姐，我想要你给我们讲睡前故事，你今天陪着我睡觉好不好嘛。” 齐琪眨眨大眼睛，扭着程雯雯的衣袖，哀求程雯雯。 程雯雯心也软，就答应了道：“好吧好吧，我陪着你睡，给你们讲睡前故事好吧！” “好诶好诶，程姐姐最好了！”齐琪甜甜道。 齐兴也在一旁笑着。 程雯雯又对佩儿道：“你去跟车夫说一声，叫他回去明日再来，记得跟祖母说我不回去住外边，就说我在朋友家，叫她不要担心。” “是，姐。”佩儿点点头，就去办了。 而程雯雯则是叫了叫门外侯着的吴娘，道：“吴管事，麻烦帮我安排个房间。” “程姐姐，你不是跟我睡吗，不需要房间啊！”齐琪道。 程雯雯无奈摇摇头，“你这丫头，这会聪明着呢！” 齐琪这丫头偶尔傻傻的，偶尔又聪明着呢，叫人不由的喜欢。 齐琪嘿嘿笑着，又拉着齐兴的手道：“程姐姐给我和哥哥讲睡前故事好吗？” “好啊！但是得先洗漱了！” “嗯嗯嗯！” 随后，丫鬟便打了热水来，照顾两个孩子简单洗漱一番，而程雯雯则也是如此，三人便上了床去了。 程雯雯睡在最里边，齐琪在中间，齐兴躺在外边。 “我想想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啊！” 正要讲睡前故事，程雯雯就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想了想，就只想到一个海的女儿。 程雯雯就开始讲道：“很久很久以前，海水最深处，有一座华丽的海里王宫，里边住着衣裙漂亮的美人鱼……” “什么是美人鱼？”齐琪问。 程雯雯道：“就是人身鱼尾，生得很漂亮，尾巴上的鳞片也是五彩缤纷的，就是美人鱼了。” 齐兴道：“原来是这样，我从来没听说过。” 当然没听说过啊，这是外国人的童话故事。 程雯雯继续讲道：“美人鱼们不仅有十分漂亮的容颜，还有美妙的歌喉，每每到了月圆之夜，美人鱼们就会跃出海面，在海里飞跃而起，纵声歌唱……” “美人鱼国王有七个女儿，最的一个美人鱼公主，有着最美丽的容颜，最美妙的歌喉，海底的美人鱼们都喜爱她，都羡慕她，她也过着最天真无邪的日子，直到有一日，她在海底游玩时，碰见了大鲨鱼……” “美人鱼公主被大鲨鱼追着，她拼命的跑，却始终逃不了，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大鲨鱼吃掉时，一个鱼叉忽然朝着大鲨鱼刺下来，挡住了大鲨鱼的去路，人鱼公主也因此，逃过了一劫，人鱼公主逃离之际，在水面上看见一艘大船，船上有个俊朗的少年正笑着看向水底……” 齐琪开心问：“一定是这个俊朗的少年救了人鱼公主！” 程雯雯点点头：“是少年救了人鱼公主，公主十分感激，便一直跟着这艘大船，一直在海底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原来，少年是一个国家的王子，王子生得十分英俊潇洒，待人也十分和善，心底善良，公主在几日的追随里，慢慢的开始对王子产生了情愫，她越来越想跟王子认识相处，越来越想，只是，她只是一个人鱼，她如果出现在王子面前，一定会吓到王子的，眼看着王子马上就要靠近岸边，马上就要与王子分别，人鱼公主为此第一次产生不快乐的情绪来……” 齐琪道：“人鱼公主真可怜，不能与王子在一起吗？” 齐兴解答：“人鱼也是鱼啊，鱼离开了水面是要死的。” “是啊！那不能离开水面，人鱼公主就不能与王子在一起了，后来人鱼公主和王子分开了吗？”齐琪看向程雯雯问。 程雯雯摇摇头，继续讲：“海面上忽然起了大浪，浪很大吹翻了王子的船只，王子掉入海底，好在人鱼公主立刻去救起了他，她将王子带到了岸上，帮王子吐出了积水……” “这是她第一次与王子有真正的接触，她抚摸着王子俊朗的面容，十分舍不得离开王子，可是王子马上就要醒了，她不得不躲在礁石后边……” 齐琪道：“那王子岂不是就不知道人鱼公主救了他吗？” 程雯雯点点头：“是啊！王子不知道，王子只依稀看见一个美貌的少女，只是醒来时，身边却什么都没有，王子以为那是个梦。” “王子在海里伤了腿，走路十分的艰难，好在一个人族少女路过此处，她好心的扶着王子，带走了王子，人鱼公主只能远远看着王子被那少女带走，看着他们一步步远去，人鱼公主生出羡慕来，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一双人类的腿，是不是就能和王子在一起了呢？” “真希望人鱼公主能和王子在一起，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程雯雯讲了这么久，没想到两个孩子压根没睡，还越听越有兴致，道：“好了好了，改日再跟你们讲，快睡觉吧！” 齐琪道：“不要不要，程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他们到底在没在一起？” 齐兴也道：“你不告诉我们结局，我们也睡不着啊！” “好好好，我告诉你们，他们没有在一起，好吧！快睡了。” 齐琪继续变身好奇宝宝，问道：“啊？为什么没在一起？人鱼公主没找王子吗？王子也不记得公主救了他？” 程雯雯：“后面的改天再讲，我们先睡觉，我都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心想怎么这两孩精力这么好啊？ 程雯雯又想起自己时候看动画片，好像也是半夜也不睡，被爸妈说道来着。 “那好吧！我们改天再听程姐姐讲故事。” 齐琪还意犹未尽。 齐兴也是，他自觉的起身，略微有些舍不得的就要回自己房间里了。 他是个男孩子，是不能跟女孩子们一块睡觉的。 可是，他看见齐琪抱着程雯雯睡觉，心底又是那么的羡慕，他也想抱着程雯雯睡觉，感受程雯雯的温暖。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孩子想要被母亲抱是天性，况且他根本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自然而然的向往了。 程雯雯似乎看出齐兴的意图，于是开口问道：“齐兴？你不然也一起睡吧？” 他们才六岁，在程雯雯眼里都是孩子，都没长大呢，一起睡也没什么的。 “可以吗？”齐兴有些高兴问。 男女六岁便不可同席，之前他也都是跟妹妹一块睡的，只是后来父亲就叫他们分开了。 齐兴还有些迟疑。 程雯雯点点头：“就一晚上，你想一起睡就一起呗！” “对啊，好久没跟哥哥一块睡了，哥哥你快来嘛！” “那好吧！” 齐兴勉勉强强的又走回了被窝，其实他心底高兴极了。 再躺回被窝里，齐兴觉得无比的温暖，明明都是一样的被窝，可自己内心却就是觉得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有母亲的感觉吧？ 齐兴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程雯雯就是他们继母的事实了，程雯雯待他们好，他也自然不会再抵触她。 “好了好了，快睡吧。” “好！” 齐琪紧紧靠着程雯雯，而齐兴也一点点靠近齐琪，离她们近些。 在这样温暖安全的环境里，困意一点点来袭，两个孩子已经睡去了。 而程雯雯，则是被挤得不轻，床本来也不大，三个人睡自然挤了。 程雯雯只能等两个娃娃睡着了，再起来，跑到塌上去睡。 程雯雯本来睡姿就不好，所以被挤得难受，在塌上顿时就舒服了很多了，就逐渐睡去了。 只是等到第二日，齐琪齐兴起来，没看到床上的程雯雯，顿时就不开心了。 “程姐姐呢？”齐琪问。 “不会是走了吧？”齐兴猜测。 两个孩顿时不开心了，开始起来吵着要找程姐姐。 程雯雯听到声音也醒了，出声道：“你们吵什么呢？我不就在这里吗？” “程姐姐，你没走啊？” “程姐姐你怎么睡这里来了？” 程雯雯本想着等两个孩没醒的时候回去睡的，谁知道这两孩醒这么早啊，于是找借口道：“我喜欢睡床，昨天睡不着就在这里睡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两个孩子就不再追究了，开始各自穿衣裳。 程雯雯也穿好衣裳，起来吃早点。 “程姐姐，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齐琪还没忘记程雯雯昨日说的话，十分期待的问。 齐兴也期待的看向程雯雯，京城这么繁华，齐兴也十分感兴趣。 程雯雯想了想道：“带你们去集市逛好不好？” “好啊好啊！” 正文 126 是对好朋友的喜欢 程雯雯要带着两个孩一道出门，吴丽此刻忽然出来，道：“程姐，你一个人怕照顾不了他们，我跟着一起吧。” 程雯雯看向吴丽，她对吴丽的印象并不大好，不过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吴丽照顾了两个孩这么多年，如今将军府出事她也是不离不弃的，可见吴丽对齐朔父子的真心。 程雯雯点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她和佩儿一人牵着一个孩，吴丽带着几名家丁在后边跟着，就乘着马车到了西市里逛游，西市汇聚了各地的商人，还有胡人，向来是热闹的。 今日正好是赶集，一条街上都是商人，纷纷吆喝着自家的商品。 “程姐姐程姐姐，那边的猴子好厉害啊好聪明啊！” 齐琪抬手指了指，程雯雯看了过去，原来是一队马戏团。 几个机灵的猴子排成一派拿着锣鼓敲上场来，它们穿着彩色的衣服，甩着长长的尾巴，瞪着大大的眼睛，神气地开始表演自己的技艺。 一只猴子敲锣，一只猴子耍花盘，一只猴子轻便的在空中走着钢丝，五花八门的，还有一只猴子在人群边上给围观的人们做鬼脸讨赏钱，逗的人们哈哈大笑，乐意给它几个赏钱。 程雯雯带着两孩子也在边上围观，古代虽然科技不发达，但是娱乐活动还是挺多的。 程雯雯也看得有了兴致，等到那只讨赏钱的猴子跑到身边时，程雯雯拿出钱袋，交给齐兴齐琪，叫他们打赏。 齐兴齐琪很高兴接过钱币，欢喜的往猴子盘子里丢。 那鬼脸猴子忽然变了脸，露出了讨喜的面容，双手抱起做了个揖手的动作，发出咿咿呀呀的猴叫声，随后又去找别的看官了。 齐琪欢喜的拍手：“真有趣，我也想养猴子。” “猴子可不是你能养的。”程雯雯道。 “为什么啊？”齐琪不解。 齐兴道：“因为猴子会伤人的。” “可是这些猴子都没有伤人啊？他们很听话呢，还会给主人做事情。” 齐琪看向那只讨赏的猴子，它此刻正把讨得的赏钱递给马戏团的胡人。 程雯雯解释：“因为他们是被驯服过的。” “那我也要驯服猴子。” 程雯雯耐心给齐琪解释道：“你还太了，而且猴子生活在林子里，你把他们带到人类世界，叫他们院里亲人故土，那他们该多难过啊！” 齐琪点点头：“那好吧，那我不养猴子了。” 程雯雯又道：“我们可以养白兔，猫咪，怎么样？”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也要把他们教得像猴子一样聪明。” 朋友的想法总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听着也叫人觉得好笑。 程雯雯牵着她，离开这个马戏团，再四处逛逛。 两个孩子来京城，程雯雯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带着他们吃最好吃的饭店，逛最好玩的楼阁，大半日这么下来，不说两个孩了，程雯雯都累了。 “今日咱们就先回去休息，好吗？”程雯雯跟他们商量道。 两个孩子虽然还很好奇，可也确实累了，都乖巧的听程雯雯的话，点点头道：“好！” 程雯雯又跟他们商量道：“今日我就不能陪你们一起了，我要回自己的家里了，改日再带你们出来玩好吗？” “不要，我要跟程姐姐在一起。”齐琪不舍拉着程雯雯。 齐兴也问：“我们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你为什么还要回家？” “我也有自己的家人啊！我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吧？你们乖乖的跟着吴管家回去好吗？” 程雯雯看向吴丽，吴丽点点头，就要来牵着齐兴齐琪走。 可是齐琪绕开吴丽的手，跑到程雯雯边上拉着她，道：“那我也要跟程姐姐回家。” “我也要！”齐兴也开口道。 程雯雯听着两个萝卜头这般说，忽然有些头疼。 她跟齐朔已经合离了啊！再带他们回家，这不大好吧？ “程姐姐，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的家人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齐兴知道程雯雯的身份，她是他们的继母，名义上的母亲，他也在内心承认了程雯雯的身份，所以他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在一起的。 齐兴继续道：“程姐姐你不跟我们回去，那我们跟你回去好了，一家人就该在一起。” 齐琪跟着点头：“对！在一起！” 程雯雯哭笑不得，“你们两孩绕我呢？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好吧，一起回我家。” 吴丽在两个娃娃跑去程雯雯那里时，就紧紧皱眉了，道：“程姐，这事是不是要告知一声谢世子？” 程雯雯看向吴丽，点点头道：“是该告诉世子一声，要不遣派个人回去告知世子，我先带他们两回去，若世子不答应，我再送他们回去，如何？” 吴丽心中暗暗不快起来，她真想立刻就拉着两孩一起走了，可是那两孩压根不理会她。 其实孩子的感觉还是很准的，谁待他们好，谁待他们不好，他们是感觉得到的。 吴丽待他们好，多是带些目的性的，是为了得到齐朔的青睐，为了叫齐朔知道她将家里打理得很好，所以她几乎只是对两个孩子娇惯着，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叫他们衣食无忧，可却鲜少与他们沟通交流。 在吴丽眼里，孩子那么，哪儿听得懂大人的话。 可是程雯雯则不同，程雯雯会十分耐心的解答孩子的疑惑，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将他们的话放在心里，所以才叫齐兴和齐琪那么喜欢她。 这种喜欢，不只是对于继母的喜欢，还有对于好朋友的喜欢。 但他们对吴丽当然也是喜欢的，只是对一个对自己好的大人的喜欢。 齐兴和齐琪拉着程雯雯就要回自己的宅子了。 程雯雯还特地询问吴丽一番：“吴管家，你是回谢世子那边，还是要跟我一起回去照看他们？” “奴婢回谢世子的宅子吧，待公子姐回来时，我再去接他们。” “那好吧，吴管家再见！” 程雯雯礼貌的道别，而齐兴和齐琪也跟着对吴丽道：“吴管家再见！” 而吴丽看着他们高兴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心底的泛起一阵阵的嫉妒来，却也只能勉强的回一句：“再见！” 正文 127 老实交代吧 程雯雯把齐兴齐琪带回去的路上，就叮嘱他们道：“家里有个老奶奶，是我的祖母，你就叫她曾奶奶吧，她人很和善的。” 齐兴问：“为什么不是曾祖母？” 按照程雯雯的身份，他们应该叫程雯雯的祖母叫曾祖母的。 程雯雯没叫他们这样叫，是因为他跟齐朔已经合离了啊！ “也可以，你们想这样叫就这样叫吧！” “好诶好诶，我们有曾祖母了。”齐琪又高兴起来了。 只是还未回到家中，马车摇摇晃晃的，累了一日的两孩就靠在一起昏昏欲睡了。 到了她的宅子里，程雯雯和佩儿一人抱一个，就将他们抱回去了。 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个房间，这一下子，她这二进制的宅子就被住满了，再来一个人就真住不下了。 程老夫人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到程雯雯回来，还抱着两个娃娃，不免疑惑跟了上来。 看见两个娃娃睡着了，程老夫人就问程雯雯：“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程雯雯也不隐瞒道：“是齐朔的。” “那……这怎么……” 程老夫人一时不知道怎么问了。 齐朔犯罪入狱，还不知生死后续呢，若真的判了罪，他的两个孩子岂不是也得受牵连？ 程雯雯只道：“祖母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们既然能安全入京，就说明还有转机的。” 传言都说是英国公将齐朔押送回京的，可若英国公真要弃了齐朔，又怎么会专门叫人给他养着孩子呢？还叫两个孩子自由出入，毫不限制他们出入。 显然，齐朔还没有被英国公所弃。 所以，齐朔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这其中的事情到底如何，还不得而知。 程老夫人听到程雯雯这般说，便也点点头道：“罢了罢了，总归我也老了，就算出事，也活够了，只是有些事情，你自己得想清楚。” 程雯雯道：“祖母，我知道的，冒风险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 程老夫人也帮不了程雯雯什么，只道：“那这两个孩子，我帮你照料着吧，你安心顾着你的生意。” 程雯雯笑道：“他们两可翻了呢！祖母你怕是着不住他们两。” “再翻能有你父亲翻吗？治孩子我还是有一手的。” 程老夫人十分得意道。 程雯雯也跟着笑：“好好好，您厉害。” 两人一道说说话笑笑，氛围愉悦得很。 而到了傍晚，谢世涟忽然就来访了。 程雯雯听到他来了，赶忙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谢世涟还是记忆中那个清润的青年男人，温文尔雅的，气度不凡。 程雯雯在宅仅有的客厅招待他，只是才与他坐一块，就略微有些尴尬了。 “谢世子，您来是为了齐兴和齐琪吧？你放心，他们在我这里很好的，现下他们都睡了，等明日我再将他们送回去。”程雯雯直接开门见山保证道歉。 谢世涟笑了笑，就道：“此事不急，你是他们的嫡母，待他们好他们又喜欢你，待在你这里也好。” 程雯雯听到嫡母这个词儿，不免有些想要解释。 只是想了想，又作罢了，现下齐朔还没出来，自己这着急解释显得自己要撇清关系一般。 “你照顾他们，我放心，若他们愿意在你这里，也麻烦你照顾他们，可好？” 谢世涟一开始，倒是没想到可以叫程雯雯照顾两个孩子。 谢世涟早就听齐兴齐琪念叨过程雯雯了，显然他们都很喜欢程雯雯，而程雯雯必然是对他们好，才会叫他们喜欢的。 谢世涟看人还算准，对程雯雯的印象也不错，觉得她确实是个照顾孩子的好人选。 程雯雯倒没想到谢世涟此次来，是直接叫自己照顾齐兴和齐琪啊，于是就问：“那我得照顾他们多久呢？” 谢世涟听着这问题，不免有些疑惑，莫非程雯雯不想照顾两个孩子不成？ 不过谢世涟还是回答她的问题，道：“待齐朔出来，便好了，这期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程雯雯没想到，谢世涟是真打算叫她养孩子啊。 不过听到齐朔出来那句话，程雯雯不免更放心了一些，这么看来，英国公府是真的没有放弃齐朔的。 程雯雯道：“好吧！那我就照顾着他们两个，等齐朔出来，再丢给他带。” 谢世涟笑了笑，对程雯雯道：“你放心吧，齐朔一定会出来的。” “好！” 有了谢世涟这句话，程雯雯更加放心了，只希望齐朔快些出来不要出事，这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亲生母亲了，要是再没有亲生父亲，那该多可怜啊。 谢世涟交代这些事情后，就走了，临走时还交代了人留下，在程雯雯的宅子外守着，保护他们几个人。 这些程雯雯是不知道的。 谢世涟从程雯雯那里出来，便一路去了大理寺，找了人进去见了齐朔。 齐朔这些日子被折腾得多了，身上没一块好肉。 谢世涟看到这样的齐朔，顿时怒了，对狱卒道：“你们怎么敢对他用这么重的刑？” 狱卒立刻解释道：“谢世子，这是上边吩咐的，我们也没法子啊！” “滚出去！” 谢世涟气得不行，在心中记下了这个仇，邱昌业，从前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如今混到大理寺卿了，不过是因为巴结了那个狗皇帝。 谢世涟看着他这般，心中顿疼，恨恨道：“阿朔，你再等等，父亲马上就能找到证据了！” 善州城那战，其实是有人刻意引了齐朔出城，齐朔又被亲近之人背叛，差点儿就命丧战场上了。 只他一人归来，两万将士身殒，可他却撑着伤体回城，叫城中仅有的人守住了善州。 善州是要塞，若真被攻破了，那么西北大半领土都将被制衡。 只是他一力守住了善州，却偏偏担了罪名。 朝廷也正好抓住此机会，要审问他身上关于谢家的秘事来。 他们以为，齐朔一个义子，对于谢家也没多少情分，可是他们却错了，齐朔跟谢家，那是真真正正存在着血脉亲情的。 齐朔被绑在十字架上，微微抬起头来，脏污的面展露出一笑，道：“大哥，我相信你们。” 谢世涟抬手，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道：“撑住！父亲已经飞鸽传书回来，证据已经在路上了。” “好！”齐朔点点头，随后嘱咐他道：“大哥你快走吧，别被人抓了把柄！” 谢世涟只道：“不会，我们国公府都大义灭亲了，能有什么把柄可抓的！” “还是谨慎些好。” 谢世涟叹了叹气，随后在齐朔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对他点点头。 齐朔沉重的对上他的眼，便道：“大哥，快走吧！” 谢世涟本欲走的，谁知道邱昌业此刻就来了，两人撞个正着。 “哟！谢世子啊！你这是来看你义弟？”邱昌业笑盈盈问。 谢世涟见了他，便收起方才的愤怒，同样笑盈盈，阴阳的回他的话：“是啊！毕竟是兄弟一场，来瞧一瞧，看着他身上那么多伤，真是叫人有些怪心疼的。” “世子心疼了啊？那能怎么办呢？他老不招待清楚事情的老龙去脉，只能动刑了啊！世子不如劝劝他，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邱昌业意味深长的看向谢世涟，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情绪。 谢世涟咬着后牙槽，笑了笑道：“是啊！我方才也在劝齐朔呢！叫他别总闷着不说，陛下仁慈，总不会叫他下场太惨的！” 此刻，他们谢家对外，要一致表现得弃了齐朔，才会保住齐朔，叫他们以为能从齐朔口里套出什么话来，才能不至于让他们对齐朔下狠手。 邱昌业看着谢世涟面上神情淡淡，哦了一声问：“谢世子真是这般想的吗？” “我自是这般想的。” “既然谢世子与我想的一致，你与齐朔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这般了解他，不如就与本官一起审审齐朔，如何？” 邱昌业这是在挖坑给谢世涟跳啊。 谢世涟皱紧了眉头，略有迟疑。 “怎么？谢世子不忍心？” “我有何不忍心的？”谢世涟哼了一声就道：“好啊！我也为邱大人出份力吧。” 邱昌业笑了笑，就道：“谢世子请！” 邱昌业这么久没审出什么来，今天已经被皇帝骂了，皇帝也放了话，说是再审不出来，就换别的人来审。 皇帝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摘了他的乌纱帽啊！ 事关乌纱帽，邱昌业不得不加把劲了。 谢家对齐朔这般不道义，有谢世涟在一旁刺激齐朔，保不得齐朔会因为愤恨说出什么对谢家不利的事情来。 邱昌业带着谢世涟重新进到牢狱里。 齐朔听见动静，微微抬头，再见到谢世涟时，木那的眼底有了些许情绪翻涌。 邱昌业看见齐朔有了反应，立刻就道：“齐朔，我特意请了谢世子来劝劝你，你还是早日把事情交代了吧！免得多受牢狱之苦，你说是吧？谢世子？” 邱昌业把话题抛给了谢世涟。 谢世紧皱眉头，厉声开口道：“当然，齐朔，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正文 128 终于要见仇人了 “你们还要我交代什么？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齐朔吐出一口血来，厉声抬眼看向邱昌业。 “你是不是通敌叛国，假意将善州城的士兵调出城，好叫胡人占领善州？”邱昌业冷呵道。 齐朔听后，冷笑一声道：“你们想象力真丰富！” “还那么嘴硬，继续行刑！”邱昌业吩咐道。 狱卒们继续对齐朔行刑。 谢世涟眼看着，心里痛，可是却不能多做什么。 “谢世子，你要不要帮着审问审问？” 邱昌业示意，叫狱卒们把鞭子递给了谢世涟。 谢世涟眼里冷冷的，对邱昌业道：“我可不洗沾染这些血腥之事，他要嘴硬那就继续吃苦头吧！” 邱昌业笑了笑，道：“原以为谢世子与齐朔这么些年的兄弟，会照拂怜悯一二，没想到这般心狠啊？” “一个罪人，哪儿陪与我做兄弟？”谢世涟眼中犀利，看向了齐朔。 齐朔听后，不由的冷冷笑出声来了，道：“我确实不配与谢世子称兄道弟，只是谢世子从前待我的好，我却也是记得的。” “你休要胡言乱语！”谢世涟假意很恨看向齐朔。 齐朔冷哼一声，对邱昌业道：“我想起些事情来了，我要面见皇上，亲口告诉皇上。” 邱昌业紧绷多心稍稍缓和，心想用谢世涟来激齐朔确实有效，没想到他这般快就要说实话了，于是就道：“你告诉本官也是一样的，齐朔，说吧，有什么冤屈本官听着的。” 谢世涟故意威胁道：“齐朔，你休要胡言乱语，心连累家人！” 邱昌业啧啧一声，道：“谢世子，你怎么现在如此沉不住气了？莫不是怕齐朔说出些什么来，威胁到你谢家？” 谢世涟看向邱昌业，道：“我怕什么？我们谢家光明磊落，怕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齐朔如今到了逆境，乱说些什么话胡乱攀咬仇家。” 邱昌业道：“不管齐朔说出什么，都是得看证据的，所以啊，谢世子你也别怕被泼脏水了。” “我自是不怕的。”谢世涟还恶狠狠盯着齐朔，似有威胁之意。 邱昌业看出来了，立刻就对谢世涟道：“谢世子，还请你回避吧！齐朔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大理寺审案机密。” 谢世涟皱眉道：“方才可是邱大人非请我来的，方才就不涉及机密了？如今设计机密要赶我走？这借口找得真烂。” “谢世子，这都是我的职责，还请你体谅。” 邱昌业连忙招呼两个人道：“送谢世子归家吧！好好的送！” 谢世涟看向邱昌业那得意的模样，冷哼一声道：“不必！” 随即，他一甩袖便离去了。 邱昌业看人终于走了，便看向齐朔，问道：“齐朔，有什么话说吧，本官会一字不落的禀报给陛下的。” 齐朔抬眼，道：“不！我要亲自面见陛下，与陛下说此事！” 邱昌业皱眉道：“陛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齐朔咬牙道：“我要见陛下，不见到陛下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邱昌业怒喝，道：“齐朔，你休要在这里谈条件！”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赶快去禀报陛下，看陛下愿不愿意见我，总之我不见到陛下我是不会说的！” “我怎知道你是真想要见陛下交代事情，还是另有打算？” 齐朔道：“总之，你们陛下想要的答案，只有我有，不是吗？” 齐朔说完，就垂下头去了。 邱昌业恼怒得想要叫人打齐朔，可是又觉得齐朔说得在理，还是赶快禀报陛下吧，陛下见不见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邱昌业冷喝一声后，便转身走了。 齐朔嘴角染起一抹笑意来。 …… 皇城上书房内，一明黄龙袍的男子坐于上座，睥睨着下边禀报事情的臣子。 “陛下，那齐朔死活不说实话，说是要见您，告诉您他所知道的。”邱昌业一字一句禀报道。 上座上的男子紧皱眉头，冷冷道：“审了这般久还未审出什么来，可见你的无能，如今还要朕亲自出马，真是无能至极。” “陛下，是臣的错，请陛下赎罪。”邱昌业跪地求饶起来。 坐上的皇帝冷呵一声，懒得与邱昌业一般见识了。 “陛下，不如还是臣继续审问吧，免得他耍什么花招。”邱昌业道。 “不！朕要亲自审问！” 皇帝眉眼微眯，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朕要听一听，他如何能道出朕想要的答案？” 皇帝对英国公忌惮到了极致，想当年，他刚登基之时，传召英国公入京，而他却是以守卫边境为由，拒绝了此传召，叫他威信全无。 而朝中，也多有些臣子为英国公说话，每每他要问罪英国公时，都有人出来阻止自己。 因为英国公掌握大权啊！整个西北都在英国公手里，他不能随意动。 虽说他叫人传召回了谢夫人及谢家幼子拘在京城，可也时时刻刻得叫人保护着他们，生怕他们出什么事，叫英国公有了起兵的由头。 皇帝眼中很恨的，自己已经成了九五之尊了，却还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无时无刻不心翼翼的，就怕英国公反了。 这叫他如何能安心？ 皇帝想着，总有一日，他会将谢氏一门铲除的！自此，便再不会有人跟自己作对的。 而齐朔，便是这个突破点。 齐朔跟了英国公这么多年，听说还视他如亲子一般疼爱，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英国公的弱点的。 想到此处，皇帝又不由的笑了笑，对邱昌业道：“赶快去，将齐朔压进宫来见朕！” “陛下，当真要见齐朔吗？”邱昌业确认一遍心问道。 皇帝皱眉道：“怎么？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的，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见谁都可。。” “那还不快去！” “是！微臣这就去！” 邱昌业随后，便起身出宫，去将牢狱里的齐朔给提出来。 而齐朔，知晓皇帝要见自己，也并不惊讶。 舅舅告诉过他，这个皇帝利欲熏心，一心想要除掉谢氏，所以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齐朔眼里隐藏着阴霾，走出牢房时，往天上看了看。 终于，要见仇人了。 正文 129 是什么关系？ 邱昌业带着齐朔一路进宫。 齐朔这些日子被邱昌业动刑，伤势并未好，却只能一瘸一拐的跟着进宫。 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是齐朔第一次踏足，这宫殿很大，可却充斥着一种窒息感，叫人一踏入，便不由的呼吸暂缓。 一步步被领着走到御书房内，邱昌业叫他侯在外边，自己进去了。 齐朔抬眼，能瞧见几个宫女侍卫在瞧着自己，眼光异样，齐朔并不在乎这些。 片刻后，邱昌业便出来，叫了叫齐朔，道：“陛下准许你进去了，跟我来吧！” 齐朔沉默着踏入这宫殿，绕过屏风，便瞧见上座那明黄的身影。 上座是个年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多年的高位权势叫他拥有一身气度。 齐朔看着他，眼中略有犀利。 邱昌业率先冷喝一声：“齐朔大胆，谁准你直视君颜的！” 齐朔垂下头去，稍微低头道：“陛下赎罪。” “齐朔，见了陛下，为何不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呵斥道。 齐朔微微皱眉，却还是跪了下去：“参加陛下！陛下赎罪。” 皇帝如今急于搬到英国公谢氏一门，根本不在乎这些礼节，打量齐朔一番，便问：“齐朔，邱大人说，你有话要亲口对朕讲，如今可以说了！” 齐朔微微抬头，直视皇帝道：“陛下，臣只想单独与您说！” 邱昌业第一个反对道：“陛下不可！齐朔此人习武，还是留臣等在陛下身边，也好保护您的安危。” 齐朔还未等皇帝开口，就道：“陛下，我信不过旁人，但我信得过您，您若是怕我对您不轨，留些您信任的侍卫太监不就好了，况且我如今被邱大人用了刑法，一瘸一拐的还能伤着谁？” 邱昌业没想到齐朔这暗中还告自己一状，心中有些气，这都是陛下吩咐的，要追究他有本事找陛下啊？还专门在陛下面前告状，真是可恶至极。 邱昌业立刻就道：“陛下，齐朔此人狡猾，臣审问了好些日子他都不招，若非臣用些奇招，他今日怕是还死咬着不说实话呢！” 齐朔嗤笑了一声，道：“陛下，我只信得过您，旁人我不愿意相信，所以陛下，能让闲杂人等出去了吗？” “你说我是闲杂人等？”邱昌业震惊看向齐朔，心想这人有没有搞错啊？ 他可是陛下的近臣，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 皇帝此刻不耐烦开口道：“好了，你出去吧！别磨蹭耽误事！” “陛下，臣……”邱昌业抬眼还想辩解几句，看到皇帝那威怒的目光，立刻咽下话语道一句：“臣告退！” 邱昌业怒瞪齐朔一眼，转头就离开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和皇帝的护卫了，皇帝看向齐朔，道：“现下并无旁人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陛下，臣想跟您做一笔交易。” 皇帝皱眉道：“你已是罪人，还敢跟朕谈交易？你信不信你立刻就会命丧于此！” 齐朔微微扬起唇角，道：“臣信，可臣也信，陛下您想除掉英国公心切，所以您在臣未说出对英国公不利的事情前，不会轻易杀死臣的。” 皇帝看向齐朔，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齐朔那笑盈盈的眼，皇帝似乎看出些许的熟悉感来。 这双眼，好似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着齐朔那俊朗的模样，倒正如传言所说，他有几分像英国公的。 皇帝沉声问齐朔：“你与英国公，到底是何关系？” 齐朔是不是真如传言，是英国公的私生子呢？皇帝要听一个准确的答案。 正文 130 可有法子帮朕 “你与英国公，究竟有何身份？”皇帝看着齐朔，沉声问道。 齐朔假意略微有些躲闪，问：“陛下何出此问？臣与英国公自然是义父与义子的关系。” 皇帝看齐朔那样，冷哼一声道：“真的是这样吗？齐朔，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该如何论处？” 齐朔更是表现得心虚，垂下头去道“陛下，臣没有欺君！” 皇帝看齐朔露出马脚来，眉头轻轻舒展开，道：“齐朔，你与英国公有五分相似，外间都传你是英国公私生子，英国公从前也待你如亲子一般，你有何解释？” “陛下，那都是谣言……做不得真的……” 齐朔尽量收敛身上的气势，在皇帝面前伏做低，以获得皇帝的信任。 皇帝却冷声道：“齐朔，你老实说，你是否是英国公之子？说实话，若不然，朕如何知道你所说之话的真假？” 齐朔微微抬头，看向皇帝，有些为难，道：“陛下，臣……臣……臣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有何难言之隐？说出来，朕或许可帮你解决。” 皇帝一点点的，想要引诱齐朔说真话说实话，好套出他与英国公之间的秘密。 “陛下，其实英国公待臣如此，一出事就撇开了臣，臣没有理由再替英国公隐瞒什么的，可是臣有两个孩子，在英国公手中，臣不得不受英国公掣肘啊！” 齐朔抬眼，眼中有担忧对皇帝道。 “原是如此！”皇帝明白了。 “陛下，臣不求其他，臣只想求您凯恩，保全臣的家人。” 齐朔忽然跪地叩拜，祈求皇帝凯恩，动作态度无比的虔诚。 皇帝看齐朔这般铮铮铁骨的样子，对自己所求也不过是为了家人，难免感动，道：：“朕想办法将你的家人传回京城，你大胆说实话。” “谢陛下！陛下说话一言九鼎，臣信任陛下。” 齐朔抬头，眼中对皇帝充斥着信任。 皇帝看着齐朔，忽然有种亲切感来。 自己已经到了老年，自己那些个儿子一个个对自己阿谀奉承，目的很明显都是为了自己的皇位，所以他一向忌惮着儿子们，不敢对他们表露真心。 但是齐朔不同，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也威胁不到自己的皇位，而齐朔就算到了临死之际，求的不是让自己饶恕他，而是求自己的家人平安，可见他是个对家人用心的孩子。 皇帝自己没有个可心的儿子，对旁人有情有意的孩子难免有些羡慕。 皇帝忽然开口问齐朔，道：“看你腿脚不便，便起身来吧，郭宝才，赐坐。” “陛下！臣是罪臣，不敢坐着。”齐朔略有受宠若惊道。 皇帝道：“朕让你坐你便坐！” “是！谢陛下！” 一旁的大太监郭宝才立刻就拿了凳子来，给齐朔坐下了。 齐朔看向皇帝，眼中无比感激道：“陛下！臣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您，臣从前受英国公的误导，对陛下态度大有不敬，而陛下您还如此待臣，臣真的无比惭愧。” 皇帝听到齐朔夸赞自己，笑了笑道：“你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可说实话了吧？” 齐朔忽然垂下头，有些落寞道：“陛下是想知道臣与英国公是何关系是吗？” 皇帝问：“怎么？不能说吗？” 齐朔摇摇头，道：“不！臣愿意对陛下说实话，只是臣如今对自己的身世感到无比耻辱。” “为何？”皇帝皱眉，心想莫非齐朔的母亲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才致使英国公不愿意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 齐朔谈一口气道：“陛下猜想得不错，臣是英国公之子。” 皇帝听到齐朔承认，倒是没有多少震惊，毕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示意齐朔继续说下去。 齐朔道：“臣是英国公之子，所以臣如今为这个身份感到耻辱，英国公心中没有陛下，对陛下屡屡出言不逊诋毁陛下，臣如今见到陛下，才知道陛下是如何的以德报人，叫臣实在是惭愧。” 皇帝听完，略有震惊。 原来齐朔是因为英国公而觉得耻辱啊。 皇帝不由的笑了。 是啊是啊！英国公就是个乱臣贼子，连他的儿子都向着自己，可见英国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齐朔，你有这个觉悟，朕很欣慰，出身是自己难以选择的，你也大可不必困扰，但往后如何，你自己是可选择的，是继续与英国公同流合污包庇他，还是衷心于朝廷衷心于朕，你自己想想！” 皇帝嘴角含笑的看向齐朔。 齐朔此刻十分坚定的回答皇帝道：“臣自然是衷心于陛下了。” “好好好！”皇帝看向齐朔，继续道：“那你可知道，英国公近些年在西北，可有什么弱点？可叫朕将他判罪！” 齐朔微微犹豫一下，看向皇帝，道：“陛下，英国公在西北这么多年，自然有无数的罪名的，可是这些罪名，是很难立刻将他擒拿的，一个不稳便会导致大周陷入危局啊。” 皇帝不悦皱眉：“此话如何说？” “陛下，臣……不敢说…”齐朔垂下头去。 “有何不敢说的，朕让你说！” “是！”齐朔慢慢分析道来：“英国公作为朝廷的官员，既然是官员，多多少少都会有贪污腐化的事情的，清流官员怕是在朝廷都是极其少的，这些罪名想必陛下也多多少少拿捏住了些。” 齐朔停顿一下，观察皇帝的神情。 这些话，倒是说到皇帝心坎去了，皇帝确实捏着些英国公的罪证，可是他别臣子们压着，不能问罪。 皇帝因此心里憋屈了多年了。 齐朔继续道：“陛下有英国公的罪证，但是这么多年也不曾真正问罪英国公，只是因为，英国公手握大军，随时可反，而陛下爱惜大周江山，爱惜百姓子民，不想叫英国公反了叫大周落入外忧内患的险境中，陛下是如此的深明大义清政爱民啊！有这样的陛下，是臣之福气，是大周的福气啊！” 皇帝惧怕英国公反，此事被齐朔摆在明面上说，皇帝原本是有些怒气的，可听到齐朔最后那几句由心的夸赞，皇帝的怒气消散了些许。 “你说的对，朕多年来，留着英国公任他在西北胡作非为，无非是怕他对大周不利，朕为此困扰了多年啊。” 皇帝感叹自己登基多年，却还未除掉这个祸患，眼中不免布满杀机，沉重看向齐朔： “你可有法子帮朕除了这个祸患？” 正文 131 天字楼 “齐朔，你可有法子帮朕除了这祸患？” 皇帝郑重的看向齐朔。 齐朔点头，铿锵有力道：“臣愿做陛下的刀剑，效忠陛下，帮陛下接触这后顾之忧。” “你能如何帮朕呢？说来听听看！” 皇帝审视着齐朔，静待他后续所说的话。 齐朔开口便道：“臣愿做陛下的眼线，潜伏到英国公身边，趁机夺了英国公的权。” “你能行吗？” 皇帝还是有些难以信任齐朔的，毕竟齐朔只是英国公的一个私生子，英国公如今摆明了是想抛弃他，他又如何能获得英国公真正的信任呢？ 齐朔笑了笑道：“陛下，臣有没有用处，您试试就知晓了，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做事。” “朕如何能信得过你？”齐朔到底是英国公的儿子，皇帝难免难以信任他。 齐朔道：“臣知晓陛下对臣不信任，那臣便告知陛下一件事，以当做臣对陛下的投名状吧。” “哦？什么事？” 皇帝来了兴致。 齐朔道：“陛下，此次善州之事，其实便是英国公派臣带兵出去与胡人谈判的，英国公想叫胡人相助他反了陛下，谁知道受了胡人的圈套了。” 齐朔忽然将此次善州的事情说出来，叫皇帝震惊又愤怒。 皇帝握紧龙椅，怒道：“好一个英国公，竟然在背后预谋谋反之事啊，此患不除朕心难安啊！” “陛下，非臣不想招供，只是英国公握着臣亲人的姓名，又说叫臣咬死不说，会想办法营救臣，臣一时受了他的威逼利诱，才在牢房内咬死不将此事泄露的，如今见了陛下，臣知晓陛下能护住臣，臣愿意替陛下分忧！” 齐朔振振有词对皇帝表忠心。 皇帝压制住对英国公的火气，问齐朔：“此事，你可有何证据扳倒英国公，也好叫朕师出有名卸了他的军权。” 齐朔泄气的摇摇头：“臣无能，此次行动皆是英国公派人口头传达给臣的，想必英国公也是怕失去败露，才想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好叫臣当替死鬼的。” 皇帝听到此，粗喘几口气。 这个英国公，可真是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抛弃了。 只是他这一心狠手辣，正好叫自己捡着个卧底了。 “齐朔，朕可以信你的话，可你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对朕有利的投名状，叫朕对你无法安心，”皇帝毕竟身居高位疑心很重，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信了齐朔的三言两语。 皇帝看向齐朔，就道：“你暂且回牢里待着，到时候看看英国公的态度，他若是想救你，那你对朕还有些用处，若是英国公都当你是旗子叫你当顶罪羊，那你可就是实在没有用的人。” 皇帝的眼神深沉，这是在暗示齐朔，若他没用，便是死路一条的。 “陛下，臣定是对陛下有用之人，您就暂且信臣吧！” “好啊！” 皇帝按了按额头，闭眼道：“来人，带齐朔下去继续收监！” “臣告退。” 齐朔被侍卫领了出来，邱昌业一直在外边侯着，看见人出来，就上前问大太监郭宝才：“郭公公，陛下可有何交代？” 郭宝才将皇帝的话传达道：“陛下说，先暂且收监齐朔。” “那……”邱昌业看了一眼齐朔，问：“还要不要在审齐朔呢？” 郭宝才仰头笑道：“陛下没交代的事，便不要轻举妄动，邱大人您就照着陛下所说的做就是了。” “是！” 邱昌业对着一个宦官低眉顺眼的，无非是因为皇帝近些年宠信宦官，叫这些宦官一个个头长在天上了，狗眼看人低。 邱昌业看向齐朔，微微怒呵道：“走吧！” 随后邱昌业便又带着齐朔回大理寺了。 邱昌业好奇的问道：“你跟陛下说了什么？” 齐朔冷笑一下，看向前方，不搭理邱昌业。 邱昌业皱眉，心中很是不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惹不起就算了，现在齐朔一个罪臣都敢对自己无礼了。 邱昌业憋着闷气将齐朔押回了大理寺，虽说不审齐朔了，却又不知道后续皇帝又会安排什么任务下来，他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心里没个底。 …… 程雯雯近些日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加上程老夫人，家里热闹极了。 忙的时候，齐兴和齐琪就会跟着程老夫人一块，叫程雯雯专心的去忙生意。 忙过后，程雯雯也会带着齐兴齐琪玩。 “程姐姐程姐姐，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早吗？” 齐琪率先跑到程雯雯身边去。齐兴在不远处看着程雯雯，眼里也带着笑意。 程雯雯点点头道：“今日事情忙完了，就早些回来，走，程姐姐带你们去外边吃好吃的。” “去哪儿啊？”齐琪率先亮了眼。 “就带你们去天字楼吃吧！那里的饭菜可是京城第一绝。” 唯独有一点缺陷，就是太贵了。 所以，程雯雯都鲜少才会去一次呢。 还好，今日她跟天字楼谈了笔生意，他们东家给自己一次免单卷，当做请客了。 程雯雯当然不客气了，就想着带着家里人一块去吃。 “好诶好诶，可以去吃好吃的了！”齐琪开心起来。 齐兴也跑了过来，吃好吃的，他当然要跟着。 这些日子他在京城见识过太多新奇的事物，都大大扩宽了他的眼界。 “祖母，你也一块去吧！”程雯雯看向程老夫人道。 程老夫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哎呀祖母，咱们自己人去吃饭，你就去吧！天字楼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程雯雯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月银不多，私房钱也要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也没吃过两次。 现在赚了钱，去一次也只能扣扣搜搜的点菜，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免费吃，自然不能错过了。 “走吧走吧，佩儿，去叫上何妈妈，还有映妈妈，咱们一块去！” 家里熟悉的就这些人，正好坐一桌。 程老夫人也拗不过，便点了点头。 “快，去扶着曾祖母。”程雯雯推了推两个娃娃。 两个娃娃对程老夫人印象很好，便都走过去，一人拉一只手，对程老夫人道：“曾祖母，我们牵着您走。” “好好，你们乖。” 有了孩子，程老夫人十分的高兴。 正文 132 不许胡闹了 程雯雯带着一家人来到天字楼里，里边的掌柜今日刚与她谈了生意，自然认得她，连忙叫她进来。 “程东家，您快上边请，我们东家可是特意嘱咐了，您来要上好的包厢。” 程雯雯点点头，就往楼上走了。 她与这天字楼可是签了好几年的合同，还特意以优惠价格，每日给他们供应自己的甜品。 自己的甜品在经常这般热销，还未开起新店，想吃的人数不胜数，以至于天字楼闻名而来，特意找了他们程氏谈了生意。 程雯雯也因为这笔生意，挽回了一些前些日子被砸店的损失。 “这天字楼可真大啊！”齐琪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不会藏着。 而齐兴则是在心里感叹，眼睛也是十分好奇的巡视这天字楼。 他们一路上了三楼，这里有最好的风景，还能看得见远处富丽堂皇的皇城。 “那就是皇宫吧？真大！好想进去瞧一瞧啊！”齐琪道。 齐兴也点点头：“往后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啊好啊！哥哥以后带我去！” 程雯雯听着两孩稚嫩的话语，为他们的天真感到好笑，这皇宫，她都没去过呢！ 不过她也不向往，在这样时代里，皇宫是最富贵的地方，也是最为专制封建的地方，在那里生活的人，想必也被权势压着透不过气吧。 “好了好了，菜上来了，快来吃吧！” “好啊好啊！” 他们一起坐着，闲闲散散的聊着天，倒是十分的高兴的。 只是齐兴忽然停下筷子，问程雯雯道：“程姐姐，你说爹爹忙，怎么忙得连和咱们吃饭的时候都没有？” 齐琪也道：“是啊是啊！如果爹爹此刻在就好了。” 两人这段日子问了不少关于齐朔的事，程雯雯皆是含糊其辞过去了。 程雯雯现下也只能这般含糊其辞：“哎呀，你爹爹忙完就找你们了，你们别着急嘛，好吃好喝的等着好不好？快，吃菜。” “好吧！”齐琪点点头。 齐兴却皱了皱眉，有些怀疑程雯雯了。 几人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掌柜的在外敲了敲门道：“程东家，今日我天字楼安排了表演，你们可要留下来一道观看？” 程雯雯听了，自然点点头：“好啊！” 他们的表演倒安排得不晚，在宵禁时也可赶得回去。 此刻，天字楼里关了窗户与大门，一片昏暗之际，楼下大堂里那大舞台忽然亮起，有轻缓如水的琴音响起来，随后，一支舞翩翩而起，那舞台上的女子犹如一只蝴蝶飞舞。 一时间，楼里的观众都为女子鼓掌。 女子的舞妓超群，叫人完全忽视了她的容貌，而只觉得她是一个仙子一般。 “那个姐姐跳得真好看啊。”齐琪都不由的鼓掌。 齐兴也看得入神，不由内心感叹，京城真是乱花迷人眼。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齐琪听见声音，转头看去，便瞧见一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黑衣男孩，正看着自己笑。 齐琪皱眉道：“你干嘛问我名字？” 男孩的头发高高束起，看着装扮，似乎是个富贵公子一般，只是脸色的笑憨憨的，看着有些傻傻的。 他笑嘻嘻道：“我觉得你好玩，想跟你一起玩。” 齐琪退后一步：“你怎么就觉得我好玩了？” “就是想跟你一块玩。”他嘿嘿嘿笑着，就要拉齐琪的手。 齐琪赶忙往齐兴边上靠：“哥哥，有个怪人。” 齐兴察觉到什么，皱眉护着妹妹，问：“你干什么？” “我想跟妹妹玩……” 黑衣男孩心虚的低下头，看着齐琪。 齐兴不善道：“她是我妹妹，你找你自己的妹妹玩去。” “他是我妹妹，我妹妹…啊…” 这男孩忽然就哭了起来，引得程雯雯察觉，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齐兴也被他这哭声整懵了，反应过来指着他道：“他欺负齐琪。” 程雯雯看向那黑衣男孩，那哭声真的有些聒噪，于是问他：“你欺负人，你哭什么啊？” “我要跟妹妹玩！他不让我跟妹妹玩！我就哭！” 程雯雯看着这男孩，比齐兴还高半个头，怎么傻傻的？ 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也不知谁家养的。 “妹妹不愿意跟你玩，你不能强求别人，知道吗？快回去找你家大人吧！别哭了！” 程雯雯劝他道。 “我不！我就要跟妹妹玩！” 程雯雯见这孩劝不听，就开始喊问：“谁家的孩？快来管管啊！” “谁家的孩？” 程雯雯喊了几声，以为没人，便也不想多管了，拉着齐兴齐琪进屋。 谁知这男孩忽然就跑上来，扯住齐琪的胳膊不放。 “你放开！”齐兴握着去拍打他的手。 男孩却就是不放，被齐兴打了，哭得更厉害了。 男孩拉着齐琪哭，齐琪也哭了。 两个孩一起哭，程雯雯就感觉到了一种灾难般。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好不好？你先放开妹妹，妹妹就跟你玩？” 程雯雯以为这孩傻，谁知道他一听到这话，就止住声音，眨巴眨巴眼问：“真的吗？” 程雯雯都无语了，点点头道：“真的真的！” “那好吧！” 男孩忽然就放开了齐琪，而就在一瞬间，齐兴就拉过齐琪护在身后了将两人隔开。 男孩见状，忽然又哭了起来，就要扑过去抓齐琪。 “我要妹妹，妹妹！” 程雯雯赶忙拉着他，安抚他道：“好了好了，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我不！我不要！我就要妹妹！” “可是妹妹不愿意啊！你也不能强迫人家啊？” “我不我不！” 男孩就要跑去抓齐琪。 程雯雯只能抓住他的两个胳膊，控制住他，这个场面，搞得自己像个欺负孩的大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妹妹玩！呜呜呜——” 这个局面，程雯雯都觉得头疼。 程老夫人也走出来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般不懂礼貌？强拉着别人陪他玩？” “这是我家的孩子！” 忽然，一个声音从走廊传来。 程雯雯看过去，是一个十分清俊的男子，走过来时，身上似乎还带着点点药香。 “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男子先温和道了歉，就转头对男孩呵道：“耀真！不许胡闹了！” 正文 133 姑娘如何称呼 “耀真，你给我过来！跟我走！” 白衣男子呵斥一声。 哪知这个叫耀真的男孩见到这个男子，更是哭起来了。 “我不，我不要跟你走，我要跟妹妹玩” “耀真！” 白衣男子听到这铺天盖地的哭声，表情看着也是十分的头疼，走过去强行就要拉走耀真。 耀真就在屋子里跑，想要躲避白衣男子的追捕。 男子见他跑进屋内，无奈看向程雯雯，“对不住了，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了。” “没关系的。”程雯雯摇摇头。 “我能不能进去，把这孩子抓出来？”白衣男子歉意而又礼貌的问她。 程雯雯点点头：“当然可以！” “打搅了！”白衣男子说着就进了屋子，就要去抓耀真。 耀真这孩子见跑不过，于是就抱着柱子不撒手。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走！我要跟妹妹玩。” “跟我走！” “我不要我不要！” 耀真这会儿眼疾手快，不抱柱子了，改抱着大花瓶。 耀真是个傻的，但他也知道，每次自己抱着大花瓶，叔叔都拿自己没办法，所以每每撒泼打滚都来这一招，百试百灵。 花瓶易碎，白衣男子不再动作，嘱咐他：“你心点，别弄碎了花瓶！” 他哼了一声：“耀真才不会呢！” “耀真！再不走，我不给你买糖葫芦吃了！”白衣男子威胁道。 “糖葫芦？”耀真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垂下眸子，可怜巴巴道：“那我不要吃糖葫芦了，我要跟妹妹玩。” “你——哎——” 白衣男子对耀真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得无奈起来。 程雯雯倒是在一旁看戏，不由的笑了笑。 只是笑过后，也得面对这事，毕竟这男孩是跑到自己这里来撒泼打滚的。 程雯雯走过去，好声好气问：“你真的这么想跟妹妹玩吗？” “嗯！真的真的！”耀真点点头道。 程雯雯就道：“如果你真的想跟妹妹玩，就不能这般胡闹，不然妹妹会讨厌你的！” “啊？那我不要被妹妹讨厌！”耀真看向边上被齐兴护着的齐琪。 齐琪看到他看自己，立刻躲了躲，躲到齐兴背后不再偷看了。 程雯雯就道：“你看，就是因为你不讲道理胡闹，妹妹都怕你了，所以你该怎么样？” “那……那……”耀真眨眨浓眉大眼，看了看齐琪，就道：“那我不胡闹了！我可以跟妹妹玩吗？” “那你先把花瓶放开，一会儿跟着我，我带你去跟妹妹认识认识，好不好？” 程雯雯一点点劝他。 耀真点点头就道：“好吧！” 随后，耀真就这大大的花瓶放开，程雯雯也去搭把手扶着，就伸手要牵着耀真。 而那白衣男子瞧着这样子，就要上前来：“耀真！跟我走！” 耀真一怕，就躲到了程雯雯身后，闷闷道：“我要跟妹妹玩！” 程雯雯站在白衣男子身前，对他道：“可否等会儿？一会儿我肯定会让他跟你回去的。” 白衣男子看向程雯雯，对她倒没有恶意，反而因为她方才哄耀真那事，对她有几分好感来。 白衣男子点点头对她道谢：“有劳了！” “不客气！” 程雯雯拉住耀真的手，牵着他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妹妹！” “嗯！”耀真乖巧又高兴的重重点头。 程雯雯就牵着耀真，走到齐兴齐琪身前。 “妹妹！” 耀真就要上前去找齐琪，却被程雯雯给拉住了。 程雯雯就道：“现在还不行，你要先自我介绍，叫妹妹接纳你，你才能跟妹妹一块玩。” “自我介绍？”耀真有些不明白。 程雯雯就解释道：“你要告诉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等等。” “那我知道了！”耀真看了看躲着自己的齐琪，对她道：“妹妹，我叫周耀真，今年九岁了，我喜欢踢球，不喜欢吃蔬菜……” 耀真说完，就看向程雯雯。 程雯雯鼓励他道：“说得很好，那你再跟妹妹说，以后不会像刚才那样了，问妹妹能不能跟你一块玩。” 耀真点点头，就照着程雯雯的话说道：“妹妹，我以后不会像刚才那样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玩？” 齐琪听到这些话，还是有些怕，不敢从齐兴身后出来。 程雯雯就劝道：“齐琪？耀真哥哥跟你自我介绍了，你也该礼貌回她，是不是？” 齐琪听到程雯雯的话后，才勉强的从齐兴身后出来，看向周耀真。 “我叫齐琪，今年六岁，我可以跟你一起玩，但是我不会踢球，我喜欢吃东西，喜欢算数。”齐琪说完，又拉着齐兴，不大敢靠近周耀真。 “我也喜欢吃东西！”耀真高兴道，一兴奋他就想冲到齐琪身前去，好在程雯雯拉着他的。 “我以后可以教妹妹踢球！”周耀真对齐琪道。 齐兴不高兴了，对周耀真道：“我会教他，不需要你教！” “不行！我要教妹妹！” “她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就是我妹妹……呜呜呜……” 眼看周耀真又要哭了，程雯雯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三个以后一起玩，好不好？别哭了！” 周耀真眨巴眨巴泪眼道：“我才不要跟他玩，我要跟妹妹玩。” 齐兴哼了一声也道：“我也不要跟他玩！” 程雯雯看着两孩这般，有些哭笑不得的。 “齐兴，不要这样没礼貌，都把耀真说哭了！给耀真道歉。”程雯雯示意齐兴道。 齐兴皱眉不悦道：“我不要道歉，是他自己要哭的，他说我我也没哭啊！” 程雯雯看着耀真，确实是他太脆弱了，但是他看着脑子傻傻的，程雯雯只好对齐兴道：“你对他礼貌，他也会对你礼貌的，知道吗？快，跟他说对不起，好不好？” 齐兴哼了一声，有些不快，可是看着程雯雯坚持，还是听了她的话，扭扭捏捏的道：“周耀真，对不起，我不该说你。” 程雯雯又去哄耀真道：“你该跟齐兴说没关系，以后一起玩。” 周耀真眨眨眼，照着如此说：“没关系齐兴，我不怪你，以后一起玩。” “好好好，皆大欢喜，以后你们三个一起玩。” 程雯雯拉着齐兴和周耀真的手道：“你们握握手，就当交了朋友了，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周耀真也笑了起来，握着齐兴的手摇着，“好朋友，我有好朋友了。” 齐兴有些不耐烦，却也没甩开他的手。 一旁的白衣男子看程雯雯全程哄着孩，没有半点不耐，因此也对她留意了几分。 “多谢姐！耀真这孩子胡闹得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的，孩子嘛都这样，你看，这下就和好了。” 周耀真从怀里拿出自己藏着的桂花糕，递给齐兴和齐琪，真诚道：“给你们吃，我们以后一起玩。” “哥哥，我想吃。”齐琪也不躲着了，看向齐兴。 “好吧！”齐兴接过桂花糕，递给齐琪，就对周耀真道：“以后我们一起玩。” 白衣男子看着三个孩子又好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了，随后目光落在程雯雯温和的面容上，询问道：“此次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啊？”程雯雯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白衣男子。 正文 134 新朋友 白衣男子忽然问起程雯雯的名字，程雯雯愣了一下。 白衣男子觉得自己突然问一个姑娘家的名字有些突兀，便自报家门道：“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姑娘帮我一个忙，我想着何时好回报姑娘，我姓周，名文光，乃是茗医堂的大夫。” 程雯雯看周文光这一身正气的模样，倒不像坏人，于是便回她道：“周医师啊，我叫程雯雯，这只是事情，没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孩子们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齐兴齐琪，我还会扮猴子，你们看！” 周耀真跳下凳子，开始扮演起了猴子，挠脸乱跳的，惹得齐兴齐琪笑哈哈的。 程雯雯看着，都忍不住笑。 周文光也跟着笑了笑，看了看那三个已经坐在桌上吃东西的孩子们，便对程雯雯：“耀真从没了爹娘，脑子也不大好，很少有孩子愿意跟他玩，今日看他这么开心，我也为他开心，所以我不仅仅是想谢你，还想叫耀真能维系这份友情，这也是我的私心。” “这样啊！”程雯雯点点头，“我理解，不过孩子们如果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多做阻拦的，以后他们也是可以一起玩的。” “谢谢程姑娘了。” 周文光留意了下程雯雯的装扮和年龄，看着不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般，好像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 只是这等私事，他不便稍加打听，以免冒犯了人家。 程雯雯又道：“天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楼下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程雯雯走过去，对三个孩道：“该回家了，你们道个别，好吧？” “这么快要回家了吗？”齐琪倒是有些不舍的。 原本齐琪有些怕周耀真的，只是慢慢的发现，周耀真这人挺天真搞笑的，还会扮各种各样的动物，跟他在一起玩太有意思了。 “程姐姐，我还想在玩一会儿！”齐琪看向程雯雯哀求道。 “不行哦！”程雯雯摇摇头拒绝，随后道：“我们再不走，可就赶不上回家了！到时候会被官兵抓起来的。” “好吧。”齐琪只好道。 程雯雯看向周耀真，道：“你们可以互相告诉对方的住址啊！以后也好联系对方再一起玩。” 齐琪点点头，于是就跟周耀真互通了家庭住址，而周耀真也告诉了齐琪和齐兴，并道：“我明天就来找你们玩。” “好！”齐琪高兴道。 程雯雯也道：“欢迎你来我们家玩，不过今天要再见了！” “再见，程姐姐，再见，齐琪，齐兴！” 周耀真学着程雯雯的样子，给他们挥手道别。 程雯雯就带着齐兴齐琪，还有程老夫人，大家一块儿走了。 周文光看着程雯雯下楼，也对周耀真道：“我们也该走了！” 周耀真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就跟着自己的叔叔。 周文光想了想，嘱咐周耀真：“你可别想着一个人去程家玩，记得带好人，听到没有！” 周文光给周耀真安排了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厮，谁知道这家伙老是躲着人，不让他们找到，有时候真是怀疑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周耀真却不满道：“可是我不想跟吕忠一起玩，他不好玩！我喜欢齐琪妹妹！” 周文光无奈叹叹气：“你还挑上了！吕忠没嫌弃你都是好的了！” 吕忠是他们家管家的儿子，十分的勤奋好学，比周耀真还一岁，所以管家就叫吕忠看着周耀真。 只可惜，周耀真这孩子虽然脑子傻，但是躲人功夫好，整日搞得吕忠找人找不到急得很。 “以后不准躲着吕忠了！听到没有！不然你以后别想出门找人玩！” 周耀真听到这话，立刻撅起嘴来，十分不高兴，可是想了想就妥协了：“那好吧！” 周文光见这法子能威胁到他，也是觉得好笑得很。 这家伙，是真的很想要个妹妹啊。 周文光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有些感叹，若是大哥嫂子没出事，耀真确实该有个妹妹的。 …… 程雯雯带着齐兴齐琪一路回去，两个孩子十分的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话。 “哥哥，你看我扮猴子怎么样？”齐琪也学着周耀真刚才的模样扮演起来。 齐兴叹叹气，自己这个傻妹妹真是的，什么都学，不过他虽这样想，也是笑盈盈的看着齐琪。 “程姐姐，明天能不能再做蛋糕给我们吃，我想给周耀真吃，他今天给了我们桂花糕吃。”齐琪看向程雯雯。 程雯雯点点头：“好啊，明日我叫人去程氏拿些回来，好叫你们招待好朋友。” “周耀真是我们在京城的第一个朋友呢！”齐琪感叹道。 齐兴也才发现，果真是如此，他们在京城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呢。 程雯雯对着他们两道：“恭喜啊！” “谢谢程姐姐。”齐琪甜甜道。 齐兴也道：“以后我们还会交更多好朋友的。” 两个人都为交到了好朋友高兴。 …… 第二日，周耀真一早起来，就要穿好衣裳去程家。 吕忠忽然进来，跟着他道：“公子，公子我跟着你一起出门。” 周耀真听到这话，不由的脸就皱起来了。 明明已经快十岁的孩子，生得也十分的俊俏，只是这行为举止却如同孩子，喜怒哀乐全表现在面上。 吕忠自然也看得出他不喜欢自己，可是自己还是得干好自己的事情。 周耀真本想叫吕忠不要跟着自己的，可想起昨天叔叔交代自己的话，只好带着他闷闷出门了。 周耀真要出门，周文光早就安排了车夫送他们出去，还安排了两个厮保护他们。 周耀真一路上掀开帘子，一直看着外边的路行，知道自己去的是齐琪齐兴家，那皱巴巴的脸就慢慢开心起来了。 吕忠也知道他交了新朋友，也是难得，就是不知道他的新朋友如何？ 马车行到程雯雯的府邸，就停下来了。 “到了吗？”周耀真问。 马夫点点头：“到了！” 周耀真立刻欢喜的跳下马车，看见面前的府邸，就往里面冲：“齐兴，齐琪，我来了！我来找你们了！” 程雯雯的府邸并不大，周耀真在门口这一嗓子，里边的人大多都能听见。 正文 135 他们叫她程姐姐 “齐兴，齐琪，我来找你们了！” 周耀真欢快的跑进宅子里。 而齐兴齐琪也早听到了周耀真的声音，跑出来迎接，三个孩子就站到了一块欢喜。 程雯雯看着院子里转圈圈的三个孩子，忍不住被他们逗乐了，喊他们道：“快进来吃些东西，外边天热！”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程雯雯准备了冰饮料，招待周耀真。 周耀真今日还带来了吕忠，吕忠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一直站在一旁，用余光观察着齐琪齐兴，他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同，竟然能叫周耀真喜欢与他们玩。 “你也坐着吃东西啊？”程雯雯看见他，招呼道。 吕忠连忙拒绝道：“谢谢，我不用的！” 他是下人之子，自然不能与他们真正的平等坐在一块儿。 程雯雯却道：“没关系的，去坐着，我准备的东西很多的！” “真的不必了！” “去吧！” 程雯雯看得出吕忠的不好意思，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桌边，随后将蛋糕和水果捞推到他面前，道：“吃吧，别客气，到了我家里都是客，以后也可以来的！” “谢…谢谢……” 吕忠没想到，这个女主人既漂亮又年轻，人也十分和善。 “程姐姐，你做的水果捞好好吃！”齐琪依旧是毫不吝啬的夸赞。 齐兴只在那里点点头。 而周耀真吃得一脸的果酱，在那里嗯嗯嗯道：“好吃好吃，真好吃！我还要吃一个蛋糕！” 程雯雯笑着看向他们三人，道：“你们三也别顾着自己玩，带着一点……” 程雯雯看向吕忠，问：“你叫什么名字？” 吕忠被问，立刻回答道：“我叫吕忠。” 程雯雯点点头，便对埋头吃东西闲聊的三个孩子道：“可别欺负人家哦！” 齐琪自然是点头：“程姐姐，我们不会的！” “好，你们自己玩，我就不看着你们了，齐琪你看着他们！有什么事情来叫我。” 男孩子都翻得很，程雯雯这才特意嘱咐齐琪。 齐琪点点头：“我知道了程姐姐。” “那我走了！” 程雯雯对四个孩子挥了挥手。 几个孩子一起规矩对她道别：“程姐姐再见！” 程雯雯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去哪儿，只是各自玩各自的罢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孩子嘛，就是这么回事，顽皮有顽皮的一面，天真有天真的一面。 程雯雯跑到自己屋里歇着，天气热了也不想出门，端着大西瓜和佩儿一块歇凉。 “姐，自从齐兴齐琪来了，家里都欢快了好多呢！” 程雯雯点点头：“是啊！” 程雯雯从前不想生孩子的，只是因为怕痛和生育损伤，但其实她也挺喜欢带着孩子玩的。 的团子们多可爱啊！ 光听着他们笑，都觉得开心了很多。 …… 几个孩玩到下午，守门的家丁便进来禀报道：“姐，周公子的家人来接他了。” “好，我去叫他！” 程雯雯起身，便去前厅，看几个孩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四个孩，个个脸色被画成了花猫，在那里哈哈大笑。 “你们怎么回事？”程雯雯都不由震惊。 “程姐姐，是周耀真给我们画的，他画得可像了，你看我像不像猫咪！” 齐琪白嫩嫩的脸上，画着几根胡须，再配合一声猫叫，真是可爱死了。 程雯雯都不忍心骂他们。 “好了好了，快去洗一洗吧，周耀真，吕忠，你们家里人来催了，该回家了！” “我不要洗！”齐琪摇摇头。 周耀真也道：“我也不喜，我是猴王，呜呼～” 周耀真在屋子里跟个猴子一样乱窜，程雯雯拿他们没办法，就道：“行吧，你们不洗就不洗吧！” 随后，她看向齐兴和吕忠，本以为这两人是正常孩，谁知道两人都各自摇摇头表示不洗。 齐兴脸上画的是一只老虎，吕忠是一只鹿，不过两人看着并没有多高兴，似乎是被逼迫的一般，看着实在是好笑。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洗，那周耀真，吕忠，快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我也要送他们！”齐琪跟着程雯雯道。 齐兴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走了过来要跟着送人。 程雯雯只好带着四个孩子出去了。 来到大门处，便见一站的笔直的男子在门口，他听见动静，转过身来，露出那温和俊朗的面容来。 是周耀真的叔叔，周文光。 程雯雯送他们到门口，周文光率先给程雯雯打了招呼：“程姐，今日劳烦你了。” 程雯雯道：“没什么的！不劳烦！” 周文光笑得温和，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温和亲切的气质，叫人很难对他设防，一看他就觉得是个好人，可能这就是医师的刻板印象吧。 程雯雯赶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来。 但随后，她就听见周文光道：“已经连续叨扰你两次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给老人家补补身子正合适。” 程雯雯一抬头，就瞧见递过来的一个礼盒。 程雯雯连忙拒绝：“都是事事，真的不必客气的，你不必送我礼的，况且我家孩子也喜欢跟周耀真玩啊！” “程姐，收下吧！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你也不必感到有负担。” 周文光语气和善，目光坚定，他这般说，程雯雯也不好再推辞了，便接了下来：“谢谢你了！周医师！” 周文光点点头：“程姐！告辞了！” 周文光叫了一声周耀真和吕忠：“该走了！” “来了！”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走了。 周耀真还挥了挥手：“我还会再来的！” 看着他们远去，程雯雯才拿着手中的盒子，拉着两个孩子回屋里。 她打开来看了看，确实不是什么名贵的补药，所以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了，只以为这是周文光的一点心意。 …… “叔叔叔叔，程姐姐做的吃的真的超级好吃！你下回也跟我一起去程姐姐家里玩吧！”周耀真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今日的事情。 周文光笑了笑问：“你跟着齐兴齐琪这样叫她的？” 周耀真天真的道：“是啊！齐兴齐琪叫她程姐姐，我也这样叫了。” 周耀真拍了拍他的头，嘴角浅浅的泛起一丝好看的笑意来。 正文 136 什么情况 因着周耀真时常来找齐兴齐琪玩，他叔叔周文光也经常上门接人，这一来二往的，程雯雯与周文光也熟悉了。 周文光这人待人和善得很，交往分寸拿捏得很好，叫程雯雯对他没什么防备心，反而印象十分好。 “周医师，这是给耀真打包的甜点，耀真这孩子有孝心，说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呢！。” 周耀真喜欢吃齐兴齐琪家的甜点，于是就想打包回去给自家叔叔还有祖父祖母尝尝。 周文光撇了一眼周耀真，无奈笑笑。 “麻烦程姐了，多谢。” 周文光也没拒绝，收下了。 程雯雯每每看见周文光笑，都觉得如沐春风的，心想可能这就是医生与生俱来的魔力吧，好医生都具备叫人安心的本事，周医师想必是个很好的医师。 周耀真回去的路上，一直很殷勤的给周文光递甜品：“叔叔叔叔，你尝尝嘛，程姐姐家的甜品真的很好吃。” 一只手就在周文光面前挥动，叫他想不注意都难。 周文光只好接过他递过来的糕点，放入嘴里，轻轻一咬，外表酥脆，只是里边却有软绵绵的甜腻东西溢出来，味道有些奇特又惊艳。 “叔叔，是不是很好吃啊？” 周文光笑了笑，眼里略微有些细闪的微光，轻声道：“是！很好吃！” 周文光将手里剩下半个甜品吃完，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吃过这种甜品。 是什么时候来着？ …… 一日，周文光去茗医堂坐诊，自己那个师弟正被人围着散发东西，周文光对热闹事一向不感兴趣，便想要绕路而行。 只是自己这师弟忽然跑上来，叫他：“师兄师兄，你等等啊！” “有什么事吗？顾师弟？” 顾大夫笑得憨憨的，对周文光道：“师兄，这是程氏给我送来的甜点，你尝尝看，可好吃了。” “不必了，我不爱吃甜的，你们吃吧！” 周文光拒绝本想走的，谁知自己这个胖师弟十分的热情，拉着他的手就塞来一包吃的。 “师兄，别客气，程氏东家人美心善，送来的甜品可多了呢！” 周文光被塞了一包吃食，无奈只能收下，道谢道：“那就谢谢顾师弟了。” “不用谢不用谢，要谢就谢程氏的东家，她送来的下午茶，作为我去他们那里坐诊的酬谢！” 周文光笑了笑，点点头便回到自己的诊房里。 他不喜吃甜食，便将这包甜品留着，晚间回去给了周耀真。 周耀真见自家叔叔带了好吃的回来，高兴得立刻拆开来吃了。 他不由惊讶道：“这味道跟程姐姐家里吃的甜品一模一样呢！” “哦？” 周文光不由好奇，便也拿了一块来吃。 外表看着，确实和前几天自己吃过的糕点一样，为了印证什么，周文光便也尝了尝。 果然，是一个味道！ 莫非，程姐家的糕点都是在这程记甜品店买的？ 程姐？程记？ 周文光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又结合起白日顾师弟说的，程记东家人美又心善。 莫非，程姐就是程记的东家？ 周文光觉得此事十之八九是这般。 …… 这日，周文光又来接周耀真回家，正巧程雯雯从外边回来，就跟周文光打了个招呼：“周医师！” “程姐！” 程雯雯一开始，只是对周文光印象颇好，只是这一来二去礼尚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忽然有了变化。 转折点是这一日，周文光来接周耀真，周耀真这孩子顽皮，蹦蹦跳跳的带着几个孩子玩，正巧就撞到程雯雯。 程雯雯差点摔倒，好在身旁的周文光眼疾手快，将人给扶住了。 程雯雯目光与面前温和的男子对视，心忽然跳了两下。 他们凑得近，程雯雯能闻见周文光身上的药香味，淡淡的，不苦，还有些好闻。 “冒犯了！” 周文光稳住程雯雯后，便退了几步。 “多谢周医师！”程雯雯面有些热，周文光毕竟是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离自己这么近，难免有些慌乱。 程雯雯告诫自己，这是正常的，正常的。 “周耀真！你该回家了！”齐兴注意到程雯雯与周文光刚才的事情，立刻沉着脸催促周文光。 程雯雯是自己爹爹的媳妇，怎么能被别的男子抱呢？ 齐兴要帮自己爹爹守好这个家，免得被别的男人趁虚而入。 齐兴这般想，看周文光的眼神都不大好了。 “回家了，周耀真！”周文光叫唤一声，随后拉着周耀真的后领，跟程雯雯道别。 程雯雯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便甩了甩头，将方才的事情给甩在脑后。 …… 每半个月，顾大夫都会来程氏门前坐诊，给一些人免费诊治一些病情，顾大夫这人十分的准时，从来不会拖延的。 只是这个月十五这日，顾大夫略微有些晚了。 店里的人也不慎在意，毕竟人有急事也正常，顾大夫也不是那种不守信的人。 只是等了一会儿，坐诊摊上，忽然就坐了一人。 这人也拿着医箱，身穿茗医堂的衣裳，只是这样貌，是那般的清俊，比顾大夫可好看多了。 “这是谁？顾大夫不来了吗？” “你们好，我是周文光，我师弟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叫我帮他顶一下，抱歉了。”周文光走过来，跟几个店员解释道。 店员们花痴的摇摇头：“没事的没事的，您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周文光温和回话：“我自己带了，谢谢！” “哇！他不仅俊，气质也好温柔啊！”店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周文光听见了，只是笑笑道：“我先去坐诊，先不说了！” 他对着两个店员点点头，便去坐诊给病人看病了。 “咦？这不是茗医堂的周大夫吗？怎么周大夫在这儿坐诊啊？” “确实是周大夫，咱们也去瞧瞧！” “这周大夫可靠吗？看着好年轻啊？” “周大夫可是药仙重茗的亲传弟子，他医术可是连陛下都称赞过的。” “这么厉害吗？那咱们去瞧瞧！” “……” 这一下子，程记门口就来了一群人，但这次不是为了买他们店的糕点的，而是为了周文光。 店门外这般吵闹，程雯雯自然听见了，打开二楼的窗户看下去，便瞧见外边坐诊棚子外那么多人。 “什么情况啊？” 正文 137 跟你一起回去接孩子 程雯雯看见下边这么多人，自己便走下楼，只是那问诊棚子人太多，根本看不清状况。 “怎么回事？今日不是顾医师问诊吗？怎么这么多人？” 程雯雯问了两个店员。 店员一脸花痴样回答道：“东家，不是顾医师，是周医师，那个传闻医术非常好人又温和的周医师。” “啊？” 程雯雯忽然明白过来。 这次来的不是顾大夫，而是周医师？ 周医师？ 程雯雯忽然将传闻里很招女病患喜欢的周医师，和自己认识的周医师联合起来。 他们是一个人吧？ 程雯雯想起周文光来，他那张温和俊朗的面容，温和的气质，确实会叫女子感觉亲切想要靠近。 程雯雯问店员：“为何不是顾医师来？” 店员回答道：“因为顾医师有事情耽搁了，他和周医师是师兄弟，就请了周医师替他。” 程雯雯点点头，看来就是巧合。 既然如此，她便等问诊完了，再打个招呼吧。 “天气太热了，你们给顾医师送些冰块和凉汤消暑！”程雯雯吩咐她们。 “我去！” “我也去！” 女店员们都自告奋勇的，抢着要去给温柔的周医师送消暑的东西。 程雯雯摇摇头，对一旁忙活的秀兰道：“秀兰，你去，其他人看好店做好手里的事！” “好吧……”几个女店员丧气道。 秀兰因为早有了未婚夫，故而对其他男子并不感兴趣，做事情自然不会因为美色而耽误，所以程雯雯选了她去。 秀兰点点头，就带着冰块和凉汤去了棚子边上。 “周医师，这是我们东家叫我送来的，您喝些解解暑。”秀兰随后跟周文光说了一声。 周文光转过头来，道：“多谢你，也替我谢谢你们东家。” “周医师客气了！” 秀兰觉得，这个周医师人的确很温和，还会跟自己道谢，完全没有一点架子，难怪叫人喜欢。 程氏甜品店今日的生意也算火爆的，只是最火爆的还是门口的问诊棚，到了晚饭的点，人还没有散去。 程雯雯看着这天，这么热一下午在外边，定然很累的。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今日问诊结束，医师也累了，改日再来吧。” 程雯雯敲了敲锣鼓，大声对排队问诊的人道。 “啊？这就结束了？我们这么多人都还没看呢！” “就是啊！特意奔着周医师来的！” “周医师明日还会不会来啊？” “……” 排队问诊的人叽叽喳喳的问。 程雯雯只道：“周医师只是临时问诊，并非我们店的专门问诊医师，所以往后可能……” “往后每月十五，我都会来这里义务问诊的，只是时间有限，大家也得体谅我叫我歇息，才能更好的为大家问诊！” 程雯雯的话还未说我，就被身后的男子打断了。 程雯雯疑惑的看向周文光，什么意思？他往后要来自己这里问诊？ “太好了，以后就能来周医师这儿问诊了！” “那往后得来早些。” “就是就是！” “……” 听见大家伙这般说，程雯雯赶忙道：“周医师今日也累了，要歇息了，大家散了吧！” 随后，她对周文光道：“周医师，里边请，我叫人去打包了饭菜，您若是不嫌弃，就用些吧！” 到底帮自己一日，程雯雯十分的感激。 “不嫌弃，有劳程东家了。”周文光浅笑道。 程雯雯注意到，周文光换了对自己的称呼，觉得有些奇怪的。 随后，他们便上了二楼，开始吃饭。 程雯雯的店里是包员工吃饭的，故而每每打烊后，员工们都会在二楼聚在一块儿吃饭。 今日程雯雯也跟着她们一起吃，身边还坐了个周文光，几个女店员不由的打量他们。 “东家和这位周医师坐一处，还挺般配的。” “上回那个王公子来，与东家在一块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哎呀，不一样不一样，东家人美又心善，配什么样的美男子都不为过。” 几个女店员说着悄悄话，就哈哈笑了起来，引得程雯雯注目好奇，也不知道她们说什么。 “周医师，这粗茶淡饭的，有些招待不周了。”程雯雯客套道。 周文光只道：“吃清淡些，也健康。” “周医师方才说十五都会来此，可是真的？”程雯雯抬眼看他。 周文光点点头：“我觉得义务出诊挺好的，能多了解些病人，正好我跟师弟商议一下，往后初一他来，十五我来，程东家不会嫌弃我吧？” 程雯雯连连摆手：“怎么会？周医师能来我们这里问诊，我真是求之不得呢！哪里会嫌弃！不过周医师你来，我也不能叫您白帮我们的忙，我一日给您五两作为报酬，如何？” 今日因着周文光的缘故，他们店的生意简直火爆，所以五两银她还是舍得的。 顾医师她倒是没给报酬，因为顾医师他说往后他吃甜点不收钱就成，程雯雯也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而周文光，看着他不像贪食的人，自然不会看得上他们店这些甜点的。 然而，周文光却摇摇头：“程姐实在不必给我什么报酬的，我是自愿来的，再说了，你时常帮我带孩子，我还没感谢你呢，就当礼尚往来吧！” 店员们竖着耳朵在旁边偷听吃瓜，忽然听到个照顾孩子，立刻就激动起来，互相又说起了悄悄话。 “孩子？周医师居然有孩子了？” “还叫东家帮他带孩子？看来他们早就认识了啊？” “有戏有戏。” “……” 程雯雯听到周文光如此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道：“这怎么能行呢！报酬一定要给的，我知道周医师是一片好心有医德才来的，但是我也得表示我的心意，这大热天的叫你问诊一日，实在是叫我过意不去的。” “程东家不是还请问吃饭了吗？” 周文光端起碗，给程雯雯亮了亮，笑道：“如此，就算报酬了，有吃有喝，我也是乐意来的。” 程雯雯看他似乎是乐在其中，完全没有忙活一日的疲惫，心想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行医救人，如此便点点头应他：“那就劳烦周医师了。” “不劳烦！” 两人随便闲聊几句，吃完饭，周文光又道：“周耀真今日又去找你家孩子玩了，我跟你一块回去接他。” 程雯雯想也没想就点头道：“好啊！” 周文光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正文 138 爹爹到底在哪里 程雯雯与周文光一前一后的回了宅子，也一道进去了。 院子里今日倒是安静，程雯雯问家丁：“几个孩子不在家吗？” 家丁回答道：“在的在的，他们今日很乖巧，在屋子里看书写字呢！” 程雯雯略微有些震惊：“哦？他们看书写字？” 娃娃们时候本就贪玩，更别说几个娃娃聚在一起了，那更只有贪玩多份，谁知居然听到他们在读书写字？ 实在是奇怪。 前些日子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周文光在一旁笑笑，觉得有趣道：“我也想去瞧瞧，周耀真读书写字是个什么样的？” 周耀真因着从伤了脑子，故而他们一家人从未想过要他读书念字，只要他意识平安便好，再加上家里他祖父祖母溺爱他，从就翻得很，哪儿可能静的下心来读书写字。 程雯雯也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道进了屋子，轻轻的，并未打扰几个孩子。 才走进门，屋子里也是静静的，两人便悄悄的往里看。 结果，果真看见几个娃娃坐在案桌边上，齐兴和吕忠都正拿着书十分专注的看，而齐琪则是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最后就是周耀真，在那边呼呼大睡。 周文光看见这慕，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程雯雯看他们几人这般，都不好打扰了，便先退了出去。 周文光笑着道：“我就知道周耀真这孩子是不可能认认真真读书念书的。” 程雯雯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也笑了笑。 周文光继续道：“不过，能叫他安心在那里睡觉不吵不闹，也是一种本事，看来以后得叫他多来你这里玩，指不定哪天真能学会看书写字呢！” 程雯雯不由笑出声来，“可以啊！让他来！”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莫名的一滞，氛围有些不知名的暧昧气息。 “那个，我还是去叫一叫他们吧，免得天晚了你们不好回去。”程雯雯避开他的目光道。 周文光点点头：“好！” 程雯雯加快步伐走进去，轻轻唤了一声：“齐兴，齐琪，吕忠，天晚了，今日该散了，叫一叫周耀真！” “程姐姐，你回来了啊？” 齐琪放下手中的笔，跑过来，随后又看看跟着程雯雯进来的周文光，又叫他：“周叔叔，你跟程姐姐一起回来的吗？” 周文光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我们恰巧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 “那真巧。”齐琪笑道。 齐兴看到周文光，脸色一皱，心想巧什么巧？哪儿有这么巧的事，铁定有什么猫腻。 齐兴如此想着，看向周文光的目光更不善了。 “周耀真，快起来，你该回家了！” 齐兴推了推一旁周耀真的胳膊。 周耀真不喜欢读书写字，只喜欢玩，所以一开始就在齐琪身边跟齐琪说话，谁知道齐兴嫌弃他烦，非叫他坐齐兴身边看书，以至于他直接睡着了。 他模模糊糊的被齐兴推醒，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啊？不看书了吗？” 不看书是不是该玩了？ 想到玩，周耀真顿时睡意散去，看向身边的一切。 “叔叔？你怎么来了？”周耀真懵懵懂懂的看向周文光。 周文光道：“来接你回去！” “可是我今天才玩一会儿啊！你来早了！” 周耀真没有时间概念，只觉得自己今日才过一会儿，怎么就要回家了？ 他还不想回家呢！ “那你跟我们吃了晚饭再走吧！”齐琪好客道。 “好啊好啊！”周耀真点点头，程姐姐的手艺好，做饭很好吃，周耀真早就听齐琪说过了。 而齐兴则一口反对：“好什么好？不好！” 齐琪楞了一下，问：“为什么呀？哥哥？” 周耀真也嘟囔问：“就是，为什么不好？” 齐兴总不能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吧！只能道：“天要黑了！你们该回去了！” “天还没黑呢！”周耀真反驳。 “就是要黑了！”齐兴坚持。 两个孩子在那里过家家似的斗嘴，程雯雯开口道：“我和周医师已经吃过了，所以今日吃饭就算了吧！改日再留你们吃饭，好吗？” “啊？你跟叔叔已经吃了？那怎么不叫什么？”周耀真不满道。 程雯雯被问得哭笑不得，她看向周文光，心想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怎么有时候还挺聪明呢？ 周文光瞬间看出程雯雯的意思，笑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时傻时聪慧。” “这样也挺好的，有自己的判断力，也不会轻易叫人骗了！”程雯雯觉得，周耀真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只是他的脑子一直停留在几岁，看起来就傻傻的，实际上是天真。 周文光又道：“骗他还不容易，拿个吃的就骗走了！” 程雯雯再一次忍不住笑了。 两人笑着，便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情况，氛围和谐起来了。 “那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心！”程雯雯招呼道。 周文光点点头，便拉着周耀真走了。 齐兴看着那男人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程姐姐，你去把爹爹找回来吧！你去找他，他肯定不会忙事情的！”齐兴开口道。 爹爹再不回来，媳妇要被人抢走了。 齐兴提起齐朔，齐琪也顿时附和：“是啊是啊！爹爹喜欢程姐姐，肯定听程姐姐的话就回来了。” 其实，齐朔从前便总是忙军事总不回家，他们两人也习惯了！但是有了程雯雯就不一样了！爹爹没那么忙了！喜欢回家了。 提起齐朔来，程雯雯面上僵了僵。 程雯雯给齐朔带了半月的孩子，之前只谢世涟承诺会带齐朔出来，她也表示很是信任。 只是这么久了，却一点消息都没听到，难免觉得担心。 齐兴齐琪两人还老是询问程雯雯：“程姐姐，我爹爹到底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想他啊！” “乖，你爹爹真的有要紧事，等他忙完了肯定回来见你们两的。” “程姐姐，你总是这么说，爹爹到底在忙什么？都在京城怎么可能连面都见不到一次？”齐兴终于发出了质疑。 正文 139 罪人另有他人 “程姐姐，你告诉我们，爹爹到底在哪里？他太忙没时间回来，我们可以去找他啊！” 齐兴质疑程雯雯。 齐琪也跟着道：“是啊！程姐姐，你带我们去见爹爹吧！好不好？” 两个孩拉着程雯雯的衣袖扭着，程雯雯也是很无奈啊！齐朔现在在牢里，怎么是她说带他们去见就能见的？ 程雯雯想了想，只能编了个借口对他们道：“你们爹爹办的事很机密，所以暂时不能露面，不然皇上会治他的罪的，你们也不想连累你们爹爹被治罪，是不是？” “爹爹在办机密的事？”齐兴疑惑的问。 程雯雯点点头：“是啊！你们乖一点，到时候会见到你们爹爹的，好不好。” 齐兴皱着眉，还是有些觉得不对。 齐琪倒是很容易相信程雯雯的话，道：“好吧！那我们就不去找爹爹了，不打扰爹爹，我不想爹爹被皇上治罪。” 程雯雯点了点头：“嗯！这才乖嘛！好了，我叫人给你们准备晚饭，看了一下午的书也累了吧！” 齐琪摇摇头：“不累！” 程雯雯看向齐兴：“你呢？累不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齐兴被程雯雯关心，心里暖了暖，摇摇头道：“不累，我想吃红烧肉。” 齐琪跟着欢快道：“我想吃炸鸡腿！” “好，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叫厨房给你们做。” 程雯雯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松了一口气，只是，齐朔迟迟不出来，这两个孩子一直见不到他，铁定会闹会怀疑的，到时候她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程雯雯盼着齐朔早点平安出来吧。 …… 清晨，文武百官一如往日那般，上朝觐见，启奏政事。 坐上的皇帝听这些臣子掰扯久了，也实在有些乏了。 只是忽然间，就有人开始起了头：“陛下，臣有事奏！” “何事啊？” 皇帝只是轻轻抬起点眼皮，看向底下那开口说话的臣子，原来是萧御史。 皇帝看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打起了些许精神来。 这个萧御史，出身名门世家，办事一板一眼的，他一启奏，准没什么好事。 萧御史道：“陛下，臣想问，这善州城将领齐朔，该如何处置？” 皇帝听到齐朔这个人，来了精神，故作疑惑道：“齐朔啊……朕倒是差点忘了这人，这人因带兵不善，致使善州两万将领陨命，自是罪大恶极的，诛他九族不为过！” 萧御史紧接着高声道：“陛下，此事还存在疑点，现下还不可定齐朔的罪。” “哦？”皇帝问：“有何疑点？莫非致使两万将士殒命的，另有其人？” 萧御史继续道：“臣正是这个意思！真正的罪人，此刻正在殿外，还请陛下宣他进来，此事便可真相大白。” “真正的罪人？” 皇帝算是明白了，这萧御史，是来给齐朔洗白的。 “你如何逮住这罪人的？”皇帝冷眼看向他。 萧御史这人一向不参与朝政之争，办事情多以公正为主，多少次都因为那点古板的处事原则，惹怒过皇帝许多回，皇帝老早便想撤了他，只是碍于他出身名门萧世，又因他办事公正在百姓口中名声较好，故而皇帝迟迟没有动他。 皇帝也是想着，只要他不威胁到皇权，那自己也能忍一忍。 可是，这齐朔是西北英国公的义子，而这萧御史显然，是受了英国公的托才来自己面前为齐朔辩白的！ 所以，这萧御史是投靠了英国公？ 皇帝越想，心中是越不快，看萧御史的眼神也越是不善。 好啊，这朝堂上，越来越多英国公的人了，这还是自己的朝廷吗？还是自己的臣子吗？ “陛下？可要宣这罪人上殿？”萧御史再一次高声提醒。 皇帝回神，冷笑起来，语调低沉：“宣啊！当然要宣！” 英国公在自己身边安插人手，那自己也能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齐朔便是这个人选。 英国公还在意齐朔这个儿子，那齐朔这个人对自己便越有用。 齐朔作为英国公的私生子，难道就没有私心想要继承英国公的位置吗？他大可以利用这私心，以高位许诺他诱惑他，让他为自己卖命。 届时，自己便可将西北军权拿回来了。 “把人带上来吧！”皇帝挥了挥手。 “是！” 萧御史出去，随后便将一人押上殿来。 “陛下！此人是善州城副将领谭敦胜，经过查询，此人乃是胡人，自潜入中原，做了胡人的间隙，那夜也是他给胡人报的信！证据在此！” 萧御史将证据乘上去，皇帝嗯了一声，便象征性的看了看。 他本就打算放了齐朔为自己所用，所以现下正好顺势而为。 只是，朝堂上忽然跳出来一人，道：“陛下，此证据从何而来，还需要考量，万一是伪造的呢？” 说话这人，便是陈御史。 陈御史是皇帝的人，说话自然想着皇帝，他知晓皇帝想要将西北军权夺回来，所以不可能这般轻易就放人的。 只是，陈御史此事却拍错了马屁，皇帝巴不得放了齐朔回去，好给自己当眼线呢！ 只是陈御史这一发话，皇帝这边的人跟着见风使舵，开始攻击起了萧御史的这份证据。 “萧御史，这证据究竟从何而来？可有伪造？你可得一一说清楚才是！” 萧御史冷哼道：“这证据一五一十写清楚了这谭敦胜的来历身世，也有口供认证，如何是伪造的？” “那这证据究竟从何而来？萧御史？你可敢说？”陈御史继续紧逼。 萧御史道：“如何不敢说，这证据是英国公派人送来的，齐朔是他的部下，他必然要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英国公啊？英国公是这齐朔的义父，自然要护着他的，这忽然送个人出来顶罪，也不足为奇！” 萧御史皱眉，正想反驳，此时英国公的党羽忽然被惹着了，开口怼陈御史的人道：“英国公怎可能包庇齐朔？他自来保家卫国，从无败仗，怜惜百姓，怎么可能忍得了两万将士白白殒命？所以英国公一早得知善州之事，才立刻将齐朔押送进京，英国公此举可谓是大义灭亲。” “就是！英国公若真要包庇齐朔，直接捂住此时不上报即刻！何来多此一举？” 皇帝这边的人也开始回击：“那谁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西北那么远，那还不是英国公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 “就是就是！” “……” 朝堂上吵得很，皇帝耳边嘈杂，十分的烦闷，终于忍不住呵斥一众朝臣：“好了！吵什么吵！成何体统！” 朝臣们被呵斥，立刻闭嘴，齐齐告罪：“臣等失仪，陛下恕罪！” 朝臣们悄咪咪看着皇帝，只等着他的判决，大致也能猜到，皇帝必然不会叫齐朔轻易脱身的。 皇帝捏着手中的证据，沉默片刻。 正文 140 秉公查案 众朝臣被皇帝呵斥后，便止了声音不再说话了。 “一切全凭陛下定夺！”陈御史得意看向了萧御史，心想，陛下定然不会请饶了这齐朔的。 皇帝捏着手中的证据，故作认真的仔细瞧着，嗯了一声，道：“朕看着，这些证据有理有条的，不似是作假的啊！” “是啊！陛下英明，这就是假的……啊？” 陈御史接话，一时反应过来，陛下方才说的是，这证据是真的？ 这…… 陛下怎么会帮着萧御史说话？ 陛下莫非不打算打击英国公了？ 陈御史一头雾水。 皇帝没理会陈御史，对诸位朝臣：“既然此事已经有了新的证据证人，那便交给刑部大理寺一同办案吧！务必把这事查清楚，不得冤枉好人，也不得放过一个罪人！” 大理寺，邱昌业，是皇帝这边的人，但这刑部……这刑部尚书孟志青，乃是英国公提拔之人！ 邱昌业看向皇帝，不知道皇帝心中究竟如何打算的？ 若皇帝想要齐朔的命，早叫自己杀了，可皇帝叫他与刑部一起审案子，显然是有防水的嫌疑啊？ 皇帝这是，要赦免齐朔不成？ 邱昌业想明白了，便立刻领命道：“陛下放心，臣必定尽心查案。” 孟志青也站出来，道：“臣也一定尽心尽快查办此事！” “此事既然安排好了，便退朝吧！” 有了一枚可用的棋子，皇帝心情不错，遣散人退去了。 “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走后，一众臣子们才慢慢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邱昌业看向孟志青，笑呵呵道：“此事咱们还得孟大人多多出力啊！” “这是自然的！” 孟志青声音不咸不淡道。 他是瞧不上这些阿谀奉承之人，朝廷上分为两党人，一党皇帝派，一党英国公派，而他其实谁的人也不是，他做官只要一个公正，能为百姓做事便可。 好些次，英国公为国而战，缺兵少粮的时候，他都会为英国公说话，自然而然的，在皇帝眼里他就成了英国公的人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多解释，只要自己还在位，便多为百姓做事，即可。 孟志青没给邱昌业好脸色，邱昌业面上的笑容也淡去，心中冷哼一声：什么玩意，他们是同阶的官员，他还给自己摆脸色？ 邱昌业心中骂骂咧咧的想走，忽然，殿外一个人静静拦了他的去路。 “哟，是郭公公啊！郭公公有何事啊？” 郭宝才笑道：“邱大人，陛下请您去一趟。” 邱昌业怔一下，随后笑着点头：“好，我这就去！” 邱昌业一路跟着郭宝才来到御书房，心中一直想着皇帝叫自己来是作何，定然是要嘱咐自己有关齐朔的事的。 邱昌业静静跟着进入御书房，便行礼：“参见陛下！” “行了，不必多礼，叫你来就嘱咐两句话！”皇帝道。 邱昌业应声：“是，臣洗耳恭听。” “齐朔的案子，你不必插手，就叫刑部的人去查吧！查出什么禀报上来即可。” 邱昌业也不是傻子，一听此话，便知道皇帝是真要保住齐朔啊！ 邱昌业也没多问，立即应声道：“是！臣定当照办。” “既然知道了，你便去吧！” “是！” 才一会儿功夫，邱昌业便退了出来。 他心想皇帝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了齐朔？莫不是齐朔那日跟皇帝说了什么？ 齐朔那人也不跟自己说，邱昌业也不想了，反正此事与自己无关。 于是，刑部得到了皇帝的指令，便开始着手查探善州两万将领殒命之事。 而大理寺，则直接隐身了，有事出来看一看，没事基本上找不到人。 孟志青还纳闷了，他原以为此事大理寺会插手使绊子，谁知道自己办起来这般轻易。 他很快审问齐朔和那谭敦胜，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就在朝堂上，将证据乘给了皇上。 皇帝拿着这份证据，暗暗看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既然齐朔是冤枉的，那便放了吧！只是他到底有监查不力的责任，官职降一级！以示惩罚！” “陛下圣明！”百官们纷纷拜到。 此时有了个着落，朝堂便开始奏报其他杂事了，皇帝听着百官吵架，也是烦闷。 “好了好了，退朝吧！明日再议！” 皇帝没等百官说话，便起身离去了。 朝臣们还有些纳闷呢！但是皇帝都走了，吵再多也没人听，也只能作罢。 皇帝回到自己的后宫里，享受着问声软语的美人伺候，一下子身上的疲惫感褪去了。 “陛下，臣妾给您捏一捏额头吧！” “嗯！好，你的手艺最好了，正好给朕捏一捏，今日被那些朝臣吵得心烦。” 欣美人是近日新入宫的宫女，恰巧被皇帝看上了，便选进后宫里边，原本只是个才人的，后来以为得了皇帝喜欢，前不久升了美人，晋升速度极快。 “陛下，朝臣们吵什么啊？叫陛下这么烦？” 欣美人温和问道。 “还不就是那些破事！” 皇帝每每想到，都烦，这些朝臣能不能都听自己的？ 都怪那英国公，老与自己作对，迟早除了他。 欣美人浅浅笑道：“陛下，臣子们吵着陛下了，叫他们闭嘴就是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陛下的龙体重要！” “你说的对！”这话正中皇帝多心坎里，对欣美人又多了几分喜爱。 欣美人用心给皇帝按头，按得皇帝十分舒坦，皇帝身上的疲惫感散去，心情也大好，有了精神，便可以享受享受美色。 皇帝挑起欣美人的下颚，笑道：“有你在朕身边可真是好。” “臣妾在陛下身边的臣妾的福气。” 御书房内传出娇媚的笑声来，门外的公公侍卫都杵着头，不敢多出声打搅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郭宝才看见这么个人来，立刻就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太子直接道：“我来找父皇！” “太子殿下，陛下现下正忙，您还是晚些再来吧！” 太子浅浅听到里边的笑声，不由的皱了皱眉。 正文 141 这次是送给你的 太子听见里边皇帝和女子的声音，皱了皱眉，便对郭宝才道：“既然父皇忙，那孤改日再来吧！” “是！恭送太子殿下！”郭宝才道。 看着太子走后，郭宝才听着里边的欢声笑语，心想陛下这是怎么了，后宫里比欣美人多的是好看的妃子，怎么近来就偏偏宠幸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还破格一连升了她的位份？ 不过他一个阉人，想这些也没用。 …… 朝廷的风云事是影响不到百姓的，最多就是私底下议论议论，议论过了，便没什么事了。 程雯雯也照常经营自己的甜品店，随着甜品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大单子也越来越多，现在许多富家寿诞都会定他们家的糕点，所以店里也越来越忙碌，一时这个店面便有些撑不起现下这么大的单子了。 程雯雯觉得，是时候考虑考虑扩张之事了，她寻了高姐商议，高姐一听，也觉得此事可行。 “只是我们手中一时之间，怕是没那么多钱再购置铺子了。” 京城寸土寸金的，购置铺子不是事。 高姐道：“大不了先租铺子，总归咱们有了名气了，不然咱们一个店面也确实忙不过来，到时候咱们赚了更多的钱，再买个铺子，也安心些。” 程雯雯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那便依高姐的意思吧！咱们明日便去看看商铺。” “好！” 两人商议妥当，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只是，程雯雯今日回到家里，还未进家门，便忽然听见家里边似乎十分的热闹，齐兴齐琪的笑声十分的欢快。 程雯雯还以为，齐兴齐琪在跟周耀真玩什么游戏呢。 结果走进院子，便瞧见周耀真和吕忠在屋檐下坐着闷闷玩蚂蚁，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程雯雯走过去问他们：“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进屋玩？” 周耀真直脑子直接道：“齐兴齐琪的爹爹回来了，就不跟我们玩了，无聊！” “爹爹？”程雯雯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起来，是齐朔！ 齐朔回来了？ “齐兴齐琪不跟我玩，程姐姐你跟我玩！” 程雯雯也没听周耀真的抱怨，加紧几步走进屋内。 果真，就瞧见齐朔那人，正坐在椅子上，抱着两个孩子，时不时还在回程老夫人的话。 自上次他被押解上京，他在大街上遥遥看了眼齐朔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大半个月，他似乎受了些许，只是看着人还好，应该没有受什么刑法吧？ 程雯雯走进两步，与他打了招呼：“将军，你回来了啊！你可还好？” 齐朔看向程雯雯，目光深邃炽热，这些日子，他时常想念程雯雯，如今见着了人，心里的感觉越发的浓，想要抱一抱她，触一触她，想要与她靠得更近。 只是，他们如今已经没有关系，也容不得他再靠近她。 齐朔点点头，对程雯雯道：“我一切都好，你呢？看着似乎有些疲累！” 程雯雯道：“我还好，只是夜里看账本，所以累了些。” 账本基本上一直都是程雯雯在管在算，毕竟现下要开分店，要缩减不必要开支，自己算着也放心些。 只是虽然累，但也还好，有收获她便觉得值得。 齐朔略有些心疼她，却又欣赏她这份坚强，道：“你要保重好身体，别太累着自己了，有什么难处告诉我！” 程雯雯摇摇头：“没什么难处的，将军你放心，我还好，倒是你，这些日子在……” 程雯雯看向齐兴齐琪，于是委婉的问：“你这些日子，可好？有没有累着？” 齐朔摇摇头：“一切都好。” “那便好！” 程雯雯放下心来，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心中似乎有许多话要问，只是一时又觉得不妥，毕竟他们已经合离了，也不是什么相识已久的人。 齐朔余光看着她，心头想的也是如此，原本半年前，他们虽不算太亲近，可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梳理。 程老夫人在上边，瞧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便叫了齐兴齐琪道：“兴琪，跟祖母出去看看，看看厨房里做了什么好吃的。” 齐琪摇摇头：“我不想去，我想跟爹爹一起。” 齐兴是个有眼力见的，拉着齐琪从齐朔身上下来，道：“我们去看看厨房做了什么吃的，给爹爹补身体。” 齐琪本有些不大愿意的，可是听到哥哥这般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去叫厨房做好吃的，给爹爹补身体。” 程老太太笑了笑道：“好孩子，走吧！” 随后，屋内就只剩下齐朔和程雯雯了，两人都知晓，这是程老夫人给他们两腾空间单独相处呢。 只是这忽然待在一起，略微有些不自在了。 程雯雯想了想，就问齐朔：“你这次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朝廷的事情，程雯雯不太懂，只是她觉得，齐朔应当不是那种拥兵自重好功冒进的人，所以此事他不该被冤枉。 齐朔点点头道：“你放心，已经查清楚了，我不会有事，只是降了一级官，不碍事的。” 程雯雯点点头：“那便好。” “只是，我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不日便会回善州，你……” 齐朔抬眼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没有多加掩饰，问她：“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齐朔回去，指不定往后再见是什么时候了，也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程雯雯，也不想错过了。 程雯雯听到后，也只是怔了怔，便摇了摇头道：“我在京城还有生意，往后若有空，我会再去善州玩的。” 齐朔听明白了，她还是拒绝了，心里也十分的失落。 不过想想也是，往后自己的日子也没个着落，她跟着自己也是不好，只能点了点头道：“好，你往后，要好好的。” “会的！” 程雯雯莫名有些惆怅，舒了一口气道“今日你出来，不说这些了，我也去厨房看看，叫他们做些好吃的。” 齐朔点点头，便瞧着她远去了，眼底有落寞。 程雯雯正要去厨房的，谁知瞧见院子里有人进来，是周文光来接周耀真了。 周文光走进来，看见程雯雯，便唤她：“程姐！” 周文光走进来，递给程雯雯一个盒子。 程雯雯有些楞：“这是……” 不会又是什么药材吧？ 周文光这些日子送了好几次补身子的药材给程老夫人，程老夫人也喜欢他。 只是周文光这回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次是送给您的，打开看看！” “我的？” 正文 142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香？” 程雯雯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周文光还给自己送东西。 周文光解释道：“安神香，助眠的，天气热，看你眼下青黑，似乎睡得不大好，这个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不必觉得有压力。” 程雯雯想了想也是，随后点了点头道谢：“谢谢周大夫了。” 程雯雯的黑眼圈，其实是这几日算账算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周文光竟看出来了。 只是她也不能白乘人家的情，还得找机会还礼。 “家中还有事，那我先带周耀真走了，改日再见！” 周文光面上毫不露出半点别的意思，一直是这样有分寸的，叫人觉得舒服。 程雯雯挥了挥手道：“嗯！再见！” 等他们走了，程雯雯才拿着手中的香要放屋里去，只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出来是为了去厨房看看的来着？ 程雯雯只好先把这香放在窗边，先去厨房瞧一瞧，交代厨娘做些齐朔爱吃的。 齐朔似乎不大喜欢吃辣的，得叫他们炖些有营养的汤。 程雯雯走后，齐朔忽然走了出来，看向那窗台上的香。 他眼力极好，自然看见了方才那个男人，心中不由的想，他们是何关系，怎么到了能互赠礼物窜门的地步了？ 齐朔知道，程雯雯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从前他给她的月银，她都一分不少的都放在新房里。 这几个月里他在新房里待了好久，对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格外熟悉，看到新房里遗留下来的钱财，才知道，原来她一早就在谋划着逃跑之事。 齐朔看着窗台上的盒子，心中不由的有些嫉妒。 她连自己的东西都从不收，却能收旁人的东西？ 齐朔内心想要把这盒子摔了，可是理智却将他拉回来，什么也没做，犹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步一步，慢慢的，回到屋内坐下。 …… 程雯雯交代好了厨房，便待齐兴齐琪回到客厅，叫他们继续与齐朔待一起，毕竟许久没见了。 厨房里其实早就备好了饭菜，几人如今坐在一处吃饭，多了个人，又热闹了一番。 “爹爹爹爹，你吃这个，这个是程姐姐研究的新的吃的，可好吃了，甜甜的香香的，叫叉烧肉。” “还有这个，这个红烧肉，爹爹你也爱吃的。” 齐琪一个劲的给齐朔加菜，的娃娃倒是十分的娴熟。 齐朔看着一对儿女在程雯雯这里，似乎一切都好，便抬头对她道：“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们。” 程雯雯摇摇头：“应该的！不必谢。” 吃完了饭，几人又坐在一起说了说话，大多数都是程老夫人问齐朔，齐朔老老实实的答话。 “齐朔，你如今住在何处？”程老夫人问道。 “今日刚出来，我已经定下来酒楼，祖母不必担心。” 齐朔如今，还跟着程雯雯叫程老夫人一声祖母。 程老夫人一听到这个称呼，便知道齐朔还放不下程雯雯的。 程老夫人倒是满意齐朔的，只是经过之前的事，程老夫人也不愿意插手孙女的事情了，婚姻大事以后她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你一人住在外面，多多注意些。”程老夫人叮嘱道。 齐兴不由的问：“爹爹为什么要住外边？为何不跟我们一起住这儿？” “是啊？爹爹你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走？”齐琪抓着齐朔的胳膊不放。 齐朔笑了笑道：“你程姐姐的房子太了，住不下这么多人啊！爹爹去住外边，离这里不远的！” 齐兴觉得不对，又问：“你和程姐姐是夫妻，为什么不住在一块？” 齐琪的头跟着点起来道：“对啊对啊？” 齐朔面上僵了僵，倒是没料到两个孩子懂这么多。 “孩子家家的！别多问大人之间的事情！”齐朔拍了拍齐兴齐琪的头。 两人捂着头，也不再多问了。 程老夫人倒是想留齐朔住下，家里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倒也不成问题的，只是这还是得看程雯雯的意思。 程雯雯看他们都看向自己，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留齐朔住下也不是问题啊，好歹之前齐朔待自己不错。 “那，便住下来吧，佩儿去腾间屋子出来吧。” 程雯雯买的二进二出的房子，房间到也不算少，只是有些，但是齐朔应该也不会介意。 于是，佩儿就下去叫人腾屋子了，齐朔的屋子在前院东边，来人进进出出的都会路过，之前这里一直空着的，如今收拾出来，倒也不算太差。 几人在客厅坐了坐，佩儿便进来：“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程雯雯点点头，看向齐朔道：“天色也不晚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缺的告诉下人。” 齐朔点点头，随后告诉齐兴齐琪也去歇息，自己便跟着佩儿出去了。 只是，程雯雯看着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不稳，他的左腿，似乎有些用不上力般的拖着。 他左腿受伤了吗？ 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程雯雯不免有些担心。 佩儿带着齐朔来到收拾好的屋子，道：“姑爷……不将军，委屈您将就将就了。” 佩儿一时间称呼还没改，叫错了有些尴尬。 齐朔摇摇头道：“不碍事的，这里挺好的。” 齐朔心想，她能留自己住下，已经很好了。 她心最是软的，似乎只要说几句软化他便可以答应下来。 齐朔一时觉得她这样很好，一时又觉得她这样很容易被人骗。 齐朔躺在床上，如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只是，他的觉还未睡，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将军，是我佩儿。” 齐朔看向门上的身影，问：“有什么事吗？” 佩儿随后问道：“您的腿是不是受伤了？可有包扎看诊？” 原是因为这个而来。 齐朔当然清楚，这是程雯雯派她来的，纵使佩儿什么都没提到。 齐朔不由的，嘴角展露一点笑意来，语气愉悦对佩儿道：“我的腿没事，已经看了诊上了药。” “那……可需要帮忙包扎？将军有需要可一定要告诉我。”佩儿随后道。 齐朔道：“不必，你回去吧……” “是！” “等等！” 佩儿刚想走，忽然被里边的男人叫住了，男人的声音传来，道：“替我谢谢你家姐。” 正文 143 我也要学功夫 “替我谢谢你们家姐。”齐朔道。 佩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道：“将军不必客气。” 佩儿回到程雯雯的屋内，说：“姐，已经问过将军了，他说没什么大碍，上过药了。” 程雯雯听了，点点头道：“行吧。” 佩儿又道：“将军叫我替他谢谢你。” 程雯雯皱眉看向佩儿：“不是叫你别说是我问的吗？” 佩儿摇摇头：“我没说啊！将军自己猜出来的。” “那你也不反驳？” 佩儿笑了笑：“我没想到！” 程雯雯叹口气道：“算了算了！” 佩儿笑嘻嘻道：“姐，将军看着，心里还是有你的呢！你也不是全不关心将军啊？要不要……” 佩儿伸出两个试纸靠在一起，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雯雯。 程雯雯拍了拍她：“别胡说，我这是出于相识一场的缘故才关心他的，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可是姐，你从前不是因为不喜将军三妻四妾才合离的吗？如今将军身边应该也没什么人了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佩儿也听齐兴齐琪的奶娘说过些，齐朔自出事后，将军府那些姨娘们多是各奔东西的，府里根本没什么人了。 程雯雯摇摇头道：“现在没有他身边没有别人，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啊！” 一个人从前三妻四妾，怎么可能忽然转性呢？ 程雯雯也不想去改变任何人，这是很难的事情，所以感情的事情上还是不强求了，顺其自然。 况且，她如今在京城发展，齐朔不日就要回善州了，他们也不可能异地恋吧？ 这山长路远的，古代交通工具不发达，也没络，和他在一起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这就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是改变不了的。 “姐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说了，虽然你跟将军没可能，但是有一个人倒是有些机会的。” 佩儿又打趣起程雯雯来。 程雯雯啧了一声道：“别话里有话的，说清楚！” “就是……”佩儿看向那边的香炉，里边燃起的安神香十分的好闻，随后道：“姐，你不觉得，周医师对你有意思吗？” “啊？” 程雯雯实属没往这方面想。 周文光，看着人十分的和善有礼，程雯雯只觉得他为人好，相处起来叫人舒坦，其他的倒没什么了，她也没觉得周文光对自己有什么不妥的行为啊？ 无非就是送了些礼物，不过礼尚往来，也不奇怪吧！ 程雯雯摇摇头，道：“我跟他可没什么，你可别在外边胡说八道，到时候人都不让周耀真到咱们家来玩了。” 佩儿叹了叹气道：“姐，你是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 程雯雯道：“没有啊！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嘛！” 佩儿不由的问：“那姐，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跟你合适呢？” 程雯雯想了想，道：“人生得端正些，人品好，不三妻四妾只娶我一人，与我能时常在一块，不拘束我做生意，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佩儿想了想，觉得程雯雯说的这些条件中，将军就差一条离得远了吧？ 而周医师呢？她对周医师还不太熟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姐做生意，所以还有待观察，她得替姐多观察观察，好男人可不能被错过了，免得姐以后后悔。 程雯雯完全没想到佩儿脑子里想着替自己张罗对象的事，今日累了一日便躺下歇息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第二日起床她觉得神清气爽的，昨夜的香已经点完了，屋内还有淡淡的香气，程雯雯不由想，周医师的香可真有效，点着果真睡了个好觉。 外间已经是阳光高照了，程雯雯洗漱穿戴后，出去客厅吃早饭，此时齐朔带着齐兴齐琪在院子里晨练。 程雯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早啊！” 齐朔看向她，点头道：“早！” 程雯雯坐在客厅里，厨娘们端来了早餐，程雯雯正要吃些，随后就去跟高姐一起看铺子。 “程姐姐，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齐琪笑哈哈跑进来，到程雯雯身边。 程雯雯看她，道：“你这满头大汗的，累不累？” “有一点！”齐琪笑了笑。 程雯雯给她擦了擦汗，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一点？” 齐琪摇摇头：“我们都已经吃过了，程姐姐你自己吃吧！” 程雯雯点点头：“那好吧！你去跟你爹爹哥哥玩吧！” “不玩了，我们要休息了！” 齐兴走进来，坐到了桌子上，随后，齐朔也走了进来。 父子三人看着程雯雯吃早餐，莫名有些尴尬啊！ 程雯雯心想，你们三吃完了倒是走啊？看着自己做什么？ 不过忽然想想，自己的院子夜没有别的地方坐着了，只客厅大些好玩些。 无奈，程雯雯只能顶着三人的目光，自顾吃饭。 齐朔看她垂着头吃粥的模样，看出她有些心虚，不由的笑了笑。 齐朔想，若是从前，他倒是愿意走开，叫她吃顿好饭，只是如今，他马上要走了，再见已不知道是何事了，所以就想与她多待一待。 程雯雯吃完了饭，便打算出门了。 齐朔看她要走，问：“你要去哪儿吗？” 程雯雯道：“我和高姐打算新开一家分店，今天去看一下铺子。” “可要我帮忙？”齐朔认真的问。 程雯雯立刻摇摇头道：“你就想家里休息休息吧！我们自己能搞定的。” 齐朔垂眸点头，因为她的拒绝，略微有些失落。 而程雯雯是真觉得，自己能解决事情，而且齐朔这伤了腿，出门也不好啊，要好好修养才是。 程雯雯与他们交代几句，便出门了。 只是，她没出门多久，周耀真和吕忠便来了，是来找齐兴齐琪玩的。 “齐兴，你们在干什么？” 周耀真看见齐兴在跟着齐朔练功，有些好奇起来。 齐兴道：“我爹爹在教我功夫！” “功夫？是什么？”周耀真不明白。 一旁看着的齐琪解释道：“就是打架很厉害的，不会被欺负的功夫。” “真的吗？那我也要学功夫！”周耀真眼里闪着光。 正文 144 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周耀真扒拉着齐朔，一副不教他他不干的模样。 齐朔也不会跟孩子计较，道：“要学就站好，我一起教你们！” “好！” 周耀真跟齐兴一块站好，于是开始认认真真的跟着齐朔学功夫。 齐朔也不藏拙，一点点教习和指正他们。 “我学会了，我又学会了！齐兴你真笨！”周耀真欢快道。 齐兴皱眉反驳道：“你才笨呢！” 周耀真哼一声：“我不笨，我明明学得很快！” 周耀真跟齐兴一块学，每每齐朔教什么，周耀真都学得很快，悟性也很高。 齐朔也发现，周耀真这孩子，是有些天赋的，他学得很快，也很有悟性，就仿佛他天生就是为练武而生的一般，往后若是能培养一番，必定是个武学奇才。 只是，周耀真看着不大聪明，行为有时候如同三岁孩，所以若他掌握了至高武学武术，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齐朔自己也不敢称武学高手，现下教他们三角猫功夫防身也就罢了，往后如何深造，还看他们自己。 “齐兴！真笨！齐兴！真笨！”周耀真自己学会了，就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齐兴。 齐兴听得恼怒了，心中烦躁罢手道：“我不练了！” 齐兴不高兴的走开，不想理会周耀真。 偏偏周耀真没眼力见，就跟着齐兴转悠，得意洋洋道：“齐兴，笨，齐兴，笨！” “你给我闭嘴！”齐兴凶他道。 周耀真被吼一下，愣了一下，随后弱弱道：“你……你干嘛凶我，你就是笨！我都学会了你还没学会！” “你才笨呢！”齐兴怒道。 周耀真道：“胡说，我祖父祖母都说我聪明！” “那是他们骗你的，笨蛋！” 齐兴不高兴被周耀真嘲笑，明明周耀真才是一个笨蛋，竟然骂自己是笨蛋。 “你才是骗子，我祖父祖母才不会骗我！” 齐兴想走，周耀真拉着他不放。 “他们就是骗你的，你就是笨蛋傻瓜！” “你才是傻瓜！”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忽然就打了起来。 齐朔听见廊下的动静，便走过去，强硬的将两人给拉开。 “你们两干什么打架？”齐朔皱眉，看着这两个男孩子。 周耀真哭腔指着齐兴告状：“他骂我是傻瓜笨蛋！” 齐兴回道：“你也骂我了！” “你就是比我笨，我学会了你都没学会！” “我才没有比你笨！”齐兴气道。 “就是笨！”周耀真哭腔含糊道。 “好了！”齐朔打断两人过家家的争吵，道：“两个人一起道歉！” 周耀真擦了擦眼泪，红红的眼睛看向齐兴。 齐兴一脸不情愿别开脸，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齐琪本拉着不情愿的吕忠在一旁玩过家家，听见廊下的动静也走过来，问：“哥哥，周哥哥，你们怎么了？” “齐琪，吕忠，齐兴他骂我笨蛋！”周耀真立刻告状道。 齐琪大眼睛楞了一下。 吕忠则是一脸理所当然。 两人当然都知道周耀真傻，所以齐兴骂他笨蛋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齐琪还是公正道：“哥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骂人呢？” 齐兴听到自己妹妹帮别人说话，不悦道：“他也骂我了！” “啊？周哥哥你也骂我哥哥笨蛋了吗？”齐琪看向周耀真。 周耀真老实的点点头。 “那……”齐琪为难了一下，道：“那你们都有错，你们都跟对方道歉！” “我不要！”齐兴方才被误解，心里头不痛快，不想道歉。 “那我也不要道歉！”周耀真冷哼道。 两人各自冷着脸，不搭理对方。 齐朔作为大人，也只能调和，孩子之间的事情也懒得插手，干脆放任不管了。 只是跟这四个孩子在家里待着，难免觉得吵闹得很，偶尔他也会觉得不耐烦的。 若是程雯雯在的话，估计会一个个耐心哄好这些孩子们吧。 齐朔想起程雯雯，笑了笑，她待人就是这般温和。 齐朔就这么在家里待着，等着程雯雯回来，就这般，他也觉得内心十分的安逸，好像这就是自己的家一般安稳。 …… 程雯雯今日跟高姐看铺子，约了些出售铺子的东家商谈，只是无意间，竟然在酒楼碰见了周文光。 周文光也是与友人在酒楼里许久，正巧就碰见了程雯雯。 两人一道从酒楼里出来，就走到了一块。 周文光顺势而为，道：“正好我跟你一道去接孩子。” “好啊！”程雯雯点头，两人之前也有过一起回家的事情，现下一起回去也没觉得有什么。 高姐是个有眼力见，立刻就道：“我还要回家给孩子们做饭，有事就先走了。” 程雯雯跟周文光一道回家，两人是各自坐各自的马车回去的，只是一道下了马车进家门。 此时，齐朔听见外边的动静，便以为是程雯雯回来了，便走出来去接她。 只是，当他看见程雯雯身旁的周文光时，齐朔面上微微沉下。 程雯雯看齐朔出来，开口问：“你这个时候要出门吗？” 齐朔直接道：“不是，听见动静，来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哦！这样啊！”程雯雯当然知道，齐朔这是对自己还很上心的表现，可是自己不能回应他啊！他们的现实问题很多，没办法在一起啊。 齐朔紧接着道：“回来了就快进屋吧，喝些凉饮解渴。” “好！”程雯雯点点头，随后就看向周文光，本也要邀请他进屋一块喝点凉饮再走的。 只是，齐朔先她一步开口，道：“这位公子，你是雯雯的朋友！也一道进屋喝杯凉饮吧。” 齐朔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了，可偏偏，程雯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 周文光也同样温和回答：“那我就叨扰了，进去讨杯水喝。” “不算叨扰！”一杯水而已！程雯雯还不至于那么抠门。 于是，三人一道进屋，坐着一起喝凉饮，外边天热，程雯雯一进屋就认认真真的喝水解渴。 只是，齐朔跟周文光的心思，却不在凉饮上。 两人相视一眼，便知道对方的心思，毕竟都是男人，谁不懂呢？ 正文 145 我与她不只是朋友 齐朔与周文光坐在一处，周围的氛围忽然有些冷了，在一旁喝凉饮的程雯雯也不由的感受到了。 程雯雯本想开口介绍两人，周文光却先开口问她：“程姐，这位是你府上的客人吗？” 程雯雯点点头道：“是，他是我朋友，在府里借住，他叫齐朔。” 随后，程雯雯又看向齐朔，介绍道：“这是周文光，周医师，也是我朋友。” 齐朔在听到朋友二字，心里就不大高兴了，自己是她的朋友，这个姓周的也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还都是男朋友？ 若是程雯雯听到齐朔脑中这个词，刚喝下的凉饮铁定喷出来，古代还没有男朋友男性朋友的分别。 不过程雯雯不知道齐朔所想，只介绍完，就招待周文光道：“周医师，你喝些凉饮吧，孩子们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程雯雯叫佩儿去后院叫几个孩子出来，只是不知道怎么还没来。 周文光只道：“无妨，不急，我多歇一歇也是好的。” 周文光开始尝程雯雯府内的凉饮，不由的夸赞道：“你府中的凉饮做得真是别致啊，倒是我从未喝过的，清凉可口的。” 程雯雯谦虚笑了笑：“哪里哪里。” 她不过是馋奶茶了，于是教了厨娘做这些奶茶果茶，夏日从外边回来喝着也爽快。 齐朔听着周文光在那里夸赞，心想他没喝过很正常，只有程雯雯才会做这些精致可口的吃食。 只是，他心中不免生出些恼恨，从前程雯雯只会做给自己和齐兴齐琪吃，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齐朔闷闷的端起凉饮，垂头开始猛喝。 程雯雯在一旁注意到了，看他似乎很喜欢，就叫了人来：“去厨房多端些来。” “是！” 下人们下去，很快就端了来，程雯雯叫他们都放在齐朔桌上了。 齐朔不由疑惑的看她。 程雯雯对他道：“你喜欢喝，就多喝些，在府上都可叫厨娘们给你做，不必拘束的。” 程雯雯以为，他在家中不好意思麻烦厨娘，以至于没喝到这些凉饮。 但齐朔只是根本没想到吃喝这些事情，只是她在时，自己才会有些心情去品味一番。 不过程雯雯这是关心自己，齐朔心里也受用，点头道：“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的。” 周文光自然看得出，两人之间的一些暧昧关系。 只是他也看得出，那是齐朔一厢情愿的，仿佛程雯雯并不接纳他的一厢情愿。 周文光看穿这些，嘴角浅浅笑了笑。 “程姐，你这凉饮我十分喜欢，也想叫我加厨娘来学一学，我冒昧想要你府内厨娘们传授一下手艺，可否？” 程雯雯立刻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那就多谢程姐了！” 程雯雯摇摇头：“不过就是些凉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谢的。” 周文光看着她笑了笑，她确实是心肠好，全然没对人设防，这些凉饮的方子，若是卖给各大酒楼，保准会被卖爆了，可她偏偏没觉得有什么。 周文光又道：“我送你的安神香可好用？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提出来，我好回去改进改进。” 程雯雯道：“好用好用，我昨晚睡得可好了！” 周文光笑道：“你可不要不好意思提意见啊！有什么缺陷认真提出来，我也好改进方子。” “周医师，你不会是拿我当白鼠吧？” 程雯雯之前还觉得收周文光东西有些不大好意思，结果看周文光这意思，似乎是在调配方子找人实验一样。 “什么白鼠？”周文光不明白，她是在说自己是猫吗？猫布局抓老鼠，所以她这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周文光一时心里头还有些紧张了。 程雯雯想到周文光不知道现代用语，随后笑着解释道：“就是有些医师会拿老鼠做实验配药方啊，所以我比喻周医师拿我当白鼠呢！” 周文光这么一听，忽然松懈下来，道：“原是这样……不过，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医师抓老鼠配药方的，老鼠身上多有邪祟，怕是碰不得的，医师们大多用鸡鸭猪来试验吧？” 程雯雯心虚道：“有的有的，我之前见过一个江湖游医，他是养白鼠做实验，这样会比那些野生老鼠干净很多，听说老鼠的智商很高，所以拿白鼠做实验也比鸡鸭那些准确些。”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下回也这般试试看。” 周文光忽然觉得，程雯雯跟这世上许多女子都不大一样，她能自己谋划生存，也懂得很多常人不懂的东西，果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齐朔听着两人有说有笑的，不免想要打断他们道：“我近些日子也睡得不大好，周医师可否也给我一些安神香？” 周文光没想到齐朔会对自己讨要，只楞了一下，很快道：“当然可以了，齐兄是程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齐朔笑不进心的道：“那便谢过周大夫了。” 周文光道：“明日我便送过来。” 两个男人都是笑着看向对方，只是心底都不大舒服的。 程雯雯倒是没关注这些细节，对齐朔道：“我先匀你一些安神香，你今日好睡个好觉。” 程雯雯想着齐朔这些日子在牢房里受苦，定然是睡不好的，如今出来了，必定也是有些影响的，所以对他也是十分的关照，毕竟他身上还有伤呢。 齐朔听到程雯雯这般说，笑道：“好啊！” 他一边回应程雯雯，一边还看向周文光。 只是，周文光并未表现什么不高兴，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佩儿怎么还没把周耀真叫出来呢？我去看看吧！” 程雯雯起身，就往后院走。 而客厅内，此刻便只坐着齐朔和周文光了。 周文光只自顾的喝凉饮，并未表现什么。 但是齐朔看着周文光，确实格外的碍眼。 “你不要打她的注意。”齐朔警告他道。 周文光抬眼，眼中的温和消散，笑容收住，道：“齐兄，这不是一个朋友该管的事情吧？” 程雯雯说，齐朔只是她的朋友，朋友便管不到这么宽的。 齐朔冷的道：“若我与她不只是朋友呢？” 正文 146 虽然脑子不灵光 周文光听到那句并不只是朋友，也并不恼，只是一笑而之道：“从前是什么关系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现在。” 齐朔听到此话，心中不免恼火。 他和程雯雯如今，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有立场去管她的这些事。 两人一时间陷入僵局，谁也不再搭理谁。 没过一会儿，程雯雯把周耀真从后院牵出来。 周耀真此刻看着身上凌乱，脸上也有些伤，就如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程雯雯牵着的，还有齐兴，他跟周耀真也是差不多的状况，甚至比周耀真脸上的挂彩还多些，明显是打不过周耀真，偏他打不过还非要逞强。 正是这二人在后院里打架，还是打闷架，不出声没叫人发觉，两个人躲起来打架也是头一回听说了。 程雯雯真是想着都搞笑。 “你们两，说说，为什么打架？”程雯雯把他们拉出来，就是当着两人家长的面，好好说清楚。 只是齐兴和周耀真却都不说话。 因为他们二人说了，不管怎么打，都不准告诉大人，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周文光走上前，拉过周耀真，问：“说实话，为什么打齐兴？” 周耀真道：“我不说！” 齐朔看着儿子被打，还没打赢，一时间也有些恼，问齐兴：“怎么回事？你说！之前不是叫你们别打架了吗？怎么还打？” 打就打了，偏偏还打不过。 齐兴也倔道：“我也不说！” “你们真是……” 程雯雯都不知道怎么说两人了。 只是竟然不说，程雯雯只得道：“那你们既然打过架了，那便和好吧，互相道歉，别影响了友谊！” “我不和好！”齐兴道。 周耀真也紧跟着：“我也不和好，我还要打。” 两个孩子显然心中都有气，就是不肯跟对方服软道歉。 周文光直接命运道：“周耀真！道歉！不道歉今晚不准吃饭！” 周耀真听到自己叔叔的话，明显有些怕了，可是还是倔道：“那我就不吃饭了！” 周耀真才不答应道歉呢，明明就是齐兴先提出打架的！还说自己笨！还不准他告状，说告状不是男子汉！ “你！”周文光看向程雯雯，只能替侄子道歉道：“对不住程姐，这孩子在你家里还惹事，我替他跟齐兴道歉，齐兴，你原谅周耀真，好不好？” 齐兴冷着脸闷闷道：“不好！”他才不要接受别人的道歉呢！ 他要跟周耀真一直打架，他一定要打赢周耀真。 “齐兴！道歉！”齐朔那声音一出，威严气势吓人，别说孩子怕了，就是程雯雯也被吓一跳。 只是也不好强迫了孩子的。 程雯雯便道：“既然两个孩子闹了别扭，那这几日便别一块玩了，待过些日子，你们这些日子就各自待在家中反省！好吧？” 周耀真明显不快，道：“我不要，我还要找齐琪一块玩呢！” 周文光直接道：“你打齐琪的哥哥还不道歉，还想找齐琪玩，你不道歉，齐琪可不愿意跟你玩了！” 周耀真道：“才不会呢！齐琪不会不跟我玩的。” 周文光听了，都觉得头疼，这傻孩子真是该聪明不聪明，不该聪明偏就聪明。 “好了，回家！”周文光拉着周耀真要走，看向程雯雯道：“程姐，我带他回家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往后又闯祸，就先走了。” 程雯雯点点头，又劝他道：“孩子都调皮，你别太苛责，注意方法。” 周文光道：“我知道的！放心吧！” 周文光带着周耀真走了，齐朔也拉着齐兴往院子里走，道：“罚站一时辰！今晚不准吃饭！” 程雯雯听了，皱眉道：“不能不吃饭啊！这都到了饭点了，吃了饭再法！饿出病来就不好了。” 程雯雯说着，就去把齐兴拉到身边，带进屋里去。 齐朔有些不悦道：“你太惯着他们了。” 程雯雯只道：“孩子嘛，只要不是什么大错，不必罚这么重，好好教导就是了，况且我看着齐兴与周耀真也并非真闹僵了，估计是两孩子有什么约定呢！” “罢了罢了，就如你所说吧，等吃过饭再罚。” 程雯雯护着，齐朔也只能听她的。 而齐兴虽因方才打架生气，可现在看程雯雯护着自己，爹爹无奈的模样，顿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齐兴也低头对齐朔和程雯雯道：“我吃过饭就去罚站，以后也不会随便打人了。” 程雯雯听了，点点头道：“好，以后确实不能随便打人，凡事都讲理，知道吗？” “我知道了！” 齐兴虽然赞同讲理，可有些事情，似乎确实打一架比讲理痛快些。 就比如跟周耀真那傻子讲理，那是根本讲不通的啊！还不如打架呢！ 齐琪正在门口跟吕忠玩呢，听见吃饭了也进来，道：“今天吃什么啊？” “今天吃酥鱼。”程雯雯笑道：“你最喜欢吃的。” “太好了！”齐琪乐呵呵的，全然不清楚自己哥哥哄着她和吕忠出去玩，又跟周耀真打了一架。 …… 周耀真被周文光带着回去，被问了好多遍：“你和齐兴为什么打架？” 可是周耀真都一副不开心闷着不说。 周文光无奈，只能问吕忠了。 吕忠想了想，道：“好像是早上，齐兴的爹爹教他们功夫，公子真骂齐兴笨，然后他们就打了一架，后面被齐兴爹爹拉开了。” “这是早上的事，那你们下午为什么又打架？还躲后院去打架？” 吕忠惊讶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齐兴叫我带齐琪出去玩，是为了打公子啊？” 周文光抬眼看向吕忠问：“齐兴叫你们出去玩的？” “对啊，齐兴说附近也有孩，叫我们去拿吃的去认识认识，以后好一起玩，我也不知道他是要打公子啊。” 吕忠以为周文光是在怪他。 周文光轻笑一下：“没事，反正周耀真也没吃什么亏！” 周耀真怎么说也比齐兴大两三岁呢，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体力是不差的，看他和齐兴的对比就知道，齐兴没打过周耀真。 支开人挨打，还是头一回见的。 周文光不由发笑。 正文 147 如何讨好喜欢的女子 这一日，几个孩子因为昨日的争闹，都各自被拘在家中，程雯雯倒是觉得安静了不少，都有些不大习惯了。 齐朔早晨忽然对程雯雯道：“今日你能不能领着我出去逛逛？” 程雯雯不由楞一下，不过想想，齐朔应对京城不熟，这次进京也多是被关在牢房里，马上要离开京城了，也是该逛逛的。 “好吧！”程雯雯便答应下来。 齐兴齐琪得知他们二人要出去逛，立刻就要跟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齐朔冷呵斥他们道：“你们今日要在家里面壁思过呢！哪儿也不能去！” 齐琪不满道：“昨日我又没有打架，为什么我也要面壁思过？” 齐朔道：“你哥哥受罚，难道你就安心去外边玩乐不顾你哥哥？” 齐琪想了想，道：“哥哥受罚，我也不能安心玩的，所以爹爹你就不要罚我们了嘛！” “不行！必须要罚！” 齐琪一听，撅着嘴不乐意了。 程雯雯笑笑道：“改日再带你们出去好不好？今日你们就听你爹爹的话吧！” 齐琪无奈道：“好吧好吧！” 安抚了两个娃娃，程雯雯就这样带着齐朔出门了。 马车缓缓朝着闹市区而去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程雯雯看向齐朔。 齐朔回看程雯雯，道：“夏日炎炎，不如去游湖吧！” 程雯雯有些诧异道：“你不是想逛京城吗？怎么想游湖了？” “咱们往后指不定不会再见了，就依着我，好吗？” 就当，是他们唯一一次，正经的约会。 程雯雯听到他的话，微怔了一下。 齐朔说得没错，他们往后指不定见不到了，如此，便要好好相处一番的。 程雯雯想了想，便提议道：“就去曲水湖吧！正是夏日，哪儿有荷花，景也好。” “好！听你的。” 车夫调转了方向，朝着曲水湖而去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曲水湖，因为夏日景色宜人，这儿多得是雇佣的船只。 齐朔去叫了个船家来，招程雯雯上船。 程雯雯朝着齐朔走过去，齐朔已在船上，朝着走来的程雯雯伸手，似要扶着她上船。 船只摇晃，程雯雯也没顾及，握住他的手，便由着这力道上了船。 “二位坐好了，启程了。” 船夫是个四寻的大爷，带着笠帽吆喝。 船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这儿景色确实好，欣赏着这好风光，心情也格外的好，叫人将那些烦扰通通放下。 齐朔见她似乎很喜欢这儿的风景，也不打扰，随即探出头去，在湖面上采来一朵盛放得正好的荷花，递给程雯雯。 看着面前带着水珠鲜活的花朵，程雯雯微微楞一下，而后接过道：“谢谢！” 是女子，怎么会不喜欢花呢？ 程雯雯拿着这开得极好看的荷花，心中也开心。 齐朔见她笑，自己也跟着高兴，道：“你要是喜欢，我多摘些给你。” 他是个大粗汉，不知道怎么讨好喜欢的女子，只能用这般浅显的行为，哪怕博她一笑也是好的。 程雯雯摇摇头道：“一朵就够了，摘了也白白凋谢，浪费了。” “好！那我不摘了。” 正文 148 只是想要与她有一点点瓜葛 泛舟游湖，看着这湖上好春光，拿着花，心情好了很多。 程雯雯看向齐朔，道：“今日这天真好，不是很热呢！” 齐朔点点头：“是啊！许是天公都为我们做美吧？” 程雯雯笑了笑，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善州呢？” 齐朔顿一下，才道：“三日后。” “那便是快了……祝你一路顺风，往后仕途也通畅。”程雯雯只得说些好话。 “好，借你吉言。” 齐朔说完，直看向程雯雯，心中那些爱意，他早已说过许多回了，只是说再多，也得无济于事的。 “看着我做什么？”程雯雯有些不自在。 齐朔：“好看，自然想看你。” 程雯雯面上一烫，心想齐朔这人，有时候真是个直肠子啊。 齐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很是不自在，才挪开了视线，道：“往后你一人在京城，要好好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去谢府找我大哥。” “好啊！我会的！” 程雯雯也不介意多些靠山，只是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去找人帮忙的，若是找了，她自然也得有所回报的，必不会欠下无故的人情。 齐朔想了想，又问：“我听大哥说，你生意做得极好，你对往后的生意可有什么规划？” 程雯雯没对齐朔多有防备，直接道：“我马上要开分店了，若是生意依然好的话，往后我打算在京城多开几家，慢慢扩张，指不定能开到各个州府去呢！” 齐朔听到她的规划，笑了笑道：“那不如，你在善州也先开一家店，我叫人帮你盯着，如何？” 程雯雯摇了摇头：“虽然我有这个规划，可是如今我刚开了新店，一来手头紧了再无开店的钱，二来也没有精力，此事往后再说吧。” 齐朔呼之欲出就想说自己出钱，可是想想她应也不会接受，便道：“若真要开到其他地方，记得首先开在善州，也好叫……齐兴齐琪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若是开去了善州，也叫他们有个馋头。” 不止齐兴齐琪喜欢吃她做的吃食，他也爱吃。 只是，他不想说出来叫她烦扰。 程雯雯点点头：“好啊！我会的，待我有了多的银钱，首先在善州开一家店。” “其实……我可以出资，就当我入股善州的店，你出方子，我出钱财和人手，分成就……我六你四，如何？不算占你便宜吧？” 齐朔想到这个法子，其实分成要不要他都无所谓，只是想要与她有一星半点的联系，偶尔能知晓她的事情，但又怕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怕她不答应，才刻意提起这分成的。 程雯雯沉思了一下。 她与齐朔，怎么说也是前夫前妻的关系，再这般来往实在是不好。 但是，她与齐朔也没有夫妻之实，其实也算不得夫妻，只是有个过那么个名分而已，而她也帮了自己许多事，齐兴齐琪两个孩子自己也喜欢，所以对于在善州开店这事，程雯雯觉得也是可行的。 齐朔见她在纠结，直接来了个以退为进，道：“你不必立刻答应，好好想一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齐兴齐琪这两个贪吃鬼着想，如果你实在为难便算了，若是觉得可以，便告诉我，我叫手下的人着手去准备。” 程雯雯见齐朔似乎是坦诚的，觉得自己多想了，确实齐兴齐琪那两个孩对自己依赖，齐朔作为父亲为他们考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程雯雯想了想，点头道：“好，就这般办吧，只是分成我觉得……” 齐朔一听她答应，心中高兴急切道：“分成不是问题，你要多少都好，我只是想叫齐兴齐琪能时常吃到喜欢的东西。” 程雯雯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什么力都没出就得了四成，太多了，给我三成就可以了。” “依你！”齐朔笑了。 正文 149 表公子别来无恙 程雯雯与齐朔这日待在一起还算高兴的，游完了湖，他们便在街上逛了逛。 街上有贩不停的吆喝，倒是热闹的。 “公子，给妹妹买只簪花吧？” 一个卖发簪的妇人忽然吆喝他们道，这妇人也是看他们两相差有些年龄了，举止也没有半点暧昧，以为是兄妹关系。 齐朔听到这个妹妹，眉头一皱，解释道：“她不是我妹妹。” “不是妹妹啊……啊对不住，我眼神不好，那公子您给身边的姑娘买个簪花吧，你看我这些花朵，姑娘这般好看戴上了更好看呢！” 这妇人忙转移话题，开始熟络的推销自己的花儿。 程雯雯走近，见这一朵朵的簪花做得精致，女孩子都喜欢这般精致漂亮的东西，程雯雯自然也不例外。 “喜欢吗？” 齐朔见她喜欢，便也没再对方才的事情计较，视线转而落到了那些花朵上边。 “这朵花适合你！”齐朔拿起一朵花，轻轻簪在她头上。 清新淡雅的鹅黄色，簪在她素净的发上，添加几分明丽来。 “好看！” 齐朔并未问价格，直接给了妇人一两银，道：“多的不用找了。” “好勒，多谢公子！”妇人十分开心的拿着钱，但她也不是谈心的，又拿了两朵大红花，给两人一人塞一朵，道：“送两位了，祝愿两位永远这般恩爱。” 明显，妇人又以为错了他们的关系。 但是此次，齐朔并未解释，之前笑着拿着手中的红花，看着程雯雯。 程雯雯有些楞，想要拿下头上的花来看一看的，齐朔却制止住她的动作，道：“好看，别摘。” “我看看！” 程雯雯有些难以相信齐朔的眼光，毕竟齐朔是个大直男，万一选个自己手里这样的大红色，岂不叫人笑话。 程雯雯轻轻摘下头上的花来，看见颜色，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难看的颜色。 “姑娘，你戴上这花真是好看，显得你整个人都青春靓丽了不少呢！还是公子会选啊！很适合你呢！” 妇人一个劲的夸程雯雯好看，程雯雯自然也高兴，笑回她：“谢谢。” “不谢不谢，往后常来照顾我生意啊！” 买完了花，两人便离去了，女孩子就是会因为这些个物件而感到高兴。 齐朔看她似乎很满意自己送的东西，心里头也高兴。 不过又想起方才那妇人的话，便开口问程雯雯：“你可是觉得我老？” 齐朔从前从未觉得自己老过，可是因为程雯雯，自己这个岁数在她面前就显得十分碍眼了。 程雯雯摇摇头道：“不老啊！将军你正当壮年呢！又生得好看，比京城这些纨绔子弟强太多了！” 就齐朔这身高这脸这体魄，放去现代当个顶流明星实在不为过，只要人好看，谁会在意年龄啊？ 齐朔听到程雯雯夸自己，心中难免高兴些。 可是，她既然觉得自己强，又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也是，他往后要去善州了，总不能叫他为了自己远离家乡，又或者是等自己吧？ 若他没有身上的顾及，或许就能依着她与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他身上，还有许多事要担负。 两人逛累了，便回了家。 只是这一路上，齐朔便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齐朔怕程雯雯吓着，将程雯雯送到门外，才道：“我还有些事去处理，晚些回来。” 程雯雯点头：“好！” 齐朔看她回了府，才转头去了角落里，开口对着那阴影里的人道：“出来吧！”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笠帽遮挡住他的面容，但能看得出，是个四五十岁年老的男人，这男人穿着低调朴素，似不想引人注目。 来人摘下笠帽，依旧是一张普通的面容，只是皮肤白皙细腻，看着似乎略有保养一般。 “表公子，别来无恙。” 这男人一开口，这阴柔怪异声调，便叫人察觉到不对。 齐朔皱了皱眉，眼神不快看向他，确认问：“太监？” 正文 150 钻狗洞有什么委屈的 “你是宫里的人？” 齐朔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宫里的人为什么找了出来，是皇帝有什么交代吗？ 不对，不是皇帝的人，他方才叫自己表公子。 这男人摇摇头，自报家门道：“表公子，奴家不是宫里的人，但奴家从前也是宫里的人。” 齐朔皱眉道：“别打哑谜！” “是，奴家叫田渔，乃是安庆郡王府的人。” “安庆郡王？” 齐朔听到此名，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天下，若是谁听到这个名，或许压根不会知晓这是哪个皇亲国戚，可是，齐朔却知道。 安庆郡王，乃是明昭太子之子，明昭太子，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哥哥，当年因谋反罪被先帝论处，而这安庆郡王，乃是这明昭太子的遗腹子。 原本明昭太子一支都该被处死的，只是这遗腹子当时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后来，又被人给找了出来。 那时离明昭太子处死已经过去好几年，先帝对明昭太子的气愤也逐渐淡去，猛的得知了这个孙儿，也难免有些缅怀，便饶恕了他，将他安置在了明昭太子从前的府邸。 后来如今皇帝登基，为了昭显自己的仁德，才封了先太子之子为安庆郡王，天下人得知后，无不夸赞皇帝之举。 之前齐朔想到当今皇帝，眼中就簇起一团火来，他看向田渔，问：“安庆郡王派你来找我？” “是！殿下说，想要见一见您这位表兄！” “表兄……”齐朔淡笑了一下，“你们这般快便知晓了？” 田渔立刻接话道：“是啊！殿下得知多了您这位表兄长，可是高兴坏了呢！” “你们殿下在何处？” 田渔暗自伤神道：“殿下自幼时，便被关押在王府内，从未出过府，自成年后，守卫便更是森严了。” “既如此，我如何去见他？”齐朔皱眉。 “有办法的，有办法的，表公子随奴家走便是。” 那些人守卫再严，也不过是看着安庆郡王，在那么个被冷落的地方，别的人多少玩忽职守的。 齐朔对这宫人将信将疑，可却还是跟了上去，无外其他的，只因为，自己确实多了那么个亲人。 他的真实身份，乃是明昭太子的妻族萧氏，因着明昭太子事败，萧氏一族也被灭了门。 那年，他才两岁，还只是个不知事的婴儿，幸得母亲挚友相助，才得以逃离京城，只是路上他们遇上了山石坍塌，母亲和母亲的挚友都被埋入地下，只他被母亲护着存活了下来，大雨冲刷下，他得以被一路过的村民所救，自此流落在外二十几年。 他以为，自己此生都是无依无靠孤苦无依的，只是不想，自己竟还有亲人在世上。 谢家是一个，而这安庆郡王也是一个，他有那么多亲人呢！只是如今这些亲人，正在受人迫害，他要护住他们，就必须做些什么。 齐朔跟着田渔来到一墙角下，这墙边已经生了许多杂草，可见这宅子有多落魄。 田渔将这些杂草撇开些，便露出墙里那一个洞。 “表公子，委屈您了。” 齐朔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并无委屈可言，毕竟他从混迹市井，什么卑微的事情都做过，只是钻个狗洞，有什么委屈的。 正文 151 赶快安抚你家主子 齐朔跟着田渔安全进到这安庆王府，这王府乃是从前的明昭太子府，自然宽敞广阔，只是这么些年被冷淡，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的，看着略有衰败之景象，只寥寥看得出昔日的繁华。 “表公子，随我来！” 田渔快速带着齐朔，先是走进僻静的屋子内，而后拿出一身内侍服饰来，给齐朔道：“表公子，先换上吧，免得被人发觉了什么。” 齐朔点头应下，而后褪下外衣，三两下穿上那内侍服饰，只是齐朔到底久经沙场，这身量与气度，看着怎么也不像个内侍。 田渔道：“表公子，还得委屈您一下，别叫人发现了，免得惹些麻烦事。” “知道！” 齐朔自然的学着田渔的样子，佝偻着腰，把头低了下去，极力降低存在感。 “表公子做得很好，随奴家来吧。” 准备好了一切，田渔才带着齐朔去正殿方向，这诺达的王府，却只住着一个名不副实的主人，以及几个玩忽职守的宫人侍卫。 一路到正殿，倒是畅通无阻，什么人也没遇着。 眼见着马上就要到了，田渔开口提醒道：“表公子，到了正殿，又有两名宫里来的侍卫守着，届时您一切听奴的话。” “知道！” 他们不紧不慢的来到内殿，齐朔在后边端着一壶美酒。 齐朔跟着田渔走进殿内，还未遇到任何阻拦的人。 他以为这府中这般衰败，想必是无人看守吧。 只是他却不知，这守门之人不在门外执守，而在殿内安安稳稳的享受呢！ “田公公啊！你身后这带着的是谁啊？” 正殿内，一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面上胡渣脸和肚子一样圆，此刻正坐在靠椅上，身旁有把刀，又有一个丫头在扇风，他吃着茶点，看着好不自在快活。 这，怕不是一个侍卫该享受的。 只是，田渔见他如此，却也只能陪笑脸道：“哎，朱侍卫啊，您今日一人当值呢？累着了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七，去给安侍卫倒酒。” 齐朔听了，立刻就上前去，给这个朱侍卫倒酒。 田渔还在一边道：“朱侍卫，这是我今日去后厨，特意叫后厨给奴带进来的美酒，您尝尝。” 这个朱侍卫微微抬头，看向齐朔，又看向田渔，问：“我什么美酒没喝过，先说说看，他是谁？我可从未在府中见过！” “额……朱侍卫，他……他是我新收的义子，我这无儿无女的，总得找人养老送终不是？所以我想叫您通融通融，可好？” 田渔从袖口里，拿出了一袋钱财来，塞到了朱侍卫手中，十分讨好道：“朱侍卫，您通融通融。” 这个朱侍卫，是十分爱财的，也好打发，还好今日只他一人在。 果真，朱侍卫拿到了钱，便笑着掂量着钱袋子，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你收个义子也好，往后就多一个人伺候了。” “多谢朱侍卫。” 田渔解决完此事，本欲问问自家主子的事的，只是忽然，他们便听见殿后边传出来一声吼叫声，听着尤为刺耳。 朱侍卫明显不快了，对田渔道：“赶快去，去把你家主子安抚好，听着怪烦人的！折腾人！” “是，这就去！”田渔看一眼齐朔，示意他赶快跟着。 正文 151 助我夺回皇位 “快，随我去看看郡王。” 田渔拉着齐朔，便往后殿走去。 来到后殿，便瞧见一薄弱的少年人，正五花大绑的被绑在树上，嘴里大喊大叫不成言语，这看着哪里像什么郡王，像个疯子一般。 “郡王，您怎么被绑着了！” 田渔赶快的，就要去给这位郡王松绑，齐朔也赶快去帮忙，三两下解开了这安庆郡王身上的绳子。 那朱侍卫抚着肚子，道：“郡王今日又发疯了一半乱吼乱叫的，我怕他伤了人，就给绑起来了。” 一个侍卫，竟能以下犯上至此，可见安庆郡王在府中的地位如何。 “郡王，咱们进屋去。” 这少年人被松绑，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那朱侍卫，似要扑过去撕咬了他一般。 朱侍卫却全然不放在眼里一般，笑着又回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去享受去了。 田渔拉着安庆郡王进屋里，齐朔也随后跟着，看着前面少年单薄的身子，想来他这些年所受之苦不少。 三人一起进了后殿一狭的屋子里，田渔才得意松懈下来不再伪装。 “郡王，这便是表公子，齐朔。”田渔对着前边的少年道。 少年背对着人，只进屋一瞬间，便安静下来了，身影变得不再矮，似乎挺拔了一些，只是还是略显单薄。 少年慢慢转过身来，阴冷的面容展现，嘴角带着笑看着齐朔，道：“表哥，我终于见着你了。” 齐朔对自己这个表弟并未有多大的情感，只是血脉相连，他不得不多顾着他几分。 齐朔见他处境如此不好，便道：“郡王，你且放心，我会想办法解救你出去的。” 少年人轻笑一下，眼里不似方才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般疯，也并未露出半分急切逃离此处的意愿，他落坐在椅子上，指着身旁的椅子道：“表哥别那么客气，叫我李螫即可，坐吧。” 齐朔也不客气坐下了，直接问他：“你寻我来，是有何事？” “表哥觉得呢？”少年人浅浅笑着，只是这笑却不达心，眼里有些叫人看不清的情绪，直叫人觉得有些阴暗。 齐朔看人还算准的，自己这个表弟，心思不太简单。 所以他叫自己来，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可是为了家仇之事？” 他们身上背负着的，是父辈家族的仇恨。 齐朔乃萧氏最后的血脉，而李螫乃先太子的血脉，他们的仇人不仅尚在，还成了皇帝高高在上，还在一步步逼迫他们，故而他们也不可能真正效忠这个皇帝的。 只是，舅舅告诉他，虽然他们内心不忠于皇帝，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不起战事百姓受苦，只要当今皇帝别太过分，他们只能维持这表面的和平。 所以这仇，只能掩藏在心底里。 只是，李螫明显不是如此想，他直接了当道：“表哥，我们与那李樘如此大仇，如何能忘？如今我寻你来，是想表兄助我一臂之力，报我父亲之仇，夺回属于我父亲的皇位。” 齐朔微微皱眉，家仇他确实不能忘，可是夺位如何能轻易就成的？ “我能耐有限，怕是无法助你的。” 少年人郑重看向齐朔道：“表哥，你能的！” 正文 152 与其拱手他人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表哥，此事只有你能助我了。”李螫笑着看向齐朔。 齐朔微微皱眉，道：“我知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对当今皇帝很是不满，可是如今天下大定，若擅起刀兵，受苦的会是百姓。” 李螫听到齐朔说出此话来，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下去，道：“表哥，你是想保天下人？还是想保咱们的命？你认为只要咱们不出手，那李樘就能容得下咱们？容得下西北的英国公？” 英国公谢家，以及从前的闵国公萧家，和明昭太子是走得最近的。 只是当初明昭太子谋逆之事未牵扯到远在西北的谢家，故而谢家才得以存活至今。 只是这些年，那李樘可没少打压过谢家，还将谢家妇孺握在手中制衡。 “表哥，想来再过不久，李樘便要对谢氏动手了，若是再不反击，只怕下场会如你我父辈一般，落得个满门抄斩。” 李螫这话里，带了几分的冷，可他却也并未失态，叫人实在捉摸不透。 齐朔当然知道，李樘不会想放过他们，只是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自然有所防备的。 况且，李樘到底年龄大了，舅舅也有部署，朝中太子还算贤德，对舅舅抛出了橄榄枝来。 “表哥，扶持旁人，何不如扶持咱们自己人？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李螫就似早已洞察到英国公的动向似的，开口敲打齐朔。 齐朔知道，自己显然不能瞧了李螫，他若真被困在这四方院里，如何知道外边这么多隐秘之事？ 他怕是，早已经在朝中布局了，只等一个良机，又或是有十足把握，才能一举反了李樘。 齐朔只道：“我只是个五品将领，手中至多只有一两万兵马，我支不支持你对你也无任何作用，关键还要看英国公。” 李螫笑道：“我找表哥来，自是想要表哥你帮我给英国公牵线，说来，我的母亲是你姑姑，而你的母亲是英国公之妹，你唤英国公一声舅舅，我也该如此唤的，我们才是亲如一家人啊！想当年，李，谢，萧，我们三家如何的亲啊……” 李谢萧三族当你一起打的江山，谢萧二族自愿扶持李氏登基为帝，李氏为奖赏功臣，特封了谢萧二门公爵，地位仅次李氏皇族。 三家如此的亲密，自然后辈们多是相识，所以多有联姻之举。 萧家主娶了萧氏之女，而明昭太子娶了谢氏之女，三族自此紧密不可分，若是明昭太子继位，三族自然也会如同当你一般亲厚无比，只可惜后来，先帝晚年糊涂，逐渐开始不信任明昭太子，后又被李樘所陷害，导致明昭太子被按上谋逆的罪名处死，萧氏一族也被残害，只剩下谢氏在西北强撑着。 这些事情，齐朔来京之前，便听舅舅说过了，所以明白这其中事情。 只是纵使知道，纵使恨，他们也只能忍着，忍到李樘死后，新的贤明帝王登基，还明昭太子或萧氏一个正名。 “舅舅想得真是太天真了，李樘的儿子还能不顾及自己父亲的名声，去为一个谋逆的叔父正名，就算如此，往后他坐稳了皇位也是一样要忌惮谢家的，” 李螫停顿一下，眼中郑重道：“表哥，你也知道，咱们的血脉亲缘是如何也断不了的，若是扶持了我，我是一定会为我父亲正名的，这样一来，也不会存在忌惮舅舅和你的隐患。” “这江山，与其拱手于他人，倒不如握在咱们自己的手上，不是吗？”他笑着，眼中却有些阴翳，显然此事他是一定会去做的。 正文 153 推他们一把 李螫道：“表哥，为公为私，你也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齐朔犹豫了片刻，只道：“待我回去告知一声国公，他自有定夺。” “那我便等着舅舅和表哥的好消息了。”李螫的语气，似乎势在必得一般。 齐朔却不明白，他究竟哪儿来的信心，他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 “表哥，帮我将这封信带给舅舅。” 李螫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齐朔。 齐朔接过信应下，再看一眼李螫，道：“可要我助你离开此处？” “不必，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李螫依旧是阴柔的笑着。 齐朔想想也是，他能在朝中安插眼线，自然不是方才那般的封样，他自然有的是办法离开此处的。 “保重！”齐朔对他揖了揖手。 “表哥再见。”李螫笑着对他挥手道别。 齐朔与他交涉完，转身就走了，田渔则跟着他领他出去。 路过正殿时，那朱侍卫此刻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田渔正好领了他出门，将他送了出去，而后又折返回来。 “殿下，英国公和表公子，会支持咱们吗？” 这么多年了，但凡英国公有反的迹象，就不会忍受那李樘这般久，也不会从不来联系过自己。 李螫笑了，道：“他自然不会主动反的，他是个胆鬼嘛！不过，若是有人助力他一把，那就犹未可知了。” “殿下打算如何做？” “李浱那边，去看看，进展到哪一步了？必要的时候，推他一把叫他加快速度。” “是！” 这个李浱，便是李樘的五子，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比那太子李荀还要受宠爱，以至于朝中官员分为太子党和五皇子党。 这个李浱，文武皆不如太子李荀，唯一得势的便是皇帝李樘的喜欢，故而他也很擅长投其所好，专门为皇帝李樘办事，很得李樘的信任。 李樘想办的事大多会叫李浱去办，那么李浱办的事情，便代表了李樘。 田渔得了令，便去办事了。 …… 近几日，因为齐朔被放了出来，谢夫人明显很不高兴，谢世涟也少在谢夫人面前晃悠，免得又找自己说道什么难听的话来。 只是除了谢世涟很少在谢夫人面前，谢世钰也鲜少出现。 谢夫人这日忍不住了，找了谢世涟就问：“你们兄弟两都在忙什么？还是故意闭着我不见？好啊！你们都讨厌母亲了是吧？” 谢世涟笑着哄谢夫人道：“母亲，你说哪里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讨厌您呢？只是这几日我在忙事情呢。” 谢夫人冷哼一声道：“忙什么？忙那个孽种的事？你们父子俩拼尽力气将那孽种救出来，如意了吧？” “母亲……”谢世涟叹口气，道：“母亲，不说这个了，您不就是问阿钰嘛！我这就叫人去找他回来，趁着这些日子我还在京城，我多管教管教他！也好叫母亲少操心。” 谢夫人一听，便松了松气不再追究了。 谢世涟便派人去找谢世钰。 而谢世钰此刻，正买了天字楼最好吃的烧鸡，往云彭客栈里去呢。 那皎月姑娘，如今就被他安顿在云彭客栈里。 只是，谢世钰才走进客栈，便听到客栈里一阵吵闹声。 “臭婊子，敢咬我，你装什么清高？我今天非撕烂你的衣裳叫你原形毕露不可！” 这声音，似是有人在欺负女子，谢世钰皱眉很是不快，可到底不想管闲事。 只是，当他听到那女子的哭声时，谢世钰猛的怒了冲了过去。 正文 154 暗地里抢 “你们干什么？给我住手！” 谢世钰猛的冲过去，将背对自己的那男人给踹地上。 男人的身影闪开，入眼的，便是衣衫破损面带伤痕的皎月。 皎月此刻很是狼狈，眼里却依旧麻木冷淡，似乎早已将此事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样？” 谢世钰赶忙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给皎月披上了，随后扶着她起身。 “哪儿来的臭子？敢跟我作对？” 那男人看着肥头大耳的，谢世钰觉得他有些熟悉，却又记不得了。 “你敢当街欺辱民女，不怕我报官吗？”谢世钰冷呵道。 对面那人的厮笑了道：“报官？我们还怕你报官不成，我们大公子可是秦相的长子。” “秦相长子……”谢世钰想起来了，冷笑道：“不就是前几个月因当街施暴打死了人，被关押起来的秦继贵吗？怎么？你爹求了哪位大神把你捞出来了？你不夹着尾巴做人如今还敢惹事，当真不把王法看着眼里啊！” 秦相国，也是皇帝的近臣之一，因颇有谋算，所以深受皇帝信赖，只可惜他的长子是个草包，平日里只知道闯祸，这么些年来这秦家长子可是京城人人皆知的恶霸。 秦继贵被揭了底，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既知道我是谁我爹是谁？还敢多管闲事？” 谢世钰也是半点不怕，冷冷道：“你欺负民女，我如何不能管？我不仅管，我还要去衙门告你！” 比混，谢世钰还没怕过谁，只是他到底有分寸，这些年没像秦继贵那般荒唐。 “民女？笑话！她哪里算是民女，你怕是不知道了吧？她从前可是那礼部侍郎……” “公子，请谨言慎行！”皎月忽然开口，打断了秦继贵的话。 秦继贵看出皎月面上的紧张，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道：“想叫我保守你的秘密啊？那得看看你怎么做了！到我这边来！” 秦继贵上下打量着皎月，目光实在是猥琐，叫人很是不适。 谢世钰挡在皎月身前，半揽着她，要带她走。 可是那秦继贵却是半点不让，拦了他们道：“想走，可没那么简单！” “你敢拦我？” 谢世钰上前就要揍人，他虽在京城长大，并不似父亲和大哥那般功夫好，可到底也是学过一招半式的，对付秦继贵这个胖子和他身边一个厮，不在话下。 谢世钰拧着拳头就开打，打得秦继贵和厮抱头逃跑。 “你敢打我，你敢不敢报上名来！” “有什么不敢的，我姓谢名世钰，有什么事到英国公府找我！” 谢世钰可不是缩头乌龟，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可能按住不发。 “谢世钰！英国公！”秦继贵咬牙切齿，算是记住了，装腔作势道：“我不会叫你好过的。” 秦继贵虚虚放了句狠话，就逃走了，连皇帝都不敢跟英国公真正撕破脸，秦相又怎么敢惹呢？ 若不是谢家老少都在京城压着，谢家怕是早就反了，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给皇帝守江山这么多年。 秦继贵自然也听自家爹提起过，所以一听到英国公府，便怂了。 可是自己又不甘心被人打了，也舍不得那美人，便想了想其他办法。 既然不能明抢，那便暗地里抢。 总归，他有那美人的把柄，不怕她不听话！ 正文 155 我带你走 那秦继贵被谢世钰打走后，他便揽着皎月的肩膀，道：“我们也走，你不能住在此处了！这里不安全！” 试想，一个弱女子孤身住在外边，还是个貌美的女子，这很容易出事的。 之前是他考虑不周。 谢世钰想想方才的事情，就有些懊悔。 皎月垂下眸子，轻轻动了动，示意谢世钰放手。 谢世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揽着皎月不放，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她，道：“冒犯了。” “不，我还要多谢公子出手搭救！只是不住此处，也是别的客栈，都差不多，还是不必折腾了吧！” 比起之前，皎月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谢世钰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谢世钰不由心中高兴，随后就道：“这个你不必管，皎月姑娘，我带你走！自然会给你安排个好住所的。” “去哪儿？”皎月抬头，看向谢世钰。 “去……”谢世钰名下没有什么产地，所以要安置皎月，只能自己出钱购置宅子的。 只是他平日里花销大，哪儿有什么钱余下。 谢世钰想了想，道：“总之你放心吧！我会搞定的！你先在客栈等我半日，顺带收拾收拾东西，下午我便来带你走。” 皎月眉眼沉沉的垂下，似乎有什么顾虑。 谢世钰看她此模样，道：“你别怕，我叫阿威留下陪着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告诉他，叫他去办。” 谢世钰身后的阿威走出来，憨憨的笑道：“是啊是啊！皎月姑娘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在门口守着您。” 皎月看了看谢世钰，再看了看阿威，清淡的眉眼舒展开来，道：“那便这样吧，多谢了。” “谢什么谢啊！应该的！” 谢世钰拍了拍阿威，随后就打算出去解决皎月住所的事情，只是才走了一半，就又转身折回来，对皎月道：“如果不是阿威和我敲门，你一律不要开门，知道吗？” 皎月怔了怔，眸光闪了闪后垂下，道：“我知道了！” “等着我！” 皎月瞧着那少年跑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似乎与旁的男人，不一样的。 …… 谢世钰离开客栈，而客栈外守着的人也一道离开，回去禀报秦继贵：“公子，那谢家公子已经走了，客栈内只有个厮守着那女人。” “好啊！这可就是我的好时机了！”秦继贵猥琐的笑着，起身就往外走。 只是路过自家花园时，迎面而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男人生得眉清目秀的，看在秦继贵眼里尤为刺眼。 “大哥，你的脸是怎么了？” 来人，便是秦继贵的继弟，秦继炜。 秦继炜虽是续弦所出，可到底也是嫡子，又样样比秦继贵优秀，所以被秦继贵给厌恶。 秦继贵好几次都想整死自己这个弟弟，可无奈有父亲护着，他不得不罢手，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懒得见他懒得搭理他。 秦继贵摸了摸脸上被谢世钰揍的伤，再看看秦继炜那笑意的脸，觉得他在幸灾乐祸，于是冷冷道：“关你什么事？没事别当道！” 秦继贵带着人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而身后的秦继炜，看着他出门，嘴角流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 正文 156 世上的男子多污秽不堪 谢世钰离开客栈后，便前往王府了。 他交好的朋友中，就王慎是最靠谱的，所以他才想要请他帮忙。 只是这两个月，也不知道王慎在做什么，也不见他出来走动。 来到王府，王家仆人都知晓他与王慎交好，于是便引着他进去。 “王兄，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都不约我喝酒了？” “你来了啊！”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56 世上的男子多污秽不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57 去哪儿 “皎月姑娘，我回来了，咱们可以走了，我都安排好了！” 皎月还在屋内出神，忽然房门又被另一人敲响了。 是谢世钰。 皎月皱了皱眉，有些不快，男子都是那般的污秽，虽说这谢世钰这些日子并未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可谁能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想法。 “皎月姑娘？你在里边吗？我们可以出发了！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57 去哪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58 保护壳 “跟我走就是了！” 谢世钰抬手就抢过皎月的包袱自己拿着，便领着她出门。 皎月看他背上的包袱，不由的心头一暖来，跟着他出门去了。 没想到，谢世钰还雇佣了马车，就停在了客栈外边，谢世钰先上了马车，随后向皎月伸出手来，示意他上来。 皎月看见了他伸过来的手，不过没有去接，而是自己提着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5八 保护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59 她们朝哪个方向走的 第二日，皎月还在屋内睡着，彩星和彩月倒是有些急，昨日姑娘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又迟迟不起来，心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姑娘？可醒了？要不要用膳？” 两人心翼翼的问话，生怕惹了姑娘不开心，只是里边没有人回话。 “咱们进去瞧瞧吧？” “我觉得也是，不然姑娘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59 她们朝哪个方向走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0 要你送给程姐姐 “皎月姑娘去哪儿了？”谢世钰拉着彩星问。 “好像是往那边去了，不过公子放心，彩月姐姐和平儿跟着他们的呢！” 彩星说完，谢世钰便往她指着的那个方向而去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次出行，可是谢世钰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皎月的这一系列行为，都叫他觉得不对劲。 明明这些日子里，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0 要你送给程姐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1 说了他从未说出口的肉麻话 “送给程姐姐，爹爹你快去！”齐琪拉着齐朔的手，叫他赶快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齐朔拉过齐琪，看向齐兴，问道。 齐兴率先开口道：“爹爹，程姐姐不与我们一道回善州，我都知道了，所以你赶快去哄一哄程姐姐，叫她还是跟我们一块回去！” 齐朔听到此话，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没想到，此事他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1 说了他从未说出口的肉麻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2 有缘再见 “我们只是想要程姐姐你开心。”齐兴将自己从未说出口的肉麻话说了一遍。 程雯雯听了，都不由有些奇怪，在她印象里，齐兴一直是沉默是金的男孩子，很少说话，一说话都是些中肯的话，实在没想到他还说说好听的话。 不过震惊归震惊，到底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程雯雯收下了便也没什么了。 “你们真乖，好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 有缘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3 秦家与谢家的官司 “爹爹爹爹，我们还没跟程姐姐道别呢！”齐兴连忙喊道。 齐琪也赶忙道：“爹爹，我要跟程姐姐道别，我不想这么早走！” 两人都已经勉强接受了明日与程雯雯分离的事情，忽然今日就要分离，他们实在是有些难受的。 齐朔将他们两个带进马车，随后掀开帘子来，叫他们看见程雯雯告别。 程雯雯也跑了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 秦家与谢家的官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4 你们想判冤案？ “大人……大人……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也只看见了这些了，我把我看见的都说了。” 遇着这么个大事，秦家的厮也是胆，畏畏缩缩磕磕绊绊的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堂上的京衙令听了，皱了皱眉道：“你是说，你也没看见谢世钰杀人的整个过程，只看见他喊人救人？” “大人，谢世钰是在救人还是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4 你们想判冤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5 颜面无存 “巧言令色！殿下，您不要信他半句话，赶快处置了他吧！” 秦相没想到，谢家这个最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能有这般口才。 只是，就算他有再好的口才，自己也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不管他是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他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太子殿下，大人！有人来投案自首！说自己才是杀害秦大公子的凶手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5 颜面无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6 当真是她杀的人？ “殿下，此事既然证据确凿，罪人已经伏法，便早些结案吧！” 秦继炜开口对太子道。 一旁的秦相一直沉着脸，自己死了个儿子，自己却不能伸张，也不能追究到底，实在是憋屈。 秦相看向谢世钰，跟谢家的这个仇，他是结定了。 太子看向秦相，问：“秦相以为呢？” 秦相冷冷开口道：“便听太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6 当真是她杀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 正文 167 他自然是想杀了我们 “不是她杀的莫非还是旁人？”谢世涟冷呵道。 谢世钰才放下的心忽然再次悬了起来。 真的是她杀的人？ 纵使自己早有猜测，可谢世钰心中有些难以接受的。 “她倒还算是聪明，知道借刀杀人，故意撺掇那丁守仁替她杀人，自己还是做得不够干净！” 谢世涟将皎月在其中的作用给说清楚了。 《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167 他自然是想杀了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穿到古代席卷餐饮业b》爱下书说全文字更新,牢记址:aiia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