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刺青师》 第一章阴阳绣 “刺青”在中国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别名叫“纹身”,最早的“刺青”,可以追溯到原始时期东北一带。 那时候东北萨满巫教的教徒,会将树木的汁液涂抹在身上,勾勒出一幅幅古怪的图案,表达对神灵的敬畏和对鬼神的恐惧,更夸张的,那些刺青还传说被神灵赋予力量。 传说石器时代的人皇伏羲,右臂上有一只“插翅飞天虎”的刺青,所以能力拔山河。 刺青一直流传下来,发展到宋朝时到了巅峰。 名著《水浒传》里,就有不少喜欢纹身的好汉,比如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浪子燕青等等。 鲁智深第一次见史进的时候,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刺得一身好花绣。 刺青全国各地都有,花式繁多,在闽南一代,有最为奇特的一种纹身--阴阳绣。 刺青古时候叫花绣,所以阴阳绣的意思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和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阴阳绣起源于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那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液制作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 《闵南志》里有云:闽南巫以尸血刺绣,绣人与同伴嬉水,遇龙,嬉水者皆亡,唯绣人活。 翻译成大白话:闽南巫师用死人血液当材料来给人做刺青,刺青人和同伴一起去游泳,遇到了“龙”{意为漩涡},其余人都死了,唯独做了死人血刺青的人还活着。 这件事得到了那巫师的注意,从此,他刻苦专研“阴阳绣”,广收门徒。 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从此也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我叫于水,是阴阳绣的第十五代传人。 从小学阴阳绣的时候,我师父就告诉过我: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意思是用阴阳绣的手法做出来的纹身,可以主富贵、主生死、主平安,用途很大,也很邪乎。 现在咱们中国改革开放,家家户户都有钱了,很多有钱人为了保平安,花十几万去寺庙里求高僧开光的平安符。 用途这么广阔的阴阳绣应该有更加广阔的市场才对,可是我师父偏偏不让我用阴阳绣赚钱。 我师父临死时,一再告诫我,不能碰阴阳绣,会有报应的。 我师父之所以如此反对,还得从那件“关公睁眼杀人”的事情说起。 事情发生在我跟着师父学艺的头两年。 当时闽南治安乱,黑帮多,一位黑社会小堂口的大哥找我师父做刺青,他要在背上纹一幅关公图。 我师父当时就拒绝了,说这关公不能纹,关二爷是武圣,也是福气的象征,一般人福气不够,背不动关二爷,纹了会出事的。 我师父还有一句话没说,武圣关二爷也是阴阳绣的一种,纹他相当于要在身上纹一尊阴灵,需要看人的命够不够硬,够硬才能纹,而我师父当时看过那大哥的面相,说他一看就是早夭之人,不能纹关公。 那大哥不管,逼着我师父纹。 为这,我师父还和那黑社会大哥的吵了一架,说不纹就是不纹。 结果那黑社会大哥纠集了堂口不少小弟,把我师父的纹身室堵得满满当当的,其中一个马仔还用土铳顶着我师父的腰眼。 我师父被逼得没办法,说你要纹,那我就纹,出了事,别找我。 通常一幅纹身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首先纹底图,然后再上色,由于关二爷的底图很大,光纹这个,就纹了一个星期。 结果--底图刚刚纹好,那大哥就出事了。 出的事还特别怪,我师父听说那大哥去澡堂里泡澡,突然沉到了澡堂池子底下,再也浮不上来。 当时泡澡的不是那大哥一人,他旁边还有不少人,他们见了这情况,纷纷去拉那大哥,可那大哥就是起不来,像是身上压着一个千斤重的石头一样。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哥淹死在澡堂里面。 一直到那大哥泄了气,死得不能再死后,尸体竟然自己漂了起来,当边上的人把他尸体抬到洗澡池子边上,脸朝地趴地上的时候,他背后的关公纹身突然……睁眼睛了。 第二章店里的妹子 纹关公的纹身,必须要纹“闭眼”,如果关二爷纹身睁眼睛了,这表示关二爷要杀人! 当时那群社会人,把我和我师父都堵了起来,找我们要一个交代。 我师父是四处托关系啊,好在有一社会大哥,管好几个堂口的那种,他跟我师父沾了一点远亲,他站出来说情了,说这事本来就不能怪我师父,这事得怪那纹关二爷的人。 关二爷的纹身,那是一般人能纹的吗?纹了那不是找死吗? 这位社会大哥说好话,我师父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后来我师父因为这件事,郁闷了好一阵子,心情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不让我用阴阳绣赚钱,别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阴阳绣现在会的人越来越少,他又舍不得失传,所以他还是教了我全套阴阳绣,但一再告诫我不能用阴阳绣赚钱,说这东西给人纹多了,刺青师会有报应的。 这些年,我的确没有纹过阴阳绣,甚至连一些青龙、海东青、黑虎这些传统刺青我也不碰,专门搞一些西洋纹身,什么圣经图案之类的。 可最近,我遇到了大麻烦,也活动了“阴阳绣”赚钱的心眼了。 事情是这样,我爸早年车祸去世了,我一直都是我妈拉扯大的,我还有一个在广州读大学的弟弟。 我们一家人条件不咋好,就在前两天,我妈感觉浑身打摆子,当时我弟弟刚好放假,他在家里见到我妈这一幕,立马把我妈背到了医院里面。 医院做了检查之后,说我妈得了严重的肾衰竭,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尿毒症。 治疗这种病,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肾透析,第二,肾脏移植。 肾透析每次价格还挺高的,我妈上班的地方也不好,她每天在纸厂里面糊纸盒,工资低不说,还没医保,一次肾透析要七八百,一个星期要透析两次,一星期就得小一千五了,一个月六千块的透析钱。 医生说……肾透析其实相当于是透支生命,透析液在过滤走身体毒素的时候,也会过滤走身上的蛋白质,所以要想康复,只有肾脏移植手术。 我弟弟说他问了一声,一次肾脏移植手术,需要八十万。 我只能这几年做纹身攒下来的六万块钱,拿出了五万五给我弟弟,然后让他把妈带到广州去瞧病。 广州发达,医疗条件也好,加上我弟弟在那儿读大学,有时间照顾妈,我呢,就安安心心的在本地赚钱。 我弟弟带我妈去了广州,广州那边的说法,和我本地的说法一模一样,不过他们给了一个好消息,说广州白云医院里面,刚好有一个肾源,和我妈的血型,完全配对,所以,可以立刻执行肾移植手术。 我问那医生,说我现在没钱,那个肾源能保存多久? 医生说:最多保存四十天,四十天内,没攒够钱,那肾源就会挪给别的病人使用。 同时医生还告诉我,说这次肾源的机会如果浪费,那下次再有合适肾源,可能要等三四年,长了等上七八年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在四十天里面,凑齐八十万,那我妈要换肾,得等到好几年之后了,那时候,肾透析早就把我妈的身体,给透支得毫无营养,那时候再换肾,难上加难。 这事是把我急的焦头烂额的,八十万啊,我不免动了用“阴阳绣”赚钱的心思。 毕竟我一个月,就那么点赚头,也没啥有钱的朋友亲戚,借钱借不到,唯一有办法的,就是“阴阳绣”赚钱了。 那天中午,我正在纹身工作室里想这个事呢,一个女人进了我的店里。 这女人是东北人,叫咪咪,在我纹身室那条小巷子里做“保健妹子”的,长得挺高挑,浑身都是透着一股风尘味,穿着打扮也是,很暴露,低领t恤,白色的包臀裙,把丰满的臀包裹得曲线毕露,腿上包裹了一层丝袜。 她一进来,一屁股靠在我工作室的门框上,一口东北大渣子:老哥,跟你打听个事唉,我这遇到点麻烦,想问问你咋整。 我抬头笑了笑,说咪咪,你还有啥麻烦?你可是你们店里的头牌,哪天不是三四千的进账?你是张哥的摇钱树,有麻烦跟你张哥说,你张哥绝对给你摆平 说咪咪有钱那是真的,这一代出了名的花魁,就连来我店里纹身的混混每次都跟我眉飞色舞的说咪咪活特别好,尤其是那张嘴,弹性十足,光那嘴唇子一秃噜,都能让你嗨! 我知道那些混混也就是过个嘴瘾,他们口袋那几个大子可买不到咪咪的春。 “别闹,老哥,真是有事。”咪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坐我给客人纹身的小床上,说:我最近老是做特别奇怪的梦,梦到被人追杀,我嘛,被人砍得一身都是血,吓得老惨了,今天吧,我把事给我小姐妹一讲,她让我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我正擦拭着纹身的工具呢,听到咪咪要求平安符,我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我的阴阳绣也有保平安的功能,我完全可以说服咪咪来做阴阳绣啊!这可是赚我妈换肾费的第一桶金啊。 我深吸了两口气,调整调整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套着咪咪的话:“那你找我干啥?”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咪咪急得拍大腿,她说她当时是想去寺庙的,结果被张哥知道了,张哥不让她去。 张哥是咪咪店里的老板,也经常来我店里玩,摆摆龙门阵啥的,他心思狠,但是会做人,见我这一碎催还给点头哈腰的递烟呢。 我问张哥为啥不让你去。 第三章诡梦 咪咪说:张哥说了,我们这边,其实不兴去求平安符保平安,都说纹个身也能保平安,说这是闽南这一代的风俗。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忍不住了:那是,咱们闽南这边,刺青就是平安符,不过一般的刺青没那个效果,得纹我的阴阳绣,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呐,这刺青你要做上了,我保证比平安符强一百倍。 咪咪有点迟疑,可能她没听过阴阳绣。 我见到她反应不大,又欲擒故纵的说:阴阳绣做出来的纹身,最是灵验了,你要不然回去问问你张哥,你张哥铁定知道阴阳绣,不就做个噩梦吗?阴阳绣让你安心入眠。 “那成,我先回去问问张哥。”说完咪咪掉头想走。 才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又跟我说:对了老哥,我这事吧,还不光是做噩梦,你看看我的脖子,多了一排牙齿印,你帮忙瞅瞅。 说完咪咪扬手把大波浪给撩了起来,让我看她的后脖颈。 我这一瞧,坏了,咪咪的后脖子那儿有一圈青色的牙印,牙印的模样一瞧就不是人的牙齿弄的 “你确定你仅仅是老做噩梦?我怎么感觉你碰上脏东西了呢?”我半信半疑的看着牙齿印。 我一说,咪咪立马吓得缩脖子,说她胆子小,让我可别吓唬她。 我拿出手机,对着咪咪的后脖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问我:这牙齿印有什么特别吗? 我说这牙齿印一个个都是点,如果是人咬的牙齿印,那得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吧? “哎呀!” 咪咪听出了我的画外音,突然一愣,接着手机从她的手里面滑了下来。 好在我眼疾手快,连忙扑住了手机。 好家伙,现在开发商还逼着我全款交房子呢,要再摔一手机,那就太惨了。 “那……那老哥你是说我惹上脏……脏东西了呗?”咪咪这时回过神了,问我。 我让咪咪仔仔细细的回忆一下晚上做的噩梦,我师父以前说过,说有些诡异的事情,会让梦变得很奇怪。 虽然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道道,但让咪咪说出来,我们俩个分析分析也好。 咪咪点头,立马给我讲起了她的梦境,原来她刚才糊弄我呢,她的梦,压根不是有人追杀她,而是她梦见和一个男模特逛街。 梦里两人逛到了一条空无一人的街上,她和那男模特都有些“性”急,两人就开始脱衣服在街上“干裸架”。 干了大半天,她和那男模特激烈舌吻,爽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突然,那男模特变幻了脸孔,人脸变成了鬼脸,青面獠牙的,张嘴就冲她的脖子咬去。 于是咪咪就吓醒了。 咪咪还说: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脖子上粘呼呼的,也不像是汗,还有一种诡异的香味,就像……就像酒精的味道。 “这……我也弄不清,不过你这么多怪现象叠加在一起,铁定是撞邪了。”我对咪咪说:妹妹,你信我一句,只要我给你纹个有镇鬼图案的阴阳绣,绝对灵验,什么小鬼阴魂,都不敢近你的身。 咪咪连忙说:多少钱? “一万。”我张嘴就说了一个价。 要说咪咪是个有钱人,她是店里的头牌,一个月能搞十几万的主,一万的价格,她铁定能接受。 不过我一说钱,咪咪的神色就变得阴晴不定了,她有钱,但我没想到,她挺精打细算的。 她跟我说:老哥,你可别忽悠我,我们出来卖的,虽然来钱多,可也是一碗青春饭,我手里那些钱,还打算过两年回家搞点生意做呢,不容易。 我说你去找张哥问问,问问阴阳绣有几个人会做?而且我也不坑你,如果做了阴阳绣没有解决你的毛病,我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退你了,成不? 咪咪能当头牌,心眼还是足,没直接回我,就说她先回去问问,多问问不吃亏。 “那行,你先去问问吧,我接着干我的活。”我好说歹说也没让咪咪狠下心掏一万块钱,我也懒得废话了。 “行,那老哥我先回去了啊。” 咪咪连忙小跑着回去了。 她这一走,一下午都没过来,整个下午,我都怅然若失。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咪咪一下午没来,另外一富婆联系我了。 当时不是咪咪一下午没有来找我吗,我估计这波生意要黄,心一横,掏出手机,把微信和qq的个性签名全部改了,改成:驱邪、镇鬼、改运,求财,一幅纹身帮你搞定。 弄完了,我还在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里发了一篇介绍阴阳绣的文章,弄完后一富婆给我打了电话。 “喂!水子,我苗玮玮啊!”苗玮玮跟我招呼了一声,话筒里,她的声音,十分虚,透着一股害怕的味道,说她老是做一个噩梦,梦里,她家的猫,吃掉了她,一口一口的吃,咬碎了她浑身的每一块骨头,她想找我搞定她的噩梦,太邪门了。 接着,苗玮玮还说……她每次做这个噩梦惊醒之后,自己家的猫,都对他十分凶狠的吼叫,想要咬她似的,龇牙咧嘴的,可吓唬人了。 她问我有什么招没? 我说当然有招了,而且咱苗班花让我搞这事,我当然得搞了。 要说苗玮玮,以前在我们班就是班花,人漂亮,也傲气,我还主动追求过她,她正眼不瞧我一下,前两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听同学说,说苗玮玮一毕业就当了别人的二奶,后来还上位了,跟那大款结婚了,现在贼有钱。 她现在找我办事,那她肯定是不差钱,这波生意我得接下来。 我问苗玮玮咋知道我会阴阳绣的? 苗玮玮说她听同学说我一直都在跟高人学艺,学的就是阴阳绣的手艺,现在看我改了qq签名,就直接找我了……不过她得现场考察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实料,如果有,能镇她的噩梦,两万块的报酬。 这是真富婆,开口就是两万,一下子,咪咪那一万块钱生意落跑的事,我也烟消云散了。 我说成,让苗玮玮明天来找我,我帮她整整。 苗玮玮说可以,我们俩就收了电话,我也骑着电驴收工回家了。 我回了家,喝了几杯酒,倒头就睡,看看明天阴阳绣的生意,能不能开张。 一直睡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我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摸着手机一看,原来是咪咪打的,我忙不迭的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里咪咪说她愿意掏一万块钱做阴阳绣,只要有效果就行。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说咪咪愿意做阴阳绣纹身,我立马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骑着我的电动车就往店里赶。 到了店里,我问咪咪怎么想通了?还以为你不做了呢。 咪咪一脸的惊容未定,跟我坦白了:老哥啊,我跟你说实话,我下午回了店里就问张哥了,张哥说确实是有阴阳绣这回事,但这阴阳绣,全国都不见得有会纹的人,所以我觉得你……你也……不咋会。 “没事,没事,说实在的,我也不经常做阴阳绣刺青,最近手法有些生疏,还需要找补找补呢。”我又问:那你既然都觉得我不会阴阳绣,咋还找我来着呢? “老哥,我是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咪咪说她晚上接了一波客人,然后躺在床上睡觉休息,结果又做到了那个梦。 第四章红莲夜叉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一种错觉,可当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分钟后,她心里彻底毛了,立马穿衣服出门。 出了门,她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才彻底消失,她不敢回家,就想着跟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做个阴阳绣,帮把她这事给平了。 “老哥,你说的阴阳绣纹身,给我来一个,只要效果灵验,钱绝对不会不给的。” “那成,你先来我店里,咱们好好说说。”我打开了纹身店的门,开了灯。 我跟咪咪说:你要纹阴阳绣,就得纹“镇鬼类”的图案,这镇鬼类的图案呢,主要是三种,第一种叫罗汉、第二种是菩萨、第三种是夜叉。 “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罗汉特别阳刚,女人纹不了,菩萨嘛,要纹身人的福气非常大的才能纹,不然还有反效果,你看上去不像特别有福气的人,这两种纹身你肯定纹不了,我只能给你纹夜叉。”我跟咪咪说。 其实有一点,我不太好讲,纹菩萨并非要福气大,反而这种纹身能让人加持福分,属于百利而无一害的纹身。 但菩萨有精神洁癖,纹菩萨的人,需要平常行为举止都比较正的人才能纹。 咪咪是做那种生意的,在佛门里属于有“淫邪”的人,俗称荡女,这样的人是纹不了菩萨的,一旦纹了,菩萨会觉得你亵渎了她,会怪罪于纹身人的。 咪咪说夜叉的模样会不会特别丑陋?纹在身上好看吗? 女人比较讲究颜值。 我说这纹身纹了,人家也看不见,因为夜叉太恶,需要用“怀”法来纹。 我们阴阳绣纹身的手法,分为扛、降、背、缠、怀五种。 扛是把图案纹在肩膀上,常见的有过肩龙。 降是纹在脖子上,比如说汉字之类的。 背是纹在背上上,常见的满背图案都属于“背”。 缠就是纹在四肢上,比如缠肘龙、手腕佛业环等等。 怀就比较“污”了,这种手法,得把图案纹在“心根”上。 什么叫心根?大白兔往上一寸,往下三寸的地方。 等于是纹在“上胸部”。 纹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你还管他好不好看呢。 “怎么会看不见呢?对了,纹哪儿啊?”咪咪问我。 我指了指咪咪的胸口处:纹这儿。 “哎哟妈呀,那更得注意颜值啊,这图案要是纹丑了,还影响我生意呢。”咪咪大惊失色。 我一拍头,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咪咪是干啥的?她是小姐,她要是在胸口处纹一夜叉,衣服一脱,不把客人给吓尿了? 我挠挠头,说其实这图案,也可以做得稍微艺术一点,有一种夜叉叫红莲夜叉,特别漂亮,是个挺英姿飒爽的女人。 咪咪不信。 我回忆了一下阴阳绣的红莲夜叉图案,直接抓过了笔,很快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模样,然后迅速上色,补足细节后,把成图递给咪咪:你先上一眼。 咪咪接过图案本,才看了一眼,立刻拍板,说:“可以”。 “那行。”我抓回了纹身的成图,开始准备纹身的工具。 咪咪则直接躺在我的纹身床上,胸口一挺,硕大的胸浪此起彼伏着。 “你这是干啥?”我问咪咪。 咪咪说你不是要纹身吗? 我说纹胸得脱衣服,不然我咋纹啊。 咪咪听说要脱衣服,坐起身,直接把自己的低领t恤往上一卷,直接脱了下来,露出了丰满的身材。 这叫一个实战利器,尤其是她那对大胸脯,感觉要把文胸给撑破了。 接着咪咪毫不手软,两只手反到背后,轻巧的打开了"胸罩"后背上的铁钩。 噗。 一声闷响,那胸口一对大物失去了“撑头”,往下垮了一点。 咪咪脱下了文胸,再躺在纹身床上,说句:来吧,这下可以了吧。 “等下啊,我给你找根遮胸布。” 我们纹身师在接到纹胸的活后,一般都会给客人提供一遮胸布,怕尴尬,同时也不会让我们纹身的时候分心。 “别用了,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用过,还多在乎你一个?来呗。”咪咪似乎想挑逗我,竟然还屈起了膝盖,把两条腿打开到了一个诱人的角度。 “等会,我先去上个厕所?” “去厕所干啥?打飞机去啊?直接干呗?算咪咪姐送你的一炮。”咪咪这不脱衣服嘴上还有个把门的,这衣服一脱,各种骚话就开始往外撩了。 第五章 嗨针 我去,我还是得出去败败火。 和纹身人不发生“冲突”是我的原则。 来纹身的女人,能沾惹得上不?那一沾惹,万一出点纠纷,那还得了? 上次我一纹身的哥们,就给一女人纹满背,在纹身的过程中,那女人各种聊骚,勾得我哥们直接跟她干了一炮。 我哥们还说那女的劲儿大,就在纹身床上、地板上、桌子上……干得一塌糊涂。 用我哥们的话说,叫“疯狂操比”。 事后,那女人竟然反着讹了我哥们一记,带了好多社会混子,讹了他两万块钱,满背的纹身钱也没给。 所以我得小心点,虽然我和咪咪知根知底,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我走进了纹身室的里屋。 也不知道咪咪到底是职业素养还是啥的,竟然开始哼唧了起来,哦哦啊啊的。 她可真不愧是头牌,光是这样哼哼都让我产生冲动了。 我连忙关上了里屋的门,骂道:等着,等哥们出去,一爪抓爆你的咪咪! 我去里屋冲了个凉,降低了一下自己的生理冲动,同时赤条条的出了洗浴间。 老实说,我虽然一直都没有打算做“阴阳绣”的生意,但我潜意识里,肯定产生过“靠阴阳绣的赚钱的想法”,我把一些做阴阳绣需要的行头,都搁在了里屋靠墙角的一个木头箱子里。 木头箱子上的漆都掉了不少,我一打开箱子,里面呼呼的冒出了一团灰,箱子里,一袭黑色的长袍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双手捧出了袍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声“师父,对不起,形势所迫,不得已而动用阴阳绣赚钱了”。 说完,我穿上了长袍。 这身长袍叫“巫萨”,因为闽南语里,管衣服念“sa”,巫穿的衣服叫“巫sa”,后来就直接管巫衣叫“巫萨”。 巫萨是特别宽的袍子,一套在身上,遮住了身体的所有部分。 衣服宽大不太好做事情,但做“阴阳绣”,却必须穿巫萨,除了讲究以外,也需要通过巫萨来“认魂”。 我穿好了巫萨,抱了一面洗漱的镜子出了门。 咪咪见我穿着黑不溜秋的出来,吓了一条,等看清楚是我的时候,她又捂嘴笑了,说你可真会整景,不就纹个身吗?至于穿成这样。 我说太至于了,咱们阴阳绣可不是普通的刺青,这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阴术”,很玄妙的,讲究仪式感。 咪咪又笑了,她对待阴阳绣十分不严肃。 “得了得了,我也不追究那么多了,赶紧整吧,整完了我还回去接客人呢,这个点是业务高峰期。”咪咪冲我招了招手后,直接躺在了刺青的床上。 我让咪咪先别急,咱得先认个魂,不认,我可不敢直接做刺青。 第六章阴魂上身 “认个魂?啥意思啊?”咪咪听到“魂”这个字眼,肩膀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抽动着,似乎心里有些没底。 我说阴阳绣不是普通的纹身,是阴灵。 阴阳绣分成阴绣和阳绣,阴绣的手法比较恶毒,但做上阴绣刺青后效果特别好,几乎是心想事成,不过忌讳很多,你用不上那个。 阳绣呢,比较正统,做的也差不多是神灵类的刺青,没啥副作用,效果也还可以。 但不管是阴绣还是阳绣,都得尊重“阴灵”,认魂就是让“阴灵”认识你的过程,如果阴灵愿意上你身保你平安,你才能做阴阳绣的刺青,如果不愿意上你身,那你不能强行刺阴阳绣,不然那阴灵铁定得找你麻烦。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老哥,那认魂得咋整呢?” “简单。”我把镜子搁在了我脚边,平放在地上,说:我跟你都割破中指,滴三滴血上去,看他的指示。 “这镜子能做出指示?” “当然可以了。”我也不多说话,直接割开了手指,挤了三滴血在镜子上,然后嘴里念叨:愿巫萨不再飘荡,阴魂得以认主。 我念叨完了,让咪咪也把指血赶紧滴到镜子上。 咪咪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受迫于我殷热的眼神,用刺青针扎破了中指,挤出三滴鲜血到了镜子上。 我和咪咪的六滴血已经滴上去了,我小心翼翼把刚才在里屋裁剪好的“红莲夜叉”的小图案搁在了镜子上:阴阳绣传人鲜血为媒,为夜叉大仙引荐朋友咪咪,如果大仙愿意上她的身,那就附上她的身子,如果大仙不愿意上她的身,就还她的本相。 我念叨完了,就静静的等着镜子给出的答案。 过了两三分钟,那镜子里,咪咪的模样略微有了一点点变化,她的眉头,往上拧着,鼻子微微开始发皱,嘴角上咧,给人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咋是这副表情?”咪咪问我。 我让咪咪别说话,然后小声跟她解释,说她现在是夜叉鬼着相了,夜叉都是凶神恶煞的,镜子里发怒的人,不是她本人,而是红莲夜叉。 我正解释呢,突然,咪咪发出了“嘿嘿”的一声冷笑,这笑声,十分诡异,她像是不由自主笑出来的。 这一笑,我也有点发懵,心里七上八下的,咪咪则扑通一下跳到了床上,把头连忙埋在了纹床的枕头下面:“老哥……老哥,我不纹了,我不纹这个纹身了,行不?我老怕了,我这不是鬼上身了么。”咪咪是被自己的笑声给吓唬住了。 其实阴阳绣的仪式,也的确有些诡异,第一次接触这个,心里有点担心是很正常的,但只要流程没问题,阴阳绣绝对是保平安的利器。 我劝咪咪:你不做阴阳绣,不怕你背后那只眼睛啊?不怕那邪乎的东西,有天害了你的命? “老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知道那眼睛是谁?我也知道那暗中偷窥我的脏东西什么玩意儿,她……她是小白化的厉鬼,来找我麻烦来了,我改明儿请个道士,做个法事也是一样的,就是价格老贵了,得四五万呢。”咪咪这一着急,把老底都交出来了。 我有点恼了,原来咪咪知道自己犯了哪路神仙啊,她来找我纹阴阳绣,就是因为我价格便宜? 我心寒啊,但我又舍不得这笔生意,继续劝咪咪:你知道是啥,刚才怎么不跟我讲?现在我请了阴灵,你却当逃兵,这让我咋弄?对了,你那事儿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跟我详细说说呗。 咪咪一五一十的把她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在上个月,他们店里来了个新的技师,那技师不是自愿来的,是被她男朋友骗过来卖的。 第七章尸怨 那个技师叫白小蝶,店里的人都喊她小白。 小白的宿舍和咪咪是一个屋,咪咪心不坏,她听了小白的遭遇,特别同情,她跟小白说,妓女这事一来不是长久之计,二来这行当黑,你男朋友都骗你,你还有什么依靠?那不天天受人欺负?不如直接落跑算了。 刚好小白是个倔脾气,她真把咪咪的话听进去了,隔两天就跑,可每回都被他男朋友给抓回来了。 他男朋友也真不是个东西,抓回来往“大保健”的屋里一扔,直接抽皮带就打,别的技师过来劝都不管用。 打完了他男朋友还说如果今年小白不赚三十万,他就杀了小白全家。 杀人当然是气话,但足以见得,这男人真心是个人渣。 小白是真心倔,被抓回来,被打,还依然跑,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又落跑了,这次她男朋友彻底恼了,不用皮带,改用蘸了盐水的湿毛巾抽。 那蘸水的毛巾就是一根钢筋棍啊,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的,然后盐水一沁,把小白疼得嗷嗷叫。 当天,小白是直接被打晕了的,好在店主张哥喝酒回来了,他这心肠狠的社会混混都看不下去了,他指着那渣男骂:“你他妈再动手就打死人了,你先回去,我明天让几个员工给小白做做工作,能干就干,不能干你也赶紧滚蛋,尽吃老婆软饭,你算个啥球东西?” 张哥在黑道上认识人不少,那渣男不敢惹,才灰溜溜的走了。 可那天晚上,小白醒过来之后,觉得生无可恋,跳了市里的涓水河,淹死了。 我听了小白的遭遇,叹了口气,说这小白是惨,可跟你咪咪有什么关系呢?你最多就是教她落跑啊,你也是好心啊,她不至于变成厉鬼找上你吧? “要事情只到这儿了,小白肯定不会害我,问题是她第二天尸体被捞起来的时候,我去看了,她被一白布给蒙着,我直接拉开白布,想看小白最后一眼,可刚拉开白布……我……我!” 咪咪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安慰咪咪,让她慢点说,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咪咪接过水,说她翻开了盖小白尸体的白布,猛的看到咪咪竟然睁着眼睛,十分怨毒的看着她。 她当时就怂了,立马又把白布给盖上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咪咪总觉得小白不可能睁眼睛,于是又翻开了白布,这次她发现小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压根没有睁开过。 她这才放下心,可就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背后老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有一种感觉,心里老是发毛,到昨天,咪咪已经很清晰的感觉自己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到今天,咪咪已经彻底挨不住了,只要一个人独处,就老是感觉背上扒着个人,那人歪着头,瞪着两只眼睛瞧她。 咪咪白天本来不想找我纹阴阳绣的,她晚上给一朋友介绍的道士打了个电话。 那道士说咪咪是中了尸怨。 本来人生老病死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自杀的人,阎王爷不收,哪儿死的就哪儿变成孤魂野鬼,怨气很重的。 那些在河里把小白尸体捞上来的师傅很快给小白盖了一层白布,为的就是遮盖住尸体的怨气。 咪咪倒好,去了直接一掀裹尸布,就中了小白的尸怨。 当时咪咪还问道士,她中了尸怨严重不严重。 道士说:你中了尸怨,就是被厉鬼记挂住了,人家开始只是恐吓你,过一段时间,甚至会害了你的性命。 咪咪这一着急,立马让道士帮忙。 道士说要开坛做法,一场法事四万块,到时候看情况是否严重,如果比较严重,还得加一万! 咪咪嫌道士收费贵,这才来找我的。 “算了,算了,老哥啊,我不做阴阳绣的纹身了,看着怪渗人的,我找道士去,五万块钱,花就花吧,总比命重要。”咪咪又摆手,说不想做阴阳绣了。 我正准备开口劝劝咪咪,我这阴阳绣便宜,而且钱也不白花呢,咱阴阳绣的效果,那绝对比开坛做法霸道。 结果我这还没开口呢,咪咪突然哎哟一声,一头扎到了我的怀里:老哥儿,老哥儿,又来了,小白又来了! 第八章阴阳绣护主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咪咪已经被吓哭了:呜呜……呜呜……我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身后,就在我身后,小白……小白……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姐待你不薄,好吃好喝的都顾着你,你别害你姐们! 我连忙望了咪咪身后一眼,我似乎在窗户玻璃上,瞧见了一双模模糊糊的人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一对女人的眼睛。 “我去……还真有这事呢。”我也被吓得有些发毛。 咪咪不停在我怀里哆嗦:别害我……别害我……我咪咪除了卖身,做的全是好事,没干过坏事啊! 我紧紧搂住咪咪,说实话,这时我也吓得浑身发抖呢,我自打开纹身店起,从来没瞧见过这么邪乎的事。 我抱着咪咪,缩着脑袋,偷偷的瞧着窗户。 窗户上那人眼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在我心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纹身室里面传出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咿呀!” 听到着声音,我和咪咪都吓坏了,咪咪立马嚎啕大哭,我也紧紧的抱着咪咪身子直打摆子。 但接着,纹身室里面又爆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喝声:吒! 然后是连续半分钟的沉寂。 我低着头,把脸埋在了咪咪的肩膀上,也没看到屋子里到底是什么动静。 我就知道,我经过了出生一来,最漫长的半分钟。 因为实在感受不到屋里的动静,我偷偷的抬起头,瞄了窗户一眼,这一瞄,我发现事情有变化了,那窗户上的人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子。 我对那人影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我这次要纹在咪咪胸前的红莲夜叉。 那人影肩膀上的飘带、头冠、手里握住的降魔杵,虽然这一切都看不太清楚,但从轮廓也能够感觉得出来。 “咪咪,咪咪,赶紧起来,咱的阴阳绣发生作用了。”我指着窗户让哭泣中的咪咪去看。 咪咪才看了一眼,顿时止住了哭,她指着窗户上的人影,说……那……那……那不是红莲夜叉吗? 我说是啊,刚才那“女人眼睛”,就在窗户上,然后肯定是阴阳绣里的红莲夜叉显灵了,赶走了小白。 我自己也是头一回单独制作阴阳绣,第一次发现阴阳绣原来是真有作用的,心里也高兴,一高兴,就话多,给咪咪介绍起红莲夜叉的传说来。 我说红莲夜叉在传说当中也是一种恶鬼,是开天辟地的盘古的一个脚趾甲变化来的,这种恶鬼很喜欢吃鬼,吃鬼之前,喜欢大叫一声“吒”,那“吒”是盘古从混沌中苏醒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红莲夜叉就是利用这种声音来显摆自己的身份。 我说的事咪咪并不爱听,她一直关注着窗户玻璃上的模糊“红莲夜叉”影子,问我:老哥,我这还没纹身呢,咋它就能帮我呢? 她怕触犯什么禁忌,所以“它”字说得声音特别小。 我说阴魂已经认主了,主人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就会出来护主,现在你瞧见咱们这阴阳绣的神奇了没?你还纹不纹! “纹!纹!纹!”咪咪连应了三声,她对我的阴阳绣,已经十分信任。 我这笔生意算成了。 我让咪咪坐下来,说:那我就开始纹了。 “你随便纹,我发现你这玩意儿,是真灵。”咪咪躺在了纹床上,赤身裸体。 我点点头,用宽大的巫萨罩住了镜子,说了一句:愿巫萨不在飘零,阴魂得以认主。 咪咪问我在说什么。 我告诉她,这是刺阴阳绣的一种禁忌,如果在刺青的时候,巫萨飘起来,露出了镜子,这说明阴灵在你身上逛了一圈,发现你还是不适合它宿主,刺青就必须停止。 “啊?还有这事呢?” “没事,你只要保持严肃、别大声喧哗,一般都没啥事,毕竟夜叉属于恶鬼,禁忌不算太多。”我安慰咪咪。 咪咪点头,跟我说,纹吧。 我一只手握住了咪咪的“咪咪”,另一只手拿着传统的刺青银针,蘸上了染料,开始纹底图了。 第九章上瘾 我发现咪咪似乎特别紧张。 我手感觉得出来,咪咪的皮肤非常紧,不够放松,她整个人也蜷成了一个虾米,估计她还是对阴阳绣这诡异的仪式不太放心。 她这种紧张状态下纹的身,不会太好看,因为皮肤一旦松弛下来,图案会变形的。 我就和她聊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咪咪,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四五万吧!” “不会这么点吧?”我哈哈大笑:他们都说你一天要赚个四五千,多的时候,听说你一万也搞得了。 咪咪笑笑,说的确是这样的,她确实出场费特别高,如果算毛收入的话,一个月得有个十二三万的样子,但到了最后,她只能拿到四五万。 我吃了一惊,问:张哥抽了你那么多水啊? 小姐店里的老鸨子每次都会对小姐抽水,只是抽水的比例,会这么高吗? “哪儿啊,张哥就抽一万多,其余的钱,我拿去资助一些希望工程的小孩了。”咪咪这会儿不紧张了,她笑着跟我说。 什么?希望工程? 我有点惊讶咪咪竟然还去资助希望工程的小孩读书?这……这……她这是为什么? 咪咪说到那些希望工程的小孩,整张脸都洋溢着微笑,她说她小时候读书其实读得挺好的,一直读到高中,家里人不让念了,说一个女娃子,读那么书干什么?没什么用,家里父母逼着她来城里打工。 她打工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的遭遇和小白一样,被那男人逼到羊城去卖身。 咪咪倒不像小白,她干了一段时间的小姐,适应下来了,她慢慢的,开始把接客当成了一份工作。 不过咪咪又和小白一样,特别的倔。 咪咪可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受尽了侮辱赚的钱全部给她那个“人渣”男朋友,她在一个晚上,直接逃出了店,随便搭上了一趟火车,来了闽南这边。 “我刚来这边上班的时候,有天在店门口拉客呢,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走到我面前,问我:姐姐,我能在你门口坐几个小时吗?”咪咪说:我当时就问她们,你们坐门口干什么呢? 那两个小姑娘直接跟咪咪说:你们门口亮,我想在这儿看看书。 说完,两个小姑娘又指了指对面一座破烂的民房,说:我们家就住那里,没有电灯,作业写不完。 咪咪见了那两个小孩,想起自己没读书吃的亏,当时她就做了一个决定,每个月花一些钱,资助贫穷的孩子读书。 说到这里,咪咪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光辉。 她在谈及资助贫困孩子读书的时候,我真心不能把她和一个妓女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咪咪越说越有神采:我刚开始,每个月只花两三千,后来越来越多,四五千、一万、两万、三万……上个月我花了十万,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爹妈不让我读书,我的人生就成了一个被人唾弃的角色,现在,我想用我的微薄之力,让这些小孩读上书、考大学,至少不能和我一样,成为人见人骂的渣子! 我听得心里有些酸,问咪咪:那你花一些钱就行了啊,为啥后面花了这么多呢?做好事嘛,无非就是个心意,花点就行了,别花太多嘛。 我实在不明白,咪咪开始只捐助四五千,后来捐助十万?难道资助这种东西,还能上瘾?她图个什么呀。 第十章新魂 我问了咪咪这个问题,咪咪又笑得很灿烂,她说我压根不懂那种感觉。 我问什么感觉。 咪咪说:老哥儿你看哈,我平常是个小姐,客户各种玩弄我们?老板张哥就把我当成一赚钱的工具,街上走走,都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心里其实很委屈的,老实说,我们也是凭借自己的身体赚钱,赚的也是血汗钱。 她话锋一转,说:可是我跟那些被我资助的小孩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给我写信,信里面亲切的喊我阿姨,他们会给我看他们的奖状,会给我寄他们的成绩单,会邀请我去他们学校,他们说要亲手给我戴上一条红领巾。 她说:我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尊重,被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尊重。 “额,你自己高兴就行呗。”我比较同意咪咪的想法。 以前我一直以为咪咪只是一个当红的小姐,现在我才知道,咪咪挺有信仰的,心地也特别善良,尽管她有很多的毛病,可瑕不掩瑜,丝毫不阻碍我认为她是一个极好的人。 我一边和咪咪聊着天,一边纹着身,等快要纹完的时候。 突然,咪咪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极度放浪形骸,脸色潮红。 我这一琢磨,坏了,估计咪咪“嗨针”。 我以前接触过一些顾客,那些顾客在刺青的过程中,会浑身出现一种疼痛的快感。 这种快感类似于男人在床上OOXX时候获得的快感,刚开始一直都不是很强烈,可当快感强烈到一定阈值的时候,会突然爆发,让人进入“高朝”状态。 现在咪咪因为“嗨针”,进入了迷醉状态,嘴里不停的浪叫着。 “哎哟……舒服死了……哎哟……哎哟。” 在咪咪浪喊的时候,我手摸在咪咪的皮肤上,感觉她的皮肤都发紧,细腻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身上也冒着冷汗,冷汗像把咪咪的皮肤打上了一层油,湿身诱惑啊!看得我都有点火起。 她两条大腿也不停的互相搓着,脚掌那儿,崩得笔直,这可是女人的生理反应啊,属于“淫邪”,会得罪阴灵的,我连忙低头看我的巫萨衣角。 我发现,巫萨的衣角在房间里没风的情况下,突然往上飘,露出了半面“认魂”的镜子,想来是阴灵反感咪咪这放浪的行为,要提前终止阴阳绣纹上去。 一旦阴灵提前中止,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没有遇到过,但我师父讲过,他说阴灵从此会缠住我和刺青人,不死不休。 我已经没空去劝咪咪,让她停止浪喊了,我低着头,很虔诚的对脚下说道:仙王在上,还请明鉴,咪咪并不是刻意冒犯仙王,只是她体质过敏,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咪咪她是好人,还支援穷学生呢,她人心地好,请仙王高抬贵手。 我一边说,那巫萨的衣角飘了一阵后,缓缓落了下去,将镜子给罩住了,我这才挥了挥额头的冷汗,心下大定。 这时候,咪咪已经从“嗨针”状态中恢复过来,她听到我说的话,也明白自己闯祸了,问我:老哥儿,我刚才……刚才是不是得罪……它了。 “没事,心地好的姑娘,运气从来不会差。”我补了最后十几针,拍了拍咪咪的肚皮:行了,起床吧,底图纹好了,至于染料,我明天去制作,后天你再过来,我给你补齐整幅阴阳绣,到时候,小白的鬼魂肯定不敢来找你了。 制作这副“红莲夜叉”的染料需要用新魂,我这里没有,得明天找“六爷”买,所以只能拖到后天了。 其实阴阳绣发展了数百年,早就不再只用死人血来做刺青了,延伸出了好几个种类。 比如说神灵类,阴魂类,凶魂类的,等等。 红莲夜叉是神灵类的阴阳绣,这类阴阳绣,都需要“新魂”,也就是才死没几天的人的亡魂。 “那谢谢了,对了,老哥儿,我要不然给你个奖励,伺候你一晚上?” “等阴阳绣纹好了之后再说吧,今天我是没心情了,吓都吓了个半死。”我也是第一次刺阴阳绣,中间出现的诡异过程,别说咪咪了,我也好几次差点崩坏紧张的神经。 “那我现在可以去上班了?”咪咪问我。 我说当然可以了,然后起身从里屋给她拿了两根消炎膏,让她涂在纹身的地方,以防感染。 “谢谢老哥儿,对了,那一万块钱的纹身钱?”咪咪试探着问我。 第十一章二奶苗玮玮 我说当然不会现在要了,等阴阳绣全幅图案做齐了,你看看有没有效果,到时候再决定给不给我钱。 我想:反正咪咪一个月进账十几万的,总不至于为了我这一万块钱跑路。 “那真谢谢老哥了,如果真的管用,我到时候还会额外给你包一个两千块的红包。”咪咪说完,穿好了衣服,提着手包,急匆匆的离开了纹身店。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挺满足的,一幅纹身一万二千块到手,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么贵的纹身,就算累死累活的给人做个满背纹身,也就两千多块,这阴阳绣是真来钱。 我心里做个了算计,多一万二千块,我妈的病就都了一分好转的希望啊,而且阴阳绣赚钱速度挺快的,一天干上两单,四十天里,凑齐我母亲八十万的肾脏移植费用,完全可以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洗漱一番,骑着电动车,去了纹身室,半路上咪咪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老哥儿啊,你那纹身真管用,我纹了之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觉到有眼睛盯着我了,不过我倒是做了个梦,那个梦也挺可怕的,可我记不起梦的内容了,只能回忆是一个人用头顶着我的头,不过更多的细节,真是记不得了,是不是还是小白缠着我?”咪咪问我。 我说不太清楚,到时候给你纹一完整的阴阳绣再看情况。 我发现,咪咪这事还没完,似乎那冤魂还没走呢,也不知道上色之后,能不能彻底镇住小白的怨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又骑着摩托车开了一阵,忽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苗玮玮,也就是我上学时候的班花打过来的。 我那会在微信空间都给挂了阴阳绣的广告,没想到还真能吸引到人。 电话那边里面传来一阵略微嘶哑的女人笑声:咯咯咯,于水,老同学,这几年不见,现在日子过得咋样? 我说就是混混日子,跟苗班花那牛叉哄哄的人生比不了,都说苗班花嫁了个好老公,现在是披金戴银的。 “也不怎么好,就是有钱呗,大老粗一个,没什么文化。”苗玮玮才谦虚一句,立马又说:不过我命还算好,你看以前那陈秀丽,长得也不比我差,找了个大学生老公,有什么用?那大学生有文化赚不着钱,天天过的日子,我都看不下去!穷得像条狗。 我听到这儿有些不舒服了,你苗玮玮不就是被人包的二奶吗?人家日子差,那至少是靠自己双手赚钱啊,你臭显摆个什么? 不过我也不好说出来,为了几句话得罪一个人,划不来。 我又干笑一声:唉,人生无常,人生无常,对了,苗班花,你还做被猫吃掉的噩梦吗?你家的猫,还对着你龇牙不?我先说句实话……这猫,天生就沾脏东西,你做了“关于猫”的噩梦,这事,可有点邪门。 之前她就给我说了这事儿,我现在再给她提起,这个可不为了框苗玮玮的钱,确实是有这个说头。 苗玮玮顿时音调颤抖了很多,似乎我又她害怕起来了,她直接岔开了话题:说那事多无趣啊,我就是多年没见你,跟你联络联络感情。 她一说,我一听,实际上我们俩关系咋样,我心里清楚,这高中毕业五六年了,你哪怕跟我发过一个QQ消息吗?也敢说是老朋友? 我咳嗽一声:苗班花,既然是老朋友了,那有话就直说呗,你那猫的事,多半说沾惹什么东西了,这事你交给我,保证搞定。 苗玮玮笑了笑,说:我看你空间里的文章,说那个阴阳绣特别厉害,能不能镇住我们家的猫咪?再说了,我做噩梦的事,和我家猫咪,是不是有关系啊? “那绝对有关系,至于我们阴阳绣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拍着胸脯说。 哎,说到了这儿,苗玮玮顿时有点丧气了,她终于也老实承认了:其实找你之前,我找人看过我家的猫,他们说…… 我问他们说什么? 苗玮玮说:他们也没说很明白,都说猫咪沾惹了什么东西,不过有个道士,说我这是白猫子进宅,必有一祸?让我注意注意猫咪的食物,可我仔细检查过了啊……没有问题,还是吃的进口猫粮。 我摇摇头,嘴里念叨——白猫子进宅,必有一祸? 第十二章吃人豹猫 白猫子进宅,必有一祸?我听苗玮玮说到这儿,明显战战兢兢的,声音都不敢说大了。 “那你直接把猫咪赶走不就行了吗?”我回过神,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不行,这可是纯血的孟加拉豹猫,在法国买的,二十多万呢,也不是一般人家里养的那种垃圾货?”苗玮玮说到猫,有点趾高气昂了。 我说那猫白天怎么样? “白天可温顺了,就晚上闹事,我每次醒过来,都被吓唬住了,我找人问过,说猫咪半夜想咬人,那是房间里有鬼,鬼上了猫的身。”苗玮玮说。 我知道猫的种类之后,感觉这有点扯,我也听过豹猫,那种猫是野豹猫和猫杂交的后代,特别凶悍,半米多长,半夜想咬个人,那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这苗玮玮一直在炫她家有多少钱,也是一只肥羊,不宰白不宰呢。 我说:这样吧,我这阴阳绣,驱邪镇鬼都能搞定,要不然给你纹一个,咱们都是同学……昨天说的价格,两万块! “两万都是小意思,就是你这阴阳绣,管用不?别我纹了,半夜起来,我家猫咪还用那种特别渗人的眼光看着我,想吃我呢。”苗玮玮说。 “那怎么会?我保证你纹了阴阳绣,你家猫咪,绝对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我信誓旦旦的对苗玮玮说。 我之所以这么有自信,无非是曾经听我师父跟我讲过。 我师父说,纹了阴阳绣的人,那些动物见了你都不敢造次。 因为动物的眼睛,尤其是牛、狗、猫,特别通灵,能够看见冥冥中看不到的东西。 阴阳绣相当于是在身上纹了一只阴灵,猫咪看见了,躲都来不及呢,还敢凶你?哪怕是最凶悍的豹猫,那也是猫,不敢对纹了阴阳绣的人龇牙。 “真的?”苗玮玮反问一句后,说了几句十分不尊重人的话:你可要保证了啊,我这钱多,可也不是白拿的,同学之间要是搞欺诈,那就特别不要脸了。 我心里一阵火,可想想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我才努力压住怒火,说:当然是真的,我把我地址给你发过去哈,到时候你过来就知道了,我是不会坑人的,童叟无欺! “行,我待会过来。” 挂了电话,我就把纹身店的地址给苗玮玮发过去了,搞定这些,我一踩小电驴,去了纹身店。 到了纹身店,我才拉开门,咪咪又过来了,她今天气色好多了,不过神色依然很慌张。 我笑着对咪咪说:咪咪,咋样,这阴阳绣的钱,没白花吧,你今天气色都好不少。 咪咪忙不迭的点头,说我的纹身确实管用,只是,她还是会做怪梦,她跟我说:老哥,我刚才想起来了,我梦里面,和我头顶头的,就是小白,你说她真的不会害我吧? 我哪儿清楚啊,咪咪遇上的怪事,就是从小白开始的,现在小白虽然没有再偷窥他了,但是还出现在她的梦里,这本身就说明事情不正常,可里面的原理,我也搞不清白啊。 我劝咪咪先回去,不用害怕,等我原料搞到了,给她背上的红莲夜叉上色,做一幅完整的阴阳绣,那就啥都不用怕了。 “那成吧,老哥儿,你动作要快点哦,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我老怕了。”咪咪临走时,还督促我一句。 我说放心吧,都在心里装着呢,动作不会慢的。 等我送走了咪咪,我就给刘老六打电话。 刘老六是个狠人,道行很深,做阴阳绣需要用到的新死的阴魂,都得找他买,因为他会拘魂,对一些民间道术非常了解,我师父生前做阴阳绣的时候,就是从他那儿弄的阴魂。 前几个月,他还来找过我一次,问我到底愿不愿意做阴阳绣生意,要做就找他买阴魂。 当时我打了个哈哈,事情不了了之,好在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掏出手机,给刘老六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边,刘老六正喘着粗气,边上还有个女人在哼哼,傻子都知道他在干啥。 我连忙要挂电话,刘老六却开口了:是老廖的徒弟不?找我啥事? 第十三章来自二奶的鄙视 “哦,六爷,找你买阴魂。”我对刘老六说。 “哈哈!你小子,想清楚了吧,阴阳绣来钱,买阴魂的事我知道了,待会给你回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刘老六说完挂了电话。 我想刘老六可以啊,他今年至少有五十多接近六十岁了,还这么龙精虎猛的,一干就是半个小时? 岂料,三分钟之后,刘老六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打过来之前,还跟我吹牛逼呢:那啥,我跟你谈事,敷衍一下算了,不然再战三个小时一点问题没有。 哎哟,你说这话谁信啊?不过我也没点破,说:六爷,我现在做阴阳绣了,要一只阴魂。 “可以,可以,你要哪种啊?有怀胎孕妇的阴魂,有小孩的阴魂,还有各种凶魂。” “别,别,普通的就行,我做的是阳纹。”我对刘老六说。 阳纹是很正派的阴阳绣,不需要太霸道的阴魂,一般的就可以。 刘老六顿时哼了一口冷气,说:切,做阳纹能赚几个钱?还是阴纹来钱。 “是,是,六爷教训得对。”我没有反驳刘老六的话,奉承了两句。 “得了,待会就过来找你,先说好价格啊,一只普通的阴魂是九百九十九块。”刘老六说。 我差点晕过去:你干脆来个一千得了呗,我还要你饶我那一块钱? “切,这叫促销手段,咱们做生意得和国际接轨,晓得啵?”刘老六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一边擦拭着纹身的各种器械,一边等人。 等苗玮玮和刘老六来呢。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苗玮玮来了。 她刚进店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苗玮玮吗? 学生时代的苗玮玮,虽然漂亮,但多少有点土。 现在的苗玮玮,一声的贵妇人气质啊,香奈儿的新款长裙,手上戴了三个钻戒,手腕上还套了七八圈铂金的链子,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吊着一个小钻石流星锤呢。 乖乖,她嫁的,还真是个有钱的主。 我站起身,踱着步子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哟,你是苗玮玮吧?都认不出来了,真漂亮。 苗玮玮没有答话,到处望了一眼后,不屑的说:我还以为你做多大的生意呢,原来就是这么个破纹身室啊? 我这纹身室确实是又小又破,但你苗玮玮也太不会聊天了吧。 我心里憋着火,咳嗽一声,说我事业刚起步,只开得起这样的纹身室,但我的阴阳绣纹身,那是从名师手上学来的。 “是吗?都有点不相信。”苗玮玮两只手交叉抱胸,也不坐,估计是嫌脏。 我说我这手艺是真的,如果没效果,到时候我不收你钱。 “不收我钱就行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效果,你这破店也崩开了。”苗玮玮白了我一眼。 我笑笑,但其实肚子里的火快压不住了。 可为了这笔生意,我得忍住,我对苗玮玮说:苗同学,咱们都是老同学,坑谁也不能坑你,说有效果就一定有效果……真的,再说我这纹身手艺,确实不差,你看看我纹过的一些图案就知道了。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记录本,里面全是纹身成型后,我给客人拍的纹身照。 我把记录本递给了苗玮玮:苗同学,不信你看。 “啧啧。”苗玮玮看了我那记录本有些脏的封皮后,一脸不屑的模样,摆了摆手。 我只能自己给她翻,实在没办法,要不是为了我妈八十万的手术费,我至于这样吗?你苗玮玮也是,大家都是同学,你真要做得这么过分? 我把记录本翻开,给苗玮玮看。 苗玮玮看了几眼,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说:恩,还凑和,说吧,你打算给我纹个什么样的图案? 其实苗玮玮的事,不挑阴阳绣的刺青图案,因为她只要背一尊阴灵,吓唬吓唬那豹猫就ok了。 所以苗玮玮直接选图案就好了,我后期灌一尊阴灵到纹身里去就行,所以我随便打开了一本纹身图案手册,让她尽管挑。 “先不着急,我问问你,我一直都没把猫带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撞的什么邪?”苗玮玮冷眼看着我。 第十四章白猫招鬼 她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我也不争辩,只是打了个哈哈,说:看看你的猫得在你选了图案之后,我再去看看,确定用什么样的染料和一些很邪门的东西。 “那你先看看我的猫吧,我那猫,可贵了,正宗的孟加拉豹猫,一只猫抵你这个纹身店。”苗玮玮说话的语气,真是把我踩得死死的。 我也是日了狗了,只希望这笔生意做成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好歹同学一场,你这么踩我,未免太过分。 苗玮玮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保姆打电话:喂,阿米,把仔仔抱上楼,对,二楼,一个破纹身室,赶紧的吧。 我听得心里有火,也一直忍着,等了五六分钟,我总算看到那只豹猫了,我了个乖乖,接近半米长的猫,像只小豹子,这么有野性的东西,不咬人才怪了呢。 苗玮玮指着豹猫:你先帮我检查检查这只猫咪呗,看看它到底是撞了什么邪,老是半夜一幅要吃掉我的模样,凶巴巴的。 我没直接去检查,因为我发现这只豹猫,是特么不正常,那眼神,相当凶狠,同时,不停的显露着牙齿,攻击性很强。 “你这猫咪不咬人吧?” “放心,也就吓唬吓唬你,不咬人的。”苗玮玮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准备伸手去抓豹猫的头,然后佯装检查,最后随便总结点稀奇古怪的话,糊弄糊弄苗玮玮。 在我伸出手去的那一刻,我纹身室的门口传来一记悠长的声音:小于啊,这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摸的! 我一抬头,看见纹身室进来一人,这人是刘老六。 刘老六打扮得跟个农民似的,肩膀上打着一条汗巾,打着赤膊,脸上皱纹密布,眼睛不像同龄人那么浑浊,他眼睛显得特别有精神。 他迈着个罗圈腿,慢吞吞的走到我面前,把我要摸猫的手给打开:乱特么摸什么?这猫不是一般的猫,这是一只白猫。 “白猫?老头儿,你眼睛有问题吧?”苗玮玮指着豹猫说:这是豹纹色的。 刘老六白了苗玮玮一眼,说:黑猫镇宅,白猫招祸,你以为这里黑和白说的是猫的颜色?本来你六爷还想指点指点你,看你这态度,赶紧滚,别招六爷烦,至于这猫……呵呵……不是我咒你,一个月内,你迟早得死在这只猫的手上! 苗玮玮听了刘老六的话,火不打一处冒出来,骂道:鳖孙老头,吓唬谁呢?还有你,于水,你一天到晚很这种老头混在一块,怪不得你就能开个小破纹身店。 说完,她抱着豹猫,转身就走:垃圾,实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可不想煮熟的鸭子,立马就走了。 你说你苗玮玮刚才在我店里,逼也装了,教训我的话,我也听了,现在你拍屁股一走,那我刚才受的罪,不都白受了吗? 我连忙走到苗玮玮的面前,张开手拦住他,说:苗苗,你可不知道,六爷,那是有道行的,专门和丧事、死人打交道,懂行。 “懂个屁。”苗玮玮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 这会儿,刘老六上来了,他指着苗玮玮的鼻尖说道:你不相信你六爷,六爷一个字也不会跟你多说,但你是于水的客人,因为我一句话,把于水的客人给说跑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对不住于水,所以六爷再点你几句,你要是点不通,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刘老六指着豹猫说:这只猫,每天都在磨牙,对不对? 苗玮玮本来还想发脾气的,但刘老六话一出口,她立马怂了,连忙点头:是,是,以前也磨牙,但磨得少。 “这只猫,每天晚上七点钟开始,就开始在你边上,伸着懒腰,对不对?如果你找过高人,那高人铁定对你说过,白猫子进宅,必有一祸,对不对?还让你注意注意猫咪的食物?”刘老六又问一句。 苗玮玮听出来了,这刘老六是真有干货,她连忙低着头,笑眯眯的说:哎哟,刚才对不起哈,六老师。 “叫我六爷。”刘老六没好气的说。 这傍了大款、眼高于顶的苗玮玮,还真恭恭敬敬的喊了刘老六一声六爷。 估计她联想起刘老六刚才说的“你一个月内,要死在这只猫手上”,又加上刘老六是真有干货,她为了生命,不得不自降身份。 刘老六听苗玮玮喊了一声六爷,直接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想知道更多的吗?一万块,少一分钱我都不会继续说。 第十五章同床异梦 苗玮玮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手机,问刘老六:六爷,你有支付宝或者微信吗?我直接转给你? 刘老六直接跟苗玮玮说:支付宝说给你,你转账吧。 苗玮玮立马亲密的跟刘老六转账。 我在一边,真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刘老六这笔钱,来得是真容易啊,一万块钱,动动嘴皮子就搞到手了。 人比人气死人。 在苗玮玮给刘老六转账的时候,刘老六要拉着我出门抽烟。 到了纹身室门外的走廊里,我给刘老六上了一根烟。 他抽了一口,问我:想不想跟六爷一样,来钱跟吃饭一样容易? 我连忙点头,说六爷,我真想跟你似的,赚钱嗷嗷猛。 我穷了一辈子,很多时候都体会到缺钱的无奈。 刘老六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跟你师父是至交,我就告诉你两点--第一,做阴行,要的就是气势,你上来跟人软软捏捏的,能办得成事? 第二,学会用你的手艺赚钱,阴阳绣在现在的阴行里,那是缺门,好好干,我托你一把,保证你钱来的嗖嗖的。 阴行的意思是“跟神秘东西打交道的行业”。 刘老六算是阴人行里的老人了,他赚钱可真是不少。 前段时间,他还在市中心开了个豪华网咖,开业的时候,我也去瞅了两眼,那装潢,那设备,那规模,没个千把万的,干不起来。 我连忙点头,说以后听六爷的话。 刘老六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水,放心吧,不会害你的,以后有啥不懂的事,咨询咨询你六爷,你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总不能穷一辈子,穷得被人瞧不起,用冷眼天天看你。 “行!按六爷说的办。” 说话间,我们两人烟也抽完了,刘老六和我一起进了纹身室。 苗玮玮等急了,见了刘老六就亲切的喊:刘老师,钱给你转过去了,我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刘老六咳嗽一声,说:好说,好说,你们家的猫……要吃了你! “为什么?”苗玮玮说:我对我家猫可好了。 “好不好是一回事。”刘老六开门见山的说道:都说了,白猫招鬼,黑猫镇宅,吃了实心肉的猫,就是白猫? “实心肉?”苗玮玮又不明白了。 我跟苗玮玮解释,实心肉就是死人肉,这个以前我听师父说过。 苗玮玮睁大了眼睛,说她家的猫,吃的都是进口猫粮,吃肉也吃的是进口罐头?难道是这些东西……有质量问题? 刘老六一摆手,说豹猫吃了实心肉,和这些东西无关,而是有人,存着心思害苗玮玮。 他说:我说白了吧,有人把那猫抱到坟里吃了死人肉,那猫吃惯了死人肉,就有了杀气,时时刻刻想吃死人,一段时间没吃上死人肉,它就想念那种味道,所以,它要干掉你,然后吃死人肉。 “整体来说呢,是有人故意设局,要杀掉你,一只猫把你杀了吃掉,这杀人就不犯法。”刘老六说:你家的猫为啥每天磨牙,就是做好准备,要把吃你的玩意儿弄得锋利一些,为啥天天晚上在你身边伸懒腰?那是它展开自己的体长,想好好量量到底它一次能吃多大块的肉,你的肉它够吃多久。 听到这儿,苗玮玮眼睛都绿了,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额头上全是冷汗,明显被吓唬得不轻。 她喃喃的说:谁……谁想害我? “谁想害你……很简单,谁有机会把这豹猫给抱走?你又和谁有过节?”刘老六笑嘻嘻的说道。 苗玮玮听到这里,一拍沙发的扶手,骂道:张全亮,你个鳖孙,你跟嫩模好了,就想着杀了我?你心肠怎么那么狠毒? 我听苗玮玮骂张全亮,那张全亮,估计是苗玮玮的大款老公吧。 我试探着问道:张全亮是你老公吗? “是,是我那个作死的老公。”苗玮玮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老公怎么会下这么毒的手,干掉你呢? 苗玮玮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第十六章极品小三 苗玮玮跟我和刘老六说了她老公的事情。 原来,苗玮玮曾经给张全亮当小三,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假装怀孕,去找张全亮闹,要张全亮跟他原配离婚,然后娶她。 当时张全亮不同意,他说他跟苗玮玮其实没什么感情基础,他还是愿意跟老婆过日子。 苗玮玮当时心里不甘心,挺着“装出来”的大肚子,跑到了张全亮原配的老家,在老家里肆意渲染,说自己被张全亮玩儿了,肚子也大了,还说是张全亮原配指使的。 张全亮的原配是农村人。 农村里说闲话的,那要多少就有多少。 原配家顶不住压力,直接让女儿跟张全亮离婚了。 既然张全亮离婚了,他也没得选择,只能跟苗玮玮结婚了。 要说当时苗玮玮还“怀”这孩子呢,结婚也是有理由的。 不过后来,苗玮玮露馅了,毕竟儿子怀久了,总得生下来,你能拖一个月,能拖两个月不?能拖两个月,能拖两年不? 你两年都生不下来,怀的是个哪吒? 苗玮玮漏了馅后,张全亮要多生气就多生气,甚至还动手打了一顿苗玮玮,还要跟苗玮玮离婚。 苗玮玮当时又撕破脸皮了,她对张全亮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去你的公司里闹,去你家里闹,让你家里人和你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张全亮到底是个啥德性。 这次张全亮怂了,要知道……他原配就是被苗玮玮用这种方式,给逼得离了婚的,他是真怕了苗玮玮的泼劲,只能凑合凑合的过下去。 “然后呢?然后张全亮就下了这个杀人局?”我问苗玮玮,同时看了一眼她扔在一边的豹猫。 苗玮玮恶狠狠的说:放屁!那张全亮平常,铁定没胆子跟我提离婚,更不会跟我下这个杀人局,他是最近玩了一个嫩模,这个杀人局的主意,铁定是那个嫩模出的,婊子养的,没人性! 我心里窃笑,这个苗玮玮,仗着自己有姿色,当了有钱人的小三,用极度泼辣的手段,坑了别人的婚姻。 现在她碰到了一个手段更硬的小三,直接要下死手的小三,也是“王八瞧绿豆,瞧对了眼”。 “唉,人家都要杀人了,算了吧,你还是离婚吧,啥也比命要紧啊。”我是个穷屌丝,胆子不大,对有人要我命的事,我肯定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我劝苗玮玮也别硬来了,命还是重要。 苗玮玮生气的直发飙:放屁,我特么不离,我浪费了我的青春,找了那个有钱的男人,我这一辈子的安逸,都在他的身上,我要是跟他离婚了……我前面半辈子不是白忙活了吗?不离,就是不离! 我都感觉苗玮玮是有病了--你现在就算离了,也能分一笔钱吧,拿着这笔钱,以后日子过得稍稍紧巴巴一点,但也算不劳而获,也安逸啊,非要赖在张全亮那儿?你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 我现在是十分厌恶苗玮玮,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我此时早就让她滚蛋了,咱瞧不起这么没骨气的女人,但她是我同学,我还是得劝劝啊。 我又好声好气的对苗玮玮说:唉,命要紧啊,现在是豹猫,下次估计就是别的更狠的东西了。 刘老六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冷笑道:哼哼……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你老公那新小三的背后,铁定有高人啊,能布下“白猫招鬼”这个局的人,你躲得过这一次,躲得过下一次吗? “不,不!”苗玮玮瞪了我们俩一眼:我不管,你们得想办法,让我把我老公的心锁住了!你那个阴阳绣不是厉害吗?帮我一次。 我摇摇头,对苗玮玮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怎么何苦了?我告诉你,我的生活,不是你们这些小屌丝能够想象的。”苗玮玮开始数落我,同时开始炫耀起她这个“贵妇人”的生活起来了:我告诉你们…… 第十七章诡丝 苗玮玮开始炫耀她的贵妇人生活。 她说她每天早上,吃饭要来自拍,上健身房要来自拍,去购物也要来自拍,她在QQ空间里发这些自拍,下面评论里,羡慕的有,跪舔的有,帮她抬庄的人也有,总之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除了这个,她每年回老家,开着她的豪车一停家门口,周围都是羡慕的眼光,说她命好,能嫁一个好老公。 每年逢年过节,村子里人结婚,家族里搞聚会,她都要到场,每次都是座上宾,各种阿谀奉承的,各种溜须拍马屁的,各种胆怯她的,各种羡慕她的人,应有尽有。 她感觉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她不能失去张全亮,不然,就失去了脸皮,以后让人怎么看? 我心里直接给苗玮玮贴了个标签“虚荣过度”。 人稍微有点虚荣心,是正常的,虚荣到了这个地步,这叫啥?这叫有病! 我真忍不住骂苗玮玮一顿,但实在懒得骂。 苗玮玮冲我尖叫起来: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我就去找别人了! “有,当然有。”刘老六替我回答了,他说:阴阳绣里面,有一幅刺青,叫“月老牵红线”,纹上之后,夫妻之间,情比金坚。 我听得有些犯糊涂,“月老牵红线”这副图案,在阴阳绣里面根本没有啊?这刘老六,上来就满嘴跑火车?万一人家真要纹,我咋办? 我连忙偷摸着推了一下刘老六的腰。 刘老六则打开了我的手,问苗玮玮纹不纹。 苗玮玮一口定下来了:纹! “我就知道有这么个纹身,但我可不清楚纹这道纹身是什么价位,这你得问问水子了。”刘老六笑意盎然的说。 苗玮玮一摇手,说:不用说价格了,三万块,一口价!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苗玮玮问我这个价格接受不接受的时候,我喊刘老六出去“抽烟”。 我把刘老六推到走廊上,问刘老六:六爷……你可别瞎扯,我们阴阳绣里,哪儿来的“月老牵红线”? “咋没有?”刘老六嘴角挂上了一记坏笑,说:“我对你们阴阳绣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我不知道纹法,但是我知道……阴阳绣里,有一幅图案……叫诡丝,对不对?” “诡丝”我当然知道,这副阴阳绣图案,可以让两个人不离不弃,但是,比较阴毒。 因为“诡丝”属于阴阳绣里的阴纹。 我连忙摆手,说六爷,我做阳纹生意,都感觉对不起师父了,这再做“阴纹”生意,那还有脸去见师父,去见祖师爷吗? 我心里其实还有一个计较……刘老六这么热情的帮我,而且还对阴阳绣这么熟悉,他会不会对阴阳绣,有什么企图? 当然,我也没往深了想,就是稍稍怀疑一下。 我对刘老六说:怕是这个生意,做不成啊。 我摇摇头,师父说,做了阴纹,就会沾惹因果,以后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缠上,谁说得定呢? 我胆子小,算了,算了,不做这趟生意了。 我往屋子里面走,刘老六却一把将我抓了过来:水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想不想赚钱。 “想……做梦的都想。”我实话实说:我妈得了大病,得要八十万,我现在拼死拼活,都得把这个钱给赚出来。 “想赚钱就好。”刘老六跟我说:那我告诉你,你做阳纹,阳纹值几个钱?没什么效果,阴纹效果霸道,立马见效,这样,你粉丝才多,赚钱才好赚。 我心里又琢磨了一阵,我也知道阴纹虽然阴毒,但是效果好,见效快,很容易引发我的名声大涨。 可这东西……那么阴毒? 我琢磨个不停的时候。 刘老六凑到我面前说了一句:水子,劝你一句话,贵在险中求,多大的胆子吃多大碗饭。 我抬头看着刘老六。 刘老六说:你看现在当官的,贪污那么多钱,谁管他们?现在的老板,黑心得不要不要的,谁管他们?连现在的老师,都各种开班授课捞外快,送礼送钱决定小孩子座位是前排还是后排,你说这个世界咋了?本来就是浑浊的世界,要是处处讲良心,那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受气包吧。 我听了刘老六的话,一咬牙:干!反正她要求纹的,我到时候把危害跟她讲,她做不做这副刺青,她决定,如果她听了后果,还要做,那就怪不得我不仁不义了。 第十八章浪荡的小三 “这就对了!”刘老六一拍我的肩膀,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得了谁? 我点头,觉得刘老六说得对。 我并不是欺骗苗玮玮,也没打算害他,实在是她自己选择靠近威胁,自己不愿意放弃富贵荣华的生活。 我对刘老六抱拳:六爷是阴行大家,今天你几次提点我,我于水铭记于心。 刘老六叹了口气,说:唉,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帮帮你……实在不忍心阴阳绣后人,落一个颠沛流离,日日苦苦奔波,却只为了每个月几千块钱活着……去吧,我回店里,给你拿做“诡丝”的阴魂过来。 说完,他有扬手,说:对了,咱们情义归情义,但这价钱,还是一口价,不会因为我想帮你,所以给你减价。 “这是自然了,一码归一码。”我也不指望占刘老六的便宜。 不过,我对刘老六的话,非常怀疑,事实上,我从跟着我师父开始,我师父总是不怎么待见刘老六。 曾经,刘老六给我师父发过很多次请帖,比如说刘老六网吧开张、刘老六的新店剪彩。 我师父总是撇撇嘴,说他不想去,然后把请帖给我,让我去赴宴。 很难想象,我师父竟然和刘老六有很深的感情? 我摇摇头,不管这些,等目送走了刘老六,我进了纹身室,对苗玮玮说:的确,阴阳绣确实有一种维护两人情感的办法,但是……这种方法很阴毒。 “阴毒不怕。”苗玮玮大手一挥。 我又说:不光是阴毒,折寿,甚至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说丧命也不为过,你真的要做吗? “做!”苗玮玮捏了捏自己的脸,说:我要是被张全亮那个王八蛋一脚踹开了,从此以后,我脸都没了,没了脸面,比死还难受,你懂吗? 她越说越激动。 我连忙说:别激动,别激动,既然你要做,那我就给你做这个纹身。 “越快越好。”苗玮玮似乎等不及了。 我跟苗玮玮说:你这个纹身,要纹在背上,叫“背姻缘”。 我说的背姻缘,其实是捡好话跟苗玮玮说。 之所以要把诡丝纹在背上,那是因为“背部”是人体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肚子很柔软,但手可以轻易的挡肚子,背却不能。 背上“纹”诡丝,等于把背交给了“阴魂”,是对“阴魂”充足的信任,这是对阴魂的诚意。 毕竟这次的阴魂……可不是一般的阴魂,是很凶的魂,稍有造次,立马反噬。 苗玮玮说:可以,我对纹背上没什么忌讳。 “那行,你脱了衣服,趴在纹床上,我进去给洗个手,准备给你纹身了。 “快去,快去。”苗玮玮一幅指挥下人的模样,让我很有点不爽。 不过这次我就算了,下次,我得像刘老六说的……要有气场--阴行有了气场,那些人会送钱给你。 我进了房间里面,洗了手,穿上了巫萨,抱着一面镜子,走了出来。 我将镜子,放在了地上,问苗玮玮纹身前的最后一句话:刺青难祛,纹前多虑,苗玮玮,你这个阴阳绣,做上去不但很难祛除,还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甚至丢失性命,你真的下定决心做吗? “赶紧做吧,烦。”苗玮玮白了我一眼。 我摇了摇头,既然苗玮玮让我做,那我只能做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你出了问题,别怪我,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坐在纹床前,一只手,触摸在了苗玮玮光滑的皮肤上,才刚刚摸上去,苗玮玮显得有些敏感,扭了扭腰,躲过了我的手。 她侧着脸,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说她有点想。 我心里当然知道苗玮玮在想什么。 别说她的脸上有潮红了,就说她扭身说“想”的那一刻,她后背都出现了不少的潮红斑点。 这是女人来了那啥感觉的征兆,我明白。 再说了,苗玮玮一天到晚的傍大款,那些大款都是有年纪的,床上能力,自然不如年轻人那么阳刚,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嘛,有生理欲望,很正常。 “想什么呢?”我故意装作不懂,顶了一句。 “你说呢?”苗玮玮红着脸,伸手往我胸脯上伸。 第十九章孽情魂 她抚摸了一把,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没少跟我主动搭讪吧?男女之间就那点事,就是想上我呗,平常你可没机会上我这样的美女,现在给你个机会,上……随便搞,反正我上半身也被你看光了,再跟你擦枪走火,也不怕被你占便宜。 我心里对这个“拜金自负”的女人,真是呵呵,你怕我占你便宜?我还怕你占我便宜呢。 你是个啥货色,你自己不明白?这种缠一个有钱男人,一缠就是一辈子的女人,简直是心机婊,我要跟你勾搭上,还不知道要被祸害成什么样的。 看着此时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的女人,我突然想起了咪咪。 昨天,我给咪咪做纹身,她也有反应,我开头想上她,但是后来不想了。 现在,我给苗玮玮做纹身,她也有反应,其实在我第一次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有点念头,但现在,我是一点念头都没有了。 我不想上咪咪,是因为咪咪太高尚了,虽然她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小姐,但就冲她给希望小学捐款,资助那么多穷学生的时候,我就感觉……她太神圣了,至少我是下不去手的。 我不想跟苗玮玮发生什么牵扯,实在是这个女人太下贱了,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个人,为了一点钱,命都可以不要,尊严也可以不要,我要是跟她发生关系,那成啥了?那不和她成了一路货色? 我对苗玮玮的殷勤,嗤之以鼻,但也没表现出来,委婉的说:纹身的时候,是不能发生那种事情的,不然皮肤太紧,做出来的纹身,超级丑。 听说影响“纹身”的颜值,苗玮玮这才没了心思,强行憋住了心思,让我在她背上纹身。 我见她开始一心一意的玩手机,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妹的,差点出事啊。 我在纸上,画好了精细的图纸后,开始纹身。 诡丝这纹身,其实挺漂亮的,两只苍白的手,一上一下,两只手,都握住了一根红色的丝线。 我纹得很慢,大概纹了六七个小时,才搞定。 两片中等图案,加上一根丝线图案,纹这么久,算是我对这副纹身的尊重吧。 我刚刚纹完了身,刘老六进店了。 “唉,水子,东西给你拿过来了,新鲜的,效果霸道得很。”刘老六进来的时候,色眯眯的瞧着苗玮玮那光滑的背。 我连忙起身,拉着刘老六出门,走廊上,我脱下了手套,让了刘老六一根烟,问:六爷,咋了,起色心了? “我呸,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缠上了,啧啧,一辈子都玩完,我刚才,也就是看看。”刘老六接过了我的烟,递给我一个竹筒,说:里头的货色,新鲜的,一个女人当小三,怀了孕,搞她的那个男人心狠,怕这小三把事抖出去,直接把小三勒死了,这货,就是那小三的。 “这叫……孽情魂,对不?” “对,对,就是孽情魂,死在孽情里的亡魂,适合你那诡丝的阴阳绣。”刘老六坏笑道:这魂,灌到诡丝刺青里去,效果非常霸道,绝对让那女人这些天感激你感激得要命。 “那行,谢过六爷了。”我提着竹筒进门。 刘老六一把拉住我的肩膀,说:水子,开头说好的,一码归一码,我跟你有交情,这是一码,你付钱,又是一码。 “放心吧,六爷,不是吹牛,我水子开店到现在,没欠过别人钱。”我打开了刘老六的手,扔掉了烟头,说:支付宝转账,多少钱。 “第一笔生意,给个优惠价,一千八百八十八,都是八,数字吉利。”刘老六说道。 我给刘老六打了一个OK的手势,进了店里。 因为苗玮玮的刺青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上色了。 如果化成别的纹身上色,那得上好久,但“阴阳绣”的上色很简单,因为那阴魂会自动往皮肤里面钻,阴魂带着颜料进去,不用我们拿着纹针,一针针的去补。 我对苗玮玮说:我去了里屋弄颜料,你外面等等我。 “快去,快去,窝囊废。”苗玮玮还在为我刚才没跟她啪啪啪生气呢,她以为我是屌丝……怕了她才不跟她上床的。 我心里呵呵了一声,进了房间,摇了摇手里的竹筒。 才摇了两下,我突然听到竹筒里面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叫声。 “咿呀!” 我听这声音,有些渗人,手也有些发抖,不敢开盖子做颜料。 不过,我想起了刘老六的那句话:贵在险中求。 第二十章阴阳绣的新作用? 竹筒盖子打开后,冒出了一团黑色的气。 那黑色的气里,夹杂着一声声怨念的声音。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杀……杀!” 那声音,很短促,我听得也不是太清晰,可这道黑气里面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这黑气可是“冤魂”啊。 我小心翼翼的将黑气往颜料的盘子里面倒。 那黑气也特别奇怪,一和颜料盘子接触,直接钻了进去,再也不见影踪。 我不停的倒着,随着那竹筒盖子感觉轻上了不少的时候,我心也放松下来了……看来这玩意儿,也没那么邪门嘛! 我倒到最后的时候,心里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倒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尤其是最后一点,我直接给倒了进去。 这一倒--出事了。 我瞧见,那颜料,突然扑了起来,就像是开水烧开了一样,咕咕咚咚的。 我的耳边,似乎有萦绕着那个女凶魂的声音,“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杀……杀!” 那颜料一直鼓泡。 我连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菩萨保佑,师父保佑,我是真没啥坏心思啊,就想赚钱给我妈妈瞧病,让我妈早日挣脱病魔……千万别让我死啊,我死了,我妈咋办? 也不知道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大概在三四分钟,这种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想起我师父的话“千万不要沾惹阴阳绣”。 这阴阳绣,真是邪乎啊,阴绣比阳绣还要邪乎很多。 我得在给我母亲集齐了弄肾脏移植的钱后,彻底放弃阴阳绣……太邪门了。 我站在里头,点了根烟,一直到抽完一根之后,我才端着颜料盘子,到了外面。 苗玮玮此时还光着身子,趴在沙发上面。 “弄好了哈。”我对苗玮玮说了一句。 苗玮玮让我快点,她说下午还要去参加一个闺蜜聚会呢! 看苗玮玮着急的样子,她下午的闺蜜会,完完全全是一个“炫富装逼”的好聚会啊。 我坐在纹床边上,一点点的将颜料,倒在了苗玮玮背上刺好的那个“诡丝”图案上。 被凶魂掺和好了的颜料,实在是邪门,只要一沾染皮肤,立马被皮肤彻底吸收,用手一抹,一点多余的颜料都没有。 倒了七八分钟,那些颜料,全部吸收了,活灵活现的诡丝刺青,已经做好了。 “你倒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背上凉飕飕的。”苗玮玮问我。 我说:阴阳绣是什么?这是身上养阴魂,一般的纹身,能和它相提并论吗?刺青已经做好了,穿上衣服,付钱回家吧。 “这就好了?” “那你以为呢?”我刚才经历了“凶魂颜料”事件,又对阴阳绣多了一份信心,现在我很有底气的。 “行……如果不成……我砸了你的摊子。”苗玮玮带上了文胸,走到了镜子面前,回头看了一眼。 我作为纹身师,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又帮苗玮玮举了一面镜子,两面镜子相互折射,很快让苗玮玮看清楚了背后的纹身。 她盯了我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还可以,你小子纹身还凑和……如果有效果,我去同学群里给你宣传宣传……如果不行……那我真找人砸了你的店。 “没效果,别说砸我的店,你砸我的人,我都没意见。”我一扬手:苗班花,把纹身的钱,交了呗? “多少?” “两万。”我说。 “钱倒是不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了。”苗玮玮嘟哝着掏出手机,给我转了两万块。 我拿到了钱,那是喜不自禁的,一下又多了两万块给妈妈治病,我妈妈的生命,又往悬崖边上走回来两步了。 我这段时间,要是努力一些,未必凑不齐那八十万的肾脏移植的费用。 我下午没什么顾客,就又找刘老六买了一个“普通新魂”,用来给咪咪身上那个“红莲夜叉”图案上色。 咪咪在上色的时候,跟我说:你知道不……你这阴阳绣啊,那真神了? “咋神了?小白没来找你了?”我问咪咪。 咪咪爽朗的笑着:嘿嘿,反正一天了,小白的冤魂也没来找我……更重要的是……这阴阳绣还有别的作用。 “啥作用?”我问咪咪。 第二十一章 披着女人皮的男人 咪咪笑笑,说:这作用,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让咪咪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呗。 其实我心里也被咪咪说得有些痒了,阴阳绣的作用,我并不是全部清楚,只是清楚某些作用。 咪咪指了指背上的纹身:你知道不,你这个纹身啊,不但能防鬼,还能来财呢? “哦!这个怎么说?”我问咪咪。 咪咪跟我说:昨天我不是纹身后回去了吗?当时背特别疼呢,本来不打算接客人了,结果,好几个客人,专门点了我的单,我有一个,实在接不了了,结果,他出双倍的价钱,“逼”我出单呢,你说这是不是财运? “你咪咪生意一直很好啊。”我对咪咪讲。 咪咪连忙摆手,说:水哥,真不跟你开玩笑,要是以前,我当然是我们店里面的头牌,可是现在不是了,咱们店今年来了一批从东莞那边来的妹子,技术特别好……而且会来事,我也比不过她们,我现在收入,在我们店里,前五都排不进去,最近张哥也对我冷淡多了,谁让咱不是头牌呢? “但是昨天晚上。”咪咪得意得捂嘴笑:嘻嘻,真不是吹牛,昨天晚上的客人,嚎啕着要点我的单啊,搞得我们那边东莞来的小姐妹,一个个都绿了眼睛,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连忙点头,想了很久后,我跟咪咪说:其实吧,阳纹是好东西,虽然作用慢一点,但是……得来的都是正当的,都是靠阳绣滋养了身体,滋养了运势,你以后,就等着来财吧。 “嗨,那是必须的。”咪咪点点头,又继续让我给她上色。 等上完了色后,咪咪穿好衣服,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我支付宝又打了一万块钱,说:我昨天还觉得你这阴阳绣不靠谱呢,现在看……那真是不得了的靠谱,这一万,算是我给你的好处费。 “唉!唉!这哪行啊,你可是活菩萨,一个月资助那么多的钱给穷困学生,我哪能要你的钱?”我连忙摆手。 咪咪使劲把我推开,说:哎哟,水哥,我来钱容易,光昨天晚上,收那些老板的小费都收了三千多,这点钱,算个啥?而且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咪咪是个卖春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还能说啥,对咪咪说了一声谢谢。 咪咪说:下次我有姐妹纹身,也送你这儿来。 “那必须的嘛,尽管来,打折。”我笑着送走了咪咪。 咪咪走的时候特别急,可能是阴阳绣纹上后,财运也转了一些,现在生意接踵而至,没时间跟我聊天了。 等她走了,我心里真是高兴,今天可入账三万啊,加上昨天咪咪给的一万二,那就是四万二千块钱。 一天一夜入账四万多,我的店儿自打开张,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光景。 我哼着小曲,收拾收拾了纹身的一些用具,关了门,准备趁着天早,去银行把款打给我妈,让我妈先存着,让我弟弟带着她去做肾透析,现在没钱做肾移植,但做个肾透析,延缓一下病情,也是好的。 话说现在有支付宝打款,但我总感觉大笔资金去银行转账靠谱一些。 到了银行柜台办了手续,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以及让她记得催我弟弟去查一下银行卡余额后,我准备找个小酒馆,小搓一顿。 才走出银行的门口呢,突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苗玮玮打过来的。 “喂!是于水同学吗?”苗玮玮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我说是啊,问她怎么了? 苗玮玮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她说:哎呀,于水同学,你那阴阳绣,真是管用,一般我们家那老张,七八天也不回来一次,今天下午,他回来了,还对我说好多肉麻的话,说他永远不要离开我了之类的,啧啧,真是幸福,好久都没这种幸福的感觉。 让一个私德败坏的小三幸福起来,我也不知道是阴阳绣的幸运,还是悲哀。 我跟苗玮玮聊了一阵后,挂了电话。 从这次和苗玮玮聊天之后,往后的半个月,每天晚上苗玮玮都要给我打一通电话,电话里,老是强调他老公怎么对他好,千依百顺不说,还各种阔绰出手,以前舍不得给她买的东西,现在都舍得买了。 几十万一件的皮衣,三四百万的跑车,让苗玮玮各种有面子。 苗玮玮说,她穿着那些阔绰的衣服,豪华跑车去参加闺蜜聚会的时候,只要看一看那些闺蜜发绿妒忌的眼神,她感觉死都值了。 不过,期间,苗玮玮跟我提过一次关于阴阳绣的事情。 她问我:于水同学,我老公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每天晚上十二点对我念叨,说:我已经对你这么好了,你就放过我吧,车、香水、包、包括你跟闺蜜去澳门赌博那次输的钱,都是我借的,我实在没钱了。 “然后呢?”我问苗玮玮。 苗玮玮说:然后我就问问你啊,这事到底咋回事啊? 我摇摇头,说:不对啊,苗玮玮,你怎么把你老公搞得那么穷了?你老公借钱给你买车、买香水、买包? “我也不知道啊,我自从纹了那个刺青之后,就老是想着买东西,我也控制不住,这段时间,我跑车买了两辆,一辆阿斯顿马丁,一辆保时捷卡宴,都是老张给我收购的九成新,一共花了六七百万,包包买了很多个,衣服数不清,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苗玮玮这么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那老张,岂不是被你坑得很惨? 我没想到那个“诡丝”的阴绣,效果竟然如此霸道。 到底是邪门东西啊。 让一个男人,不计任何代价的给女人买东西? “是啊!老张没钱了。”苗玮玮突然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我打算过几天,再找一个富豪,你倒时候帮我再弄一个诡丝! “那不行啊,不能再找了。”我对苗玮玮说:诡丝这个阴绣,既能帮你牵制住老张,同时也让老张牵制住了你,你们两个人,就像是那根诡异的丝线一样,两人穿了一条线,你要是再找……那……那会出事的。 “出事我也不怕,老张没钱了,我没面子,不换男人,等什么……就这么说了,下次我找你做诡丝的阴阳绣,十万块钱一副图案,你要是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我另外找高人去做。”说完,苗玮玮挂了电话。 我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心里也起了计较,我不做这个阴阳绣,苗玮玮也会去找别的邪门的高人做相关的阴术,还不如做了呢,反正坑的也不是我,我就是收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再说,我妈的肾脏等待移植呢,能管得了那么多吗? 我下定决心,如果苗玮玮再找我做诡丝,我就给她做……反正十万块钱,不赚白不赚。 没想到啊……又过了七八天,我再次见到苗玮玮的时候,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本地电视台的一个新闻节目见到的。 新闻节目的标题是——披着女人皮的男人。 我当时觉得这个新闻很惊悚,有点感兴趣,就仔细看了。 按照新闻里播音员的介绍,说有一个男人,披着一块女人的皮,进了公安局自首,说他杀人了。 那男人披着女人皮--这一幕惊悚的画面,并没有被电视台拍出来,但是播音员,用语句稍稍形容了一下。 大概是那个女人被人剖开了肚皮,一直剖到了胸膛。 然后,整张女人皮,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刀痕。 那个男人,从女人皮的伤口里,把女人的骨肉全部给剃了出来,然后,像是套上雨衣一样,直接把人皮给穿上了。 新闻里,还给那女人皮来了一张带了马赛克的特写。 我看到女人皮的背部下方,有一只“鬼手”的刺青。 对于这副刺青,我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给苗玮玮纹的“诡丝”刺青的下半部分。 这女人皮,竟然是苗玮玮的。 前几天,苗玮玮还跟我谈过,说她要重新去傍一个土豪,还让我给她重新做一个诡丝的刺青,用来迷惑其余的男人,给她花钱。 结果,苗玮玮竟然死了,被一个男人把皮都给剥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诡丝的原因? 我连忙凑近了电视,新闻后面有一个关于披着女人皮男人的“记者访谈”,我估摸着,可以通过这个访谈,弄清楚苗玮玮被剥皮的真相。 第二十二章 阴阳忌 我仔细看新闻后面的记者访谈。 那个男人的脸,打了一个马赛克。 男人的名字,被主持人用张某替代。 事实上,苗玮玮喊他老公,就是喊的老张。 这次可以肯定了,苗玮玮的老公,把苗玮玮的皮剥掉了,然后像套雨衣一样的把苗玮玮的人皮披在了身上,来了公安局自首。 “你好!听说你在犯事之前,是一个还算成功的私企老板,对吗?”主持人问张某。 张某给于了肯定的答复:是的,私企老板,我最有钱的时候,流水资金可能有上千万,生意不算大,也不算小。 主持人又问:你杀了你的老婆,并且剥掉了她的皮,是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她要离开我,我不想她离开我。”张某又说。 主持人摇摇头,说:你这么成功的人,难道因为老婆要离开你,你就动了杀机? “其实换做半个月前,我老婆说要离开我,我巴不得她离开,可是这半个月里,我像是着了迷一眼,迷恋上她了,而且我不光迷恋她,她还会吓唬我,我也怕她。”张某很难受的说。 主持人又不明白了:据你的邻居说,你从来没对你老婆动过手脚,你老婆也对你特别呵护,你迷恋她,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怕她呢? 张某说:每天晚上十二点,这时候,不管我是睡觉,还是处于清醒状态,我都会见到我老婆的身体里面,出来一个魂。 “鬼魂?”主持人一幅不相信的模样。 张某说:是的……那是一只鬼魂,她轻轻的趴在我的耳边,说……如果我不答应我老婆的任何要求,她就会让我好看,我心里隐约觉得,那只鬼魂说的是真的……我每天压力都很大,也很焦虑,因为我越来越满足不了我老婆了。 “为什么?”主持人问。 张某说:我老婆这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要买,光是买包包,我就花了上百万……有些名贵的,一个就要十万块,除去包包,还有衣服,名车,珠宝,我半个月时间,花了接近两千万。 “你有那么多钱吗?”主持人已经有些不可置信了,问张某。 张某摊开了双手,说:没有……借呗,我和我前妻离婚的时候,分了百分之四十的财产给她,现在我手头真没多少钱,我公司的流动资金全花了,我的房子和车子也抵押了。 他说: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老婆却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是个穷鬼,所以,她要离开我。 “我离不开她,就把她杀了,我披上了她的人皮,感觉心里安心了很多。”张某说。 主持人问:既然她花掉了你所有的钱,你为什么不让她走呢?她走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我离不开她,不然我早就离开她了,其实以前也没有这种感觉,但半个月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张某说。 主持人问: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离不开她? “不知道,她背上纹身之后,我就感觉离不开他了。”张某无奈的说。 …… 苗玮玮死了,因为她要离开她老公老张,老张一生气,杀掉了苗玮玮,并且剥下了她的人皮。 因为我给苗玮玮纹过身,所以当天警察也过来调查了,问了我一些情况。 不过警察明显不相信阴阳绣的事情,所以也没为难我,让我做了一份笔录,就把我放走了。 我心里去十分难受,没想到第一单--阴绣,竟然闹出了人命,虽然苗玮玮的死,是她的贪得无厌的本性造成的,可是……我依然很难受,总觉得心里有道坎。 真的……咱这一辈子,大事没做过,但是……缺德事,哪怕再小,我也没做过啊,我每次搭公交,都会给上了年纪的人让位置,想不到现在……竟然和人命扯上了关系。 为此,我还专门带着一条烟和一瓶好酒,去找刘老六。 饭桌上,刘老六喝着我带过来的天之蓝,劝我,说水子,咱们做阴行的,难免和人命搭上关系,但是……不管咋说……就是一点……咱们先说明后果,客人实在要做那阴绣,只能做……这是他们的选择,后果,他们也一力承担……反正咱们警告的话,全说了。 我叹了口气。 刘老六又说:你也别难受了……苗玮玮的事,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是把事情都做绝了,最后反悔也是她自己反的,要离开她老公,也是她那贪得无厌的性格,她的死,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作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我听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不过以后,对阴绣之类的刺青,还是稍微少做一些吧。 我师父临死前,说:阴阳绣千万不能沾惹,沾惹了,就有大因果。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因果到底是什么……但是……它……会来吗? 虽然阴阳绣来钱,但我做得真是如履薄冰啊。 我胡思乱想着呢,刘老六递了个酒杯过来,说:水子,别担心,阳绣是个好东西,阴绣嘛……一般做完了之后,你要是不违背阴魂的话……那就没事……苗玮玮这次,不是有个女鬼,警告过她老公老张吗--只要满足苗玮玮,那就相安无事……但张某实在无法满足苗玮玮了……于是,有了这次的惨事。 “哦!原来是这样?”我连忙点头,突然,我脑子里一激灵--刘老六为什么这么了解阴阳绣? 他莫非是真的对阴阳绣有什么企图吗? 我有些防备的盯了刘老六一眼,发现刘老六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担心--阴阳绣有全本,但全本都在我的脑子里,没人可以从我的脑子里面,把阴阳绣的全本偷走,除非我自己说出来。 我想到这儿,放下了酒杯,跟刘老六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先跟刘老六告退了。 我其实是怕我喝多了,一不小心舌头大,把阴阳绣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师父说阴阳绣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我把阴阳绣透露出去了,那真是对不起死去的师父了。 …… 苗玮玮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实际上,苗玮玮对我还是有些帮助的。 我们把时间回到半个月前,也就是苗玮玮在我这里纹了阴绣“诡丝”的第二天。 那天我刚刚起床,便接到了一条微信,我心想,昨天才赚了四万二,这么早就来生意了吗?我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我愣住了。 “水哥!” 微信上就两个字。 我看了一眼微信人名,叫--“开车老司机”。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就给“开车老司机”回了一条微信:你好,我是阴阳绣传人于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开车老司机”立马又回了一条语音微信。 我点开之后,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哎哟,水哥,现在生意做得大嘞,说话都这么正式。 我听到这声音,立马想起是谁了:“牛小二?” “是哦,牛小二,你还记得我嘞。”牛小二哈哈大笑。 牛小二是我高一的同学,特别铁的铁哥们,当时我们几个同学去游泳,那河边有一个挖沙挖出来的“坛子”。 “坛子”也就是水下一个超级大的坑,表面浮了一层流沙。 我当时压根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踩进去了,差点淹死,好在牛小二水性好到爆表,他潜入水下,一下子就把我给捞上来了。 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我还和他拜把子了呢。 不过他高二的时候,转学去湖南了,刚开始我们还经常写信,后来也没写信了,慢慢的失去了联系,不过昨天这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加到了以前的高中班级QQ群里,今天就给我发微信了。 我对牛小二说:二哥,多少年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二哥说了个城市,他所在的城市,离我的城市不远。 二哥问我:水哥,我问你一件事啊。 “问呗。”我对二哥说。 二哥说:我昨天不是买了个新的土豪金苹果6,咱心血来潮,搜了咱们班的班级群瞧瞧,结果还真搜着了,我就找了进来,一进来,发现苗玮玮在谈一个叫“阴阳绣”的东西,她把阴阳绣说得可邪乎,我不就加你了吗,想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那时候,苗玮玮刚做完阴阳绣,她对我阴阳绣的效果非常满意,全世界去宣传啊,这还真有效果--二哥这不就上门了吗。 我对二哥说:不吹不黑,这玩意儿,灵……咋了,二哥,你想做一个? “做一个啊。”二哥说:我牛小二,好几年前那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最近两三年,沾惹上赌钱了,家里的家当输得差不多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呐……你那儿有没有转财运的阴阳绣?给哥来一个? “你还赌钱呢?”我有些吃惊,我做刺青的纹身室旁边,有好几个地下赌场,我见过太多的赌徒,把全部家底送到赌场去,输得一干二净了……这赌钱,最好别沾惹,不然就是家破人亡啊。 我听二哥赌钱,我也想帮帮他,我说:二哥,这样,你上午搭车来我这儿,我们好好谈一谈,谈好了,再看看给你做个啥样的阴阳绣。 二哥答应了,收了电话后,我起床,过了个早,骑着我的电动车,去了纹身室。 到了老街,我正要上楼呢,结果,门口遇上了咪咪。 “哎哟,咪咪,一大早遇上了你呢。”我跟咪咪打招呼。 “啥一大早啊,我刚下班,等着你呢。”咪咪对我笑了笑。 她跟我说,她昨天晚上,又是店里面的头牌,单夜赚钱最多的,还是她咪咪。 她还说:昨天,有几个老板点我的单,都是双倍价格把我抢下来的,真是多亏了你的阴阳绣……你那纹身,太划算了。 “是吗?你赚不老少钱啊。”我笑着对咪咪说。 咪咪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水哥,晚上去我那儿坐坐,找几个妹妹陪陪你? “这行吗?”我赶忙从咪咪的手里钻了出来,她的胸脯刚才顶在我的手臂上,现在可是早上,周围过早的,等车的人,不知道多少,我万一被咪咪的“咪咪”给逗硬了,这光天化日的,多特么丢人啊! “行!咋不行?”咪咪说:晚上过来哈。 “成!晚上过去。”我感觉今天晚上,是比较欢快的一夜。 告别了咪咪,我一个人上了纹身室。 坐在纹身室里,我先躺在床上睡觉……等着牛小二呢。 大概十来点的时候,牛小二给我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到了火车站,让我去接他一下。 我找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接牛小二。 见到牛小二的第一面,我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牛小二吗? 第二十三章 赌徒的悲哀 我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牛小二吗? 曾经的牛小二……意气风发,在同学里面,虽然不是最帅的,可绝对是最阳光的,不少女生,都偷偷给牛小二塞过情书呢。 可现在的牛小二,留着一个光头,眉毛那儿,有一条刀疤,说不出的戾气。 他的右手,只有三个手指头,中指头和小指头,都没了。 他也不把自己的残疾藏着掖着,大喇喇的炫耀这三根手指头,说:水哥,你说背运不背运--年前,我跟人赌钱,赌光了,然后就赌手指,一根手指顶三万块钱,妈的,还是输了,被人砍了两根手指。 我干巴巴的笑,说二哥就是狠,赌钱赌得,就剩下赌命了。 “妈的,不说这事了,赌钱把我银行卡的钱,都输完了,真是要了命。”牛小二耷拉着我的肩膀,说:水哥,走着,中午,咱们俩兄弟,去喝一杯。 “喝。”我也想和牛小二去喝一杯酒。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牛小二,已经不是曾经的牛小二了。 但为了曾经的友谊,应该干一杯酒! 我带着牛小二去了我纹身室边上的小馆子,准备开磋。 牛小二却嗤之以鼻,白眼都不看那小馆子一眼,说:水哥,别在这里吃,小馆子会做个毛的菜,走,市中心找一家上档次的去。 我一直都是节约为主,小馆子里面吃点东西,可能几十块钱就下地了,但要去上档次的地方吃,没个大几百下不来地啊。 我有些心疼钱,但既然兄弟都开口了,不管是为了心意,还是为了面子,我咬着牙都得忍着,我说:市里有个吃韩式炭盆烤肉的地,走,去那儿吃!开开洋荤。 我说的那个韩式炭盆烤肉的地方,两个人敞开了吃,怎么也得五六百块钱,加上买瓶好酒,估计千把块就出去了。 可牛小二依然不满意。 他偏着头,坏笑道:哎哟,水哥,这就不是我说你了……那地方,也算洋荤?你看来是不会吃啊,我以前来过你们市里,知道这边有一家法国餐厅,味道特别正,去那儿吃。 我被牛小二搞得心里有点火。 老实说,我赚得的确不多,咱们吃点还可以的东西,就算了,你这老撺掇我去吃“高档菜”?这是不是有点……? 唉! 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当咪咪那一万二的好处费没给我吧,去就去。 我骑着电动车,带上牛小二去了市里的吃法国大餐的店子。 那店子装修倒真是豪华,我反正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看花眼的感觉。 倒是牛小二,自来熟似的,坐在卡座上,开始点餐。 “红酒、大蜗牛,鹅肝酱、黑松露,都上,都上。”牛小二大喇喇的点着菜单。 我一旁心疼我的钱包。 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大蜗牛的价格--好家伙,一份要特么四百多。 这次进了法国餐厅,不下点血本,估计是出不去。 不过我是属于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既然过来了,那就敞开了吃,大不了我信用卡狂刷一顿呗。 老实说,这法国大餐虽然贵,可是我真是吃不习惯,那黑松露泛着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鹅肝酱黏糊糊的,大蜗牛也下不去口。 可能是我这种吃着大葱蘸酱的人,不习惯吃这么高档的菜吧。 我没多吃菜,不停的喝着红酒,看着牛小二大喇喇的吃着。 我们俩推杯换盏好几拨之后,我和牛小二都有些微醉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话一点不假,牛小二喝多了,才跟我说了他的事情。 他一说,我特么差点晕了。 原来……牛小二的生活,远不止失去了两根手指那么简单。 他在三四年前的时候,其实还属于日子过得相当好的那种人。 因为牛小二那时候开了一个“卫生巾厂”,专门做假货--什么安尔乐、七度空间、护舒宝,这些出名的卫生巾牌子,他都做过这些牌子的假货。 他做得最夸张的时候,一年能赚上千万。 人有了钱,就闲不住了,牛小二当时吃吃喝喝的已经满不足不了他了,他迷上了赌博。 这赌博是个无底洞啊,十赌十输,每个两三年光景,牛小二把家里的钱,全部输出去了,输出去了不说,还把自己的房子啊、车子啊,全部抵押出去。 也输得精光。 就在去年的年底,他干脆打起了厂子的心思,也给抵押了出去--当然,还是输掉了。 牛小二真是急眼了。 现在牛小二的媳妇跑回娘家了,老母亲被活活气死了,他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最近牛小二赌得少,大多数是看,借钱也借不着了,所以想到了我,想着打阴阳绣的主意了。 我听到这儿了,心中极其震惊,连忙摆手:二哥,我真劝你,别赌了……咱们找份工作,东山再起,你不是会开车吗?我过段时间,给你分期付款,搞辆七八万的比亚迪,给你开专车,一个月正儿八经的赚钱,咋样? “开专车?呵呵……那特么都是孙子干的活,我特么才不干呢。”牛小二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兄弟,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给我纹个能赌钱的阴阳绣……我才能东山再起--钱怎么出去的,我怎么给捞回来,成不? “不成。”我对牛小二说:二哥,你赌得快家破人亡了,还没明白吗?这赌钱……是来不了钱的啊,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来钱。 “不成,不成,还工作?你二哥就不是勤恳的人……你二哥发家致富,靠的是脑子,现在赌钱,也要脑子……给二哥纹个阴阳绣。”牛小二怕我不给他纹阴阳绣,还哼了一声,说道:水哥,你也别怪二哥多嘴,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我牛小二,你可能就淹死在那河里了,对不? 我一听这话,毛都炸了。 牛小二是用曾经“救我命”的事来要挟我给他纹阴阳绣啊。 可以,可以……可以的。 我憋住火气,说:得,二哥,既然你都翻出了以前的旧事,那我给你纹……但我先说好,这次纹完了纹身,就别老找我了……我妈妈现在尿毒症、肾脏都衰竭了,还躺在医院里,等我给她赚做手术的钱呢,给你纹了阴阳绣,你别再来找我了,成不?我伤不起啊。 我发现现在的牛小二,是一个极度铺张、什么都在乎的赌徒,我只是一个给母亲赚手术费的老实人,大家本来就不再一个频道上了,以后的日子……就别来往了。 “成!只要我赚钱,我特么立马去把钱给赢回来。”牛小二又说:对了,你母亲重病了是吧,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啥也没带,来……给点现钱,让伯母买点营养品。 说完,他张手一拍,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桌子上。 一百块钱。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你牛小二只要不撺掇我来这法国餐厅里吃饭,我母亲大几千的手术费都出来了。 为了不扫牛小二的面子,我还是接过了钱,并且说了一声--谢谢后,找服务员买单。 这餐饭,一共吃了七千八百多。 我信用卡的额度是八千,刚刚够。 我刷完了单子,拿起衣服,对牛小二说:走吧……去纹身室,我给你做阴阳绣。 “唉!这就对喽,你甭劝我戒赌了,兄弟好歹是曾经一年赚上千万的主,看得比你透。”牛小二歪头歪脑的走在我边上。 这时,法国餐厅里的“清唱演员”刚好唱了一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我听到了这首歌,没着急走,就站在门口,听着歌。 一直听到“你写的信是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会为那些事忧愁”的时候,我感慨颇深。 这句歌词里,我听到了一对学生时代的好朋友,渐行渐远的感觉。 我和牛小二,也正在渐行渐远。 他来了一上午了,可是见面……除了跟我讲赌博的事,就是跟我讲赌博的事……我感觉我们的共同语言,已经很少了。 我抹了抹发酸的鼻子,转身要走。 牛小二嘻嘻哈哈的说:哎哟,水哥,你一纹身的,还玩文青呢?还喜欢老狼的歌呢?哈哈哈。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我对牛小二,说不出的厌恶。 我们两人回了纹身室,我给刘老六打电话:喂!六爷。 “咋了?新生意登门了?” “不算生意,搞个人情……帮我弄一罐新魂呗。”我对刘老六说:对了,六爷,这新魂的钱,我先挂账哈……今天信用卡的额度快到了……实在对不住。 昨天前夜赚的四万二,我都寄给我妈了,手上了剩了几百块钱。 “挂账的事好说。”刘老六说:我现在就给你把货送过来,上次都是优惠价,现在就得涨价了,这新魂的价格,童叟无欺,一千九百九十九! “嚯!比昨天贵了一千块啊?” “哎呀,你阴阳绣一笔多少钱呢,你自己得算个账。”刘老六说完,挂上了电话。 我想想也是,阴阳绣的核心就是新魂,除了这点成本,基本上就没成本了,我依然能捞超级大一笔。 “好吧,涨价就涨价。”我转头对牛小二说:二哥……给你做阴阳绣,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阴阳绣要用新魂,新魂两千,你能不能把这笔钱出了? 牛小二躺在纹床上,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二哥不坑你,二哥来你这儿,都是借的别人的路费,本来还剩一百的,刚才给咱妈买营养品了不是……现在……真没钱了。 第二十四章 阴阳鱼 牛小二的模样,实在让我厌恶。 我就想给他做完了阴阳绣之后,让他赶紧走……我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同时,我却又念着曾经的同学情谊,想劝劝他……还是戒赌的好。 我心情真是复杂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刘老六来了。 他一进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躺在纹床上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一眼,把我喊了出来。 我一出门,刘老六就板着脸对我说:水子,你说你是搞个人情,里面那位是你的朋友吧? “是啊!”我说。 刘老六一幅轻蔑的模样,说:水子,这个人,你别帮,我特么认识他。 “你认识?”我有些惊讶。 刘老六说:我旗下,有一个小赌场……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去那赌场里赔朋友玩,你这哥们,就在我那儿玩。 “哦!是是,他有点喜欢赌。”我笑着说。 刘老六冷笑:喜欢赌?他是为了赌,什么都不要了,当时……输掉了所有的钱……然后……然后这个煞笔,跪在地上求我们赌场的荷官,说他要赌手指,你知道我是咋做的吗?我想,就是要给这种一赌钱,连特么亲妈都不认识的人一个教训,他不是要赌手指吗?老子让他赌!我让手下的人,去跟荷官说了……一根手指三万块,多的不赌,就赌两根,我手下的人废了他两根手指,给他留个念想,也不要了他全部的手指,以免他日子难过。 我一听刘老六的话,才知道……牛小二的手指,是这么没的。 我抬了抬眉毛:六爷,你是不是狠了点? “狠?你知道这家伙被我的人砍了两根手指之后……咋说的不?”刘老六问我。 我摇了摇头。 刘老六说:他说……他还能赌手指,剩下的八根手指,一根两万块钱都行……这特么不是一般的赌徒,这是嗜赌如命……。 唉! 我叹了口气。 刘老六又说:得了,不说了,你是要给他做赌博能赢钱的阴阳绣吧?要说咱们阴行,可有五大不帮啊! “哪五大?”我入阴行不久,并不清楚这五大不帮到底是什么概念。 刘老六直接说道:很简单,五大不帮,坑蒙拐骗偷不帮!咱们阴行,虽然邪门,可也是正经的买卖,才不帮这群违法分子呢。 “还有这规矩,可是我不能不帮啊。”我对刘老六说:事实上……他以前救过我的命,他用这事威胁我给他做一个阴阳绣,我这阴阳绣,是非做不可了。 刘老六盯着我的脸,盯了七八秒后,噗嗤一笑,说:你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得了!你做吧,但我得告诉你,这种人渣,做了阴阳绣,不见得是好事。 “没办法,做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呗。”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把装新魂的竹罐子,递到了我的怀里:去呗,他要做,你就给他做。 我拿着竹罐子,进了纹身店的里屋,调好了颜料,然后出门,喊醒了牛小二。 牛小二呼呼大睡得真爽呢,被我一推,眯细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直接问:砸了,水哥,弄好了? “弄好了,纹身吧。”我对牛小二说。 牛小二这才一咕噜爬起来,问我:这玩意儿,纹了之后,是不是赌钱真的能赢? “能,不过开始效果不是很显著,需要长年累月,才会看到很显著的效果,改变你的运气。”我对牛小二说。 牛小二听了,立马高兴起来:好,好,好,快,给我纹。 我点点头,照例对牛小二说:图案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二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纹这个阴阳绣? “纹!纹!纹!”牛小二现在一心只想着去赌场赢钱,他要纹,那我就纹呗。 我对牛小二说:阴阳绣,分样阳绣和阴绣,你纹身的这个图案,叫“阴阳鱼”,是阳绣,阴阳鱼聚财,靠的是“缠”法,左手纹阴鱼,右手纹阳鱼,你确定要纹吗? “纹!”牛小二伸出了两只手。 没有办法,我只能给牛小二纹身了。 我穿上了“巫萨”,给牛小二做了一个“阴魂认主”之后,开始给他纹身。 左手阴鱼和右手阳鱼,都纹在手腕处。 图案倒是不大,我纹了个把小时,给牛小二纹好了。 纹完之后,就是上色。 新魂融合颜料,上色也的确容易。 我把颜料倒在了纹身上,颜料自动上色。 上完了色彩之后,“阴阳鱼”纹身完成。 其实要想赌博赚钱,除去见效缓慢的阳绣,还有效果霸道的阴绣。 类似的阴绣叫“鬼手抓财”。 阴绣效果很霸道,虽然我给牛小二纹阳绣的时候,苗玮玮被阴绣害死的事情还没出来,但我本能的觉得阴绣太邪门,不想跟牛小二提阴绣的事情。 牛小二纹好了身,立马弯腰穿鞋,要离开纹身室。 我跟牛小二说:二哥……要不然,吃个晚饭吧。 “不了,不了,我得去见证一下,这纹身对赌钱有效果没有。”牛小二笑哈哈的说。 因为纹床比较高,所以牛小二弯腰穿鞋,要把腰弯得很低。 就在这时候,一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从他的领口处,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那一沓百元大钞,是一万块,还有银行给的纸条封口。 明显是没拆开的。 牛小二连忙捡起了那一万块钱,胡乱塞在了裤兜里,对我尴尬的笑了一声后,灰溜溜的跑开了。 等牛小二走了,我对着纹床就是一脚:草你奶奶! 我把牛小二当兄弟,咬着牙请他吃了法国大餐,纹身也没找他要钱,虽然找他要两千块钱的新魂钱,可他说没有,我也没强行要。 可他呢?给我妈一百块钱的营养费,实际上,他身上怀揣了一万块钱,就撞在衣服的内兜里面。 “人的心,真是容易变啊。”我看着被踹歪的纹床,摇摇头,把纹床扶正了。 算了,就当不认识他牛小二吧。 不过,牛小二纹了阴阳绣--真的能赌钱必赢吗? 我真的不清楚。 也许,他还要来找我吧? 看着牛小二的背影,我想起了刘老六的那句话:这样的赌徒,纹上阴阳绣,未必是好事! 我把纹床推回了原位置,继续做着生意。 要说今天没有阴阳绣的声音,来的都是普通纹身的生意。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八点。 给最后一位客人纹完了纹身之后,我拉上了卷闸门,准备回家的。 刚出楼,我就遇见了咪咪。 咪咪冲我招手:唉!水哥,等你好久了,一直没上去喊你,走呗,今天张哥生日,我跟张哥说,也邀请你过去,大家一起去玩。 “哪儿玩啊?”我问咪咪。 咪咪说:欢乐颂歌啊,张哥定了包间,有几个姐妹都过去了,咱们也去。 “晚上不做生意了?” “做啥啊!”咪咪说:给张哥捧场才重要呢。 张哥就是咪咪店里的老板,黑白两道通吃,他跟我也经常聊天,我也得卖他面子,以后说不定阴阳绣的生意做起来了,还要依靠这位“大神”呢! …… 欢乐颂歌是我们市里比较豪华的KTV了,听说这边有最低消费的,一个大号的包间,最低消费是五个小时三万。 我下午可是去过法国大餐的男人唉,现在来这里,倒是没有那么拘谨了,就跟着咪咪往楼上走。 到了三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咪咪推开门,这时候,房间里穿着性感的女人们,和张哥,还有张哥的几个好朋友,正在热辣音乐下,跳着贴身热舞。 张哥见到我进来了,双手冲我招着:小水也来了,来来来,跳舞,来参加你张哥的生日,就是给你张哥面子……不用拘束,像家里似的,随便玩。 我连忙冲张哥点头,说:谢谢张哥。 这次,张哥亲自过来拉我了。 他把我拉到那群性感的女人里面,笑呵呵的说:跳舞,跳舞……还谢啥谢,出来玩,就是个随性!先玩,待会,张哥给你个大餐。 “哈哈!”我笑了笑,开始跳起舞来。 其实我真的不会跳舞,就是随便扭呗。 不过这边到处都是性感的女人,什么一步裙包裹的翘臀,什么低胸装,三下两下就把我这种“经验不足”的男人给搞出生理反应了。 荷尔蒙的分泌、热辣的音乐,渐渐的,我也没有平常那拘谨的情绪了,剩下的就是疯狂。 咱也不端着了,不停的蹭着那些柔软的翘臀,甚至还把脸在那些女人们的胸前,蹭来蹭去。 反正就是一个字--酥! 大家伙这么蹭来蹭去的,都爽翻天了,各种两性的味道,蹭蹭的往上冒。 在我跳着贴身热舞的时候。 好几个张哥的朋友,都先后说:不行,不行了,妈的,硬得受不了了,张哥,我先去乐呵乐呵? “去,去,去,这一楼的包间,老子都包下来了,随便捡个没人的屋,玩去!”张哥很大方的说。 我也想去……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啊。 张哥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问题,对我说:你最近帮了咪咪,带着咪咪去玩呗? “玩……玩啥……?” “哎哟,小水,跟你张哥装是不?快去,不然张哥要踢你屁股了。”张哥冲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 第二十五章 得罪张哥? 张哥冲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 这个耍耍,是什么意思?都不用解释了。 咪咪扭着腰肢,走到我身边,勾住了我的右手大臂,把我往门外拽。 我现在倒是想找个女人泻火,可我不想找咪咪啊! 不过,咪咪使劲,同时还给我抛眼神,我估计她有心思,也没推辞,跟着咪咪出了门。 “等等……回来。”张哥朝我们喊道。 我回过头,瞧着张哥。 张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啪! 他拍了一张门卡在我的手心里,说道:水老弟,你这有点猴急啊,这门卡都不带,打算现场直播? “哈哈!”我打了个哈哈,感谢了张哥两句后,和咪咪出了门。 我和咪咪,出了走廊,找到门卡对应的房间,开门进去。 “我先去洗个澡。”咪咪冲我抬了抬下巴,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说:待会姐让你爽,让你瞧瞧,伺候人和伺候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我连忙拉住了咪咪:别,别……咪咪,咱们就坐下聊会天呗。 “咋了?不啪啪啪?”咪咪调戏着勾着我的下巴,说:刚才外面跳点贴身热舞,然后荷尔蒙提起来了,再来啪啪啪,多美啊?你不喜欢? 我直接否定了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岔开话题,说:咪咪姐,你可以啊,还知道荷尔蒙? “那必须的,现在出来找小姐的,也不全是乡巴佬、暴发户了,也有点文化人了,不学点术语,怎么跟那些文化人唠点文化嗑。 咪咪戳了戳我的脑门,又说:来呗,干点男人的事情呗……你给我纹身的时候,我看你火急火燎的……再说了,你要不跟我办事……我又得去KTV包间里面,等张哥其余的朋友来挑。 说到这儿,咪咪叹了口气,坐在床弦上,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后,说道:唉……咱们当小姐的,往床上一躺,岔开两只脚就开始赚钱,还管那来的人是丑男还是秃顶的,反正做事的时候,难得来感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你就是一个啊! 原来咪咪是对我有感觉啊……我有点醉。 我对咪咪说:其实你在我心里,挺神圣的,我不想做玷污神圣的事情。 “你可拉倒吧,我一个晚上接客,被各种各样的男人骑,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脏,就想着以后回了老家,找个男人,我会跟那个男人,坦白我的一切,如果他接受,我就结婚,他不接受,我就算了。”咪咪叹了口气。 我说:哪有,咪咪,你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人……资助那么多小孩子读书--你比那种呆在政府里面啥实事都不干,却拿着国家工资的蛀虫,强多了……真的,那些小孩以后会特别感谢你的。 咪咪叼着烟,望着天花板。 我瞧见那模糊的烟雾里,咪咪仰着的脸庞下,滑落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美极了。 我抱住了咪咪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 咪咪的头,靠在我的背上,打着哭腔,说:水哥,你是第一个知道了我的职业之后,还能理解……我……的人! 她越说越伤心,这时候,她对我说:我跟你说吧,上次,我资助的一个家长,知道了我的职业之后,带着一圈亲戚,来我这里骂……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我资助给那学生的钱,是肮脏的钱……是黑钱,他们用了那钱,感觉到恶心……可是,他们骂了我整整一个下午,却从来没说把我资助给那个学生的钱,还给我! 我气得牙齿直痒痒,现在的人……是特么真的不要脸啊……你要是嫌人钱脏,那就把钱还给人家……你骂了人,还把钱给拿了,最不要脸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我不停的安慰着咪咪,我对他说:那肯定有很多学生感激你啊,其实没事的。 “恩!”咪咪开始跟我分享她资助穷困学生的趣事,我一边听着。 其实好几次,我都感觉鼻子微酸。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我小的时候--其实我小时候,家里穷,我想去上学,可是那时候,我妈妈别说生活费了,让她拿出两三百块钱的学杂费,她都拿不出来。 一家人的生活,已经让母亲微薄的薪水捉襟见肘了。 母亲在我小学毕业的那天,抱住我哭,她说:水子……妈也知道,要出人头地,只有读书……读高中,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可……妈实在是没钱拿给你读书……。水子,妈送你去学一门手艺,那人前天跟我说,说你是学他手艺很好的人选……手艺出来了,虽然不能出人头地,但总是饿不死,有口饱饭吃……千万别怪妈! 我在那一天,彻底长大了……我背上了行囊,去了我师父家。 我站在师父家里,天天望着那些背着书包的学生。 师父疼我,问我是不是想去念书。 我说“想”。 师父就说愿意送我去读书,他真的送我去读书了,小学、初中,一直读到高中,我师父去世了,我为了一家的生计,再次出来赚钱,和我心爱的大学,失之交臂。 我也很想半工半读,可我师父说过……刺青是一门艺术,当你决定用它来换钱的时候,我希望你……专注,只做这一份工作。 毕竟你用艺术来换钱,已经是对这门艺术的侮辱,再不专注,那就彻底是诋毁“刺青”了。 我很渴望上学,所以我清楚,那些渴望读书却读不了书的小孩,内心是如何的挣扎,我更明白,那种单纯因为经济条件差读不起书的小孩,会经历怎么样的绝望和羡慕。 所以,就冲咪咪资助了那么多贫困的小孩,只要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会黑她,更不会看不起她,我对她,只有真心实意的尊敬。 在咪咪给我讲她资助学生趣事的时候,突然,门开了。 张哥走了进来。 张哥一进来,吓了一跳:卧槽,这才多大会儿啊,你们连衣服都穿好了?水老弟,你这么……不……坚挺吗? “不是,不是,就跟咪咪姐聊天呢。”我对张哥笑笑。 张哥说道:啧啧,可以……可以……水老弟,你的套路很先进啊,倍有文化……办事之前,先交心是不?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张哥说,我笑笑,岔开话题问:张哥……你有啥事不? “有啊!”张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羞涩的说:事情是这样的哈? “您说。”我对张哥抬了抬手。 张哥跟我讲,说他最近吧,手气有点背时……牌桌上老输钱。 其实他不在乎输钱赢钱的,反正打得也不大……一局搞完,也就千把两千块钱……算是零花钱。 不过他在乎面子啊。 每次送钱就算了,还要被那群老朋友嘲笑,那就没意思了。 “哦,张哥你是……。”我清楚张哥的意思了。 张哥点了点我,说:你小子聪明,我听咪咪说了,说你阴阳绣是真的管用……要不然……你给我纹个赢牌的阴阳绣……有这种不? “有啊!早上还纹了一个呢。”我对张哥说。 张哥连忙说:那行……你先办事,办完了,我去你纹身店,纹一个,待会派对搞完了,我特么还得去赶牌局呢……妈的……今天晚上,老子非赢那群小比崽子一个“裤底朝天”不可。 我说别等办事了,现在就去吧。 张哥说你办事还是要办的。 我一拍胸脯,说:张哥……你请我来这party,那是给我于水面子,我给你办事要是耽搁,那能行吗?那不是打你张哥的脸吗? “够意思。”张哥直接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水子上路……以后遇到麻烦事,跟你张哥说……只要钱到位,想干折谁的腿,给你张哥打个电话! 张哥是真会做人,他刚才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这场面话还是说了,这说明他把我于水当个人物啊。 我拉着张哥……去了纹身馆,咪咪也先回店里了。 到了纹身馆,我在张哥的手上,纹了两条阴阳鱼。 阴阳拢财嘛! 张哥纹完了,很满意,要给我钱。 我摆手说不要,给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纹身,我宁愿不要钱……当做花钱认交情了。 张哥则不愿意,他说今天是他生日,如果我免费了,他的面子,抬不起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两沓红一百,直接拍在桌子上,说:兄弟……啥话都不说了,我晚上带了十万现金去打牌,给你弄两万块,要是赢钱了……明天还有红包……。 “张哥仗义啊!”我对张哥拱手。 张哥笑道:特么的,出门混生活,义字当头,钱算个屁啊,花了再赚……水老弟,你先忙,我去叫上那群老伙计……试试手气,哈哈哈哈! 说完,张哥出了门。 他走了,我却猛的只心里犯嘀咕了,不停埋怨自己做事太草率。 为啥?因为如果张哥真的靠阴阳鱼赚钱了,那皆大欢喜,我得了两万块的纹身费,张哥心里高兴。 可如果张哥没赚钱呢?他这么爱面子的人,去了牌局肯定显摆,说要赢他那群朋友一个“裤裆朝天”,要是赢不了,那不是生更大的气? 他生气也就罢了……问题是……手上的纹身不能去啊! 一个纹身让他丢了面子,他越看纹身越生气,指不定对我做出点什么来呢?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了,同时,我心里也在祈祷--那阴阳鱼,千万管用啊,让二哥和张哥,都能多赢点钱,千万啊! 第二十六章 鬼手抓财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了,同时,我心里也在祈祷--那阴阳鱼,千万管用啊,让二哥和张哥,都能多赢点钱,千万啊! 我暗自祈祷了一阵后,也没回家,反正都两三点了,干脆把纹床一拉,直接在纹床上睡着了。 我打算明天再去微信啊、老客户qq群里宣传宣传阴阳绣,看能不能找到信任我的客户。 由于这两天做阴阳绣,确实很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有人拍我的店门。 啪啪啪,啪啪啪! 我眯细着眼睛,抓过手机先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一十。 接着,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谁啊? “我!二哥。”外面的人是牛小二。 我有些奇怪,牛小二找我,应该打我的电话啊,怎么过来拍门了?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好家伙,七个未接来电,都是牛小二打过来的。 怎么手机响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呢? 我突然想起来,睡觉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个人在扒我的皮。 其实我以前从来不做噩梦的,睡眠质量超级好的。 莫非……莫非?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阴阳绣。 我师父去世前,跟我说过--一旦你通过阴阳绣赚钱,会沾惹上一些很可怕的东西。 我一直没太上心,难道现在……那个东西,已经缠上我了吗?我被七个电话都打不醒的情况,也是阴阳绣导致的? “去他的,不想这么多了。”我摇了摇头,从纹床上爬了起来,走向了门口,打开了店门。 我刚一开店门,牛小二就一头撞了进来。 他一见到我,激动得要命……直接抱住我,说:水子,你这次帮了二哥的大忙了……咱不是一直手气都特么的背时吗?卧槽,昨天纹了你那两条鱼之后,赌场上,二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我那一万块钱带过去,你猜我一晚上赢了多少钱? “多少钱?”我问牛小二。 牛小二直接伸出了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食指交叉在一起,他自豪的说:十万!一晚上就干到了十万块啊!二哥自从开始赌钱,就从来没赢过这么多。 听了牛小二的话,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这阴阳鱼,还真是管用! 既然阴阳鱼管用,那我也不用担心张哥输钱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顿时喜笑颜开:可以啊,二哥,我劝你别赌钱了……拿着赚来的钱,去搞个门店,做点安生的营生,为以后的好日子铺路。 “铺路?我铺个J8,现在这阴阳鱼不知道多管用,赚的钱,那叫一个痛快的,比干啥都强。”牛小二伸出了两根手指,说:我感觉,今天晚上,能搞两百万,昨天不是一万番到了十万吗?番了十倍啊,今天,我要十万到两百万!努努力,应该可以! 我去,这牛小二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我是无话可说,牛小二这样嗜好赌博的人,输了要赌,赢了,更要赌,他迟早有一天,得特么的死在赌场上。 “得了,水子,我就是过来给你报个喜的……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说说……你那纹身,真特么的管用。”说完,牛小二,提起了一杯奶茶,放在我桌子上:来,来,蜜雪冰城买的奶茶,专门给你买的,当做二哥的谢意。 他丢下了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牛小二的背影,我真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你妹的,我给你纹阴阳绣,一分钱没要你的,现在你一万番了十万,多少也得给点感谢的礼金吧?我也不为了牛小二的礼金,我只是为了牛小二的心意,哪怕你给个千把两千的,我也高兴。 结果……你给了我一杯奶茶? 我有些苦涩的感觉。 不过更苦涩的是……牛小二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又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还在给一个客人做普通刺青呢。 牛小二一来,黑着个脸,跟我说:水子,你这个纹身,明天再做,我找你有点事。 “啥事?”我给客人在刺纹身的“轮廓”呢,还差十分之一就刺完,我得刺完了再说。 结果牛小二不由分说,上前抢了我手里的纹针,同时对那客人就是一脚:给我滚! 我当时就急了,我纹身弄点客人容易吗?这牛小二,不是来拆我台子的吗? 我连忙给客人道歉。 那客人见到牛小二凶神恶煞、尤其还缺了两根手指的模样,估计也怂了,说他明天再来补齐纹身吧,现在先走。 其实这个客人我认识,是市里一大学的大学生。 大学生修养好,而且也不太喜欢惹事,这要换了张哥,就刚才那一脚,估计能打死牛小二。 我连忙给客人道歉,让他别生气。 等客人走了,我狠狠的推了一把牛小二:你干什么?我特么纹身赚钱,容易吗?这还是好不容易来的一个回头客,你就这么给我赶跑了?你疯了你? 牛小二瞪着我,说:靠……你还有脸说我……你那阴阳鱼是纹身是个什么破纹身? 我不理解牛小二的意思。 牛小二说……他下午,又去赌场了。 我问他是不是把昨天晚上赢来的钱,全部输回去了? 如果是牛小二把昨天晚上赢来的钱,全部输回去了,那他过来发脾气,我也就忍了。 偏偏……他的答案……那么奇葩。 他跟我说:老子下午又去了赌场……一直赌到现在……我十万块钱进场,赌钱赢到了总钱数二十万的时候,再也赢不了了,只要超过,就会输!只要超过,就会输,下午三点多,我钱就到二十万了,现在还是十九万七千多……咋回事啊? “你问我咋回事?你特么不是赢钱了吗?”我戳着自己的鼻子,等着牛小二。 你要是输钱了,来找我,那我认栽,但你这赢钱了,还来找我……你是不是有病? 牛小二大喇喇的说,他说昨天晚上赢了十万,今天也赢了十万……这就说明……一天只能赢十万……最多就是十万块。 我说你特么十万块还不满意啊?一年能赚三千多万了! 一天十万,一年稳妥三千万,这么好的事你还不干……你傻啊? 这要给我,我都乐开花了,虽然我从来不去赚昧心的钱。 可牛小二不这么想啊。 他的想法是,他要一夜暴富,不是今天赢十万的,明天赢十万的,每天都没有刺激……十万十万的涨,什么时候,能赢个盆满钵满的,成为亿万富豪的? 我真是恨透了牛小二了,这个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赚钱了还找我的茬! 我一抬手,让牛小二别跟我说这个事……你以往,赌钱都是输,现在赌钱赚了,都是阴阳绣给你带来的运气,你还怼我?你讲不讲道理? 牛小二往我的纹床上面一躺,撒泼打滚,说: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解决了……我是看出来了……你阴阳绣有很多本事,再给我来点升级的阴阳绣,如果不搞,我就不走了。 我……我真是被牛小二这人搞得哭笑不得。 本来昨天早上,我接到牛小二的微信,还是有些激动的,可是现在……激动?压根没有,我就想把牛皮糖一眼的牛小二,赶紧甩走。 我甚至想起了阴阳绣里的……阴绣……鬼手抓财。 鬼手抓财在增加财运方面,绝对比“阴阳鱼”的效果,霸道好多,不过想了很久,我还是没说“鬼手抓财”的事。 我觉得鬼手抓财,始终有点邪门,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牛小二,就给他纹上这个阴绣……他出了事……那我得内疚很久的。 毕竟曾经的牛小二,和我友情还是很深的。 我摇摇头,对牛小二说:对不起,我没有……比“阴阳鱼”效果更好的阴阳绣了,在赌博赢钱这个方面。 “没有,那我就不走了。”牛小二躺在我的床上,笑哈哈的说。 “你不走就不走,不走我也没招。”我是真拿牛小二没办法了,他要耍赖,我只能让他耍赖。 他倒好,真的躺在了纹床丧,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心里真是烦躁啊。 我打算收拾东西,然后回家的,我刚刚收拾得差不多了,突然,刘老六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牛小二,我去走廊接电话了。 我跟刘老六通了电话,因为心里烦闷,所以跟他诉苦,把牛小二的事情,跟他说了。 刘老六冷笑道:这种人,就该给他纹个阴绣,阴绣赌钱狂赚啊,那赚钱叫一个凶猛。 我听到这儿,有些好奇,我问:那阴绣的效果,真的要比阴阳鱼的效果,好那么多吗? 刘老六立马给我普及阴绣的知识,他说阴绣是要用很凶的阴魂的,这么凶的阴魂……能没好的效果吗? 在刘老六给我介绍这些东西的,我突然发现,刚才还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墙角,偷听我的电话,同时,他还冷笑道:于水,你真他妈不够哥们,我就说你有更能赚钱的阴阳绣吧,还不承认? 第二十七章 赌博场的凶魂 我是真没想到,刚才还呼呼大睡的牛小二,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听我说话。 这哥们的人品,实在……不好说啊。 我跟刘老六随便聊了两句后挂上了电话。 我对牛小二说:牛小二……不是我不给你刺那“鬼手抓财”的阴绣,实在是那阴绣太邪门了,我劝你最好别做。 “邪门不怕啊,我命贱,什么邪门的东西我都不怕。”牛小二非要我给他绣鬼手抓财的阴绣。 我不想给他做那个刺青,他又把曾经的事情搬出来了。 他说:于水啊于水,当年要不是我牛小二,你都得死在河里,哪有现在这么风光?现在看嘛,我真是白救你了,救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嘛! 我真挺无语的,坐在了纹身室里,我发呆。 牛小二则把以前他救我的事情,絮叨了好几百遍。 最后,我实在没辙:得了,给你做“鬼手抓财”的刺青嘛! 牛小二这才换了一幅笑脸,跟我说好话,他说:这就对了嘛,帮哥们做这个刺青……做完了,还是原来的好哥们……咱们兄弟相交,可不能耍心眼……耍心眼的,那都是外人。 他“语重心长”的跟我聊了一阵天后,我没办法,只能联系刘老六,去买他的“凶魂”,做这一次的阴绣“抓财鬼手”。 我让牛小二躺在床上,我去里屋,穿了一身巫萨,和一面镜子。 我先给牛小二做了一次“阴魂认主”。 我多么希望牛小二阴魂认主不能成功,不过很可惜……他成功了,而且那“抓财鬼手”的阴魂,似乎特别喜欢牛小二,一点排异的反应都没有。 既然阴魂认主了,那就相当于骑虎难下。 我只能选择给牛小二做阴阳绣了。 我拿着纹针,开始给牛小二刺底图。 抓财鬼手的图案,是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一枚铜钱。 这种纹身,略微要复杂一点,加上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慢慢悠悠的给牛小二纹身。 快要纹完那只鬼手的时候,突然间……门口进来一个人。 “水子……你昨天给我刺的那个阴阳绣,真有效果。”那人进来就说。 我往门外一瞧,哟,原来是张哥来了。 我昨天凌晨给张哥刺了一对阴阳鱼。 “哟!张哥,你先坐。”我指了一个沙发,让张哥坐。 张哥坐下来之后,笑眯眯的跟我说:哎哟,水子,你这阴阳绣,是真能耐啊,我昨天晚上才纹身,下半夜出去跟人打牌,你猜怎么着?我那群哥儿们,最幸福的,也就是把钱给输没了。 “咋?输钱还幸福?还有啥比输了钱更惨的事吗?”我一边纹身,一边问张哥。 张哥哈哈大笑,激动的说:其余仨不服气,非要和我干仗,赌输了脱衣服,最后,那几个家伙,穿着内裤回家的!哈哈哈!这几个月输钱的脸,算是这一把就给捡起来了,痛快。 说完,张哥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人民币,递给了我:来,水子,这些是红包,收好了……真牛,一下子,就把你张哥的面子给捡起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要,毕竟张哥昨天晚上就给了两万块,这还给一万?那就是三万了。 “拿着,拿着,你这手艺,是个值大钱的手艺,张哥服了。”张哥硬生生的把钱,塞到了我的兜里面,还说以后有生意,一定给我介绍。 看到张哥这么热情,我心里对牛小二真心有点看不上了。 我对牛小二,那是掏心掏肺的,他那天刚来,说去吃法国大餐,我咬着牙也陪他去了,他要做阴阳绣,我一分钱都没让他出。 结果呢? 他赢了二十万……给了我一杯奶茶。 张哥和我只是萍水相逢,赢了钱,红包都给了一万多。 钱不能说明什么,但你总得给点心意的吧。 再说了,我也不希望你牛小二怎么报答我,可是你现在像是一块牛皮糖一眼的缠着我,非让我给你做邪门的阴绣,这算是个啥球事? 我接了张哥一万块钱的红包。 张哥准备走,突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牛小二的手臂上,也有一对阴阳鱼的纹身,就好奇的问:这位也纹了阴阳鱼? “那可不?水子专门给我做的。”牛小二乐呵呵的对张哥说:我可是水子最好的兄弟。 “我可是水子最好的兄弟”这句话,牛小二现在说,我心里却隐隐感觉有些嘲讽——牛小二,真的把我当兄弟吗? 张哥笑眯眯的说:原来是这样……这阴阳绣是厉害……你兄弟好本事啊。 “也不算特别厉害。”牛小二指着背上的“抓财鬼手”的纹身,对我说:瞧见没?我这背上的纹身,那比阴阳鱼厉害多了,我靠阴阳鱼,一天最多才能赚十万块钱,完全不解瘾。 “还有比阴阳鱼更厉害的纹身?”张哥古怪的盯着我。 我这下有点慌神了。 这要命的牛小二,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你那抓财鬼手,是你要挟我做的,我是真不希望有第二个人做这个阴阳绣,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张哥。 我就嘿嘿了一声,说“是,是,是”。 我正在想怎么劝张哥不要做抓财鬼手的纹身呢。 结果我都不用说话,张哥竖起了大拇指,说:水子,有本事,真是有本事,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哥慢走。”我连忙跟张哥打招呼。 我怕张哥是因为我不跟他说“抓财鬼手”的事情,不高兴才走的。 所以,张哥走的时候,我也跟了上去。 我走到了纹身店门口,拉住了张哥,说:张哥,你别怪小弟,不是我不告诉你抓财鬼手的事,我吧,实在是……唉……那阴绣太邪门了,抓财鬼手纹身上,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你体谅体谅我。 “哈哈!”张哥听了我的解释,哈哈大笑,对我说:水子,你还怕张哥怪你啊?我实话告诉你,阴阳鱼已经很管用了,再有比阴阳鱼厉害的阴阳绣,我也绝对不会纹的。 我不清楚张哥是什么意思。 张哥指着纹身店,对我说:水子,明人不说暗话,张哥没啥文化,但知道一点——十赌九输……所以张哥也就打打小牌,图个娱乐,专业去赌,呵呵……那你就是家财万贯,也得全放在赌桌上。 “那是,那是。”我点头,原来张哥是个有觉悟的人。 张哥又说:我跟你说白了吧,你那朋友,不能结交……一看就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听我说赌钱,他眼睛都亮了……对了,我劝你……别让你朋友赌了,也别给你朋友纹什么抓财鬼手的阴阳绣。 “有说头?”我问张哥。 张哥微微一笑,说:赌场上的人,那都是刀头舔血的悍匪,你以为你有个阴阳绣,能够保准赢大钱吗? “纹了抓财鬼手……应该可以做到逢赌必赢。”我对张哥说。 张哥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走,走前,他就留下了一句话:水老弟,你要是赌博常输呢?输的是钱,你要是赌博常赢呢?输的是命……赌博赢或者输,不输在牌桌上,而是输在牌桌外。 张哥这番话,我当时不明白,直到牛小二出事之后,我才明白,张哥说的到底是个啥意思。 张哥还说:赌博这东西,玩玩还行,要是指望靠赌博发家致富,那就完全扯淡。 被张哥教训了一顿,我回了屋,又对牛小二说:二哥,我再劝你一句,真的别纹抓财鬼手了,也别赌钱了,找个活儿,安生干着,那才是正道。 牛小二压根不听劝,他冷冷的摔了我一句话:你别管那么多……好好做你的刺青就得了,对了,这次我要是赢了大钱,咱妈的手术费,我给你全部垫上。 他这话说了,我压根不信,昨天晚上到今天,他赢了二十万,可有分过我一百块钱? “得了,既然你要纹,那就纹吧。” 我很失望的叹了口气,抓起纹针,给牛小二继续纹身。 那天晚上,刘老六给我送来了做抓财鬼手的凶魂。 这凶魂本身,还有一段关于赌博的故事呢。 刘老六告诉我,那凶魂在活着的时候,是个赌徒,叫马六……和牛小二一眼,嗜赌如命。 马六平日里,喜欢玩一种骰子牌的赌博游戏,叫“九五猴”。 九五猴的规则很简单,和“扎金花”“梭哈”一样,属于“比大小”的赌博。 马六的瘾,一直都很大,有天晚上,他又跟县城里一些赌客玩“九五猴”。 那天,马六的脾气有些燥,身上的钱在很快输完之后,他二话不说,压上了自己的房产证,要跟人背水一搏。 他这把牌,选择“梭哈”,一把压上了所有的筹码,然后,他等着发牌。 两张骰子牌,马六先看了其中的一张……那张牌,是个九点,牌面超级大。 他信心十足,又偷偷的翻看了另外一只骰子牌的一角,他看了一眼,一瞄……看到了两个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那张骰子牌,翻开到了另外一边……还是两个点,他第二张牌,是个四点。 这把牌,是九、四,“九五猴”里,九、四的牌面,叫板凳……牌面是极小极小的,类似于斗地主里面的“对四”。 自知赢下这把牌毫无希望,马六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上厕所,暂时不开牌。 可是,等人找到他的时候,马六已经在厕所里面上吊了。 “这赌博的人也真是,赌到最后,跳楼上吊,何苦呢?”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笑了笑,问我:你以为这事就完了?我告诉你,这马六之所以成为了凶魂,那是另有隐情的。 “啥?还有说头?”我问刘老六。 “那当然了。”刘老六笑眯眯的说:我告诉你,马六死得很冤枉,其实他那局牌,并没有输。 第二十八章 赌死贼船 “马六的赌局没有输?”我有些听不懂刘老六的话了。 要说这家伙,不是拿了一对“九、四”的板凳牌吗?怎么会赢?除非其余的人,拿的都是“锤子”牌。 刘老六说……当时……马六其实拿到的不是九四,而是九五,“五点牌”是上面三个点,下面两个点,马六先看到了两个点,然后转一圈去看牌上面的时候,多转了一个圈,看到的还是骰子牌的下面两点,还以为是九四呢。 其实那对牌,是九五! “九五猴”这个玩法里面,九五是至尊牌,最大的一对牌。 可惜那马六,拿了一堆最大的牌,却因为紧张,以为拿了一对最小的牌,结果上吊自杀了。 就因为这个……马六才变成了凶魂。 我听了马六的事,真为他可惜——都输了那么久了,就差最后一哆嗦啊,结果上吊了。 “唉!这人都是命。”刘老六把一个竹罐子给我,说:这马六的凶魂……得三千五……这魂不好找。 我觉得有些贵,让刘老六给我个实价。 毕竟给牛小二这笔生意也不来钱,太贵的魂,买起来有些心疼。 刘老六叼着烟,说:这卖魂,不还价……你想想,魂都归谁管?阎王爷啊!你买魂还价,那就是和阎王爷还价呢。 我听刘老六这么能絮叨,也不多说,对刘老六说:三千五就三千五……你也太能说了。 “做生意不能说会道,拿啥做生意?菊花吗?”刘老六揶揄我。 我拆开了刚才张哥给我的一万块红包,数了三十五张红一百给了刘老六后,提着竹筒进了纹身室。 我把竹筒里的凶魂,小心翼翼的给牛小二上了“纹身”的颜色。 鬼手抓财,正式完成。 我对牛小二说:你要的阴魂,搞定了……可以走了。 “真的吗?”牛小二听说鬼手抓财彻底完成了,这叫一个高兴,兴奋得在镜子里面,晃荡了好几个圈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我的纹身室。 他走前,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 第二天一早,我去银行给母亲汇钱。 这两天纹身,牛小二虽然没给我钱……对了,其实是给钱了……一百块钱。 他没给多少钱,可张哥给了啊,一万的红包加上两万的纹身钱,除掉给刘老六三千五,以及上次挂账的两千块,剩下的也就两万多了。 我把两万汇打到了我弟弟的账户上后,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催我弟弟去查钱。 我妈听说我又弄了两万,顿时心里虚,小声问我:水子,你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别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可别为了妈,进了监狱,一辈子都完了,你还年轻呢。 “妈,看你说的,我这人从来都老实,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别担心啊,都是正当得来的钱。”我安慰了母亲几句后,挂了电话。 现在距离我妈的手术费八十万,还差上七十多万,但现在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嘛,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在剩下的三十多天的时间里,给我妈凑集资金,做换肾手术。 我汇完了钱,骑着电动车去了纹身室。 早上纹身室没什么生意,我基本上就做一些保洁的工作,把纹身室清理一下,保持一个干净、爽快的环境,这样客人也更青睐一些。 我弄了两个多小时,大到地面,小到每一根纹针,都擦拭得焕然一新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躺在纹床上休息。 我刚刚躺下呢,突然,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热情的喊我:水子,看看哥,看看哥这一身新买的装备,帅不帅。 我坐了起来,仔细一看,嚯……这不是牛小二嘛。 现在牛小二鸟枪换炮了,穿了一身新衣裳,皮带是卡修的,脖子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右手带个金表,手指上掏了两个老沉了的金戒指,一看就是土豪啊。 牛小二往我面前一做,说道:水子,你那鬼手抓财的阴绣,真特么的猛……我日,昨天晚上我在赌场里面,大杀四方,你猜我赢了多少钱……六百万……老子一晚上在赌场里赢了六百万。 牛小二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 我在一边听他讲昨天晚上赌场上的事,听得真是了无滋味。 牛小二现在举手投足,十分嚣张,还没事爱指点江山,他指着我的纹身室说:这特么纹身室……太破了,你纹身赚几个钱,走走走,跟我去赌钱,包你一天之内,跟我一样。 我懒得搭理牛小二,赌钱?我是不会去的。 我师父曾经说过,阴阳绣匠,绝对不能自己刺阴阳绣去赚钱……不然,会遭天谴的。 所以,哪怕赌钱来钱再快,我也不能去。 “去不去?给个准话?兄弟带你去发财。” 我摇了摇头,说:不去! “不去?你可真是个二百五,有发财的机会也不去?今天晚上,有一条赌船上公海,我打算上赌船赌钱,赢个几千万回来。”牛小二转身要走。 我连忙拉住了牛小二,说:二哥,赌船是一般人能上的吗?你还是别去了,虽然你听烦了,但我还得说,你呀,拿着钱去做正经生意,生意做好了,一辈子吃喝不愁,赌钱,不能赌一辈子。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怪不得你有这么好的本事,还一个月赚个几千万把块钱呢,就你这心态,你这保守的脑子,活该你穷一辈子。”牛小二丢下了这句话后,转头离开了纹身室。 我坐在纹床上叹气,早知道牛小二竟然如此爱赌钱,那我第一次就不应该答应他的。 他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还要上赌船去公海赌博?唉!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我念着以前的旧情,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再不听劝,我也没招。 事实上,从这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牛小二。 刚开始两天,我还不在意,后来……我感觉事情不对头,托张哥去打听牛小二的消息。 张哥神通广大,和沿海边的赌船上的几个大哥也比较熟,没几天,他就把我喊到他的另外一家生意场——悦来酒店。 进了酒店包间,张哥抽着烟,让我坐。 我才坐下,张哥直接来一句:你那兄弟叫牛小二对吧? 我说是。 张哥说:你兄弟……死了! “死了?”我当时听了,如同被雷劈了,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张哥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他说牛小二确实是死了,按照死亡的日期,死在牛小二离开我纹身店的三天后。 他跟我说,牛小二靠着“鬼手抓财”的纹身,连续赌了三天钱,赢了好几千万,搞得那些赌船的庄家非常不爽了。 第四天晚上,在牛小二再次上赌船之后,他们抓住牛小二出老千了。 “出老千”就是用作弊的手段赢钱。 我连忙对张哥说:牛小二绝对不可能出老千的。 他有“鬼手抓财”的阴绣,已经足够赢钱,横扫赌场了,出老千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张哥说:我也知道他不会出老千……他出老千,只是那赌船大哥的由头,他们靠着由头,做掉了牛小二,顺带把牛小二赢下的那笔钱,全部收了回去。 张哥站起身,又说:这赌场里的人,那都是什么人,恶棍、亡命之徒,他们比我不要命一百倍,比我凶一百倍,你从他们的手里拿钱,以为光靠赌术和运气好就够了吗?他们的钱,拿不到的。 我听了张哥的话,浑身打着摆子,虽然牛小二早就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可我一直都不希望他出现这样的结果。 张哥还说,当时牛小二被抓住出老千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件怪事? 我问出了什么怪事。 张哥说,牛小二被人诬陷出老千的时候,赌船上的一个马仔,上去就是一斧头,砍断了他的一条手。 他那条断手,竟然能够自己动,张牙舞爪的继续去抓赌牌,吓坏了赌船上那群马仔。 我知道牛小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怪事。 他纹的阴绣……注入的凶魂,也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赌得最后上吊自杀。 这样的凶魂,加上牛小二嗜赌如命的意志,才会明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要做掉自己,那断掉的手,还会扑腾扑腾的往前面跑几步,继续去抓赌牌吧。 我问张哥:牛小二死得惨吗? 张哥说非常惨,牛小二的那只断手,吓傻了赌船的上的马仔。 有个胆子大的马仔,抓起了一个大号的榔头,直接把那只手给砸成了肉酱。 他估计砸疯了,砸了七八下后,又用榔头,把牛小二的脑袋,给砸的稀巴烂,最后把牛小二沉了海。 张哥埋怨我,说:唉,水子,我知道那人是你兄弟,他被人锤死了,你也别想着去报仇了,那赌船上的人,你惹不起的。 我哪有能力去给牛小二报仇啊,再说,牛小二走到这一步,真的是咎由自取,再看看张哥,张哥也喜欢赌,但就玩点小钱,大钱绝对不赌,如果牛小二听我的劝,不上那赌船,拿那赢来的钱做生意,那真是活特别好的日子了。 牛小二和张哥都赌钱,可一个是小赌怡情,一个是大赌伤身。 他们的人生结果,就如此的不一样了。 我起身,感谢了张哥帮我打听清楚了牛小二的生死,我转身出门,在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偏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橱窗。 橱窗里面,有一只断了的人手盛放着……那断手的大拇指,有一个粗大的金戒指。 这个戒指,我认识……这是牛小二的戒指,那天他跟我上赌船之前……跟我炫耀过这个戒指。 第二十九章 食人 这个戒指,我认识……这是牛小二的戒指,那天,他跟我上赌船之前……跟我炫耀过这个戒指。 现在,带着牛小二戒指的手,出现在张哥所在房间的橱窗里,我觉得牛小二的事情,没有张哥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不敢声张,因为看到这只手,我就知道,张哥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默不作声的出了酒店,为的是不让张哥引起怀疑。 这事我总觉得张哥骗了我,于是,我又找其他的人去打听牛小二。 我认识最有权势的人,除了张哥,就是刘老六了。 于是,我带着几条烟,和一个三千块的红包,让刘老六帮我打听打听牛小二。 当场,刘老六拒绝了我的烟和红包,义正言辞的告诉我:那牛小二是个赌棍,为了赌钱,连自己手指都不要的人,这种人,死了不算可惜,再去打听他?浪费人力和物力而已。 刘老六咋都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只能把红包揣到了衣服里面,离开了刘老六的家。 在我回纹身室之后,刘老六就打电话,警告了我两件事。 第一点:不要再管牛小二了,这样的人,迟早都是一个死。 第二点:离张哥远点,不管为什么牛小二的手出现在他家的橱窗里,他都不是善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哪一天,没准我就和牛小二的那只手一样。 我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打听牛小二的事情了,毕竟我是仁至义尽,该走的门子都走了,该办的事都办了,尽人事知天命,现在还没查到,我再毫无办法,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纹身师,在市里行走的一只蝼蚁,随时都会被人一脚踩死。 我断了查牛小二死的心思,不过,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大概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半年,有一位客人来我店里纹身,当他看到我挂在纹身店里,纪念牛小二的一幅“鬼手抓财”的纹身的时候,他脸色大变,指着鬼手抓财说……这个纹身,我见过,纹这个人,死的很惨。 我立马清楚——这位客人见过牛小二。 我连忙请他喝酒,酒桌上,我问清楚牛小二的死因了。 原来,张哥讲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当时牛小二确实因为被赌船的人诬陷他出老千,被赌船上的人做了笼子。 不过牛小二当时被抓的时候,对赌船上所有的人,包括马仔和客人嚷嚷,他说他有“鬼手抓财”的纹身,绝对不可能出老千。 说完,牛小二连续自摸了好几把赌牌,每一把赌牌,都是当场赌牌里面点数最大的。 当时,这一手,震住了很多人。 不过没用,一个马仔拿着斧头,一斧头看砍下了牛小二的手。 那群穷凶极恶的赌船大哥铁了心的要办牛小二,他跟其余人说……吃了牛小二的肉,以后赌钱,运气绝对好,还有他这只摸牌的手,那都是运气的象征。 跟我喝酒的客人说:咱们赌钱的人哦,都比较迷信嘛,打个牌,还不让借火呢,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开始去吃那个人的肉唉。 接着,他又补充,不但是吃肉,而且是竞拍吃的。 那船老大,拍卖牛小二的肉,一块手指条粗细的肉,开价四千多。 赌客们又不愿意了。 结果赌船大哥开始煽动,说这家伙,就是靠手气赢的,你们可见过一个人的手气,好到能一口气赢好几千万,从来不输吗?没有吧?这家伙运气绝对惊人。 赌场上的人,为了钱,早就迷失了心智,他们听了带着煽动性的话,一个个都掏钱买牛小二的肉吃,而那牛小二的“那只鬼手”,则被一个豪客买走了,几经流转,到了张哥的手上,张哥用特殊的工艺,把那只手做了个标本,放在了自己栖身的酒店里,当做“来运气”的一个工艺品。 牛小二在那一晚上,葬身在了那群赌客的肚子里。 他最后,被人吃成了一个空骨架,扔到了海里面。 这一切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完全不敢相信是真的……感觉这只会出现在恐怖片里面的情节,我从来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吃人的肉,我曾经学生时代最好的兄弟,确实就这样……被人活生生的吃掉了。 我和客人说话间,客人夹起了一块生牛肉,直接往嘴里塞,吃了两口后,吐了出来,满嘴的血水,趴我耳边,对我说:牛肉真难吃……那天晚上,我也吃了那纹身兄弟的一块肉,味道香啊,比猪牛羊的肉,都香,都好吃……。 我听了,皮肤不自禁的爬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 这就是牛小二的故事,从他以后,我几乎不再给人纹鬼手抓财的阴绣了。 时间回到牛小二那天下午上赌船的时候。 他从我的纹身室里面出去,我又来了一笔纹阴阳绣的生意。 这次,需要纹阴阳绣的,是我隔壁邻居的姑娘。 我那邻居是个穷人,他的女儿白灵,前年高三读完了,没再继续上学了,直接出去打工了。 只用了半年时间,白灵给家里寄了十万块钱。 一个没文凭,没手艺,长相很出色的女人,出去半年,给家里寄了十万块。 我们家边上的人,都知道是咋回事,不过白灵他爸开头没缓过神来,见了人的面就吹嘘,说自己女儿有本事,半年赚了十万块钱。 不过,几天之后,村子里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后,白灵他爸也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了,默不作声,夹着尾巴做人。 有一次,白灵他爸出去喝酒,酒桌上发脾气,说他那天去城里,打断白灵的腿,一个女人,别的不做,在外面当小姐卖身,丢尽了白家人的脸。 不过,在去年底,白灵又开回去了一辆GTR。 我老家那边,很少人知道这GTR到底是一款什么车。 可再不知道,GTR那风骚的模样就摆在哪儿,一个个奔走相告,都说白灵赚大钱了。 有些识货的小年轻说这GTR两百多万一辆。 顿时,白灵她爸把面子给捡起来了,因为他觉得,一个当小姐的,几百块钱包夜的那种,能特么的买得起两百万的车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爸又到处宣传,说自己家的闺女,真的是有本事。 村子里面也在传,一会儿说白灵运气好,买了几注彩票,中了大奖了。 一会儿说白灵是在城里面,傍上大款了。 一直到白灵的父母,带上一家亲戚去白灵城里的家住了一晚上后,他们发现白灵是真有钱,而且还有生意,听说开的是火锅店,火锅店生意特别好……白灵是真有本事。 这时候,白灵一下子成了村子里面的励志偶像了……一个农村小姑娘,去了城里,靠着白手起家,在城里,开了一家超大的火锅店,成就千万身家。 ……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以前不知道这事到底多复杂,一直到白灵在牛小二上赌船的那天下午,联系上我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都很残忍。 那天下午,我坐在纹身室里等客人,手机响了,是一个微信叫“白莲”的人。 “白莲”是白灵的微信号。 因为白灵读初二的时候,她不会申请QQ,是我帮他申请的。 所以,我后来用上微信,微信自动提供了她的微信账号,我也加了她。 她的微信,一直都没说话,朋友圈也没有更新,像是一个死号。 这一次,她突然联系上我了。 “水哥,你的阴阳绣纹身管用不?生死富贵,出入平安?似乎能搞定很多邪门的事啊。” 我当即给她回复:只要是比较邪门的问题,都可以找我,阴阳绣可以搞定的……你是我邻居,我给你打个折。 “那成。”白灵问了我纹身室的具体位置后,说下午过来找我。 我答应了,在纹身室里,等着白灵。 说也奇怪,那天下午,先来我纹身室的,不是白灵,而是一个乞丐。 那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皮肤倒是白净,手里拿着个铁板,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铁钎子,对着铁板叮叮当当的敲。 “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里个铛铛铛。” 那乞丐敲着铁板,对我嚷嚷:里面人,是阴人,阴阳绣,最在行,犯人命,沾因果,一天到晚把阴德伤。 我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乞丐的。 要说我们这边,经常有那种坐在你门口唱歌的乞丐,特别影响生意,你不给钱,他就不走,搞得你生意做不成。 不过我不怕,我开的是纹身室,客人很多是预约的,平常都没啥人进来,他做一下午,我可能一分钱也不损失,真要来了客人,我纹身室门一关,里面做纹身,外面管你唱什么呢。 可这乞丐一唱歌,我听出不对劲来了。 “阴阳绣,最在行,犯人命,沾因果,一天到晚把阴德伤。”我感觉这乞丐,似乎直接把苗头指着我了。 我连忙走到门口,呵斥乞丐:老哥,你在我店门口胡咧咧啥呢,我可是做正经买卖的。 “正经买卖?哈哈!”乞丐听了,笑了一阵后,又开始敲着铁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阴阳绣,分阴阳,沾鬼魂,把命伤……。 我听了这话,立马感觉不对劲了,直接冲那乞丐说:进来说话。 乞丐咳嗽一声,仰着脸孔,趾高气昂的走进了我的纹身室。 我关上纹身室的门,问乞丐:一百块钱够不够? 乞丐摇了摇头。 我说:两百块钱,你哪儿来的去哪儿,别在这叨扰我生意行不行? 乞丐又摇了摇头。 我瞧这乞丐,是狮子大开口啊,可我又不能让他继续在门口唱歌,老实说,现在很多人都不信我阴阳绣,他一唱,不信的人更多了不是。 于是我再开了一个价格……啥都别说了……五百块钱,再多一个子都没有,我不管你是谁派过来毁我生意的,你现在拿了钱,赶紧滚蛋,以后也别来了,下次再来,我就不跟你开玩笑了……咱得干架。 我也不怕事,先礼后兵,这第一次,我给你一些钱,给个面子,下次再来,我可就不是给钱打发的事情了。 咱不拿棒槌敲死你,我都不算男人。 要知道,我妈.的肾脏还等着换呢,八十万的手术费还等着我去凑齐呢,我不能因为一时软弱,被人把阴阳绣的生意给搅和了。 下午白灵还要过来找我问“阴阳绣”的事情呢,万一这乞丐瞎咧咧,把我这笔生意给搅和了,那可是好几万的进账。 “五百块,要就要,不要咱们就干一架!”我指着门口的铁棍说。 乞丐再次摇头,说:五百块,我不要……而且,你给我五千,五万,五十万,我都不要。 啥? 这给多少钱都不要?那你要啥?要命不?有一条。 我感觉我的火气,从肚子里蹭蹭往喉咙口冒。 第三十章 婴儿怨 我感觉我的火气,从肚子里蹭蹭的往喉咙口冒。 奶奶个熊的,这乞丐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我指着乞丐骂:看你个龟孙可怜,我给你钱,你还嫌少,那好,我一分钱都不给你,滚不滚,不滚我打人了。 乞丐又叮叮当当的摇起了铁钎子,嘻嘻哈哈的唱: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里个铛铛铛!小哥,脾气不要爆,我说不要你的钱,并非是嫌弃钱少,俗话说得好,金山银山,坐吃山空,我在你这里,谋个赚钱的营生,行不? 恩? 这个乞丐,是来我店里找工作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乞丐,好奇的问:你要是喜欢工作,怎么会变成乞丐? “哈哈!前些年赚了些钱,这些年,钱也散尽了,该找个工作好好干干了。”乞丐指着我的店,说我的店,一看就是阴行,适合他干活。 我吸了口冷气:你也是阴行的人? “唉,比你的资历老。”乞丐笑了笑,说:请我进去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请。”我发现,这乞丐,似乎是高人,便把他让了进来。 乞丐坐在店里,开始呜呜喳喳起来,说我有门赚大钱的手艺,偏偏窝在小地方。 我说我不想赚多大的钱,反正违背行规,违背良心的事情,绝对不干。 我一说这个,乞丐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说:小伙子有良心,不错,有屠龙术,却心不浮躁,难得,难得。 他接着说要当我的会籍顾问,也就是纹身店的前台。 我盯了乞丐一眼,问:你似乎是有本事的人,舍得为我打工? “为啥不行,野游惯了,找个地方落个脚。”乞丐嘻嘻哈哈的说。 我问乞丐想要多少的工资。 乞丐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我问。 乞丐摇了摇头,说“一万”。 我都被乞丐的狮子大开口惊呆了,这边有些大纹身店里,确实有会籍顾问,一般工资是一千八,有些老板工资开得高,两千二一个月。 这乞丐开口就是一万。 我连连摇头,说这个价钱太高了,给不起。 乞丐说他就值一万,低了这个数,绝对不干,要是我不同意,那就算了,他另寻高明去。 他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这么寻思的,我毕竟入阴行不久,需要找个人带带,刘老六虽然没事指点指点我,但毕竟人家有钱有势,再指点,也只是偶尔指点指点,如果这个乞丐,真是有资历,有阅历的人,我在“阴行”里进步绝对快。 我心里计较了一下,我现在一单就是两三万的,花一万块雇个人帮忙带带路,其实也不贵,实在不行,我就只雇他一个月,反正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想到这儿,我咬了咬牙,对乞丐说:一万块钱,没问题。 “大气。”乞丐笑眯眯的起身,问我有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他去打扮一下,不然这乞丐模样,也没人敢咨询他。 我这儿哪有换洗的衣服,倒是有几套工作服,是我自己纹身时候穿的,我指着衣柜说有几套工作服,先换上呗。 那乞丐对我笑了笑,说:我叫冯春生,你叫什么? “于水。”我说。 “于老弟,幸会,先去洗个澡,出来再谈。”乞丐跟我拱手之后,进了洗浴间。 等他洗完澡,换了一套工作服,我才看出,这个乞丐是个中年人,估摸四五十岁,模样倒是正派,就是身上,还有一丢丢难闻的气息。 冯春生拍了拍工作服,说他十来年第一次穿新衣服,妹的,听着都为他流眼泪。 他整理了一顿工作服后,想跟我聊天的,这时候,纹身店的门口,传来了一记敲门的声音。 我回过头,门口站着一位打扮漂亮的女人,灰色的丝质长袍,水洗白的牛仔裤,蹬着一双“亚瑟士”的跑鞋,挺干净的一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灵。 “小灵,你来了。”我跟白灵打招呼。 白灵甜甜一笑,走进来,坐在纹床上,跟我打招呼,说水哥,我最近遇到个事,看你能不能帮忙啊。 我正要问白灵是什么事呢,突然,冯春生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说,把我拽到了门口,偷偷跟我说,那女的,不正常。 废话,哪个正常人来我店里刺阴阳绣啊。 我给了冯春生一个白眼,要进屋。 冯春生再把我拽出来,偷偷的指着白灵说:你看那姑娘,含胸驼背。 我瞧了白灵一眼,的确,她稍稍的弓着腰,背稍微有些驼,驼得幅度不是很大,不仔细注意,看不出来。 不过,正常人,都有点含胸驼背啊,谁天天没事站军姿? 冯春生又说,说人含胸驼背很正常,可是你见过有谁含胸驼背的时候,脖子却是直的吗? 我再看了一眼白灵,这下算是感觉出不正常了,这白灵驼背驼得很不和谐啊,脖子是直的,背和腰都是驼的,怎么写形容呢?就好像一个驼背正努力抬头,试图平视着你的感觉。 冯春生又跟我说,这种驼背啊,其实是两条肩膀上,骑了个东西,一般都是婴儿的冤魂,冤魂重,压弯了背。 婴儿变成了冤魂,最喜欢骑在人的脖子上了,那脏东西可怕。 我听冯春生一句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的惊呼:真的假的。 “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冯春生说:这样的客人,别收少了钱,四万五万往上走。 我雇冯春生当会籍顾问,结果这家伙,成了我的顾问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冯春生的话,走向了白灵,说:小灵,你最近遇上什么毛病了? 白灵想说,但看了冯春生一眼后,欲言又止。 我对冯春生挥了挥手。 冯春生是上道,过来找我要了根烟,点着了就往外面走。 我估计白灵待会说的事涉及什么隐私,所以,我干脆连门也给拉上。 拉好了房门,基本上店里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环境了,我问白灵: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灵这才打开话匣子,她张口就说,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从来不驼背的她,竟然有些驼背,于是,她就努力仰头,一仰头,还是感觉东西压在脖子上,甩都甩不掉。 “你去医院看了吗?没准是什么颈椎、腰椎、肩膀的关节病呢,听说城市工作的人,大部分都会得这个病啊。”我又对白灵说。 白灵摇摇头,说她真的去医院看了,医院给拍过X光、核磁共振,都表示她的肩膀,没啥问题,但就是伸不直。 那医院的医生也跟她说,你的肩膀其实没问题,但看上去,又确实有问题,可以去心理科看一下,看看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肌肉缩得太紧,压得驼背的。 白灵摊开手,说:然而,我也去找了心理科的医生,查不出任何问题。 我看白灵这事,有点怪。 我想起冯春生刚才跟我说的,说白灵的背上,骑了一个婴儿的阴灵。 我试探性问道:小灵,你最近有没有的罪过……小孩啊? “小孩?没有,没有,我其实很爱小孩的。”白灵说道小孩,突然眼眶有些红,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 我见白灵没什么不良反应,又递进了一层,问:那你有没有的罪过什么婴儿呢? 听到婴儿两个字,白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我: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 我都不知道白灵说什么在,结果白灵不停的后退,她的腿撞在了纹床上,一下子,整个人在纹床上翻了一个圈圈,整个人,又从纹床上,翻到了地上,摔了一跤。 我连忙去扶白灵:没事吧,没事吧。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白灵一把将我推开了,整个人魂不守舍、东倒西歪的推开了纹身室的门,落荒而逃。 “唉!多聊会呗,这么快就走啊?”站在门口抽烟的冯春生喊了白灵一把。 白灵没理,跑得特别快,甚至鞋子跑掉了,也没管,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鞋子,疯狂的跑着。 我真是见了鬼了,这白灵怎么听到“婴儿”两个字,这么大的反应? 冯春生走进来,一摊手:生意这么快吹了?啧啧啧,你这业务能力,实在太差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说了“婴儿”两个字,那白灵就落荒而逃了,跑得很落魄啊。 冯春生一拍大腿,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我不停的“啧啧”着:你可真菜,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这女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婴儿的阴灵,她肯定是害死了某个婴儿,心虚,才会惹上的“婴儿”阴灵嘛。你提婴儿,不是吓唬她吗? “脖子上骑着一个婴儿的阴灵,导致驼背,这事是不是真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摊手:阴行里就是这个解释了,但谁也没见过真的鬼魂,谁知道,不过,看她的反应,八九不离十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说她咋得罪婴儿了?流产吗? “不懂不要瞎说,免得我说你菜,这人能流产的时候,都是月份不足,胎儿没形成,没形成的胎儿,没灵魂,就是一团死肉。她应该不是流产。”冯春生坐在纹床上,潇洒的抽着烟,他很八卦的说:对了,你知道不……这个女人,绝对很荡。 “这你又知道?”我发现冯春生这个人,真是八卦,而且还猥琐,关注的点和平常人是不一样。 “呐,我来交你怎么分辨一个女人是不是非常荡。”冯春生说道这个,挺高兴的,一骨碌坐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要给我传授经验。 第三十一章 荡女的邀请 “呐,我来教你怎么分辨一个女人是不是非常荡。”冯春生说到这个,挺高兴的,一骨碌坐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要给我传授经验。 我说咋算荡女呢?我对他的这个技能,非常感兴趣,知道谁是荡女,然后约她的炮,那不是轻轻松松了吗? 我聚精会神的要听冯春生讲。 冯春生盯着我看了十秒钟,都快把我给盯毛了,我骂他:唉,傻了?让你讲点真知灼见的时候,就屁都放不出来? 他被我怼了一句,直接转身,摸出了他要饭时候的铁钎子,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铛里个铛,铛里个铛! 我去你大爷的,我一把按住了冯春生:你这臭不要脸的要饭劲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扎实?好好说话。 冯春生的脑子像是短路被我接好了一样,这才跟我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 他说这女人是不是荡女,首先看腿叉! 哪是腿叉?就是两只腿之间的距离,正常放松状态下,两条腿之间不说严丝合缝,至少也开口不大,但荡女的腿叉,一般比较开,这是她们和男人上床太多,腿分开的时间太久导致的。 另外,女人是不是荡女,看眼神。 我问冯春生:这也能看得出来? “废话!”冯春生说我一看就是处男,没经验,太年轻,她说女人在床上最迷人的,就是眼神,那种若即若离的眼神。 荡女经历上床的次数多,会伺候男人,眼神经常性的“若即若离”,这一点,很容易发现得了。 我说是吗? 他说绝对的。 接着,冯春又开始跟我扯,说刚才白灵的眼神,时不时的就流露出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而且两条腿分得很开,必然是个荡女。 我当时还不太知道白灵的工作性质,也真的以为她是开火锅店的,我觉得冯春生把人想得那么坏,确实不太好,我摇摇头,说白灵是个正经女人。 冯春生笑了笑,抽着烟,不置可否。 我则没管他,继续忙活我自己的事情。 下午,我的店里陆续来了两三名客人,冯春生负责接待。 还别说,这家伙的,有点能耐,嘴皮子特别利索,说得那些客人一愣一愣的,什么“小兄弟最近有破财,纹条锦鲤加财运”,什么“妹子,最近感情不顺利吧,在手臂上纹个多情环,保你最近桃花运大涨”。 他这些看似很扯淡的话,把几名客人都给框住了,坐下就让我纹身。 我感觉冯春生的眼力,真的很厉害。 这些客人的心事,可能都被冯春生给说准了。 我现在发现,即使不让冯春生在阴行上面指点我,我付给他的薪水,绝对够本了。 纹完了身,下午的活干完了,我关了店门,拉着冯春生去喝酒。 一来二去,我跟冯春生也熟络了。 我喊他“春哥”。 冯春生喊我“小水”。 我们两个,还称兄道弟起来了。 冯春生在饭桌上,跟我讲了一句话:混阴行,有一点特别重要……安全第一!只有绝对的安全,才能继续来财,不然,迟早得死路一条。 我问冯春生:怎么样才能算安全第一。 冯春生正要跟我讲呢,突然,白灵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连忙接了电话。 电话里,白灵问我有时间没? 我说有啊,顺便问今天白灵为啥突然那么失态,一路小跑,鞋都跑掉了,也没停下来。 白灵没有回应这件事,就对我说:你如果时间充足,能不能来我家? 我想了想,说可以。 我心里想的是,既然白灵有事,她又和我是老乡,我无论如何得去帮忙吧。 再说白灵一个女人来城里,白手起家,做这么大的事业,一个人的确不容易的,身边也个体贴的人,我去帮帮忙,也是应该。 所以,我答应了白灵,并且得到了白灵的家庭住址。 我挂了白灵的电话后,对冯春生说:白灵的电话,让我去她家,我先去,你慢慢喝。 “慢着!”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拧着眉毛看我,说他一直强调“安全第一”,我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我说我怎么没把你的话听进去了。 冯春生说我如果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就不应该去找白灵,尤其是不能晚上去找白灵。 我搞不懂为啥不能晚上去找白灵。 冯春生问我:你忘记了?那女人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小孩的鬼魂,你跑他的家去,那不是找死? 我咽了咽口水,也想起这一茬来了,小声问冯春生:没那么邪乎吧? 冯春生冷笑了两声,说:没那么邪乎?我可告诉你,邪乎得很,那小孩,估计跟她有仇的。 “那也没办法啊,我的老乡,有事求我,我不去,那太过意不去了。”我被冯春生说得起鸡皮疙瘩,但我还是打算过去。 我从心底里,还是觉得冯春生的说法太邪乎,不太可能在白灵的身上发生。 在确定我一定要去白灵家的之前,冯春生跟我说了三大禁忌——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上床,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我连连点头,说我全部记住了。 冯春生这才放我离开。 …… 我当天晚上九点半,才找到了白灵的家。 她家住在城中的一个别墅区里面,联排别墅。 我刚刚进门,就被保安拦住了,让我出示证件。 我哪儿有啊,我给白灵打了个电话。 她说她出来接我。 在白灵出来的前一段时间,我和保安套近乎,询问这边别墅得多少钱一套。 那保安直接来一句:多少钱的房子我不知道,反正这边交物业费,基本上一个月都是二三十万的。 交物业费交二三十万?我差点咬掉了舌头,这别墅得特么上千万一套了吧? 我咋舌,心里有些暗暗鄙视自己,我特么起早贪黑的,才赚几千块钱一个月,白灵这妹子,多牛逼,白手起家来城里,能住得起千万级别的别墅,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我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灵才姗姗来迟。 老实说,晚上的白灵和中午的白灵,判若两人啊。 中午的白灵穿的挺轻松休闲的,人也特别纯,显得干净。 晚上的白灵,穿着一套类似于警服的连体短裙,裙子刚刚遮住臀部,两条腿裹着黑色的丝袜。 她脸上化着浓妆,嘴唇涂得老红了,有些风尘,但对男人诱惑可大了。 我一瞬间,看白灵看得有些痴。 “唉!水哥。”白灵喊了我一句。 我心神这才被拉了回来,我跟白灵打着哈哈:白灵,我来了。 “哦,哦,屋里说。”白灵拉着我进屋。 我跟着白灵的屁股后面,进了小区。 老实说,我一看白灵那饱满的臀部,就有点冲动,挺尴尬的,我连忙把眼睛,投到了别的地方,缓解尴尬。 我们两人进了屋。 老实说,我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的房子啊,光是门厅,都赶上我家卧室那么大了。 进客厅的一路上,我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到了客厅,白灵斜着身子,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盯着我。 她盯着我的时候,我站得高,可以一览无余的从白灵的领口,看到里面曼妙的弧线。 她这一下子,我看她肯定被她注意到了,搞了个大红脸,我连忙扭过头,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和白灵面的面。 白灵瞧着我,脸上挂着笑,她让我不要这么紧张,说实话,她玩过的男人,可多了。 “玩过的男人,可多了?” 我听了白灵这话,瞬间想起了冯春生跟我说的——白灵是个荡妇。 她真的是荡妇?被冯春生一语成谶? 接着,白灵跟我说了实话,她说她根本就不是开火锅店的,火锅店就是个幌子。 现在火锅店生意都不怎么好,哪儿能赚那么多钱?她前两年做的事其实是外围。 外围?我下意识想到海天盛筵,那儿不是号称外围女最多的聚会吗? 白灵说她来城里,前面小半年,确实是在做小姐,很低端的那种,一百五、两百块一个钟的那种。 后来她遇上了贵人,就是现在带她捞外围的女人“岚姐”。 岚姐说白灵的美很高级,尤其是眼神,特别飘,能勾男人心,窝在小门店里,一百五、两百块的接客,浪费人才。 所以,岚姐把白灵带出去做外围。 白灵一般不允许私自接客,都是岚姐给她找活。 价格都是十万级别的,一次十万块。 这些年,白灵吸金速度快,其实就是靠这个。 我问白灵:那你咋住得起这一千万的别墅呢? 虽然一次十万块,但要和这别墅比,赚得只怕还是不够多。 白灵轻轻笑了笑,说:嘿,我哪儿住得起这么好的别墅——这别墅一套两千多万呢,是我玩过的一个男人,借给我住的。 “哦。”我点点头,把问题拉到了正题上,问白灵:“你到底遇上什么怪事了?要找我的阴阳绣啊?” 白灵没回答,站起身,冲我勾了勾手:说正事之前,咱们能不能可以做点香艳的事? 香艳的事?白灵这是要上我啊。 一瞬间,我想起了冯春生对我的约法三章——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上床,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上架了,对不住,现在开始,要收费了,但是价格真的不贵。 千字六分钱,老墨一千字要写差不多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赚这六分钱。 从这本书开始,老墨基本上每天都要写五六个小时,写满五千字或者六千字,你们可能不知道,老墨是个上班族,每天只有晚上才会写,所以都几乎是晚上才能够更新。 一般我都会写到凌晨去,然后看一看最近有没有哪位读者兄弟给我评价或者打赏。 日子很苦逼,但老墨很喜欢写故事,也喜欢写和别人不一样的故事,这本书到现在,免费的十万字里,老墨每一个故事都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几乎在别人的书上,是看不到我这些新鲜的故事的。 如果读者兄弟,真的喜欢老墨这个故事,喜欢这本书,就帮忙每天花个几分钱支持一下吧。 这几分钱,可能连一根烟都买不到,可能掉地上你们的都不会捡,但真真实实是老墨写书的动力所在。 千字六分钱,老墨一章三千多字,只收一毛多点,也就是微不足道的十八个币,真的不多,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慷慨解囊,支持老墨一点点。 书里面,每一个人物,包括主角和配角,都有他独特的脑回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有丰富多彩的人物,才能构造这个精彩的小说世界,老墨一直秉承小故事不断,主线不乱的写法,还是希望能够获得更多读者的认同。 pps:如果还有朋友质疑千字六分有些贵,老墨只能拍着胸脯发誓了:这文,千字六分钱,绝对值,每一个故事,都是老墨倾尽心血写出来的,质量,绝对刚刚的,这本书到中后期,会构造出一个完整的江湖,一个属于我们所有读者的灵异江湖。 请所有的读者兄弟,支持老墨,老墨感觉,一段新的传奇,正在启航。 充值方式: 1、首先需要有一个账号,作客文学网【】支持微博、qq一键登录,只要你有微博、qq账号,只需轻轻一点,即可注册,然后自动登陆成功。当然,也可以选择快速注册,只需要填写一个账户名,以及密码,点击【快速注册】注册即可成功,快速注册成功后会自动跳转登陆页面,输入账号密码,即可登录成功。 2、点击网站页面左上角的【充值】按钮,即可进入充值页面。充值比例是1:100,也就是说一块钱相当于100梦想币。 3、有以下两种充值方式,分别是【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这两种充1=100梦想币,如果你是微信用户进来充值的,强烈推荐使用微信支付,因为你在微信里面是不能使用支付宝进行充值的。据说这是微信限制其余支付平台的一种手段,如果你只有支付宝的话,那么就离开微信,使用浏览器进入作客文学网【】充值即可。) 最后,感谢大家对老墨的支持,如果你没有选择离去,老墨保证,下面的故事对得起你们的每一分钱! 想要龙套或者和老墨互动的,欢迎加入读者群483606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