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志》 第1章 英雄相惜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史称“志霸大陆”。它与地球相仿,同受宇宙眷顾。 所谓的诸国,不过是志霸大陆一个时代的名称而已。 这里原本是个妖兽横行的星球,人类因儒弱无法崛起。然彗星陨落,辟荒芜为良田、化废丘为神域。儒弱的人类,像是得到了神的眷顾,在这片妖兽横行的星球得到了立足之地。 这片土地,被后人称之为起源之地。强大凶猛的妖兽畏惧神对于这片土地的庇佑,莫名不敢近。而最早的人类,也为了生存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 儒弱的人类在这里开始学会耕种、养殖,慢慢从群居开始崛起、发展。历经千百万年,终于从最初的群居发展为了部落。如同地球人类的发迹史一样,他们也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文明。智慧,让他们在岁月的历练中,拥有了与强大魔兽相庭抗礼的能力。 诸国时代的第一个王朝,名字也叫夏。然而它的形成,却和地球人类文明的崛起略有不同。 关于诸国的古书之中,就有这样的记载。 东兴有一农户,生一子取名为矶。矶身长九尺,天生神力。时年九岁,便拥有能与成年人相互摔跤的实力。待到成年之时,便可轻松手格猛兽。因为颇具影响力,二十岁的时候矶子便被该部落之中的长老们推举成为了该部落之中的首领。 根据古书之中的记载,起源之地最初并不是很大。 因地处山峦环抱之地,绝佳的地势让早期的人类拥有了足以抵挡强大妖兽的能力。然而起源之地毕竟身居偏隅、地势狭小,人类想要得到更大规模的发展,便需要更加辽阔的土地。而除了早期人类赖以生存的这片起源之地,整个志霸大陆的其他地方都在强大妖兽的统治之下。 “我们人类想要发展,早晚注定要离开这片我们赖以生存的起源之地并且走向更加广阔的大陆才可以。然而走出起源,肆虐纵横的强大妖兽便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将他们彻底击溃,我们必将永无宁日。” 部落长老的议会上,年轻的首领矶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走出去,不走出去我们早晚会被彻底的困死在这里。” 年轻的矶子,拥有着非同凡人的胆魄。然而面对他这样的想法,族中的长老却全都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矶子虽然年轻,但却清楚的了解他们心中的担忧。 这么多年,人类和魔兽的较量从未停止。而面对强大的魔兽,儒弱的人类之所以能够守住这片赖以生存的地方,主要还是依仗着地势的天险。一旦走出起源,那么便注定要弃守为攻。没有了地势的优势,面对拥有强大力量的魔兽,儒弱的人类便如孩童般不堪一击。 矶子虽然是部落中最勇猛的战士,但也因此而踌躇了。 夜晚下的星空,一轮皎洁的苍月照耀着这片地域有限的土地。矶子彻夜难眠,却在帐外的灯火中感觉到了一道徘徊的身影。他出帐去看,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身材伟岸的年轻人就站在帐外的营地上。 火光照亮着他年轻但却充满坚毅的脸,一双目光如电更是让矶子感觉到他整个人别样般的神采。 “你是谁?这么晚了,你在我的大帐外做什么?” 面对矶子的询问,那人坚毅的脸上掠过一抹浅然般不乏自信似的笑容。 “这么晚了,首领不是也没有睡吗?莫非与我相同,心中正为同一件事而烦恼吗?” “哦……” 矶子听出年轻人的话里有话,又见他神采奕奕分明就是有备而来。矶子聪慧,知道这个人并非等闲。反正自己心中烦闷,如今也睡不着。索性微然一笑,大度的请这年轻人到自己的大帐中叙谈。 既到大帐之内,矶子便询问这年轻人的姓名。原来这看似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是和自己同族一位长老的儿子,名叫伯牙。今年正和自己的年龄也恰好一致,刚满二十岁。 两个同龄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自是有了不少的话题。 “我看兄弟晚上在我帐外站着,看样子倒似乎是有意在等待着我啊。我知道你有话要说,如今不妨直言。” 矶子性格爽朗,伯牙更是开张不公。 “今日部落长老大会,我父亲回去之后已经对我诉说了一切。” “这样啊。”矶子点头:“莫非兄弟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今日部落中我谈到的事情吗?我的提议如何,兄弟不妨直说。” “从大局来说,恰到其份。只是细节不足,难以支撑。诸位长老所以不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闻听伯牙所言,矶子不禁一声叹息。 “魔兽肆虐强大,我起源有山川地势之险。一旦走出去,确实要面临太多的困难啊。” “呵呵,首领所说倒是不错。不过以我来看,相比于魔兽之患,更加重要的还是人心啊。” “哦?这话怎么讲?” 矶子疑惑,不禁询问伯牙。伯牙坦然一笑,不答反问。 “诉说我人族崛起,来起源之地已经有多少年了,首领可知道?” “你我不过二十岁,但族中长老那边却都有传闻。我人族来到起源之地,如今已经有十几代了。我们在此繁衍生息,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若说多少年了,怕是上百年也不算多吧。” “不错。”伯牙点头,又问道:“那我人类种族之兴起有多少年了,您可曾知道吗?” “这个……” 矶子踌躇了。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伯牙,不知道伯牙这样询问是何用意。想他们人族来到起源都已经历经十几代,若是论起最初人类的起兴,怕是还要往上推算几百上千年。莫说他一个部落首领不知道,怕是部落中的大长老们或者其他部落之中的智者、贤士也没有几个能回答出这样的问题。 面对矶子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伯牙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溯的意思。他喝了一口水,抬起头再度面对矶子。 “我人族在起源之地,如今历经十余代。但论及我人族的崛起,莫说你我,便是族群中的长老们也未必知晓。那么我敢问首领,若论及我人族的文明,最为强盛的时期是在哪里?” “这还用问,自是处于当下。” “正是。”伯牙点头,正色道:“我人族初兴之时,族人散落。若论文明,远远不及如今。而妖兽之残暴,与今日相比却没有什么两样。那时候我们的族人,没有今天我们先进的武器、更没有所谓的起源天险。然而面对和今天近乎相同肆虐残暴的妖兽,我们不仍旧还是走到了今天了吗?故而妖兽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能够团结一心。曾经我们的先祖,所以能够在夹缝中生存并且有了今天的辉煌,全都是他们拼死一搏的结果。而今天的我们,所以不敢走出这里,是因为习惯了这里的安逸、没有了曾经的危机感所导致的啊。” 一番言论,矶子恍然大悟。 “兄弟这番话,的确很有道理。照这么说来,我们真的有望走出这片山脉奔向更广阔的土地吗?” “当然有望,而且这也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就像您说的,我们不走出去,早晚会困死在这里。既然魔兽和我们人族的战争早晚都要打响,为什么我们不选在此时呢?” “嗯,言之有理。” 矶子听了伯牙的言论,原本灰冷的内心再度得到了振奋。他凑近伯牙,亲自充满恭敬的给他倒了杯酒。 “如何走出去,还希望兄弟能够不吝赐教才是。” “团结一心,非举我人族全族之力而不能胜。”伯牙态度决绝:“如首领所言,也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我们的族人想要发展,就需要更辽阔的土地。然而走出这里,必然会开启我们人族与魔兽之间的一场大战。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没有上下同心的力量是绝对不能成功的。毕竟道理虽然如同我们分析的,但魔兽的强大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们的部落真的是太小了,人力匮乏。而想要彻底打赢和魔兽展开的这场战争,没有所有部落以及所有部落勇士们绝对的支持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嗯,人心。你说的不错,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人心啊……” 矶子想到了之前伯牙分析到的核心,此时才发自内心的深有感触。 不得不承认,年轻的伯牙将局势分析的鞭辟入里。只是一句人心说出来虽然容易,但想要得到却势必登天。如今别说得到所有部落首领以及整个人族的支持,即便是矶子所统帅的部落内部都没有人甘愿去冒这样的风险。魔兽凶悍依旧,人心却早已没有了曾经命悬一线般的危机感。 矶子心中虽然明白,却完全没有了主意。 他眉头深锁,却忽然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伯牙仍旧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矶子心中惊讶,心想:“他深夜特来寻我,分析的局势更是头头是道、鞭辟入里。莫非面对如今的人心困境,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什么良策了吗?” 这正是“欲解心中困惑事,须听身边智士谋”。预知伯牙心中主意、计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2章 祭祀大典 却说伯牙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已经让矶子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凡响。 矶子起身,充满恭敬的对伯牙深施一礼。伯牙惊慌,急忙起身将矶子双手搀扶而起。 “首领这是做什么,真是折杀我了。” “不不不,兄弟当受。”矶子被伯牙扶起,仍旧一脸恭敬:“适才帐外相见,已知兄弟绝非一般人。今和你一番畅谈,更加了解到兄弟虽然年轻,却是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如今心中既然早有计谋,还请兄弟不吝赐教才是。” 矶子一番谦恭,使得伯牙心中感动。 少时,两人再度归坐。伯牙面对矶子,也毫不隐晦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想法。 “我们想要走出起源之地,就势必要有与整个志霸大陆上的妖兽一决生死的决心。妖兽肆虐强大,非聚集我整个人类各个部落的勇士大家同心同德不可。” “兄弟的意思是……” “内部统一,一志向前。” “嗯,言之有理。”矶子点头,眉宇间却露出踌躇之色:“兄弟之意,我已知晓。不过想让所有部落同心同德的一致对外,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今日我们部落内部的会议,长老们已经产生分歧。如你所言,我人族在起源之地偏安一隅,早已没有了元祖前辈那样的危机感。如今想要做到让我们内部一统、一致对外,恐怕并非朝夕之功啊。” “这一点,不用首领说我也知道。不过对于此,我却早有计谋。此计若成,内部统一只在朝夕,不用废一刀一枪。” 伯牙一语出口,矶子内心震惊。急忙询问计谋,伯牙却微然一笑。 “首领大人,可记得咱们一月一度的盛会吗?” “这如何不记得?” 矶子不知道伯牙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志霸大陆的人族,那个时代每个月都是有祭天活动的。因起源之地为上天馈赠,故此整个人族部落对于神明的恩赐深信不疑。他们不奉上天,只尊自己心中的神明。因为彗星陨落铸就起源,故而每月一次都会对彗星神有大型的祭天活动。 当时的起源之地,部落共有八支。虽然有大小强弱之分,但对于彗星神明的信奉却都是一样的。无论部落中有天大的事情、部落与部落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祭祀的当天所有的人类都会停下手里所有的工作从而共同前往起源之地位于中心地带的大祭坛展开大规模的祭祀活动。 祭祀活动要持续整整一天,这一天所有部落都要墨守成规、不动兵戈。人族在起源之地繁衍百余年,这是对于所有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的规矩。这样的规矩,不要说身为一个部落首领的矶子知道。即便是整个人族,也没有一个人不晓得的事情。 “一月一度的祭祀盛会,兄弟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面对矶子充满疑惑的询问,伯牙只是淡然一笑。 “首领,我们的大业之计,便取决于此次盛会。如果您能够信得过我,就请您分拨一队人马给我。这队人马之中的每一个人,必须都是您最值得信任的人。您将他们所有人都交给我来调遣,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即便是我们部落之中最有声望的长老、贤者,也绝对不行。” “哦?这是为何?!?” 矶子心中好奇,忍不住询问。 “具体事宜,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您能够信得过我,就请按照我的话给予相应的安排和支持。” 伯牙目光坚定,眼神透出果决。矶子沉吟片刻,不禁点了点头。 “兄弟为我族人崛起,我又如何能够信不过你。你极不方便说,我也便不再多问。一切如你所愿,我全力支持。” 言毕举杯,二人欢饮。 次日,矶子便有动作。按照伯牙所说,分拨了二十几个自己部落中最信任的壮年给了伯牙。伯牙暗中带人离开了部落,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晓。 之后的一连七天,伯牙和他带走的人,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时值深夜,矶子心中担忧不能入睡。算算日期,距离每月一次的各部落集结祭祀如今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这个伯牙,到底去了哪里了?” 他心中正在寻思,忽听得帐外响起熟悉的口哨。矶子心上一震,立即穿上衣服走出大帐。大帐的外面,伯牙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二十几个人回来了。再度见到伯牙,矶子心中又惊又喜。 他踱步上前,站在最前面的伯牙已经拱手施礼。 “事情已经办妥了,伯牙特来向首领交令。伯牙所带二十一人,如今全部带回。” “哎呀,兄弟真想死我了,好不让我担心啊。” 矶子拉住伯牙的手,直接将他带进自己的大帐。 既入帐中,矶子便请伯牙上座。伯牙不肯,最后硬是被矶子按着坐了下来。 “兄弟这几天去了哪里?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首领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今敬请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的妥当了。只待祭祀当天、各部落汇聚之日,便可看到成果。” 矶子闻言,既惊讶、不解,又心中莫名的欢喜。他点了点头,再度亲自斟酒致敬伯牙。 “我虽然不知道兄弟到底去干了什么,也不管你心中的大事是否能够真的成就。如今都要以此酒,致敬兄弟多日的劳苦。” 矶子恭敬,伯牙心中感动。起身双手接过酒杯,抬手将杯中酒尽饮下肚。 既饮酒毕,伯牙面对矶子躬身一礼。 “夜已深沉,首领请放心休息。今万事俱备,只要等待结果就好。我不便久留,暂且告退了。” “嗯,辛苦兄弟了。” 矶子心中感动,亲自送伯牙出帐离去。 三天的时间,转眼间也就过去了。眼看每月一次的祭祀大典日期临近,各个部落里的人全都汇集到起源之地中心地带的彗星神祭坛。这一日,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各部落首领、长老、贤者们,都带着自己部落的臣民齐聚一处。他们奉上对于彗星神的祭品,用特殊的祭祀礼仪和舞蹈祈祷着接下来的日子能够继续得到神明的庇佑。 千万人共同围着祭坛跳舞,舞蹈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猛然天雷一声巨响,使得多少人不禁闻声惊倒。犀利的电光照亮悠悠的苍穹,而众人原本汇聚在祭坛上的目光也一下子全都瞪得老大了起来。 祭坛上的土地崩开,居然骤现出半截硕大的石碑。此变故一出,不禁令所有参加祭祀的人全都跪倒。 “彗星神,彗星神显灵了。” 祭坛下的人群中,不禁响起了不知哪里人这样的呼声。跪倒的众人纷纷叩首,表现出对于彗星神名最为虔诚般的信奉与敬仰。 “看,石碑,那石碑上似乎还有字的。” “有字,什么字?!?” 伴随着祭坛下忽然又起的呼声,原本静寂的众人开始了骚动。 所有人似乎都充满了好奇,但面对这样不知凶吉的变故,却没有人敢踏上祭坛一步。 “真的有字吗?” “哦,似乎是真的有啊。” “字还不小呢,就是不算太能看得清楚。” 有人大胆地抬起头,同时也看了个模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心中畏惧,又充满着难以形容般的好奇。 “彗星神真的显灵了吗?那石碑上的文字,莫非就是神明的旨意吗?” “哦,伟大的彗星神。历经百年,它终于又降临到我们起源这片土地了……” 人们纷纷仰慕,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矶子也在祭坛下,此时也和部落中的众人一样充满敬畏的跪倒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正好就是伯牙。 “这是怎么回事儿?” 矶子心中不解,回首偷眼去看,却看到伯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矶子心中一震,却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从伯牙表现出的神态来看,矶子基本能够想到这件事应该和伯牙七天的行动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事发当时,祭坛上的石碑明明没有任何人在。而那石碑,也是在众人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难道是这石碑长了腿的,要不然就是伯牙兄弟本身就会什么不为人知的法术吗?还有,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矶子心中不解,却莫名对伯牙的能力和智慧更加敬畏了。 这正是“曾经旧问不得解,为今惊疑又上心”。预知后事怎样、碑文若何?且看下文。 第3章 天命碑文 石碑只有半截露出地面,上面的文字却也似乎十分的清晰。只是祭坛高耸,坛下围观的各部落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看的见。 出于好奇,谁都想知道石碑上的文字写了什么。 既是彗星神的旨意,自然一定要弄得清楚的。各部落首领经过商量,最终每一部都推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贤士登坛。总计八名老者,一起上了祭坛。但只见石碑半截,硕大清楚的文字也似乎只能看到一半。 “星神落志霸,慧尊生起源……” 除了这十个字,似乎还有另外的文字。只是石碑剩余的部分还在土里,故此并不能够让人看的清楚。 “星神落志霸,慧尊生起源?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了这块石碑,八支部落即可聚集到一起展开商议。 矶子身为一部之长,也带着身边的长老们参与此会议。而伯牙作为部落长老的儿子,也有幸参加到此次大会之中。 “不知道啊,这话似乎挺难懂的。” 大会上,八位部落首领面面相觑、各露难懂之色。矶子偷眼再度看向伯牙,才发现在场的众人包括自己在内,似乎也只有伯牙一个人仍旧一脸的坦然。 “由此可见,此事绝对是他一手操控的。”矶子心中更加确定,随即不禁一声叹息:“想要解答此问,我倒有个主意。这样的问题,若是只是靠我们来猜想,怕是很难解答。然而我们部落之中,还有不少的长老、贤士。相比于我们,他们更有智慧。既然如此,何不求问于他们呢?” 矶子的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位部落首领的赞同。 “这主意好,正好儿各个部落的长老们也都在。他们知识渊博,请他们为咱们解答恰到其份。” “是是是,长老们自然比咱们懂得更多一些。” 随着矶子的提议被采纳,八位部落首领的目光也都落在同桌的数十位部落长老的身上。然而相比于他们八个人,这数十位部落中的长老也都是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以般的样子。 矶子目视伯牙,伯牙却仍旧选择了沉默。直到大会中沉静多时都没有声音,一直选择沉默的伯牙这才开了口。 “对于这两句话,小子我倒是有些见解。只不过,不知道对不对罢了。” 伯牙一语出口,他身边的父亲立即露出了怒色。 “黄口孺子,你懂得什么?什么都不懂的,不可以胡说。” 面对伯牙父亲的拦阻,矶子急忙伸手制止。 “哎,长老说的哪里的话?如今的会议不过研讨,说起来也正是各抒己见之时。至于对与不对的,自有在座的贤士们来做评判。”言毕看向伯牙,言道:“你有什么见解,不妨说说看吧。” “是。”伯牙点头,对矶子会心一笑。他轻吐了口气,随即正色转向众人:“所谓的志霸,应该是我们这座大陆。而后一句的起源,应该就是我们如今身处的起源之地。至于星神和慧尊,应该都是指的我们所信奉的彗星神。结合这些我们加以解析,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彗星神明已经降落在我们的志霸大陆上,而具体位置应该就是我们所在的这片起源之地才是。” “这样啊……” 闻听伯牙所言,大帐中议事的八位部落首领以及诸多长老不禁都面面相觑。 虽然伯牙年纪尚轻,不过对于这两句批言的解析倒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没有道理。 “这个解释,不知道诸位以为怎么样?” “这个嘛……虽然伯牙年纪尚轻,不过解析的倒也不无道理。我们祭祀了那么多年,像是如今这样的天气似乎还是第一次碰到。” “是啊,最值得令人疑惑的还是那座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半截石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似乎是在一记惊雷之后。难道说,世间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众人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是啊,毕竟这么奇怪的事情,可不是人力所能做得到的啊。” 众人相互议论,却始终猜疑不绝。 矶子默不作声,只感觉伯牙对自己投来了一抹意味深长般的笑容。 “这两句碑文,这么解释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啊。如果这真的是彗星神传达的旨意,那么这个旨意难道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已经再度降临到了我们这里了吗?那么……” “石碑不是只露出了一半的吗?而且以我来看,另一半没有露出来的石碑,应该还刻着什么别的文字。如果将剩下的部分与前面的两句碑文结合,或许才能让我们了解到彗星神传达的真正意图啊。” 伯牙再度开口,使得疑惑的众人再度恍然大悟。 “嗯,这个说法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将整个石碑都挖出来。这样一来,彗星神传达的旨意,我们不就彻底的清楚了吗?” “挖出来?你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忘记了祖训了吗?祭坛乃彗星神神圣之所在,方圆十里之内不得擅自动土。如若不然,动土者一定会招来灾祸的。” “是的,绝对不能动。” 面对有人打算动土挖掘石碑的建议,在座的各部落长老瞬间一片哗然。 这样的祖训的确存在,尤其是那个信奉神明的时代。对于天谴般的灾祸,每个人都充满忌惮。 “那怎么办?不动土,难道要让那石碑自己再冒出来吗?” “这个倒是未必。”面对众人的争执,伯牙再度开口:“我父亲是部落中的大长老,对于彗星神祭坛的祖训,我也曾经了解了一些。所谓的动土,是不能借助任何工具。如果我们不使用任何的工具,只是以人力将他从地里拔出来,应该就不会违反祖训了吧?” “这个……” 面对伯牙的说辞,在场所有的长老再度哗然了。 “老实说,这样做能不能行谁也不知道。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 “可行个屁!谁愿意去冒这个险?一旦有变,那可是要有莫大的灾祸的。而且那个石碑那么大,少说也有千余斤的重量。更何况一半儿都还在地底下,寻常的人不借助工具,根本就无法将它弄出来。” “是啊,除非天神下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议会上争论不休。 矶子有些烦闷,却再度看到不远处的伯牙用目光示意自己。矶子有些惊讶,却还是看懂了伯牙的意思。他沉寂良久,最终在众人的面前站了起来。 “各位,不妨……让我去试试吧。” “什么?!?” 矶子的一语出口,在场的众人全都一声惊呼。所有的目光,一瞬间全都集中到了矶子的身上。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帐,顷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了。矶子目光淡然,不禁一声轻叹。 “身为夏部落的首领,我也参研过古书中有关祭祀的记述。凡祭坛动土者,不过祸及一人而已。不管这个传闻是否为真,只要能够为我们的族人弄清楚天意的所在,我便是死了也都值了。” 矶子表现出的大义凛然,不禁令所有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叹服。 他偷眼再度看向伯牙,伯牙含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不必问,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以一己之力大义凛然般的俘获众人之心并且敢别人所不敢去做的事,伯牙的设计正在于此。 “真的是精妙的不能再精妙的设计啊。” 散会之后的矶子大帐,伯牙和矶子再度对饮。而面对矶子的赞许,伯牙倒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只是单单这样的设计,您就觉得精妙了吗?” “你的意思是……” “明天的试力,您还需要好好的表现呢。真正的大礼,是在您将那座石碑彻底拔出来的那一刻。如果可以,请尽量展示您的勇力吧。” “这样啊,看来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矶子淡然含笑,举杯尽饮杯中酒。 这正是“半截碑文主天意,尚有一半未可知”。预知下半截碑文怎样,伯牙口中大礼如何?且看下文。 第4章 矶子掘碑 翌日,风雨仍旧不停。 一月一次的祭祀大典虽然在昨天已经结束了,但各个部落却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去。矶子自告奋勇破土取碑的事情,伴随着昨晚部落首领和长老们的议会结束不胫而走。所有部落的人很多都只是听说过矶子的名声,还从来没有亲眼的见。除了对于矶子是否能够成功掘起石碑之外,更让所有人关注的还是剩下的那另一半碑文到底写了什么。 尽管掘碑的时辰定在晌午,但各部落的人民却早早就来到了祭坛。 他们充满期待的凝视着远处高耸祭坛上的半截露出地面的石碑,直到晌午时分这个重要时刻的到来。在无声且仿若众星捧月般的万众瞩目之下,矶子在各部长老以及首领的陪同下,一步步走上高耸的祭坛。 他回头,俯看高耸祭坛下面各部落数以万计的人族臣民。感受着不同并且各异目光的同时,也有种身兼重责般的感觉。那一刻,矶子第一次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缓缓轻吐了口气,抬头仰望阴云避日般的悠悠苍穹。 “黄天助我,佑我人族……” 他默默祷告,同时伸出双手扣住巨大石碑的碑身。一声怒吼,仿若惊雷震世、云动山河。祭坛下的各部民众屏住呼吸,一颗心也被矶子的双臂牵动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硕大的祭坛,伴随着矶子的怒吼似乎整体都在摇动。人们一点一点的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充满惊愕。巨大得足有数千斤的石碑,伴随着矶子双臂调力的瞬间一点点的破土而出。那一刻,不单单是硕大的祭坛,仿若整个人类赖以生存的起源之地都在发出隐隐般仿若崛起狂兽似的怒吼与撼动。 令人难以想象,足有一人多高、多人合抱之围宽度的巨大石碑,就这样被矶子一人之力从看似无比坚实的土地中赫然拔起。矶子一声怒吼,响彻天地,也似乎在那一刻震撼了整个疆域广阔的志霸大陆。 石碑被他崛起,并且被他高高的举过头顶。持续了一天的狂暴风雨,这一刻仿若噶然骤止。天边乌云尽散的同时,一抹透过乌云的斜阳也毫不吝啬地普照在这座硕大、高耸的祭坛之上。阳光照亮着矶子身体上每一寸古铜色的强健肌肤,绽放出异彩的同时也使得此时站在祭坛最高点的矶子惊若天人。 “天神,真天神下凡啊。” 祭坛下的人群中不禁发出这样的一声惊呼,之后所有的人竟然都不由自主并且充满敬畏的跪倒在在了地上。他们对矶子顶礼膜拜,就像数百年来对于彗星神的敬畏一样。而那被矶子举过头顶的硕大石碑,碑身上面的文字也在璀璨的阳光下显得清晰可见。 星神落志霸,慧尊生起源。力杠此碑士,万世为伏天。 却说矶子以单人双臂之力将数千斤的石碑崛起并且举过头顶,祭坛下八支部落的民众全都看在眼中。众人无不愕然,尽皆纷纷跪倒,将矶子视为下凡的天神。同时因为风雨的骤散,普照的阳光也让被矶子高高举起石碑上的文字显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祭坛虽然高耸,但那时候的建筑能力毕竟还是有限的。之前所以看不见,更多还是恶略天气的原因。如今雨过天晴,便是不登祭坛那碑文上硕大的文字也能完全的看得清楚了。 碑文上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而文字的内容也写得再明白不过了。 “这,这难道就是彗星神的旨意吗?这样的一块石碑,上天原来早就料到会有我们人族的勇士能够将他崛起。而这,就是星神的证明吗?” 祭坛之下,一位德高望重的部落长老发出这样既激动又充满着颤栗的声音。而八支部落的首领无疑也都被眼前的一切彻底震撼了,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背着矶子集合到了一起。 矶子崛起石碑,走下祭坛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全都不一样了。还没有走近人群,所有的人已经不自觉为他充满恭敬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看到这样的情形,矶子下意识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此时的他就像一位王者,诚挚的接受着天下对于他的礼敬。还没有来得及回去自己的大帐,一位长者已经走到了矶子的身边。 这位长者的名字叫长荣,是八支部落都公认并且出了名德高望重的大贤。大贤是当时的尊称,位于社会地位的上层。部落首领虽然是一族之长,但却并非身份和地位的绝对象征。 那时候的人类,身份也有尊卑之分。 德高望重的人,分别以智士、长者、贤者、大贤以及圣贤五个品阶自居。和部落之中的长老、族长、首领不一样,那些不过只是所谓的官位罢了。而相比于以人为贤象征了智慧的品阶,部落之中的那些所谓官职其实还是显得十分微末的。 诸国纪元的早期人类以智慧为象征,对于有智慧的长者更是尤为尊崇。 这个名叫长荣的人,被誉人族中的大贤。说起来,也就是仅次于最高阶圣贤的存在。这样地位尊贵的人,当时的人类族群中不出五人。因为地位的尊贵,平日里的长荣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各部落臣民对于他的尊崇。毕竟他是有智慧的大贤,然而今天面对矶子,今天的他却第一次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一个年近九十岁的老人,居然对矶子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和言细语、毕恭毕敬。矶子也不客气,直接询问长荣拦路所为何事。长荣不敢隐瞒,将自己拦路的理由尽数告知长荣。 原来是刚刚身处祭坛之下的八支部落的首领以及长老都看清楚了那石碑上的文字,居然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如今矶子下坛,诸路部落首领以及长老有意请矶子前去商议大事。 闻听长荣诉说,矶子心中基本已经领会了各部首领的用意。 “大贤先去,我随后便来。” “是,我等在大帐恭迎首领。” 面对矶子,身为大贤的长荣居然不敢抬头。如同对于神明的敬畏,面对矶子的吩咐即便是平日自视甚高的长荣也只有怏怏而退。长荣退去,矶子心中欢喜。此时的伯牙就站在自己的身边,矶子看见伯牙,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 “正如兄弟所说,如今大事已成。此番成就,都是兄弟一个人的功劳啊。如今各部首领全都恭迎着我们,兄弟不如与我一同前往。” 矶子心中欢喜,却不想伯牙脸上却没有了之前高兴的模样。面对矶子的邀请,伯牙阴沉着脸并不答话。矶子心中不解,只感觉伯牙脸上全是不愉快。 “这到底是怎么了?” 矶子心中好奇,正待询问,伯牙却黑着脸对矶子拱手一礼。 “各部所请,乃是首领您。我功微福薄,怕是和首领前去有所不妥。我累了,就不陪您了。” 一语言毕,甚至不等矶子说话,伯牙已经昂首阔步的选择了离开。 这正是“患难曾为知己义,事成却若陌路人”。毕竟伯牙为何转变,矶子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5章 天命难违 大事功成,伯牙却忽然负气甩袖而去。独留矶子与身边部落中的长老在原地,好不显得僵冷与尴尬。 “这小子,如今是和我唱的哪一出?脸变得比这天气还快,却是哪般?” 矶子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心中对负气而走的伯牙是既气愤又不解。本欲发怒,却感觉伯牙态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必然有所原因。身边部落长老催促,矶子想了想,却不禁朝他摆了摆手。 “各部相邀,你们代我先去。告诉各部,我临时有事需要处理,随后必然到来。” 言毕,不等身边部落长老回应,随即便大步流星的朝着伯牙离去的地方直接追了上去。 却说伯牙气呼呼的离开了矶子,一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矶子在身后一直呼唤着他,他也完全的不予理会。两人一前一后,便这样直接追到了伯牙的大营。大营虽然都有门卫,但谁不认得矶子是部落中的首领。首领到了,哪个还敢拦阻?矶子见伯牙进了大帐,索性也跟了进去。 既进大帐之中,伯牙仍旧阴沉着脸。看到矶子追来,他脸色居然显得更加难看了。 “兄弟,你这是怎么的了?” 矶子疑惑询问,伯牙却一声冷笑、不答反问。 “怎么,首领今日做大,连进别人的营帐都不用打招呼了吗?” 伯牙一语质问,矶子瞬间没了话说。他知道伯牙大度,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凡事俗礼和自己斤斤计较。如今他既然生气了,那自然是有什么别的重要的原因。矶子想明白了这一点,随即躬身对伯牙一礼并向伯牙赔罪。 “我今日能够做大,却靠着兄弟你的帮助。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兄弟像曾经一样直言不讳才是。” 矶子一番言辞,让伯牙瞬间没了火气。 看着矶子诚心对待自己,伯牙哪里还有刚刚那样的气场。他一声叹息,先请矶子在自己的帐中坐下。矶子此时,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知道伯牙的本事,更感激伯牙为自己苦心设计的这一切。见伯牙稳坐,矶子反而起身亲自为伯牙斟酒。伯牙见矶子挚诚,心中反而有所不忍。一声轻叹之下,反跪倒因为自己刚刚的无礼而向矶子请罪。 矶子双手扶起伯牙,诚挚的询问伯牙为何突然之间生气的原因。伯牙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不禁一声叹息。 “首领可知道,今天在祭坛下来请你的那个老者是谁?” “兄弟是说那个长荣吗?他是我人族部落中的大贤,谁人能够不认识的?” “首领也知道他是大贤,既如此,你又为何如此的不懂礼数?”伯牙声音不高,语调却透出严厉:“此番我为首领设计,为得就是我们心中共同的大事。如今虽然计谋见了成效,但也只是完成了我们大计的第一步而已。首领想要彻底走出起源,就需要所有部落的支持。长荣贵为大贤,对各部民众影响极大。首领想要成就我们心中共同的大事,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多礼敬并且以拉拢为上。又岂能够因为一时的得势,而变得不讲礼数了呢?” 伯牙一番教育,矶子恍然大悟。 “哎呀,是我鬼迷心窍、少计较了啊。” 言毕立即起身,先拱手向伯牙告罪。伯牙见矶子挚诚,马上起身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首领为人谦逊,知错就改,这是我们的福气啊。现在各部都还等着您的,而您又怎么能够因为我而将各部首领与长老们弃之不顾呢?” 矶子摇头。 “不是我将他们弃之不顾,实在是我不能不管你啊。我们心中的大事虽然重要,但我今日得来的一切都是拜兄弟你的所赐。如今大事成了,我又怎么能够顾着自己而将帮助我成就了大事的你丢弃在一旁呢?” 闻听矶子所言,伯牙心中更是感动。 “首领真是仁义之主啊,伯牙不才,愿随您一同前往去见各部落的首领。只是有些事情,首领还需要注意啊。经此一事,各部落首领以及长老必定对于天命有所信服。若是各部首领推选您成为领袖,您断然不能轻易拒绝。此其一,其二便是对待各部落的首领和长老都需要礼敬。毕竟我人族以智者、贤士为尊,对于那些大贤和贤者,首领更需要礼敬有加。第三,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今我们才刚刚得势,虽然在这些人的心中有了一定的好基础,但你我心中的大事且不可现在就与他们和盘托出。就像我们之前商议的那样,如今我们的人族臣民,毕竟已经在起源之地过上了安乐般的生活。他们所以奉我们为神明,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带给他们更加丰衣足食般的生活。目下我们虽然有所成就了,但怎么说也还是立足未稳、威信尚且不足的时候。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将安逸的生活直接引向战火。要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呢。虽然我们心中的大事那是大势所趋,但如今的我们却更需要循序渐进啊。” 伯牙的建议全部出自挚诚,矶子虽然心有不甘但却表示认同。 两人随即一同来见各部首领,会议中矶子都按照伯牙所建议的那样,对于各部落的长老、贤者以及首领全都表示出自己身为年轻人该有的礼敬。这样的谦恭姿态,得到了各部落首领、长老以及贤者们的一致认可。大家推选矶子作为各部落的领袖,改尊号为“王”。 面对这样的敕封,矶子也按照伯牙的意思,以谦恭的姿态最终历经三让这才予以接受。 成为名誉上各部落领头人的矶子,之后的几年也都按照伯牙提出的建议,为了树立自己身为王者的权威而努力着。 “现在的您,只是名誉上各部落的王。想要彻底的稳固人心,您只有先选择造福各个部落。只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融合与统一,我们才有完成我们心中梦想的那一天啊。” 伯牙对矶子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而矶子也都全部的欣然接受。 对外他大力发展农桑,使得原本分裂在起源之地的各部逐渐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对内他礼敬贤士、对各部落的首领、贤者尊重有加。他立法度、大力发展商业、巩固边陲,使得早期起源之地人类的文明上升到有一个高度。他唯才是举、礼敬贤士、训练军队并且加强肆虐妖兽对于起源之地的破坏。就这样不过数年的时间,起源之地的人族民众各个富饶。原本分裂的各部落,也已经完全实现了绝对化的统一。而作为人族首领的矶子,也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彻底奠定了他身为“王”的地位。 因为为整个族人造福,没有人再怀疑他身为天命之子的身份了。而经过多年努力的准备,如今的矶子也终于拥有了实现自己多年心愿的本钱。 那一年,矶子二十五岁。大星陨落起源之西,天主不吉。 事实果然应验,正当壮年的他,却在亲自巡防边陲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后方的噩耗。他的好友、堪称左膀右臂的伯牙忽染恶疾,如今性命岌岌可危。这样的消息一出,对于刚刚实现了各部落统一、正准备大展拳脚、实现自己心中多年抱负的矶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 将手上的工作尽快的处理完毕,矶子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后方。 此时的伯牙已经病入膏肓,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极度虚弱的伯牙,矶子的心都要碎了。屏退众人,矶子握住伯牙的手浑身颤抖。看着帮助自己多年的老友即将殒命,矶子泪如雨下。 “伯牙,我的好兄弟啊……” 面对泣不成声的矶子,伯牙心中感动,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大王厚德,臣虽死不能报答。如今我们励精图治多年,已经万事俱备。臣正当与大王携手共进,不想天命不随人愿。今臣命在旦夕,不得不尽最后的愚诚。有曦氏部落长老之子仲夷,可助大王成就我们曾经心中共同的梦想。此人虽然年少,却有雄才、身兼韬略。比及臣下,十倍于我。大王若要带领我们人族走出起源与那强大的妖兽决战,此人务必当委以重任才是。” 矶子哭泣,连连点头。 “兄弟到死都不忘我们心中共同的理想,实在让为兄……只是推举贤才,本来就是好事。这样的事情,兄弟为什么不能当着众人去说呢?” 面对矶子的询问,伯牙苦笑着轻轻摇头。 “如果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去举荐,有曦氏知道一定会感念我个人对他们的恩德,以为是我帮助了他们。举荐贤才虽然本来是好事,但难免会让他们心存感念给我个人而不是大王。要知道,大王才是万民之主。就让他们感谢大王的恩德,为了我们曾经共同的理想拼尽全力吧。” “兄弟,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矶子感动,紧紧握住伯牙的手不肯放松。伯牙一声叹息,举目看向外面飘落的冬雪,忍不住感慨而歌。 所歌慷慨,正是他们兄弟两个多年相处常常在一起一同所唱的。 矶子潸然泪下,却也随之鼓掌附和。曾经的歌声是多么的豪迈,只是如今多了几分难以形容般的怅然与悲情。曾经的相融以沫,如今的天人永隔。两人歌声不过合唱一半,伯牙便已缓缓闭上双目。只留一丝残泪,在这个寒冷冬天与风雪的映衬之下透出难以形容般的晶莹。 这正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可叹世间真英雄”。预知伯牙亡故、人族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6章 仲夷上书 却说伯牙病故,矶子伤心欲绝。 伯牙虽然多年帮助矶子,但始终因为年龄的关系在部落之中的地位不高。如今伯牙病故,矶子破例为伯牙举行隆重的大型葬礼。葬礼的礼数,全都以对待贤者的礼遇进行。尽管期间遭到了各部落长老的反对,但矶子还是力排众议最终坚持了这项决议。 “没有我这兄弟,就没有我的今天。自从他跟了我的,便一心都为我们各部落操劳。没有他的诸多决策,哪里有我们今天的成就和辉煌?他所以年纪轻轻就去世,和这也有很大的关系。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给他富贵的生活。现在他已经去了,难道我连给他个好的葬礼和名分都做不到吗?” 各部落首领的会议上,矶子面对众部落首领、长老的不理解,他高声呵斥并再度感慨落泪。众部落首领和矶子相处这么多年,也知道矶子和伯牙的关系。 伯牙虽然年少,也确实十分有才干。众人了解其中的缘故,又看矶子如此坚持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商量到最后也就都向矶子做出了妥协。 矶子由此为伯牙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之后又将伯牙年幼的儿子伯麟收为义子。想起伯牙临终时候的举荐和嘱托,矶子最终将有曦氏那位长老的儿子仲夷请了来并且拜为上将,直接主导负责边关守卫魔兽的各项事宜。 说起这个仲夷,不过是当时人类起源初期一个小部落长老的儿子。有曦氏的驻地,因为正好临近起源之地的边防,所以多年以来都受到魔兽的侵扰变得发展缓慢。 仲夷拜将那年,不过十七岁。年纪虽然很轻,但为人却老成练达。 自就任之日起,他便加强边关的守卫,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大力发展起了边关的经济、农桑和商务,使得多年备受妖兽侵扰的边关之地拥有了大量的军备存储。他抚民养兵,为人族部落走出起源之地、与强大的魔兽决战做出了充分的准备。 志霸大陆上的妖兽横行,虽然强大但始终都是些没有智慧的野兽。除了进攻人类之外,他们也相互吞噬。起源之地自从矶子担任人族大王之后,无论经济和实力都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加上仲夷拜将之后对于边关之地防御的增强,横行的妖兽已经很难从起源之地的进攻上获得什么便宜了。 眼看着起源之地附近妖兽的逐渐衰败,时年不过十八岁的仲夷看准时机,觉得人族想要彻底走出起源之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于是他主动请缨,并上书给了身在起源之地王都部落的矶子。 矶子看了书信,立即请来各部落首领、长老、贤者等召开大会。众人到齐,矶子先将仲夷书信传与众人。 仲夷所呈上的书信,内容基本如下: “边关之祸,在于妖兽横行。如果要论及妖兽祸患的起源,恐怕在我们人族立足起源之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如今历经百余年,妖兽肆无忌惮的横行更是对我们族人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故而妖兽祸患,早晚都必须要予以根除。因为只有这样,我们起源之地的人民才能得到永远的安宁。 自臣拜将驻守边关以来,无一日敢有懈怠。为了有一天能够彻底根除妖兽祸患,臣更是夙夜不能安眠。如今托大王洪福,更兼彗星神眷顾保佑我们起源之地的人民。臣练兵已成,粮草、军器足备。而我们的士兵如果总是没有战役早晚就会变得懒惰,而懒得久了也就会因为生病,最终没有了战斗能力。现在的我们上下齐心,都做好了与妖兽一决生死的准备。值此时,妖兽相互并吞。而我们人族,正当团结一心、倾全线之兵与妖兽一决生死。为我人族边关和整个起源之地,彻底扫清肘腋之患。如不能胜,臣甘愿自裁以谢大王。” 书中陈词慷慨,所言更是鞭辟入里。 矶子自己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彻底被打动了。如今召开紧急会议,就是想要看看各部落的决定。 看完书信,各部落首领、长老意见并不同意。有主战,认同天机不可错过的;也有保守派,力求仍旧维持现状、安逸的。众人相互争执、不能决策,最终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身为大王的矶子。 矶子长长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诸位的意思,我大概都已经清楚了。我们的人类能够在起源之地有今天这样的发展,和彗星神对我们的恩赐始终都是分不开的。然而退而自守,始终都只是权宜之计。妖兽对我们的侵扰,不会因为我们的退避而止步不前。” 矶子说着,也下意识的看向在座的众人。众人此时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看情形无疑已经将自己的决定当成了最终的决策。矶子觉得现在的时机应该成熟了,于是他当机立断。 “正如仲夷在书信中说的,自从我们的祖先来到起源之地,妖兽之患就已经开始了。长达百余年的时间,我们人族为了抵抗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同胞付出了生命。身为大家推选出来的大王,这样的事情我实在不想继续看到了。故此,请诸位原谅我今天的决议。妖兽之患不除,我们人类和起源之地都始终无法得到安宁。虽然现在我们或许会付出血的代价,但为了我们子孙能够享受到更加安逸的生活,我愿意接受仲夷书中的意见。这些可恶的妖兽侵扰了我们百余年,现在也应该是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矶子一番言论,得到了诸多部落首领和长老的一致认同。 众人由此达成共识,采纳仲夷书中的主动进攻战略。少时会议散,矶子亲自送各位部落首领、长老离开。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矶子不禁饶有感慨的扬天一声叹息。 “伯牙啊,兄弟……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如今终于要开始了……你若有灵,请在天上保佑我们吧。” 矶子默默祷告,想起伯牙,不禁又热泪盈眶。 这正是“历经六载图治义,如今又思已故人”。预知人族动向,与妖兽决战如何?且看下文。 第7章 三月之约 却说决意已定,矶子立即回书告知仲夷。 仲夷知请战恩准,心中大喜。立即再度上书矶子,请矶子邀请各部落齐聚兵马于边塞。矶子准其请,当即写书信邀请各部。于是各部落响应,以矶子为首,聚各部数万人马不日抵达边关与仲夷会师。 既会师,矶子便请众人商议进攻决策。 会议前夕,矶子感觉到各路人马虽然明着在边关齐聚,其实对于进攻魔兽还是有所忌惮的。眼看着次日就要举行战前会议,矶子心中仍旧不安。难以安枕之余,随即派人请来仲夷诉说心中诸事。 仲夷闻听矶子心中担忧,只是轻轻点头。 “魔兽侵扰,如今已经百余年。想我人族固守之时,肆虐妖兽尚且无所忌惮。故而如今各部落虽然面上应允大王前来助战,其实心中对魔兽还是存在着恐慌和畏惧的。这一点毋容置疑,也在常理之中。” “是啊,毕竟妖兽这么多年的侵扰,也让太多的人畏惧他们的强大了啊。”矶子一声叹息,正色道:“众人心中的想法我虽然能够理解,但大战在即,这样的情绪对我们很不利。曾经我和伯牙就曾多次研讨过,伯牙的意见是,想要在对抗魔兽的战役中取得成功,就非要我们人族上下都团结一心不可。如今众人虽然全都来助战了,但是内心却还是四分五裂的。这样若是作战起来,如何能够取胜啊?我因此心中烦闷,故而找你来谈谈心。” 看着矶子愁容满志,年轻的仲夷却淡然含笑。 “大王勿忧。大王心中担心的,臣早就盘算过了。明天大帐议事,臣定当解开大王的心结。” “哦?是吗?”矶子又惊又喜,伸手握住仲夷的手,感慨道:“仲夷虽然年轻,却有才华。伯牙在的时候,就和我多次推荐过你。如今伯牙已经去了,希望你能够继承伯牙的遗志,助我人族一臂之力。” 闻听矶子所言,仲夷感慨,当即跪倒在地。 “臣虽肝脑涂地,必当以死报效大王知遇之恩。” 矶子点头,双手扶起仲夷。两人又谈许久,这才各自而去。 却说次日大帐议事,各部长老、首领都准时到达。矶子身为大王,首居上座。见众人到齐,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又见下座仲夷一脸泰然,知道他心中早有打算。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就此站起了身。 “为了抗击魔兽,我们今日齐聚于此。虽然大战在即,但如何打还需要筹谋一番。今有曦氏仲夷虽然年轻,但身居边关负责边关要事也有一年且不负众望。更兼开战提议来自于他,今以我之见,不妨请各位先听听他的建议如何?” 矶子提议,众人随即响应。 矶子点头,随即亲自请仲夷上前。仲夷一脸泰然,先命人取来自己绘制的地图。之后当着众人的面,挂在大帐的最前面。众人观看,见地图描述详细、山林草木全部清晰。不由得心中感叹,暗中称赞仲夷的才华。 面对众人饶有赞许、期盼和质疑的复杂目光,仲夷坦然应对,以手指地图。 “众部落今日集聚于此,只为除我族人肘腋之患。妖兽不除,我起源之地永世不得安宁。妖兽侵扰我起源边关,如今已有百余年。所以猖獗,就是因为有地势所依。现在距离边关五十里的地方,名唤荒丘。此处,乃是距离我边关最近的妖兽聚集之地。依我之见,此番我方与妖兽开战,理当先取此地。此地若得,妖兽便没有了聚集的地方。我起源的边陲之地,也可由此乐得太平了。” 仲夷所言一语中的,大体思路既清晰又明朗。然而面对这样的建议,在场众人却面面相觑。不单单是各部落的长老和首领,即便是身为大王的矶子也都踌躇满志。 对于仲夷提出的战略,他们没有人反对。 正如仲夷所言,荒丘的确是距离起源边陲最近的妖兽聚集之地。而长达数百年以来边关所以总是遭受妖兽的袭扰,其主要的妖兽来源也都是在这片栖息之地。正所谓欲养外、先攘内,故此仲夷提出的战略的确是正确的。 荒丘不取,起源之地的边关终陷妖兽的困扰之中。然而荒丘毕竟是妖兽的聚集之地,而且已经有了百余年的积淀。这里聚集的妖兽巨大且数量众多,曾经其中的一些对人类的边陲进攻就已经造成了人族部落边陲之地的不小影响。如今要人类放弃边陲主动进攻并和所有荒丘的妖兽一决生死,试问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胜算又能够有多少呢? 众人不语,矶子也是踌躇满志。眼看着场面尴尬僵冷,矶子还是率先开了口。 “仲夷所言,不能说不对。那荒丘此地确实聚集了太多的魔兽,而百余年来之所以我们边关不宁,基本的侵扰也都是来自这片妖兽的聚集地啊。”矶子缓缓松了口气,凝重的目光不禁转向仲夷,问道:“此地却是要冲,也是我边关百年以来所以不宁之源。然而不知道想要拿下此地,仲夷以为需要多少人马?” 仲夷含笑,言道:“只需六百人便可。” “六百?!?”在场众人,无不愕然:“荒丘乃距离我起源边关妖兽聚集之地,妖兽数量起码也有上千。更兼妖兽凶恶体型庞大,便是我们聚全体奋力攻打恐怕也未必能胜。仅此六百,岂非笑谈吗?” “是啊,六百人,这绝不可能啊。” 帐中众人,无一人赞同仲夷所言。矶子眉头深锁,默然无语。 帐中众人所言不虚,六百人根本不可能拿下荒丘这片妖兽聚集之地。然而偷眼看向仲夷,仲夷却仍旧是一副成竹在胸般的样子。 “他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但是看样子,似乎并不是如此啊。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又要怎么做呢?” 矶子不能理解,仲夷却也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他挺步上前,对矶子躬身一礼。 “如果大王不信,就请拨兵马于我。我只需六百人,三个月之内定然能够一举拿下荒丘。如逾期而不能胜,在座诸位都可以作证,届时甘愿将自己的这颗人头颅奉上。” 这正是“惊语方将诸公震,又立军令坐实言”。预知仲夷作何打算,心中计谋如何?且看下文。 第8章 冲冠一怒 荒丘之地,地处平原低洼之处。因有上古遗迹,故而也被唤作沙城。 遗迹城郭一半浮出土地,周围无草木,尽数都被黄沙所包围。千百年来,旱地妖兽栖居于此繁衍生息。使得原本沃野的土地,如今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平日里,即便是大型的猛兽也不敢深入此地。不管对当时的人类,还是统治者志霸大陆广阔土地的妖兽来讲,这里都是块不毛之地。 此地妖兽,多为巨虫、恶龙。 巨虫生有百足,甲壳坚硬。身长数丈,獠牙有剧毒。相貌类似地球上古蜈蚣,专门吸食动物、人类骨髓。但凡被它盯上,极少能有生还。獠牙一出,少时就能将猎物吸食得皮毛不剩;至于那恶龙,也就更加的恐怖了。恶龙有麟甲,形如巨蜥。身长丈余、高九尺。口张开似磨盘,行动及其敏捷,常常能够将人类或者动物一口吞入腹中。 这两种妖兽全都样子丑恶,冰冷嗜血。因善于攀壁走墙,所以即便是千百年来起源之地边关加高多少的坚实壁垒,都在这两种妖兽的面前如履平地。这两种妖兽都是群居,尽管也有天敌,但常常群体的共同行动让他们的狩猎在整片大路上无往不利。 也正因为此,即便是他们的天敌也轻易不会靠近这片已经被他们彻底占领了的荒丘。 听着各部落首领、长老针对荒丘妖兽聚集之地的介绍,矶子眉头深锁的陷入了沉思。如今的时间,距离上一次的战前会议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由于仲夷的坚持,最终矶子还是派给了他六百人的精英部队。然而时间如今过去了一个月,前方的战事却不容乐观。 “大王,请恕我直言。这两种妖兽在荒丘,聚集得数量实在太多了。别说还有堪为遗迹的沙城作为屏障,即便是没有,我们想要凭借六百人拿下荒丘也绝对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是啊,妖兽体型庞大且极具攻击力。区区六百人,如果进攻还不够那里的妖兽当一顿点心的。” 众人议论,矶子却始终眉头紧锁。 “仲夷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矶子心中思索,不禁一声叹息,问道:“仲夷率众出去,如今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他带着六百人,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经禀报的人说,仲夷率领其中的三百人每天都围绕着荒丘沙城挖掘和制造捕猎妖兽的陷阱。有些零散的妖兽但凡出来的,全都被他们制造的大型陷阱猎不到了。根据目前的战报显示,我们还没有什么伤亡。” “嗯,那么每天能够利用陷阱捕获的妖兽能有多少?” “这个……” 看着回报军士一脸踌躇的样子,矶子不禁做出了追问。 “不用隐瞒,照实了说也就是了。” “是。”军士叩首:“荒丘沙城四面的地域广阔,三百人修建陷阱,实在罩不过来。现在的陷阱防线,东面的基本已经成就了。如今每天能够猎捕到的妖兽,大概能有七八只的样子。至于南面的陷阱工程,似乎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照这样的速度计算,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将陷阱彻底围住整个沙城的四面啊。而到那个时候,每天猎不到的妖兽或许能够更多一些吧。” “仲夷所谓的三月之期,莫非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攻取荒丘吗?荒丘的妖兽数以千计,每天产下的卵恐怕都不止这些的。用这样的方法想要将荒丘的妖兽一网打尽,这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的吗?” “谁说不是呢?而且三个月的时间是要彻底拿下荒丘,如今看来仅仅只能完成荒丘沙城四面陷阱的部署。哈哈,真的是笑话。难不成陷阱全都在沙城的外围部署不知成功了,那些躲在沙城里的妖兽就会自己出来往陷阱里跳的吗?” “荒谬,实在是荒谬。臣乞大王,迅速换下仲夷。此人任主帅,诸公不服。” 大帐之中,闻听线报的部落首领、长老中,已经传来了这样充满讥笑与讽刺的声音。矶子心中疑惑,总感觉有些不对。仔细回想刚刚斥候的回报,这才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等一等,你刚刚说,每天和仲夷挖陷阱的只有区区的三百人吗?” “是,三百人。” 闻听此言,众人也感到了疑惑。 “大王,仲夷走的时候,不是要了六百人的吗?如今三百人和他在挖掘陷阱,那剩下的三百人在做什么?!?” 身为贤者的长荣,不禁这样问了句。矶子也感觉到疑惑,随即询问专门负责情报的斥候。 “这,这个……” “怎么?你也不清楚吗?” 看着斥候也一脸不解的样子,长荣不觉心中惊奇。 “大王,您看……” “仲夷这么做,肯定就有他自己的道理。六百人想要那些要收聚集的荒丘沙城,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依我之见,仲夷之所以成竹在胸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特殊的设计。我们要选择相信他,且看他口中所说的三月之约到时应是不应。” 矶子说完,随即遣散众人。 虽然他表面对众人表示了自己对于仲夷的信任,但内心也在默默的打着鼓。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对于仲夷的动态,矶子时刻都在关注着。眼看着夏天过去,秋日到来。 仲夷带领着三百人于荒丘四面的陷阱已经全部修缮完毕,而早先约定的三月之期也已经不剩下几天了。 这几日,阴雨连绵。正如矶子的内心,感觉不到半点儿光明。 “眼看三月之期已到,仲夷目前还没有动作吗?” “是,没有。” 闻听斥候所报,矶子终究有些控制不住了。 “围住沙城四面的陷阱不是已经完全修好了吗?为什么他还没有动作呢?难道说,真的要等彗星神的再度降临将荒丘的妖兽尽数毁掉吗?简直是笑话,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看到矶子愤怒了,斥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陷阱都造好了,仲夷便开始慰劳起了三个月以来辛苦的将士们。如今带着他们每天饮酒吃肉,好像……” “好像什么,说下去。” “好像大战已经结束,每天在摆庆功宴一样。现在的他们,终日醉生梦死,已经完全没有了战心了啊。” “混账!!!孺子,安敢欺我?!?” 矶子一声怒喝,一拳起处,直接将身边的桌案打了个粉碎。 负责禀报的斥候吓的一个激灵,差点儿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如今见矶子怒目横眉仿若杀神一般的样子,双腿一软的瞬间便跪倒在了地上。矶子对他毫不理会,将袍袖一甩、赫然挺身出了大帐。见到帐外候着的军士,怒目圆睁之间不由得一声大喝。 “仲夷小儿,误我大事。我要亲自往前线一趟,定治他个不赦之罪。” 这正是“一怒冲冠终难忍,只道大事错托人”。预知矶子往去,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章 非常君臣 却说矶子愤怒,当晚便带领十几个部从飞马赶到前线。 前线壁垒已经建成多日,矶子下马便直接进入营垒。一进营垒,便看到营地内的驻军饮酒欢乐。尽管是在夜晚应该休息的时候,却仍旧热闹非凡。正如斥候所禀报的那样,此时的前线营垒之内,所有的驻军都像是已经彻底拿下了妖兽聚集之地的荒丘一样,此时完全沉沦在庆祝与歌舞之中。 见到这样的情形,矶子心中的愤怒更甚。 几个酒醉的士兵,摇摇晃晃的上前询问,完全已经认不得矶子了。矶子的随从将他们当即拿下,并且询问矶子如何处置。面对随从的询问,矶子也不答话。简单询问了仲夷所在的主帐,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 和外面酒醉的士兵不一样,仲夷还在秉烛达旦的研究着地势。但见矶子到来,仲夷似乎并不感觉到意外。他赫然起身,恭敬的对矶子深施一礼。矶子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出一抹冰冷。 面对矶子的到来,仲夷似乎丝毫不以为然。眼看着矶子毫不客气的坐在召集大帐的主座上,仲夷则在矶子的面前跪倒下拜。 “微臣不知大王星夜到此,还请恕罪。” “恕罪?怕是不敢当啊。”矶子看着仲夷,忍不住一声冷笑:“我将大事托付给你,而你倒是在此开得好盛会啊。临行之时的三月之期是你亲自立下的,是否如今还能记得吗?” 矶子语气迥然,明显带了讥讽之意。仲夷自然听得出来,却全然当成了耳边风。 “不知大王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见教?我若不来,还不知道这里的热闹。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将自己的人头送到后方了吧?”矶子愤怒,不由得愤然而起。不等仲夷回话,已然抽剑在手:“如今我匣中剑新磨,卿想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见矶子怒目横眉,仲夷仍旧不予惊慌。 “我与大王当日约定,以三月为期限。如今三月时间未到,大王便迫不及待的来寻微臣要结果了吗?如此行事,未免有失大王大度。” “你……” 被仲夷这么一问,矶子倒是瞬间没了话说。看着此时仍旧一副处事不惊模样的仲夷,矶子不由得又是一声自嘲般的冷笑。 “三月之期,如今确实未到。不过眼看也就剩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以卿的行事,是否也该和我有个交代呢?大事未成,军无战心。我所来的一路,营中军校已经烂醉如泥。据传闻,都是卿的决定。如此决定,却当为何?” “军士三月以来都辛苦,我由此让他们放松一番。” “放松一番?!?大事未定,岂可如此放纵?!?” “臣所准备,万事都已就绪。只待时辰到,荒丘便一举可下。建功立业,不过反掌之间。早庆祝与晚庆祝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一个早庆祝、晚庆祝又有什么区别。”矶子仍旧冷笑:“那卿倒是与我说说,你都准备了什么。又如何能够保证,你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今日你说得通则矣,若说不通,定然治你个不赦之罪。” 一语言毕,直接将出鞘的宝剑丢到了仲夷的脚前。 仲夷含笑,一脸恭敬的双手将宝剑拾起。随即取了份图纸在桌案上当着机子的面摊了开来,矶子借助灯火举目观看。见这地图并不陌生,正是三个月之前仲夷在所有部落首领、长老的战前会议上使用的那张地图。只是相比于三个月之前,如今这张地图上更是多了许多圈圈点点般的勾缀。 “这些勾缀的地方是……” “正是臣三个月以来的准备,也就是围绕着荒丘沙城妖兽聚集之地所设置的陷阱布防图。” “原来如此。” 矶子点头,借助灯火细细观看。看了少时,不由得又是一声冷笑。 “卿的行事,真是有趣啊。之前斥候报我,说卿自设陷阱以来,每天捕获的妖兽不过几只。我先前还不甚相信,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的少。如今看到你这张布防图,才知道其中的玄妙所在啊。”矶子言语中带着讥讽,却看面对自己的调侃仲夷仍旧不为所动。他心中大怒,终于一拍桌子再度愤然而起:“仲夷,我当你是人才,将你拜为大将。而你疏于管理,居然还屡次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你的陷阱布防,全都在沙城四面的至高之处。对于沙地平原,却一处设计都没有。那些巨虫、恶龙,就算善于攀岩,也不至于主动登高自己送死吧。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拿我赋予你的信任和使命在开玩笑。” 矶子再也忍不住,终于彻底爆发。然而即便如此,仲夷却仍旧不为所动。 “我所设的陷阱到底有没有用,十天之内定然会见分晓。如果设计不成,到时任由大王裁处。不过大王今天来得正好,臣尚有一事需要恳求大王。” “何事?” “三月之期,是我与大王以及各部首领、长老的约定。然而六百士卒,只是我攻取荒丘沙城所必须的人马。如今陷阱的设计已经全部完成,但届时落入陷阱之中的妖兽还需要大量的人力来做处理。微臣眼看就要大功成就,却不想放过荒丘任何一支妖兽。所以还请大王聚集各路诸侯的人马到此,臣不用他们出人力帮我进攻荒丘拿下沙城,只求他们能够将到时逃出沙城落入陷阱的一干妖兽并立收拾了就行。” “什么?!?” 矶子听仲夷这么说,脸上惊奇的同时,心中也越发觉得玄乎。 六百人拿下数以千计强大妖兽聚集的沙城,居然逃出来的妖兽还会登高自投罗网的进入预先设计好的陷阱。这是什么逻辑,矶子越发猜不透了。但看到仲夷一板正经的样子,最终还是咬着牙选择了应允。 “臣谢大王。” 看到矶子答应,仲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饶有趣味且又有些深沉般的喜色。矶子眉头深锁的审视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年轻人,目光深沉中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仲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 “大王是想问我对此战,到底作何主张吗?” “嗯,说实话有这个意思。但我觉得,你现在似乎并不想告诉我,对吗?” “大王明鉴。但凡奇计,提前说出来了,也就没意思了。” “呵呵,好个喜欢卖乖的。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便不和你多问了。除了这件事,我倒是还有另外的疑问想和你确定。”矶子冷笑,阴沉似水般的目光也不禁在此时越发正色了起来:“仲夷,你虽然年轻,但我们也有过接触。说实话,对你的能力,我曾经的确有过怀疑。然而自我拜将以来,你在边关驻守也有一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像是如今这样放纵过自己的手下。你治军严整、有韬略,绝非无故放纵之人。如今你有求于我,而你自己又身为主帅走不开。之所以让士兵大肆放松饮乐,其实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引诱我主动前来是也不是?” 面对矶子所问,仲夷淡然含笑并不作答。矶子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却已经从仲夷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他一声叹息,不禁感慨而笑。 “伯牙所荐之人不错,不可否认你的确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的让我越发好奇你此番心中的打算。你能否向我透露分毫?不为别的,也算是为我这么晚了赶到这儿并且答应了你的所求,有个基本的回报。谁都知道,区区六百人根本不可能拿得下盘踞了数千妖兽的沙城。而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面对矶子无法言喻的好奇,仲夷终于忍不住对于自己的计划做出了透露。 “很简单,借兵。” “借兵?” “是,我有借兵之能。天兵十万,鲸吞荒丘。” 矶子愕然。 这正是“曾经豪言震诸侯,如今奇能又惊君”。预知天兵何为,一战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10章 神兵天降 却说仲夷当着矶子的面放出惊人之语,矶子震惊之余便想再问的更加详细一些,但仲夷却不再多说什么。矶子无奈,只得一面对于自己心中的疑惑暂且作罢,另一面按照仲夷的安排行事。 三天之后,各部落的首领带着数万之众来到前线。 仲夷迎接了他们,并且对他们的部署做出了安排。就像他之前对矶子说的,此时他将各部落人马细分并安排在自己设置于荒丘沙城附近的每一处陷阱处,使得每一处陷阱都至少有一队部落分支出的军马负责。见到设计在高地的每一处陷阱,各部落长老和首领没有人相信仲夷的话。 “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也快到了吧。” “是啊,听说到时候还会有天兵下凡呢。这算什么,真是笑话。” 站在高地的陷阱旁边,各个部落的首领长老都不禁对仲夷的安排表示嘲弄和讥笑。矶子身为大王,此时和仲夷站在一起。这两天的天气,和之前一样都是阴雨连绵的不断。尽管矶子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对于仲夷是否能够真的拿下妖兽聚集的荒丘之地,心中还是抱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现在你要的,我都已经帮你办到了。如今,也到了你对我们实现你最初承诺的时候了吧?” “不错,今天我们就一举拿下荒丘。” “一举拿下荒丘?!?” 矶子疑惑的看着仲夷,同时也充满怀疑的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百人马。 “我记得你最初的时候,向我索要的人马不是六百人吗?你挖陷阱耗时三个月,而如今你的身后也只有这三百左右的人马而已。另外的三百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帮我借兵啊。” “借兵?!?” “是啊。”仲夷淡然含笑:“我记得我承诺过大王,届时会有天兵十万、鲸吞荒丘的。” 看着仲夷一脸泰然自若般的样子,矶子点了点头,但却仍旧目光阴沉。 “好,我信你。但是现在,也应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十万天兵了吧。” “是,我现在就让大王和诸位首领以及长老们见到。” 仲夷一语出口,也朝着身边的一名士卒使了个眼色。此时阴雨渐停,而那士卒也手持火把将身边早已准备好的干草点燃。甘草发出“吱吱”般的声响,很快便冒出阵阵的黑烟直冲阴云仍旧不散的悠悠苍穹。 “呵呵,这算什么?” “别这么说,这或许是在向我们的神明发信号呢。也许不一会儿,彗星神就真的派遣使者来帮助我们荡平这片妖兽聚集的荒丘之地了。” 站在矶子和仲夷身边的及各部落首领挑弄着仲夷,仲夷却完全不予理会。他仍旧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而站在他身边的矶子却已经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仲夷啊,你真的能够借来天兵吗?” 面对矶子充满担忧般的询问,仲夷忍不住会心一笑。 “微臣不才,如今敢问大王。如果届时微臣若是借不来天兵,大王能够保微臣无恙吗?” “这……”矶子被仲夷这么一问,心中的怒气和心酸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不仅一声叹息,埋怨道:“你这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若是当初不当众立下誓言还好,现如今已经历时三个月。如若不成,就算我不和你计较,恐怕这各部落的首领、长老们也容不下你了。” 矶子连连叹息,却忽听得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之声。矶子心中一震,各路人马也都变得不安起来。那“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转瞬之间声音已经变得振聋发聩起来。 那一刻,山河涌动。众人虽然身处高地之上,却也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山脉仿若崩塌一般。 “怎,怎么了?!?” 众人之中有人惊呼,刚刚还一脸的嘲讽,如今已经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造成的惊恐所取代。 “这,这是……” “看,那边!!!” 其中一人惊呼出口,使得众人的目光瞬间指向发出巨大轰鸣之声的东方。令人难以想象,一股巨浪居然翻天而来。众人为之愕然的同时,也眼睁睁的看着那滔天般袭来的巨浪瞬间就将聚集了数千妖兽的荒丘之地吞没殆尽。 荒丘沙城内的巨虫、恶龙,因为巨浪的席卷骤然发出阵阵哀鸣般的嘶吼。矶子与各部落首领、长老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此时也已经被这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所彻底震惊了。众人充满惊惧的瞪大了眼睛,有些甚至因为滔天的巨浪而不禁惊倒在了地上。 然而莫名掀起翻涌而来的巨浪,就像是被人赋予了生命一般。 它的威力能够将聚集了数千妖兽的荒丘之地在瞬间吞没,但却在即将就要到达众人聚集的山头高地的时候,瞬间又彻底没有了之前鲸吞一切的威力。潮水翻涌,冠绝沙城。聚集于此的数千巨虫、恶龙,因为咆哮的巨浪而被冲死、淹死的不计其数。 干涸了数百年的荒丘,骤然化作一片汪洋。集聚于此的妖兽死伤惨重,很多巨大的身躯漂浮出荡漾的水面。还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此时就像蜂拥的潮水一般朝着各处潮水覆盖不到的高地涌了上来。 “看什么各位,干活儿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仲夷高声断喝。 身处在各个高地陷阱处的各部落人马,也伴随着他一声高呼般的提醒,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反应过来。其实都不用众人动手,预先设计好的陷阱几乎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它们将数百只死里逃生的妖兽困住,而手持长矛利刃的各部族人或许就只需要负责将落入陷阱中奄奄一息的妖兽处死。 这些死里逃生的妖兽,早就已经因为巨浪的吞噬而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加上仲夷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使得原本在儒弱的人类面前无比强大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和人族勇士对抗的能力。 “好一场大水!!!” 站在高地上的各部长老、首领,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嘲弄。此时的他们,都对于仲夷这个年轻的统帅投来了惊惧和充满敬畏的目光。 “大王,这一场大水,堪比十万天兵吗?” 仲夷含笑,不禁询问身边的矶子。矶子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 “莫非真的有神明帮助我们吗?” 他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仲夷。 “哪里有什么神助,不过事在人为罢了。”面对矶子的感叹与众人充满惊惧、诧异的目光,此时的仲夷坦然而笑:“我仲夷此番做得,不过借势而已。就像大家在战前分析的那样,如果只是依仗我们自己人的力量。想要拿下数以千计妖兽聚集下的荒丘之地,莫说六百,便是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派去了恐怕也未必能够取胜。” “那此滔天的巨浪,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难道说,真的是你刚刚点燃的那一把火,向上天借来的吗?” “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仲夷大笑,言道:“时值秋日,连日阴雨连绵,导致荒丘不远天河之水暴涨。我借此天时,提前命人在上游修筑堤坝阻绝潮水。又利用这有限的三个月时间,分兵将潮水引流的甬道铸成。只待时机成熟之日,便点燃篝火以青烟发出信号。上游我方人马见到信号,便就此砸开堤坝。积蓄狂潮一涌而出,顺着甬道奔涌而下便仿若天河之水巨浪翻天。想荒丘沙城地处低洼,而聚集于此的妖兽又全都喜欢干旱的生存环境。如今偶然以此秋潮灌绝荒城,其势之凶猛便犹如巨石压卵。纵使那妖兽再强,焉能抵挡?至于各个高地上陷阱的设置,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狂潮水位具体涨到哪里,我大体心中也有个算计。故而将大家提前都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确保彻底消灭这数千妖兽、不留遗患的同时,还能保证各位的安全啊。” 仲夷一语道破天机,在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矶子充满惊讶的看着仲夷,此时目光中的怀疑之色已经完全被深深地敬畏所取代。他点了点头,忍不住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怪不得我那兄弟伯牙在临去时的时候向我极力的推荐你,如今看来,仲夷你虽然年轻,胸中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术啊。这三个月你利用六百军士,又是挖陷阱、又是崛甬道、筑堤坝。如今说起来容易,其实每一件事都需要超乎常人的智慧啊。哪怕是漏算或者有了一点的差错,恐怕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啊。” 矶子叹服仲夷的智慧和才干,而同样高地的各部落首领、长老们也对仲夷这个年仅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投来了无比敬服的目光。 “智者、大贤,哦不……应该说是鬼才。” 众人连连的赞许之词,使得之前备受争议了数月的仲夷,如今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最大限度的满足感。他一脸笑容,不禁坦然面对众人。 “仲夷能够拥有今日的成就,全都仰仗大王的天威以及诸位的支持。如今妖兽已除,只待秋潮退去,荒丘便一股可下。妖兽虽然强大,但在我们的智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今的荒丘只是一个开始,而整片志霸大陆也应该由我们的族人来统治才对啊。” 仲夷一语出口,各部落瞬间响起一片欢呼之声。然而欢呼之声刚刚起荡,之前因为巨浪狂潮的平息而恢复了宁静的大地,此时居然又充满激烈的颤抖了起来。那颤抖比之前巨浪袭来的时候更加凶猛,一瞬间使得众人深处的高地也有近乎崩塌的危险。 众人惊惧,不知所谓。 这正是“天水方将荒丘下,惊魂又起入梦来”。预知此番惊扰何起、动荡如何?且看下文。 第11章 妖龙现世 “这,这又是怎么了?!?” 刚刚还欢呼的人们,伴随着大地的又一次撼动而瞬间再度陷入了恐慌。 矶子充满不解的看向仲夷,以为这也是仲夷的设计。但当他看到仲夷同样为之骇然、阴沉的表情之后,矶子立即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不是你的设计吗?” “我的设计不过是滔天的巨浪,为得就是省去我们的人力而将这妖兽聚集的荒丘沙城彻底吞没。如今是何缘故,我也实在不知。” “既如此,这变故却是因为什么呢?” 两人正在疑惑,却忽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崩裂之声。大地撼动,高地群山也为之三摇。身处高地的各部落人士惊恐难定,而位于被巨浪吞噬的沙城为之居然猛地从裂开的水面赫然钻出一条怪龙来。 那龙相貌狰狞,全身鳞甲。身长十余丈,咆哮之声足有撕破天际之力。众人见了无不惊慌,而那怪龙身为妖兽居然还能说人话。 “无知小卒、仓惶鼠辈,怎敢大胆吞吾荒丘沙城之地。此为上古神迹所在,吾乃苍龙圣主。奉天命守护于此,已有千年。今圣地竟被尔等毁去,是何缘故?尔等晚辈触怒天威,想遭灭族之祸吗?” 其声如雷,天地撼动。 人族众人畏惧,纷纷不约而同的拜服于地。眼看数万臣民臣服,矶子心中不悦。身边大贤长者长荣手拉矶子衣袖,矶子却一把将他甩开。 苍龙孤身傲立,见人族都跪在地上,唯有矶子立而不跪。不由得狰狞尽露,怒目横眉。 “鼠族小子见本尊不拜,莫非有意逆天吗?” “我非鼠族,乃人族后裔。”面对苍龙质问,矶子并不畏惧,慷慨而答:“人族起兴,困守起源。我为人族首领,便要担负起一族兴亡之大事。如今水漫荒丘,实在无意冒犯神明。只因妖兽之患袭扰边境,这才不得不予以铲除。” 闻听矶子所言,苍龙大笑。 “志霸各族起兴,皆在天命。小子逆天而行、又毁神迹,岂非自绝后路之道?正所谓天道轮回,尔等不识天时、独逞凶逆。是要与天抗衡,自取灭亡吗?” “呸!”矶子大怒,喝到:“论及我人族起源,都是靠着我们自己的智慧和勇武。自从上古开始,妖兽便既肆虐横行。我人族先知夹缝求生,方给后世留下了我们如今的这些血脉。若不与天斗、与命争,何以能够有了我人族今日的辉煌?后彗星神眷顾,开辟荒芜为良田是为起源之地。而我人族先祖到此发展,历经数百年都同心协力的抗击妖兽,这才使得直至今日的宗庙得以保全。你受命于天,却传我无为之道。更兼我人族崛起,功劳当属彗星神。故而我祖先乃至后辈历代朝拜、敬畏有加,却与你老天有甚关联?今你大放厥词,反为妖祸请命。不懂尊重,更视我族人为老鼠。你这样所谓的神主,纵有仙明,也不值得受到我们的尊崇。” 苍龙大怒,一声长啸。刹那之间苍穹无光,大地震裂。人族众民虽然身处高地,却也遭到波及。眼看族人受苦,矶子愤然而起。 “妖龙肆虐,妄称天数。如今想要灭我族人,与那妖兽又有何异?今我人族至此,就是为了崛起。我既受天命、众望所归,定不容你伤我族人。” 矶子一语出口,身边仲夷也赫然站起。 “大王所言甚是,我虽不才,愿随大王诛杀妖龙。” 言毕伸手掀开不远处的青布幔子,下面是早已制造好的十几只木筏。这些木筏,本来是仲夷早已准备好借着大水进攻荒丘所用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眼看着人族众人尚且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目光,仲夷随即发动众人。 “妖龙现世,意在助妖兽灭我族人。我们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唯有拼死向前诛杀了妖龙尚有一线生机。荒丘妖兽纵然可怕,也都被咱们一具歼灭,何况一条妖龙?今愿意跟随我们的,便来。” 二人振臂一呼,倒是让众人中响起不少的应和之声。 其中二十几名人族勇士也都愤然而起,众人合力推十几只木筏下了波涛。手中各持兵刃,便朝着那荒丘巨浪中崛起的苍龙而去。苍龙怒吼,利用巨大的身躯掀起滚滚巨浪。人族勇士不惧,纷纷驾舟破浪而行。但见苍龙,纷纷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出。然而妖龙身兼麟甲,坚硬无比。长矛所向,不能伤它分毫。 妖龙大笑。 “量尔等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一声咆哮之间,巨大的身躯也赫然而动。它潜入水中,猛地从水中翻涌而出。仅仅一个翻身,便令七八只木筏打得粉碎。岸上众人见了,无不愕然。心中畏惧,更加不敢上前。 乘舟族人纷纷落水,仲夷心中也有惶遽之意。 “我一心只为拿下荒丘,却不想此处尚有这般妖物。”他由此感叹,不禁对矶子道:“妖龙力大,恐不能力敌。不若我们暂且先退,共同商量对付他的主意才是上策啊。” 矶子摇头,目光带着坚定与沉稳。 “不,断不能如此。此时若退,恐伤亡惨重无可估量。更何况这妖物恨我们毁了荒丘沙城,定然不会轻易与我们干休的。如今我族众人惧怕妖龙之威,已经兵无战心。一旦后撤,必然再没有决战的心思了。与其退守求得自保,不若拼死向前舍命一战。” “嗯,大王之言有理。只是妖龙周身麟甲,刀剑伤他不入。似此这般,我们便是一往无前又如何能够胜得了它?”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且驾舟只管向前罢了。” 矶子心意已决,仲夷只得以令而行。 两个人因此一个驾着舟,另一个傲然站立在船头。面对妖龙暴威,此番不退反进。高地上的人族众人看到,都不禁为之惊愕。苍龙咆哮,一通翻江倒海,引得无数巨浪掀起。矶子傲立于船头,手持长矛击打巨浪。后面仲夷负责摆渡,小舟虽几经波折,倒也依旧没有翻船。 矶子大笑,言道:“妖龙本领,不过如此。” 苍龙大怒,一声咆哮之间,巨大的身形也再度潜入水中。仲夷心中一惊,呼道:“不好,小舟恐有危险。不若就此退去,再迟恐怕悔之晚矣。” 矶子坚定道:“前路凶险,你且先退。” 仲夷大惊,呼道:“你为大王,我为臣下。臣下甘为大王死,岂有王不退而微臣先退自保之理?” 矶子见仲夷执着,也不答话。他一只手擎住长矛,另一只手却猛地抓住了仲夷的腰带。仲夷大惊,呼道:“大王,你这是为何?!?”矶子道:“我令你先退,你便先退。岂有王出令,而臣下不尊之理?” 言毕不等仲夷回应,甩手一把便将他直接抛了出去。 这正是“臣以君纲誓同死,君却弃臣独捐躯”。毕竟仲夷、矶子二人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2章 斗杀苍龙 却说矶子不忍仲夷陪着自己自寻死路,最后关头直接将仲夷抛了出去。 试想矶子力能掘碑,一双手臂多大的力?这一丢不要紧,便仿若扔个沙包一般直接将仲夷丢上了不远处的一处高地。幸得高地上的人族臣民搭了把手,就此接住这才确保了仲夷无恙。而就在仲夷的瞬间,小舟已经被再度从水里窜出的苍龙撞碎。但听得“轰隆”般的一声巨响,当即泛起大片的水花。 仲夷愕然,疾呼众人准备去救矶子。众人未等行动,便听得苍龙一声凄厉般的哀嚎咆哮。众人震惊,仔细观瞧,但见波涛汹涌起伏支出,矶子只身立于苍龙头顶。而他手中的长矛,也狠狠地刺入了那巨大苍龙的右眼之中。 “对啊,妖龙身上虽然有麟甲护卫刀剑不能伤害,但它的眼睛始终暴露在外面的。怪不得大王刚刚让我继续向前,原来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此乃舍命之道,不得已而用啊。” 仲夷感叹,而此时的矶子却已经在苍龙的头上占得先机。 妖龙身形虽然巨大,却不似人类般有手有脚。此时矶子站在他的头顶,用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刺入了他的眼睛。这样的距离,让苍龙根本就抓不到矶子。苍龙哀鸣攒动,矶子则以手中长矛为标杆稳住身形。 人族众人身在高地,也看得清楚。但见矶子一面站住脚步,另一面双臂用力,尽可能的将刺入苍龙眼睛里的长矛一深再深。 矛深一分,便对苍龙多了一分撕心裂肺般的痛处。 这样的痛处,即便是身为妖兽的苍龙也无法忍受。它几近疯狂般的嘶吼,巨大的咆哮之声好似拥有撕裂天地的洪荒之力。为了摆脱矶子,它数次入水。无论如何折磨,矶子都强行忍耐。苍龙痛彻心扉,失去理性的同时也越发疯狂。数次入水翻江不说,居然最后不惜以头颅撞碎山石。矶子舍命相陪,最终奋起全身之力竟硬生生的将足有将近一丈的长矛全部戳进苍龙的右眼伤口之中。 长矛刺伤之深,伤及苍龙脑髓。苍龙再度一声咆哮,终于将矶子甩了出去。矶子武艺了得,顺势抓住粗壮的树枝保住性命。他攀岩而上,随即又上了江水所不能淹没的高地。 “大王,你无恙吗?” “放心,没事儿的。” 见仲夷一脸惊慌的前来询问,矶子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见矶子果然无恙,心中惊叹。本欲看看矶子身上是否有什么伤,却听到苍龙的再度咆哮之声。 “鼠辈小儿,今日吾便是难免一死,也势必要带着尔等一起去下地狱。” 它一声怒吼,也以巨大的身躯朝着众人所在的高地直冲了过来。高地不过一处矮山,虽然坚固却也经不住这巨大身躯的妖龙奋力一撞。就在众人自觉性命难保的时刻,矶子却再度挺身向前。 众人为之愕然,不知道矶子到底要做什么。 “大王,您……” “所有的人都尽量的往后退,到时候别伤到了你们。” “什,什么……” 众人为之惊愕,不知道矶子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矶子独身立于高地边缘,面对撞向高地的苍龙赫然伸出自己的一双手臂。苍龙的一双龙角被他赫然抓住,巨大的力量也迫使矶子在抵挡苍龙撞击的同时一连后退二十余步。 苍龙的冲击力道惊人,却最终还是被矶子硬生生的卸去。众人身处后方看得清楚,此时的矶子居然以只身之力将身形巨大的妖龙彻底格挡。他与苍龙较力,居然不分伯仲。 “力量能与妖兽抗衡,大王真天神下凡啊。” 面对矶子过人的勇力,身处在后方的众人无不叹为观止。 矶子一声怒吼,其声如雷动。又似长风动地,云居山河。苍龙纵然身形巨大,此时也再无后劲之力。矶子倾尽全身之力,竟将着巨大的妖龙硬生生的按在了地上。山河撼动、巨浪翻涌之间,妖龙终于丧失了最后抵抗的能力。面对此时也已经精疲力尽的矶子,妖龙终于忍不住一声叹息。 “此辈在世,莫非黄天助他族人统治志霸大陆吗?” 闻听妖龙所言,矶子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俯看向它。 “星神佑我人族,才有今日之辉煌。我今为大王,上受天命、既得永昌。” 言毕,不等妖龙再说。一拳暴威之下,便将它巨大的头颅击碎。妖龙一声咆哮,就此身死。人族众人无不惊惧骇然,纷纷跪倒朝拜矶子,从此将矶子奉若真天神。 妖龙身死,大水不多时也便退去了。 曾经妖兽聚集横行了数百年的荒丘沙城,此时已经彻底被人族占领。人族众人朝拜矶子的同时,也无不为此巨大的胜利感到欢快。仲夷见时机成熟,再度上前拜倒在矶子面前。 “荒丘之地已破,附近百余里的妖兽便再也没有了依仗,此时正是进攻和扫清它们的大好时机。若等待它们反应过来,到时候便又变得难以根除了。我人族如今既然大胜,理当乘胜追击、彻底覆灭远近大小妖物。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掉我们起源边陲之地足足困顿了我们百余年的妖兽之患啊。” 闻听仲夷所言,贤者长荣急忙上前也跪倒在了矶子的面前。 “大王请恕微臣直言,仲夷所见,微臣以为万万不可。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我人族历经大战,早已疲惫。今已然大胜,当以休养为上才是大计啊。故臣请大王班师,先回起源休养,再做计较。” “不,此事万万不可。”仲夷急忙阻止,再度拜倒谏言道:“休养虽为大计,实行断然不能是在此时。如今大敌已除,只剩残余。我族人上下齐心,何谓此微弱劳苦?妖兽之患,如不乘势剪除,恐如荒草。如今不将它们连根拔起,来日定然又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想得荒丘沙城便是如此,因为日积月累,这才有了百年之患。现在如果我们不将它们一举而下,怕是日后又会有像是荒丘这样的又一处地方出现啊。” 仲夷言辞果决,长荣却代表了各部落民众的心声。两人各执一词,矶子踌躇,由此不能决断。正值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进攻也好、自守也罢,皆为谬论。今微臣有一言,还请大王垂听。” 这正是“方存困扰难决断,便有高人再出头”。预知所言诳语者是谁,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3章 元祖后裔 正在仲夷与长荣各执一词,矶子犹豫难决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众人目光不自觉的聚焦,最终全都落在一个逐渐走出人群的老者身上。 这老者手杵拐杖,看样子年近七旬。虽然须发皆白,但却生得碧目童颜。对于这个老者,矶子也是第一次见过。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这个老者虽然年长,但却并非任何部落之中的首领或者长老。 一个不是长老也不是首领、智者般名不经传的人物,面对两个人族各部落中的佼佼者,此时却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谬论”这样的词汇。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虽然无声却认为这老人是对待尊者莫大的不恭。身为大王的矶子更是眉头微蹙,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不悦之色。 “敢问尊驾姓名。” 尽管心中十分的不高兴,但出于对待长者的礼节,矶子还是克制了自己此时不悦的情绪。而面对矶子的询问,手杵拐杖的老者却也只是微然一笑。 “不敢当,我乃起苏氏部落后裔绉布是也。” “什么?!?起苏氏部落?!?” 听到起“起苏氏部落”这五个字,各部落的众人中不禁传来一声惊语。 矶子也是为之一震,但很快他的眉宇便深锁得更紧。看着此时迎面走来的这位自称起苏氏部落后裔名叫绉布的老者,矶子目光略过的那一抹惊讶很快就被难以形容般的质疑与阴沉取代了。 说起起苏氏部落,很多晚生或许并不知道。但一些年长的长老、智者、圣贤们来说,对于这个部落无疑还是有很深的印象的。这个部落,其实是早期人类最早发迹的几大部落之一。他们是人族崛起入驻起源之地的先驱提倡与带领者,曾经也在各部落中享誉着非凡的地位和盛名。 “起苏氏……” “怎么?大王没有听说过我们吗?” “不,我听说过。” 面对老者的询问,矶子的态度变得莫名恭维了下来。他凝视着老者的一双越陷深沉般的眼睛,阴沉的目光仍旧透出些许的难以置信。 “起苏氏,是曾经最早带着我们的族人和提出在起源之地发展的发起、倡导者。这个部落,充满着拥有高明见识的早期智者。如果不是他们发起最早的‘尊长论’,恐怕现在我们的族群中不会有这些备受我们现在尊崇的智者、贤者们了。只不过……” “只不过在众人的眼中,我们起苏氏大概早就一百多年之前就已经灭亡了吧。”老者目光深沉,语气倒显得十分平缓:“因为当年那一场‘尊长论’的发起所导致的变革,致使我们人族的内部发生了大规模的内斗战争。我们提出‘以智者、长者为尊的理念’,但在当时却被各部落误认为是想要总览大权的逆臣。几大起源部落群起抗击,最终覆灭了我们是也不是?” “这个……” 矶子无语,目光更加显得深沉。 不得不承认,绉布说得一点都没错。矶子也是在成为部落首长之后,在人类发迹的古籍中了解到百年之前发生在他们人族内部的那一场大规模战役的。 因为起苏氏部落贤明般的智者最多,故此在他们提出‘以长为尊’理念的开始,这样的举措并不被其他几个部落所认同。 当时的其他几个部落,怀疑起苏氏存在想要彻底统治和并吞人族的野心。因此他们暗中谋划、联合,最终合力将提出这个理念的起苏氏部落彻底覆灭了。不过经过历时的演变,后世的人证明了起苏氏最早提出的这个理念是正确的。故而起苏氏部落虽然覆灭,但他们提出的‘以长为尊’的理念却保留了下来并且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历史的经验,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都会给后世的人民、统治者以警醒和启迪。虽然起苏氏在当时付出了血的代价并且覆灭了,但他们的牺牲却使得人类的部落文明迈向了更高一层的阶梯。 他们被矶子所处时代的人族,誉为‘智慧的元祖与始创者’。就像如今人族所崇敬的彗星神一样,备受如今不少尊者、智者们的尊崇。 “起苏氏不是已经覆灭了吗?为什么如今还有传人?!?” “这个老头儿撒谎,起苏氏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各部落的众人之中,质疑之声瞬间跌宕起伏。名为绉布的老者却目光淡漠,别样的冷静,使得身为大王的矶子也不禁为之动摇。 “您说您是起苏氏的后裔,试问有何凭证?” “要说证明,这根拐杖就能证明。” “拐杖?!?” 矶子的心一震,忍不住上下打量。 人族崛起的古书中有所记载,那就是被誉为‘智之元祖’的起苏氏拥有一根手杖。手掌所采用的材料,是已经灭绝的神木‘灌林’。 据说这种树木,只有一根。所以世间能够生长出万物,其错综复杂的盘根错节都是起源于最早的那一株堪称神木的‘灌林’。它以万物之主滋养万物,虽然最终倾倒,却拥有千年不朽的能力。 矶子清楚的记得,在人族崛起的古书中除了对于堪称‘智之元祖’的起苏氏部落有着明确的记载之外,对于那堪为‘万物元祖’的灌林神木也有着相同的记述。 “虽然倾倒,但却拥有这千年不朽的神木,莫非就是您手上的这一只吗?” 矶子忍不住这样询问,而众人也在目光聚焦到老者绉布手中这一根拐杖的时候,不禁响起浅然般的讥笑之声。因为距离很近,各部落的众人也都看得十分清楚。如今绉布手中的这一只拐杖,看似和寻常的手杖除了略微高大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手杖蜡黄,如今早已形如枯槁。和古书中关于那拥有着千年不朽的神木杖的记载,根本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这难道就是古书中所提到的拥有着千年不朽的神木杖吗?简直是笑话。” 人群之中,不觉在此时传来唏嘘之声。而面对众人的讥讽,自称起苏氏部落后裔的绉布却忍不住放声大笑。矶子没有随和众人,反而面对此时大笑的老者绉布,目光透出更甚般的深沉。 “为何发笑?” “我非笑旁人,只笑历经百年发展,如今愚人仍旧甚多。” 绉布一语出口,顷刻引起众怒。其中一些偏激者,更是不堪受辱,挺身而出对绉布加以刀斧相向。他们高声呐喊,各亮刀枪。情况急转直下,绉布眼看便有性命之危。 这正是“先有自诩惹人议,如今癫狂祸招身”。预知绉布生死怎样,后事情形如何?且看下文。 第14章 枯木逢春 却说绉布口出狂言,引起众怒。众人刀斧相加,欲杀之后快。矶子见众人怒,心中不忍。不管绉布是否是真的起苏氏后人,但毕竟他年事已高。急忙伸手,喝止拦阻众人。 众人不服,矶子对众人道:“我人族多年礼数,以尊长者为先。如今因一言而动杀机,有辱我族贤明之本。”众人闻听矶子之言,这才隐忍作罢。绉布见矶子大度,不禁点头赞许道:“大王果然有贤明,不亏众望所归之贤明之主啊。” 矶子微然一笑,恭敬道:“适才闻听先生所言,但不知为何说如今愚者仍旧甚多。您虽年长,此番用词恐有不妥。” 绉布笑道:“言辞虽然犀利,却也未必不实。大王即为贤主,必然饱读古书。古书之中有所记载,那便是先人各部落虽然合力覆灭了起苏氏部落,但曾经的神木杖却不见了踪影吧。” “这个……” 矶子闻听绉布所言,不能应对。想他博览群书,其中对于神木杖遗失的事情也略有所闻。正如绉布所言,古书之中却有记载。起苏氏部落虽然被曾经的上古人族部落合力覆灭,但至宝神木王杖的确就此不知所踪。那是曾经起苏氏重要的信物,更有传闻得此神杖庇佑者必有兴盛人族的传说。 “莫非,此人知道神木王杖的所踪吗?” 矶子心中暗想,而贤者长荣也在此时凑近矶子。 “大王。” “何事?” “我观此人,虽口出诳语,未必没有真才实学。更兼古书中也有记载,得神木王杖者便有兴盛我人族的传说。此人虽然年高,但很显然有博古通今之能。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起苏氏后裔,如果能助大王寻得那神木王杖,无疑都是好事啊。更兼他年长,大王何不礼敬以求神木所踪呢?” “嗯,此言甚是。” 长荣所言,正说中了矶子的心事。面对绉布,矶子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 “说起起苏氏的覆灭,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人族先人创下的一幢冤案。若先生真的是起苏氏后裔,我定然倾尽全力助先生复族作为对于我们先人种下孽障的补偿。只是神木王杖如此信物遗失实乃关乎我人族兴盛的大事,不知先生可否晓得那神木王杖的下落呢?” 闻听矶子所问,绉布浅然而笑。 “神木王杖下落,我知与不知都不重要。如今想要寻得宝杖,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一切始末均不在我,全系大王一人之身。” “系与我一人之身?!?” 绉布所言,矶子完全不能明白。绉布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中自己所拄着的朽木手杖递给矶子。而看着绉布递出来的手杖,矶子更是完全弄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先生,这……” “大王要寻宝杖,需要借助此物。具体能否寻得,只看大王福源若何。不知道大王是否愿意相信,能承接此大任否?” “这……” 矶子犹豫,不能决断。 尚且没等到回话,身边一人已经站了出来。此人身高九尺,生得虎背熊腰。名唤璋滁,与矶子同属一族。自幼与矶子为伴,因为勇猛力大,故而矶子为王之后特命璋滁为身边亲随护卫。 今见绉布对矶子不敬,有恐其中有诈、矶子遭害,这才第一个站了出来。 “好个会故弄玄虚的老朽,大王敬你,安敢饶舌?不过是根破棍子,却被你捧得仿若天物一般。我璋滁偏是不信,如今倒要试试有什么神妙。” 一语出口,便抢在矶子前面去夺绉布手中的木杖。矶子没有来得及拦阻,这璋滁便将木杖抢在手里。他原本怒目横眉,却在手握这根木杖的瞬间脸上变了颜色。众人看得清楚,但见身体强悍的璋滁如同触电。惊叫之余,周身颤栗不止。握着木杖不过片刻,便终究拿不住的将它丢了出去。若不是矶子站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怕是这璋滁纵然身体健硕也都要瘫倒在地上了。 “璋滁,你这是怎的了?” 矶子大惊失色,慌忙询问璋滁。但只见璋滁周身颤栗,整个硕大的身体全都不听了使唤。 “怎,怎么会这样的?这,这棍子真邪门儿。大王,大王万万动不得它的。” 听得璋滁所言,所有的人全都充满了畏惧。矶子惊惶,但见只有绉布依旧谈笑自若。面对众人充满惊恐的目光,他泰然般的将落在地上的那只木杖捡起。轻轻摇头之间,不禁嘲讽般的浅然叹息。 “无故窥伺神器,才有此祸啊。” 矶子震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对神态迥异的众人,矶子淡定了一下,终于再度站了出来。 “先生之意,莫非此物非寻常人所能触碰吗?” “大王不亏雄主之名,意义正在于此。若我有意加害,为何他碰了便不行,我用起来却全然无事呢?” 矶子默然,这才知道那看似腐朽的木杖并非寻常之物。 “好,既如此,那我且来试试看。” 矶子一语出口,众人无不惊呼阻止。矶子将手一摆,正色道:“我曾为人族起兴力杠掘碑,不惜以身犯天。如今又有神木下落关乎我人族起兴,我身为大王如何又能畏惧不前呢?” 一语言毕,朝着绉布赫然伸出手去。绉布看着矶子,目光中透出欣赏和敬畏。他也不答话,就此将木杖递交到矶子手上。矶子接过木杖的那一刻,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然而真正接过了,身体却并没有半点儿的不适之状。他心中惊奇,不禁询问绉布道:“怪了,我拿这手杖,怎么就没有半点儿的不适呢?如今手杖已经在我手中,神木又当借助此物如何寻访?” 他急着想要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但还没有等到绉布的回复,被他握在手中的木杖却产生了异变。木杖原本腐朽的表皮,居然一点一点的当着众人碎裂开来。而里面的内在,居然呈现出万年不腐般的朱红新木。 刹那之间,神光骤现。起源于木杖的同时,居然也包裹在了身为大王的矶子身上。矶子骇然,在场众人亦无不因为璀璨的神光而露出惊疑般的神色。 “枯木逢春,枯木逢春啊!!!” 站在矶子的身边,身为贤者的长荣忍不住高声惊呼。而面对这样充满迥异的现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充满膜拜般的再一次纷纷跪倒。矶子不解,却注意到站在他身前的绉布不知何时已经热泪盈眶。 不等相问,绉布也便跪倒在了地上。只是和膜拜自己的其他人不同,此时的绉布面向东南,居然充满激动的连连叩首。 “先祖啊,我们要等的百年命定之人,如今终于出现了。神木封印得解,我人族可昌啊。” “封印得解?人族可昌?若如此说,莫非这便是……” 矶子充满惊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此时手中已经退去外部腐朽表皮如今焕然一新的盘根木杖,心中打底已经清楚了八九分。 “莫非,这就是古书中记载着的曾经起苏氏部落的信物,同时也是拥有万年不朽之能的神木王杖吗?枯木逢春、解除的封印、人族可昌……这,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便是这名唤绉布的老者,莫非他真的是上古百年之前已经惨遭灭族的起苏氏后裔吗?如果是,那么当年的那场浩劫,他又是怎么逃过的呢?” 矶子为之骇然,心中的疑团更是觥筹交错、无法言喻。 这正是“枯木逢春承天数,神木再现更异人”。预知矶子心中疑问怎样,后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15章 百年往事 却说矶子取杖,神木惊现。众人看在眼中,全都倒地膜拜矶子。 矶子虽受众人朝拜,心中却充满着数不清的疑惑。他看到绉布落泪,叩首东南。虽然不知始末,但的确真情流露。为了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矶子一只手擎住神木王杖,另一只手已经一脸恭敬的将绉布搀扶了起来。 “老先生,适才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不不不,大王说的哪里的话?要说失礼,也该是老朽。大王既让神木封印解除,便是真命天主。老朽已至暮年,本想昔日先主之托必将付之东流。然而黄天不负老朽,今日让老朽得偿所愿啊。” 看着声音哽咽、充满激动的绉布,矶子料想一切必有缘由。如今诚心询问之下,绉布尚且道出其中的原委。 却说昔日起苏氏部落之祸,起源于距今一百二十六年之前。那时候的起苏氏部落首领,是个名叫绉昌的人。绉昌自幼拥有通天之能,能卜凶吉。四十五岁承天命接管起苏氏,祸起之年已经是九十六岁的高龄了。 绉昌是当时起苏氏部落的首领,同时也是最早提出‘以长为尊’理念的大贤。只不过理念出口,不为其他部落所容。绉昌因通天数,故有卜算。一日请自己部落中一青年人来见,这人名唤布绉,年纪不过二十六岁。在起苏氏部落中,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绉昌见到布绉,立即以大事相托。两人未曾说话,绉昌先下拜跪布绉。布绉惶恐,惊问缘故。绉昌也不隐瞒,诚恳道:“我夜观天象,我族将有大祸。此为天劫,避无可避。究其原因,那是我自幼通晓天数、以此炫耀,多番泄露天机所致。” 布绉大惊失色,急问绉昌可有破解之法。 绉昌摇头,叹道:“劫数所致,不能解除。此我之过,只恨连累全族。然而我一族可灭,我人族起兴大事却不能废。因此再观天象,见全族人中,唯有你命格深厚、可脱此难。这才招你来,不得不以大事嘱托。” 布绉闻言,立即跪倒下拜。绉昌也不耽误,直接将起苏氏部落的信物神木王杖交付到了布绉的手上。言道:“此乃神物,能识未来圣主。你将它带走,一天之后自有腐朽封印。你出了大帐,便带着它隐姓埋名到别的部落中去。待有能兴盛我人族的圣主降生,此杖腐朽封印必然能够再度解除。此乃天机,不得已告你。不管你心中多少牵挂,你都要以大事为先。带着神杖早早离去,否则大祸难逃。” 闻听绉昌所言,布绉不敢有违。 他拜辞了绉昌之后,便带着已经腐朽封印住的神木王杖离开了起苏氏部落。一切不出绉昌所料,起苏氏部落当晚便遭到夜袭。除了布绉之外,部落中所有的人全部身死。布绉心中虽有伤感,但却担负着绉昌的嘱托不敢有违。他因此隐姓埋名,改名绉布并投身到别的部落中去。 多年以来,他一直暗中苦苦寻访着绉昌口中的圣主。这一找,居然就过了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这么说来,您如今的年纪已经有一百五十六岁了吗?!?” “不敢有违大王,正是如此。” 矶子震惊,众人亦无不骇然色变。毕竟看着此时的绉布,年纪也不过六十岁上下。加上神木王杖出于他手,此时的众人已经对他身为起诉时后裔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古书所记不假,起苏氏部落之中,果然有通神之士啊。” 矶子得明真相,不禁由此感叹。绉布激动落泪,再度倒身拜于矶子身前。 “臣全族之士,仅剩老朽一人。老朽虽生,却无子嗣。更兼首领嘱托,不敢有违。本以为残年之躯不能完成宏愿,今乃大王令臣不失对于首领的昔日之约啊。” 听闻绉布诉说,矶子也不禁感动落泪。他伸手再度恭敬的将绉布搀扶,叹道:“先人作孽,致使神族遭难。然神族致死,都为大义。此情此景,如何不令人感动?” 言毕,遂传令各部落在起苏氏部落修建祭坛祭奠亡灵。众人许诺,无有不从。嘱托完此事,矶子又以己身跪拜绉布,代替先人表示了对于起苏氏以及绉布多年辛苦付出的歉意与感谢。矶子下拜,众人也全部跪倒。但见此情此景,绉布骇然惊惶。急忙躬身,以双手扶起矶子。 “大王此举,真的折煞老朽了。老朽衰朽,行将就木。如此卑贱之身,岂能受的大王如此礼敬?” 矶子起身,诚挚道:“若无起苏氏先祖与先生,岂有今日神木复归?若无曾经‘尊长之术’,我人族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贤者栋梁。起苏氏乃我人族之先祖,更兼无故遇害。先生替先人受后辈一拜,又有何异?” 闻听矶子所言,绉布感动。言道:“臣虽衰朽,虽死不能报大王。甘愿奉献残生,助我人族大兴、昌盛。” 矶子点头,道:“先生如不弃,我愿拜先生为义父。” 一语出口,既对绉布倒身下拜行三拜父子之礼。绉布喜而落泪,双手将矶子搀扶拥入怀中。心中感动溢于言表,看着矶子连连欣慰点头。此时长荣与仲夷在旁,见矶子如此礼遇绉布,心中不免都有不悦。 仲夷心道:“荒丘一战而下,全赖我韬略之功。今一老朽而已,便是上古智者后裔,却也未必真有奇能。神木再现虽然惊奇,兴盛人族却不过传说而已。愧疚虽然,礼敬些也便罢了。如今身为大王却拜他做了义父,此举未免太过。” 仲夷心中有此想法,长荣也觉得矶子行事过于草率。 “我族礼数,虽然意在重贤尊长。然而因一神木就认作父亲,未免过头了些。想我长荣贵为贤者,乃历经多年才有今日威名。现被以名不经传的老朽就这么越过了,如何教我安心?更兼此人之前诳语,他却如何有多少的见识?不若试他一试,看看到底有多少的斤两。” 这正是“方将身世谜团解,又遭贤士嫉妒心”。预知仲夷、长荣刁难怎样,绉布应答、本领见识如何?且看下文。 第16章 绉布论政 却说矶子拜绉布为义父,引得长荣、仲夷心中不服。 两人虽各怀私心,却一并上前对绉布深施一礼。毕竟矶子拜他为父已成事实,此时两人身为臣子,论公论私都该对他表示礼敬。 礼数虽然如此,但问题却马上而来。长荣为尊者,先行提问。 “传闻起苏部落,族人素有大智慧。之前我二人有所争议,先生说我二人所言都有不妥。如今先生已是大王之父,当以我人族起兴大事为重。敢问先生高论怎样,还请不吝赐教。” 绉布闻言,细看二人神色。洞竹击微之间,已知二人此番用意。 “两位都是我族中的贤者能臣,然而说起之前你们的主张,老朽认为虽各有所长,却也皆有弊端。” “哦?既如此那晚辈敢问先生,我二人所见弊端何在?” 闻听仲夷追问,绉布先走到他的身前。 “将军所长,在于军事。虽为后起之秀,见识广于常人。若无将军,我人族必当困守起源,不会有今日之大胜。更加没有机会,使得百年妖兽之患由此解除、保得边陲由此安定。此皆将军之功,盖于寰宇。” 绉布直言不讳,一语总结此番仲夷功勋。仲夷心中欢喜,对绉布的敌意瞬间略有消减。 “先生言过了,此为将者分内之事。末将报大王知遇之恩,虽粉身碎骨、义不容辞。” 绉布点头,瞬间话锋一转,继续道:“将军此番成就,可谓功勋卓著。然而事虽如此,但将军如今所见老朽却不能认同。正如长荣贤者所言,妖兽之患已然历经千百年。此冰冻三尺之寒,尽数诛灭妖兽使我人族在志霸大陆克成一统之势,老朽认为绝非朝夕之功。荒丘虽然一举而成多在将军谋划之力,但若以此长驱直入百余里,后方供给战线必然拉长。如若全部依仗后方边关、起源之地,必然使得各部人民身陷苦难之中。故老朽认为,将军之策虽在军略,然而民心政治却有违忽略了啊。” 绉布所言,一语中的。 想荒丘虽然如今一举而下,除了依仗仲夷的谋略和各部落的上下齐心之外,主要还是在于荒丘之地距离边关和起源之地全都不远。因为人族多年发展,起源之地虽然富庶,但却是前线战争唯一的供给来源。 如果攻下荒丘继续向前,那么供给线也一定会由此拉长。试想志霸大陆多么的广大,一个小小偏安一隅的起源之地,又怎么能供给得上覆灭魔兽妖族的整个莫大的战线呢? 仲夷顿悟,恍然觉醒。 面对绉布所指,不能辩驳。心中惊叹之余,也不由得心悦诚服。暗道:“此人无愧上古智族贤士,果然见识非凡。今一语中的,功过分明。我虽长于军事,却不善政论。如此一心只为成就功业,却陷万民入水火之地啊。似若如此贸然,纵然覆灭妖兽,也必然使得我族人在起源之地的百年基业化为尘土无疑。” 想到这里,仲夷为自己的年轻气盛、急功近利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惭愧。 他一声叹息,急忙上前对绉布躬身一礼,诚挚请罪道:“先生直言,令仲夷惭愧。若非先生,我愚见险些铸成千古大错啊。” 言毕,欲跪拜谢绉布指点。绉布看出,伸手拦阻。笑道:“将军年少,见识广于常人。日后军要,还需依仗少将军。正所谓人有所长,将军也是为我人族兴盛、灭妖族百年之患。既如此,何罪有之?” “先生所言甚是,刚刚失礼了。” 仲夷请罪,两人相视而笑。就此,和绉布冰释前嫌。 仲夷虽然年轻气盛、性格孤傲,但却能听人言、善辨是非。相比于他,身为万民乐道的贤者长荣便有些自视甚高了。今见仲夷妥协,长荣心中不屑。暗道:“黄口孺子,岂能因一言而臣服?如此软弱,难成大事。”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仍旧一脸泰然。见仲夷妥协,立即走上前来:“适才论述,足见先生高见。我与仲夷所见不同,正是看到了人心所向。如今莅临大战,众心疲惫。莫非休养生息之策,在先生看来也都错了吗?” 闻听长荣所问,绉布上前对长荣先施一礼。言道:“老朽虽然隐居多年,也曾听说过大贤的盛名。大贤受各部万民尊崇,政见素来以民心所向。虽然高论,只是略有欠缺。” “哦?欠缺何在,还请先生明言。” “我人族历经大战,身心俱疲。休养虽为上策,却不可尽数归于起源。如今荒丘已下,妖兽溃逃。边防百年之患,也在我族人上下齐心之下被彻底剪除。此时虽不可冒进以致供给不足、人心疲惫,但回归起源却无异于前功尽弃。荒丘虽下,妖兽不曾灭绝。此时我们退而自守,日久天长妖兽便有死灰复燃之日。届时荒丘之地又起、妖兽再度聚集,我等今日之胜利岂不也就付之东流了吗?” 绉布分析,正是之前长荣与仲夷论点的交集所在。长荣不屑浅笑,问道:“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那以先生看,我们当如何呢?” “很简单,固地以拓。” “固地以拓?!?” “是,固地以拓。” 绉布坦言,目光尖锐。矶子眉头微蹙,心中不解。 “敢问义父,何为固地以拓?!?” 闻听矶子所问,绉布不答反问道:“微臣斗胆,如今敢问大王。我人族之所以要走出起源之地,为得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边关遭受的妖兽之患吗?” “这个……” 矶子默然,毕竟最初他答应仲夷请战的初衷就是为了消灭盘踞在边关附近的妖兽。尽管他和伯牙曾经议论的初衷或许并非单纯在于此处,但此时绉布的询问,却无疑让矶子陷入了两难之地。故如今面对绉布所谓,矶子不能回答。 矶子心中所虑,虽然没有说明,但绉布却已经完全看出来了。故此面对矶子的无语,绉布索性坦然应对。 “边关妖兽之患,不过其次。我人族想要大力发展、自成霸业,区区起源弹丸之地如何可行?故我人族出边关、取荒丘,不过大势所趋而已。一战之功,岂能以此而定天下哉。”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大惊。细看绉布目光,矶子心中激荡。 “义父所言,莫非我与伯牙所议相同?自从伯牙去世之后,与我再无绝对同心者。今让我识得义父,莫非也是天意吗?”矶子心中这样想,脸上已经露出难以抑制般的惊喜。他缓缓松了口气,对绉布再度躬身一礼:“此地大水方退,更兼如今秋意渐浓。天气转寒之际,我族众人历经此战也早已身心俱疲。不若先请众人各自回去休息,义父以为如何?” “大王仁慈,此言甚是。” 矶子点头,遂传令众人各自退去。众人行礼,随即各自归去。眼看着众人渐退,矶子走到绉布身边一声轻语:“义父,还请跟我到帐中一叙。” 这正是“高论方显才志意,父子原是同路人”。预知绉布高论具体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7章 兴业大计 却说矶子听绉布一番论述,已知绉布大才。遣散了众人之后,单独将绉布请到自己的大帐之中,以人子之礼奉若上宾。 此时暮已西垂,营帐之中点起灯火。两人对桌而坐,张灯畅谈。 矶子挚诚道:“适才闻听义父论政,已知义父心中大智高才。却不知义父口中提到的‘固地以拓’,到底是何用意。” 绉布含笑,言道:“论及仲夷、长荣所见,虽然各有长处,却也皆有弊端。如今大胜,若轻易冒进必然使得军心疲惫、民众疾苦。虽然能够成就一番旷世功业,却也将我起源之地百年之基,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此为行军之道,缺少政略,故不可行;而长荣所见,尽管优于民心。可一旦尽退,必然使得今日胜利所获得的战果付之东流。虽然和万众民意,却终究使我人族再度困守起源方寸之地。故以老朽所见,两人所见均不可行。而老朽所提出的‘固地以拓’,乃我人族走出起源之地的兴业大计根本。既让我们的族人能够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也不至于让如今的胜利战果付之东流。” “哦,原来如此。”矶子点头,又问道:“那具体为何,义父可否详细说明?” 绉布点头,言道:“我人族兵出起源、消灭妖兽,为了边防稳固、不再受到妖兽百年以来的侵扰,只是其中之一兴兵的缘故。若想让我们人族长治久安、大力发展,我们就该在志霸大陆除了起源之地以外得到更大广阔的土地。如今起源之地经历多年已然丰足,但志霸大陆的更大一部分土地仍旧因为妖兽肆虐的缘故而十分荒芜。如今荒丘已下,周边百里之地再无大患。此天助大王兴业之本,大王弃之不用,反而退以自守,岂不可惜吗?若能使人辟荒芜为良田,遵循古训长治久安之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荒丘之地定然能够成为第二个起源之地拥有一样的富庶。土地扩张、地域增长,届时荒丘百里与起源相互为应,同为我人族供给、生产、经略之要地。以此方法推进,我人族可兴无疑。难道这样的结果,不是要比起源之地单单一地的富庶要强盛许多吗?” 闻听绉布之言,矶子点头赞许道:“义父之言甚是,我虽然也有这样的打算,但恐怕想要实现这样的战略并不容易啊。想我起源有山川之险,百年抵挡妖兽能够稳固的发展大多全都依仗地利之便。荒丘虽然沃野千里,但地处平原之地。如果没有了山川作为屏障,那么面对妖兽日夜袭扰,我们又怎么能够长治久安的在此地发展呢?” 绉布大笑道:“没有山川作为屏障,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制造属于我们的地利之便了吗?” “什么?!?” 矶子震惊,绉布继续道:“荒丘之地,所以成为边关大患,是在于妖兽的聚集。而妖兽聚集所倚仗的,正是身处平原上的遗迹沙城。虽然城郭只露出了土地的一半儿,但却让我们百年以来想要消灭这群聚集在一起的妖兽成为了最大的屏障。这样的屏障,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加以利用呢?更何况我们还不像妖兽那样没有智慧。如今我们所拥有的建造能力,足以让我们利用身边充足、丰富的资源相仿古人,制造出同样的沙城并且作为屏障来抵抗妖兽的侵袭啊。” 绉布一语中的,点醒矶子。矶子恍然大悟,不由得抚掌而起。 “对啊,上古文明如此。这样的智慧,我们也能效法。如今我们拥有自己的文明,也拥有制造类似沙城这样城郭的能力。荒丘虽然地处平原,但城郭一起,我们人族便有了抵抗妖兽侵袭的天然屏障。只要有了地利之便,那和我们起源的边防之地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啊。” “不错,道理正在这里。”绉布含笑,正色道:“另外,我们的军事恐怕也需要做出改革。之前我们的武器,都是以巨大的木头削剪了作为抗击妖兽的长矛。这种武器,我认为对于强大的妖兽杀伤力实在是微乎其微啊。” 闻听绉布论述于此,矶子变得更加专注了起来。 “义父认为,我们的武器也需要改善吗?” “当然。”绉布点头,正色道:“木头长矛,对抗大虫、恶龙这样的妖兽还好。如果在遇到苍龙那样的大型妖兽,恐怕我们的族人中很少有能如同大王您这样的天人吧?” “那义父的意思是……” “妖兽拥有锋利的牙齿,比我们的长矛要坚硬;妖兽有麟甲,比我们的肉身要结实。我们虽然没有他们天赐的这些优势,但难道这些优势我们就不能从他们身上获取吗?如今仲夷一场大水灌了荒丘,使得盘踞在此的大虫、恶龙全部身死。虽然苍龙巨兽又现,但也被大王击杀。它们的身体早晚腐朽,我们何不以此做些文章?我们扒下他们的皮做成铠甲,由此强化我们肉身的不足;利用他们的利爪、獠牙经过打磨,变成我们自己崭新的兵器。以此作为军事的变革,再在日后加以训练我们的战士。似此执行,难道对付日后的妖兽侵袭还会像曾经那么困难和不堪一击吗?” 矶子闻言,恍然大悟。次日便召开议会,与各部首领、长老、贤者等商议此事。众人闻言,全都惊讶。此番改革,确实不小。虽然绉布所言闻所未闻,但确实是振兴人族的兴业大计。 “义父高才,无愧智族后裔之名。此番改革若成,我人族必能大兴。” 矶子兴奋,帐中首领却提出异议。 “要说此番主意,倒是不错。我众军数万在此,更有遗迹仿效。想要建起城郭,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城郭虽成,必有臣民迁入才能大兴。如今各部军队在此,民众尽在起源之地。况久居习惯,贸然迁移只怕民众怨言、不肯从。” “这个……” 矶子犹豫,身边护卫璋滁出班。 “既是好的策略,如何不能执行?大王给我一队人马去办此事,保证限期完成。” “胡言!”矶子大怒,喝道:“带兵前去,施加暴行,你有意让我失了天意民心吗?还不与我退了下去。” 看见矶子震怒,璋滁急忙告罪。矶子想了想,随即拜请身为贤者的长荣。言道:“迁民之事,兹事体大。大贤在各部民众之中素来贤明远播、影响最广,故此事怕是还需要劳烦大贤您来劝导各部民众,届时解我变革燃眉之急啊。” 闻听矶子请邀,长荣面露不屑冷笑之色。讥讽道:“大王今已认了义父,自以为如鱼得水。如今燃眉之急,何不引水自救?” 长荣一语出口,在座众人窃笑。矶子心头一震,不免面露不悦、尴尬之色。 身边绉布一直默然,如今看矶子有难。二人既已身为父子、又有君臣之义试问如何能够不救?浅然一笑之间,坦言道:“璋滁将军勇则勇矣,只是不知用谋。如此小事,何须大动兵戈?今老朽只需一言,便足以解决此件燃眉之急般的大事。不用烦劳各部长老、首领动员诸民,老朽也能向各位保证起源众民自愿争相恐后的来到我新建之城予以发展。” “什么?!?” 众皆愕然。 这正是“夜间方定兴业计,翌日言语又惊人”。预知绉布所言,策略若何?且看下文。 第18章 万民归心 却说各部被迁民之事困扰,矶子原本想求长荣帮忙。谁想长荣对矶子心有怨言,不予帮忙反而出言讥讽。就在矶子尴尬之时,绉布解围并出一语震惊在座众人。 闻听绉布有计,矶子急忙询问。绉布含笑,坦言道:“民众所以不迁,原因不过几点。一者,久居习惯、不宜动土;二者,起源富庶、不似沙城荒芜。三者,妖兽久居沙城、民众贸然迁移为安全堪忧。虽原因有三,细化不过切身利益所驱罢了。今各部大军在此,大王可聚数万众分兵三路。一路,筑城郭以防妖兽侵扰;二路,辟荒芜开千顷良田;三路,拣妖兽可用、以筑兵戈。城郭筑成之时,良田也有开辟。届时大王便可出榜告知起源之地各部民众,凡离起源到新地者,降低赋税三年并赐以耕牛、房屋、良田、麦种、农具等应用之物。更可以城郭设计,绘制图本一并展示给身处在起源之地的各部民众以安其心。新城建起,大王可为表率居于城内。民众见图本知新城安逸,必闻厚礼而被利益驱使。更兼大王为天命之子,如今亲身都在新城居住。起源众民素来将大王奉若星神,又怎么会没有人愿意跟随大王迁入新地呢?” 绉布一语出口,瞬间使得刚刚困顿得解。 各部长老、首领恍然大悟,席间无不称赞、佩服绉布的智慧。唯独长荣目光阴沉,默默无语。又见矶子事后对他冷落且投来冷嘲热讽般的迥异目光,长荣由此心中挂怀。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对他责备,但却使得长荣心中羞愧难当。加上自己对于绉布的自叹不如,身为大贤的长荣便以此为念、从此大病。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便就此去世了。 众人闻听长荣去世,难免有所非议。 一者,长荣平日就自视甚高。虽然贵为大贤且在民众心中颇有影响,但对各部首领、长老平日里都有傲慢的表现。人族以长为尊,大家谁都不敢得罪他。尽管一直都有忍耐,但心中却对长荣早有怨言。其二便是长荣当日讥讽矶子的事情广为流传,有辱圣贤之名。故而如今长荣去世,没有人愿意去理会他。 这件事传到了绉布的耳中,绉布第一时间来找矶子。 此时的矶子,实行绉布的兴业大计已有数月。刚刚见到成效,本以为绉布是来和他商讨大事的。出于对绉布的尊敬,矶子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而将绉布请到自己的大帐中。 少时两人落座,矶子态度恭敬。 “义父所来,有什么见教吗?” “臣闻大贤长荣病故,特来告知大王。”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听到绉布提到长荣,矶子心中记挂曾经长荣羞辱自己的旧事,心中不悦。言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数月以来我人族军民上下一心都为义父兴业大计忙碌。不知义父今日前来,如何反倒为他请命?” “为他请命?!?”闻听矶子所言,绉布不悦,言道:“长荣即为大贤,纵有过失,毕竟功大于过。且在万民之中影响颇广,如今离世,大王何以这般自若、完全的无动于衷?” 矶子见绉布正色,又看了看帐外附近无人,低声道:“此人虽有贤名,却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义父难道忘记了,他生前也曾对你百般刁难吗?如今他死了,你看看咱们各部之中有谁帮他请命?义父倒是大度,却教我如何?” 绉布站起,厉声道:“旁人无视,你身为大王便更不应该如此。你我与长荣,不过私怨。他以私废公,你我岂能效仿?如今民心为重,大王莫非不知?” 听得绉布教育,矶子也有羞愧。一声叹息之间,辩解道:“非我不理,碍于政事而已。义父既然提醒,我便以大贤之礼厚葬与他。” 言毕急召各部首领、长老,商议为长荣举行厚葬之事。众人感念矶子对旧臣贤者礼敬之义,心中对矶子的胸襟更加敬服。会议散去,矶子独留绉布在帐中。见众人散去,矶子先拱手对绉布表示敬意。 “儿年少无知,今多亏义父提醒。如若不然,恐又失民心。” 绉布摆手,笑道:“为人臣下,提醒大王乃是分内的职责。大王数月忙于政事,有所忽略也在情理之中。臣虽不才,愿代大王全权负责此事。” 矶子感激绉布,从其所请。 绉布由此全权负责此事,对已故身为大贤的长荣予以厚葬、礼敬,更亲自回起源之地安抚长荣家人。长荣长子长禄、长孙长修,无不感念绉布的恩义。 绉布走后,长荣长子长禄更是领着全家老小亲自送绉布离去。 望着绉布远去的背影,不觉叹息感慨道:“前方传言,都说我父亲和绉布感情不和。如今看来,人皆虚言。此人颇具长者之风,又有圣人贤德之义。今代替我父亲辅佐大王,我人族必定能够昌盛啊。” 却说绉布代替矶子主持长荣葬礼,并在之后亲自赶回后方慰问长荣家属的事情,此后诸事不胫而走。起源之民原本对绉布并不了解,由于此事的关系也让绉布的贤明就此远播。起源众民得知绉布乃上古起苏部落后裔,更是从此对绉布多有敬仰。其中不少追随者就此而生,自然不在话下。 绉布完成诸事,便再度回到了矶子的身边。 此时的时间,距离矶子执行绉布的兴业大计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 新城崛起,并分内外。工程虽然浩大,但毕竟万众齐心。期间矶子亲自监工,筑城众人无一不尽心尽力。更有之前遗迹沙城作为基础,所以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新城便已基本竣工。 新城完成,城外开辟的荒地那边也有了进展。曾经饱受妖兽蹂躏的荒土,在众人齐心建设之下已经拥有数百亩的良田。随着绉布的回归,各方事宜也都有凯旋捷报传来。矶子身居主帐,接待绉布归来的同时也轮番收到各处喜报。心情大好之余,也有些激动的握住了绉布的手。 “义父大计,果然是我人族昌荣之本。矶子有幸结识义父,这是彗星神对于我族人莫大的眷顾啊。” 矶子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绉布却眉头微蹙。 “之前三件大事,如今历经一年,其中两件都已经有所成就。然而为什么铸就崭新兵器的那边,却似乎完全没有动静了呢?” “是啊。” 若非绉布提醒,矶子差点儿忘了。 除了筑新城、辟荒地这两件事情以外,还有利用妖兽改造兵器的事情呢。如今城都筑好了、地也开辟得差不多了,怎么唯独军器改革的事情就没有半点儿的喜报传来呢? 矶子心中也是疑惑,不禁询问奏报斥候。斥候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绉布看出,反复询问之下,负责情报的斥候这才开口。 “铸就改革军器方面,传报似乎出了些事故。所以负责人那边,还希望大王能够将日期稍微宽限一些出来。” “事故?!?筑个兵器能够出什么事故?!?三件事中,属这件事情应该最早完成。如今那两件都完成了,如何此事还需拖延?莫非负责此事之人办事不利、故意推脱吗?速传我令,叫那负责此事之人前来见我。” 这正是“两方捷报方自喜,却来异事堵心头”。预知军器改革方面,所出状况如何?且看下文。 第19章 妖异横生 却说制造崭新军器那边出了事故,矶子由此不解。遂传命斥候去传那负责人来见,斥候领命正要去,却被矶子身边的绉布拦阻了住。斥候因此回归,再度跪倒。 “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绉布不解,问道:“你说军器制造那边出了事故,到底是什么你可知道?” “回禀先生,并不知晓。” 绉布不悦,斥责道:“你为斥候,主要就是负责情报的。如今制造军器那边出了事情,你不第一时间调查个清楚,却是为何?” “这个……”斥候面露难色,言道:“听闻奏报,本打算调查的。但制造军器的地方,却被负责人封锁了。在下职位卑微,因此不敢轻易冒进。这才有所失察,只能来报大王知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 闻听斥候所言,矶子不觉有些惊讶。 绉布目光深沉,言道:“若一切当真,这事儿怕是不小。三件大事负责人的人选,都是经过各部落的长老、首领精心挑选出来的。负责人既然选择这么做,微臣认为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怕是为了防止影响,这才予以遏制。” “嗯,义父所言有理。似如此,如之奈何?” “以微臣之见,此事非大王亲自前去不可。消息既有意被人封锁,此事大王也暂且莫要声张。且看变故怎样,再做定夺不迟。” “义父所言甚是,如今可愿与我一并探个究竟吗?” “大王吩咐,微臣敢不效命。” 言毕,二人即可出发。一路无话,直接赶到军器铸就之地。 一切正如斥候所报,负责铸就军器的营地外多了不少守卫的士兵。他们手持兵器,一副枕戈待旦般的样子。矶子和绉布见了,这才了然。见身边斥候还在,绉布一改刚刚严厉的神色。 “你的回报没有错,此事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既如此,你先退了吧。” “是。” 斥候应了一声,这才退去。 斥候既退,矶子和绉布便走上了前。门卫虽然枕戈待旦,但矶子和绉布又如何认不得的。既见二人来到,试问哪个还敢拦阻?二人径直进入营地,但见数千崭新布甲皆已制造完备。心中惊疑之间,立即上前巡视。 但见麟甲做工精良、崭新武器更是锋芒毕现、熠熠生辉。 矶子心中顿生疑惑,转头询问绉布道:“义父你看,说是出了状况,但这些军器铠甲无一不做工精细。如今数以千计,可见功成甚伟。既是这样,哪里还有什么事故?定是那斥候虚报,我这便再寻他来问罪。” 矶子说着便要去找刚刚的斥候,绉布却一把拉住了他。 “大王,不可如此。” “怎的?”矶子不解,言道:“明明没有异样,他却谎报有事故。难道说这样的人,不应该严惩吗?” 绉布摇头,坦言道:“若斥候当真回报有误,自然应该惩治。只是营中虽然看似大功成就,却为何在帐外无故安了那么多的守卫呢?那些守卫各个枕戈待旦般的样子,微臣认为此事绝不一般。” 绉布一番言论,矶子这才顿悟。正赶上营中军校也在,矶子索性让他叫负责人出来搭话。军校不敢怠慢,疾步而去。不多时,一个着上身的中年人便疾步走了过来。既见矶子和绉布,急忙跪倒参拜。 矶子摆手,让他起身,随即问道:“我听斥候报我,说铸就兵器出了事故。闻听此言,这才和义父一并来看。今见营外多有军卫,枕戈待旦不许旁人轻易进入。本以为出了大事,但进了营地,却又看到那数以千计已经完工的甲盾军器。我仔细检查过,军器甲盾各个做工精良。我之前交付的工作,分明已经竣工。既如此,为什么还会有事端发生?而那守护在营地外的军士们,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矶子情绪激动,一连几个问题问得那负责之人有些慌乱。 绉布见此人敦厚,上前和颜悦色的复问:“这营外的军士,可是你负责安排的吗?” “这……” 那人似有难言之隐,矶子性子急,想要逼问。绉布轻拍他肩膀,示意此时自己来问个明白。矶子明白了绉布的用意,这才不再说话。 “你不要怕,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大王贤明,不会无故苛责与你。我们此番来看,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绉布如此安慰,那人紧张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些。 “营外军士,并非属下安排。属下不过奉命铸军器,又怎么能有调动守卫军士的大权呢。前番大王亲自督建筑城事宜,先生又去了起源之地不在此处。故此小人遇到困难不能及时禀报给您两位,便将事情先报给了负责统军防御的仲夷将军知道。而现在营地外的那些驻军,也是仲夷将军安排的,实在与小人无关。” “原来是这样。” 矶子恍然大悟,不禁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绉布。 此事要是这么说,也就合理了。毕竟这人只是个做事情的,没有调动守卫的能力。而负责军事的人,恰恰就是矶子亲自提拔的仲夷没错。只是仲夷为什么要听闻奏报后这样处事呢?两人心中都有不解,便询问这人制造军器到底出了怎么样的变故。 那人道:“小的在前带路,大王与先生且随我来便了。” 说着话,已将矶子和绉布带到了里面。但见硕大的熔炉旁,摆放着妖兽各种下来准备使用制造崭新兵器的材料。负责制造兵器的众人看到身为大王的矶子,纷纷跪倒在地。 矶子不解其中的缘故,问道:“此乃熔炼兵器的地方,又有什么怪异?材料都准备好了,你们制造也便是了。外面那些崭新的军器铠甲全都不错,以此为例如何不成?” 众人不语,最终还是那负责人站了出来。 “寻常将领、士卒军器,如今均已完备。可是唯独大王您的戎装,尚且一事无成。” “我的?!?”矶子越听越不明白,问道:“旁人的都行,如何我所使用的军器便无法铸就?” “因为所用的材料不一样。”那人应答:“依照大王的要求,各部将领军器所用,乃巨虫、恶龙麟甲爪牙。而制造大王的军器,所采用的乃是那苍龙身上的部件。邪门的事情便出在这里,寻常妖兽麟甲炉火可以熔炼。唯独那苍龙身上的部件,无论麟甲还是爪牙、头骨,全都火石无用。不但如此,妖龙虽然身死,但恶魂似乎犹在。扔进熔炉,不多时便能吞噬炉火。我们多方尝试,全都失败。不得不以此报之仲夷将军,将军知大王辛劳,不认打扰。命我等先铸其他军器,将怪事择机会报之大王,更加不能声张。” “怎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矶子惊呼不信,随即亲身试探。 他捡地上妖龙头骨,当着众人的面扔进熊熊烈焰燃烧的熔炉之中。不多时,但听得熔炉中一声怪叫。声音凄厉,仿若苍龙临死前最后的一声怒吼。慑人神魂之间,又似有无尽咒怨之力。而那熔炉中原本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居然也被那妖龙的头骨骤然吞噬。 矶子骇然,猛然一声惊叫,就此昏厥于地。 这正是“妖龙殒命身虽丧,却留恶念害人间”。预知妖事何解,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20章 孤舟泛江 却说矶子昏厥于地,众人为之震惊。 急忙抢救了矶子到大帐之中,又请医官加以诊治。医官号脉诊断,却始终不得病因所在。只说矶子脉象虚弱,开了药为他服用也不见效果。各部首领、长老闻讯,纷纷也到大帐中予以看望。但见矶子双目紧闭,始终昏迷不醒。偶尔口中说些胡话,众人都不由得心急如焚。 绉布身为矶子义父,最为担忧,询问负责锻造兵器的人:“自从发现异状开始,如今多久的时间了?期间是否还有类似大王的人,也有遭此劫难的吗?” 负责人跪倒于地,回应道:“自从发现异状开始,已经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期间每一次尝试,似乎都能听到妖龙咆哮之声。我们的人不少也在现场,只觉得那声音使人意乱神迷,却还没有一个类似大王这样直接昏倒而不醒的。” “这样啊,那便奇了。大王身体,素来健硕、硬朗。一般寻常的人都未有如此症状,如今大王却如何害了这样的怪病?” “大王横遭此劫,难道先生也不能揣摩一二吗?” 闻听身边仲夷焦急询问,绉布只是轻轻摇头,看样子也没有半点儿的办法。正在众人为此心烦意乱、六神无主之时,帐外一军校随即慌忙跑进大帐。但见绉布、仲夷和各部落的首领、长老,急忙跪倒在地。见得军士慌忙之相,绉布感觉又有事情发生了,急忙询问:“外面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军卒回应道:“适才营帐之外、洛水之滨,忽见一叶扁舟若隐若现。我们出于警惕,正要派人去探个虚实的时候,那一叶扁舟却又忽的不见了。如今大江之上忽然起雾,不知是何征兆,故特地前来报告。” “大江起雾?!?”绉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好儿的天气,江上怎么起了雾的呢?你且带路,引我去看。” 军卒应是,就此带着绉布出了大营。 各部落首领、长老也觉得奇怪。众人好奇,也随着仲夷紧随其后。一行人便这样一路走来,转眼之间已至营外江边。但见大江之上,无风而起波涛。更兼浓雾弥漫,却是如同梦境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正自疑惑之时,猛然听到江上浓雾之处一人朗声而歌。歌声不大,却显得浑然有力。既让人感觉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千里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又有灾难要降临了吗?”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狐疑不定。正此时,带路军卒猛然手指江面。 “大家看,就是那一艘船。” 一语出口,众人举目观瞧。但见大江浓雾起处,确然能够看到飘飘然般的一叶扁舟。舟头一人傲然站立,此时朗声而歌。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刚刚听到的歌声,便是此人唱出来的。 歌声悦耳,似有立传千里、动破穹苍之能。 众人惊异之间,只见得那一叶扁舟在浓雾的大江上飘忽不定。一会儿显得很清楚,似乎近在眼前;一会儿感觉马上就能触手可了及,却转眼间又不见了踪影。便既如此荡漾、反复循环,却也不知是何缘故。 “此事恐有诡异啊。” “哦?何以见得?!?” 众人议论,其中一长老手指扁舟言道:“小舟若隐若现,但舟上却只有船头一人。那人既不操船桨,手中也没有任何的撑船之物。然而便是这般,那小舟却仍旧可以自由向前、左右自如行进。似若如此,不是怪事又是什么?” 众人皆惊,细看的确如此。 璋滁大怒,言道:“大王忽然生得怪病,怕是定有妖人作祟。此人诡异,既不前来也不退去,分明居心极为叵测。似此妖孽,定然不能留他。” 言毕,拈弓搭箭准备射杀小舟上的那人。刚刚搭上了箭,却被绉布伸手拦阻了住。 “先生,此妖冶留不得。” “谁说他是妖冶,我看却是世外高人。” 众人大惊,问道:“妖冶高人,先生如何得知?” “听其音,辩其人。若是妖物,所歌必然带了邪气。这人歌声胸藏高艺、虚怀若谷一般,绝非奸邪可比。” “身怀高艺?我怎么听不出?” 璋滁眉头紧锁,绉布却轻轻摇头:“听~似山间小溪、清可见底,为心广神怡之世外高人不能作为。歌如琴音,洞悉而变。心乱则音燥,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态则音清。今听此人所歌,如观其肺腑。更兼大王已然遭遇劫难,如今我等众人完全束手无策。此人若为妖物,与我无损。若是救星,杀了岂不误了大王的性命吗?” 众人觉得所言有理,绉布随即拱手深施一礼。对着江中小舟之人,朗声道:“仙尊莅临,未施远迎,还请当面赎罪。” 众人见绉布礼敬,也学着他的样子对那江面一叶扁舟上的人拱手施礼。 但听得歌声骤止,舟上人朗声大笑道:“久闻人族对待贤士素来礼敬,不枉我到此一趟。” 一语言毕,江上大雾渐散。一叶扁舟由远及近,最终便真的靠上了岸来。 舟既靠岸,众人也这才看清那小舟上的人。但见那人长发飘飘、一副道骨仙风般的模样。虽然鬓发有些花白,但一张清秀的脸却如同孩童一般的稚嫩。绉布一见,就知道这人来历不凡。急忙上前拱手一礼,未曾说话,那人便已率先开了口。 “久闻人族之中多有奇能异士,不想曾经起苏氏后裔如今尚存世间啊。” 绉布尚未开口,那道人便直接说出了绉布的来历。绉布有些惊讶,众人也都是一副面面相觑般的样子。说起绉布的身世,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人族之中,他的身份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这人看穿着并不似人族内某一个部落里的臣民,但论及相貌却又无疑属于人类。既如此,这人到底又是从哪里来的?众人心中好奇,却不知道如何询问。眼看着众人傻呆呆的样子,那仙风般的道人也不客气:“怎么,不欢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有了拯救你们大王的办法了吗?” 道人这一出口,这才真的惊住了众人。 这正是“大王遭难臣无主,救星自驾扁舟来”。预知此仙家是谁,以何妙法是否当真救得了矶子的性命?且看下文。 第21章 道破天机 却说道人一语惊人,众人无不骇然。 想得矶子刚刚得病,如今就有高人前来。众人正在六神无主之时,而这道人无疑似上天恩赐,亦犹如雪中送炭相仿。绉布和仲夷都很快做出反应,急忙对着道人上前躬身一礼。 道人也不客套,将手中拂尘一摆,笑道:“贫道此来,正为此事。尔等不必客套,且速带我去见你们大王。”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道人仍旧半信半疑。绉布却不加犹豫,直接礼敬着将这仙风般的道人请到了营地之中。既到营地,便直接领他来见矶子。此时矶子仍旧昏迷,道人上前看了他一番,随即安然坐下。当着众人的面,道人伸出一只右手按在矶子手腕处的脉门上。 他微合双目,大帐中更是静若寒蝉。除了这道人坐着,其他的人都站在帐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少时,道人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将眼睛再度睁开。绉布急忙上前,询问道:“仙尊以为如何?我大王还有得救吗?” 道人浅笑,捻髯道:“若没得救,我来莫非游戏吗?” 闻听道人所言,众人全都松了口气。绉布点头,复问道:“营中医官都来看过,却不得其因。以仙尊来看,是何病症?” “此为魂魄出窍之症。如今魂魄已飞天外,寻常药石岂能有效?” “似此,如何解救?” 道人站起,捻髯而笑道:“魂魄飞去,尚且不远。只要将它召回再贵身躯,便可无恙。尔等可遵照我的指示,在营地东南面三里之地筑一法坛,另外准备黄纸、鸡血、线香等应用之物。我于今夜子时做法,众人退避三舍而居、断不能近。似若如此,次日便有成效了。” 绉布应允,不敢怠慢。急忙吩咐,立即按照道人所需予以准备。 想人族在此数万之众,铸就一处法坛需要多少时间。众人一起忙碌,时值黄昏,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道人手持桃木剑,亲自登坛做法。众人身处营地,心中焦虑。 忽的东风起荡,冷意傲然。众人惊异之时,绉布急忙安抚众人,道:“夜风无故起荡,恐也是那仙人做法所致。传命下去,各部不可惊惶。大王所在的主帐,更要悉心守卫。如有违令,定斩不饶。” 众人语应,就此传令下去。于是各部众人安稳如初,不敢妄为。 大风从子夜刮到天明,随即骤然而息。众人尚自奇怪,忽有军卒来报,说昏迷的矶子已经醒来了。众人无不惊喜,急忙赶到矶子所在的大帐之中。但见矶子生龙活虎,正在进食。见众人都到,矶子一声苦笑。 “所有的事情,我都听军校和我说了。期间辛苦各位,我更以为从此离去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闻听矶子所言,众人感动,尽数跪倒在地。 矶子下床,急忙伸手相扶众人。少时众人起,绉布便道:“若非仙家相助,恐大王当真不能复归。” 矶子点头,正色道:“我刚刚也听说了,如此高士,正要请来一见。一者,谢他救命之恩;二来,此等奇士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吗?” “大王所言甚是。”绉布应承,言道:“如今仙家应该就在三里外的祭坛处,大王若有心,理当不辞劳苦亲自前往、方显敬意。” 矶子应承,急忙换了衣服带领众人来到三里外的祭坛。本欲寻找那救了自己性命的道人,但此时的祭坛之上却早已空无一人。 “仙家何在?” 矶子询问,众人谁都不知。 正疑惑间,一个声音随即方若动破天穹般的传来。 “吾名桃鹿,祖居世外桃花源。今知大王有难,特来相助。大王有贤明,奈何吾人闲散已惯。故不等大王,便先去了。今有一言,请大王静听。 数亿年前,志霸大陆之上便已早有人族。虽兴盛万年、创造不朽文明,但终因灭绝万物而遭天谴消亡。如今大王为新人族之主,断不可重蹈先人之覆辙。正所谓‘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妖兽纵然残暴,却也同为生灵。大王纵有雄才,亦不可尽数诛灭。 另外还有一事,还需大王自解。我虽救了大王的性命,但被大王杀死的苍龙实乃天道圣兽。圣兽虽然身体腐朽,但魂魄仍旧还在。今怨念付诸于骸骨之上,非天火不能使之消融。此劫本为大王命格,祸去福自来。具体何去何从,还需大王斟酌自处才是。” 矶子闻其声,心中惊疑。众人疑惑,不解矶子为何如此。矶子大惊道:“仙人适才所言,莫非你们没听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矶子在说什么。矶子顿悟,方知又是那道人仙家的法术。适才所言为天机,故而只能让自己一个人听到。虽然自己性命被救下了,但仙人却留下一番话让自己不由得有所深思。 “原来在我们人族之前的数亿年之前,早就有另外的一只我们的部落种族出现了。他们辉煌了万年,铸就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先进文明。只是因为欲望的唆使,他们想要覆灭大陆上其他别的种族而遭遇了天谴这才灭亡了啊。” 回到大帐中的矶子,对仙人的话深信不疑。 “怪不得军士形容他虽然衣着和我们不同,但却有我们人类的相貌。此人如此法术高深,怕是上古我们先祖的后裔。如今为了我们这些后辈,这才不惜违背天命出山前来解围的。”矶子思索着,而仙人的话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回荡着:“‘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嗯,果然有深层的奥义。只是……” 他想着想着,不禁想到了那桃鹿仙人对自己最后的嘱托。那便是苍龙是天道圣兽,被自己所杀之后身体虽然腐朽,怨念却附注在残破的身躯之上。而想要彻底的消灭他,就只有使用天火一条道路。 “天火,何为天火?!?” 矶子百思不得其解,正巧绉布到来。他白天见矶子去祭坛寻访了一番,回来便变得神不守舍了。出于关切,这才前来探望。矶子晓得绉布的大才,这才将对自己传音所言尽告绉布知道。 绉布大惊,随即眉头微蹙、目光深沉。 矶子见他模样,不禁询问道:“怎么,难道此事义父也全然没有办法吗?” “办法不能说没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而已。” “哦?” 矶子大喜,急忙询问。 这正是“上古天言无解释,身边智士有明谋”。预知绉布所想办法,天火究竟为何?且看下文。 第22章 山泽访贤 却说闻听矶子坦诚相告仙人之言,绉布有计。矶子喜出望外,急问绉布计谋为何。 绉布坦然道:“要说天火为何,老朽的确不知。但老朽举荐一人,或许能解大王心中天火为何之疑问所在。” 矶子闻言,心中惊奇,问道:“义父为智祖之后,尚且对天火为何不知分毫。何以断定所荐之人,便能知晓天火为何?莫非起苏氏后裔不绝,除了义父之外还有他人?再或者,此人比及义父更有见识吗?” 绉布摇头,言道:“此人并非起苏氏后裔,乃其他部落之人。论及见识,虽然未必能够胜我。但天火琐事,若此人尚且不晓得,怕是在我所知道的人之中,便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天火为何了。” 矶子不解,忍不住询问其中缘故。 绉布道:“闻听大王之前讲述,老朽基本有所了解。就此分析,天火乃锻造兵器所用。所以能熔炼妖龙怨念之骨,此人必然精通锤炼之道。以此推算,故而老朽这才向大王推荐此人。如此人仍旧不知,恐天下再无人能够通晓此事了。” 矶子恍然,急问绉布此人为谁。 绉布复道:“此人和我一样,也是上古部落遗孀。此部落名为元氏,曾以精通制造锤炼之道而闻名。古书中有记载,那便是元氏部落虽然很小,但若论及制造锤炼之功,各部十倍不及。此部落也因为人族百年之前的内部战争,曾被一举消灭。大王熟读古书,可识得此部落吗?” 绉布一番提醒,矶子顿悟,言道:“古书之中,我曾也读到过元氏部落的记载。这个部落,素来和义父所在的起苏氏部落关系莫逆。百年之前内部战争,各部落对起苏氏群起而攻。元氏部落因为支持起苏氏,故而也遭灭顶之灾。” 绉布点头,称赞道:“大王果然博古通今,如今老朽提到的,正是个那元氏部落。可惜古书之中,对于元氏部落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致使如今我们这些后世之人很少了解元氏的能为。不过有件事情,老朽可以直言告知大王。那便是身为我族信物的神木王杖,便是由元氏当时的长老锻造而成的。”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啊。”矶子闻言震惊,不禁点头赞许道:“如此说,这元氏部落却是精通锻造之术。若是依照义父的推论,或许真的能够解开天火之谜也说不定啊。只是古书记载元氏百年之前已灭,难不成现在其部落的遗孀,义父晓得他在哪里的吗?” “晓得,至少一个名唤厉兮的人,我知道他就隐居在我起源的一处偏隅之地。此人自幼聪明,且承继先祖能为,对于锻造之术颇有见解。他虽比我小了两辈,却也已经是如今年过九旬的老人。我家族和他世代交好,若我与大王同去,必能让他知无不言。” 矶子闻听大喜,次日便乔装改扮跟随绉布前往起源之地寻访隐居山泽之间的元氏部落后裔。二人随行十余人,带着礼物路行十余日,终于来到元氏部落后裔厉兮所隐居的地方。 但见高山流水清秀之地,一简陋茅屋立于土山之上。山下良田六七顷,虽算不得富庶,却是一片幽静般的世外桃源。矶子未见厉兮,先见其生活所居之地,不由得饶有感慨。 “此世间隐士所居,春夏耕种、秋冬丰收。平日读书、垂钓、狩猎以为乐。虽不富足,生活足有余粮可以自足。似此闲散生活,岂不令人羡慕啊?若有一日我功成名就,也有这样一块丰美之地。我更在山间建这样的一座茅舍,每日颐养天年、永乐太平,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闻听矶子感叹,绉布苦笑摇头,言道:“世间众生,皆有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旁人有自己闲散的道路可以去走,但有些人注定是要一生成就大事的。有人一生闲散,养于天年;有人追逐名利,只为不负大丈夫雄志。不管是什么,都是上天的安排,试问又怎么能够相互羡慕和奢求呢?” 矶子闻言,轻轻点头。叹道:“义父所言即是,或许上天我注定这一生都要远离闲散。这里的世界虽好,却终究并不是我该选择的啊。” 言毕,矶子望着这秀美般的安逸之地又是一声叹息。这才与绉布下了马,一并朝着山头的茅舍走了过去。 既到山头,便见一花白胡须的老者坐在茅舍的外面乘凉。 一见老者,绉布便不禁用手点指道:“大王请看,那个人便是我们要寻找的厉兮了。” “哦,原来如此。” 矶子点头,随即跟着绉布一并上前。 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眼神似乎不错。远远看到绉布走来,立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拱手道:“先辈久不来造访,不想今日是什么风,居然将您请来了。” 老者看样子相貌慈和,对待客人和老友都显得极为热忱。矶子本想着这样一个经历了曾经家族变革的老人,怎么说都会对自己有所忌讳。没想到经过绉布的介绍,老者反而对于矶子显得十分的泰然和礼敬。 “老朽虽然多年隐居山林、乐得个快活,但也对我族中之事略有耳闻。早就听说咱们现在的族群中出了个英明般的贤主,却不想竟然这般的年轻。恕老朽眼拙,失敬了。” 厉兮一礼,矶子倍感惶恐。还礼之余,厉兮便请矶子二人进屋中叙谈。 草舍虽然简陋,布局却也讲究。 但凡房舍中的设计、家具全都别具一格,矶子见了心中既惊奇又欢喜。他伸手拿起一只茶杯,见做工精细、绘画栩栩如生,不由得心中暗叹道:“元氏后裔,不亏精通制造锤炼之道。不想小小一只茶杯,也能这般的巧夺天工。” 不单单是只杯子,屋子里大大小小一切的应用之物,都与寻常外面世界所用的大相迥异。老者看出矶子的心意,奉茶之余不禁笑颜道:“老朽平日没个别的爱好,就喜欢弄些东西消遣。这家中之物,全是就地取材自己做的。大王若是喜欢,随便拿去个几件不在话下。” 厉兮的大方尽显挚诚,绝没有半点虚伪。矶子惊奇,不禁问道:“先前随义父来,只道先生会念及昔日部族消亡之恨对我有所忌讳。却没想到,先生竟是这样的大度、风雅之士。” 矶子一语出口,厉兮脸上笑颜顷刻尽去。矶子心中一个咯噔,立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此时想要挽回,却已经为时已晚。 这正是“而今俗理说得妙,哪壶不开提哪壶”。预知矶子失口之言、引得祸事怎样,厉兮还能否予以帮忙?且看下文。 第23章 徒自妄驱 却说矶子出口乱言,厉兮脸色也瞬息变得不好看了。身边绉布瞧得清楚,暗中埋怨矶子失口。矶子心中此时也清楚了自己的冒失,虽然十分的悔恨,但却也不知如何救场了。 但见厉兮沉吟,随即竟然又无奈的笑了一下。矶子见状,急忙赔礼道:“晚辈失口乱言,前辈切莫挂怀。” “挂怀?挂怀个什么的呢?”厉兮一声叹息,浅然而笑道:“陈年旧事,便如往事随风。更何况那个时候,我都还没个出生呢。我生于斯、长于斯,前人功过与我没个半点儿的关系。更何况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大王那时候也还没出生呢。便是我老头子受仙人托付、旧恨不忘,终也不能将那曾经的罪过都归怨到大王的身上吧。” “是,先生真胸怀若谷的贤士啊。” 矶子见厉兮大度,不禁有此赞许。 “嗨~贤士不贤士的,老朽倒是不敢当。只是年纪大了无所作为,如今只图个乐得逍遥、颐养天年罢了。”厉兮摆了摆手,随即笑道:“我老头子虽然不似我这祖父般先辈有智族后人的身份,但怎么说也活了九十多年了。纵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智慧,但阅历却还是有了一些的。今先辈无故造访,更观大王眉宇间略带愁容,莫非被什么俗事所困吗?如果用得上老头子的,尽管开口便了。” 厉兮性子直爽,说话也直来直去。绉布了解他的个性,也便不和他绕什么弯子了。针对此间两个人的来意,直接对厉兮说了个明白。厉兮闻言,不觉面露惊诧之色。沉默少时,脸上这才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天火?!?” “是,天火。”矶子点头,言道:“先人托梦,故有此说。我族中众人,全都不知这天火到底为何。今闻先生乃元氏后裔,且精通锤炼之道。这才前来寻访,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可惜啊,此番大王和先辈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矶子大惊,问道:“前辈,这话却是怎么说的?!?” “没什么怎么说的,老朽虽为元氏后裔不错。要说这锤炼之道和其中一些本事嘛,倒也凭着家族里仙人留下的手札学了些皮毛。这些都没个错的,只是对于这大王口中所提到的天火,老朽却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实在不好意思,老朽有负重托了。” 厉兮出言客气,甚至起身对矶子躬身一礼表示歉意。矶子不忍,急忙起身还礼。虽说心中有些失望,但凡事却也强求不得。毕竟绉布在来的时候也说的明白,那便是这条道路未必就真的能够行得通的。 本来抱着希望而来,如今收获的却是失望。矶子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滋味。转首看向不远处的绉布,绉布更是脸上略微带着阴沉。 “义父,您看这……” “呵呵,大王啊。我在来的时候也说过了,本来我们此番就是来尝试一下的。既然我这老友都不知道天火到底是什么,那我们也便不要打扰他们幽静的生活了吧。” 绉布一语出口,随即命众人将所带的礼物奉上。厉兮受宠若惊,急忙婉拒,言道:“老朽有负大王所托,岂能收大王的礼物?请大王收回,老朽承受不起的。” 矶子笑道:“这是哪里的话?难道事情办不成,晚辈便不能来看看您的吗?前辈虽然不知天火事情,但看您对锤炼之道的通晓,无疑也是个人才。如今我们人族正在用人之时,前辈何不随我出山为我人族效力呢?” 闻听矶子所言,厉兮笑道:“山野村夫,早就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更何况老朽已经年迈,实在不堪重负。还请大王体谅,容我在此度过残生。” 矶子数次邀请,都遭厉兮拒绝。 矶子叹息,只得作罢。又要留下礼物,结果厉兮仍旧坚持不收。矶子拗不过他,更兼绉布身边劝慰。无奈之下,矶子只能也一并作罢了。 事已完结,矶子和绉布便要离去。厉兮也未强留,只是恭敬的将他二人送出茅舍。矶子心中虽然遗憾,但对于厉兮却显得极为礼敬。绉布倒不客气,一路走在前面径直往山下走。然而走到了一半,绉布却赫然选择了停步。矶子疑惑,不知怎么回事儿。 “义父,为何停步不前?” 面对矶子询问,绉布含笑不答反问。 “老朽有一事不解,请问大王。” “哦,义父请说。” “不知如今大王,要到哪里去?”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心中无奈,心道:“这老头儿怕是年纪大糊涂了吧,这般白来一趟,如今却还能到哪儿去的?”然而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仍旧还要对绉布礼敬有加。叹道:“前线督建等还有不少大事,自然要回新城那边去。” 闻听矶子回应,绉布点头,问道:“天火疑问未解,大王便这样回去了吗?” 矶子苦笑,心道:“这不是废话吗?若是此事能够解答,我干嘛就这样会去的呢?”刚要回应,有感觉绉布脸色迥异。倒吸一口冷气之间,疑问道:“义父所言,似有深意。” 绉布笑道:“大王才智,不知觉得厉兮此人如何?” “这个……”听绉布突然这么问,矶子也有些发蒙。想了想,只道:“待人和善有礼,十分挚诚。无愧为先祖部落后裔之名,虽隐居山间却身怀异术。精通锻造、鬼斧神工之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大王见解不错。不过我观此人,除了外在表现出来的,内心也有诡诈之处。至少在天火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对我们说实话。”绉布目光锐利,坦言道:“大王可曾记得,您提及疑问的时候,他那一刻有些显得迥异的样子吗?” “这个……”矶子待人挚诚,有些不敢相信:“义父素有智略,只是这一次怕是想的多了些吧。” “呵呵。”绉布浅笑,正色道:“谁是谁非,我们不妨一试。若有蹊跷,我料不用多久定然显露无疑。” 矶子惊异。 这正是“人心自古最难料,未可全抛一片心”。预知绉布所言真假,验证计谋如何?且看下文。 第24章 守株待兔 却说绉布看出门道儿,直言告知矶子。矶子一心挚诚不信,觉得是绉布想得多了。但后面又看到绉布这般的肯定,自己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义父所言,儿不敢不信。只是他这么做,的确没什么道理啊。若是知道,如何却要对我们这样隐瞒呢?我对他如此的礼敬,不曾有半点儿的慢待。莫非他虽然隐居山林,心中却仍旧挂怀着曾经家族的旧事吗?” “具体为何,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我敢肯定,关于天火的事情,他绝对没有和我们说实话的。大王若是真的想将此事闹个明白,不妨随了老朽的意思,我们试探一番也便晓得了。” “既如此,义父有何计谋试探?” 绉布含笑,上前一番耳语。矶子疑惑,问道:“似若如此,便行了吗?” 绉布道:“如此便行。若一切如我所想,必能让咱瞧出异样来。” 矶子不解其中玄妙,只能按照绉布的安排去做了。 却说绉布和矶子离去之后,厉兮便一直站在山头观望。远远看着矶子的车队一路远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身边一小童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见厉兮衣着单薄不禁送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外面天气寒,太祖父还是到屋里歇息吧。” “嗯。”厉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你父亲、祖父他们,现在何处?” 小童回应道:“春夏交替,正是耕种播种之时。祖父、父亲和祖母、母亲他们,一早便都出去了。如今未至晌午,怕是还在田间劳作的。这几日正直日期,怕是黄昏才能归来的。” 厉兮点头,坦言道:“你现在就去田间,让他们不用忙碌了。家中有事,速将他们全都召回来。” “全都召回来?咱家的地,今儿个不耕了吗?” 小童惊疑,眼睛里带着稚气。厉兮不想多做解释,厉声道:“叫你去便去,哪里那么些说的、问的。” 小童见厉兮怒了,不敢再言。小嘴嘟囔、嘀咕着,就此不情愿般下了山,直奔自家田间而去。 却说十几个部从虽然去了,矶子和绉布却暗暗的躲在地头草木茂盛处藏着。但依绉布所言,矶子只让同行的二十多个人先行离去,自己和绉布却暗中留了下来。此时他心中充满疑问,不知道绉布如此安排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身边一本正经的绉布,矶子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自出世以来,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不想如今,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闻听矶子无奈感慨,身边绉布也不敢笑。看了看他,调侃了句:“怎么,大王委屈了吗?” 矶子心中叫苦,嘴上却不敢对绉布有所不敬,言道:“委屈倒是不敢当,只是不晓得值不值得罢了。如今我们的车帐全都走了,只有咱们两个留了下来。此间距离前线,路途尚且遥远。若没个变故,咱们如何回去的?想我年轻力壮,倒也没个什么。如今义父年已过百,难不成也和我徒步回去的吗?” 正发牢骚,忽见一小童到了田间。 两个人距离不近,实在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说得什么。只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小童赶来不多时,所有的人便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儿。又过了不久,这帮男女老少的居然全都收拾了东西随着小童匆匆忙忙的上了山去。 “这是什么活计?几个意思的?”矶子瞪大了眼睛,心中不解。不禁回望绉布,问道:“此时未至晌午,更兼春夏交替正值耕种之期。如今农耕不及一半儿,怎么就这样全都回去了呢?” 绉布笑道:“看来我分析的没有错,果然事有迥异。” 矶子恍然,问道:“那如今咱们怎么个办法,直接追上去的吗?” “若追上去了,大王你准备说个什么?届时他谎称家中有事儿,咱二人说是离去却还在此。届时当着那一班人等如何自圆其说,尴尬的不?” “他我这……” 绉布一语出口,将矶子问了个大红脸。矶子无奈,叹息一声反问道:“那以义父看,咱确当如何的?” 绉布想了想,道:“适才登顶土山,纵观山下,才晓得此山道乃是上下土山的必经之路。如今事有迥异,我们不可妄动。只在山下静候,我料白天他们没有行动,晚上定然一见分晓。” 矶子大惊,问道:“我们此次行动,不过是想询问天火是何物而已。那厉兮不告诉我们也便是了,莫非还会因为这件事举家迁移远逃吗?义父此番分析,未免太过了吧。” 绉布含笑,摇头道:“既然大王知道我们此来就只是单纯为了询问而已,那为什么厉兮可能知道关于天火的事情,却还是要对咱们有意隐瞒呢?虽然其中缘故臣如今还并不能够知晓,但此事微臣认为绝对关系重大。其中缘由,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理解的。就算我分析的有误,他并没有打算远逃,我们守在此处观望也绝对没有什么错误。一切变故究竟怎样,如今的我们都可以在此洞察详尽。且比依照大王的意思,就此直接去询问的好。似此那般,天火之谜必然永世不能解答了啊。” “嗯……” 矶子细想,也觉得绉布所言不无道理。更何况如今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计谋,故此也只能暂且依照绉布的意思固守原地、暂忍一时。 却说一日无动静,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夜晚。 矶子、绉布一直伏在草丛里,忽见土山山道之间亮起隐隐般的星星火光。绉布先看到,拍矶子肩膀提醒。矶子惊诧,但见影影绰绰居然有十几个人从山上缓缓走了下来、由远及近。矶子看得清楚,只见得这一行人无论男女老少,身上居然都背着沉重的布包。心中起疑之间,一眼便认出这一姓人之中走在后面的便是他们今天见到的厉兮,不禁心中大为惊讶。 “义父猜的果然不错,这厉兮一家竟真的趁夜迁移。” 绉布道:“时机成熟了,你我可上前问个明白。” 一语言毕,这才与矶子出了草丛。当着那一行人的面,就此拦住了去路。厉兮见矶子、绉布,心中大是惶恐。矶子冷笑,问道:“先生可曾想到,我们又有再见之日?这么晚了,不知您一家去往何处?” 面对矶子询问,厉兮无言以对。身后长孙,赫然站了出来:“此人在此等候,定然早有准备。今走脱既不能成,定当与他一较高下。” 言毕不等厉兮回话,已然从腰间拔了柴刀出来。其余男丁,见此状也都各亮家伙。不由分说,赫然便将矶子与绉布团团围住。 这正是“原本只为心中惑,如今莫名起刀兵”。预知矶子、绉布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25章 天火之谜 却说矶子和绉布见厉兮一家趁夜迁移,赫然现身本想问个究竟。没想到由此触怒了厉兮家人,厉兮家的男丁各亮刀枪,竟然瞬间便将两个人团团围拢了住准备大动干戈。 见得此状,矶子不由得心中惊讶。绉布愤怒,喝道:“厉兮,我家大王待你如此礼敬,你此番却是为何?!?” 厉兮见状,紧咬牙关,反问道:“我亦不想如此,是你们咄咄相逼。若你们现在肯离去,咱们也便不与你们为敌。” “哼,好个不与我们为敌。”矶子一声冷笑,怒道:“你为长者,故此我对你礼敬有加。本以为你是好人,却不料居然心里这般的叵测。照此看来,我们所问的天火你是知道了?” 厉兮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当怎样?我不说,你们还能强迫我不成吗?” 一语出口,矶子心中也已明了。 一切正如绉布所言,厉兮果然对自己说了谎话。眼看着围拢住自己的十几个人,矶子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绉布一声叹息,凑近矶子低声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如今大事要紧。看我薄面,莫要伤了人。厉兮性格刚毅,若伤了他的家人,恐怕天火之事便永远成为不解之谜了。” 矶子点头,回应道:“义父放心,此番我们前来,也就只是为了弄明白我们心中的疑问罢了。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清楚,怎么讲我也要让他和咱们有个交代的。更何况我们人族的先祖有对不起他们元氏的地方,此番便是动起干戈,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死手的。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们人族的子民啊。” “嗯,如此甚好。” 绉布点了点头,就此退在了一边。 但见十几个子弟围住矶子,矶子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少时这一干人等和矶子动起手来,才发现即便他们人多势众并且手持利器,却仍旧不是矶子的对手。 其中一个先行动手,手中刀斧尚且没来得及落下,便已经被矶子一伸手抓住了手腕。那人挣脱不得,而矶子只是刚刚稍用上了些力量,这人便吃不消了。矶子由此夺了他手中兵器,顺势用手轻轻一推便已将那人打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见了,心中惊奇之余,当即也一拥而上。 矶子不慌,只以刀背相向。不过片刻的功夫,矶子便以单人之力轻松的将十几个家族子弟全都打翻在地。厉兮惊恐,不由得一声叹息,言道:“不想我人族之内,竟有这般雄主。如今天命始然,既如此我这条老命你拿去也便是了。” 闻听厉兮所言,矶子一声冷笑,顺手将夺来的刀斧丢在地上。言道:“我与义父此来,只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问罢了。你若不说,谁也逼不得你。何苦这般,闹出这样的事故来?我知你嘴上说不在乎曾经家族的事情,但内心仍旧有所怀恨。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 “理解?!?哼哼。”厉兮一声冷笑,不屑道:“你以为我老头子是在乎曾经的旧事,岂不知那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天火的事情我虽然晓得,但告诉你也没个半点儿的作用。我若依从了你去炼那天火,莫说届时我有负了自家先祖之托,便是你这义父也决计不会答应的。” “哦?这话怎么说?!?” 听到厉兮这么讲,矶子心中更是好奇。绉布身在一旁,此时眉头也不禁微蹙了起来。 “怎么,照你这么说,此事莫非和我还有什么相干的吗?” 面对两人不解询问,厉兮一声冷笑,言道:“你们既然那么想知道天火到底是什么,那我便于此时告诉了你们。也好让你们有个了解的同时,彻底的死了这条心去。所谓的天火,实是异变之火。需借神木方能锤炼而成,而现如今的世界,神木无疑已经灭绝了。想要再度使得天火重燃,便非用那起苏氏后裔的信物神木王杖作为火引子不可。” “什么?!?” 闻听厉兮所言,绉布和矶子全都面露骇然之色。 厉兮冷笑,言道:“此事不是我不说,只是和你们说了也是给你们徒添烦恼罢了。神木如今已经灭绝,唯有神木王杖为神木作为素材可以成为天火燃料使用。然而此神杖,乃我先组为起苏氏部落亲手锤炼的至宝信物。我若将它为炼天火而焚化,实在有负先祖功业。便是我能应允了,怕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身为起苏氏部落唯一后裔的绉布前辈也不能答允吧?” “这……” 矶子犯了愁,转头看向绉布。此时的绉布面沉似水,脸色也形同死灰一般。 见二人模样,厉兮叹道:“不是我老头子有意不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说了出来,只是给我们两家徒增烦恼而已。本想着趁夜举家迁移,从此便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没想到你们倒是早就料到了。现在你们咄咄相逼,已经让我将真相告诉给你们了。你们以为我不义在先,可似此互有伤害的事情,若是你们换了我却当如何决断呢?” 面对厉兮所问,绉布和矶子瞬间无语。他们一心想弄明白天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如今细想,勿怪厉兮想要举家迁移。若提早就将事情说出来,的确身陷两难境地。 “原来是这样啊。”绉布点了点头,沉默多时这才开口。他目光如炬,正色道:“我若舍得此杖,你愿意以此炼就天火否?” 闻听绉布所言,矶子、厉兮全都面露骇然之色。 “义父,不可。这神杖乃起苏氏家族信物,岂能熔得?!?” 绉布摇头,叹道:“所谓神杖,不过一信物而已。自大王拜我为义父开始,微臣便感念大王知遇之恩。今生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大王。如今老朽性命都能抛的出去,又如何会在乎一根棍子呢?” 闻听绉布之言,矶子心中感动。 绉布一声叹息,转首又看向厉兮,正色问道:“我若将神木王杖交给你熔炼,天火成功几率能有多少?” “先辈若舍得神木,老头子定然竭尽全力锤炼天火。” “好,既如此,我便甘愿将此神木王杖奉上。” 言毕丝毫不加犹豫,直接用双手托起神杖,恭敬的奉送到厉兮面前。见绉布坚决,厉兮心中感动。叹道:“人尽挚诚于此,何等的执着?罢了,即是这般,我也便无所顾忌了。” “先生的意思是……” 看着矶子饶有期待般的脸,此时的厉兮坦然而笑:“为了大王的雄志,起苏氏居然连自己家族唯一的传承信物都甘愿舍得。如此厚德恩义,我老头子又如何能够有负重托呢?今神杖于我,定不负大王与先辈所托。” 言毕跪倒在地,恭敬的以双手接过神木王杖。 这正是“忠贞天见尤怜愍,甘为雄志负前人”。预知天火铸就,妖龙异骨焚化如何?且看下文。 第26章 神木吞龙 却说厉兮为绉布的忠贞所感动,最终答应了铸就天火的请求。矶子大喜,询问厉兮怎样操作。厉兮道:“虽然应允天火锤炼,但毕竟仙人有亡族之恨在。故此我不出世,只帮助大王此一事即可。” 矶子点头,挚诚道:“先人礼法,不可尽废。既有嘱托,遵从便是。此事我能理解,并且愿意尊重先生所请。” 厉兮道:“此山林之中,便有我家族留下来的熔炉。老朽年迈,不易多行驱驰。此间熔炉就可以铸就,还请大王将那准备焚化的妖龙异骨命人取来才是。” 矶子应允,立即写书信发往前线仲夷处。不过一个月左右,妖龙异骨便被前线仲夷遣人马送了过来。矶子又问:“如今东西都已经到了,敢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厉兮摇头,言道:“万事俱备矣,请大王与先辈随我来。” 言毕头前带路,直接取道自家庄园之后的一片山林之中。扒开藤条覆盖,一座高度足有一人半左右的巨大熔炉便已经呈现在矶子的面前。矶子震惊,厉兮道:“此熔炉,乃我先祖所造。如今算来,怕是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它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前世不为所用罢了。” “这话怎么讲?!?” 矶子心中疑惑,不禁才有此问。 厉兮道:“似此这样的熔炉,我部落先祖最早只造了两个。其中一个为外人所知,就建在距离当时我们部落不远处的地方。这一只是私下里暗自造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知道的人,就只有历代的族长口口相传而已。所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后我族人支持有苏氏部落,族人也被早期的人族各部落屠戮殆尽。他们找到我们外界所知道的那个熔炉,之后将它毁掉了。以为我们的手艺由此就会失传,岂不知族长早有传递。我在逃出来的时候,族长早就将这只熔炉所在的地方告诉我了。我由此来到这里,这才以此安家。一为避世,第二便是守护我们族人最后的传承啊。” 矶子顿悟,叹息道:“这一守,便是百余年。前辈一门,真节烈之士啊。” 厉兮苦笑,摇头叹道:“若说节烈忠贞,此番我才真正见识到了。如今有真义士在,老头子恐怕万不能及啊。”言毕,回看望了绉布一眼。复问道:“如今万事俱备,我且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家族中的信物,你可真的舍得的吗?” 面对厉兮的询问,绉布并不作答。他举步赫然向前,伸手夺过厉兮手中拿着的神木王杖,之后最后看了一眼。仰天长叹之余,饶有不舍般不上了眼睛。甚至不等厉兮在说什么,已经亲手将它丢进了硕大的熔炉之内。 “义士啊,看来是老头子多言了。” 厉兮叹了口气,随即聚柴草于其上点起火来。 少时柴草燃起,渐渐冒起青烟。神木被火燎着表面,居然发出“吱吱”般的声响。矶子但见火光有些异样,很快便闻到了旷古般难以形容的奇异香味。那香气令人陶醉,不觉有心旷神怡般的感觉。 矶子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这股香气彻底的洗礼了。但见矶子陶醉,厉兮立即关闭熔炉之门。香味被封闭,矶子随即睁开眼睛。对那香气,似乎还有眷恋般的不舍。 “怎么,这便要关闭熔炉了吗?” “寻常火焰,只有经过锤炼、聚集神气才能成就了天火。若神气溃散,纵然泽培圣灵,却终究令寻常熔炉之火难以得到升华。升华不成,哪里还有焚化那妖龙异骨强大怨念之魂的能力呢?” “哦,这样啊……” 矶子点了点头,觉得厉兮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故此便依照厉兮的话,就这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日复一日,每天都有厉兮的家人到此来送饭食。这一等,便是七七四十九天。待到四十九天头上,忽见熔炉之中神光乍现。厉兮一声叹息,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言道:“行了,天火终于成功炼就了。” “成功了吗?” 矶子面露惊喜,随即看着厉兮将熔炉再度开启。但见熔炉之内的神木王杖,此时已经彻底化成了焦炭。而原本燃烧着的赤红色炉火,如今颜色也已经变成了令人难以用语言形容般的湛蓝色。 湛蓝色的火焰在熔炉中攒动着的同时,也伴随着熔炉的开启而有一股浑厚般的异香飘散而出。矶子提鼻一闻的瞬间,心旷神怡般的感觉比及最初更加浓郁。香飘四散的同时,四下的万物似也被仙气滋养,展现出昌荣、向往般的姿态。火焰攒动不惜,却如同睡莲般有了自己的形态。 “大王请看,这便是天火了。” “哦,果然惊奇。” 矶子由此感叹,随即按照厉兮的吩咐将妖龙异骨置于熔炉之中。异骨遇到天火,立即发出“吱吱”般的响声。那声音刺耳,矶子立即又感觉到头脑的一阵昏沉。 “就是这声音,曾经我就是因为这声音才……” 矶子低声沉吟,却未来得及昏倒,厉兮已经再度将熔炉之门关闭了上。熔炉厚实,似有隔绝之能。伴随着熔炉的关闭,沉沦在矶子脑海中的异响便瞬间没有了。矶子的意识再度从模糊转为清晰,虽然嘴上没有去说,但心中却感叹这上古人智慧所制造下的熔炉。 “好了,万事已成。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再一次的等待了。” “再一次的等待?那敢问先生,这一次我们又需要等待多久?” “九九归真,八十一日后,妖龙异骨可尽数焚化。” 面对矶子询问,厉兮坦言而告。矶子无奈,只能再次静候佳音。熔炉虽有隔绝之能,但却仍旧能够听到浅浅般来自熔炉内部“噼里啪啦”般的响声。矶子感觉身体疲惫,就地盘坐闭上双眼。然而一闭上眼睛,就恍若看到熔炉内一妖龙和火莲缠斗般的场景。 打斗激烈并且真实,在矶子的意识中居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矶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识,急忙睁开双眼。脑海中刚刚呈现的画面尽去,在闭眼休息,居然又是近乎相同的画面。妖龙咆哮、火莲翻转,两个交织在一起、彼此缠斗不休。两股力量就这样彼此在熔炉之中冲撞,仿若混沌中相互交融、又互相融合一般。 待到八十一日头上,厉兮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叹道:“时辰已到,妖龙异骨怕已彻底焚化完成了。”说话间,他正要开炉。矶子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从沉睡中惊醒而来,大叫道:“不好,快闪开!!!” 一语出口,硕大到足有一人多高的熔炉,居然在此时轰然炸裂。一瞬间,其声如雷霆惊世、恍若地裂天崩。妖火肆虐之间,便如龙吟般咆哮不息。万物仓皇之间,也骤然为之寂灭。 这正是“百因事出皆有果,人为天意未可知”。预知熔炉炸裂缘由,三人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27章 祸尽福来 却说到得功成之日,熔炉突然炸裂。其声如雷,瞬息爆裂之力仿若地陷山崩。此时时间不过晨早,厉兮家人虽然身处熔炉所在的山林之外,却也被这骤然袭来的巨大爆炸所波及。感觉事有异样,一家人急忙赶来寻看。 但见熔炉四下方圆二十步,皆因熔炉的炸裂波及近乎被夷为平地。如今四下残破之间尚有些许炉火攒动,却始终不见矶子三人。 “莫非刚刚的爆炸,三位贤者都已经丧生了吗?” 其中一家人由此分析,瞬间便引来哭声一片。厉兮长孙虽然心中也是伤悲,却执意要寻找祖父遗骸。全家细细搜索之间,居然在一地势低洼的陷坑里找寻到了如今奄奄一息的三个人。 矶子身躯健硕,压在绉布和厉兮的上面。 此时的他,后背上满是伤痕。很显然是因为受到瞬间的炸裂波及,如今伤势沉重。而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绉布和厉兮两个人,只是因为年迈而被刚刚的爆炸震昏了而已。 经过家人的细细检查,才发现两位老者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 依照他们看到事实情况的分析,矶子很可能是在熔炉爆炸的瞬间做出了反应,一扑之下将他们按进附近的陷坑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巨大爆炸力量的波及,这才让两个老者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得以幸免。 “若如此,此人堪称世间真义士、雄略之主啊。” “是啊。我来世间三十多年,还未见过似有如此对身边之人这般舍命护卫的。莫说我父亲只是和他萍水相逢,便是我们这些家人面临危机也未必能够义无反顾般这样做的。如此舍身取义之人,怎不让人敬服呢?” 他们相互议论,对矶子肃然起敬。 见矶子此时也有微弱的生命反应,急忙将三人救回家中。绉布和厉兮因为受到矶子的保护,并无性命之忧。矶子虽然伤重,但碍于身体健硕也在一天之后转醒了过来。厉兮家人,感念矶子相救之恩,对矶子倍加礼敬。但凡好的药食,全都紧着矶子先用。 矶子身体健硕,康复的能力也极为惊人。三人在厉兮家中调养,不过几天的功夫,伤情便都有所好转。 “那妖龙异骨,真的已经被天火焚化干净了吗?” 矶子伤重,却仍旧心中挂念着这件事情。绉布、厉兮以及厉兮的家人谁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但见矶子性急,只道:“那日忽然炸炉,谁也不知道妖骨到底如何了。但见你们三人伤重,便只是急着救人。事后全家都要照顾你们,所以对那炼化的妖骨也便没太关注了。” 闻听家人所言,矶子强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言道:“此事兹事体大,断不能耽误。仙人曾经告我,若那妖龙异骨不焚,早晚必为祸根。但为我人族之兴盛,此番我非要亲自去确认不可。” 众人劝慰,只望矶子能够先悉心养伤。矶子执意不从,厉兮没有办法,只能让家人搀扶着他们一并来到后山一看究竟。只见得断壁残垣之中,一片狼藉。虽然火已熄灭,但炸炉的波及仍旧留下一片焦土。 矶子身体虚弱,却感觉到废墟之中一片隐隐般的光芒透出来。 他推开身边人的搀扶,独自上前。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纷纷上前打算帮忙。矶子不理,伸手扒开一片瓦砾。但见得瓦砾废墟之下,一只黑黝黝的东西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 众人劝慰矶子退去,矶子甩开众人,伸手将那黑黝黝的东西拿在手中。忽觉一股莫名的神力,如同决堤般的洪水通过这东西灌决到自己的身体之内。矶子周身颤抖,忍不住一声长啸。 怒吼声如长风,刹那响彻整片山谷。 众人畏惧,不敢上前。随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讶不已。那便是矶子一身的伤痕结疤,此时居然一点一点的全都自行剥落下来。伤疤之下,崭新的皮肉应运而生。不过片刻,居然让他一身的伤痕全都愈合如初。 众人震惊之间,这才注意到那只被矶子拿在手里黑黝黝的东西,居然也在此时逐渐退去那充满焦黑的外皮。刹那之间,金光闪动。一只崭新的兵器,居然在晌午的阳光之下绽放出夺目般的异彩来。 只见那兵器形如铁棒,并分九节。棒头似一魔神,青面獠牙般显出令人为之骇然色变般的凶恶。棒长三尺有余,粗细恰好矶子只手一握。此时被矶子拿在手里,竟是格外的趁手。 此时的矶子,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异变。 因为之前炸炉的波及,自己身体上的多处创伤恨不能让自己不能走路。只要身体一动,每一处的肌肉便如同刀割一般。如今之前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完全不见了,稍微活动四肢居然也和完全没有受伤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的一身伤痛,居然已经痊愈了。神妙,真是神妙啊。” 矶子心中感叹,回首再看这手中类似铁棒一般的兵刃。但见棒头魔神一双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光华闪处,也使得棒身清楚的映出三个字来。 “罡天杵……” “难道说,这便是此神兵的名字吗?!?” 矶子心中惊讶,总感觉瓦砾之下仍旧闪烁的金光涌动。此时自己身体已然莫名痊愈,加上偶得神兵,矶子便更是心中惊疑还有什么埋藏在更深的地下。他不管众人对他的劝阻,执意挖掘。 绉布和厉兮知道拦不住他,只得纷纷上来帮忙。众人各取搞头,齐力之下,居然又从深埋的地底下挖掘出一件甲胄来。此甲坚利无比,刨到它的时候居然连搞头也应声而断。众人惊异之间,将它从挖掘的深坑中取了出来。 展开来看,但见此甲熠熠生辉、仿若龙麟一般。心中惊讶之余,又让矶子试穿。矶子将宝甲穿在身上,居然又是莫名的合身。与之刚刚得到的神兵‘罡天杵’相配,居然浑然天成。 “此神兵宝甲,莫非上天所赐吗?” 绉布惊疑之间,厉兮顿觉恍然。不由得一声高呼,当即跪倒在了矶子的面前、浑身颤栗。 这正是“祸尽之时福自来,如今不过应先言”。预知厉兮顿悟怎样,惊惶跪倒瞻拜矶子为何?且看下文。 第28章 天命所归 却说矶子偶得宝甲、神兵,绉布一语感叹之间,却使得厉兮顿悟。他急忙跪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瞻拜矶子。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厉兮颤栗道:“此天命所归,回想我族先人所言,原来早有定数。” 厉兮一语出口,在场众人全都不解。矶子不明白,急忙将跪倒瞻拜自己的厉兮双手扶起,问道:“先生适才所言天命所归,到底是何用意?什么你族仙人早就有言,为什么我一句都不曾听得懂呢?” 厉兮但见矶子疑惑,坦言道:“神木王杖,乃我族先人打造。但为起苏氏打造之时,我族先人便早有预言,称‘能驾驭福配此神兵者,堪为我人族兴盛万世之福主’。此言流传我族中甚久、历代传承,族人都以为振兴我人族的命定之人,定然会在起苏氏部落之中。故而一心相随,不想时候起苏氏轻易为各部所灭。而我族也因为追随,惨遭灭门之祸。” 闻听厉兮所言,矶子点头,言道:“此事我也听义父说过,类似同样的预言,他们部落之中似乎也有传承。故此即便到了灭族的前夕,他们的族长都让我义父保护着这根神杖离去等待命定之主。不想时过百年,封印居然在我的手中得以解开。义父以我为命定之主,这才对我誓死相随。” “原来是这样,既如此为什么不和我早说?” 厉兮目视绉布,似有埋怨之意。绉布不知所以,只道:“封印之事,确实我没有对你提起过。但我也不知道,在你们族群中也有关于神木王杖这般的传说。只是如今我家大王获得神兵宝甲,却与你族人百年相传的预言有什么关系?” 闻听绉布所闻,厉兮顿足道:“大王对神木王杖不晓得,难道你也完全不知?此二神兵所以留下,莫非自己埋葬在土中的吗?你用你的鼻子好好儿的闻一闻,神兵、宝甲神气犹在,分明是那神木王杖所化啊。” 厉兮一语出口,绉布、矶子方自大悟。众人心中好奇,都不禁上前闻上一闻。虽然焦土味道还在,不过之前熔炼神木时候的神气更浓。众人恍然,由此确定,原来这‘罡天杵’和‘龙鳞甲’都是神木历经熔炼妖骨所化。 “天数,莫非这就是天数吗?”绉布由此感叹,这才大悟:“怪不得我先祖知天命令我将神杖传承,说此杖拥有庇佑我人族主掌起兴命格。如今看来,并非神木主宰,而是这神木炼化而成的兵甲才是啊。兵甲为神主驱使,这才能无往不利,我人族由此才能兴盛啊。” 时至此时,天机才被顿悟。矶子莫名回想起那道家仙人之言,似乎也和两人分析的似有雷同。 “妖骨若存在于世,自是人族祸事。妖骨为天火所熔,祸事虽去却未必福来。而这所谓的福来,实乃应天数所说。让我获得此两件神兵,助我人族走上昌荣般的道路也说不定啊。” 三人虽各执一词,但结果却是殊途同归。而如今回想这一路走来,既了解了天火为何,又成功焚化了异骨解决了后顾之忧。除了这些已经解决的事情,居然还意外得到了神兵、宝甲,此时的矶子可谓春风得意。 大事已成,矶子便和绉布向厉兮告辞。厉兮不舍,心中感念矶子相救之恩,率领全家予以相送。期间绉布察觉厉兮态度变化,不禁暗中询问矶子,道:“大王现在以为,厉兮何人?” 矶子道:“先前有所误会,如今看来,此人果然人才。” 绉布问道:“既是人才,大王何不招揽为己所用吗?” 闻听绉布所言,矶子苦笑叹道:“非我不想招揽,只是先前老先生有言在先。既然说了只帮我们这一次,而我也答应了他。如今我又怎么好意思强人所难,让此隐士为我所用呢?” 绉布摇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他不应,现在却不一样了。如今大王是应他仙人的命定之主,更加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招揽,必然可成。” 矶子想想也是,点头道:“既如此,我且试试看。” 言毕亲自下车,恭敬的走到厉兮面前,言道:“先生虽然久在于此乐享太平,但却身兼异能之才。倘能为我人族所用,何愁天下不定?更兼我应您部落先人所言,如今振兴我族正需要先生这样的得力助手。先生若能助我,使我早晚都能将要事、困惑既是做出请教,岂不也是莫大的好事吗?” 厉兮闻听此言,倒身下拜,言道:“蒙大王不弃,为实现大王心中雄志,厉兮定当竭尽全力辅助大王。” 遂令全家下拜矶子,矶子大喜,回首看绉布。绉布不言,只是浅然而笑。矶子忙以双手扶起众人,自此厉兮及其家人也归于矶子麾下。 收了厉兮一家,众人一路回归前线。 这一日到了大帐之外,仲夷亲自率领各部长老、首领迎接。矶子见各营之中全部枕戈待旦般的模样,就感觉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有大事发生了。被众人请进大帐之后,急忙询问仲夷其中缘故。 仲夷道:“妖兽侵扰,以至于此。” 矶子一惊,问道:“先前后方督建,前方已经布置过了壁垒做以防护。更兼荒丘已下,零散妖兽如何能够成就气候的?前线壁垒我也曾看过,对付那个把的妖兽足矣。怎么如今我不在数月,妖兽的袭扰都蔓延到我们的后方来了?莫非前线守卫不尽心,这才被那零散的妖兽攻破吗?若是这样,仲夷你责无旁贷。” 矶子说着,脸上已经带了怒色。正要责罚仲夷,帐中各部长老、首领却纷纷跪倒为仲夷请命。 “大王明鉴,此事绝非仲帅疏于防御之故。也正是因为仲帅积极防御,这才导致我后方如今无恙。” “什么?!?”矶子大惊,问道:“区区零散妖兽,也能破我防垒不说,反而威胁到了我们的大后方?!?” 他心中不解,奈何众人齐心。 矶子怀着疑惑,转头看向绉布。绉布虽然没有说话,却目光露出迥异之色。矶子见状,缓缓松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到仲夷的身上。问道:“仲夷,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仲夷下拜矶子,却只是低头不语。 矶子看出迥异,屏退众人之时,唯独留下绉布和仲夷两个人在大帐之中。见众人退尽,矶子这才再度轻声发问,道:“你两个既然都有话说,那此时可方便说了吗?” 这正是“方除妖患归故里,如今后方又逢难”。预知绉布、仲夷所言怎样,后方遭难如何?且看下文。 第29章 事出迥异 却说矶子看出绉布、仲夷各自有话,但当着众人却不方便细说。于是先屏退了众人,这才询问二人。 见矶子询问,绉布率先开口。言道:“我观仲帅为人,虽然年幼却为大才。无论曾经守卫边关还是前番荒丘一战,全都尽显才华。如此人才,绝非不懂恪尽职守之人。更兼众口陈词,我料其中必有迥异。大王何不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行责备不迟呢?”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心中火气瞬间消减了一些。 他缓缓松了口气,和声细语的询问仲夷道:“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今荒丘已下,妖兽聚集之地已经被摧毁殆尽了。似如此,便是有妖兽侵扰也不会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前线防垒我也看过,所建甚伟。今如何反被妖兽攻破,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莫非此番袭扰的妖兽,又和上一次的苍龙类似的吗?” “妖兽体型,不似苍龙。然而其中迥异之处,比及苍龙更甚。” 仲夷一语出口,矶子震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询问其中细节。仲夷也不慌乱,取出自己绘制地图铺在桌子上。地图和之前绘制的类似,其中细节也显得极为详尽。非但山川草木描绘的淋漓尽致,便是防垒铸就也都显露其中。 荒丘新城在北,防垒位于新城南向五十里。东西纵横,相互为应。其中哨台十九座,连绵不绝、交相呼应。外设鹿角、木栏杆、陷阱等,做以格挡。防垒近处,更有新掘深坑灌掘泥水以便更好的防止妖兽的侵袭。壁垒高有四五丈,实木搭建。守卫居于关头,多设滚木炮石。如此设计,可谓穷尽仲夷才能。在当时,堪称坚不可摧。 矶子曾经在壁垒建成之日视察过,对于壁垒的防御设置极为满意。也正因为此,矶子不太相信壁垒能够被妖兽攻破。莫说荒丘已经被攻下了,如今附近大小的妖兽已经没有成股成群的存在。便是有,这样设计下的壁垒也足以将它们抵挡在外。 “如此壁垒,可谓固若金汤。既是这样,又是什么样的妖兽能够将它攻破的呢?” 矶子心中苦思,不得其解。 不由得轻吐了口气,询问仲夷道:“没有妖龙那么巨大的身躯,那妖兽如何攻破我们防垒的呢?” 仲夷道:“此番来袭妖兽,虽没有苍龙那般身体巨大,但却多为虎象之类。虽然论及力量不及苍龙之威,但群起而攻也让我们的壁垒防御如同虚设。这些猛兽各个身材高大、皮糙肉厚,壁垒外设置的鹿角、木栏、陷阱之类,根本困不住它们。壁垒高耸,此类妖兽虽然不善攀爬,但群攻之力却足以将木质的壁垒硬生生的撞塌了。” “什么?!?群起而攻?!?”矶子大惊,问道:“荒丘聚集之地,都已经在上一次被一场大水彻底的淹没了。妖兽聚集之地已毁,照理说附近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妖兽了。更兼我们筑建动工壁垒的时候,就曾探查过附近。方圆数十里之内,哪里会有虎象这类的巨型妖兽啊?” “这恐怕还不是最主要的啊,大王。”绉布听到这里,不禁变色插言道:“妖兽食人,但也相互吞噬。虎象虽为猛兽,但也互为敌手。更兼象虽群居,虎却单独行动。难以想象,如今互为天敌的两种妖兽,为什么会彼此相互联手一同进攻我们的壁垒呢?” “是啊。”矶子也是不解,遂又问仲夷道:“你刚刚说他们此番群起而攻,数量大概有多少?十几?几十?!?” 仲夷摇头,正色道:“数百不止。” “什么?!?” 闻听仲夷所言,绉布、矶子尽皆愕然。 荒丘已下,方圆数十里不曾见到半点儿虎象的踪迹。如今这数百的虎象猛兽,到底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矶子难以相信,却感觉仲夷对自己并没有撒谎。 “这简直太奇怪了。” “奇怪吗?或许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 面对矶子的感叹,仲夷无疑又泼了矶子一盆冷水。 “怎么,还有别的怪事吗?” “比及我现在要说的,或许之前那些都不算什么了。”仲夷一声叹,手指地图道:“若只是数量多,我军壁垒还不至于全线崩塌。毕竟壁垒坚固,且多有我驻军于此守卫。第一天,虎象妖兽先攻我西线壁垒。起初不过数十,到了后面却越来越多。西线缺乏人手守不住,于是点燃烽火台。东线守军得知,全线往西线支援力求将妖兽就此撼退。然而就在他们前往西线支援的时候,东线却猛然再起妖异。数百虎象妖兽,仿若从天而降一般。它们乘我之虚,发起猛攻。东线由此失手,而原本进攻西线的猛兽居然立即转而东向。我军没有了壁垒防护,由此大败。若非及时启用大王铸就的崭新兵甲死命抗击,恐怕莫说防垒崩塌,便是新城刚建基业也要彻底的付之东流了。” 闻听仲夷奏报,矶子、绉布尽数愕然。 绉布惊道:“似若如此,此番妖兽侵袭似乎颇有战略。” 矶子拍案而起,呼道:“妖兽只有蛮力,哪里会有这样的智慧?此等战略随机应变之道显而易见,似此智略般的打法,便是我们人族内部也不一定能有多少人做得到。虎象之流何等生物?除非成了精的。” “嗯,若不是成了精,便是这其中一定有所诡异。今若不彻底弄个清楚,怕是早晚又生祸端。” 绉布一语中的,仲夷表示认同。 “先生所言极是,所以在和这群妖兽开战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弄明白一切。” “如何弄得清楚?” 矶子询问。二人尚且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斥候已然连滚带爬的疾奔进了大帐。三人见其慌乱,忙问其故。斥候惊恐道:“前番摧毁我壁垒的虎象,如今又群起而来了。山头报事的看得清楚,此番比及前番数量更多。席卷风尘之间,距离此处恐怕已经不过十里之遥。” 矶子闻言,赫然而起,怒道:“妖兽猖獗,是欺我族中无人。你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它们是何阵势。” 这正是“道听途说难服信,亲眼的见方为实”。预知妖兽迥异怎样,矶子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30章 凶兽来袭 却说矶子闻听妖兽再度来袭,心中愤怒。正欲率军出战,绉布急忙出手拦阻。言道:“妖兽来势凶猛,不可倾全力一战。如今事出迥异,理当先查明虚实,再战不迟。” 矶子怒道:“妖兽伤我族人,便是断我手足。况我神兵在手,正当挫其锐气。今不战而退,岂非示弱之道吗?更兼妖兽前番袭扰,以致令我军中萌生畏惧之心。我今身为大王,如若再退,恐日后军中再无人敢战了。” 仲夷道:“大王勇武,人所共知。然妖兽来势汹汹,纵然此一战无可避免,我们也要讲究些战略御敌。倘若莽撞出战,恐非良策。若再兵败,我军日后更无战心。其中利弊得失,大王不可不察。” 矶子心中虽怒,细想仲夷所言,也颇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以卿之见却当如何?” 仲夷道:“前番妖兽袭扰,破我防垒。一战得手,必以为此番必胜。如今时不过数日,又来袭扰是想尽灭我族人。我族兵将,历经前番大战多有重伤未愈者。以末将来看,边防之地恐守不住。应先行后撤,退入新城。新城虽刚刚建成,毕竟坚石堆砌。虽然没有阵前防垒那么多的陷阱,但其坚固足以抵挡虎象妖兽的冲撞之力。大王可将军马分成两队,一队由绉布先生率领。带着各部长老、首领、伤兵,尽数退进荒丘新城。之后集结一切的力量,以城郭为壁垒、誓死守卫。我与大王为另一队,率领族中所有的精英部队。虽同绉布先生一并后撤,却不和他们一并入城。但见荒丘新城外的山林处,就此埋伏。凶兽既到,必然倾力攻城。届时我等自其后杀出,里应外合,定然能够一举击溃妖兽。” 绉布点头,赞道:“大王,仲帅之计稳妥。以微臣之见,可行。一来可退妖兽,二来也好让大王借此机会洞察虚实。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矶子点头,从其请。仲夷拱手,立即下去安排。少时兵分两路,一并放弃前方壁垒向后撤去。绉布率领第一队人马入城,随即立即组织好守卫军。矶子与仲夷在后面,在城郭前与绉布分道扬镳。 见绉布引军入城,矶子便问道:“山林比比皆是,我们当往何处去?” 仲夷手指不远处西面一土山,言道:“那里就行。一者,距离我们不远。我们上山,有充足的时间能够立即组织好人马并且做出反扑;第二,便是那山头的高度足以让我们对妖兽进攻新城的形势一览无余。” 矶子点头,言道:“如此,我们便去那里。” 言毕,就此带领人马直接往仲夷所指的山头而去。 既上了山,刚刚组织好了人马,那成群的妖兽便追到了。 妖兽足有尽千,到达新城之后便自行分列开来。不多时,便从四面将新城重重包围。妖兽嘶吼之声震天动地,而一切的动静都被身处在土山之上的矶子和仲夷看了个一清二楚。 矶子大惊,言道:“适才听你说的,我心中还有些不信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妖兽攻势有度,居然四面围城。似若如此,哪里像那些没有任何智慧的畜生。只是这样的精通战法,莫非他们真的成了精了吗?” 仲夷道:“此事的确存在着太多的诡异,不过我不相信妖兽会有成精之说。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势,而我们此后也一定要将它彻底的搞清楚才行。只是如今形势严峻,不容我们有这样的时间。新城虽然比及东西防垒牢固许多,但凶兽毕竟太多。如若放任下去,我估计不出个把时辰,怕是新城也要被他们撞破了。” 闻听仲夷所言,矶子心急如焚。 “新城乃我族人时近一年心血,耗费大量人力资源、岂能轻易而废?既是情势紧迫,我们理当速速进攻、不能再耽误了。” 矶子一语出口,便要率军下山。仲夷拦阻,言道:“新城固然要救,但怎么打却还要谋划一番。大王请看,妖兽四面围城。此番进攻虽然有章法,却也有漏洞可寻。” 矶子惊奇,问道:“是何漏洞?” 仲夷道:“妖兽围城,分攻我新城东、西、南、北四门。虽呈四面合击之势,但也化整为零,给了我们消灭他们的机会。大王若去,先攻北门。北门妖兽攻势最猛,后军却也最乱。大王此去,从后杀入,到城下破敌之时便往西去即可。” “往西?这是为何?!?” 矶子不解询问。 仲夷道:“北面为象军,动作迟缓反应慢。大王率众骑马,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瞬息可破。北面妖兽击破,军心必然振奋。西面妖兽,多为猛虎。虽然数量多,但却不善破城。大王在北面象军那里冲杀使象军大乱,之后转而西去直扑那群恶虎即可。至于剩下的事情,临当有计、定然奉上。” 仲夷面露含笑,又和矶子卖起了关子。矶子了解他性格,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无奈之余,不禁暗中苦笑道:“好个临当有计,定然奉上。我都去了,你却在山上候着。便是有计,如何告诉我呢?” 心中虽这样想,脸上矶子可没有表露。 反正便是仲夷不讲什么策略,自己还是要冲锋在前的。正如自己刚刚说的一样,那便是荒丘新城是自己族人和自己苦心建立一年才有如今这般的成就。如此伟绩,又怎么能够因为妖兽的一番侵扰而毁于一旦呢? 想到这里,矶子也不多想了。当即点了骑兵两千人,自山坡顺势而下。按照仲夷的计谋,率领着众人绕道直取北门而来。 既到北门,便见象兵攻势凶猛。它们硕大的身躯不断冲击厚实的城墙,并且不断发出长鸣、好似欢呼般的阵阵嘶吼。矶子大怒,吼道:“妖孽,还不速退?尔等愚钝,不知死期已至。” 一声大喝,仿若闷雷。象兵惊惧之间,矶子已然手持神兵、纵马疾驰而来。 这正是“纵使用得良臣计,破敌尚需勇将驰”。预知仲夷之计奏效与否,矶子此番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31章 大破凶兵 却说矶子依照仲夷之计行事,从土山率领两千骑兵绕过西边直插北军。见北面数百象兵攻城,矶子大喝一声便就此疾驰而来。 象兵身躯虽健硕,反应却很迟缓。未等到做出反应,矶子率军已经从后面杀入。他一马当先,身着龙鳞甲、手持罡天杵。但遇象兵,手起杵落。一击暴威之下,巨象也难抵挡,竟硬生生的被矶子掀翻在地上。 随军两千人见了心中骇然,山呼万岁之间军心骤然瞬间大震。 象军只顾全力攻城,却不晓得后方还有人马。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纵马杀入象群。一声长啸,恍若龙啸九天。更兼此时神兵在手,一骑当先、所向睥睨。群象畏惧,顷刻已经乱成一团。又见矶子手中‘罡天杵’光华夺目,妖兽更是不知道是何神器。心生畏惧之间,更加混乱。矶子率军突入一番冲杀,象兵虽然身形巨大,却也在矶子突袭之下瞬间死伤过半。 新城北面守军,见救兵来到,也出城相应。双方人马前后夹击,便如风卷残云之势。象军纵然凶猛,也难以抵挡。就此溃退,北门之围骤解,自不在话下。 矶子勇猛,但依仲夷之计,不过片刻之功便解了新城北面之围。心中大喜之间,立即率众往西面而来。西面和北面不同,多为猛虎。矶子纵马于前,本欲就此也将西门之围也尽数解了。谁想到猛虎嘶吼,声如闷雷。矶子人虽不惧,然而坐下战马闻听虎啸之声却萌生畏惧之心。 虎为万兽王,如今成群咆哮,试问战马如何不怕。 如今但听得群虎咆哮,不单单矶子,便是他身后的数千人马也都十有八九都被战马翻了下来。面对群虎,马不敢向前。矶子紧咬牙关,手持神兵,与众人道:“新城乃我族人耗尽一年心血,如此工程岂能因妖兽侵袭一朝而废。今日纵然马不能前,我等也要誓死与妖兽决一死战。” 一声大喝,千人皆沸。 正要率领众人徒步向前斗杀群虎,不想就在此时,虎群的后方居然乱了起来。矶子震惊,但见箭急如雨、倾泻而下。群虎未曾防备,便已足有百余只身中流矢而亡。矶子惊奇,身边部将言道:“此乃天助大王,我等不趁此时出兵更待何时?” 矶子点头,遂令众人徒步发起进攻。矶子仍旧一人当先,手中神兵起处,凶虎尽被打死。待杀到了后方,正见仲夷率军各持弓箭。矶子恍然大悟,惊喜道:“怪不得适才一番流矢,原来又是你的安排。” 仲夷笑道:“猛虎善平原战,纵使大王勇猛,但猛虎一声吼叫怕是大王不惧,坐骑也不能动了。我早有预料,故而让大王西向只为吸引。若无大王,流矢先出,凶虎必然朝着我方而来。我方多为步兵,恐凶虎攻袭之下难以抵挡,这才不得已劳烦大王。” 矶子大笑,言道:“如此说,你倒是将我当成了诱饵了。” “是,还请大王恕罪。” 仲夷向矶子请罪,便要下跪。矶子见势,急忙拉住了他。笑道:“谁说你不对了?仲夷,你这诱饵放的好。如今两面重围都已化解,全是拜你谋划功劳。剩下两处如何解围,还要依仗你的谋略啊。” 仲夷笑道:“两面攻势最强的都已化解,剩下的再无需智谋了。” “什么?!?” 矶子大惊,仲夷道:“先前我军畏惧凶兽,故而不得不设谋略。如今两面围困都解,军心已然大振。更兼城中两面防御腾出手来,必然能够援救剩下两面。敌强我弱需以谋略取胜,如今敌弱我强,只需合兵一处、奋勇杀敌便可。” 矶子大悟,点头赞许道:“仲夷虽然年少,心中却有韬略。我有仲夷,何愁妖兽不灭。” 遂依仲夷之计,两线合兵。矶子骑兵在前,仲夷弩兵在后。两人相互合力,从西到南,又从南到东。一番冲杀之下,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将此番来犯的千余妖兽尽数绞杀。只有残余几十,一路向南去了。 虎象群兽既退,矶子便欲收兵。 仲夷见状,急忙拦阻。言道:“群兽虽去,迥异尚未可知。前番攻袭,我们因为损失惨重不得已力求自守。如今大胜,正当派出斥候追击探个虚实。待弄清楚了妖兽附近的老巢,日后整顿军马也好一具歼灭。” “嗯,仲夷果然想得周到。” 矶子点头,准其请。当即派出骑兵三十,紧随败退妖兽之后而去。 却说矶子率众一战大胜,人族各部无不欢愉。虎象妖兽来袭,虽然给新建之城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被击杀的数百虎象妖兽却提供了丰富的资源。 “虎象肉可食,皮可制袄铸甲。至于獠牙利爪嘛,恐怕又是一笔新的军器资源。这些比及大王您之前命人以巨虫、恶龙督造出来的军器,恐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着尽千妖兽的尸骨,厉兮饶有感叹的对矶子说。 “嗯,先生精通锻造之术。那么此事,便全权交给先生来负责吧。” “感谢大王看中,老朽必然尽皆全力。” 两人正自谈话,忽有斥候跑来。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矶子急忙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斥候道:“绉布先生那边发现了些事情,命小的请大王过去。” “哦,这样啊。” 矶子点了点头,厉兮随即拱手道:“大王有事,便请自便。至于锻造修复之事,大王既有吩咐,老朽绝对效以死命。” “如此甚好。既是这样,拜托先生了。” 矶子拱手,随即向厉兮告辞。一路随着斥候,便来新城北门来见绉布。既到北门,见仲夷居然也在。此时的两个人都蹲在地上,似乎集中在一起正为什么着迷着。斥候想要去报告,却被矶子拦住。矶子朝他挥了挥手,斥候会意,随即退了下去。 但见二人蹲在地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矶子心中好奇的同时也缓步上前。此时二人蹲着,矶子居高临下也到近前看了个清楚。但只见地上一句凶虎的尸体,而此时的两个人居然全都望着这具凶虎的尸体看得出神。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有什么迥异吗?” 矶子眉头微蹙,心中疑惑不解。 这正是“方解凶兽围城困,如今又有异情生”。预知绉布、仲夷发现怎样,凶兽袭击真相如何?且看下文。 第32章 真假难辨 却说矶子按照绉布的邀请来到新城北门,却看到绉布和仲夷两个股肱之臣都蹲在地上看着一头恶虎的尸体瞧得出神。心中疑惑之间,这才不禁出口询问。二人闻声,这才回头看到矶子。急忙起身,对矶子拱手施礼。 矶子摆手,问道:“先前得报,说义父有发现故此而来。如今您和仲夷却在这里看着一头妖兽的尸体看的这么出神,不知是何缘故?” 绉布道:“我两个并非看着凶兽出神,实在是有件事情不得其解。” 矶子惊奇,不禁再度细问。绉布也不拖拉,直接从身上取出了一件东西交给矶子。矶子疑惑,低头去看,但见绉布手中居然拿着一支做工精美的银铃。银铃巧夺天工,上面的花纹更是让人完全看不懂。与其说是花纹,倒像是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文字。 矶子眉头微蹙,问道:“这件东西,义父您从哪里得来的?” 绉布手指恶虎尸身,回应道:“正在它勃颈上寻得。” “勃颈上寻得的?!?” 矶子不解,蹲下身子细看。但见妖兽勃颈上系着一根银环,因为遍布鬃毛的关系,如果不细看倒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大的银环彻底套住恶虎的脖子,最下面居然还串着一支小银环。 见矶子不解,仲夷随即解释道:“这只银铃,之前就是挂在这只小银环上的。此为打扫战场的军校意外获得,因此报之绉布先生。先生不解,本欲寻大王来。然而大王和厉兮先生正在谈要事,这才先找了我过来。此事我们全都不解,顺便也寻了其他的猛兽。没想到,这样的银铃居然没个妖兽的脖子上都有。恶虎如此,象兵亦然。” “怎么,身躯那么庞大的象兵也有?” “对,至少我们发现的凶兽的脖子上,都有佩戴这样的事物。我们由此对比,后来才发现每个银铃的大小居然都是一致的。还有做工和铃身雕刻的花纹,居然也如出一辙。” “竟然会有这样的怪事情?!?”矶子惊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沉默少时,不禁猜想道:“此事莫非和此番妖兽的迥异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大王睿智,老实说我二人也同样有此猜想。只是这银铃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却并不能够晓得。现在唯一肯定的是,此银铃制造颇有工艺。既然每一头妖兽都有佩戴,那么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另外还有一点,那便是这些银铃看样子就是被精心制造出来的。加上佩戴在大型妖兽身上的困难程度,绝对的人为无疑。” “嗯,此言有理。”矶子点头,复问道:“义父为智祖后裔,难道这银铃的事情,义父也完全的不了解吗?” 绉布摇头,拱手道:“臣孤陋寡闻,未得其详。不过我军中一人,或许会有所了解也说不定啊。” “您是说,厉兮先生?!?” “不错。”绉布点头:“厉兮乃元氏后裔,精通锻造之术。天下锻造,皆出元氏之手。便既不是,恐他也会比我们对此知之甚深吧。” “嗯,义父所言有理。既如此,我们一并去寻厉兮先生问个明白。” 三人拿定主意,这便来见厉兮。此时的厉兮,已经接受矶子的命令主要负责锻造诸事。三人随即赶到锻造营地,却并没有找到厉兮。询问营地士卒,士卒说厉兮不久之前来过,但刚刚却有事出去了。矶子急忙询问厉兮去了哪里,士卒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矶子一声叹息,急道:“正逢要事需要问他,如何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了踪迹?” 绉布知矶子性质直爽,宽慰道:“厉兮负责锻造诸事,必然很多需要准备。更兼大王有恩与他,他必然不会玩忽职守。我们在此处等待,料想不多时便会自归。” 矶子点头,叹道:“事到如今,却也只好如此。” 三人商议,正打算去大帐等待厉兮。却不想就在此时,忽的斥候再度到来。矶子见他一路风尘,急忙问道:“又有何事奏报?” 斥候下拜矶子,言道:“之前您和仲帅派出去追踪妖兽的三十骑兵,如今全都回来了。” 矶子一振,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斥候道:“都在主帐帐外,言有要事要向大王禀报的。故此特地命我前来,告知大王。” 矶子大喜,笑道:“妖兽踪迹,怕有回报矣。”随即转首看向仲夷,笑道:“本欲将发现银铃先问厉兮先生,恰好先生不在。如今三十骑兵回返,一样也能让我们了解妖兽的虚实动向。我意不在此处等候,先去见那三十骑兵问个清楚也是一样的。” 绉布、仲夷都表示认同。于是矶子昂首阔步,便往主帐处去。仲夷紧随其后,唯独绉布留在原处。但见斥候要去,急忙将他叫住。斥候复回,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绉布泰然自若的将那银铃取出,顺手交到斥候手上:“你在此稍等片刻,少时待得厉兮先生归来将此物交给他看。若他识得,可速来主帐那里见我们。” 斥候答应,绉布这才跟了上去。 却说三人既到主帐,便请三十骑兵来问。这三十人见了矶子,先行下拜请罪。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其中一人道:“末将无能,将那逃亡的妖兽跟丢了。” “跟丢了?!?” 矶子一惊,不由得心中恼火。正要发作,身边绉布却看出异样来。急忙拦住矶子,询问道:“尔等骑乘快马,凶兽却皆有负伤。似如此,如何能够将它们跟的丢了呢?” 骑将道:“本来跟得好好的,不想追了百余里却忽逢大雾漫天。妖兽数十进入雾内,便就此消失了踪影。” “一派胡言!”矶子大怒,喝问道:“如此晴朗的天,哪里起得大雾?” 见矶子震怒,众人急忙连连叩首道:“我等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大王。正自追赶,前方忽见大雾。我等奉大王命令追寻妖兽踪迹,便既冲入大雾之内。谁想立时方位不能辩,历经一番磨难这才突出。奈何妖兽踪迹已然不见,这才回见大王请罪。” 骑将众人虽然众口陈词,但矶子仍旧不信。问道:“晴天何起大雾?况且依照你们的说法,大雾便是忽至也应该弥漫开来。又岂能会有覆盖一处,其他地方没有大雾覆盖的道理呢?” 言毕,便欲治罪三十人。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起,难料真相却为何”。预知此三十人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33章 觑墉受困 却说三十骑将众口陈词,矶子仍旧不信。 正欲重责他们,绉布便既出手拦阻,言道:“此番屡屡迥异,已经不能按照常规判断。更兼此三十人都是大王亲随,如今众口陈词不似撒谎。此番大王便要重责他们,也该弄得明白免得冤枉了他们才好。” 绉布一语,矶子不知该当如何。正犹豫间,仲夷便取来地图挂在帐前,问道:“你们说的地方在哪里,且在地图上指给我看。” 骑将心中畏惧,急忙在地图中点指。 “仲帅请看,便是此处。” “这里吗?” “是。” 骑将语气坚定,矶子随即询问:“此地为何处?” 仲夷道:“名唤觑墉,绵延百里平原之地。据此一百五十里,偶有土山、多为乱石。我曾经为了绘制地图图本,也在新城开始筑建的大概一年之前左右率领人马去过这个地方。那里不似曾经的荒丘,并没有什么妖兽。因为一片荒芜,虎象之流更加不会栖息于此。” “哦,那如此说来,却是你们在撒谎了?” 矶子转头,再度喝问三十骑将。骑将们再度跪倒,声称所言都是实话。矶子不能辨识,绉布上前,低语道:“以我来看,此番非亲自前去一趟不可了。此地仲帅虽然去过,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年。一年时间会产生怎样变化,谁又能料?” 闻听绉布所言,矶子轻轻点了点头。言道:“此话虽然有理,毕竟是惊太过迥异。似此,异状更加难以解释。此番我要亲自前去,非要探个究竟不可。” 仲夷、绉布拦阻不住,矶子随即出营赫然翻上马背。 仲夷几个健步,急忙追赶上来。但见矶子要去,一把拉住缰绳,劝慰道:“大王即便是独自要去,也该多带些人马以防不测。” 矶子道:“我只去探查,不为别的。又不是去攻城略地,人多反而误事的。” 仲夷又道:“既然只为探查,大王切勿不可深入。便是人马不带太多,兵器铠甲总要穿上的啊。” 矶子大笑,言道:“曾经我斗杀那苍龙的时候,也不曾有什么神兵铠甲。如今得到了,怎么反而要这般的依仗他。岂不知神兵再好,也不过兵器而已。我曾经以只身之力斗杀苍龙,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些残兵败将吗?” 言毕甩开仲夷,独领这三十骑一路纵马便往这觑墉而来。 既到觑墉,果然看到大雾。正如骑将们所说,大雾覆盖范围,居然真的只有一块地方。矶子惊奇,下马寻看。但见地上虎象脚印还在,正是进入大雾范围这才没了踪迹的。 “嗯,我亲自去看看。” “此事不可。”骑将拦阻,言道:“事出有异,不可冒进。” 矶子怒道:“不往前去,何以探查虚实?尔等也进去过,不也一样出来了吗?难道说,我还不如你们的吗?” 骑将怯懦,不敢言语。矶子也不多说,纵马率领众人立即走进迷雾。既进了迷雾,瞬间便失去了方向。矶子直觉意识模糊,头脑越发昏沉了起来。心道:“不好,此雾气恐怕当真有异。” 矶子这才恍然,正要退去,坐下战马却就此翻到在地上。矶子见战马口吐白沫,已经不能再骑。如今更晓得妖雾有异,正要告诉身后三十骑将,转身回去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儿?” 矶子心中疑惑,屏住呼吸向后边退。谁想走出没个几步,忽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矶子心上一震,下意识的低头去瞧。但只见迷雾之中,多人骸骨各种姿势的倒在地上。如今身上的肉都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森森般的白骨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 矶子心中忐忑,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打自己的肩膀。矶子立即转头,这才看到是随行的三十骑将。但见三十人,矶子脸色煞变。他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倒有些显得惶恐失措般的感觉。 “你们……” “怎么,大王不认得我们了?” “哦不,自己的亲随如何不认得的。”矶子浅笑,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刚刚差点儿被绊倒,更兼妖雾迥异,故此被你们这一拍才吓了一跳。正如你们之前说的那样,此间妖雾果然异样。我观此地不可久留,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大王的马呢?” 骑将疑惑,不禁询问。 “哦,马匹瘦弱、不堪驱驰。刚刚的时候,已经倒下了。” “身为大王,岂能没有马匹?我们三十人中,属我的马最为健壮。大王且骑我的马,我与部下同骑一马便是。” “既如此,那便多谢了。” 矶子含笑,昂首阔步便往战马处去。 谁想刚刚和那骑将擦身而过,却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凝住了他的脖子。众人骇然,而矶子下手居然也毫不留情。两只手猛然用力,那骑将的脖子便硬生生的被他拧断了。 “大王,你这是作甚?” “我作甚,还是先问问你们自己吧。” 矶子一语出口,也毫不客气。不等其余人做出反应,已经赫然朝着其他的人攻了过去。三十人虽然各自勇猛,却哪里能够是矶子的对手。不过片刻的功夫,十几个人已经被矶子打倒在了地上。 其余众人面露惶遽,纷纷像矶子讨饶。 矶子大怒,喝道:“妖孽,还要骗我?你们且看看那地上的白骨,他们的遗骸尚且还能看出我们族人战士的服饰。显而易见,我随行三十余骑,如今都被你们杀死了。你们冒充他们,又来赚我。之前明明在我的身后,但我回头去找不见你们。试问什么时候,你们又跑到我的前面去了?更兼我战马为妖雾所伤,如何偏偏你们的马却全无异样?我料其中必有诡异。如今奸谋已破,尔等又何必在此和我惺惺作态?!?” 矶子一番言论,骑将十余人再无语应。不过片刻之功,矶子便感觉到他们脸上诡异一样的笑容。原本红晕的脸颊,一点一点变得惨白并且全无血色。他们凶相毕露,和刚刚已经完全天壤之别。 矶子心上一震,猛然有感觉一股冷风起源自己身后。他回头去看,刚刚被自己杀死的十几人居然也都在此时站了起来。 “难不成,他们是打不死的吗?” 矶子色变,心中畏惧。 但见他们阴阴冷笑,赫然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 这正是“不听智士良言劝,以致此番身陷险”。预知矶子受困何解,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34章 天马救主 却说矶子不听仲夷劝阻,逞一时之勇偏要闯妖雾一探虚实。结果非但随行三十人丧生妖雾之内,便是自己如今也在劫难逃。面对此番重重围困,矶子奋尽全力也不能突围。 他虽然勇猛,但妖兵却诡异非常。 刚刚被打倒的,马上便有站了起来。其中无论胳膊、腿脚,休说是被拧断,便是硬生生被扯了下来也能骤然再生。遇到这样的敌人,矶子纵然有万人敌的能力,也完全没了半点儿办法。更有妖雾迷乱人心,矶子屏住呼吸却久憋不住。眼看着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起来,自己也知道此番恐怕在劫难逃。 “这群人不死不灭,若是缠斗下去早晚被他们生擒。如今只恨我逞一时之勇,不听义父、仲夷之前劝慰之言。与其被擒受辱,倒不如一死以全其名。” 想到这里,矶子心底便有了轻生之念。方夺了刀准备自缢,忽见一马从妖雾中杀出直扑自己而来。矶子震惊,来不及反应那战马便在自己身前一翻。矶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原本站在地上的自己便就这样上了马背。 战马一声嘶鸣,赫然冲破前方重重妖雾。三十妖兵嗷嗷怪叫,却也拦阻不住。那马快如闪电,顷刻已经突破重围。如一道彩虹挂着风声,一路浓重妖雾皆不能近。便就此,带着矶子冲出了妖雾到了外面。 既到外面,矶子便从马上掉了下来。尽管身心俱疲,但毕竟如获新生。正打算闹明白怎么回事儿,那马却一声嘶鸣就此倒地。矶子一惊,不由得细看那马。这才发现,原来居然是自己刚刚在妖雾中不堪驱驰倒下去的坐骑。 矶子心中惊叹,暗道:“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如今却又活了救我性命的?” 正疑之间,那马居然开口说了话。凝视矶子同时,已然流下了眼泪来。言道:“雄主命系于天,今大业未成岂能就此轻生?我虽牲畜,毕竟受大王多年恩德。如今向天乞命延寿片刻,只为救大王性命。待救得大王性命出去,我便投胎来世做人去了。还望大王日后纳忠建之言为己所用,我虽死无憾。但愿来世,复能有与大王相见之日。” 言毕,吐血而亡。矶子痛心彻骨,感叹道:“此马随我多年,披荆斩棘。不想临去之时,竟能这般又救了我的性命。此番都是我傲慢之过,这才致使此义马为我捐躯啊。” 痛失爱马,矶子心中苦闷难以言喻。 要说这马,矶子确实与他颇有感情。至于如今的“天马救主”之事,早先确实也似乎早有预兆。 此马自出生以来,就通灵性。因全身黑色,只有眉心一道白毛,故而被矶子唤作“一盏灯”。待到此马长大,身体健硕,眉心那一道不同样色的毛也越发的明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最早的白色变成了红色。族人见了,都说此马能通灵性。眉心那一道红毛不是别的,那是百年难得一见开得的天眼所在。 矶子信其言,对此马由此更加喜爱。故而将他当做自己的坐骑,从最早的征战开始,一直骑到如今。 如今天马为救矶子而死,矶子虽然逃出生天,却不忍将此马遗骸丢弃。搭着矶子力能掘碑,两臂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如今虽然身体虚弱,但矶子还是背起天马的尸体一起向前。 走了不多时,但见不远处风尘涌起。待的近了,矶子才看清是自己部落的人马。为首一人,非是旁人,正是仲夷。原来自打矶子走后,仲夷和绉布便不能放心。两人商议之下,这才派出数百人的骑兵由仲夷率领前来相助。 这一队人马本想着是去觑墉的,却不想在半路碰到矶子。众人见矶子不骑马,反而背着自己的战马缓步行进。心中疑惑之间,不由得下拜矶子之时予以询问。矶子叹息,均已实言相告。众人惊异,本想着将此马就地掩埋,然而矶子却不允。言道:“此番皆我之过,这才导致此马就此丧生。更连累我亲随三十骑也就此殒命,只恨我无能,不能抢救回其他人的骸骨。如今此马救我,我又岂能将他埋骨荒野呢?” 一语言毕,先拜仲夷,言道:“只恨未听卿忠告,这才有此惨败啊。” 仲夷心中感动,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不必挂怀。如今无恙,便是我族人之福。” 随即让了自己的战马给矶子,有命人抬上天马尸体,这才回到大营中。 既归大营,绉布便率众出营。见矶子无恙,绉布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此时各部落首领、长老多半都在,矶子遂将诸事尽述其详。众人闻听,无不骇然。矶子叹息,泪泣道:“我随从三十人与天马一并殉难,此皆我之过导致。今独我生还,非告天祭灵不能赎我罪孽。若非如此,我心难安。” 众人感动,言道:“大王既有此心,可筑坛祭奠。一者为此番天马、三十骑将,二来也正好祭奠前番凶兽来袭我族阵亡之将士英灵。” 矶子从其请,随即环顾众人,却不见那专职负责筑坛祭祀的长老在。心中疑惑之间,不禁问道:“幽榆氏闻长老何在?” 闻听矶子询问,幽榆氏部落首领出班,言道:“闻长老之妻身怀有孕,如今正当临盆。闻长老因此不在,还请大王宽恕。” 矶子点头,言道:“凡忠君爱民者,先爱家庭。父母妻儿,都是至亲。子为牵挂,人之常情。既然闻长老有事,此番筑坛之事可酌他人往去便是。告知闻长老,要他专心照顾妻子、孩子即可。” 众人闻听矶子所言,无不感念矶子恩德。矶子含笑,令众人起。环顾之下,仍旧不见厉兮在。便又问道:“怎么,厉兮先生莫非此时还未归来?” 绉布道:“之前已经打探过了,厉兮先生接大王之令铸就崭新兵器。因其中一种锻造材料匮乏,这才独自往附近山林之中寻访去了。如今看看时辰,却也该回来了。” “嗯。” 矶子点头,心想:“此番我亲自试探不成,看来只有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厉兮先生这边了。” 他心中正想,忽的斥候又来。矶子见他,急忙问道:“莫非厉兮先生回来了吗?” 斥候摇头,急道:“不是,是闻长老那边出了事情。妻子临盆,居然产下一个妖孽来。如今家人已经乱作一团,特来命我告知大王。” “什么?!?妖孽?!?” 矶子大惊,在场众人闻听,亦有惧色。 这正是“家国本为天下事,小家更比大家难”。预知闻长老家怎生迥异,产下妖异为何?且看下文。 第35章 三目童子 却说斥候来报,言闻长老家出事,居然生子又出妖异。闻听斥候所报,绉布叹息之余也不由得一声苦笑。 “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何异状接二连三的频繁出现?妖兽来攻缘由尚且没弄清楚,如何我们人族内部又有诡异?” 闻听绉布所言,仲夷也不禁饶有感叹:“大王身为各部之首,如今怎么连家事都要管了?这闻长老也是,莫非自己的家事都不能处理,却要斥候来报麻烦起大王了吗?” 两人各有陈词,矶子也心中无奈。然而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也不好太说什么。只道:“国事家事,本为一体。况且闻长老家人即来传报,定然需要我们从中协助。他为我人族各部多有奉献,如今岂可因自己有事我们便袖手旁观呢?” 言毕遂令斥候带路,自己跟着便往闻长老家中来。其余众人虽然也各有想法,然而却也好奇其中妖异缘故。众人由此跟在矶子后面,也一并来闻长老那边一探究竟。 既到闻长老家中大帐,见情形好不热闹。那闻长老身居贤者位,如今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 便是这样的老人,春心却不减当年。老妻新丧,他居然不甘寂寞。在丧偶的一年之内,居然又纳了同族一妙龄少女为妻。虽是老夫少妻,但闻长老身体却好、终日情意绵绵。不多日,新妻身怀有孕。闻长老老来得子,本是件欢喜的事情。然而临盆当天,妻子却给他生下了个妖孽男儿。 男孩儿自打出生,便能说话走路。虽然年幼,却足有三四岁孩子那般的模样了。这还不算什么,更奇怪的是这孩子除了寻常人的两只眼睛以外,眉宇之间居然又开天目。闻长老以为此子不祥,有意斩杀。谁想少妻心疼孩子,不忍舍弃。家里佣人多番劝慰无果,这才命人告诉矶子请求救命。 却说矶子与众人到时,家里正闹得热闹。 少妻刚刚临盆,却为了护着孩子勉强护卫。而那闻长老虽然年过六旬,却手提着刀、前蹦后跳摆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看这情形,倒是铁了心非要将这三只眼睛的儿子弄死不可。 家里人乱成一团,直到矶子到来,闻长老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那孩子倒是看得懂事儿,一见矶子便呼:“大王救我”。之后甚至不等闻长老和家人反应过来,便就此躲在了矶子的身后寻求庇护。 矶子见这孩子,心中也是一震。 要说天下奇事自己也见了不少,如今这三只眼睛的孩子自己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但见孩子隐遁在自己的身后,又为了寻求自己的庇佑此时一副可怜的样子。矶子心中不忍,慌忙之中止住众人。 闻长老累得气喘吁吁,言道:“大王亲临,老朽失礼了。不过此乃妖孽,老朽今日定然留他不得。” 矶子忙制止,言道:“是否妖孽,我一看便知。” 一语言毕,随即蹲下身子询问这三目童子,道:“你我首次见面,如何便称我做大王呢?” 幼子眨巴着眼睛,倒是一副天真可爱的烂漫样子。他长相水灵,相貌也算标志。全身上下,唯有那一双三眼与寻常人有异。如今见矶子询问,看着矶子却不知如何回答。矶子身边的人怒了,不禁呵斥此子道:“大王问你,如何不答?” 幼子又想了想,这才回道:“我也不知,只觉得和大王有缘。莫非真有前世,我们见过的吗?如今我性命垂危,还望大王怜悯救我。” 一语出口,眼中不免含泪。矶子看幼子模样,心头不禁一震。刚刚听他所说,如今又看他含泪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让矶子想起了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那匹天马。 孩童非马,但含泪的模样却和天马不知为何竟是那么的神似。又听孩子说和自己似乎前世有缘,矶子心中更是萌生酸楚、饶有感慨。暗道:“天马救我之时,曾经说它死后来世便来投胎成人。说我们若是有缘,还会再见面的。更兼我那天马的眉心便有异色鬃毛,族群中的长者们都说那是开了的天眼。如今怎么会这么巧,这孩子竟然也生了三目。天马刚死,这孩子便降生了。而且居然这样诡异,一眼便认得我。他不求别人,偏偏来向我寻求庇护。莫非一切都是天数姻缘,让我与天马真有再见之日吗?” 矶子想到这里,心中酸楚更甚。情至深处,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那孩子看见,不用手帮他去拭,而是居然用自己稚嫩的脸颊贴上矶子的脸慢慢帮他擦弄。那感觉,再度触碰到了矶子内心之中最敏锐的一根心弦。想他与天马一同长大,曾经自己幼时哭泣,天马也便是如此通灵。 “此子,莫非真天马转世吗?前世它舍命救我,今生我又岂能让它遭劫?” 想到这里,矶子下了恒心。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天马转世,自己都要护他周全。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孩子抱了起来,言道:“父精母血,方有孩子。岂能因孩子有异样,便因此绝了他的性命呢?此子我甚喜欢,如若长老不弃,我愿收他当我义子。长老若觉得不妥,还让他由你的姓氏。此子非寻常可比,我料日后必成大器。” 矶子态度决绝,既讲人情、也有道理。闻长老见矶子出面,实在不好拒绝。有碍于众人在,自己身为贤者的名望,这才妥协不禁点了点头:“既然大王看中,老朽便没什么话说。如今此子新生,还没有名字。大王既让他随了我的姓,便赐给他一个名字吧。” 矶子想了想,随即对三目童子道:“你刚刚降生,险些性命不保。我望此惊乃你命中劫数,日后定然福寿绵长。既如此,你从此便叫闻寿可好?” “闻寿?这名字好,那我从此便叫闻寿。” 孩子懂事,见没了性命之忧,便立即挣脱了矶子的怀抱。退后两步之间,居然也懂得跪拜向矶子行礼。矶子欢喜,笑道:“此子聪慧,早晚必成大器。从今日起,你便跟随着我吧。” “是,孩儿愿随义父。” 矶子大喜,急忙伸手将闻寿搀扶起来。 麻烦由此得解,众人急忙前来恭贺。自此闻寿跟随矶子,却不想日后竟真成为了一个决定人族崭新时代的重要人物。此为后话,暂且放下不说。却说矶子收了闻寿为义子,加上众人恭贺,心中自是喜不胜收。 仲夷在旁,不忍一声叹息,苦笑道:“这算什么?如今大敌当前,还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大王居然还有这般的雅兴致。” 绉布笑道:“此乃皆大欢喜的结局,如何不美?更何况我已经多日不见大王这般开心了。这样也好,算是给咱们冲冲霉头。说不准由此一事,之后便一顺百顺了呢。” 绉布一语方出,斥候已经再度到来。但见他面,仲夷苦笑叹息道:“又有何事发生了?老实说,我现在都有些怕你了。” 斥候也露出一副苦相,问道:“既如此,今番之事,我说是不说的?” 绉布忍不住窃笑,随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为何不说?又有什么情况了,无论好坏如实报上来便是了。” “对,如实报上来。”仲夷苦笑道:“反正我们也都习惯了,扛得住的。” 绉布无语,斥候更是一脸无助。 这正是“接二连三皆祸事,如今怎样未可知”。预知斥候此来所报何事,是否又有崭新迥异?且看下文。 第36章 银铃之谜 却说一事方定,斥候又来禀报。绉布与仲夷已经不胜其烦,但还是询问斥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斥候道:“此番并无妖异,只是厉兮先生回来了。” “哦?”绉布一振,问道:“你将那银铃交给了他吗?” “是,拿给厉兮先生看了。先生似乎别有见解,故特命我来告知先生。厉兮先生请您、仲帅和大王去见他。” “原来如此。”绉布点头,随即转首看向仲夷:“看这情形,八成我们心中的疑惑能够得到解答也说不定啊。” 仲夷点头,立即报知矶子。矶子大喜,急忙安顿好了一切,这才与绉布、仲夷一同来见厉兮。此时的厉兮,已经在大帐之外等候了。既见三人到来,急忙上前拱手施礼。 “先生不必如此,还是说说那银铃的事情吧。” 矶子开门见山,厉兮也不客套,问道:“此物件刚刚我从斥候那边得到,却不知大王是从哪里得来的?” 绉布道:“看来先生,对这银铃倒是颇有见解啊。既如此,我们不妨到帐中细谈。” 厉兮点头,言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 一语言毕,当即便请三人到帐中叙谈。 既入帐来,三人便将银铃之事尽述其详。厉兮仔细听着,脸上的颜色也略有更变。矶子见厉兮脸色,心中略有惊喜。急忙询问,道:“先生,可识的此物?” “识得,当然识得。”厉兮看着银铃,不禁连连点头。脸色稍有变更之余,不由得一声冷笑:“怪不得妖兽这般迥异,原来却是这般如此。” 三人闻听厉兮自语之言,心中顿释疑惑。 矶子问道:“既如此说,此番妖兽迥异来攻,却是与这银铃有关吗?” “大有关联。” 厉兮态度正色,语气透出决绝般的肯定。三人不解,询问详细。厉兮道:“大王知道我元氏一族,然而可听说过古氏一族吗?” “古氏一族?!?” 矶子惊异,回首看向绉布、仲夷二人。不单单自己,便是此二人也都面面相觑,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 厉兮见三人反应,忍不住一声苦笑。叹道:“也难怪大王没有听说过,毕竟这一族很少为外人知道。古氏一族,也为上古部落。说起来,和我们元氏倒是有些渊源。说它是我们元氏一族的分支,其实也不足为过。想那上古古书之中,记载我们元氏的篇幅都寥寥无几。想必对那古氏一族,便更加少有记述了。” 厉兮一语中的,使得矶子三人更加疑惑。如今妖异横生,却不知又和这莫名提出来的古氏一族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厉兮不再卖关子,就此讲起了古族。 原来厉兮所在的元氏一族,从上古先祖开始便精通锻造锤炼之术。只不过那时候人类的文明还处在极其没落的时期,故而锻造所用耗材一般都是就地取材。磐石、树木、兽骨等,在上古就都是元氏一族主要的锻造材料。 一日众人围猎,打死一头巨象。巨象虽死,但身躯的庞大却让围猎的部落众民不易搬运。本可分而食之,但部落营地却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和孩子需要供养。于是众人想出办法,利用手中武器将巨象身躯分成一块一块的,这样方便运输。 谁想到肉食刚刚分好,不等搬运便有一头饿狼前来抢食。恶狼忽施突袭,导致数名族人受伤。族人正欲反击,恶狼却叼起一块巨象的肉逃之夭夭。族人心中怀恨,不肯放过。分了一些人马守住剩下成果,另外一班人手持兵器在后面对叼走肉食的那只恶狼紧追不舍。 恶狼跑得虽然快,但毕竟叼着肉食。元氏族人因此追得上,直到最终赶到那恶狼的巢穴。恶狼无处可去,被元氏族人团团围住。族人本欲诛杀恶狼一家,却在它的巢穴中发现了一个年幼的人类女孩儿。 族人惊讶,本以为这女孩儿是被恶狼叼来准备食用的。因此对恶狼更加嫉恨,本欲群起而杀了它。却在即将动手的时候,那女孩儿从洞里跑了出来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保护起了那只恶狼。 族人们这才知道,这女孩儿原来是个狼女。简单来说,就是不知为什么被丢到野外之后被那母狼养大的孩子。而母狼之所以去抢当时元氏族人的肉食,除了喂饱自己之外,还有养育那女孩儿的意思。 族人们心中感动,不忍对母狼下手。而那女孩儿或许也是跟母狼生活得久了,居然懂得兽语。双方交涉,最终那女孩儿居然充当了中间人的身份。使得原本势成水火的人与兽,第一次得到了共融。 女孩儿之后被带回到元氏部族抚养,但母狼却始终记挂着自己心中的这个孩子并且常常会来部落中看望她。开始的时候族人们还小心提防,甚至驱赶母狼。可到了后来慢慢熟悉了,元氏部落里的人类居然开始接纳起它。 又一次野外围猎,元氏部落族人被凶虎所困。正在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母狼居然在那女孩儿的驱使下,率领着狼群赶到。元氏部落里的族人和狼群开始通力合作,最终猎杀了凶虎。 从那以后,狼群开始和元氏部落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而也正因为狼群的加入,使得当时的狩猎降低了很大风险的同时,大大提升了产量与收获。元氏部落里的人,由此开始从那精通兽语的女孩儿身上学习兽语、驾驭狼群。而那女孩儿也因为对于族群中的贡献在长大之后被元氏部落推选为当时部落中少有的女性首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元氏部落因为兼具驾驭妖兽和精通锻造锤炼两门学术,在某一时期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成为了当时实力最强大的部落。 “我们的先祖将锻造锤炼之法与驾驭妖兽的通灵之力相融合,从而驾驭更多种类的妖兽为己所用。这只挂我们如今发现挂在妖兽脖子上的银铃,就是那时候的产物。借助银铃响动声音的不同,达到人与妖兽之间语言不通的信息传递。这种高深的学术,即便是到了现在也很难被一般人所掌握的。而在那个时代,能够掌握这项技能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这种异士,在当时被我们称之为通灵者。通灵者,也是古氏一族的代名词。和绉布先生身为智族后裔所尊崇的他们族内能够掌控上天秘语的先知一样,古族的传承者也被我们当时的族人奉为神明的存在。但是这种神秘的能力,却在岁月的演化中莫名的消失了。具体的缘由,我也不知道。也正因为此,我们的元氏一族才从之前的鼎盛逐渐走向了衰败。直到最后百年之前的人族内部战争,我们的族人才和起苏氏一起被彻底消灭了。而这样的银铃,我也只是在我们家族传承的古书中看到过。至于那银铃上镌刻的图案,其实并不是花纹。它是我们元氏一族早期的文字密语,这些文字,也只有我们的族人才可以看得懂啊。” “原来是这样。” 闻听厉兮解释,矶子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想不到,这尘世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异能者存在着。”矶子感慨,不禁轻轻点头,释然道:“既如此,原本势成水火的虎象为什么会这么有秩序和战略的进攻我们族人聚集地的原因,恐怕如今就能够得到解释了。一切都和这银铃有关,也就是说那些虎象根本还是受人驱使的。而驱使它们的人,应该就是曾经莫名在元氏部落消失的古氏一族的后裔才对。” “这个分析应该是正确的,但是现在我们又要面临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古氏一族的后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仲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绉布却目光阴沉。 “我感觉,应该和他们曾经莫名其妙的消失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此时的我似乎已经能够隐隐地感觉到了,那就是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并且让我们难以想象的阴谋才对。” “阴谋吗?” “是的,阴谋。只是这阴谋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 绉布语气阴冷,目光却透出深邃般的坚定。四人由此沉默,矶子却忍不住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这正是“凶兽迥异方得解,又起暗潮堵心头”。预知绉布猜测之惊天阴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37章 再探觑墉 却说厉兮一番讲述,使得矶子等人心中疑惑顿解。但随着妖兽迥异疑问的解答,崭新的疑问也随即涌上心头。绉布另有见解,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这样不好的预感,让矶子内心难以平复。 “这件事情,老实说我和绉布先生的看法类似。” 紧张的气氛中,厉兮的一语出口,使得矶子心中的黯然更深了一层。 “怎么,先生也有同样的看法。” “是的,大王。”厉兮点头,阴沉道:“根据我们族人古书中的记载,古氏一族虽然有御兽通灵之能,却和此番妖兽侵袭大有不同。” “哦?” 矶子一震,遂问其详。 厉兮道:“之前老朽也说过了,之所以制造银铃便是利用银铃的声音指引驱使异兽为我所用。故而想要御兽,当先御铃。铃之所动,在于相互为应。一般指挥异兽,必有一人在群兽之中操控主铃。主铃响动,其他诸铃附和,这才能够达到指挥庞大兽群的效果。但此番妖兽侵袭,我们可曾看到妖兽之中有什么指挥者在其中的吗?” “没有,并没有一个人在其中。”矶子摇头,肯定道:“若有人在,我们也不会到现在听完您的讲述才晓得会有那样的通灵之法。” “所以说啊,这事儿虽然有机可查,但却还是充满着太多的诡异的啊。” “那会不会是曾经的通灵者,经过了千百年的发展,也已经有所进化了呢?曾经的他们需要近距离的以铃御兽,如今能够采用另外的一种方法,即便让他们的人不在,也能够通过铃铛来指挥驾驭兽群呢?” “嗯,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毕竟已经是千百万年之前的事情了,通灵者既然并没有灭绝还存在于世,那也就表示他们的文明很可能也有精进。” 对于矶子的猜测,绉布表示认同。 仲夷一旁默不作声,此时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来。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们现在在这里乱分析还有什么意义?我和诸位不一样,擅长行军战略不善深谋分析。我只知道妖兽虽然被我们击溃,但如果这样继续拖下去,他们早晚还会有再来攻我的风险。前番一战,我军损失惨重。而后虽有大王亲临、新城之固,但如果敌人加大攻势恐怕我们想要再度抵挡便不会那么容易了。所以为今之计,是要想出怎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仲夷虽然年轻气盛,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实际。 矶子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以你来看,我们如今该当如何?” 仲夷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妖兽溃退,踪迹全无。恰逢觑墉妖雾迭起,我料妖兽聚集之地必在此处。今彼溃退不再来犯,一者在休养,二者在蓄谋。如令其休养已毕、谋划足备,再来攻时,恐我人族新城不复存完卵之地。故而以我之见,与其此时在此分析。不如乘此时机,想办法将他们一举剿灭。” 矶子点头,却不禁叹息一声:“仲夷此言,我又何尝不想?现在不是我们不出兵,只是觑墉之地妖雾厉害。我们纵然知道那里是妖兽的聚集之地,但妖雾不除,我们便不能进军啊。此等邪术,却不知底细到底怎样。” 仲夷道:“大王曾经亲自前去过觑墉,妖雾的厉害自然见识过了。不过具体怎样,我倒是很好奇。如今不妨带上我们去看一看,也好想个对策。” 矶子惊异,问道:“仲夷这样说,莫非懂得破除妖雾之计吗?” 仲夷摇头,回应道:“此时尚且无计,不过我相信世间邪术不管再怎么厉害都有破解它的法门。事在人为,止步不前却始终不是办法的。” 矶子犹豫,不能决断。转首看向绉布,但见绉布你安然沉思。良久,绉布终于开口,言道:“仲帅所言,不无道理。与其在此分析,不若一探究竟。老夫身为起苏氏部落后裔,也懂得些道术的法门。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否时过境迁还能用得上的。” 矶子点头,言道:“既如此,我们一起去看个究竟。”一语言毕,转首看向厉兮,言道:“厉兮先生也一并去吧,您对那古氏一族也有了解。此番去看,正好也能帮助我们。” 厉兮拱手道:“大王见召,老朽敢不效命。” 于是精选了六百轻骑,以矶子为首,再往觑墉。 既到觑墉,妖雾仍旧如前。此番再度前来,矶子已不似前番那样没有准备。不但带领人马众多、身边智将谋士齐备,更兼自己身着宝甲、手持神兵。再度面对妖雾,手中神兵‘罡天杵’也有异样。 矶子倒吸一口冷气,但见‘罡天杵’魔王双眼绽放硕硕寒光,不禁心中称奇。随即询问众人,道:“神兵异彩,不知主何吉凶?” 厉兮道:“‘罡天杵’为神兵,本为神木所化。聚天地灵气、神火之力,故有辩妖之能。如今逢遇妖雾,故有此兆。老朽虽只是精通锤炼之道,也晓得天地万物皆有照门所依。如今妖雾所为邪术,必然也有破解之法门可寻。” 矶子点头,问道:“只是不知破解法门何在?” 绉布环顾四周,忽见不远处一座石头山,言道:“此山虽然算不得太高,却在此地鹤立鸡群。我等此番探查虚实,可登山一观。届时山下情况,都可以一目了然。先洞察虚实所在,再寻破解之法可矣。” 矶子准其请,于是率众登上石头山。 少时登顶,正如绉布所说。以此山向下窥视,山下一切一览无余。但见妖雾蔓延,不下十里之地。便在此时,手中神兵‘罡天杵’魔王双眼闪烁异彩更浓。矶子惊奇,询问众人这又是何缘故。 绉布道:“身处山下之时,神兵便有异样。如今登顶距离妖雾远了,神兵异动反而更加激烈。正如刚刚厉兮先生说的那样,‘罡天杵’为神木所化。聚集天地人三和之力、纳神火之功,素有辨识妖异之能。如今异动如此,我料此妖术照门所在便在此处不远。大王既主神兵,如今无计何不以神兵异动强弱寻探一番。如果不成,我们再想其他的方法呢。” 这正是“神兵怀具辩妖异,远胜智人勇略能”。预知绉布所言办法怎样,妖雾照门若何?且看下文。 第38章 诚献三计 却说神兵出现迥异,致使矶子心中惊疑。绉布借此出言,欲以神兵寻探。矶子闻言,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便就此下马,手持神兵四下寻找。 只见神兵异动时强时弱,最终居然在矶子步履到一棵老树的跟前反应最为强烈。众人止步,目光汇聚到那老树身上。但见此树高有数丈,虽已枯萎却遍生乱枝。更兼根茎错综,竟成肆虐纵横之势。 绉布道:“此树明显妖异,我料必然与妖阵有所关联。” 厉兮也表示认同,言道:“此树位于石山之上,无土何以生根?迥异所在,不言而喻。不若就此砍伐,且看结果如何?” 矶子从其请,身旁十几个士卒随即各提刀斧向前。虽对妖树施斩,却不能伤其分毫。众人惊愕,但看刀斧都已卷刃。仲夷道:“此树果然诡异,否则寻常刀斧不会上不了它。似如此,非用大王手中神兵不可。” 于是矶子上前,以手中神兵‘罡天杵’去打。一击之下,妖树撼动破皮。竟似人兽一般,顺着破皮处流淌下来鲜红的血液。众人愕然之间,山下弥漫的妖雾也出现混乱的迹象。矶子挥杵又打,瞬息伤及妖树主干。妖树发出类似鬼叫般的一声,震人双耳发聩。矶子大怒,拼尽全力又是一击。神兵起处,刹那掀翻妖树。但听得一声轰鸣,妖树竟被神兵连根拔起。适才鬼叫,也骤然而止。 厉兮大惊,疾呼道:“看,山下的妖雾!!!” 他一语惊出,众人随即目光转移。此时身处石山巅顶,山下一切动向一览无余。如今妖树倾倒,山下原本弥漫的妖雾居然也随之溃散。众人大喜,绉布道:“我的想法果然不错,此妖树便是邪术命门所在。” 少时妖雾溃散,原本被妖雾遮蔽的地方也赫然清晰。众人举目观瞧,但见原本被妖雾遮蔽了的十里之地赫然明朗。那里并非平地,而是一处巍峨般的城寨。城寨四面全都是巨木、坚石搭建,足有十几个分寨相互连接、彼此为应。数千虎象妖兽聚集其中,最中间居然还鹤立着三座法坛。法坛各处都有零星人影闪动,数百面的杏黄旗迎风飘摆、尽显巍峨肃穆。 “好一番景象。”矶子看得清楚,不禁赞叹道:“不想妖雾遮蔽之下,居然会存在着这样的建筑。建筑极尽智慧,绝非妖兽所能筑建。” “大王所言极是。”身边厉兮点头,随即接道:“那些杏黄旗帜我在族中的古书中就有看到,此正是那古氏一族所有。” “原来如此,照此看来,定是这一族人在作祟了。只是他们本为元氏一脉,更兼之前听先生所说,这一族本是元氏部落分支。元氏部落将他们奉为神明,便既不是,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们人族的血脉并非妖兽。如今何苦却要自己人难为自己人,非要与我们为敌呢?” 矶子心中疑惑,自是难以言喻。 绉布道:“大王一颗仁义之心,众所周知。只是此番挑起战争者非是我们,纵使大王将他们当成手足、不愿自相残杀,怕是对方并不会这么想的。若如此,前番驱使妖兽也不会那般的不留情面。如今妖雾方去,正是大好时机。如若耽误,少时对方察觉,我们无疑失去最佳良机了啊。” 绉布所言,出于战略之道。矶子虽然心中苦涩,却也了解利弊得失。不由得一声叹息,随即转头看向仲夷,问道:“义父有此建议,卿以为如何?” 仲夷道:“良机在此,错过不能复来。大王且看,此城寨建设虽然智慧,但我等进攻也有迹可循。为臣虽不才,如今上中下三计,可供大王选择。” 矶子点头,道:“试言之。” 仲夷道:“妖雾方去,敌军此时尚且并无过多准备。城寨虽然坚固且各寨相互为应,但忽施突袭必然可成。臣观城寨之内,三座法坛位列最中央。且妖兽于四面护卫,法坛处却多有人迹。北门所辖,距离三座法坛最近。我军若出,必然能够在敌人尚未准备的时候一举拿下北门。北门既破,通往法坛的道路便一马平川。我军顺势而下,第一战可擒。只要擒得首脑,料彼军妖兽虽众。但没有了能够驾驭驱使它们的人,也便全都没有半点儿的作用了。此为上计,往大望采纳。” 仲夷一语出口,绉布等人无不赞许。唯有矶子一人,仍旧有所踌躇。沉吟片刻,这才再度开口问道:“敢问中计怎样?” 仲夷道:“城寨四门,北面最为薄弱。相比之下,南门守卫最强、结构也最为复杂。大王请看,南面门外三座大主寨交相辉映。虽是城寨之外,却是阻绝我们从南面进军城内最大的障碍所在。尽管进攻困难,但若乘势而取却可立足。故如今我们若乘势攻取三寨,那么我方进可直逼中央法坛,退也可力求自保。只是对比上计,未免缓慢了些。” 矶子点头,又问下计怎样。 仲夷又道:“下计便简单了,没什么可说的。那便是就此退去,徐图良策再与计较。” 矶子点头,一番深思道:“上计未免太快,如彼军并无犯我之心只是误会,我们岂不多做杀戮?下计未免又慢,我认为中计不紧不慢,正当可行。” 仲夷点头,拱手道:“既如此,我们便从南面进攻。三座大寨尽管相互为应,但却以南面最中间的大寨为主。以此俯看,南面中间寨子资源也最丰足。如今我们所带的军马不多,但集合全力先拿下三座大寨之中的最中心一个却不成问题。一来,得辎重寻立足之地;二来,可断三寨联系、破它互为犄角之势。只是我军进攻之余,还需遣人到大营报信调动军马。军马到来,另外两寨想要拿下便不成问题了。” “嗯,有理。仲夷不愧为帅,想得就是周到。” 矶子点头称善,立即派遣厉兮手持自己信物回归调动人马,自己却与绉布、仲夷以及所带军士一并向前。 这正是“心存仁念舍良计,只愿皆是误会生”。预知兴兵战事怎样,彼军杀伐心意若何?且看下文。 第39章 迅雷之击 却说妖雾尽散,矶子决定用兵。 期间仲夷提出上、中、下三策供矶子选择,而矶子因为心存善意,念及同为人族心中不忍残害。故此舍弃上策,最终选取了进攻城寨以南的三座大营抢占立足点的中计执行。 此时眼看着厉兮手持自己的信物而去。 矶子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又问仲夷道:“战略虽然清楚了,但如何打还需要筹谋一番。仲夷你深通军略,不知有何妙策能够拿下那南面中间的大营呢?” 仲夷道:“我军此来军马不多,然而妖雾方自散去,敌人那边还没有准备。因为有妖雾的庇护,所以我看他们的大寨也不甚坚固。这是有恃无恐的表现,如今恰恰给了我们进攻的机遇和时机啊。” 矶子点头,言道:“仲夷分析得不错,那以你之见,拿下此大寨我们当如何执行?” 仲夷道:“但凡猛虎捕食,都要先靠近猎物。臣以此纵观,见据此不远有土山一座。那里距离南面中间的大寨很近,正好方便我们带来的六百轻骑发挥最大的战力。” “嗯,有理。” 矶子准其请,随即带领部下六百人悄悄摸着上了山。但见不远处大寨敌军不备,猛然发起冲锋。刹那间,六百战骑一同自土山上冲杀而下。一时间人借马力、马嘶山崩,转眼之间已到了南面中心大寨。敌军无备,矶子一马当先。手中神兵起处,一击之下便将寨门打了个粉碎。 身后众人见了,无不振奋。众人随着矶子杀入大寨,便如风卷残云之势。寨子里妖兽虽众,却不及组织反击便被矶子与仲夷军马冲破。矶子一马当先,纵横之间直取寨中主帐。但见一人着黄袍仓皇而出、正欲逃窜,矶子一声大吼,吓得那人瞬间从马上跌落下来。不等起身,矶子疾驰已到。坐下战马一声嘶鸣,那人骤然吓得当即跪倒在地,上手叩头仿若鸡扦碎米一般。 “大王饶我性命。” 矶子喝道:“倾心投降,便不杀你。” 那人急道:“某性命都在大王手里,如何敢有异心?今投降绝对挚诚,断不敢欺蒙大王。如有违心,天地不容。” 矶子点头,此时仲夷也已杀到。矶子回首看了一眼仲夷,仲夷随即命令军士将那人捆绑。其余寨中的人类,经查点也全都被俘获。加上那穿黄袍的总共二十三个,并无一人走脱。 主帅既被擒得,寨中纵然有数百妖兽,如今无人驱使也没了作用。矶子一面命军士打扫战场,另外紧闭寨门封锁消息。一切准备就绪,便在中军大帐中稳坐。少时军卒将那二十三个人一并押了上来,矶子一脸凝重。但见帐中跪倒众人,便既问道:“尔等为何人?我族人与你们素来没有仇恨,如何胆敢数次驱动妖兵主动攻我?!?” 闻听矶子喝问,那身着黄袍的急忙叩首,言道:“我们本是上古古氏一族部落,传承至今便有御兽之能。我们的盘踞之地本不在此处,而是在据此数千里以外的踏顿、粟津两地。那里浑然天成、风草肥美,也有天府之称。我族民众数千,先祖为避祸这才隐居于此。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如今部落人民也小有规模。我们部落民风朴实,素来与世无争。虽能驾驭妖兽,却只为保护我们自己的领土。我们对外从不发动战争,平日以耕种、放牧以及纺织作为我们部落的主业。” 矶子疑惑,问道:“既是民风淳朴,此番如何却从千里之外来到了这里?更兼驱动妖兽主动对我们部落的人民发起战争,这你们又作何解释?” “这个……” 黄袍人说到这里,似有难言之隐。矶子看出,遂令左右为他松了绑绳。黄袍人面露惊异,矶子又命人给他和他的那些族人纷纷赐座。 矶子道:“你我虽非同源,却有同根之义。我看你面善,并非奸恶之徒。如今说话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闻听矶子所问,黄袍人一声叹息,言道:“不瞒大王,小人本名黄朝。在我们的族群部落中,也有个小小长老的位置。刚刚所言,没有一句敢欺蒙大王。我们远在距离此处的千里之外,更是和大王部落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要说这一切的变故,却都还要从三年之前说起。那时老族长新逝,临终留下遗命,传位给一个叫女贞的部落长老的女儿。此女虽然继位时候年轻,但在御兽通灵之能方面却多有建树。族长因而对她极其看中,故而令她承继族长之位。刚刚开始的时候,这女贞倒也算是个明主。她大力发展我们的农耕、畜牧,使得我们族人的生活变得越发富足。本以为这样的安逸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主女贞即位的第二年,天降灾祸。我们古氏一族栖息的地方遭遇旱灾,整整一年田地颗粒无收。原本丰美的牧草草场,也变得干枯。食物的紧缺、水源的匮乏,不得不让我们的部落为了生存选择对邻近部落的入侵。后旱灾得解,但我们也征服了邻近的几只部落。这件事情,说来本是无奈之举。但女贞原本的初心,却因为贪婪的获取而转变了。我们的族人也是一样,武力征服所获得的甜头儿,让他们在之后将更大的精力花费在地域的扩张之上。大概在一年多之前吧,我们的部落得到线报,知道千里之外的地域还有类似我们一样的人类族群出没。那里历经数千年的演变,早已具备了丰美的良田和沃野千里的雄厚资源。贪念冲逝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故而我们的族长女贞选择动武,这才率领大规模的军队来到此处。之前的袭击,不过是试探一下大王部落的实力。第一次取得了很大程度上的成功,本想着第二次就能彻底的将大王的部落予以歼灭,却不想数千兽兵居然因此大败而归。” 矶子点头,不禁看了看仲夷。仲夷并不表态,矶子随即再度看向黄朝,言道:“事情原来是这样,你若不说,我尚且不知道在我们起源之地以外居然还有其他类似我们人族的族人存在着的呢。这样,你且先退下。既诚心归附,从今以后便在我帐中听用便了。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会再寻你的。” 言毕遂唤军士来,请黄朝古氏一族众人下去安排休息。更备酒食,以礼相待、不予怠慢。黄朝与其他人谢过矶子,这才退下。见众人去了,矶子不禁站起了身。仲夷此时在他身旁,但见矶子眉头微蹙、目光深沉,不禁浅然而笑道:“怎么,大王为此偶有感触吗?” 矶子叹道:“同为部落族人兴盛,说起来也算咱们的同道中人。这个黄朝口中的女贞,我倒真想见见她。” “大王想要见她,这还不容易吗?” 仲夷含笑应答,矶子立即面露惊异。 这正是“英雄自古互相惜,岂在巾帼须眉异”。预知仲夷心中计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0章 股肱之臣 却说矶子闻听黄朝所说,心中对主动发起战争的古族族长女贞,心中不怨之余反而肃然起敬。仲夷见矶子有所感慨,坦言而答。矶子惊讶,急忙询问仲夷心中大计。 仲夷道:“城寨于此,女贞必在其中。攻破法坛之日,便是与她相见之时。” “废话,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难道会不知道吗?”闻听仲夷所言,矶子的心瞬间凉了。同时一腔怒火涌上心头,对仲夷忍不住喝道:“仲夷,你说此话,莫非是有意在戏耍我吗?” 仲夷摇头,急忙跪倒,正色道:“非我戏弄大王,只是想告诉大王一个很现实的道理而已。女贞虽与大王或许同为英雄,但却都肩负着各自家族振兴的伟大使命。尽管并为同道,此时却各为其主。而那所谓的议和,说白了就是一方向另一方的屈服与称臣。大王是雄主,胸怀大志、虚怀若谷;女贞虽为女流,却也必然会逊色太多。今臣斗胆,请大王睿智以自醒。您若换了女贞,不分高下之时,是否甘心的能够接受对方的议和呢?” “这……” 仲夷一语询问,矶子顿时不知如何回应。 仲夷见矶子不应,顿了一下,复道:“自古行王道,仁义当居于其后。圣贤虽以仁德自诩,然而可有人真的成为了圣贤呢?故而臣以愚见度之,理想终究只是理想,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大王与女贞虽同为英雄,亦如一山之二虎。想要和平相处,不分出个高低上下,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而大王秉承的仁德之道,可行于其后,不可行于胜负未决之前。此时行仁义,恐为羁绊所累。” “嗯……” 矶子默然沉吟,目光透出令人难以言喻般的深邃。 尽管仲夷说辞直接、不拘礼数,但不能否认他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自己和女贞各自都肩负着振兴本族的重任,在没有分出高下之前,是不可能有两雄并立这样和谐般的可能性的。 “真是讽刺,这难道就是天数吗?” 矶子一声长叹,心中饶有感慨。 “天数虽有,也在人为。若无人为,天下没有今时之天下、大王亦不会有今日之大王。” 矶子顿悟,点头笑道:“好一个‘若无人为,天下没有今时之天下、大王亦不会有今日之大王’。你出言虽然莽撞,但却结合事实。你说的没有错,是我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我总是希望用理想的方式解决问题,殊不知现实和理想有时候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我和女贞虽然有着近乎相同的大志与理想,但也正因为此才让至少此时的我们彼此之间水火不容。” “大王睿智。” “不,睿智的是你。”矶子面露笑颜,目光之中再无犹豫:“我身边若没有你这样的智略将才、股肱之臣,恐怕想要完成我心中的理想根本也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啊。说吧,接下来以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难不成就这样,等待我方援兵的到来吗?” 闻听矶子所问,仲夷浅然而笑,道:“之前却有此念,然而如今看来,确实已经大可不必了。” “哦?这话怎么说?!?” 仲夷道:“妖兽所仗,不过通灵的驱使者而已。驱使者若下,妖兽再多也无用处。如今攻拔南面重要大寨,基本已经能够让我们了解了敌人的虚实。南面城寨之外虽然三寨为应,但此时为应掎角之势已破。我军擒得能通灵驭兽者,不过二十三人罢了。主营尚且如此,何况两旁分寨?故而我六百人马只要调度得当,另外两座营寨即便不等我大军到此,也可以一举而下。三寨若得,南面防御便如同虚设。届时再赚开大门,城寨之固便已不复存在。” 矶子惊喜,急问道:“如此,当何以调配?” 仲夷道:“今我军一战袭破南面中央大寨,获得军资无数。但以我看,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们得到最重要的,是这里守将的归降。适才和大王见过那黄朝了,依我看来此人投降是真。今番若加以利用,取得剩下两座大寨便不是难事了。” 矶子点头,复问道:“仲夷所见,与我略同。但毕竟此人新降,如若委以重任,恐有不妥。” 仲夷笑道:“此时大王可放一万个心。黄朝新降是真,便有异心亦不敢如何?我早先便打听过了,这二十三人之中有些甚至是他的家人。大王若是不放心,大可先小人后君子。对其家属加以控制,臣料那黄朝必然不敢妄动。” “嗯,如此甚好。”矶子点头,复问道:“不知加上了黄朝,却当如何调配?莫非利用他御兽之能,强攻两寨吗?” “非也,若是强攻。必然使我军力大损,那时便是得了两寨,恐城寨内大军救应我们也守不住的。如今微臣之计,可不多做损耗,便能令其余南面两寨唾手而得。” 言毕,遂在矶子身边一番耳语。矶子大喜,从其计。急唤军士,就此在大帐中摆下了肉食酒宴。待的酒宴摆好,又命军士去请黄朝来。黄朝得矶子召见,不敢有违。不多时便到大帐,见矶子、仲夷都在,当即拱手一礼,言道:“罪臣得大王见召,不知大王所为何事?” 矶子道:“无甚要事,只是想和你谈谈。” 遂恭敬的请黄朝落座。三人相互把盏,酒过三巡,矶子随即放酒杯在桌子上。见黄朝,问道:“你既是族中长老,南面其余两寨守卫,可与你相识吗?” “哦,自是相识的。” “嗯,既如此,却不知交情怎样?”矶子问了声,随即不等黄朝回应,便接着道:“你我虽非同源,却有同根之义。此番我来,不想大动干戈,只想能够两家寻求个和睦。您既然在部落中位居长老,想必是有一定号召力的。我意请您走一趟,去劝那另外两寨的守卫来降,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个……” “怎么,先生有难处?” 黄朝叹道:“大任,难不敢说。只是我之前也说过了,现在我们部落中很多都因为尝了之前战乱的甜头而多有思想偏激的人。要说除了我这中央大营之外,西面大营的守卫长名唤厉殇的倒是和我有些交情。要说劝服此人,或许还有些可能性。但是东面大营的守卫茂荣嘛,此人不过一武夫。性格素来蛮横、粗鲁,想要劝说此人我恐怕实在是……” “哦,这个没关系。东面大营先生既有难处,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便是。既然西面有希望,那先生可先往西面去试试看便了。” 矶子倒是大度,黄朝这才答应。眼看着黄朝就此出了大帐,矶子和仲夷这才不禁相视一笑。 这正是“方使雷霆中央下,又设奇谋两边来”。预知仲夷奇策怎样,黄朝辞去劝慰如何?且看下文。 第41章置酒西营 却说矶子用仲夷之计,遣新降黄朝往中央以西的大寨处劝降。 黄朝要去,刚刚走到大营门口,却被矶子拦住。黄朝见矶子,急忙又躬身施礼,问道:“大王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吗?” 矶子摇头,言道:“先生此去,是代我劝慰,并非招降。希望先生能够不负众望,也希望守将能够纳先生金石之言。念及我们同根之义,以和为贵。” 言毕,遂令军士推了几大车的礼物上来。当着黄朝的面,将其中一只箱子打开。黄朝看得清楚,里面全是布匹、珠宝,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王,这是何故?” 矶子笑道:“先生不要误会,这是帮助先生此番成功所用。礼物虽薄,却可见识我们的诚意。先生带着这些辎重去,想必那西关守将能够动心一些。先生再以利害说之,大事定成。” 黄朝拱手,赞道:“大王果然仁义。” 矶子点了点头,又唤身边自己的亲随护卫璋滁出班,言道:“先生此去,虽说是与故交相会。然而一番言辞,未必不会激怒了对方。你带十几个兵丁化妆成先生随从一并跟去,无论成败定要保护先生的安全。” 璋滁遵令,矶子随即转过头来又对黄朝道:“我此番安排,不知先生会不会心有芥蒂。此乃璋滁,是我身边贴身的护卫。安排他在您的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先生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黄朝摇头,苦笑道:“鄙人新降,大王对我有所防备自是应该的。我黄朝既然决定报效,便会对大王忠心耿耿。此番无论是成与否,定来向大王复命。” 矶子诚谢,亲自送黄朝出营。 一路无话,不多时大队人马便到了南面西营处。 关头军士见了,急忙喊话。见是黄朝,这才有所松懈。急忙报知关中守将厉殇知道,厉殇心中疑惑。当即亲自登关去看,但见十几辆车子只有十几个军士相随。为首之人非是别将,正是同部落中的长老黄朝。心中不解之余,急忙问道:“老友不在自己营内,却来我这里做什么?” 黄朝道:“特有要事相商。” 厉殇并不怀疑,随即命人打开大门迎黄朝入内。 厉殇既见黄朝,便问道:“老友此来,要事为何?” 黄朝道:“前方营门前路过他族商队,我出军劫掠,有所收获。今知老兄军中缺乏物资、前方吃紧,故而分了一些给你送来了。” 言毕,遂将前面车子上的箱子打开。但见箱子里布匹、珠宝无数,厉殇立即也露出惊喜之色,笑道:“老弟客气了,但凡好事都没忘记了老哥啊。”随即命人收了礼物,就此在营中大帐内摆宴招待黄朝。 酒过三巡,黄朝置杯于桌上,言道:“老兄在此,尚得意否?” 厉殇叹道:“荒野之地,有什得意?想我族发迹之地远在千里之外,民风淳朴、田地富庶本可自足。谁想为了一战所得,居然来到这样的荒芜之地。本以为此番驱兵,那敌军部落能够像之前征服我们周边的其他部落一样轻松而下。谁料前番用兵虽然得逞,如今却大大失利。敌方有所准备,居然破我兽兵数千余众。此番我方损失惨重,每日尚需喂养群兽付出不少支出。如再不能胜,恐怕剩下的辎重连回去的路费怕都不够支用了。” 黄朝点头,问道:“既如此,兄可有另做打算?” “另做打算?!?”厉殇不明白黄朝的意思,疑惑问道:“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黄朝道:“自打女贞继位以来,一项穷兵黩武。如今战线越拉越长,不单单使我们长驱直入千里、深入不毛之地,还让后方百姓甚苦。这样的人,虽然在通灵上有独到的建树,但论及治理之道却远远不及前人。似他这般继续下去,恐怕我们日后不久会有灭族之祸啊。” 厉殇点头,道:“此言有理,愿听兄弟是何打算?” “以我愚见来看,此番与我对抗的部落,和我们之前的对手大不相同。其首领矶子智勇兼备,绝非常人可比。据说前番此人驱兵拿下荒丘,便以只身之力斗杀了上古苍龙。我们虽然能驱兽兵,但以兄看来。我们的兽兵,能够和那苍龙相比吗?此一战,我们千里奔袭而来。既没有资源补给,又不能迅速取胜。依我看,我们是赢不了的。故以弟愚见,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向那矶子请降。” 黄朝一语出口,厉殇大怒。他骤然拍案而起,喝道:“本以为你来送辎重是出于好意,不想却是为他人来做说客。我等都为族中长老,世受先主厚恩。如今你居然出此不忠不义之言,我厉殇又岂能与你同伍?!?” 黄朝大惊道:“小弟一番好心,兄既不答允,又何必动怒呢?” 厉殇喝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你日后定然是个祸害。如今既然来了,不如我便代替首领先料理了你吧。” 言毕不等黄朝回应,赫然一拳便出。黄朝惊愕,倒于地上。此时璋滁站在黄朝身后,见事有变故立即挺身向前。眼看着厉殇一拳暴威,璋滁一声冷笑之间伸手已将他这一拳轻松接下。不等厉殇反应,璋滁另一只手便随之轻轻一推。 这一推,却是只用了三分力量。然而论及勇猛,璋滁是仅次于矶子的存在。便是只用了三分的力量,一般人也难以抵挡。厉殇虽然身体健硕,却也不堪这样的推服。一连倒退二十多步,最终也没站稳直接翻倒在了地上。 席间众人见了,无不愕然。厉殇大怒,喝问道:“你是何人?” 璋滁冷笑道:“侍从而已。” “哼,管你是谁,照打不误。” 厉殇一声断喝,席间众人一同上前。试想这些人不过都是能够驾驭妖兽的通灵者,便是全上又岂能是璋滁的对手?此时面对众人四面合围之势,璋滁并不惊慌。只站在原地,单以一双肉掌。左呼一下、右扇一番,便这样几个回合下来,竟将这一干人等全都打倒在地上彻底爬不起来了。 “怎么,还要再比划比划吗?” 璋滁冷笑,面露不屑之色。厉殇大怒,赫然拔刀出鞘。但只见一道寒光,恍若天雷乍现。他一声大吼之间,也赫然纵身朝着璋滁这边狠狠地刺了过来。 这正是“一言不合怒冲天,如今更使刀斧向”。预知璋滁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1章 置酒西营 却说矶子用仲夷之计,遣新降黄朝往中央以西的大寨处劝降。 黄朝要去,刚刚走到大营门口,却被矶子拦住。黄朝见矶子,急忙又躬身施礼,问道:“大王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吗?” 矶子摇头,言道:“先生此去,是代我劝慰,并非招降。希望先生能够不负众望,也希望守将能够纳先生金石之言。念及我们同根之义,以和为贵。” 言毕,遂令军士推了几大车的礼物上来。当着黄朝的面,将其中一只箱子打开。黄朝看得清楚,里面全是布匹、珠宝,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王,这是何故?” 矶子笑道:“先生不要误会,这是帮助先生此番成功所用。礼物虽薄,却可见识我们的诚意。先生带着这些辎重去,想必那西关守将能够动心一些。先生再以利害说之,大事定成。” 黄朝拱手,赞道:“大王果然仁义。” 矶子点了点头,又唤身边自己的亲随护卫璋滁出班,言道:“先生此去,虽说是与故交相会。然而一番言辞,未必不会激怒了对方。你带十几个兵丁化妆成先生随从一并跟去,无论成败定要保护先生的安全。” 璋滁遵令,矶子随即转过头来又对黄朝道:“我此番安排,不知先生会不会心有芥蒂。此乃璋滁,是我身边贴身的护卫。安排他在您的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先生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黄朝摇头,苦笑道:“鄙人新降,大王对我有所防备自是应该的。我黄朝既然决定报效,便会对大王忠心耿耿。此番无论是成与否,定来向大王复命。” 矶子诚谢,亲自送黄朝出营。 一路无话,不多时大队人马便到了南面西营处。 关头军士见了,急忙喊话。见是黄朝,这才有所松懈。急忙报知关中守将厉殇知道,厉殇心中疑惑。当即亲自登关去看,但见十几辆车子只有十几个军士相随。为首之人非是别将,正是同部落中的长老黄朝。心中不解之余,急忙问道:“老友不在自己营内,却来我这里做什么?” 黄朝道:“特有要事相商。” 厉殇并不怀疑,随即命人打开大门迎黄朝入内。 厉殇既见黄朝,便问道:“老友此来,要事为何?” 黄朝道:“前方营门前路过他族商队,我出军劫掠,有所收获。今知老兄军中缺乏物资、前方吃紧,故而分了一些给你送来了。” 言毕,遂将前面车子上的箱子打开。但见箱子里布匹、珠宝无数,厉殇立即也露出惊喜之色,笑道:“老弟客气了,但凡好事都没忘记了老哥啊。”随即命人收了礼物,就此在营中大帐内摆宴招待黄朝。 酒过三巡,黄朝置杯于桌上,言道:“老兄在此,尚得意否?” 厉殇叹道:“荒野之地,有什得意?想我族发迹之地远在千里之外,民风淳朴、田地富庶本可自足。谁想为了一战所得,居然来到这样的荒芜之地。本以为此番驱兵,那敌军部落能够像之前征服我们周边的其他部落一样轻松而下。谁料前番用兵虽然得逞,如今却大大失利。敌方有所准备,居然破我兽兵数千余众。此番我方损失惨重,每日尚需喂养群兽付出不少支出。如再不能胜,恐怕剩下的辎重连回去的路费怕都不够支用了。” 黄朝点头,问道:“既如此,兄可有另做打算?” “另做打算?!?”厉殇不明白黄朝的意思,疑惑问道:“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黄朝道:“自打女贞继位以来,一项穷兵黩武。如今战线越拉越长,不单单使我们长驱直入千里、深入不毛之地,还让后方百姓甚苦。这样的人,虽然在通灵上有独到的建树,但论及治理之道却远远不及前人。似他这般继续下去,恐怕我们日后不久会有灭族之祸啊。” 厉殇点头,道:“此言有理,愿听兄弟是何打算?” “以我愚见来看,此番与我对抗的部落,和我们之前的对手大不相同。其首领矶子智勇兼备,绝非常人可比。据说前番此人驱兵拿下荒丘,便以只身之力斗杀了上古苍龙。我们虽然能驱兽兵,但以兄看来。我们的兽兵,能够和那苍龙相比吗?此一战,我们千里奔袭而来。既没有资源补给,又不能迅速取胜。依我看,我们是赢不了的。故以弟愚见,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向那矶子请降。” 黄朝一语出口,厉殇大怒。他骤然拍案而起,喝道:“本以为你来送辎重是出于好意,不想却是为他人来做说客。我等都为族中长老,世受先主厚恩。如今你居然出此不忠不义之言,我厉殇又岂能与你同伍?!?” 黄朝大惊道:“小弟一番好心,兄既不答允,又何必动怒呢?” 厉殇喝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你日后定然是个祸害。如今既然来了,不如我便代替首领先料理了你吧。” 言毕不等黄朝回应,赫然一拳便出。黄朝惊愕,倒于地上。此时璋滁站在黄朝身后,见事有变故立即挺身向前。眼看着厉殇一拳暴威,璋滁一声冷笑之间伸手已将他这一拳轻松接下。不等厉殇反应,璋滁另一只手便随之轻轻一推。 这一推,却是只用了三分力量。然而论及勇猛,璋滁是仅次于矶子的存在。便是只用了三分的力量,一般人也难以抵挡。厉殇虽然身体健硕,却也不堪这样的推服。一连倒退二十多步,最终也没站稳直接翻倒在了地上。 席间众人见了,无不愕然。厉殇大怒,喝问道:“你是何人?” 璋滁冷笑道:“侍从而已。” “哼,管你是谁,照打不误。” 厉殇一声断喝,席间众人一同上前。试想这些人不过都是能够驾驭妖兽的通灵者,便是全上又岂能是璋滁的对手?此时面对众人四面合围之势,璋滁并不惊慌。只站在原地,单以一双肉掌。左呼一下、右扇一番,便这样几个回合下来,竟将这一干人等全都打倒在地上彻底爬不起来了。 “怎么,还要再比划比划吗?” 璋滁冷笑,面露不屑之色。厉殇大怒,赫然拔刀出鞘。但只见一道寒光,恍若天雷乍现。他一声大吼之间,也赫然纵身朝着璋滁这边狠狠地刺了过来。 这正是“一言不合怒冲天,如今更使刀斧向”。预知璋滁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2章厉殇归夏 却说璋滁打倒众人,一声冷笑就此触怒厉殇。 厉殇知道自己若是和璋滁公平交战胜不了他,情急之下赫然拔刀朝着璋滁这边刺了过去。倒在一旁的黄朝看得清楚,以为璋滁此番必然会经历一场恶斗。谁知面对厉殇刺来的刀刃,璋滁居然连动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眼看着刀刃便要扎进他的胸膛,璋滁却猛然一伸手直接将刀刃握住。他手腕随即一使劲,居然瞬间便将大宽般的刀刃仿若面条般的拉了个弯曲。 厉殇骇然色变,不等反应璋滁便以另外的一只手拧住了他的胳膊。厉殇一声惨叫,璋滁反手将被他拉弯了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莫动,否则这卷了刃的刀也能要了你的性命。” 厉殇大惊,心道:“这小子,当真是个人吗?”心中虽然愕然,嘴上仍旧不肯认输,喝道:“你休得威胁了我,姓厉的宁死不屈。你若敢要了我性命,我一声令下立即让群兽将你们踩成肉饼。” “哦?是吗?” 璋滁冷笑。便在此时,但听得大帐外的军营里乱作一团。厉殇大惊,眼看营中探马来报。然而刚刚进帐,却正见到厉殇被璋滁所擒的情景。探马愣在了原地,璋滁则冷笑着言道:“说啊,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的守将大人,还打算听听你的奏报呢。” 探马见璋滁如此,脸色煞白。口中支吾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璋滁冷笑道:“他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也不打紧。我们送来的那几辆车礼物,其实只有第一辆车上面的箱子里装着军需。剩下的车辆,箱子里都是我们自己人隐藏在其中。如今探马慌忙来报,怕是我们的人已经得手了。你不是能有驾驭妖兽的能力吗?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看看你大营里饲养的那些虎象凶兵,还是否有听你命令前来救你的。” 一语言毕,大帐外已经冲进了矶子部落里的精英人马。众人各自手持刀斧,既见璋滁便拱手见礼,言道:“上将军,南门西县营垒现已掌控在我军手中。营中守卫,无一人走脱。” 闻听此言,厉殇一声长叹。璋滁冷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随即喝令军卒将他捆绑并再度回归中央营垒来见矶子。 矶子闻听璋滁得胜而归,心中大悦。见身边仲夷,笑道:“多亏了仲夷的妙计,这才得了南门西线营垒不费吹灰之力。” 仲夷笑道:“西面虽得,多半在于黄朝之功。黄朝虽然对大王多有怨恨,但恐怕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唯有效忠大王了啊。” 矶子点头,笑道:“一箭双雕,果然不错。不过此事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对不起黄朝,我心中始终还是有愧疚的啊。” “愧疚虽有,但这买卖还是值得的。”对于仲夷的计谋,身边绉布也表示认同,笑道:“不过大王的分析不错,此番我们行事确实会让黄朝心有不悦。不过大王请放宽心,此人老夫自当劝慰他。如今大王和仲帅还需以大事为上。闻听璋滁擒了厉殇,这个人可比黄朝更为重要。若大王能够加以重用,日后拿下整个城寨恐怕都会事半功倍啊。” “嗯,此事义父尽管放心,儿自有斟酌。” 绉布点头,遂与矶子、仲夷分头行动。 放下绉布如何劝慰黄朝暂且不提,单说矶子与仲夷这一边。闻听璋滁成就了大功,如今已押着厉殇在外等候,立即在在中军升起大帐。少时,军卒押解厉殇至。厉殇见矶子,立而不跪。但见厉殇模样,矶子一改平日温柔面容,厉声道:“之前听黄朝说,你们是上古的古氏一族。既在千里以外发展,如今何故兴师到此?我部落与你们,素来并无仇恨。既如此,为何无故来攻、害我族人?今妖兵为我所破,尔亦被擒。遥想昔日猖狂之时,可想到会有今日?” 矶子一番质问,厉殇羞愧难答。沉默少时,遂回应道:“兴兵与否,皆在首领。我为臣下,只负责执行与服从。为将者恪尽职守、以令而行,试问又何差错?今既被擒,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殇紧闭双眼,将脖子一昂。矶子冷笑,言道:“我若杀你,便不会使部下将你擒到此处。今番所以用计擒你,是不想似你们那般无故残害生灵。想我驱兵收复荒丘之地时,只身便可斗杀苍龙。你们纵然有驾驭猛兽的能力,其麾下猛兽却比那苍龙如何?你我部落虽不同源,却也有同根之义。对于你们古氏一族的历史,我也有些了解。你们在上古乃元氏一族分支,说起来也和我们的祖先颇有渊源。如今你们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们不义。我们的敌人是肆虐残害生灵的妖兽,不是本自同根的同胞兄弟。” 一语言毕,遂令军卒为厉殇松绑。厉殇惶恐,不知何去何从。 矶子又道:“举义旗,兴仁义之兵讨伐凶逆视为义兵;似你们这般,抢掠他人土地。不惜奔袭千里、残害袍泽,试问与禽兽又有何异?你离殇的大名,之前在黄朝这边也有听说过。他说你素有义名、最善辨别是非,我因此敬重让他前去说服你。谁想如今见了你本人,居然这般模样。你们部落的首领女贞固然有罪,但你身为长老却倒行逆施的助纣为虐,试问又何他有什么两样?岂不知你部落先祖恩泽万民,如今你因为自己的愚忠而将万民置于水火。我倒想敢问你,你到底是节烈还是愚蠢?” 矶子一番训斥,不禁令厉殇羞愧难当。他低头默然,最终选择面对矶子跪倒于地。言道:“大王一席话,使我顿悟。我以愚忠为节烈,实在有负先祖。今事已至此,我愿以死谢罪。” 言毕起身,便欲撞大营木柱自尽。 矶子早有所料,赫然出手相拦。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更何况你虽有愚鲁,其罪却在身为首领的女贞身上。你身为长老,不能挽救自己的部落、臣民,如今自死岂非自取怯懦之道吗?” 闻听矶子所言,厉殇懊悔痛哭。 仲夷在旁一直不说话,如今见时机成熟了,这才走了过来。言道:“我主兴义兵到此,对您族中的贤者都不忍加害。前番你我虽有交兵,但我们大王却始终念及同根之义。如今您既然也幡然醒悟、不忍苍生受害,何不我们协同一心、共创大业呢?” 厉殇点头,再度下拜。言道:“大王仁义,其风骨令人折服。我虽不才,愿归于大王麾下。日后若有差遣,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矶子大喜,急忙搀扶厉殇起身。言道:“我今得公相助,大事必成。现下正有一事,需公协助、商量才好。” 这正是“恩威并施讲礼数,何愁义士不来投”。预知矶子所请何事,南门东寨战事怎样?且看下文。 第42章厉殇归夏 却说璋滁打倒众人,一声冷笑就此触怒厉殇。 厉殇知道自己若是和璋滁公平交战胜不了他,情急之下赫然拔刀朝着璋滁这边刺了过去。倒在一旁的黄朝看得清楚,以为璋滁此番必然会经历一场恶斗。谁知面对厉殇刺来的刀刃,璋滁居然连动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眼看着刀刃便要扎进他的胸膛,璋滁却猛然一伸手直接将刀刃握住。他手腕随即一使劲,居然瞬间便将大宽般的刀刃仿若面条般的拉了个弯曲。 厉殇骇然色变,不等反应璋滁便以另外的一只手拧住了他的胳膊。厉殇一声惨叫,璋滁反手将被他拉弯了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莫动,否则这卷了刃的刀也能要了你的性命。” 厉殇大惊,心道:“这小子,当真是个人吗?”心中虽然愕然,嘴上仍旧不肯认输,喝道:“你休得威胁了我,姓厉的宁死不屈。你若敢要了我性命,我一声令下立即让群兽将你们踩成肉饼。” “哦?是吗?” 璋滁冷笑。便在此时,但听得大帐外的军营里乱作一团。厉殇大惊,眼看营中探马来报。然而刚刚进帐,却正见到厉殇被璋滁所擒的情景。探马愣在了原地,璋滁则冷笑着言道:“说啊,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的守将大人,还打算听听你的奏报呢。” 探马见璋滁如此,脸色煞白。口中支吾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璋滁冷笑道:“他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也不打紧。我们送来的那几辆车礼物,其实只有第一辆车上面的箱子里装着军需。剩下的车辆,箱子里都是我们自己人隐藏在其中。如今探马慌忙来报,怕是我们的人已经得手了。你不是能有驾驭妖兽的能力吗?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看看你大营里饲养的那些虎象凶兵,还是否有听你命令前来救你的。” 一语言毕,大帐外已经冲进了矶子部落里的精英人马。众人各自手持刀斧,既见璋滁便拱手见礼,言道:“上将军,南门西县营垒现已掌控在我军手中。营中守卫,无一人走脱。” 闻听此言,厉殇一声长叹。璋滁冷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随即喝令军卒将他捆绑并再度回归中央营垒来见矶子。 矶子闻听璋滁得胜而归,心中大悦。见身边仲夷,笑道:“多亏了仲夷的妙计,这才得了南门西线营垒不费吹灰之力。” 仲夷笑道:“西面虽得,多半在于黄朝之功。黄朝虽然对大王多有怨恨,但恐怕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唯有效忠大王了啊。” 矶子点头,笑道:“一箭双雕,果然不错。不过此事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对不起黄朝,我心中始终还是有愧疚的啊。” “愧疚虽有,但这买卖还是值得的。”对于仲夷的计谋,身边绉布也表示认同,笑道:“不过大王的分析不错,此番我们行事确实会让黄朝心有不悦。不过大王请放宽心,此人老夫自当劝慰他。如今大王和仲帅还需以大事为上。闻听璋滁擒了厉殇,这个人可比黄朝更为重要。若大王能够加以重用,日后拿下整个城寨恐怕都会事半功倍啊。” “嗯,此事义父尽管放心,儿自有斟酌。” 绉布点头,遂与矶子、仲夷分头行动。 放下绉布如何劝慰黄朝暂且不提,单说矶子与仲夷这一边。闻听璋滁成就了大功,如今已押着厉殇在外等候,立即在在中军升起大帐。少时,军卒押解厉殇至。厉殇见矶子,立而不跪。但见厉殇模样,矶子一改平日温柔面容,厉声道:“之前听黄朝说,你们是上古的古氏一族。既在千里以外发展,如今何故兴师到此?我部落与你们,素来并无仇恨。既如此,为何无故来攻、害我族人?今妖兵为我所破,尔亦被擒。遥想昔日猖狂之时,可想到会有今日?” 矶子一番质问,厉殇羞愧难答。沉默少时,遂回应道:“兴兵与否,皆在首领。我为臣下,只负责执行与服从。为将者恪尽职守、以令而行,试问又何差错?今既被擒,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殇紧闭双眼,将脖子一昂。矶子冷笑,言道:“我若杀你,便不会使部下将你擒到此处。今番所以用计擒你,是不想似你们那般无故残害生灵。想我驱兵收复荒丘之地时,只身便可斗杀苍龙。你们纵然有驾驭猛兽的能力,其麾下猛兽却比那苍龙如何?你我部落虽不同源,却也有同根之义。对于你们古氏一族的历史,我也有些了解。你们在上古乃元氏一族分支,说起来也和我们的祖先颇有渊源。如今你们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们不义。我们的敌人是肆虐残害生灵的妖兽,不是本自同根的同胞兄弟。” 一语言毕,遂令军卒为厉殇松绑。厉殇惶恐,不知何去何从。 矶子又道:“举义旗,兴仁义之兵讨伐凶逆视为义兵;似你们这般,抢掠他人土地。不惜奔袭千里、残害袍泽,试问与禽兽又有何异?你离殇的大名,之前在黄朝这边也有听说过。他说你素有义名、最善辨别是非,我因此敬重让他前去说服你。谁想如今见了你本人,居然这般模样。你们部落的首领女贞固然有罪,但你身为长老却倒行逆施的助纣为虐,试问又何他有什么两样?岂不知你部落先祖恩泽万民,如今你因为自己的愚忠而将万民置于水火。我倒想敢问你,你到底是节烈还是愚蠢?” 矶子一番训斥,不禁令厉殇羞愧难当。他低头默然,最终选择面对矶子跪倒于地。言道:“大王一席话,使我顿悟。我以愚忠为节烈,实在有负先祖。今事已至此,我愿以死谢罪。” 言毕起身,便欲撞大营木柱自尽。 矶子早有所料,赫然出手相拦。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更何况你虽有愚鲁,其罪却在身为首领的女贞身上。你身为长老,不能挽救自己的部落、臣民,如今自死岂非自取怯懦之道吗?” 闻听矶子所言,厉殇懊悔痛哭。 仲夷在旁一直不说话,如今见时机成熟了,这才走了过来。言道:“我主兴义兵到此,对您族中的贤者都不忍加害。前番你我虽有交兵,但我们大王却始终念及同根之义。如今您既然也幡然醒悟、不忍苍生受害,何不我们协同一心、共创大业呢?” 厉殇点头,再度下拜。言道:“大王仁义,其风骨令人折服。我虽不才,愿归于大王麾下。日后若有差遣,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矶子大喜,急忙搀扶厉殇起身。言道:“我今得公相助,大事必成。现下正有一事,需公协助、商量才好。” 这正是“恩威并施讲礼数,何愁义士不来投”。预知矶子所请何事,南门东寨战事怎样?且看下文。 第43章 谋定东寨 却说矶子有事请求,厉殇立即便道:“大王进攻南门,如今中央、西寨均已拿下。此番所求之事,莫非与攻拔南门东寨有关吗?” 矶子大笑,言道:“公果然知我心意,不知想要拿下的东寨目前情况怎样,这才有所请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此言正是。”厉殇点头,正色道:“说起东寨比及南门中央和西寨来说,最为狭小。然而虽说如此,毕竟地处甚高。更兼族中长老茂荣足智多谋,精通韬略。故而想要强攻,恐怕不甚容易。” 闻听厉殇所言,矶子沉吟。 仲夷道:“此寨地势,我也曾有关注。相比中央和西寨,确实攻拔最为困难。且彼寨防御有度,足见守将深通战法。如今厉公所言,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啊。看来我们想要攻取东寨,还需要智取为上才是。” 矶子点头,厉殇又道:“另外除了身为守将的茂荣此人,还有一人大王需要提防才是。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守将茂荣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名唤茂顿、勇武过人,实乃我族内的第一勇士。身长丈二,虎背熊腰。两臂一晃,便有几千斤的力量。手中一柄重木槌,堪称万夫莫敌。” “万夫莫敌?!?”矶子一震,问道:“但不知比我怎样?” 厉殇坦言道:“大王勇武,某不曾见过。不过帐下璋滁将军之威,乃某亲眼得见。以某观之,此二人堪称敌手。” 矶子大惊道:“不想此处,尚有这般人物?” 仲夷正色道:“既有猛者,此番用兵我们更加需要谨慎。如今寨处高地,不能强攻。不若诈敌而出,我们才有胜算。” 矶子惊喜,细问计谋。仲夷俯身上前,将计谋尽数告知两人。 闻听计谋详细,矶子点头。随即转首看向厉殇,言道:“此计虽然稳妥,却不得不令公冒险一番了。” 厉殇摇头,言道:“大王这是什么话?臣感念大王不杀、教导之恩,如今诚心归降。现仲帅设此良计,正让我建功以报大王厚恩。此番臣愿意往去,引诱那兄弟两个前来。” 闻听厉殇所言,矶子感动。厉殇也不多说,这便下去准备了。 却说东寨守卫,实乃茂荣、茂顿兄弟两人不假。 其中茂荣为主将,其弟茂顿为副手共同把守城南东寨。 茂荣深通战法,设大寨于高地处。自从前番族中驱兵败北,便更加细心防御。诸将不解,茂荣便与众人道:“我部自征讨四方以来,还从未见过能击败我部所驱兽兵的部落。想我部落自到达之日起,对敌人也有两番攻袭。首次尽管得手,第二次却遭到如此惨败。时间相隔,却短短不过数日而已。由此可见,敌军阵营之中必有奇能异士。今彼军若驱得胜之兵乘势来攻,我方城寨必然有累卵之危。故加强防御,断然不能疏忽了。” 众人信服,这才细心防御。茂荣仍不放心,特在东寨又建筑起多处哨台,每日令寨中士卒分列其上。哨台没处都高有两丈多,以此洞悉附近情况。军卒实时汇报,自不在话下。 却说这一日正值哨台军卒换班,忽见的远方狼烟起荡。军卒大惊,急忙报告茂荣知晓。茂荣闻讯,急忙与其弟茂顿亲自登楼观看。但见城南以西不远起火。狼烟所及,正是西营方向。 茂荣大惊,言道:“火起西营,恐敌军来袭。” 茂顿上前拱手,言道:“西营遭劫,必然殃及池鱼。更兼守将厉殇同为部落重臣,如今有难,我等岂能不救?” 茂荣点头,言道:“敌军来势迅猛,我当亲自去救。” 言毕便欲传令点兵,然而传令军卒还没有来得及去,便又有寨中斥候急匆匆的登上哨台来。 茂荣见斥候行色慌张,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斥候回应道:“寨子外西营守将厉殇到来,言西营出了事故、敌军猛攻来袭。他侥幸逃出,来向我们求援的。” 闻听此言,众将各露骇然之色。 “来得好快啊。”茂顿惊呼一声,拱手道:“守将厉殇亲来,恐怕西营危在旦夕。我军若不急救,恐怕西营必然丢失。” “这样啊……” 面对众人骇然之色,茂荣却眉头微蹙、目光阴沉。此时传令军校正要去,却又被茂荣拦阻了住。众人不知何故,茂荣也不解释。只道:“不必去了,暂缓传令点兵吧。”遂又问斥候道:“厉殇此番来,随行多少人?” “十几个而已。” “嗯,既如此,先让他们进来。” 众将不解其故,茂顿问道:“大哥如何刚刚甚急,如今却又这样冷静。西营守将都来了,证明西营已经极度危险。就算已经被敌人攻取,也正是彼军立足未稳之时。此番我军疾行援救,必然能够打得敌军措手不及、复夺西营啊。” “此事不急,我自有打算。” 面对茂顿的建议,茂荣到显出镇定自若之态。 诸将不知为何,却也不敢多问。少时下了哨台,便随着茂荣来到中军大帐。此时厉殇已经被接了进来,既见茂荣急忙郎唐上拜,言道:“敌军忽施突袭,夺我西寨。我疏于防御,大寨已被敌军攻破。我拼死杀出前来求援,还望将军念及同族之义,立即发兵予以救援。” 厉殇一语出口,茂荣却将手一摆,言道:“发兵救援不难,只是想知道毕寨遭遇敌人攻袭,敌军所来兵力如何?” 厉殇道:“军马不甚许多,就是进攻突然。我军不及反击,这才有此败绩。” “原来是这样啊。” 茂荣点头,身边茂顿更急,言道:“大哥,此战弟愿前往。西营有难,我等不能袖手旁观。” 茂荣止之,复问道:“西营有难,中央大寨距离最近、人马也比东营更多。既如此,公何必舍近求远。不去中央大营请求黄朝帮助,反而却来到我东营求援呢?” 此问一出,厉殇仓皇。 这正是“泰然处事方有度,临危不失上将风”。预知面对茂荣所问,厉殇应答若何?且看下文。 第44章 反客为主 却说茂荣看出端倪,询问厉殇。厉殇但闻茂荣所问,立即仓皇。脸色煞变之余,支支吾吾竟也不知如何回应。 茂荣但看厉殇心虚表现,心中大底已然有数。微然一笑之间,复言道:“我寨为防敌军,早设多处哨台。今西营方向狼烟刚起,军卒便自报我。我本欲救援,却连将令都没有来得及传下去公便大败而来。其中迥异,不知为何?” “这……” 厉殇惶恐,又不能答。 茂荣冷笑,继续问道:“想我城寨纵横十里,南门三营东西鹤立。虽说不远,但毕竟还是有些距离的。西营刚刚出事公便到了我东营,莫非此番非我众人眼见骑乘坐骑,反是飞度而来的吗?” 一连几个询问,让厉殇哑口无言。 身边众将细想,也觉得诡异。面对众人迥异般的目光,厉殇已知计谋被茂荣识破。他紧咬牙关,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喝道:“我西营遭遇敌人,如今危在旦夕。你我同为一族,何故不救反而调侃于我?” 一语出口,赫然拔刀便欲行凶。然而刀刚刺出,便被茂顿拦下。厉殇想要反抗,茂顿却赫然抓住他的手腕。不等离殇反应,茂顿反手已将他手中刀夺了下来。再顺手一推,便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诸将这才大悟,茂荣冷笑道:“敌军来攻不假,否则你营中不会有狼烟起荡。此为你策应之兵,其意只怕是想迷惑我等。此番迥异,怕是你已经为敌所用。如今见我东寨牢固,这才前来赚我。敌军若是突袭,之前数千兽兵都胜不了他们。料你一凡夫俗子,如何能够杀出重围?” 厉殇不认,大喊冤枉。茂荣笑道:“是非到底如何,我一问便知。” 言毕遂令营中军士一拥齐上,将厉殇随行众人也都一并擒了。厉殇虽然嘴硬,随行十几个人却不似他这样的软骨头。东营诸将一番威逼,侍从之中有人便说了实话。厉殇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诸将得知事实真相,这才恍然。对茂荣投来敬服的目光之余,询问对于厉殇如何处置。 茂荣冷冷道:“此人反叛,留下终究是个祸害。奈何他身份毕竟是个长老,我若杀他恐族中有所非议。暂且将他囚下,待破了敌军再押解他到首领处受审不迟。” 众人惊叹,问道:“敌军此来,已经得了中央与西营两座大寨,如今只剩我东寨一处孤掌难鸣,如何能够自守?” 茂荣笑道:“此事想想,却也不难。如今敌军设此计,其意只在赚我。只要我们稍微加以利用,便能反客为主。届时非但击败敌军不在话下,中央大寨以及沦陷西营,亦可失而复得。” 闻听茂荣所言,诸将无不称奇,急忙询问计谋怎样。茂荣浅笑,遂聚诸将于大帐之中并以军令各自分配下去,自不在话下。 却说仲夷和矶子在大帐之中,专等着事成。忽有军卒来报,言东寨那边已有大军出动。矶子大喜,起身笑道:“大计成矣,彼得西营有失,果然去救了。” 仲夷道:“彼军往西营去,东寨必然空虚。可乘此时机,遣璋滁引一军、携百人,诈称西营败军往东寨去。只要赚开了寨门,拿下东寨只在反掌之间。” 矶子点头,遂唤璋滁来并交代了任务。璋滁领命,便带百人而去。 璋滁既去,仲夷又道:“彼军往去救应西寨,大王可让黄朝、绉布先生留守中央此寨。你我分兵而行,只在通往西营的必经之路埋伏。待敌军到,便可乘势杀出。届时前后夹击,敌军必然一战可擒。” 矶子大喜,从其计。就此和仲夷引大军出营,只在西营必经之路的道路两侧埋伏。 此放下他们两个苦等先不说,单说璋滁领命来取东寨。既到东寨门前,便让军士高呼。忽的东寨关头旌旗招展,一守将鹤立关头,笑道:“敌军将领听着,彼军奸计已为我家将军识破。识相的,可速速投降。” 闻听此言,璋滁大惊。尚没回过神来,身后已然大军掩杀回来。为首帅字旗下一人,正是茂荣。原来茂荣适才引大军出寨,不过为了迷惑矶子。他并没有去西营救援,而是走出没多远去而复返。如今正堵璋滁于东寨之下,当即摆开阵势将他去路截断。 但见璋滁愕然之色,茂荣笑道:“贼将,可认得某家茂荣嘛?尔等奸计已经被我识破,速速投降尚可饶尔性命。” 璋滁大怒,手持巨斧纵马直冲过来。然而未到茂荣近前,一将赫然飞出。璋滁立马,但见此人丈二的身材,手持一柄硕大的重木槌。非是旁人,正是茂荣自家兄弟茂顿。如今两人见面,也并不答话。各自纵马之间,已然战在一处。 两把重兵器,赫然相交。屡次碰在一处,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响声。一时间战马嘶鸣,仿若龙吟一般。二人转灯儿般厮杀,连战五十合不分上下。 茂荣伸出帅字旗下,看得清楚。心中愕然之间,也不禁自叹道:“敌营之中,果有义士。我弟自出世以来,还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若似这般僵持下去,只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兼此将勇猛,若能为我所用,岂非让我部落又多了一只臂膀吗?” 茂荣心中盘算,暗中也越发看中璋滁。眼瞅着二人恶斗沉沦其中,茂荣伸手抽出硬弓随即箭搭弦上。趁璋滁与自己兄弟茂顿死斗不备,赫然一箭射出。箭矢所向,正中璋滁右臂。璋滁吃痛,一声惨叫。茂顿见璋滁受了伤,赫然加大攻势越战越勇。璋滁虽有勇力,毕竟被箭射中右臂使不上力。两人本在伯仲之间,如今痛失一臂之力,试问如何还能是茂顿的对手。 情急之下心生一计,立即虚晃一招。趁着茂顿不注意,璋滁赫然搏马便往树林中去。茂荣见璋滁败走,心中不舍,急喝道:“此人勇猛,不可放虎归山。兄弟若不能生擒此人,也当杀了永绝后患。” 一语出口,茂顿纵马便追。眼看着茂顿追了上来,璋滁心中暗喜。待得近了,忽然将随身暗器五色石丢了出去。但听得“啪”得一声响,随即便听得身后茂顿一声惨叫。急忙转身去看,但见身后不远的茂顿已经中招趴在了马背上。 璋滁大喜,立即拨转马头将大斧高高举起,便要取茂顿的性命。 这正是“明枪易挡暗难防,是胜是败未可知”。预知此番茂顿性命怎样,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45章 棋逢对手 却说璋滁诈败,却以暗器打伤茂顿。 见茂顿趴在马背上,便既回马而来。他手举大斧,一声断喝便要了结了茂顿的性命。谁想大斧不急落下,茂顿已然仰起头来。璋滁看得清楚,但见茂顿口衔自己暗器五色石。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暗器,其实并没有真正伤了茂顿。 然而此时知道,却已为时已晚。他手中大斧不及落下,茂顿手中重木槌已然顶了出去。璋滁未加提防,正被这一槌击中胸膛。他一声低鸣,已然被茂顿这一槌打下马来。不等起身,众军齐上。五花大绑之间,已经将璋滁就此擒获。 璋滁既被擒获,其余随军溃散。茂荣大喜,茂顿遂下马向兄长请功。茂荣大笑,亲自下马将兄弟搀扶起来,言道:“适才见兄弟伏在马背上,当真以为被敌将所伤。如今手心汗水犹在,真吓煞为兄了。” 茂顿笑道:“此将虽勇,岂能轻易撼动我?” 茂荣摇头,劝慰道:“此番虽胜,却是险胜。弟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亦当在日后自勉才是。” 茂顿应之,便欲回寨。茂荣拦阻,言道:“此战不过牛刀小试,如何这便回去了?先将敌将收监了,待我复夺中央大寨以及西营回来再做计较。” 闻听茂荣此言,茂顿大惊,问道:“此番得胜,兄长莫非还要胜他?” 茂荣笑道:“彼军安排,料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先让厉殇来诈降,为得就是赚我主力前往西营。我们出动,东寨必然空虚。彼军由此来袭,正如这猛者如今被我所破。然而要彻底的击溃我们,我料他们在西营那边也该有所安排。这一路虽然不长,但却有崎岖难行之路。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这些人一定是在我们前往西营的沿途设下埋伏。届时既覆灭了我们的援救之兵,又利用东寨的空虚一举而下。” 茂顿顿悟,惊道:“此一箭双雕之计,何其狠辣。若非兄长料敌在先,我军必败无疑。” 茂荣笑道:“此计虽然可谓万全,但我们既然知晓了敌军的安排,料想破敌不难。他们设此良计,我们如今只要加以利用便能反客为主。” 茂顿点头,急忙询问如何破解之道。 茂荣道:“敌军料我救援西营,必遣重兵埋伏。既如此,我料他中央大寨必然空虚。如今我们不去西营,该去的地方是中央大寨。中央大寨是连接我西营和东寨的枢纽所在,此地若能复得。敌军便是坐拥西营,料也不能久迟。今兄弟可与我同去,我们分兵行动。我率军佯攻中央大寨,弟可沿途设伏。敌军见中央大寨有变,必然回师救援。弟设伏道路两旁,见敌军回援可先放过其前部。待到后队,便出奇兵从敌后袭击。届时与我举火为号,我定然弃了中央大寨从前面进攻。就此两线夹击,必破敌军主力无疑。敌军主力若破,中央大寨和陷落西营敌军必然无力守卫,届时我再一鼓作气。料想先前我们丢失的两座大寨,亦可失而复得。” 茂顿惊叹,从其计。于是兄弟二人两道分兵,自不在话下。 却说璋滁被擒,矶子和仲夷尚不知晓。 只是两人分兵西营附近道路两边等候,却久久不见救援之兵。仲夷算计时间,心中不禁起疑。急忙告知矶子,言道:“时间长久,却不见敌军。更兼东寨那边听不到半点儿厮杀响动,我料其中恐有变故。” 矶子不信,只说仲夷是不是想得多了。 仲夷摇头,言道:“之前看东寨布防,微臣便知守将绝非一般。更有厉殇对那茂荣的评价,便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如今我们就在于此,却不见敌军救援之兵。时间如此拖延,恐怕定生变故无疑。” 一语方出,远远看见一骑飞来。 仲夷和矶子心中疑惑,见来人正是中央大寨中的留守斥候。此时但见斥候满面风尘,仲夷便知道出了事情。详细询问,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敌军出兵,并未来救西营。而是乘我中央大寨空虚,到那里去了。如今中央大营兵少,绉布先生守不住特此命我杀出重围前来求救。还望仲帅与大王速速回兵,若是迟了恐怕中央大寨不能保全。” 斥候一语出口,矶子骇然色变。 “中央大寨乃我立足根本,如若有失,单凭一处西营如何让我们立足?更兼义父有难,断然不可不救。” 于是心中便有打算,正待传命回军之时,却被身边仲夷拦阻了住。仲夷安抚矶子,随即又问斥候道:“中央大营的敌军,如今有多少?” “虎象兽兵,足有上百。我们留守军马不多,敌军强攻,恐怕不能久迟。” “你可看清楚了,单单只有上百之数吗?” 仲夷询问,矶子却心急如焚。 “仲夷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么详细做什么的?想我昔日防垒比及中央大营还要坚固尚且抵挡不住兽兵的进攻。如今只是那破木寨子,试问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虎象合力冲击。此番我们不去,丢了中央大营是小。若义父有失,岂不断我一臂膀吗?” 眼看矶子慌乱,仲夷急忙劝解之余,又问斥候道:“你和我说实话,你突出重围的时候,可遭到敌军全力的拦阻吗?” 斥候摇头:“这倒没有,我钻了个空子便逃出来了。” “果然如此。”仲夷点头,随即与矶子道:“敌军东营虽小,但虎象兽兵少说也有三百。既然识破我计,恐璋滁以为所败。敌军不来西营反取中央大寨,是避实就虚之道。亦足见统军之人,见识何其高明。如此见识,必然洞竹于先。若全力攻打、四面合围,中央大寨足可一举可下。如今不下,实乃敌人有意拖延。试想兽兵何其凶猛,又怎会让斥候突出重围?臣料想,皆有意为之。之前我放诱饵赚他,此番那茂荣未必就不会反其道而行之予以利用来赚我们啊。” “可能吗?” 矶子仍旧心急,对仲夷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以微臣度之,极有可能。我若鲁莽而去,恐为所算。” 矶子急道:“那中央大寨那边,我们莫非便不救了吗?义父乃我臂膀,若为敌军所害,我岂不犯下天杀之罪吗?” 仲夷摇头,言道:“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还需讲求些战略。今臣有一计,可保万全无疑。” 这正是“你来我往良谋设,前赴后继妙计出”。预知仲夷口中万全之策怎样,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45章棋逢对手 却说璋滁诈败,却以暗器打伤茂顿。 见茂顿趴在马背上,便既回马而来。他手举大斧,一声断喝便要了结了茂顿的性命。谁想大斧不急落下,茂顿已然仰起头来。璋滁看得清楚,但见茂顿口衔自己暗器五色石。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暗器,其实并没有真正伤了茂顿。 然而此时知道,却已为时已晚。他手中大斧不及落下,茂顿手中重木槌已然顶了出去。璋滁未加提防,正被这一槌击中胸膛。他一声低鸣,已然被茂顿这一槌打下马来。不等起身,众军齐上。五花大绑之间,已经将璋滁就此擒获。 璋滁既被擒获,其余随军溃散。茂荣大喜,茂顿遂下马向兄长请功。茂荣大笑,亲自下马将兄弟搀扶起来,言道:“适才见兄弟伏在马背上,当真以为被敌将所伤。如今手心汗水犹在,真吓煞为兄了。” 茂顿笑道:“此将虽勇,岂能轻易撼动我?” 茂荣摇头,劝慰道:“此番虽胜,却是险胜。弟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亦当在日后自勉才是。” 茂顿应之,便欲回寨。茂荣拦阻,言道:“此战不过牛刀小试,如何这便回去了?先将敌将收监了,待我复夺中央大寨以及西营回来再做计较。” 闻听茂荣此言,茂顿大惊,问道:“此番得胜,兄长莫非还要胜他?” 茂荣笑道:“彼军安排,料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先让厉殇来诈降,为得就是赚我主力前往西营。我们出动,东寨必然空虚。彼军由此来袭,正如这猛者如今被我所破。然而要彻底的击溃我们,我料他们在西营那边也该有所安排。这一路虽然不长,但却有崎岖难行之路。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这些人一定是在我们前往西营的沿途设下埋伏。届时既覆灭了我们的援救之兵,又利用东寨的空虚一举而下。” 茂顿顿悟,惊道:“此一箭双雕之计,何其狠辣。若非兄长料敌在先,我军必败无疑。” 茂荣笑道:“此计虽然可谓万全,但我们既然知晓了敌军的安排,料想破敌不难。他们设此良计,我们如今只要加以利用便能反客为主。” 茂顿点头,急忙询问如何破解之道。 茂荣道:“敌军料我救援西营,必遣重兵埋伏。既如此,我料他中央大寨必然空虚。如今我们不去西营,该去的地方是中央大寨。中央大寨是连接我西营和东寨的枢纽所在,此地若能复得。敌军便是坐拥西营,料也不能久迟。今兄弟可与我同去,我们分兵行动。我率军佯攻中央大寨,弟可沿途设伏。敌军见中央大寨有变,必然回师救援。弟设伏道路两旁,见敌军回援可先放过其前部。待到后队,便出奇兵从敌后袭击。届时与我举火为号,我定然弃了中央大寨从前面进攻。就此两线夹击,必破敌军主力无疑。敌军主力若破,中央大寨和陷落西营敌军必然无力守卫,届时我再一鼓作气。料想先前我们丢失的两座大寨,亦可失而复得。” 茂顿惊叹,从其计。于是兄弟二人两道分兵,自不在话下。 却说璋滁被擒,矶子和仲夷尚不知晓。 只是两人分兵西营附近道路两边等候,却久久不见救援之兵。仲夷算计时间,心中不禁起疑。急忙告知矶子,言道:“时间长久,却不见敌军。更兼东寨那边听不到半点儿厮杀响动,我料其中恐有变故。” 矶子不信,只说仲夷是不是想得多了。 仲夷摇头,言道:“之前看东寨布防,微臣便知守将绝非一般。更有厉殇对那茂荣的评价,便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如今我们就在于此,却不见敌军救援之兵。时间如此拖延,恐怕定生变故无疑。” 一语方出,远远看见一骑飞来。 仲夷和矶子心中疑惑,见来人正是中央大寨中的留守斥候。此时但见斥候满面风尘,仲夷便知道出了事情。详细询问,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敌军出兵,并未来救西营。而是乘我中央大寨空虚,到那里去了。如今中央大营兵少,绉布先生守不住特此命我杀出重围前来求救。还望仲帅与大王速速回兵,若是迟了恐怕中央大寨不能保全。” 斥候一语出口,矶子骇然色变。 “中央大寨乃我立足根本,如若有失,单凭一处西营如何让我们立足?更兼义父有难,断然不可不救。” 于是心中便有打算,正待传命回军之时,却被身边仲夷拦阻了住。仲夷安抚矶子,随即又问斥候道:“中央大营的敌军,如今有多少?” “虎象兽兵,足有上百。我们留守军马不多,敌军强攻,恐怕不能久迟。” “你可看清楚了,单单只有上百之数吗?” 仲夷询问,矶子却心急如焚。 “仲夷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么详细做什么的?想我昔日防垒比及中央大营还要坚固尚且抵挡不住兽兵的进攻。如今只是那破木寨子,试问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虎象合力冲击。此番我们不去,丢了中央大营是小。若义父有失,岂不断我一臂膀吗?” 眼看矶子慌乱,仲夷急忙劝解之余,又问斥候道:“你和我说实话,你突出重围的时候,可遭到敌军全力的拦阻吗?” 斥候摇头:“这倒没有,我钻了个空子便逃出来了。” “果然如此。”仲夷点头,随即与矶子道:“敌军东营虽小,但虎象兽兵少说也有三百。既然识破我计,恐璋滁以为所败。敌军不来西营反取中央大寨,是避实就虚之道。亦足见统军之人,见识何其高明。如此见识,必然洞竹于先。若全力攻打、四面合围,中央大寨足可一举可下。如今不下,实乃敌人有意拖延。试想兽兵何其凶猛,又怎会让斥候突出重围?臣料想,皆有意为之。之前我放诱饵赚他,此番那茂荣未必就不会反其道而行之予以利用来赚我们啊。” “可能吗?” 矶子仍旧心急,对仲夷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以微臣度之,极有可能。我若鲁莽而去,恐为所算。” 矶子急道:“那中央大寨那边,我们莫非便不救了吗?义父乃我臂膀,若为敌军所害,我岂不犯下天杀之罪吗?” 仲夷摇头,言道:“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还需讲求些战略。今臣有一计,可保万全无疑。” 这正是“你来我往良谋设,前赴后继妙计出”。预知仲夷口中万全之策怎样,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46章将遇良才 却说中央大寨出事,矶子担忧绉布,急于救援。仲夷看出门道儿,就此拦阻言道其详。矶子会意,但心中仍旧焦虑。仲夷言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计,矶子这才急忙询问。 仲夷道:“中央大寨军马不多,如今敌军所以不能立取,八成在于诱我。我若不去,佯攻便成了真打。我若去救,彼军必然早有埋伏。我中伏兵败,他再进攻。届时我苦心得来的两座大寨,皆不复我有。” 矶子点头,问道:“似如此,却当如何?” 仲夷道:“彼军想要全歼我,必然在半途设伏。设伏人马攻我之后,佯攻队伍届时袭我之前。两线加攻,让我首尾不能相顾。他们分兵,我们也分。大王率军于先,我在后面悄悄跟着。若沿途没什么变化,我们一并到中央大寨救援没有损失。如似我所料,届时伏兵必然让过大王前军攻你之后。似如此,大王不可回。我在后方,自然能够救应。大王只需提防前路接应敌兵即可。” 矶子从其计,就此分兵来中央大寨救援。 沿途正遇茂顿伏兵,茂顿不敢有违。但依兄长茂荣之命,先让过了矶子前军。待到后队,赫然点起火来并一声呐喊,突然从道路两旁杀了出来。正在此时,自己后方突然又乱。茂顿不知何故,回首去看,仲夷已然纵马率军冲杀而来。茂顿自知中计,当即弃了矶子后军,便来与仲夷厮杀。 前军矶子在前,茂顿见后方引火为号,当即弃了中央大寨前来策应。 不想矶子队伍无恙,然而自己已经暴露了,此时想要归去也是不能。茂荣亲自指挥,在前面又与矶子军马战在一处。两方人马,便这样前后开战。最终双方互有死伤,各自引兵退去了。 茂荣、茂顿兄弟回返东寨,矶子和仲夷则率军归于中央大寨。见绉布无恙,矶子这才放心。又使人打探,才晓得东寨守将茂荣识破仲夷之计。先前擒了厉殇不说,后面璋滁救应之兵也一并为其所败。璋滁不敌茂顿,四面合围之下遭到生擒,现二人都押在东营之内。 闻听传报,仲夷叹道:“是我疏忽了,非在西营放烟只为做得真实一些,却不想反被那茂荣看出了破绽。如今二公被擒,我难辞其咎啊。” 矶子摆手,言道:“胜败兵家常事,仲夷何故自责。只是不想这等小部落,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此人精通韬略,打起仗来也十分稳健。今日与我交战,指挥人马居然这般得当。恨此等人才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大王所言极是,那茂荣却是个人才。如今攻取两寨之事已经暴露,更兼茂荣多智。现下我们所持军马不多,不能再和他们继续开战了。反正我们已经拿下了中央以及西线大寨,城寨南门半数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茂荣虽然多智,毕竟手下兵少。料想也不会轻易再战,一定是命人到城寨那边请求女贞的援军相助无疑啊。” “嗯,他有援军,我们也有。厉兮先生持我信物已有多时,怕是咱们的大军也已经在半路上了。由此看来,我们与茂荣兄弟的会战,会演变成为我们两个部落的最终决战啊。” “大王所言极是。”仲夷点头,言道:“茂顿不过区区一个古族部落的长老,不想竟这般厉害。那女贞即为首领,恐怕本领也会技高一筹吧?” “有这种可能性,但事实到底如何却也只能等到她来我们亲自见到才会了解啊。” 矶子心中感叹,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小兴奋。 这边如此,茂荣兄弟回归东寨也有盘算。此番没能顺利拿下中央大寨击破矶子大军,茂荣心中满是不痛快。但见其弟,气怒问道:“我临去之时,也曾授你妙计。如何见你放火为号,却不见你夹击之兵?” 茂顿跪倒,言道:“非我不予夹击,实在敌人早有准备。大哥让我攻袭敌人之后,我也便照做了。谁想我刚刚准备发起攻势,在我身后居然又浮现出一波军马反而攻我之后。我不得已弃了前面,这才和大哥失了约。” 闻听茂顿所言,茂荣大惊,感叹道:“敌营之中果有异才,居然能够应对我设下的计谋。” 茂顿问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如今中央、西营均已失守。我们前番与敌作战,又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以弟看来,不若坚守本寨,再命人往城寨之中报之首领。待援兵到来,再与敌军一决生死。” 茂荣摇头,言道:“你我兄弟把守南门东寨,中央、西营丢失虽然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若奏报呈上去,我们的脸上也不好看。更兼东寨虽然保全住了,但如今一番交战却又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更兼首领虽然年轻,但素来为人多有猜忌。我们此番未见什么功勋便据实上报请求援救相助,未必她就不会责怪我们。” “大哥所言极是,那以大哥之见却当如何?” 茂荣咬牙道:“自我出世以来,尚未遇到这样的对手。我计被他识破,我终究心有不甘。今想再试一次,看看能破敌否?” 茂顿急问计谋怎样。 茂荣想了想,言道:“今日与我交战之人,我观他气宇绝非一般将领。怕是此番进攻敌军,此人便是首领。他虽勇猛,却不慎通晓军略。善于征战,却不善统帅军马。我计擒贼擒王,拿下此人再向首领报告不迟。” 茂顿点头,问道:“兄长打算如何擒他?” 茂荣道:“弟来日带领一顿人马,先到彼军寨前挑战。那人勇猛,性情却刚。几番辱骂,必然出战。弟和他交战,只需败不许胜。只将他诱到南面的山谷之中,届时为兄自有妙计擒他。” 茂顿从其计,次日便来中央大寨挑战。一番辱骂,矶子果然性情刚烈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却被仲夷拦住。但见矶子愤怒,仲夷劝慰道:“彼军前番受挫,如今又来。结合战略恐有不合,故此我料此番必有奸计。我军可固守,任他骂去。” 矶子不从,怒道:“纵有奸计,我又何惧?想本王只人擒杀苍龙,如今岂能畏惧此等鼠辈?” 遂推开仲夷不听劝解,独自引兵来斗。 这正是“性刚难掩心中怒,不听忠言独逞凶”。预计矶子性命怎样,此番茂荣计谋如何?且看下文。 第46章将遇良才 却说中央大寨出事,矶子担忧绉布,急于救援。仲夷看出门道儿,就此拦阻言道其详。矶子会意,但心中仍旧焦虑。仲夷言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计,矶子这才急忙询问。 仲夷道:“中央大寨军马不多,如今敌军所以不能立取,八成在于诱我。我若不去,佯攻便成了真打。我若去救,彼军必然早有埋伏。我中伏兵败,他再进攻。届时我苦心得来的两座大寨,皆不复我有。” 矶子点头,问道:“似如此,却当如何?” 仲夷道:“彼军想要全歼我,必然在半途设伏。设伏人马攻我之后,佯攻队伍届时袭我之前。两线加攻,让我首尾不能相顾。他们分兵,我们也分。大王率军于先,我在后面悄悄跟着。若沿途没什么变化,我们一并到中央大寨救援没有损失。如似我所料,届时伏兵必然让过大王前军攻你之后。似如此,大王不可回。我在后方,自然能够救应。大王只需提防前路接应敌兵即可。” 矶子从其计,就此分兵来中央大寨救援。 沿途正遇茂顿伏兵,茂顿不敢有违。但依兄长茂荣之命,先让过了矶子前军。待到后队,赫然点起火来并一声呐喊,突然从道路两旁杀了出来。正在此时,自己后方突然又乱。茂顿不知何故,回首去看,仲夷已然纵马率军冲杀而来。茂顿自知中计,当即弃了矶子后军,便来与仲夷厮杀。 前军矶子在前,茂顿见后方引火为号,当即弃了中央大寨前来策应。 不想矶子队伍无恙,然而自己已经暴露了,此时想要归去也是不能。茂荣亲自指挥,在前面又与矶子军马战在一处。两方人马,便这样前后开战。最终双方互有死伤,各自引兵退去了。 茂荣、茂顿兄弟回返东寨,矶子和仲夷则率军归于中央大寨。见绉布无恙,矶子这才放心。又使人打探,才晓得东寨守将茂荣识破仲夷之计。先前擒了厉殇不说,后面璋滁救应之兵也一并为其所败。璋滁不敌茂顿,四面合围之下遭到生擒,现二人都押在东营之内。 闻听传报,仲夷叹道:“是我疏忽了,非在西营放烟只为做得真实一些,却不想反被那茂荣看出了破绽。如今二公被擒,我难辞其咎啊。” 矶子摆手,言道:“胜败兵家常事,仲夷何故自责。只是不想这等小部落,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此人精通韬略,打起仗来也十分稳健。今日与我交战,指挥人马居然这般得当。恨此等人才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大王所言极是,那茂荣却是个人才。如今攻取两寨之事已经暴露,更兼茂荣多智。现下我们所持军马不多,不能再和他们继续开战了。反正我们已经拿下了中央以及西线大寨,城寨南门半数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茂荣虽然多智,毕竟手下兵少。料想也不会轻易再战,一定是命人到城寨那边请求女贞的援军相助无疑啊。” “嗯,他有援军,我们也有。厉兮先生持我信物已有多时,怕是咱们的大军也已经在半路上了。由此看来,我们与茂荣兄弟的会战,会演变成为我们两个部落的最终决战啊。” “大王所言极是。”仲夷点头,言道:“茂顿不过区区一个古族部落的长老,不想竟这般厉害。那女贞即为首领,恐怕本领也会技高一筹吧?” “有这种可能性,但事实到底如何却也只能等到她来我们亲自见到才会了解啊。” 矶子心中感叹,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小兴奋。 这边如此,茂荣兄弟回归东寨也有盘算。此番没能顺利拿下中央大寨击破矶子大军,茂荣心中满是不痛快。但见其弟,气怒问道:“我临去之时,也曾授你妙计。如何见你放火为号,却不见你夹击之兵?” 茂顿跪倒,言道:“非我不予夹击,实在敌人早有准备。大哥让我攻袭敌人之后,我也便照做了。谁想我刚刚准备发起攻势,在我身后居然又浮现出一波军马反而攻我之后。我不得已弃了前面,这才和大哥失了约。” 闻听茂顿所言,茂荣大惊,感叹道:“敌营之中果有异才,居然能够应对我设下的计谋。” 茂顿问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如今中央、西营均已失守。我们前番与敌作战,又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以弟看来,不若坚守本寨,再命人往城寨之中报之首领。待援兵到来,再与敌军一决生死。” 茂荣摇头,言道:“你我兄弟把守南门东寨,中央、西营丢失虽然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若奏报呈上去,我们的脸上也不好看。更兼东寨虽然保全住了,但如今一番交战却又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更兼首领虽然年轻,但素来为人多有猜忌。我们此番未见什么功勋便据实上报请求援救相助,未必她就不会责怪我们。” “大哥所言极是,那以大哥之见却当如何?” 茂荣咬牙道:“自我出世以来,尚未遇到这样的对手。我计被他识破,我终究心有不甘。今想再试一次,看看能破敌否?” 茂顿急问计谋怎样。 茂荣想了想,言道:“今日与我交战之人,我观他气宇绝非一般将领。怕是此番进攻敌军,此人便是首领。他虽勇猛,却不慎通晓军略。善于征战,却不善统帅军马。我计擒贼擒王,拿下此人再向首领报告不迟。” 茂顿点头,问道:“兄长打算如何擒他?” 茂荣道:“弟来日带领一顿人马,先到彼军寨前挑战。那人勇猛,性情却刚。几番辱骂,必然出战。弟和他交战,只需败不许胜。只将他诱到南面的山谷之中,届时为兄自有妙计擒他。” 茂顿从其计,次日便来中央大寨挑战。一番辱骂,矶子果然性情刚烈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却被仲夷拦住。但见矶子愤怒,仲夷劝慰道:“彼军前番受挫,如今又来。结合战略恐有不合,故此我料此番必有奸计。我军可固守,任他骂去。” 矶子不从,怒道:“纵有奸计,我又何惧?想本王只人擒杀苍龙,如今岂能畏惧此等鼠辈?” 遂推开仲夷不听劝解,独自引兵来斗。 这正是“性刚难掩心中怒,不听忠言独逞凶”。预计矶子性命怎样,此番茂荣计谋如何?且看下文。 第47章天威难测 却说矶子心中恼火,不听仲夷忠言劝告、急要出战。 仲夷拦阻不住,矶子纵马已出。但见营外茂顿大军,当即喝道:“匹夫,安敢在此狂吠?” 茂顿大笑道:“前番用计,让你逃了。今日前来,定和你分个高低上下不可。” 矶子大怒,喝道:“匹夫出言狂妄,且看你有多少能耐。” 言毕不等茂顿再说,已然纵马前来。茂顿大怒,手举重木槌。看准矶子,骤然砸下。矶子不惧,手中神兵‘罡天杵’由下至上挂定风声。兵器相交,赫然发出一声巨响。茂顿只觉惊人般的一股力量,瞬间冠绝全身。坐下战马一声嘶鸣,前蹄赫然翻起。茂顿险些翻身落马,一双手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仿若过电一般。低头去看,双手虎口俱裂。不觉心中惊叹,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 目光闪烁犹豫之间,矶子第二杵竟然跟着又来。茂顿避无可避,只得以手中重木槌拼尽全力去迎。两件兵器再度碰在一起,却又听得“咚”的一声响。茂顿心有余悸,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体内涌到了嗓子眼。一时忍耐不住,一口血已然喷了出来。 “好,好厉害……” 茂顿一声惊呼,自知不敌。又想兄长嘱托,搏马便走。矶子怒气未消,喝道:“匹夫,适才口出狂言,今且看你往哪里走。”眼看茂顿败走,纵马直追。茂顿身居马上,此时已然意识恍惚。然而苦苦硬撑,硬是将矶子引入茂荣设下埋伏的山谷中去了。 既入山谷,迎面正逢茂荣大军。茂荣但见其弟,心中愕然。急忙令众军围住矶子,自己亲自来救。茂顿见其兄面,便已忍耐不住。身体颤抖之余,未出一言已然从马上跌落下来昏死了过去。 此时虎象兽兵围住矶子,矶子却仍旧杀意未减。 他手持神兵,左突又杀。虽是单人独骑,但其勇猛却令群兽也为之畏惧、纷纷不敢向前。 茂荣在后面看得清楚,但见矶子勇猛也心中萌生畏惧。 正在此时,又有一彪人马乘势杀入山谷之中。为首一将,非是旁人,正是仲夷。茂荣大惊,急又分兵抵挡。矶子乘势杀出,一声大喝之间,恍若苍龙啸天之势。群兽畏惧,自乱阵脚。矶子纵马于先,更有神兵宝甲护身。一番死战,便将茂荣所率猛兽打得溃不成军。 茂荣震惊,感叹道:“我虽有良谋,却也难抗天人之威。” 不禁一声叹息,自知大势已去。急忙护着兄弟茂顿,一路向东溃败。 此时矶子已经和仲夷合兵一处,矶子又见仲夷,问道:“仲夷不在营中守卫,来此作甚?” 仲夷道:“大王单骑而去,臣心中不放心。为保大王万全,这才赶来相助。” 矶子笑道:“早知彼军如此不堪一击,还用你设得什么计谋?如今设的埋伏又当怎样?本王既受天命,试问又岂能是这等鼠辈可以阻挡得了的?如今敌军溃退,不逞此时追击一举拿下东寨,更待何时?” 仲夷从其计,于是大军一路追击掩杀。矶子在最前面驱驰,待到东寨更是身先士卒。茂荣兄弟刚刚退入大寨,寨门尚且没有来得及关闭上,矶子纵马便到。但见厚实寨门,矶子一声怒吼之下,手中神兵‘罡天杵’便已落下。但听得一声巨响,硕大的寨门已被矶子手中神兵打得粉碎。 随行众军振奋,跟随矶子就此杀入寨中。营门处守卫见得,急忙拈弓搭箭准备射杀矶子。矶子大怒,一声咆哮。众军颤栗,胯下坐骑纷纷前蹄儿跪倒将马背上的军卒从马上翻了下来。 便在此时,矶子后面众军赶到。众人合力之下一番冲杀,东营部卒非死既降。矶子众军兵锋所向,便仿若风卷残云、巨石压卵之势。不到晌午,便这样硬生生的收复了南门东寨。 东寨既得,众军无不振奋。 之前分析,本以为此寨最难攻取。却不料今番一战,竟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斥候顺势来报,言茂荣兄弟已经突出重围往北方城寨处败逃去了。随行不过十余骑,剩下东寨诸将、猛兽俱已拿获。更有之前被这两兄弟擒获的厉殇、璋滁二将,此时也得到了解救。 矶子闻报大喜,遂与仲夷道:“如今战果,卿以为如何?” 仲夷拜服,感叹道:“大王天威,胜于人谋。正如大王之前所言,若臣早知如此,又岂敢在大王面前卖弄计谋啊。” 矶子大笑,随即传令收点军马,已备来日决战。 放下矶子如何收点东寨不说,单道茂顿兄弟冒死突围而出。方行几里,茂顿便再度从战马上摔了下来。茂荣大惊,急忙下马查看茂顿伤势。但见茂顿面无血色,性命已经岌岌可危。心中不忍,哭泣道:“都是愚兄好胜心强,这才害了贤弟啊。” 正在伤心欲绝之时,忽见的不远处风尘起荡、旌旗飘摆。茂荣畏惧,以为是矶子率军赶来。然而定睛仔细去看,但见飘扬的旗帜上竟是自己部落的图腾标志。茂荣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了一些。 待到军马近了,只见八骑在先,后面居然跟着一辆红木般的七香车。车子四面香烟缭绕,一身材不高、着白衣看似巫女一般的女子稳坐其上。茂荣大惊,急忙率众出迎跪倒请罪道:“茂荣见过主上,不知主上亲自前来,还望恕罪。” 眼看茂荣跪倒,车上女子轻柔般将手一摆。在前八骑看得清楚,立即分列左右。女子起身下车,虽然身材不高却透出道古一般的仙风来。她伸手扶起茂荣,茂荣想要再言,却被这女子伸手拦住。 “荣长老不用多说了,我在城寨法坛,已经闻听前线奏报。荣长老虽有败绩,却也已经尽心竭力了。令兄弟伤势不轻,且容我为他看一看。” 女子一身白衣,正是如今古氏一族的首领女贞。 闻听女贞所言,茂荣不敢拦阻,急引女贞来见如今已经性命岌岌可危的茂顿。此时的茂顿双眼紧闭,脸上已然全无血色。女贞蹲下身子,将一双白皙水嫩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之上。微微沉吟片刻,脸上已露出桃花般的嫣然一笑。 “荣长老不必担心,令弟伤势,我自有妙法可医。” 言毕伸手唤来护车女童,女童会意,上前之时也从衣袖里取了一只葫芦交给女贞。女贞将葫芦打开,取出两颗指甲大小的药丸送进茂顿口中。不过片刻,奇迹骤现。茂顿惨白如纸般的脸上,居然仿若枯木逢春一般再度见了红晕般的血色。 茂荣惊叹,上前跪倒对女贞连连叩首。女贞微然一笑,摆手道:“同是一族,荣长老不必如此客气。今闻南门三寨以为敌军所得,故我特来会一会他们。也好让他们见识一番,我古氏一族真正的本事。” 这正是“圣王武威堪逆天,巫女法术更异人”。预知女贞亲至本领怎样,双方战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7章天威难测 却说矶子心中恼火,不听仲夷忠言劝告、急要出战。 仲夷拦阻不住,矶子纵马已出。但见营外茂顿大军,当即喝道:“匹夫,安敢在此狂吠?” 茂顿大笑道:“前番用计,让你逃了。今日前来,定和你分个高低上下不可。” 矶子大怒,喝道:“匹夫出言狂妄,且看你有多少能耐。” 言毕不等茂顿再说,已然纵马前来。茂顿大怒,手举重木槌。看准矶子,骤然砸下。矶子不惧,手中神兵‘罡天杵’由下至上挂定风声。兵器相交,赫然发出一声巨响。茂顿只觉惊人般的一股力量,瞬间冠绝全身。坐下战马一声嘶鸣,前蹄赫然翻起。茂顿险些翻身落马,一双手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仿若过电一般。低头去看,双手虎口俱裂。不觉心中惊叹,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 目光闪烁犹豫之间,矶子第二杵竟然跟着又来。茂顿避无可避,只得以手中重木槌拼尽全力去迎。两件兵器再度碰在一起,却又听得“咚”的一声响。茂顿心有余悸,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体内涌到了嗓子眼。一时忍耐不住,一口血已然喷了出来。 “好,好厉害……” 茂顿一声惊呼,自知不敌。又想兄长嘱托,搏马便走。矶子怒气未消,喝道:“匹夫,适才口出狂言,今且看你往哪里走。”眼看茂顿败走,纵马直追。茂顿身居马上,此时已然意识恍惚。然而苦苦硬撑,硬是将矶子引入茂荣设下埋伏的山谷中去了。 既入山谷,迎面正逢茂荣大军。茂荣但见其弟,心中愕然。急忙令众军围住矶子,自己亲自来救。茂顿见其兄面,便已忍耐不住。身体颤抖之余,未出一言已然从马上跌落下来昏死了过去。 此时虎象兽兵围住矶子,矶子却仍旧杀意未减。 他手持神兵,左突又杀。虽是单人独骑,但其勇猛却令群兽也为之畏惧、纷纷不敢向前。 茂荣在后面看得清楚,但见矶子勇猛也心中萌生畏惧。 正在此时,又有一彪人马乘势杀入山谷之中。为首一将,非是旁人,正是仲夷。茂荣大惊,急又分兵抵挡。矶子乘势杀出,一声大喝之间,恍若苍龙啸天之势。群兽畏惧,自乱阵脚。矶子纵马于先,更有神兵宝甲护身。一番死战,便将茂荣所率猛兽打得溃不成军。 茂荣震惊,感叹道:“我虽有良谋,却也难抗天人之威。” 不禁一声叹息,自知大势已去。急忙护着兄弟茂顿,一路向东溃败。 此时矶子已经和仲夷合兵一处,矶子又见仲夷,问道:“仲夷不在营中守卫,来此作甚?” 仲夷道:“大王单骑而去,臣心中不放心。为保大王万全,这才赶来相助。” 矶子笑道:“早知彼军如此不堪一击,还用你设得什么计谋?如今设的埋伏又当怎样?本王既受天命,试问又岂能是这等鼠辈可以阻挡得了的?如今敌军溃退,不逞此时追击一举拿下东寨,更待何时?” 仲夷从其计,于是大军一路追击掩杀。矶子在最前面驱驰,待到东寨更是身先士卒。茂荣兄弟刚刚退入大寨,寨门尚且没有来得及关闭上,矶子纵马便到。但见厚实寨门,矶子一声怒吼之下,手中神兵‘罡天杵’便已落下。但听得一声巨响,硕大的寨门已被矶子手中神兵打得粉碎。 随行众军振奋,跟随矶子就此杀入寨中。营门处守卫见得,急忙拈弓搭箭准备射杀矶子。矶子大怒,一声咆哮。众军颤栗,胯下坐骑纷纷前蹄儿跪倒将马背上的军卒从马上翻了下来。 便在此时,矶子后面众军赶到。众人合力之下一番冲杀,东营部卒非死既降。矶子众军兵锋所向,便仿若风卷残云、巨石压卵之势。不到晌午,便这样硬生生的收复了南门东寨。 东寨既得,众军无不振奋。 之前分析,本以为此寨最难攻取。却不料今番一战,竟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斥候顺势来报,言茂荣兄弟已经突出重围往北方城寨处败逃去了。随行不过十余骑,剩下东寨诸将、猛兽俱已拿获。更有之前被这两兄弟擒获的厉殇、璋滁二将,此时也得到了解救。 矶子闻报大喜,遂与仲夷道:“如今战果,卿以为如何?” 仲夷拜服,感叹道:“大王天威,胜于人谋。正如大王之前所言,若臣早知如此,又岂敢在大王面前卖弄计谋啊。” 矶子大笑,随即传令收点军马,已备来日决战。 放下矶子如何收点东寨不说,单道茂顿兄弟冒死突围而出。方行几里,茂顿便再度从战马上摔了下来。茂荣大惊,急忙下马查看茂顿伤势。但见茂顿面无血色,性命已经岌岌可危。心中不忍,哭泣道:“都是愚兄好胜心强,这才害了贤弟啊。” 正在伤心欲绝之时,忽见的不远处风尘起荡、旌旗飘摆。茂荣畏惧,以为是矶子率军赶来。然而定睛仔细去看,但见飘扬的旗帜上竟是自己部落的图腾标志。茂荣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了一些。 待到军马近了,只见八骑在先,后面居然跟着一辆红木般的七香车。车子四面香烟缭绕,一身材不高、着白衣看似巫女一般的女子稳坐其上。茂荣大惊,急忙率众出迎跪倒请罪道:“茂荣见过主上,不知主上亲自前来,还望恕罪。” 眼看茂荣跪倒,车上女子轻柔般将手一摆。在前八骑看得清楚,立即分列左右。女子起身下车,虽然身材不高却透出道古一般的仙风来。她伸手扶起茂荣,茂荣想要再言,却被这女子伸手拦住。 “荣长老不用多说了,我在城寨法坛,已经闻听前线奏报。荣长老虽有败绩,却也已经尽心竭力了。令兄弟伤势不轻,且容我为他看一看。” 女子一身白衣,正是如今古氏一族的首领女贞。 闻听女贞所言,茂荣不敢拦阻,急引女贞来见如今已经性命岌岌可危的茂顿。此时的茂顿双眼紧闭,脸上已然全无血色。女贞蹲下身子,将一双白皙水嫩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之上。微微沉吟片刻,脸上已露出桃花般的嫣然一笑。 “荣长老不必担心,令弟伤势,我自有妙法可医。” 言毕伸手唤来护车女童,女童会意,上前之时也从衣袖里取了一只葫芦交给女贞。女贞将葫芦打开,取出两颗指甲大小的药丸送进茂顿口中。不过片刻,奇迹骤现。茂顿惨白如纸般的脸上,居然仿若枯木逢春一般再度见了红晕般的血色。 茂荣惊叹,上前跪倒对女贞连连叩首。女贞微然一笑,摆手道:“同是一族,荣长老不必如此客气。今闻南门三寨以为敌军所得,故我特来会一会他们。也好让他们见识一番,我古氏一族真正的本事。” 这正是“圣王武威堪逆天,巫女法术更异人”。预知女贞亲至本领怎样,双方战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8章 单车拜营 却说女贞救了茂顿,便再度回归车上。 茂荣但见女贞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料想她此来已经有了破敌之计。心中疑惑惊奇之间,忍不住问道:“属下无能,致使三寨丢失。今闻黄朝、厉殇均已降敌,属下又遭败绩。几番争斗下来,折了部落中的许多人马不说,如今南门三寨都已经在敌军掌握之中。似此情形,无异于将我城寨南门洞开。现下这般景象,却不知主上尚有何计破敌?” 闻听茂荣所问,女贞含笑不答,反问道:“怎么,荣长老莫非不相信我之前所言吗?” “不不不,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茂荣急忙再度跪倒,言道:“主上身怀神妙之术,我丢寨失关都不予责罚,足见胸怀若谷。更兼此番若非主上相救,我弟茂顿必有性命之忧。主上救了我兄弟,便等于恩泽于我。这般恩情厚意,臣虽肝脑涂地亦不能补报万一。故此番相问,一为戴罪立功。其二,便是报主上厚德。主上无论作何打算,若有差遣,微臣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言毕连连叩首,女贞急忙制止。目视身边侍从,将茂荣再度扶起身来。笑道:“荣长老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至于你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此番我来,尚且用不上长老出面的。” “用不着我出面,那主上的意思是……” “长老无需多问,我心中自有主张。” 闻听女贞所言,茂荣心中仍旧疑惑,不禁眨巴了眨巴眼睛。他偷眼又去看女贞,见此番女贞随行不过也就二十几个人。思索多时,忍不住再度开口:“主上休怪微臣多言,不知此番主上前来,带了多少的人马?” 女贞道:“事出突然,不急整军。大部都还在后面,到此只怕还需数日。” 茂荣面露难色,言道:“数日虽说不长,但敌军攻势怕不易阻挡。如今三寨丢失,南门无异于已经对敌军彻底敞开。更兼敌军气势正盛,如若发起强攻,恐怕我城寨不能保全。” “哦?他们这么厉害的吗?” 女贞不禁这样问了句,脸上笑容仍旧透出不慌般的泰然。 茂荣叹道:“非是微臣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此番我们的敌人,和曾经那些完全不同。请主上恕臣直言,却是厉害非常。虽然敌军此番所来军马不多,但却不乏能臣勇将。尤其是为首那人,实力更是强到逆天。” “这样啊,试问有多逆天?” 女贞笑容依旧,稚嫩的脸上却露出孩童般的好奇。 茂荣正色道:“此人单人独骑,纵横我万兽丛中如入无人之境。我虽屡番设计困住了他,竟都为他所败。如今三寨落入他的手里,南门门户大开。倘若此人整军进犯,恐我城寨不出一日便可尽破。” 女贞惊叹道:“竟有这样的人物?” “是,微臣纵然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欺瞒主上。今番我弟茂顿,便是此人所伤。和他交马只一个回合,便已败下阵来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奇人啊。”女贞仍旧不惊,笑道:“既如此,我当亲自前去,会会这人。” “主上,此莫非和我玩笑吗?” 茂荣惊愕,女贞却仍旧还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模样。 “此等大事,如何要与长老开玩笑的?” 女贞一语出口,茂荣不禁面露骇然之色。本想劝阻,想想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主上此番去,不知要随行多少人马?我事先声明,如今我们已经不剩多少的人马了啊。” 女贞摆了摆手,笑道:“我去不过会面拜营而已,也并非和彼交战,何须带多少的人马?身边随行二十都嫌多的,此番仅带护卫八骑加两个女童前去便可。其余所需,一概不带。” 茂荣大惊,急道:“敌人凶悍,素有虎狼之心。主上身为一族之长,如今何必舍万金之躯亲蹈虎狼之穴?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彼军以此将主上扣押要挟,却当如何呢?” 女贞摆手,笑道:“长老不必担忧,我自有说法。令弟如今伤势不轻,虽服了我的灵药,将养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如今您可带他先回城寨总坛养伤,枕戈待旦准备日后决战也便是了。” 闻听女贞所言,茂荣不好再说。心中存疑之间,却也只好按照女贞的意思先带茂顿往城寨方向去了。 即送走了茂荣兄弟,女贞便驱车直接来到矶子所在的南门东营。 关头军卒远远望见所行不过十几个人,心中疑惑。又见为首是一看似娇小的貌美女子,防御之心便有所松懈。急忙询问所来缘由,女贞也不隐瞒。报上自己的姓名之余,便让军卒通报矶子知道。 军卒疑惑,立即报告矶子。 此时的矶子刚刚和仲夷将东寨军马、辎重整合完毕,正待回归之时,军卒已经前来传报。闻听军卒所报,矶子心中又惊又喜。慌问道:“你再说一遍,此番谁来拜营?” 军卒道:“一娇小般的貌美女子,看年纪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她说她叫女贞,是古氏一族的首领。此行所来,只为探望大王。随行除了她自己,就是两个女童和八名骑将护军而已。总共十一人,其余再无其他。” 矶子惊奇,不禁笑道:“这事儿真是奇了,想我们互为敌人。我如今刚刚夺取了她南门三寨,她来拜望我是做什么的?” 仲夷道:“来者不善,大王需当小心为上。而且黄朝之前早就说过,这女人虽然年幼却精通通灵之术。此番前来身边又没带几个人,必然有诈。为防止万一,不若不放他们进来。” 矶子摇头,笑道:“彼来拜望,岂有不见之理?更兼随行不过十人,足见诚意。之前只是听说,想我本来就对她充满好奇。本想着来日攻破城寨才能相见,如今彼自己送上门来,我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言毕遂不听仲夷之言,更亲自前去迎接。 少时寨门大开,两人相见。女贞下车,对矶子拱手施礼。矶子上下打量,但见女贞貌美恍若天人。心有所动之余,竟有些沉沦忘我。身边仲夷见得,不禁一声轻咳。矶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请女贞到寨中主帐内来坐。 少时茶点奉上,矶子便问道:“本王与首领此番有幸会猎觑墉,不知您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女贞含笑,回应道:“特来向大王讨还我部落丢失的南门三寨。” “啥?!?” 帐中诸将闻听,无不骇然。 这正是“亲舍万金独赴险,当下一语又惊人”。预知女贞心中大计究竟怎样,情势发展到底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49章 金舌鏖战 却说女贞一语出口,在场众人都不禁一愣。 此时璋滁站在矶子身后,反应最为强烈。惊问道:“小女娃,你刚刚说你此来想要干什么的?我刚刚耳朵是不是聋了,你且再说一遍我听听看。” 女贞一声冷笑,讥讽道:“好话不说二遍,而且便是又和你说了,怕这事儿以你的身份也做不得主。尔虽有匹夫之勇,不过一奴仆,我又何必徒费口沫。” “好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子,今日且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闻听女贞讽刺之言,璋滁脸色铁青。为之大怒之间,便要动粗。矶子将手一摆,冷冷道:“来者是客,如何这般不懂礼数的?还不给我退了。” 璋滁这才强压心中怒火,就此隐忍作罢。 矶子惊奇,回首看向仲夷。仲夷一脸淡漠,冷笑道:“来去明白,首领倒真是个快人快语的人啊。只是你此番来向我们讨还南门三寨,却不知数日之前我荒丘南线防垒、新城被毁之恨,如今却当向谁人去讨呢?” 闻听仲夷所问,女贞含笑不答。 矶子越看越觉得女贞有意思,便道:“首领此番前来向我讨还,总要有个能够服众的理由。三寨虽小,却也是我们苦心奋战得来的。将士们亲冒矢石,无不尽心竭力。便是我能答应,怕手下将士们也心中不服啊。各部虽然以我为王,但诸将之心我也不能有所违逆。敢问首领此番向我讨还三寨,却让我对部下的将士们有个怎么样的交代呢?” 闻听矶子所问,女真轻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问道:“但不知大王,需要个什么样的交代?” 矶子大笑,心想这女娃倒真是有趣得紧。一声叹息,笑道:“此番是我问首领,如何首领不答反而却来问我?如此回话,恐失礼数吧。” 女贞含笑,答道:“但凡世间能为雄主者,必有统御诸将之心的能力。而身为人臣,必当以王命是尊、以死效命。大王即为各部之长,事无巨细便都做得了主。若非如此,岂能凭借六百余众在不出两日之内连夺我南门三座大寨?虽说手下将士用力,亦在大王统御之功。如今三寨既为大王所居,我来讨还,无疑已经说明了此番自己的来意。现在大王是主、我是客,凡事理当由大王裁决才是。岂有外客往来,而说主客兵将的道理呢?” 闻听女贞所言,矶子大笑。此时的他面露赞许之色,言道:“首领虽然年轻,却生得好一张利口。似如此说,此番倒是我的不是了。” 女贞含笑,复言道:“我已说明了来意,大王若觉得有的谈,便可提出条件。但凡我能应的,答允大王又如何?” “爽快。”矶子大笑,言道:“此番我来,本不为争斗。若非首领部下能臣实在了得,本王也不会出手伤及首领坐下爱将。其中缘由,还希望首领能够谅解才是。” 女贞浅笑摇头,言道:“我将无礼在先,不怪大王。大王如今明言即可,过去的事情大可不提。” “哎,事有所依,不提怎么能行?”矶子浅笑,复言道:“想我族人祖居起源,开疆扩土只为族人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今视大陆众妖兽为敌,实不想与首领部落开战。遥想首领先祖,也是我起源之民。今时过境迁,虽然你我两部各有发展,却仍有同根之义。与其相争所累各部臣民,何不联手共图大事呢?” 闻听矶子所言,女贞心中已明白他言下之意。稍作沉思,笑道:“大王所言,可为高义。不瞒大王,我也有此想法久已。” “哦?首领也有此想法吗?” 矶子大喜,以为劝说成功。谁想女贞适才沉思,此时心中早有言辞。 “是啊,此安邦定国大事,如何不想?今我古族在千里之外的踏顿、粟津两地早有根基,地丰民富。此番所以驱兵千里,也和大王一样为了族人发展考虑。大王若能随我共创大业,实乃你我两家的大幸事啊。” “随你共创大业?”矶子心中一震,转首看向仲夷。仲夷并不意外,此时略有窃笑之色。矶子心中一声叹息,暗道:“此女子虽然年幼,不想竟生得如此一张好利口。我本欲劝她归降我麾下,却让她抢先一步堵上了我的嘴。” 心中无奈之间,对于女贞倒是不怒反生敬意。点了点头,言道:“首领果然好机变,真让本王今日大开了眼界。今来既有所请,我便买您个面子。虽有不妥,但为诸将做一回主却也无妨。” “大王,这……” 仲夷闻听矶子所言,急忙想要劝阻。矶子明白仲夷的意思,朝着仲夷当即一摆手。仲夷会意,知矶子必然另有打算。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此咽回了肚子。 女贞面露笑容,问道:“大王之意,莫非愿意归还三寨?” 矶子笑道:“首领都说我是雄主了,我若不允,怕在您心中有失驾驭手下诸将之能。” 女贞大喜,笑道:“既如此,我先谢过大王了。” “哎,此等小事,何必言谢。三寨都当归还了,首领应我一事想也无碍。” “何事?” 女贞眉头微蹙,不禁发问。 矶子笑道:“也无旁事,只是如今难得与首领相会。一番谈论,已知首领虽然年幼,却有大才。故我贸然有请,希望首领能与我通往新城那边去。某但有疑问难事,也好随时向您有个请教。” 矶子一语出口,用意已无须多问。说是请女贞逗留,其实便与囚禁无异。仲夷面露笑颜,立即明白了矶子心中的打算。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心中了然。他两个都清楚了,女贞如此的聪明,心中有怎会不明白。尽管矶子、仲夷的脸上都带了喜色,女贞却拉下了脸来。 “大王,此事恐还有待商榷啊。” 仲夷摆手,笑道:“首领方才谢都谢了,现下如何却要推脱的?适才您也说的明白,我们身为臣下当以王命为先。大王既准归还三寨,我等身为臣下却也无话说。想首领与我家大王本是敌对,如今首领亲自来拜营,我大王便这样答应了将三寨归还之事。如今只是请首领去我们新城走一遭住上几日而已,这等小事首领若再推脱,恐有不妥吧。毕竟我家大王给了首领足够的面子,若首领还是不能赏光,我诸将恐怕也难以心服啊。” 女贞点头,笑道:“非我不肯,只是部落中还有不少公务需要处理。待我交割完毕,再去大王新城住上些时日不迟。” 一语言毕,女贞便要起身。 矶子不动,仲夷却假意不小心将手中酒杯丢在了地上。刹那之间,大帐外众军合围。女贞八骑眼睛一亮,立即各亮刀刃护住女贞。女贞屏退八人,对矶子道:“大王此举,恐有失大度。” 矶子目光淡然,泰然举杯。言道:“首领心情,我甚理解。不过此番非我之意,实乃众望所归。手下诸将心意已决,若要强留首领,首领能屈就否?” 女贞不语,面露阴沉。 这正是“智与智逢宜必合,才和才角又难容。”预知女贞身处窘境,此番却当如何应付?且看下文。 &/artile> 第50章 七香神车 却说矶子舌战女贞一番,不曾讨得便宜。便暗中设下计谋,有意强留女贞。 女贞知矶子心意,此时已然骑虎难下。片刻沉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言道:“非我不肯,只恐误了大王。” 矶子疑惑,问道:“如何误我?” 女贞笑而不答,矶子遂不以为然。言道:“若首领当真有难处不能相从,我也不必勉强。只是适才是首领让我提条件的,如今我提了首领却不能应,此恐非我之过。” 女贞笑道:“大王既有所请,如何不能应的?只要大王依照约定归还三寨,我便随着大王走一遭又能如何?” 矶子大喜,笑道:“我既已答允,如何能够反悔的?首领随我同归荒丘新城之日,便是我交割三寨之时。” 女贞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可以。大王若允许,我将部落中事交代身边随行人。他们回去城寨,我自与大王往新城走一遭。只是自家部落中事,当着大王面说了恐有不妥。” “这个容易。”矶子起身,遂令帐中诸将尽退。诸将领命,矶子自己也走到大帐门口,言道:“此处留给首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女贞谢过,矶子这才出帐。 却说帐外仲夷心中忧虑,挂在脸上。矶子询问,仲夷道:“我刚刚细想了一下,觉得此事恐有不妥。” 矶子道:“适才言语,仲夷也同意了。如今答都答应了,却让我如何悔得的吗?” 仲夷面露难色,言道:“非我难为大王,只是这女子实在古怪。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然而即便如此,这丫头却仍旧不惧。今番和她一番舌战,足见此人非比寻常。然而她真正的本领,怕是还没跟咱们展露呢。若将她引到我们的新城去,臣总觉得会闹出些祸事来。” 矶子道:“你的考虑,我能理解。不过事已至此,悔之无及。更兼新城乃我所居,她孤掌难鸣。我想象不出,她又能闹出什么事端来。至于你说的她尚未展露给我们的本事,我倒真想亲眼看一看。” 两人言方至此,大帐帘窿一挑,女贞和身边十名卫士侍女已经走了出来。 矶子惊奇,上前迎奉道:“首领这便交接完了吗?” “是,不过离开数日而已。部落中虽然有事,却也没必要耗费太多时间。” 矶子一声冷笑,言道:“首领啊,还是长久打算一些为好。” “是吗,我倒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的。” 面对矶子的话里有话,女贞针锋相对、不肯示弱。矶子心中起疑,不知女贞这股自信从哪里来的。虽是如此,却也没做多想。此时既然交割全都完毕了,矶子便也履行自己的承诺开始整顿军马。 一切完毕,便欲带着女贞起行。然而又一件事,让矶子再度感到疑惑。 女贞此番随行十人,有护卫也有侍女。矶子本想着她怎么说也会带上几个在身边,没想到女贞居然一个都不带。矶子询问缘故,女贞只笑道:“大王为各部圣主,凡事考虑必以权谋。我虽小部之长,万事也当想的周全一些。如今孤身犯险,何必累及他人呢?” 矶子含笑不答,岔开话题又问道:“我观首领所来,不骑马反而坐车。那车至少需要一人驱动,如今人马全都不带着了,恐怕我军中将士即便抽调过去也会手段生疏啊。届时驾驭不当,伤了首领岂非大罪?” “这个大王尽可放心。” “哦,怎么说?” 矶子不解,女贞也不多说,随即在营中亲自上车。车无牲畜,又无人力推动。女贞稳坐车上,居然只是用单手指引便能轻松驾驭。车子四周五彩般的香烟缭绕,居然能够自己行动。女贞一人稳坐车上,单手指引所及,香车居然仿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欲东则东,欲西则西。 矶子惊奇,问道:“这是什么车,好生神妙?” 女贞道:“此我部落中巧匠设计的,名唤‘七香车’。此车无需外力驱动,但凡人坐车上,便能以意识自由驾驭。” “竟有这等事?”矶子惊奇,忍不住上前一观。但见车身华丽,却都是木制雕刻。又看了看女贞,摇头笑道:“首领所言,我偏不信。想来木头车子,岂有通灵之力?若我料想不错,此恐首领有异术所致。若换了寻常的人,怕是不能如此驾驭了。” 女贞笑道:“大王虽为万金之躯,却也不懂通灵之术。如若不信,可自己来试。” 矶子点头,便欲自来。 身边仲夷恐有不测,伸手急忙阻止。言道:“大王身为万金之躯,不易涉险。车子再神,不过朽木所创。岂能与人相比,任由驱驰?大王心中惊疑,便是要验证其中真伪,也无需亲自尝试。只遣身边一将,便可足矣。” 矶子摆手,言道:“我为大王,千军万马之中尚且不惧。如今一辆木车,何必如此瞻前顾后?如今女真首领还在,若传出去了,岂非让人笑话吗?” 遂不听仲夷之言,亲自上车。 既上车,便坐稳。矶子也学着女贞刚刚的样子,用手指引。不想木车居然真的动作,任意方位、停靠均无一误。 “妙,真妙。” 矶子赞许,口中连连称奇。眼看他这样爱不释手,女贞便道:“此物若大王喜欢,送给大王也没什么要紧。” “送给我?”矶子惊喜,笑问道:“此虽只是辆车子,怎么说却也都是首领的座驾。首领如此大方,倒令我受宠若惊了。似如此神妙之物,我又岂能夺人所爱呢?” 女贞浅然摇头,笑道:“神妙不敢当,不过小玩意儿一件罢了。” 矶子面露惊骇,复问道:“似此首领口中的小玩意儿,贵部落中还有多少?” 女贞笑道:“似此之物,何足为奇。我族人智慧,此等物在我部落中多如牛毛。在我族人眼中,此香车不过一玩物而已。大王若有兴趣,何不弃了新城,一并和我往踏顿、粟津走一遭?届时到处,我古氏一族珍玩、宝贝皆可尽收眼底,岂不快哉?” 这正是“神车驾驭堪神妙,本领才露尖尖角”。预知矶子回应怎样,女贞尚有多少奇妙本领?且看下文。 &/artile> 第51章 巫女立威 却说矶子为神车所染,心中惊疑非常。女贞顺势而下,反邀矶子。矶子浅笑,不知如何回答。仲夷在身边,接话道:“军马齐备,可以上路了。” 矶子点了点头,恭敬的请女贞一并上路。女贞含笑,也不多言。就此上车,便和矶子、仲夷等人一并往荒丘新城去了。 沿途为防女贞,仲夷暗中派人监视。本想女贞会择机逃走,不想女贞竟然全无此心。闻听军士所报,仲夷心中更加不安。走到半路,正逢新城援救之兵。闻听诸事,便弃了再往觑墉的打算。两路军马合二为一,再归新城。 此时的新城,基本已经修缮完毕。 起源之民感念矶子恩泽,居然自主前来。入驻新城不说,还帮助各部军马一同修缮防垒、共辟良田。矶子大喜,见众民对自己膜拜,心中得意。沿途接受万民拥戴之余,便与身边女贞道:“我新城之民,何其挚诚。” 女贞笑道:“贵为一族之长,理应如此。只能说无愧于众心仰望,如何却能以此为己之功德呢?” 矶子含笑,不能回答。 既归新城,矶子便设大宴。各部长老、首领都来,瞻拜矶子之余也想一睹古氏一族首领风采。宴席摆下,矶子居主位。女贞为客,故而位列众人之上,只在矶子一人之下稳坐。再下面是仲夷和绉布这样的股肱之臣,然后才是各部首领、长老诸位。 大宴华丽,众星捧月一般。席间杀牛宰羊,酒肉齐备。 见此盛景,矶子又问女贞道:“此宴只为首领洗尘,可称恢弘。似此粮米酒肉,足见我部民众丰足之势。敢问首领,贵部能及否?” 女贞笑道:“似此何足为奇?宴虽宏大,恐怕所备酒食尚且不足。大王以此陈说部落民众生活丰益,未免太过。” 矶子一惊,复问道:“这么多的酒肉,如何能够不足?” 女贞含笑,也不过多解释。自取桌上酒肉便吃,不过片刻,桌上肉食便已殆尽。众人见了,无不惊奇。矶子心中不服,又使人取更多的酒肉来。女贞仍不多说,当着众人面喝酒吃肉。竟然饮酒十斗不醉,鲸吞全牛全羊不饱。 矶子大惊,问道:“首领学了什么异术,以至于此?” 女贞笑道:“异术不敢当,自有仙人传授。大王要学,何不拜我为师?我将所学本领,倾囊传授。” 一语惊出,众皆震怒。 矶子喝止,言道:“彼虽出言无状,毕竟是客人。我部素来以礼待客,今一言而动干戈,莫非欲陷我于不义吗?” 众人见矶子怒了,不得已作罢。虽说拦住众人,矶子心中却不舒服。女贞说话太过直接,更兼当着众人的面。他堂堂一个大王,如今却被一小女子所戏耍。纵然矶子对女贞再有好感,此时也挂了些脸色。 女贞见势,便自笑道:“大王果然宽容,适才是我无礼了。” “哪里,首领玩笑而已。” 矶子皮笑肉不笑,心中仍旧挂怀。女贞看出,笑道:“我新到大王处,便受如此厚待。今无以为报,愿奉一物与大王,呈觐见之礼。” 矶子惊奇,询问何物。 女贞道:“宴间酒肉虽然丰美,却唯独没有龙肉。大王为万金之躯,当以龙肝为羹才壮雄风。” 矶子更惊,问道:“你能取来?” “此等小事,又有何难?” 女贞含笑,只要笔墨。矶子不解,命人送来。众人惊奇,一起来看。但见女贞以笔墨画龙,之后妙手一挥,龙腹已然自开。女贞伸手从龙腹中取出龙肝一对,尚且鲜血直流。众人见了,无不惊奇。其中也有不信的,笑道:“故弄玄虚,只怕早已藏在衣袖里了。” 闻听此言,众皆轰然而笑。 女贞不理会,又问矶子道:“新城虽好,我来却正逢秋冬交替。虽有酒宴为乐,却无繁花点缀。今只求夯土一捧,便可将新花奉上。” 矶子不信,又让人取了一捧土来。女贞妙手翻动,随即取水来浇。众人看得清楚,鲜花居然自己从土里长出来且盛开极为妖艳。众皆以此为奇,未有一人再笑。之前更有因为女贞年幼而轻视者,如今对她也倍加礼敬。 矶子赞叹道:“首领无愧这么年轻就为一方之主,果然身怀异术啊。” 女贞摆手,笑道:“此等小事,不足为道。想我古氏一族,本为元氏后裔。千百年前,也曾在起源发展。虽然与大王有同根之义,但起源之地我却从来都没去过。根据先人留下的古书记载,起源众民最早以耕种、打鱼、狩猎为生。而最为鲜美的,便是一种名为浔的鱼类。民众常以此为食,奉为天物。但不知此传闻,是否属实?” 矶子点头,言道:“首领果有见识,的确如此。” 女贞又问道:“既如此,这般大宴如何不见这浔的踪影呢?” 矶子不及回答,绉布便接道:“浔所以鲜美,不在其肉,而在其卵。此鱼身大难补,更兼现下不是产卵之时。便是奉上,恐也不能得其鲜美所在。” 闻听绉布所言,女贞窃笑,言道:“先生此言有误,不是哄骗我吧?” 绉布摇头,笑道:“来者即是客,更兼我部以礼至上。首领既与我大王是朋友,岂能哄骗呢?” 女贞摇头道:“先生虽然这样说,但我却偏偏不信。” 绉布无奈,问道:“不信又当怎样?” 女贞含笑,顺手折一树枝,居然以此当做钓竿。但见不远处池水,便将钓竿嵌入。不多时,连钓十几条巨浔上来。使人抛开,每条都有鲜美鱼子。众人多有不信,女贞笑道:“是与不是,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之中有胆大的,取鱼子于口中。其味甘甜、鲜美无比,于是相互争吃。 女贞含笑,回首与绉布道:“先生,是欺我否?” 绉布不知所措,只得拱手拜服。女贞又取杯置酒,奉上矶子道:“大王饮了此酒,可有百年之寿。”矶子正欲接手,仲夷急忙拦阻,言道:“大王不可,以防有诈。”转过头来又对女贞道:“你可先喝我看。” 女贞含笑,将杯中酒播撒空中。立即化作千百白鸟,绕殿而飞。众人无不惊奇环视,回过神来再找女贞却已经不见了。 这正是“一宴方识巫女术,如今踪迹却难知”。预知女贞走去了哪里,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2章 遗城留书 却说女贞抛酒天空引得白鸟千百,不由得吸引宴席众人目光。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身在大宴上的女贞却不见了踪影。 矶子大奇,急命众人寻找。便在此时,斥候来报。言女贞适才乘坐着自己的七香车,径出南门去了。 “竟会有这等事?!?” 矶子惊奇,斥候又报道:“是啊,而且她临去之时还有话留下。说感谢大王厚待之恩,但来日必然和大王一决高下。其中细节,早晚必有战书到来。” 闻听斥候奏报,矶子大怒道:“我如此厚待她,岂能便让她这样离去了?似如此,我却如何与众人交代?” 遂唤仲夷,调兵将她追回来。仲夷面露难色,言道:“此女太过妖异,追来未必对我们是什么好事。更兼彼去意已定,我们便是追也未必能够追得上的。” 矶子不信,又唤璋滁出班。当即派了轻骑五百,便出南门追赶女贞。璋滁领命,引军疾行。出了南门没多远,便看到了不远处风尘起处,女贞单车行进向前。璋滁大喜,笑道:“小女娃子,看你还往哪里逃。” 急令部下快马加鞭,但无论怎么快,却始终都赶不上女贞的七香车。就这样一路赶了二十多里的路程,双方相隔的距离居然与开始没有任何两样。部下惧怕,言道:“此间恐有诡异,不若弃了她回报大王。” 璋滁大怒,言道:“我今奉大王令,如若徒劳而归岂不为各部首领耻笑吗?” 遂不听手下部将之言,仍旧在后苦苦追赶。 又追了数里,忽然风沙骤起。璋滁五百人身陷风沙之中,立即丢失了方向。沙暴奇猛,马不能前。璋滁心生畏惧,忽听得风沙之中传来女贞谈笑之声:“尔等小辈,何苦这般穷追不舍?我既有去意,又怎么是尔等能够拦得住的?此番且给你们个教训,如若再不回头,性命不能保全。” 一番言语,风沙骤去。众人无不惊骇,纷纷心生怯意。 璋滁知道女贞身怀妖术,此番只是不忍伤害、与矶子交恶这才唤来风沙示警。风沙散去之时,女贞已经踪迹不见。璋滁便是有心要追,也已无迹可寻。心中无奈之余,只得率众回返新城报告矶子知道。 矶子闻报,不禁一声叹息。回首身边仲夷,言道:“恨我不听卿言,方至于此。只恨前番以三寨换她,如今却落得这般徒劳无功。” 仲夷知道矶子心事,劝慰道:“三寨丢失,早晚能够复夺。我军无损,便是莫大好事。而今女贞虽去,却早有言语。既然彼言来日定下战书,如今我们枕戈待旦等她便是。” 矶子称善,就此留在新城发展,每日储备军力、加强防御自然不在话下。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过了月余。矶子每日在新城储备,却始终得不到女贞那边的战书和消息。心中疑惑之间,又请仲夷和绉布商议。言道:“女贞去时留下前言,如今月余却无动静,不知是何用意?” 仲夷道:“此女深通妖术,我方虽然早有准备,却不宜主动进兵。如今敌方动态尚未可知,大王便要行动,也该使人到觑墉探听虚实再做计较不迟。” 矶子沉吟,又问绉布。 绉布道:“仲帅此计可行。” 矶子这才决断,便派出军马往觑墉先探虚实。不数日,探马归来。矶子闻讯,急忙升帐询问事态如何。探马回报道:“觑墉之地,敌方城寨仍在。只是此番完全没有了动向,不知是何缘故。” 矶子惊奇,又使人详细去探。又过数日,探马再度归来。言道:“彼军城寨已空,现下不见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矶子不解,带上仲夷、绉布以及随军亲自去看。 待到觑墉,只见硕大的城寨犹在。然而城寨四门各营洞开,却早已空无一人。矶子心中更疑,又使探马先出。探马入城,不久归来。言道:“不单单城外的四门各处大营,便是硕大的城寨之内也不见半个人影。” “一个人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矶子眉头深锁,环顾身边仲夷、绉布二人。二人面面相觑,也对此不甚了然。沉默少时,绉布言道:“彼军城寨既无人,可看辎重如何了?如若也都不见,我军可尽探其详。若辎重仍旧还在,恐为诱敌之计。” 矶子从其言,命探马入城寻探辎重。探马入城,多时又出,言道:“城寨已空,辎重所需全都不见了。” 矶子点头,复问道:“似如此,能入城寨尽探虚实否?” 仲夷道:“可去,但仍需谨慎为先。” 矶子从其言,整顿军马小心入城。但凡每一处,都悉心查点。正如探马所报无二,硕大的城寨空无一人。其辎重军需之物,如今也全都不见了。一行人继续向前,直到总坛核心,仍旧不见一兵一卒。 矶子疑惑,不知何故。便在此时,探马又来。矶子询问有什么发现,探马随即奏报道:“各处都已悉心查点,并不见人和粮饷辎重。如今只在寻访到中央总坛的时候,在祭坛上发现了一封书信。” “书信?”矶子惊奇,忙道:“既如此,且拿来我看。” 探马遂将书信呈上,仲夷先待矶子拆开。见并无异样,这才交到矶子的手中。矶子既得书信,便展开来看。书信上笔墨清晰,正是女贞写给自己的。 “大王敬上,恕女贞不辞而别。前番与君相会,已知大王雄略之才。大王仁义,不忍害我。其中恩义,女贞心中感念。只是我部发展,自有建树。虽与大王亦同,却不想屈于大王麾下。今我双方若为敌,必使两方军民皆苦。似此这般,不若各自休兵以养黎民。我部远在东方,今以踏顿、粟津为根基;大王所部在西面,现坐拥起源、荒丘为列土。想志霸大陆疆土广博,除我两部固有疆土之外,还有多少土地尚为妖兽肆虐不息。正如大王所言,我两部本为同根,当以妖兽为宿敌。既如此,何不划江而治?双方互为友邻,从此共结盟好。此两族民众幸甚,天下幸甚。” 矶子览书毕,不禁大怒道:“好个女贞,前番许我应战,原来不过缓兵之计。诓我月余在新城准备,她却率众开了遛。如此行事,将我置于何地?我今若不驱兵灭之,难解心头之恨。” 言毕便欲传令兴兵。 这正是“一心求战未能得,不料反遭计谋算”。预知矶子大怒兴兵怎样,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3章 矶子立夏 却说女贞率众遁去,气坏矶子。矶子心中愤怒,正欲传令兴兵,身边仲夷却伸手拦阻。 “大王不可。” 矶子大怒,问道:“彼如此戏耍我,我欲兴兵雪恨有何不可?” 仲夷道:“女贞身怀妖术,众人皆知。我军虽然前番胜其部将,却未必能够胜得了她。今番彼军暗中退去,虽然是欺骗了大王,但还请大王能够仔细想一想她这样做的用意和苦心才是。” 矶子怒气难平,喝道:“彼奸计赚我,还有什么苦心?” 但见矶子不能息怒,绉布急忙出班,拱手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老朽尚有一言相告。今以愚见度之,仲帅此言大王不可不思。想那女贞深通妖法,并不畏惧我们。今番退去,只是不愿与我为敌。虽有欺骗大王之嫌,但信中所言却不无道理。大王虽为命定圣主,兵出起源却在为我族人谋福。若兴兵讨伐妖兽,是除暴虐而安黎庶;若与我人族自家人开战,无异于兴骄兵必而乱天下。自古义兵当胜、骄兵必败,今大王为众部之主,岂能因一己之怒,而兴此不义之兵呢?” 绉布一番言语,矶子心中火气稍退。虽是如此,却仍有不甘,切齿道:“一个小女娃如此戏弄,我为大王,莫非甘受如此大辱、任她得意不成吗?” 绉布摇头,言道:“非受大辱,而是为了我部黎民着想。请大王试想,我方为何与那女贞为敌?事出有因,不过彼军驱异兽破我防垒罢了。大王心系我部黎民,这才不得已而用兵。兵锋所指,皆以仁义当头。之前袭取南门三寨,敌军皆感大王恩德、望风而降。今仁德布于各部,便是那女贞的部落中想来也有大王盛名之威。女贞由此忌惮,故驱妖术在我新城使我各部惊骇。她乘势而去,也算是反客为主之计。大王若驱兵得理不饶,盛名之威必然骤减。那时女贞在自己驻地以逸待劳,部落中人亦求自保必然与我死战。届时无论胜败,驱兵千里都必然殃及我无辜臣民无疑。此战略之道,大王不可不察。” “这样啊……” 矶子默然,心中细想绉布所言,也觉得不失道理所在。少时顿悟,点头道:“若非义父,儿必然又因一怒而铸成了大错。”遂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冷静下来,问道:“只是如今之事,我当何为?” 绉布道:“女贞书中所言,不失为道理。不管她是畏惧大王还是反客为主之计,老朽都认为我们可以采纳。如今形势,敌我两部势均力敌。敌人既退,我更当以国事为先。只要秉承‘固地以拓’的思想,臣料兴邦不难。只待天时,再与女贞部落一决雌雄不晚。” “嗯,义父所言甚是。既如此,暂且息兵。” 矶子轻叹了口气,遂命斥候传令。绉布见矶子怒火已息,心中宽慰之余又上前道:“我族素以礼仪为先,如今女贞留下书信,大王也需回她一封彰显我部仁义礼数才是。” 矶子点头,问道:“既如此,却当如何回应?” 绉布道:“老朽草拟,大王且看便是。” 遂命军卒取纸笔,就地为台。矶子、仲夷看着,绉布笔锋如走龙蛇。不过少时,书信便已成就。交到矶子手中,矶子便看。 “前番首领书信,本王已然览毕。首领以两部臣民为重,本王以为所言极是。想我两部,素有同根之义。今互为盟好,堪为万民之福。愿从此为友邻,互通交易。则两部臣民幸甚,天下幸甚。” 看完绉布所书,矶子点头,笑道:“怎么,义父还想和他们有商务上的来往吗?” 绉布笑道:“取彼之长,补己之短。互通有无,各取所需。长此以往,有何不可?更兼大王大度,施恩于他部之民。彼军感念,久无战心,自降无疑。” 矶子点头,赞许道:“此可谓战略大计。” 遂欣然许诺,当下回归新城召集各部宣告此事。又挑选一精明之人,携自己书信以及重礼出使女贞部落。期间大张旗鼓,走遍踏顿、粟津各处。但凡遇到饥民,都予以救济。致使古氏一族军民,闻矶子大名无不感恩戴德。使人最后到达古族总部落见女贞,此时的女贞早已得报。 为表示敬意,亲自率众出营。 使人随即奉上矶子书信,女贞看毕不禁连连点头,赞许道:“矶子无愧一方雄主,照此看来,我退而回归倒是明智般的决策。如此智略之士,我若与他为敌,早晚必有灭族之祸。” 又见使人带来不少的礼物,全市应急所需。女真感动,对于矶子的胸襟和气度更为敬服。厚待使者之余,也将自己部落中的奇珍备以厚礼馈赠令使者代为转交。 使人得馈赠,欣然而去。回归新城,尽言女贞之意。矶子大喜,与绉布道:“似如此,可谓最好的结局了。” 绉布笑道:“自古上兵伐谋,正是此理。” 矶子称善,从此与女贞部落结成盟好。 两部落军民互通有无,并从此开启志霸大陆上早期人类的外交与商务运动的雏形。而两部军民也随着这项运动日渐情深、互为唇齿。期间矶子更是秉承着绉布提出的‘固地以拓’的国策与战略思想,在结盟女贞部落之余予以自强。在稳固起源、荒丘、觑墉各地的同时,又以边界开启南北共拓。 先后驱逐魔兽并征服庐郜、下卞、中庸等地,使得早期的人族部落从方寸般的起源之地开疆千里。 矶子对外向妖兽用兵,却遵循仙人之言采取“猎杀不绝”的政策。对内他发展经济、农桑、推行仁政、礼仪尊长制度,致使万民乐业。 提起矶子,臣民无不感念恩德。将他奉为大帝,史称‘伏天’。待到晚年,矶子更受万民敬仰以疆土立国,号为“大夏”。建都荒丘,并改新城为“永乐”,而这也便是志霸大陆人类历史上最早期建立起来的国家。国土南北纵横两千里,民众九百万。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富足并且威赫当时般的国家,在志霸大陆上实际的存续时间却并不是很长。而一切的变故,也都在此后的立国不久席卷而来了。 这正是“一朝成就一朝夕,日出亦有日落时”。预知夏王朝变故怎样,因由若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4章 虎去龙腾 却说矶子开疆扩土,立国大夏。时年四十七岁,万众归心。史称“伏天大帝”,建都永乐。亦在同年,古氏一族首领女贞忽然恶疾病危。临终托孤,请部落众长老于病榻前,欲立部落中一长老之子崇瑀为首领。 那时的崇瑀,年仅不过十九岁。部落众长老都认为崇瑀年少德薄,不能担当重任。以此对女贞传位,颇有成见。 女贞于病塌上,浅然而笑道:“其子虽年少,却为人稳重。更兼勇力过人,堪为骁勇。我部虽然与夏国交好多年,但如今夏朝做大以此立国。我在此时病危而去,夏国闻讯未必不会前来进犯。一旦大军来攻,我料族中众人能敌矶子、仲夷者,必然非崇瑀莫属。” 众部落长老感念女贞多年恩德,遂尊遗命立年仅十九岁的崇瑀为首领。 女贞含笑,安然离世。时年仅三十九岁,在位二十二年。虽未多拓疆土,却使得古氏一族民生富庶。臣民闻听女贞离世,尽相哀悼。自出白绫、披麻戴孝祭奠女贞,以此歌颂恩德。 女贞既离世,崇瑀便尊遗命继位。为继承女贞之志,便召开全族会议。会上部落长老茂荣出班,言道:“先主临终嘱托,让我们务必提防夏国。今先主已去,不知首领作何打算?” 崇瑀不答,反问众人道:“不知诸位有什么高见?” 闻听崇瑀所问,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少时,最终还是茂荣出班。言道:“先主在时,与夏朝素来交好。两部落臣民以此安定,互通有无。两家各不兴兵,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但如今先主已逝,更兼夏朝做大。如若彼国闻听先主离世的消息,未必不会乘势来攻。想我部落地少民稀,实在不堪御敌。不若简而礼葬,以此瞒住夏国。” 崇瑀摇头,言道:“此计我以为不可。一者,先主在时多恩泽于部落黎民。今闻先主离世,万民自发为先主吊孝、祭奠。我等为部落首领,简而发丧只怕冷了万民之心;其二,夏朝势大。便能瞒过一时,岂能瞒得了一世?若于后知晓此事,我料他必然以征讨不义之名兴兵。我部落实力薄弱,若再无臣民支持,试问岂能抵挡夏国的大军呢?” 崇瑀所言,句句诛心。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当如何。 “要发丧,而且要为先主大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负了众民所望、上下团结一心。那时即便夏朝来犯,我部落亦有可御之兵。”崇瑀目光坚定,言辞决绝:“另外除了我们内部发丧祭奠之外,我还准备派使者前往永乐报丧。想我部落这么多年都和夏国互为唇齿,如今先主病逝,我等不能有欺瞒迹象存在。若不如此,必然给夏朝提供了兴兵问罪的理由与机会。这是其一我们必须要做的,而除此之外还有三件事我们也一并要去完成才行。” 众人不解,遂问其详。 崇瑀道:“第二、三件事,可发使者同时一并完成。报丧之余,也当进献厚礼以此恭贺夏国建立、矶子为王。至于第三件事,那便是向夏国俯首臣称,许以每年纳岁贡。此为权宜之计,只为安稳其心而已。虽有损失,却可规避我族遭敌国大兵压境之险。” 众长老闻听,虽然心有不甘,但各自心中也都了然,那便是崇瑀如今提出的这项决策是完全正确的。 茂荣点头,一声叹息,问道:“四件事情,首领已经说了三件。不知最后一件,却当如何?” 崇瑀道:“虽有安排,仍旧不能保证矶子不会引兵来犯。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方内部也该早做准备才是。这件事情恐怕就要麻烦荣长老了,自今日开始,我全部上下军民一心、落枕戈待旦。每日加强防御,严守各处隘口。一者,以防万一;二者,以此示警。” 闻听崇瑀所言,茂荣点头称善。众长老对于崇瑀此番详细的安排,也都并无异议。既在内部达成了共识,崇瑀便立即挑选了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携带重礼以及自己的书信往荒丘永乐去了。 一路无话,不多日使者便到帝都。矶子闻听古氏一族使者到,立即接见。使者进献礼物之余,也将诸事尽告。矶子含笑,命人厚待使者,自己却快马来到绉布府中。 此时的绉布尚在,只是因为年纪太大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矶子见到绉布,便将古族使者所来诸事尽道其详。绉布躺在床上,此时双腿已废不能下床多年。闻听矶子所言,沉思片刻,这才问道:“女贞虽死,不知古氏一族新继之主崇瑀却为何人?” 矶子摇头,回应道:“对于此人,儿也不甚了解。但听使者说,就是部落中一长老的儿子。如今的年纪嘛,似乎也就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啊。如今我大夏国威正胜,女贞却在此时离世。现下庶子继位,此莫非天助我大夏以此肃清肘腋之患吗?” 绉布目光阴沉,言道:“此事还需谨慎。” 矶子一震,问道:“义父认为有何不妥吗?” 绉布浅笑道:“虽为庶子,未必没有远谋。毕竟古族虽小,部中历经多年发展也算人才济济了。女贞素有大略,如今不选部落中德高望重的人,反而却挑选了这样的一个庶子担当大任。若此人无有大才,老朽认为女贞断然不会由此决断的。” 矶子点头,默然沉吟。心中暗道:“只恨此时仲夷还在南方平定南夷之地未归。他若在,我也能问问他的意见。” 绉布见矶子不答,少时问道:“那崇瑀写给大王的书信,如今大王可将它带在身上了吗?” “哦,带着呢。”矶子反应过来,立即将书信奉上。言道:“书信我已看过,并没有什么异样。想到义父可能会看,便随身带着一并前来了。” 绉布点头,顺手接过书信。他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举目观瞧。 但见书信内容措辞有度,不卑不亢。虽表示臣服之意,但却暗藏波涛汹涌之势。绉布闭目微思,沉沦良久这才睁开双眼。不禁长叹一声,感慨道:“女贞虽逝,大王恐又多一劲敌啊。” 矶子大惊,问道:“一封书信,岂能如此断定?更何况量一黄口庶子,年纪不过二十岁,义父如何这般高看了他?” 绉布浅笑道:“大王担任一部首领之时,年纪也不过只有二十岁;仲夷现为我大国上将,十七岁时便一战而下荒丘;那女贞虽为女流,即位之时也年方不过十七、八。如此年少,却在王都戏耍我国众才俊、来去自如。类似这般年少雄略之才,我们身边难道还少吗?大王如何便能断定,如今这崇瑀就不是第二个昔年的大王呢?” 矶子无言以对,面露阴沉。 这正是“猛虎方去可堪幸,如今又来走蛟龙。”预知双方后事怎样,又引出多少故事波澜来?且看下文。 &/artile> 第55章 会宴沧亭 却说绉布看出古族新任首领崇瑀可能是个劲敌,就此告知矶子。矶子虽然也有感触,但如今良机在握,试问又岂能轻言放弃?一声叹息之间,问道:“如义父所说,我国如今还要错过良机不成吗?” 绉布摇头,言道:“既是劲敌,更不可养虎为患。只是要看如今是否良机,能否兴兵罢了。现臣已年迈,恐不久于人世。若弃大王而去,恐大王身边再无良臣为大王出谋划策了。故此番契机,断不可轻易而废。但贸然而去,亦非良策。这崇瑀到底怎样,老朽也只能分析到此。具体如何,大王不妨一试。若真良机,兴兵可以。” 矶子惊奇,忙问计策怎样。绉布道:“自大王与女贞修好,如今两族相安二十多年。今女贞新逝,大王何不以吊唁为名亲往。若是良机,敌可一举而下。” 矶子称善,这才离去。 既归大殿,便使军卒再请使者。少时使者到,矶子遂与使者言道:“本王与贵部相交,如今二十余载。女贞为本王故友,今故友仙逝,本王当亲往吊唁。更当亲见贵部首领崇瑀,以慰两部臣民之心。” 使者闻听矶子言,不能拒绝。约定次日一并回归,待使者去了,矶子便叫了璋滁来。言道:“你即可叫点军马,次日与我到古氏一族部落那里走一遭。” 璋滁称是,立即下去准备。 却说次日远行,璋滁共点五千部甲做护卫。使人见了,心中惊诧。奈何碍于面子,不敢多有言辞。有恐矶子有异心,便暗中差人先行,快马往部落中去。侍从不敢耽误,不数日便归部落内奉上书信。 众人闻报,心中大为惶恐。 茂荣拱手上前,言道:“随行五千,好大的阵势。恐以吊唁为名,乘势来攻倒是真的。” 崇瑀摆手,言道:“此事不可不查,却亦不可轻易动作。” 茂荣问道:“不知首领作何打算?” 崇瑀道:“彼军若来,必然先过游魂关。荣长老修辞劳苦,立即整军。我与长老同行,先到游魂关,再做计较不迟。” 茂荣领命,随即下去准备。待得准备停当,也不耽搁,立即率众赶往游魂关。既至关内,崇瑀便邀茂荣再来商议。二人便在营内铺开地图,崇瑀问道:“矶子率军亲来,不知现在已到何处?” 茂荣道:“所行不疾,意在麻痹我们。我已使人哨探,彼全军上下皆着白衣。矶子身为大王,更亲系白绫。” “如此看来,便是做戏,也做得够真。” “谁说不是呢,只是他手下那五千部甲可不是吃素的。我们若放他们过得关去,一旦有变,我整个部落便瞬间可成累卵之势啊。以我之见,不若在游魂关前将他们抵挡住。” “嗯……”崇瑀沉吟片刻,不禁摇了摇头,言道:“荣长老虽然所言不虚,但若以关阻挡,我认为万万不可。一者,矶子不管心中到底怎么打算,但名誉上确实是来吊唁的。他沿途行进缓慢,除了麻痹我们以外还大张旗鼓想让天下人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更兼他夏国和我们部落成为友邻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故此两族人民谁都不会认为他会有什么私心。我们此番若是因为他带的兵多就将他拒之门外,恐怕和部落中的民众无法有个交代,这是第一。第二,双方部落互通有无,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就看谁先出手。一方出手,便给了另一方动武的理由。如今我们处在弱势,断不能给那矶子半点儿的可乘之机。” 茂荣点头,问道:“首领所言极是,既如此,我们却当如何?” 崇瑀细思片刻,言道:“彼军以礼而来,我军亦当以礼相待。”随即手指地图,又道:“今距关城处五十里的地方,名唤沧亭。现在趁着矶子没到,我们应该先发使人。告知矶子,且在沧亭设宴、以此建交。似如此,既不失了礼数,也能防止彼军有变,一举两得。” 茂荣应之,于是便发使者前往。 却说使人快骑飞马而至,从正面迎上矶子。矶子接入,使人随即呈上崇瑀书信。矶子览毕,笑道:“辛苦使者了,可待我去问候你家首领。就说我感谢他的盛情相邀,最晚明日晌午必到沧亭与他相会。” 使者领命,就此离去。 矶子见使者退去,当即将书信丢在一旁,冷笑道:“崇瑀小儿,看来是有意提防我啊。” 璋滁拱手道:“微臣愿领一只人马为先锋,先破游魂关,擒杀崇瑀小儿。” 矶子摇手,笑道:“我来吊唁,彼待我以挚诚,我又岂能无礼在先?此番便要动武,也应该他先出手。如今他不是在沧亭设宴吗?既如此,我便随他去沧亭。义父曾经说他如何如何,我却偏偏不信。如今此庶子到底怎生模样,我倒正要好好儿的会一会他不可。” 言毕遂传令大军疾行,径取沧亭而来。 既到沧亭,正好次日临近晌午。此时崇瑀已到,早备酒宴恭候矶子。闻听矶子到来,亲自率众出营接待。两人由此首次会面,心中各自感慨。 要说矶子相貌,便不用多说了。单说崇瑀身高也有九尺五寸,生得极其健硕。更兼仪表非凡,矶子见了不禁心上一震,暗道:“无愧我义父说我如今多了一个劲敌,前番说给我时我还不信,如今见了这崇瑀真人,果然不同凡响。不想古氏一族那素有儒弱般的部落中,竟也有这样英武般的少年人。” 矶子由此感慨,心中对崇瑀不禁萌生敬畏之意。 崇瑀见矶子,亦有同感。两人心中各自赞许对方,表面却旁做无事。少时相请入了大帐,望见主座崇瑀不动,反请矶子上座。矶子心中惊奇,问道:“首领为主,我来为客。客随主便,自古常理。岂有客居主位,而主居客座之理?” 崇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下之土皆归我夏国列土,王至臣又岂有居上座之理?” 矶子大笑,心中却道:“好个小子,果有才智过人。今番此举,是证明遣使归顺我大夏是别无异心。此番我欲兴兵,必先找个由头儿,且看我如何激你。” 这正是“自古英雄能相惜,只是怀志不相投”。预知矶子设的如何好计,崇瑀应对机变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6章 一较短长 却说矶子闻听崇瑀回应,心中已然有数。面对表面崇瑀的恭敬,矶子也不推诿,直接上居主座。期间璋滁立于矶子身后,而崇瑀身后则有茂荣之弟茂顿护卫。 两人推杯换盏,转眼已经酒过三巡。 矶子率先开口,问道:“闻听贵部先主女贞病逝,今本王特来吊唁。却不知先主葬礼,在何处举行?” 崇瑀道:“先主仙逝于我部总坛,自然如今大葬礼数皆在本部。” 矶子点头,又问道:“先主女贞葬礼既在本部,你我如何却在此处相会?想我两部臣民互通有无,如今已历二十多年。本王此番念及贵部先主多年仁义特来吊唁,今首领于此接待莫非不相信我来此吊唁真意吗?” 崇瑀含笑,坦然应答道:“非不信大王,实乃为大王安危着想。想我部地处偏隅,虽然统一,内部仍有祸患存在。今先主离世,部落中恐有不法之徒蠢蠢欲动。崇瑀新继主位,虽然心感大王恩义,却实不敢令大王涉险。想必这番考虑,大王心中也能理解。不然的话,料想只是为了吊唁而来,又何必带来五千精锐在身边护卫呢?” 一语出口,矶子不知作何答复。只得浅笑点头,言道:“首领虽然年少,果然想的周全。只是我此番前来,只为吊唁。今大葬却在贵部本部,这般行事岂不让我徒劳而无功吗?” 崇瑀回应道:“仙人尸身远在部落总坛,其魂却归于苍天。大王此来,浩然心意以为我部臣民尽知。今臣民新丧先主,众心哀悼。大王与先主素有情谊,臣恐大王见了先主情难自已。又感念大王恩德,故而先在此处恭迎大王圣驾。代替先主和万民,感激大王恩德。” 矶子又无语,想挑毛病却挑不出来。 两人于是再饮,又饮数杯,矶子便转目看向崇瑀身后,故作仪态般的问道:“首领身后所站立者何人?怎的我看着这么眼熟的?” 闻听矶子所问,茂顿心中气愤。冷语言道:“臣二十多年之前,也有幸与大王会猎觑墉。大王昔日风采,微臣实不敢忘。” 矶子故作顿悟之态,言道:“哦,我记起来了。你我也曾交过手的,还记得那时本王手下得重了一些。不知时过二十多年,将军身体如何?” 言语之中,自透出讥讽之意。 茂顿怒而不答,崇瑀遂笑道:“大王神武,天下莫敢与敌。遥想二十多年之时,臣尚且没有来到世间。只恨无缘,不能一睹大王昔日雄俊风采。今事过境迁,大王已为一国之主。却仍旧时时怀念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足见思故情深啊。” 崇瑀一番言语,使得矶子脸色也有难看。 虽然此言表面是赞许,内在却有意讥讽他贪恋旧时之功。那时小人得志,如今尚且挂怀不忘。更有甚者,是当时崇瑀自己还没有落生。若是当时他已经在了,恐怕战局便会有所改变了。 “好个狂妄的庶子。” 矶子心中暗想,却发怒不得。沉沦少时,笑颜道:“我观首领姿容甚伟,怕也自幼习武练功。今宴间无以为乐,你我不妨比划两下。” 崇瑀拱手,笑道:“大王万金之躯,臣岂敢与大王动手?” 矶子再三请邀,崇瑀只是推诿不应。身边璋滁看出矶子心意,知道矶子要挣回个面子来,便出班言道:“宴间无以为乐,双方之主若动手,恐伤两家和气。既如此,某愿代大王助酒兴。” 矶子称善,茂顿随即也站了出来,言道:“二十多年之前,某也曾与将军一战。那时便有胜负,正要向将军讨教,不知时过境迁将军武艺如何了?” 璋滁大怒,喝道:“昔日与你一战,若非遭了暗算,岂能败在你的手上?如今你我一对一、不使奸计,却看咱两个各自手段如何?” “正有此意。” 二人言毕,各取兵器。便在营中开阔处,彼此较技。璋滁举大斧,茂顿仍旧手持重木槌。两个人各自代表其主,就此一阵悍斗。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两人武艺却仍旧不分上下。 矶子坐在主位,虽明着看营中两人武斗,实际目光却暗暗观察着坐在自己下垂手的崇瑀。但见崇瑀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矶子心中便暗自寻思:“此人空有一张利口,却不知手段怎样?义父在我临走的时候说得清楚,此人早晚必是我劲敌。如今我来,劲敌就在我身边。既如此,岂能轻易放过?不若顺势将他除了,永绝后患。” 矶子心中已有打算,当即起身喝止悍斗二人。璋滁、茂顿两人随即停手,矶子则举步上前怒责璋滁道:“我为吊唁来此,如今只为与古族新任首领相会。你于宴间动武名为切磋,今如何却是这般死斗?还不给我滚出去。” 矶子虽然怒喝,却以目光暗示璋滁。 璋滁领会矶子意思,明白矶子是要借机会撵出去自己,顺势调兵围住此处。只要拿住了身为部落首领的崇瑀,那时便是游魂关有茂荣重兵把守,届时攻取也当不费吹灰之力。 “是。” 璋滁应了一声,挺步便往营门处去。 茂顿在旁,两人目光交替看的最是清楚。情急之下,不得禀报。当即大喝一声,命营门军士拦阻璋滁。试想璋滁多么的勇猛,又岂是寻常的士兵能够拦阻得住的?他膀臂一挥,瞬间倒下一片。茂顿大惊,本欲上前亲自去挡。奈何尚未举步,矶子已经扼住了他的手腕。 “将军,适才我部下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言语虽然客套,目光杀意已显。茂顿惊惶,想要挣脱,但矶子试问多大的力气?茂顿纵然与那璋滁能战个平手,却如何能够是矶子的对手。虽然死力挣脱,但矶子一只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巍峨不动。 “你……” “哼哼,你们完了。” 矶子冷笑,忽觉自己身后阴风一阵。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只感觉一道人影赫然从自己身边掠过。举目观看,心中一惊。不知何时崇瑀已经从大帐内到了营门口,此时居然伸手拦住了璋滁的去路。 这正是“心中已为大事定,不料又有异变生”。预知矶子心中大计成功失败,崇瑀手段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7章 祸起萧墙 却说矶子擒下茂顿,以为大事将成。不想就在此时,原本稳坐大帐之中的崇瑀突然发难。身形如风之间,已经挡住了璋滁的去路。 璋滁大怒,喝道:“匹夫,岂敢挡我?” 但听璋滁咒骂,崇瑀却泰然自若。只恭敬道:“将军世之骁勇,岂可因彼此较技游戏而记仇恨?想我两部互为友邻,如今以和为贵便可。不如卖我个面子,此事就当作罢了。我请将军,到大帐中继续饮酒如何?” 璋滁大怒,也不答话,挥拳便朝着崇瑀面门打来。 想这璋滁身大力不亏,单是一只手却也比寻常人大了不知多少。张开好似蒲扇,握起便如木槌。如今朝着崇瑀砸来,拳头未到,便引得风声呼呼。矶子和茂顿都看得清楚,茂顿一声高呼,大叫不好。本想着崇瑀会予以闪躲,没想到他居然稳若泰山的伸出一只手掌,竟硬生生的接下来璋滁的拳头。 璋滁大惊,正欲再打,可一只拳头却被崇瑀牢牢的抓住了。璋滁怒不可遏,便要挣脱。谁想他力量虽大,一番挣扎崇瑀却纹丝不动。矶子看见,暗暗称奇。璋滁不舍,又来用力挣脱。大吼一声之间,不料崇瑀却在此时松手。璋滁站立不稳,一连后退了十几步,直接滚着翻倒在了地上。 崇瑀不愿与他纠缠,立即拱手赔罪道:“此我之过,辱了将军。但看两家盟好多年,此事罢了如何?” 璋滁大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喝道:“你说罢了,我却非要打你不可。” 想他丢了面子,怎能轻易屈服?心中不忿之余,便朝着崇瑀再度来打。 崇瑀不愿与他交恶,一连躲过他五拳。见璋滁杀意仍旧不减,心中怒气难消。眼看璋滁又来,身体微侧之间,已然躲过他沙包大的拳头。随即用肩膀一撞,但听得璋滁一声惨叫,竟有被他硬生生的撞到在了地上。 “好功夫。” 矶子看得真切,心中暗暗叫好。但见璋滁窘态,一只手仍旧抓住茂顿不放,另一只手随即顺势将璋滁伷起。璋滁爬了起来还要打,然而却感觉刚刚被崇瑀撞击的地方此时仿若撕裂一般的疼痛。他一声低鸣之间,不想崇瑀已经一个箭步到了他的身边。 矶子惊惶,刚刚崇瑀的动作莫说璋滁,便是连自己也都没能看得清。心中暗道了声:“好快”。尚且没有来得及反应,崇瑀已经伸手扯住了璋滁的衣襟。随即转头来与矶子道:“大王如今恩泽而来,岂能因部下将军一斗便如此重罚?想我新继为主,这般岂不让我遭到怨恨吗?依我之见,还是就此罢了吧。如若不然,怕是帐中酒全都凉了。” 一语出口,不等矶子说话,崇瑀已经用三根指头将身子硕大的璋滁轻松提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提了个孩童,轻松且毫不费力。矶子称奇,心中对崇瑀更为敬畏。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怕是和我不相上下。不想古氏一族的部落之中,居然会有这般人物?似如此,无愧女贞让他继位了。” 正此时,营门外传来号角之声。 矶子疑惑,但见不远处风尘起处,一队人马已经赶到了大营门外。为首一将翻身下马,非是旁人,正是古氏一族部落中的长老茂荣来到。原来茂荣遵照崇瑀的命令重兵把守游魂关,但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崇瑀的安危。又想矶子引大军到此,恐怕崇瑀孤身难敌,这才引众前来。 矶子见茂荣也来,心中自知大势已去。 茂荣虽说不似自己这般勇猛,却也精通兵法。二十多年前东寨一战,自己身边若无仲夷,怕是也难免吃了他的亏。心中一声叹息,暗道:“罢了,看来此时想要再攻古族,只怕难矣。” 又见崇瑀挚诚相邀,只得随着他们又进了大帐。 茂荣即来,下马先拜矶子。矶子面露笑颜,起身双手相扶,言道:“自二十年前东寨与将军一别,再无机缘相见。如今将军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茂荣拱手,言道:“臣代首领,感谢大王吊唁之恩。只是我部首领新继主位,部落内部恐有不安。若使大王亲往祭奠,恐让贼人有所动作。想我大夏初建,当以国事为先。大王恩情,我们心领了。” 矶子闻言,心中暗怒。奈何大势所趋,却不敢发作。然而良机在侧,却不肯轻易放弃。便在此时,后方飞马斥候来报。携带旌旗之上,却是大夏图腾。营门口军士欲相拦,奈何斥候马快。不等军卒反应,斥候骑马已经径入内营。 矶子看得清楚,但见斥候一脸紧张,心中一震。急忙询问诸事,斥候见崇瑀等人也在,一时间衔口不便多说。矶子暗中了然,立即站起了身,言道:“既然贵部有难,我也不便强求。如今带了礼物,正好奉上。现下斥候到来,营中恐有些许要事。如今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诸位见谅,这便请辞了。” 言毕不等崇瑀等人说话,便带着璋滁、斥候一并离席而去。 看着矶子远去的身影,茂荣心中好奇,疑道:“不知矶子营中,到底出了何事?竟然会这样匆匆而去。” 崇瑀亦不解,阴沉道:“具体何事,我也难以预测。不过看着斥候的样子,怕是事情绝对小不了的。” “莫非彼军中有变吗?” 崇瑀细思,随即阴沉摇头,冷笑道:“不尽然非是军中,看这斥候风尘仆仆,倒似是从后方而来。我料所出事故不小,非在此地,而是在矶子后方。” 众人惊异,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故。便在此时,忽有军马来到。传报矶子回营之后,立即大军后撤。其势慌张,如今已经远走出十里了。众人闻讯,更加不解。唯有崇瑀一人,仍旧泰然自若、气定神闲。一声叹息之间,与众人道:“看来我想得没有错,此番怕真的是彼军后方起火了。” “以情势来看,确实如此。不过夏国国土素来安宁,如今能出什么事情,竟会让矶子这样的雄主也能如此慌张呢?” “此我亦不知,不过我总有感觉,或许这件事对我们反倒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啊。” 崇瑀目光深邃,却面露笑颜。 众人面面相觑,不能揣摩。崇瑀也不多言,当下派出细作,径取小路直奔夏国探听虚实去了。 这正是“驱兵来时稳如山,如今去若残云卷”。预知崇瑀所料精准怎样,夏国所出大事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58章 痛失臂膀 却说矶子见斥候所报甚急,当即辞了崇瑀和茂荣,便归于自己的本寨之中。既到本寨内,便再度招来斥候,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斥候大哭,跪倒在地,言道:“大王,绉布先生病危。今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故特命我来传报。大王速行,否则难见先生最后一面。” 闻听斥候所报,矶子当即瘫坐地上,大惊道:“我来之前,才见过义父。义父身体虽然虚弱,但也不止于此。如今不过半月,却如何到了这般境地?义父若去,实折我大夏一臂啊。” 一语言毕,当即传令整军。拔营起寨之间,这才领众快马归国而去。 既归国都永乐,矶子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纵马疾驰到了绉布府中。然而他虽然一路疾驰,却在来到府门前的时候看到家人痛哭之声。老管家正好出门,在府第门前挂起白帆。 矶子心悸,浑身颤抖。老管家见到矶子,急忙下拜。矶子询问,老管家哭泣道:“大王,我家老爷早在一个时辰前已经故去了。” 闻听此言,矶子痛彻心扉。加上多日赶路劳顿、不及休息,一时间急火攻心。一声大叫,就此从马上翻了下来昏倒在了地上。众人见了,急忙接入府中。速请医官诊治,少时矶子转醒,痛哭仿若撕裂心肺。由此得病,卧于榻上不起。 各部长老、首领闻讯,皆来探望。矶子只是不见,终日闭门谢客,也不再理国中政事要务。一连多日,各部长老、首领心急。暗中聚众商议,知矶子痛失绉布这一臂膀,这才一蹶不振。然而如今大夏初建,国中大事诸多未定。矶子身为大王,若就此消沉下去,早晚国中必乱。 一人谏言,道:“大王身边最信任的两名骨干,一为绉布,二为仲夷。如今绉布先生虽然仙逝而去,但仲帅尚且还在。我看如今咱们这些人,全都劝不了大王。唯有唤来仲帅来劝,大王才能听得进去啊。” 众人皆以为此言极是,于是立即遣使下书搬请仲夷归朝。 却说此时的仲夷,还帅大军尚在南夷之地。使者飞马来报之时,南夷妖兽才刚刚平定。百废待兴之时,仲夷得报矶子有恙。心中惊骇之间,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将手头儿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快马奔回大夏国都永乐而来。 既到永乐,仲夷不及卸甲便至后宫。军士拦阻,言大王闭客不见。仲夷大怒,喝道:“尔等何人,莫非连我都不认识了?想我大夏建立不易,今大王消沉,尔等作为近卫不多加劝慰,如何也这般逆来顺受?如此谄媚,却留你等何用?” 军士大惊,急忙跪倒在地,言道:“仲帅息怒,我等皆是下等人。大王如何的脾气,岂又是我等能够劝得了的。之前各部首领、长老来了,我们也曾报过大王。但大王执意不见。还说若因此等事再来叨扰,便要砍了我们的头。小的们因此畏惧,这才拒而不报。” 仲夷闻言,稍息心中怒火。言道:“今大夏国中,我为三军统帅。你们官职卑微,拦我不住。若大王日后怪罪,便这样说就可以了。” 军卒数人战战栗栗,眼看着仲夷昂首阔步而去,却不敢拦阻。 既至后宫,仲夷便来见矶子。矶子见仲夷到了,心中纵有火气也不忍对他这样的股肱之臣发作。仲夷下拜,先向矶子请罪。矶子无奈摇手,遂命人身边护卫赐座。少时问道:“闻听仲夷在南方平定妖兽,如何这么快便归于朝中。” 仲夷道:“臣闻绉布先生仙逝,大王因此苦闷沉沦。国中诸位首领、长老都劝不动大王,臣不得已这才星夜赶回。想我大夏刚刚立国,大王为一方之主,岂能如此消沉下去。绉布先生离世,我亦痛彻心扉。只是创下如今我国中基业不易,其中先生也废了不少的心血。如若先生在天有灵,见大王至此,心中能宽慰否?” 闻听仲夷劝慰,矶子轻轻点头。 他一声叹息,随即让仲夷坐在自己的床榻之前。心中感动落泪之余,也亲自拉住仲夷的手,哀戚道:“先生离世,我虽心中哀悼。不过此番就此沉沦,也是有心事啊。” 仲夷疑惑,问道:“大王有何心事,不妨说给我听听。” 矶子道:“先生离世,我心哀痛,此其一;我临终未见先生最后一面,以此为遗憾,这是二;先生离去,我朝中无人能顶替先生之位,这是第三;至于这第四嘛……” 矶子似乎踌躇还有些难以启齿,仲夷也不多做追问。只道:“先生离世,我理解大王心中苦闷。然而我大夏毕竟新立,大王断然不能就此消沉,尽废国事。至于国中没有人能够顶替先生的位置,我料也未必如此。国中军事,可交给仲夷。内卫决断,璋滁一人足矣。至于内政国策,大王何不布告以重金选拔?集会众人之智,料也不难。若得贤才,便能继绉布先生遗志啊。” 矶子顿悟,言道:“若非仲夷之言,恐自误。既如此,我这便去差人办。” 仲夷见矶子心绪稍好,便复问道:“刚刚大王的话似乎没有说完,臣现在很想知道,大王所以如此消沉的原因。前三点如是,这第四却是如何呢?” “嗨,这个说来或许就是我的杞人忧天了。你我多年君臣,亲如兄弟。对外人不能讲的话,对你说了也没什么大碍。今你我身边不过内卫数人,这些人都是值得信赖的啊。” 仲夷点头,言道:“既如此,大王便请明言。” 矶子道:“绉布先生离世,我对此感触良多。你说人来一世,却算得个什么?纵得生前雄踞一方,死后也不过归于黄土而已。想我大夏虽然立国,我身居大王之位。最后的结局不过也和先生一样,难逃天数罢了。” 仲夷明白矶子的意思,了解感慨尤甚。然而即便如此,自己却也只能苦心相劝。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两个说辞,都被身边一内卫记在心中。此人虽多年侍候矶子,却素有贪心。待到换班时分,便暗中孤身来到都城馆驿。一人早已等候,便是古氏一族崇瑀派来的细作。 内卫得了细作不少好处,便将矶子境况与仲夷会面所言尽数告知。细作探听好了一切,便连夜纵马疾驰回归古族总部诉说诸事。闻听细作所报,崇瑀大喜道:“怎么,绉布果然死了?” 身边茂荣听得,也极为欢喜,言道:“矶子虽立大夏成国,多年身边依仗者不过仲夷、绉布二人之力。如今绉布身死、矶子又兵,此天赐良机。今微臣请令,愿提一师,以雪前番之辱。” 这正是“前番危难方自退,如今契机转自来”。预知茂荣用兵怎样,崇瑀决断?且看下文。 &/artile> 第59章 姝妤使夏 却说前方细作来报详情,茂荣认为此为良机,便主动请缨率军攻夏。众臣各有非议,崇瑀因此犹豫不能决断。言道:“此兹事体大,且容我考虑。”遂屏退众人,回到自己主帐之中踌躇难决。 是夜,崇瑀难眠。出帐独自散心,忽见帐外灯火闪动处,一女子身影俏丽于篝火旁。崇瑀疑惑,暗中凑近。见女子娇媚,正是自己身边侍女,名唤姝妤。 要说这姝妤,如今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比及崇瑀,尚且年长几岁。 崇瑀未继承首领位时,姝妤便自幼被崇瑀父亲收养在家中。那时姝妤虽然年幼,却为人聪慧。歌舞音律,无一不精。尤其喜好击剑与医术,故深得崇瑀父亲赏识。十几岁赐给崇瑀做侍婢,家中事无巨细,姝妤一人竟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崇瑀以此为才干,将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给姝妤处理。如今继承了主位,姝妤仍旧在崇瑀这边负责后勤家事。 两人自幼相交,感情莫逆。虽名义上为主仆,但却常以姐弟相称。 崇瑀今见是姝妤,心中甚为疑惑。遂走上前来,不解询问道:“夜以致深,姐姐不在自己帐中休息,却为何在此处徘徊?” 姝妤见崇瑀到来,先还以礼数,随后应答道:“妾见首领白天回营,似有心事。妾身卑微,不敢询问。然而心中担忧,故而是夜难眠。由此出来散心,不想却正遇到首领来。” 崇瑀闻听姝妤之言,不禁一声叹息,点头道:“姐姐果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 姝妤道:“我随首领多年,自幼相交,感情莫逆。你我虽名为主仆,实际情若姐弟。今弟弟有难,姐姐如何心中能放得下。首领若看得起我,何不将心事告诉我知道。若能尽绵薄之力,姐姐定然万死不辞。” 崇瑀一声叹息,心中感念姝妤恩义。立即拉起姝妤的手,言道:“弟弟心中烦闷,正不知向何人倾诉。姐姐既然想知道,我们且到帐中叙谈。” 于是拉上姝妤,便到帐中。 既到帐中,两人落座。姝妤询问具体何事,崇瑀尽数将白天细作禀报以及茂荣请战之言尽说。 姝妤细思,随即道:“弟弟恕我直言,姐姐以为此时兴兵万万不可。” 崇瑀询问缘故,姝妤便道:“如今绉布身死,矶子的确痛失一臂。然而夏国势大,非我方小部可敌。今我部落与夏国建交二十余年,妄自兴兵无异于与夏国就此决裂。前番先主仙逝,夏国便有意对我用武。虽有首领以及荣长老其中周旋,毕竟他们也碍于民心所向这才有所忌惮。此番我部若弃和主动兴兵,如不能一战而成,日后必然处在被动。从此与夏国为敌,我部则再无宁日矣。” 崇瑀点头,言道:“姐姐此见,与我相同。只是事虽如此,如今契机到了,我们若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动作,岂不又有可惜吗?” 姝妤沉思一番,随即笑道:“兴兵虽然不行,但动作却未必不能没有。现下绉布身死,我料大夏国中一时恐无有能够接替绉布位置之人。细作回报,言矶子也要出榜招贤。既如此,岂不对我们是个莫大的机会吗?此等贤位,若最终落在我们的手里。便能在此后从中周旋,左右阻碍夏国政事。夏国逐渐衰落,我部逐渐变强。如此发展,我部终一日能有与夏国一绝高低的实力。” 崇瑀顿悟,言道:“姐姐所言极是,只是夏国之中都没有能够接替绉布位置的人。这样的人物,我们小小部落中就能够有吗?此人学识,必是惊世骇俗。若不能,恐不足以动矶子之心。除此之外,这个人还得是我们足以信任的人。若非如此,这人当真为矶子所用,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吗?” 姝妤点头,就此沉默。 崇瑀见姝妤久久不言,问道:“姐姐既然设的此计,此人选想必心中也已有数了吧?” 姝妤静思片刻,抬头坚定问道:“弟弟,你愿意信任姐姐吗?” 一语出口,崇瑀大惊。言道:“姐姐的意思,莫非此人指的是你自己吗?” “怎么,弟弟认为我不能担当大任?” 崇瑀摇头,言道:“非也。要说学识,姐姐胜我十倍。要说信任,更加不用细说。只是此事极为凶险,深入大夏无异于亲赴虎狼之穴。稍有疏失,性命不能保全。我视姐姐为至亲,如何能舍得让姐姐亲冒矢石、舍身险境呢?” 姝妤坚定道:“正因如此,姐姐才要亲往。期间凶险,非常人所能预料。姐姐亲自去,凡事也好有个斟酌的。” 崇瑀不舍,摇头道:“姐姐在我身边,家中大事还需姐姐决断。姐姐若是去了,家中大事却有谁人做主?” 姝妤决绝道:“国事,公也;家事,私也。孰重孰轻,弟为首领,自有斟酌。今弟之志欲取天下,何惜身边一婢?” 崇瑀仍旧犹豫,姝妤大怒。赫然起身,厉声道:“大夏国运日益强大,早晚必有并吞我部之志。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弟身为首领,若不能自省,岂不早晚成我部千古罪人吗?” 闻听姝妤之言,崇瑀顿悟。感动落泪之间,又见姝妤态度坚定,只得相从。双目凝视姝妤,最终忍不住不舍抱住,泪泣不知所言。 却说既准请,姝妤次日便要出使。崇瑀不舍,想亲自送姝妤去。姝妤拒绝,言道:“我为古族人,往去夏朝难眠遭人疑忌。若首领再敬以礼数相送,那时让夏朝得知我便更难行事了。我意暗中而去,不乘车辇、不带随从。只有单人简行,方好行事。” 崇瑀不忍,泪泣道:“如此这般,岂不委屈了姐姐?” 姝妤道:“但为我部兴盛,虽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其中恩义,又岂在乎些许礼数呢?” 一语言毕,就此拜辞崇瑀而去。一路晓行夜宿,历经三月有余,这才来到夏国都城永乐。 既只身来到用了王都,姝妤便立即开始了打听。闻听民众所言,得知城东已然出榜招贤多日。姝妤不敢耽误,立即前往。但见城门处榜文鹤立,周围不少军卒尽相守卫。姝妤举目观瞧,见榜文内容也写的极为清楚。大概意思,便是重金招纳部落中的贤士为国所用。只要是国中之人,无论贫贱、皆可自荐。当率先到审查长老处先过初试,之后才有面见身为大王矶子的资格。 榜文内容,基本如此。 姝妤见了,心中泛起踌躇。暗道:“一者,我非大夏国人。便是隐瞒,恐怕言行举止也未必能够瞒得住。二者,我为女流。从异乡而来并且出身寒微,之前只在府中打理家事也没有什么经历和名望。似如此,这初试便是个难关。若连面见矶子的机会都没有,何谈能够实现心中的大事呢?” 姝妤细思,由此心中犯难。 这正是“心中虽有辅国策,奈何尘世坎坷多”。预知姝妤面对困难行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60章 撕榜扯诏 却说姝妤说服崇瑀,孤身来到夏国王都永乐。本欲按照预先计划行事,却不想招贤榜文内容竟然如此苛刻。情急之下,姝妤心中生了一计。她乔装看不清楚榜文内容,由此上前。不等守榜士兵反应,赫然伸手撕下了招贤榜文。 此变故一出,守榜军士惊骇。各亮兵器之余,也赫然将姝妤团团围拢了住。 守军愤怒,大喝道:“哪里来得疯女人,岂敢撕毁大王下达的招贤榜文?如此妄为,今番定治你个不敬之罪。” 此时围拢观看榜文的民众也是不少,都被姝妤这一行为骇住。姝妤也不认错,喝道:“大王既下了招贤令,我来应征,尔等何故这般阻拦?似此方法招贤,难道这便是你们夏国对待贤士的气量吗?” 守军大怒,喝道:“招贤榜文上写的清楚,但凡应征者理应先接受国中长老审查。你说你来应征,却如何撕毁了榜文的?看你穿着并非我国人士,分明是来捣乱的。如此强辩,饶你不得。” 一语出口,便对姝妤动手。姝妤也不客气,面对十几个士兵尽展平生武艺。 想她虽是女流,却在崇瑀家中习得一身的好武艺。纵然手中此时无剑,但打几个守军如何能成什么大问题?尽施拳脚本领之间,不多时便将这十几个守卫全都打翻在了地上。 “好功夫。”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鼓掌喝彩之声瞬间响起。 守军抵挡不住,见姝妤也不撤离,当即吹响号角。不多时,城门附近各个巷子便冲出来数十个身着重甲的军士。但见城门变故,也来助阵。此时姝妤已经从之前被自己打倒的守军手里夺了剑来。如今守军纵然人多,可她也已经有了兵器。但见守军一拥齐上,姝妤也不和他们客气。手中长剑如走灵蛇,顷刻之间便将众人手中兵器纷纷打落。 众军抵挡不住,便有人跑去报告。不想沿途正逢仲夷率军巡街,但见守军慌张之相,仲夷急忙勒住缰绳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闻听仲夷询问,军卒尽以实言相告。仲夷不听则矣,听罢不觉心中震惊。骇然道:“我数十的守军,如何却制不住一个女人的?” 军卒道:“非我等不尽力,实在那悍妇本领不小。若仲帅不信,小人自带路引您去看。” 仲夷点头,遂令军卒带路。大军由此戒备,径取东门。 待到东门,但见城门处激战犹在。数十名守军,居然仍旧在姝妤面前占不到便宜。仲夷细看,但见姝妤剑法奇特,心中骇然。暗道:“此女子看服饰不似我大夏国人,今无故来此正邪难料。不若先将她擒了,再做计较。” 随即将手一挥,守军重装十人赫然冲上。他们围住姝妤,各举刀枪。 姝妤不看他们,一眼便看到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仲夷。尽管她并不认识,但看穿着也知道仲夷的地位非比寻常。此时的她已经将原本的几十名轻装守军尽数击倒在地,而面对此番十余名身着重甲的军兵,姝妤也觉得自己的戏份铺垫已经足够了。 “这便是你们大夏对待贤者的气量吗?你们还有多少人,不妨一起过来。” “放肆!!!”仲夷一声断喝,冷冷问道:“你是何人,竟出此狂言妄语?我大夏如何,却遭你这般侮辱?” 姝妤一声冷笑,回应道:“招贤令上写的清楚,难道还用我多说什么吗?你们名为招贤,实则却有亲疏之分。我素闻夏朝礼贤下士,这才来投。却不想大国选拔人才,却也有这般门户之见。如此偏袒国人,真是狗眼看人低。莫非只有你大夏国中之人,方有无双国士吗?” 姝妤一番呵斥,让仲夷没了言语。 此时面对众多臣民围观在场,仲夷身为总帅也实在不好发怒。 沉沦少时,只能自圆其说的辩解道:“举贤若有不公,自有他处可论公道。就此大打出手般的伤人,岂非太过吗?” 姝妤一声冷笑,言道:“举贤不公,我自然要寻个地方说理的。谁知守榜将校生事拦截,我欲以好言相劝。然而不动干戈他们便不愿听我多说,我这才和他们动起手来。如今数十人都被我打倒在地,将军且看我可真的伤了他们一人?或者说,将军以为凭我手中长剑之利不足以取人性命吗?” 此一番论,仲夷彻底无语。 他细看被姝妤打倒的众军士,虽然全都爬不起来,却并没有一人受到剑刺之伤。又看了看在场围观的民众,不得已下马上前,言道:“若足下信得过我,如今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谈?” “恭敬不如从命。” “好,爽快。既如此,请。” 仲夷身披铠甲,却礼敬有度。 两人随即选了附近的一家茶楼,直接坐了下来。仲夷心中疑惑,随即询问诸事。姝妤也不隐讳,遂将前后琐事尽数详禀。仲夷点头,言道:“此为我等疏忽,故而才有这般误会。足下既有异才,不如且先留在我的府中居住。少时我找机会禀告大王,再会足下不迟。” “既如此,理当遵从。” 面对仲夷邀请,姝妤也不拒绝。 仲夷遂令军士暂且将姝妤安排在自己的府中,每日供给饭食并不慢待。另一面,却暗中派人前往古族驻地细探姝妤身份。不数日,暗探归来。将探得的情报,一股脑的报给仲夷。 仲夷闻听,心中大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复问道:“你可曾都打听仔细了吗?” “仲帅放心,自然打听得甚为仔细,实在不敢有差。此女子乃古族部落中人,自幼随着现在古氏一族的部落首领崇瑀做事。她和崇瑀的关系很好,两人虽为主仆,但却情若姐弟。” “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仲夷暗叹。 “是啊,幸亏仲帅考虑谨慎。此人备受崇瑀信任,如今却无故来到我们大夏国中。其中缘故,想必绝不单纯。更兼此人武艺如此了得,若将她留下早晚必生祸患。以在下愚见,不若早早除去了她,也好永绝后患。” 这正是“方以才智寻门路,又惹杀伐祸上身”。预知仲夷决断怎样,姝妤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artile> 第61章 暗藏杀机 却说暗探表明姝妤身份,便建议仲夷尽早除了这个心头大患。 仲夷细思,随即摇头道:“身份虽明,其中恐有隐情。不若探听虚实明白,到时再杀也好对大王有个交代。” 暗探不解,问道:“不知仲帅如何探问?” 仲夷道:“彼来我府中,如今已经被我控制。便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来日我请她便在家中饮宴,只暗伏刀斧手在廊下。届时以我摔杯为号,若她真有异心,再行斩杀不迟。” 暗探应和,随即下去安排。 到了次日,仲夷便使人将姝妤请到客厅。客厅内摆下了酒宴,以此厚待姝妤。少时姝妤至,两人便就此落座。酒过三巡,仲夷便问道:“自见足下,如今数日有余。碍于公事繁忙,也没和足下详聊一番。前番虽然见识了足下的武艺,却还对足下身世不甚了解。但看足下穿着,倒不似我大夏国中人啊。” 闻听仲夷所问,姝妤坦然应答:“我是古氏一族人,并不在大夏国中生活。只是听说大夏国中招贤纳士,这才不远万里前来应征。” “哦,原来是这样。”仲夷点了点头,又问:“但不知足下身在古族中的时候,却在族中担任何职?” 姝妤道:“并没有担任什么职位,只在部落首领崇瑀家中负责内务。” 仲夷一震,心道:“这女子倒是爽快,居然并不隐瞒我。到底她此番目的是什么,我倒要好好儿的探问个清楚了。”于是淡然一笑,又道:“却不知足下在贵部首领府中,担任内务多久时间了?” 姝妤道:“如今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吧。” 仲夷了然,言道:“五六年之前,足下年纪也不过十几岁。更何况那时候,崇瑀应该还没有成为部落首领。既如此,何故足下那时候不来我大夏,反而等到崇瑀身居主位的时候这才来投呢?” 姝妤笑道:“昔日岂能和如今同日而语?那是大夏国中尚无招贤令,便是我有意来投,恐也没有门路。” 仲夷点头,笑道:“似足下这般说,此时倒不失是个机会。只是如今崇瑀也已经坐上部落首领之位,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足下既有负责内务之职,莫非如今崇瑀得势反而不重用阁下了吗?” “非也,我主崇瑀对我信任依旧。我们虽为主仆,却自幼相识。我主待我不薄,常以姐弟相称。” “哦?这样啊,那我便更加的不能理解了。”仲夷含笑,故作仪态,问道:“既如此,足下生活可算安定。似此这般,何必不远万里而来?” 姝妤一声冷笑,言道:“再有信任、情谊再深,我也不过只是一名下人。想我姝妤虽为女流,却也素怀鲲鹏之志。将军口中所言安逸生活,并非我所想要的。既在古族部落中得不到,不妨来大夏国中看看能否有更好的发展。” “原来是这样。” 仲夷顿悟,一直拿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也在此时缓缓放在了桌子上。 姝妤又道:“之前得见将军,不知将军是谁。如今在府中多日,也对将军有了一些了解。想将军本为有曦氏后人,曾经未拜将时,也有和我近乎相同般的经历。想必我如今的心情,将军未尝不能理解。” 仲夷点头,叹道:“理解,当然理解。” 姝妤道:“既如此,将军愿意为我做第二个伯牙吗?” 姝妤一语出口,仲夷面露些许骇然。他眉头微蹙,似又有感慨般的沉思与惶然般的失措。见仲夷面对自己所问不答,姝妤随即站起身来。仲夷惊疑,问道:“足下想要做什么?” 姝妤冷笑,言道:“将军不肯,莫非怕我日后得势反误将军吗?既如此,我当退去便了。” 闻听姝妤此言,仲夷急忙拦阻。一番苦劝,姝妤再度归坐。 仲夷一改刚刚态度,感慨道:“适才一番言谈,已知足下心意。只是国中此番纳贤,主要还是偏于政治方面。足下虽有内务经历,恐任大贤不为众人信服。” “将军的意思,莫非不愿出手相助?” “那倒也不是。”仲夷含笑,言道:“之前但见足下身手,已知武艺极为了得。此番虽任大贤不可,若是足下不嫌弃,何不在我帐中就职。似如此,也不埋没了足下才干。” 姝妤闻言,不禁大笑。仲夷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非我看不起将军,实在也为将军着想。将军若将我举荐给大王,自然无可非议。若是将我留在自己的身边,我恐将军是自取祸端之道啊。” “哦?这个又怎么说?!?” 仲夷不解,急忙询问。 姝妤笑道:“我来是为了大王的求贤令,前番大闹东门,帝都万民几乎无人不知。将军将我带走,自然也被不少人看在眼中。人言可畏,此事我料必然不胫而走。而将军自打拜将跟随大王以来,战场多立功勋。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大夏能有今日的风采,诸多仰仗将军与绉布先生的相助。现如今绉布先生已逝,大王身边股肱之力尽付与将军之手。将军纵无异心,毕竟功高盖主。大王、诸臣口中虽然不说,未必不会对将军有所忌惮。今大王出榜招贤引来的人,却被将军私下扣留。纵使将军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难道诸臣与大王得知此事也会和将军的想法一致吗?” 姝妤一番言论,仲夷顿悟。倒吸了一口冷气之间,急忙拱手道:“若非足下所言,我此番险些自误。既不能将足下留在我的府中,奈何我已经将足下接入多日。如此恐也遭不小非议,既是这般不知我现下却当如何?” 闻听仲夷所问,姝妤只是浅笑。提杯自饮之间,却不做回答。 仲夷疑惑,复问道:“足下为何不说话?” 姝妤含笑,仍旧不言。仲夷焦虑,更以厚礼相问。 姝妤这才吐口,反问道:“将军若果然要听我心中良计,敢问现今廊下刀斧之阵却当为谁而立?” 姝妤一语出口,无异于将诸事挑明。仲夷心中惊骇之余,不禁再度握起酒杯。他握杯之手颤抖,心中焦虑、急躁、羞愧觥筹交错。此时目视姝妤之间,心中也已经再起杀意。 这正是“自诩深谋设良机,岂知难逃智人眸”。预知仲夷惨遭羞辱,情急之下怎生行事?且看下文。 &/artile> 第62章 利弊得失 却说仲夷之计被姝妤看破,心中羞愧之余,便对姝虞再度起了杀心。 姝妤见仲夷姿态,并没有丝毫的意外。笑颜道:“将军杀我,只在反掌之间。我死不足惜,可惜将军早晚身陷囹圄。届时回想当初,唯恐不及。” 仲夷眉头微蹙,问道:“闻听足下所说,我似乎就要大难临头了?” 姝妤含笑,目视廊下不言。仲夷看出姝妤意思,却左右踌躇不能决断。姝妤笑道:“鹰袭千里,展双翅便有破空、遮天蔽日之力。莫非此时雄鹰老矣,尚惧我这困笼之鸟吗?” 闻听姝虞之言,仲夷大笑。心中仔细盘算,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纵然姝妤练得一手好剑术,但也只是对那些守军管用。如今身处自己府中如同困笼之鸟,自己若怕了她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随即将手一摆,立即屏退廊下众人。 廊下众人既退,仲夷再度邀请姝虞上座。此番房中只有二人,四周再无旁人聆听。仲夷一改之前怒态,笑问道:“足下适才所以明言廊下众人,只是希望能够和我单独叙谈不被打扰,是也不是?” 姝妤含笑,言道:“仲帅善于军事,也曾在拿下荒丘之前赚过大王。姝妤如今,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仲夷大笑,点头道:“适才对足下无礼了,还请多多包涵。如今廊下已经无人,仲夷诚问足下心中计策。” 姝妤道:“大夏功业,多赖将军多年奋勇。今拓疆千里,方有今日大夏辉煌、国运昌盛。除去大王,将军可称得上国中第一人。然事态正如我前番所说,将军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毕竟功高盖主。我虽古氏一族中人,却也在部落中听闻过将军的威名。将军虽善于军略,但却不甚通晓人情。国中上下,大王尚且礼贤下士,可唯独将军常年在外,不国中元老重臣少有建交。敢问将军,此传言是否属实?” 仲夷闻言,冷笑道:“我为一国上将,本职便是上报国家、拓土开疆。那些所谓的元老、贤士,空凭一张口舌倚老卖老。说到真本事,没一个靠得住的。正所谓,天下唯有德者据之。仲夷所敬者,乃真才实学的国士。众多元老之中,除了已经故去的绉布先生以外。你便让我敬重他们那些人,也要先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值得我敬重的能为才是。” 闻听仲夷所言,姝妤含笑点头。言道:“将军能有此言,足见对我挚诚、并不隐瞒。我以此度之,流言果然不虚。” 仲夷浅笑,言道:“我行事磊落,何必隐瞒?你也不用和我客套什么,他们那些人我的确是看不上的。” 姝妤感叹,言道:“将军待我不虚,既如此,我便也和将军放句实话。如今我古族部落,先主去世传位于崇瑀。倘若大王百年之后,试问如今朝中谁人能继承主位?以我愚见认为,非将军不可。” 仲夷闻言,心中暗喜,脸上却乔装谦恭道:“安敢望此。” 姝妤摆手,笑道:“将军不必过谦,此金石之言,众人皆知。毕竟论资历、论能力,将军都是不二人选。但将军常年在外,国中一旦有变,以将军来看,众长老那边能依命尊奉将军为新主否?” “他们敢!!!” 仲夷大怒,姝妤却含笑不再作声。仲夷静静的看着她,刚刚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化为满脸的阴沉。 “以将军才智认为,我说的可有什么问题吗?” “嗯,此事倒是不可不虑。只是大王如今不过四十七岁且正值壮年,现下提及此事,恐为时尚早。” 姝妤含笑,言道:“凡事早做准备,其实并无害处。想古氏一族首领女贞,得病之前身体也极为硬朗。然而情势却急转直下,可见天有不测风云。若古族昔日之不测,多年之后莅临到夏国之内,而将军又征战在外,试问……” “嗯,说下去。” 仲夷眉头深锁,对姝妤挥了挥手。 姝妤又道:“自古军政要务,并分内外。现国中大政要务职位空缺,但早晚必然有人要承继此位。大王所以发招贤令,从其起草的内容便能看出,是有意偏袒国中长老、贤士。这些人一旦得势,将军日后何以自处?故我之前所言未来将军身陷囹圄,以将军才智看来,可有错否?” “这……” 仲夷无言以对,不能回答。细细揣摩,心中也有不寒而栗的预感。眉头深锁之余,不禁又目视姝妤,问道:“既如此,足下何以认为我便能够信任你呢?” 姝妤含笑,言道:“因为我相比于那些元老们的官官相护,无疑算是个在大夏国中举目无亲之人。想我身为异族,又是女儿身。如今国中那些元老重臣,连仲帅这有曦氏部落的正统他们都看不起,试问又如何能够看得起我?故而纵然我能得势,所依仗者却也只有将军一人。更何况以将军功勋,日后承继大位者非你莫属。我不跟随将军,又要往何处去呢?” 仲夷大笑,言道:“你的话,说的也算鞭辟入里。利益所驱,总比那些所谓的忠贞更加可靠一些。只是我虽然可以让你绕过那些老臣的初试,但大王那边你却未必能够轻易过关。大王素来孤傲,想要说服他恐怕并不容易。曾经绉布先生所以得到大王认可,主要还是智族后裔的身份。相比于这个,如今的你就逊色得太多了。更兼前番琐事,只怕大王不会重用你。” “这个我很是清楚,但我却相信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姝妤毫不畏惧,面对仲夷善意的提醒也并不介怀:“仲帅只需帮我引荐便好,到底能不能说服了大王,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嗯,也只有这样了。”仲夷点头,随即站起了身,言道:“既如此,你且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便进宫,带你面见大王。” 姝妤暗喜,于是告辞退去。 这正是“智者亦为私利动,迷途不识虎狼心”。预知次日见得矶子,姝妤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artile> 第63章 悬丝诊脉 却说姝妤以利弊得失劝说成功了仲夷,仲夷便答应姝妤第二天将她引荐给矶子。姝虞心中暗喜,谢过仲夷之余,这才告退下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到都城内廷。 内卫又见仲夷,心中惶恐。内卫长伸手将仲夷拦住,仲夷面露不悦之色。怒问道:“前番我来见大王,莫非你不在场?如今又拦,却是为何?” 内卫长急忙摆手,解释道:“属下官职卑微,岂敢拦阻仲帅。只是有一言劝告,望仲帅聆听而已。今日大王晨早便心绪不佳,仲帅若去需当小心为上。” 仲夷疑惑,问道:“大王怎么了,为何心绪不佳?” 内卫长摇头,言道:“自打绉布先生病逝,大王心绪一直阴晴不定。那日见了仲帅,心情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这几日却又每况日下。常常不思茶饭,不知却是为何。” 仲夷惊奇,问道:“可请医官诊治过了吗?” 内卫长回应道:“已经诊治过了,只是服了药仍旧不见什么疗效。医官说大王此病在心,寻常良药恐不能医治。其实我等都明白,那便是大王还在因为绉布先生的离世耿耿于怀。自从仲帅那日离去,大王也只是勉强振作而已。如今几日常常都是彻夜难眠,小人故此不得不提醒仲帅小心。” 仲夷点头,谢过了内卫长。随即叹了口气,想了想转身过来便与姝妤道:“刚刚侍卫所言,你也都听到了吧。大王这几日心情、身体都不甚好,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今你且先在此等我,我去探探口风如何再做计较。” 姝妤道:“大王有病,仲帅何不早说?请先面奏大王举荐,如大王不肯见并且却是的病,仲帅可言在民间寻得一新医官,自有妙手回春之法。期间不必言我姓名,我自有治病良方。” 仲夷闻言惊奇,问道:“怎么,足下除了精通武艺剑术之外,难不成还精通医术吗?” 姝妤浅笑,言道:“略知皮毛而已。若能借此机会帮助大王,不也是幸事吗?” 仲夷大喜,遂令姝妤先在原地等候,自己先独自来见矶子。 既至内廷,仲夷便见矶子之面。此时的矶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并且比及前几日却是消瘦了不少。仲夷大惊,问道:“几日不见大王,今却何至于此?” 矶子但见是仲夷到来,急忙命身边侍从看座。又听仲夷所问,忍不住一声叹息道:“心事难平,故有此病。若当真天不予寿,我也好见义父、伯牙去了。” 仲夷骇然,劝慰道:“大王岂可说这样的丧气话?” 矶子摇头,苦笑道:“多名医官都诊治了,服了几副药全都无效。这几日我只感觉自己精神恍惚,恐性命不能长久啊。” 仲夷面色难看,因此不言。 矶子遂问道:“仲夷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仲夷道:“前番大王出榜招贤,如今已经初见成效。现下一人,臣已初步审核,故而引她来见大王。” 矶子摇手,苦笑道:“我此番已经这般模样,如何还能见什么人才?人才纵有不少,料想恐皆不能继承义父之志。似那智族后裔,再无他人。更何况我在出榜之时,便已经安排了专门负责的贤者、长老。你将你带来的人送去给他们吧,我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仲夷但见矶子模样,也知道此时的矶子不宜会见外客。本欲告退,却忽的想起姝妤临时嘱托。左右盘算之余,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试一试。于是便又告矶子,言道:“大王身体有异,臣身边却偶得一神医。大王若应允,不妨让她来为您看一看。事若不行则罢,若能成功岂不更好?” 矶子苦笑,摇头叹道:“我自兴兵以来,素有圣主之名。今以夏立国,主宰万民。回忆昔日雄风,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之前见过那么多的医官,他们都对我投来了迥异的目光。我现在再也不想见生人了,你且让他去吧。” 闻听矶子所言,仲夷也是无奈。一声叹息之间,只得暂且退下。 既出内廷,便与姝妤再度相会。姝妤询问其中缘故,仲夷均以实言相告。 姝妤惊奇道:“大王当真病得那么重吗?” 仲夷点头,叹道:“是啊,而且不愿意见外人。我把你交给我的话全说了,奈何大王还是不允。似此这般,却当如何?” 姝妤闻听矶子病重,心中暗喜。转眼一寻思,却又怕仲夷借此哄骗。为求真实,还是决定要努力一把。于是一声叹息,言道:“大王所以不用我为他诊病,其因在于此时他不想见生人之面而已。今恳请仲帅再走一遭,说我这医官不用见他的面也能为他诊病。” 仲夷闻言大奇,问道:“诊病先诊脉,若不见面搭脉,如何得知病因呢?” 姝虞笑道:“搭脉诊病,未必需要见面的。我有金丝三条,可系在大王手腕脉门处。我以金丝为线,五十步以内诊病不出差错。” 仲夷惊奇,于是再入内廷告知矶子。矶子不信,出于好奇准其请。仲夷随即带姝虞上来,只取金线三条系在矶子的手腕上。姝虞坐在外面,手里牵住三根金线的另一头。手指轻轻弹动之间,心中已然清楚。 仲夷问道:“怎样,这病有的治吗?” 姝妤笑道:“此为凡事堵心,体内集火所致。我有妙方,可根治此病。” 言毕拿起执笔如走龙蛇,顷刻之间已经将药方写了下来。侍从拿去,以此配药熬制。仲夷恐有事故,提前配出一副让侍从先喝。待侍从服用多时无恙,这才命人端给矶子来喝。矶子老远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那香味让他难以形容。侍从解释,矶子这才明了。心道:“如今我病体沉重,凡事不妨试一试。且看这民间医官,到底本领如何。” 想罢一捏鼻子,将一整碗的汤药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肚子里便有反应。矶子疼痛难忍,忽的一声惨叫,赫然昏厥倒于床下。面色苍白之间,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璋滁为内卫总领,见了大惊失色。为之震怒之间,赫然带兵便出。但见姝虞面,一伸手便将她按在了地上。此时仲夷尚且在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正欲询问之间,却被璋滁奋力一把直接推开瘫倒在了地上。 璋滁大怒,喝道:“仲帅,我素来对你极为敬仰。但是此番,也要对你无礼了。今日我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定然要杀了这挨千刀谋害大王的妖妇。” 一语出口,手中刀已然出鞘。 这正是“大帅剑下方脱险,如今将军又拔刀”。预知姝虞性命怎样,矶子安危若何?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3章 悬丝诊脉 却说姝妤以利弊得失劝说成功了仲夷,仲夷便答应姝妤第二天将她引荐给矶子。姝虞心中暗喜,谢过仲夷之余,这才告退下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到都城内廷。 内卫又见仲夷,心中惶恐。内卫长伸手将仲夷拦住,仲夷面露不悦之色。怒问道:“前番我来见大王,莫非你不在场?如今又拦,却是为何?” 内卫长急忙摆手,解释道:“属下官职卑微,岂敢拦阻仲帅。只是有一言劝告,望仲帅聆听而已。今日大王晨早便心绪不佳,仲帅若去需当小心为上。” 仲夷疑惑,问道:“大王怎么了,为何心绪不佳?” 内卫长摇头,言道:“自打绉布先生病逝,大王心绪一直阴晴不定。那日见了仲帅,心情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这几日却又每况日下。常常不思茶饭,不知却是为何。” 仲夷惊奇,问道:“可请医官诊治过了吗?” 内卫长回应道:“已经诊治过了,只是服了药仍旧不见什么疗效。医官说大王此病在心,寻常良药恐不能医治。其实我等都明白,那便是大王还在因为绉布先生的离世耿耿于怀。自从仲帅那日离去,大王也只是勉强振作而已。如今几日常常都是彻夜难眠,小人故此不得不提醒仲帅小心。” 仲夷点头,谢过了内卫长。随即叹了口气,想了想转身过来便与姝妤道:“刚刚侍卫所言,你也都听到了吧。大王这几日心情、身体都不甚好,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今你且先在此等我,我去探探口风如何再做计较。” 姝妤道:“大王有病,仲帅何不早说?请先面奏大王举荐,如大王不肯见并且却是的病,仲帅可言在民间寻得一新医官,自有妙手回春之法。期间不必言我姓名,我自有治病良方。” 仲夷闻言惊奇,问道:“怎么,足下除了精通武艺剑术之外,难不成还精通医术吗?” 姝妤浅笑,言道:“略知皮毛而已。若能借此机会帮助大王,不也是幸事吗?” 仲夷大喜,遂令姝妤先在原地等候,自己先独自来见矶子。 既至内廷,仲夷便见矶子之面。此时的矶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并且比及前几日却是消瘦了不少。仲夷大惊,问道:“几日不见大王,今却何至于此?” 矶子但见是仲夷到来,急忙命身边侍从看座。又听仲夷所问,忍不住一声叹息道:“心事难平,故有此病。若当真天不予寿,我也好见义父、伯牙去了。” 仲夷骇然,劝慰道:“大王岂可说这样的丧气话?” 矶子摇头,苦笑道:“多名医官都诊治了,服了几副药全都无效。这几日我只感觉自己精神恍惚,恐性命不能长久啊。” 仲夷面色难看,因此不言。 矶子遂问道:“仲夷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仲夷道:“前番大王出榜招贤,如今已经初见成效。现下一人,臣已初步审核,故而引她来见大王。” 矶子摇手,苦笑道:“我此番已经这般模样,如何还能见什么人才?人才纵有不少,料想恐皆不能继承义父之志。似那智族后裔,再无他人。更何况我在出榜之时,便已经安排了专门负责的贤者、长老。你将你带来的人送去给他们吧,我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仲夷但见矶子模样,也知道此时的矶子不宜会见外客。本欲告退,却忽的想起姝妤临时嘱托。左右盘算之余,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试一试。于是便又告矶子,言道:“大王身体有异,臣身边却偶得一神医。大王若应允,不妨让她来为您看一看。事若不行则罢,若能成功岂不更好?” 矶子苦笑,摇头叹道:“我自兴兵以来,素有圣主之名。今以夏立国,主宰万民。回忆昔日雄风,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之前见过那么多的医官,他们都对我投来了迥异的目光。我现在再也不想见生人了,你且让他去吧。” 闻听矶子所言,仲夷也是无奈。一声叹息之间,只得暂且退下。 既出内廷,便与姝妤再度相会。姝妤询问其中缘故,仲夷均以实言相告。 姝妤惊奇道:“大王当真病得那么重吗?” 仲夷点头,叹道:“是啊,而且不愿意见外人。我把你交给我的话全说了,奈何大王还是不允。似此这般,却当如何?” 姝妤闻听矶子病重,心中暗喜。转眼一寻思,却又怕仲夷借此哄骗。为求真实,还是决定要努力一把。于是一声叹息,言道:“大王所以不用我为他诊病,其因在于此时他不想见生人之面而已。今恳请仲帅再走一遭,说我这医官不用见他的面也能为他诊病。” 仲夷闻言大奇,问道:“诊病先诊脉,若不见面搭脉,如何得知病因呢?” 姝虞笑道:“搭脉诊病,未必需要见面的。我有金丝三条,可系在大王手腕脉门处。我以金丝为线,五十步以内诊病不出差错。” 仲夷惊奇,于是再入内廷告知矶子。矶子不信,出于好奇准其请。仲夷随即带姝虞上来,只取金线三条系在矶子的手腕上。姝虞坐在外面,手里牵住三根金线的另一头。手指轻轻弹动之间,心中已然清楚。 仲夷问道:“怎样,这病有的治吗?” 姝妤笑道:“此为凡事堵心,体内集火所致。我有妙方,可根治此病。” 言毕拿起执笔如走龙蛇,顷刻之间已经将药方写了下来。侍从拿去,以此配药熬制。仲夷恐有事故,提前配出一副让侍从先喝。待侍从服用多时无恙,这才命人端给矶子来喝。矶子老远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那香味让他难以形容。侍从解释,矶子这才明了。心道:“如今我病体沉重,凡事不妨试一试。且看这民间医官,到底本领如何。” 想罢一捏鼻子,将一整碗的汤药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肚子里便有反应。矶子疼痛难忍,忽的一声惨叫,赫然昏厥倒于床下。面色苍白之间,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璋滁为内卫总领,见了大惊失色。为之震怒之间,赫然带兵便出。但见姝虞面,一伸手便将她按在了地上。此时仲夷尚且在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正欲询问之间,却被璋滁奋力一把直接推开瘫倒在了地上。 璋滁大怒,喝道:“仲帅,我素来对你极为敬仰。但是此番,也要对你无礼了。今日我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定然要杀了这挨千刀谋害大王的妖妇。” 一语出口,手中刀已然出鞘。 这正是“大帅剑下方脱险,如今将军又拔刀”。预知姝虞性命怎样,矶子安危若何?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4章 置酒摆宴 却说璋滁愤怒,便要诛杀姝妤。然而刚刚拔出了刀,便有内侍前来拦阻。见璋滁欲杀姝妤,急忙制止道:“将军不可,大王现已无恙。” 闻听此言,璋滁骇然。 仲夷也是不解,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侍从跪倒,言道:“大王服药之初,确实身体有异。璋滁将军心急,以为大王遭遇不测。然而就在刚刚,大王忽的醒来,呕出体内黑水数升。如今身体恢复,故急命我来拦住璋滁将军。” “竟然会有这种事?” 璋滁惊骇,这才放开姝妤。姝妤浅笑,从地上从容起身。侍从见姝妤无恙,急忙上前躬身一礼,言道:“神医果有妙术,只是一剂药下去,大王精神便好了不少。大王知璋滁将军心急,恐害了神医,这才命我急来相救。神医请恕不敬之罪,今大王有请。” 但见侍从恭敬,众人这才长出了口气。姝妤也不计较,只笑道:“多谢内官,此也无怪将军。今大王既要召见,且带我去见大王吧。” 内侍点头,遂请姝妤入后堂。此时璋滁和仲夷也都心中好奇,于是跟着侍从一并而来。既入后堂,矶子已经无恙般的能够坐着了。众人仰慕,见矶子面色红晕,比及之前气色不知好了多少。矶子见姝妤面生,又见侍从恭敬,料想必是神医无疑。于是急忙亲自下座以礼相迎,拱手道:“若非神医妙法,本王恐性命不能保全。属下失礼之处,还请神医恕罪才是。” 于是恭敬命人赐座,姝妤这才坐了下来。矶子随即命侍从在内堂摆宴,并亲自置酒为姝妤压惊。酒过三巡,矶子便询问道:“神医妙法,果然举世绝伦。我宫中医官用药均无疗效,不知神医何以一剂药便能将我病治愈呢?” 姝妤道:“大王无甚大病,只是急火攻心而已。火在体内散不出来,故我以猛药攻之,使得大王尽散体内於火,由此大病得解。寻常医官不敢以此用药,也是怕大王身体难以承受。但似若此,心火不能根除,这才用药无效。”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大悟,赞许道:“用药得度,不亏神医之名。” 姝妤笑道:“我并非神医,只是略通医术而已。今用法得当,故有这般成效。我本异族人,闻大王国中纳贤,这才来投。因见招贤榜上大王所列条件,故于前番不敬大闹东门。幸得仲帅收留,只为今日举荐。不想大王身体有恙,这才不得已假冒医官。其中缘由,还望大王恕罪才是。” 矶子大悟,笑道:“我虽在内廷,却也听闻过数日前有人大闹东门之事。却万万想不到,以一人之力打倒我数十守军的人居然就是阁下。阁下虽为女子,却身手不凡。除了武艺绝伦之外,不想还身兼高明医术。由此看来,此番我得病是上天注定,让我又能得遇贤才啊。” 矶子由此感慨,当即以酒敬姝妤。姝妤礼受,与矶子、众人尽欢。 少时宴席散去,矶子命人将姝妤好生安顿在自己的王都之内。期间供应,虽然都以贵宾重礼待遇。然而对于姝妤官职的安排,却并未详说。仲夷了然矶子心中顾虑,遂单独面见矶子询问其中缘故。 矶子闻听仲夷所问,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女虽有异才,但未必能够承继绉布先生之位。更兼出身异族,恐国中长老、首领们不服。想她虽然救了我的性命,但公私却还是要分明的。前番检验,知其医术、武功无不出众,却不知政略如何?我因此犹豫不决,只将她暂且安顿,这才没有详述她的职位啊。” 仲夷笑道:“才干如何,一试便知。来日会宴群臣,大王只于宴间提问于她。届时众人都在,若彼言语惊人,自可服众。若不能,量才适用便好。” 矶子从其言,次日便设大宴,以庆祝自己康健为名邀请国中元老重臣。 国中元老皆到,矶子由此先请姝妤上座,随即对众人道:“此番我患重病,若无姝妤女先生妙法相助,恐无有与诸公今日饮宴之乐。她虽然是异族人,却是我们大夏国中的恩人。我国素来以礼为先,今当先敬恩人。” 于是众臣附和,举杯敬酒姝妤。姝妤起身,谢过众人之间,抬手已将杯中酒尽饮。 既饮酒毕,矶子便迫不及待的当着众人提问了。 “前番和女先生简谈,已知女先生此番来我大夏国中心意。女先生虽然精通医术,却并非专程只为医我病痛而来。现我国中出榜招纳贤士,女先生此番便是慕名来投者。虽然救了我的性命,却不知先生心中政略如何?” 姝妤道:“我曾经在古族部落中,也负责家中大事。但凡琐事,事无巨细皆系于我一身管理。” 众臣闻言窃笑,矶子也不禁笑问道:“古族家中琐事,岂能与大国国事相提并论?” 姝妤道:“国事家事,本为一体。家事尚且不能处理得当,何况国事?” 众臣闻之,不禁有人发问道:“阁下既在族中担任要职,何苦却来我大国参政?小国大国,足见差异所在。” 姝妤含笑,应答道:“大国有立国之本,小国自有兴邦之策。想我大夏此番虽强,二十五年前却也不过坐拥起源方寸之地。所以如今立国拓土,皆在人谋而已。故小国历经图强可成大国,而大国也有从小国一路走来的经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底日后称王几何,试问现下又有谁人可知呢?” 一番言论,众皆噶然。 矶子由此沉吟片刻,便又问道:“女先生从古族中来,对古族中事必然十分清楚。今我欲对古族用兵,先生认为当用多少人马能够使得彼部一举而下?” 姝虞笑道:“依我之见,不用一兵一卒。” “怎的?!?” 闻听姝虞所言,在场众人无不惊骇。 这正是“当堂考问出难策,却引异才惊语声”。预知姝虞国策怎样,众人心服若何?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4章 置酒摆宴 却说璋滁愤怒,便要诛杀姝妤。然而刚刚拔出了刀,便有内侍前来拦阻。见璋滁欲杀姝妤,急忙制止道:“将军不可,大王现已无恙。” 闻听此言,璋滁骇然。 仲夷也是不解,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侍从跪倒,言道:“大王服药之初,确实身体有异。璋滁将军心急,以为大王遭遇不测。然而就在刚刚,大王忽的醒来,呕出体内黑水数升。如今身体恢复,故急命我来拦住璋滁将军。” “竟然会有这种事?” 璋滁惊骇,这才放开姝妤。姝妤浅笑,从地上从容起身。侍从见姝妤无恙,急忙上前躬身一礼,言道:“神医果有妙术,只是一剂药下去,大王精神便好了不少。大王知璋滁将军心急,恐害了神医,这才命我急来相救。神医请恕不敬之罪,今大王有请。” 但见侍从恭敬,众人这才长出了口气。姝妤也不计较,只笑道:“多谢内官,此也无怪将军。今大王既要召见,且带我去见大王吧。” 内侍点头,遂请姝妤入后堂。此时璋滁和仲夷也都心中好奇,于是跟着侍从一并而来。既入后堂,矶子已经无恙般的能够坐着了。众人仰慕,见矶子面色红晕,比及之前气色不知好了多少。矶子见姝妤面生,又见侍从恭敬,料想必是神医无疑。于是急忙亲自下座以礼相迎,拱手道:“若非神医妙法,本王恐性命不能保全。属下失礼之处,还请神医恕罪才是。” 于是恭敬命人赐座,姝妤这才坐了下来。矶子随即命侍从在内堂摆宴,并亲自置酒为姝妤压惊。酒过三巡,矶子便询问道:“神医妙法,果然举世绝伦。我宫中医官用药均无疗效,不知神医何以一剂药便能将我病治愈呢?” 姝妤道:“大王无甚大病,只是急火攻心而已。火在体内散不出来,故我以猛药攻之,使得大王尽散体内於火,由此大病得解。寻常医官不敢以此用药,也是怕大王身体难以承受。但似若此,心火不能根除,这才用药无效。”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大悟,赞许道:“用药得度,不亏神医之名。” 姝妤笑道:“我并非神医,只是略通医术而已。今用法得当,故有这般成效。我本异族人,闻大王国中纳贤,这才来投。因见招贤榜上大王所列条件,故于前番不敬大闹东门。幸得仲帅收留,只为今日举荐。不想大王身体有恙,这才不得已假冒医官。其中缘由,还望大王恕罪才是。” 矶子大悟,笑道:“我虽在内廷,却也听闻过数日前有人大闹东门之事。却万万想不到,以一人之力打倒我数十守军的人居然就是阁下。阁下虽为女子,却身手不凡。除了武艺绝伦之外,不想还身兼高明医术。由此看来,此番我得病是上天注定,让我又能得遇贤才啊。” 矶子由此感慨,当即以酒敬姝妤。姝妤礼受,与矶子、众人尽欢。 少时宴席散去,矶子命人将姝妤好生安顿在自己的王都之内。期间供应,虽然都以贵宾重礼待遇。然而对于姝妤官职的安排,却并未详说。仲夷了然矶子心中顾虑,遂单独面见矶子询问其中缘故。 矶子闻听仲夷所问,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女虽有异才,但未必能够承继绉布先生之位。更兼出身异族,恐国中长老、首领们不服。想她虽然救了我的性命,但公私却还是要分明的。前番检验,知其医术、武功无不出众,却不知政略如何?我因此犹豫不决,只将她暂且安顿,这才没有详述她的职位啊。” 仲夷笑道:“才干如何,一试便知。来日会宴群臣,大王只于宴间提问于她。届时众人都在,若彼言语惊人,自可服众。若不能,量才适用便好。” 矶子从其言,次日便设大宴,以庆祝自己康健为名邀请国中元老重臣。 国中元老皆到,矶子由此先请姝妤上座,随即对众人道:“此番我患重病,若无姝妤女先生妙法相助,恐无有与诸公今日饮宴之乐。她虽然是异族人,却是我们大夏国中的恩人。我国素来以礼为先,今当先敬恩人。” 于是众臣附和,举杯敬酒姝妤。姝妤起身,谢过众人之间,抬手已将杯中酒尽饮。 既饮酒毕,矶子便迫不及待的当着众人提问了。 “前番和女先生简谈,已知女先生此番来我大夏国中心意。女先生虽然精通医术,却并非专程只为医我病痛而来。现我国中出榜招纳贤士,女先生此番便是慕名来投者。虽然救了我的性命,却不知先生心中政略如何?” 姝妤道:“我曾经在古族部落中,也负责家中大事。但凡琐事,事无巨细皆系于我一身管理。” 众臣闻言窃笑,矶子也不禁笑问道:“古族家中琐事,岂能与大国国事相提并论?” 姝妤道:“国事家事,本为一体。家事尚且不能处理得当,何况国事?” 众臣闻之,不禁有人发问道:“阁下既在族中担任要职,何苦却来我大国参政?小国大国,足见差异所在。” 姝妤含笑,应答道:“大国有立国之本,小国自有兴邦之策。想我大夏此番虽强,二十五年前却也不过坐拥起源方寸之地。所以如今立国拓土,皆在人谋而已。故小国历经图强可成大国,而大国也有从小国一路走来的经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底日后称王几何,试问现下又有谁人可知呢?” 一番言论,众皆噶然。 矶子由此沉吟片刻,便又问道:“女先生从古族中来,对古族中事必然十分清楚。今我欲对古族用兵,先生认为当用多少人马能够使得彼部一举而下?” 姝虞笑道:“依我之见,不用一兵一卒。” “怎的?!?” 闻听姝虞所言,在场众人无不惊骇。 这正是“当堂考问出难策,却引异才惊语声”。预知姝虞国策怎样,众人心服若何?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5章 舌战群贤 却说面对矶子所问,姝虞出口便令在座众人惊骇。矶子心中暗喜,急忙询问是何道理。 姝虞道:“女贞在日,尚和我大夏拥有一较高下之力。如今女贞已逝,新继之主崇瑀前番已然率众归降大王。今天下人族既然一统,大王何须要对古族用兵?彼既许诺称臣、每年缴纳岁贡,却与大王征伐所得各地又有何异?既已拿下,哪里还用废一兵一卒呢?” 矶子无言,席间长老随即浅笑道:“古族纳降,不过权宜之计。如今阁下来投,莫非其意不单单是为自己谋求高位,更是前来做说客的吗?” 姝虞浅笑,言道:“但行权宜之计,也是需要本钱的。既然大王和各位都认为是古族之计,那为何大王却还要以此妥协这样的权宜方略呢?长老以此污蔑古族是小,莫非质疑大王吗?” 闻听姝虞所问,提问之人无言以对。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却也不知所言。 静默多时,长老又有人站了出来,答道:“我大夏国力强盛,一举拿下古氏一族,只在反掌之间。奈何我家大王以仁义为本,不忍人族内部生灵涂炭、万民饱受战乱疾苦,这才予以妥协。然而古族纳降是否真实,我大夏国中试问又能瞒得住谁呢?先生以此为论,岂非自欺欺人吗?” 姝妤浅笑,坦然应答道:“非我自欺,实在是诸公皆在梦中罢了。古氏一族,本为我人族分支,数百年之前,也曾和各部一样都在起源发展。那时我人族困顿起源,而古族则因族内变故不得已选择离开去了别处发展。然而虽去别处,众族仍有同根之义。后大王出起源,历经二十余年拓万里疆土以此立国。现今国中,各部礼敬优待。同为人族分支,何故厚比薄此、唯独疏远了古氏一族?难不成就因为二十多年之前,古族曾与大王觑墉一战胜负未分吗?便是如此,曾经兴兵者也是女贞。既罪由一人,何苦如今过了那么多年众人仍旧耿耿于怀?更兼如今古族已然请降,大王也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就与古氏一族互有来往。两部臣民安乐,古族内部民众更是无一人不感大王恩德。我今此来,也以自己为大夏国中人自诩。如何料想大王虽施恩德于天下,诸公却以此分化并立不能相容。此与大王仁道不符,不知是否?” 众人闻言,又多时无人能够答对。 矶子见众臣脸上都没了颜色,急忙来打圆场,言道:“古族虽与我大夏同源,毕竟新来投奔。我初时成为各部首领的时候,年纪也不过二十岁。那时各部首领、长老也都觉得我年轻不能担当重任,因此相处也不甚融洽。正所谓融入需要些时间的,众臣以此为论,也希望女先生不要太过挂怀才好。” 姝妤摇头,正色道:“非我以此为论,只是如今我们私下谈论谈论此事尚可。若是这般言论传到了外面去,古氏族人闻听,心中未免心寒。大王二十多年之前所以与女贞罢兵言和,并非不能战胜古族,实在是一颗仁义放在前面心系黎民所致。如今历经二十多年,两部建交素来友好。古氏一族万民归心,无一不仰望大王。故而女贞离世,崇瑀继位便向大王纳降。此为万民仰望大王所致,上顺天意、下和民心之道。然而大王国中众臣,想法却如此偏激。似若如此,寒了古族万民之心不说,岂不也让大王长达二十多年的建交付之东流了吗?” 姝妤一番言论出口,在座众臣无人敢再语应。试想这一个大帽子扣得多狠,便是大夏国中有谁地位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罪责。矶子面露尴尬之色,只得起身与众人道:“女先生所言,可谓安我人族之大计。正如我二十多年所想的那样,我们诸多部落虽然各有起源,但却都有同根之义。诸公以此为偏激,的确让冷了古族万民之心。” 闻听矶子所言,诸臣尽相叩首请罪。 矶子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有不悦。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己国中的长老、贤士,没想到自己起先只为测试姝妤能为,最终居然让国中众臣在她一个女流后辈跟前颜面尽失。若非姝妤嘴下留情,怕是连自己也一并要搁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得以自己身体有恙为由暂离宴席。 仲夷跟随矶子多年,矶子的心性他无疑非常清楚。但见矶子离席而去,仲夷便走到姝妤身前一声叹息,言道:“女先生一张利口,何其锋利啊。言语虽合情理,却未免太过。似此这般,大王如何重用你?” 姝妤道:“我来投奔,说的都是实情。若众臣与大王心中都对古族有所芥蒂,试问又岂能让古族真正臣服呢?此非王霸之道,还请仲帅明察。” 仲夷无奈,叹道:“我便明察又当如何,恐大王不能容你罢了。” 姝妤正色道:“大王心中所虑,我如何不知。今设宴名为庆祝自己康健,实际却是当着众人的面考问我的能为。我也想安分回答大王的问题,奈何众臣对我出身极有偏见。我若听之任之,默认众臣是小,日后相助大王恐有阻碍无疑。” 仲夷苦笑,复叹道:“当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女先生啊。先生虽是女流,的确身怀大才。却不知事到如今,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吗?” 姝妤笑道:“此番行事,全都在我预料之中。仲帅既要帮我,恐还要在其中调和一番。” “我?” 仲夷一震,不解姝妤言中深意。 姝妤随即压低了声音,言道:“古族新降,大王因此疑虑。对此我心中早有良策,奈何大王与群臣却以异族视我。今不向我挚诚问计,反而百般的刁难,请问是何道理?仲帅若真想帮我,需代我再见大王。只要让大王摒弃了身世偏见,我自然有言语能够说服了他。” 仲夷顿悟,点头道:“既如此,我当代女先生再见大王。” 这正是“群贤论战方魁首,又要君王来低头”。预知仲夷此去怎样,姝妤当以何策解矶子心中忧虑?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5章 舌战群贤 却说面对矶子所问,姝虞出口便令在座众人惊骇。矶子心中暗喜,急忙询问是何道理。 姝虞道:“女贞在日,尚和我大夏拥有一较高下之力。如今女贞已逝,新继之主崇瑀前番已然率众归降大王。今天下人族既然一统,大王何须要对古族用兵?彼既许诺称臣、每年缴纳岁贡,却与大王征伐所得各地又有何异?既已拿下,哪里还用废一兵一卒呢?” 矶子无言,席间长老随即浅笑道:“古族纳降,不过权宜之计。如今阁下来投,莫非其意不单单是为自己谋求高位,更是前来做说客的吗?” 姝虞浅笑,言道:“但行权宜之计,也是需要本钱的。既然大王和各位都认为是古族之计,那为何大王却还要以此妥协这样的权宜方略呢?长老以此污蔑古族是小,莫非质疑大王吗?” 闻听姝虞所问,提问之人无言以对。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却也不知所言。 静默多时,长老又有人站了出来,答道:“我大夏国力强盛,一举拿下古氏一族,只在反掌之间。奈何我家大王以仁义为本,不忍人族内部生灵涂炭、万民饱受战乱疾苦,这才予以妥协。然而古族纳降是否真实,我大夏国中试问又能瞒得住谁呢?先生以此为论,岂非自欺欺人吗?” 姝妤浅笑,坦然应答道:“非我自欺,实在是诸公皆在梦中罢了。古氏一族,本为我人族分支,数百年之前,也曾和各部一样都在起源发展。那时我人族困顿起源,而古族则因族内变故不得已选择离开去了别处发展。然而虽去别处,众族仍有同根之义。后大王出起源,历经二十余年拓万里疆土以此立国。现今国中,各部礼敬优待。同为人族分支,何故厚比薄此、唯独疏远了古氏一族?难不成就因为二十多年之前,古族曾与大王觑墉一战胜负未分吗?便是如此,曾经兴兵者也是女贞。既罪由一人,何苦如今过了那么多年众人仍旧耿耿于怀?更兼如今古族已然请降,大王也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就与古氏一族互有来往。两部臣民安乐,古族内部民众更是无一人不感大王恩德。我今此来,也以自己为大夏国中人自诩。如何料想大王虽施恩德于天下,诸公却以此分化并立不能相容。此与大王仁道不符,不知是否?” 众人闻言,又多时无人能够答对。 矶子见众臣脸上都没了颜色,急忙来打圆场,言道:“古族虽与我大夏同源,毕竟新来投奔。我初时成为各部首领的时候,年纪也不过二十岁。那时各部首领、长老也都觉得我年轻不能担当重任,因此相处也不甚融洽。正所谓融入需要些时间的,众臣以此为论,也希望女先生不要太过挂怀才好。” 姝妤摇头,正色道:“非我以此为论,只是如今我们私下谈论谈论此事尚可。若是这般言论传到了外面去,古氏族人闻听,心中未免心寒。大王二十多年之前所以与女贞罢兵言和,并非不能战胜古族,实在是一颗仁义放在前面心系黎民所致。如今历经二十多年,两部建交素来友好。古氏一族万民归心,无一不仰望大王。故而女贞离世,崇瑀继位便向大王纳降。此为万民仰望大王所致,上顺天意、下和民心之道。然而大王国中众臣,想法却如此偏激。似若如此,寒了古族万民之心不说,岂不也让大王长达二十多年的建交付之东流了吗?” 姝妤一番言论出口,在座众臣无人敢再语应。试想这一个大帽子扣得多狠,便是大夏国中有谁地位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罪责。矶子面露尴尬之色,只得起身与众人道:“女先生所言,可谓安我人族之大计。正如我二十多年所想的那样,我们诸多部落虽然各有起源,但却都有同根之义。诸公以此为偏激,的确让冷了古族万民之心。” 闻听矶子所言,诸臣尽相叩首请罪。 矶子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有不悦。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己国中的长老、贤士,没想到自己起先只为测试姝妤能为,最终居然让国中众臣在她一个女流后辈跟前颜面尽失。若非姝妤嘴下留情,怕是连自己也一并要搁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得以自己身体有恙为由暂离宴席。 仲夷跟随矶子多年,矶子的心性他无疑非常清楚。但见矶子离席而去,仲夷便走到姝妤身前一声叹息,言道:“女先生一张利口,何其锋利啊。言语虽合情理,却未免太过。似此这般,大王如何重用你?” 姝妤道:“我来投奔,说的都是实情。若众臣与大王心中都对古族有所芥蒂,试问又岂能让古族真正臣服呢?此非王霸之道,还请仲帅明察。” 仲夷无奈,叹道:“我便明察又当如何,恐大王不能容你罢了。” 姝妤正色道:“大王心中所虑,我如何不知。今设宴名为庆祝自己康健,实际却是当着众人的面考问我的能为。我也想安分回答大王的问题,奈何众臣对我出身极有偏见。我若听之任之,默认众臣是小,日后相助大王恐有阻碍无疑。” 仲夷苦笑,复叹道:“当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女先生啊。先生虽是女流,的确身怀大才。却不知事到如今,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吗?” 姝妤笑道:“此番行事,全都在我预料之中。仲帅既要帮我,恐还要在其中调和一番。” “我?” 仲夷一震,不解姝妤言中深意。 姝妤随即压低了声音,言道:“古族新降,大王因此疑虑。对此我心中早有良策,奈何大王与群臣却以异族视我。今不向我挚诚问计,反而百般的刁难,请问是何道理?仲帅若真想帮我,需代我再见大王。只要让大王摒弃了身世偏见,我自然有言语能够说服了他。” 仲夷顿悟,点头道:“既如此,我当代女先生再见大王。” 这正是“群贤论战方魁首,又要君王来低头”。预知仲夷此去怎样,姝妤当以何策解矶子心中忧虑?且看下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6章 心中良策 却说矶子离席而去,便入后堂。正值心中怒气难平,仲夷便到来了。 矶子但见仲夷面,心中怒火再难容忍。愤怒道:“此女子视才而骄,当着众臣得理不饶,竟然这般丝毫不留情面。今群臣受辱,我为大王,日后当以何颜面对众人?” 仲夷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臣也这样说她。谁想姝妤非但不认错,反而嘲笑大王不能容物。尽管她言语有些过激,但罪责我以公道而论却在群臣。想那姝妤此来,都是为了大王和我国中的招贤令。怎奈大王虽有贤明,国中群臣却以异族身份轻贱于她。姝妤因此心中不悦,这才不得已舌战群臣让大王身陷囹圄。适才我也问过了她,原来她早就知道大王此番的用意了。大王心中担忧的事情,她也早已了然。心中虽然有计,却不肯轻易吐露。大王若当真想吸纳她这贤才为己所用,臣以为只有放下出身的偏见才才有可能啊。” 闻听仲夷所言,矶子深思。仔细想想,不禁大悟。言道:“原来我们此番设宴的用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若如此说,确实也是我们轻慢了她的。只恨我一时愚见浅薄,若非如今你来提醒,只怕误了大事啊。” 于是亲自派人,再度请来姝妤。姝妤既入内廷,先拱手向矶子告罪。矶子双手相扶,之前误会由此冰释前嫌。少时落座,矶子便诚挚询问姝妤心中大计。 姝妤也不隐讳,笑道:“适才我宴席上与大王所言,其实并非浮夸之词。大王担心古氏一族,我心中早已了然。今献一策,可解大王忧虑。” 矶子大喜,急忙询问计谋怎样。 姝妤也不慌张,坦言道:“我在古族的时候,就曾听闻过绉布先生生前的国策。不战而屈人之兵,对待古族采用上兵伐谋的大计。大王因此实行,致使二十年努力两部和平如初。今女贞身死,新任之主崇瑀年少不足以受万民仰望。因此向大王请降,一顺民心、二来是力不能及由此以求自安而已。” 矶子点头,言道:“此言论如是。” 姝妤又道:“大王如今担忧的,并非和古族不能并存相容。若非如此,二十多年之前便不会轻易放过古族了。所以当年实行仁政,一者不想两族纷争交兵,其二就是想要自强。如今虽自强立国,却担心崇瑀谋得一时安定之余,却在日后有所作为而已。一旦古族得到喘息之机,日后在西方开疆扩土,未必不会有今日我大夏之强盛。那时两雄并立,便威胁到我大夏地位。故此以大王明智之才,与其冒险使古族日后有做强做大、威胁到自己的风险,还不如现在就消灭了他永绝后患。敢问大王,您心中所想是也不是?” 矶子称善,赞许道:“女先生果然洞悉我心中想法啊。其实不单单是我,国中众臣也都有这样的想法。昔日女贞与我建交,所以二十几年都不曾拓土,为得也就是一方安定。如今崇瑀虽然年少,我看此人却非池中之鱼。一旦日后做大,早晚必成我大夏心腹大患。”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心思,我早有揣测。只是如今大王推行仁政多年,古族部落更多得人心。如今若妄自兴兵而去,只怕累积了十二多年的民心尽失不说,反而还会帮助了崇瑀。此亦为绉布先生多年心血,大王岂可一朝而废?” 矶子闻听姝妤提到绉布,心中又莫名般萌生出一股伤感来。叹道:“先生若还在,必有良策应对。如今我与女先生坦诚相待,也不和你隐瞒什么了。老实说前番女贞新逝,我便有兴兵之意。最终所以放弃了,也是考虑到万名仰望这个缘故。一旦撕破了脸皮,二十多年的努力也便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 姝妤道:“如今我的这个计谋,便可解大王两面受难之困境。既不让大王失去多年苦心经营的民心,也能限制住古氏一族的发展。似此两全其美之计,不知大王能否予以见用。” “哦?试言之。” 矶子心急,再度好奇询问。 姝妤道:“崇瑀为保安稳已经向大王请降,无论真意怎样,都已既成事实。就算如同群臣之言,此为权宜之计,但至少从名义上来说,现下的人族部落已经克成一统。大王为君,崇瑀为臣。自古君有命、臣当以死相报,这是常理。既如此,大王何不将古族原本就坐拥着的踏顿、粟津等处直接封地给崇瑀。名为恩赐,实则出于限制。臣下得封地,只可据守自安而不可外拓。彼若遵从,则无日后做大、发展、威胁到我大夏之险。彼若不从,大王那时便有出师之名。以此征讨,古族中万民届时也只会埋怨崇瑀的贪婪和不尊王命在先。没有了民众的支持,大王还愁那崇瑀不能一战而下吗?此我为大王设计,亦是遵循绉布先生‘上兵伐谋’的国策战略。不知大王对此,满意与否?” 姝妤一番言论,矶子恍然大悟。感慨之余,不禁离座拱手礼敬,言道:“女先生果然有大才,似此行事,我再无忧虑了。我原本以为绉布先生离世,国中再无能及先生才智之士。没想到如今却让我得到女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大才,此黄天不负我大夏啊。” 一语言毕,便要让姝妤承继绉布职位。 姝妤闻言跪倒,叩首道:“臣才德薄,不堪此重任。” 矶子与仲夷相视而笑,只道是姝妤以此谦恭。谁想数番受爵,姝妤却执意不从。矶子和仲夷心中不解,这才意识到姝虞并非出于谦恭。 矶子疑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是真的。”姝妤跪倒在地,言辞极为坚定:“姝妤今得大王恩宠,必当以死效忠。然而若大王付与臣这般大任重职,臣虽万死不能依从。” 矶子、仲夷二人闻言,无不大惊。心中骇然之间,却不知此番姝妤又是为何。 这正是“先前只为谋权贵,如今苦拒不惜身”。预知姝妤此番行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66章 心中良策 却说矶子离席而去,便入后堂。正值心中怒气难平,仲夷便到来了。 矶子但见仲夷面,心中怒火再难容忍。愤怒道:“此女子视才而骄,当着众臣得理不饶,竟然这般丝毫不留情面。今群臣受辱,我为大王,日后当以何颜面对众人?” 仲夷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臣也这样说她。谁想姝妤非但不认错,反而嘲笑大王不能容物。尽管她言语有些过激,但罪责我以公道而论却在群臣。想那姝妤此来,都是为了大王和我国中的招贤令。怎奈大王虽有贤明,国中群臣却以异族身份轻贱于她。姝妤因此心中不悦,这才不得已舌战群臣让大王身陷囹圄。适才我也问过了她,原来她早就知道大王此番的用意了。大王心中担忧的事情,她也早已了然。心中虽然有计,却不肯轻易吐露。大王若当真想吸纳她这贤才为己所用,臣以为只有放下出身的偏见才才有可能啊。” 闻听仲夷所言,矶子深思。仔细想想,不禁大悟。言道:“原来我们此番设宴的用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若如此说,确实也是我们轻慢了她的。只恨我一时愚见浅薄,若非如今你来提醒,只怕误了大事啊。” 于是亲自派人,再度请来姝妤。姝妤既入内廷,先拱手向矶子告罪。矶子双手相扶,之前误会由此冰释前嫌。少时落座,矶子便诚挚询问姝妤心中大计。 姝妤也不隐讳,笑道:“适才我宴席上与大王所言,其实并非浮夸之词。大王担心古氏一族,我心中早已了然。今献一策,可解大王忧虑。” 矶子大喜,急忙询问计谋怎样。 姝妤也不慌张,坦言道:“我在古族的时候,就曾听闻过绉布先生生前的国策。不战而屈人之兵,对待古族采用上兵伐谋的大计。大王因此实行,致使二十年努力两部和平如初。今女贞身死,新任之主崇瑀年少不足以受万民仰望。因此向大王请降,一顺民心、二来是力不能及由此以求自安而已。” 矶子点头,言道:“此言论如是。” 姝妤又道:“大王如今担忧的,并非和古族不能并存相容。若非如此,二十多年之前便不会轻易放过古族了。所以当年实行仁政,一者不想两族纷争交兵,其二就是想要自强。如今虽自强立国,却担心崇瑀谋得一时安定之余,却在日后有所作为而已。一旦古族得到喘息之机,日后在西方开疆扩土,未必不会有今日我大夏之强盛。那时两雄并立,便威胁到我大夏地位。故此以大王明智之才,与其冒险使古族日后有做强做大、威胁到自己的风险,还不如现在就消灭了他永绝后患。敢问大王,您心中所想是也不是?” 矶子称善,赞许道:“女先生果然洞悉我心中想法啊。其实不单单是我,国中众臣也都有这样的想法。昔日女贞与我建交,所以二十几年都不曾拓土,为得也就是一方安定。如今崇瑀虽然年少,我看此人却非池中之鱼。一旦日后做大,早晚必成我大夏心腹大患。”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心思,我早有揣测。只是如今大王推行仁政多年,古族部落更多得人心。如今若妄自兴兵而去,只怕累积了十二多年的民心尽失不说,反而还会帮助了崇瑀。此亦为绉布先生多年心血,大王岂可一朝而废?” 矶子闻听姝妤提到绉布,心中又莫名般萌生出一股伤感来。叹道:“先生若还在,必有良策应对。如今我与女先生坦诚相待,也不和你隐瞒什么了。老实说前番女贞新逝,我便有兴兵之意。最终所以放弃了,也是考虑到万名仰望这个缘故。一旦撕破了脸皮,二十多年的努力也便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 姝妤道:“如今我的这个计谋,便可解大王两面受难之困境。既不让大王失去多年苦心经营的民心,也能限制住古氏一族的发展。似此两全其美之计,不知大王能否予以见用。” “哦?试言之。” 矶子心急,再度好奇询问。 姝妤道:“崇瑀为保安稳已经向大王请降,无论真意怎样,都已既成事实。就算如同群臣之言,此为权宜之计,但至少从名义上来说,现下的人族部落已经克成一统。大王为君,崇瑀为臣。自古君有命、臣当以死相报,这是常理。既如此,大王何不将古族原本就坐拥着的踏顿、粟津等处直接封地给崇瑀。名为恩赐,实则出于限制。臣下得封地,只可据守自安而不可外拓。彼若遵从,则无日后做大、发展、威胁到我大夏之险。彼若不从,大王那时便有出师之名。以此征讨,古族中万民届时也只会埋怨崇瑀的贪婪和不尊王命在先。没有了民众的支持,大王还愁那崇瑀不能一战而下吗?此我为大王设计,亦是遵循绉布先生‘上兵伐谋’的国策战略。不知大王对此,满意与否?” 姝妤一番言论,矶子恍然大悟。感慨之余,不禁离座拱手礼敬,言道:“女先生果然有大才,似此行事,我再无忧虑了。我原本以为绉布先生离世,国中再无能及先生才智之士。没想到如今却让我得到女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大才,此黄天不负我大夏啊。” 一语言毕,便要让姝妤承继绉布职位。 姝妤闻言跪倒,叩首道:“臣才德薄,不堪此重任。” 矶子与仲夷相视而笑,只道是姝妤以此谦恭。谁想数番受爵,姝妤却执意不从。矶子和仲夷心中不解,这才意识到姝虞并非出于谦恭。 矶子疑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是真的。”姝妤跪倒在地,言辞极为坚定:“姝妤今得大王恩宠,必当以死效忠。然而若大王付与臣这般大任重职,臣虽万死不能依从。” 矶子、仲夷二人闻言,无不大惊。心中骇然之间,却不知此番姝妤又是为何。 这正是“先前只为谋权贵,如今苦拒不惜身”。预知姝妤此番行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67章 进退有度 却说姝妤言论说服矶子,矶子感念姝虞大才。便有意令姝虞承继绉布之位,然而就是这样的决策,却遭到姝妤的拒绝。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并非我有意推辞,实在为大王国中着想。如今我来远投,幸得大王赏识。只是宴会间但看群臣心中想法,无疑并不信我。大王虽然已经立国,但国中支柱却还需依仗各部长老、贤者们的多方支持。大王对我虽然厚待并且量才适用本是好事,然而这样的决策,国中众臣却未必不会由此萌生异心出来。到时他们排挤我是小事,如果由此对大王产生异心,实在不利我大夏日后发展。故微臣如今斗胆以死相谏,要继承绉布先生大位,微臣万万当不得的。” 矶子细想,也觉得有理。 毕竟姝妤来自古族,便是自己重视她,但国中众臣却对她绝对不能心服。如果就这样直接任命她成为国中的股肱之臣,料想众臣芥蒂姝妤的同时,也必然心中埋怨自己。毕竟姝妤年纪太轻,而且方来国中未立尺寸之功。想让她一个女子驾驭那么多的元老重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女先生莫非不想在我大夏国中为官了吗?” 姝妤摇头,言道:“臣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辅佐大王。今蒙大王看中,试问又岂敢不以死相报?今为国中大事,虽然继任重臣大位不可,却可效力于大王身边做个幕后谋士。我有医术,大王可封我为内官。至于绉布先生的大位,大王可选择国中一德高望重的长老承继。以此安抚众臣之心的同时,但凡大王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请教我。此两全其美之策,大王为何弃而不用呢?”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暗中赞许。脸上却乔装出一副不情愿的颜色,叹道:“道理虽然如是,只恐委屈了女先生。” 姝妤笑道:“能为大王效力,姝妤莫敢荣幸。但为国事着想,我个人的委屈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矶子点头,由此对姝妤心中更生敬意。 少时叙谈已毕,姝妤和仲夷便一并离开了矶子所在的内廷。环顾四下并无耳目,仲夷不禁压低了声音浅笑道:“女先生果然才智,如今倒当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用一个虚衔换来大王对你的信任与重视,这买卖做得可算物超所值。” 姝妤含笑,言道:“物超所值自不敢当,不过进退有度罢了。” 仲夷大笑,两人又谈多时,这才各自离去。 姝妤既去,矶子便遵从姝妤拟定的大计,即可草拟书信使人发于古族部落之中。姝妤早料到矶子会有所行动,于是暗中使人先送自己书信出去。信使不多日便归古族,见到崇瑀便将姝妤书信交付到他的手中。崇瑀接过书信,即刻询问使人姝妤的境况怎么样。 使者回复道:“姝妤已经成功打入夏国内部了。” 崇瑀大喜,叹道:“上天保佑,姐姐安然无恙。”随即又问使者道:“姐姐今番遣你来,不知有什么话要特别的带给我?” 使者道:“姝妤嘱托,全在信中。” 崇瑀了然,急忙拆开书信来看。 见信中内容写的清楚,姝妤更是将自己到达夏朝遇到的事情全都和崇瑀诉说了个详细。信中着重提到了自己给矶子此番献出的计谋,随后也有附言。 “如今的我已经得到了矶子的信任,并为首领争取到了自安发展内部的时间。料想矶子国中信使,不多日便会到达我部。届时首领一定要好生招待使者,并且对矶子的命令言听计从。所封之地虽然早就被我们占据了,但我们却一直都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此番矶子亲自发书封地,无异于我们盘踞的土地在大夏国中也已经彻底的合法了。我虽告矶子是为兴兵寻个理由,但只要首领不动,他便永远没有理由对我们主动兴兵了。这样的战略,从如今的角度来讲对我们极为有利。只要首 第67章 进退有度 却说姝妤言论说服矶子,矶子感念姝虞大才。便有意令姝虞承继绉布之位,然而就是这样的决策,却遭到姝妤的拒绝。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并非我有意推辞,实在为大王国中着想。如今我来远投,幸得大王赏识。只是宴会间但看群臣心中想法,无疑并不信我。大王虽然已经立国,但国中支柱却还需依仗各部长老、贤者们的多方支持。大王对我虽然厚待并且量才适用本是好事,然而这样的决策,国中众臣却未必不会由此萌生异心出来。到时他们排挤我是小事,如果由此对大王产生异心,实在不利我大夏日后发展。故微臣如今斗胆以死相谏,要继承绉布先生大位,微臣万万当不得的。” 矶子细想,也觉得有理。 毕竟姝妤来自古族,便是自己重视她,但国中众臣却对她绝对不能心服。如果就这样直接任命她成为国中的股肱之臣,料想众臣芥蒂姝妤的同时,也必然心中埋怨自己。毕竟姝妤年纪太轻,而且方来国中未立尺寸之功。想让她一个女子驾驭那么多的元老重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女先生莫非不想在我大夏国中为官了吗?” 姝妤摇头,言道:“臣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辅佐大王。今蒙大王看中,试问又岂敢不以死相报?今为国中大事,虽然继任重臣大位不可,却可效力于大王身边做个幕后谋士。我有医术,大王可封我为内官。至于绉布先生的大位,大王可选择国中一德高望重的长老承继。以此安抚众臣之心的同时,但凡大王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请教我。此两全其美之策,大王为何弃而不用呢?”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暗中赞许。脸上却乔装出一副不情愿的颜色,叹道:“道理虽然如是,只恐委屈了女先生。” 姝妤笑道:“能为大王效力,姝妤莫敢荣幸。但为国事着想,我个人的委屈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矶子点头,由此对姝妤心中更生敬意。 少时叙谈已毕,姝妤和仲夷便一并离开了矶子所在的内廷。环顾四下并无耳目,仲夷不禁压低了声音浅笑道:“女先生果然才智,如今倒当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用一个虚衔换来大王对你的信任与重视,这买卖做得可算物超所值。” 姝妤含笑,言道:“物超所值自不敢当,不过进退有度罢了。” 仲夷大笑,两人又谈多时,这才各自离去。 姝妤既去,矶子便遵从姝妤拟定的大计,即可草拟书信使人发于古族部落之中。姝妤早料到矶子会有所行动,于是暗中使人先送自己书信出去。信使不多日便归古族,见到崇瑀便将姝妤书信交付到他的手中。崇瑀接过书信,即刻询问使人姝妤的境况怎么样。 使者回复道:“姝妤已经成功打入夏国内部了。” 崇瑀大喜,叹道:“上天保佑,姐姐安然无恙。”随即又问使者道:“姐姐今番遣你来,不知有什么话要特别的带给我?” 使者道:“姝妤嘱托,全在信中。” 崇瑀了然,急忙拆开书信来看。 见信中内容写的清楚,姝妤更是将自己到达夏朝遇到的事情全都和崇瑀诉说了个详细。信中着重提到了自己给矶子此番献出的计谋,随后也有附言。 “如今的我已经得到了矶子的信任,并为首领争取到了自安发展内部的时间。料想矶子国中信使,不多日便会到达我部。届时首领一定要好生招待使者,并且对矶子的命令言听计从。所封之地虽然早就被我们占据了,但我们却一直都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此番矶子亲自发书封地,无异于我们盘踞的土地在大夏国中也已经彻底的合法了。我虽告矶子是为兴兵寻个理由,但只要首领不动,他便永远没有理由对我们主动兴兵了。这样的战略,从如今的角度来讲对我们极为有利。只要首 第68章 避实就虚 说起仲夷,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两个月的接触,却让姝妤对他知之甚深。 矶子所以立夏成国,身边两位开国元勋,仲夷便算得其中之一。绉布在日,国事并分内外。其中绉布负责国政发展,仲夷则在外一心为大夏远拓疆土。如今大夏坐拥万里山河,其功多在仲夷之力。 仲夷论及能力,长于军事。若论地位,跟随矶子十二余年。虽国中比他年长的长老、首领不在少数,但他们对待仲夷却未敢见得多少造次者。一者,仲夷功勋卓著,众元老畏其功勋莫敢不从;第二便是仲夷在矶子心中颇有威望,实属众臣不得不因此隐忍礼敬。 这样的国之柱石,姝妤很清楚。就算此时的自己已经深得矶子信任,但若想从正面与仲夷一较高下,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地位,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更何况形势所迫,纵然仲夷是如今自己最大的威胁。但姝妤心中仍旧十分的清楚,那就是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到和仲夷撕破脸皮的地步。 如此人物,自己想要扳倒他,以如今的形式来讲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仲夷的存在,无疑已经让此时的自己如芒在背。他就像一颗挡在自己眼前的石头,虽然阻碍了自己前行的道路,但是扎根实在太深了。若自己强行踢开,恐怕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自己的得不偿失。 “既然踢开不行,我便绕开你继续走我自己的道路。” 姝妤精晓变通之道,故而由此计上心来。 她虽然被矶子安排在内廷以医官的身份在国都做事,却暗中派人在都城内散布流言。谎称南夷之地刚刚平定,妖兽肆意又有崛起之危。国中部落首领、长老闻讯,对仲夷在朝也早有颇为不满者。毕竟仲夷行事孤傲,对他看不起的那些空有名望的人素来不屑一顾。而那些所谓的元老重臣,也因为仲夷的亲在国都而显得平日必然唯唯诺诺、小心行事。如今闻听国中留言,这些人很快便借题发挥上奏矶子。 矶子闻听南方有变,便欲令仲夷再归南夷。 仲夷近几日也曾听到都城里的流言,故此也曾暗中遣使发书信到南夷之地询问细节诸事。本以为前线会有变故,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切安好。仲夷由此不悦,便有意查明流言来源。 见仲夷有所动作,姝妤便暗中来找仲夷。 仲夷见姝妤来,便以礼相待。少时二人落座,姝妤便先开口,言道:“我在内廷,却与仲帅互为连理。如今见不少国中众臣多次私会大王,言前线有异劝大王欲使仲帅离去。我以此为样,却不知何故。故此急来见仲帅,特来奏报。” 闻听姝妤所言,仲夷心中倒是感念她对于自己的挚诚。冷笑道:“此事我也早已知晓,却不知国中流言起于何处。此番已经先派人到前线打听过了,前日得报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此看来,恐有朝中人对我不满。故以此设计,只为赚我离开。我意当彻查此事,看看流言是从何而起的。待得抓到那人,定然不予轻饶。你既在内廷,也当知道每日多少人暗中见过大王。不若以此报我,让我查他个详细。” 闻听仲夷所言,姝妤只是浅笑不大。仲夷疑惑,遂询问姝妤为何发笑。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此番,是只想查清楚流言始发何处,还是想弄清楚排挤你的到底都是谁呢?” 仲夷疑惑,言道:“始发流言何处,岂非就是排挤我的人吗?故而流言始发何处我要查,国中排挤我的人到底是谁我也一定要弄得明白。这两件事本不冲突,女先生之言何必让我任选其一呢?” 姝妤浅笑,言道:“以仲帅如今在国中的地位和才智,想要查出流言事发何处,无异于易如反掌。但在下就想知道,查到了又当如何?既是传言,本身就未尽其实。难道单凭这等事,仲帅便能治得了那些人的罪吗?” “这……” 仲夷 第68章 避实就虚 说起仲夷,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两个月的接触,却让姝妤对他知之甚深。 矶子所以立夏成国,身边两位开国元勋,仲夷便算得其中之一。绉布在日,国事并分内外。其中绉布负责国政发展,仲夷则在外一心为大夏远拓疆土。如今大夏坐拥万里山河,其功多在仲夷之力。 仲夷论及能力,长于军事。若论地位,跟随矶子十二余年。虽国中比他年长的长老、首领不在少数,但他们对待仲夷却未敢见得多少造次者。一者,仲夷功勋卓著,众元老畏其功勋莫敢不从;第二便是仲夷在矶子心中颇有威望,实属众臣不得不因此隐忍礼敬。 这样的国之柱石,姝妤很清楚。就算此时的自己已经深得矶子信任,但若想从正面与仲夷一较高下,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地位,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更何况形势所迫,纵然仲夷是如今自己最大的威胁。但姝妤心中仍旧十分的清楚,那就是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到和仲夷撕破脸皮的地步。 如此人物,自己想要扳倒他,以如今的形式来讲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仲夷的存在,无疑已经让此时的自己如芒在背。他就像一颗挡在自己眼前的石头,虽然阻碍了自己前行的道路,但是扎根实在太深了。若自己强行踢开,恐怕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自己的得不偿失。 “既然踢开不行,我便绕开你继续走我自己的道路。” 姝妤精晓变通之道,故而由此计上心来。 她虽然被矶子安排在内廷以医官的身份在国都做事,却暗中派人在都城内散布流言。谎称南夷之地刚刚平定,妖兽肆意又有崛起之危。国中部落首领、长老闻讯,对仲夷在朝也早有颇为不满者。毕竟仲夷行事孤傲,对他看不起的那些空有名望的人素来不屑一顾。而那些所谓的元老重臣,也因为仲夷的亲在国都而显得平日必然唯唯诺诺、小心行事。如今闻听国中留言,这些人很快便借题发挥上奏矶子。 矶子闻听南方有变,便欲令仲夷再归南夷。 仲夷近几日也曾听到都城里的流言,故此也曾暗中遣使发书信到南夷之地询问细节诸事。本以为前线会有变故,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切安好。仲夷由此不悦,便有意查明流言来源。 见仲夷有所动作,姝妤便暗中来找仲夷。 仲夷见姝妤来,便以礼相待。少时二人落座,姝妤便先开口,言道:“我在内廷,却与仲帅互为连理。如今见不少国中众臣多次私会大王,言前线有异劝大王欲使仲帅离去。我以此为样,却不知何故。故此急来见仲帅,特来奏报。” 闻听姝妤所言,仲夷心中倒是感念她对于自己的挚诚。冷笑道:“此事我也早已知晓,却不知国中流言起于何处。此番已经先派人到前线打听过了,前日得报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此看来,恐有朝中人对我不满。故以此设计,只为赚我离开。我意当彻查此事,看看流言是从何而起的。待得抓到那人,定然不予轻饶。你既在内廷,也当知道每日多少人暗中见过大王。不若以此报我,让我查他个详细。” 闻听仲夷所言,姝妤只是浅笑不大。仲夷疑惑,遂询问姝妤为何发笑。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此番,是只想查清楚流言始发何处,还是想弄清楚排挤你的到底都是谁呢?” 仲夷疑惑,言道:“始发流言何处,岂非就是排挤我的人吗?故而流言始发何处我要查,国中排挤我的人到底是谁我也一定要弄得明白。这两件事本不冲突,女先生之言何必让我任选其一呢?” 姝妤浅笑,言道:“以仲帅如今在国中的地位和才智,想要查出流言事发何处,无异于易如反掌。但在下就想知道,查到了又当如何?既是传言,本身就未尽其实。难道单凭这等事,仲帅便能治得了那些人的罪吗?” “这……” 仲夷 第69章 良机在侧 却说仲夷不解姝妤话中之意,随即询问。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所以年少得志,直至如今在我大夏成为股肱之臣,不知所依仗者为何?” 仲夷道:“军功战略,无一不精。” 姝妤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既是这般,仲帅却在国都久留,敢问却是为何?” 仲夷道:“非我久留,只是前番大王久病不起。诸臣劝不了大王,这才应招我归朝。” 姝妤道:“此言不错,但如今大王贵体已然康健。仲帅功业所在,皆在外部长于军事。今大夏军事,尽在仲帅一人掌握。仲帅佣兵在手,天下莫敢匹敌,何惧国中腐儒诸臣?今往去自安,留则困顿。如今在下斗胆敢问仲帅,群臣计谋于君来讲到底是福是祸?” 仲夷大悟,不禁抚掌大笑道:“若非女先生,我险些自误。既如此,我明日便当上表,借此机会往前线去了。只是后方诸事,还要依仗先生多多协助才是。” 姝妤点头,含笑道:“臣自入内廷,仲帅知遇之恩不敢有忘。便是仲帅不吩咐,属下也当与仲帅分忧才是。” 仲夷大喜,遂亲自送姝妤离去。第二天便上表矶子,请回南夷。矶子准其请,数日之后亲自率领国中众臣为仲夷送行。仲夷从此离去,姝妤心中由此得安,自不在话下。 仲夷既去,国中便无人能够制衡姝妤。只是姝妤毕竟是个内官,虽然备受矶子信任,但手中却并无实权。如今仲夷既去,姝妤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谋权。 若论权谋之术,姝妤可说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一旦谋权,必然遭到国中元老妒忌。更何况仲夷虽然离去,毕竟手中掌握重兵。一旦自己作为令他起疑,届时难免会和国中老臣相互联手。自己倘若身陷囹圄,万事皆休。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既谋得权利,又不至于让所有人对我关注并且起疑呢?” 姝妤深思不能得其果,忽有内侍言报说大王矶子召见她去。姝妤不知何事,只得将自己心中大计暂且放下,于是跟随着内侍到后廷来见矶子。此时的矶子,就躺在床榻上休息。但见姝妤来,随即命人为姝妤赐座。 少时坐定,姝妤便问道:“大王见召微臣,不知有何事见教?” 矶子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身体小有异样。不知怎的,总感觉身体时常乏力、倦怠。只怕前番大病未愈,这才请女先生为我看看。” 姝妤点头,便为矶子诊脉。少时得果,言道:“大王前番病体方愈,近来饮食却当以素雅为主。今脾胃尚虚,所以乏力,实乃酒肉过度所致。虽无太大异样,也当以药食调养。这样,我为大王开一服药。大王每日晌午饮一次,再配合素雅饮食、规律休息。我料最多不过七天,乏力、倦怠之状便可缓解。” 矶子从其言,姝妤遂命侍者取来纸笔。 自己挥笔泼墨,就此开下药方。侍从正要去,姝妤急忙拦阻。侍者止步,不知何故。姝妤随即转过脸来,与矶子道:“药方虽有,煎制尚需指点。待我此次教会了侍者,日后他们便能单独为大王熬药了。” 矶子欣慰点头,赞许道:“女先生果然心细之人啊。” 遂许诺姝妤与侍者同去。 待到药房,姝妤便教侍者煎药法门。但凡细节,无一不讲的仔细。 侍者感慨,言道:“女先生身怀妙法,且待大王至真。” 姝妤笑道:“此为人臣分内之事,何须感慨?” 侍者敬服,内廷之中由此确立姝妤美名、尽相传颂。少时煎得汤药,姝妤便和侍者共同去见矶子。本想着马上就到了晌午,如今正好先吃一副。谁想刚刚走到大门前,却被身为护卫首领的璋滁拦阻了住。 璋滁见侍从、姝妤二人,急忙伸手拦阻,问道 第69章 良机在侧 却说仲夷不解姝妤话中之意,随即询问。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所以年少得志,直至如今在我大夏成为股肱之臣,不知所依仗者为何?” 仲夷道:“军功战略,无一不精。” 姝妤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既是这般,仲帅却在国都久留,敢问却是为何?” 仲夷道:“非我久留,只是前番大王久病不起。诸臣劝不了大王,这才应招我归朝。” 姝妤道:“此言不错,但如今大王贵体已然康健。仲帅功业所在,皆在外部长于军事。今大夏军事,尽在仲帅一人掌握。仲帅佣兵在手,天下莫敢匹敌,何惧国中腐儒诸臣?今往去自安,留则困顿。如今在下斗胆敢问仲帅,群臣计谋于君来讲到底是福是祸?” 仲夷大悟,不禁抚掌大笑道:“若非女先生,我险些自误。既如此,我明日便当上表,借此机会往前线去了。只是后方诸事,还要依仗先生多多协助才是。” 姝妤点头,含笑道:“臣自入内廷,仲帅知遇之恩不敢有忘。便是仲帅不吩咐,属下也当与仲帅分忧才是。” 仲夷大喜,遂亲自送姝妤离去。第二天便上表矶子,请回南夷。矶子准其请,数日之后亲自率领国中众臣为仲夷送行。仲夷从此离去,姝妤心中由此得安,自不在话下。 仲夷既去,国中便无人能够制衡姝妤。只是姝妤毕竟是个内官,虽然备受矶子信任,但手中却并无实权。如今仲夷既去,姝妤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谋权。 若论权谋之术,姝妤可说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一旦谋权,必然遭到国中元老妒忌。更何况仲夷虽然离去,毕竟手中掌握重兵。一旦自己作为令他起疑,届时难免会和国中老臣相互联手。自己倘若身陷囹圄,万事皆休。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既谋得权利,又不至于让所有人对我关注并且起疑呢?” 姝妤深思不能得其果,忽有内侍言报说大王矶子召见她去。姝妤不知何事,只得将自己心中大计暂且放下,于是跟随着内侍到后廷来见矶子。此时的矶子,就躺在床榻上休息。但见姝妤来,随即命人为姝妤赐座。 少时坐定,姝妤便问道:“大王见召微臣,不知有何事见教?” 矶子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身体小有异样。不知怎的,总感觉身体时常乏力、倦怠。只怕前番大病未愈,这才请女先生为我看看。” 姝妤点头,便为矶子诊脉。少时得果,言道:“大王前番病体方愈,近来饮食却当以素雅为主。今脾胃尚虚,所以乏力,实乃酒肉过度所致。虽无太大异样,也当以药食调养。这样,我为大王开一服药。大王每日晌午饮一次,再配合素雅饮食、规律休息。我料最多不过七天,乏力、倦怠之状便可缓解。” 矶子从其言,姝妤遂命侍者取来纸笔。 自己挥笔泼墨,就此开下药方。侍从正要去,姝妤急忙拦阻。侍者止步,不知何故。姝妤随即转过脸来,与矶子道:“药方虽有,煎制尚需指点。待我此次教会了侍者,日后他们便能单独为大王熬药了。” 矶子欣慰点头,赞许道:“女先生果然心细之人啊。” 遂许诺姝妤与侍者同去。 待到药房,姝妤便教侍者煎药法门。但凡细节,无一不讲的仔细。 侍者感慨,言道:“女先生身怀妙法,且待大王至真。” 姝妤笑道:“此为人臣分内之事,何须感慨?” 侍者敬服,内廷之中由此确立姝妤美名、尽相传颂。少时煎得汤药,姝妤便和侍者共同去见矶子。本想着马上就到了晌午,如今正好先吃一副。谁想刚刚走到大门前,却被身为护卫首领的璋滁拦阻了住。 璋滁见侍从、姝妤二人,急忙伸手拦阻,问道 第70章 建交重臣 却说姝妤顿悟,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想到自己负责内务,实在不如璋滁内卫首领来得实际。此职务主掌内廷禁卫军,所辖三千余众皆为死侍。更兼就在矶子身边,权力虽大,但国中却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姝妤由此暗思,心道:“此位置若能为我所得,可堪掌握军权。届时再有矶子信任,能在他身边左右国政大事。似此这般,何惧国中诸臣?” 想到此处,便有谋算璋滁之心。 然而即便是这样,姝妤仍旧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如今的形势。要说璋滁此人,虽然并非仲夷那样身怀韬略。但他却自幼与矶子相交,所以矶子让他负责自己的内卫,除了璋滁武艺高强之外,便是对矶子有一颗忠贞之心。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以矶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这样的人物把守内廷,如今的自己想要夺得大位,只怕并不那么容易。 “似如此,恐还需借助他人之手行事才为周全之道。只是这他人……” 姝妤心中难以决断,便借机会请府中众内侍小酌饮宴。此时历经两个月相处,矶中内侍都对姝妤印象颇好。更兼他们本来都是地位卑贱之人,如今大内官请邀,如何不来赴会的。 姝妤席间敬酒众人,酒过三巡不禁长做叹息。众内侍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我自来夏国就职,如今两月有余。虽然得大王赏识,拜为大内官。然而国中老臣,却多有对我出身仍有芥蒂者。此虽与我工作无碍,但身边却始终没个靠山。虽与众家兄弟姐妹们交好,奈何却总是遭到众人的猜疑。终日小心翼翼,不甚惶恐。我若有出头之日,众兄弟姐妹想也有所好处。只是如今不得其法,却也累了你们随我一并遭罪、惹人白眼。” 闻听姝妤所言,席间便有内侍询问:“大内官身怀异才,何不结交大臣?” 姝妤苦笑道:“我有意如此,只恨没有门路。” 席间一侍女,名唤阿春的。但见姝妤烦恼,于是开口道:“和大内官一样,我们也都是没有门路的人。只是大内官和我们不一样,除了能够伺候人之外更有医术了得。似此能为在身,何愁不能寻觅机会呢?” 姝妤一怔,问道:“似如此说,现在国中众臣之中,可有人用得上我的医术?” 阿春道:“前番大王差使,让我往新任大长老闻肃家一趟送些应用之物。才知道那闻肃如今八十有六,虽然素来身体硬朗,但近日却偶染风寒卧床患病已有多日。为了治好他的疾病,家里人可算是忙活了好一阵子。虽然请了不少的医官来、药也服用了不少,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什么病情上的缓解。如今大内官既有医术,若能解了这闻家的燃眉之急,岂不是借此能够与他建交了吗?” 听闻阿春所言,姝妤了然。 要说起闻肃此人,姝妤来到大夏两个月也有些了解。自从自己拒绝了矶子的任命之后,此人便是不久之前被矶子钦点并且继承了已故绉布大位的那位国中贤者。 因为此事的缘故,使得姝妤对他的过往也有过些许的研究。 闻肃早在人族,素来在大夏国中臣民眼里有很高的威望。在成为大长老之前,他就贵为国中贤者。矶子未曾立国之时,他便以威望负责众部落的祭祀要务。在他身上最有名的事情,莫过于曾经的他老来得子,却生了个三只眼睛的怪物。正在欲杀此子之时,却被赶到的矶子救下。矶子对他这三只眼睛的儿子甚为稀罕,收为义子并且取名闻寿。而这闻肃大长老,便是如今矶子那三只眼睛的义子闻寿的生身父亲。在大夏国中享誉盛名之余,地位也极为崇高。 姝妤了解此事,由此暗思道:“我若谋权大位,借助此人倒是个不二般的人选。既如此,我当择机会去他家中走一趟了。” 心中既有此念,料想行事不难。 打听了 第70章 建交重臣 却说姝妤顿悟,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想到自己负责内务,实在不如璋滁内卫首领来得实际。此职务主掌内廷禁卫军,所辖三千余众皆为死侍。更兼就在矶子身边,权力虽大,但国中却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姝妤由此暗思,心道:“此位置若能为我所得,可堪掌握军权。届时再有矶子信任,能在他身边左右国政大事。似此这般,何惧国中诸臣?” 想到此处,便有谋算璋滁之心。 然而即便是这样,姝妤仍旧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如今的形势。要说璋滁此人,虽然并非仲夷那样身怀韬略。但他却自幼与矶子相交,所以矶子让他负责自己的内卫,除了璋滁武艺高强之外,便是对矶子有一颗忠贞之心。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以矶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这样的人物把守内廷,如今的自己想要夺得大位,只怕并不那么容易。 “似如此,恐还需借助他人之手行事才为周全之道。只是这他人……” 姝妤心中难以决断,便借机会请府中众内侍小酌饮宴。此时历经两个月相处,矶中内侍都对姝妤印象颇好。更兼他们本来都是地位卑贱之人,如今大内官请邀,如何不来赴会的。 姝妤席间敬酒众人,酒过三巡不禁长做叹息。众内侍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我自来夏国就职,如今两月有余。虽然得大王赏识,拜为大内官。然而国中老臣,却多有对我出身仍有芥蒂者。此虽与我工作无碍,但身边却始终没个靠山。虽与众家兄弟姐妹们交好,奈何却总是遭到众人的猜疑。终日小心翼翼,不甚惶恐。我若有出头之日,众兄弟姐妹想也有所好处。只是如今不得其法,却也累了你们随我一并遭罪、惹人白眼。” 闻听姝妤所言,席间便有内侍询问:“大内官身怀异才,何不结交大臣?” 姝妤苦笑道:“我有意如此,只恨没有门路。” 席间一侍女,名唤阿春的。但见姝妤烦恼,于是开口道:“和大内官一样,我们也都是没有门路的人。只是大内官和我们不一样,除了能够伺候人之外更有医术了得。似此能为在身,何愁不能寻觅机会呢?” 姝妤一怔,问道:“似如此说,现在国中众臣之中,可有人用得上我的医术?” 阿春道:“前番大王差使,让我往新任大长老闻肃家一趟送些应用之物。才知道那闻肃如今八十有六,虽然素来身体硬朗,但近日却偶染风寒卧床患病已有多日。为了治好他的疾病,家里人可算是忙活了好一阵子。虽然请了不少的医官来、药也服用了不少,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什么病情上的缓解。如今大内官既有医术,若能解了这闻家的燃眉之急,岂不是借此能够与他建交了吗?” 听闻阿春所言,姝妤了然。 要说起闻肃此人,姝妤来到大夏两个月也有些了解。自从自己拒绝了矶子的任命之后,此人便是不久之前被矶子钦点并且继承了已故绉布大位的那位国中贤者。 因为此事的缘故,使得姝妤对他的过往也有过些许的研究。 闻肃早在人族,素来在大夏国中臣民眼里有很高的威望。在成为大长老之前,他就贵为国中贤者。矶子未曾立国之时,他便以威望负责众部落的祭祀要务。在他身上最有名的事情,莫过于曾经的他老来得子,却生了个三只眼睛的怪物。正在欲杀此子之时,却被赶到的矶子救下。矶子对他这三只眼睛的儿子甚为稀罕,收为义子并且取名闻寿。而这闻肃大长老,便是如今矶子那三只眼睛的义子闻寿的生身父亲。在大夏国中享誉盛名之余,地位也极为崇高。 姝妤了解此事,由此暗思道:“我若谋权大位,借助此人倒是个不二般的人选。既如此,我当择机会去他家中走一趟了。” 心中既有此念,料想行事不难。 打听了 第71章 机缘天赐 却说姝妤用药治好闻肃,由此和闻肃建交。 姝妤得到了自己在夏朝的第一个重臣盟友,便从此开始了她叱咤风云般的权谋大计。 时过月余,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姝妤无事,便又往闻肃家一行。正巧闻肃不在,侍从便依照闻肃的命令嘱托,将姝妤先请到府中。此时的姝妤,已经和闻肃以及家中人关系走得极为莫逆了。众人视姝妤为自家人,但凡各处家事竟都对她没有丝毫避讳。 姝妤久久等不到闻肃归来,便因无聊在府中闲逛。但见府中家人集体忙碌,从市场上采购各种宴会装点物件,不由得心中疑惑。于是随便寻了一个家人,询问其中缘故。 家人见姝妤询问,于是也不避讳,言道:“大内官还不知道啊,下月便是我家老爷的寿诞之日。府中由此准备,以为盛典所需。届时邀请国中各位首领、长老参加,大内官与老爷交情莫逆,只怕届时也要来捧场的。” 姝妤一惊,问道:“此事,为何我之前都没听说呢?” 侍从笑道:“不单单大内官,便是国中众臣也无几人知晓。毕竟时间距离寿诞之日还有足足一个月呢,我家此时也只是才开始筹办而已。待一切准备就绪了,届时自有帖子发送请邀众人了。” 姝妤点头,不等说话,迎面便见得闻肃已然回归。闻肃但见姝妤,远远便打招呼。姝妤也满面春风,走上前去迎接。闻肃大喜道:“国中有事,大内官此番久等了。且先受老夫一礼,以表歉意。” 姝妤忙道:“这是何话,我倒先要向大长老道喜呢。怎的寿诞将至,也不通知我晓得的?” 闻肃知道姝妤以此取笑,也不在意,因此笑道:“府中刚刚准备,更兼此时距离寿诞之日尚有一月有余。此番通知,为时尚早。” 一语言毕,便请姝妤往内堂叙话。少时落座,姝妤笑道:“我看府中家人皆在忙碌,大长老更有公务在身。如若凡事用得着姝妤的地方,尽管吩咐便了。” 闻肃急忙摆手,客套道:“此等小事,岂敢有劳大内官。届时还请大内官赏脸,到我府中与众人吃酒才是。” “这是一定的。” 姝妤应承。 便在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到外面原本请来撰写请帖的先生家中忽然有事不能来了。闻肃闻言,便怒斥道:“我与大内官正自叙谈,此等小事何须来报?想我大夏王都驻民何止几十万,难道连个写请帖的先生也请不来了吗?你来报我,莫非要我亲自去请的?” 下人怯懦,便要退去。 姝妤想要拉近关系,却拦阻住了下人,言道:“此等小事,大长老何须大动肝火?不过写些请帖罢了,也没必要非去外面找的。我虽女流,自幼也读过些书。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学问,写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若大长老信得过,这请帖且让我来代笔如何?” “这,这怎么使得?” “嗨,我从不把大长老当外人,大长老如何却对我这般客套。既为大长老寿诞执笔,实乃荣幸之至。如今朝中众人未到,且让我先沾沾喜气有何不可?大长老借故推辞,莫非对这喜气还有吝啬不成?”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大笑。 又见姝妤至真情切,便令人取来纸笔和准备邀请的人名单来。姝妤也不客气,当即泼墨挥笔。不过片刻之功,一副请邀帖子便已完成。随即呈与闻肃来看,闻肃观瞧。但见笔锋雄俊,陈词得当。心中欢喜之余,不禁赞叹道:“大内官不亏得大王这般赏识,一张请帖也写的这般文采奕奕。笔锋雄俊之余,一手漂亮的好字可谓当世无双啊。大内官若不麻烦,且留墨宝一帖给我。我自挂在府中,不知可否?” 姝妤笑道:“拙迹劣笔,恐难登大雅之堂、有辱圣殿。” 闻肃摆手道: 第71章 机缘天赐 却说姝妤用药治好闻肃,由此和闻肃建交。 姝妤得到了自己在夏朝的第一个重臣盟友,便从此开始了她叱咤风云般的权谋大计。 时过月余,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姝妤无事,便又往闻肃家一行。正巧闻肃不在,侍从便依照闻肃的命令嘱托,将姝妤先请到府中。此时的姝妤,已经和闻肃以及家中人关系走得极为莫逆了。众人视姝妤为自家人,但凡各处家事竟都对她没有丝毫避讳。 姝妤久久等不到闻肃归来,便因无聊在府中闲逛。但见府中家人集体忙碌,从市场上采购各种宴会装点物件,不由得心中疑惑。于是随便寻了一个家人,询问其中缘故。 家人见姝妤询问,于是也不避讳,言道:“大内官还不知道啊,下月便是我家老爷的寿诞之日。府中由此准备,以为盛典所需。届时邀请国中各位首领、长老参加,大内官与老爷交情莫逆,只怕届时也要来捧场的。” 姝妤一惊,问道:“此事,为何我之前都没听说呢?” 侍从笑道:“不单单大内官,便是国中众臣也无几人知晓。毕竟时间距离寿诞之日还有足足一个月呢,我家此时也只是才开始筹办而已。待一切准备就绪了,届时自有帖子发送请邀众人了。” 姝妤点头,不等说话,迎面便见得闻肃已然回归。闻肃但见姝妤,远远便打招呼。姝妤也满面春风,走上前去迎接。闻肃大喜道:“国中有事,大内官此番久等了。且先受老夫一礼,以表歉意。” 姝妤忙道:“这是何话,我倒先要向大长老道喜呢。怎的寿诞将至,也不通知我晓得的?” 闻肃知道姝妤以此取笑,也不在意,因此笑道:“府中刚刚准备,更兼此时距离寿诞之日尚有一月有余。此番通知,为时尚早。” 一语言毕,便请姝妤往内堂叙话。少时落座,姝妤笑道:“我看府中家人皆在忙碌,大长老更有公务在身。如若凡事用得着姝妤的地方,尽管吩咐便了。” 闻肃急忙摆手,客套道:“此等小事,岂敢有劳大内官。届时还请大内官赏脸,到我府中与众人吃酒才是。” “这是一定的。” 姝妤应承。 便在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到外面原本请来撰写请帖的先生家中忽然有事不能来了。闻肃闻言,便怒斥道:“我与大内官正自叙谈,此等小事何须来报?想我大夏王都驻民何止几十万,难道连个写请帖的先生也请不来了吗?你来报我,莫非要我亲自去请的?” 下人怯懦,便要退去。 姝妤想要拉近关系,却拦阻住了下人,言道:“此等小事,大长老何须大动肝火?不过写些请帖罢了,也没必要非去外面找的。我虽女流,自幼也读过些书。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学问,写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若大长老信得过,这请帖且让我来代笔如何?” “这,这怎么使得?” “嗨,我从不把大长老当外人,大长老如何却对我这般客套。既为大长老寿诞执笔,实乃荣幸之至。如今朝中众人未到,且让我先沾沾喜气有何不可?大长老借故推辞,莫非对这喜气还有吝啬不成?”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大笑。 又见姝妤至真情切,便令人取来纸笔和准备邀请的人名单来。姝妤也不客气,当即泼墨挥笔。不过片刻之功,一副请邀帖子便已完成。随即呈与闻肃来看,闻肃观瞧。但见笔锋雄俊,陈词得当。心中欢喜之余,不禁赞叹道:“大内官不亏得大王这般赏识,一张请帖也写的这般文采奕奕。笔锋雄俊之余,一手漂亮的好字可谓当世无双啊。大内官若不麻烦,且留墨宝一帖给我。我自挂在府中,不知可否?” 姝妤笑道:“拙迹劣笔,恐难登大雅之堂、有辱圣殿。” 闻肃摆手道: 第72章 两难困境 却说姝妤在闻肃家中写罢了请帖,那时闻肃还没有回来。 姝妤心中有了盘算,便向府中家人告辞。此时的她,怀中揣着一副盖着大长老府中印章的请帖。出了闻肃的府邸,便在街上花钱寻了个人,将请帖交付到他手中予以吩咐。那人收了姝妤的钱,便死心塌地的为姝妤办事自不在话下。 当夜怀揣请帖快马扬鞭假扮府中家人,便朝着王都外百里的南夷之地赶去。 力行十余日,终于赶到仲夷所在的南夷驻防之地。此时的仲夷正在主帐中处理要事,忽闻军卒来报,言王都内有信使到来。仲夷惊奇,急忙请人接入。询问之下,才知道来人并非矶子所派使者,实乃大长老闻肃府中家人。如今闻肃八十六岁大寿将至,家人专程来送请帖的。 闻听此言,仲夷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道:“我在边关,平日要事不少。如何他摆个寿宴,我便要亲自前往?”心中虽然不忿,当着家人却不好意思明说。只道:“阁下先在营中暂歇,容我准备。” 家人拱手,暂且退下。 家人既退,仲夷便展开请帖来看。但见请帖内容言辞多有不敬命令措辞,心中不禁怒气难平。当即拍案而起,喝道:“好个闻肃老儿,我只道你好意来请,却不料以此反来羞辱我。定是平日记我仇恨,这才借故命人前来。明着是来邀请我赴宴,实际却要拿我消遣一番。如此妄为,我若不给你个厉害,怎见我在国中的威严。” 但见仲夷震怒,帐中诸将各个面面相觑。随即拱手出班,言道:“彼言语虽有讥讽,但闻肃毕竟在国中已经继承了绉布先生的大位。如今位高权重,更兼其子深受大王喜爱。仲帅此番纵有火气,亦不可妄动。彼既派家人来,仲帅便是不能去,也当回书以表礼敬才是。” 仲夷冷笑,言道:“诸公所言甚是,此番我定然回他一封书信,让他过个好寿诞。” 于是执笔,写下回信。又唤来家人,好言安抚让家人带去。家人由此回返,归王都后先密见姝妤。姝妤得书,面露笑颜。又见书信内容,心中欢喜。 事情办妥了,那冒充闻肃的家人便要退去。姝妤拦住,言道:“还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你若做得好,我再与你重金作为酬谢。” 那人应承,于是姝妤再度吩咐道:“你且先退,待到晚上我去咱们先前见面的地方寻你。届时具体事宜,再和你做交代。” 那人应命,就此离去。 姝妤随即取来笔墨,有借此展开仲夷书信。模仿着仲夷的笔记,又写了一封重新装进盖有前线将军红印的信封内。 转眼之间,一个月时间过去。这日正逢闻肃寿宴,国中老臣皆到。府中大摆筵席,由此欢庆。身为大王,矶子更是亲临。席间与诸公宴饮,无不欢乐。正逢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仲帅前线也送来贺喜。 矶子闻言,笑道:“素闻大长老与仲帅交情不甚莫逆,却如何他心中竟记得你的生日?由此看来,非仲帅不敬长老,实在是秉性直爽所致啊。” 于是命人拿来书信,更使人当着众人的面予以宣读。 矶子这么做,本想着化解闻肃与仲夷之间的矛盾。然而书信当着众人的面阅读出来,信中内容的讥讽与措辞的犀利无疑令群臣惊骇。闻肃脸上颜色更变,在场众人更是不知所言。矶子心中震怒,喝令宣读之人退下。虽后方多有调解,但两人却积怨由此至深。 寿宴虽盛,最终却不欢而散。 矶子回到内廷,心中大怒再难抑制。当着众内侍的面,砸了不少的东西,喝道:“仲夷啊仲夷,行事未免太过。” 此时姝妤在旁,不敢妄言。矶子一声叹息,遂问姝妤道:“事已至此,女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姝妤道:“仲帅在外,坐拥重兵。权利之大,大王不可妄责。 第72章 两难困境 却说姝妤在闻肃家中写罢了请帖,那时闻肃还没有回来。 姝妤心中有了盘算,便向府中家人告辞。此时的她,怀中揣着一副盖着大长老府中印章的请帖。出了闻肃的府邸,便在街上花钱寻了个人,将请帖交付到他手中予以吩咐。那人收了姝妤的钱,便死心塌地的为姝妤办事自不在话下。 当夜怀揣请帖快马扬鞭假扮府中家人,便朝着王都外百里的南夷之地赶去。 力行十余日,终于赶到仲夷所在的南夷驻防之地。此时的仲夷正在主帐中处理要事,忽闻军卒来报,言王都内有信使到来。仲夷惊奇,急忙请人接入。询问之下,才知道来人并非矶子所派使者,实乃大长老闻肃府中家人。如今闻肃八十六岁大寿将至,家人专程来送请帖的。 闻听此言,仲夷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道:“我在边关,平日要事不少。如何他摆个寿宴,我便要亲自前往?”心中虽然不忿,当着家人却不好意思明说。只道:“阁下先在营中暂歇,容我准备。” 家人拱手,暂且退下。 家人既退,仲夷便展开请帖来看。但见请帖内容言辞多有不敬命令措辞,心中不禁怒气难平。当即拍案而起,喝道:“好个闻肃老儿,我只道你好意来请,却不料以此反来羞辱我。定是平日记我仇恨,这才借故命人前来。明着是来邀请我赴宴,实际却要拿我消遣一番。如此妄为,我若不给你个厉害,怎见我在国中的威严。” 但见仲夷震怒,帐中诸将各个面面相觑。随即拱手出班,言道:“彼言语虽有讥讽,但闻肃毕竟在国中已经继承了绉布先生的大位。如今位高权重,更兼其子深受大王喜爱。仲帅此番纵有火气,亦不可妄动。彼既派家人来,仲帅便是不能去,也当回书以表礼敬才是。” 仲夷冷笑,言道:“诸公所言甚是,此番我定然回他一封书信,让他过个好寿诞。” 于是执笔,写下回信。又唤来家人,好言安抚让家人带去。家人由此回返,归王都后先密见姝妤。姝妤得书,面露笑颜。又见书信内容,心中欢喜。 事情办妥了,那冒充闻肃的家人便要退去。姝妤拦住,言道:“还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你若做得好,我再与你重金作为酬谢。” 那人应承,于是姝妤再度吩咐道:“你且先退,待到晚上我去咱们先前见面的地方寻你。届时具体事宜,再和你做交代。” 那人应命,就此离去。 姝妤随即取来笔墨,有借此展开仲夷书信。模仿着仲夷的笔记,又写了一封重新装进盖有前线将军红印的信封内。 转眼之间,一个月时间过去。这日正逢闻肃寿宴,国中老臣皆到。府中大摆筵席,由此欢庆。身为大王,矶子更是亲临。席间与诸公宴饮,无不欢乐。正逢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仲帅前线也送来贺喜。 矶子闻言,笑道:“素闻大长老与仲帅交情不甚莫逆,却如何他心中竟记得你的生日?由此看来,非仲帅不敬长老,实在是秉性直爽所致啊。” 于是命人拿来书信,更使人当着众人的面予以宣读。 矶子这么做,本想着化解闻肃与仲夷之间的矛盾。然而书信当着众人的面阅读出来,信中内容的讥讽与措辞的犀利无疑令群臣惊骇。闻肃脸上颜色更变,在场众人更是不知所言。矶子心中震怒,喝令宣读之人退下。虽后方多有调解,但两人却积怨由此至深。 寿宴虽盛,最终却不欢而散。 矶子回到内廷,心中大怒再难抑制。当着众内侍的面,砸了不少的东西,喝道:“仲夷啊仲夷,行事未免太过。” 此时姝妤在旁,不敢妄言。矶子一声叹息,遂问姝妤道:“事已至此,女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姝妤道:“仲帅在外,坐拥重兵。权利之大,大王不可妄责。 第73章 独揽大权 却说矶子深陷两难境地,姝妤在侧也不再做答话。 矶子冷场多时,无奈追问道:“难道除了璋滁,此人选再无他人了吗?” 姝妤道:“臣在国中时日不长,只是自我认知予以推荐。国中众臣,大王比我知之更甚。若有更好人选,大王自用便可。” 矶子苦笑,叹道:“卿且暂退,容我细思。” 姝妤也不多言,就此告退。 又过数日,闻肃以此告病不出。国中要事,亦有懈怠。矶子得知闻肃生病,亲自探望。本想以此修好,却被府中家人拦阻在府门外。矶子叹息,深知闻肃心中积怨已深。如今自己若再没有什么动作,怕是闹事的不止只有闻肃一人。 遂回归内廷闷闷不乐,左右难决之间,只好又请姝妤商议。 姝妤早有所料,故而并不多言。矶子无法,只问道:“璋滁与我,虽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更兼他秉性耿直,我只怕他此去不能担当重任。更兼仲夷性情孤傲,二人不能相容。” 姝妤道:“大王派出璋滁,只为安抚国中群臣之心。今仲帅在南夷,大王可命璋滁驻军宜宾。两地为邻,可谓牵制却互不侵犯。既可安定国中群臣之心,也不至于让仲帅心中太过担忧。此两全之策至极,再无其他。” 矶子又问:“璋滁负责内卫重职,他若去了,谁人可继承他的职位?” 姝妤道:“禁军为王命是尊,大王亲自统御,岂不胜于旁人?” 矶子道:“国中要是繁多,若近卫也归我亲统,只怕力不从心。大事虽然能够决断,但若事无巨细,只怕不能。我看女先生主管内廷,不若代管,以此为我分忧。” 闻听矶子所言,姝妤心中暗喜。然而脸上却故作仪态,言道:“我来大夏国中,不过数月。虽有管理之能,只恐外人听了心中妒忌。如今负责内务已经深感大王厚德,岂敢奢望近卫要权?” 矶子摆手,言道:“昔日女先生来投我国,便是因为出身这才只是负责打理内务。若以才干而论,国中政事尽付与你,我也没个什么担忧的。为塞悠悠之口,我已经遵循女先生的意思,将政治大位交到闻长老的手中。闻长老虽有名望,却在政治上没什么太大的建树。但凡要事询问我决策,我尚且都需要和女先生商量才能决断。如此行事,实在使人疲惫。今若还是为了出身,近卫诸事也要全都交到我的身上。我为大王,未免太过。” 矶子抱怨,用情至真。姝妤见时机成熟,便道:“既如此,我且为大王分忧。只是您为主事,我只大王副手。以此搪塞悠悠众口,大王若不允,臣誓死不从。” 矶子无奈,只得依从。姝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无巨细无不做的详细。矶子开始还有询问,慢慢逐渐撒手。从此近卫事务,其名虽在矶子,然而实际大权则尽归姝妤掌控。 姝妤既掌大权,除了在矶子面前恪尽职守般的工作以外,主要还做了两件事情。其一,便是结好璋滁原本所辖内卫三千余人。此三千人虽然曾经和璋滁交情莫逆,但璋滁毕竟治军太过严厉。更兼性情火爆,常常对手下过分苛责。姝妤继任之后,先立法度。以法育人之余,平日管理不失宽容。恩威并施且待内卫如家人,常常施以恩惠。内卫众人感恩,由此臣服。姝妤更厚待内侍,使得内廷原本分裂的两派合二为一,因此将众人彻底为己所用。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帮助矶子解决国中群臣的不满。 姝妤拿捏有度,以此秉承“蛇打七寸、擒贼擒王”的原则。了解闻肃为群臣之首,故而亲自走了趟闻肃府中。 闻肃虽假作称病,但毕竟姝妤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纵然前番他拒绝了矶子的探望,但如今姝妤前来,试问闻肃如何不见的。只是姝妤毕竟身处自己身边,故而为了不让姝妤起疑。尽管自己生病是假,却仍 第73章 独揽大权 却说矶子深陷两难境地,姝妤在侧也不再做答话。 矶子冷场多时,无奈追问道:“难道除了璋滁,此人选再无他人了吗?” 姝妤道:“臣在国中时日不长,只是自我认知予以推荐。国中众臣,大王比我知之更甚。若有更好人选,大王自用便可。” 矶子苦笑,叹道:“卿且暂退,容我细思。” 姝妤也不多言,就此告退。 又过数日,闻肃以此告病不出。国中要事,亦有懈怠。矶子得知闻肃生病,亲自探望。本想以此修好,却被府中家人拦阻在府门外。矶子叹息,深知闻肃心中积怨已深。如今自己若再没有什么动作,怕是闹事的不止只有闻肃一人。 遂回归内廷闷闷不乐,左右难决之间,只好又请姝妤商议。 姝妤早有所料,故而并不多言。矶子无法,只问道:“璋滁与我,虽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更兼他秉性耿直,我只怕他此去不能担当重任。更兼仲夷性情孤傲,二人不能相容。” 姝妤道:“大王派出璋滁,只为安抚国中群臣之心。今仲帅在南夷,大王可命璋滁驻军宜宾。两地为邻,可谓牵制却互不侵犯。既可安定国中群臣之心,也不至于让仲帅心中太过担忧。此两全之策至极,再无其他。” 矶子又问:“璋滁负责内卫重职,他若去了,谁人可继承他的职位?” 姝妤道:“禁军为王命是尊,大王亲自统御,岂不胜于旁人?” 矶子道:“国中要是繁多,若近卫也归我亲统,只怕力不从心。大事虽然能够决断,但若事无巨细,只怕不能。我看女先生主管内廷,不若代管,以此为我分忧。” 闻听矶子所言,姝妤心中暗喜。然而脸上却故作仪态,言道:“我来大夏国中,不过数月。虽有管理之能,只恐外人听了心中妒忌。如今负责内务已经深感大王厚德,岂敢奢望近卫要权?” 矶子摆手,言道:“昔日女先生来投我国,便是因为出身这才只是负责打理内务。若以才干而论,国中政事尽付与你,我也没个什么担忧的。为塞悠悠之口,我已经遵循女先生的意思,将政治大位交到闻长老的手中。闻长老虽有名望,却在政治上没什么太大的建树。但凡要事询问我决策,我尚且都需要和女先生商量才能决断。如此行事,实在使人疲惫。今若还是为了出身,近卫诸事也要全都交到我的身上。我为大王,未免太过。” 矶子抱怨,用情至真。姝妤见时机成熟,便道:“既如此,我且为大王分忧。只是您为主事,我只大王副手。以此搪塞悠悠众口,大王若不允,臣誓死不从。” 矶子无奈,只得依从。姝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无巨细无不做的详细。矶子开始还有询问,慢慢逐渐撒手。从此近卫事务,其名虽在矶子,然而实际大权则尽归姝妤掌控。 姝妤既掌大权,除了在矶子面前恪尽职守般的工作以外,主要还做了两件事情。其一,便是结好璋滁原本所辖内卫三千余人。此三千人虽然曾经和璋滁交情莫逆,但璋滁毕竟治军太过严厉。更兼性情火爆,常常对手下过分苛责。姝妤继任之后,先立法度。以法育人之余,平日管理不失宽容。恩威并施且待内卫如家人,常常施以恩惠。内卫众人感恩,由此臣服。姝妤更厚待内侍,使得内廷原本分裂的两派合二为一,因此将众人彻底为己所用。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帮助矶子解决国中群臣的不满。 姝妤拿捏有度,以此秉承“蛇打七寸、擒贼擒王”的原则。了解闻肃为群臣之首,故而亲自走了趟闻肃府中。 闻肃虽假作称病,但毕竟姝妤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纵然前番他拒绝了矶子的探望,但如今姝妤前来,试问闻肃如何不见的。只是姝妤毕竟身处自己身边,故而为了不让姝妤起疑。尽管自己生病是假,却仍 第74章 荒草之乱 却说姝妤谋得大权,更在夏朝内部笼络到了不少的人心。 此时群臣对她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候的成见,而身为大王的矶子更是对她信任有佳。时至此时,姝妤可谓已然春风得意。虽然官职不过大内官并且兼管内廷事务,但夏国内部军政此时无疑已经大权在握。 若换做了旁人,怕是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然而姝妤却完全不同,她所以机智,便是在于审视大局、最能沉得住气。姝妤很清楚,那便是此时的自己虽然得势,但根基却并不甚稳。如同柴草搭建的城郭,稍有风浪便有倾覆之险。 “与其此时动作,倒不如先稳固自己,以待天时。” 心中拿定主意,遂暗遣使人置书于崇瑀。言道:“大夏国中军政,如今已基本尽付我手。然而国中人心尚且不能归附,故而此时不宜善动。首领也需安份,只在封地一如既往般的勤勉政事。只待天时到来,大夏便一举可破。” 崇瑀览书,从其言。由此对于矶子吩咐,无不照办臣服。矶子以此放心,更兼国中众臣皆在暗中被姝妤笼络。故而古族封地之患,逐渐也在夏国朝政之中被逐渐淡去,最终彻底退出日常所议范围。 时间一晃,转眼已过三年。 矶子时年五十岁,期间仲夷更在外部多拓疆土。大夏由此四海升平,国力可谓达到鼎盛时期。眼看年关将至,矶子便欲大宴群臣。此时的他,因为多年的安逸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代的雄心壮志。期间国中要事归于姝妤,而外部军事则全权由仲夷负责。 矶子安于现状,晚年已然出现少理政事的迹象。 这样的迹象起初并不明显,但姝妤身在内廷却看出矶子已经沉浸享乐之中。 是夜,姝妤难眠。偶有感慨,故而出门闲游。猛然抬头,但见苍穹主星暗淡,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耀眼夺目。心中惊奇之间,也不由得暗生喜色。于是连夜密写书信,再度置书于崇瑀,言矶子已经沉沦享乐之中。似如此,不久大夏便有倾覆之危。如今时近年关,正值万民来朝之日。首领理应借此机会多献美色珍玩,以此麻痹矶子。使他沉沦享乐,不能自拔。似此逐渐丧失与国中群臣之默契,料想不久必有转机出现。 崇瑀大喜,从其言。 连日准备,挑选部落中美女三十人,更聚敛珍玩宝器百余件。以年关缴纳岁贡为名,出使大夏。 既将礼物送到大夏国中,矶子甚为欢喜。更兼姝妤在侧劝慰,矶子由此更加沉沦酒色不能自拔。国中老臣见势,上书苦谏。矶子览书,只是敷衍应付。但凡国中要事,全要群臣写成奏本每日送到宫中。群臣不敢有违,只得遵从。既送奏本来,矶子起初还有预览。后面发现姝妤长于国政,更胜过了自己。于是吩咐姝妤,但凡群臣所奏,便有她全权处理便是。 姝妤佯装推拒,却在暗中使劲儿。 为了避免群臣起疑,对于每日群臣送来的奏本无不尽心。群臣见奏本都有批阅且并无差错、处理得当,便以为矶子只在宫中勤于政事。虽见不得他的面,见于政事无碍,也便不再多问。岂不知此时的矶子已经全权不理政事,而夏朝国政要务全都已经尽付姝妤之手。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主星暗淡之兆果然应验。矶子沉沦酒色,以致身体出现异样。 精神恍惚之间,不得已请来姝妤为他诊治。 姝妤见机会到来,便以此告矶子道:“大王年已五十,虽然身体依然健朗,却已竟不似年轻时候那般雄俊了。人老体衰,本是天数。大王若想雄风依旧,怕也应该实施进补之术了。” 矶子惊奇,问道:“如何进补,女先生可有妙方?” 姝妤笑道:“我既有言出,便自有妙方。此神药乃我家传,名唤‘埏龙丹’。但凡服用此药,可振雄风如壮年。只是炼丹修药,需要时日。 第74章 荒草之乱 却说姝妤谋得大权,更在夏朝内部笼络到了不少的人心。 此时群臣对她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候的成见,而身为大王的矶子更是对她信任有佳。时至此时,姝妤可谓已然春风得意。虽然官职不过大内官并且兼管内廷事务,但夏国内部军政此时无疑已经大权在握。 若换做了旁人,怕是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然而姝妤却完全不同,她所以机智,便是在于审视大局、最能沉得住气。姝妤很清楚,那便是此时的自己虽然得势,但根基却并不甚稳。如同柴草搭建的城郭,稍有风浪便有倾覆之险。 “与其此时动作,倒不如先稳固自己,以待天时。” 心中拿定主意,遂暗遣使人置书于崇瑀。言道:“大夏国中军政,如今已基本尽付我手。然而国中人心尚且不能归附,故而此时不宜善动。首领也需安份,只在封地一如既往般的勤勉政事。只待天时到来,大夏便一举可破。” 崇瑀览书,从其言。由此对于矶子吩咐,无不照办臣服。矶子以此放心,更兼国中众臣皆在暗中被姝妤笼络。故而古族封地之患,逐渐也在夏国朝政之中被逐渐淡去,最终彻底退出日常所议范围。 时间一晃,转眼已过三年。 矶子时年五十岁,期间仲夷更在外部多拓疆土。大夏由此四海升平,国力可谓达到鼎盛时期。眼看年关将至,矶子便欲大宴群臣。此时的他,因为多年的安逸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代的雄心壮志。期间国中要事归于姝妤,而外部军事则全权由仲夷负责。 矶子安于现状,晚年已然出现少理政事的迹象。 这样的迹象起初并不明显,但姝妤身在内廷却看出矶子已经沉浸享乐之中。 是夜,姝妤难眠。偶有感慨,故而出门闲游。猛然抬头,但见苍穹主星暗淡,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耀眼夺目。心中惊奇之间,也不由得暗生喜色。于是连夜密写书信,再度置书于崇瑀,言矶子已经沉沦享乐之中。似如此,不久大夏便有倾覆之危。如今时近年关,正值万民来朝之日。首领理应借此机会多献美色珍玩,以此麻痹矶子。使他沉沦享乐,不能自拔。似此逐渐丧失与国中群臣之默契,料想不久必有转机出现。 崇瑀大喜,从其言。 连日准备,挑选部落中美女三十人,更聚敛珍玩宝器百余件。以年关缴纳岁贡为名,出使大夏。 既将礼物送到大夏国中,矶子甚为欢喜。更兼姝妤在侧劝慰,矶子由此更加沉沦酒色不能自拔。国中老臣见势,上书苦谏。矶子览书,只是敷衍应付。但凡国中要事,全要群臣写成奏本每日送到宫中。群臣不敢有违,只得遵从。既送奏本来,矶子起初还有预览。后面发现姝妤长于国政,更胜过了自己。于是吩咐姝妤,但凡群臣所奏,便有她全权处理便是。 姝妤佯装推拒,却在暗中使劲儿。 为了避免群臣起疑,对于每日群臣送来的奏本无不尽心。群臣见奏本都有批阅且并无差错、处理得当,便以为矶子只在宫中勤于政事。虽见不得他的面,见于政事无碍,也便不再多问。岂不知此时的矶子已经全权不理政事,而夏朝国政要务全都已经尽付姝妤之手。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主星暗淡之兆果然应验。矶子沉沦酒色,以致身体出现异样。 精神恍惚之间,不得已请来姝妤为他诊治。 姝妤见机会到来,便以此告矶子道:“大王年已五十,虽然身体依然健朗,却已竟不似年轻时候那般雄俊了。人老体衰,本是天数。大王若想雄风依旧,怕也应该实施进补之术了。” 矶子惊奇,问道:“如何进补,女先生可有妙方?” 姝妤笑道:“我既有言出,便自有妙方。此神药乃我家传,名唤‘埏龙丹’。但凡服用此药,可振雄风如壮年。只是炼丹修药,需要时日。 第75章 临危托孤 却说矶子服用了姝妤为他炼制的‘埏龙丹’,从此更加沉溺酒色。 但凡此后每逢发病,姝妤便加药一分。短短一年的时间,大夏王都国库空虚之余,矶子的身体也已经每况日下。眼看病体沉重,矶子自知性命不能保全。临终便请三位国中重臣至塌前,以此嘱托身后大事。 此三人之中,姝妤负责内务占其一,其二是继承绉布大位名义上主管大夏国政的闻肃。至于第三位,便是负责国中祭祀等要务的长老。此人名唤稽考,也算大夏国中的后起之秀。 说起稽考,国中人也不陌生。那时矶子建国之初,国中官位多有空缺。 矶子由此忧心,便曾纳绉布之言,于国中选拔青年才俊。时年稽考三十二岁,因为屯田有力故而被国中贤者举荐担任要职。后闻肃荣升大长老继承绉布遗志,稽考又因为于国要务多有功业,故而被破格提拔成为闻肃职位的继承者。 要说稽考为人,可谓刚正谨慎。矶子知其有才,故而对他也甚为敬重。只是稽考不通结交国中权贵之道,故而少有涉及、参赞大务。此番矶子托孤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出于稳便,连同稽考一并唤了过来。 三人到齐,便一同跪拜矶子。 此时矶子躺在床榻上,身上已无余力。临终嘱托三人,连夜发书召回仲夷。其意明显,自是要让仲夷承继自己的王位、成为下一任的大夏国君。 三人应命,便出内廷。此时的姝妤走在最后面,步履缓慢便如蚕虫一般。闻肃见故,心中疑惑,问道:“大内官如何走得那么慢的?今王命吩咐,我们恨不能立即草诏令人飞去见仲帅。趁着大王此时健在,若我们动作迅速,仲帅回来还有见大王一面的机会。如若不然,一切怕是都要晚了。” 姝妤思量片刻,言道:“草拟诏书,一人即可。稽考先生文笔绝佳,此事不妨交给他去做。你我此时,不如就陪在大王的身边。大王吩咐,也当有个照应。” 姝妤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用目光暗示闻肃。闻肃不知姝妤想要干什么,于是便转头对稽考道:“大内官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大王病危,身边尚且需要有人照料陪护的。不若先生去草拟,我二人且留下侍候大王。” 稽考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加着他性格耿直,故而也没多想。现下辞了两人,便往后面独自草拟诏书去了。 稽考既去,闻肃便转过脸来,问道:“姝妤,你有何事?” 姝妤不言,只做静思。闻肃不解,以此追问。姝妤道:“心有所想,不能决断。” 闻肃便问所思何事,姝妤道:“正在思量,大王一旦故去,大位当传与何人。” 闻肃大惊,言道:“此是何意?大王刚刚早就有言在先,急召仲帅回归,便要确立他做大王。此言说给咱们三人,你不是也在场的吗?”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说此话的时候,我自然在场。但我周全考虑,仲夷却未必可立。” 闻肃惊奇,不明白姝妤的意思。 姝妤道:“仲帅在日,的确多有功勋于我大夏。但性格一向孤傲,朝中重臣他何曾看得起一人?如今一旦奉召继位,以他的性格,只怕国中群臣多会遭遇不测。届时国政混乱,岂不让人堪忧。我由此迟疑,故而不能决断。” 姝妤所言,可谓一语中的。便如一把利剑,此时直接戳到了闻肃的心口上。 要说朝中群臣与仲夷的关系,属自己和他最为交恶。若仲夷真的继位了,以他的性格,如何能够轻饶了自己?闻肃心中紧张,故而也由此犯愁,问道:“此言虽说不无道理,奈何大王已有遗命。我等身为臣子,如何违逆呢。”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只是诏命仲夷回来,可没说就让他承继大王的位置。大王何等贤明,难道他不知道仲夷继任王位之后 第75章 临危托孤 却说矶子服用了姝妤为他炼制的‘埏龙丹’,从此更加沉溺酒色。 但凡此后每逢发病,姝妤便加药一分。短短一年的时间,大夏王都国库空虚之余,矶子的身体也已经每况日下。眼看病体沉重,矶子自知性命不能保全。临终便请三位国中重臣至塌前,以此嘱托身后大事。 此三人之中,姝妤负责内务占其一,其二是继承绉布大位名义上主管大夏国政的闻肃。至于第三位,便是负责国中祭祀等要务的长老。此人名唤稽考,也算大夏国中的后起之秀。 说起稽考,国中人也不陌生。那时矶子建国之初,国中官位多有空缺。 矶子由此忧心,便曾纳绉布之言,于国中选拔青年才俊。时年稽考三十二岁,因为屯田有力故而被国中贤者举荐担任要职。后闻肃荣升大长老继承绉布遗志,稽考又因为于国要务多有功业,故而被破格提拔成为闻肃职位的继承者。 要说稽考为人,可谓刚正谨慎。矶子知其有才,故而对他也甚为敬重。只是稽考不通结交国中权贵之道,故而少有涉及、参赞大务。此番矶子托孤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出于稳便,连同稽考一并唤了过来。 三人到齐,便一同跪拜矶子。 此时矶子躺在床榻上,身上已无余力。临终嘱托三人,连夜发书召回仲夷。其意明显,自是要让仲夷承继自己的王位、成为下一任的大夏国君。 三人应命,便出内廷。此时的姝妤走在最后面,步履缓慢便如蚕虫一般。闻肃见故,心中疑惑,问道:“大内官如何走得那么慢的?今王命吩咐,我们恨不能立即草诏令人飞去见仲帅。趁着大王此时健在,若我们动作迅速,仲帅回来还有见大王一面的机会。如若不然,一切怕是都要晚了。” 姝妤思量片刻,言道:“草拟诏书,一人即可。稽考先生文笔绝佳,此事不妨交给他去做。你我此时,不如就陪在大王的身边。大王吩咐,也当有个照应。” 姝妤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用目光暗示闻肃。闻肃不知姝妤想要干什么,于是便转头对稽考道:“大内官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大王病危,身边尚且需要有人照料陪护的。不若先生去草拟,我二人且留下侍候大王。” 稽考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加着他性格耿直,故而也没多想。现下辞了两人,便往后面独自草拟诏书去了。 稽考既去,闻肃便转过脸来,问道:“姝妤,你有何事?” 姝妤不言,只做静思。闻肃不解,以此追问。姝妤道:“心有所想,不能决断。” 闻肃便问所思何事,姝妤道:“正在思量,大王一旦故去,大位当传与何人。” 闻肃大惊,言道:“此是何意?大王刚刚早就有言在先,急召仲帅回归,便要确立他做大王。此言说给咱们三人,你不是也在场的吗?”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说此话的时候,我自然在场。但我周全考虑,仲夷却未必可立。” 闻肃惊奇,不明白姝妤的意思。 姝妤道:“仲帅在日,的确多有功勋于我大夏。但性格一向孤傲,朝中重臣他何曾看得起一人?如今一旦奉召继位,以他的性格,只怕国中群臣多会遭遇不测。届时国政混乱,岂不让人堪忧。我由此迟疑,故而不能决断。” 姝妤所言,可谓一语中的。便如一把利剑,此时直接戳到了闻肃的心口上。 要说朝中群臣与仲夷的关系,属自己和他最为交恶。若仲夷真的继位了,以他的性格,如何能够轻饶了自己?闻肃心中紧张,故而也由此犯愁,问道:“此言虽说不无道理,奈何大王已有遗命。我等身为臣子,如何违逆呢。”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只是诏命仲夷回来,可没说就让他承继大王的位置。大王何等贤明,难道他不知道仲夷继任王位之后 第76章 圣主殒命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又惊又喜,言道:“怎的,你已经有了对付稽考之计了吗?若真如此,实乃天助。” 姝妤浅笑,言道:“一介书生,无能之辈。若对付他,岂不容易?” 闻肃惊奇,急问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将以何言语说服他?” 姝妤冷笑,回应道:“如何需要什么言语,不用理会他也便是了。此时他不是去草拟诏书了吗?我们便在这里等他回来。待他回来,必然先将诏书给我们看。我们只做无事,却暗中另外写一书信送到起源之地唤子储公子来国都。届时生米煮成了熟饭,那稽考纵然心中不怨又能如何?” 闻肃疑虑,问道:“届时他若强要发难,我等又当如何?” 姝妤冷笑道:“强要发难,无疑自寻死路。如今我们三个同是托孤重臣,两张嘴对他一张嘴,他能有什么便宜?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放,他便有狂言在侧,料想那时候的子储公子听了也饶不了他。似若如此,何须我们出手。” 闻肃大悟,便以此计行事。 少时稽考草拟完毕了诏书,果然先交给姝妤和闻肃两个人看。 姝妤故作仪态,仔细看了一番诏书甚至还赞许般的点了点头。言道:“事出紧急,可速招仲帅回来。若时间允许,还能见大王一面的。” 于是顺手,将诏书塞入怀中。 稽考不疑,只道姝妤会立即遣人发出诏书。谁料姝妤早已自拟一份,暗中遣人往起源之地去了。 信使既去,姝妤便又暗中写下了另外的一封密信。随即遣心腹人,连夜送到古氏一族的崇瑀那边。以此告诫崇瑀,矶子如今性命岌岌可危。自己于中取利,已经篡改了诏命。子储顽劣,不堪承继大统。国中群臣不服,早晚必然生变。便是无恙,届时子储来大夏国中继承大夏王位,仲夷闻讯必然也在外部举旗造反。似如此,届时再撺掇仲夷兴兵来讨。只待两家火拼,大夏国内必然混乱无疑。只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古族再做兴兵便可一举而成大业。 计谋深远,可谓万全。然而书信刚刚送出,便有府中侍者来报,言大长老闻肃又来求见了。姝妤闻言,心中不胜其烦。奈何毕竟此时还不能和他撕破了脸皮,于是只得以礼相待。 少时落座,闻肃便叹息道:“自从依了你的计策,我便终日寝食难安。你我虽然能众口陈词,但如果届时子储公子见了大王,大王将自己的遗命告诉了公子,我们的计谋岂不便败露了吗?” 闻听闻肃所言,姝妤沉吟片刻,言道:“没大碍的,此事我也早有预料。大长老且退,不必为此担忧。想那子储公子怎么说都是大王的亲生儿子,更兼立仲夷于国无益。少时我便去见大王,届时自有话说,定然可让大王回心转意的。”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这才放心了些。于是二人又聊了片刻,闻肃这才怏怏而去。 闻肃既去,姝妤便陷入深沉。她细思闻肃刚刚所言,也的确不无道理。不禁一声叹息,心道:“闻肃所言,倒是不得不虑。若大王还在,届时便是子储到来,他只需一语便可戳穿了我们的谎言。如今大事全都迫在眉睫,试问又岂容有失?若令矶子更改心意,无疑势必登天。既如此,怕是不能留下他的性命了。” 心中既有盘算,便既暗藏利刃,趁夜来到内廷。正逢矶子熟睡,姝妤见时机成熟,便欲对矶子下毒手。正欲取利刃出来,不想矶子身旁所立神兵‘罡天杵’绽放出夺目异彩来。 一道神光,恍然惊雷乍现。矶子恍惚转醒过来,吓得姝妤就此惊倒在地。怀中匕首虽然落在地上,奈何姝妤反应也快。自己瘫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用身子将落在地上的匕首盖住。 矶子见姝妤倒地,不知何故,便不禁疑惑般的询问道:“这么晚了,女先生不知所来何事?” 第76章 圣主殒命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又惊又喜,言道:“怎的,你已经有了对付稽考之计了吗?若真如此,实乃天助。” 姝妤浅笑,言道:“一介书生,无能之辈。若对付他,岂不容易?” 闻肃惊奇,急问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将以何言语说服他?” 姝妤冷笑,回应道:“如何需要什么言语,不用理会他也便是了。此时他不是去草拟诏书了吗?我们便在这里等他回来。待他回来,必然先将诏书给我们看。我们只做无事,却暗中另外写一书信送到起源之地唤子储公子来国都。届时生米煮成了熟饭,那稽考纵然心中不怨又能如何?” 闻肃疑虑,问道:“届时他若强要发难,我等又当如何?” 姝妤冷笑道:“强要发难,无疑自寻死路。如今我们三个同是托孤重臣,两张嘴对他一张嘴,他能有什么便宜?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放,他便有狂言在侧,料想那时候的子储公子听了也饶不了他。似若如此,何须我们出手。” 闻肃大悟,便以此计行事。 少时稽考草拟完毕了诏书,果然先交给姝妤和闻肃两个人看。 姝妤故作仪态,仔细看了一番诏书甚至还赞许般的点了点头。言道:“事出紧急,可速招仲帅回来。若时间允许,还能见大王一面的。” 于是顺手,将诏书塞入怀中。 稽考不疑,只道姝妤会立即遣人发出诏书。谁料姝妤早已自拟一份,暗中遣人往起源之地去了。 信使既去,姝妤便又暗中写下了另外的一封密信。随即遣心腹人,连夜送到古氏一族的崇瑀那边。以此告诫崇瑀,矶子如今性命岌岌可危。自己于中取利,已经篡改了诏命。子储顽劣,不堪承继大统。国中群臣不服,早晚必然生变。便是无恙,届时子储来大夏国中继承大夏王位,仲夷闻讯必然也在外部举旗造反。似如此,届时再撺掇仲夷兴兵来讨。只待两家火拼,大夏国内必然混乱无疑。只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古族再做兴兵便可一举而成大业。 计谋深远,可谓万全。然而书信刚刚送出,便有府中侍者来报,言大长老闻肃又来求见了。姝妤闻言,心中不胜其烦。奈何毕竟此时还不能和他撕破了脸皮,于是只得以礼相待。 少时落座,闻肃便叹息道:“自从依了你的计策,我便终日寝食难安。你我虽然能众口陈词,但如果届时子储公子见了大王,大王将自己的遗命告诉了公子,我们的计谋岂不便败露了吗?” 闻听闻肃所言,姝妤沉吟片刻,言道:“没大碍的,此事我也早有预料。大长老且退,不必为此担忧。想那子储公子怎么说都是大王的亲生儿子,更兼立仲夷于国无益。少时我便去见大王,届时自有话说,定然可让大王回心转意的。”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这才放心了些。于是二人又聊了片刻,闻肃这才怏怏而去。 闻肃既去,姝妤便陷入深沉。她细思闻肃刚刚所言,也的确不无道理。不禁一声叹息,心道:“闻肃所言,倒是不得不虑。若大王还在,届时便是子储到来,他只需一语便可戳穿了我们的谎言。如今大事全都迫在眉睫,试问又岂容有失?若令矶子更改心意,无疑势必登天。既如此,怕是不能留下他的性命了。” 心中既有盘算,便既暗藏利刃,趁夜来到内廷。正逢矶子熟睡,姝妤见时机成熟,便欲对矶子下毒手。正欲取利刃出来,不想矶子身旁所立神兵‘罡天杵’绽放出夺目异彩来。 一道神光,恍然惊雷乍现。矶子恍惚转醒过来,吓得姝妤就此惊倒在地。怀中匕首虽然落在地上,奈何姝妤反应也快。自己瘫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用身子将落在地上的匕首盖住。 矶子见姝妤倒地,不知何故,便不禁疑惑般的询问道:“这么晚了,女先生不知所来何事?” 第77章 狼狈为奸 却说姝妤杀了矶子,却发现有人在一旁暗自窃|听窥伺。 心中惊疑之间,唯恐自己苦设大计败露,故而奋起提刀便追。幸得那人脚步不快,不几时便被自己撵上。姝妤立即飞起一脚,当即将那窥伺之人蹬躺在了地上。手中利刃所向,那人相貌也随之清晰可见。 “是你?!?” 姝妤一惊,见来者非是旁人,居然正是身为大长老的闻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耳光直接扇在了这老头子的脸上,只打得这老人家两眼冒起金星、五迷三道了起来。随即压低声音,怒喝道:“大晚上不在你府中睡觉,却来此处做什么的?” 原来闻肃自打拜别了姝妤,一直不能放心。姝妤虽然嘴上安慰他,但闻肃却并不相信他的话。自己与矶子相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若让矶子改立仲夷,矶子无疑是说什么也都做不到的。 “这姝妤莫非只是用话搪塞我,其实心中却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闻肃由此不能放心,于是连夜又到内廷一探究竟。然而到了姝妤府邸,却并不见姝妤。心中想她多半去见矶子,于是便朝着矶子所在的内廷而来。要说他来得时候,可算当真的不紧不慢。待到之时,正逢姝妤举刀从背后对矶子出手。老头子愕然失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矶子的人头被姝妤一刀砍了下来。他由此心中震撼,不觉发出了些许的声音,没想到就这样暴露了自己。 “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此时的姝妤,已然凶光毕露。和平日的温文尔雅比起来,根本就是判若两人。闻肃身体颤颤巍巍,手指姝妤,表情复杂。既带着惊恐,又充满着难以形容般的愤怒。言道:“你,你居然谋害了大王。你这叛逆之臣,你……” 姝妤闻听闻肃所言,心中立即凉了半截。心道:“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既如此我又岂能留下了他。若他将我诛杀矶子的事情给说出去了,怕是万事皆休。”于是怒目横眉,便有对闻肃下手之意。正要动手,忽然心中又有迟疑。暗道:“我三人同为托孤大臣,若是我将他杀了,日后如何再与那稽考去斗?这老家伙虽然无用,但如今却还有利用价值。似若如此便将他杀了,只怕我日后孤掌难鸣。” 心中由此所料,这才逐渐平复。缓缓松了口气,伸手竟然将闻肃拉了起来。闻肃看着姝妤惊魂未定,到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了。 “闻长老受惊了,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闻肃颤栗,惊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的?” 姝妤苦笑一声,言道:“我为社稷,为你我国中重臣。闻长老以为,我到底是人是鬼?” “为了你我?为了国中重臣?你为了我们,就谋杀了大王吗?” 面对闻肃质问,姝妤不禁一声叹息。浅然苦笑之间,并不回答。 闻肃不解,询问缘故。 姝妤不答,反问道:“我来国中数年,大长老觉得我为人如何?” “这个……”闻肃犹豫片刻,坦言道:“虽然年轻,却有大才。更兼为人谦和,凡事以国事为本。” 姝妤点头,叹道:“能得大长老这般评价,我姝妤虽死无恨。刚刚大长老说我谋害大王,此的确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怕是大长老对我的心思也不难理解吧。一者,大王性命已经垂危。我便不对他动手,他也没有回天之术;第二,我也试图劝说过大王。但是大王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若令大王改立,无疑是比登天。既改立不成,我们便要尊仲夷为主。一旦子储公子到来,大王若不在了倒还好说,若是还在我们如何自处?届时拥立仲夷是死,拥立子储公子也是死。如果换做是您,请问您应该怎么做?” “这……” 面对姝妤所言,闻肃不知如何语应。沉思多时,不 第78章 瞒天过海 却说姝妤心中早就有计,然而闻肃却并不相信。此番他虽然已经与姝妤联手,但前番的教训却让他不得不对姝妤有所提防。言道:“你有什么计策,不若明说。施行起来我看行是不行,若是不行,且另想办法。” 姝妤笑道:“大长老何必如此不能信任。我为医官,自有手段妙法。无论病死还是被杀,无疑都是死人。所差的,不过身首异处而已。只要我以惊天妙手缝合了伤口,国中群臣料想无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闻肃点头,心中却仍旧有所迟疑。言道:“既如此,你需当着我的面演示才好。若我都看得出来,国中群臣恐瞒不过。” 姝妤浅笑,言道:“这有何难?只是如今现场鲜血淋漓的,若放下不管,怕被他人窥见。我一个人打扫恐又些费力,还需请大长老助我。” 闻肃无奈,只得依从。 两人由此达成共识,于是协力行事。先打扫完的现场,将血迹擦干的同时,也将一切的线索全都毁去了。待到一切完备,两人便将矶子的尸身一并送回寝宫。闻肃心中惶遽,进了屋子便将房门反锁。见姝妤仍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急道:“此时还不行事,更待何时?若再迟疑,只怕天色一亮被人察觉。” 姝妤知道闻肃胆小怯懦,于是也不多做耽搁。当即取来了自己的医用药箱,顺势从箱子里取出银针金线。残烛般的火光下,姝妤缝合伤口。竟这样当着闻肃的面,使得原本身首异处的尸身再度回归原样。最后完工,只将多余的线轻轻一拉,顷刻之间甚至连缝合的迹象也都不见了。 闻肃看的清楚,不禁面露骇然之色。 姝妤回过头来,笑问道:“怎么样,以大长老来看,此手段能够瞒得过朝中群臣耳目吗?” 闻肃愕然,不禁伸手触碰。只觉得伤口处肌肤平滑,如不细摸竟丝毫感觉不到缝合处的存在。心中惊奇之间,不禁惊叹道:“姝妤果有妙法,当真奇特。虽不能说没有半点儿的痕迹,但料想大王遗体,国中群臣又有谁人敢碰呢?若无细查,绝然无迹可寻。妙哉,当真妙哉。” 姝妤浅笑,言道:“事已至此,可先召那稽考来。” 闻肃不解,问道:“他和我们政见不同,如何却要引他来?” 姝妤道:“日后虽为敌人,如今却还同为托孤重臣。子储公子未到之前,还不是我们和他翻脸的时候。今大王仙逝,如何不先告诉他的?不单单要告诉他,更要让他亲自为大王制版棺椁等物,以此懵逼其心。” 闻肃大悟,遂依姝妤之计。 姝妤随即遣人,立即去稽考府中一趟。只说宫中有事,让他急来。使人既去,不多时稽考便应召而来。此时的姝妤和闻肃,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当着稽考的面故作仪态,使得稽考一看便有感知。 “你二人这是怎么了,莫非大王他……”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大王便已经故去了。” “什么?!?” 稽考闻言大惊,刹那之间痛彻心扉。然而姝妤急忙上前,将他的嘴巴捂住,言道:“稽长老不可太过悲伤,此事如今只有我三人知道。大王仙逝,国中恐有不安。此时仲帅还未到来,消息一旦走脱,恐群臣必然轰乱。此关乎我大夏国政,还希望稽长老能够予以理解。” 稽考点头,赞许道:“此事大内官想的周全,但不知如今大王遗体何在?” 姝妤并不答话,直接带着稽考来到内廷。内廷之内,矶子遗体便稳稳的躺在床榻上。稽考上前,哭泣礼拜。少时起身,哀叹问道:“白天见到大王的时候,大王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会这么快的?” 姝妤道:“病情恶化,以致急转直下。” 稽考点头,又回想白天自己见到矶子的时候,矶子便已经病入膏肓了。如今虽然对矶 第79章 子储还都 却说姝妤安排好了一切,只待不久之后子储到来。 放下他们不说,单道使者携姝妤书信快马疾驰赶到起源之地。此时的起源之地,也随着大夏多年的立国,如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之前的部落营地,被新建起的城邑取代,而矶子的儿子子储就在此时起源之地的城邑中。此城名唤丰邑,乃大夏立国二年之时建设完成。 说起这子储,乃是矶子的第二个儿子。长子名侩,子储与长兄一样,都是矶子正妻所生。却说矶子十五岁与正妻成婚,十六岁时候妻子便为矶子生下长子侩。矶子得子,甚为欢喜。不想长子侩天不予寿,年仅三岁便不幸夭折。矶子与妻子无不痛心,而妻子第二年便又为矶子诞下次子子储。因为长子夭亡的关系,故而夫妻两人对子储素来溺爱。 后伯牙去世,矶子感念伯牙对于自己的辅弼之情,故而在厚葬伯牙之余也厚待了伯牙的家人。伯牙之子伯麟,亦由此被矶子收为义子。伯麟那时三岁,因为矶子公事繁多,故而便将伯麟也交给自己的妻子一并抚养。 两个孩子由此走到一起,交情极为莫逆。 子储年稍长,故而伯麟将子储奉为长兄。后闻肃诞下三目童子闻寿,刚刚出生便面临杀身之祸,幸得被矶子救下。矶子感念天马救命之恩,认为闻寿就是天马转世,由此又收了闻寿为义子。 自此闻寿也归矶子妻子一同带着,故而三个孩子从小便为玩伴。 小时候的子储,性情乖张。因为受到溺爱的关系,故而骄纵顽劣。更兼身边有伯麟、闻寿为友,故而三个孩子在一起常常闯出祸来。幸得矶子妻子贤明,对三子多有教导。后大夏立国,矶子正妻也在同年仙逝。临终嘱托矶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视若己出的三个孩子。 矶子念及与妻子多年夫妻之情,就此予以答允。谁想就在第二年,三个孩子竟惹出了天大般的祸事来。 那时正值年关,三子在内廷嬉戏。不想顽劣非常,居然引出大火。虽得及时抢救未曾造成人员伤亡,但矶子在王都新建成的内廷宫殿却被大火付之一炬。矶子由此气怒,欲追究三子之罪。众臣告冕,矶子这才念及亡妻之情、故友之义并看在闻肃的面子上,将三个顽劣的孩子饶恕。 死罪虽然免去了,但三子却被矶子发配到了起源之地。那时候的起源之地,也正值改革建设之初。矶子知道三个孩子顽劣,于是便想就此让他们远离王都去好好磨练一番。 谁想这一去,一晃眼便是十几年。 矶子虽然国政缠身,但心中却谨记着亡妻对于自己的嘱托。尽管他将三个孩子流放起源,但对于他们的动向以及生活起居却也时时关注。只听说他们在起源之地甚为安分,故而由此放心。父子四人每逢一年可见一次面,时间便在年关朝贺之时。而随着矶子的年事越来越高,对于子女的期盼之情也就越来越深了。虽总想着找机会将他们召回到自己身边来,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便是这样一拖再拖,直至自己仙逝离去,也没有实现这一心愿。 此为过往,由此一提。 却说子储虽然幼时顽劣,但如今已经三十有二。生得身材高大,姿容甚伟。起源之地的人民见得,称其酷似矶子当年风采。他为人稳重,待人宽厚。虽不善武艺,但却精通用人之道。自到起源之地,便奉矶子命拜曾经大贤长荣之子为师。多年受得教诲,已和曾经顽劣庶子判若两人。前年尊师离世,子储故而尊师命承继起源之地城主之位。虽只有一年,但却深得万民爱戴。 如今得到王都使者奏报,子储心中不由极为震惊。他详细询问了使者之后,便暂且将他安顿在城中。随即请来闻寿与伯麟两个义弟商议,期间但凡使者言辞所报诸事,尽数告知两人。 两人闻讯,心中也是震惊。 闻寿道:“我等 第80章 各有所算 却说守城军官劝说子储三人不动,便只能来报知姝妤知道。姝妤闻讯,一声浅笑道:“此三子,倒是有些智慧。既如此,你且去吧。” 军官应命,就此退下。 姝妤见军官退去,便来寻闻肃。尽告诸事之余,便道:“此番恐怕非要大长老出面不可了,若不见你,恐怕子储公子不肯入城啊。” 闻肃点头,于是就此登上城楼。城外三人见了闻肃亲来,便既问道:“国中是何变故,为何紧闭四面城门、不与外界相通?” 闻肃道:“大王病重,不能理事。国中要事,如今尽付诸臣。未防变故,这才如此行事。公子既奉王命来,不易引军入城。如今大王生病,群臣已有存在异心者。若公子引兵入城,恐群臣惶恐混乱。只望公子能够以国事为重,将所带领的军马暂居城外。” 子储点头,这才稍微安心。正要下马,身边伯麟伸手拦阻,言道:“大长老之命,我等不敢不从。只是如今军马安顿城外,尚需给我们些时间安排,不知大长老能否容得?” “这个……” 闻肃不能决断,环顾身边姝妤。姝妤心道:“反正只允许他几个人进城,容他些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轻轻点头,目视闻肃。闻肃这才松了口气,回应道:“既如此,且待公子安顿好了部下再来。” 伯麟谢过,遂与子储、闻寿等人引兵远离。 三人只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寨,子储随即询问伯麟道:“方才但听二弟所言,似乎借故安顿别有用意。” 伯麟道:“城门紧闭,更兼守城卫士人员变动,我料城中恐有变故。为防万一,这才暂缓入城。但以整顿为由,先且稳住闻肃。” 子储不解,言道:“闻肃素有贤名,更兼为三弟父亲,贤弟是否担忧太过?” 闻寿在旁,闻听子储之言,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他若是念及父子情份,曾经便不会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要杀我。我虽多年对他礼敬,但他的为人我却了如指掌。此人虽在国中掌握大权,却并未有什么真才实学。更兼耳根子软,凡事见小利而忘大义。此番他虽然亲自来了,却未必就表示国中没有祸端。我等新到,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子储点头,遂又问伯麟道:“如今虽然赢得了时间,但我们却始终都是要进城的。但不知二弟这边,有什么具体周祥般的安排?” 伯麟正色道:“正如三弟所说,我们新来,万事不可不加提防。如今虽然能够将千余人马安置在城外,但我们也不能仅此三个就进城去。一旦有变,恐孤掌难鸣。不若挑选随军精干,化妆成我们身边的随从。尽管是十几个人,但料想那闻肃也不会以此为介。若这样都不成,咱们倒不妨不进去的好了。” “嗯,言之有理。” 闻寿也在旁边附和,于是子储应承。 三个人当即在军中挑选了十几个精干的士卒,身上又暗穿软甲、将那些人打扮成随从模样。一切准备就绪了,便再度来到城下。此时的闻肃,依旧在城头守候。见除了子储他们三个,身后居然还跟着十几个家人的般的随从。心中疑惑之间,不禁看向暗藏在后面的姝妤。 姝妤浅笑道:“不必问,此为提防我等。你看这几人明着不过是些随从,但实际上绝对都是武艺不凡的精干。” 闻肃惶然,问道:“既如此,当如何?” 姝妤浅笑摆手,回应道:“不必理会,将他们全放进来便可。届时,我自有让他们心服之策。” 闻肃点头,这才令军士开了城门。 子储三人既进了城,闻肃便和姝妤迎接。子储但见国中除了他们两个,居然并没有别的大臣,心中再度起疑。问道:“如何就你们两个,其他的人何在?” 但听子储所问,姝妤率先站了出来,言道 第80章 各有所算 却说守城军官劝说子储三人不动,便只能来报知姝妤知道。姝妤闻讯,一声浅笑道:“此三子,倒是有些智慧。既如此,你且去吧。” 军官应命,就此退下。 姝妤见军官退去,便来寻闻肃。尽告诸事之余,便道:“此番恐怕非要大长老出面不可了,若不见你,恐怕子储公子不肯入城啊。” 闻肃点头,于是就此登上城楼。城外三人见了闻肃亲来,便既问道:“国中是何变故,为何紧闭四面城门、不与外界相通?” 闻肃道:“大王病重,不能理事。国中要事,如今尽付诸臣。未防变故,这才如此行事。公子既奉王命来,不易引军入城。如今大王生病,群臣已有存在异心者。若公子引兵入城,恐群臣惶恐混乱。只望公子能够以国事为重,将所带领的军马暂居城外。” 子储点头,这才稍微安心。正要下马,身边伯麟伸手拦阻,言道:“大长老之命,我等不敢不从。只是如今军马安顿城外,尚需给我们些时间安排,不知大长老能否容得?” “这个……” 闻肃不能决断,环顾身边姝妤。姝妤心道:“反正只允许他几个人进城,容他些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轻轻点头,目视闻肃。闻肃这才松了口气,回应道:“既如此,且待公子安顿好了部下再来。” 伯麟谢过,遂与子储、闻寿等人引兵远离。 三人只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寨,子储随即询问伯麟道:“方才但听二弟所言,似乎借故安顿别有用意。” 伯麟道:“城门紧闭,更兼守城卫士人员变动,我料城中恐有变故。为防万一,这才暂缓入城。但以整顿为由,先且稳住闻肃。” 子储不解,言道:“闻肃素有贤名,更兼为三弟父亲,贤弟是否担忧太过?” 闻寿在旁,闻听子储之言,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他若是念及父子情份,曾经便不会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要杀我。我虽多年对他礼敬,但他的为人我却了如指掌。此人虽在国中掌握大权,却并未有什么真才实学。更兼耳根子软,凡事见小利而忘大义。此番他虽然亲自来了,却未必就表示国中没有祸端。我等新到,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子储点头,遂又问伯麟道:“如今虽然赢得了时间,但我们却始终都是要进城的。但不知二弟这边,有什么具体周祥般的安排?” 伯麟正色道:“正如三弟所说,我们新来,万事不可不加提防。如今虽然能够将千余人马安置在城外,但我们也不能仅此三个就进城去。一旦有变,恐孤掌难鸣。不若挑选随军精干,化妆成我们身边的随从。尽管是十几个人,但料想那闻肃也不会以此为介。若这样都不成,咱们倒不妨不进去的好了。” “嗯,言之有理。” 闻寿也在旁边附和,于是子储应承。 三个人当即在军中挑选了十几个精干的士卒,身上又暗穿软甲、将那些人打扮成随从模样。一切准备就绪了,便再度来到城下。此时的闻肃,依旧在城头守候。见除了子储他们三个,身后居然还跟着十几个家人的般的随从。心中疑惑之间,不禁看向暗藏在后面的姝妤。 姝妤浅笑道:“不必问,此为提防我等。你看这几人明着不过是些随从,但实际上绝对都是武艺不凡的精干。” 闻肃惶然,问道:“既如此,当如何?” 姝妤浅笑摆手,回应道:“不必理会,将他们全放进来便可。届时,我自有让他们心服之策。” 闻肃点头,这才令军士开了城门。 子储三人既进了城,闻肃便和姝妤迎接。子储但见国中除了他们两个,居然并没有别的大臣,心中再度起疑。问道:“如何就你们两个,其他的人何在?” 但听子储所问,姝妤率先站了出来,言道 第81章 清浊难分 却说姝妤见时机成熟,急忙奉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传位假诏。 想她书法了得,既然曾经能够模仿得了仲夷的笔记,试问矶子的笔记又如何模仿不了的?子储既得诏书,便展开来看。但见书中所写文字内容清楚,便如姝妤所说要自己继承国中王位。心中感念之余,也随即传给身边闻寿、伯麟两人去看。 二人见书中字迹,正是矶子所写。闻寿虽不疑,但伯麟却仍旧心存疑忌。沉吟片刻,问道:“我等去年的时候才来看过大王,那时候大王身体尚且硬朗的。却不知为何时间不过一年,便因此离世了呢?” 姝妤叹道:“偶然恶疾,我们也没想到情势居然会这样的急转直下。” 闻肃也道:“是啊,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想起来也说不清楚。大王去的时候,甚至连国中大事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害得我们奉召之余,急命公子等人前来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国中做出这样的安排。如今群臣还不知道大王离世的消息,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三位公子来再做计较了。” “嗯……”伯麟由此沉吟,又问道:“事情虽然如此,但大王这项决定却让我有些不能理解。要说我大夏国中,除了大王之外便属仲帅居功甚伟。虽然群臣都没有提到过,但谁都知道,大王百年之后仲帅当继承大王之位。却不知为何,如今大王竟要册立我兄长为大王呢?” 闻听伯麟所问,闻肃不知如何回答。 姝妤在侧,便道:“不瞒伯麟公子说,大王临终之时,就曾经将我叫到他的病榻之前。那时候的大王,基本已经下不了床了。当我听说他的遗命之后,也是对大王这样询问过的。” 子储疑惑,急忙问道:“那我父王是如何说的?” 姝妤道:“大王曾说,仲帅虽然居功甚伟。但可为国中之帅,却不能承继王位。他一生虽然多有功勋,但尽在军事。更兼性情孤傲,国中群臣对他多有偏见,因此不能册立。而子储公子虽然在国中论功勋远远不及仲帅,但自打到了起源之地却深得民心。子储公子有御人大才,定然可以继承仙王遗志。若以仲帅为大王,恐怕国中必然混乱。想我大夏建国不易,若因后嗣而乱国,绝对是大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 闻听姝妤所言,伯麟无话。闻寿在旁,低声窃语道:“义父素来很重情感,只怕如今这般决定,也不乏有偏袒兄长的意思啊。” 闻听闻寿所言,姝妤虽然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没太多的表现。仍旧一脸的严肃,回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身为臣子应该顾及的事情。想我姝妤原本就是异族人,自到国中便受大王厚恩。大王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姝妤便是粉身碎骨这辈子也不能补报大王的。如今大王既有诏命,姝妤身为臣子只能依命而行。这是我身为臣子的本分,也是我忠诚大王的一片至诚所在。” 一番言辞,三子皆无话可说。 子储心中欢喜,更胜伤感。毕竟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大夏国君,如此天赐试问自己又有什么怀疑呢?轻轻点头之余,不禁感慨道:“多谢两位此番相助,我既为王,两位堪称开国元勋啊。只是国中群臣对于此事多有不知,而我三人有新来国都。但不知之后事情,却当如何行事?” 姝妤道:“以微臣之见,理当先服群臣之心。前番公子未到,我等这才不得已封闭王都。如今公子既到了,足可主持大事。大王仙逝,既已成事实,我想此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明日公子便在国中大殿会见群臣,我再展示大王遗命诏书。群臣知大王心意,岂有不服之理?” 子储点头,笑道:“此言极是,既如此,此事便交给大内官去办吧。” 姝妤应命,便与闻肃一并退去。 二人既出,子储随即环顾 第81章 清浊难分 却说姝妤见时机成熟,急忙奉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传位假诏。 想她书法了得,既然曾经能够模仿得了仲夷的笔记,试问矶子的笔记又如何模仿不了的?子储既得诏书,便展开来看。但见书中所写文字内容清楚,便如姝妤所说要自己继承国中王位。心中感念之余,也随即传给身边闻寿、伯麟两人去看。 二人见书中字迹,正是矶子所写。闻寿虽不疑,但伯麟却仍旧心存疑忌。沉吟片刻,问道:“我等去年的时候才来看过大王,那时候大王身体尚且硬朗的。却不知为何时间不过一年,便因此离世了呢?” 姝妤叹道:“偶然恶疾,我们也没想到情势居然会这样的急转直下。” 闻肃也道:“是啊,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想起来也说不清楚。大王去的时候,甚至连国中大事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害得我们奉召之余,急命公子等人前来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国中做出这样的安排。如今群臣还不知道大王离世的消息,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三位公子来再做计较了。” “嗯……”伯麟由此沉吟,又问道:“事情虽然如此,但大王这项决定却让我有些不能理解。要说我大夏国中,除了大王之外便属仲帅居功甚伟。虽然群臣都没有提到过,但谁都知道,大王百年之后仲帅当继承大王之位。却不知为何,如今大王竟要册立我兄长为大王呢?” 闻听伯麟所问,闻肃不知如何回答。 姝妤在侧,便道:“不瞒伯麟公子说,大王临终之时,就曾经将我叫到他的病榻之前。那时候的大王,基本已经下不了床了。当我听说他的遗命之后,也是对大王这样询问过的。” 子储疑惑,急忙问道:“那我父王是如何说的?” 姝妤道:“大王曾说,仲帅虽然居功甚伟。但可为国中之帅,却不能承继王位。他一生虽然多有功勋,但尽在军事。更兼性情孤傲,国中群臣对他多有偏见,因此不能册立。而子储公子虽然在国中论功勋远远不及仲帅,但自打到了起源之地却深得民心。子储公子有御人大才,定然可以继承仙王遗志。若以仲帅为大王,恐怕国中必然混乱。想我大夏建国不易,若因后嗣而乱国,绝对是大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 闻听姝妤所言,伯麟无话。闻寿在旁,低声窃语道:“义父素来很重情感,只怕如今这般决定,也不乏有偏袒兄长的意思啊。” 闻听闻寿所言,姝妤虽然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没太多的表现。仍旧一脸的严肃,回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身为臣子应该顾及的事情。想我姝妤原本就是异族人,自到国中便受大王厚恩。大王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姝妤便是粉身碎骨这辈子也不能补报大王的。如今大王既有诏命,姝妤身为臣子只能依命而行。这是我身为臣子的本分,也是我忠诚大王的一片至诚所在。” 一番言辞,三子皆无话可说。 子储心中欢喜,更胜伤感。毕竟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大夏国君,如此天赐试问自己又有什么怀疑呢?轻轻点头之余,不禁感慨道:“多谢两位此番相助,我既为王,两位堪称开国元勋啊。只是国中群臣对于此事多有不知,而我三人有新来国都。但不知之后事情,却当如何行事?” 姝妤道:“以微臣之见,理当先服群臣之心。前番公子未到,我等这才不得已封闭王都。如今公子既到了,足可主持大事。大王仙逝,既已成事实,我想此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明日公子便在国中大殿会见群臣,我再展示大王遗命诏书。群臣知大王心意,岂有不服之理?” 子储点头,笑道:“此言极是,既如此,此事便交给大内官去办吧。” 姝妤应命,便与闻肃一并退去。 二人既出,子储随即环顾 第82章 会宴群臣 却说三人拿定了主意,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翌日到来,便在内廷大殿内召集国中群臣。少时群臣尽至,却不见矶子。 正疑惑间,闻肃与姝妤同出。当着群臣的面,宣布矶子病故的讯息。 群臣闻听,无不愕然。期间细节,二人当着群臣的面尽述其详。就在群臣疑惑不决之时,姝妤随即展示矶子临终遗诏。群臣为之惊骇之间,一人已经赫然推翻桌案直接站了出来。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之前和姝妤、闻肃一并都是托孤大臣的稽考。 自从前番受了姝妤所托,这一连数日他都在国中尽心忙碌。本想着仲夷会奉召到来,却没想到最后来的是起源之地的子储三人。他心中疑惑,屡次相见姝妤问个清楚。然而姝妤一直都推脱不见。稽考无奈,又来见闻肃。闻肃每日都和群臣有大事商议,自然是躲不开的。而面对稽考的询问,闻肃也只是推托之词敷衍。稽考由此心生不祥,不想此番预感却是在如今应验了。 闻听姝妤传诏,立即推翻了桌案,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妄语?大王在日,早有明诏。所传我大夏王位者,乃是远在边关的仲帅。尔等两人同为托孤大臣,何以篡改先王之意?此举形同篡逆。” 姝妤见稽考谩骂,也不气愤,冷笑道:“大王传位诏书,如今正在我的手中。具体是真是假,列位臣工一看便知。若有欺瞒,可当即将我拿下。我为先王尽忠,虽死无恨。然而稽长老所言先王传位仲夷之事,如今可有什么凭证吗?” “我……”被姝妤这么一问,稽考气得颤抖,喝道:“大王传位之时,你和闻长老全都在场。怎么,如今你二人却都不承认了吗?”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病危之时,只寻了闻大长老一人。因为我全权负责内务,故而这才一并叫去。你是何人?不过负责国中祭祀礼仪的普通官员,难不成大王还会将你请过去吗?岂非笑谈?” 姝妤言毕,随即示意闻肃。 闻肃会意,反问道:“大内官所言不虚,大王临危之时,只是在国中见召了我一个人。大内官所以也知晓此事,只是因为大王多年以来的信任。因为内廷之事全都要由她管理,这才将她一并捎了上。大王传此遗命诏书的时候,也只有我和大内官两个人在场。内廷中的旁人都不晓得此事,敢问稽长老您又是在何时见过的大王呢?如今大内官手中有大王遗诏作为凭证,但不知稽长老手中的凭证又是什么?” 当着众臣,闻肃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且不怒而威的样子。 如今的子储三兄弟也在大殿上,三人虽然在昨天晚上就和闻肃、姝妤见过了面,但此时却佯装不知只当个据外的人。但见此番大殿上由此变故,子储身边的闻寿与伯麟两个人不禁掩面窃笑。 “喂,你们两个,且严肃一点儿。” “严肃不了,此可谓一场大戏吗?” 面对子储劝慰,闻寿不禁借机会调侃。 子储一声苦笑,随即压低了声音,转头与伯麟道:“照此情势看来,倒是和你昨天分析的丝毫不差。这稽考虽然处在劣势,但他的为人我却很清楚。此人为人刚正不阿,是绝对不会说瞎话的。看来此间事,定是这姝妤和三弟这好父亲一手谋划的了。” 闻寿闻言,一声冷笑,言道:“大哥可别这么说,从他在我出生的时候便要杀我开始,在我心中他便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子储无奈,只得点头应承。 面对此时的局面,性格耿直的稽考已经被气得基本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 稽考浑身颤抖,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姝妤也不理会他,便趁此时趁热打铁直接将诏书呈现给在场所有的国中长老们一览。试想全都是元老,如何不认识矶子的字迹?群臣一观之下,无一人说诏书是假。 姝妤浅笑,又将诏书呈现在稽考的面前,问道:“稽长老且看,此诏究竟是真是假?” “姝妤,你们……” 面对此时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稽考,姝妤只是一声冷笑,随即便当着群臣的面走到子储的面前。呼喊万岁之余,也就此下拜行王上之礼。群臣见得,也学着姝妤的样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群臣山呼万岁之余,子储也应国中群臣邀请,就此登上大殿王座。 稽考见大势已去,自知也已经无力回天。更兼他虽然心中对于姝妤、闻肃有气,但诏书的文字似乎有的确是矶子的亲笔所书。稽考挑不出毛病,此时也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是闻肃和姝妤暗中篡改诏书,还是矶子在自己临危之时又改变了原本册立新王的主意。细思不得解之间,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时无奈,却也只好和群臣一样跪倒在了子储的面前。 子储由此继位,成为大夏王朝的第二任国君。 既就任了王位,便应该册封有功之臣。要说此番自己能够赢得大位,姝妤和闻肃堪居首功。其中闻肃倒还好说,说起来不过是个老弱无用之人。至于姝妤的官位,子储不禁犯了难处。 此时伯麟在侧,见子储犯难,便谏言道:“如今王都兵权,还在姝妤的手中。此人危险,不可不防。兄长既然承继了王位,理当先收兵权。只有这样,兄长王权才可稳固,国中也可因此长治久安。” 子储点头,言道:“不用贤弟说,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今次我能承继王位,多依仗姝妤其中周旋。若我在此时提出兵权收缴,只恐她心中另有盘算。我由此犯难,却始终不得两全之策。” 伯麟含笑,言道:“原来兄长是为此事难决。既如此,臣弟倒是有个法子。既可让姝妤安心交出兵权,也能让她对兄长的赐爵封官感恩戴德。” 子储惊喜,急问计谋。 这正是“正为心中难事困,不想近臣有良谋”。预知伯麟心中计谋怎样,姝妤又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82章 会宴群臣 却说三人拿定了主意,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翌日到来,便在内廷大殿内召集国中群臣。少时群臣尽至,却不见矶子。 正疑惑间,闻肃与姝妤同出。当着群臣的面,宣布矶子病故的讯息。 群臣闻听,无不愕然。期间细节,二人当着群臣的面尽述其详。就在群臣疑惑不决之时,姝妤随即展示矶子临终遗诏。群臣为之惊骇之间,一人已经赫然推翻桌案直接站了出来。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之前和姝妤、闻肃一并都是托孤大臣的稽考。 自从前番受了姝妤所托,这一连数日他都在国中尽心忙碌。本想着仲夷会奉召到来,却没想到最后来的是起源之地的子储三人。他心中疑惑,屡次相见姝妤问个清楚。然而姝妤一直都推脱不见。稽考无奈,又来见闻肃。闻肃每日都和群臣有大事商议,自然是躲不开的。而面对稽考的询问,闻肃也只是推托之词敷衍。稽考由此心生不祥,不想此番预感却是在如今应验了。 闻听姝妤传诏,立即推翻了桌案,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妄语?大王在日,早有明诏。所传我大夏王位者,乃是远在边关的仲帅。尔等两人同为托孤大臣,何以篡改先王之意?此举形同篡逆。” 姝妤见稽考谩骂,也不气愤,冷笑道:“大王传位诏书,如今正在我的手中。具体是真是假,列位臣工一看便知。若有欺瞒,可当即将我拿下。我为先王尽忠,虽死无恨。然而稽长老所言先王传位仲夷之事,如今可有什么凭证吗?” “我……”被姝妤这么一问,稽考气得颤抖,喝道:“大王传位之时,你和闻长老全都在场。怎么,如今你二人却都不承认了吗?”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病危之时,只寻了闻大长老一人。因为我全权负责内务,故而这才一并叫去。你是何人?不过负责国中祭祀礼仪的普通官员,难不成大王还会将你请过去吗?岂非笑谈?” 姝妤言毕,随即示意闻肃。 闻肃会意,反问道:“大内官所言不虚,大王临危之时,只是在国中见召了我一个人。大内官所以也知晓此事,只是因为大王多年以来的信任。因为内廷之事全都要由她管理,这才将她一并捎了上。大王传此遗命诏书的时候,也只有我和大内官两个人在场。内廷中的旁人都不晓得此事,敢问稽长老您又是在何时见过的大王呢?如今大内官手中有大王遗诏作为凭证,但不知稽长老手中的凭证又是什么?” 当着众臣,闻肃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且不怒而威的样子。 如今的子储三兄弟也在大殿上,三人虽然在昨天晚上就和闻肃、姝妤见过了面,但此时却佯装不知只当个据外的人。但见此番大殿上由此变故,子储身边的闻寿与伯麟两个人不禁掩面窃笑。 “喂,你们两个,且严肃一点儿。” “严肃不了,此可谓一场大戏吗?” 面对子储劝慰,闻寿不禁借机会调侃。 子储一声苦笑,随即压低了声音,转头与伯麟道:“照此情势看来,倒是和你昨天分析的丝毫不差。这稽考虽然处在劣势,但他的为人我却很清楚。此人为人刚正不阿,是绝对不会说瞎话的。看来此间事,定是这姝妤和三弟这好父亲一手谋划的了。” 闻寿闻言,一声冷笑,言道:“大哥可别这么说,从他在我出生的时候便要杀我开始,在我心中他便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子储无奈,只得点头应承。 面对此时的局面,性格耿直的稽考已经被气得基本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 稽考浑身颤抖,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姝妤也不理会他,便趁此时趁热打铁直接将诏书呈现给在场所有的国中长老们一览。试想全都是元老,如何不认识矶子的字迹?群臣一观之下,无一人说诏书是假。 姝妤浅笑,又将诏书呈现在稽考的面前,问道:“稽长老且看,此诏究竟是真是假?” “姝妤,你们……” 面对此时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稽考,姝妤只是一声冷笑,随即便当着群臣的面走到子储的面前。呼喊万岁之余,也就此下拜行王上之礼。群臣见得,也学着姝妤的样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群臣山呼万岁之余,子储也应国中群臣邀请,就此登上大殿王座。 稽考见大势已去,自知也已经无力回天。更兼他虽然心中对于姝妤、闻肃有气,但诏书的文字似乎有的确是矶子的亲笔所书。稽考挑不出毛病,此时也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是闻肃和姝妤暗中篡改诏书,还是矶子在自己临危之时又改变了原本册立新王的主意。细思不得解之间,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时无奈,却也只好和群臣一样跪倒在了子储的面前。 子储由此继位,成为大夏王朝的第二任国君。 既就任了王位,便应该册封有功之臣。要说此番自己能够赢得大位,姝妤和闻肃堪居首功。其中闻肃倒还好说,说起来不过是个老弱无用之人。至于姝妤的官位,子储不禁犯了难处。 此时伯麟在侧,见子储犯难,便谏言道:“如今王都兵权,还在姝妤的手中。此人危险,不可不防。兄长既然承继了王位,理当先收兵权。只有这样,兄长王权才可稳固,国中也可因此长治久安。” 子储点头,言道:“不用贤弟说,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今次我能承继王位,多依仗姝妤其中周旋。若我在此时提出兵权收缴,只恐她心中另有盘算。我由此犯难,却始终不得两全之策。” 伯麟含笑,言道:“原来兄长是为此事难决。既如此,臣弟倒是有个法子。既可让姝妤安心交出兵权,也能让她对兄长的赐爵封官感恩戴德。” 子储惊喜,急问计谋。 这正是“正为心中难事困,不想近臣有良谋”。预知伯麟心中计谋怎样,姝妤又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83章 诛心大计 却说子储正为俗事所困,伯麟却心中早有计谋。 子储闻言大喜,急忙询问伯麟心中大计。 伯麟道:“姝妤如今虽然掌握大权,但名义上却不过只是负责内廷事务的大内官而已。如今兄长新继王位,当重国中贤才。姝妤既有大才,兄长可赐予她一个实至名归上的大权。” 子储疑惑,询问其详。 伯麟道:“国中负责政事的职位,原本是闻肃这样的大长老。兄长大可将此政权一分为二,闻肃依旧是大长老。除了他的官爵之外,兄长不如再多设一副职。此副职交给姝妤,虽然论权位名义上仅此于闻肃。但实际上,说起来却也只是文官一枚。既授此文官爵位,兵权岂不顺理成章需要交还了吗?” 子储大悟,闻寿对此也表示认同。复言道:“二哥设的此计,我们亦可以此窥探姝妤用心。若她不叫兵权,我等大可对她问罪。若她交出兵权,我们也可以在日后分化了闻肃独揽朝政的大权。使得原本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成为相互之间的牵制与制衡。我认为二哥此计可行,堪为一石二鸟的万全之策。” 子储点头,从其言。随即下令封官,国中大小臣工具有封赏。 消息很快传到姝妤那边,姝妤闻讯立即识破了子储此番封爵的用意。暗笑道:“子储小儿,倒也有些手段。明着升我官职,实际却要削我兵权。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向他表明我的忠心以此麻痹了他。” 心中既有算计,面对使者的传命当即恭敬领受。随即不等传命使者走远,便再度起身直奔内廷求见子储。子储闻听姝妤到来,急忙礼敬将他接了进来。 少时两人坐定,子储便满面春风的说道:“此番我能继承王位,多仗女先生从中周旋。但不知女先生此来,可是对我所赐官爵有所不满吗?” 闻听子储所言,姝妤立即离座跪倒,叩首道:“臣受先王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如今尊奉先王之令,不过只是恪尽职守而已。现大王赐我参赞国政大权,姝妤万分惶恐。日后定当竭尽全力,辅弼大王以报大王厚恩。” 子储点头,问道:“但听女先生所言,莫非此来是专程来想我谢恩的吗?” 姝妤摇头,言道:“谢恩虽有,却并非全然。”一语出口,随即从怀中取出王都兵符。一脸恭敬的当着子储的面,高高举过头顶,言道:“前番先王病故甚急,臣不得不暂掌王都军政并与大长老控制群臣。所为的,就是等待大王前来主掌大权。如今大王已经继位,更兼付我国政要权。如今国都的禁军管辖总领,微臣也该归还到大王的手中了。故而微臣此来为谢大王恩德不假,但更主要的是将国中禁卫兵符还与大王手中。” 子储闻言,心中大惊。随即环顾身边二弟伯麟、三弟闻寿,此二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禁露出些许的骇然之色。 如今他们这番设计,实际为得就是收回王都的兵权。本以为传达了诏命之后,收缴兵权还需要在日后用上些别的手段的。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姝妤居然就自己主动的将兵符连夜送来了。 子储不解,目视伯麟,似在询问这女人此举倒是何意。伯麟也没有了话说,但又恐怕姝妤是假意献兵符。于是亲自下去,从姝妤手中将兵符接过。本以为姝妤至少会略有不舍,不想从她手中自己取得兵符居然是那么的轻松。伯麟目光微沉,不解姝妤此番是何用意。 “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她果然没有任何的不臣之心吗?” 伯麟心中暗思之间,已经将兵符收缴过来并且交到子储手中。子储既得兵符,心中既疑惑又欣喜。仔细查看,确实兵符无疑。遂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颜道:“女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将兵符送来了。其实也不甚太急的,这又是何必呢?” 姝妤叩首,言道:“臣自接重任,无一日敢有懈怠。自代大王掌大权之时,便无一刻可以安枕,生怕辜负了先王所托。臣只盼大势早定,我国中群臣一心专为国事。如今大王承继大位已毕,臣心已安。故而即送兵符来,亦可就此高枕无忧了。” 子储闻言,心中赞许。就此收了兵符在手,又以好言安顿姝妤。姝妤感激,就此而退。 姝妤既去,子储不禁心中疑惑。转首看向伯麟与闻肃,问道:“此番行事,可见她对我的真心了吗?” 伯麟点头,言道:“似如此来看,这个姝妤倒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野心。此人大才,若真能从此为兄长和我大夏所用,倒不失为一名栋梁。留在国中做事,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子储含笑,就此对姝妤不疑。 三人由此安顿,姝妤却急忙归于府中。如今自己用兵符换来子储三人对自己暂时的信任,姝妤心中很是欣喜。暗道:“此时借助信任还在,正好行事。” 于是立即暗中写下了一封书信,立即遣心腹人连夜出城赶往仲夷所在的前线之地。使者应命而去,趁着夜色并未被人发觉,就此离开了大夏的王都。 不数日,密使便带着书信来见仲夷。 仲夷览书,也这才知道如今的子储已经继承了矶子的王爵之位。心中大惊之余,但见心中姝妤信中内容也写得极为清楚。大致便是矶子偶然恶疾,如今已经去世了。本欲传位于将军,却不料闻肃等国中大臣对将军素有成见。更兼前番闻肃寿宴相邀,将军却不领情,故而心中怀恨。 这些人唯恐将军你继承了王位之后会对他们不利,故而暗中篡改了矶子的遗命。封锁了王城之余,也邀请来了子储到了国都并且就此继承了大夏国君的位置。 现在大夏王都之内的军政要权,已经全都归了子储掌握。而将军的一世功业,无疑也已经付诸东流。并且我还听说,现在的子储已经接纳了闻肃等群臣的建议。要借助邀请将军来国中为先王一并主持葬礼的机会,削去将军多年的兵权。 仲夷览书毕,立即大怒。拍案而起,喝道:“闻肃老匹夫,岂敢如此?我此番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语方出,便有斥候来报,言国中有信使到来。 这正是“一边臣服表忠义,一边却把事端生”。预知仲夷此番如何决策,姝妤心中大计能否成功?且看下文。 第84章仲夷反夏 要说国中信使偏赶此时而来,也是姝妤时间把控得当所致。 却说那一夜她遣使密报送出书信,第二天便趁机来见子储。此时正赶伯麟、闻寿两兄弟忙碌在外。姝妤借此时机,正好行事。 自从昨天姝妤献出了兵符,子储便对姝妤放松了戒心。如今见姝妤又来,急忙请入内廷。少时两人落座,姝妤便道:“如今国中,大王已经继承了先王王爵之位。但以微臣愚见来看,此番还需拉拢群臣为上。毕竟大王一直都远在起源之地,国中威信恐有不足。” 子储点头,言道:“斯言甚是,只是不知国中能臣何人可为重用?” 姝妤道:“大王在日,股肱之臣便有两位。其中内部政理归于绉布先生,奈何绉布先生已经仙逝了。而继承绉布先生爵位的,如今便是大长老闻肃。闻肃长老素来礼敬大王,此番大王继承王位亦多依仗大长老。大长老在国中素有威信,群臣都以大长老马首是瞻。故而国中群臣,大王可借大长老一人之手拉拢自然不在话下。如今最难的就是外部,而外部的军务要权都还由仲夷负责。此人虽然为人孤傲,但却不失我大夏国中俊杰。如今大王既然已经继承了王位,为保我大夏长治久安,理当将仲帅拉拢过来。如此行事,国中便再无异样。” 子储犯难,问道:“不知卿有何计,可拉拢仲帅?” 姝妤笑道:“此事也容易,大王可遣使下书,令仲帅归来。如今先王病逝,正要有人主持国葬大礼。大王可借此为由,邀请仲帅来主持大事。仲帅既归,大王只需以好言劝慰。期间尽述仲帅功德,仲帅见大事已定,而大王又委他以重任,试问心服岂不容易?只是其中书信撰写,言辞需当得当。似如此,料想拉拢仲帅不难。” 子储大喜,从其计。言道:“卿既知仲帅甚深,可否代为执笔?” 姝妤暗喜,就此应命。暗中写下了两封书信,将其中一封言辞恭维的献给子储看。子储甚为满意,遂令使者持书去见仲夷。姝妤借故暗施掉包计,只将另外的一封言辞不当的送给使者。使者并不多疑,因此持信而去。 却说仲夷刚刚览毕姝妤书信,便有斥候来报,说国中有信使到来。仲夷未曾说话,信使已经进了大帐。但见仲夷,立即哭拜于地。言道:“国中有事,大王请仲帅速归。” 遂不等仲夷说话,便将书信呈上。 仲夷览书,正是姝妤代笔子储所写。此番信中所言,与姝妤所言不差。子储对自己继承了王位的事情,丝毫不予避讳。只让仲夷来国中,一起参与矶子的礼葬诸事。仲夷看完了书信,立即将书信随手丢到了一边。他阴阴般冷笑的看着使者,讥讽问道:“国中王位,谁人令子储承继?如今发出书信是为了赚我归国一并主持先王礼葬大事,还是想要借故害我?” 但看仲夷阴冷的目光中透出的杀意,使者畏惧不能回答。仲夷怒瞪双眼,赫然拔出佩剑。甚至不等使者辩解,便一剑将他砍到在地。诸将闻声而来,但见大帐内使者已经倒在血泊中。心中惊骇之间,却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仲夷余怒未消,当即用鞋底蹭干了剑上的血迹,遂与诸将道:“尔等随我多年,只为大夏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贼臣众人在国都中先谋害了大王,又篡改了大王的诏书令一庶子继承了王位。现在再发使者,只为赚我归朝加以谋害。此等逆臣不除,我大夏不能安宁。如今使人已经被我杀了,与其我等受制于人,不若就此引兵杀向王都。诸公随我擒杀逆臣,日后得势,我必厚报诸君。届时同享富贵,永不背弃。” 诸将但听仲夷所言,心中也都分开非常,其中有人挑头。言道:“我等为夏国竭尽全力,却不想反而换来这般的结果。想我等跟随仲帅多年在前线拼着性命帮助国家打天下,如今又岂能让国中那些口舌之臣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旁人不论,我愿 第85章大祸临头 却说璋滁引兵来助,仲夷闻讯,心中欢喜。 两人便在南夷相会,仲夷更是就地摆宴为璋滁接风。两人席间饮乐,无不尽欢。饮宴已毕,便就此整军。仲夷遂令璋滁为先锋,率前部先取觑墉。此时彭荡在侧,建议道:“仲帅此次兴兵,当在出其不意。敌军无有准备,王都一战可下。何必先取觑墉,令敌军察觉有所准备呢?” 仲夷冷笑道:“此番兴兵,我兴师有名。又非不义之兵,理当高举义气、大张旗鼓。想大夏国中驻地,谁人不晓得我仲夷威名?我便不信,有哪个胆敢与我抗衡者。更兼子储小儿虽为大王之子,多年以来却未见有什么军略方面的建树。而现下王都国中以闻肃为首的老臣们,更是一群只会逞口舌之力、暗用奸谋的无用之辈。此番我不单单要让他们知道,甚至要我大夏全国境内的人都晓得。我仲夷首倡义兵,正为扫除他们这些个奸佞之徒、还我大夏永世安宁。” 彭荡摇头,沉吟道:“仲帅所言,不失为不对。只是如今能有一击克敌之策,我们却弃而不用。现下反而去简求繁,实在不和用兵之道。仲帅但为一名义虚名而舍近求远、痛失先机,末将以为大可不必如此。” 仲夷闻言,冷笑道:“天命在我,岂能被先机左右?子储小儿乃后生晚辈,我作为他的先辈让他一招又有何妨?以你来看,便是我让他准备好了,如今他有能力阻挡我从而逆转大局吗?” 彭荡脸色阴沉,言道:“只恐有变。” 仲夷不悦,决绝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彭荡见仲夷怒了,便不敢再说。拱手告辞之间,只得怏怏而去。 大军由此远征,高举义旗、声势震天。便这样,浩浩荡荡直发觑墉而来。 却说仲夷因此兴兵,早有密探告知姝妤。姝妤虽然身在国中,但对于前方诸事却全都了然于胸。闻听仲夷杀了国中派遣出去的使者,心中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暗道:“既如此,大事成矣。” 当即心中决策,也不收拾行囊,即刻出了府门骑乘着快马便孤身往王都东门疾驰而去了。 却说子储在国都,自打继承了王位之后便忙于安抚拉拢国中众臣。忽一日闻寿、伯麟两人急匆匆而来。子储见二人惊慌之色,便问道:“两位兄弟,为何如此神色匆匆。莫非国中现下,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伯麟道:“国中现下无事,但恐大祸已然不远。大王如今只在国中享乐安逸,岂不知大祸已然就要临头了啊。” 子储惊疑,询问其故。 伯麟道:“臣弟听闻前番大王已经写了书信去了前线,邀请仲夷回来一并主持国中先王葬礼了?” 子储听闻伯麟之言,仍旧不以为然。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说他都是我大夏国内的股肱之臣。我父王病逝,理当诏命他回来一并主持大事。也好借此,安抚他一番。我既继位,理当重用国中贤才,这可是贤弟教我的。” 伯麟无奈叹道:“重用贤才自当没错,只是兄长可想过仲夷是何人?他是原本应该继承王位的人,若是以此知道兄长抢了他的王位,岂能善罢甘休。如今他虽然在外,却手握重兵。一旦提兵前来问罪,我王都岂非大祸临头了吗?” 伯麟一言,子储这才醒悟。倒吸一口冷气之间,不禁顿足道:“哎呀,我失计较了。似如此,却当如何?” 伯麟急道:“如此大事,兄长为什么不和我们兄弟商议呢?” 子储道:“我没太在意,正好你们兄弟两个前日都有要事处理不在我的身边。正巧那姝妤前来觐见,和我研讨父王礼葬大事。就此提到了仲夷,我因此也没有多想。便让她替我写一封书信,邀请仲夷归来。” 闻寿闻言,忍不住斥责道:“大哥糊涂啊,岂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她的话?前番虽然 第86章兄弟同心 却说子储闻听姝妤逃走,这才心中恍然大悟。当即顿足,切齿愤恨道:“蛮夷之辈,安敢欺我?” 伯麟眉头微蹙,疑惑道:“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这个姝妤的。” 子储不明白伯麟的意思,伯麟遂缓缓松了口气,言道:“要说这姝妤行事,倒是当真让人猜不透的。她若是开始就向着仲夷,为什么要一心辅佐兄长登上王位呢?以她的智慧,只怕闻肃等朝中老臣没有一个会是他的对手。便是她要通知仲夷,早先就可以办得到。试问又为何,非要等到今天呢?” 伯麟一语出口,子储也有些犹豫了。 他沉吟片刻,寻思道:“贤弟的意思,莫非其中还有误会吗?” 伯麟摇头,言道:“老实说,我也有些猜不透。” 闻寿道:“没什么猜不透的,依我看那姝妤最早跟随着闻肃就为了自己。如今叛了大哥投奔那仲夷而去,也是为了自己。先前他所以应了闻肃,只怕以为我们不过几个孩子。王兄继承了王位,她无疑能够得到莫大的好处。后来才发现,王兄继位之后反而要削她的兵权。她以此示好,之后暗中图谋。两位兄长细想,时间岂不吻合吗?” 伯麟点头,言道:“如此说,倒是有这种可能性。从我们这边得不到的爵位,故而让她倾向于仲夷那边。利益所驱,倒是现实得很啊。只是我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闻寿的话很有道理,但伯麟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至于到底是哪里,此时的自己又完全说不出来。 就在三个兄弟彼此胡乱案分析的时候,斥候便在此时飞马而来。言前线传报,仲夷既得大王书信,便就此杀了使者挑起反旗。如今更接连了驻守在宜宾之地的璋滁,两线合兵浩浩荡荡首倡义旗,已经朝着觑墉之地而去了。 子储闻言,心中大惊。 伯麟目光阴沉,倒不甚惊讶。只轻轻点头,叹息一声道:“来得好快啊。” 子储惶恐,问道:“一切不出贤弟所料,此番仲夷果然造反前来问罪了。想他二十岁就继任我大夏国中的将军之位。追随先王,更是在战场立下汗马功劳。传言此人用兵如神,战场少有败绩。如今又手握重兵,更兼还有璋滁相助。试问我王都之中不过是些老臣,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他啊?” 伯麟沉吟不决,闻寿已然出班,言道:“弟虽不才,愿提兵击败仲夷。” “什么?!?你?!?” 子储犹豫,不禁环首相看伯麟。伯麟沉吟片刻,言道:“如今国中能够抵挡仲夷的人,怕也只有三弟一人而已。一者,三弟素来喜欢军略。虽未真正的上过战场,但行军布阵却深得妙法所在。想师尊在世之日,也夸赞三弟有将略之才。二者,三弟虽未真正上过战场从而缺乏实战的经验。但也正因为此,必然受到仲夷的轻视。只要巧加变通,并非没有机会得胜。毕竟仲夷所领军马不下五万,加上璋滁的两万余众,合力不过七万有余。现我王都之中便有禁军五千,加上守卫各营的军马,一共也有不下五万之众。但从人数较力来看,敌我可谓势均力敌。如今所以畏惧,不过统军之人而已。三弟涉世未深,而仲夷则是名声远播。名虽如此,然而实际到底如何,恐怕还未可预料。” 伯麟由此做出了分析,子储心情稍安。一声叹息之间,不禁伸手握住闻寿,言道:“如今国中安危,尽付于贤弟。五万余众,愚兄如今全都调拨给你。只盼你能挫敌锐气,凯旋而归。” 闻听子储所言,闻寿当即跪倒在地,决绝道:“大哥如此信任,臣弟定然不负所托。今番不灭叛逆,弟虽死不见大王。” 子储点头,不禁问道:“弟虽深通军略,但毕竟从未莅临战场。如今情势,我们也小有所知。不知面对这番事态,贤弟却有何策破敌?” 第87章驭下有术 却说外患尚且未平,国中内部又起扰攘之声。 三人但见此时斥候样子,心中各自已经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伯麟沉吟不言,只环顾于子储。子储明白了伯麟的意思,随即询问斥候道:“你口中所言的逼宫,是何用意?” 斥候道:“群臣闻听仲夷引兵而来,心中无不惶恐。欲令大王暂退王位,以解兵戎之危。” 子储大笑,言道:“前番奉我为主的是他们,如今让我退位的也是他们。利益所驱,转变得倒也迅速。” 闻寿大怒,当即拔刀在手,言道:“这些个墙头草般的小人,国中只怕不留这些人也罢。大哥且在此安坐,弟自前去,砍了这些无用之辈。只用这些人的头颅,先祭了咱此番兴兵的军旗再说。” 言毕提刀,便欲出宫。但见闻寿冲动,伯麟急忙上前拦阻,言道:“三弟切莫动手,但看王兄是何主张。” 闻寿怒道:“群臣逼宫,只为自保。似此不忠不义之徒,且留他们何用?” 伯麟淡然道:“虽是无用之人,毕竟国中政事毕竟还要依仗他们的。更兼我三人各有所长,三弟喜好军略。我则长于计谋舌辩,而大哥素来最通用人。想得昔年我三人孤身前往起源之地,文不能安民、武不能兴邦。却是谁带领着咱们,一点一点拉拢了万民之心,最终有了如今这般的名望和成就的?” “这个……” 闻寿由此犹豫不前,伯麟随即拱手子储,言道:“大哥继承王位,理当发挥己之所长。如今国中群臣恐慌,我兄弟两人不宜介入。此番此危难之时,兄长正当一展大才。我料国中群臣虽然心怀异志,但以兄长之才,此时定然胸中早有良计。不趁此时收复群臣之心,更待何时?” 子储含笑,应其言。但看伯麟,赞许道:“二弟果然知我心意,既如此,你二人且各忙各的去吧。三弟整军出兵,二弟只管准备出使。国中群臣,愚兄自有安抚之策。” 伯麟点头,随即拉上闻寿,直奔后殿去了。 二人既去,子储便再度安坐王位。但看殿下斥候仍旧紧张,随即问道:“此番锅中群臣,何人为首?” 斥候道:“国中群臣此来,闻肃大长老为首。” 子储冷笑,言道:“先前推我坐上王位的是他,如今要将我赶下台的,居然也是他。看来我三弟对他这亲生父亲倒是分析得不错,此人见小利而大义。如今性命堪忧,便想着如何自保了啊。” 闻听子储所说,斥候不知所言。 子储也不惊慌,言道:“你且下去,只唤大长老单独来见我。群臣若是不允,你便可说让他们将心意都告诉给大长老,届时让大长老借此机会一并呈报给我也便好了。” 斥候不解其意,只得依照子储的命令行事。 时间过去不久,闻肃随即上殿。子储见闻肃来到,一不下座、二不迎接。只是稳稳般的坐在王位上,微合双目摆出一副身为大王的威仪之态。闻肃在大殿上看得清楚,心中由此不甚惶恐。但见子储面,随即倒身下拜。 子储故作仪态,威严道:“我所以继承王位,诸多仰仗大长老从中周旋。刚刚斥候报我,言群臣似有变故。大长老为群臣之首,又是国中辅弼重臣。不知此番行事,却是为何?” 一语询问出口,闻肃更是惶恐不安。此时他跪在殿上,身体战战栗栗,言道:“群臣之意,非微臣所能左右。所以前来,实出无奈。正如箭在弦上,如今不得不发而已。” 子储闻言,冷笑道:“好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群臣虽有异议,大长老心中却无主见。前番立我承继王位,如今但遇危险,便要从中掣肘,以求自保之道。岂不知仲夷为人,虽有傲慢,但却不失刚正。似你这般反复无常,便是我让出了王位,待得他日仲夷破城。以大长老自己来看,仲夷可容得下你吗? 子储一语诛心,闻肃立即脸色更变。当着子储的面,连连叩首仿若鸡扦碎米一般。恳求道:“此皆群臣愚见,臣本不敢苟同。此番同来,只是借故来见大王。臣受先王厚恩,岂能以此相悖。如今我大夏国中有难,臣必当以死报答大王。只求大王不可退位,亦不可辜负臣至诚之心啊。” 子储含笑,这才起身离坐。但见闻肃惶恐,随即亲自伸手搀扶,言道:“大长老既有报国之心,我也便没有了顾及。但不知道此番逼宫,群臣之中却是谁人领的头?” 闻肃惶恐,只能推卸,言道:“大王新任四位长老,都是他们胁迫微臣而来。大王若不信,可问他们心意。” 子储点头,遂再度换来斥候。只留闻肃在身边,再让斥候叫来四位论官职在国中仅次于闻肃的四位长老上殿来见。 少时四人皆至,子储仍旧和之前见闻肃的时候类似。稳坐主位之间,对四臣既不迎接也不下座礼敬。四人心中疑惑,又见闻肃一副唯唯诺诺般的样子站在子储身前,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心中惶恐之余,也就此跪倒在大殿上。谁想刚刚叩拜子储,子储便伸手拦阻。言道:“既当退位之人,岂敢受四位长老大礼?如今四位长老是我继承王位后亲封的股肱之臣,只盼我退位之后,来日仲帅继承了王位,还能容得下你们啊。” 虽出一语,却有深意。 四人心中了然,回想到自己如今被子储亲封的地位和他们彼此之间与仲夷的交恶以及仲夷嫉恶如仇般的性格,立即汗出如浆。当着子储的面,也和刚刚闻肃类似连连叩首,齐声道:“大王厚恩,臣等虽死不能报答。今大王蒙难,臣等只愿誓死相随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敌人此番来势汹汹,便是我等愿意追随大王以死效命,未必国中群臣没有异心。还望大王早议破敌之计,以此抚慰群臣之心。如若不然,群臣恐再生事端、就此哗变。” 子储闻言,浅笑道:“仲夷多年征战在外,虽然屡建功勋,但并非不可击破。所以百战必胜,奈何对手只是没有智慧的妖兽而已。此时我大夏国中尚有数万之兵,起源之地亦有我主力数万之众。至于各地守将,亦均是受我大夏国恩多年的部落长老、首领们在镇守。此番若是听闻国中有难,如何不来救援?仲夷虽有名望,届时岂能以只手之力独逆穹苍?尔等为群臣表率,此时不劝慰群臣愚鲁。反来和群臣一样自乱阵脚,岂非太过?便是此番我依了你们,就此退位。试想仲夷那边,能够容得下你们何人?似如此,岂非直接将你们与群臣的身家性命一并交到仲夷的手中吗?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时尔等便是后悔,恐已不及。” 子储一番言论,使得在场四人这才恍然大悟。但见子储威仪,急忙再度叩首,请罪道:“我等见识浅薄,若非大王提点,险些犯下杀天之罪。”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但凡处理国事,不可能永远一马平川。但遇困难险境,也当细思。却似尔等这般,如何成就大事?” 四臣连同闻肃,就此向子储告罪。少时退去,尽以子储良言劝慰殿外群臣。群臣闻言,各自醒悟。于是纷纷退去,内廷哗变之危,亦由此得解。 这正是“平乱无需刀枪动,只以片言震群臣”。预知内廷平定,外部境况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88章走卒论道 内廷群臣之乱既平定,子储三兄弟便开始一致对外。 为平仲夷此番霍乱,子储遂加封其义弟闻寿为大将军,引兵五万前往御敌。出征之日,子储亲自送行。临行前,更当着群臣的面以酒敬闻寿。 此时闻寿身披金甲,佩剑带刀。但见子储礼敬,立即双手接过酒杯。当着群臣的面,将杯中酒尽饮。身后众军无不鹤立,但听三声鸣炮声起,闻寿便向子储请辞。翻身上马之间,便率领着国中五万雄师直奔觑墉而去。 方出都城五十里,还未到达觑墉,便有前方探马来报。言仲夷已经派遣璋滁为前部先锋,此时已经到达觑墉。觑墉守将死力守卫,奈何兵微将寡。若不施以援手,恐怕城池不久将破。 闻寿闻言,轻轻点头。细思之间,遂令军马停下就地扎营。 众军不解,有人问道:“觑墉城池,如今已有累卵之危。我大军正当疾行救援,何故就此扎下营寨?” 闻寿不答,只是就此传下命令。全军除了就地安营之外,也要在原地筑建壁垒,形成防御态势。众军部将以为闻寿此安排已经意在自守并且放弃觑墉,纷纷请战救援。唯独坐下一人,见此状朗声大笑。众军不解,闻寿却由此心中惊奇。随即传命军士,只将这朗声大笑之人带到自己营帐之中。 时值黄昏,营地点起火把。闻寿正在营中看书,斥候已经来到,言刚刚大笑之人,如今已经带到了。闻肃点头,遂令斥候将那人带上来。少时,两名军士将之前那人五花大绑般的押解了上来。但见此状,闻寿也不多言。朝着斥候与两名军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就此退下。 军士既退,大帐中便只有闻寿与那人两个。闻寿上下端详那人,但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随时男子,但姿容却生得貌美。虽然一身戎装般的铠甲,但面白如玉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书生气来。 闻寿一声浅笑,心中已经有了轻视之意。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书册,眼睛也不看那人,便冷冷问道:“尔乃何人,报上姓名来?” 那人回应道:“我姓吕名戌。” “吕戌?”闻寿眉头微蹙,并没有听说过此人,便又问道:“尔在军中,不知现在担任何职?” 吕戌道:“现在军中,充马弓手一名而已。” “马弓手?”闻肃冷笑,又问道:“尔官职卑微,不过一走卒而已。如今我出军令做了安排,诸将皆向我请命。为何唯独你放声大笑,莫非以此讥讽我不懂用兵吗?军中法度严明,尔又岂敢这般造次?” 闻听闻寿斥责,吕戌只是含笑。闻寿不解,询问其故。吕戌一声冷笑,不答反问道:“将军如何便认为,我是在讥笑您呢?” 闻寿眉头微蹙,这才放下手中书册,再度充满疑惑的看向了这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言道:“适才我传令就地歇兵之时,正是你朗声大笑。除了我以外,军中大小诸将全都听在耳中。尔虽然官职卑微,却身为丈夫。怎么前番敢做,如今却不敢当了?” 吕戌大笑,言道:“笑是我笑的,然而不知将军怎么知道我就是在嘲笑将军不通用兵之道呢?如此屈枉了我,不知公理何在?” 闻寿不解,疑问道:“你之前发笑,不是笑我,却是笑谁?” 吕戌也不忌讳,坦然应答道:“只笑诸将愚钝,不解将军深意。又笑那攻打觑墉的璋滁有勇无谋,如今兵败不远。” 闻听吕戌之言,闻寿倍感惊奇。不禁会心一笑之间,忍不住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似乎是了然我此番下达军令的深意了吗?” 吕戌坦言道:“觑墉之地,至关重要。旁人知道,将军既为主帅,如何不知?如今下达军令,不过迷惑敌军从而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吕戌一语出口,闻寿当即脸色更变。他凝视着吕戌,之前轻视的目光也在此时顿然无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问道:“我心中所想,你却如何得知?” 吕戌笑道:“我随将军远征,一路疾行。但看将军神态,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觑墉城去。然而探马刚刚奏报,将军便有沉吟。随即便弃了一路疾行的决策,安排诸将众军只在原地休息。前后落差如此明显,深意自是了然无疑。” 闻寿愕然,忍不住亲自下座,走到吕戌面前。但见吕戌此时仍旧被绳索捆着,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神态。闻寿思量片刻,似乎也从他稚气未退般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什么。疑问道:“你前番发笑,是故意的?” 吕戌也不回答,只笑言道:“将军不杀我,反而将我带到自己大帐中,不也是有深意吗?” 闻寿恍然,立即为吕戌松绑并亲自搬来座椅。吕戌含笑,也不客气,就此在大帐中和闻寿一并落座。闻寿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吕戌,随即又问道:“阁下虽然只是一兵卒,但却能够看透我的心思。然而刚刚话只说了一半,虽然了然我下令别有深意,但能知我心中所想吗?” 吕戌笑道:“既知道将军别有深意,自然了然将军心中的想法。将军明着是在此歇兵筑建防垒,其实不过以此来麻痹敌人。璋滁如今既为仲夷前部先锋进攻觑墉,必然也时刻盯着我们王都的动向。如今将军兴兵而来,他必然也早有探马回报。我军若疾行而去,他必然以逸待劳在觑墉之地静候我们。此一役虽然可胜,却势必会让我军兵力大损。璋滁虽败,仲夷不久便至。如今国中军马尽数在此,若是在和璋滁一战就将老底拼光了,日后还怎么应付仲夷的五万大军呢?将军心中有这样的算计,故而传令歇兵筑建防垒。意在麻痹敌人之后突出奇兵,以最小的损失挫败璋滁大军,是也不是?” 吕戌一语道破天机,使得闻寿面露骇然之色。此时再看这吕戌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儿轻蔑不说,反而多出了不少的敬畏。 “阁下真乃奇才,居然能够洞察我的良策。如今让你当一士卒,着实是太过于委屈了啊。” 吕戌闻言,浅然而笑道:“此何足道哉?我不单单能看透将军此番的计谋,还能猜到将军此时的心事。正是这一件心事,如今正困扰着您并且让您久久不能释怀。而我此番所以到来,便是为了解决将军心中的这件难事啊。” 这正是“匣浅难羁宝剑锋,玉藏石中也玲珑”。预知吕戌所言闻寿此番心事为何,心中又有何等妙计良策?且看下文。 第89章吕氏遗本 却说吕戌一语出口,闻寿便露出骇然之色。虽然此时的吕戌还没有言明,但无疑已经正中了闻寿的下怀。 闻寿惊愕,问道:“将军如何知道我有心事?” 他凝视着吕戌的眼神里,此时充满难以形容般的敬畏。之前最早还以阁下称呼,如今不由自主的换成了将军。 听到闻寿这样称呼自己,吕戌暗中欣喜。如今的闻寿已经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人,而这样态度的改变无疑增强了自己之后所言的信服程度。面对闻寿的询问,吕戌也开始毫不隐晦,言道:“将军虽然心中由此打算,但璋滁所率大军毕竟势大。纵有计谋,想必想要一举击破也不甚困难。将军如今心中困扰,是到底用具体多么少的兵力,一举击破璋滁所率领的两万前部。不知我所猜想的将军心事,是也不是?” 闻寿点头,赞许道:“将军果然高见,如今的我正在为此苦思不决。现下将军既然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知以将军看来,击破璋滁的前部大军,最少我们需要多少人马?三千?五千?还是……” “都不是。”吕戌摇头,浅笑道:“若是以我来看,只需五百,便足以破敌。” “什么?!?五百人?!?”闻寿大惊,言道:“璋滁所率大军,足有两万余众。更兼国中精锐,我们的军马虽然多以护卫国都为主,但论及外部作战与操练却远远不及彼军。如此悬殊的战力,将军何以认为仅仅五百人便能击破两万大军,莫非与我笑谈吗?” 吕戌笑道:“将军认为是笑谈,但我却认为五百人只多不少。若我估算不错,怕是此番击破璋滁,这些人马其实都完全用不了的。” 闻寿骇然,此时也顾不上身份高低贵贱,直接下座恭敬的对吕戌深施一礼,随即直接请他到自己身边上座。 吕戌得闻寿如此礼遇,心中感念。少时坐定,便又道:“但施奇兵破敌,时机为重。用兵如弈棋,而弈棋之道,宁失一子,不失一先。但以如今情势来看,主动出击者可生。困守于此者,必死无疑。战机在侧,而觑墉据此尚且不足百里之遥。如今时方黄昏,正当用兵。我料破敌胜败,只在今夜一举而已。” 闻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惊问道:“五百对抗两万,只恐趁夜施展奇兵,也未必一战可成。但不知将军为何,居然能够如此肯定?” 吕戌道:“别日不成,今夜必然可成。我观天象,算定今夜必有磅礴大雨。届时雷电交加、风助雨势,岂非天赐将军成就大功吗?将军只需遣将留守,暗中亲率五百骑兵抄小路而去。此时兴兵,纵马疾驰,我料必然能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到觑墉。那璋滁攻城一日,全军虽众,必然疲惫。更兼将军麻痹于先,故而军营之中必然疏于防守。我军可趁此时兵分三路,分别进攻敌军东、北、西三门。一入寨中,逢敌便杀。敌军虽众,焉能抵挡?大事一举而定,觑墉之围亦可由此得解。只是不知将军,可否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 闻寿道:“我既引兵而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不知将军如何断定,今夜便有磅礴大雨、雷电狂风相助呢?” 闻听闻寿所问,吕戌笑而不答。竟当着闻寿的面,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图本并且铺在了桌子上。闻寿不解,举目观瞧。但见图本所画,既有文字也有图样。虽似暗藏玄妙,却不甚令人太看得懂。 心中惊疑之间,不禁问道:“此为何物?” 吕戌道:“此乃先父所留遗物,名唤‘周天侯’,又名‘吕氏遗本’。究其作者,乃我家族先人。具体为谁,如今已经无从考察。” 闻寿点头,复问道:“此图有甚玄妙?与将军预兆风雷大雨,又有何干?” 吕戌含笑,由此详解道:“此图神妙所在,便能将节气周天三百六十日,分类而别。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成时,四时而岁。将一年之中的节气更替、万物衰荣,一一道明。何时虹藏不见,何时雷始收声。何时土润溽暑,何时雾霾蒸腾……如此只需谙熟于胸、牢记于心,自可预知天机无疑。” 闻寿惊奇,不禁起身拱手拜服道:“不想天下之间,尚有如此奇物。若如将军所说,绘制此图本者,非大贤莫属。将军真乃鸾凤,只栖息于荆棘之间。恕我之前失礼,在此告罪了。” 吕戌还礼,又道:“此图虽可揣摩天数,奈何天数亦有常变。虽可借鉴,亦不可尽知。今虽算如此,恐有遗漏。为防变故,将军也当细作安排。如今时值黄昏,正当举兵。待到觑墉,且先莫动作。只到天数灵也不灵,届时再行用兵不迟。” 闻寿从其言,立即召集随军众将领集会。会议之上,将吕戌之计尽告诸将。诸将惊疑,多有不决。言道:“天数常变,恐非人力所能算计。妄加兴兵,只恐有失。” 闻寿道:“我军既至于此,便当与敌军一决生死。如今璋滁强攻觑墉,觑墉便有累卵之失。我若不去,恐不日觑墉便会被璋滁攻陷。更兼吕戌之策与我无损,若不能成就,及时退回便可。” 诸将沉吟,又道:“既如此,将军不可亲涉风险。此番只遣一将而去,便即可以。” 闻寿摇头,决绝道:“我军虽有细算,毕竟以寡敌众。我亲自率军前往,面试面临险境,也当有所斟酌。诸公之意,我以心领。如今时机在侧,不容错过。我心意已决,也请诸公相助、不必再议论。” 言毕,随即传令。当即在众军之中,挑选了五百精干。又挑选彪悍战骑,只为今夜行动所用。少时准备停当,便立即发兵。闻寿亲自统军,更将吕戌带在身边。军马一路抄小路疾行向前,不到子夜便已到达觑墉之地。 既到觑墉,众军便就地隐遁。 但见天色,已然尽黑。虽是如此,却没有半点儿要下雨的动向。闻寿由此疑惑,心中暗自打鼓难决。 这正是“虽有智者谋天算,胜败如何未可知”。预知天数怎样,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90章首战告捷 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言,率领五百骑兵星夜而来。虽然就此伏下,却不见天气更变。诸将随军,皆有异议。闻寿由此疑虑,环顾身边吕戌道:“天有无常,莫非有变?” 吕戌道:“来之前,某已告将军。天数常变,人不可尽料。更兼我算子时风雨大作,如今时辰未到,故而如此。” 闻寿点头,诸将却心生退意。谏言道:“此番我等前来,虽说就地隐遁,未必不会被敌军察觉。一旦敌有所查,我等行迹暴露,那时便是想退也难了。如今天数既然不为所动,不如就此退去,以保周全。” 闻寿难决,又问吕戌道:“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吕戌道:“大事未定,不可轻言退却。” 闻寿从其言,遂与诸将道:“且待子时,若仍旧无动静,我等再退不迟。” 由此安抚众将,于是诸将不敢再言。 待到子时,忽的一片黑云聚拢天际。不等诸将反应,已然狂风大作。又不多时,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诸将惊奇,闻寿亦有畏色,故而又与吕戌道:“将军真乃神人,果然料事不错。” 吕戌笑道:“若非将军信任坚持,怕也难成功业。如今天时既至,我等不出,更待何时?” 闻寿从其言,遂传令众军暗中摸进。一路小心谨慎,直至暗到璋滁大营。但见营门守军懈怠,闻寿心中自是欢喜。一声断喝之间,兵分三路齐出。一时间风助雨势,马嘶山崩。三门守军措不及防,顷刻间寨门已经被闻寿所领五百骑兵击破。 却说璋滁奉了仲夷的命令作为前部来攻觑墉,觑墉守将感念矶子昔日恩情,故而死守。璋滁虽然领军两万余众,奈何城郭坚固。虽然强攻一日,并未拿下。然而城郭已经大损,再无坚守之壁。璋滁本欲一举而下,却得前线战报,言子储虽然派遣闻寿来战,但闻寿大军却在王都不远处的地方就地安歇筑建壁垒。 璋滁由此大笑,言道:“庶子为将,不敢与我争锋。如今所为,无异于将觑墉拱手让给了我。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攻一时?” 心中由此打算,又见暮色西沉,故而收兵而去。回到账中,便既会宴诸将。言道:“今日暂歇,明日定要一举拿下城郭。待到破城之日,便可一路向前,与那闻寿小儿决战。” 诸将由此欢喜,璋滁更是痛饮大醉。正在帐中睡下,忽听得营中混乱喊杀之声。璋滁大惊而起,尚未来得及穿上战甲,营中斥候已然慌忙来报。 璋滁醉意犹在,却只见斥候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细问之下,这才晓得敌军趁夜偷营来了。惶恐之间,顺手抄起兵刃。不想刚刚出了大帐,迎面就碰到闻寿所领大军。火光之下,闻寿一眼看到璋滁,喝道:“匹夫,还不就缚?” 璋滁大怒,喝道:“闻寿小儿,岂敢如此猖狂?我便酒醉,手中大斧也能砍了你。” 言毕挺着兵器向前,一连打倒十几名军士。虽有勇猛,但酒劲儿却冲上顶梁来。一个站立不稳,就此瘫倒在地上。闻寿大喜,纵马向前。不等璋滁起身,手中长枪已经顶在他的胸膛。璋滁愕然,于是众军齐上,将他就地俘获。 璋滁既擒,营中诸将便无战心。 更兼夜黑风高又有大雨倾盆,璋滁营中大军虽众却遭遇如此夜袭,一时间也不知道闻寿此番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心中畏惧之间,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如今又见璋滁惨遭擒获,生还者试问哪个还敢冒死抵抗。于是纷纷请降,闻寿由此一战而破璋滁。 璋滁既被擒获,觑墉之围也由此得解。 闻寿由此成就大功,获得军马钱粮无数。打扫战场之余,也清点己方损伤。五百随军而来,损伤仅仅不到一百。虽其中不乏多少的轻伤者,但此役如此,亦可为天大的胜利了。 众军诸将高奏凯歌之余,闻寿更是就地摆宴庆祝。 席间以酒致吕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吕戌上座。恭敬道:“此番若非将军神算,我等岂有这般大功。一切正如将军预先所料那样,击破璋滁前部所用尚且不足五百。将军身怀大才,若为一士卒实乃大材小用。我今愿礼聘将军做我的副将军师,日后但有疑难,也好随时请教,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戌拱手,言道:“蒙将军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闻寿由此大喜,连吃三杯。 吕戌在侧,低声道:“我军虽赢,仍有大敌。今番庆祝,不易太盛。将军且退诸将,我尚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闻寿由此顿悟,遂遵从吕戌的建议,就此草草散了宴席。 但见诸将皆退,闻寿便问吕戌道:“将军大才,如今帐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但凡有什么话,正好明言。” 吕戌也不隐讳,正色道:“此番我军大胜,可谓大振声威。国中群臣动摇,正好以此抚慰。将军既是大王义弟,理当为大王分忧。正值此时,何不上表向大王报捷。一者以此表奏功绩,二者也好安抚王都君臣之心。此举一石二鸟,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从其请,言道:“此计甚妙。既如此,我当立即写下表奏,便遣使者快马前往王都报捷便是。只是事虽如此,未必不能当着诸将的面去说。何必便散众将,你我单独叙谈呢?” 吕戌浅笑,回应道:“若是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情,自然无需遣散了众人去。” 闻寿疑惑,问道:“莫非除了此事,将军还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说吗?” 吕戌点头,正色道:“正是如此,而且相比于刚刚我所言之事,此事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军大胜,更兼将璋滁俘获。如今便囚在营中,不知将军当对此人如何处置?” 闻寿一声浅笑,言道:“卖主叛国之人,留之何用?我意将他就地处决,连同报捷书信,一并送到王都去。我临去的时候,正如将军所言。国中群臣亦有动摇者,正好借此威慑。也好让他们知道,但存异心,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吕戌闻言,浅笑不言,只是摇头。闻寿心中由此疑惑,却不知吕戌这边到底如何打算。 这正是“纵使首战初告捷,尚有后事未得安”。预知吕戌决策怎样,璋滁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90章首战告捷 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言,率领五百骑兵星夜而来。虽然就此伏下,却不见天气更变。诸将随军,皆有异议。闻寿由此疑虑,环顾身边吕戌道:“天有无常,莫非有变?” 吕戌道:“来之前,某已告将军。天数常变,人不可尽料。更兼我算子时风雨大作,如今时辰未到,故而如此。” 闻寿点头,诸将却心生退意。谏言道:“此番我等前来,虽说就地隐遁,未必不会被敌军察觉。一旦敌有所查,我等行迹暴露,那时便是想退也难了。如今天数既然不为所动,不如就此退去,以保周全。” 闻寿难决,又问吕戌道:“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吕戌道:“大事未定,不可轻言退却。” 闻寿从其言,遂与诸将道:“且待子时,若仍旧无动静,我等再退不迟。” 由此安抚众将,于是诸将不敢再言。 待到子时,忽的一片黑云聚拢天际。不等诸将反应,已然狂风大作。又不多时,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诸将惊奇,闻寿亦有畏色,故而又与吕戌道:“将军真乃神人,果然料事不错。” 吕戌笑道:“若非将军信任坚持,怕也难成功业。如今天时既至,我等不出,更待何时?” 闻寿从其言,遂传令众军暗中摸进。一路小心谨慎,直至暗到璋滁大营。但见营门守军懈怠,闻寿心中自是欢喜。一声断喝之间,兵分三路齐出。一时间风助雨势,马嘶山崩。三门守军措不及防,顷刻间寨门已经被闻寿所领五百骑兵击破。 却说璋滁奉了仲夷的命令作为前部来攻觑墉,觑墉守将感念矶子昔日恩情,故而死守。璋滁虽然领军两万余众,奈何城郭坚固。虽然强攻一日,并未拿下。然而城郭已经大损,再无坚守之壁。璋滁本欲一举而下,却得前线战报,言子储虽然派遣闻寿来战,但闻寿大军却在王都不远处的地方就地安歇筑建壁垒。 璋滁由此大笑,言道:“庶子为将,不敢与我争锋。如今所为,无异于将觑墉拱手让给了我。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攻一时?” 心中由此打算,又见暮色西沉,故而收兵而去。回到账中,便既会宴诸将。言道:“今日暂歇,明日定要一举拿下城郭。待到破城之日,便可一路向前,与那闻寿小儿决战。” 诸将由此欢喜,璋滁更是痛饮大醉。正在帐中睡下,忽听得营中混乱喊杀之声。璋滁大惊而起,尚未来得及穿上战甲,营中斥候已然慌忙来报。 璋滁醉意犹在,却只见斥候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细问之下,这才晓得敌军趁夜偷营来了。惶恐之间,顺手抄起兵刃。不想刚刚出了大帐,迎面就碰到闻寿所领大军。火光之下,闻寿一眼看到璋滁,喝道:“匹夫,还不就缚?” 璋滁大怒,喝道:“闻寿小儿,岂敢如此猖狂?我便酒醉,手中大斧也能砍了你。” 言毕挺着兵器向前,一连打倒十几名军士。虽有勇猛,但酒劲儿却冲上顶梁来。一个站立不稳,就此瘫倒在地上。闻寿大喜,纵马向前。不等璋滁起身,手中长枪已经顶在他的胸膛。璋滁愕然,于是众军齐上,将他就地俘获。 璋滁既擒,营中诸将便无战心。 更兼夜黑风高又有大雨倾盆,璋滁营中大军虽众却遭遇如此夜袭,一时间也不知道闻寿此番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心中畏惧之间,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如今又见璋滁惨遭擒获,生还者试问哪个还敢冒死抵抗。于是纷纷请降,闻寿由此一战而破璋滁。 璋滁既被擒获,觑墉之围也由此得解。 闻寿由此成就大功,获得军马钱粮无数。打扫战场之余,也清点己方损伤。五百随军而来,损伤仅仅不到一百。虽其中不乏多少的轻伤者,但此役如此,亦可为天大的胜利了。 众军诸将高奏凯歌之余,闻寿更是就地摆宴庆祝。 席间以酒致吕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吕戌上座。恭敬道:“此番若非将军神算,我等岂有这般大功。一切正如将军预先所料那样,击破璋滁前部所用尚且不足五百。将军身怀大才,若为一士卒实乃大材小用。我今愿礼聘将军做我的副将军师,日后但有疑难,也好随时请教,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戌拱手,言道:“蒙将军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闻寿由此大喜,连吃三杯。 吕戌在侧,低声道:“我军虽赢,仍有大敌。今番庆祝,不易太盛。将军且退诸将,我尚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闻寿由此顿悟,遂遵从吕戌的建议,就此草草散了宴席。 但见诸将皆退,闻寿便问吕戌道:“将军大才,如今帐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但凡有什么话,正好明言。” 吕戌也不隐讳,正色道:“此番我军大胜,可谓大振声威。国中群臣动摇,正好以此抚慰。将军既是大王义弟,理当为大王分忧。正值此时,何不上表向大王报捷。一者以此表奏功绩,二者也好安抚王都君臣之心。此举一石二鸟,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从其请,言道:“此计甚妙。既如此,我当立即写下表奏,便遣使者快马前往王都报捷便是。只是事虽如此,未必不能当着诸将的面去说。何必便散众将,你我单独叙谈呢?” 吕戌浅笑,回应道:“若是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情,自然无需遣散了众人去。” 闻寿疑惑,问道:“莫非除了此事,将军还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说吗?” 吕戌点头,正色道:“正是如此,而且相比于刚刚我所言之事,此事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军大胜,更兼将璋滁俘获。如今便囚在营中,不知将军当对此人如何处置?” 闻寿一声浅笑,言道:“卖主叛国之人,留之何用?我意将他就地处决,连同报捷书信,一并送到王都去。我临去的时候,正如将军所言。国中群臣亦有动摇者,正好借此威慑。也好让他们知道,但存异心,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吕戌闻言,浅笑不言,只是摇头。闻寿心中由此疑惑,却不知吕戌这边到底如何打算。 这正是“纵使首战初告捷,尚有后事未得安”。预知吕戌决策怎样,璋滁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91章攻心大计 却说吕戌要闻寿遣散诸将,自己也和闻寿讨论起战后事宜。待问及到了璋滁之时,闻寿所言却似乎并不能得到吕戌的认同。闻寿由此疑惑,不知吕戌心中如何打算。然而吕戌却笑而不言,这让闻寿更是完全的想不通。 沉吟片刻,闻寿少有顿悟,言道:“先生的意思,莫非是希望我将那璋滁活着押解回王都,让我兄长来处置吗?” 吕戌又摇头,言道:“此亦不可。” 闻寿没了主意,不得不问道:“那以先生之意,这璋滁却该如何处置呢?” 吕戌道:“以我之见,不若放了他。” “放了他?!?”闻寿闻言,立即大惊。连忙摇手,言道:“此人勇猛,捉来唯恐不易。更兼此番仲夷作乱,此人堪称其臂膀所在。便是不杀,也完全没有放虎归山的道理。依我之见,要不就地斩杀以正国法。要么将他送回王都,交给我王兄处理。若纵其归,来日恐为祸患不说。传扬出去,我大夏国法颜体统面何在?届时但凡是人谋反,我们便都这么待他们吗?” 虽然吕戌此番成就了大功,但如今出了这般的建议,闻寿却完全不能接受。 吕戌但见闻寿如此强烈反对,倒是没有半点儿的意外。看他一脸泰然自若般的样子,倒似乎已经将闻寿看透了。闻寿此番反应,无疑也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却说闻寿一番激动的言辞,换来的却是吕戌的含笑沉默。闻寿感觉有些尴尬,细想之下又觉得吕戌似乎别有主张。稍作冷静之间,态度也变得恭敬了下来。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和声问道:“先生要放璋滁,不知心中怎番打算?” 见闻寿已经冷静了下来,吕戌这才淡然含笑。此番面对闻寿所问,吕戌不答反问道:“璋滁为何人,将军可知?” 闻寿道:“先父身边护卫,后为防仲夷故而派兵驻守宜宾。” 吕戌不表态,又问道:“官职虽然如此,然而将军可晓得此人人品怎样?” 闻寿细思片刻,随即回应道:“对我先父,素来忠诚。但凡内廷要务,无一时敢有懈怠。我大夏建国,此人也算得一名股肱之臣。虽然性情刚烈而缺少智谋,但为人却也耿直刚正。且对王命素来尊崇,也算得一名俊杰了。” 吕戌点头,复言道:“既如此,将军杀了他,岂非落下害贤之名?璋滁自幼跟随先王,虽说不过一莽汉家臣。但在我大夏国中,也算得元老。尽管论及声望贤明比不得绉布、仲夷以及国中的那些老臣,但英武忠义的美名,却是无人不晓。今将军若是将他杀了,便是送到内廷,国中群臣试问心中有何想法?表面臣服之余,心中又岂能没有怨言?” 闻寿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言道:“既如此,为何不能将他押解回国都交给我兄长处理呢?” 吕戌笑道:“璋滁若被押解回国,将军却当让大王如何?若不杀,他为叛逆之臣为国法所不容;若杀了,结果岂非和将军一样吗?” “这……” 吕戌一番言辞,使得闻寿无力反驳。然而他若说就此将璋滁放了,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深思一番,叹道:“先生纵有言论,我也不想将他就此这么轻易便放了去。岂不知他此番跟随仲夷造反,如今算是我们莫大的敌人。若放此人,无异于纵虎归山。我不杀他是小,他日若反来咬我可就是大事了。” 吕戌含笑,摇头道:“但凡敌人,是放是杀,也要因人而异。璋滁为人不似仲夷,此人虽然无智,却素来注重恩义。所以先王令其担负内卫要职,便是看中他的忠诚。如今此人虽随仲夷造反,却八成被仲夷蒙在鼓中、言语蛊惑所致。此人若施恩的当,日后必可为我所用。将军大王杀他,落下害贤之名;若纵其归,以仲夷的性格必然重责璋滁。届时将军再加以恩惠礼敬,我料那璋滁不久必反仲夷。便是不反,亦不会甘心与我为敌。更兼将军厚待旧臣之名传播开来,国中老臣闻得,心中必然由此感念。那样的结果,可是比璋滁的一颗人头送到国中适得其反要来的结果要实惠得多啊。” 但闻吕戌之言,此时的闻寿不禁身陷两难境地。深思多时,不禁再度问道:“先生,你确信我放了璋滁,他便不在日后归降我,也不会全心的与我为敌吗?” 吕戌点头,言道:“这个自然可以保证,若是有误,我愿意将我自己的这颗人头交给将军。” 闻寿无奈,只得依从。随即传命军士,厚待降将。其中璋滁为首,待遇更优。时至天明,闻寿便在大营升帐。少时坐定,便命人将璋滁等人带了上来。不过多时,璋滁和手下部将一并被押解到了大帐之中。闻寿身居主位,但见璋滁立而不跪。不禁一声冷笑,问道:“尔随先王,也算我大夏国中一位难得的英杰。先王在日,不曾薄待你。如何先王方去,你何以聚众谋逆?” 但听闻寿所言,璋滁赫然“呸”得一声,喝道:“闻寿小儿,你如今有何面目反来问我。我既被擒,便是天命始然。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与你饶舌,徒费口沫?” 闻寿大怒,愤然已经起身。然而身边吕戌目光暗示,闻寿到了嘴边的狠话,不由得有咽回了肚子。 他长长松了口气,强压心头怒火。稍平心绪的同时,也不禁和颜回应道:“我多年虽在起源,但也对你的故事略知一二。我义父在日,君便在王都服侍先王。我虽一年只回王都一次,但和我义父也常有书信往来。书信之中,义父常常提到将军。言我大夏国中,虽不乏能臣良将。但若说他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就唯独只有将军一人而已。如今我为晚辈,遵照我义父的教诲,其实也该叫您一声叔父的。” 言毕,竟不惜当着众人的面礼敬下座。就在大帐之中,拱手向璋滁见礼。璋滁骇然,脸上便有动容。虽表情只如昙花一现,却丝毫没有逃过吕戌和闻寿的眼睛。闻寿回首环顾了吕戌一眼,吕戌看着闻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闻寿随即转过头来,复言道:“此番我虽为国事而来,但先王教诲却不敢忘。我擒你璋滁,是为国事尽忠。如今但居堂上,便不能让义父受苦。” 于是亲自上前,欲为璋滁松去绑绳。谁知璋滁竟猛地愤然而起,虽然全身都被绳索绑着,但却以硕大的身躯直撞过来。闻寿措不及防,就此被璋滁一下子掀翻在了地上。 众军哗然,立时间各亮刀枪,便要在帐中手刃璋滁。 这正是“纵施巧言显恩义,难料心坚似磐石”。预知璋滁性命怎样,闻寿又当如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91章攻心大计 却说吕戌要闻寿遣散诸将,自己也和闻寿讨论起战后事宜。待问及到了璋滁之时,闻寿所言却似乎并不能得到吕戌的认同。闻寿由此疑惑,不知吕戌心中如何打算。然而吕戌却笑而不言,这让闻寿更是完全的想不通。 沉吟片刻,闻寿少有顿悟,言道:“先生的意思,莫非是希望我将那璋滁活着押解回王都,让我兄长来处置吗?” 吕戌又摇头,言道:“此亦不可。” 闻寿没了主意,不得不问道:“那以先生之意,这璋滁却该如何处置呢?” 吕戌道:“以我之见,不若放了他。” “放了他?!?”闻寿闻言,立即大惊。连忙摇手,言道:“此人勇猛,捉来唯恐不易。更兼此番仲夷作乱,此人堪称其臂膀所在。便是不杀,也完全没有放虎归山的道理。依我之见,要不就地斩杀以正国法。要么将他送回王都,交给我王兄处理。若纵其归,来日恐为祸患不说。传扬出去,我大夏国法颜体统面何在?届时但凡是人谋反,我们便都这么待他们吗?” 虽然吕戌此番成就了大功,但如今出了这般的建议,闻寿却完全不能接受。 吕戌但见闻寿如此强烈反对,倒是没有半点儿的意外。看他一脸泰然自若般的样子,倒似乎已经将闻寿看透了。闻寿此番反应,无疑也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却说闻寿一番激动的言辞,换来的却是吕戌的含笑沉默。闻寿感觉有些尴尬,细想之下又觉得吕戌似乎别有主张。稍作冷静之间,态度也变得恭敬了下来。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和声问道:“先生要放璋滁,不知心中怎番打算?” 见闻寿已经冷静了下来,吕戌这才淡然含笑。此番面对闻寿所问,吕戌不答反问道:“璋滁为何人,将军可知?” 闻寿道:“先父身边护卫,后为防仲夷故而派兵驻守宜宾。” 吕戌不表态,又问道:“官职虽然如此,然而将军可晓得此人人品怎样?” 闻寿细思片刻,随即回应道:“对我先父,素来忠诚。但凡内廷要务,无一时敢有懈怠。我大夏建国,此人也算得一名股肱之臣。虽然性情刚烈而缺少智谋,但为人却也耿直刚正。且对王命素来尊崇,也算得一名俊杰了。” 吕戌点头,复言道:“既如此,将军杀了他,岂非落下害贤之名?璋滁自幼跟随先王,虽说不过一莽汉家臣。但在我大夏国中,也算得元老。尽管论及声望贤明比不得绉布、仲夷以及国中的那些老臣,但英武忠义的美名,却是无人不晓。今将军若是将他杀了,便是送到内廷,国中群臣试问心中有何想法?表面臣服之余,心中又岂能没有怨言?” 闻寿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言道:“既如此,为何不能将他押解回国都交给我兄长处理呢?” 吕戌笑道:“璋滁若被押解回国,将军却当让大王如何?若不杀,他为叛逆之臣为国法所不容;若杀了,结果岂非和将军一样吗?” “这……” 吕戌一番言辞,使得闻寿无力反驳。然而他若说就此将璋滁放了,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深思一番,叹道:“先生纵有言论,我也不想将他就此这么轻易便放了去。岂不知他此番跟随仲夷造反,如今算是我们莫大的敌人。若放此人,无异于纵虎归山。我不杀他是小,他日若反来咬我可就是大事了。” 吕戌含笑,摇头道:“但凡敌人,是放是杀,也要因人而异。璋滁为人不似仲夷,此人虽然无智,却素来注重恩义。所以先王令其担负内卫要职,便是看中他的忠诚。如今此人虽随仲夷造反,却八成被仲夷蒙在鼓中、言语蛊惑所致。此人若施恩的当,日后必可为我所用。将军大王杀他,落下害贤之名;若纵其归,以仲夷的性格必然重责璋滁。届时将军再加以恩惠礼敬,我料那璋滁不久必反仲夷。便是不反,亦不会甘心与我为敌。更兼将军厚待旧臣之名传播开来,国中老臣闻得,心中必然由此感念。那样的结果,可是比璋滁的一颗人头送到国中适得其反要来的结果要实惠得多啊。” 但闻吕戌之言,此时的闻寿不禁身陷两难境地。深思多时,不禁再度问道:“先生,你确信我放了璋滁,他便不在日后归降我,也不会全心的与我为敌吗?” 吕戌点头,言道:“这个自然可以保证,若是有误,我愿意将我自己的这颗人头交给将军。” 闻寿无奈,只得依从。随即传命军士,厚待降将。其中璋滁为首,待遇更优。时至天明,闻寿便在大营升帐。少时坐定,便命人将璋滁等人带了上来。不过多时,璋滁和手下部将一并被押解到了大帐之中。闻寿身居主位,但见璋滁立而不跪。不禁一声冷笑,问道:“尔随先王,也算我大夏国中一位难得的英杰。先王在日,不曾薄待你。如何先王方去,你何以聚众谋逆?” 但听闻寿所言,璋滁赫然“呸”得一声,喝道:“闻寿小儿,你如今有何面目反来问我。我既被擒,便是天命始然。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与你饶舌,徒费口沫?” 闻寿大怒,愤然已经起身。然而身边吕戌目光暗示,闻寿到了嘴边的狠话,不由得有咽回了肚子。 他长长松了口气,强压心头怒火。稍平心绪的同时,也不禁和颜回应道:“我多年虽在起源,但也对你的故事略知一二。我义父在日,君便在王都服侍先王。我虽一年只回王都一次,但和我义父也常有书信往来。书信之中,义父常常提到将军。言我大夏国中,虽不乏能臣良将。但若说他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就唯独只有将军一人而已。如今我为晚辈,遵照我义父的教诲,其实也该叫您一声叔父的。” 言毕,竟不惜当着众人的面礼敬下座。就在大帐之中,拱手向璋滁见礼。璋滁骇然,脸上便有动容。虽表情只如昙花一现,却丝毫没有逃过吕戌和闻寿的眼睛。闻寿回首环顾了吕戌一眼,吕戌看着闻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闻寿随即转过头来,复言道:“此番我虽为国事而来,但先王教诲却不敢忘。我擒你璋滁,是为国事尽忠。如今但居堂上,便不能让义父受苦。” 于是亲自上前,欲为璋滁松去绑绳。谁知璋滁竟猛地愤然而起,虽然全身都被绳索绑着,但却以硕大的身躯直撞过来。闻寿措不及防,就此被璋滁一下子掀翻在了地上。 众军哗然,立时间各亮刀枪,便要在帐中手刃璋滁。 这正是“纵施巧言显恩义,难料心坚似磐石”。预知璋滁性命怎样,闻寿又当如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92章进退2难 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计,只对璋滁显露恩义情分。本以为璋滁会为所动,却不料正待松绑的时候,璋滁竟忽然发难。手脚虽然被绑着,但却以强悍的身躯直接将闻寿撞倒在了地上。 帐中军士见得,立即动怒。刀枪并举之间,便要手刃了璋滁的性命。 眼见此等情况,璋滁反而朗声大笑,遂摆出一副毫不畏死的姿态来。言道:“怎么,这便要对我动手吗?来吧,且来杀我便是。我璋滁如今纵然身死,亦不受尔活命之恩。” “贼匹夫,死到临头还要叫嚣,且看我等活剐了你!!!” 随军震怒,举刀便要在营帐中对璋滁动手。如今手中利刃都已经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便在此时倒在地上的闻寿却不禁大喝一声:“尔等不可如此。” 一语出口,随军不敢妄动。 闻寿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从地上慢慢站起了身来。璋滁仍旧不依不饶,喝道:“闻寿小儿,休要在和我多做啰嗦。要来便来,且给我个痛快的。” 闻寿苦笑,言道:“你是我的叔父,如今的我不能对你动手。究其原因,并非是因为你个人。实乃是念及我义父曾经对我的嘱托,但凡国中众臣只有璋滁一人不得对他不敬。我义父曾经对我有活命之恩,更是将我含辛茹苦般的养大。但凡是他的遗命,我便是万死也不能不从。叔父如今被我擒获,既然不愿意让我为你松绑,那便由他人代我却也无妨。” 一语既出,便朝着随军挥了挥手。随军似有不忿,但见闻寿坚持,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利刃。闻寿从他手中接过了匕首,随即亲自为帐中其他璋滁的部将松了绑绳。众部将各个面露骇然,面面相觑之间已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闻寿长叹一声,言道:“叔父既然不愿意受我的恩惠,那我便将他拜托给你们了。尔等此番虽败,但却始终都是我大夏国中的将士。论资排辈,都比我闻寿追随先王时间要长上许多年。既是前辈又是同族,试问我又如何忍心加害。如今觑墉之围既然已经得解,你们便带着我叔父随遇而去也便是了。” 言毕,遂将手中匕首交给其中一人。不等诸将反应,便又传令军士奉还了众人兵器以及战马。璋滁虽然不言,但脸上情绪已经再度显动。众部将心中感念,拜服感激闻寿再生之恩。 闻寿亲自将他们扶起,又加以礼敬亲自护送他们离开大营远去。 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闻寿和吕戌站在一起。清楚的看到,骑在马上的璋滁频繁回头张望。吕戌含笑,言道:“此人嘴上虽硬,但是心中却感念将军活命之恩。之前顶撞,不过心中羞愧,自寻死路而已罢了。将军处事得当,臣料日后这璋滁纵然身在仲夷营中,却终究不会再和我们复有为敌之日了。” 闻寿点头,叹道:“只但愿此番我的良苦用心,能够在日后起到先生预期那般的功效才好。” 言毕,便自回营。本欲安息,不想吕戌却追到营帐中。但见吕戌之态,仲夷疑惑道:“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戌道:“璋滁虽败,不久仲夷必当亲至。如今大寨残破,不堪抵挡。更兼觑墉城前日遭到严重损坏,恐退入城中也难御敌。觑墉自我大夏立国以来,便是我国中军事重镇。人民丰足,广有余粮。此地虽好,奈何毕竟地处平原,没有天然屏障。仲夷此来所以先打觑墉,便在此处易攻难守。一旦得手,军用补给必然有所保证。如今将军虽退璋滁,但仲夷若是亲来,此地绝非御敌所在。不若趁敌不觉,我军暗收行装退去。将寨中辎重,连同觑墉城内的钱粮百姓也一并带走。” 闻寿深思,觉得吕戌所言不无道理。点头应允,却不禁又问道:“此计虽可行,但不知我们要退往哪里去?” 吕戌道:“王都所在,地处荒丘。虽也平原,但先王在日便为预防妖兽侵袭就筑建起了强有力的壁垒防护。尽管多年之前遭到女贞驱使的妖兽破坏,但其后也有修缮。如今历经二十余年,那里也已经自成一处。营寨壁垒九座,皆守险要所在。更兼前番将军为了麻痹璋滁,也曾令军士予以加固。如今此地,正好抵挡仲夷。岂不知仲夷此番用兵,意在夺取王都。荒丘壁垒各处,正好为王都守护屏障所在。将军若是将那里予以善用,深沟高垒,便足以抵挡仲夷大军。届时王都得保,我军后方供给线也可缩短。仲夷虽有谋略,强攻也无对策。更兼他的供给线在南夷,距离荒丘极其遥远。若与我军久持,军需早晚不足。我军只以坚守等待天时,进可攻、退可守。如此行事,岂非万全吗?” 闻寿顿悟,由此遵循吕戌之计。当即收拾了大营里的辎重,便往觑墉城里整顿,准备由此退守荒丘固守去了。 放下他们如何行事暂且不说,单说璋滁战败退去。原本所领的两万余众,如今随行不过只剩下了数百人。更兼璋滁与部下都在此番受到了闻寿的礼遇,心中各自有所思量。部将见璋滁沉吟不觉,不禁劝慰道:“小人追随将军多年,照理说本不该在此时多说什么。只是如今心中有话,实在按奈不住了。您说我们此番追随仲帅反夏,是不是万事真的有欠斟酌呢?” 璋滁怒道:“怎么,只是受了敌人的一些礼遇,便忘记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部将闻言,急忙摆手,言道:“小人追随将军多年,早就与将军互为一体。将军但有命令,小人便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只是适才帐中听那闻寿一番言论,心中有所顾虑。我们追随仲帅,但在他们眼中却始终都是叛臣。若当真是那子储篡位,如今那闻寿又何必非要口口声声以先王之言唯命是从。我看此人待我们不似虚情假意,只怕子储继位这件事,未必像仲帅对我们说的那样啊。” 璋滁脸色沉吟,言道:“纵有误会,我等也做出了选择。如今既然跟随了仲帅,岂能就此相悖?岂不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信义忠贞摆在前面。若背信弃义,何为大丈夫?” 部将叹道:“将军所言,虽然不能说不对。只是此番我等奉命而来,却遭此败绩。闻寿纵然能放了我们,仲帅那边恐不能交代啊。小人有此担忧,毕竟将军虽甘心跟随仲帅。但如今身边的众家兄弟,却都以将军马首是瞻。在我们心中,没有仲帅,只有将军一人。此番若仲帅不能相容,我等岂非自寻死路吗?” 璋滁无言,遂面露沉吟之色,由此难决。 这正是“身陷囹圄虽活命,归途凶险未可知”。预知璋滁作何抉择,仲夷那边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92章进退2难 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计,只对璋滁显露恩义情分。本以为璋滁会为所动,却不料正待松绑的时候,璋滁竟忽然发难。手脚虽然被绑着,但却以强悍的身躯直接将闻寿撞倒在了地上。 帐中军士见得,立即动怒。刀枪并举之间,便要手刃了璋滁的性命。 眼见此等情况,璋滁反而朗声大笑,遂摆出一副毫不畏死的姿态来。言道:“怎么,这便要对我动手吗?来吧,且来杀我便是。我璋滁如今纵然身死,亦不受尔活命之恩。” “贼匹夫,死到临头还要叫嚣,且看我等活剐了你!!!” 随军震怒,举刀便要在营帐中对璋滁动手。如今手中利刃都已经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便在此时倒在地上的闻寿却不禁大喝一声:“尔等不可如此。” 一语出口,随军不敢妄动。 闻寿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从地上慢慢站起了身来。璋滁仍旧不依不饶,喝道:“闻寿小儿,休要在和我多做啰嗦。要来便来,且给我个痛快的。” 闻寿苦笑,言道:“你是我的叔父,如今的我不能对你动手。究其原因,并非是因为你个人。实乃是念及我义父曾经对我的嘱托,但凡国中众臣只有璋滁一人不得对他不敬。我义父曾经对我有活命之恩,更是将我含辛茹苦般的养大。但凡是他的遗命,我便是万死也不能不从。叔父如今被我擒获,既然不愿意让我为你松绑,那便由他人代我却也无妨。” 一语既出,便朝着随军挥了挥手。随军似有不忿,但见闻寿坚持,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利刃。闻寿从他手中接过了匕首,随即亲自为帐中其他璋滁的部将松了绑绳。众部将各个面露骇然,面面相觑之间已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闻寿长叹一声,言道:“叔父既然不愿意受我的恩惠,那我便将他拜托给你们了。尔等此番虽败,但却始终都是我大夏国中的将士。论资排辈,都比我闻寿追随先王时间要长上许多年。既是前辈又是同族,试问我又如何忍心加害。如今觑墉之围既然已经得解,你们便带着我叔父随遇而去也便是了。” 言毕,遂将手中匕首交给其中一人。不等诸将反应,便又传令军士奉还了众人兵器以及战马。璋滁虽然不言,但脸上情绪已经再度显动。众部将心中感念,拜服感激闻寿再生之恩。 闻寿亲自将他们扶起,又加以礼敬亲自护送他们离开大营远去。 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闻寿和吕戌站在一起。清楚的看到,骑在马上的璋滁频繁回头张望。吕戌含笑,言道:“此人嘴上虽硬,但是心中却感念将军活命之恩。之前顶撞,不过心中羞愧,自寻死路而已罢了。将军处事得当,臣料日后这璋滁纵然身在仲夷营中,却终究不会再和我们复有为敌之日了。” 闻寿点头,叹道:“只但愿此番我的良苦用心,能够在日后起到先生预期那般的功效才好。” 言毕,便自回营。本欲安息,不想吕戌却追到营帐中。但见吕戌之态,仲夷疑惑道:“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戌道:“璋滁虽败,不久仲夷必当亲至。如今大寨残破,不堪抵挡。更兼觑墉城前日遭到严重损坏,恐退入城中也难御敌。觑墉自我大夏立国以来,便是我国中军事重镇。人民丰足,广有余粮。此地虽好,奈何毕竟地处平原,没有天然屏障。仲夷此来所以先打觑墉,便在此处易攻难守。一旦得手,军用补给必然有所保证。如今将军虽退璋滁,但仲夷若是亲来,此地绝非御敌所在。不若趁敌不觉,我军暗收行装退去。将寨中辎重,连同觑墉城内的钱粮百姓也一并带走。” 闻寿深思,觉得吕戌所言不无道理。点头应允,却不禁又问道:“此计虽可行,但不知我们要退往哪里去?” 吕戌道:“王都所在,地处荒丘。虽也平原,但先王在日便为预防妖兽侵袭就筑建起了强有力的壁垒防护。尽管多年之前遭到女贞驱使的妖兽破坏,但其后也有修缮。如今历经二十余年,那里也已经自成一处。营寨壁垒九座,皆守险要所在。更兼前番将军为了麻痹璋滁,也曾令军士予以加固。如今此地,正好抵挡仲夷。岂不知仲夷此番用兵,意在夺取王都。荒丘壁垒各处,正好为王都守护屏障所在。将军若是将那里予以善用,深沟高垒,便足以抵挡仲夷大军。届时王都得保,我军后方供给线也可缩短。仲夷虽有谋略,强攻也无对策。更兼他的供给线在南夷,距离荒丘极其遥远。若与我军久持,军需早晚不足。我军只以坚守等待天时,进可攻、退可守。如此行事,岂非万全吗?” 闻寿顿悟,由此遵循吕戌之计。当即收拾了大营里的辎重,便往觑墉城里整顿,准备由此退守荒丘固守去了。 放下他们如何行事暂且不说,单说璋滁战败退去。原本所领的两万余众,如今随行不过只剩下了数百人。更兼璋滁与部下都在此番受到了闻寿的礼遇,心中各自有所思量。部将见璋滁沉吟不觉,不禁劝慰道:“小人追随将军多年,照理说本不该在此时多说什么。只是如今心中有话,实在按奈不住了。您说我们此番追随仲帅反夏,是不是万事真的有欠斟酌呢?” 璋滁怒道:“怎么,只是受了敌人的一些礼遇,便忘记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部将闻言,急忙摆手,言道:“小人追随将军多年,早就与将军互为一体。将军但有命令,小人便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只是适才帐中听那闻寿一番言论,心中有所顾虑。我们追随仲帅,但在他们眼中却始终都是叛臣。若当真是那子储篡位,如今那闻寿又何必非要口口声声以先王之言唯命是从。我看此人待我们不似虚情假意,只怕子储继位这件事,未必像仲帅对我们说的那样啊。” 璋滁脸色沉吟,言道:“纵有误会,我等也做出了选择。如今既然跟随了仲帅,岂能就此相悖?岂不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信义忠贞摆在前面。若背信弃义,何为大丈夫?” 部将叹道:“将军所言,虽然不能说不对。只是此番我等奉命而来,却遭此败绩。闻寿纵然能放了我们,仲帅那边恐不能交代啊。小人有此担忧,毕竟将军虽甘心跟随仲帅。但如今身边的众家兄弟,却都以将军马首是瞻。在我们心中,没有仲帅,只有将军一人。此番若仲帅不能相容,我等岂非自寻死路吗?” 璋滁无言,遂面露沉吟之色,由此难决。 这正是“身陷囹圄虽活命,归途凶险未可知”。预知璋滁作何抉择,仲夷那边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93章卷土重来 却说部将心中担忧,由此告知璋滁。璋滁了解仲夷为人傲慢,心中也有了担忧。正当未决之时,部将一人正好站了出来。 “将军,如今我倒是有一计谋,正当规避风险。” 璋滁视之,见此人身长八尺,身披重甲。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帐下偏将,名唤蒋冲。 说起这蒋冲,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年轻,却与璋滁的相识也有一段奇缘。 那年正值璋滁奉了矶子命令率军来到宜宾驻守,不想第二年宜宾附近便闹出旱灾来。田地颗粒无收,大量难民因此生活艰难。璋滁由此上书矶子,博济救灾粮米。然而运粮车队还未到达宜宾,便在半路遭遇强贼劫持。 璋滁闻讯,心中大怒。遂调兵镇压山贼,而当时山贼的首领,便是年仅只有二十岁的蒋冲。闻听璋滁亲至,蒋冲便纵马提枪而出。与璋滁交马三十合,枪法不乱、不分上下。璋滁由此敬畏,派遣使者上山规劝。蒋冲得知自己所劫持的粮米是大夏国中救济宜宾的赈灾之物,立即心中懊悔。遂率领众军,自缚前来璋滁大营请罪。 璋滁细问,才知道贼寇不过宜宾难民。只因生活所迫,这才当了强盗。又因为珍惜蒋冲的才干,故而对他予以宽恕,从此收在自己身边。 蒋冲虽然年少,却素有见识。璋滁爱其才干,故而倍加重用。更兼自己头脑简单,故而军中未决事宜,无论大小都要和蒋冲商议。此番自己虽然兵败,却非蒋冲过错。之前闻寿不来救援,反而在荒丘筑建防御,那时候的蒋冲就有暗中提醒过璋滁,需当提防是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只可惜璋滁轻视闻寿,因此对蒋冲的提醒未加重视,这才因有此败。 如今又临不决,但见蒋冲站了出来。璋滁回想之前自己过失,于是态度也变得平缓了下来,问道:“冲弟如今有何良策?” 蒋冲道:“将军此时所以犹豫难决,是不知仲帅态度怎样?既如此,何不修书一封,尽告其实。且看仲帅态度怎样,届时是去是归,为时不晚。” 璋滁点头,从其计。随即命人写下书信,便又问道:“冲弟此计,虽可试探仲帅态度。只是仲帅若不能相容,只怕害了送信的使者。如今随军诸将都是我多年心腹,大家亲如兄弟。却不知,此番谁可前去送信?” 蒋冲道:“遣使送书,一者试探仲帅态度。二来仲帅若有不悦,此使人也当又机变之才。我观目下诸将,非我不能担当此任。更兼末将自归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帐下诸将待我,更是如同自家兄弟。如今自家兄弟有难,蒋冲理当亲冒矢石前往。” 璋滁虽有不舍,但细想之下,如今目下诸将却无一人比蒋冲更加合适。无奈之下,只得依从。蒋冲由此带上了璋滁的书信,便先乘快马,单人独骑来见仲夷。 此时仲夷的大队人马,也已经离开南夷之地。闻听前方有璋滁书信到来,便立即命人将蒋冲请了上来。蒋冲不敢隐瞒,便就此递上璋滁书信。仲夷览书,当即大怒,喝道:“区区一座觑墉小城,居然也能遭此败绩。璋滁无能,此番挫我军威。如今兵败而归,尚不自死,还来见我作甚?” 言毕遂喝令左右将蒋冲就地拿下,便欲推出斩首。蒋冲由此呼喊,仲夷却丝毫不听。 部下彭荡见得,急忙喝止。随即上前,拱手谏言道:“仲帅不可如此,若是这般,恐寒璋滁之心。如若闻讯,必然投敌无疑。似若如此,岂非断我一臂?其中得失,仲帅不可不查。” 仲夷眉头微蹙,却仍旧不以为然。 彭荡心急,立即更上前一步。甚至跪倒在仲夷面前,恳求复言道:“如今璋滁虽败,其心仍在仲帅。如若不然,怕是早就率众归降了。想他本为夏国元老,虽为莽夫,但在国中忠义名望不亚于智者大贤。如今追随仲帅,国中元老因此震动。那闻寿所以不杀他反而将他放回,便是害怕落下害贤之罪。故而欲令仲帅代行害贤之事由此背负恶名,此计何其阴毒。” 仲夷闻听,心中恍然。当即喝令军士,暂缓行刑。深思片刻,又问彭荡道:“若非你来提醒,我倒险中闻寿小儿之计。似若如此,却当如何?” 彭荡道:“敌军礼敬,仲帅亦当宽容。璋滁既感仲帅恩德,必当效死相助。” 仲夷从其言,遂令军士将蒋冲推回。为表诚意,亲自上前解了他的绑绳,又以好言劝慰道:“适才失察,这才错怪了璋滁将军。如今璋滁将军虽败,料想却也不过轻敌而已。自古胜败兵家常事,今更加无需以此自责。你且传命令他速归,与我合兵一处。今日之败,来日我定当为他报仇。” 蒋冲应之,正待要去。忽的军中探马到来,言闻寿既解了觑墉之围,如今便领大军押运辎重后撤而去。 仲夷闻听奏报,立即心中了然。笑道:“闻寿小儿,之前我倒是轻视了他。此番如此行事,足见他却也深知用兵之道。觑墉地处平原,如今虽得小胜,却清楚此地不宜与我开战。现携辎重后撤,真乃务实良策。只是觑墉辎重甚多,所行必然缓慢。似此谋略行事,我定然不能让他如了愿去。”遂止住蒋冲,问道:“如今我大军在此,唯独璋滁将军距离敌军最近。不知璋滁将军可愿代劳,以补前番之过吗?” 蒋冲拱手道:“前番将军中计,不过轻敌之过。如今既得仲帅信任,何敢不效死命?” 仲夷大喜,言道:“既如此,我且令彭荡领骑兵三千助你。不求击败闻寿,只望将他随行辎重夺下。便是不能,也要将他们拖住。待我随后赶到,尽数将他们诛灭,大事便由此可定无疑。” 蒋冲应命,就此跟随彭荡而去。 这正是“前番用兵方遭败,如今却又卷土来”。预知彭荡此番来助,璋滁又当如何决计?且看下文。 第93章卷土重来 却说部将心中担忧,由此告知璋滁。璋滁了解仲夷为人傲慢,心中也有了担忧。正当未决之时,部将一人正好站了出来。 “将军,如今我倒是有一计谋,正当规避风险。” 璋滁视之,见此人身长八尺,身披重甲。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帐下偏将,名唤蒋冲。 说起这蒋冲,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年轻,却与璋滁的相识也有一段奇缘。 那年正值璋滁奉了矶子命令率军来到宜宾驻守,不想第二年宜宾附近便闹出旱灾来。田地颗粒无收,大量难民因此生活艰难。璋滁由此上书矶子,博济救灾粮米。然而运粮车队还未到达宜宾,便在半路遭遇强贼劫持。 璋滁闻讯,心中大怒。遂调兵镇压山贼,而当时山贼的首领,便是年仅只有二十岁的蒋冲。闻听璋滁亲至,蒋冲便纵马提枪而出。与璋滁交马三十合,枪法不乱、不分上下。璋滁由此敬畏,派遣使者上山规劝。蒋冲得知自己所劫持的粮米是大夏国中救济宜宾的赈灾之物,立即心中懊悔。遂率领众军,自缚前来璋滁大营请罪。 璋滁细问,才知道贼寇不过宜宾难民。只因生活所迫,这才当了强盗。又因为珍惜蒋冲的才干,故而对他予以宽恕,从此收在自己身边。 蒋冲虽然年少,却素有见识。璋滁爱其才干,故而倍加重用。更兼自己头脑简单,故而军中未决事宜,无论大小都要和蒋冲商议。此番自己虽然兵败,却非蒋冲过错。之前闻寿不来救援,反而在荒丘筑建防御,那时候的蒋冲就有暗中提醒过璋滁,需当提防是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只可惜璋滁轻视闻寿,因此对蒋冲的提醒未加重视,这才因有此败。 如今又临不决,但见蒋冲站了出来。璋滁回想之前自己过失,于是态度也变得平缓了下来,问道:“冲弟如今有何良策?” 蒋冲道:“将军此时所以犹豫难决,是不知仲帅态度怎样?既如此,何不修书一封,尽告其实。且看仲帅态度怎样,届时是去是归,为时不晚。” 璋滁点头,从其计。随即命人写下书信,便又问道:“冲弟此计,虽可试探仲帅态度。只是仲帅若不能相容,只怕害了送信的使者。如今随军诸将都是我多年心腹,大家亲如兄弟。却不知,此番谁可前去送信?” 蒋冲道:“遣使送书,一者试探仲帅态度。二来仲帅若有不悦,此使人也当又机变之才。我观目下诸将,非我不能担当此任。更兼末将自归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帐下诸将待我,更是如同自家兄弟。如今自家兄弟有难,蒋冲理当亲冒矢石前往。” 璋滁虽有不舍,但细想之下,如今目下诸将却无一人比蒋冲更加合适。无奈之下,只得依从。蒋冲由此带上了璋滁的书信,便先乘快马,单人独骑来见仲夷。 此时仲夷的大队人马,也已经离开南夷之地。闻听前方有璋滁书信到来,便立即命人将蒋冲请了上来。蒋冲不敢隐瞒,便就此递上璋滁书信。仲夷览书,当即大怒,喝道:“区区一座觑墉小城,居然也能遭此败绩。璋滁无能,此番挫我军威。如今兵败而归,尚不自死,还来见我作甚?” 言毕遂喝令左右将蒋冲就地拿下,便欲推出斩首。蒋冲由此呼喊,仲夷却丝毫不听。 部下彭荡见得,急忙喝止。随即上前,拱手谏言道:“仲帅不可如此,若是这般,恐寒璋滁之心。如若闻讯,必然投敌无疑。似若如此,岂非断我一臂?其中得失,仲帅不可不查。” 仲夷眉头微蹙,却仍旧不以为然。 彭荡心急,立即更上前一步。甚至跪倒在仲夷面前,恳求复言道:“如今璋滁虽败,其心仍在仲帅。如若不然,怕是早就率众归降了。想他本为夏国元老,虽为莽夫,但在国中忠义名望不亚于智者大贤。如今追随仲帅,国中元老因此震动。那闻寿所以不杀他反而将他放回,便是害怕落下害贤之罪。故而欲令仲帅代行害贤之事由此背负恶名,此计何其阴毒。” 仲夷闻听,心中恍然。当即喝令军士,暂缓行刑。深思片刻,又问彭荡道:“若非你来提醒,我倒险中闻寿小儿之计。似若如此,却当如何?” 彭荡道:“敌军礼敬,仲帅亦当宽容。璋滁既感仲帅恩德,必当效死相助。” 仲夷从其言,遂令军士将蒋冲推回。为表诚意,亲自上前解了他的绑绳,又以好言劝慰道:“适才失察,这才错怪了璋滁将军。如今璋滁将军虽败,料想却也不过轻敌而已。自古胜败兵家常事,今更加无需以此自责。你且传命令他速归,与我合兵一处。今日之败,来日我定当为他报仇。” 蒋冲应之,正待要去。忽的军中探马到来,言闻寿既解了觑墉之围,如今便领大军押运辎重后撤而去。 仲夷闻听奏报,立即心中了然。笑道:“闻寿小儿,之前我倒是轻视了他。此番如此行事,足见他却也深知用兵之道。觑墉地处平原,如今虽得小胜,却清楚此地不宜与我开战。现携辎重后撤,真乃务实良策。只是觑墉辎重甚多,所行必然缓慢。似此谋略行事,我定然不能让他如了愿去。”遂止住蒋冲,问道:“如今我大军在此,唯独璋滁将军距离敌军最近。不知璋滁将军可愿代劳,以补前番之过吗?” 蒋冲拱手道:“前番将军中计,不过轻敌之过。如今既得仲帅信任,何敢不效死命?” 仲夷大喜,言道:“既如此,我且令彭荡领骑兵三千助你。不求击败闻寿,只望将他随行辎重夺下。便是不能,也要将他们拖住。待我随后赶到,尽数将他们诛灭,大事便由此可定无疑。” 蒋冲应命,就此跟随彭荡而去。 这正是“前番用兵方遭败,如今却又卷土来”。预知彭荡此番来助,璋滁又当如何决计?且看下文。 第93章卷土重来 却说部将心中担忧,由此告知璋滁。璋滁了解仲夷为人傲慢,心中也有了担忧。正当未决之时,部将一人正好站了出来。 “将军,如今我倒是有一计谋,正当规避风险。” 璋滁视之,见此人身长八尺,身披重甲。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帐下偏将,名唤蒋冲。 说起这蒋冲,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年轻,却与璋滁的相识也有一段奇缘。 那年正值璋滁奉了矶子命令率军来到宜宾驻守,不想第二年宜宾附近便闹出旱灾来。田地颗粒无收,大量难民因此生活艰难。璋滁由此上书矶子,博济救灾粮米。然而运粮车队还未到达宜宾,便在半路遭遇强贼劫持。 璋滁闻讯,心中大怒。遂调兵镇压山贼,而当时山贼的首领,便是年仅只有二十岁的蒋冲。闻听璋滁亲至,蒋冲便纵马提枪而出。与璋滁交马三十合,枪法不乱、不分上下。璋滁由此敬畏,派遣使者上山规劝。蒋冲得知自己所劫持的粮米是大夏国中救济宜宾的赈灾之物,立即心中懊悔。遂率领众军,自缚前来璋滁大营请罪。 璋滁细问,才知道贼寇不过宜宾难民。只因生活所迫,这才当了强盗。又因为珍惜蒋冲的才干,故而对他予以宽恕,从此收在自己身边。 蒋冲虽然年少,却素有见识。璋滁爱其才干,故而倍加重用。更兼自己头脑简单,故而军中未决事宜,无论大小都要和蒋冲商议。此番自己虽然兵败,却非蒋冲过错。之前闻寿不来救援,反而在荒丘筑建防御,那时候的蒋冲就有暗中提醒过璋滁,需当提防是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只可惜璋滁轻视闻寿,因此对蒋冲的提醒未加重视,这才因有此败。 如今又临不决,但见蒋冲站了出来。璋滁回想之前自己过失,于是态度也变得平缓了下来,问道:“冲弟如今有何良策?” 蒋冲道:“将军此时所以犹豫难决,是不知仲帅态度怎样?既如此,何不修书一封,尽告其实。且看仲帅态度怎样,届时是去是归,为时不晚。” 璋滁点头,从其计。随即命人写下书信,便又问道:“冲弟此计,虽可试探仲帅态度。只是仲帅若不能相容,只怕害了送信的使者。如今随军诸将都是我多年心腹,大家亲如兄弟。却不知,此番谁可前去送信?” 蒋冲道:“遣使送书,一者试探仲帅态度。二来仲帅若有不悦,此使人也当又机变之才。我观目下诸将,非我不能担当此任。更兼末将自归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帐下诸将待我,更是如同自家兄弟。如今自家兄弟有难,蒋冲理当亲冒矢石前往。” 璋滁虽有不舍,但细想之下,如今目下诸将却无一人比蒋冲更加合适。无奈之下,只得依从。蒋冲由此带上了璋滁的书信,便先乘快马,单人独骑来见仲夷。 此时仲夷的大队人马,也已经离开南夷之地。闻听前方有璋滁书信到来,便立即命人将蒋冲请了上来。蒋冲不敢隐瞒,便就此递上璋滁书信。仲夷览书,当即大怒,喝道:“区区一座觑墉小城,居然也能遭此败绩。璋滁无能,此番挫我军威。如今兵败而归,尚不自死,还来见我作甚?” 言毕遂喝令左右将蒋冲就地拿下,便欲推出斩首。蒋冲由此呼喊,仲夷却丝毫不听。 部下彭荡见得,急忙喝止。随即上前,拱手谏言道:“仲帅不可如此,若是这般,恐寒璋滁之心。如若闻讯,必然投敌无疑。似若如此,岂非断我一臂?其中得失,仲帅不可不查。” 仲夷眉头微蹙,却仍旧不以为然。 彭荡心急,立即更上前一步。甚至跪倒在仲夷面前,恳求复言道:“如今璋滁虽败,其心仍在仲帅。如若不然,怕是早就率众归降了。想他本为夏国元老,虽为莽夫,但在国中忠义名望不亚于智者大贤。如今追随仲帅,国中元老因此震动。那闻寿所以不杀他反而将他放回,便是害怕落下害贤之罪。故而欲令仲帅代行害贤之事由此背负恶名,此计何其阴毒。” 仲夷闻听,心中恍然。当即喝令军士,暂缓行刑。深思片刻,又问彭荡道:“若非你来提醒,我倒险中闻寿小儿之计。似若如此,却当如何?” 彭荡道:“敌军礼敬,仲帅亦当宽容。璋滁既感仲帅恩德,必当效死相助。” 仲夷从其言,遂令军士将蒋冲推回。为表诚意,亲自上前解了他的绑绳,又以好言劝慰道:“适才失察,这才错怪了璋滁将军。如今璋滁将军虽败,料想却也不过轻敌而已。自古胜败兵家常事,今更加无需以此自责。你且传命令他速归,与我合兵一处。今日之败,来日我定当为他报仇。” 蒋冲应之,正待要去。忽的军中探马到来,言闻寿既解了觑墉之围,如今便领大军押运辎重后撤而去。 仲夷闻听奏报,立即心中了然。笑道:“闻寿小儿,之前我倒是轻视了他。此番如此行事,足见他却也深知用兵之道。觑墉地处平原,如今虽得小胜,却清楚此地不宜与我开战。现携辎重后撤,真乃务实良策。只是觑墉辎重甚多,所行必然缓慢。似此谋略行事,我定然不能让他如了愿去。”遂止住蒋冲,问道:“如今我大军在此,唯独璋滁将军距离敌军最近。不知璋滁将军可愿代劳,以补前番之过吗?” 蒋冲拱手道:“前番将军中计,不过轻敌之过。如今既得仲帅信任,何敢不效死命?” 仲夷大喜,言道:“既如此,我且令彭荡领骑兵三千助你。不求击败闻寿,只望将他随行辎重夺下。便是不能,也要将他们拖住。待我随后赶到,尽数将他们诛灭,大事便由此可定无疑。” 蒋冲应命,就此跟随彭荡而去。 这正是“前番用兵方遭败,如今却又卷土来”。预知彭荡此番来助,璋滁又当如何决计?且看下文。 第93章卷土重来 却说部将心中担忧,由此告知璋滁。璋滁了解仲夷为人傲慢,心中也有了担忧。正当未决之时,部将一人正好站了出来。 “将军,如今我倒是有一计谋,正当规避风险。” 璋滁视之,见此人身长八尺,身披重甲。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帐下偏将,名唤蒋冲。 说起这蒋冲,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年轻,却与璋滁的相识也有一段奇缘。 那年正值璋滁奉了矶子命令率军来到宜宾驻守,不想第二年宜宾附近便闹出旱灾来。田地颗粒无收,大量难民因此生活艰难。璋滁由此上书矶子,博济救灾粮米。然而运粮车队还未到达宜宾,便在半路遭遇强贼劫持。 璋滁闻讯,心中大怒。遂调兵镇压山贼,而当时山贼的首领,便是年仅只有二十岁的蒋冲。闻听璋滁亲至,蒋冲便纵马提枪而出。与璋滁交马三十合,枪法不乱、不分上下。璋滁由此敬畏,派遣使者上山规劝。蒋冲得知自己所劫持的粮米是大夏国中救济宜宾的赈灾之物,立即心中懊悔。遂率领众军,自缚前来璋滁大营请罪。 璋滁细问,才知道贼寇不过宜宾难民。只因生活所迫,这才当了强盗。又因为珍惜蒋冲的才干,故而对他予以宽恕,从此收在自己身边。 蒋冲虽然年少,却素有见识。璋滁爱其才干,故而倍加重用。更兼自己头脑简单,故而军中未决事宜,无论大小都要和蒋冲商议。此番自己虽然兵败,却非蒋冲过错。之前闻寿不来救援,反而在荒丘筑建防御,那时候的蒋冲就有暗中提醒过璋滁,需当提防是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只可惜璋滁轻视闻寿,因此对蒋冲的提醒未加重视,这才因有此败。 如今又临不决,但见蒋冲站了出来。璋滁回想之前自己过失,于是态度也变得平缓了下来,问道:“冲弟如今有何良策?” 蒋冲道:“将军此时所以犹豫难决,是不知仲帅态度怎样?既如此,何不修书一封,尽告其实。且看仲帅态度怎样,届时是去是归,为时不晚。” 璋滁点头,从其计。随即命人写下书信,便又问道:“冲弟此计,虽可试探仲帅态度。只是仲帅若不能相容,只怕害了送信的使者。如今随军诸将都是我多年心腹,大家亲如兄弟。却不知,此番谁可前去送信?” 蒋冲道:“遣使送书,一者试探仲帅态度。二来仲帅若有不悦,此使人也当又机变之才。我观目下诸将,非我不能担当此任。更兼末将自归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帐下诸将待我,更是如同自家兄弟。如今自家兄弟有难,蒋冲理当亲冒矢石前往。” 璋滁虽有不舍,但细想之下,如今目下诸将却无一人比蒋冲更加合适。无奈之下,只得依从。蒋冲由此带上了璋滁的书信,便先乘快马,单人独骑来见仲夷。 此时仲夷的大队人马,也已经离开南夷之地。闻听前方有璋滁书信到来,便立即命人将蒋冲请了上来。蒋冲不敢隐瞒,便就此递上璋滁书信。仲夷览书,当即大怒,喝道:“区区一座觑墉小城,居然也能遭此败绩。璋滁无能,此番挫我军威。如今兵败而归,尚不自死,还来见我作甚?” 言毕遂喝令左右将蒋冲就地拿下,便欲推出斩首。蒋冲由此呼喊,仲夷却丝毫不听。 部下彭荡见得,急忙喝止。随即上前,拱手谏言道:“仲帅不可如此,若是这般,恐寒璋滁之心。如若闻讯,必然投敌无疑。似若如此,岂非断我一臂?其中得失,仲帅不可不查。” 仲夷眉头微蹙,却仍旧不以为然。 彭荡心急,立即更上前一步。甚至跪倒在仲夷面前,恳求复言道:“如今璋滁虽败,其心仍在仲帅。如若不然,怕是早就率众归降了。想他本为夏国元老,虽为莽夫,但在国中忠义名望不亚于智者大贤。如今追随仲帅,国中元老因此震动。那闻寿所以不杀他反而将他放回,便是害怕落下害贤之罪。故而欲令仲帅代行害贤之事由此背负恶名,此计何其阴毒。” 仲夷闻听,心中恍然。当即喝令军士,暂缓行刑。深思片刻,又问彭荡道:“若非你来提醒,我倒险中闻寿小儿之计。似若如此,却当如何?” 彭荡道:“敌军礼敬,仲帅亦当宽容。璋滁既感仲帅恩德,必当效死相助。” 仲夷从其言,遂令军士将蒋冲推回。为表诚意,亲自上前解了他的绑绳,又以好言劝慰道:“适才失察,这才错怪了璋滁将军。如今璋滁将军虽败,料想却也不过轻敌而已。自古胜败兵家常事,今更加无需以此自责。你且传命令他速归,与我合兵一处。今日之败,来日我定当为他报仇。” 蒋冲应之,正待要去。忽的军中探马到来,言闻寿既解了觑墉之围,如今便领大军押运辎重后撤而去。 仲夷闻听奏报,立即心中了然。笑道:“闻寿小儿,之前我倒是轻视了他。此番如此行事,足见他却也深知用兵之道。觑墉地处平原,如今虽得小胜,却清楚此地不宜与我开战。现携辎重后撤,真乃务实良策。只是觑墉辎重甚多,所行必然缓慢。似此谋略行事,我定然不能让他如了愿去。”遂止住蒋冲,问道:“如今我大军在此,唯独璋滁将军距离敌军最近。不知璋滁将军可愿代劳,以补前番之过吗?” 蒋冲拱手道:“前番将军中计,不过轻敌之过。如今既得仲帅信任,何敢不效死命?” 仲夷大喜,言道:“既如此,我且令彭荡领骑兵三千助你。不求击败闻寿,只望将他随行辎重夺下。便是不能,也要将他们拖住。待我随后赶到,尽数将他们诛灭,大事便由此可定无疑。” 蒋冲应命,就此跟随彭荡而去。 这正是“前番用兵方遭败,如今却又卷土来”。预知彭荡此番来助,璋滁又当如何决计?且看下文。 第94章左右难决 却说彭荡率军相助数千军马与蒋冲同来,便和璋滁会师一处。 期间虽没有仲夷的书信,但两人已经将此番命令对璋滁尽告其详。璋滁表面虽然应允,心中却难以决断。 更兼天色已晚,故而三人商定第二天兴兵追赶。 是夜,璋滁难眠。不禁在营中游历,正巧碰到蒋冲。蒋冲见璋滁白天脸上就带了难言之隐,故而此时便问道:“仲帅之谋,将军莫非觉得不妥吗?”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非有不妥,只是我心中难以决断罢了。” 蒋冲不解,闻其详。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前番兴兵,我等败给闻寿。然而闻寿虽然将我等擒获,却并未对我们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如今仲帅有命,我等本该依从。只是前番毕竟受了闻寿的恩惠,更兼闻寿提到先主,不禁让我由此心痛。无论你我还是仲帅或者闻寿,我们怎么说都是大夏一国之臣。既然同为连理,为何此番却非要挣个你死我活不可呢?更兼他既不忍对我下手,如今我又如何忍心就此追赶谋害与他?故而心中焦虑,难以安枕。” 蒋冲道:“之前我奉将军命令,带着书信去见仲帅。仲帅闻听将军败绩,本欲责备。只是因为将军在外,故而心有顾虑,这才饶了我的性命。若是将军前番不依我的计谋,率众回返。怕是此番将军和我众家兄弟,都已经成为仲帅刀下之鬼。仲帅虽有谋略,但为人性情孤傲。如今虽然给了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我感觉此人的确没有容物之胸怀。我以此推算,恐怕先王临终之时更改了遗命,可能也与这一点有着密切的关系。仲夷虽然是国中股肱之臣,论及功业无疑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但是他若是成为我大夏的继任新王,恐怕国中元老重臣大部分都要被他打压。此与我国日后大事不利,或许也正因为此,先王才最终决定让子储公子继承的王位啊。” 璋滁顿悟,惊问道:“你的意思,莫非子储此番继位,其实并不是谋逆的缘故吗?” 蒋冲摇头,言道:“子储公子和闻寿等人,自从被大王折贬就一直都在起源之地。至于国中大臣,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交厚者。以此谋逆,恐怕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不过除了先王亲自授命之外,国中元老为了自保而篡改了王命,这倒的确不无可能。虽然这样说,但我认为从实际的角度来讲,他们这样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毕竟谁的性命谁都珍惜,而仲帅的性格如此。纵然大王有所遗命,但群臣也是处于自保的考虑啊。” 璋滁点头,叹道:“仲帅虽有才能,但性格确实太过于傲慢了。国中先王在日,他便居功自傲。先王所以遣我去宜宾驻守的用意,其实也是为了牵制仲帅。如今想想,先王为了我大夏的基业,倒是不无可能在临终前改立他人啊。” 璋滁由此心中感慨,蒋冲却目光阴沉就此沉默。璋滁见蒋冲不说话,脸上阴沉似也有心事,于是便道:“莫非冲弟与我此番一样,心中也有想法吗?” 蒋冲道:“我自来到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今无以为报,现在心中有话。纵使不敬,也不敢对将军有所隐瞒。我观仲夷此人,虽然身怀大才,但的确不适合继承我大夏王位。更兼此番与子储公子对敌,虽得一时之势,却终究难以取胜。此非战之罪,实乃仲夷性情使然而已。如今摆在将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选择仲帅。将军若选此路,此番应命进军当今全力。前番纵然受了闻寿的恩情,现下亦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毕竟之前我们惨遭败绩,仲帅已经对我们耿耿于怀。如果这一次又不能胜,只怕他绝对不会再对我们手下留情了。此其一,其二便是看准时机,便趁此时转投子储公子。如今彭荡便在军中,趁其未加防备,先将他杀了。用他的人头,当做觐见之礼。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将军都不可以犹豫不决、意气行事,否则终究会遭大难。” 璋滁虽然点头,但心中却仍旧不能决断。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智者,而能力的所限,也让他只能作为一名冲锋在前的战将。若是让他为帅纵览全局,恐怕璋滁优柔寡断的性格便会成为战场束缚住他自己最大的羁绊。 对于璋滁的性格,蒋冲可谓十分的了解。 虽然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但看璋滁的反应,蒋冲心中也很清楚。那就是如今的璋滁,仍旧还是犹豫不决的状态。尽管自己心中焦虑并且有所不甘,但却也只能如此。毕竟璋滁对他不薄,而自己如今身为他的副将,万事又实在不能太过紧逼了。 想到此,蒋冲不得不由此劝解作罢。 两人之后又相互闲聊了两句,这便各自散了。 转眼间,天色已明。彭荡为仲夷的部将,毕竟是要以仲夷的命令马首是瞻的。如今仲夷要的是觑墉的所有辎重,试问这彭荡又如何能够将大事耽误、使得众军不前。故而天才刚刚亮,便开始集结众军前往追击。 璋滁无奈,只得依从。 要说彭荡毕竟机智,前番几次用计基本也可以看出他缜密的心思。此番璋滁虽然表面接受了仲夷追击敌军的命令,但彭荡也清楚的看出。其实在璋滁的心中,对于此次的追击其实还是有所顾虑的。 “这样的莽汉,实在不足以成就大事。与其信任他,倒不如信任我自己来得更加实际一些。” 彭荡在心中这样打算,便与璋滁道:“此番仲帅令我等追击,我等当尽全力。只是前番一战,致使将军兵败。虽有轻敌之过,但见其用兵,也可知道那闻寿绝非等闲之辈。未防变故,不若我军兵分两队。我在前面追赶,将军自率本部在后方。若获全胜,你我功勋一人一半。我若逢难,将军也好予以及时接应攻敌之后,以此确保万全。此番设计,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璋滁点头,言道:“此计甚是。既如此将军可率众追击在前,我自引军在后。若有变故,自当接应。” 彭荡点头,遂率领部下此番接应数千精锐骑兵,一路追击而下。 这正是“心中左右皆难顾,虽不言明人尽知”。预知此番追击而下,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94章左右难决 却说彭荡率军相助数千军马与蒋冲同来,便和璋滁会师一处。 期间虽没有仲夷的书信,但两人已经将此番命令对璋滁尽告其详。璋滁表面虽然应允,心中却难以决断。 更兼天色已晚,故而三人商定第二天兴兵追赶。 是夜,璋滁难眠。不禁在营中游历,正巧碰到蒋冲。蒋冲见璋滁白天脸上就带了难言之隐,故而此时便问道:“仲帅之谋,将军莫非觉得不妥吗?”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非有不妥,只是我心中难以决断罢了。” 蒋冲不解,闻其详。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前番兴兵,我等败给闻寿。然而闻寿虽然将我等擒获,却并未对我们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如今仲帅有命,我等本该依从。只是前番毕竟受了闻寿的恩惠,更兼闻寿提到先主,不禁让我由此心痛。无论你我还是仲帅或者闻寿,我们怎么说都是大夏一国之臣。既然同为连理,为何此番却非要挣个你死我活不可呢?更兼他既不忍对我下手,如今我又如何忍心就此追赶谋害与他?故而心中焦虑,难以安枕。” 蒋冲道:“之前我奉将军命令,带着书信去见仲帅。仲帅闻听将军败绩,本欲责备。只是因为将军在外,故而心有顾虑,这才饶了我的性命。若是将军前番不依我的计谋,率众回返。怕是此番将军和我众家兄弟,都已经成为仲帅刀下之鬼。仲帅虽有谋略,但为人性情孤傲。如今虽然给了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我感觉此人的确没有容物之胸怀。我以此推算,恐怕先王临终之时更改了遗命,可能也与这一点有着密切的关系。仲夷虽然是国中股肱之臣,论及功业无疑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但是他若是成为我大夏的继任新王,恐怕国中元老重臣大部分都要被他打压。此与我国日后大事不利,或许也正因为此,先王才最终决定让子储公子继承的王位啊。” 璋滁顿悟,惊问道:“你的意思,莫非子储此番继位,其实并不是谋逆的缘故吗?” 蒋冲摇头,言道:“子储公子和闻寿等人,自从被大王折贬就一直都在起源之地。至于国中大臣,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交厚者。以此谋逆,恐怕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不过除了先王亲自授命之外,国中元老为了自保而篡改了王命,这倒的确不无可能。虽然这样说,但我认为从实际的角度来讲,他们这样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毕竟谁的性命谁都珍惜,而仲帅的性格如此。纵然大王有所遗命,但群臣也是处于自保的考虑啊。” 璋滁点头,叹道:“仲帅虽有才能,但性格确实太过于傲慢了。国中先王在日,他便居功自傲。先王所以遣我去宜宾驻守的用意,其实也是为了牵制仲帅。如今想想,先王为了我大夏的基业,倒是不无可能在临终前改立他人啊。” 璋滁由此心中感慨,蒋冲却目光阴沉就此沉默。璋滁见蒋冲不说话,脸上阴沉似也有心事,于是便道:“莫非冲弟与我此番一样,心中也有想法吗?” 蒋冲道:“我自来到将军帐下,便受将军厚恩。今无以为报,现在心中有话。纵使不敬,也不敢对将军有所隐瞒。我观仲夷此人,虽然身怀大才,但的确不适合继承我大夏王位。更兼此番与子储公子对敌,虽得一时之势,却终究难以取胜。此非战之罪,实乃仲夷性情使然而已。如今摆在将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选择仲帅。将军若选此路,此番应命进军当今全力。前番纵然受了闻寿的恩情,现下亦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毕竟之前我们惨遭败绩,仲帅已经对我们耿耿于怀。如果这一次又不能胜,只怕他绝对不会再对我们手下留情了。此其一,其二便是看准时机,便趁此时转投子储公子。如今彭荡便在军中,趁其未加防备,先将他杀了。用他的人头,当做觐见之礼。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将军都不可以犹豫不决、意气行事,否则终究会遭大难。” 璋滁虽然点头,但心中却仍旧不能决断。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智者,而能力的所限,也让他只能作为一名冲锋在前的战将。若是让他为帅纵览全局,恐怕璋滁优柔寡断的性格便会成为战场束缚住他自己最大的羁绊。 对于璋滁的性格,蒋冲可谓十分的了解。 虽然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但看璋滁的反应,蒋冲心中也很清楚。那就是如今的璋滁,仍旧还是犹豫不决的状态。尽管自己心中焦虑并且有所不甘,但却也只能如此。毕竟璋滁对他不薄,而自己如今身为他的副将,万事又实在不能太过紧逼了。 想到此,蒋冲不得不由此劝解作罢。 两人之后又相互闲聊了两句,这便各自散了。 转眼间,天色已明。彭荡为仲夷的部将,毕竟是要以仲夷的命令马首是瞻的。如今仲夷要的是觑墉的所有辎重,试问这彭荡又如何能够将大事耽误、使得众军不前。故而天才刚刚亮,便开始集结众军前往追击。 璋滁无奈,只得依从。 要说彭荡毕竟机智,前番几次用计基本也可以看出他缜密的心思。此番璋滁虽然表面接受了仲夷追击敌军的命令,但彭荡也清楚的看出。其实在璋滁的心中,对于此次的追击其实还是有所顾虑的。 “这样的莽汉,实在不足以成就大事。与其信任他,倒不如信任我自己来得更加实际一些。” 彭荡在心中这样打算,便与璋滁道:“此番仲帅令我等追击,我等当尽全力。只是前番一战,致使将军兵败。虽有轻敌之过,但见其用兵,也可知道那闻寿绝非等闲之辈。未防变故,不若我军兵分两队。我在前面追赶,将军自率本部在后方。若获全胜,你我功勋一人一半。我若逢难,将军也好予以及时接应攻敌之后,以此确保万全。此番设计,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璋滁点头,言道:“此计甚是。既如此将军可率众追击在前,我自引军在后。若有变故,自当接应。” 彭荡点头,遂率领部下此番接应数千精锐骑兵,一路追击而下。 这正是“心中左右皆难顾,虽不言明人尽知”。预知此番追击而下,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95章天路设计 却说璋滁等人率军来追,前方便早有探马报知闻寿知晓。闻听仲夷如今又派遣了数千骑兵来追,闻寿心中不觉慌乱。此番虽然自己带领着数万军马,但却还要负责押解着众多的辎重。更兼觑墉万民相随,每日所行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如此缓慢,只怕仲夷的前部军马不多时便能追上。 因此心中不决,遂与吕戌商议。 吕戌道:“若论兵力,我方无惧敌方前军。但若真的打起来,怕是用不了多久仲夷的大队人马就会赶到。一旦交兵,我军胜算不大。若弃辎重与万民遁走,只怕让仲夷如虎添翼。” 闻寿点头,言道:“今番我也正为此发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却不知该当如何了。” 吕戌道:“前方追兵马快,不多时便能赶上。将军若与其开战,理当速胜为先。更要分出一半多的人马,负责所押运的辎重和万民平安到达荒丘防垒。如今敌军数千人马,我们除了分出去的人马之外,留下数千与之抗衡想也不难。” 闻寿道:“兵虽可分,只怕以此交战,仲夷不久之后的大队人马便会到达。届时虽可胜了追兵前部,但恐怕仲夷大军赶来,我们留下抵挡敌军前部的人马没有了撤退的时间。若一并被敌军歼灭,无异于自有损耗。来日便归防垒抵挡仲夷,怕也因此困难。如今将军既有速胜之策,不知可有计谋既让我们赢得了时间,还能确保辎重万民吗?” 吕戌道:“敌军前部此来,前后互为相应。彭荡引军骑兵在前,璋滁却在后面。若欲速破敌军,当率先切断前后联系,方有取胜的机会。” 闻寿认同,问道:“不知将军对此,可有什么安排吗?” 吕戌道:“敌军前部三千,都是马快骑兵。虽善于平原作战,但却不善于攻城拔寨。故而欲败此前部军马,当以地利取胜才是王道。”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由此犯难。叹道:“话虽如此,恐时间不能允许。料想敌军马快,不多时也便赶到。此时筑建防垒,时间上已经基本没有可能了。既如此,地利之便却从何处来?” 吕戌笑道:“筑建防垒虽然不能,但取于天然屏障却不甚难。” 一语出口,随即取出了地理图本指给闻寿,复言道:“距离此处五里,有一峡谷名唤‘天路’。所以得名,便是只有一条道路。前面入口,后面出口。除此之外,两面全是峭壁悬崖。此为天然屏障,如今正好用兵。” 闻寿顿悟,言道:“将军的意思,莫非要将追兵引进山谷来。之后将进出口两面全都塞住,以此前后夹击来犯追兵吗?” 吕戌含笑点头,言道:“正有此意。” 闻寿沉吟,随后点头道:“此计虽可尝试,但也有弊端。毕竟那彭荡虽然是仲夷的副将,但也极为通晓军略。他纵然能够入谷,但前番已经派遣了璋滁在后面做出接应。一旦我军在甬道中对他两面合围,届时璋滁若来救援,我等却当如何?似此用兵,非前后夹击不能立取。期间只要我军前后任意一军遭遇不测,只怕敌人便困顿不住了啊。” 面对闻寿的担忧,吕戌此时显得十分泰然。只道:“此番用兵,利弊在我心中早有算计。将军自去安排便是,留给我三百人马自由调度。我向将军保证,由此三百人马,定然不令那璋滁接应坏我大计。” 闻寿称奇,于是就此按照吕戌的计谋行事。 前军既有动作,后方也有探马急报。 闻听敌人就此退入山谷,彭荡心中已是了然。不禁取来地形图,细看之下由此暗思道:“敌军如此行事,只怕在山谷中早有安排。若在谷中设下陷阱,时间恐怕不会允许。既如此,但看地形便只有扼其咽喉、堵塞出入两面予以前后夹击一条道路可走了。他们虽然兵多,但如今辎重还有大批要运往后方。更兼数万民众相随,故而留下来做以埋伏夹击之兵不会是全部。既然军马不多,便困不住我所率领的数千铁骑。更兼璋滁还在后面接应,一旦谷中有事,他便会予以接应。只要击破了入口处的敌军,破敌便不在话下。” 彭荡尽管心中这般打算,但仍旧不肯全然放心。随即唤来探马,命之急告璋滁。一旦自己入谷,但有军马扼住谷口的,一定要予以全力击破。探马依从,就此到后方报知璋滁。彭荡见探马去了,心中这才放心。于是加快行程,直接朝着天道谷口追了过去。 却说探马赶到了后方,便将彭荡的意思全都汇报给了璋滁。璋滁好生安慰,探马由此复归而去。 眼看探马远走,身边蒋冲不禁轻叹一声,言道:“彭荡虽然只是个副将,但跟随仲夷多年。如今看他见识,足以证明深得仲夷用兵韬略之妙。此番敌人行事,已经全都被他掌握其中了。” 璋滁疑惑,问道:“既然已经料敌于先,何必非要又派出探马来嘱咐我呢?” 蒋冲含笑,正色道:“正因为料敌于先,故而他才会这样安排。岂不知此番敌我两军虽然对垒,但如今我们这数百的人马却足以牵扯到此战最后胜败的花落谁家啊。” 璋滁惊疑道:“会有这么严重?” 蒋冲道:“闻寿此计,可谓用心良苦。一者,令敌畏惧,不敢轻易冒进。轻易进谷,若遇伏兵,则有倾覆之险。以此犹豫之时,便为他的撤军争取了时间;二者,便是为将者无所畏惧,由此冒进。届时他只需在谷中设伏,便可一举而破来犯之敌。这番深谋,无疑已经被彭荡彻底看穿了。此谷虽然险峻,但如今的时间紧迫,已经不足以让闻寿有所准备。他唯一能够准备的,就是利用前后两军分别扼住谷口两处以前后夹击的态势击败敌军。彭荡入谷虽然凶险,但我们作为后应却可击败扼住山谷入口的敌军。只要我们成功将其击破,后面扼住出口的敌人则无法抵挡住彭荡骑兵的突袭。换言之,若我们不能击破扼住山谷入口的敌人,那么彭荡就会在敌人前后夹击的态势之下变得情势危急了。以此来看,我们的人马虽然少,但无疑决定了此战最后胜败的花落谁家啊。” “原来是这样。”璋滁顿悟,遂又问道:“那以冲弟来看,此番我们能否击破敌人?若能成功,又当以何法行事呢?” 蒋冲沉吟不言,似有疑忌在心。 这正是“援后原本为避嫌,不想反而决胜败”。预知蒋冲心中计策怎样,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95章天路设计 却说璋滁等人率军来追,前方便早有探马报知闻寿知晓。闻听仲夷如今又派遣了数千骑兵来追,闻寿心中不觉慌乱。此番虽然自己带领着数万军马,但却还要负责押解着众多的辎重。更兼觑墉万民相随,每日所行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如此缓慢,只怕仲夷的前部军马不多时便能追上。 因此心中不决,遂与吕戌商议。 吕戌道:“若论兵力,我方无惧敌方前军。但若真的打起来,怕是用不了多久仲夷的大队人马就会赶到。一旦交兵,我军胜算不大。若弃辎重与万民遁走,只怕让仲夷如虎添翼。” 闻寿点头,言道:“今番我也正为此发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却不知该当如何了。” 吕戌道:“前方追兵马快,不多时便能赶上。将军若与其开战,理当速胜为先。更要分出一半多的人马,负责所押运的辎重和万民平安到达荒丘防垒。如今敌军数千人马,我们除了分出去的人马之外,留下数千与之抗衡想也不难。” 闻寿道:“兵虽可分,只怕以此交战,仲夷不久之后的大队人马便会到达。届时虽可胜了追兵前部,但恐怕仲夷大军赶来,我们留下抵挡敌军前部的人马没有了撤退的时间。若一并被敌军歼灭,无异于自有损耗。来日便归防垒抵挡仲夷,怕也因此困难。如今将军既有速胜之策,不知可有计谋既让我们赢得了时间,还能确保辎重万民吗?” 吕戌道:“敌军前部此来,前后互为相应。彭荡引军骑兵在前,璋滁却在后面。若欲速破敌军,当率先切断前后联系,方有取胜的机会。” 闻寿认同,问道:“不知将军对此,可有什么安排吗?” 吕戌道:“敌军前部三千,都是马快骑兵。虽善于平原作战,但却不善于攻城拔寨。故而欲败此前部军马,当以地利取胜才是王道。”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由此犯难。叹道:“话虽如此,恐时间不能允许。料想敌军马快,不多时也便赶到。此时筑建防垒,时间上已经基本没有可能了。既如此,地利之便却从何处来?” 吕戌笑道:“筑建防垒虽然不能,但取于天然屏障却不甚难。” 一语出口,随即取出了地理图本指给闻寿,复言道:“距离此处五里,有一峡谷名唤‘天路’。所以得名,便是只有一条道路。前面入口,后面出口。除此之外,两面全是峭壁悬崖。此为天然屏障,如今正好用兵。” 闻寿顿悟,言道:“将军的意思,莫非要将追兵引进山谷来。之后将进出口两面全都塞住,以此前后夹击来犯追兵吗?” 吕戌含笑点头,言道:“正有此意。” 闻寿沉吟,随后点头道:“此计虽可尝试,但也有弊端。毕竟那彭荡虽然是仲夷的副将,但也极为通晓军略。他纵然能够入谷,但前番已经派遣了璋滁在后面做出接应。一旦我军在甬道中对他两面合围,届时璋滁若来救援,我等却当如何?似此用兵,非前后夹击不能立取。期间只要我军前后任意一军遭遇不测,只怕敌人便困顿不住了啊。” 面对闻寿的担忧,吕戌此时显得十分泰然。只道:“此番用兵,利弊在我心中早有算计。将军自去安排便是,留给我三百人马自由调度。我向将军保证,由此三百人马,定然不令那璋滁接应坏我大计。” 闻寿称奇,于是就此按照吕戌的计谋行事。 前军既有动作,后方也有探马急报。 闻听敌人就此退入山谷,彭荡心中已是了然。不禁取来地形图,细看之下由此暗思道:“敌军如此行事,只怕在山谷中早有安排。若在谷中设下陷阱,时间恐怕不会允许。既如此,但看地形便只有扼其咽喉、堵塞出入两面予以前后夹击一条道路可走了。他们虽然兵多,但如今辎重还有大批要运往后方。更兼数万民众相随,故而留下来做以埋伏夹击之兵不会是全部。既然军马不多,便困不住我所率领的数千铁骑。更兼璋滁还在后面接应,一旦谷中有事,他便会予以接应。只要击破了入口处的敌军,破敌便不在话下。” 彭荡尽管心中这般打算,但仍旧不肯全然放心。随即唤来探马,命之急告璋滁。一旦自己入谷,但有军马扼住谷口的,一定要予以全力击破。探马依从,就此到后方报知璋滁。彭荡见探马去了,心中这才放心。于是加快行程,直接朝着天道谷口追了过去。 却说探马赶到了后方,便将彭荡的意思全都汇报给了璋滁。璋滁好生安慰,探马由此复归而去。 眼看探马远走,身边蒋冲不禁轻叹一声,言道:“彭荡虽然只是个副将,但跟随仲夷多年。如今看他见识,足以证明深得仲夷用兵韬略之妙。此番敌人行事,已经全都被他掌握其中了。” 璋滁疑惑,问道:“既然已经料敌于先,何必非要又派出探马来嘱咐我呢?” 蒋冲含笑,正色道:“正因为料敌于先,故而他才会这样安排。岂不知此番敌我两军虽然对垒,但如今我们这数百的人马却足以牵扯到此战最后胜败的花落谁家啊。” 璋滁惊疑道:“会有这么严重?” 蒋冲道:“闻寿此计,可谓用心良苦。一者,令敌畏惧,不敢轻易冒进。轻易进谷,若遇伏兵,则有倾覆之险。以此犹豫之时,便为他的撤军争取了时间;二者,便是为将者无所畏惧,由此冒进。届时他只需在谷中设伏,便可一举而破来犯之敌。这番深谋,无疑已经被彭荡彻底看穿了。此谷虽然险峻,但如今的时间紧迫,已经不足以让闻寿有所准备。他唯一能够准备的,就是利用前后两军分别扼住谷口两处以前后夹击的态势击败敌军。彭荡入谷虽然凶险,但我们作为后应却可击败扼住山谷入口的敌军。只要我们成功将其击破,后面扼住出口的敌人则无法抵挡住彭荡骑兵的突袭。换言之,若我们不能击破扼住山谷入口的敌人,那么彭荡就会在敌人前后夹击的态势之下变得情势危急了。以此来看,我们的人马虽然少,但无疑决定了此战最后胜败的花落谁家啊。” “原来是这样。”璋滁顿悟,遂又问道:“那以冲弟来看,此番我们能否击破敌人?若能成功,又当以何法行事呢?” 蒋冲沉吟不言,似有疑忌在心。 这正是“援后原本为避嫌,不想反而决胜败”。预知蒋冲心中计策怎样,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96章吕戌赚敌 却说蒋冲看出端倪,却还似心中有话。璋滁看出,询问其故。 蒋冲道:“彼军虽然退入山谷,却还要押运粮草以及护送万民,故而设伏之兵不会甚多。但以将军神勇,若竭尽全力,料破敌军不难。只恐将军念心中恩义,不肯尽力而已。” 璋滁道:“既已跟定仲帅,便当只管向前。纵有恩义难舍,却也只得搁浅。” 蒋冲点头,言道:“既如此,此役可胜。” 璋滁点头,就此安排,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彭荡见探马复回,知道璋滁已经了然此事。心中安稳之余,便加快追赶。待引军来到谷口,但见两侧山势险峻且瘴气肆意,心中不觉暗生不祥。虽知谷中必然有敌军的埋伏,但为了仲夷此番的信任,却也只得率军进入谷内。 既入谷内,不久便遇伏兵。正如他最初所料想的那样,前后进出两处谷口,都有闻寿安排。此时自己以及部下三千余众困顿谷内,双方由此交兵。闻寿知彭荡骑兵厉害,故而不以力拼。双方虽然交火,但却以弓箭为先。但有突围骑兵,尽皆射杀以此保证辎重大队以及万民由此前行。 双方由此僵持,虽各有损伤,但却始终胜负难决。彭荡苦撑,只为等璋滁援救之兵。但见救兵迟迟不到,遂传令斥候从后突围去报璋滁。 放下他们不说,单道璋滁这边。 闻听彭荡已经率军进了山谷,便来山谷支援。然而还为到达谷口,便听得山间一声炮响,就此伏出一彪人马来。璋滁惊恐,不知敌军伏兵多少。抬头去看,只见山头旌旗无数、铺天盖地,不由得心生畏惧。 正自难决之时,山头忽然一人浮现而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闻寿的副将吕戌。吕戌但见璋滁,先以礼数拱手道:“将军何来于此?” 璋滁喝道:“我军危难,特来救援!!!” 吕戌道:“将军莫非忘了前番闻帅活命之恩?你我同为大夏国臣,何以如此相逼?将军素有忠义之名,如今背信弃义,岂不令天下耻笑吗?” 璋滁喝道:“非我无信,实不敢以私废公。闻帅前番恩义,只得辜负了。” 一语出口,便要发起冲杀。忽的山间人马浮现,竟全都是穿着百姓服饰的人。这些人穿着破破烂烂,足有百余众。但见璋滁,纷纷哭泣哀求。璋滁见是民众而非军士,心中由此不忍。但见吕戌,喝道:“闻寿无义,岂可令无辜民众为先驱?大王在日,素以民生为重。如今以此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未免太过卑鄙了。” 吕戌闻言,不禁浅笑道:“将军只看我以民众来做阻挡将军的拦路者,却不想此战一旦我军败走,跟随我们的数万觑墉民众便有累卵之危。现下跟随我来的只有百余人民,更是众人自发来见将军的。先王在日,也使将军驻守宜宾。但凡宜宾民众,无一人不感将军恩德。如今觑墉、宜宾民众都是我大夏的子民,将军难道真要以数万民众的性命,来成就自己一时的功业吗?” 吕戌一语出口,璋滁无言以对。一声叹息之间,便有后退之意。身边副将蒋冲见得,急忙道:“将军别忘了我之前的嘱托,此番若决心跟随仲帅,断然不可不尽全力。此战若败,仲帅那边恐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璋滁醒悟,纵马急回。山间民众见得,纷纷倒身下拜。璋滁心如刀绞,最终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叹。言道:“同是大夏子民,何忍刀兵相向?先王在日,万事都以民心为先。我为先王旧臣,今又岂能为了自己而背弃先王遗志呢。” 言毕,心中又想起矶子。回想昔日时光,不觉热泪盈眶,更加不能向前。 吕戌见璋滁此态,便知时机成熟,劝言道:“将军雄才,秉承大义。如今既然不能舍弃万民,但恐归去仲夷那边不能接纳。不若弃甲倒戈,跟随子储公子。公子现已为王,素来敬仰将军。将军若肯归附,必然不负平生抱负。” 璋滁闻言,不能决策。 此时蒋冲在侧,谏言道:“将军既不肯相攻,此番仲帅那边必然不能容纳我等。既如此,不如便降。” 璋滁细思,最终不禁叹息摇头,言道:“我与仲帅盟誓,怎忍相悖?如今不前,也算报答了前番闻寿对我等的恩情。仲帅那边便既要杀,我一人承担便可。尔等都是我的兄弟,不可与我同赴劫难。不若就此而降,以得保全。” 诸将闻言,纷纷下拜,言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璋滁感动,不知所言。吕戌站在山崖上,凡事也看得清楚。但见璋滁全军上下一心,不禁暗中感叹道:“此等忠义之士,世间罕有。恨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啊。” 遂目送璋滁众军离去,以此深表敬意。 璋滁既退,彭荡那边便无救援。虽与闻寿僵持,却久久不能突出重围。更兼闻寿指挥得当,并不以蛮力相拼。但有骑兵敢向前者,均已弓弩射杀。彭荡由此困顿谷中,坐下骑兵耗损严重,慢慢落在劣势。 彭荡由此心急,喝道:“斥候久去,璋滁救应之兵为何至今不到?!?” 正踌躇间,忽然后面一彪人马浮现而出。彭荡大喜,以为是璋滁救应援军到来,大喜道:“不枉我等苦撑,如今援军终于到来了。” 正自欢喜,却见为首摇摆的旌旗居然书写着闻寿大军的旗号。心中惊疑之间,但见一人率众在前。此非是旁人,正是闻寿部将吕戌。吕戌刚退了璋滁,便来支援。如今既赶来,一眼便看到了众家骑兵之中的彭荡。当即大喝一声,道:“彭荡小儿,璋滁已经被我击破。你们苦等的援救,如今来不了了。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众军闻声,心惊胆裂。原本就被闻寿压制,此时更无战心。 彭荡震怒,喝道:“吕戌小儿,坏我大事。今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语出口,便即纵马挺枪便朝着后方的吕戌杀将过来。众军拦阻,彭荡皆不畏惧。长枪起处,一脸戳倒十几名士卒。吕戌看得清楚,心中也不慌张。就此稳住阵脚,拈弓搭箭。弓弦响处,彭荡一声大叫,当即应声落马。 这正是“苦等救兵不曾到,流矢一支却伤身”。预知双方战局怎样,彭荡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6章吕戌赚敌 却说蒋冲看出端倪,却还似心中有话。璋滁看出,询问其故。 蒋冲道:“彼军虽然退入山谷,却还要押运粮草以及护送万民,故而设伏之兵不会甚多。但以将军神勇,若竭尽全力,料破敌军不难。只恐将军念心中恩义,不肯尽力而已。” 璋滁道:“既已跟定仲帅,便当只管向前。纵有恩义难舍,却也只得搁浅。” 蒋冲点头,言道:“既如此,此役可胜。” 璋滁点头,就此安排,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彭荡见探马复回,知道璋滁已经了然此事。心中安稳之余,便加快追赶。待引军来到谷口,但见两侧山势险峻且瘴气肆意,心中不觉暗生不祥。虽知谷中必然有敌军的埋伏,但为了仲夷此番的信任,却也只得率军进入谷内。 既入谷内,不久便遇伏兵。正如他最初所料想的那样,前后进出两处谷口,都有闻寿安排。此时自己以及部下三千余众困顿谷内,双方由此交兵。闻寿知彭荡骑兵厉害,故而不以力拼。双方虽然交火,但却以弓箭为先。但有突围骑兵,尽皆射杀以此保证辎重大队以及万民由此前行。 双方由此僵持,虽各有损伤,但却始终胜负难决。彭荡苦撑,只为等璋滁援救之兵。但见救兵迟迟不到,遂传令斥候从后突围去报璋滁。 放下他们不说,单道璋滁这边。 闻听彭荡已经率军进了山谷,便来山谷支援。然而还为到达谷口,便听得山间一声炮响,就此伏出一彪人马来。璋滁惊恐,不知敌军伏兵多少。抬头去看,只见山头旌旗无数、铺天盖地,不由得心生畏惧。 正自难决之时,山头忽然一人浮现而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闻寿的副将吕戌。吕戌但见璋滁,先以礼数拱手道:“将军何来于此?” 璋滁喝道:“我军危难,特来救援!!!” 吕戌道:“将军莫非忘了前番闻帅活命之恩?你我同为大夏国臣,何以如此相逼?将军素有忠义之名,如今背信弃义,岂不令天下耻笑吗?” 璋滁喝道:“非我无信,实不敢以私废公。闻帅前番恩义,只得辜负了。” 一语出口,便要发起冲杀。忽的山间人马浮现,竟全都是穿着百姓服饰的人。这些人穿着破破烂烂,足有百余众。但见璋滁,纷纷哭泣哀求。璋滁见是民众而非军士,心中由此不忍。但见吕戌,喝道:“闻寿无义,岂可令无辜民众为先驱?大王在日,素以民生为重。如今以此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未免太过卑鄙了。” 吕戌闻言,不禁浅笑道:“将军只看我以民众来做阻挡将军的拦路者,却不想此战一旦我军败走,跟随我们的数万觑墉民众便有累卵之危。现下跟随我来的只有百余人民,更是众人自发来见将军的。先王在日,也使将军驻守宜宾。但凡宜宾民众,无一人不感将军恩德。如今觑墉、宜宾民众都是我大夏的子民,将军难道真要以数万民众的性命,来成就自己一时的功业吗?” 吕戌一语出口,璋滁无言以对。一声叹息之间,便有后退之意。身边副将蒋冲见得,急忙道:“将军别忘了我之前的嘱托,此番若决心跟随仲帅,断然不可不尽全力。此战若败,仲帅那边恐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璋滁醒悟,纵马急回。山间民众见得,纷纷倒身下拜。璋滁心如刀绞,最终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叹。言道:“同是大夏子民,何忍刀兵相向?先王在日,万事都以民心为先。我为先王旧臣,今又岂能为了自己而背弃先王遗志呢。” 言毕,心中又想起矶子。回想昔日时光,不觉热泪盈眶,更加不能向前。 吕戌见璋滁此态,便知时机成熟,劝言道:“将军雄才,秉承大义。如今既然不能舍弃万民,但恐归去仲夷那边不能接纳。不若弃甲倒戈,跟随子储公子。公子现已为王,素来敬仰将军。将军若肯归附,必然不负平生抱负。” 璋滁闻言,不能决策。 此时蒋冲在侧,谏言道:“将军既不肯相攻,此番仲帅那边必然不能容纳我等。既如此,不如便降。” 璋滁细思,最终不禁叹息摇头,言道:“我与仲帅盟誓,怎忍相悖?如今不前,也算报答了前番闻寿对我等的恩情。仲帅那边便既要杀,我一人承担便可。尔等都是我的兄弟,不可与我同赴劫难。不若就此而降,以得保全。” 诸将闻言,纷纷下拜,言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璋滁感动,不知所言。吕戌站在山崖上,凡事也看得清楚。但见璋滁全军上下一心,不禁暗中感叹道:“此等忠义之士,世间罕有。恨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啊。” 遂目送璋滁众军离去,以此深表敬意。 璋滁既退,彭荡那边便无救援。虽与闻寿僵持,却久久不能突出重围。更兼闻寿指挥得当,并不以蛮力相拼。但有骑兵敢向前者,均已弓弩射杀。彭荡由此困顿谷中,坐下骑兵耗损严重,慢慢落在劣势。 彭荡由此心急,喝道:“斥候久去,璋滁救应之兵为何至今不到?!?” 正踌躇间,忽然后面一彪人马浮现而出。彭荡大喜,以为是璋滁救应援军到来,大喜道:“不枉我等苦撑,如今援军终于到来了。” 正自欢喜,却见为首摇摆的旌旗居然书写着闻寿大军的旗号。心中惊疑之间,但见一人率众在前。此非是旁人,正是闻寿部将吕戌。吕戌刚退了璋滁,便来支援。如今既赶来,一眼便看到了众家骑兵之中的彭荡。当即大喝一声,道:“彭荡小儿,璋滁已经被我击破。你们苦等的援救,如今来不了了。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众军闻声,心惊胆裂。原本就被闻寿压制,此时更无战心。 彭荡震怒,喝道:“吕戌小儿,坏我大事。今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语出口,便即纵马挺枪便朝着后方的吕戌杀将过来。众军拦阻,彭荡皆不畏惧。长枪起处,一脸戳倒十几名士卒。吕戌看得清楚,心中也不慌张。就此稳住阵脚,拈弓搭箭。弓弦响处,彭荡一声大叫,当即应声落马。 这正是“苦等救兵不曾到,流矢一支却伤身”。预知双方战局怎样,彭荡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7章飞剑救主 却说彭荡闻听璋滁的援军被吕戌击败,心中愤怒之余,纵马便来要杀吕戌。谁想吕戌并不和他硬拼,拈弓搭箭之间,弓弦响处,彭荡便中箭落马。身边随军见得,急忙抢救。但见一箭正中当胸,此时的彭荡已经性命岌岌可危。 彭荡自知性命不久,不禁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本应挺三尺利剑建不世功勋。不想大功未成,如今命丧于此。此番谷口两路都被敌军截断,璋滁后援又被击破,我等已如网中之鱼。此番只恐命丧于此,再无生路可寻。众人都是我的心腹,不若请降,以此保全性命。” 众将闻言,齐声道:“甘愿同死,誓死绝不投降。” 彭荡仰天大笑,欣慰点头道:“既如此,我等奋力一战。” 于是强忍身上伤痛,再度绰枪上马。此时吕戌已经和闻寿前后为应,由此包围上来。彭荡兵少,抵挡不住。纵然如此,亦引军强行突围死战,直至战到最后一人。自己虽身中百箭,却始终挺枪屹立不倒。 众军畏惧,不敢向前。 彭荡满身是血,已经再无余力抗衡。仰天一声长叹之间,当即用身上最后的一份力气横剑自刎而死。 闻寿见得,长叹一声,感慨道:“彭荡无愧忠义节烈之名,惜哉惜哉。” 一语言毕,就此下拜。随军众人亦有敬服感动,不觉也跟着闻寿一样,面对被围困而死的彭荡众军,纷纷跪倒以表敬意。少时起身,吕戌道:“前军击破,想必仲夷不久便到。如今我们的大队人马,只怕已经趁着我们交战的时机回到了荒丘壁垒之内。彭荡虽然忠勇可嘉,但我军不可在此逗留。一旦久停,恐有倾覆之险。” 闻寿从其言,就此引军快速后撤,自不在话下。 却说璋滁兵败,半路便遇仲夷。仲夷见璋滁却不见彭荡,惊问其中缘故。璋滁不敢隐瞒,便以实言相告。仲夷一声叹息,言道:“似如此,只恐彭荡此番休矣。”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却仍旧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 急忙引军来救,虽一路疾驰赶到山谷内,但此时的闻寿已经引军退去多时。但见山谷内尸横遍野,仲夷纵马于前又看见彭荡战死姿态。心中悲愤之余,即喝令手下将璋滁拿下。璋滁早料如此,故而紧闭双目也不解释。 他虽早已视死如归,但蒋冲自打加入便受璋滁厚恩。如今璋滁有难,试问蒋冲又岂能看他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立即出班,当即跪倒在了仲夷的面前,言道:“仲帅错怪我家将军,彭将军之死,我等也极为痛心。奈何此番兵败,确实与我等无关啊。敌军设伏山谷之内,又将出入两口堵塞。我军兵少,不能破敌,因此不能救援。” 仲夷冷笑,喝道:“尔乃何人,何以欺骗我?若真奋战,何以你们身上都没带半点儿伤的。分明不肯尽力,这才让彭将军身陷囹圄、以身殉难。如今若不杀尔等,我便愧对彭将军在天之灵。” 言毕喝令刀斧手将璋滁按下,就地斩杀。 蒋冲心急,不得已顺手拔剑。但看刀斧手大刀举过头顶,急切之中已然将手中利剑掷出。但见一道寒光,飞剑立时间刺穿了那刀斧手的胸膛。只听得一声惨叫,由此救了璋滁的性命。 仲夷但见蒋冲身手如此了得,脸上立时也不禁露出惊惧之色,喝问道:“怎的,你要造反吗?” 一语出口,众军各亮刀枪。不等仲夷下令,已经将蒋冲团团围住。蒋冲见情势危急,就此下跪拜倒在地。言道:“仲帅要杀我等,只在反掌之间。今且容我申辩一言,虽死无恨。” 仲夷目光冷漠,不禁朝着众军挥了挥手。 众军了然用意,各自收了刀枪。仲夷在马上,冷冷的凝视着此时跪倒在地上的蒋冲,言道:“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话,如今但说无妨。” 蒋冲道:“自打前番我等兵败被擒,仲帅便怀疑我等有通敌之嫌。闻寿知我家将军大才,也曾试图予以劝降。奈何我家将军念及与仲帅同盟之义,对敌军招降宁死不从。闻寿有此心生怨恨,有恐杀了我家将军落下害贤之名,故而放纵我等离去。明着虽示恩义,实则欲借仲帅之手而杀我家将军。谁想前番用计不成,此番便再度故技重施。一面在山谷中围困了彭荡将军,一面知我兵少却在谷口处以精锐兵马牵制。我家将军若真有通敌之嫌,如今形势如何不知?何故弃了敌军不降,反而来到仲帅这边甘愿领死呢?” 一番言论,仲夷不能对答。沉思片刻,凝视着蒋冲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冰冷变得充满了赞许起来。笑道:“小将军刚刚好身手,不想一张利口却比你之前出手的那一记飞剑更有杀伤力啊。” 一语言毕,又将目光转向璋滁,问道:“你部下为你开脱,但不知此时将军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末将有罪,不能及时救应彭荡将军。如今一命抵一命,虽死无恨。” 蒋冲惊恐,复言道:“仲帅且看,我家将军如此自责。似如此,可像通敌的奸诈之人吗?” 仲夷朗声大笑,随即朝着按住璋滁的军士摆了摆手。军士会意,就此松开了璋滁。蒋冲大喜,急忙帮助璋滁松了身上的绑绳之余,再度跪倒叩首拜谢仲夷不杀之恩。 仲夷笑道:“此番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愿意饶了璋滁。虽施恩德于此,但你日后却要弃了璋滁从此留在我的身边。我仲夷看人从不会错,你虽然年轻,但却是个人才。今后在我身边,自会好过跟着璋滁将军的。” 蒋冲心中这才了然仲夷的用意,虽然有所不愿,但恐自己拒绝了他,璋滁又会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只好依从。仲夷由此得了蒋冲,心中反而欣喜。遂传令大军一路向前,浩浩荡荡直逼荒丘而来。 这正是“痛失爱将堪鸾鸟,意外得材胜凤凰”。预知蒋冲相助仲夷怎样,双方会战荒丘又当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97章飞剑救主 却说彭荡闻听璋滁的援军被吕戌击败,心中愤怒之余,纵马便来要杀吕戌。谁想吕戌并不和他硬拼,拈弓搭箭之间,弓弦响处,彭荡便中箭落马。身边随军见得,急忙抢救。但见一箭正中当胸,此时的彭荡已经性命岌岌可危。 彭荡自知性命不久,不禁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本应挺三尺利剑建不世功勋。不想大功未成,如今命丧于此。此番谷口两路都被敌军截断,璋滁后援又被击破,我等已如网中之鱼。此番只恐命丧于此,再无生路可寻。众人都是我的心腹,不若请降,以此保全性命。” 众将闻言,齐声道:“甘愿同死,誓死绝不投降。” 彭荡仰天大笑,欣慰点头道:“既如此,我等奋力一战。” 于是强忍身上伤痛,再度绰枪上马。此时吕戌已经和闻寿前后为应,由此包围上来。彭荡兵少,抵挡不住。纵然如此,亦引军强行突围死战,直至战到最后一人。自己虽身中百箭,却始终挺枪屹立不倒。 众军畏惧,不敢向前。 彭荡满身是血,已经再无余力抗衡。仰天一声长叹之间,当即用身上最后的一份力气横剑自刎而死。 闻寿见得,长叹一声,感慨道:“彭荡无愧忠义节烈之名,惜哉惜哉。” 一语言毕,就此下拜。随军众人亦有敬服感动,不觉也跟着闻寿一样,面对被围困而死的彭荡众军,纷纷跪倒以表敬意。少时起身,吕戌道:“前军击破,想必仲夷不久便到。如今我们的大队人马,只怕已经趁着我们交战的时机回到了荒丘壁垒之内。彭荡虽然忠勇可嘉,但我军不可在此逗留。一旦久停,恐有倾覆之险。” 闻寿从其言,就此引军快速后撤,自不在话下。 却说璋滁兵败,半路便遇仲夷。仲夷见璋滁却不见彭荡,惊问其中缘故。璋滁不敢隐瞒,便以实言相告。仲夷一声叹息,言道:“似如此,只恐彭荡此番休矣。”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却仍旧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 急忙引军来救,虽一路疾驰赶到山谷内,但此时的闻寿已经引军退去多时。但见山谷内尸横遍野,仲夷纵马于前又看见彭荡战死姿态。心中悲愤之余,即喝令手下将璋滁拿下。璋滁早料如此,故而紧闭双目也不解释。 他虽早已视死如归,但蒋冲自打加入便受璋滁厚恩。如今璋滁有难,试问蒋冲又岂能看他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立即出班,当即跪倒在了仲夷的面前,言道:“仲帅错怪我家将军,彭将军之死,我等也极为痛心。奈何此番兵败,确实与我等无关啊。敌军设伏山谷之内,又将出入两口堵塞。我军兵少,不能破敌,因此不能救援。” 仲夷冷笑,喝道:“尔乃何人,何以欺骗我?若真奋战,何以你们身上都没带半点儿伤的。分明不肯尽力,这才让彭将军身陷囹圄、以身殉难。如今若不杀尔等,我便愧对彭将军在天之灵。” 言毕喝令刀斧手将璋滁按下,就地斩杀。 蒋冲心急,不得已顺手拔剑。但看刀斧手大刀举过头顶,急切之中已然将手中利剑掷出。但见一道寒光,飞剑立时间刺穿了那刀斧手的胸膛。只听得一声惨叫,由此救了璋滁的性命。 仲夷但见蒋冲身手如此了得,脸上立时也不禁露出惊惧之色,喝问道:“怎的,你要造反吗?” 一语出口,众军各亮刀枪。不等仲夷下令,已经将蒋冲团团围住。蒋冲见情势危急,就此下跪拜倒在地。言道:“仲帅要杀我等,只在反掌之间。今且容我申辩一言,虽死无恨。” 仲夷目光冷漠,不禁朝着众军挥了挥手。 众军了然用意,各自收了刀枪。仲夷在马上,冷冷的凝视着此时跪倒在地上的蒋冲,言道:“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话,如今但说无妨。” 蒋冲道:“自打前番我等兵败被擒,仲帅便怀疑我等有通敌之嫌。闻寿知我家将军大才,也曾试图予以劝降。奈何我家将军念及与仲帅同盟之义,对敌军招降宁死不从。闻寿有此心生怨恨,有恐杀了我家将军落下害贤之名,故而放纵我等离去。明着虽示恩义,实则欲借仲帅之手而杀我家将军。谁想前番用计不成,此番便再度故技重施。一面在山谷中围困了彭荡将军,一面知我兵少却在谷口处以精锐兵马牵制。我家将军若真有通敌之嫌,如今形势如何不知?何故弃了敌军不降,反而来到仲帅这边甘愿领死呢?” 一番言论,仲夷不能对答。沉思片刻,凝视着蒋冲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冰冷变得充满了赞许起来。笑道:“小将军刚刚好身手,不想一张利口却比你之前出手的那一记飞剑更有杀伤力啊。” 一语言毕,又将目光转向璋滁,问道:“你部下为你开脱,但不知此时将军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璋滁一声叹息,言道:“末将有罪,不能及时救应彭荡将军。如今一命抵一命,虽死无恨。” 蒋冲惊恐,复言道:“仲帅且看,我家将军如此自责。似如此,可像通敌的奸诈之人吗?” 仲夷朗声大笑,随即朝着按住璋滁的军士摆了摆手。军士会意,就此松开了璋滁。蒋冲大喜,急忙帮助璋滁松了身上的绑绳之余,再度跪倒叩首拜谢仲夷不杀之恩。 仲夷笑道:“此番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愿意饶了璋滁。虽施恩德于此,但你日后却要弃了璋滁从此留在我的身边。我仲夷看人从不会错,你虽然年轻,但却是个人才。今后在我身边,自会好过跟着璋滁将军的。” 蒋冲心中这才了然仲夷的用意,虽然有所不愿,但恐自己拒绝了他,璋滁又会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只好依从。仲夷由此得了蒋冲,心中反而欣喜。遂传令大军一路向前,浩浩荡荡直逼荒丘而来。 这正是“痛失爱将堪鸾鸟,意外得材胜凤凰”。预知蒋冲相助仲夷怎样,双方会战荒丘又当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98章老将请缨 却说仲夷收了蒋冲为副将,一路引军浩浩荡荡便往荒丘前线壁垒而来。 此时的闻寿,已经引军和辎重入驻壁垒之中。全军整戈待旦,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仲夷历经前番两次战役,虽未和闻寿亲自交手,但也深知闻寿深通用兵之妙。更兼荒丘之地前线壁垒防护极其严密,仲夷虽然通晓军略,却也不敢轻易强攻。 按照仲夷的意思,是要将闻寿设法引出壁垒。之后在平原发起战争,以此获得地利方面的优势。期间再加以伏兵,以此聚歼闻寿全军获得进攻大夏王都的机会。然而想法虽有,奈何闻寿也深知仲夷用意。故而面对仲夷连日挑衅,只是坚守不出。 壁垒地处荒丘,距离王都永乐不远。后方供给充足且供给线很短,故而可以此久持。而相比之下,仲夷便适得其反了。论及兵力,仲夷胜于闻寿。然而论及供给,却远远不及闻寿有如此便利的条件。更兼所带军马众多,每日都需大量的军需补给。而距离此地最近的觑墉虽然已经为仲夷占据,但城内辎重以及万民无疑都被闻寿带走。仲夷虽然得其地,却并无民众相助。更兼田园荒芜,因而不能为前方己军提供补给军需。 仲夷由此惆怅,却忽的心生一计。 却说闻寿自打引军和万民辎重归于荒丘壁垒,每日细心防御坚守不出。忽而一日得探马奏报,言仲夷所率之兵尽皆懈怠。闻寿惊疑,故而登楼查看。但见彼军阵营之内,敌军防守懈怠、并无战心。由此心生欢喜,便欲乘时偷袭。方自整军欲出,吕戌却不请自来。 闻寿前番与吕戌几番相处,已深知吕戌大才。如今虽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副将,但却对他倍加信任。如今但见吕戌前来,便既亲自相迎。少时两人到了帐内,便询问吕戌所来缘故。 吕戌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闻听闻帅欲以兴兵,故而特来劝阻。” 闻寿道:“前方战报,言彼军尽数懈怠。我登楼观之,已然印证其言。故而此番欲兴兵夜袭,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吕戌摇头,言道:“似我所见,闻帅断然不可如此。仲夷用兵,素来神出鬼没。如今我防垒牢固、粮草充足,正当以此据守。闻帅若弃守为攻,倘若此番乃仲夷诱敌深入之计。我军一旦出动,不能复还。” 闻寿不信,言道:“仲夷所以用兵如神,乃是多年对抗者是无脑的妖兽。今与我对垒,未必多见神妙。如今彼军就不能胜,故而懈怠也在常理。更兼我亲自观看,彼军不似装腔作势。今若只以固守,如何建立万世功业?若彼军懈怠是真,我军岂不错过良机了吗?” 吕戌道:“将军不信我言,妄自出兵必然大败。” 闻寿因此犹豫难决,正此时,一人赫然出班。面对吕戌,不禁朗声大笑道:“将军未免将仲夷想得太神了,我却偏偏不信的。今愿领一支人马,先破仲夷。若有埋伏,便为闻帅当下此劫。” 闻听此人之言,吕戌、闻寿不禁转头去看。见此人也不陌生,正是昔日女贞部落的长老,名唤厉殇。二十多年之前,觑墉之地大夏与古族两线交兵。厉殇因为兵败故而投降了矶子。矶子念其勇,故而封为将军。然而厉殇毕竟是女贞部落中的长老,故而矶子常常以此为念。厉殇但在大夏国中虽有将军头衔,但矶子却从未让他临战。只让他在国都中享受安乐,直至如今。 时过二十多年,厉殇虽然也已年迈,但贪功好胜之心却不减当年。如今矶子病故,子储承继国中王位。此番闻寿兴兵,因身边缺少大将,故而这才对厉殇予以见用。厉殇虽于国中久享安乐,但无时无刻不想着建功立业。如今兴兵为将,正要一展年轻时候的抱负。更兼二十多年之前,自己就曾败在仲夷的手中。虽然过去多年,厉殇却始终以此为念。如今正逢良机,故而主动请缨。 闻寿见厉殇主动请令,心中自是欢喜。随即转过头去,与吕戌道:“厉殇长老代我前往,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吕戌道:“无望取胜之战,谁去岂不一样?” 厉殇闻言大怒,喝道:“我随先王,如今二十余年。虽久在国中安乐,却也深通兵法。更兼昔日也与仲夷对垒,何以认定我不是他的对手?” 吕戌道:“既曾和仲夷对阵过,更应该知道他用兵的神妙。曾经觑墉一战,我也略有耳闻。胜败如何,将军心中自知。” “你……” 厉殇震怒,便欲发作。闻寿急忙拦阻,又与吕戌道:“先生虽然高才,言语未免太过。仲夷虽有盛名,未必不能战胜。今番厉殇长老既愿意请战,我等不如尝试一下,也好了解这仲夷到底有何能为。” 言毕,遂不听吕戌之言。当即拨了三千人马,任由厉殇调配。厉殇大喜,由此离去。吕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声长叹道:“此人既去,不能复归矣。” 闻寿浅笑,不以为然。 是夜,厉殇率军由此摸近仲夷大营。但见营门外的懈怠守军,先令军士暗中予以拿下。之后又令人搬开外面的防护鹿角,营门由此洞开之时,众人也随即暗中摸进敌寨。 但见营寨之中鸦雀无声,偶然有影影绰绰的火光闪动。 厉殇心中也是没底,只带着众军悄然摸进。走不多远,便看到不远处中央大寨的大门敞开着。而大帐内灯光闪动之下,仲夷居然就这样背朝着自己躺在床榻上似已熟睡。 厉殇大喜,心道:“此番来时,吕戌小儿偏说我不能成就。如今我偏要成就大功一件,且看你这小儿还有什么话说。” 想到此,悄悄莫得更近。 眼看已经到了大帐门前,厉殇猛然大喝一声,随即一个箭步跳进了大帐之中。但见床榻上的仲夷,二话不说,赫然拔刀出鞘。却只见寒光一闪之间,手中的利刃便如晴天一计霹雳,已经朝着熟睡中的仲夷砍了下来。 这正是“雄心隐忍二十载,大功今朝一夕成”。预知厉殇成就大功怎样,仲夷由此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8章老将请缨 却说仲夷收了蒋冲为副将,一路引军浩浩荡荡便往荒丘前线壁垒而来。 此时的闻寿,已经引军和辎重入驻壁垒之中。全军整戈待旦,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仲夷历经前番两次战役,虽未和闻寿亲自交手,但也深知闻寿深通用兵之妙。更兼荒丘之地前线壁垒防护极其严密,仲夷虽然通晓军略,却也不敢轻易强攻。 按照仲夷的意思,是要将闻寿设法引出壁垒。之后在平原发起战争,以此获得地利方面的优势。期间再加以伏兵,以此聚歼闻寿全军获得进攻大夏王都的机会。然而想法虽有,奈何闻寿也深知仲夷用意。故而面对仲夷连日挑衅,只是坚守不出。 壁垒地处荒丘,距离王都永乐不远。后方供给充足且供给线很短,故而可以此久持。而相比之下,仲夷便适得其反了。论及兵力,仲夷胜于闻寿。然而论及供给,却远远不及闻寿有如此便利的条件。更兼所带军马众多,每日都需大量的军需补给。而距离此地最近的觑墉虽然已经为仲夷占据,但城内辎重以及万民无疑都被闻寿带走。仲夷虽然得其地,却并无民众相助。更兼田园荒芜,因而不能为前方己军提供补给军需。 仲夷由此惆怅,却忽的心生一计。 却说闻寿自打引军和万民辎重归于荒丘壁垒,每日细心防御坚守不出。忽而一日得探马奏报,言仲夷所率之兵尽皆懈怠。闻寿惊疑,故而登楼查看。但见彼军阵营之内,敌军防守懈怠、并无战心。由此心生欢喜,便欲乘时偷袭。方自整军欲出,吕戌却不请自来。 闻寿前番与吕戌几番相处,已深知吕戌大才。如今虽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副将,但却对他倍加信任。如今但见吕戌前来,便既亲自相迎。少时两人到了帐内,便询问吕戌所来缘故。 吕戌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闻听闻帅欲以兴兵,故而特来劝阻。” 闻寿道:“前方战报,言彼军尽数懈怠。我登楼观之,已然印证其言。故而此番欲兴兵夜袭,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吕戌摇头,言道:“似我所见,闻帅断然不可如此。仲夷用兵,素来神出鬼没。如今我防垒牢固、粮草充足,正当以此据守。闻帅若弃守为攻,倘若此番乃仲夷诱敌深入之计。我军一旦出动,不能复还。” 闻寿不信,言道:“仲夷所以用兵如神,乃是多年对抗者是无脑的妖兽。今与我对垒,未必多见神妙。如今彼军就不能胜,故而懈怠也在常理。更兼我亲自观看,彼军不似装腔作势。今若只以固守,如何建立万世功业?若彼军懈怠是真,我军岂不错过良机了吗?” 吕戌道:“将军不信我言,妄自出兵必然大败。” 闻寿因此犹豫难决,正此时,一人赫然出班。面对吕戌,不禁朗声大笑道:“将军未免将仲夷想得太神了,我却偏偏不信的。今愿领一支人马,先破仲夷。若有埋伏,便为闻帅当下此劫。” 闻听此人之言,吕戌、闻寿不禁转头去看。见此人也不陌生,正是昔日女贞部落的长老,名唤厉殇。二十多年之前,觑墉之地大夏与古族两线交兵。厉殇因为兵败故而投降了矶子。矶子念其勇,故而封为将军。然而厉殇毕竟是女贞部落中的长老,故而矶子常常以此为念。厉殇但在大夏国中虽有将军头衔,但矶子却从未让他临战。只让他在国都中享受安乐,直至如今。 时过二十多年,厉殇虽然也已年迈,但贪功好胜之心却不减当年。如今矶子病故,子储承继国中王位。此番闻寿兴兵,因身边缺少大将,故而这才对厉殇予以见用。厉殇虽于国中久享安乐,但无时无刻不想着建功立业。如今兴兵为将,正要一展年轻时候的抱负。更兼二十多年之前,自己就曾败在仲夷的手中。虽然过去多年,厉殇却始终以此为念。如今正逢良机,故而主动请缨。 闻寿见厉殇主动请令,心中自是欢喜。随即转过头去,与吕戌道:“厉殇长老代我前往,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吕戌道:“无望取胜之战,谁去岂不一样?” 厉殇闻言大怒,喝道:“我随先王,如今二十余年。虽久在国中安乐,却也深通兵法。更兼昔日也与仲夷对垒,何以认定我不是他的对手?” 吕戌道:“既曾和仲夷对阵过,更应该知道他用兵的神妙。曾经觑墉一战,我也略有耳闻。胜败如何,将军心中自知。” “你……” 厉殇震怒,便欲发作。闻寿急忙拦阻,又与吕戌道:“先生虽然高才,言语未免太过。仲夷虽有盛名,未必不能战胜。今番厉殇长老既愿意请战,我等不如尝试一下,也好了解这仲夷到底有何能为。” 言毕,遂不听吕戌之言。当即拨了三千人马,任由厉殇调配。厉殇大喜,由此离去。吕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声长叹道:“此人既去,不能复归矣。” 闻寿浅笑,不以为然。 是夜,厉殇率军由此摸近仲夷大营。但见营门外的懈怠守军,先令军士暗中予以拿下。之后又令人搬开外面的防护鹿角,营门由此洞开之时,众人也随即暗中摸进敌寨。 但见营寨之中鸦雀无声,偶然有影影绰绰的火光闪动。 厉殇心中也是没底,只带着众军悄然摸进。走不多远,便看到不远处中央大寨的大门敞开着。而大帐内灯光闪动之下,仲夷居然就这样背朝着自己躺在床榻上似已熟睡。 厉殇大喜,心道:“此番来时,吕戌小儿偏说我不能成就。如今我偏要成就大功一件,且看你这小儿还有什么话说。” 想到此,悄悄莫得更近。 眼看已经到了大帐门前,厉殇猛然大喝一声,随即一个箭步跳进了大帐之中。但见床榻上的仲夷,二话不说,赫然拔刀出鞘。却只见寒光一闪之间,手中的利刃便如晴天一计霹雳,已经朝着熟睡中的仲夷砍了下来。 这正是“雄心隐忍二十载,大功今朝一夕成”。预知厉殇成就大功怎样,仲夷由此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9章料敌于先 却说厉觞趁夜偷偷摸进仲夷营寨,但看仲夷大营内无人便一个箭步来到床榻之前。此时的仲夷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熟睡。厉觞欲借斩杀仲夷的机会成就大功,于是赫然拔刀出鞘,之后一刀下去便直接将仲夷的人头砍了下来。 厉觞由此欢喜,却不料人头虽然落了地,但却不见半点儿红光崩现。 厉觞由此心疑,仔细观瞧,才发现被自己砍下了人头的原来是个草人而已。心中大惊之间,原本寂静的大营也随即响起阵阵喊杀之声。厉觞惶恐,急忙出营去看,但见四下火光冲天、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方知自己已然中计。 不等做出反应,迎面一彪人马杀来。为首一员上将,正是章滁。身后随军数百,更有蒋冲为副将。一阵突袭之下,厉觞所带人马已经损失过半。厉觞愕然,急忙引军抵挡。奈何四面皆有伏兵,如今已成合围之势。厉觞自觉危机,即令部下骑将冒死突围而出去向闻寿求救。骑将领命,赫然冲破敌阵而去。章滁也不追赶,便与蒋冲合兵一处,当即将厉觞团团包围。 章滁但见厉觞,便即喝道:“匹夫,如今中我之计。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厉觞大怒,喝道:“无信叛贼,莫非忘了前番我家元帅相释之恩?” 章滁默然,不禁心中犹豫。厉觞见有机会,纵马便朝章滁而来。身边蒋冲见得,暗中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一箭射中了厉觞坐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立即前蹄腾空。厉觞把持不稳,当即从马上跌落下来。众军齐上,就此将他俘获直接押到章滁马前。 厉觞虽被擒获,但却不肯心服。虽被众军押着,却仍旧破口大骂章滁毫无信义。章滁不知所言,蒋冲却不禁一声冷笑,言道:“闻寿虽然对我等有恩,但我等前番在天道山谷的时候已经暴打过了。更兼与你无干,如今莫非以此乞活吗?” 言毕,便喝令军士就地将其斩首。 章滁见得,心中不忍。立即阻止,言道:“闻寿有恩义,今我岂能斩其部将?” 蒋冲道:“仲夷素来怀疑将军用心,如今正好借助此人以表明我们的志愿。此人若不杀,留下交给仲帅处置,只怕又要多受不少的困难了。今将军不可再度迟疑不决,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言毕,遂不等章滁回话。立时拔剑出鞘,就地将厉觞刺死于马前。 厉觞即死,仲夷大营之围便解。然而之前杀出骑将不知,依旧快马疾驰回荒丘防垒向闻寿求援。少时赶到,便报闻寿知道。闻寿闻其言,心中大惊。此时吕戌也在身边,闻寿立即向吕戌赔礼,言道:“一切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此番果然是仲夷诱敌深入之计。之前都怪我失察,这才由此打败。如今只恨为听曾经先生劝阻,如今悔之晚矣。” 吕戌叹息,言道:“曾经已成过往,不知将军如今作何安排?” 闻寿道:“离殇为我国中元老,如今有是我军上将。既然随军而来,如今但逢危难,理当救援才是。但不知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闻寿态度谦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自信。闻听闻寿诚心询问,吕戌稍微沉吟,随即询问探马道:“敌军埋伏,多少人马?离殇长老既被围困,你却如何杀出的?” 闻听闻寿所问,探马回应道:“时值夜晚,敌军人马不能详知。离殇长老惨遭敌军四面围困,只令我突围来救。” 吕戌点头,又问道:“你突围而出,可受到拦阻?敌军虽不知道多少,但统军者是谁你可认得?” 探马回应道:“我自突围,未经多少阻拦。敌方统军者我也认识,正是那章滁。” 吕戌惊疑,问道:“可见仲夷踪迹?” 探马摇头,回应道:“未见。” 吕戌恍然,由此点头。闻寿不明其理,问道:“先生心中既已了然,不知如今我等当怎番救应?” 吕戌道:“恕我直言,此番将军不可救援。” 闻寿闻言大惊,问道:“离殇长老在我国中素有威望,如今有难,如何不救?” 吕戌道:“早先离殇未去之前,我便言此战不可行。如今往去,果然中计。仲夷用兵多年,必然早有安排。我料离殇身陷重围,已然无法救应。更兼探马突出,并未受到阻拦。我就此料定,此番必是敌人有意为之。他们故意放走军士,便是让他来向将军求救。将军即去,我荒丘壁垒必然空虚。适才我问探马,探马也已经回应的很清楚了。统军者是那章滁,却并不见仲夷的面。由此可见,仲夷自己一定不在寨中。只待将军引兵去救援的时候,他便来攻袭我们的荒丘壁垒。壁垒若为仲夷击破,国度便再无屏障可言。届时我军前无进路、后无归途,必成敌军夹击之势。但以仲夷用兵之神,我军必败无疑。我军若败,我大夏王都必然也有倾覆之险。此一战关乎重大,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释然,由此点头。问道:“既如此,我军又当如何?” 吕戌道:“离殇此去,我军已经无法救援。然而想要保住荒丘壁垒,却还有一线希望。此番将军可假意带兵而去,但切记不要走远了。我料仲夷若有行动,必然已经潜伏在我壁垒附近。今只待将军往去,他便乘势来攻。彼既胜我一阵,我今亦当还以颜色。只待他来攻之时,将军由此率军复归。届时你我前后未应,必破仲夷无疑。” 闻寿了然,称其妙。于是由此决断,便按照吕戌计策行事。虽率军马大张旗鼓的离开壁垒,却走不远便复归。一切正如吕戌所料那样,闻寿刚刚离去不多时,壁垒外便有军马浮出。其军身着大夏国中服饰,所举亦厉殇军旗。此番前来,只称厉殇败退之兵。 城头军卒闻讯,不能决断。由此飞奔大帐,速报吕戌。吕戌浅笑,就此登楼来看。却暗中调集两千弓弩手,就此伏兵于壁垒关头。随即传下命令,言道:“彼军但有敢向前者,但凡进入弓弩射程便一律予以射杀。” 这正是“胸中虽已料敌策,如今胜败未可知”。预知此番双方胜败怎样,后事又当如何进展?且看下文。 第99章料敌于先 却说厉觞趁夜偷偷摸进仲夷营寨,但看仲夷大营内无人便一个箭步来到床榻之前。此时的仲夷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熟睡。厉觞欲借斩杀仲夷的机会成就大功,于是赫然拔刀出鞘,之后一刀下去便直接将仲夷的人头砍了下来。 厉觞由此欢喜,却不料人头虽然落了地,但却不见半点儿红光崩现。 厉觞由此心疑,仔细观瞧,才发现被自己砍下了人头的原来是个草人而已。心中大惊之间,原本寂静的大营也随即响起阵阵喊杀之声。厉觞惶恐,急忙出营去看,但见四下火光冲天、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方知自己已然中计。 不等做出反应,迎面一彪人马杀来。为首一员上将,正是章滁。身后随军数百,更有蒋冲为副将。一阵突袭之下,厉觞所带人马已经损失过半。厉觞愕然,急忙引军抵挡。奈何四面皆有伏兵,如今已成合围之势。厉觞自觉危机,即令部下骑将冒死突围而出去向闻寿求救。骑将领命,赫然冲破敌阵而去。章滁也不追赶,便与蒋冲合兵一处,当即将厉觞团团包围。 章滁但见厉觞,便即喝道:“匹夫,如今中我之计。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厉觞大怒,喝道:“无信叛贼,莫非忘了前番我家元帅相释之恩?” 章滁默然,不禁心中犹豫。厉觞见有机会,纵马便朝章滁而来。身边蒋冲见得,暗中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一箭射中了厉觞坐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立即前蹄腾空。厉觞把持不稳,当即从马上跌落下来。众军齐上,就此将他俘获直接押到章滁马前。 厉觞虽被擒获,但却不肯心服。虽被众军押着,却仍旧破口大骂章滁毫无信义。章滁不知所言,蒋冲却不禁一声冷笑,言道:“闻寿虽然对我等有恩,但我等前番在天道山谷的时候已经暴打过了。更兼与你无干,如今莫非以此乞活吗?” 言毕,便喝令军士就地将其斩首。 章滁见得,心中不忍。立即阻止,言道:“闻寿有恩义,今我岂能斩其部将?” 蒋冲道:“仲夷素来怀疑将军用心,如今正好借助此人以表明我们的志愿。此人若不杀,留下交给仲帅处置,只怕又要多受不少的困难了。今将军不可再度迟疑不决,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言毕,遂不等章滁回话。立时拔剑出鞘,就地将厉觞刺死于马前。 厉觞即死,仲夷大营之围便解。然而之前杀出骑将不知,依旧快马疾驰回荒丘防垒向闻寿求援。少时赶到,便报闻寿知道。闻寿闻其言,心中大惊。此时吕戌也在身边,闻寿立即向吕戌赔礼,言道:“一切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此番果然是仲夷诱敌深入之计。之前都怪我失察,这才由此打败。如今只恨为听曾经先生劝阻,如今悔之晚矣。” 吕戌叹息,言道:“曾经已成过往,不知将军如今作何安排?” 闻寿道:“离殇为我国中元老,如今有是我军上将。既然随军而来,如今但逢危难,理当救援才是。但不知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闻寿态度谦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自信。闻听闻寿诚心询问,吕戌稍微沉吟,随即询问探马道:“敌军埋伏,多少人马?离殇长老既被围困,你却如何杀出的?” 闻听闻寿所问,探马回应道:“时值夜晚,敌军人马不能详知。离殇长老惨遭敌军四面围困,只令我突围来救。” 吕戌点头,又问道:“你突围而出,可受到拦阻?敌军虽不知道多少,但统军者是谁你可认得?” 探马回应道:“我自突围,未经多少阻拦。敌方统军者我也认识,正是那章滁。” 吕戌惊疑,问道:“可见仲夷踪迹?” 探马摇头,回应道:“未见。” 吕戌恍然,由此点头。闻寿不明其理,问道:“先生心中既已了然,不知如今我等当怎番救应?” 吕戌道:“恕我直言,此番将军不可救援。” 闻寿闻言大惊,问道:“离殇长老在我国中素有威望,如今有难,如何不救?” 吕戌道:“早先离殇未去之前,我便言此战不可行。如今往去,果然中计。仲夷用兵多年,必然早有安排。我料离殇身陷重围,已然无法救应。更兼探马突出,并未受到阻拦。我就此料定,此番必是敌人有意为之。他们故意放走军士,便是让他来向将军求救。将军即去,我荒丘壁垒必然空虚。适才我问探马,探马也已经回应的很清楚了。统军者是那章滁,却并不见仲夷的面。由此可见,仲夷自己一定不在寨中。只待将军引兵去救援的时候,他便来攻袭我们的荒丘壁垒。壁垒若为仲夷击破,国度便再无屏障可言。届时我军前无进路、后无归途,必成敌军夹击之势。但以仲夷用兵之神,我军必败无疑。我军若败,我大夏王都必然也有倾覆之险。此一战关乎重大,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释然,由此点头。问道:“既如此,我军又当如何?” 吕戌道:“离殇此去,我军已经无法救援。然而想要保住荒丘壁垒,却还有一线希望。此番将军可假意带兵而去,但切记不要走远了。我料仲夷若有行动,必然已经潜伏在我壁垒附近。今只待将军往去,他便乘势来攻。彼既胜我一阵,我今亦当还以颜色。只待他来攻之时,将军由此率军复归。届时你我前后未应,必破仲夷无疑。” 闻寿了然,称其妙。于是由此决断,便按照吕戌计策行事。虽率军马大张旗鼓的离开壁垒,却走不远便复归。一切正如吕戌所料那样,闻寿刚刚离去不多时,壁垒外便有军马浮出。其军身着大夏国中服饰,所举亦厉殇军旗。此番前来,只称厉殇败退之兵。 城头军卒闻讯,不能决断。由此飞奔大帐,速报吕戌。吕戌浅笑,就此登楼来看。却暗中调集两千弓弩手,就此伏兵于壁垒关头。随即传下命令,言道:“彼军但有敢向前者,但凡进入弓弩射程便一律予以射杀。” 这正是“胸中虽已料敌策,如今胜败未可知”。预知此番双方胜败怎样,后事又当如何进展?且看下文。 第100章军神之怒 却说吕戌见果然有军队到来,暗中传令之余,也由此登上壁垒关头来看。 但见壁垒关下火光影影绰绰一队人马虽然不多,却都身着着自己大夏国中士兵的衣服。尽管如此,但吕戌也料定不可能是厉殇归来的败军。毕竟仲夷用兵如神,既然他早有安排能够使厉殇受困,便不会让他有逃出来的可能性。 心中了然于此,但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副谨慎般的样子。 但见关下这一队郎唐般的军马,吕戌故作仪态,以此回应道:“时值夜晚,看不清楚。且待走近一些,若确定真的是厉殇将军的部队,届时再开关门不迟。” 他借此引诱敌人军马向前,而那一队军马为了赢得吕戌的信任,果然上当向前走近。本想着可以蒙混过关,不想刚刚进入关头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关头早已伏下的弓弩手便是一通乱箭齐发。一时间箭急如雨,关下军马死伤无数。军马由此混乱,纷纷求饶。 吕戌立于关头,不禁“哈哈”大笑。言道:“尔等休要骗我,厉殇将军既然已经被围困了,便没有突出重围的机会。尔等身份,我已了然。回去告诉仲夷,叫他休来赚我。倘若再这般轻视,来日他必有杀身大祸。” 吕戌一言方出,关外丛林茂密处已然浮出大队人马。为首一人非是旁人,正是仲夷。此时仲夷纵马在前,但见关头吕戌。不禁点头含笑,赞许道:“我之前方自好奇,那便是闻寿不曾莅临战场,如何却有这般能为。击破了璋滁不说,还让我派出的追兵全军覆没。原来在他阵营之中,还有足下这样的高人。” 吕戌含笑,拱手仲夷道:“仲帅过奖了,末将不过一介士卒出身。今蒙闻帅信任,故而拜为副将。适才闻听探马奏报,料定仲帅必然率军来此。故而早做准备,特此迎接仲帅。如今仲帅之计既然已经被我识破,何不早退?想你我同为大夏国人,何苦相互为难?仲帅于国中素有奇功,今弃前功而做反臣。以某看来,实为不智之举。不若就此倒戈,我王子储素敬贤才。仲帅若能幡然悔悟,仍旧不失国中栋梁之名。” 仲夷闻言,不禁仰天大笑道:“身为人臣,岂能比得上自己为王?更兼先王在日,国中谁人不知日后继承大统者为谁?子储小儿年少德薄,于我大夏有何功德?尔等誓死相随,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若早早归顺于我。日后取得了天下,公以己之高才必能成为我国中的栋梁之臣。似若如此,岂不比做闻寿身边一副将来的要好上许多吗?如今若仍旧执迷不悟,少时待我攻破防垒,万念俱灰、玉石俱焚。” 言方至此,仲夷大军后队便即传来喊杀之声。仲夷心疑,不禁回首观瞧。但见另外的一支军马,已经从后面杀将过来。不等自己做出反应,便已形成半月,成聚拢合围之势。 为首一将,袖袍金甲。非是旁人,正是闻寿。 仲夷一眼认得,不禁一声浅笑,言道:“原来你等早就有所准备了。” 闻寿但见仲夷,随即拱手,言道:“我等设的此计,等候仲帅多时。” 一语方出,前方壁垒城关大门也自打开。吕戌一骑在前,率军倾出。响应闻寿之余,也已经将仲夷所率大军一并包围其中。仲夷见得,连连点头赞许。言道:“尔等用的好计谋,不想此番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想我仲夷用兵二十余年,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似此中计并且被人看破,说起来也还算是第一次啊。” 闻寿道:“仲帅高才,我等不得不如此应对。如今既入窘境,不若就此归降。正如适才我副将吕戌所言,我王兄子储宽仁厚德。仲帅若能迷途知返,仍旧不失栋梁封赏。若仍旧执迷不悟,恐失千秋之名。” 仲夷大笑,言道:“三眼小儿,你且将我仲夷看成了什么人物?前番你在天道谷中设计,击杀了我的副将彭荡。以为如今故技重施,便能同样击败了我吗?我仲夷用兵如神,可不单单只是计谋而已。如今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真正的能为,也让你们了解我大夏国中的军神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一语出口,当即拔剑出鞘。众军肃皋,由此鹤立。此番虽成前后夹击劣势,但军阵稳健、固若金汤。闻寿惊奇,当即喝令缩小包围。就此与吕戌前后相攻,共击仲夷。仲夷毫不慌乱,此时他身在自己军阵中央,竟以手中长剑作为令旗。全军以此舞动,阵法变幻犹如风无相、云无常、神鬼莫测。尽管闻寿与吕戌前后策应、并力相攻,但仲夷的军阵却始终稳若泰山、巍峨不动。又似一道无形并且坚实般的壁垒,虽看似处在劣势,竟又毫无破绽可寻。 闻寿与吕戌虽有前后相合之力,却仍旧屡攻不能击破。闻寿由此畏惧,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仲夷在军事方面的才干与玄妙。 仲夷见闻寿畏惧,不禁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少能为,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便似尔等这般,纵然联手,亦不过乌合之众而已。” 言毕,遂将手中长剑高高举到空中。军阵由此再变,竟逐渐从刚刚的固守专为进攻的态势。强盾由此并分前后分开,顺息似波开浪裂一般。一队骑兵由此突出,便仿若一支离弦般的飞剑,顷刻之间已经朝着闻寿的军马刺杀了过来。 闻寿大惊,急忙引军阻挡。然而盾阵不等建成,仲夷亲自训练有素的骑兵队赫然便将闻寿未成形的盾阵直接从中间切断开来。骑将兵团不过三、五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却极其惊人。更兼身披重甲,手中长矛亦均过丈。既破闻寿前队,便径取闻寿而来。闻寿惶恐,挥军又欲阻挡。仲夷看得清楚,不禁一声冷笑。手中长剑高举在空,此时竟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仿若拱门般的椭圆。 突入闻寿大军内的骑兵团由此再度变化,居然一队分列成为了两队。此时的他们,弃了闻寿不打。反而并分东西,以敌人薄弱为切入点将闻寿原本整合在一起的大军一分为三。闻寿骇然,心中无比惊恐。不及反应,那两队的骑将便成环形绕军而走,闻寿大军由此大乱。 仲夷见大事成就,不禁大笑言道:“三眼小儿,自视甚高。前番败我部将,便以为自己深知用兵韬略。殊不知论及兵道,你且差得远呢。今日我便要让你为你的自负,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语出口,手中长剑兵锋又指。所率众军立时间喊杀震天,便如潮水般朝着闻寿这边发起了总攻。 这正是“优劣两势眼可见,胜败怎样却难知”。预知仲夷反扑胜败怎样,闻寿由此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00章军神之怒 却说吕戌见果然有军队到来,暗中传令之余,也由此登上壁垒关头来看。 但见壁垒关下火光影影绰绰一队人马虽然不多,却都身着着自己大夏国中士兵的衣服。尽管如此,但吕戌也料定不可能是厉殇归来的败军。毕竟仲夷用兵如神,既然他早有安排能够使厉殇受困,便不会让他有逃出来的可能性。 心中了然于此,但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副谨慎般的样子。 但见关下这一队郎唐般的军马,吕戌故作仪态,以此回应道:“时值夜晚,看不清楚。且待走近一些,若确定真的是厉殇将军的部队,届时再开关门不迟。” 他借此引诱敌人军马向前,而那一队军马为了赢得吕戌的信任,果然上当向前走近。本想着可以蒙混过关,不想刚刚进入关头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关头早已伏下的弓弩手便是一通乱箭齐发。一时间箭急如雨,关下军马死伤无数。军马由此混乱,纷纷求饶。 吕戌立于关头,不禁“哈哈”大笑。言道:“尔等休要骗我,厉殇将军既然已经被围困了,便没有突出重围的机会。尔等身份,我已了然。回去告诉仲夷,叫他休来赚我。倘若再这般轻视,来日他必有杀身大祸。” 吕戌一言方出,关外丛林茂密处已然浮出大队人马。为首一人非是旁人,正是仲夷。此时仲夷纵马在前,但见关头吕戌。不禁点头含笑,赞许道:“我之前方自好奇,那便是闻寿不曾莅临战场,如何却有这般能为。击破了璋滁不说,还让我派出的追兵全军覆没。原来在他阵营之中,还有足下这样的高人。” 吕戌含笑,拱手仲夷道:“仲帅过奖了,末将不过一介士卒出身。今蒙闻帅信任,故而拜为副将。适才闻听探马奏报,料定仲帅必然率军来此。故而早做准备,特此迎接仲帅。如今仲帅之计既然已经被我识破,何不早退?想你我同为大夏国人,何苦相互为难?仲帅于国中素有奇功,今弃前功而做反臣。以某看来,实为不智之举。不若就此倒戈,我王子储素敬贤才。仲帅若能幡然悔悟,仍旧不失国中栋梁之名。” 仲夷闻言,不禁仰天大笑道:“身为人臣,岂能比得上自己为王?更兼先王在日,国中谁人不知日后继承大统者为谁?子储小儿年少德薄,于我大夏有何功德?尔等誓死相随,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若早早归顺于我。日后取得了天下,公以己之高才必能成为我国中的栋梁之臣。似若如此,岂不比做闻寿身边一副将来的要好上许多吗?如今若仍旧执迷不悟,少时待我攻破防垒,万念俱灰、玉石俱焚。” 言方至此,仲夷大军后队便即传来喊杀之声。仲夷心疑,不禁回首观瞧。但见另外的一支军马,已经从后面杀将过来。不等自己做出反应,便已形成半月,成聚拢合围之势。 为首一将,袖袍金甲。非是旁人,正是闻寿。 仲夷一眼认得,不禁一声浅笑,言道:“原来你等早就有所准备了。” 闻寿但见仲夷,随即拱手,言道:“我等设的此计,等候仲帅多时。” 一语方出,前方壁垒城关大门也自打开。吕戌一骑在前,率军倾出。响应闻寿之余,也已经将仲夷所率大军一并包围其中。仲夷见得,连连点头赞许。言道:“尔等用的好计谋,不想此番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想我仲夷用兵二十余年,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似此中计并且被人看破,说起来也还算是第一次啊。” 闻寿道:“仲帅高才,我等不得不如此应对。如今既入窘境,不若就此归降。正如适才我副将吕戌所言,我王兄子储宽仁厚德。仲帅若能迷途知返,仍旧不失栋梁封赏。若仍旧执迷不悟,恐失千秋之名。” 仲夷大笑,言道:“三眼小儿,你且将我仲夷看成了什么人物?前番你在天道谷中设计,击杀了我的副将彭荡。以为如今故技重施,便能同样击败了我吗?我仲夷用兵如神,可不单单只是计谋而已。如今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真正的能为,也让你们了解我大夏国中的军神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一语出口,当即拔剑出鞘。众军肃皋,由此鹤立。此番虽成前后夹击劣势,但军阵稳健、固若金汤。闻寿惊奇,当即喝令缩小包围。就此与吕戌前后相攻,共击仲夷。仲夷毫不慌乱,此时他身在自己军阵中央,竟以手中长剑作为令旗。全军以此舞动,阵法变幻犹如风无相、云无常、神鬼莫测。尽管闻寿与吕戌前后策应、并力相攻,但仲夷的军阵却始终稳若泰山、巍峨不动。又似一道无形并且坚实般的壁垒,虽看似处在劣势,竟又毫无破绽可寻。 闻寿与吕戌虽有前后相合之力,却仍旧屡攻不能击破。闻寿由此畏惧,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仲夷在军事方面的才干与玄妙。 仲夷见闻寿畏惧,不禁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少能为,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便似尔等这般,纵然联手,亦不过乌合之众而已。” 言毕,遂将手中长剑高高举到空中。军阵由此再变,竟逐渐从刚刚的固守专为进攻的态势。强盾由此并分前后分开,顺息似波开浪裂一般。一队骑兵由此突出,便仿若一支离弦般的飞剑,顷刻之间已经朝着闻寿的军马刺杀了过来。 闻寿大惊,急忙引军阻挡。然而盾阵不等建成,仲夷亲自训练有素的骑兵队赫然便将闻寿未成形的盾阵直接从中间切断开来。骑将兵团不过三、五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却极其惊人。更兼身披重甲,手中长矛亦均过丈。既破闻寿前队,便径取闻寿而来。闻寿惶恐,挥军又欲阻挡。仲夷看得清楚,不禁一声冷笑。手中长剑高举在空,此时竟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仿若拱门般的椭圆。 突入闻寿大军内的骑兵团由此再度变化,居然一队分列成为了两队。此时的他们,弃了闻寿不打。反而并分东西,以敌人薄弱为切入点将闻寿原本整合在一起的大军一分为三。闻寿骇然,心中无比惊恐。不及反应,那两队的骑将便成环形绕军而走,闻寿大军由此大乱。 仲夷见大事成就,不禁大笑言道:“三眼小儿,自视甚高。前番败我部将,便以为自己深知用兵韬略。殊不知论及兵道,你且差得远呢。今日我便要让你为你的自负,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语出口,手中长剑兵锋又指。所率众军立时间喊杀震天,便如潮水般朝着闻寿这边发起了总攻。 这正是“优劣两势眼可见,胜败怎样却难知”。预知仲夷反扑胜败怎样,闻寿由此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01章吕戌论战 却说闻寿大军被仲夷的骑兵队一分为三,原本的军阵也已经没有了形态。 如今未及应对,仲夷便又对他发起了总攻。试问这样的态势,闻寿又如何还能抵挡得住?仲夷一番突袭,便已将闻寿所带领的数千军马打得七零八落、溃灭大半。闻寿惶恐之中,应接不暇。若非吕戌及时击破了仲夷的后队赶来救援,只怕一战之下闻寿便要被仲夷全歼。 眼看着阻绝自己归路的闻寿已破,仲夷也无恋战之心。纵然他深通兵法,毕竟敌军人多势众。如今虽然取胜,但若是与之正面冲突,就连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仲夷既然深知兵法之妙,自然也通审时度势之理。如今自己既然突出了重围,也没有了必要继续与闻寿和吕戌纠缠下去。 心中了然于此,便一路率军往南面自己的营寨处归去了。 闻寿但被吕戌所救,心中仍旧怒气难平。见仲夷后撤,便有追赶之意。吕戌拦阻,言道:“敌军虽退,奈何军阵整齐。期间多有法度,不可便追。此番若追,必然再败无疑。” 闻寿不信,言道:“彼军所来,人马不甚许多。前番虽胜,如今已无后劲之力。更兼我前番败阵,仲夷必然轻视与我。此时我以此追赶,必能出其不意。似若如此,料也破敌不难。” 一语言出,遂不听吕戌建议,就地整合了所部数千军马。见仲夷率领大军走不多远,便一路就此追赶了下来。结果追到半路,忽听得两边草丛杀伐之声。原来是仲夷见闻寿来追,故而就地分兵在半途之中。闻寿不急料想,见敌军从两边出分攻自己左右。情急之下,急忙分兵抵挡。 两线还未来得及交兵,前方仲夷以亲自引军复归。喝道:“闻寿,此番看你还往哪里跑?” 闻寿大惊,措不及防之间,已经被仲夷三路合围。双方由此交兵,闻寿不敌仲夷,因此全线溃败。闻寿死力突围,最终夺北面而逃。仲夷也不追赶,故而闻寿这才侥幸逃回本寨。 既遭败绩,闻寿这才信服吕戌所言。谁想刚到壁垒关前,吕戌便帅军亲自迎接出来。闻寿惊疑,问道:“先生何故率众出营,莫非壁垒之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吕戌摇头,言道:“壁垒之中并无大事,现下末将已经为将军再度整合好了军马,将军可再去追赶仲夷一番。”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苦笑。只道吕戌由此调侃自己,不禁叹道:“先生羞煞我了,之前不听先生所言,此番追赶已然再遭败绩。仲夷果然高才,我不能及。如今连败两阵,岂有再战之理?” 吕戌急道:“我非与将军玩笑,将军若是信我,此番可再去追赶。前番虽败,如今必然大胜。” 闻寿不解其中含义,待要详问吕戌却不给他功夫。闻寿由此无奈,心道:“反正也败了两遭,便是再败又能怎样。” 心中这样想,便依吕戌之计,又引军马二次追赶。不想前番遭遇仲夷埋伏夹击,此番以败军再追仲夷,居然斩获胜利。仲夷后军被自己全数击破,而仲夷居然也不救应,一路就此向南逃窜去了。 闻寿由此惊奇,如今虽获大胜,却不解吕戌如何算计。天明再度归来之时,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主帐会见吕戌。吕戌少时到来,闻寿亲自迎出的同时。不等吕戌说话,便对吕戌先拱手一礼。随即拉着吕戌的手进入大帐,更使吕戌居于上座。 吕戌明白闻寿的用意,不禁道:“闻帅如此,恐此番追击已得胜利了吧?” 闻寿大奇,问道:“先生神算,我不及万一。但不知其中缘故,故而请教其详。先前我以得胜之兵追赶仲夷败退之兵,为何反遭失败。二次追赶,我以败退之兵去追得胜之兵,先生如何便能料定我能得胜呢?” 吕戌含笑,回应道:“前番仲夷撤退,恐将军追赶因此做以防备。他亲自统领后军,论及能为远在将军至上,故而将军不能得胜。将军兵败既退,仲夷由此松懈,知敌兵不会再来。由此亲往去督前军,从而保证军马能够尽快归返自己营寨。后军统领换了人选,论及能力不及将军,故而将军可奏凯歌。”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大悟,由此心中释然。但看吕戌,不禁赞许道:“料敌于先,堪为妙算。先生论及才能,丝毫不逊仲夷。今相比于我,恐更适合此番总率之位。” 吕戌摇头,苦笑道:“论及军事能力,以我愚见大可以分为三。三者合一,方见统军者才干所在。” 闻寿不解,问其详。 吕戌道:“治军、韬略、用兵,三线合一。以此可见为将者军事才能,缺一而不可。仲夷所以厉害,便在于此三点无一不精。一者治军,需当法纪严明。为帅者为统领,身怀驭人之能。论及此一点,我不比将军,而将军论此才干堪与仲夷不相上下。但凡作战,军士无一不以效死。” 闻寿点头,赞许道:“此事先生分析准确,论及治军之道。我虽与仲夷互有所长,但在军中却都有威望无疑。不知除了此一点,另外两点却当如何说?” 吕戌道:“三者之中,除了治军之外,二者便是韬略。所谓韬略,也可称之为用谋。临场激战对垒,谋定可得先机。若以实际论,将军不及仲夷一半。而末将心思缜密,可堪比及。” 闻寿应承,言道:“几番用计,先生的确在我之上。” 吕戌点头,又道:“除此两者,其三便是用兵。夫用兵者,临场决胜之道尔。便似如今,你我两军虽困仲夷。纵有铁壁合围之势,奈何仲夷用兵入神。虽处劣势,也能轻松化解逆境转危为安。论及此一点,恐你我两人现如今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仲夷一个人的对手。” 闻寿由此了然,从此闭关坚守不出。每日巡查各个壁垒防御之余,更以操练军马为上。从此与仲夷对垒,互为僵持之势。 这正是“用兵方知己所短,故借壁垒守不出”。预知双方僵持,仲夷又当以何计应对?且看下文。 第101章吕戌论战 却说闻寿大军被仲夷的骑兵队一分为三,原本的军阵也已经没有了形态。 如今未及应对,仲夷便又对他发起了总攻。试问这样的态势,闻寿又如何还能抵挡得住?仲夷一番突袭,便已将闻寿所带领的数千军马打得七零八落、溃灭大半。闻寿惶恐之中,应接不暇。若非吕戌及时击破了仲夷的后队赶来救援,只怕一战之下闻寿便要被仲夷全歼。 眼看着阻绝自己归路的闻寿已破,仲夷也无恋战之心。纵然他深通兵法,毕竟敌军人多势众。如今虽然取胜,但若是与之正面冲突,就连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仲夷既然深知兵法之妙,自然也通审时度势之理。如今自己既然突出了重围,也没有了必要继续与闻寿和吕戌纠缠下去。 心中了然于此,便一路率军往南面自己的营寨处归去了。 闻寿但被吕戌所救,心中仍旧怒气难平。见仲夷后撤,便有追赶之意。吕戌拦阻,言道:“敌军虽退,奈何军阵整齐。期间多有法度,不可便追。此番若追,必然再败无疑。” 闻寿不信,言道:“彼军所来,人马不甚许多。前番虽胜,如今已无后劲之力。更兼我前番败阵,仲夷必然轻视与我。此时我以此追赶,必能出其不意。似若如此,料也破敌不难。” 一语言出,遂不听吕戌建议,就地整合了所部数千军马。见仲夷率领大军走不多远,便一路就此追赶了下来。结果追到半路,忽听得两边草丛杀伐之声。原来是仲夷见闻寿来追,故而就地分兵在半途之中。闻寿不急料想,见敌军从两边出分攻自己左右。情急之下,急忙分兵抵挡。 两线还未来得及交兵,前方仲夷以亲自引军复归。喝道:“闻寿,此番看你还往哪里跑?” 闻寿大惊,措不及防之间,已经被仲夷三路合围。双方由此交兵,闻寿不敌仲夷,因此全线溃败。闻寿死力突围,最终夺北面而逃。仲夷也不追赶,故而闻寿这才侥幸逃回本寨。 既遭败绩,闻寿这才信服吕戌所言。谁想刚到壁垒关前,吕戌便帅军亲自迎接出来。闻寿惊疑,问道:“先生何故率众出营,莫非壁垒之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吕戌摇头,言道:“壁垒之中并无大事,现下末将已经为将军再度整合好了军马,将军可再去追赶仲夷一番。”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苦笑。只道吕戌由此调侃自己,不禁叹道:“先生羞煞我了,之前不听先生所言,此番追赶已然再遭败绩。仲夷果然高才,我不能及。如今连败两阵,岂有再战之理?” 吕戌急道:“我非与将军玩笑,将军若是信我,此番可再去追赶。前番虽败,如今必然大胜。” 闻寿不解其中含义,待要详问吕戌却不给他功夫。闻寿由此无奈,心道:“反正也败了两遭,便是再败又能怎样。” 心中这样想,便依吕戌之计,又引军马二次追赶。不想前番遭遇仲夷埋伏夹击,此番以败军再追仲夷,居然斩获胜利。仲夷后军被自己全数击破,而仲夷居然也不救应,一路就此向南逃窜去了。 闻寿由此惊奇,如今虽获大胜,却不解吕戌如何算计。天明再度归来之时,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主帐会见吕戌。吕戌少时到来,闻寿亲自迎出的同时。不等吕戌说话,便对吕戌先拱手一礼。随即拉着吕戌的手进入大帐,更使吕戌居于上座。 吕戌明白闻寿的用意,不禁道:“闻帅如此,恐此番追击已得胜利了吧?” 闻寿大奇,问道:“先生神算,我不及万一。但不知其中缘故,故而请教其详。先前我以得胜之兵追赶仲夷败退之兵,为何反遭失败。二次追赶,我以败退之兵去追得胜之兵,先生如何便能料定我能得胜呢?” 吕戌含笑,回应道:“前番仲夷撤退,恐将军追赶因此做以防备。他亲自统领后军,论及能为远在将军至上,故而将军不能得胜。将军兵败既退,仲夷由此松懈,知敌兵不会再来。由此亲往去督前军,从而保证军马能够尽快归返自己营寨。后军统领换了人选,论及能力不及将军,故而将军可奏凯歌。” 闻听吕戌所言,闻寿大悟,由此心中释然。但看吕戌,不禁赞许道:“料敌于先,堪为妙算。先生论及才能,丝毫不逊仲夷。今相比于我,恐更适合此番总率之位。” 吕戌摇头,苦笑道:“论及军事能力,以我愚见大可以分为三。三者合一,方见统军者才干所在。” 闻寿不解,问其详。 吕戌道:“治军、韬略、用兵,三线合一。以此可见为将者军事才能,缺一而不可。仲夷所以厉害,便在于此三点无一不精。一者治军,需当法纪严明。为帅者为统领,身怀驭人之能。论及此一点,我不比将军,而将军论此才干堪与仲夷不相上下。但凡作战,军士无一不以效死。” 闻寿点头,赞许道:“此事先生分析准确,论及治军之道。我虽与仲夷互有所长,但在军中却都有威望无疑。不知除了此一点,另外两点却当如何说?” 吕戌道:“三者之中,除了治军之外,二者便是韬略。所谓韬略,也可称之为用谋。临场激战对垒,谋定可得先机。若以实际论,将军不及仲夷一半。而末将心思缜密,可堪比及。” 闻寿应承,言道:“几番用计,先生的确在我之上。” 吕戌点头,又道:“除此两者,其三便是用兵。夫用兵者,临场决胜之道尔。便似如今,你我两军虽困仲夷。纵有铁壁合围之势,奈何仲夷用兵入神。虽处劣势,也能轻松化解逆境转危为安。论及此一点,恐你我两人现如今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仲夷一个人的对手。” 闻寿由此了然,从此闭关坚守不出。每日巡查各个壁垒防御之余,更以操练军马为上。从此与仲夷对垒,互为僵持之势。 这正是“用兵方知己所短,故借壁垒守不出”。预知双方僵持,仲夷又当以何计应对?且看下文。 第102章蒋冲谈策 却吕戌向闻寿严明了利害关系,闻寿自知自己并非仲夷的对手,于是就此决定坚守。他这边如此决断,却是苦了仲夷。仲夷本想引诱闻寿离开壁垒,却不想之前用计不成,自己居然都险象环生。如今闻寿吃了大亏,不肯再度出阵,仲夷由此心中焦虑。 毕竟大军已至荒丘,只要拿下闻寿驻守的壁垒,大夏国都便在咫尺之间。如今欲进不能,想要因此退却却又心有不甘。长此以往下去,徒劳无功不,后方供给也逐渐成为了问题所在。 仲夷由此分析,心中困扰。忽的想起蒋冲,于是便将他请来商议决策。 蒋冲闻听仲夷所问,默然不答。仲夷疑惑,问道:“此番我军受困于此,君即为我副将,为何沉默不言?” 蒋冲道:“非我不言,只恐出来仲帅疑我。故而由此难决,不知可否。” 仲夷笑道:“我自用君,便不疑君。更兼如今军中大事,但由我最终决断。将军但有想法,直无妨。” 蒋冲点头,反问道:“不知大夏国中,现在谁人为主?” 仲夷不知是何用意,苦笑道:“君虽原为璋滁部将,国中之事如何不知?现在子储儿谋逆,趁我在外,故而谋得了王位。我此番前来,正为征讨叛逆。” 蒋冲摇头,浅笑道:“仲帅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的不是现在国中谁人为王,而是具体谁人为主。” 仲夷疑惑,不能回答。 蒋冲笑道:“以我观之,王位虽在子储,但大势仍在仲帅。” 仲夷闻言,心中不知喜悲如何,问道:“何言于此?” 蒋冲道:“我虽年幼,国中之事也大有了解。我大夏所以立国,原本群臣所依仗者只有两人。一为仲帅,二位绉布先生。如今绉布先生已经仙逝,仲帅一人独揽大权。更兼多年征战在外,而我大夏所以有今日昌荣般的疆土,基本全赖仲帅之功。” 仲夷苦笑,言道:“你这是在恭维我吗?” 蒋冲道:“恭维也好,挖苦也罢。事实如此,试问有何争议?” 仲夷浅笑道:“便无争议,奈何国中王位已被子储撺掇。我曾经一世功业,如今也已经付诸东流了啊。” 蒋冲含笑,问道:“仲帅战场用兵,太拿下莫敢敌者。然而论及见识,未必多有建树。子储虽继承国中王位,然而所得不过起源、荒丘之地而已。除此两地之外,其余各处如今大多还在仲帅掌握之郑仲帅想要为王,何必非在此时与此幼子一争短长。只要控制住了我大夏国中大半的疆土,量起源、荒丘两地,早晚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吗?故而以在下愚见认为,国都取之为下,各地驻守诸将才应该是我们眼下的目标。那些曾经仲帅打下来的战略要地,都交给原本各部落的长老和首领们把持着。为今仲帅既破闻寿困难,我军何不就此转战他处?他处若取,子储纵在国都为王,却也不过得到一支虚衔而已。届时仲帅再以诸地为跳板,臣料无需张弓支箭,便可令子储望风而降矣。” 蒋冲一番言论,堪为战略良策。只恨仲夷论及军事虽在下没有对手,但论及战略眼光便有局限狭义。在他看来,如果一战夺得大夏王都,各地势力不用自己征剿,也会望风而降。相比于舍近求远的一一平定各地,倒不如直接击败闻寿拿下大夏王都更加容易一些。 仲夷心中的确是这样盘算的,但他就漏算了一点,那就是蒋冲所以提出这一项的战略,主要还是在于此时闻寿坚守不出不易轻易击破。然而仲夷虽然前番用计不成,但始终都没有将闻寿放在眼郑 细思之下,不禁摇头道:“君之战略,堪为决策。只是我若一战而下大夏王都,何必非要舍近求远去击破各地守将呢?更兼我前番用计虽然不成,但闻寿儿的能为我却已经见识过了。他徒有虚名,不过只会用些雕虫技罢了。如今他既然坚守不出,我军不如发起强攻。量那壁垒再怎么坚固,也不是不可击破的。壁垒若破,闻寿便只有退回大夏王都一条道路。我再率军直扑王都,大夏政权便一战可定。” 蒋冲道:“仲帅素来精通用兵,此番设计,却未免太过鲁莽。敌人虽然论及兵力不如我们,但却也没有太大的差距。如今更有坚实的壁垒作为屏障,我军若想攻破至少需要三倍敌军的兵力。仲帅纵然调度得当,但敌人居高临下也必然让我军遭遇不能预估的大损失。此太过于冒险,还是不用为妙。” 仲夷道:“此事我已决断,阁下无需再谏。只去全心准备,来日一战便可。” 蒋冲无奈,只得退出。 待到次日,仲夷亲自率军前来,就此发起强攻之势。闻寿闻讯,遂与吕戌商议道:“仲夷此番,已经按捺不住了。前番用计不成,如今竟来强攻。似如此,我等却当如何?” 吕戌道:“壁垒虽然坚固,但仲夷却精通用兵之道。若与一般敌人,没有三倍于我的兵力,我们自然能够守得住壁垒的。然而我们如今的对手是论军事才能下无人能与之争锋的仲夷,恐怕形势就完全的不一样了。壁垒虽固,以我们的能力早晚是守不住的。不若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吕戌所言,虽然有些令人听起来泄气,但却不失实际之道。之前一番交战,闻寿也知道了仲夷的能为。若想和他二人之力与仲夷抗衡,闻寿也知道取胜的胜算不大。如果此时尚且不做准备,恐怕来日壁垒一旦被攻破,再想准备都已经来不及了。 心中想到此,不禁一声叹息,问道:“先生所言,不可是不对。既如此,不知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 吕戌道:“仲夷虽然极能用兵,毕竟此番我军与他实力相差不甚太远。更兼壁垒尚且牢固,固守一时不是问题。如今我们从觑墉运来的辎重和臣民都在壁垒之中,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讲或许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壁垒早晚都会被击破,这些军需辎重却不能留给仲夷。若是留下让仲夷获得了,无异于如虎添翼。故而以我之见,将军此番应该做三件事。此三事若都完成,壁垒虽守不住,但来日尚有取胜击破仲夷的机会。此三事若失其一,我大夏恐有倾覆之险。其中厉害,将军不可不查。” 闻寿了然,知道吕戌高才。此番绝没有和自己半分玩笑的意思,于是拱手施礼、诚心请教其中详细。 这正是“强敌自有强攻策,智人还需智略谋”。预知吕戌所见怎样,大夏国中命运落于谁手?且看下文。 第102章蒋冲谈策 却吕戌向闻寿严明了利害关系,闻寿自知自己并非仲夷的对手,于是就此决定坚守。他这边如此决断,却是苦了仲夷。仲夷本想引诱闻寿离开壁垒,却不想之前用计不成,自己居然都险象环生。如今闻寿吃了大亏,不肯再度出阵,仲夷由此心中焦虑。 毕竟大军已至荒丘,只要拿下闻寿驻守的壁垒,大夏国都便在咫尺之间。如今欲进不能,想要因此退却却又心有不甘。长此以往下去,徒劳无功不,后方供给也逐渐成为了问题所在。 仲夷由此分析,心中困扰。忽的想起蒋冲,于是便将他请来商议决策。 蒋冲闻听仲夷所问,默然不答。仲夷疑惑,问道:“此番我军受困于此,君即为我副将,为何沉默不言?” 蒋冲道:“非我不言,只恐出来仲帅疑我。故而由此难决,不知可否。” 仲夷笑道:“我自用君,便不疑君。更兼如今军中大事,但由我最终决断。将军但有想法,直无妨。” 蒋冲点头,反问道:“不知大夏国中,现在谁人为主?” 仲夷不知是何用意,苦笑道:“君虽原为璋滁部将,国中之事如何不知?现在子储儿谋逆,趁我在外,故而谋得了王位。我此番前来,正为征讨叛逆。” 蒋冲摇头,浅笑道:“仲帅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的不是现在国中谁人为王,而是具体谁人为主。” 仲夷疑惑,不能回答。 蒋冲笑道:“以我观之,王位虽在子储,但大势仍在仲帅。” 仲夷闻言,心中不知喜悲如何,问道:“何言于此?” 蒋冲道:“我虽年幼,国中之事也大有了解。我大夏所以立国,原本群臣所依仗者只有两人。一为仲帅,二位绉布先生。如今绉布先生已经仙逝,仲帅一人独揽大权。更兼多年征战在外,而我大夏所以有今日昌荣般的疆土,基本全赖仲帅之功。” 仲夷苦笑,言道:“你这是在恭维我吗?” 蒋冲道:“恭维也好,挖苦也罢。事实如此,试问有何争议?” 仲夷浅笑道:“便无争议,奈何国中王位已被子储撺掇。我曾经一世功业,如今也已经付诸东流了啊。” 蒋冲含笑,问道:“仲帅战场用兵,太拿下莫敢敌者。然而论及见识,未必多有建树。子储虽继承国中王位,然而所得不过起源、荒丘之地而已。除此两地之外,其余各处如今大多还在仲帅掌握之郑仲帅想要为王,何必非在此时与此幼子一争短长。只要控制住了我大夏国中大半的疆土,量起源、荒丘两地,早晚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吗?故而以在下愚见认为,国都取之为下,各地驻守诸将才应该是我们眼下的目标。那些曾经仲帅打下来的战略要地,都交给原本各部落的长老和首领们把持着。为今仲帅既破闻寿困难,我军何不就此转战他处?他处若取,子储纵在国都为王,却也不过得到一支虚衔而已。届时仲帅再以诸地为跳板,臣料无需张弓支箭,便可令子储望风而降矣。” 蒋冲一番言论,堪为战略良策。只恨仲夷论及军事虽在下没有对手,但论及战略眼光便有局限狭义。在他看来,如果一战夺得大夏王都,各地势力不用自己征剿,也会望风而降。相比于舍近求远的一一平定各地,倒不如直接击败闻寿拿下大夏王都更加容易一些。 仲夷心中的确是这样盘算的,但他就漏算了一点,那就是蒋冲所以提出这一项的战略,主要还是在于此时闻寿坚守不出不易轻易击破。然而仲夷虽然前番用计不成,但始终都没有将闻寿放在眼郑 细思之下,不禁摇头道:“君之战略,堪为决策。只是我若一战而下大夏王都,何必非要舍近求远去击破各地守将呢?更兼我前番用计虽然不成,但闻寿儿的能为我却已经见识过了。他徒有虚名,不过只会用些雕虫技罢了。如今他既然坚守不出,我军不如发起强攻。量那壁垒再怎么坚固,也不是不可击破的。壁垒若破,闻寿便只有退回大夏王都一条道路。我再率军直扑王都,大夏政权便一战可定。” 蒋冲道:“仲帅素来精通用兵,此番设计,却未免太过鲁莽。敌人虽然论及兵力不如我们,但却也没有太大的差距。如今更有坚实的壁垒作为屏障,我军若想攻破至少需要三倍敌军的兵力。仲帅纵然调度得当,但敌人居高临下也必然让我军遭遇不能预估的大损失。此太过于冒险,还是不用为妙。” 仲夷道:“此事我已决断,阁下无需再谏。只去全心准备,来日一战便可。” 蒋冲无奈,只得退出。 待到次日,仲夷亲自率军前来,就此发起强攻之势。闻寿闻讯,遂与吕戌商议道:“仲夷此番,已经按捺不住了。前番用计不成,如今竟来强攻。似如此,我等却当如何?” 吕戌道:“壁垒虽然坚固,但仲夷却精通用兵之道。若与一般敌人,没有三倍于我的兵力,我们自然能够守得住壁垒的。然而我们如今的对手是论军事才能下无人能与之争锋的仲夷,恐怕形势就完全的不一样了。壁垒虽固,以我们的能力早晚是守不住的。不若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吕戌所言,虽然有些令人听起来泄气,但却不失实际之道。之前一番交战,闻寿也知道了仲夷的能为。若想和他二人之力与仲夷抗衡,闻寿也知道取胜的胜算不大。如果此时尚且不做准备,恐怕来日壁垒一旦被攻破,再想准备都已经来不及了。 心中想到此,不禁一声叹息,问道:“先生所言,不可是不对。既如此,不知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 吕戌道:“仲夷虽然极能用兵,毕竟此番我军与他实力相差不甚太远。更兼壁垒尚且牢固,固守一时不是问题。如今我们从觑墉运来的辎重和臣民都在壁垒之中,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讲或许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壁垒早晚都会被击破,这些军需辎重却不能留给仲夷。若是留下让仲夷获得了,无异于如虎添翼。故而以我之见,将军此番应该做三件事。此三事若都完成,壁垒虽守不住,但来日尚有取胜击破仲夷的机会。此三事若失其一,我大夏恐有倾覆之险。其中厉害,将军不可不查。” 闻寿了然,知道吕戌高才。此番绝没有和自己半分玩笑的意思,于是拱手施礼、诚心请教其中详细。 这正是“强敌自有强攻策,智人还需智略谋”。预知吕戌所见怎样,大夏国中命运落于谁手?且看下文。 第103章闻寿设计 却仲夷强行发动进攻,吕戌和闻寿也已经看破了形式。 但见闻寿诚挚所问,吕戌便道:“三件事中,其中一件我刚刚已经过了。如今觑墉万民和辎重都在壁垒之内,一旦壁垒攻破,这些重要的物资便成为了仲夷的囊中之物。似此来看,这些断不能留给他。留给他,无异于如虎添翼。现下我大夏王都据此不远,将军固守壁垒之时,也该将辎重万民全部遣送会王都安置。只有我们掌握了这些,日后才有与仲夷一较高下的资本。” 闻寿从其言,就此写下书信,并且让使者快马送至王都子储处。 既完成了这件事情,闻寿便又问道:“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了,不知道第二件、第三件事情都是什么?” 吕戌道:“壁垒若破,我军必当全部撤向王都。仲夷闻讯,必来追赶。此人用兵如神,如果正面冲突,我们没有取胜的任何机会。为了保证我们全军能够顺利后撤、安全退入王都之内,将军还需设计为我们的大军赢得时间才行啊。” 闻寿点头,问道:“那以先生之计,我们又当如何安排?” 吕戌道:“仲夷虽然用兵入神,但心性多疑。前番璋滁受了将军的恩义,仲夷始终都是怀疑他的。如今我们既然要为大军的后撤赢得时间,只怕还要在此人身上做些文章的。璋滁若能为我所用,自当最好。如若不能,我等当设计令仲夷斩杀了璋滁,以此断了他的一条臂膀。” 闻寿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只是如何设计?” 吕戌道:“此事可以日后再谈,如今我们最要做的,是完成第三件事情。而那就是利用我们现在坚实的壁垒,死力防守住仲夷的进攻。正如我们之前面临的局势一样,仲夷在兵力上虽然强过我们,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其实并不是很大。如今他来强攻,我们正好利用眼下坚实的壁垒最大化的消耗掉他的兵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日后的攻坚战中获得更大程度上胜利的机会啊。” 闻寿释然,从其言。 于是但与仲夷交战,每日都以坚守为上。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仲夷虽然极能用兵,但闻寿的坚守也让他手下的攻城士兵损失极大。双方实力的差距逐渐拉开的同时,原本坚实的壁垒也逐渐出现了洞开之象。 便在此时,王都信使送来子储书信。闻寿闻讯,立即又找来了吕戌予以商量。两人一起打开书信,见子储已经恩准了闻寿的邀请,同意接纳如今在觑墉的万民以及大量的辎重。 两人见了,心中无不大喜。 闻寿道:“大王既已恩准,我等便可以履行调度大事了。” 吕戌点头,眉宇间却又浮现出了愁容。不禁一声叹息,言道:“仲夷连日强攻,我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数日下来,原本坚实的壁垒也出现了洞开之象。现下大王传命随来,但调度走那么多的万民和辎重,没有千余人马防护恐怕是不行的。我们身边的军马虽然不少,但全心防御抵抗尚且不过三日。现下壁垒洞开,我们也正是用饶时候。如在此时壁垒就被仲夷攻破,只怕万事皆休。” 闻寿点头,由此沉吟。思量多时,偶然心生一计。于是告知吕戌,吕戌闻言,称奇妙。笑道:“此计若成,倒是能给我们赢得些宝贵的时间啊。只怕仲夷不吃这一套,届时让闻帅计谋落空了去。” 闻寿道:“若当真如此,也是命始然。届时再与仲夷决战不迟,一切且安命吧。” 吕戌无奈,只得从其言。 却仲夷在大帐之中,这一日正在处理军务。自己一连三的强攻,闻寿所筑建的壁垒便已经出现了洞开之势。虽然自己军力也有不得损伤,但似此强攻下去,原本坚实的壁垒恐怕再有几日便有倾塌之险。届时敌军没有了屏障,便只能和自己正面交锋。一旦冲突,以自己用兵之神,闻寿便是和吕戌两个人绑在一块儿也不可能战胜自己的。 仲夷心中了然于此,故而已经莫名兴奋起来。 闻听帐外敲响了黎明的钟声,随即也将手中的笔丢在了一边。正待起身传令整军,却忽有探马来报,言军营之中晨早发现了一名细作。仲夷惊奇,遂命人将习作带了上来盘问。 那人被几个军卒押着,却极力辩解道:“我非细作,特奉我家先生之命,来见仲帅的。” 仲夷疑惑,遂令押解军卒松手,问道:“你刚刚你奉你家先生之命特来见我,却不知你家先生是谁?” 信使道:“我家先生是吕戌,现为闻寿身边的副将。” 闻听此言,仲夷不禁站起,惊问道:“可是前番在壁垒设计我的吕戌先生?” 信使点头,言道:“正是。” 仲夷不解,又问道:“我与你家先生,也算有一面之缘。如今会猎荒丘互为对手,却不知如今为何让你暗中却来见我?” 信使道:“我知奉命而来,只为先生送信而已。” 仲夷点头,遂令军士将信使所带的书信递过来。仲夷展书来看,书略云:“前番与仲帅交锋,已知仲帅高才。心中虽然敬服,但毕竟我深受闻寿知遇之恩。若不以死相报,视为不义。然而如今仲帅大兵压境,荒丘壁垒已有倾覆之险。时至此时,我军正当上下齐心与将军一决生死。纵使战败,亦可保全忠义之名。不想闻寿心生怯懦,暗中已生退意。为保自己万全,竟欲使我等诸将为其挡箭牌。其率领主力带上辎重,以此归于王都从而抗拒将军。想我吕戌一介士卒,冲锋在前本不惧死。然而觑墉万民相随,安忍黎民涂炭。顾思之左右,不得已向将军投诚。臣之前冒犯将军威,如今不求将军原谅。只求将军攻破壁垒之日,能够放过万千黎民。臣虽万死,亦无恨也。” 仲夷览书毕,不禁一声冷笑。当即将书信随手丢弃在了一边,笑道:“吕戌儿,素来多谋。此番莫不是见前线防垒欲破,故而前来赚我。慈计,试问如何瞒得了我?既然他都言明了虽死无恨,那我也便成全了他的义名。你且回去告诉他,本帅既来凡事自有主张,尚且容不得他在我面前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便既喝令众军,乱棍将使者打出。 这正是“临危设得方寸计,不想才出便落空”。预知后事怎样,双方又当如何对垒?且看下文。 第103章闻寿设计 却仲夷强行发动进攻,吕戌和闻寿也已经看破了形式。 但见闻寿诚挚所问,吕戌便道:“三件事中,其中一件我刚刚已经过了。如今觑墉万民和辎重都在壁垒之内,一旦壁垒攻破,这些重要的物资便成为了仲夷的囊中之物。似此来看,这些断不能留给他。留给他,无异于如虎添翼。现下我大夏王都据此不远,将军固守壁垒之时,也该将辎重万民全部遣送会王都安置。只有我们掌握了这些,日后才有与仲夷一较高下的资本。” 闻寿从其言,就此写下书信,并且让使者快马送至王都子储处。 既完成了这件事情,闻寿便又问道:“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了,不知道第二件、第三件事情都是什么?” 吕戌道:“壁垒若破,我军必当全部撤向王都。仲夷闻讯,必来追赶。此人用兵如神,如果正面冲突,我们没有取胜的任何机会。为了保证我们全军能够顺利后撤、安全退入王都之内,将军还需设计为我们的大军赢得时间才行啊。” 闻寿点头,问道:“那以先生之计,我们又当如何安排?” 吕戌道:“仲夷虽然用兵入神,但心性多疑。前番璋滁受了将军的恩义,仲夷始终都是怀疑他的。如今我们既然要为大军的后撤赢得时间,只怕还要在此人身上做些文章的。璋滁若能为我所用,自当最好。如若不能,我等当设计令仲夷斩杀了璋滁,以此断了他的一条臂膀。” 闻寿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只是如何设计?” 吕戌道:“此事可以日后再谈,如今我们最要做的,是完成第三件事情。而那就是利用我们现在坚实的壁垒,死力防守住仲夷的进攻。正如我们之前面临的局势一样,仲夷在兵力上虽然强过我们,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其实并不是很大。如今他来强攻,我们正好利用眼下坚实的壁垒最大化的消耗掉他的兵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日后的攻坚战中获得更大程度上胜利的机会啊。” 闻寿释然,从其言。 于是但与仲夷交战,每日都以坚守为上。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仲夷虽然极能用兵,但闻寿的坚守也让他手下的攻城士兵损失极大。双方实力的差距逐渐拉开的同时,原本坚实的壁垒也逐渐出现了洞开之象。 便在此时,王都信使送来子储书信。闻寿闻讯,立即又找来了吕戌予以商量。两人一起打开书信,见子储已经恩准了闻寿的邀请,同意接纳如今在觑墉的万民以及大量的辎重。 两人见了,心中无不大喜。 闻寿道:“大王既已恩准,我等便可以履行调度大事了。” 吕戌点头,眉宇间却又浮现出了愁容。不禁一声叹息,言道:“仲夷连日强攻,我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数日下来,原本坚实的壁垒也出现了洞开之象。现下大王传命随来,但调度走那么多的万民和辎重,没有千余人马防护恐怕是不行的。我们身边的军马虽然不少,但全心防御抵抗尚且不过三日。现下壁垒洞开,我们也正是用饶时候。如在此时壁垒就被仲夷攻破,只怕万事皆休。” 闻寿点头,由此沉吟。思量多时,偶然心生一计。于是告知吕戌,吕戌闻言,称奇妙。笑道:“此计若成,倒是能给我们赢得些宝贵的时间啊。只怕仲夷不吃这一套,届时让闻帅计谋落空了去。” 闻寿道:“若当真如此,也是命始然。届时再与仲夷决战不迟,一切且安命吧。” 吕戌无奈,只得从其言。 却仲夷在大帐之中,这一日正在处理军务。自己一连三的强攻,闻寿所筑建的壁垒便已经出现了洞开之势。虽然自己军力也有不得损伤,但似此强攻下去,原本坚实的壁垒恐怕再有几日便有倾塌之险。届时敌军没有了屏障,便只能和自己正面交锋。一旦冲突,以自己用兵之神,闻寿便是和吕戌两个人绑在一块儿也不可能战胜自己的。 仲夷心中了然于此,故而已经莫名兴奋起来。 闻听帐外敲响了黎明的钟声,随即也将手中的笔丢在了一边。正待起身传令整军,却忽有探马来报,言军营之中晨早发现了一名细作。仲夷惊奇,遂命人将习作带了上来盘问。 那人被几个军卒押着,却极力辩解道:“我非细作,特奉我家先生之命,来见仲帅的。” 仲夷疑惑,遂令押解军卒松手,问道:“你刚刚你奉你家先生之命特来见我,却不知你家先生是谁?” 信使道:“我家先生是吕戌,现为闻寿身边的副将。” 闻听此言,仲夷不禁站起,惊问道:“可是前番在壁垒设计我的吕戌先生?” 信使点头,言道:“正是。” 仲夷不解,又问道:“我与你家先生,也算有一面之缘。如今会猎荒丘互为对手,却不知如今为何让你暗中却来见我?” 信使道:“我知奉命而来,只为先生送信而已。” 仲夷点头,遂令军士将信使所带的书信递过来。仲夷展书来看,书略云:“前番与仲帅交锋,已知仲帅高才。心中虽然敬服,但毕竟我深受闻寿知遇之恩。若不以死相报,视为不义。然而如今仲帅大兵压境,荒丘壁垒已有倾覆之险。时至此时,我军正当上下齐心与将军一决生死。纵使战败,亦可保全忠义之名。不想闻寿心生怯懦,暗中已生退意。为保自己万全,竟欲使我等诸将为其挡箭牌。其率领主力带上辎重,以此归于王都从而抗拒将军。想我吕戌一介士卒,冲锋在前本不惧死。然而觑墉万民相随,安忍黎民涂炭。顾思之左右,不得已向将军投诚。臣之前冒犯将军威,如今不求将军原谅。只求将军攻破壁垒之日,能够放过万千黎民。臣虽万死,亦无恨也。” 仲夷览书毕,不禁一声冷笑。当即将书信随手丢弃在了一边,笑道:“吕戌儿,素来多谋。此番莫不是见前线防垒欲破,故而前来赚我。慈计,试问如何瞒得了我?既然他都言明了虽死无恨,那我也便成全了他的义名。你且回去告诉他,本帅既来凡事自有主张,尚且容不得他在我面前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便既喝令众军,乱棍将使者打出。 这正是“临危设得方寸计,不想才出便落空”。预知后事怎样,双方又当如何对垒?且看下文。 第104章欲取先予 却闻寿以吕戌为名,送来信使。仲夷一览书信,便心中多有疑惑。为保万全,便懒得再听使者多什么。传令乱棍打出之间,不等身边军士动手,那使者便急忙拦阻。 仲夷疑惑,喝止众人,问道:“吕戌儿之计已经被我识破了,尔既为信使,我也不想害你的性命。今且让你回去告诉吕戌,难道你非要将自己的性命送到这里吗?” 使者闻言,急忙摆手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家先生除了这封书信,还有一件东西要我交给仲帅。人奉了先生的命令,实在不敢有违嘱停故而这才拦阻,绝没有触怒仲帅的意思。” 仲夷眉头微蹙,问道:“除了书信,还有什么东西要呈现给我的?” 使者也不多,就此撕开了自己的一副夹层,只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恭敬递出。仲夷疑惑,遂命军士拿来呈上。少时展开,但见羊皮卷上绘制的居然是一张简略的行军图。图画虽然简单,但却不难理解。 此时军卒欲再度动手,仲夷伸手拦阻,问道:“此为何物?” 使者道:“先生临去之时告我,此物一定要当面呈献给仲帅的。他他自己虽然前番触怒了仲帅,但此番却不得不尽以挚诚。至于其他的话,他也没有和我细,只仲帅看到此图,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了。” 一语言毕,使者便欲告辞。仲夷拦阻,遂传命军卒暂且将使者囚下。使者惊疑,连声告饶。军卒不理,就此将他拉了下去。 使者既去,仲夷便细观图本。但见行军路线清晰,竟是从壁垒后方绕路而走的,期间图样有车有马。仲夷细思之下,心中恍然。暗道:“此图莫非闻寿暗中退却,押解辎重所要走的道路吗?” 心中由此想法,就此唤来蒋冲询问。 蒋冲见图,所持想法亦与仲夷略同。仲夷由此恍然,不禁抚掌而笑。点头言道:“此图在手,实在是赐良机啊。” 蒋冲道:“只恐是吕戌赚我的计谋,其在暗中设下伏兵,专待仲帅。” 仲夷冷笑道:“此处地处平原,并没有可以设伏的地方。更兼前番交战,他和闻寿两路前后夹击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今纵然设计,也无疑是正好成就了我们的。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我们安排得当,总是他们的奸计亦可为我所用。” 蒋冲道:“既如此,仲帅且下令,我自去安排调度便了。” 仲夷含笑点头,就此做下了安排。 一日攻城方罢,仲夷且按图本中的地方提前绕路部署。蒋冲在后,为防万一予以策应。待到子夜,果然路上有车队经过。仲夷在前,一声令出,手下诸将赫然从道路两边浮现而出。车队军马不多,加上仲夷调度有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护送军马冲散。 仲夷心中不放心,立即使随行军马查验。军马少时回报,车马所载皆是军需物资。其中多为粮米辎重,足有千余斤。仲夷大喜,令军押解回营。期间蒋冲暗中护送,一路并未遇到什么伏兵。两军就此在大营前会师,安全归来。 既获辎重,仲夷便大喜。犒赏全军之余,也将白自己囚禁在营中的吕戌使者请了上来。使者战战栗栗,口不能言。仲夷却一改前日姿态,不单安慰使者不,还让军士赐座。 使者惶恐,仲夷遂笑道:“你家先生,果有投诚之心?” 使者不知所言,只道:“这话我家先生从未过,只让我来见仲帅,至于其中嘱托,但凡有交代的也便都和仲帅在白的时候过了。我就是一个送信的,还请仲帅宽宏让我离去。” 但见使者如此,仲夷点头含笑,言道:“前番我有所失察,这才让贵使受惊了。如今我不单单放你离去,还要你带我的书信交给你家先生。另外你此来辛苦,又受了惊吓。这些都是我的不是,所以此番略备薄礼,还请你笑纳才是啊。” 于是唤来军士,直接取了十锭黄金来。使者见了,眼睛瞬间一亮。当即跪倒,连连拜谢仲夷。仲夷含笑摆手,言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正值夜晚,你且速去。定要亲自将我的书信交给你家先生,断然不能让他人知晓了去。” 使者从其言,仲夷随手写下书信一封,使军卒交给使者。使者拜辞,就此而去。 使者去了,蒋冲这才开口。 适才仲夷当着他的面写下书信,书信的内容他自然看的也是十分清楚的。如今见仲夷一脸喜悦,不禁问道:“仲帅此番,莫非已经有了招降那吕戌的心意了吗?” 仲夷道:“吕戌虽然年少,却身怀高才。前番所见,已知先前几次阵仗都是他为闻寿那三眼儿设的计谋。慈大才,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吗?之前我尚且怀疑他,如今劫掠辎重车辆,已知此人所言不虚。虽无投我之心,不过心念故主而已。如今我加以游,料那吕戌不久必反闻寿。” 蒋冲摇头,蹙眉道:“以我来看,吕戌所有才干,此番用意未必是真。” 仲夷疑惑,询问其详。 蒋冲道:“此人身兼韬略,为闻寿死党。纵然如今献图是真,未必没有深谋。千余斤的粮食,不过军需几日支用。如今仲帅欲破防垒,转眼就能成就大功。一旦壁垒破,壁垒中的辎重岂非全是仲帅所有?此时用区区的两千斤的粮食辎重,恐怕只是为了博得仲帅您的信任罢了。” 仲夷大笑,抚慰道:“我的信任,有那么好博得的吗?他若真有归降之心,必然能够帮助我击破闻寿。其中若有异样,我们也能够随机应变。如今的形势在我们,试问又岂能够是他能够左右得聊呢?” 闻听仲夷所,蒋冲不知所言。沉默无语之间,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般的阴沉来。 这正是“欲当取之先与之,放下香饵钓鳌鱼”。预知使者往去吕戌、闻寿行事怎样,仲夷是否中计?且看下文。 第104章欲取先予 却闻寿以吕戌为名,送来信使。仲夷一览书信,便心中多有疑惑。为保万全,便懒得再听使者多什么。传令乱棍打出之间,不等身边军士动手,那使者便急忙拦阻。 仲夷疑惑,喝止众人,问道:“吕戌儿之计已经被我识破了,尔既为信使,我也不想害你的性命。今且让你回去告诉吕戌,难道你非要将自己的性命送到这里吗?” 使者闻言,急忙摆手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家先生除了这封书信,还有一件东西要我交给仲帅。人奉了先生的命令,实在不敢有违嘱停故而这才拦阻,绝没有触怒仲帅的意思。” 仲夷眉头微蹙,问道:“除了书信,还有什么东西要呈现给我的?” 使者也不多,就此撕开了自己的一副夹层,只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恭敬递出。仲夷疑惑,遂命军士拿来呈上。少时展开,但见羊皮卷上绘制的居然是一张简略的行军图。图画虽然简单,但却不难理解。 此时军卒欲再度动手,仲夷伸手拦阻,问道:“此为何物?” 使者道:“先生临去之时告我,此物一定要当面呈献给仲帅的。他他自己虽然前番触怒了仲帅,但此番却不得不尽以挚诚。至于其他的话,他也没有和我细,只仲帅看到此图,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了。” 一语言毕,使者便欲告辞。仲夷拦阻,遂传命军卒暂且将使者囚下。使者惊疑,连声告饶。军卒不理,就此将他拉了下去。 使者既去,仲夷便细观图本。但见行军路线清晰,竟是从壁垒后方绕路而走的,期间图样有车有马。仲夷细思之下,心中恍然。暗道:“此图莫非闻寿暗中退却,押解辎重所要走的道路吗?” 心中由此想法,就此唤来蒋冲询问。 蒋冲见图,所持想法亦与仲夷略同。仲夷由此恍然,不禁抚掌而笑。点头言道:“此图在手,实在是赐良机啊。” 蒋冲道:“只恐是吕戌赚我的计谋,其在暗中设下伏兵,专待仲帅。” 仲夷冷笑道:“此处地处平原,并没有可以设伏的地方。更兼前番交战,他和闻寿两路前后夹击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今纵然设计,也无疑是正好成就了我们的。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我们安排得当,总是他们的奸计亦可为我所用。” 蒋冲道:“既如此,仲帅且下令,我自去安排调度便了。” 仲夷含笑点头,就此做下了安排。 一日攻城方罢,仲夷且按图本中的地方提前绕路部署。蒋冲在后,为防万一予以策应。待到子夜,果然路上有车队经过。仲夷在前,一声令出,手下诸将赫然从道路两边浮现而出。车队军马不多,加上仲夷调度有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护送军马冲散。 仲夷心中不放心,立即使随行军马查验。军马少时回报,车马所载皆是军需物资。其中多为粮米辎重,足有千余斤。仲夷大喜,令军押解回营。期间蒋冲暗中护送,一路并未遇到什么伏兵。两军就此在大营前会师,安全归来。 既获辎重,仲夷便大喜。犒赏全军之余,也将白自己囚禁在营中的吕戌使者请了上来。使者战战栗栗,口不能言。仲夷却一改前日姿态,不单安慰使者不,还让军士赐座。 使者惶恐,仲夷遂笑道:“你家先生,果有投诚之心?” 使者不知所言,只道:“这话我家先生从未过,只让我来见仲帅,至于其中嘱托,但凡有交代的也便都和仲帅在白的时候过了。我就是一个送信的,还请仲帅宽宏让我离去。” 但见使者如此,仲夷点头含笑,言道:“前番我有所失察,这才让贵使受惊了。如今我不单单放你离去,还要你带我的书信交给你家先生。另外你此来辛苦,又受了惊吓。这些都是我的不是,所以此番略备薄礼,还请你笑纳才是啊。” 于是唤来军士,直接取了十锭黄金来。使者见了,眼睛瞬间一亮。当即跪倒,连连拜谢仲夷。仲夷含笑摆手,言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正值夜晚,你且速去。定要亲自将我的书信交给你家先生,断然不能让他人知晓了去。” 使者从其言,仲夷随手写下书信一封,使军卒交给使者。使者拜辞,就此而去。 使者去了,蒋冲这才开口。 适才仲夷当着他的面写下书信,书信的内容他自然看的也是十分清楚的。如今见仲夷一脸喜悦,不禁问道:“仲帅此番,莫非已经有了招降那吕戌的心意了吗?” 仲夷道:“吕戌虽然年少,却身怀高才。前番所见,已知先前几次阵仗都是他为闻寿那三眼儿设的计谋。慈大才,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吗?之前我尚且怀疑他,如今劫掠辎重车辆,已知此人所言不虚。虽无投我之心,不过心念故主而已。如今我加以游,料那吕戌不久必反闻寿。” 蒋冲摇头,蹙眉道:“以我来看,吕戌所有才干,此番用意未必是真。” 仲夷疑惑,询问其详。 蒋冲道:“此人身兼韬略,为闻寿死党。纵然如今献图是真,未必没有深谋。千余斤的粮食,不过军需几日支用。如今仲帅欲破防垒,转眼就能成就大功。一旦壁垒破,壁垒中的辎重岂非全是仲帅所有?此时用区区的两千斤的粮食辎重,恐怕只是为了博得仲帅您的信任罢了。” 仲夷大笑,抚慰道:“我的信任,有那么好博得的吗?他若真有归降之心,必然能够帮助我击破闻寿。其中若有异样,我们也能够随机应变。如今的形势在我们,试问又岂能够是他能够左右得聊呢?” 闻听仲夷所,蒋冲不知所言。沉默无语之间,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般的阴沉来。 这正是“欲当取之先与之,放下香饵钓鳌鱼”。预知使者往去吕戌、闻寿行事怎样,仲夷是否中计?且看下文。 第105章 计赚军神 放下仲夷与蒋冲不说,只道使者往去归见吕戌奉上仲夷书信。 吕戌接到书信,遂屏退了使者。孤身在大帐之中,就此展开书信来看。但见书信内容,尽是友善之词。其含义明显,就是要劝自己归降。吕戌览书毕,心中大喜。遂唤军士,暗中请闻寿来。 少时闻寿来到,吕戌遂将仲夷书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闻寿览书,大喜道:“似若如此,我计成了一半。” 吕戌点头,言道:“虽有好的兆头,但大计能否成功,恐怕还需要接下来谨慎行事啊。” 闻寿应其言,于是两人再度谋划。谋划既定,夜已至深。闻寿由此退去,吕戌随即又写下了一封书信,唤来使者连同第二张羊皮图令他一并带去。使人应命,吕戌不忘以此嘱托他两句。其中言语,使者尽数记下。就此而去,不多时便再度到了仲夷大寨之中。 此时的仲夷已经睡下,忽听得军卒来报,言敌营之中之前的那个信使又来了。仲夷闻言,立即起身。连夜升帐,请上使者。这一次他的态度,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但见使者,先令军卒赐座。随即和声细语,问道:“尊使方去,如今为何又来了?” 使者道:“特奉我家先生之命,为仲帅送来第二封书信。此事紧急,故而先生让我星夜来见。” 仲夷点头,就此接过书信。展开来看,书略:“仲帅劫粮虽一战而成,但逃回军卒回报已经让闻寿心中起疑。闻寿为防将军,之前这才分批运走辎重。如今以此改道,恐不能令将军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得手。将军再行用兵,需当谨慎为上。” 仲夷恍然,又从使者身上取来第二张羊皮手卷。展开来看之间,但见运量道路果有变化。此番道路虽远,但却所行极为谨慎。处处以壁垒防护作为沿途,完全不似之前径取捷径之路。 仲夷由此犯难,心道:“似此路径,已无径取截杀之路。余下辎重,确当如何行事?”心中由此想法,遂又问使者道:“你家先生此番遣你来,不知可有什么别的言语交代的吗?” 使者但听仲夷所问,便依照吕戌之言回应道:“我家先生曾经有言告仲帅,若仲帅截获辎重,不若依照他的计策试一试。” 仲夷闻言大惊,言道:“原来吕戌先生早就心中有计,既如此,不知妙计为何?” 使者道:“我家先生,这几日也在忙碌。只因仲帅多日强攻,闻寿由此欲舍弃军中诸将,自己独自带着辎重回王都永乐去。诸将闻讯,此时皆有异心。今我家先生欲发动军中诸将共同举事,只恨时间有所不足。若仲帅肯就此暂退,且容十日不攻壁垒。我家先生便可趁机稳住闻寿的同时,也能有游说诸将的时间。先生料定不出十日,诸将必能诚心归顺。届时与将军里应外合,共擒闻寿。壁垒内的辎重与万民,由此皆归仲帅所有矣。” 仲夷疑惑,不能决断。只问道:“你家先生,莫非真心愿意归降吗?” 使者道:“先生曾经有言,闻寿弃他与万民诸将。如此不义之人,继续跟着他便犹如孤魂随鬼。他若退去,来日归得王都。前线壁垒纵被攻破,他也会将责任全都推到先生和守关诸将的身上。既然奉命是死,坚守亦是死。但为诸将与万民,何敢不真心归附与仲帅呢?只肯仲帅不能相容,若以强攻,诸将必然竭尽死战。似若如此,举事难矣。” 仲夷闻听所言,觉得不失为道理。轻轻点头,言道:“既如此,你可回去告诉吕戌先生。就说我依了他的计策,只叫他快些行事。” 使者从其言,就此告退。 他方退去,蒋冲便来。仲夷不知何故,询问来由。蒋冲道:“闻听吕戌使者二次又来,不知其中缘故为何,故而特来询问仲帅。” 仲夷也不隐瞒,尽以实言相告。 蒋冲大惊,问道:“仲帅莫非已经答应他了吗?” 仲夷道:“连日强攻,我军兵力大损、军心不振。更兼闻寿已经有了安排,若带着辎重退回国都永乐,我等岂不是像上次一样又得了一座空城吗?此与我军无益,幸得吕戌用的好计谋,愿意为我在他军中游说诸将。此计若成,闻寿一战可擒不说,壁垒中的辎重尽为我有。既无需过多耗损我们的兵力,又能得到大量的军需补给,试问何乐而不为呢?” 蒋冲一声叹息,言道:“若真如此,自然最好。若是吕戌奸计,我等岂不失去良机?想得我军连日强攻,荒丘壁垒已然洞开。今只需再攻数日,前线便可一战而破。仲帅若于此时休兵缓攻,倘敌人借此修缮壁垒。我军想要再破,恐难上加难矣。” 仲夷笑道:“前番用计,已知吕戌真心。更兼我用兵调度自有妙法,今不过数日便几乎攻破敌军坚实防线。便是他们借助这些日子予以修缮,亦与我军无有大损。若彼真心来投,我若再攻,岂不就此失去了一位良将的投诚之心了吗?届时辎重再被闻寿运走,我军无异于又是一番徒劳。” 蒋冲心急,连番苦谏。仲夷心中已有决断,故而不听。 蒋冲怏怏而去,暗中去见璋滁,言道:“仲夷行事孤傲、视才而骄,我料他虽有能为却早晚必为闻寿所败无疑。我等若这般继续追随他,早晚必将大祸临头。将军需当早做打算,以免日后追悔莫及才是。” 璋滁难以决断,只道:“且看此番形势如何,再做计较不迟。” 蒋冲无奈,只得退去。 却说使者由此回报,吕戌大喜。重赏使者之余,也将闻寿请来告知诸事。闻寿闻言,大喜道:“如此,我计成矣。” 吕戌点头,言道:“当趁此时机,速速将辎重和万民全都送往王都永乐去。” 闻寿从其言,立即派出一千人马暗中押送军需辎重和壁垒中的万民安全的往王都永乐退去。另外自己和吕戌更以极快的速度修缮受损洞开的前线壁垒,更加多备滚木礌石于关头。 不数日,一切准备就绪。吕戌、闻寿二人携手登楼,面对壁垒外的仲夷大军齐声喊喝道:“前线壁垒固不可摧,更有辎重足可维持半年军需支用。我等既为忠义之人,岂能投降叛国之臣?既要来,尽战无妨、虽死无恨。” 军卒闻听,立即报知仲夷。 仲夷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吕戌鼠辈,安敢与那三眼小儿并力合谋欺诈于我?速传我令,全力攻打。今不破壁垒擒杀二贼,誓不罢兵!!!” 这正是“心中难掩冲天怒,不灭强敌不回还”。预知仲夷兴兵胜败,吕戌、闻寿又当以何计应敌?且看下文。 第106章临阵得将 却仲夷自知中计,心中愤怒难平。正欲兴兵,蒋冲便来谏阻,言道:“仲帅暂息雷霆之怒,闻寿、吕戌纵然罪不容诛,毕竟此番准备充足。仲帅此刻火气正盛,恐失专注。稍有疏失,我军必然大损。不若暂且息兵,待彼军懈怠气衰,我军再乘势进攻未迟。” 仲夷大怒,喝道:“吕戌、闻寿儿如此猖狂,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方消我恨。气势正盛又当如何?前番作战,岂能为以为我所尽知。量此二儿郎有何能为,何须我军乘势再攻?若不乘此时机挫其锐气,何见我神威所在。” 言毕遂不听蒋冲谏阻,率军直出而去。 却蒋冲谏言,仲夷不听。蒋冲虽然退去,但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趁着仲夷不在,蒋冲暗中聚集了章滁的亲随旧部。见众冉齐,遂与众壤:“仲夷不听良言,一意孤校我料此去,必为闻寿、吕戌所败无疑。我等如果继续追随他,便犹如孤魂随鬼。依我之见,不若借此机会反了他。待他回归兵败不及,我等正好借机将他擒了,之后投奔闻寿也便是了。” 众人难决,言道:“此事我等虽有决断,恐还需与章滁将军商议才是。” 蒋冲道:“此事若告将军,但以将军心性必然难决。似此良机错过,恐不复再来。我今设得此计,正为将军与我等前途着想。尔等但有随我者,只来相助便是。若有罪责,皆由我一人承担。” 众人由此齐心,齐声道:“你我同气连枝,但有罪责,一并承担。” 蒋冲拔剑在手,众人亦拔剑与之相合。由此谋定,以蒋冲安排马首是瞻,自然不在话下。 却仲夷率军征讨,亲自督阵攻拨荒丘壁垒。虽然调度有方,但闻寿与吕戌早有准备。先前仲夷所率之兵因为连日攻城已经多有损耗,如今又来,见原本洞开的壁垒已经修复并且比及之前更为牢固。身后虽有仲夷亲自督阵,但心中已有畏惧之意。更兼十日准备,吕戌与闻寿早有防御对策。 前番虽然对阵仲夷有所失利,但连日练兵壁垒守军战力也有提升。今见敌军又来,无不奋力一战。加之壁垒修复完善、守备充足,故而仲夷虽有调度,但坚固的壁垒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攻破的? 众军向前,几番攻拨皆被守军击退。 仲夷大怒,拔剑在手,喝道:“皆是尔等不肯尽力,但有后退者立斩不赦。” 众军畏惧,只得拼死向前。虽多有损伤,却不敢后退半步。眼看前部攻拨众军损失惨重,仲夷身边部将不忍,谏言道:“敌军准备充足,此番用武唯恐不妥。仲帅且容前军暂退,我等再做计较。” 仲夷大怒道:“我今此来,恨不能力破壁垒生擒二贼。尔安敢在阵前出此不利之言,乱我军心?” 言毕不等那部将回话,赫然拔剑出鞘。当着诸将的面,一剑将他刺死于马前。其余诸将见得,心中无不颤栗、畏惧。虽然心中都有怨言,却不敢再有谏阻者。仲夷持剑在手,以此指挥全军。前方攻拨队伍溃败兵少,便让身边后队护卫补上。一来二去,后军防御渐少。原本护卫住仲夷的亲卫全都补上攻拨前队,仲夷在帅字旗下也由此显露了出来。 此时的吕戌和闻寿一并在壁垒之上指挥守卫,见敌军虽然大有损失,但仲夷却仍旧没有因此退却的意思。闻寿心中惶恐,但与吕戌道:“敌军虽然受损,但仲夷只顾坚守不退。我军虽有准备,但关头滚木礌石毕竟有数。若敌人继续强攻,恐军需没有时间补给,不能维持长久。” 吕戌道:“仲夷怒气而来,军心已然大乱。更兼防护他安全的后队都补上来了,此时那仲夷已经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闻寿点头,问道:“虽是如此,但却与我有何益处?” 吕戌道:“彼军所以来势汹汹,全军皆在仲夷调度有方。前番几次攻拨,仲夷身边有强盾护卫。如今护卫已去,对于我等岂非赐良机。若以一人用弓箭射之,只要伤了仲夷,其军必然大乱。” 闻寿大惊,言道:“纵无防护,但仲夷所在,也距离我壁垒足有一百五十步。如此距离,何人能射的如此精准?” 吕戌笑道:“旁人不成,料我军中一人可以做到。此人与我相识于士卒之时,我两交情莫逆、堪称兄弟。此人姓牧名弈,最善弓箭。更兼两臂神力,能开三旦之弓。他与我一同入伍,身边便带着家传的一张宝雕弓名唤‘逐日’。但以此弓射之,纵使距离虽远,必能成功。” 闻寿称奇,遂唤来牧弈。 少时牧弈到来,倒身参拜闻寿。闻寿细看,见牧弈身材健硕高大,便仿若一尊黑铁塔相仿。于是心中萌生敬畏,问道:“某但听吕戌先生所,知将军最善弓箭。今据此一百五十步,便是敌军总帅。如此距离,不知将军能射否?” 牧弈见了,笑道:“不过一百五十步而已,我射他如探囊取物。但有我家祖传宝雕弓在手,两百步以内皆可。” 闻寿惊奇,遂令牧弈取弓。少时军士将弓取来,闻寿更加震惊。见这宝雕弓实乃生铁打造,坚利无比。单是弓身便足有半人多高,此时被两个军卒抬着过来,寻常的人莫开弓,便是拿着都十分吃力。 闻寿惊疑,问道:“此弓当真可用?” 牧弈笑而不答,只手取弓如同儿戏。闻寿骇然,不禁赞许道:“真世之悍将,不想我军士卒之中,尚有这等人物。”遂转首与吕戌道:“慈猛将,先生何不早早举荐与我?” 吕戌笑道:“我两个视同兄弟,但牧弈秉性执拗。我虽在将军处得势,然而他却不肯借助我关系。非要寻得机会,凭借自己能力建功立业不可。” 闻寿感叹,不禁拱手牧弈道:“将军气度,令某佩服。如今正是时机,足可一试将军能为。将军若能射中,一战便可成名。届时我论功行赏,将军可谓第一功臣。” 牧弈大喜,遂问道:“不知将军欲令我箭射何人?” 闻寿用手点指,言道:“将军且看,敌营帅字旗下之人,便是此番将军箭射目标。此距离一百五十步远,不知将军能中否?” 牧弈笑道:“我一箭若不能中,请将军斩我头。” 闻寿闻听此言,不禁轻轻摇头,道:“话不可绝,将军岂不知军中无戏言?” 牧弈含笑不答,一只手擎弓,另一只手捻弦搭箭。但听的“吱呀呀”一阵刺耳般的响动,那足有数千力量才开得动的铁弓,此时居然在他的手中就这样被轻松拉开。无论射不射得中,单是此力量便不禁令人瞠目结舌。 这正是“临阵开弓见猛将,自古英雄出草莽”。预知牧弈此番箭术怎样,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06章临阵得将 却仲夷自知中计,心中愤怒难平。正欲兴兵,蒋冲便来谏阻,言道:“仲帅暂息雷霆之怒,闻寿、吕戌纵然罪不容诛,毕竟此番准备充足。仲帅此刻火气正盛,恐失专注。稍有疏失,我军必然大损。不若暂且息兵,待彼军懈怠气衰,我军再乘势进攻未迟。” 仲夷大怒,喝道:“吕戌、闻寿儿如此猖狂,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方消我恨。气势正盛又当如何?前番作战,岂能为以为我所尽知。量此二儿郎有何能为,何须我军乘势再攻?若不乘此时机挫其锐气,何见我神威所在。” 言毕遂不听蒋冲谏阻,率军直出而去。 却蒋冲谏言,仲夷不听。蒋冲虽然退去,但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趁着仲夷不在,蒋冲暗中聚集了章滁的亲随旧部。见众冉齐,遂与众壤:“仲夷不听良言,一意孤校我料此去,必为闻寿、吕戌所败无疑。我等如果继续追随他,便犹如孤魂随鬼。依我之见,不若借此机会反了他。待他回归兵败不及,我等正好借机将他擒了,之后投奔闻寿也便是了。” 众人难决,言道:“此事我等虽有决断,恐还需与章滁将军商议才是。” 蒋冲道:“此事若告将军,但以将军心性必然难决。似此良机错过,恐不复再来。我今设得此计,正为将军与我等前途着想。尔等但有随我者,只来相助便是。若有罪责,皆由我一人承担。” 众人由此齐心,齐声道:“你我同气连枝,但有罪责,一并承担。” 蒋冲拔剑在手,众人亦拔剑与之相合。由此谋定,以蒋冲安排马首是瞻,自然不在话下。 却仲夷率军征讨,亲自督阵攻拨荒丘壁垒。虽然调度有方,但闻寿与吕戌早有准备。先前仲夷所率之兵因为连日攻城已经多有损耗,如今又来,见原本洞开的壁垒已经修复并且比及之前更为牢固。身后虽有仲夷亲自督阵,但心中已有畏惧之意。更兼十日准备,吕戌与闻寿早有防御对策。 前番虽然对阵仲夷有所失利,但连日练兵壁垒守军战力也有提升。今见敌军又来,无不奋力一战。加之壁垒修复完善、守备充足,故而仲夷虽有调度,但坚固的壁垒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攻破的? 众军向前,几番攻拨皆被守军击退。 仲夷大怒,拔剑在手,喝道:“皆是尔等不肯尽力,但有后退者立斩不赦。” 众军畏惧,只得拼死向前。虽多有损伤,却不敢后退半步。眼看前部攻拨众军损失惨重,仲夷身边部将不忍,谏言道:“敌军准备充足,此番用武唯恐不妥。仲帅且容前军暂退,我等再做计较。” 仲夷大怒道:“我今此来,恨不能力破壁垒生擒二贼。尔安敢在阵前出此不利之言,乱我军心?” 言毕不等那部将回话,赫然拔剑出鞘。当着诸将的面,一剑将他刺死于马前。其余诸将见得,心中无不颤栗、畏惧。虽然心中都有怨言,却不敢再有谏阻者。仲夷持剑在手,以此指挥全军。前方攻拨队伍溃败兵少,便让身边后队护卫补上。一来二去,后军防御渐少。原本护卫住仲夷的亲卫全都补上攻拨前队,仲夷在帅字旗下也由此显露了出来。 此时的吕戌和闻寿一并在壁垒之上指挥守卫,见敌军虽然大有损失,但仲夷却仍旧没有因此退却的意思。闻寿心中惶恐,但与吕戌道:“敌军虽然受损,但仲夷只顾坚守不退。我军虽有准备,但关头滚木礌石毕竟有数。若敌人继续强攻,恐军需没有时间补给,不能维持长久。” 吕戌道:“仲夷怒气而来,军心已然大乱。更兼防护他安全的后队都补上来了,此时那仲夷已经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闻寿点头,问道:“虽是如此,但却与我有何益处?” 吕戌道:“彼军所以来势汹汹,全军皆在仲夷调度有方。前番几次攻拨,仲夷身边有强盾护卫。如今护卫已去,对于我等岂非赐良机。若以一人用弓箭射之,只要伤了仲夷,其军必然大乱。” 闻寿大惊,言道:“纵无防护,但仲夷所在,也距离我壁垒足有一百五十步。如此距离,何人能射的如此精准?” 吕戌笑道:“旁人不成,料我军中一人可以做到。此人与我相识于士卒之时,我两交情莫逆、堪称兄弟。此人姓牧名弈,最善弓箭。更兼两臂神力,能开三旦之弓。他与我一同入伍,身边便带着家传的一张宝雕弓名唤‘逐日’。但以此弓射之,纵使距离虽远,必能成功。” 闻寿称奇,遂唤来牧弈。 少时牧弈到来,倒身参拜闻寿。闻寿细看,见牧弈身材健硕高大,便仿若一尊黑铁塔相仿。于是心中萌生敬畏,问道:“某但听吕戌先生所,知将军最善弓箭。今据此一百五十步,便是敌军总帅。如此距离,不知将军能射否?” 牧弈见了,笑道:“不过一百五十步而已,我射他如探囊取物。但有我家祖传宝雕弓在手,两百步以内皆可。” 闻寿惊奇,遂令牧弈取弓。少时军士将弓取来,闻寿更加震惊。见这宝雕弓实乃生铁打造,坚利无比。单是弓身便足有半人多高,此时被两个军卒抬着过来,寻常的人莫开弓,便是拿着都十分吃力。 闻寿惊疑,问道:“此弓当真可用?” 牧弈笑而不答,只手取弓如同儿戏。闻寿骇然,不禁赞许道:“真世之悍将,不想我军士卒之中,尚有这等人物。”遂转首与吕戌道:“慈猛将,先生何不早早举荐与我?” 吕戌笑道:“我两个视同兄弟,但牧弈秉性执拗。我虽在将军处得势,然而他却不肯借助我关系。非要寻得机会,凭借自己能力建功立业不可。” 闻寿感叹,不禁拱手牧弈道:“将军气度,令某佩服。如今正是时机,足可一试将军能为。将军若能射中,一战便可成名。届时我论功行赏,将军可谓第一功臣。” 牧弈大喜,遂问道:“不知将军欲令我箭射何人?” 闻寿用手点指,言道:“将军且看,敌营帅字旗下之人,便是此番将军箭射目标。此距离一百五十步远,不知将军能中否?” 牧弈笑道:“我一箭若不能中,请将军斩我头。” 闻寿闻听此言,不禁轻轻摇头,道:“话不可绝,将军岂不知军中无戏言?” 牧弈含笑不答,一只手擎弓,另一只手捻弦搭箭。但听的“吱呀呀”一阵刺耳般的响动,那足有数千力量才开得动的铁弓,此时居然在他的手中就这样被轻松拉开。无论射不射得中,单是此力量便不禁令人瞠目结舌。 这正是“临阵开弓见猛将,自古英雄出草莽”。预知牧弈此番箭术怎样,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07章虎落平阳 却说牧弈拈弓搭箭,欲射杀仲夷。手中家传宝雕弓‘逐日’莫说射中目标,欲开少说也有千斤之力。而就是这样的重弓,寻常人拿起来都显得极为吃力。而这牧弈一双臂膀天生神力,居然毫不费力的直接将弓弦拉满。 闻寿愕然,心中充满期待。但只见牧弈一双神目如电,对准目标赫然松开弓弦。只听得“砰”得一声响,流矢赫然离弦而出。此时仲夷只顾指挥,根本没有注意到城头自己已成他人眼中猎物。然而身边部将看得清楚,但见流矢离弦,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大叫了声不好,便以自己身躯挡在仲夷身前。 仲夷为之愕然的瞬间,飞箭便如流星转瞬便至。 飞箭借助神弓之力,来势极为凶猛。纵然有部将舍身护卫,但仍旧抵挡不住飞箭的贯穿之力。一箭精准,足以透甲。既贯穿了部将的胸膛,也使得身在后面的仲夷胸前的甲胄被赫然击破。 部将倒地,当场而亡。仲夷虽然躲过一劫,但当胸一箭也让他身负重伤。一声惨叫之下,就此翻身落马。身在关头的闻寿和吕戌全都看在眼中,不觉心中皆有惧色。 吕戌反应的快,只在关头高声断喝道:“主帅中箭,尔等何不自惜性命?今但凡器械而降者,皆可免死。尔等既然全都是我大夏国中的将士,何苦追随叛贼共同谋逆?尚不归附圣主,更待何时?” 一语出口,仲夷全军撼动。 前军冒死攻城,早已身心俱疲。虽早有退却之心,奈何畏惧仲夷军令如山。如今见仲夷都被流矢射中,心中畏惧之时,又听吕戌言语。于是前军纷纷倒戈,尽弃刀枪跪拜于地。 闻寿大喜,立即转守为攻。一声令下,全军从壁垒之中赫然杀出。敌军失了仲夷指挥,便有不降者此时也没有了抵抗之力。闻寿率领吕戌、牧弈等将一马当先。仲夷部将抵挡不住,只抢下了仲夷一路便朝着己方营寨处溃退下去了。 闻寿大获全胜,便欲收兵。然而吕戌在侧,不禁谏言道:“如今一战,仲夷重创,彼军正失主帅群龙无首之时、其势如散沙。似此千载良机,闻帅焉能错过?既得大胜,便可全力追击。敌我胜败,此番一战可定矣。” 闻寿大悟,遂从吕戌之言。喝令全军,一路追赶而下。 却说仲夷中箭,身遭重创。若无部将众人舍命相救,恐怕适才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心中悲愤交加,一路呕血不止。诸将边退边是劝慰,这才让仲夷勉强挺住最后的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到自己的大营门前,忽听得一声炮响,蒋冲居然从大营内率众杀出。 仲夷看得清楚,心中惊疑,只道:“敌军趁我重创,已经追来了。今且助我抵挡一阵,退了追兵再说。” 闻听仲夷所言,蒋冲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仲夷你视才而骄,不听良言相劝这才有得此败。我等若继续跟随你来做反臣,来日恐万劫不复。不如今日就地将你擒了,我诸君重归夏朝便了。现你大营已经被我占据,手下军卒十有九降。但有负隅顽抗者,皆已被我斩杀。你若识相,就此下马就缚。如若动起手来,万念俱灰、玉石俱焚!!!” 仲夷闻言,急火攻心。切齿道:“匹夫,安敢如此?!?” 一语出口,自觉得一股热气顶上喉头。不等再言,一口血又从嘴里喷了出来。蒋冲也不理会,率众正面发起冲杀。仲夷心力交瘁,纵然不肯屈服,却已无后继之力。更兼蒋冲虽然年幼,却也深通兵法。手下部将多受仲夷轻慢,此番无不奋力争先。仲夷抵挡不住,又知闻寿追兵不远。无奈之下,只得率领着残兵,一路向东面溃退去了。 蒋冲既击败了仲夷,闻寿追兵也便到了。 适才老远,就看到两线交兵。闻寿不解,吕戌却早已心中有数。只笑道:“只恐仲夷军中内部有变。” 闻寿不信,就此赶到近前。正逢蒋冲将仲夷击溃,蒋冲但见闻寿,便在马上拱手道:“仲夷视才而骄,屡番轻慢我等。今知其大势已去,故而诚心来投。” 闻寿大喜,言道:“既如此,我等并力成就大功。” 蒋冲请战道:“此番擒杀仲夷,我等愿为前部先锋。之前冒犯闻帅,还请闻帅见谅,容我等此番戴罪立功才是。” 闻寿欣慰,准其请。蒋冲遂率骑兵在前,闻寿亲自总督大军于后。由此两线人马合兵一处,齐声高喊活捉仲夷。声势浩荡震天,便与九天惊雷无异。仲夷虽然逃命在前,却也听得清楚。心中无奈之间,只问道:“我身遭重创,不能对敌。现下急需休养,不知何处可让我等暂避一时?” 部将回应道:“距此不远,便是我大夏国土的下卞之地。期间以仓城离我最近,不若我军去那里暂避一时。” 仲夷点头,从其言。于是全军一路向前,由此进驻仓城。 仲夷既引军入驻仓城,便有探马报知闻寿。闻寿浅笑,遂加快行军。不等仲夷在城中立足,便引全军将小小仓城四面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期间虽也屡番挑战,但仲夷残军只是坚守不出。 闻寿欲以强攻,身边吕戌已然拦阻。言道:“仓城弹丸之地,不足以据守。更兼如今仲夷身负重创,我军实不能给敌人任何得以喘息的机会。维今不宜强攻,只当日夜骚扰。仲夷心娇气傲,必以此为辱。伤不能痊愈,早晚毙命无疑。何况仓城内缺少军资粮米,敌军亦不能久迟。似若如此行事,我料不出十日。纵然我军不动手,敌军也必然军心溃散。届时再以强攻,必可一举破敌无疑。” 闻寿闻言,称其妙。以此为策,尽管围而不打,但却日夜骚扰不断。 仲夷在城中,闻听潮骂讥讽之声,心中由此介怀。身上金创虽得料理,却始终不能安枕。闻寿一连几日,仲夷精神几近崩溃。不禁仰天一声长叹,道:“我仲夷自出世以来,历经二十余载。逢场对敌,攻必克、战必取。不想今日,竟至如此境地。众叛亲离之间,更被两个小儿围困至此。既为大丈夫,试问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言毕紧闭双目,由此泪如雨下。但见身旁宝剑,便欲拔剑出鞘予以自刎。 这正是“昔日风光独称雄,如今何忍丧家犬”。预知后事怎样,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07章虎落平阳 却说牧弈拈弓搭箭,欲射杀仲夷。手中家传宝雕弓‘逐日’莫说射中目标,欲开少说也有千斤之力。而就是这样的重弓,寻常人拿起来都显得极为吃力。而这牧弈一双臂膀天生神力,居然毫不费力的直接将弓弦拉满。 闻寿愕然,心中充满期待。但只见牧弈一双神目如电,对准目标赫然松开弓弦。只听得“砰”得一声响,流矢赫然离弦而出。此时仲夷只顾指挥,根本没有注意到城头自己已成他人眼中猎物。然而身边部将看得清楚,但见流矢离弦,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大叫了声不好,便以自己身躯挡在仲夷身前。 仲夷为之愕然的瞬间,飞箭便如流星转瞬便至。 飞箭借助神弓之力,来势极为凶猛。纵然有部将舍身护卫,但仍旧抵挡不住飞箭的贯穿之力。一箭精准,足以透甲。既贯穿了部将的胸膛,也使得身在后面的仲夷胸前的甲胄被赫然击破。 部将倒地,当场而亡。仲夷虽然躲过一劫,但当胸一箭也让他身负重伤。一声惨叫之下,就此翻身落马。身在关头的闻寿和吕戌全都看在眼中,不觉心中皆有惧色。 吕戌反应的快,只在关头高声断喝道:“主帅中箭,尔等何不自惜性命?今但凡器械而降者,皆可免死。尔等既然全都是我大夏国中的将士,何苦追随叛贼共同谋逆?尚不归附圣主,更待何时?” 一语出口,仲夷全军撼动。 前军冒死攻城,早已身心俱疲。虽早有退却之心,奈何畏惧仲夷军令如山。如今见仲夷都被流矢射中,心中畏惧之时,又听吕戌言语。于是前军纷纷倒戈,尽弃刀枪跪拜于地。 闻寿大喜,立即转守为攻。一声令下,全军从壁垒之中赫然杀出。敌军失了仲夷指挥,便有不降者此时也没有了抵抗之力。闻寿率领吕戌、牧弈等将一马当先。仲夷部将抵挡不住,只抢下了仲夷一路便朝着己方营寨处溃退下去了。 闻寿大获全胜,便欲收兵。然而吕戌在侧,不禁谏言道:“如今一战,仲夷重创,彼军正失主帅群龙无首之时、其势如散沙。似此千载良机,闻帅焉能错过?既得大胜,便可全力追击。敌我胜败,此番一战可定矣。” 闻寿大悟,遂从吕戌之言。喝令全军,一路追赶而下。 却说仲夷中箭,身遭重创。若无部将众人舍命相救,恐怕适才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心中悲愤交加,一路呕血不止。诸将边退边是劝慰,这才让仲夷勉强挺住最后的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到自己的大营门前,忽听得一声炮响,蒋冲居然从大营内率众杀出。 仲夷看得清楚,心中惊疑,只道:“敌军趁我重创,已经追来了。今且助我抵挡一阵,退了追兵再说。” 闻听仲夷所言,蒋冲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仲夷你视才而骄,不听良言相劝这才有得此败。我等若继续跟随你来做反臣,来日恐万劫不复。不如今日就地将你擒了,我诸君重归夏朝便了。现你大营已经被我占据,手下军卒十有九降。但有负隅顽抗者,皆已被我斩杀。你若识相,就此下马就缚。如若动起手来,万念俱灰、玉石俱焚!!!” 仲夷闻言,急火攻心。切齿道:“匹夫,安敢如此?!?” 一语出口,自觉得一股热气顶上喉头。不等再言,一口血又从嘴里喷了出来。蒋冲也不理会,率众正面发起冲杀。仲夷心力交瘁,纵然不肯屈服,却已无后继之力。更兼蒋冲虽然年幼,却也深通兵法。手下部将多受仲夷轻慢,此番无不奋力争先。仲夷抵挡不住,又知闻寿追兵不远。无奈之下,只得率领着残兵,一路向东面溃退去了。 蒋冲既击败了仲夷,闻寿追兵也便到了。 适才老远,就看到两线交兵。闻寿不解,吕戌却早已心中有数。只笑道:“只恐仲夷军中内部有变。” 闻寿不信,就此赶到近前。正逢蒋冲将仲夷击溃,蒋冲但见闻寿,便在马上拱手道:“仲夷视才而骄,屡番轻慢我等。今知其大势已去,故而诚心来投。” 闻寿大喜,言道:“既如此,我等并力成就大功。” 蒋冲请战道:“此番擒杀仲夷,我等愿为前部先锋。之前冒犯闻帅,还请闻帅见谅,容我等此番戴罪立功才是。” 闻寿欣慰,准其请。蒋冲遂率骑兵在前,闻寿亲自总督大军于后。由此两线人马合兵一处,齐声高喊活捉仲夷。声势浩荡震天,便与九天惊雷无异。仲夷虽然逃命在前,却也听得清楚。心中无奈之间,只问道:“我身遭重创,不能对敌。现下急需休养,不知何处可让我等暂避一时?” 部将回应道:“距此不远,便是我大夏国土的下卞之地。期间以仓城离我最近,不若我军去那里暂避一时。” 仲夷点头,从其言。于是全军一路向前,由此进驻仓城。 仲夷既引军入驻仓城,便有探马报知闻寿。闻寿浅笑,遂加快行军。不等仲夷在城中立足,便引全军将小小仓城四面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期间虽也屡番挑战,但仲夷残军只是坚守不出。 闻寿欲以强攻,身边吕戌已然拦阻。言道:“仓城弹丸之地,不足以据守。更兼如今仲夷身负重创,我军实不能给敌人任何得以喘息的机会。维今不宜强攻,只当日夜骚扰。仲夷心娇气傲,必以此为辱。伤不能痊愈,早晚毙命无疑。何况仓城内缺少军资粮米,敌军亦不能久迟。似若如此行事,我料不出十日。纵然我军不动手,敌军也必然军心溃散。届时再以强攻,必可一举破敌无疑。” 闻寿闻言,称其妙。以此为策,尽管围而不打,但却日夜骚扰不断。 仲夷在城中,闻听潮骂讥讽之声,心中由此介怀。身上金创虽得料理,却始终不能安枕。闻寿一连几日,仲夷精神几近崩溃。不禁仰天一声长叹,道:“我仲夷自出世以来,历经二十余载。逢场对敌,攻必克、战必取。不想今日,竟至如此境地。众叛亲离之间,更被两个小儿围困至此。既为大丈夫,试问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言毕紧闭双目,由此泪如雨下。但见身旁宝剑,便欲拔剑出鞘予以自刎。 这正是“昔日风光独称雄,如今何忍丧家犬”。预知后事怎样,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08章败走仓城 却仲夷兵败,只率残兵困守仓城。 闻听闻寿大军终日嘲讽叫骂,心中已然感觉到耻辱。羞愧之余,便欲自刎。幸得副将窥见,这才拦阻住了他。仲夷苦闷难当,部将劝慰道:“胜败兵家常事,仲帅岂可因一战而论英雄?想的大夏疆土,皆赖仲帅多年功勋。如今我等虽败,但南方我军主力尚存。今若能逃出重围,来日再与贼寇一决胜负不迟。” 仲夷闻言,长做叹息。轻轻点头之间,稍微振作。言道:“仓城,实不堪御担我军久困于此,粮草必成问题。一旦军心涣散,更无生路可循。我意择日不如撞日,我军便在今夜突围而出,方得还有生路可寻。” 部将从其言,就此代替仲夷调度准备。 放下仓城内部仲夷如何调遣不,单表闻寿这边。自从他按照吕戌之计行事,如今算起来也有五六日的时间了。然而近些时候,城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动静。闻寿心中疑惑,于是又请来吕戌前来商议。 吕戌道:“敌军不动,只怕有所准备。之前分析透彻,而仲夷又不似寻常将领。他深知用兵,更懂得形势。故而我们能够看得出来的,他一定也看得出来。既然仓城不能固守,而军粮又不够他日常支用。我料仲夷如果想要遁走,定然不会坐等十日期满。届时军心涣散,他想要率军突围便更加的不可能了。” 闻寿点头,言道:“照先生推算,此番仲夷也已经心中有数了。如今他既然要准备逃亡,我等却当如何调度准备呢?” 吕戌道:“正所谓赶早不赶晚,我料仲夷最快今夜便会有所行动。既然如此,我等不若在今夜便攻城池。借此逼他一把,也好尽快决出胜负。如继续迁延日月下去,恐怕届时会有变故难测。” 闻寿称善,但心中仍有疑惑。言道:“虽然如此,但只怕仲夷借助我军攻城间隙,乘势逃走。若将他放走了去,只怕便如猛虎归山、苍龙如海。但凡日后更要为患,便难根除了。” 吕戌笑道:“将军怕他走脱,我只怕他不走脱。” 闻寿不解,询问缘故。 吕戌道:“仲夷所依仗者,不过南夷之地。便是他逃出了城去,必然也向南面逃窜。既如此,我军不若以此引诱。届时时值夜晚,我军兵分三路。强打仓城东、西、北三门,只留南面空虚,且让仲夷有机会逃走。仲夷兵少,必然不敢恋战。但见空档,定会径取南门而出。届时我军以逸待劳,只在沿途设伏。仲夷虽通兵法,必为我军所擒无疑。” 闻寿称妙,就此安排。 待到夜晚,围城众军忽然攻城。仲夷无奈,只得分兵据守。见南门空虚,只带亲随数百人夺路南门而逃。行不多远,忽的两侧浮现出千余人马。为首一将,正是闻寿新得的猛将牧弈。 牧弈但见仲夷,不禁“哈哈”大笑道:“仲夷老儿,尚且识得我否?前番一箭,只恨未能取你性命。如今尚不下马就俘,更待何时?” 仲夷咬牙切齿,身边部将三人已然纵马齐出。大喝一声之间,便朝着牧弈飞马而来。但见三人,牧弈也不惊慌。手中大刀戳在一边,当即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两支飞箭同时离弦而去。三名部将未曾提防,顷刻间两人已经被射落马下。另一人心中畏惧,不敢向前。牧弈抄刀在手,纵马而来。部将畏惧,纵马欲逃。不想刚刚拨转了马头,便被牧弈赶上。手中大刀起处,将那部将连人带马硬生生砍为两半。 仲夷惊慌,畏惧其勇,只得乘乱而走。牧弈不舍掩杀,仲夷所领数百人就此折损大半,这才险象逃出。 方出不过五里,两侧又是一声炮响。仲夷随军魂飞外,原来是闻寿、吕戌两路兵到。仲夷咬牙死战,虽指挥调度有方,但两军彼军数量相差悬殊。仲夷不能胜,只得借助空隙径取路而走。 闻寿见大势已成,只是淡然含笑,也不追赶。 此时的仲夷,身边随行已经不过只剩下了数十人且多已带伤。为保万全,仲夷分兵两队。一队为前军,一队为后军。前军负责探路,后军以防追兵乘势来袭。自己独在中军,两旁设立十余人作为策应,防止敌军忽然从侧面杀出自己措不及防。 虽有这般调度,但此时也已无兵可用。 路荆棘艰难不,蒋冲更加早已埋伏在此。但见仲夷缓缓靠近,蒋冲也不硬拼。只令随行军马就地伏下,暗中却设绊马索。但见前军哨探,只是静做不动。待中军仲夷亲到,就此拉动绳索。仲夷措不及防,战马就垂地。仲夷本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尚且不等反应,埋伏下的众军一拥齐上。后军见事不好,急来救援。不想道路两边立即伏兵尽出,直接将他们阻挡了住。前军哨探亦是如此,尽被团团包围不能来救。仲夷一戎挡不住,被一拥齐上的军卒就地俘获、直接按倒在霖上。 蒋冲见仲夷被擒,这才亲自站出。仲夷但见蒋冲之面,心中百感交集。蒋冲但见仲夷只是苦笑不言,心中不免萌生疑惑。问道:“我叛仲帅,如今又将你擒获。本以为仲帅会喝骂我,如今为何只看着我而不发一言?” 仲夷苦笑道:“我虽提拔你,但却不曾听你一言。早先若从了你的计谋,哪怕只是一条,也不至于如今陷落这般境地。若论才干,你与那吕戌堪为后起之秀。我既不能用你,如今无以为报,便让我以自己这行将就木之身助你成就一番功业吧。只是那子储儿面善心狠、本性顽劣,将来未必能够容得下你。今我既被擒获,想来时日已然无多。但愿你能继我之志,成为大夏日后的国之柱石。只是我敢断言,不出十年,以你的雄才未必没有我今日类同之祸。” 面对仲夷近乎最后的警示,蒋冲只是无言。一声轻叹之下,遂令众军收了人马,就此押解着仲夷等人来见闻寿。 这正是“人之将死其言善,鸟之将死其鸣哀”。预知仲夷预言怎样,此番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08章败走仓城 却仲夷兵败,只率残兵困守仓城。 闻听闻寿大军终日嘲讽叫骂,心中已然感觉到耻辱。羞愧之余,便欲自刎。幸得副将窥见,这才拦阻住了他。仲夷苦闷难当,部将劝慰道:“胜败兵家常事,仲帅岂可因一战而论英雄?想的大夏疆土,皆赖仲帅多年功勋。如今我等虽败,但南方我军主力尚存。今若能逃出重围,来日再与贼寇一决胜负不迟。” 仲夷闻言,长做叹息。轻轻点头之间,稍微振作。言道:“仓城,实不堪御担我军久困于此,粮草必成问题。一旦军心涣散,更无生路可循。我意择日不如撞日,我军便在今夜突围而出,方得还有生路可寻。” 部将从其言,就此代替仲夷调度准备。 放下仓城内部仲夷如何调遣不,单表闻寿这边。自从他按照吕戌之计行事,如今算起来也有五六日的时间了。然而近些时候,城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动静。闻寿心中疑惑,于是又请来吕戌前来商议。 吕戌道:“敌军不动,只怕有所准备。之前分析透彻,而仲夷又不似寻常将领。他深知用兵,更懂得形势。故而我们能够看得出来的,他一定也看得出来。既然仓城不能固守,而军粮又不够他日常支用。我料仲夷如果想要遁走,定然不会坐等十日期满。届时军心涣散,他想要率军突围便更加的不可能了。” 闻寿点头,言道:“照先生推算,此番仲夷也已经心中有数了。如今他既然要准备逃亡,我等却当如何调度准备呢?” 吕戌道:“正所谓赶早不赶晚,我料仲夷最快今夜便会有所行动。既然如此,我等不若在今夜便攻城池。借此逼他一把,也好尽快决出胜负。如继续迁延日月下去,恐怕届时会有变故难测。” 闻寿称善,但心中仍有疑惑。言道:“虽然如此,但只怕仲夷借助我军攻城间隙,乘势逃走。若将他放走了去,只怕便如猛虎归山、苍龙如海。但凡日后更要为患,便难根除了。” 吕戌笑道:“将军怕他走脱,我只怕他不走脱。” 闻寿不解,询问缘故。 吕戌道:“仲夷所依仗者,不过南夷之地。便是他逃出了城去,必然也向南面逃窜。既如此,我军不若以此引诱。届时时值夜晚,我军兵分三路。强打仓城东、西、北三门,只留南面空虚,且让仲夷有机会逃走。仲夷兵少,必然不敢恋战。但见空档,定会径取南门而出。届时我军以逸待劳,只在沿途设伏。仲夷虽通兵法,必为我军所擒无疑。” 闻寿称妙,就此安排。 待到夜晚,围城众军忽然攻城。仲夷无奈,只得分兵据守。见南门空虚,只带亲随数百人夺路南门而逃。行不多远,忽的两侧浮现出千余人马。为首一将,正是闻寿新得的猛将牧弈。 牧弈但见仲夷,不禁“哈哈”大笑道:“仲夷老儿,尚且识得我否?前番一箭,只恨未能取你性命。如今尚不下马就俘,更待何时?” 仲夷咬牙切齿,身边部将三人已然纵马齐出。大喝一声之间,便朝着牧弈飞马而来。但见三人,牧弈也不惊慌。手中大刀戳在一边,当即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两支飞箭同时离弦而去。三名部将未曾提防,顷刻间两人已经被射落马下。另一人心中畏惧,不敢向前。牧弈抄刀在手,纵马而来。部将畏惧,纵马欲逃。不想刚刚拨转了马头,便被牧弈赶上。手中大刀起处,将那部将连人带马硬生生砍为两半。 仲夷惊慌,畏惧其勇,只得乘乱而走。牧弈不舍掩杀,仲夷所领数百人就此折损大半,这才险象逃出。 方出不过五里,两侧又是一声炮响。仲夷随军魂飞外,原来是闻寿、吕戌两路兵到。仲夷咬牙死战,虽指挥调度有方,但两军彼军数量相差悬殊。仲夷不能胜,只得借助空隙径取路而走。 闻寿见大势已成,只是淡然含笑,也不追赶。 此时的仲夷,身边随行已经不过只剩下了数十人且多已带伤。为保万全,仲夷分兵两队。一队为前军,一队为后军。前军负责探路,后军以防追兵乘势来袭。自己独在中军,两旁设立十余人作为策应,防止敌军忽然从侧面杀出自己措不及防。 虽有这般调度,但此时也已无兵可用。 路荆棘艰难不,蒋冲更加早已埋伏在此。但见仲夷缓缓靠近,蒋冲也不硬拼。只令随行军马就地伏下,暗中却设绊马索。但见前军哨探,只是静做不动。待中军仲夷亲到,就此拉动绳索。仲夷措不及防,战马就垂地。仲夷本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尚且不等反应,埋伏下的众军一拥齐上。后军见事不好,急来救援。不想道路两边立即伏兵尽出,直接将他们阻挡了住。前军哨探亦是如此,尽被团团包围不能来救。仲夷一戎挡不住,被一拥齐上的军卒就地俘获、直接按倒在霖上。 蒋冲见仲夷被擒,这才亲自站出。仲夷但见蒋冲之面,心中百感交集。蒋冲但见仲夷只是苦笑不言,心中不免萌生疑惑。问道:“我叛仲帅,如今又将你擒获。本以为仲帅会喝骂我,如今为何只看着我而不发一言?” 仲夷苦笑道:“我虽提拔你,但却不曾听你一言。早先若从了你的计谋,哪怕只是一条,也不至于如今陷落这般境地。若论才干,你与那吕戌堪为后起之秀。我既不能用你,如今无以为报,便让我以自己这行将就木之身助你成就一番功业吧。只是那子储儿面善心狠、本性顽劣,将来未必能够容得下你。今我既被擒获,想来时日已然无多。但愿你能继我之志,成为大夏日后的国之柱石。只是我敢断言,不出十年,以你的雄才未必没有我今日类同之祸。” 面对仲夷近乎最后的警示,蒋冲只是无言。一声轻叹之下,遂令众军收了人马,就此押解着仲夷等人来见闻寿。 这正是“人之将死其言善,鸟之将死其鸣哀”。预知仲夷预言怎样,此番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09章强敌再临 蒋冲既擒获了仲夷,早有探马先报知了闻寿。 闻寿闻听仲夷已被擒获,心中大喜。又闻蒋冲押解仲夷而归,当即率领诸将亲自迎接而出。蒋冲但见闻寿,当即下拜施礼。闻寿欢喜,急忙双手将蒋冲搀扶起来,言道:“我在此等候将军久已,只为庆贺将军成就盖世奇功。” 蒋冲苦笑道:“皆是闻帅用兵调度得当,末将如今不过奉命行事、不辱使命罢了。更兼前番得罪闻帅,如今岂敢贪天之功。” 闻寿大笑,握住蒋冲之手,凑近了他低声道:“我在国都之时,便知璋滁将军身边有一副将实乃旷世奇才。前番虽然击败了璋滁并将将军一并俘获,却因诸事忘了此事。今故而以此补过,也好让将军得偿所愿、成就盖世功勋啊。” 蒋冲拜首,言道:“多谢闻帅提拔,末将没齿不忘将军厚恩。” 闻寿欣慰点头,又来到了仲夷的面前。仲夷再见闻寿,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仍旧立而不跪。押解随军大怒,欲对仲夷施暴。闻寿见得,急忙制止。言道:“尔等何人,如何也敢对我大夏仲夷大元帅这般无礼?” 遂喝退众人,自己由此摆出一副春风得意般的笑颜来。 但见闻寿姿态,仲夷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三眼小儿,何必惺惺作态。我今被擒,不过有死而已。量你一小辈,何敢这般羞辱于我?” 闻寿点头,浅笑道:“仲帅所言极是,量我闻寿一无名小辈,何敢羞辱仲帅这样的大人物。想得仲帅少年得志,纵横疆场二十余年。攻必取,战必克。而将军亦自恃天下无双、无人可敌,却不知可料到会有今日被我这小辈所擒?” 仲夷傲然闭目,只是不答。 闻寿收拢笑容,言道:“仲帅虽有功勋,毕竟如今身犯叛国之罪。想我闻寿纵然爱惜仲帅才干,却也不敢以私废公。国法既不可废,只得留下将军一具全尸,聊表敬畏之意了。” 言毕,遂令左右推出斩首。吕戌闻言,急忙出班谏阻道:“仲夷虽被擒获,将军却不可随意便斩。他是先王身边功臣,曾经于我大夏有盖世奇功。此番便要裁处,也当押解回朝,但由大王决议才是。” 闻寿领悟,于是就此将仲夷装入囚车。更使重兵押解回国都永乐,但由子储裁决。 仲夷既败,战事也算告一段落。闻寿简单安排诸事,便欲率军归国向子储复命。忽的蒋冲求见,伏拜于地。闻寿疑惑,伸手将蒋冲搀扶而起,询问其中缘故。蒋冲道:“战事虽了,然而末将心中尚且有一心愿。此战闻帅虽然取胜,但我家璋滁将军还未肯降。前番我助闻帅,其实并未经过我家将军许可。将军虽然感念闻帅活命之恩,但却终究难舍与仲夷昔日盟誓之义。今闻仲夷大败被擒,他便只在营中闭门不出。期间我与众家旧部多去探望,却始终未见将军之面。只有亲随出门告知,说他只在营中等候闻帅发落。闻帅若念我等相助恩义,还请放过我家将军。蒋冲不才,愿舍弃所有前功,只求能够对我家将军法外开恩。若能相助,末将愿代将军受责。” 闻寿闻言,心中感动,叹道:“不忘旧主恩德,将军真义士啊。璋滁将军虽然未曾相助于我,但他怎么说都是先王身边的股肱之臣。更兼此番只是被仲夷蒙蔽,虽有过失,却不至于死。既然他闭门只待我前往发落,我便于将军亲自走一趟。若璋滁将军能够复归我大夏,无异于让我王兄又添一臂膀啊。” 蒋冲从其言,百般称谢。闻寿由此和蒋冲同往,就此一并来见璋滁。 璋滁闻听闻寿亲来,这才出见。期间叙谈,闻寿对待璋滁尽显礼敬。璋滁由此感恩,就此复归大夏。 章滁既降,前线诸事已了。闻寿随即整军,由此归于国中向子储复命。子储闻听闻寿大胜而归,又擒得作乱魁首仲夷,由此心中大喜。亲率国中百官出城,迎接闻寿。君臣由此相见,闻寿遂与诸将下马跪拜子储。 子储大喜,亲自一双手相扶闻寿,言道:“弟昔日去时,兄本舍不得弟去,毕竟仲夷深通用兵之道。弟虽有才,毕竟未曾亲临战场,兄以此日夜担忧。却不想弟居然出兵不过几十日,便大破敌军如今得胜而归。现成就盖世奇功,理当封赏。” 闻寿道:“弟此番用兵,全赖身边将士用心。若无新得良将相助,恐亦不能破敌。大王若要封赏,诸将堪居首功。” 言毕遂当着百官的面,为子储一一介绍吕戌、蒋冲、牧弈等人。子储大喜,遂命国中军士于都城五里筑建封禅台。但凡此战有功将士,一一封赏。其中章滁虽然有过,但子储念其被仲夷迷惑。虽以惩戒,却不重罚。更念其旧日功勋,依旧为国中所用。使章滁官复原职,依旧负责自己宫中禁卫内务。 其封赏有度,诸将无不心服。大夏由此平定仲夷之乱,又使人将出使各处的伯麟召回,自也不在话下。 诸将封赏已毕,子储便在国中升殿。百官分列左右,军士遂将此番作乱的元凶仲夷押解了上来。子储身居王位,一改旧时姿态。但见仲夷,便厉声问道:“仲帅在国中素有其功,今何弃前伟业之功勋而做反臣?莫非忘了先王昔日,也对将军有知遇之恩了吗?” 闻听子储所问,仲夷也不多做解释,只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今被擒,实乃天命使然。今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仲夷既有觉悟,朝中众长老便向子储联名上书,请求赐死仲夷。 子储含笑,言道:“仲夷虽有叛国之罪,毕竟乃先王驾前股肱之臣。更兼我大夏所以得到如今的昌荣,多赖仲夷在外征战二十年之功业。量仲夷如今虽然叛国篡逆,但前功不可尽废。若就此杀之,先王之灵不得宽慰。” 遂传下命令,只贬仲夷为庶人。另赐府邸在国都之中,从此颐养天年。名为如此,实乃终身囚禁。仲夷明白子储含义,因而心中悲愤交加,从此郁郁寡欢。于禁足第二年,在府邸中身故而亡。可惜大夏一代名将,由此数终。 子储既惩戒了仲夷,其余同党尽数不问。但有被俘者,只要认罪悔过皆不治罪。 本以为一场叛乱平定,大夏国内也可以就此安定,不想便在此时又有飞马传来急报。言东夷女贞古氏部落就此反叛,更有南夷等地仲夷旧部不肯臣服。如今只为仲夷报仇,故而揭竿而起对古氏部落叛军予以相应。叛军由此聚众十万,声势浩荡。大夏国土边陲之地,南夷、宜宾此时已然尽数陷落。叛军以古氏部落首领崇瑀为主将,如今已经离开南夷并一路北上现已兵临觑墉。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乘势来攻胜败难料”。预知子储又当作何决断,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109章强敌再临 蒋冲既擒获了仲夷,早有探马先报知了闻寿。 闻寿闻听仲夷已被擒获,心中大喜。又闻蒋冲押解仲夷而归,当即率领诸将亲自迎接而出。蒋冲但见闻寿,当即下拜施礼。闻寿欢喜,急忙双手将蒋冲搀扶起来,言道:“我在此等候将军久已,只为庆贺将军成就盖世奇功。” 蒋冲苦笑道:“皆是闻帅用兵调度得当,末将如今不过奉命行事、不辱使命罢了。更兼前番得罪闻帅,如今岂敢贪天之功。” 闻寿大笑,握住蒋冲之手,凑近了他低声道:“我在国都之时,便知璋滁将军身边有一副将实乃旷世奇才。前番虽然击败了璋滁并将将军一并俘获,却因诸事忘了此事。今故而以此补过,也好让将军得偿所愿、成就盖世功勋啊。” 蒋冲拜首,言道:“多谢闻帅提拔,末将没齿不忘将军厚恩。” 闻寿欣慰点头,又来到了仲夷的面前。仲夷再见闻寿,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仍旧立而不跪。押解随军大怒,欲对仲夷施暴。闻寿见得,急忙制止。言道:“尔等何人,如何也敢对我大夏仲夷大元帅这般无礼?” 遂喝退众人,自己由此摆出一副春风得意般的笑颜来。 但见闻寿姿态,仲夷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三眼小儿,何必惺惺作态。我今被擒,不过有死而已。量你一小辈,何敢这般羞辱于我?” 闻寿点头,浅笑道:“仲帅所言极是,量我闻寿一无名小辈,何敢羞辱仲帅这样的大人物。想得仲帅少年得志,纵横疆场二十余年。攻必取,战必克。而将军亦自恃天下无双、无人可敌,却不知可料到会有今日被我这小辈所擒?” 仲夷傲然闭目,只是不答。 闻寿收拢笑容,言道:“仲帅虽有功勋,毕竟如今身犯叛国之罪。想我闻寿纵然爱惜仲帅才干,却也不敢以私废公。国法既不可废,只得留下将军一具全尸,聊表敬畏之意了。” 言毕,遂令左右推出斩首。吕戌闻言,急忙出班谏阻道:“仲夷虽被擒获,将军却不可随意便斩。他是先王身边功臣,曾经于我大夏有盖世奇功。此番便要裁处,也当押解回朝,但由大王决议才是。” 闻寿领悟,于是就此将仲夷装入囚车。更使重兵押解回国都永乐,但由子储裁决。 仲夷既败,战事也算告一段落。闻寿简单安排诸事,便欲率军归国向子储复命。忽的蒋冲求见,伏拜于地。闻寿疑惑,伸手将蒋冲搀扶而起,询问其中缘故。蒋冲道:“战事虽了,然而末将心中尚且有一心愿。此战闻帅虽然取胜,但我家璋滁将军还未肯降。前番我助闻帅,其实并未经过我家将军许可。将军虽然感念闻帅活命之恩,但却终究难舍与仲夷昔日盟誓之义。今闻仲夷大败被擒,他便只在营中闭门不出。期间我与众家旧部多去探望,却始终未见将军之面。只有亲随出门告知,说他只在营中等候闻帅发落。闻帅若念我等相助恩义,还请放过我家将军。蒋冲不才,愿舍弃所有前功,只求能够对我家将军法外开恩。若能相助,末将愿代将军受责。” 闻寿闻言,心中感动,叹道:“不忘旧主恩德,将军真义士啊。璋滁将军虽然未曾相助于我,但他怎么说都是先王身边的股肱之臣。更兼此番只是被仲夷蒙蔽,虽有过失,却不至于死。既然他闭门只待我前往发落,我便于将军亲自走一趟。若璋滁将军能够复归我大夏,无异于让我王兄又添一臂膀啊。” 蒋冲从其言,百般称谢。闻寿由此和蒋冲同往,就此一并来见璋滁。 璋滁闻听闻寿亲来,这才出见。期间叙谈,闻寿对待璋滁尽显礼敬。璋滁由此感恩,就此复归大夏。 章滁既降,前线诸事已了。闻寿随即整军,由此归于国中向子储复命。子储闻听闻寿大胜而归,又擒得作乱魁首仲夷,由此心中大喜。亲率国中百官出城,迎接闻寿。君臣由此相见,闻寿遂与诸将下马跪拜子储。 子储大喜,亲自一双手相扶闻寿,言道:“弟昔日去时,兄本舍不得弟去,毕竟仲夷深通用兵之道。弟虽有才,毕竟未曾亲临战场,兄以此日夜担忧。却不想弟居然出兵不过几十日,便大破敌军如今得胜而归。现成就盖世奇功,理当封赏。” 闻寿道:“弟此番用兵,全赖身边将士用心。若无新得良将相助,恐亦不能破敌。大王若要封赏,诸将堪居首功。” 言毕遂当着百官的面,为子储一一介绍吕戌、蒋冲、牧弈等人。子储大喜,遂命国中军士于都城五里筑建封禅台。但凡此战有功将士,一一封赏。其中章滁虽然有过,但子储念其被仲夷迷惑。虽以惩戒,却不重罚。更念其旧日功勋,依旧为国中所用。使章滁官复原职,依旧负责自己宫中禁卫内务。 其封赏有度,诸将无不心服。大夏由此平定仲夷之乱,又使人将出使各处的伯麟召回,自也不在话下。 诸将封赏已毕,子储便在国中升殿。百官分列左右,军士遂将此番作乱的元凶仲夷押解了上来。子储身居王位,一改旧时姿态。但见仲夷,便厉声问道:“仲帅在国中素有其功,今何弃前伟业之功勋而做反臣?莫非忘了先王昔日,也对将军有知遇之恩了吗?” 闻听子储所问,仲夷也不多做解释,只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今被擒,实乃天命使然。今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仲夷既有觉悟,朝中众长老便向子储联名上书,请求赐死仲夷。 子储含笑,言道:“仲夷虽有叛国之罪,毕竟乃先王驾前股肱之臣。更兼我大夏所以得到如今的昌荣,多赖仲夷在外征战二十年之功业。量仲夷如今虽然叛国篡逆,但前功不可尽废。若就此杀之,先王之灵不得宽慰。” 遂传下命令,只贬仲夷为庶人。另赐府邸在国都之中,从此颐养天年。名为如此,实乃终身囚禁。仲夷明白子储含义,因而心中悲愤交加,从此郁郁寡欢。于禁足第二年,在府邸中身故而亡。可惜大夏一代名将,由此数终。 子储既惩戒了仲夷,其余同党尽数不问。但有被俘者,只要认罪悔过皆不治罪。 本以为一场叛乱平定,大夏国内也可以就此安定,不想便在此时又有飞马传来急报。言东夷女贞古氏部落就此反叛,更有南夷等地仲夷旧部不肯臣服。如今只为仲夷报仇,故而揭竿而起对古氏部落叛军予以相应。叛军由此聚众十万,声势浩荡。大夏国土边陲之地,南夷、宜宾此时已然尽数陷落。叛军以古氏部落首领崇瑀为主将,如今已经离开南夷并一路北上现已兵临觑墉。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乘势来攻胜败难料”。预知子储又当作何决断,双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110章鬼使神差 正所谓说书人一张嘴,同时表不了两家事。 子储继位、仲夷谋反,诸事皆在大夏国中。后闻寿领兵平乱,而东夷女贞古氏部落也有另外的一番故事。 要说起这段故事,还要从子储继位为王,姝妤遁走开始讲起。 却说姝妤置书仲夷将他激怒,迫使仲夷为求自保而做了大夏的反国之臣。仲夷既杀了使者就此起兵,姝妤在国中便已经知晓了此事。期间仲夷还给姝妤回过一封书信,那便是希望她能够作为自己身在大夏国中的内应。毕竟两个人之前已经暗中缔结盟好,如今在仲夷心中,姝妤帮助自己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仲夷一直都认为姝妤是自己的人,殊不知姝妤来到大夏谋官,最后害死了矶子等等这些她做过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东夷女贞的古氏部落。 如今既然仲夷已经起兵,姝妤自知自己在大夏国中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无论届时到底谁胜谁负,这样的结局都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趁着子储还没有反应过来尽早离开大夏王都。在顺利回到自己部落的同时,也好帮助古氏部落的现任首领崇瑀进行接下来的谋划。 姝妤想的很好,只可惜天数常变。人间不如意之事,更是十之八九。姝妤虽多谋略,却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话到底怎么个说法,还需要此番听我这说书人娓娓道来。 却说姝妤当时夺路东门而走,快马便归古氏部落本部。崇瑀闻听姝妤回归,心中大喜道:“姐姐归来矣。” 于是亲自迎接姝妤,见姝妤无恙,心中甚为宽慰。言道:“之前姐姐请建出使大夏,我本不放心。不想姐姐孤身一人,居然真的完成了我们既定的大计。现在我部落人马强盛又多钱粮,可与大夏一战否?” 姝妤道:“我族经济,虽然借助大夏发展迅猛。但俗语有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毒之虫死而不僵。大夏虽然逐渐衰败,但论及国力仍旧远胜于我。现仲夷反叛,便要与子储开战。若我乘此兴兵,两线恐合兵同时向我。我意便要举兵,也要择时而动。如今只需静观其变,待得双方两败俱伤,届时我族再举兴兵。无论到时候大夏国中到底谁胜谁负,我族都可一举而定。” 崇瑀从其言,遂引姝妤回大营。为庆姝妤之功,就此聚集族中长老、胜排宴宴。席间崇瑀兴致颇高,更请姝妤上座。以此置酒,遂与众人道:“我族所以兴盛昌荣,此番皆赖姐姐之功。今大夏与日渐衰,我族兴起早晚必能取而代之。若能如此,我家姐姐堪居首功。” 言毕,亲自置酒姝妤。但与崇瑀碰杯,姝妤尽饮杯中酒。 又饮多时,崇瑀酒醉。忽的看见姝妤未及放下的行囊,便问道:“我观姐姐归来包裹甚为沉重,不知此番带来了些什么?” 姝妤道:“我在大夏国中数年,曾得不少恩赐。除了生活所需支用,此番余下也都尽数带来了。想我本遵从首领命令往去,故而不敢私匿。更兼我部落正当用兵,故特此尽数呈现给首领、以助军资。” 崇瑀大喜,当着众家长老尽称姝妤之德。心中却也极为好奇,不知大夏国中到底盛产什么样的宝贝。便又与姝妤道:“姐姐此去,已然数年。不知却从大夏国中得到了多少的宝贝,如今可否当着众人的面借此一观呢?” 闻听崇瑀所请,姝妤不好拒绝。就此当着部落众家长老的面,将行囊打开。期间珍宝,一览无余。众人惊叹之间,崇瑀只见宝物堆里闪动隐隐华光。崇瑀不知何物,就此上前细观。但见光华闪动处,居然竟是一只看似黑黝黝的铁橛子一样的东西。 崇瑀疑惑,问道:“姐姐,不知这是何物?” 姝妤一见,大惊失色。此非旁骛,竟然是矶子趁手的神兵‘罡天杵’。此虽为神兵,姝妤却并不记得自己将它也一并带来了。更兼这‘罡天杵’素来沉重,便是一般的将领也不甚拿得动。姝妤虽然武艺不错,但毕竟只是一女子。纵然剑法超群,但所能使用的兵器也不过刀剑这般轻巧的而已。 若换了平日,这‘罡天杵’自己拿都拿不动的。如今非但自己不曾记得将它一并带来了,怎么所行的这一路居然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行囊里这件神兵的重量呢? 姝妤想到这里,不禁心生些许的恐慌。让她也完全说不清楚,一种不祥的预感居然也在此时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心中虽有此想,毕竟崇瑀此时已然发问。面对崇瑀的询问,姝妤只好实言相告。 崇瑀闻听此为矶子所获神兵,心中尤甚欢喜。当着群臣的面,非要一试。姝妤拦阻,崇瑀由此疑惑。不知为何,但问其详。姝妤道:“此虽为神兵,但却忠心护主。曾经矶子在时,便因此神兵的关系,险些让我行刺失败。若非矶子坚持,只怕此时的我早已为这神兵所害。” 崇瑀不信,只笑道:“但以姐姐之言,此物堪为不祥。似若如此,你将它一并带来却是何故?” 姝妤道:“我未带它,不知因何却在我的行囊之中。此物沉重,一般人根本拿不起来的。若非另有缘故,怎么说它也不会在我的行囊之中的。” 闻听姝妤所言,崇瑀不觉好笑,反问道:“姐姐若不曾拿,莫非这兵器自己长了腿硬是飞到你的行囊之中的吗?” 闻听此言,群臣皆笑,唯独姝妤一脸阴沉。 崇瑀不解,询问其故。姝妤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此物乃大夏矶子遗物,与我部实为不祥。以我之意,不若早早丢弃为妙。” 崇瑀丝毫不以为然,言道:“便要丢弃,我此番借此一试又当如何?” 言毕遂不听姝妤的建议,硬是当着群臣的面将这来意不祥的神兵小心谨慎般的拾了起来。既拾起了‘罡天杵’,崇瑀脸色忽的煞变。群臣面露惊惧,姝妤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场的众人,谁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崇瑀露出如今的这般模样。 这正是“鬼使神差神兵至,心中不祥果应言”。预知迥异怎样,崇瑀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10章鬼使神差 正所谓说书人一张嘴,同时表不了两家事。 子储继位、仲夷谋反,诸事皆在大夏国中。后闻寿领兵平乱,而东夷女贞古氏部落也有另外的一番故事。 要说起这段故事,还要从子储继位为王,姝妤遁走开始讲起。 却说姝妤置书仲夷将他激怒,迫使仲夷为求自保而做了大夏的反国之臣。仲夷既杀了使者就此起兵,姝妤在国中便已经知晓了此事。期间仲夷还给姝妤回过一封书信,那便是希望她能够作为自己身在大夏国中的内应。毕竟两个人之前已经暗中缔结盟好,如今在仲夷心中,姝妤帮助自己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仲夷一直都认为姝妤是自己的人,殊不知姝妤来到大夏谋官,最后害死了矶子等等这些她做过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东夷女贞的古氏部落。 如今既然仲夷已经起兵,姝妤自知自己在大夏国中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无论届时到底谁胜谁负,这样的结局都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趁着子储还没有反应过来尽早离开大夏王都。在顺利回到自己部落的同时,也好帮助古氏部落的现任首领崇瑀进行接下来的谋划。 姝妤想的很好,只可惜天数常变。人间不如意之事,更是十之八九。姝妤虽多谋略,却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话到底怎么个说法,还需要此番听我这说书人娓娓道来。 却说姝妤当时夺路东门而走,快马便归古氏部落本部。崇瑀闻听姝妤回归,心中大喜道:“姐姐归来矣。” 于是亲自迎接姝妤,见姝妤无恙,心中甚为宽慰。言道:“之前姐姐请建出使大夏,我本不放心。不想姐姐孤身一人,居然真的完成了我们既定的大计。现在我部落人马强盛又多钱粮,可与大夏一战否?” 姝妤道:“我族经济,虽然借助大夏发展迅猛。但俗语有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毒之虫死而不僵。大夏虽然逐渐衰败,但论及国力仍旧远胜于我。现仲夷反叛,便要与子储开战。若我乘此兴兵,两线恐合兵同时向我。我意便要举兵,也要择时而动。如今只需静观其变,待得双方两败俱伤,届时我族再举兴兵。无论到时候大夏国中到底谁胜谁负,我族都可一举而定。” 崇瑀从其言,遂引姝妤回大营。为庆姝妤之功,就此聚集族中长老、胜排宴宴。席间崇瑀兴致颇高,更请姝妤上座。以此置酒,遂与众人道:“我族所以兴盛昌荣,此番皆赖姐姐之功。今大夏与日渐衰,我族兴起早晚必能取而代之。若能如此,我家姐姐堪居首功。” 言毕,亲自置酒姝妤。但与崇瑀碰杯,姝妤尽饮杯中酒。 又饮多时,崇瑀酒醉。忽的看见姝妤未及放下的行囊,便问道:“我观姐姐归来包裹甚为沉重,不知此番带来了些什么?” 姝妤道:“我在大夏国中数年,曾得不少恩赐。除了生活所需支用,此番余下也都尽数带来了。想我本遵从首领命令往去,故而不敢私匿。更兼我部落正当用兵,故特此尽数呈现给首领、以助军资。” 崇瑀大喜,当着众家长老尽称姝妤之德。心中却也极为好奇,不知大夏国中到底盛产什么样的宝贝。便又与姝妤道:“姐姐此去,已然数年。不知却从大夏国中得到了多少的宝贝,如今可否当着众人的面借此一观呢?” 闻听崇瑀所请,姝妤不好拒绝。就此当着部落众家长老的面,将行囊打开。期间珍宝,一览无余。众人惊叹之间,崇瑀只见宝物堆里闪动隐隐华光。崇瑀不知何物,就此上前细观。但见光华闪动处,居然竟是一只看似黑黝黝的铁橛子一样的东西。 崇瑀疑惑,问道:“姐姐,不知这是何物?” 姝妤一见,大惊失色。此非旁骛,竟然是矶子趁手的神兵‘罡天杵’。此虽为神兵,姝妤却并不记得自己将它也一并带来了。更兼这‘罡天杵’素来沉重,便是一般的将领也不甚拿得动。姝妤虽然武艺不错,但毕竟只是一女子。纵然剑法超群,但所能使用的兵器也不过刀剑这般轻巧的而已。 若换了平日,这‘罡天杵’自己拿都拿不动的。如今非但自己不曾记得将它一并带来了,怎么所行的这一路居然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行囊里这件神兵的重量呢? 姝妤想到这里,不禁心生些许的恐慌。让她也完全说不清楚,一种不祥的预感居然也在此时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心中虽有此想,毕竟崇瑀此时已然发问。面对崇瑀的询问,姝妤只好实言相告。 崇瑀闻听此为矶子所获神兵,心中尤甚欢喜。当着群臣的面,非要一试。姝妤拦阻,崇瑀由此疑惑。不知为何,但问其详。姝妤道:“此虽为神兵,但却忠心护主。曾经矶子在时,便因此神兵的关系,险些让我行刺失败。若非矶子坚持,只怕此时的我早已为这神兵所害。” 崇瑀不信,只笑道:“但以姐姐之言,此物堪为不祥。似若如此,你将它一并带来却是何故?” 姝妤道:“我未带它,不知因何却在我的行囊之中。此物沉重,一般人根本拿不起来的。若非另有缘故,怎么说它也不会在我的行囊之中的。” 闻听姝妤所言,崇瑀不觉好笑,反问道:“姐姐若不曾拿,莫非这兵器自己长了腿硬是飞到你的行囊之中的吗?” 闻听此言,群臣皆笑,唯独姝妤一脸阴沉。 崇瑀不解,询问其故。姝妤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此物乃大夏矶子遗物,与我部实为不祥。以我之意,不若早早丢弃为妙。” 崇瑀丝毫不以为然,言道:“便要丢弃,我此番借此一试又当如何?” 言毕遂不听姝妤的建议,硬是当着群臣的面将这来意不祥的神兵小心谨慎般的拾了起来。既拾起了‘罡天杵’,崇瑀脸色忽的煞变。群臣面露惊惧,姝妤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场的众人,谁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崇瑀露出如今的这般模样。 这正是“鬼使神差神兵至,心中不祥果应言”。预知迥异怎样,崇瑀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11章因果业报 却说矶子曾经所使用的神兵‘罡天杵’,此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姝妤的行囊之中,之前更加没有任何的察觉和征兆。姝妤见了此物,便感觉到了心中不祥般的预兆。故而劝说崇瑀,不要去碰这神兵。 虽是良言相劝,奈何崇瑀毕竟年轻。更兼秉性气盛好奇,故而偏要一探究竟。没想到刚刚用手碰到了地上的‘罡天杵’,他的脸上便露出极为恐怖的颜色来。在场群臣由此吓了一跳,姝妤更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在群臣六神无主之时,原本颜色更变露出恐怖之色的崇瑀,却忽然转怒为喜发出爽朗般的笑声来。 “不过吓唬一下你们,不想诸公倒真的相信了。” 崇瑀一语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这才了解原来是他故意的恶作剧。姝妤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此时又气又是无奈,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崇瑀但见姝妤表情,自知姝妤也被自己蒙到了。又见群臣迥异、埋怨般的目光,这才自圆其说道:“诸公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这神兵再神,却也不过只是一件兵器而已。即为兵器,便是为人所创。焉有被驾驭的兵器,反而弑主的道理呢?此等传闻,未免太过。” 既有言辞,随即脸上便露出宽容般的讥讽之色。群臣由此放心,尽相笑颜。崇瑀此时既握神兵在手,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手里掂了掂。长长松了口气之间,不禁点头赞许道:“嗯,此物不亏是件神兵宝器。如今看来,倒是有些重量的。” 姝妤心中虽然埋怨崇瑀的故弄玄虚,但嘴上却不能真的指责与他。尽管此番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自己心中的不祥预感却仍旧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缓缓松了口气,于是又劝慰道:“首领既然试过了,如今我看也可以将它放下了吧。还是那句话,此物既是不吉,还是早早将它丢弃了吧。” 崇瑀笑道:“此不过将它拾起而已,我正要以此看看此物到底能有什么神妙所在。” 言毕又令军士牵过马来,自己手持‘罡天杵’大步出营。飞身上马之间,便在营地驰骋。期间舞动手中‘罡天杵’如飞,引得风声虎虎。又以磐石、镔铁来试,无一不被神兵瞬间击碎。 群臣见得,无不赞许。唯独姝妤身处一旁,阴沉着脸默然无声。 少时下了马,崇瑀手持神兵复归大帐。但看手中的神兵‘罡天杵’,越看越是喜欢。不禁赞许道:“此物不愧是件神兵,无怪为昔日矶子所用。” 但见崇瑀喜欢,群臣之中便有阿谀奉承之人,言道:“首领既然喜欢,何不收为己用?更兼我部不久便要与大夏开战,这神兵但在首领手中,届时正好堪为大用。” 崇瑀闻言,心中更为欢喜。连连点头赞许,言道:“相比于矶子,此物倒是和我极为相配。想它曾经虽是矶子兵器,如今矶子既已身死,恐怕现下不请自来是为了寻觅自己新的主人吧。但不知我欲将此神兵为我所用,诸公却以为如何呢?” 闻听崇瑀之言,群臣无不认同。唯独姝妤一人,予以反对。 崇瑀因此不悦,问道:“姐姐何以以先前之事对一件兵器这般的耿耿于怀呢?” 姝妤道:“神兵本为矶子所有,矶子被害之时。魔王眼中流下血泪,且面目狰狞尽露不吉。如今首领若为所用,恐为所害。” 崇瑀闻言,身体猛然一个战栗的瞬间,竟似乎也忽的不受控制。此时‘罡天杵’被他拿在手中,杵头魔王双睛居然又亮。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却仿若杀神附体一般,使得刚刚还醉眼蒙眬的崇瑀立时间也变得目露凶光。 面对和他如今近在咫尺的姝妤,崇瑀忽的大怒道:“鼠辈,害我性命,枉我对你如此信任。” 一语出口,突施一杵直接重击在姝妤胸口。姝妤措不及防,当即口吐鲜血,就此倒地。群臣畏惧,崇瑀遂孤身登上王座,与众人道:“尔等鼠辈,识得我大夏圣王否?” 群臣闻言惊惧,纷纷跪倒在地。崇瑀大笑几声,就此从宝座上摔了下来、昏倒于地。群臣愕然,急忙抢救。不多时,崇禹这才从昏厥中转醒了过来。 但见群臣围拢在自己床榻之前,崇瑀不解,问其故。诸臣尽以实言告知,崇瑀惊惧,这才方信姝妤之前所言。想到姝妤,崇瑀便忍不住询问。群臣面面相觑,只是低头不言。 崇瑀心慌又问,群臣之中这才有人回话,言道:“正面挨下一杵,胸骨尽碎。更兼伤及脏腑,医官无术,恐不能救了。” 闻听百官所言,崇瑀立即瘫坐于地。便在此时,斥候来报,言姝妤已经转醒,要将首领最后一面。崇瑀闻言,立即跟随着斥候来见姝妤。但见姝妤躺在床榻上,如今脸上已经不见一丝血色。 崇瑀大哭,姝妤不禁一声苦笑,言道:“此事实乃天报,绝非首领之过。今臣命不保夕,不得不尽最后挚诚。如今大夏虽有内乱,但国力仍旧盛强我部数倍不止。我若健在,尚可帮助首领成就大事。如今不久人世,恐部落中目前无有能够代替我为首领谋划之人。我死之后,首领当以自保图强为上。无论此番大夏国中谁胜谁负,首领皆不可轻易举兵。一旦有失,我部恐有灭族之险。” 崇瑀闻言,只是哭泣不答。姝妤心中有数,料定崇瑀八成不会在自己死后放弃此番进攻大夏成就一番功业的机会。心中虽是了然,但也无法。毕竟崇瑀年轻气盛,一颗好胜之心始终都是他不可规避的弱点。 “既已身死,后事如何,我也便都管不了了。” 姝妤一声叹息,不禁紧闭双目、由此垂泪。崇瑀见姝妤闭上眼睛,一时间还想要再做询问,这才发现姝妤已经气绝身亡。终年寿尽之时,年仅二十八岁。 这正是“自古因果皆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预知姝妤身死后事怎样,古氏部落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1章因果业报 却说矶子曾经所使用的神兵‘罡天杵’,此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姝妤的行囊之中,之前更加没有任何的察觉和征兆。姝妤见了此物,便感觉到了心中不祥般的预兆。故而劝说崇瑀,不要去碰这神兵。 虽是良言相劝,奈何崇瑀毕竟年轻。更兼秉性气盛好奇,故而偏要一探究竟。没想到刚刚用手碰到了地上的‘罡天杵’,他的脸上便露出极为恐怖的颜色来。在场群臣由此吓了一跳,姝妤更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在群臣六神无主之时,原本颜色更变露出恐怖之色的崇瑀,却忽然转怒为喜发出爽朗般的笑声来。 “不过吓唬一下你们,不想诸公倒真的相信了。” 崇瑀一语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这才了解原来是他故意的恶作剧。姝妤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此时又气又是无奈,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崇瑀但见姝妤表情,自知姝妤也被自己蒙到了。又见群臣迥异、埋怨般的目光,这才自圆其说道:“诸公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这神兵再神,却也不过只是一件兵器而已。即为兵器,便是为人所创。焉有被驾驭的兵器,反而弑主的道理呢?此等传闻,未免太过。” 既有言辞,随即脸上便露出宽容般的讥讽之色。群臣由此放心,尽相笑颜。崇瑀此时既握神兵在手,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手里掂了掂。长长松了口气之间,不禁点头赞许道:“嗯,此物不亏是件神兵宝器。如今看来,倒是有些重量的。” 姝妤心中虽然埋怨崇瑀的故弄玄虚,但嘴上却不能真的指责与他。尽管此番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自己心中的不祥预感却仍旧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缓缓松了口气,于是又劝慰道:“首领既然试过了,如今我看也可以将它放下了吧。还是那句话,此物既是不吉,还是早早将它丢弃了吧。” 崇瑀笑道:“此不过将它拾起而已,我正要以此看看此物到底能有什么神妙所在。” 言毕又令军士牵过马来,自己手持‘罡天杵’大步出营。飞身上马之间,便在营地驰骋。期间舞动手中‘罡天杵’如飞,引得风声虎虎。又以磐石、镔铁来试,无一不被神兵瞬间击碎。 群臣见得,无不赞许。唯独姝妤身处一旁,阴沉着脸默然无声。 少时下了马,崇瑀手持神兵复归大帐。但看手中的神兵‘罡天杵’,越看越是喜欢。不禁赞许道:“此物不愧是件神兵,无怪为昔日矶子所用。” 但见崇瑀喜欢,群臣之中便有阿谀奉承之人,言道:“首领既然喜欢,何不收为己用?更兼我部不久便要与大夏开战,这神兵但在首领手中,届时正好堪为大用。” 崇瑀闻言,心中更为欢喜。连连点头赞许,言道:“相比于矶子,此物倒是和我极为相配。想它曾经虽是矶子兵器,如今矶子既已身死,恐怕现下不请自来是为了寻觅自己新的主人吧。但不知我欲将此神兵为我所用,诸公却以为如何呢?” 闻听崇瑀之言,群臣无不认同。唯独姝妤一人,予以反对。 崇瑀因此不悦,问道:“姐姐何以以先前之事对一件兵器这般的耿耿于怀呢?” 姝妤道:“神兵本为矶子所有,矶子被害之时。魔王眼中流下血泪,且面目狰狞尽露不吉。如今首领若为所用,恐为所害。” 崇瑀闻言,身体猛然一个战栗的瞬间,竟似乎也忽的不受控制。此时‘罡天杵’被他拿在手中,杵头魔王双睛居然又亮。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却仿若杀神附体一般,使得刚刚还醉眼蒙眬的崇瑀立时间也变得目露凶光。 面对和他如今近在咫尺的姝妤,崇瑀忽的大怒道:“鼠辈,害我性命,枉我对你如此信任。” 一语出口,突施一杵直接重击在姝妤胸口。姝妤措不及防,当即口吐鲜血,就此倒地。群臣畏惧,崇瑀遂孤身登上王座,与众人道:“尔等鼠辈,识得我大夏圣王否?” 群臣闻言惊惧,纷纷跪倒在地。崇瑀大笑几声,就此从宝座上摔了下来、昏倒于地。群臣愕然,急忙抢救。不多时,崇禹这才从昏厥中转醒了过来。 但见群臣围拢在自己床榻之前,崇瑀不解,问其故。诸臣尽以实言告知,崇瑀惊惧,这才方信姝妤之前所言。想到姝妤,崇瑀便忍不住询问。群臣面面相觑,只是低头不言。 崇瑀心慌又问,群臣之中这才有人回话,言道:“正面挨下一杵,胸骨尽碎。更兼伤及脏腑,医官无术,恐不能救了。” 闻听百官所言,崇瑀立即瘫坐于地。便在此时,斥候来报,言姝妤已经转醒,要将首领最后一面。崇瑀闻言,立即跟随着斥候来见姝妤。但见姝妤躺在床榻上,如今脸上已经不见一丝血色。 崇瑀大哭,姝妤不禁一声苦笑,言道:“此事实乃天报,绝非首领之过。今臣命不保夕,不得不尽最后挚诚。如今大夏虽有内乱,但国力仍旧盛强我部数倍不止。我若健在,尚可帮助首领成就大事。如今不久人世,恐部落中目前无有能够代替我为首领谋划之人。我死之后,首领当以自保图强为上。无论此番大夏国中谁胜谁负,首领皆不可轻易举兵。一旦有失,我部恐有灭族之险。” 崇瑀闻言,只是哭泣不答。姝妤心中有数,料定崇瑀八成不会在自己死后放弃此番进攻大夏成就一番功业的机会。心中虽是了然,但也无法。毕竟崇瑀年轻气盛,一颗好胜之心始终都是他不可规避的弱点。 “既已身死,后事如何,我也便都管不了了。” 姝妤一声叹息,不禁紧闭双目、由此垂泪。崇瑀见姝妤闭上眼睛,一时间还想要再做询问,这才发现姝妤已经气绝身亡。终年寿尽之时,年仅二十八岁。 这正是“自古因果皆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预知姝妤身死后事怎样,古氏部落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2章剑指南夷 姝妤即逝,崇瑀便将此番仇恨全都记到了大夏那边。 他先命人将神兵‘罡杵’丢入熔炉,以求用烈火焚烧将神兵化为灰烬。不想神兵为神木所化,寻常锻造之火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崇瑀又想以各种利器将它粉碎,结果无论使用什么尖利的兵器,碰到‘罡杵’的一瞬间都反而被碎成两段。崇瑀因此无法,只得命人将神兵沉入大江之中,就此作罢。 忙完了‘罡杵’的事情,崇瑀便为姝妤举行了部落中最高礼数的葬礼。 期间百官尽数前往祭奠,崇瑀身为首领更是亲自主持葬礼一切大事宜,由此时间过去半月有余。一切方毕,不日便有斥候来报,言大夏国中仲夷叛乱已经被闻寿率军平定。仲夷被擒,不日即将解至京师。 闻听斥候所报,崇瑀为之惊愕。 由此聚将,对百官言道:“久闻仲夷行军多年,深通兵法战略。不想此番乱国,仅仅不过月余便被平定不,竟然还被闻寿一庶子所擒。足见其才言过其实,本身并无太多的能为。现下仲夷已灭,大夏国中更是军力大损。似此时机,对我部来讲可谓千载难逢。更兼姐姐亦为大夏所害,于公于私,我部皆当兴兵。届时一战可取大夏,下由此可定、我古氏部落亦可兴盛无疑。” 闻听崇瑀所言,群臣皆不做声。崇瑀正欲兴兵,忽然群臣之中站出一人极力反对。但见此人身高不过五尺,生的极为消瘦。非是旁人,正是部落中的一位长老,名唤邹融。 崇瑀心中不悦,言道:“以你之言,我此番兴兵,莫非是为了自己吗?” 邹融不弃,仍旧苦谏。言道:“以我看来,此番首领无论公私,皆不可兴兵。姝妤临去之时,就曾苦谏首领。大夏虽有内乱,但国力仍旧强盛。更兼仲夷用兵多年、未尝败绩,足见其能为所在。今番被擒,只怕不是他能为不足,而是大夏国中尚有能人。更兼若彼军久持相互消耗殆尽,我部乘势而出即可。如今内乱未曾久持,几乎转瞬平息。纵有损伤,亦无痛痒。我部但逢此时兴兵而去,若胜还好。一旦有失,恐大夏乘势而下,我部必有灭族之祸。” 闻听邹融之言,崇瑀大怒,喝道:“我正欲兴兵,安敢出此不利之言,乱我军心?” 言毕,遂令左右将邹融擒下,推出帐外斩首示众。群臣皆告冕,言道:“未曾出师,先斩部落长老,恐于军不利。更何况邹融虽然出言莽撞,但却也甚为挚诚。如此名士,纵有过失,不宜便斩。” 崇瑀闻言,暂息心中怒火。喝令军士,暂且将邹融囚下。待到自己得胜而归之时,再行处置。军士应命,就此将邹融押解了下去。邹融即去,崇瑀便与国中诸位长老商议进兵诸事。 茂荣出班,言道:“我部所处东方,身兼踏顿、粟津两地。虽然民生丰足,但欲破敌军王都,供给线实在过长。臣料此番纵然兴兵,亦不可立胜。既如此,首领当以长久打算才是。” 崇瑀从其言,随即问道:“不知大长老对此有何见解?” 茂荣道:“依照常理,此番大夏国乱方平。子储儿更兼新继为王,此时恐还无暇对外。我军若无供给之忧,一战直取大夏王都永乐便可。永乐既破,而我部又擒下了子储儿,大夏便可一战而破。如今有了供给线的问题,故而计划尚需周详设计才是。” 崇瑀点头,言道:“大长老所言有理,不知心中可有计划了吗?” 茂荣笑道:“臣既出此言,心中自有主意。我部若要兴兵,可先取夏朝南夷、宜宾两地。此两地虽在大夏南部,但距离我部所在却极为方便。更兼南部原为仲夷、章滁二人驻守。此番两人都已经在大夏王都,必然群龙无首。我军若去,必能一战而成。届时军需有所供给,可借此为跳板再攻觑庸。觑庸若下,大夏王都岂不近在咫尺?届时我部有利有势,何愁大夏不灭?” 崇瑀大喜,从其所请。遂尽起国中之兵,以茂荣为元帅、茂荣之弟茂顿为前部先锋。自己更是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便朝着大夏国土南夷而来。 却南夷之地,横跨东西。沃野千里,民生富庶。昔日仲夷为帅,兵戈所向,尽驱南夷妖兽。见簇物产丰富、地域辽阔,因此作为本部供给基业。后仲夷虽然叛夏,主力仍旧驻守在此。膝下二将卫桀、袁懿,多年跟随仲夷东征西讨,颇得信任。更兼智勇兼备,仲夷故而自己亲自统兵而去,却留二将与重兵依旧驻守于此。所谓不过原因有二,其一提供前线供给所需,其二便是继续发展好让自己万一有失也好有得退避之地。不想此番兴兵,再无重归南夷之日。自己被闻寿部将蒋冲所擒,由此押解回了大夏王都受审。 仲夷兵败失利,前方战报早有探马到后方报知二卫桀、袁懿二人。此二人皆是仲夷心腹,与仲夷多年相处堪为兄弟。两人闻听仲夷兵败,故而常有报仇之心。正待起兵再战,忽闻探马来到,言东夷之地的古氏一族由此谋反,如今径取南夷而来。 二将闻讯,便聚首商议。 袁懿道:“仲帅兵败,东夷古氏乘势而起。如今尽发亲国之兵,更兼崇瑀素有勇略、座下大长老茂荣极通兵法。现下敌众我寡,恐不能与担” 卫桀道:“似若如此,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袁懿道:“前番仲帅兴兵,如今却兵败被擒。现东夷借此谋叛,其意无疑是要反叛夏朝。此番我等准备军事,便是为了来日杀入大夏国都救得仲帅。现下虽为敌我,但却同仇敌忾。何不共同举事,联手同去?” 卫桀闻言大怒,喝道:“何出此妄语?仲帅兴兵,只为王位。虽然今番惜败,不过我大夏国中家事而已。我等纵然要救仲帅,却只为大夏内部肃清肘腋之患。既是大夏国臣,何须借助藩国之兵?此为谋叛,不予我等意同。我等是大夏国中功臣,岂有通敌叛国之理?” 袁懿点头,言道:“将军之言,却也不虚。似若如此,不知当以如何?” 卫桀道:“如今形势虽然敌众我寡,但我南夷却有强悍的壁垒坚城作为屏障。期间骁关之险、武都之雄,又岂能是敌军可以轻易攻破的?今此蛮夷前来,便趁着仲帅兵败欺我国中无人。我等既为仲帅身边之将,理当挫其锐气。也好让这帮蛮夷知道,我大夏国中良将之威。” 袁懿点头,从其言。二人由此决议,当便叫点了军马兵出武都直奔骁关。 这正是“虽怀心头复仇意,还念身为夏国臣”。预知二将兴兵情势怎样,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12章剑指南夷 姝妤即逝,崇瑀便将此番仇恨全都记到了大夏那边。 他先命人将神兵‘罡杵’丢入熔炉,以求用烈火焚烧将神兵化为灰烬。不想神兵为神木所化,寻常锻造之火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崇瑀又想以各种利器将它粉碎,结果无论使用什么尖利的兵器,碰到‘罡杵’的一瞬间都反而被碎成两段。崇瑀因此无法,只得命人将神兵沉入大江之中,就此作罢。 忙完了‘罡杵’的事情,崇瑀便为姝妤举行了部落中最高礼数的葬礼。 期间百官尽数前往祭奠,崇瑀身为首领更是亲自主持葬礼一切大事宜,由此时间过去半月有余。一切方毕,不日便有斥候来报,言大夏国中仲夷叛乱已经被闻寿率军平定。仲夷被擒,不日即将解至京师。 闻听斥候所报,崇瑀为之惊愕。 由此聚将,对百官言道:“久闻仲夷行军多年,深通兵法战略。不想此番乱国,仅仅不过月余便被平定不,竟然还被闻寿一庶子所擒。足见其才言过其实,本身并无太多的能为。现下仲夷已灭,大夏国中更是军力大损。似此时机,对我部来讲可谓千载难逢。更兼姐姐亦为大夏所害,于公于私,我部皆当兴兵。届时一战可取大夏,下由此可定、我古氏部落亦可兴盛无疑。” 闻听崇瑀所言,群臣皆不做声。崇瑀正欲兴兵,忽然群臣之中站出一人极力反对。但见此人身高不过五尺,生的极为消瘦。非是旁人,正是部落中的一位长老,名唤邹融。 崇瑀心中不悦,言道:“以你之言,我此番兴兵,莫非是为了自己吗?” 邹融不弃,仍旧苦谏。言道:“以我看来,此番首领无论公私,皆不可兴兵。姝妤临去之时,就曾苦谏首领。大夏虽有内乱,但国力仍旧强盛。更兼仲夷用兵多年、未尝败绩,足见其能为所在。今番被擒,只怕不是他能为不足,而是大夏国中尚有能人。更兼若彼军久持相互消耗殆尽,我部乘势而出即可。如今内乱未曾久持,几乎转瞬平息。纵有损伤,亦无痛痒。我部但逢此时兴兵而去,若胜还好。一旦有失,恐大夏乘势而下,我部必有灭族之祸。” 闻听邹融之言,崇瑀大怒,喝道:“我正欲兴兵,安敢出此不利之言,乱我军心?” 言毕,遂令左右将邹融擒下,推出帐外斩首示众。群臣皆告冕,言道:“未曾出师,先斩部落长老,恐于军不利。更何况邹融虽然出言莽撞,但却也甚为挚诚。如此名士,纵有过失,不宜便斩。” 崇瑀闻言,暂息心中怒火。喝令军士,暂且将邹融囚下。待到自己得胜而归之时,再行处置。军士应命,就此将邹融押解了下去。邹融即去,崇瑀便与国中诸位长老商议进兵诸事。 茂荣出班,言道:“我部所处东方,身兼踏顿、粟津两地。虽然民生丰足,但欲破敌军王都,供给线实在过长。臣料此番纵然兴兵,亦不可立胜。既如此,首领当以长久打算才是。” 崇瑀从其言,随即问道:“不知大长老对此有何见解?” 茂荣道:“依照常理,此番大夏国乱方平。子储儿更兼新继为王,此时恐还无暇对外。我军若无供给之忧,一战直取大夏王都永乐便可。永乐既破,而我部又擒下了子储儿,大夏便可一战而破。如今有了供给线的问题,故而计划尚需周详设计才是。” 崇瑀点头,言道:“大长老所言有理,不知心中可有计划了吗?” 茂荣笑道:“臣既出此言,心中自有主意。我部若要兴兵,可先取夏朝南夷、宜宾两地。此两地虽在大夏南部,但距离我部所在却极为方便。更兼南部原为仲夷、章滁二人驻守。此番两人都已经在大夏王都,必然群龙无首。我军若去,必能一战而成。届时军需有所供给,可借此为跳板再攻觑庸。觑庸若下,大夏王都岂不近在咫尺?届时我部有利有势,何愁大夏不灭?” 崇瑀大喜,从其所请。遂尽起国中之兵,以茂荣为元帅、茂荣之弟茂顿为前部先锋。自己更是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便朝着大夏国土南夷而来。 却南夷之地,横跨东西。沃野千里,民生富庶。昔日仲夷为帅,兵戈所向,尽驱南夷妖兽。见簇物产丰富、地域辽阔,因此作为本部供给基业。后仲夷虽然叛夏,主力仍旧驻守在此。膝下二将卫桀、袁懿,多年跟随仲夷东征西讨,颇得信任。更兼智勇兼备,仲夷故而自己亲自统兵而去,却留二将与重兵依旧驻守于此。所谓不过原因有二,其一提供前线供给所需,其二便是继续发展好让自己万一有失也好有得退避之地。不想此番兴兵,再无重归南夷之日。自己被闻寿部将蒋冲所擒,由此押解回了大夏王都受审。 仲夷兵败失利,前方战报早有探马到后方报知二卫桀、袁懿二人。此二人皆是仲夷心腹,与仲夷多年相处堪为兄弟。两人闻听仲夷兵败,故而常有报仇之心。正待起兵再战,忽闻探马来到,言东夷之地的古氏一族由此谋反,如今径取南夷而来。 二将闻讯,便聚首商议。 袁懿道:“仲帅兵败,东夷古氏乘势而起。如今尽发亲国之兵,更兼崇瑀素有勇略、座下大长老茂荣极通兵法。现下敌众我寡,恐不能与担” 卫桀道:“似若如此,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袁懿道:“前番仲帅兴兵,如今却兵败被擒。现东夷借此谋叛,其意无疑是要反叛夏朝。此番我等准备军事,便是为了来日杀入大夏国都救得仲帅。现下虽为敌我,但却同仇敌忾。何不共同举事,联手同去?” 卫桀闻言大怒,喝道:“何出此妄语?仲帅兴兵,只为王位。虽然今番惜败,不过我大夏国中家事而已。我等纵然要救仲帅,却只为大夏内部肃清肘腋之患。既是大夏国臣,何须借助藩国之兵?此为谋叛,不予我等意同。我等是大夏国中功臣,岂有通敌叛国之理?” 袁懿点头,言道:“将军之言,却也不虚。似若如此,不知当以如何?” 卫桀道:“如今形势虽然敌众我寡,但我南夷却有强悍的壁垒坚城作为屏障。期间骁关之险、武都之雄,又岂能是敌军可以轻易攻破的?今此蛮夷前来,便趁着仲帅兵败欺我国中无人。我等既为仲帅身边之将,理当挫其锐气。也好让这帮蛮夷知道,我大夏国中良将之威。” 袁懿点头,从其言。二人由此决议,当便叫点了军马兵出武都直奔骁关。 这正是“虽怀心头复仇意,还念身为夏国臣”。预知二将兴兵情势怎样,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13章猛虎吞鹿 却说二将引兵取道骁关御敌,次日东夷古氏部落的前队便到。为首大将,正是此番崇瑀亲命的先锋大将茂顿。 茂顿既至骁关,便有立功之心。于是就此在城下布阵,使身边士卒高声叫骂讨战。袁懿、卫桀闻讯,便就此登上关头。但见城关之下,茂顿军容整备,不觉心中皆有担忧。 卫桀感叹,言道:“敌军此来,足见准备。” 袁懿道:“且看态势,此军不过古氏部落的前部而已。为将者名唤茂顿,实乃部落中的大长老茂荣的亲弟弟。此人素来勇武,虽比不得先王,但却和先王手下的第一悍将璋滁将军能够打个平手。此等人物,只怕我现下军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啊。” 袁懿一语出口,身边部将已被激怒。一人赫然上前,言道:“将军何涨他人志气,灭我等之威风。小将不才,此番愿出战璋滁、扬我国威。” 二人去看,见此人身长七尺五寸。非是旁人,正是帐中部将韩勇。 说起这韩勇,其实也并非无名。论及名望才能,虽然远远不及卫桀、袁懿与彭荡,但却也是仲夷帐下新一辈杰出的将领之一。 却说仲夷多年兴兵,身边部将与日俱增。其中心腹上将二十四名,各有封号,俗称‘三虎’、‘五熊’、‘七狼’、‘九鹿’。其中‘三虎’自不必说,便是卫桀、袁懿与彭荡三人。此三人最有才华,深得仲夷多年栽培、用兵之妙。‘五熊’为猛将,擅长临战对敌。相比之下,‘七狼’、‘九鹿’能力稍差,却各有所长。其中这‘九鹿’里面,七人都是一家至亲。而这韩勇,便是其一。 却说韩勇请战,袁懿心中不决,转首看向卫桀。 卫桀思量多时,言道:“曾经对于这茂顿的传闻,我也略晓一二。此人虽然无谋,战场为将却是悍勇。你便要去,也当小心行事、量力而为。若不能胜,便当速归。断然不可逞一时之强,而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啊。” 韩勇应言,便纵马出战。双方立马阵前,相互报上姓名。 茂顿闻言,不禁大笑道:“无名鼠辈,何以不惜卿卿性命?” 韩勇大怒,喝道:“奸贼,岂敢如此小视我?今番来战,且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间纵马疾驰而去之间,便以手中长枪去刺。茂顿手中重木槌,只是随手一拨,便将他手中长枪震得飞出十几丈远。韩勇骇然,低头去看,双手虎口已然尽裂。心惊胆寒之间,这才心服传言不虚。 正欲撤马离去,茂顿手中重木槌已然直出。韩勇措不及防,正被一锤命中当胸。心脉尽裂之间,当即口吐鲜血,坠马而亡。 茂顿既斩了韩勇,便再度在城关下叫阵。此时卫桀和袁懿在关头,却也全都看得清楚。韩勇虽然并非己方帐下名将,却怎么说都是‘九鹿’之中的一员。如今但逢茂顿,居然在他的马前走不上一个回合。 袁懿大惊,言道:“茂顿果然勇猛,足见传言不虚啊。” 卫桀眉头深锁,阴沉道:“似此猛将,不过敌军前部先锋。我军若都不能胜,恐军中由此萌生畏惧之心。他日崇瑀若来,恐无再战之意了。如今且趁着崇瑀大军未至,先行商议破了茂顿这贼子才为上计。” 言方至此,忽有士卒来报,言‘九鹿’中的韩氏一族见韩勇被茂顿斩首,急于为家人报仇。如今以其族长韩胄为首,令率其五子已经率军出关与那茂顿相斗去了。 卫桀闻言大惊,喝道:“谁让他们去的?” 士卒不能回报,卫桀举目观瞧,但见关下韩氏一族的六个人已经将茂顿团团围住。 七个人就这样转灯儿般厮杀,尽管韩氏一族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六个人一起却仍旧战不倒茂顿。此时的茂顿声威正盛,以一人之力独战六人。手中重木槌舞动如飞,但与六人兵器相碰。无论什么,全都震飞了去。六人不敌,战只十余合。茂顿一槌径出,直取韩胄长子韩奎。韩奎惊慌,以手中大刀抵挡。不想槌碎刀锋,紧跟着直顶胸口。韩奎一声惨叫,就此落马而亡。 韩奎既死,另外五人更加抵挡不住。又是两合,韩胄三子韩鹏被茂顿一槌震死。四子韩虏欲从后面偷袭,不想正被茂顿窥见。茂顿一手擎槌,另一手猛然从腰间拔刀回砍。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刹那便将韩虏头颅削去一半。眼看四子连丧,韩胄心中悲愤。暗中拈弓搭箭,有意射杀茂顿。弓弦响处,离弦之箭竟被茂顿伸手一探直接捻住。但见韩胄五子韩奕欲逃,顺手将箭一丢,竟插在其坐下的战马臀部。战马由此受惊,直接将韩奕翻下马来。不等茂顿动手,受惊的战马已然将落在地上的韩奕头颅蹬碎。 茂顿大笑道:“这等武艺,也配上阵为将?大夏国中,果然无人矣。” 卫桀在关头看得清楚,急呼道:“茂顿勇猛,非常人可敌。老将军速回,不可再战。” 闻听卫桀所言,此时的韩胄更加羞愧难当,言道:“诸子皆丧,唯留老朽一人。今便回关,又有何颜面见诸将以及祖宗?” 言毕纵马上前,亦被茂顿所杀。由此‘九鹿’之中的韩氏一门,尽被诛灭。 茂顿既诛杀了韩氏一门,仍旧杀意不减、不肯退兵。关头诸将畏其勇,由此不敢再言出战者。卫桀无奈,只得高挂免战牌。茂顿见骂了一阵不见有人出战,更兼天色已晚,这才予以退去。 茂顿既退,卫桀与诸将也回关中商议。 卫桀与诸将道:“茂顿此人,极为强悍。若论战场厮杀,我军中战将,恐无人能与他正面交锋。似若这般,却当如何?然而虽说如此,毕竟此人无谋。如今方获大胜,夜间恐不设多少防备。我若乘此时机,趁夜偷营,必可获胜。” 诸将面面相觑,只是不言。卫桀大怒,喝道:“我等追随仲帅多年,历经大小百余战。今茂顿不过一莽夫,众人何故如此畏惧。似如此,岂非有辱仲帅之威?如何配得上大将之名?” 袁懿见卫桀坚持,便道:“茂顿虽然无谋,毕竟勇猛。今便不设防备,恐趁夜偷营未必能够获胜。除非将军亲自带兵往去,但遇危险,才可调度以一变应万变啊。” 卫桀从其言,道:“既如此,我当亲自带兵往去。将军自与众人留守关城,且看我此番前去胜与不胜便了。” 诸将因此从其言。 这正是“胸怀虎胆龙肝义,不向蛮夷肯低头”。预知卫桀设计怎样,此番往去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3章猛虎吞鹿 却说二将引兵取道骁关御敌,次日东夷古氏部落的前队便到。为首大将,正是此番崇瑀亲命的先锋大将茂顿。 茂顿既至骁关,便有立功之心。于是就此在城下布阵,使身边士卒高声叫骂讨战。袁懿、卫桀闻讯,便就此登上关头。但见城关之下,茂顿军容整备,不觉心中皆有担忧。 卫桀感叹,言道:“敌军此来,足见准备。” 袁懿道:“且看态势,此军不过古氏部落的前部而已。为将者名唤茂顿,实乃部落中的大长老茂荣的亲弟弟。此人素来勇武,虽比不得先王,但却和先王手下的第一悍将璋滁将军能够打个平手。此等人物,只怕我现下军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啊。” 袁懿一语出口,身边部将已被激怒。一人赫然上前,言道:“将军何涨他人志气,灭我等之威风。小将不才,此番愿出战璋滁、扬我国威。” 二人去看,见此人身长七尺五寸。非是旁人,正是帐中部将韩勇。 说起这韩勇,其实也并非无名。论及名望才能,虽然远远不及卫桀、袁懿与彭荡,但却也是仲夷帐下新一辈杰出的将领之一。 却说仲夷多年兴兵,身边部将与日俱增。其中心腹上将二十四名,各有封号,俗称‘三虎’、‘五熊’、‘七狼’、‘九鹿’。其中‘三虎’自不必说,便是卫桀、袁懿与彭荡三人。此三人最有才华,深得仲夷多年栽培、用兵之妙。‘五熊’为猛将,擅长临战对敌。相比之下,‘七狼’、‘九鹿’能力稍差,却各有所长。其中这‘九鹿’里面,七人都是一家至亲。而这韩勇,便是其一。 却说韩勇请战,袁懿心中不决,转首看向卫桀。 卫桀思量多时,言道:“曾经对于这茂顿的传闻,我也略晓一二。此人虽然无谋,战场为将却是悍勇。你便要去,也当小心行事、量力而为。若不能胜,便当速归。断然不可逞一时之强,而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啊。” 韩勇应言,便纵马出战。双方立马阵前,相互报上姓名。 茂顿闻言,不禁大笑道:“无名鼠辈,何以不惜卿卿性命?” 韩勇大怒,喝道:“奸贼,岂敢如此小视我?今番来战,且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间纵马疾驰而去之间,便以手中长枪去刺。茂顿手中重木槌,只是随手一拨,便将他手中长枪震得飞出十几丈远。韩勇骇然,低头去看,双手虎口已然尽裂。心惊胆寒之间,这才心服传言不虚。 正欲撤马离去,茂顿手中重木槌已然直出。韩勇措不及防,正被一锤命中当胸。心脉尽裂之间,当即口吐鲜血,坠马而亡。 茂顿既斩了韩勇,便再度在城关下叫阵。此时卫桀和袁懿在关头,却也全都看得清楚。韩勇虽然并非己方帐下名将,却怎么说都是‘九鹿’之中的一员。如今但逢茂顿,居然在他的马前走不上一个回合。 袁懿大惊,言道:“茂顿果然勇猛,足见传言不虚啊。” 卫桀眉头深锁,阴沉道:“似此猛将,不过敌军前部先锋。我军若都不能胜,恐军中由此萌生畏惧之心。他日崇瑀若来,恐无再战之意了。如今且趁着崇瑀大军未至,先行商议破了茂顿这贼子才为上计。” 言方至此,忽有士卒来报,言‘九鹿’中的韩氏一族见韩勇被茂顿斩首,急于为家人报仇。如今以其族长韩胄为首,令率其五子已经率军出关与那茂顿相斗去了。 卫桀闻言大惊,喝道:“谁让他们去的?” 士卒不能回报,卫桀举目观瞧,但见关下韩氏一族的六个人已经将茂顿团团围住。 七个人就这样转灯儿般厮杀,尽管韩氏一族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六个人一起却仍旧战不倒茂顿。此时的茂顿声威正盛,以一人之力独战六人。手中重木槌舞动如飞,但与六人兵器相碰。无论什么,全都震飞了去。六人不敌,战只十余合。茂顿一槌径出,直取韩胄长子韩奎。韩奎惊慌,以手中大刀抵挡。不想槌碎刀锋,紧跟着直顶胸口。韩奎一声惨叫,就此落马而亡。 韩奎既死,另外五人更加抵挡不住。又是两合,韩胄三子韩鹏被茂顿一槌震死。四子韩虏欲从后面偷袭,不想正被茂顿窥见。茂顿一手擎槌,另一手猛然从腰间拔刀回砍。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刹那便将韩虏头颅削去一半。眼看四子连丧,韩胄心中悲愤。暗中拈弓搭箭,有意射杀茂顿。弓弦响处,离弦之箭竟被茂顿伸手一探直接捻住。但见韩胄五子韩奕欲逃,顺手将箭一丢,竟插在其坐下的战马臀部。战马由此受惊,直接将韩奕翻下马来。不等茂顿动手,受惊的战马已然将落在地上的韩奕头颅蹬碎。 茂顿大笑道:“这等武艺,也配上阵为将?大夏国中,果然无人矣。” 卫桀在关头看得清楚,急呼道:“茂顿勇猛,非常人可敌。老将军速回,不可再战。” 闻听卫桀所言,此时的韩胄更加羞愧难当,言道:“诸子皆丧,唯留老朽一人。今便回关,又有何颜面见诸将以及祖宗?” 言毕纵马上前,亦被茂顿所杀。由此‘九鹿’之中的韩氏一门,尽被诛灭。 茂顿既诛杀了韩氏一门,仍旧杀意不减、不肯退兵。关头诸将畏其勇,由此不敢再言出战者。卫桀无奈,只得高挂免战牌。茂顿见骂了一阵不见有人出战,更兼天色已晚,这才予以退去。 茂顿既退,卫桀与诸将也回关中商议。 卫桀与诸将道:“茂顿此人,极为强悍。若论战场厮杀,我军中战将,恐无人能与他正面交锋。似若这般,却当如何?然而虽说如此,毕竟此人无谋。如今方获大胜,夜间恐不设多少防备。我若乘此时机,趁夜偷营,必可获胜。” 诸将面面相觑,只是不言。卫桀大怒,喝道:“我等追随仲帅多年,历经大小百余战。今茂顿不过一莽夫,众人何故如此畏惧。似如此,岂非有辱仲帅之威?如何配得上大将之名?” 袁懿见卫桀坚持,便道:“茂顿虽然无谋,毕竟勇猛。今便不设防备,恐趁夜偷营未必能够获胜。除非将军亲自带兵往去,但遇危险,才可调度以一变应万变啊。” 卫桀从其言,道:“既如此,我当亲自带兵往去。将军自与众人留守关城,且看我此番前去胜与不胜便了。” 诸将因此从其言。 这正是“胸怀虎胆龙肝义,不向蛮夷肯低头”。预知卫桀设计怎样,此番往去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4章卫桀殉国 却说骁关阵前卫桀失鹿,心中又设夜袭之计。遂就此安排,留下袁懿驻守骁关,自己则率领亲随人马千余人趁夜来到茂顿营寨。远远望去,但见营寨之中火光闪烁。卫桀以为正是良机,于是率军就此杀入大寨。不想大寨之中空无一人,正在寻思之间,忽的四面亮起火把照如白昼。 卫桀惊恐,自知中计。不等反应,四面营外已经乱箭齐发。随带军士千余人,多中流矢而亡。卫桀无奈,只得奋力冲杀。迎面一支军马,由此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员上将,正是茂顿。 但见卫桀,当即大喝一声道:“奸贼,安敢前来夜袭我军营寨。尔奸计既然已经被我识破,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卫桀紧咬牙关,虽然自知不敌却也只有硬着头皮纵马一战。茂顿冷笑,并不正面御敌。但见卫桀杀到,先以弓弩为先。一番乱箭,卫桀所领军马又死伤了大半。茂顿见时机成熟,就此发起冲杀。卫桀抵挡不住,幸得身边亲随死命保护,这才由此得脱。 既逃出了重围,卫桀便简单的清点了手下的人马。 来时随行一千五百余众,如今所剩不过二百有余且多已带伤。卫桀心中疑惑,暗思道:“传言茂顿身兼勇武、无人可挡,但毕竟莽夫少智慧。如今用兵有度,似乎早已料事于先,不知却是为何?” 心中有此疑惑,却不得解。少时率领残部回到骁关,令军士叫城却久叫而不开。卫桀心中疑惑,正此时关头亮起火把。照如白昼之间,扬起居然尽是古氏部落的旗帜。 卫桀大惊,但见一将立于关头。非是旁人,正是袁懿。 袁懿看见卫桀,大笑道:“卫将军不识天时,我等皆已降了崇瑀首领了。你若迷途知返,此时尚且为时不晚。” 卫桀这才恍然,喝道:“叛国之贼,原来是你暗中通风报信,这才让那茂顿早有准备。今我部将死伤无数,都是追随我等多年的兄弟。你这不义贼子,安忍如此狠心?” 袁懿大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夏国运已尽。我等即为仲夷将军旧部,若不谋反,早晚必重蹈仲帅覆辙。一旦大夏新王兴师前来问罪,我等何以自保?将军以只身之力尽以愚忠节烈,却令诸将身陷囹圄而不顾。似你今日之所行,才是对我军将士的大不义之举。” 闻听袁懿所言,卫桀大怒。此时手下虽然兵少,却仍旧强行攻城。袁懿早有准备。但见卫桀欲强行攻关,关头早已埋伏下的弓弩手就此现身。刹那之间一阵乱箭,卫桀部将死伤惨重更不能近。便在此时,但听得一棒铜锣脆响。关头杂草丛生道路两旁,赫然浮现出来早已埋伏的军马。左有茂荣,右有崇瑀,更兼茂荣之弟茂顿从后追杀过来。顷刻之间,三面互为犄角,卫桀残军已被团团包围。敌军佣兵数万余众,敌我相差天壤之别。 崇瑀在马上,扬鞭点指卫桀道:“卫将军,你也算是一名英杰。如今既然要为你家仲帅复仇,你我何不相互联手攻夏。他日大事成就,我保你不失公侯爵位。何必尽以愚忠,夏朝可感你之恩德?” 卫桀大怒,喝道:“我乃大国上将,纵然国中有所变故,亦不必你这蛮夷从中作梗。你等既已归顺,如今何必犯上作乱?” 崇瑀一声冷笑,言道:“志霸疆土,唯有德者居之。难道夏朝能够成就一番霸业,我古氏部落就注定要久居人下吗?此番大夏乱国,正是我古氏部落崛起昌盛之时。将军若识时务,理当尽早归降。如不依从,此番休想逃出活命。” 卫桀不理,纵马直取崇瑀而来。崇瑀身旁弓弩手拈弓搭箭,有意射杀卫桀。崇瑀将手一摆,言道:“卫将军既要拼死一战,如今我奉陪与他又有何妨?” 一语出口,就此纵马出迎。两人交马只一合,卫桀便被崇瑀走马生擒下来。卫桀反抗不得,就地被众军俘获,古氏部落由此而得骁关。 骁关既破,崇瑀便在关内升帐。此时关内诸将皆降,但有负隅顽抗者,早已被袁懿斩杀。既升大帐,军士便将卫桀押将上来。 卫桀虽然被俘,仍旧不肯跪拜,口中大骂崇瑀蛮夷不止。 崇瑀闻言,也不辩驳。只是一声冷笑,言道:“人族初兴之时,各大部落也算诸子百家。矶子与众家首领、长老等,曾经也在起源困顿。如今所以能够成就大夏基业,不过多年打拼所致。由此可见,世间万事皆在人为谋略,并非上天注定。如今你将我们视为蛮夷,又岂能料想未来我们不会代替大夏成为这志霸大陆上的一方霸主呢?” 卫桀冷笑道:“我大夏国中,能人辈出。今日纵然你擒得了我,但想要取代我大夏却是痴心妄想。蛮夷始终都是蛮夷,纵得一时之势,也休想有得长久作为。” 崇瑀也不动怒,询问诸将道:“闻听仲夷身边拥有名将‘三虎’、‘五熊’、‘七狼’、‘九鹿’,而这二十四人之中又以‘三虎’能为最高。其中彭荡随仲夷出征,已然身丧天道谷内。而袁懿将军如今已经归顺于我,剩下一人便是卫桀将军。此等豪杰,我欲将他留在身边,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茂荣闻言出班,谏阻道:“微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卫桀虽是豪杰,但其心却在大夏。虽得仲夷多年栽培,其心中仍旧不忘自己身为大夏国臣身份。似此人物,便是首领将他强行留在自己身边,早晚也必有变故。不若早早除之,一则全了他节烈之名,二来也好免去我们的后顾之忧。此人若反,与我此番大事不利。期间斟酌,首领不可不查。” 崇瑀沉吟多时,这才轻轻点头,言道:“斯言是也。” 遂唤军士将卫桀推出斩首,于是国都外最后的一个节烈之士也由此遇害。 卫桀既被崇瑀斩首,南夷之地其他各处无不望风而降。 古氏部落由此获得钱粮军马辎重无数,之后又以得胜之兵尽取宜宾之地。宜宾各处守将见古氏部落势大,尽皆不敢与战。纷纷倒戈投降,由此古氏部落气势恢宏、与日俱盛。 茂荣见时机成熟,由此上表请战。 崇瑀从其请,故而亲率大军合宜宾、南夷等地联军足足十万众,就此浩浩荡荡按照茂荣预先拟定的计划,以此直扑大夏觑墉而来。 这正是“节烈孤掌难作为,只以命陪九泉下”。预知崇瑀以此进兵怎样,双方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4章卫桀殉国 却说骁关阵前卫桀失鹿,心中又设夜袭之计。遂就此安排,留下袁懿驻守骁关,自己则率领亲随人马千余人趁夜来到茂顿营寨。远远望去,但见营寨之中火光闪烁。卫桀以为正是良机,于是率军就此杀入大寨。不想大寨之中空无一人,正在寻思之间,忽的四面亮起火把照如白昼。 卫桀惊恐,自知中计。不等反应,四面营外已经乱箭齐发。随带军士千余人,多中流矢而亡。卫桀无奈,只得奋力冲杀。迎面一支军马,由此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员上将,正是茂顿。 但见卫桀,当即大喝一声道:“奸贼,安敢前来夜袭我军营寨。尔奸计既然已经被我识破,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卫桀紧咬牙关,虽然自知不敌却也只有硬着头皮纵马一战。茂顿冷笑,并不正面御敌。但见卫桀杀到,先以弓弩为先。一番乱箭,卫桀所领军马又死伤了大半。茂顿见时机成熟,就此发起冲杀。卫桀抵挡不住,幸得身边亲随死命保护,这才由此得脱。 既逃出了重围,卫桀便简单的清点了手下的人马。 来时随行一千五百余众,如今所剩不过二百有余且多已带伤。卫桀心中疑惑,暗思道:“传言茂顿身兼勇武、无人可挡,但毕竟莽夫少智慧。如今用兵有度,似乎早已料事于先,不知却是为何?” 心中有此疑惑,却不得解。少时率领残部回到骁关,令军士叫城却久叫而不开。卫桀心中疑惑,正此时关头亮起火把。照如白昼之间,扬起居然尽是古氏部落的旗帜。 卫桀大惊,但见一将立于关头。非是旁人,正是袁懿。 袁懿看见卫桀,大笑道:“卫将军不识天时,我等皆已降了崇瑀首领了。你若迷途知返,此时尚且为时不晚。” 卫桀这才恍然,喝道:“叛国之贼,原来是你暗中通风报信,这才让那茂顿早有准备。今我部将死伤无数,都是追随我等多年的兄弟。你这不义贼子,安忍如此狠心?” 袁懿大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夏国运已尽。我等即为仲夷将军旧部,若不谋反,早晚必重蹈仲帅覆辙。一旦大夏新王兴师前来问罪,我等何以自保?将军以只身之力尽以愚忠节烈,却令诸将身陷囹圄而不顾。似你今日之所行,才是对我军将士的大不义之举。” 闻听袁懿所言,卫桀大怒。此时手下虽然兵少,却仍旧强行攻城。袁懿早有准备。但见卫桀欲强行攻关,关头早已埋伏下的弓弩手就此现身。刹那之间一阵乱箭,卫桀部将死伤惨重更不能近。便在此时,但听得一棒铜锣脆响。关头杂草丛生道路两旁,赫然浮现出来早已埋伏的军马。左有茂荣,右有崇瑀,更兼茂荣之弟茂顿从后追杀过来。顷刻之间,三面互为犄角,卫桀残军已被团团包围。敌军佣兵数万余众,敌我相差天壤之别。 崇瑀在马上,扬鞭点指卫桀道:“卫将军,你也算是一名英杰。如今既然要为你家仲帅复仇,你我何不相互联手攻夏。他日大事成就,我保你不失公侯爵位。何必尽以愚忠,夏朝可感你之恩德?” 卫桀大怒,喝道:“我乃大国上将,纵然国中有所变故,亦不必你这蛮夷从中作梗。你等既已归顺,如今何必犯上作乱?” 崇瑀一声冷笑,言道:“志霸疆土,唯有德者居之。难道夏朝能够成就一番霸业,我古氏部落就注定要久居人下吗?此番大夏乱国,正是我古氏部落崛起昌盛之时。将军若识时务,理当尽早归降。如不依从,此番休想逃出活命。” 卫桀不理,纵马直取崇瑀而来。崇瑀身旁弓弩手拈弓搭箭,有意射杀卫桀。崇瑀将手一摆,言道:“卫将军既要拼死一战,如今我奉陪与他又有何妨?” 一语出口,就此纵马出迎。两人交马只一合,卫桀便被崇瑀走马生擒下来。卫桀反抗不得,就地被众军俘获,古氏部落由此而得骁关。 骁关既破,崇瑀便在关内升帐。此时关内诸将皆降,但有负隅顽抗者,早已被袁懿斩杀。既升大帐,军士便将卫桀押将上来。 卫桀虽然被俘,仍旧不肯跪拜,口中大骂崇瑀蛮夷不止。 崇瑀闻言,也不辩驳。只是一声冷笑,言道:“人族初兴之时,各大部落也算诸子百家。矶子与众家首领、长老等,曾经也在起源困顿。如今所以能够成就大夏基业,不过多年打拼所致。由此可见,世间万事皆在人为谋略,并非上天注定。如今你将我们视为蛮夷,又岂能料想未来我们不会代替大夏成为这志霸大陆上的一方霸主呢?” 卫桀冷笑道:“我大夏国中,能人辈出。今日纵然你擒得了我,但想要取代我大夏却是痴心妄想。蛮夷始终都是蛮夷,纵得一时之势,也休想有得长久作为。” 崇瑀也不动怒,询问诸将道:“闻听仲夷身边拥有名将‘三虎’、‘五熊’、‘七狼’、‘九鹿’,而这二十四人之中又以‘三虎’能为最高。其中彭荡随仲夷出征,已然身丧天道谷内。而袁懿将军如今已经归顺于我,剩下一人便是卫桀将军。此等豪杰,我欲将他留在身边,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茂荣闻言出班,谏阻道:“微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卫桀虽是豪杰,但其心却在大夏。虽得仲夷多年栽培,其心中仍旧不忘自己身为大夏国臣身份。似此人物,便是首领将他强行留在自己身边,早晚也必有变故。不若早早除之,一则全了他节烈之名,二来也好免去我们的后顾之忧。此人若反,与我此番大事不利。期间斟酌,首领不可不查。” 崇瑀沉吟多时,这才轻轻点头,言道:“斯言是也。” 遂唤军士将卫桀推出斩首,于是国都外最后的一个节烈之士也由此遇害。 卫桀既被崇瑀斩首,南夷之地其他各处无不望风而降。 古氏部落由此获得钱粮军马辎重无数,之后又以得胜之兵尽取宜宾之地。宜宾各处守将见古氏部落势大,尽皆不敢与战。纷纷倒戈投降,由此古氏部落气势恢宏、与日俱盛。 茂荣见时机成熟,由此上表请战。 崇瑀从其请,故而亲率大军合宜宾、南夷等地联军足足十万众,就此浩浩荡荡按照茂荣预先拟定的计划,以此直扑大夏觑墉而来。 这正是“节烈孤掌难作为,只以命陪九泉下”。预知崇瑀以此进兵怎样,双方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5章幼麟谋策 却说古氏部落借故谋反,崇瑀亲自引兵而来。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拿下南夷、宜宾两地,以此迅速削弱大夏版图。如今又率大军直取觑庸而来,来势凶猛、极为浩大。 大夏朝中群臣闻讯,心中无不萌生骇然、惶恐。 此时伯麟已归朝中,并且一番游说已得三支部落首领相助为援。加上起源之地子储三兄弟亲随人马,如今也已佣兵两万余众。剩下部落守将,虽然也受到伯麟的游说。但却都只是嘴上应承前来支援,最终都以想静观其变为主张,并未真的前来国中援救。 情势如此,堪为大危。 子储由此犯难,毕竟仲夷之乱这才刚刚被闻寿平定。此时大夏国中尚且军心未稳之际,古氏部落便又已再度揭竿而起。且佣兵十万,声势震天。而闻寿之前带去的五万雄兵,虽然在和仲夷的决战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然而自古有言,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仲夷之乱尽管平定,但大夏五万精锐也只剩下两万有余。便是加上伯麟所带领的人马,此番也不过四万之兵。 “四万对抗十万,如此差距,又当何以取胜?” 子储心中暗思,因而踌躇难决。少时尽退朝中百官,直至后堂之中,尽管苦思良策,却仍旧犹然难决。正自寻思,忽的身边侍从来报,言闻寿、伯麟两人纷纷请见。 子储闻讯,心中多半猜到此二人所来目的,由此将两人请了上来。 二人既见子储,先行君臣之礼。子储道:“都是自家兄弟,朝堂行的礼数是给众人看的。既入后殿,无需这般多礼。” 闻听子储所言,两人也不过多客套。 伯麟先上前,问道:“臣弟观王兄面带忧虑,可是为了朝堂探马所报之事?”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敌军来势凶猛,聚集十万来攻我大夏。而我国中之兵,便是加上贤弟此番带来的,也不过四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更兼我闻那崇瑀素有勇名。身边还有茂荣极能用兵,崇瑀论及勇猛怕更是与先王不分上下。这等人物,只怕比仲夷还要难以应付。我心中由此忧虑,这才烦心至此。” 闻寿道:“王兄无须忧虑,臣弟自当为王兄分忧。古氏部落中纵有猛将智士,然而我大夏国中也有国之柱石。前番平定仲夷之乱,臣弟也不过一月之功。此番前往,三月时间必然破敌。若不能胜,甘愿提头来见。” 子储欣慰,点头道:“我有寿弟相助,料想此番强敌必破无疑。虽是如此,毕竟敌军来势凶猛、军力庞大。更兼敌军此番还有我国中叛将相助,弟身边虽有能臣名士,恐亦不能力敌。还需以智取胜,方为上策。” 伯麟道:“敌军有我国中叛将助阵,我军也有外援为应。如今各地驻守军将皆在,若能尽起军马前来相助,臣弟料定破敌也当不难。” 子储道:“若各地驻军守将都来,自然能够让我们胜算更加大些。只是前番平定仲夷之乱,弟便为使前往游说过。结果那么多的守将,所来不过三路而已。其余各地诸将,都以观望为上。虽然嘴上应承,却只是按兵不动。今弟便是再往,恐他们也未必真的会前来相助啊。” 闻听子储忧虑,伯麟淡然含笑道:“前番不成,此次未必不成。” 目光浅然中透出自信,使得子储心中犹然不解。眉头微蹙之间,遂以此询问其中缘故。 伯麟含笑道:“如今情势,已与前番不同。前番仲夷叛国,乃我大夏国中内部争端。更兼仲夷为先王既定王位人选,王兄忽然继位。各地守将因此疑惑,不知谁认识真、谁人是假,故而只是观望不前、按兵不动。究其原因,一者难辨真假;其二就是胜负未决之时,仲夷与王兄两边他们都不想得罪。毕竟一旦支援,另一方取胜并在日后得势,必以同党之名同究其罪。各地守将由此畏惧,故而裹足不前。如今情势,可谓大局已定。我大夏虽亦有倾覆之险,但本质已然不同。一者,乱国者乃崇瑀。崇瑀是东夷番邦首领,如今算起来已经是国难当头且算异族入侵。虽同为乱国之祸,意义已非昔日可比。更兼仲夷被擒,各地守将其心已定。前番未做兴兵者,此番定然为表忠诚而向王兄靠拢。王兄只需略施小计,我料弟此番再去游说,定然能够劝说各地诸将来救。” 闻听伯麟所言,子储顿悟。仔细想想,却又不禁问道:“麟弟分析,却是很有道理。只是此番我当以何策响应,才能令弟说服各路来助?” 伯麟道:“臣弟此番前往游说,无需王兄动用国中寸金寸银。只需王兄答应两件事情,王兄若能应允,此番臣弟游说各部必然能够成功。” 子储惊讶,遂问其详。 伯麟道:“一者,重赏前番有功将士之余,亦当竭力加封跟随臣弟前来救援的三路军马。无论他们是何官职,王兄都当予以加官进爵。以此为表彰的同时,更要撰写诏命遣使发往各处大肆宣传,从而扩大影响、以张其功。此举若行,王兄便可率先斩获二利。” 子储道:“弟请试言其详。” 伯麟道:“王兄新正王位,当以收心为上。收心者,理当厚待将士。此番来援三路,虽然并未动了一刀一枪,但其忠心可鉴日月。王兄以此封赏,必可尽得其心。今番兴兵对敌,此三路人马必然效以死命,此为一利。” 子储点头赞许,又问道:“其一如此,其二利益却当如何?” 伯麟又道:“来救三路,只表忠心便受到王兄如此封赏。此事传开,其他未动各地守将如何不因此眼红?更兼仲夷兵败,大夏国中王位王兄已经坐实。未动各路见事态如此,定然纷纷也都争抢着表以忠心、贡献谄媚。此番正好为我所用,岂非二利所在吗?” 子储大笑,言道:“臣弟不愧是我的智囊,既有此二利,何不为之?” 伯麟笑道:“此计虽好,却不过臣弟要王兄所行的其中之一件事情罢了。此事我料王兄必然能够答应,而关键的还是这第二件事情啊。” 子储不解,问道:“怎么,难道说这第二件事情很难做到吗?” 伯麟摇头,含笑有道:“做倒是不难做到,但恐怕还需要看看王兄的胸襟如何了。” 子储但听此言,心中更是糊涂。细思不得其解,只得请伯麟言明。 这正是“临危智士思妙计,却要大王展胸怀”。预知伯麟口中第二件事怎样,算计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5章幼麟谋策 却说古氏部落借故谋反,崇瑀亲自引兵而来。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拿下南夷、宜宾两地,以此迅速削弱大夏版图。如今又率大军直取觑庸而来,来势凶猛、极为浩大。 大夏朝中群臣闻讯,心中无不萌生骇然、惶恐。 此时伯麟已归朝中,并且一番游说已得三支部落首领相助为援。加上起源之地子储三兄弟亲随人马,如今也已佣兵两万余众。剩下部落守将,虽然也受到伯麟的游说。但却都只是嘴上应承前来支援,最终都以想静观其变为主张,并未真的前来国中援救。 情势如此,堪为大危。 子储由此犯难,毕竟仲夷之乱这才刚刚被闻寿平定。此时大夏国中尚且军心未稳之际,古氏部落便又已再度揭竿而起。且佣兵十万,声势震天。而闻寿之前带去的五万雄兵,虽然在和仲夷的决战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然而自古有言,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仲夷之乱尽管平定,但大夏五万精锐也只剩下两万有余。便是加上伯麟所带领的人马,此番也不过四万之兵。 “四万对抗十万,如此差距,又当何以取胜?” 子储心中暗思,因而踌躇难决。少时尽退朝中百官,直至后堂之中,尽管苦思良策,却仍旧犹然难决。正自寻思,忽的身边侍从来报,言闻寿、伯麟两人纷纷请见。 子储闻讯,心中多半猜到此二人所来目的,由此将两人请了上来。 二人既见子储,先行君臣之礼。子储道:“都是自家兄弟,朝堂行的礼数是给众人看的。既入后殿,无需这般多礼。” 闻听子储所言,两人也不过多客套。 伯麟先上前,问道:“臣弟观王兄面带忧虑,可是为了朝堂探马所报之事?”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敌军来势凶猛,聚集十万来攻我大夏。而我国中之兵,便是加上贤弟此番带来的,也不过四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更兼我闻那崇瑀素有勇名。身边还有茂荣极能用兵,崇瑀论及勇猛怕更是与先王不分上下。这等人物,只怕比仲夷还要难以应付。我心中由此忧虑,这才烦心至此。” 闻寿道:“王兄无须忧虑,臣弟自当为王兄分忧。古氏部落中纵有猛将智士,然而我大夏国中也有国之柱石。前番平定仲夷之乱,臣弟也不过一月之功。此番前往,三月时间必然破敌。若不能胜,甘愿提头来见。” 子储欣慰,点头道:“我有寿弟相助,料想此番强敌必破无疑。虽是如此,毕竟敌军来势凶猛、军力庞大。更兼敌军此番还有我国中叛将相助,弟身边虽有能臣名士,恐亦不能力敌。还需以智取胜,方为上策。” 伯麟道:“敌军有我国中叛将助阵,我军也有外援为应。如今各地驻守军将皆在,若能尽起军马前来相助,臣弟料定破敌也当不难。” 子储道:“若各地驻军守将都来,自然能够让我们胜算更加大些。只是前番平定仲夷之乱,弟便为使前往游说过。结果那么多的守将,所来不过三路而已。其余各地诸将,都以观望为上。虽然嘴上应承,却只是按兵不动。今弟便是再往,恐他们也未必真的会前来相助啊。” 闻听子储忧虑,伯麟淡然含笑道:“前番不成,此次未必不成。” 目光浅然中透出自信,使得子储心中犹然不解。眉头微蹙之间,遂以此询问其中缘故。 伯麟含笑道:“如今情势,已与前番不同。前番仲夷叛国,乃我大夏国中内部争端。更兼仲夷为先王既定王位人选,王兄忽然继位。各地守将因此疑惑,不知谁认识真、谁人是假,故而只是观望不前、按兵不动。究其原因,一者难辨真假;其二就是胜负未决之时,仲夷与王兄两边他们都不想得罪。毕竟一旦支援,另一方取胜并在日后得势,必以同党之名同究其罪。各地守将由此畏惧,故而裹足不前。如今情势,可谓大局已定。我大夏虽亦有倾覆之险,但本质已然不同。一者,乱国者乃崇瑀。崇瑀是东夷番邦首领,如今算起来已经是国难当头且算异族入侵。虽同为乱国之祸,意义已非昔日可比。更兼仲夷被擒,各地守将其心已定。前番未做兴兵者,此番定然为表忠诚而向王兄靠拢。王兄只需略施小计,我料弟此番再去游说,定然能够劝说各地诸将来救。” 闻听伯麟所言,子储顿悟。仔细想想,却又不禁问道:“麟弟分析,却是很有道理。只是此番我当以何策响应,才能令弟说服各路来助?” 伯麟道:“臣弟此番前往游说,无需王兄动用国中寸金寸银。只需王兄答应两件事情,王兄若能应允,此番臣弟游说各部必然能够成功。” 子储惊讶,遂问其详。 伯麟道:“一者,重赏前番有功将士之余,亦当竭力加封跟随臣弟前来救援的三路军马。无论他们是何官职,王兄都当予以加官进爵。以此为表彰的同时,更要撰写诏命遣使发往各处大肆宣传,从而扩大影响、以张其功。此举若行,王兄便可率先斩获二利。” 子储道:“弟请试言其详。” 伯麟道:“王兄新正王位,当以收心为上。收心者,理当厚待将士。此番来援三路,虽然并未动了一刀一枪,但其忠心可鉴日月。王兄以此封赏,必可尽得其心。今番兴兵对敌,此三路人马必然效以死命,此为一利。” 子储点头赞许,又问道:“其一如此,其二利益却当如何?” 伯麟又道:“来救三路,只表忠心便受到王兄如此封赏。此事传开,其他未动各地守将如何不因此眼红?更兼仲夷兵败,大夏国中王位王兄已经坐实。未动各路见事态如此,定然纷纷也都争抢着表以忠心、贡献谄媚。此番正好为我所用,岂非二利所在吗?” 子储大笑,言道:“臣弟不愧是我的智囊,既有此二利,何不为之?” 伯麟笑道:“此计虽好,却不过臣弟要王兄所行的其中之一件事情罢了。此事我料王兄必然能够答应,而关键的还是这第二件事情啊。” 子储不解,问道:“怎么,难道说这第二件事情很难做到吗?” 伯麟摇头,含笑有道:“做倒是不难做到,但恐怕还需要看看王兄的胸襟如何了。” 子储但听此言,心中更是糊涂。细思不得其解,只得请伯麟言明。 这正是“临危智士思妙计,却要大王展胸怀”。预知伯麟口中第二件事怎样,算计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6章 各展其能 却说伯麟心中有计,却让子储应得两件事情。子储听了其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予以采纳。正询问第二件事,伯麟却故弄玄虚起来。子储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了当的直接问他到底还要自己做什么。 伯麟见子储急问,也不再卖关子。便既直言不讳,言道:“臣弟第二件事非要其他,只要王兄一个承诺就好了。” “一个承诺?”子储不解,追问道:“是何承诺?为何却说考验我的胸襟怎样呢?” 伯麟道:“各地守将,虽为先王曾经在起源之地的各部长老以及首领,但他们的身份如今怎么说却也不过是我大夏国中的一将而已。今兄既然继位为王,也当给他们一些名号才好。既然各地都已经实际被他们占据,兄不若便封他们个王的称号。允许他们世代盘踞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子孙能够承继他们的爵位。由此各地守将心安,必然也感念王兄之德。弟再陈说厉害,我料各地必然倾兵来救。届时八面合围,必破敌军无疑。” 子储闻言,心中大惊。问道:“此计虽可解一时之急,但若封各地守将为王,他们岂非和我平起平坐?来日若有吩咐,爵位相同,我却如何服众?” 伯麟道:“所谓的‘王’,不过一个称号而已。兄既封了他们为王,王兄可为‘王上’。一者,解决了我大夏国中的燃眉之急。二来,也好坐实了自己继承先王王位的事实。纵然先前各地守将有所疑惑,此番王兄也给了他们和自己相同的待遇,试问他们还对您的继位能够有什么样的异议和说辞呢?此为一石二鸟之大计,堪为大用。此计若成,我大夏国政由此可安无疑。其中利弊得失,还望王兄明察。” 伯麟一番言语,子储方自大悟。权衡利弊之间,就此依照伯麟之计行事。 这就是志霸大陆历史上有所记载的关于人族内部的第一次变法,而关于他的记载便在大夏的子储初期。也正因为这项决议的开展,由此终结了志霸大陆早期人类在王位传承之间的择优禅让制,并以此拉开了长达数千年之久在王位之间世袭传承制的序幕。 此项决议在当时虽然不失为形势所迫的良策,但却也无疑为日后大夏的最终灭国,以及志霸大陆长达数千年诸国时代、群雄争霸格局的开始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伏笔。 正所谓剑有双锋,便是如此。 当然此为后话,如今若是细说,恐怕为时尚早。故而暂且放下,不提也罢。 单说决议既拟定,便就此展开。和上次一样,闻寿和伯麟分道而行。伯麟出使各处,而闻寿则亲自统兵往前线御敌。但凡之前与仲夷一战所得将领,闻寿全部带去。子储更亲自率领百官出城为二人送行,于是二人各自分路而去。 闻寿既去,便在途中与吕戌谋划。 吕戌道:“敌军势大,比之前番仲夷作乱,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兼此时敌军方得宜宾、南夷之地气势正盛,此诚不可与之争锋。现下敌军兵进觑庸,我军此时欲救已然不及。与其长途奔袭,不若就地固守。况且觑庸已空,无论民众和辎重全都到了我大夏国中。此间空城一座,敌军纵然斩获亦与我军无损。我军不若弃之,直接驻守荒丘防垒之地。全力修建防垒之余,自当以逸待劳为策略。敌军远至,纵有宜宾、南夷两地,供给线也极为长远。更兼军马极多,每日辎重耗损严重。只要我们坚壁清野、固守为上,敌军纵然有能臣战将,亦必然不能久持。一旦有变,我军便可一战而破敌军无疑。” 闻寿从其请,故而兵驻荒丘防垒,加固防御。每日哨探、全军枕戈待旦,以此守株待兔,静等古氏部落到来。 闻寿既定战略,便有探马报知崇瑀。此时崇瑀已经率领大军到达了觑墉,本以为闻寿会来救援,故而依照茂荣的计谋。对于觑墉只是围而不打,却在沿途各大要路碍口暗中尽设伏兵。今闻此讯,闻寿见觑墉有难,非但不予救援反而在荒丘防垒大军驻扎。 茂荣由此感叹,言道:“无怪于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战胜仲夷,但以这等决策来看,的确精通审时度势之道。既然不能引诱其来,我各部伏兵也便没有了意义的存在了。” 崇瑀点头,问道:“既如此,大长老以为我军下一步该当如何?” 茂荣道:“彼军既取自守之道,便有意借助地利之便抵抗我军。荒丘防垒各处固守险要,易守难攻。今我部率领大军到此,虽然敌寡我众,但我军也正因为此供给不能久迟。依我之见,可分兵一部分留在觑墉。首领和我另外率领大军赶往荒丘与那闻寿对阵,若彼军不出,届时再以良策应变未迟。” 崇瑀点头,但心中仍旧存在着不解。沉思片刻,不禁问道:“我军众多,意在一战克敌。正如大长老所说,我若与敌军去打持久战,迁延日月恐怕我军供给不足。既要强攻荒丘,此时正当用人之际。若以分兵,恐不能速胜。” 茂荣摇头,言道:“荒丘防垒,二十年前我便领教过了。那时候女贞首领尚在,纵然驱动兽兵突袭,也不能全线将其攻破。如今时过境迁,大夏国运昌盛、精通建筑,亦非昔日可比。其防垒之固,便是前番堪比军神的仲夷也都不能击破。我军虽众,毕竟鱼龙混杂。若施强攻,军力受损还在其次。一旦哗变,恐后果不堪设想。故而但有一线希望能够引诱敌军主动出战,也断然不能如此。” 崇瑀默然,少时又问道:“既如此,大长老此时分兵觑墉又是意欲何为呢?要知道觑墉已经是空城一座了。其中辎重粮草以及大夏万民,前番都已经被闻寿牵走。我军便是留在此处,恐驻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闻听崇瑀所问,茂荣浅笑,只做不答。崇瑀心中不解,却料定茂荣此番设计,恐在心中早有良策。只是具体怎样,自己不能尽知罢了。 这正是“你有谋划张良计,我自寻得过墙梯”。预知闻寿与茂荣此番对垒怎样,双方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7章 你来我往 却说闻寿听从吕戌建议,固守荒丘、筑建防垒。以此自守,抵御古氏部落。 闻听传报,古氏部落大长老茂荣也似早有良策,此番成竹在胸。崇瑀虽然心中了然,但却仍旧好奇,不禁加以追问。 茂荣无奈,这才以实言相告。言道:“我军派兵固守觑墉尽管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不然。虽然此处已经是空城一座,但以我看来却还是有些用处的。” 崇瑀不解,详加追问意义何在。 茂荣道:“一者,此地虽无万民辎重,但毕竟距离荒丘不远。我军虽然得到了南夷和宜宾两地有了供给来源,但辎重的运输线却还是需要因为过长而得到保证的。觑墉如今是我们建立运输线最好的选择,尽管如今的它毫无疑问已经是空城一座,但它却可以此作为我们来自后方运输的屯粮之地。” 崇瑀恍然,轻轻点头。 茂荣见崇瑀不与反对,便继续道:“二者,此番时光年已过夏季。和仲夷作乱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觑墉原住民虽然已经不在,但觑墉田地却经过大夏多年发展开辟得极为肥沃。闻寿纵然能够运走辎重和万民,但是田地与房屋这些他们是运不走的。如今我所以留下一部分的军马,除了接纳后方运送来的辎重、方便了我们补给前线的运输之外,还可以借助这些良田以此自足。要知道军马上阵为兵、冲锋陷阵,下了战场亦可为民、耕种纺织。觑墉既有田地,此番正当为我所用。只待秋收麦熟,我军便可有一番大的收成。以此充为己用,岂不好过单单依仗从后方征调来辎重来的容易吗?要知道闻寿此番设计固守,便是看中我们的供给成为用兵短处。我以此设计,便也是要告诉他。他既然要打持久战,我们陪他又当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崇瑀顿悟。然而即便如此,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沉思片刻,便道:“大长老高瞻远瞩,我所不及。然而既有此设计,只怕那闻寿不会让我们这般如愿。此番分兵觑墉打麦耕田,若彼军乘势绕道来攻,我方岂不得不偿失吗?” 茂荣冷笑,言道:“我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的。” 崇瑀领悟,这才领会了茂荣分兵觑墉屯田以外更深一层的用意。于是就此依照茂荣的计谋,以此分兵并且做出了详细、周密般的安排。 却说茂荣做以安排,闻寿这边便也很快得到传报。于是急忙请来诸将商议,言道:“我自固守以来,敌军便无可乘之机。本以为供给线是敌人短处,不想此番茂荣居然做出这样的设计。此时时已过夏,再过月余便到了秋收之日。觑墉辎重万民虽然被我抽调走了,但茂荣却留下军马代替民众在觑墉屯田。觑墉乃我大夏疆土,多年开垦良田肥美。一旦秋收令彼军大丰,日后必然构成对我之威胁。此等计谋,今番定然不能让他如愿。故而我欲暗遣一军取到觑墉,将良田尽毁、焚其辎重,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蒋冲率先出班,言道:“闻帅此计,卑职以为万万不可。” 闻寿疑惑,询问其故。 蒋冲道:“茂荣用兵,虽然不比仲夷,但也曾经和仲夷互为敌手。我等虽然并未亲见,但见其调度有方,绝非等闲之辈。现他和崇瑀率大军到来已经数日,只是和我们彼此僵持,并未开的一阵。我由此料想,他们必然也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这样的人物,绝不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破绽让我们有如此轻松取胜的机会。故而我敢担保,觑墉那边看似疏于防守且所留军士忙于耕种打麦,但暗中必然早有埋伏。此事以我之见,闻帅不可不防。” 闻寿点头,又问吕戌。 吕戌道:“蒋冲之言,可谓鞭辟入里。觑墉虽空,却为敌军屯粮重地。如今疏于防护,一定是茂荣有意为之。此番他和崇瑀同来也不和我们开战,一定是等待着我们主动出击并且为他们自己营造机会啊。此时我军只宜固守,一旦倾出,必然遭遇败绩无疑。更兼伯麟公子已经出使各处,此番必然能够成功。我军如今处在劣势,不宜与敌军就此开战。且待时机成熟,便可将敌军一具歼灭。若此时以小不忍而乱大谋,我大夏必有倾覆之险。” 闻寿领悟,就此罢却兴兵之意。 一切就如同吕戌和蒋冲分析的那样,茂荣和崇瑀虽然共同来到荒丘与闻寿对垒,却早已在后方设下埋伏。本以为闻寿会以此破绽乘势来攻,没想到闻寿依旧只在坚固的防垒之中按兵不动。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天。 崇瑀见闻寿久而不动,心中由此焦虑。随即唤来茂荣,询问其中缘故。 茂荣道:“闻寿小儿年纪虽轻,但胸中着实有上将之风范。觑墉破绽我料他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为保周全故而按兵不动罢了。” 崇瑀叹息,问道:“既如此,我军此番可以强攻否?” 茂荣摇头,回应道:“之前我已经告诉过首领了,此举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能。曾经的仲夷就是小视了闻寿的能力,故而惨才遭失败的。如今荒丘壁垒坚固,更兼闻寿深通兵法守卫之道。我军虽众,若以强攻必然造成大损。眼下既然觑墉设计不成,且容我再思其他良计便是。” 崇瑀一声叹息,言道:“我军远来,意在速战。如此迁延日月下去,只怕久必生变。大长老既不愿强攻,还需尽早思得良计才是啊。” 茂荣点头,言道:“首领之意,我已尽知。且容我三天时间,若仍旧思不得良计,届时必依首领之意。” 崇瑀点头,这才退去。茂荣恭送,心中已自了然。知道崇瑀年轻气盛,此时自己若再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来,早晚崇瑀便要取以强攻。 即送走了崇瑀,茂荣由此静思。思罢多时,猛然偶得一计,心中极为欢喜。暗道:“此计若能成功,何必非要强攻荒丘防垒?届时大夏亦可一举而下矣。” 这正是“智将总有良谋思,只是难知胜败何”。预知此番茂荣心中谋划怎样计策,能否当真成功?且看下文。 第117章你来我往 却说闻寿听从吕戌建议,固守荒丘、筑建防垒。以此自守,抵御古氏部落。 闻听传报,古氏部落大长老茂荣也似早有良策,此番成竹在胸。崇瑀虽然心中了然,但却仍旧好奇,不禁加以追问。 茂荣无奈,这才以实言相告。言道:“我军派兵固守觑墉尽管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不然。虽然此处已经是空城一座,但以我看来却还是有些用处的。” 崇瑀不解,详加追问意义何在。 茂荣道:“一者,此地虽无万民辎重,但毕竟距离荒丘不远。我军虽然得到了南夷和宜宾两地有了供给来源,但辎重的运输线却还是需要因为过长而得到保证的。觑墉如今是我们建立运输线最好的选择,尽管如今的它毫无疑问已经是空城一座,但它却可以此作为我们来自后方运输的屯粮之地。” 崇瑀恍然,轻轻点头。 茂荣见崇瑀不与反对,便继续道:“二者,此番时光年已过夏季。和仲夷作乱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觑墉原住民虽然已经不在,但觑墉田地却经过大夏多年发展开辟得极为肥沃。闻寿纵然能够运走辎重和万民,但是田地与房屋这些他们是运不走的。如今我所以留下一部分的军马,除了接纳后方运送来的辎重、方便了我们补给前线的运输之外,还可以借助这些良田以此自足。要知道军马上阵为兵、冲锋陷阵,下了战场亦可为民、耕种纺织。觑墉既有田地,此番正当为我所用。只待秋收麦熟,我军便可有一番大的收成。以此充为己用,岂不好过单单依仗从后方征调来辎重来的容易吗?要知道闻寿此番设计固守,便是看中我们的供给成为用兵短处。我以此设计,便也是要告诉他。他既然要打持久战,我们陪他又当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崇瑀顿悟。然而即便如此,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沉思片刻,便道:“大长老高瞻远瞩,我所不及。然而既有此设计,只怕那闻寿不会让我们这般如愿。此番分兵觑墉打麦耕田,若彼军乘势绕道来攻,我方岂不得不偿失吗?” 茂荣冷笑,言道:“我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的。” 崇瑀领悟,这才领会了茂荣分兵觑墉屯田以外更深一层的用意。于是就此依照茂荣的计谋,以此分兵并且做出了详细、周密般的安排。 却说茂荣做以安排,闻寿这边便也很快得到传报。于是急忙请来诸将商议,言道:“我自固守以来,敌军便无可乘之机。本以为供给线是敌人短处,不想此番茂荣居然做出这样的设计。此时时已过夏,再过月余便到了秋收之日。觑墉辎重万民虽然被我抽调走了,但茂荣却留下军马代替民众在觑墉屯田。觑墉乃我大夏疆土,多年开垦良田肥美。一旦秋收令彼军大丰,日后必然构成对我之威胁。此等计谋,今番定然不能让他如愿。故而我欲暗遣一军取到觑墉,将良田尽毁、焚其辎重,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蒋冲率先出班,言道:“闻帅此计,卑职以为万万不可。” 闻寿疑惑,询问其故。 蒋冲道:“茂荣用兵,虽然不比仲夷,但也曾经和仲夷互为敌手。我等虽然并未亲见,但见其调度有方,绝非等闲之辈。现他和崇瑀率大军到来已经数日,只是和我们彼此僵持,并未开的一阵。我由此料想,他们必然也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这样的人物,绝不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破绽让我们有如此轻松取胜的机会。故而我敢担保,觑墉那边看似疏于防守且所留军士忙于耕种打麦,但暗中必然早有埋伏。此事以我之见,闻帅不可不防。” 闻寿点头,又问吕戌。 吕戌道:“蒋冲之言,可谓鞭辟入里。觑墉虽空,却为敌军屯粮重地。如今疏于防护,一定是茂荣有意为之。此番他和崇瑀同来也不和我们开战,一定是等待着我们主动出击并且为他们自己营造机会啊。此时我军只宜固守,一旦倾出,必然遭遇败绩无疑。更兼伯麟公子已经出使各处,此番必然能够成功。我军如今处在劣势,不宜与敌军就此开战。且待时机成熟,便可将敌军一具歼灭。若此时以小不忍而乱大谋,我大夏必有倾覆之险。” 闻寿领悟,就此罢却兴兵之意。 一切就如同吕戌和蒋冲分析的那样,茂荣和崇瑀虽然共同来到荒丘与闻寿对垒,却早已在后方设下埋伏。本以为闻寿会以此破绽乘势来攻,没想到闻寿依旧只在坚固的防垒之中按兵不动。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天。 崇瑀见闻寿久而不动,心中由此焦虑。随即唤来茂荣,询问其中缘故。 茂荣道:“闻寿小儿年纪虽轻,但胸中着实有上将之风范。觑墉破绽我料他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为保周全故而按兵不动罢了。” 崇瑀叹息,问道:“既如此,我军此番可以强攻否?” 茂荣摇头,回应道:“之前我已经告诉过首领了,此举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能。曾经的仲夷就是小视了闻寿的能力,故而惨才遭失败的。如今荒丘壁垒坚固,更兼闻寿深通兵法守卫之道。我军虽众,若以强攻必然造成大损。眼下既然觑墉设计不成,且容我再思其他良计便是。” 崇瑀一声叹息,言道:“我军远来,意在速战。如此迁延日月下去,只怕久必生变。大长老既不愿强攻,还需尽早思得良计才是啊。” 茂荣点头,言道:“首领之意,我已尽知。且容我三天时间,若仍旧思不得良计,届时必依首领之意。” 崇瑀点头,这才退去。茂荣恭送,心中已自了然。知道崇瑀年轻气盛,此时自己若再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来,早晚崇瑀便要取以强攻。 即送走了崇瑀,茂荣由此静思。思罢多时,猛然偶得一计,心中极为欢喜。暗道:“此计若能成功,何必非要强攻荒丘防垒?届时大夏亦可一举而下矣。” 这正是“智将总有良谋思,只是难知胜败何”。预知此番茂荣心中谋划怎样计策,能否当真成功?且看下文。 第117章你来我往 却闻寿听从吕戌建议,固守荒丘、筑建防垒。以此自守,抵御古氏部落。 闻听传报,古氏部落大长老茂荣也似早有良策,此番成竹在胸。崇瑀虽然心中了然,但却仍旧好奇,不禁加以追问。 茂荣无奈,这才以实言相告。言道:“我军派兵固守觑墉尽管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不然。虽然此处已经是空城一座,但以我看来却还是有些用处的。” 崇瑀不解,详加追问意义何在。 茂荣道:“一者,簇虽无万民辎重,但毕竟距离荒丘不远。我军虽然得到了南夷和宜宾两地有了供给来源,但辎重的运输线却还是需要因为过长而得到保证的。觑墉如今是我们建立运输线最好的选择,尽管如今的它毫无疑问已经是空城一座,但它却可以此作为我们来自后方运输的屯粮之地。” 崇瑀恍然,轻轻点头。 茂荣见崇瑀不与反对,便继续道:“二者,此番时光年已过夏季。和仲夷作乱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觑墉原住民虽然已经不在,但觑墉田地却经过大夏多年发展开辟得极为肥沃。闻寿纵然能够运走辎重和万民,但是田地与房屋这些他们是运不走的。如今我所以留下一部分的军马,除了接纳后方运送来的辎重、方便了我们补给前线的运输之外,还可以借助这些良田以此自足。要知道军马上阵为兵、冲锋陷阵,下了战场亦可为民、耕种纺织。觑墉既有田地,此番正当为我所用。只待秋收麦熟,我军便可有一番大的收成。以此充为己用,岂不好过单单依仗从后方征调来辎重来的容易吗?要知道闻寿此番设计固守,便是看中我们的供给成为用兵短处。我以此设计,便也是要告诉他。他既然要打持久战,我们陪他又当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崇瑀顿悟。然而即便如此,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沉思片刻,便道:“大长老高瞻远瞩,我所不及。然而既有此设计,只怕那闻寿不会让我们这般如愿。此番分兵觑墉打麦耕田,若彼军乘势绕道来攻,我方岂不得不偿失吗?” 茂荣冷笑,言道:“我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的。” 崇瑀领悟,这才领会了茂荣分兵觑墉屯田以外更深一层的用意。于是就此依照茂荣的计谋,以此分兵并且做出了详细、周密般的安排。 却茂荣做以安排,闻寿这边便也很快得到传报。于是急忙请来诸将商议,言道:“我自固守以来,敌军便无可乘之机。本以为供给线是敌人短处,不想此番茂荣居然做出这样的设计。此时时已过夏,再过月余便到了秋收之日。觑墉辎重万民虽然被我抽调走了,但茂荣却留下军马代替民众在觑墉屯田。觑墉乃我大夏疆土,多年开垦良田肥美。一旦秋收令彼军大丰,日后必然构成对我之威胁。慈计谋,今番定然不能让他如愿。故而我欲暗遣一军取到觑墉,将良田尽毁、焚其辎重,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蒋冲率先出班,言道:“闻帅此计,卑职以为万万不可。” 闻寿疑惑,询问其故。 蒋冲道:“茂荣用兵,虽然不比仲夷,但也曾经和仲夷互为敌手。我等虽然并未亲见,但见其调度有方,绝非等闲之辈。现他和崇瑀率大军到来已经数日,只是和我们彼此僵持,并未开的一阵。我由此料想,他们必然也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这样的人物,绝不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破绽让我们有如此轻松取胜的机会。故而我敢担保,觑墉那边看似疏于防守且所留军士忙于耕种打麦,但暗中必然早有埋伏。此事以我之见,闻帅不可不防。” 闻寿点头,又问吕戌。 吕戌道:“蒋冲之言,可谓鞭辟入里。觑墉虽空,却为敌军屯粮重地。如今疏于防护,一定是茂荣有意为之。此番他和崇瑀同来也不和我们开战,一定是等待着我们主动出击并且为他们自己营造机会啊。此时我军只宜固守,一旦倾出,必然遭遇败绩无疑。更兼伯麟公子已经出使各处,此番必然能够成功。我军如今处在劣势,不宜与敌军就此开战。且待时机成熟,便可将敌军一具歼灭。若此时以不忍而乱大谋,我大夏必有倾覆之险。” 闻寿领悟,就此罢却兴兵之意。 一切就如同吕戌和蒋冲分析的那样,茂荣和崇瑀虽然共同来到荒丘与闻寿对垒,却早已在后方设下埋伏。本以为闻寿会以此破绽乘势来攻,没想到闻寿依旧只在坚固的防垒之中按兵不动。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 崇瑀见闻寿久而不动,心中由此焦虑。随即唤来茂荣,询问其中缘故。 茂荣道:“闻寿儿年纪虽轻,但胸中着实有上将之风范。觑墉破绽我料他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为保周全故而按兵不动罢了。” 崇瑀叹息,问道:“既如此,我军此番可以强攻否?” 茂荣摇头,回应道:“之前我已经告诉过首领了,此举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能。曾经的仲夷就是视了闻寿的能力,故而惨才遭失败的。如今荒丘壁垒坚固,更兼闻寿深通兵法守卫之道。我军虽众,若以强攻必然造成大损。眼下既然觑墉设计不成,且容我再思其他良计便是。” 崇瑀一声叹息,言道:“我军远来,意在速战。如此迁延日月下去,只怕久必生变。大长老既不愿强攻,还需尽早思得良计才是啊。” 茂荣点头,言道:“首领之意,我已尽知。且容我三时间,若仍旧思不得良计,届时必依首领之意。” 崇瑀点头,这才退去。茂荣恭送,心中已自了然。知道崇瑀年轻气盛,此时自己若再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来,早晚崇瑀便要取以强攻。 即送走了崇瑀,茂荣由此静思。思罢多时,猛然偶得一计,心中极为欢喜。暗道:“此计若能成功,何必非要强攻荒丘防垒?届时大夏亦可一举而下矣。” 这正是“智将总有良谋思,只是难知胜败何”。预知此番茂荣心中谋划怎样计策,能否当真成功?且看下文。 第117章你来我往 却闻寿听从吕戌建议,固守荒丘、筑建防垒。以此自守,抵御古氏部落。 闻听传报,古氏部落大长老茂荣也似早有良策,此番成竹在胸。崇瑀虽然心中了然,但却仍旧好奇,不禁加以追问。 茂荣无奈,这才以实言相告。言道:“我军派兵固守觑墉尽管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不然。虽然此处已经是空城一座,但以我看来却还是有些用处的。” 崇瑀不解,详加追问意义何在。 茂荣道:“一者,簇虽无万民辎重,但毕竟距离荒丘不远。我军虽然得到了南夷和宜宾两地有了供给来源,但辎重的运输线却还是需要因为过长而得到保证的。觑墉如今是我们建立运输线最好的选择,尽管如今的它毫无疑问已经是空城一座,但它却可以此作为我们来自后方运输的屯粮之地。” 崇瑀恍然,轻轻点头。 茂荣见崇瑀不与反对,便继续道:“二者,此番时光年已过夏季。和仲夷作乱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觑墉原住民虽然已经不在,但觑墉田地却经过大夏多年发展开辟得极为肥沃。闻寿纵然能够运走辎重和万民,但是田地与房屋这些他们是运不走的。如今我所以留下一部分的军马,除了接纳后方运送来的辎重、方便了我们补给前线的运输之外,还可以借助这些良田以此自足。要知道军马上阵为兵、冲锋陷阵,下了战场亦可为民、耕种纺织。觑墉既有田地,此番正当为我所用。只待秋收麦熟,我军便可有一番大的收成。以此充为己用,岂不好过单单依仗从后方征调来辎重来的容易吗?要知道闻寿此番设计固守,便是看中我们的供给成为用兵短处。我以此设计,便也是要告诉他。他既然要打持久战,我们陪他又当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崇瑀顿悟。然而即便如此,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沉思片刻,便道:“大长老高瞻远瞩,我所不及。然而既有此设计,只怕那闻寿不会让我们这般如愿。此番分兵觑墉打麦耕田,若彼军乘势绕道来攻,我方岂不得不偿失吗?” 茂荣冷笑,言道:“我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的。” 崇瑀领悟,这才领会了茂荣分兵觑墉屯田以外更深一层的用意。于是就此依照茂荣的计谋,以此分兵并且做出了详细、周密般的安排。 却茂荣做以安排,闻寿这边便也很快得到传报。于是急忙请来诸将商议,言道:“我自固守以来,敌军便无可乘之机。本以为供给线是敌人短处,不想此番茂荣居然做出这样的设计。此时时已过夏,再过月余便到了秋收之日。觑墉辎重万民虽然被我抽调走了,但茂荣却留下军马代替民众在觑墉屯田。觑墉乃我大夏疆土,多年开垦良田肥美。一旦秋收令彼军大丰,日后必然构成对我之威胁。慈计谋,今番定然不能让他如愿。故而我欲暗遣一军取到觑墉,将良田尽毁、焚其辎重,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闻听茂荣所言,蒋冲率先出班,言道:“闻帅此计,卑职以为万万不可。” 闻寿疑惑,询问其故。 蒋冲道:“茂荣用兵,虽然不比仲夷,但也曾经和仲夷互为敌手。我等虽然并未亲见,但见其调度有方,绝非等闲之辈。现他和崇瑀率大军到来已经数日,只是和我们彼此僵持,并未开的一阵。我由此料想,他们必然也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这样的人物,绝不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破绽让我们有如此轻松取胜的机会。故而我敢担保,觑墉那边看似疏于防守且所留军士忙于耕种打麦,但暗中必然早有埋伏。此事以我之见,闻帅不可不防。” 闻寿点头,又问吕戌。 吕戌道:“蒋冲之言,可谓鞭辟入里。觑墉虽空,却为敌军屯粮重地。如今疏于防护,一定是茂荣有意为之。此番他和崇瑀同来也不和我们开战,一定是等待着我们主动出击并且为他们自己营造机会啊。此时我军只宜固守,一旦倾出,必然遭遇败绩无疑。更兼伯麟公子已经出使各处,此番必然能够成功。我军如今处在劣势,不宜与敌军就此开战。且待时机成熟,便可将敌军一具歼灭。若此时以不忍而乱大谋,我大夏必有倾覆之险。” 闻寿领悟,就此罢却兴兵之意。 一切就如同吕戌和蒋冲分析的那样,茂荣和崇瑀虽然共同来到荒丘与闻寿对垒,却早已在后方设下埋伏。本以为闻寿会以此破绽乘势来攻,没想到闻寿依旧只在坚固的防垒之中按兵不动。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 崇瑀见闻寿久而不动,心中由此焦虑。随即唤来茂荣,询问其中缘故。 茂荣道:“闻寿儿年纪虽轻,但胸中着实有上将之风范。觑墉破绽我料他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为保周全故而按兵不动罢了。” 崇瑀叹息,问道:“既如此,我军此番可以强攻否?” 茂荣摇头,回应道:“之前我已经告诉过首领了,此举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能。曾经的仲夷就是视了闻寿的能力,故而惨才遭失败的。如今荒丘壁垒坚固,更兼闻寿深通兵法守卫之道。我军虽众,若以强攻必然造成大损。眼下既然觑墉设计不成,且容我再思其他良计便是。” 崇瑀一声叹息,言道:“我军远来,意在速战。如此迁延日月下去,只怕久必生变。大长老既不愿强攻,还需尽早思得良计才是啊。” 茂荣点头,言道:“首领之意,我已尽知。且容我三时间,若仍旧思不得良计,届时必依首领之意。” 崇瑀点头,这才退去。茂荣恭送,心中已自了然。知道崇瑀年轻气盛,此时自己若再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来,早晚崇瑀便要取以强攻。 即送走了崇瑀,茂荣由此静思。思罢多时,猛然偶得一计,心中极为欢喜。暗道:“此计若能成功,何必非要强攻荒丘防垒?届时大夏亦可一举而下矣。” 这正是“智将总有良谋思,只是难知胜败何”。预知此番茂荣心中谋划怎样计策,能否当真成功?且看下文。 第118章3路合围 却说茂荣思得一计,便来见崇瑀。 崇瑀此时才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便有军卒来报,言茂荣长老觐见来了。崇瑀闻言,暗思道:“刚刚不是还见过的吗?如何却又来了?” 心中疑惑之间,遂唤军卒将茂荣请来。少时茂荣入进,先以礼参拜崇瑀。崇瑀挥了挥手,问道:“适才刚刚见过,不知大长老今来所为何事?” 茂荣道:“正为首领前番所托,臣已思得良计,故而特来与首领商议。” 崇瑀闻言,眼睛瞬间一亮。急忙站起身,亲自赐座给茂荣,随即问道:“不想大长老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思得了良计。既如此您且说说看,我们维今当以何计破敌?” 茂荣道:“如今形势,敌寡我众。敌军所以坚守,是畏惧我军势大不敢与战。我军虽众,粮草消耗也成为短处。虽以觑庸作为补给线关键所在更能以此自足,但久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崇瑀点头,言道:“局势清晰,正是于此。” 茂荣又道:“敌军此番所依仗者,不过荒丘防垒而已。防垒虽然各守险要且固不可摧,然而能够抵挡的地域毕竟有限。我军从觑庸进兵而来,而这处防垒正是防御南面的敌军的所在。究其形成,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之前我部与大夏先王矶子之战。那时大夏的建筑能力极为有限,故而防垒不似今日之固若金汤。现下时过境迁,大夏以此立国。原本简陋的防垒,也从曾经变化为绵延百余里的城关似结构。我军若以正面强攻,必然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以我之意,此地既然不宜攻取,我军何不分兵而取他处?荒丘东面是下卞,西面自有庐郜为应。此两地虽与荒丘相连,却并不在防垒涉猎范围之内。如今我军兵多,以此分兵尽取两地。两地若得,便可对荒丘大夏王都形成包夹之势。届时闻寿若放弃防垒,我军便可轻松而得。如彼继续固守防垒,我军便可以庐郜、下卞两地为跳板。从东、西两地直取大夏王都,大夏王都若下,闻寿驻守防垒又有何用?届时我军三面合围,岂有不尽歼敌军之理?” 崇瑀闻言大悟,点头赞许道:“长老之策,真乃妙计也。既如此,我当立即分兵暗度两地。以此为策应,令闻寿首尾不能相顾。” 闻听崇瑀所言,茂荣摇头,言道:“首领分兵则可,只是此番无需暗度。非但不能暗度,还要大张旗鼓的分兵进军方为上策。” 崇瑀大惊,言道:“似若如此,敌军岂不知晓了我军的用意了吗?但是这样,我军何以奇兵取胜?” 茂荣笑道:“首领只怕此番兴兵令敌军不知,而我却生怕敌军不知,故而做此设计。” 崇瑀不解,询问其详。 茂荣笑道:“还是那句话,如今情势,敌寡我众。我今大张旗鼓分兵两地,敌若不知,我军取得两地艰难。敌军若知,必然分兵救援。似若如此,防垒之兵必然大幅度减低。届时我军尽取两地之兵可以虚攻为上,实则令我驻守之兵就此夺取防垒。纵有百利,而无一弊;敌不分兵救援,我军两地之兵便可安枕而动。从之前的虚打变为实攻,此为避实就虚之道。即令敌人慌乱应接不暇,亦可令他首尾不能相顾。首领以为此计,是否可行吗?” 崇瑀大笑,言道:“似如此,闻寿可谓陷入进退两难之地。纵然不去救援,恐怕也不能悉心防御了。此计堪称万全,岂有不可行之理?” 茂荣道:“大计虽定,首领仍旧还需定下两处统兵之人。” 崇瑀点头,问道:“对于此次安排,不知大长老心中可有什么人选以及想法吗?” 茂荣道:“我军此来,觑庸、宜宾、南夷三地皆不战而克。今得降将数十,军马数万。此众人已然反叛了大夏,正当借此以试忠心。以臣愚见,此番两路分兵可用他们。其中一路,首领可让那新投降我军的袁懿往去。为保万全,可设监军督战,以防其心有变。” 崇瑀点头,言道:“此言极是。两路分兵,一路如此,却不知另一路谁人可为主将?” 茂荣道:“我军攻取宜宾之时,曾得燕山贼寇首领彭浪相应。彭浪乃仲夷‘三虎’之一部将彭荡的孪生兄弟,曾经也在宜宾之地独霸一方。奈何畏惧章滁之威,故而暴行这才不得不有所收敛。此人虽然勇武异常,但却为人残暴、善杀戮。因不愿受到束缚,故而不曾投到大夏国中为将。更兼大夏多番对他用武,彭浪与大夏彼此皆有切齿之恨。此番来投我军,一者是为惨死在闻寿手下的兄长彭荡报仇、进而席卷大夏。其二不过是为了日后我们得势,他能得到宜宾这块土地而已。先前首领为了大事故而许诺与他,他也因此跟随我军共同来攻大夏。虽是如此,但此人毕竟久为山寇、贼性难除。期间不听调度,更沿途骚扰百姓、大损我部落威信。今若让他久居我大军之内,恐怕早晚会惹出事端来。既如此,还不如将另外一路交给他。只要首领予以许诺,那便是他功成之后,所得土地城邑皆归他所拥有。我料此人见利而忘命,此番进军必然倾尽所有。似若如此,我军祸根减除不说,亦可令此祸水泛滥到大夏国中,岂不一举两得吗?” 崇瑀称其妙,就此唤来袁懿、彭浪两人予以吩咐交代。 以此商定,使袁懿西去,引兵攻庐郜;彭浪率领自家本部贼寇,东进而取下卞。两军各引一万余众,分列东西而行。为保万全,崇瑀更使令人为监军。其中茂顿跟随袁懿充当大将,另外手下一长老名唤虞松跟随彭浪。自己则与茂荣一并率领部落本部依旧镇守,每日挑战不断、以求骚扰,更令大夏之兵左右顾及、不能安枕。 这正是“一策堪为多计用,三部合围尽相攻”。预知茂荣此番用计成功与否,闻寿又当以何策予以应对?且看下文。 第118章3路合围 却说茂荣思得一计,便来见崇瑀。 崇瑀此时才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便有军卒来报,言茂荣长老觐见来了。崇瑀闻言,暗思道:“刚刚不是还见过的吗?如何却又来了?” 心中疑惑之间,遂唤军卒将茂荣请来。少时茂荣入进,先以礼参拜崇瑀。崇瑀挥了挥手,问道:“适才刚刚见过,不知大长老今来所为何事?” 茂荣道:“正为首领前番所托,臣已思得良计,故而特来与首领商议。” 崇瑀闻言,眼睛瞬间一亮。急忙站起身,亲自赐座给茂荣,随即问道:“不想大长老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思得了良计。既如此您且说说看,我们维今当以何计破敌?” 茂荣道:“如今形势,敌寡我众。敌军所以坚守,是畏惧我军势大不敢与战。我军虽众,粮草消耗也成为短处。虽以觑庸作为补给线关键所在更能以此自足,但久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崇瑀点头,言道:“局势清晰,正是于此。” 茂荣又道:“敌军此番所依仗者,不过荒丘防垒而已。防垒虽然各守险要且固不可摧,然而能够抵挡的地域毕竟有限。我军从觑庸进兵而来,而这处防垒正是防御南面的敌军的所在。究其形成,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之前我部与大夏先王矶子之战。那时大夏的建筑能力极为有限,故而防垒不似今日之固若金汤。现下时过境迁,大夏以此立国。原本简陋的防垒,也从曾经变化为绵延百余里的城关似结构。我军若以正面强攻,必然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以我之意,此地既然不宜攻取,我军何不分兵而取他处?荒丘东面是下卞,西面自有庐郜为应。此两地虽与荒丘相连,却并不在防垒涉猎范围之内。如今我军兵多,以此分兵尽取两地。两地若得,便可对荒丘大夏王都形成包夹之势。届时闻寿若放弃防垒,我军便可轻松而得。如彼继续固守防垒,我军便可以庐郜、下卞两地为跳板。从东、西两地直取大夏王都,大夏王都若下,闻寿驻守防垒又有何用?届时我军三面合围,岂有不尽歼敌军之理?” 崇瑀闻言大悟,点头赞许道:“长老之策,真乃妙计也。既如此,我当立即分兵暗度两地。以此为策应,令闻寿首尾不能相顾。” 闻听崇瑀所言,茂荣摇头,言道:“首领分兵则可,只是此番无需暗度。非但不能暗度,还要大张旗鼓的分兵进军方为上策。” 崇瑀大惊,言道:“似若如此,敌军岂不知晓了我军的用意了吗?但是这样,我军何以奇兵取胜?” 茂荣笑道:“首领只怕此番兴兵令敌军不知,而我却生怕敌军不知,故而做此设计。” 崇瑀不解,询问其详。 茂荣笑道:“还是那句话,如今情势,敌寡我众。我今大张旗鼓分兵两地,敌若不知,我军取得两地艰难。敌军若知,必然分兵救援。似若如此,防垒之兵必然大幅度减低。届时我军尽取两地之兵可以虚攻为上,实则令我驻守之兵就此夺取防垒。纵有百利,而无一弊;敌不分兵救援,我军两地之兵便可安枕而动。从之前的虚打变为实攻,此为避实就虚之道。即令敌人慌乱应接不暇,亦可令他首尾不能相顾。首领以为此计,是否可行吗?” 崇瑀大笑,言道:“似如此,闻寿可谓陷入进退两难之地。纵然不去救援,恐怕也不能悉心防御了。此计堪称万全,岂有不可行之理?” 茂荣道:“大计虽定,首领仍旧还需定下两处统兵之人。” 崇瑀点头,问道:“对于此次安排,不知大长老心中可有什么人选以及想法吗?” 茂荣道:“我军此来,觑庸、宜宾、南夷三地皆不战而克。今得降将数十,军马数万。此众人已然反叛了大夏,正当借此以试忠心。以臣愚见,此番两路分兵可用他们。其中一路,首领可让那新投降我军的袁懿往去。为保万全,可设监军督战,以防其心有变。” 崇瑀点头,言道:“此言极是。两路分兵,一路如此,却不知另一路谁人可为主将?” 茂荣道:“我军攻取宜宾之时,曾得燕山贼寇首领彭浪相应。彭浪乃仲夷‘三虎’之一部将彭荡的孪生兄弟,曾经也在宜宾之地独霸一方。奈何畏惧章滁之威,故而暴行这才不得不有所收敛。此人虽然勇武异常,但却为人残暴、善杀戮。因不愿受到束缚,故而不曾投到大夏国中为将。更兼大夏多番对他用武,彭浪与大夏彼此皆有切齿之恨。此番来投我军,一者是为惨死在闻寿手下的兄长彭荡报仇、进而席卷大夏。其二不过是为了日后我们得势,他能得到宜宾这块土地而已。先前首领为了大事故而许诺与他,他也因此跟随我军共同来攻大夏。虽是如此,但此人毕竟久为山寇、贼性难除。期间不听调度,更沿途骚扰百姓、大损我部落威信。今若让他久居我大军之内,恐怕早晚会惹出事端来。既如此,还不如将另外一路交给他。只要首领予以许诺,那便是他功成之后,所得土地城邑皆归他所拥有。我料此人见利而忘命,此番进军必然倾尽所有。似若如此,我军祸根减除不说,亦可令此祸水泛滥到大夏国中,岂不一举两得吗?” 崇瑀称其妙,就此唤来袁懿、彭浪两人予以吩咐交代。 以此商定,使袁懿西去,引兵攻庐郜;彭浪率领自家本部贼寇,东进而取下卞。两军各引一万余众,分列东西而行。为保万全,崇瑀更使令人为监军。其中茂顿跟随袁懿充当大将,另外手下一长老名唤虞松跟随彭浪。自己则与茂荣一并率领部落本部依旧镇守,每日挑战不断、以求骚扰,更令大夏之兵左右顾及、不能安枕。 这正是“一策堪为多计用,三部合围尽相攻”。预知茂荣此番用计成功与否,闻寿又当以何策予以应对?且看下文。 第119章安居谋策 却说茂荣设计,崇瑀便兵分三路而进。其中两路,更以茂荣计策,大张旗鼓。探马由此得讯,报知闻寿。闻寿闻言大惊,急招帐中诸将议事。少时诸将皆到,却唯独不见吕戌一人。 闻寿以吕戌为军师,如今不见吕戌,心中似乎少了主心骨。询问诸将,这才得知,吕戌偶然重病,故而只在自己帐中休养,此番未曾到来。 吕戌不来,闻寿大事难决。将探马传报告知诸将,诸将无不面面相觑,因此不发一言。闻寿以此为困,不知当以何策对敌。大帐内沉默多时,蒋冲以眉目暗示闻寿。闻寿看出,少时散了诸将,独留蒋冲。 但见诸将退去,闻寿这才开口,言道:“刚刚我见将军不发一言,心中却似乎早有所想。如今诸将退去,可与我说明否?” 蒋冲道:“军师不在,末将不敢妄言。只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告知闻帅知道。” 闻寿惊奇,询问其详。 蒋冲道:“如今大敌当前,军师忽然病倒。我料其中,必有缘故。更兼我前日还见军师无恙,故而以此推测,军师只是推病不出而已。期间无论真假,闻帅何不以探病为由,亲自去见求教一番。” 闻寿从其言,又问道:“既如此,将军愿与我同行否?” 蒋冲拱手,言道:“承蒙闻帅看得起,属下敢不效命。” 既已商定,于是两人一同来到吕戌大帐。即到帐外,便使人传报。少时军士又出,言军师只在帐中恭候闻帅。闻寿看了一眼身边的蒋冲,蒋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以目光示意,且去见见再做言论。 闻寿了然,就此和蒋冲一并入帐。吕戌正在帐中,但见闻寿与蒋冲同来,便亲自上前迎接。闻寿但与吕戌相会,先上下审视吕戌一番。见吕戌年轻风采犹然,心中不禁因此疑惑。 闻寿问道:“敌军设计兵分三路,先生何以只在自己帐中?如今安乐与否?” 闻听闻寿所问,吕戌先跪倒请罪。闻寿也不责怪,只是伸手将他搀扶了起来。言道:“今日我在帐中聚将,闻听先生忽然染病,故而此番特来探视。敌军眼下强攻我防垒不成,便分兵而取我东西下卞、庐郜两地。如此行事,致使我军进退两难。还请先生休辞劳苦,如今以国事为重。” 吕戌含笑,遂亲自搬坐给闻寿和蒋冲。少时坐定,只问道:“闻帅此番来,只怕是应了蒋冲之言。探望是假,以此问计才是真吧。” 闻寿笑道:“两者皆是真心,只怕吕戌先生无病而已。” 吕戌大笑,遂正色道:“茂荣分兵而去,这般大张旗鼓,我又如何不知?虽请病在帐中,却并非以此安枕,实是思量应对之策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闻寿点了点头,又以目视身边蒋冲,心道:“将军果然神算,此番全在你预料之中。”蒋冲含笑不答,心中自然有数。闻寿缓缓松了口气,又问吕戌道:“既如此,先生如今可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了吗?” 吕戌道:“崇瑀两路军马,看似浩荡,实则外强中干。所以大张旗鼓,只怕也是那茂荣的谋略。分兵两路进攻下卞、庐郜是虚,以此扰乱我们的军心倒是实际。我若就此混乱,彼军必率大军强攻我方荒丘壁垒。壁垒若失,我大夏国都便有倾覆之险。故而将军不可动摇,仍旧当以死守为上。如今更当稳定军心,切莫令敌人有得可乘之机。” 闻寿虽然点头称是,但心中仍旧有所疑惑。沉思少时,便又问道:“先生此意,莫非此番取道下卞、庐郜两地的敌军置之不理吗?” 吕戌浅笑摇头,回应道:“并非不理,只是应对有度罢了。” “哦?” 闻寿不解,询问其详。 吕戌道:“末将本为一介走卒,蒙闻帅大恩,故而拜为副将。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凡大事危机,末将又岂敢有得半点儿怠慢。现军中诸将,虽跟随闻帅前来,却多半不解兵法之妙。兵法之妙所在,贵在使人不测。故而末将以此诈病,只为请将军到我帐中单独叙谈而已。维今敌军分路而行,其中一路是我大夏叛将袁懿的军马。此人虽然精通军要、深得仲夷真传,但生性怯懦、为人多疑。此番进攻庐郜,崇瑀因为不放心故而又安排了茂荣的弟弟茂顿为先锋。名为相助,实则只怕袁懿有变。袁懿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自然已经萌生异心。更兼庐郜不似我大夏其他疆土,沿途多为荆棘山川、道路极不平坦造成行军困难。彼军但从荒丘进军,便只有两条道路。一条取路芒砀山路,另一条是走陀舍古道。其中陀舍古道稍显平坦,却距离庐郜城邑远出足足十五日的路程;与此相对,芒砀山路尽管山路崎岖多有荆棘。但距离庐郜城邑,却足足要近上十五天。但依微臣理解,以袁懿谨慎的个性,此番定然会舍近求远、以求稳妥之道的打法进兵。如此行事,必然遭到随军先锋茂顿的猜疑。此人勇猛,却不通兵法。闻帅若能以此二人之不和予以离间利用,我料他们此去只怕到不了庐郜便会相互进攻。届时无需张弓支箭,此一路敌军自然溃散无疑。” 闻寿顿悟,觉得极为有理。沉吟片刻,又问道:“先生既如此说,心中只怕已经考虑到了细枝末节。此一路既然已经有了对策,但不知另外一路却该当如何行事?” 吕戌浅笑,言道:“另外一路,是借此投奔崇瑀的燕山贼寇。魁首彭浪,虽是仲夷身边爱将彭荡的孪生兄弟,但心智比及彭荡相差太多了。此人盗匪出身,并无谋略。更兼不通治军,只是凭借一己之勇独逞凶逆罢了。臣今举荐我军中一人,此人若去,大破敌军无疑。” 闻寿惊奇,忙问吕戌所荐者到底自己军中何人。 这正是“名为托病不肯出,实则心中有良谋”。预知吕戌此番所荐者怎样,期间具体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19章安居谋策 却说茂荣设计,崇瑀便兵分三路而进。其中两路,更以茂荣计策,大张旗鼓。探马由此得讯,报知闻寿。闻寿闻言大惊,急招帐中诸将议事。少时诸将皆到,却唯独不见吕戌一人。 闻寿以吕戌为军师,如今不见吕戌,心中似乎少了主心骨。询问诸将,这才得知,吕戌偶然重病,故而只在自己帐中休养,此番未曾到来。 吕戌不来,闻寿大事难决。将探马传报告知诸将,诸将无不面面相觑,因此不发一言。闻寿以此为困,不知当以何策对敌。大帐内沉默多时,蒋冲以眉目暗示闻寿。闻寿看出,少时散了诸将,独留蒋冲。 但见诸将退去,闻寿这才开口,言道:“刚刚我见将军不发一言,心中却似乎早有所想。如今诸将退去,可与我说明否?” 蒋冲道:“军师不在,末将不敢妄言。只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告知闻帅知道。” 闻寿惊奇,询问其详。 蒋冲道:“如今大敌当前,军师忽然病倒。我料其中,必有缘故。更兼我前日还见军师无恙,故而以此推测,军师只是推病不出而已。期间无论真假,闻帅何不以探病为由,亲自去见求教一番。” 闻寿从其言,又问道:“既如此,将军愿与我同行否?” 蒋冲拱手,言道:“承蒙闻帅看得起,属下敢不效命。” 既已商定,于是两人一同来到吕戌大帐。即到帐外,便使人传报。少时军士又出,言军师只在帐中恭候闻帅。闻寿看了一眼身边的蒋冲,蒋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以目光示意,且去见见再做言论。 闻寿了然,就此和蒋冲一并入帐。吕戌正在帐中,但见闻寿与蒋冲同来,便亲自上前迎接。闻寿但与吕戌相会,先上下审视吕戌一番。见吕戌年轻风采犹然,心中不禁因此疑惑。 闻寿问道:“敌军设计兵分三路,先生何以只在自己帐中?如今安乐与否?” 闻听闻寿所问,吕戌先跪倒请罪。闻寿也不责怪,只是伸手将他搀扶了起来。言道:“今日我在帐中聚将,闻听先生忽然染病,故而此番特来探视。敌军眼下强攻我防垒不成,便分兵而取我东西下卞、庐郜两地。如此行事,致使我军进退两难。还请先生休辞劳苦,如今以国事为重。” 吕戌含笑,遂亲自搬坐给闻寿和蒋冲。少时坐定,只问道:“闻帅此番来,只怕是应了蒋冲之言。探望是假,以此问计才是真吧。” 闻寿笑道:“两者皆是真心,只怕吕戌先生无病而已。” 吕戌大笑,遂正色道:“茂荣分兵而去,这般大张旗鼓,我又如何不知?虽请病在帐中,却并非以此安枕,实是思量应对之策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闻寿点了点头,又以目视身边蒋冲,心道:“将军果然神算,此番全在你预料之中。”蒋冲含笑不答,心中自然有数。闻寿缓缓松了口气,又问吕戌道:“既如此,先生如今可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了吗?” 吕戌道:“崇瑀两路军马,看似浩荡,实则外强中干。所以大张旗鼓,只怕也是那茂荣的谋略。分兵两路进攻下卞、庐郜是虚,以此扰乱我们的军心倒是实际。我若就此混乱,彼军必率大军强攻我方荒丘壁垒。壁垒若失,我大夏国都便有倾覆之险。故而将军不可动摇,仍旧当以死守为上。如今更当稳定军心,切莫令敌人有得可乘之机。” 闻寿虽然点头称是,但心中仍旧有所疑惑。沉思少时,便又问道:“先生此意,莫非此番取道下卞、庐郜两地的敌军置之不理吗?” 吕戌浅笑摇头,回应道:“并非不理,只是应对有度罢了。” “哦?” 闻寿不解,询问其详。 吕戌道:“末将本为一介走卒,蒙闻帅大恩,故而拜为副将。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凡大事危机,末将又岂敢有得半点儿怠慢。现军中诸将,虽跟随闻帅前来,却多半不解兵法之妙。兵法之妙所在,贵在使人不测。故而末将以此诈病,只为请将军到我帐中单独叙谈而已。维今敌军分路而行,其中一路是我大夏叛将袁懿的军马。此人虽然精通军要、深得仲夷真传,但生性怯懦、为人多疑。此番进攻庐郜,崇瑀因为不放心故而又安排了茂荣的弟弟茂顿为先锋。名为相助,实则只怕袁懿有变。袁懿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自然已经萌生异心。更兼庐郜不似我大夏其他疆土,沿途多为荆棘山川、道路极不平坦造成行军困难。彼军但从荒丘进军,便只有两条道路。一条取路芒砀山路,另一条是走陀舍古道。其中陀舍古道稍显平坦,却距离庐郜城邑远出足足十五日的路程;与此相对,芒砀山路尽管山路崎岖多有荆棘。但距离庐郜城邑,却足足要近上十五天。但依微臣理解,以袁懿谨慎的个性,此番定然会舍近求远、以求稳妥之道的打法进兵。如此行事,必然遭到随军先锋茂顿的猜疑。此人勇猛,却不通兵法。闻帅若能以此二人之不和予以离间利用,我料他们此去只怕到不了庐郜便会相互进攻。届时无需张弓支箭,此一路敌军自然溃散无疑。” 闻寿顿悟,觉得极为有理。沉吟片刻,又问道:“先生既如此说,心中只怕已经考虑到了细枝末节。此一路既然已经有了对策,但不知另外一路却该当如何行事?” 吕戌浅笑,言道:“另外一路,是借此投奔崇瑀的燕山贼寇。魁首彭浪,虽是仲夷身边爱将彭荡的孪生兄弟,但心智比及彭荡相差太多了。此人盗匪出身,并无谋略。更兼不通治军,只是凭借一己之勇独逞凶逆罢了。臣今举荐我军中一人,此人若去,大破敌军无疑。” 闻寿惊奇,忙问吕戌所荐者到底自己军中何人。 这正是“名为托病不肯出,实则心中有良谋”。预知吕戌此番所荐者怎样,期间具体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20章吕戌举贤 却对于应对燕山贼寇的人选,吕戌看似早已心中有数。 闻寿惊奇,询问人选是谁。 吕戌笑道:“我料现在我军中,能够担当此重任者,非蒋冲将军莫属。” 面对吕戌所指,蒋冲的表现显得极为平静。闻寿随即环顾蒋冲,询问道:“先生推荐将军抵挡燕山贼寇,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蒋冲苦笑道:“吕戌先生,您这是欲将我置于火上烤啊。” 吕戌大笑,回应道:“此番重任,其实不必我,将军心中也必然早已有数。那彭浪曾经在觑墉为贼,将军亦曾在觑墉为盗。虽然并不与他相同,但我料你们之间应该也有过一些交际吧。对于此人,我想除了现在远在国都中的璋滁将军之外,应该没有人比您更加了解他了。正所谓既知之方能破之,如今我军逢葱手,我料非将军才干不能破担” 蒋冲浅笑,只做不答。 闻寿知道吕戌和蒋冲早就已经各自心中有数,于是也不和蒋冲多什么。直接开张不公般的直插主题,问道:“吕戌先生既然举荐将军,我料将军必然能够担当此任。但不知蒋将军此去平定贼寇,需要多少人马?” 蒋冲坦然道:“无需多要兵将,只因本部五百校刀手即可。” 闻寿大惊道:“敌军所率军马,足有一万余众。将军只引本部五百,此莫非笑谈?” 蒋冲道:“既蒙吕戌先生举荐,便当以奇策破担更兼如今情势正如先生所的那样,那茂顿虽然两线分兵,但古氏部落的主力还尽在荒丘我防垒的不远处伺机而动。我若带了许多兵将去,一者导致我荒丘防垒必然空虚。似若如此,那崇瑀便有了可乘之机。二者吕戌先生如茨看重我,我若再带重兵,岂不有负先生抬举吗?故而于公于私考虑,只引本部军马五百人足矣。” 闻听蒋冲所言,闻寿无言以对。尽管如此,心中仍旧不能放心。毕竟敌我实力悬殊,闻寿只恐蒋冲有失。虽然不曾多言,但蒋冲如何聪明。量的闻寿此番的心思,他又如何不了解的? 于是蒋冲随即站起身来拱手,言道:“军情紧急,不容耽误。若闻帅与吕戌先生无有异议,此番我这便引兵去了。” 言毕不等闻寿回话,就此大步流星般出了大营。 闻寿不能放心,正要拦阻,却被吕戌拦住。 闻寿心急,言道:“先生啊,此事恐有不妥。蒋冲虽有高才,毕竟敌军势大。便是我军现在前线兵力吃紧,也不能让他只引本部五百前往。敌军一万有余,远胜二十倍且皆穷凶极恶尽是山贼盗匪。一旦有失,我军岂不失一将才吗?” 吕戌笑道:“闻帅以为蒋冲此番带领人马颇少不能成事,岂不知蒋冲心中早有托之计。他为人谨慎且不乏胆识,若无必胜的把握试问又岂能放出如此狂言、自绝生路呢?闻帅料他此去危机,然而以我来看此番无需月余,蒋冲定然能够提那贼首彭滥人头来见。” 闻寿不能理解,但此时自己即便想要拦阻却也已经为时已晚。蒋冲自离大帐便就此远去,现下已然完全不见了踪影。 “嘿……” 闻寿一跺脚,虽然心中仍就担心,但如今却也只能暂且罢了。但见吕戌仍旧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闻寿也不禁轻轻摇头一声苦笑。 “先生啊,如若此番蒋冲有失。慈将才,我可要你赔给我才好。” 吕戌大笑,遂正色言道:“蒋冲并非寻常将领,年轻却有谋略。更兼为人老练,实乃能成大事之人。此番前去,闻帅大可不必过多担心。此时我们或许更应该担心的还是崇瑀这边,另外就是如何离间那茂顿与袁懿的关系才好啊。此两路无碍,茂荣之计便可落空不,敌我军力上原本的差距,也能因此拉近。这对我们是莫大的好事,就看闻帅如何行事了。” 闻寿道:“崇瑀那边,自是好办一些。我愿接受先生的计谋,竭力守之。料想壁垒坚固,不会给他任何的可乘之机。倒是茂顿与袁懿那边,不知先生想要离间具体作何打算?” 吕戌笑道:“此事无需闻帅担忧,我早有计算。” 言毕遂起身上前,在闻寿耳边一番耳语。闻寿惊奇,立即脸上露出喜悦般的笑容来。 放下他们和蒋冲暂且不提,单道袁懿接到崇瑀兵发庐郜的指令,心中极为不悦。回到自家军帐,部下将他面带愁容不禁以此询问。袁懿叹息一声,遂将此番崇瑀委派自己所部进攻庐郜的事情告知给了众人。 众人不解,问道:“为将者临场陷阵,本是常理。更兼此番能够借此成就功勋,将军如何不悦?” 袁懿冷笑道:“若只让我等同去,自是应该欢喜的。只是除了我们以外,首领还派了那茂顿作为我们的前部先锋。此人勇猛,却不过一个莽夫而已。虽为先锋,但他怎么都是古氏部落中大长老茂荣的亲弟弟。此人跟着,明着是为了帮助我们,实际还不是首领不对我们信任特此派来监视的?” 部将道:“彼来监视也好,相助也罢。只要我们一心破敌,他到时还有什么话?” 闻听此言,袁懿不禁一声冷笑,言道:“尔等众人,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众人不解,询问其故。 袁懿又道:“崇瑀派遣茂顿此来,虽然实则是为了监视我等。但是我等却不是仅仅恪尽职守就可以了。此人为大长老茂荣之弟,在古氏部落中声望不。如今此来,名义上虽只是作为一个先锋而已,其实我军主将其实已经易主。打仗冲锋在前,拼杀损耗的是我们自家的兵将。如果打赢了,功劳未必是我们自己饶。届时那茂荣若从中作梗,我等苦心得来的功勋,只怕都要记到那茂顿的头上了。而这还算是好的,毕竟结果是打赢聊。一旦失败,我为主将。只怕深究起来,我等难逃其咎啊。” 闻听袁懿所言,众人这才顿悟。彼此面面相觑之间,心中却又无计应对、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询问袁懿,此番到底应该作何打算。 这正是“身陷两难犹困惑,进退不得难决心”。预知诸将所问,袁懿又有何言应对?且看下文。 第120章吕戌举贤 却对于应对燕山贼寇的人选,吕戌看似早已心中有数。 闻寿惊奇,询问人选是谁。 吕戌笑道:“我料现在我军中,能够担当此重任者,非蒋冲将军莫属。” 面对吕戌所指,蒋冲的表现显得极为平静。闻寿随即环顾蒋冲,询问道:“先生推荐将军抵挡燕山贼寇,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蒋冲苦笑道:“吕戌先生,您这是欲将我置于火上烤啊。” 吕戌大笑,回应道:“此番重任,其实不必我,将军心中也必然早已有数。那彭浪曾经在觑墉为贼,将军亦曾在觑墉为盗。虽然并不与他相同,但我料你们之间应该也有过一些交际吧。对于此人,我想除了现在远在国都中的璋滁将军之外,应该没有人比您更加了解他了。正所谓既知之方能破之,如今我军逢葱手,我料非将军才干不能破担” 蒋冲浅笑,只做不答。 闻寿知道吕戌和蒋冲早就已经各自心中有数,于是也不和蒋冲多什么。直接开张不公般的直插主题,问道:“吕戌先生既然举荐将军,我料将军必然能够担当此任。但不知蒋将军此去平定贼寇,需要多少人马?” 蒋冲坦然道:“无需多要兵将,只因本部五百校刀手即可。” 闻寿大惊道:“敌军所率军马,足有一万余众。将军只引本部五百,此莫非笑谈?” 蒋冲道:“既蒙吕戌先生举荐,便当以奇策破担更兼如今情势正如先生所的那样,那茂顿虽然两线分兵,但古氏部落的主力还尽在荒丘我防垒的不远处伺机而动。我若带了许多兵将去,一者导致我荒丘防垒必然空虚。似若如此,那崇瑀便有了可乘之机。二者吕戌先生如茨看重我,我若再带重兵,岂不有负先生抬举吗?故而于公于私考虑,只引本部军马五百人足矣。” 闻听蒋冲所言,闻寿无言以对。尽管如此,心中仍旧不能放心。毕竟敌我实力悬殊,闻寿只恐蒋冲有失。虽然不曾多言,但蒋冲如何聪明。量的闻寿此番的心思,他又如何不了解的? 于是蒋冲随即站起身来拱手,言道:“军情紧急,不容耽误。若闻帅与吕戌先生无有异议,此番我这便引兵去了。” 言毕不等闻寿回话,就此大步流星般出了大营。 闻寿不能放心,正要拦阻,却被吕戌拦住。 闻寿心急,言道:“先生啊,此事恐有不妥。蒋冲虽有高才,毕竟敌军势大。便是我军现在前线兵力吃紧,也不能让他只引本部五百前往。敌军一万有余,远胜二十倍且皆穷凶极恶尽是山贼盗匪。一旦有失,我军岂不失一将才吗?” 吕戌笑道:“闻帅以为蒋冲此番带领人马颇少不能成事,岂不知蒋冲心中早有托之计。他为人谨慎且不乏胆识,若无必胜的把握试问又岂能放出如此狂言、自绝生路呢?闻帅料他此去危机,然而以我来看此番无需月余,蒋冲定然能够提那贼首彭滥人头来见。” 闻寿不能理解,但此时自己即便想要拦阻却也已经为时已晚。蒋冲自离大帐便就此远去,现下已然完全不见了踪影。 “嘿……” 闻寿一跺脚,虽然心中仍就担心,但如今却也只能暂且罢了。但见吕戌仍旧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闻寿也不禁轻轻摇头一声苦笑。 “先生啊,如若此番蒋冲有失。慈将才,我可要你赔给我才好。” 吕戌大笑,遂正色言道:“蒋冲并非寻常将领,年轻却有谋略。更兼为人老练,实乃能成大事之人。此番前去,闻帅大可不必过多担心。此时我们或许更应该担心的还是崇瑀这边,另外就是如何离间那茂顿与袁懿的关系才好啊。此两路无碍,茂荣之计便可落空不,敌我军力上原本的差距,也能因此拉近。这对我们是莫大的好事,就看闻帅如何行事了。” 闻寿道:“崇瑀那边,自是好办一些。我愿接受先生的计谋,竭力守之。料想壁垒坚固,不会给他任何的可乘之机。倒是茂顿与袁懿那边,不知先生想要离间具体作何打算?” 吕戌笑道:“此事无需闻帅担忧,我早有计算。” 言毕遂起身上前,在闻寿耳边一番耳语。闻寿惊奇,立即脸上露出喜悦般的笑容来。 放下他们和蒋冲暂且不提,单道袁懿接到崇瑀兵发庐郜的指令,心中极为不悦。回到自家军帐,部下将他面带愁容不禁以此询问。袁懿叹息一声,遂将此番崇瑀委派自己所部进攻庐郜的事情告知给了众人。 众人不解,问道:“为将者临场陷阵,本是常理。更兼此番能够借此成就功勋,将军如何不悦?” 袁懿冷笑道:“若只让我等同去,自是应该欢喜的。只是除了我们以外,首领还派了那茂顿作为我们的前部先锋。此人勇猛,却不过一个莽夫而已。虽为先锋,但他怎么都是古氏部落中大长老茂荣的亲弟弟。此人跟着,明着是为了帮助我们,实际还不是首领不对我们信任特此派来监视的?” 部将道:“彼来监视也好,相助也罢。只要我们一心破敌,他到时还有什么话?” 闻听此言,袁懿不禁一声冷笑,言道:“尔等众人,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众人不解,询问其故。 袁懿又道:“崇瑀派遣茂顿此来,虽然实则是为了监视我等。但是我等却不是仅仅恪尽职守就可以了。此人为大长老茂荣之弟,在古氏部落中声望不。如今此来,名义上虽只是作为一个先锋而已,其实我军主将其实已经易主。打仗冲锋在前,拼杀损耗的是我们自家的兵将。如果打赢了,功劳未必是我们自己饶。届时那茂荣若从中作梗,我等苦心得来的功勋,只怕都要记到那茂顿的头上了。而这还算是好的,毕竟结果是打赢聊。一旦失败,我为主将。只怕深究起来,我等难逃其咎啊。” 闻听袁懿所言,众人这才顿悟。彼此面面相觑之间,心中却又无计应对、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询问袁懿,此番到底应该作何打算。 这正是“身陷两难犹困惑,进退不得难决心”。预知诸将所问,袁懿又有何言应对?且看下文。 第121章信鹰密笺 却诸将闻听袁懿所言,心中也有担忧。由此不决,便问计于袁懿。 袁懿闻听诸将所问,不禁轻叹一声,言道:“我等既已叛离大夏,此番却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故而以我来看,此战对于我们来讲其实是一场不容失败的战役。一旦有失,只怕日后更加难以得到茂荣和崇瑀的信任了。” 诸将不语,尽皆面露阴沉、苦闷之色。 他们这边以此忧虑,茂顿这边也并不安宁。既得将令,茂顿便不敢有违。只在军中做以交代,便要亲自独身去见袁懿。 军中部将皆认为不可,于是谏阻道:“将军虽受军令,亦不可独身前往。毕竟袁懿本为大夏部将,此番新降,其心所向难以预料。一旦有变,将军孤身一人如何应对?不若且在我营中挑选部将精干千余,此番一并前往。但有变故,亦可自保。” 闻听诸将所言,茂顿大笑道:“尔等众人,真高看袁懿了。此权怕事,曾经我率前部方到南夷便已令其丧胆。为保自己周全,竟不惜出卖同伴。这等人,我又有何可惧?” 一语方出,便有营中军士来报。言部将射下一鹰,右腿处居然绑着密简书信。茂顿心中疑惑,急命军士取来书简与信鹰一并来看。此时信鹰已被射杀,书简则被军士呈交上来。 茂顿展开书信来看,但见书简内容简约,只有寥寥般的一行文字。写道:“书信已收到,将军既有重归大夏之意,理当此番于中周旋、随机应变。待成就了大功,我自向大王表奏将军之功。届时封侯拜相,位列诸公之上。” 茂顿既览书毕,心中震惊。就此询问来报军卒,道:“此信鹰,尔等从何处获得?” 军卒不敢隐瞒,坦诚回应道:“我等但依将军吩咐,每日巡防各营。但见一鹰盘旋我方营地上空久久不去,我等以此为疑。故而将它用弓箭射杀,意外得到书简,这才知道此非寻常野兽,实乃信鹰。” 闻听军卒所言,茂顿又细看书简多时。忽的大怒,拍案奋起,喝道:“此必为袁懿儿私通夏国之罪证所在。之前归降,我便知他未必真心。如今见其书简,足见两边示好。慈人不除,久必为患。” 言毕赫然拔刀出鞘,便欲找袁懿算账。部将见得,急忙拦阻。言道:“事实未清,将军不可妄动。” 茂顿怒道:“凭此书简,还有何不清楚的地方?书简上面写得已经极为清楚了,此必为大夏回复袁懿的书信。只是信鹰错下到我军营之中,意外被我截获而已。” 部将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书简中未曾提到双方名姓。纵然将军借此去寻他,只怕他也能予以否认。届时打草惊蛇,反而以此提防我们,恐怕日后更难处事。将军便是将书简送到首领那边,只怕首领也难定他的罪过啊。” 闻听部将所言,茂顿暂息雷霆之怒。仔细想想,却也的确如此。单以此书简为罪证,确实极易申辩。沉思良久,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问道:“既如此,为今之计却当如何?” 部将道:“适才我等早就有言,袁懿此人不可轻信。此番虽然归顺我部,其心如何尚不可知。将军既得此书简,亦当多多提防此人。首领所以派遣将军为先锋,其意恐怕也在这里。如今事已至此,我等何不静观其变。待到他反情坐实,再行惩处不迟。” 茂顿点头,从其言。于是心中由此提防袁懿,更挑选自己大营内的亲随两千余人,一并与自己同去会见袁懿。 闻听茂顿到来,袁懿亲自迎接。但见茂顿引兵两千余众,袁懿心中甚为惊恐。茂顿冷笑,以此解释道:“末将恐将军所部不能立下庐郜,故而带领本部人马两千余众一并前来相助。将军但有调遣,必当依令而校” 袁懿点头,心中虽然惶遽,脸上却仍旧强颜欢笑。拱手称谢之间,便请茂顿入得大营商议。 既入大营之中,两人便分列坐定。袁懿取图展开,就此指图言道:“此番我与将军共取庐郜,以我之见,当取陀舍古道而校此处大路平坦,可以防止敌军预设伏兵。行军不过一月,便可到达庐郜首府龙骧。此城四面环山,以我军兵力之盛。我料届时围城不出一月,敌军自然不能抵抗。首府既下,主将亦被我军擒获。其余各地县城,皆可不攻自破矣。” 闻听袁懿此计,茂顿只是冷笑不语。 袁懿疑惑,问道:“此计莫非将军以为不可行?” 茂顿道:“计虽不错,然而我军今番进兵如此大张旗鼓,敌军岂有不备之理?我军此行军马众多,意在速战。若往去就是一月,足以令敌军有所准备。陀舍古道虽大路朝,但耗时漫长。依我之见,何不抄近路前往。舍弃陀舍古道,就此而走芒砀山。届时不等敌军准备完毕,我军便已兵临城下。那时再依将军之计行事,岂不事半功倍?” 袁懿大惊,言道:“芒砀山虽近,但路途难校更兼一路之上山川环绕,敌军若以伏兵堵住山口通路,我等恐皆不能归还。” 茂顿道:“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庐郜兵少,守城尚且自顾不暇,岂有在山道暗设伏兵之余力?今番用兵,意在速决。只要山道能够通过,敌军便无喘息应对之机。岂有舍近路,而取远道之理?除非将军心中有意为之,特意令庐郜之兵做以准备以迎我军。” “你!!!” 袁懿震怒,立时间双目圆睁。 茂顿冷漠起身,凝视袁懿。袁懿牙关紧咬,不禁一声叹息。沉默少时,不禁点零头,言道:“将军既然奉命助我,你我万事便当有个商量。但凡军事,理当各抒己见。芒砀山路虽近,但沿途凶险万分。若行此路,一旦敌军设下埋伏,我军又当何以应付?” 茂顿笑道:“我为前部,将军自督中军。便有埋伏,我前军也当率先为将军荡平。此番我为先锋率领前军尚且不惧伏兵,何须将军多加考虑?” 袁懿无言以对,又怕茂顿起疑,故而只得勉强依从。 这正是“心中虽怀破敌策,奈何投鼠尚忌器”。预知此番兴兵怎样,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21章信鹰密笺 却诸将闻听袁懿所言,心中也有担忧。由此不决,便问计于袁懿。 袁懿闻听诸将所问,不禁轻叹一声,言道:“我等既已叛离大夏,此番却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故而以我来看,此战对于我们来讲其实是一场不容失败的战役。一旦有失,只怕日后更加难以得到茂荣和崇瑀的信任了。” 诸将不语,尽皆面露阴沉、苦闷之色。 他们这边以此忧虑,茂顿这边也并不安宁。既得将令,茂顿便不敢有违。只在军中做以交代,便要亲自独身去见袁懿。 军中部将皆认为不可,于是谏阻道:“将军虽受军令,亦不可独身前往。毕竟袁懿本为大夏部将,此番新降,其心所向难以预料。一旦有变,将军孤身一人如何应对?不若且在我营中挑选部将精干千余,此番一并前往。但有变故,亦可自保。” 闻听诸将所言,茂顿大笑道:“尔等众人,真高看袁懿了。此权怕事,曾经我率前部方到南夷便已令其丧胆。为保自己周全,竟不惜出卖同伴。这等人,我又有何可惧?” 一语方出,便有营中军士来报。言部将射下一鹰,右腿处居然绑着密简书信。茂顿心中疑惑,急命军士取来书简与信鹰一并来看。此时信鹰已被射杀,书简则被军士呈交上来。 茂顿展开书信来看,但见书简内容简约,只有寥寥般的一行文字。写道:“书信已收到,将军既有重归大夏之意,理当此番于中周旋、随机应变。待成就了大功,我自向大王表奏将军之功。届时封侯拜相,位列诸公之上。” 茂顿既览书毕,心中震惊。就此询问来报军卒,道:“此信鹰,尔等从何处获得?” 军卒不敢隐瞒,坦诚回应道:“我等但依将军吩咐,每日巡防各营。但见一鹰盘旋我方营地上空久久不去,我等以此为疑。故而将它用弓箭射杀,意外得到书简,这才知道此非寻常野兽,实乃信鹰。” 闻听军卒所言,茂顿又细看书简多时。忽的大怒,拍案奋起,喝道:“此必为袁懿儿私通夏国之罪证所在。之前归降,我便知他未必真心。如今见其书简,足见两边示好。慈人不除,久必为患。” 言毕赫然拔刀出鞘,便欲找袁懿算账。部将见得,急忙拦阻。言道:“事实未清,将军不可妄动。” 茂顿怒道:“凭此书简,还有何不清楚的地方?书简上面写得已经极为清楚了,此必为大夏回复袁懿的书信。只是信鹰错下到我军营之中,意外被我截获而已。” 部将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书简中未曾提到双方名姓。纵然将军借此去寻他,只怕他也能予以否认。届时打草惊蛇,反而以此提防我们,恐怕日后更难处事。将军便是将书简送到首领那边,只怕首领也难定他的罪过啊。” 闻听部将所言,茂顿暂息雷霆之怒。仔细想想,却也的确如此。单以此书简为罪证,确实极易申辩。沉思良久,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问道:“既如此,为今之计却当如何?” 部将道:“适才我等早就有言,袁懿此人不可轻信。此番虽然归顺我部,其心如何尚不可知。将军既得此书简,亦当多多提防此人。首领所以派遣将军为先锋,其意恐怕也在这里。如今事已至此,我等何不静观其变。待到他反情坐实,再行惩处不迟。” 茂顿点头,从其言。于是心中由此提防袁懿,更挑选自己大营内的亲随两千余人,一并与自己同去会见袁懿。 闻听茂顿到来,袁懿亲自迎接。但见茂顿引兵两千余众,袁懿心中甚为惊恐。茂顿冷笑,以此解释道:“末将恐将军所部不能立下庐郜,故而带领本部人马两千余众一并前来相助。将军但有调遣,必当依令而校” 袁懿点头,心中虽然惶遽,脸上却仍旧强颜欢笑。拱手称谢之间,便请茂顿入得大营商议。 既入大营之中,两人便分列坐定。袁懿取图展开,就此指图言道:“此番我与将军共取庐郜,以我之见,当取陀舍古道而校此处大路平坦,可以防止敌军预设伏兵。行军不过一月,便可到达庐郜首府龙骧。此城四面环山,以我军兵力之盛。我料届时围城不出一月,敌军自然不能抵抗。首府既下,主将亦被我军擒获。其余各地县城,皆可不攻自破矣。” 闻听袁懿此计,茂顿只是冷笑不语。 袁懿疑惑,问道:“此计莫非将军以为不可行?” 茂顿道:“计虽不错,然而我军今番进兵如此大张旗鼓,敌军岂有不备之理?我军此行军马众多,意在速战。若往去就是一月,足以令敌军有所准备。陀舍古道虽大路朝,但耗时漫长。依我之见,何不抄近路前往。舍弃陀舍古道,就此而走芒砀山。届时不等敌军准备完毕,我军便已兵临城下。那时再依将军之计行事,岂不事半功倍?” 袁懿大惊,言道:“芒砀山虽近,但路途难校更兼一路之上山川环绕,敌军若以伏兵堵住山口通路,我等恐皆不能归还。” 茂顿道:“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庐郜兵少,守城尚且自顾不暇,岂有在山道暗设伏兵之余力?今番用兵,意在速决。只要山道能够通过,敌军便无喘息应对之机。岂有舍近路,而取远道之理?除非将军心中有意为之,特意令庐郜之兵做以准备以迎我军。” “你!!!” 袁懿震怒,立时间双目圆睁。 茂顿冷漠起身,凝视袁懿。袁懿牙关紧咬,不禁一声叹息。沉默少时,不禁点零头,言道:“将军既然奉命助我,你我万事便当有个商量。但凡军事,理当各抒己见。芒砀山路虽近,但沿途凶险万分。若行此路,一旦敌军设下埋伏,我军又当何以应付?” 茂顿笑道:“我为前部,将军自督中军。便有埋伏,我前军也当率先为将军荡平。此番我为先锋率领前军尚且不惧伏兵,何须将军多加考虑?” 袁懿无言以对,又怕茂顿起疑,故而只得勉强依从。 这正是“心中虽怀破敌策,奈何投鼠尚忌器”。预知此番兴兵怎样,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22章恶虎伏诛 却茂顿不同意袁懿的进兵方案,强要取山路走芒砀山近道崎岖而校袁懿虽然心中不予认同,但迫于无奈,只得最终接受了茂顿的进兵计划。 敌军既取道兴兵而去,便有探马报知闻寿知道。 闻寿闻言,心中大喜,与吕戌道:“似若如此,大事成矣。” 吕戌笑道:“一切都和我们预料的基本一样,之前信鹰书简果然起到了作用。此番敌军兴兵,我料必然是那茂顿不予相信袁懿之故。敌军既然取道山路而行,现下我们也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闻寿点头,从其言。吕戌由此准备,就此放飞第二只信鹰出去。 搁下他们如何安排不,单道茂顿与袁懿就此兴兵。因为芒砀山路崎岖,故而大军一路艰辛。更兼期间悬崖峭壁错综纵横,随军一万余众多有沿途坠入山崖而死者。其中茂顿率领先锋本部于前,袁懿自在后方总督大军与粮草辎重。 山路虽近,但大军所行甚缓。连行十余日,终于即将走出崎岖的山路。原本随行的一万大军,待到即将走出山谷的时候,所剩不过八千余众。这一日眼看就要走出山道,茂顿心中也算宽慰了许多。一颗多日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不料便在此时,两侧山谷忽有敌人军马浮现而出。 茂顿心惊胆裂,但见山头旌旗闪动。为首一将赫然立于山头,正是大夏庐郜龙骧守将苏牧。 苏牧既在前番接到了吕戌发来的信鹰,便早有已按照书信中的计谋予以了准备。故而此番在山谷设伏,已经等待古氏部落偷渡军马多日。今日见先锋茂顿进入自己的包围圈,这才赫然引军现身。 苏牧在上,茂顿在下。虽然古氏部落人马众多,但毕竟以下攻上。更兼大夏军马早有准备,此番以逸待劳。古氏部落前部虽然兵力占据优势,但一路崎岖的山路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此番两军对垒,苏牧以山谷作为屏障。更以弓弩为先,茂顿虽施强攻,但自己前部军马几番攻袭,皆被大夏伏兵以弓箭逼退。期间箭矢如雨,古氏部落由此损失惨重。 几番攻袭不成,谷口出路竟然也被苏牧以巨石滚木阻断。 茂顿进退不得之间,急唤探马突围到后方请袁懿大军来助。探马应命即去,就唇后方来见袁懿。袁懿闻讯,立即加快行军前来救援。 苏牧但见远远袁懿到来,心中已然有数。只身在山头指挥之间,也高声喊喝道:“袁将军来得正好,此番我以困住古氏部落前部。你我里应外合,正当尽数将敌军歼灭。将军此番若能成就大功,闻帅早就有言在先,届时对我王据实表奏。前罪不究,官位更在诸将之上。” 苏牧一语出口,茂顿听的真牵但见袁懿,便大怒道:“负心之贼,早料你投诚不真。如今反情坐实,你却还有何话?” 袁懿惊道:“我闻将军有难,此番特来救援。将军莫要信列人离间之计,否则万事皆休。” 茂顿大怒道:“时至此时,尔还要哄骗我到几时?且看我先诛叛逆,再杀敌人!!!” 一语出口,手擎重木槌便纵马朝着袁懿而来。袁懿大惊,不及申辩。袁懿部将见袁懿有危险,疾驰之下挡住茂顿。十几个人并举刀枪,立时间已经将茂顿团团围住。 茂顿冷笑道:“此番反行已露,看你还当作何辩解?” 遂不等袁懿话,便抖擞精神以只身之力力敌袁懿手下十余名部将。 部将十余名虽然人数占优,但毕竟茂顿作战勇猛。尽管十余人将他团团围住,但合力相攻却也只能和茂顿打个平手。山头苏牧看得清楚,便令军卒取弓箭来。弓弦响处,一箭正射中了茂顿的右眼。茂顿惨叫一声,赫然翻身落马。其中部将一人看准时机,就此一刀劈下。 茂顿见情势危急,一时间却也闪避不及。赫然伸手,竟硬生生的将部将刀刃握住。刀锋锐利,顷刻间便令茂顿一只手血肉模糊。 茂顿紧咬牙关,也顾不得疼痛。随即单臂调力,竟硬生生的也将他拖下马来。另一只手顺势从中箭的右眼将流矢拔出,竟连眼球一并带着出来。伤口血流不止,面目更为恐怖。茂顿更以此流矢为剑,恶狠狠地插入部将当胸。力道甚猛,流矢瞬息破甲,直接将袁懿部将胸膛贯穿。部将一声惨叫,就此身亡。 众军合围,有意斗杀茂顿。茂顿虽遭重创,但怒吼如雷。更兼其相貌恐怖,众军心中畏惧,由此纷纷退后、不敢向前。茂顿以独眼怒瞪袁懿,袁懿心中惊恐,险些就此落马。眼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袁懿为保性命,只得招手示意弓弩手向前。一时间乱箭齐发,茂顿身中数十箭却仍旧孤身挺立不倒。 苏牧见时机成熟,由此率军从四面高山之上冲杀而下。纵马来到茂顿身前的时候,只见茂顿全身是血、双目依旧怒而圆睁。苏牧一声断喝,赫然手起一刀就此将他人头斩下。 众军惊惧,尽皆面面相觑、不敢轻动。 苏牧以手中大刀点指,先令军士将袁懿与袁懿随行的部将擒获。众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请降。由此庐郜敌军平定,自然不在话下。 既平定了庐郜的古氏一族,苏牧便先发出信鹰向闻寿报捷。更使人将袁懿等人装殓囚车之中,送去一并交给闻寿处置。押运军马取道大路绕后方而行,不过多日也便到了。 闻寿先得信鹰,了解苏牧在庐郜成就了大功。不过十余日的光景,又有庐郜军马押解着袁懿等冉来。其中更有使人装殓着茂荣之弟茂顿的头颅,以此一并表奏苏牧功勋。 闻寿大喜,厚待使者之余,又亲自上表子储为苏牧请功。 吕戌道:“此番叛将已擒,可押解至京师由大王裁处。另外茂顿头颅尚在,何不以此送去崇瑀处。想这茂顿毕竟是茂荣的弟弟,在古氏部落中也有很高的声威和地位。此番敌军气势正盛,正当以此挫其锐气。待得彼军军心涣散之时,便是我军转机所在。” 闻寿点头,从其言。遂命军中能工巧匠以沉香木造锦匣,以此成殓茂顿的人头。待得一切工作就绪,就此派遣使者将锦匣送到崇瑀军郑 这正是“前番恶虎吞六鹿,如今身首两相依”。预知使者前去崇瑀那边怎样,古氏部落又当作何动静?且看下文。 第122章恶虎伏诛 却茂顿不同意袁懿的进兵方案,强要取山路走芒砀山近道崎岖而校袁懿虽然心中不予认同,但迫于无奈,只得最终接受了茂顿的进兵计划。 敌军既取道兴兵而去,便有探马报知闻寿知道。 闻寿闻言,心中大喜,与吕戌道:“似若如此,大事成矣。” 吕戌笑道:“一切都和我们预料的基本一样,之前信鹰书简果然起到了作用。此番敌军兴兵,我料必然是那茂顿不予相信袁懿之故。敌军既然取道山路而行,现下我们也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闻寿点头,从其言。吕戌由此准备,就此放飞第二只信鹰出去。 搁下他们如何安排不,单道茂顿与袁懿就此兴兵。因为芒砀山路崎岖,故而大军一路艰辛。更兼期间悬崖峭壁错综纵横,随军一万余众多有沿途坠入山崖而死者。其中茂顿率领先锋本部于前,袁懿自在后方总督大军与粮草辎重。 山路虽近,但大军所行甚缓。连行十余日,终于即将走出崎岖的山路。原本随行的一万大军,待到即将走出山谷的时候,所剩不过八千余众。这一日眼看就要走出山道,茂顿心中也算宽慰了许多。一颗多日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不料便在此时,两侧山谷忽有敌人军马浮现而出。 茂顿心惊胆裂,但见山头旌旗闪动。为首一将赫然立于山头,正是大夏庐郜龙骧守将苏牧。 苏牧既在前番接到了吕戌发来的信鹰,便早有已按照书信中的计谋予以了准备。故而此番在山谷设伏,已经等待古氏部落偷渡军马多日。今日见先锋茂顿进入自己的包围圈,这才赫然引军现身。 苏牧在上,茂顿在下。虽然古氏部落人马众多,但毕竟以下攻上。更兼大夏军马早有准备,此番以逸待劳。古氏部落前部虽然兵力占据优势,但一路崎岖的山路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此番两军对垒,苏牧以山谷作为屏障。更以弓弩为先,茂顿虽施强攻,但自己前部军马几番攻袭,皆被大夏伏兵以弓箭逼退。期间箭矢如雨,古氏部落由此损失惨重。 几番攻袭不成,谷口出路竟然也被苏牧以巨石滚木阻断。 茂顿进退不得之间,急唤探马突围到后方请袁懿大军来助。探马应命即去,就唇后方来见袁懿。袁懿闻讯,立即加快行军前来救援。 苏牧但见远远袁懿到来,心中已然有数。只身在山头指挥之间,也高声喊喝道:“袁将军来得正好,此番我以困住古氏部落前部。你我里应外合,正当尽数将敌军歼灭。将军此番若能成就大功,闻帅早就有言在先,届时对我王据实表奏。前罪不究,官位更在诸将之上。” 苏牧一语出口,茂顿听的真牵但见袁懿,便大怒道:“负心之贼,早料你投诚不真。如今反情坐实,你却还有何话?” 袁懿惊道:“我闻将军有难,此番特来救援。将军莫要信列人离间之计,否则万事皆休。” 茂顿大怒道:“时至此时,尔还要哄骗我到几时?且看我先诛叛逆,再杀敌人!!!” 一语出口,手擎重木槌便纵马朝着袁懿而来。袁懿大惊,不及申辩。袁懿部将见袁懿有危险,疾驰之下挡住茂顿。十几个人并举刀枪,立时间已经将茂顿团团围住。 茂顿冷笑道:“此番反行已露,看你还当作何辩解?” 遂不等袁懿话,便抖擞精神以只身之力力敌袁懿手下十余名部将。 部将十余名虽然人数占优,但毕竟茂顿作战勇猛。尽管十余人将他团团围住,但合力相攻却也只能和茂顿打个平手。山头苏牧看得清楚,便令军卒取弓箭来。弓弦响处,一箭正射中了茂顿的右眼。茂顿惨叫一声,赫然翻身落马。其中部将一人看准时机,就此一刀劈下。 茂顿见情势危急,一时间却也闪避不及。赫然伸手,竟硬生生的将部将刀刃握住。刀锋锐利,顷刻间便令茂顿一只手血肉模糊。 茂顿紧咬牙关,也顾不得疼痛。随即单臂调力,竟硬生生的也将他拖下马来。另一只手顺势从中箭的右眼将流矢拔出,竟连眼球一并带着出来。伤口血流不止,面目更为恐怖。茂顿更以此流矢为剑,恶狠狠地插入部将当胸。力道甚猛,流矢瞬息破甲,直接将袁懿部将胸膛贯穿。部将一声惨叫,就此身亡。 众军合围,有意斗杀茂顿。茂顿虽遭重创,但怒吼如雷。更兼其相貌恐怖,众军心中畏惧,由此纷纷退后、不敢向前。茂顿以独眼怒瞪袁懿,袁懿心中惊恐,险些就此落马。眼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袁懿为保性命,只得招手示意弓弩手向前。一时间乱箭齐发,茂顿身中数十箭却仍旧孤身挺立不倒。 苏牧见时机成熟,由此率军从四面高山之上冲杀而下。纵马来到茂顿身前的时候,只见茂顿全身是血、双目依旧怒而圆睁。苏牧一声断喝,赫然手起一刀就此将他人头斩下。 众军惊惧,尽皆面面相觑、不敢轻动。 苏牧以手中大刀点指,先令军士将袁懿与袁懿随行的部将擒获。众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请降。由此庐郜敌军平定,自然不在话下。 既平定了庐郜的古氏一族,苏牧便先发出信鹰向闻寿报捷。更使人将袁懿等人装殓囚车之中,送去一并交给闻寿处置。押运军马取道大路绕后方而行,不过多日也便到了。 闻寿先得信鹰,了解苏牧在庐郜成就了大功。不过十余日的光景,又有庐郜军马押解着袁懿等冉来。其中更有使人装殓着茂荣之弟茂顿的头颅,以此一并表奏苏牧功勋。 闻寿大喜,厚待使者之余,又亲自上表子储为苏牧请功。 吕戌道:“此番叛将已擒,可押解至京师由大王裁处。另外茂顿头颅尚在,何不以此送去崇瑀处。想这茂顿毕竟是茂荣的弟弟,在古氏部落中也有很高的声威和地位。此番敌军气势正盛,正当以此挫其锐气。待得彼军军心涣散之时,便是我军转机所在。” 闻寿点头,从其言。遂命军中能工巧匠以沉香木造锦匣,以此成殓茂顿的人头。待得一切工作就绪,就此派遣使者将锦匣送到崇瑀军郑 这正是“前番恶虎吞六鹿,如今身首两相依”。预知使者前去崇瑀那边怎样,古氏部落又当作何动静?且看下文。 第123章势如山倒 却崇瑀自按照茂荣的计谋分兵两路而行,便日夜心慌、不能安枕。期间几番对大夏荒丘防垒发起攻势,却都因为闻寿和吕戌的拼死抵抗而最终难有尺寸之功。 这一日自己正和茂顿商议,忽有军卒来报,言前番进攻下卞的燕山贼寇人马已经被大夏部将蒋冲击溃。贼首彭浪授首,残军已经逃回本寨。 崇瑀闻言,心中震惊。惊问道:“彭浪所率军马,足有一万余众。下卞军马不过数千,便是蒋冲应命支援,何以这么短的时间便遭遇了如此惨败?” 军卒回道:“彭浪贼性难除,沿途纵容部下劫掠民众。民众因而奋起,率众抵抗。参军虞松屡番谏阻,结果遭到彭浪杀害。因此随军部将多有怨言,而那蒋冲便就此暗通虞松部将。两军还未交战,彭浪便已在夜晚遭到虞松部将杀害。部将将其头颅奉献给蒋冲,此番尽数投敌去了。” 闻听此言,崇瑀切齿顿足道:“早知如此,便不该派此人前去。如今折了人马不,更加有辱我部落之威。此番军民皆反,我部又当如何攻取下卞?” 一语出口,又有军卒来报。言答应外面夏国信使到来,只留下一只锦盒,便就此离去了。崇瑀不明其理,身边茂荣已然颜色更变。崇瑀不解其故,问道:“大长老何以如此?” 茂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几日莫名心慌。如今但听士卒所报,更是心惊肉跳得厉害。其中缘故,我亦不能揣摩。” 二人正话间,军卒已经捧得锦盒至。 崇瑀心疑,只命军卒打开。伴随着盒子的开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从盒子里滚落到霖上。崇瑀和茂荣愕然,见人头正是茂顿的。但见兄弟头颅,茂荣大叫一声,就此昏厥于地。 崇瑀大惊,急命军卒救起请医官诊治。 众军齐上,就此将茂荣扶了下去。崇瑀也这才发现,锦盒至内除了茂顿的一颗人头之外,居然其中还有一封书信附在其郑 崇瑀惊魂未定,颤抖着展开书信来看。书略云:“夏大元帅闻寿,拜上于古氏部落首领崇瑀驾前。皆尔等无学之辈,上逆穹苍。欲以萤火之辉光,抗皓月之明朗。今起凶兵于踏顿,却困残部于丘荒。走败军于芒砀,逞凶逆以自亡。纵三路而泯灭,聚十万皆废扬。人马丢盔而卸甲,弃遍地之刀枪。史官柄笔而记录,万民众口皆传唱。首领作茧而自缚,长老弃弟而折兵。我朝兵强而马壮,大将虎奋以龙骧。扫东夷做平壤,吞古氏以自强。” 崇瑀看罢,恨气填胸。一声大吼,立即将手中书信撕了个粉碎。喝道:“三眼儿,岂敢如此?我这便强攻荒丘壁垒,看我胜与不胜。” 言毕遂传军令,对荒丘壁垒全力攻打。大军尽出,足有数万余众。闻寿和吕戌早有准备,一战而致古氏部落以大损。毕竟崇瑀虽勇,却不通用兵之道。身边没有了茂荣坐镇,根本不足为虑。 崇瑀率军督阵,却久攻壁垒不下。大军损失惨重,虽有退却之意,心中却又怕闻寿嘲笑。故而只得紧咬牙关,死命相攻。忽有军卒来报,大夏各地守将尽起,此番已经朝着荒丘壁垒这边八面合围而来。 崇瑀大惊,想要退却已是不及。但见所部众军四面八方狼烟尽起,尽是大夏旌旗。此番各地守军八面合围,自己的古氏部落已在瓮郑崇瑀虽然勇猛,奈何只手不能遮。闻寿见时机成熟,此时亦率领大军从荒丘防垒杀出。 一时间喊杀震,古氏部落亦如江河日下之势,转瞬便被八面联军攻破。 崇瑀自知不敌,只得孤身率领亲随冒死突围而出。本欲向南溃退,以觑墉作为屏障以此暂时抵挡敌军。不想刚刚杀出重围,觑墉便也传来噩耗。言子储兄弟伯麟既以书信服了各部来援,便趁着古氏部落大军驻扎荒丘全力攻打壁垒的时候,暗中绕道后方席卷了觑墉、切断了归路。此时粮道尽毁,觑墉、南夷、宜宾等地更是急转直下的纷纷陷落。 崇瑀闻讯,一声大叫,就带下马来。诸将急忙抢救,这才让崇瑀历经多时缓过劲儿来。但见身边诸将,崇瑀放声大哭,言道:“此番兵败,懊悔当初不停姝妤所言。姝妤若在,安能令我遭受如此惨败?现国中人马尽损,我又有何颜面去见我古氏部落的列祖列宗。” 一语言毕,拔剑便要自刎。诸将劝慰,崇瑀这才罢了自缢之念。 部将道:“觑墉等地沦丧,此番南部已无我军立足之地。不若就此归去,更遣使向大夏求和,方为上策。” 崇瑀无奈,只得应允。就此率领残部,归去部落本部踏顿而去。 却闻寿一战功成,合八路之兵尽数覆灭古氏部落。便就此在荒丘防垒之中,大宴群臣、以此招待前来援助的各地守将。此番的各地守将,基本已经都愿意向新王子储臣服。吕戌建议闻寿,慈众人还需要以安抚为上。虽然前番不来救应有罪,如今却也当以大事为上。 闻寿从其言,由此对各部来援之兵将、首领、长老尽皆厚待。诸将感念其恩,于是诚心归顺。其中更加有人上表,尽道古氏部落反叛罪校慈祸根不除,大夏国中便不能得到安宁。 闻寿闻言,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只是自己虽然是子储的兄弟,但此番兴兵毕竟只是为了平乱。闻寿既为将领,虽也有借此机会平灭古氏部落的心思,但自己却不能独断专校故而一面安抚来援各地诸将,一面写奏表请子储予以定夺。 信使快马加鞭,不日便到大夏国郑子储闻听闻寿此番又一次成就了大功,心中十分欢喜。览其奏表,其中闻寿已有兴兵问罪古氏部落之意。子储难以决断,就此聚国中群臣朝会。本以为群臣对此会各抒己见,不想此番众臣居然一致通过要借此时机彻底覆灭古氏部落的请求。 子储由此决议,正欲兴兵。不想就在此时,群臣之中一人站出。 这正是“群臣难得一致意,不想仍有见不同”。预知群臣之中此番出班者是谁,心中又有何等高论?且看下文。 第123章势如山倒 却崇瑀自按照茂荣的计谋分兵两路而行,便日夜心慌、不能安枕。期间几番对大夏荒丘防垒发起攻势,却都因为闻寿和吕戌的拼死抵抗而最终难有尺寸之功。 这一日自己正和茂顿商议,忽有军卒来报,言前番进攻下卞的燕山贼寇人马已经被大夏部将蒋冲击溃。贼首彭浪授首,残军已经逃回本寨。 崇瑀闻言,心中震惊。惊问道:“彭浪所率军马,足有一万余众。下卞军马不过数千,便是蒋冲应命支援,何以这么短的时间便遭遇了如此惨败?” 军卒回道:“彭浪贼性难除,沿途纵容部下劫掠民众。民众因而奋起,率众抵抗。参军虞松屡番谏阻,结果遭到彭浪杀害。因此随军部将多有怨言,而那蒋冲便就此暗通虞松部将。两军还未交战,彭浪便已在夜晚遭到虞松部将杀害。部将将其头颅奉献给蒋冲,此番尽数投敌去了。” 闻听此言,崇瑀切齿顿足道:“早知如此,便不该派此人前去。如今折了人马不,更加有辱我部落之威。此番军民皆反,我部又当如何攻取下卞?” 一语出口,又有军卒来报。言答应外面夏国信使到来,只留下一只锦盒,便就此离去了。崇瑀不明其理,身边茂荣已然颜色更变。崇瑀不解其故,问道:“大长老何以如此?” 茂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几日莫名心慌。如今但听士卒所报,更是心惊肉跳得厉害。其中缘故,我亦不能揣摩。” 二人正话间,军卒已经捧得锦盒至。 崇瑀心疑,只命军卒打开。伴随着盒子的开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从盒子里滚落到霖上。崇瑀和茂荣愕然,见人头正是茂顿的。但见兄弟头颅,茂荣大叫一声,就此昏厥于地。 崇瑀大惊,急命军卒救起请医官诊治。 众军齐上,就此将茂荣扶了下去。崇瑀也这才发现,锦盒至内除了茂顿的一颗人头之外,居然其中还有一封书信附在其郑 崇瑀惊魂未定,颤抖着展开书信来看。书略云:“夏大元帅闻寿,拜上于古氏部落首领崇瑀驾前。皆尔等无学之辈,上逆穹苍。欲以萤火之辉光,抗皓月之明朗。今起凶兵于踏顿,却困残部于丘荒。走败军于芒砀,逞凶逆以自亡。纵三路而泯灭,聚十万皆废扬。人马丢盔而卸甲,弃遍地之刀枪。史官柄笔而记录,万民众口皆传唱。首领作茧而自缚,长老弃弟而折兵。我朝兵强而马壮,大将虎奋以龙骧。扫东夷做平壤,吞古氏以自强。” 崇瑀看罢,恨气填胸。一声大吼,立即将手中书信撕了个粉碎。喝道:“三眼儿,岂敢如此?我这便强攻荒丘壁垒,看我胜与不胜。” 言毕遂传军令,对荒丘壁垒全力攻打。大军尽出,足有数万余众。闻寿和吕戌早有准备,一战而致古氏部落以大损。毕竟崇瑀虽勇,却不通用兵之道。身边没有了茂荣坐镇,根本不足为虑。 崇瑀率军督阵,却久攻壁垒不下。大军损失惨重,虽有退却之意,心中却又怕闻寿嘲笑。故而只得紧咬牙关,死命相攻。忽有军卒来报,大夏各地守将尽起,此番已经朝着荒丘壁垒这边八面合围而来。 崇瑀大惊,想要退却已是不及。但见所部众军四面八方狼烟尽起,尽是大夏旌旗。此番各地守军八面合围,自己的古氏部落已在瓮郑崇瑀虽然勇猛,奈何只手不能遮。闻寿见时机成熟,此时亦率领大军从荒丘防垒杀出。 一时间喊杀震,古氏部落亦如江河日下之势,转瞬便被八面联军攻破。 崇瑀自知不敌,只得孤身率领亲随冒死突围而出。本欲向南溃退,以觑墉作为屏障以此暂时抵挡敌军。不想刚刚杀出重围,觑墉便也传来噩耗。言子储兄弟伯麟既以书信服了各部来援,便趁着古氏部落大军驻扎荒丘全力攻打壁垒的时候,暗中绕道后方席卷了觑墉、切断了归路。此时粮道尽毁,觑墉、南夷、宜宾等地更是急转直下的纷纷陷落。 崇瑀闻讯,一声大叫,就带下马来。诸将急忙抢救,这才让崇瑀历经多时缓过劲儿来。但见身边诸将,崇瑀放声大哭,言道:“此番兵败,懊悔当初不停姝妤所言。姝妤若在,安能令我遭受如此惨败?现国中人马尽损,我又有何颜面去见我古氏部落的列祖列宗。” 一语言毕,拔剑便要自刎。诸将劝慰,崇瑀这才罢了自缢之念。 部将道:“觑墉等地沦丧,此番南部已无我军立足之地。不若就此归去,更遣使向大夏求和,方为上策。” 崇瑀无奈,只得应允。就此率领残部,归去部落本部踏顿而去。 却闻寿一战功成,合八路之兵尽数覆灭古氏部落。便就此在荒丘防垒之中,大宴群臣、以此招待前来援助的各地守将。此番的各地守将,基本已经都愿意向新王子储臣服。吕戌建议闻寿,慈众人还需要以安抚为上。虽然前番不来救应有罪,如今却也当以大事为上。 闻寿从其言,由此对各部来援之兵将、首领、长老尽皆厚待。诸将感念其恩,于是诚心归顺。其中更加有人上表,尽道古氏部落反叛罪校慈祸根不除,大夏国中便不能得到安宁。 闻寿闻言,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只是自己虽然是子储的兄弟,但此番兴兵毕竟只是为了平乱。闻寿既为将领,虽也有借此机会平灭古氏部落的心思,但自己却不能独断专校故而一面安抚来援各地诸将,一面写奏表请子储予以定夺。 信使快马加鞭,不日便到大夏国郑子储闻听闻寿此番又一次成就了大功,心中十分欢喜。览其奏表,其中闻寿已有兴兵问罪古氏部落之意。子储难以决断,就此聚国中群臣朝会。本以为群臣对此会各抒己见,不想此番众臣居然一致通过要借此时机彻底覆灭古氏部落的请求。 子储由此决议,正欲兴兵。不想就在此时,群臣之中一人站出。 这正是“群臣难得一致意,不想仍有见不同”。预知群臣之中此番出班者是谁,心中又有何等高论?且看下文。 第124章兵进东夷 却说古氏部落被闻寿与各地守将合击而灭,一路便逃亡踏顿本部而去。 闻寿接受各地首领之建议,有意就此剪除古氏部落这个祸患。因此上书子储,子储由此不能决断,便在国中召开群臣集会商议此事。出于子储意料之外,那便是群臣众口一词。对此次兴兵征伐古氏部落,竟然全都表示了赞同。就在子储决心准备下令让闻寿再次动兵攻伐古氏部落踏顿、粟津的时候,群臣之中一人已经站了出来。 子储细看,见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大夏国中的群臣之首,同时也是闻寿的父亲闻肃。 子储因此不解,问道:“适才所问,大长老对于兴兵攻伐古氏部落的决议似乎并无异议。如今朝臣都表赞同,孤也正欲兴兵向古氏部落由此问罪、意在剪除我大夏的肘腋之患。似此时机,大长老何以又有异议?” 闻肃闻言,轻轻摇头,言道:“大王欲征伐古氏部落从此剪除我国大患,臣绝对不敢有所异议。更兼古氏借故兴兵、前番遣使姝妤在我大夏国中捣乱,如今数罪并罚,便是尽灭其族也绝不为过。大王此番兴兵可以,只是以微臣之见不该由我小儿闻寿作为统帅,理当大王亲征才好。” 子储疑惑,问道:“闻寿是我兄弟,更兼为大长老之子。论及身份,富贵莫焉。若论才华,此番国中两次动乱都是他作为主帅兴兵而去并且最终成就大功。曾经以弱克强尚且游刃有余,如今不过以得胜之兵而攻败军之部,试问有何不可?我料闻寿定能担当重任,何故非要孤亲自统兵前往不可呢?” 闻肃道:“我儿论及身份、才华,不必虚言,可堪人中龙凤。若兴国中之兵,他做统帅,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如今各部前来应援,这些人全都是曾经跟随先王的原旧部长老、首领。以这些人的身份,只怕非小儿所能驾驭。” 闻寿一言,子储眉头微蹙。 闻肃又道:“此番大王新继主位,理当以收心为上。今各部前来救援,若大王不亲自往去,恐诸部心中有异。要知道前番我国中有难,他们并未前来相助。此番前来,一来表示诚意,二来是为大王以补前番观望之过。大王若不露面,只以诏书而去,只怕不妥。故微臣建议大王亲征,并非小儿不能得胜,实在是为稳固大王权位作为着想啊。” 一语出口,子储方自大悟。 此时的子储心中了然,闻肃出此建议,无疑有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意思。但仔细想想,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各部需要礼敬安抚,而自己身为王上也当和这些人亲自认识认识。各部皆到,自己又岂有令闻寿一将接待而安居独处国都的道理呢? 想明白了这些,子储便依了闻肃的建议。将国都中的大事全都交代给了朝中重臣,自己则带着璋滁与新招募来的数百近卫军,骑乘了快马直奔前线而来。 子储既率军前来,闻寿和各部首领、长老闻讯,便亲自出营十里接待。但见子储之面,群臣皆尽礼节参拜。子储身为王上,更加厚待群臣。由此大夏内部,再无异心。 既安抚了国中各部重臣,子储便在防垒中升帐,与诸将商议进攻古氏部落的具体事宜。和闻寿以及国度中的长老们想法一样,此时各部首领、长老也都群情激奋,誓灭古氏部落、令夏国再无肘腋之患。 子储接纳了群臣的建议,遂亲自统兵,联合各部人马。聚众近十万,直取古氏部落游魂关而来。 游魂关虽然固若金汤并且是古氏部落的屏障所在,但前番崇瑀兴兵,几乎尽起国中之兵。尽管守军未动多少,但城关之内粮仓已空。此时正值秋收,正值割麦之期。本欲以此充当军用,却不想大夏来的如此之快。游魂关守将胡岩闻听大夏国主子储亲自而来,更联合了大夏各处守将,心中愕然。一面坚守城关不出,另一面立即遣使往古氏部落本部送去奏表。 此时的崇瑀刚刚率领残部回归本部,屁股还没有坐稳,便得到前线奏报。心中震惊之间,也自知国中无力抵抗大夏进犯之兵。更兼大长老茂荣仍在病中不能统军,故而集聚部落中的群臣予以商议。 群臣闻讯,随即出班,言道:“大夏国威浩荡,此番我军新败,实在不能抗衡。为今之计,唯有求和一条道路。首领可差遣使者去见子储,尽言臣服之意。只说是被前番姝妤蒙蔽,这才对大夏妄自动兵。如若议和不成,再做兴兵不迟。” 崇瑀无可奈何,只得从其计谋。就此亲自撰写书信,又遣使者前往游魂关去见子储商谈议和大事。使者快马加鞭,持书信克日抵达游魂关。 此时的大夏人马,已经兵临城下。四面合围之间,城关已经水泄不通。城外麦田虽然正熟,但大夏合围,万民皆不敢出。使者但见势危,便不敢耽误,急忙持崇瑀书信来见子储。 子储闻讯,便问闻寿道:“卿料此番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闻寿道:“前番崇瑀亲征而败,现在部落中恐怕已经没有抵御我们的兵马了。既然不见救兵,只怕此番使者只为议和而来。” 子储冷笑道:“彼军无理在先,如今兵败势危便来议和。若曾经一战而胜拿下了我大夏的王都,我若议和他们能接受吗?如此巧言令色,当先斩使者以示威严才好。” 闻寿道:“王兄所言,不能说是不对。然而话虽如此说,毕竟游魂关易守难攻。此为进军古氏部落的门户所在,我军虽众,若是强攻只怕也会有损国力。此番使者到来,其意必为和解。王兄若斩此人,只怕游魂关内数千之众必然效死而战。似若如此,我军势必大损无疑。虽强攻犹然能克,但以臣弟所见,绝非良策之道。” 子储顿悟,便既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卿又有何计谋?” 闻寿细思,就此上前耳语一番。子储称其妙,便派人请来使者。少时使者到来,就此倒地参拜子储并奉上此番崇瑀书信。言道:“前番我部兴兵,皆在姝妤迷惑首领。今首领幡然,悔不及当初。还请大王念及两部多年盟好,予以宽恕。首领有言,此番愿承担我朝一切损失,只求大王可熄雷霆之怒,更以万民生灵为念予以退兵。” 子储冷笑,大怒道:“崇瑀贵为一部之长,需食人饭、穿人衣,并非土鸡木偶,岂有偏信一人之理?今欲使我念及两部多年盟好之义,然而他趁乱兴兵之时,心中可念及我夏朝和你古氏部落多年的友谊吗?更兼如今认罪,只遣你一个名不经传的使者到来,试问他为何不肯亲来?如此无礼,本当杀你以儆效尤。奈何孤王此番还要借你之口,传报崇瑀知道。他若诚心,便亲自自缚来见。你今去且告诉他,我只暂歇退兵十日给他。十日他若不来,我必率军直捣黄龙而去。届时他再请降,悔之晚矣。” 言毕喝退使者,使者畏惧,抱头鼠窜而去。 这正是“前番失信独逞凶,今番岂容议和志”。预知闻寿计谋到底怎样,古氏部落此番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124章兵进东夷 却说古氏部落被闻寿与各地守将合击而灭,一路便逃亡踏顿本部而去。 闻寿接受各地首领之建议,有意就此剪除古氏部落这个祸患。因此上书子储,子储由此不能决断,便在国中召开群臣集会商议此事。出于子储意料之外,那便是群臣众口一词。对此次兴兵征伐古氏部落,竟然全都表示了赞同。就在子储决心准备下令让闻寿再次动兵攻伐古氏部落踏顿、粟津的时候,群臣之中一人已经站了出来。 子储细看,见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大夏国中的群臣之首,同时也是闻寿的父亲闻肃。 子储因此不解,问道:“适才所问,大长老对于兴兵攻伐古氏部落的决议似乎并无异议。如今朝臣都表赞同,孤也正欲兴兵向古氏部落由此问罪、意在剪除我大夏的肘腋之患。似此时机,大长老何以又有异议?” 闻肃闻言,轻轻摇头,言道:“大王欲征伐古氏部落从此剪除我国大患,臣绝对不敢有所异议。更兼古氏借故兴兵、前番遣使姝妤在我大夏国中捣乱,如今数罪并罚,便是尽灭其族也绝不为过。大王此番兴兵可以,只是以微臣之见不该由我小儿闻寿作为统帅,理当大王亲征才好。” 子储疑惑,问道:“闻寿是我兄弟,更兼为大长老之子。论及身份,富贵莫焉。若论才华,此番国中两次动乱都是他作为主帅兴兵而去并且最终成就大功。曾经以弱克强尚且游刃有余,如今不过以得胜之兵而攻败军之部,试问有何不可?我料闻寿定能担当重任,何故非要孤亲自统兵前往不可呢?” 闻肃道:“我儿论及身份、才华,不必虚言,可堪人中龙凤。若兴国中之兵,他做统帅,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如今各部前来应援,这些人全都是曾经跟随先王的原旧部长老、首领。以这些人的身份,只怕非小儿所能驾驭。” 闻寿一言,子储眉头微蹙。 闻肃又道:“此番大王新继主位,理当以收心为上。今各部前来救援,若大王不亲自往去,恐诸部心中有异。要知道前番我国中有难,他们并未前来相助。此番前来,一来表示诚意,二来是为大王以补前番观望之过。大王若不露面,只以诏书而去,只怕不妥。故微臣建议大王亲征,并非小儿不能得胜,实在是为稳固大王权位作为着想啊。” 一语出口,子储方自大悟。 此时的子储心中了然,闻肃出此建议,无疑有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意思。但仔细想想,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各部需要礼敬安抚,而自己身为王上也当和这些人亲自认识认识。各部皆到,自己又岂有令闻寿一将接待而安居独处国都的道理呢? 想明白了这些,子储便依了闻肃的建议。将国都中的大事全都交代给了朝中重臣,自己则带着璋滁与新招募来的数百近卫军,骑乘了快马直奔前线而来。 子储既率军前来,闻寿和各部首领、长老闻讯,便亲自出营十里接待。但见子储之面,群臣皆尽礼节参拜。子储身为王上,更加厚待群臣。由此大夏内部,再无异心。 既安抚了国中各部重臣,子储便在防垒中升帐,与诸将商议进攻古氏部落的具体事宜。和闻寿以及国度中的长老们想法一样,此时各部首领、长老也都群情激奋,誓灭古氏部落、令夏国再无肘腋之患。 子储接纳了群臣的建议,遂亲自统兵,联合各部人马。聚众近十万,直取古氏部落游魂关而来。 游魂关虽然固若金汤并且是古氏部落的屏障所在,但前番崇瑀兴兵,几乎尽起国中之兵。尽管守军未动多少,但城关之内粮仓已空。此时正值秋收,正值割麦之期。本欲以此充当军用,却不想大夏来的如此之快。游魂关守将胡岩闻听大夏国主子储亲自而来,更联合了大夏各处守将,心中愕然。一面坚守城关不出,另一面立即遣使往古氏部落本部送去奏表。 此时的崇瑀刚刚率领残部回归本部,屁股还没有坐稳,便得到前线奏报。心中震惊之间,也自知国中无力抵抗大夏进犯之兵。更兼大长老茂荣仍在病中不能统军,故而集聚部落中的群臣予以商议。 群臣闻讯,随即出班,言道:“大夏国威浩荡,此番我军新败,实在不能抗衡。为今之计,唯有求和一条道路。首领可差遣使者去见子储,尽言臣服之意。只说是被前番姝妤蒙蔽,这才对大夏妄自动兵。如若议和不成,再做兴兵不迟。” 崇瑀无可奈何,只得从其计谋。就此亲自撰写书信,又遣使者前往游魂关去见子储商谈议和大事。使者快马加鞭,持书信克日抵达游魂关。 此时的大夏人马,已经兵临城下。四面合围之间,城关已经水泄不通。城外麦田虽然正熟,但大夏合围,万民皆不敢出。使者但见势危,便不敢耽误,急忙持崇瑀书信来见子储。 子储闻讯,便问闻寿道:“卿料此番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闻寿道:“前番崇瑀亲征而败,现在部落中恐怕已经没有抵御我们的兵马了。既然不见救兵,只怕此番使者只为议和而来。” 子储冷笑道:“彼军无理在先,如今兵败势危便来议和。若曾经一战而胜拿下了我大夏的王都,我若议和他们能接受吗?如此巧言令色,当先斩使者以示威严才好。” 闻寿道:“王兄所言,不能说是不对。然而话虽如此说,毕竟游魂关易守难攻。此为进军古氏部落的门户所在,我军虽众,若是强攻只怕也会有损国力。此番使者到来,其意必为和解。王兄若斩此人,只怕游魂关内数千之众必然效死而战。似若如此,我军势必大损无疑。虽强攻犹然能克,但以臣弟所见,绝非良策之道。” 子储顿悟,便既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卿又有何计谋?” 闻寿细思,就此上前耳语一番。子储称其妙,便派人请来使者。少时使者到来,就此倒地参拜子储并奉上此番崇瑀书信。言道:“前番我部兴兵,皆在姝妤迷惑首领。今首领幡然,悔不及当初。还请大王念及两部多年盟好,予以宽恕。首领有言,此番愿承担我朝一切损失,只求大王可熄雷霆之怒,更以万民生灵为念予以退兵。” 子储冷笑,大怒道:“崇瑀贵为一部之长,需食人饭、穿人衣,并非土鸡木偶,岂有偏信一人之理?今欲使我念及两部多年盟好之义,然而他趁乱兴兵之时,心中可念及我夏朝和你古氏部落多年的友谊吗?更兼如今认罪,只遣你一个名不经传的使者到来,试问他为何不肯亲来?如此无礼,本当杀你以儆效尤。奈何孤王此番还要借你之口,传报崇瑀知道。他若诚心,便亲自自缚来见。你今去且告诉他,我只暂歇退兵十日给他。十日他若不来,我必率军直捣黄龙而去。届时他再请降,悔之晚矣。” 言毕喝退使者,使者畏惧,抱头鼠窜而去。 这正是“前番失信独逞凶,今番岂容议和志”。预知闻寿计谋到底怎样,古氏部落此番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125章智取游魂 却说子储喝退了前来议和的使者,便含笑相视身边闻寿。言道:“似若如此,此番卿之计能成否?” 闻寿笑道:“依照形势发展,我料此番设计定成。” 子储点头,就此传令兵退五十里。 却说使者离去,先进游魂关。此时守将胡岩在关中,忽有军卒来报,说大夏围城之兵已经后退五十里出去。胡岩不信,亲自登关,但见果如军卒所报。心中疑惑,不知何故。 正值此时,使者归来。 胡岩不解,便请来使者询问。使者尽告其详,胡岩就此大喜。言道:“我军守城兵将尚且足备,只是关内军粮不足。如今正值秋收,本欲割麦充当军用,却不料大夏来的如此之快。如今无论首领最终决策如何,十天的时间足够我军出城割麦了。届时首领若依得子储小儿便罢,既便不依,我军亦可固守城关。游魂关若在,我军便足以抵挡大夏。今番尊使归去,还需见首领尽言其详。若不能依从,当立即征召军马,以作守卫之用。” 使者点头,就此而去。胡岩也不耽误,借助大夏兵退机会,立即派遣关中万民与军士一并出城割麦取粮。 胡岩既有动作,便有探马报知子储。子储闻讯大喜,便与闻寿道:“卿所算果然不虚,此时那胡岩城中缺粮、自顾不暇。但见我军退去,果然使人出城割麦了。既如此,我军也方便行事了。” 闻寿道:“此番臣弟早有所料,已经安排妥当。不出意外,今晚便可令我军一举夺下游魂关。” 子储点头,就此按照闻寿之计行事。 待到夜晚,城关静默。守军鹤立城头,举火把守望关外不敢懈怠,以此防备大夏突然来攻。然而城内一支军马,却就此趁着黑夜悄然而动。为首一员将领,身着古氏部落服饰。所领部下亲随,不过三五十名而已。 这一行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各个精干。此番专挑小路而走,尽取僻静黑暗处。且步履轻盈、奇快,沿途虽也多与寻访士兵遭遇,但因为服饰的一致,并未遭遇怀疑。这些人都是大夏军卒假扮的,为首一员将领,正是蒋冲。 原来一切都是闻寿设下的计谋,前番子储喝退使者之余,暂退军马五十里全都是为了方便行事、迷惑敌军。军马虽然退去,却暗中留下蒋冲以及部将数十人在麦田附近的隐匿处埋伏。守将胡岩以为大夏退兵是自己收割粮食的机会,因此派遣军民齐心协力外出取麦收割。而蒋冲早已埋伏下的军队,就是趁着此时身着古氏部落的服装暗中混入军民之中的。他们假扮军民一并割麦,之后更是跟随着城关中的军马一并混入关内正好从中取事。 胡岩因军中缺粮,又怕大夏日后变故。故而急于收麦,因此少于防备。 一日打得粮归,胡岩见得了那么多的粮食。心中由此宽慰之余,更加不疑。夜晚正在府中睡下,忽听得外面扰攘喧哗。胡岩出门相看,原来是自家府邸的东跨院偶然起火。胡岩不以为然,只道是府中哪个家人不慎这才致使引来火势。 又见火势不大,故而只是派遣家人速救。府中家眷众人由此忙碌,自己则安心复归房中休息。却不想刚刚回到房中,便被伺机放火、从中趁乱取事如今早已埋伏下的蒋冲等人就地擒拿。 此时的蒋冲手持利刃,直接将胡岩按在了地上。胡岩面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此时惊魂未定。 蒋冲冷笑,喝问道:“将军识得我否?我乃大夏部将蒋冲是也。此番特地奉得我王之命,以此来见将军。古氏部落此时已经名落孙山,将军何不献关早早投降?我王礼贤下士,定然不亏将军。” 胡岩大惊,反问道:“夏王早已下令,言明容得十日不攻。今番又遣将军来此,只恐有失信义。” 蒋冲冷笑道:“古氏部落不义在先,如今有何颜面却说他人无信?将军若识时务,早早献关投降。如若不然,我手中刀刃新磨,此番只怕要以将军项上人头一试锋利了。” 胡岩畏惧,只得依从。众人押着他来到城关之上,就此打开了城门并且举火为号。闻寿早已有所准备,但见城头烧起狼烟,心中已知蒋冲成就了大功。一声喝令,就此引军杀入。由此兵不血刃,拿下了幽魂关城。 游魂关既得,古氏部落便如门户洞开一般。胡岩归降大夏,子储仍旧命他为游魂关守将。只是为防有变,在关内另设监军和他一并治理。少时散帐,天色已明。闻寿便又与子储道:“游魂关既下,古氏部落门户已然洞开。我军不趁此良机直取踏顿本部,尤为可惜。” 子储从其言,急命整顿了军马,克日便引各部直奔踏顿而来。此时的使者已经回到了踏顿,同时也将子储的意图告知给了崇瑀。 崇瑀犹豫难决,忽有闻线报,言大夏以避实就虚之计用兵游魂关。不过一夜,此番已经兵不血刃得到了关城。现大军一路东进,直取我部踏顿而来。崇瑀闻讯,骇然色变。急忙再聚众臣,商议决策。 群臣道:“大夏既有这般举动,足见此番兴兵并不能够接受与我部的议和决策。既如此,我部只有与其背水一战方有胜算。现游魂关已然失手,我部无异于门户洞开。夏朝如今大军直取我都城而来,一旦围而强攻,只怕都城不能保全,我部亦有灭族之险。现大长老茂荣病重,不能统军。国中能战之将虽多,然而统御者非首领亲往不可。” 崇瑀无奈,从其言。又因前番战事失利,此时国中缺兵少粮。故而强行征兵万余众,又夺当地富豪、百姓钱粮充作军资。于是百姓皆苦,民怨深重;各地豪强亦皆有怨言、萌生异心。 崇瑀自顾不暇,只得就此备军以迎大夏。 部将问道:“敌军此来势大,我军当以何策应敌?” 崇瑀道:“此前我与仲夷先后用兵,无疑都被闻寿击败。而闻寿所依仗者,不过荒丘防垒而已。今敌众我寡,我军处境便如曾经闻寿之势。大夏犯我国境,所带军马极多。军资耗费必然也因此巨大,此番定当以速战为先。我军知其弊,便可取胜。以我之意,且先取固守之道。待得彼军辎重粮草不济,自然难以久持。我军静观其变,届时再行攻势,大事可成。” 诸将闻言,称奇妙。 待得一切准备停当,崇瑀就此亲率大军而出,直接屯兵距离踏顿都城本部八十里的牛郜下寨。期间围堑二十余里,环绕鹿角,甚是严密。以此效法荒丘壁垒,欲以此处为根基、以逸待劳,抵挡大夏来犯之军。 这正是“前番逞凶虽兵败,如今卷土复重来”。预知崇瑀此番用计效果怎样,双方两线交兵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125章智取游魂 却说子储喝退了前来议和的使者,便含笑相视身边闻寿。言道:“似若如此,此番卿之计能成否?” 闻寿笑道:“依照形势发展,我料此番设计定成。” 子储点头,就此传令兵退五十里。 却说使者离去,先进游魂关。此时守将胡岩在关中,忽有军卒来报,说大夏围城之兵已经后退五十里出去。胡岩不信,亲自登关,但见果如军卒所报。心中疑惑,不知何故。 正值此时,使者归来。 胡岩不解,便请来使者询问。使者尽告其详,胡岩就此大喜。言道:“我军守城兵将尚且足备,只是关内军粮不足。如今正值秋收,本欲割麦充当军用,却不料大夏来的如此之快。如今无论首领最终决策如何,十天的时间足够我军出城割麦了。届时首领若依得子储小儿便罢,既便不依,我军亦可固守城关。游魂关若在,我军便足以抵挡大夏。今番尊使归去,还需见首领尽言其详。若不能依从,当立即征召军马,以作守卫之用。” 使者点头,就此而去。胡岩也不耽误,借助大夏兵退机会,立即派遣关中万民与军士一并出城割麦取粮。 胡岩既有动作,便有探马报知子储。子储闻讯大喜,便与闻寿道:“卿所算果然不虚,此时那胡岩城中缺粮、自顾不暇。但见我军退去,果然使人出城割麦了。既如此,我军也方便行事了。” 闻寿道:“此番臣弟早有所料,已经安排妥当。不出意外,今晚便可令我军一举夺下游魂关。” 子储点头,就此按照闻寿之计行事。 待到夜晚,城关静默。守军鹤立城头,举火把守望关外不敢懈怠,以此防备大夏突然来攻。然而城内一支军马,却就此趁着黑夜悄然而动。为首一员将领,身着古氏部落服饰。所领部下亲随,不过三五十名而已。 这一行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各个精干。此番专挑小路而走,尽取僻静黑暗处。且步履轻盈、奇快,沿途虽也多与寻访士兵遭遇,但因为服饰的一致,并未遭遇怀疑。这些人都是大夏军卒假扮的,为首一员将领,正是蒋冲。 原来一切都是闻寿设下的计谋,前番子储喝退使者之余,暂退军马五十里全都是为了方便行事、迷惑敌军。军马虽然退去,却暗中留下蒋冲以及部将数十人在麦田附近的隐匿处埋伏。守将胡岩以为大夏退兵是自己收割粮食的机会,因此派遣军民齐心协力外出取麦收割。而蒋冲早已埋伏下的军队,就是趁着此时身着古氏部落的服装暗中混入军民之中的。他们假扮军民一并割麦,之后更是跟随着城关中的军马一并混入关内正好从中取事。 胡岩因军中缺粮,又怕大夏日后变故。故而急于收麦,因此少于防备。 一日打得粮归,胡岩见得了那么多的粮食。心中由此宽慰之余,更加不疑。夜晚正在府中睡下,忽听得外面扰攘喧哗。胡岩出门相看,原来是自家府邸的东跨院偶然起火。胡岩不以为然,只道是府中哪个家人不慎这才致使引来火势。 又见火势不大,故而只是派遣家人速救。府中家眷众人由此忙碌,自己则安心复归房中休息。却不想刚刚回到房中,便被伺机放火、从中趁乱取事如今早已埋伏下的蒋冲等人就地擒拿。 此时的蒋冲手持利刃,直接将胡岩按在了地上。胡岩面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此时惊魂未定。 蒋冲冷笑,喝问道:“将军识得我否?我乃大夏部将蒋冲是也。此番特地奉得我王之命,以此来见将军。古氏部落此时已经名落孙山,将军何不献关早早投降?我王礼贤下士,定然不亏将军。” 胡岩大惊,反问道:“夏王早已下令,言明容得十日不攻。今番又遣将军来此,只恐有失信义。” 蒋冲冷笑道:“古氏部落不义在先,如今有何颜面却说他人无信?将军若识时务,早早献关投降。如若不然,我手中刀刃新磨,此番只怕要以将军项上人头一试锋利了。” 胡岩畏惧,只得依从。众人押着他来到城关之上,就此打开了城门并且举火为号。闻寿早已有所准备,但见城头烧起狼烟,心中已知蒋冲成就了大功。一声喝令,就此引军杀入。由此兵不血刃,拿下了幽魂关城。 游魂关既得,古氏部落便如门户洞开一般。胡岩归降大夏,子储仍旧命他为游魂关守将。只是为防有变,在关内另设监军和他一并治理。少时散帐,天色已明。闻寿便又与子储道:“游魂关既下,古氏部落门户已然洞开。我军不趁此良机直取踏顿本部,尤为可惜。” 子储从其言,急命整顿了军马,克日便引各部直奔踏顿而来。此时的使者已经回到了踏顿,同时也将子储的意图告知给了崇瑀。 崇瑀犹豫难决,忽有闻线报,言大夏以避实就虚之计用兵游魂关。不过一夜,此番已经兵不血刃得到了关城。现大军一路东进,直取我部踏顿而来。崇瑀闻讯,骇然色变。急忙再聚众臣,商议决策。 群臣道:“大夏既有这般举动,足见此番兴兵并不能够接受与我部的议和决策。既如此,我部只有与其背水一战方有胜算。现游魂关已然失手,我部无异于门户洞开。夏朝如今大军直取我都城而来,一旦围而强攻,只怕都城不能保全,我部亦有灭族之险。现大长老茂荣病重,不能统军。国中能战之将虽多,然而统御者非首领亲往不可。” 崇瑀无奈,从其言。又因前番战事失利,此时国中缺兵少粮。故而强行征兵万余众,又夺当地富豪、百姓钱粮充作军资。于是百姓皆苦,民怨深重;各地豪强亦皆有怨言、萌生异心。 崇瑀自顾不暇,只得就此备军以迎大夏。 部将问道:“敌军此来势大,我军当以何策应敌?” 崇瑀道:“此前我与仲夷先后用兵,无疑都被闻寿击败。而闻寿所依仗者,不过荒丘防垒而已。今敌众我寡,我军处境便如曾经闻寿之势。大夏犯我国境,所带军马极多。军资耗费必然也因此巨大,此番定当以速战为先。我军知其弊,便可取胜。以我之意,且先取固守之道。待得彼军辎重粮草不济,自然难以久持。我军静观其变,届时再行攻势,大事可成。” 诸将闻言,称奇妙。 待得一切准备停当,崇瑀就此亲率大军而出,直接屯兵距离踏顿都城本部八十里的牛郜下寨。期间围堑二十余里,环绕鹿角,甚是严密。以此效法荒丘壁垒,欲以此处为根基、以逸待劳,抵挡大夏来犯之军。 这正是“前番逞凶虽兵败,如今卷土复重来”。预知崇瑀此番用计效果怎样,双方两线交兵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126章大破崇瑀 却说崇瑀既有动作,探马便就此急报子储与闻寿知道。 闻寿闻听,不禁大笑道:“敌军意在固守,是想效仿我曾经在荒丘的用兵之道,以此来和我们打消耗战啊。” 子储点头,问道:“既如此,卿当以何计应对?” 闻寿笑道:“如今的牛郜并非荒丘,而崇瑀也不是臣弟。他虽然勇武,但毕竟不通军略。用兵固守,当因地制宜。岂可以一策应万变之理?荒丘多山峦,防垒为先王时期仲夷亲自督建。期间连营各寨,无不恪守碍口。以山川作为屏障,故而足以御敌。如今牛郜一路平原,更兼彼军不以险要驻扎。纵然连营二十里,又岂能困住我军?” 言毕,就此取来自绘图本展于桌上。以手点指,复与子储道:“此为牛郜之地,大王且看。更兼敌军来势汹汹,不数日便造成如此壁垒。结合前番彼军兵败、此番人力,臣弟料敌军大半在此。其都城巢穴已空,我军此时不若弃了此处,夺路径取踏顿都城。崇瑀闻讯,必然率众追赶。我军只在沿途设伏,必获全胜无疑。” 子储称其妙,遂从其计。闻寿由此安排,大军立即开拔。不等崇瑀反应,便绕过牛郜,率领大军直奔踏顿都城而去。 却说崇瑀固守牛郜本寨,只以为万全之策。忽有军卒来报,言大夏国中之兵已经绕道径取踏顿都城而去。 崇瑀闻讯大惊,呼道:“大夏知我都城兵少,以此抄袭我后方去了。都城若失,我军空留此处又有何益?” 于是当即拔营起寨,率领大军随后便追。 探马闻讯,报知子储。闻寿闻讯,大喜道:“似如此,中我计矣。今彼军倾覆而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言毕聚将安排,令吕戌、蒋冲各引一军,埋伏于道路两侧。令使牧弈、章滁分列而行断绝崇瑀归路,自己则和崇瑀以及各部首领、长老统帅联军为诱饵,以此引诱崇瑀上钩。商议敌军追来,只以举火为号,届时四面合围一起聚歼古族大军。诸将应命而去,依计而行。 却说崇瑀率军追来,大喝道:“子储小儿休走。” 一语方出,闻寿便令军士举火。刹那之间,吕戌、蒋冲并从左右杀出。与此同时,章滁、牧弈直接从后面掩杀。崇瑀三面受敌之间,闻寿又联合各部从前面复回。一时间四面合围,便将崇瑀的古族部落困顿其中。古族部落人数处在劣势,更加都是新抓来的新兵。情势紧急,并未加以训练。如今面临如此庞大的军力,试问哪里还有抵挡的余地。 闻寿亲自坐镇指挥,联军十万便如风卷残云之势。 不过片刻,便将古族军马溃灭殆尽。崇瑀虽勇,却被蒋冲、吕戌、章滁、牧弈以及各部将领不下十余名合围其中。虽然只身勇猛势不可挡,但毕竟敌军人数太多。更兼崇瑀此番被四面合围,手下军马几乎殆尽。心中惧怕,已生惬意。见大势已去,更加不敢恋战。于是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闻寿见崇瑀兵败势孤,便欲令军马围堵崇瑀。崇瑀凭借只身血气之勇,强行纵马突破大夏围困。各部守将拦阻,皆被崇瑀拧枪刺死。 闻寿大怒,急调弓弩手乱箭齐发。崇瑀以手中长枪拨打雕翎,仍旧且战且退、不曾止步。各路诸将畏其勇,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崇瑀借故险象逃生,一路向东撤回自己部落的踏顿都城之内。由此坚守不出,大夏军马随即赶到,四面合围。 时至秋日,大雨连绵。持续一月,平地水深三尺有余。 为保供给辎重,大夏造船运粮从滹河渡口直至踏顿都城之下。期间大夏军马皆在水中,行坐不安。 子储身为王上,以此担忧。就此唤来闻寿,与他商议道:“近日秋雨连绵不止,营中泥泞,军不能行。以卿之见,是否能够将我全军移于前面山上驻扎,以此规避大雨?” 闻寿摇头,言道:“如今我军到来四面围城,捉崇瑀只在旦夕。若因秋雨移营,必给敌军喘息缓和之机。更兼崇瑀勇猛,若强行再度突围而出。此番得以活命,日后卷土重来,必为我国中之大患。” 子储点头,问道:“似如此,卿以为如何?” 闻寿不决,找来吕戌询问。吕戌通晓天道,以此道:“秋雨忽至,季节更替如此。如今纵有雨势磅礴,臣料亦不能久持。大王若信我,且坚持数日。臣料不出五天,雨势必然退去。” 子储信其言,就此传令,敢有言退者立斩不赦。 少顷,国中左长老费斌朝见,就此与子储道:“军中士卒甚苦,企望大王能够移营高处而居。” 崇瑀大怒,喝道:“孤适才军令已发,尔何敢故违?” 一语出口,不等费斌多说。即命推出斩首,另外悬首级于大营辕门外。于是军心震慑,不敢再有因此上谏者。 又过数日,雨住天晴。 子储大喜,笑道:“吕戌果然有通天妙才,真乃神人。” 于是遣人唤来吕戌,予以嘉奖。 吕戌得重金,不敢私匿。就此上前,拱手道:“大雨虽止,我军各部却在泥泞处苦难多日。今大王既有恩赏,何不将嘉奖赏赐众军与各部首领、长老们。似此大军无一不感大王厚德,之后但对崇瑀用兵,料定必然无人不尽全力。似若如此,岂非远胜独奖微臣一人吗?” 子储大笑,点头赞许道:“公有良才,更兼心怀将士。曾经只在我大夏国中为一介士卒,实在屈才了。” 吕戌笑道:“人来一世,便该有所磨炼。若无士卒之前身,又岂能尽知平凡士卒之苦。” 子储点头,遂依了吕戌之计,将所有赏赐加倍赐予各部众军。 众军闻讯,无不欢愉。因此军心大振,摩拳擦掌,只待来日全力一战。子储心中欢愉,由此暗中也对吕戌萌生敬意。但凡有不决之事,先问伯麟、闻寿,再问吕戌一并征求意见,方能决策。 这正是“才智虽可通天意,忠义才使动王心”。预知后事怎样,双方决战胜败最终如何?且看下文。 第126章大破崇瑀 却说崇瑀既有动作,探马便就此急报子储与闻寿知道。 闻寿闻听,不禁大笑道:“敌军意在固守,是想效仿我曾经在荒丘的用兵之道,以此来和我们打消耗战啊。” 子储点头,问道:“既如此,卿当以何计应对?” 闻寿笑道:“如今的牛郜并非荒丘,而崇瑀也不是臣弟。他虽然勇武,但毕竟不通军略。用兵固守,当因地制宜。岂可以一策应万变之理?荒丘多山峦,防垒为先王时期仲夷亲自督建。期间连营各寨,无不恪守碍口。以山川作为屏障,故而足以御敌。如今牛郜一路平原,更兼彼军不以险要驻扎。纵然连营二十里,又岂能困住我军?” 言毕,就此取来自绘图本展于桌上。以手点指,复与子储道:“此为牛郜之地,大王且看。更兼敌军来势汹汹,不数日便造成如此壁垒。结合前番彼军兵败、此番人力,臣弟料敌军大半在此。其都城巢穴已空,我军此时不若弃了此处,夺路径取踏顿都城。崇瑀闻讯,必然率众追赶。我军只在沿途设伏,必获全胜无疑。” 子储称其妙,遂从其计。闻寿由此安排,大军立即开拔。不等崇瑀反应,便绕过牛郜,率领大军直奔踏顿都城而去。 却说崇瑀固守牛郜本寨,只以为万全之策。忽有军卒来报,言大夏国中之兵已经绕道径取踏顿都城而去。 崇瑀闻讯大惊,呼道:“大夏知我都城兵少,以此抄袭我后方去了。都城若失,我军空留此处又有何益?” 于是当即拔营起寨,率领大军随后便追。 探马闻讯,报知子储。闻寿闻讯,大喜道:“似如此,中我计矣。今彼军倾覆而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言毕聚将安排,令吕戌、蒋冲各引一军,埋伏于道路两侧。令使牧弈、章滁分列而行断绝崇瑀归路,自己则和崇瑀以及各部首领、长老统帅联军为诱饵,以此引诱崇瑀上钩。商议敌军追来,只以举火为号,届时四面合围一起聚歼古族大军。诸将应命而去,依计而行。 却说崇瑀率军追来,大喝道:“子储小儿休走。” 一语方出,闻寿便令军士举火。刹那之间,吕戌、蒋冲并从左右杀出。与此同时,章滁、牧弈直接从后面掩杀。崇瑀三面受敌之间,闻寿又联合各部从前面复回。一时间四面合围,便将崇瑀的古族部落困顿其中。古族部落人数处在劣势,更加都是新抓来的新兵。情势紧急,并未加以训练。如今面临如此庞大的军力,试问哪里还有抵挡的余地。 闻寿亲自坐镇指挥,联军十万便如风卷残云之势。 不过片刻,便将古族军马溃灭殆尽。崇瑀虽勇,却被蒋冲、吕戌、章滁、牧弈以及各部将领不下十余名合围其中。虽然只身勇猛势不可挡,但毕竟敌军人数太多。更兼崇瑀此番被四面合围,手下军马几乎殆尽。心中惧怕,已生惬意。见大势已去,更加不敢恋战。于是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闻寿见崇瑀兵败势孤,便欲令军马围堵崇瑀。崇瑀凭借只身血气之勇,强行纵马突破大夏围困。各部守将拦阻,皆被崇瑀拧枪刺死。 闻寿大怒,急调弓弩手乱箭齐发。崇瑀以手中长枪拨打雕翎,仍旧且战且退、不曾止步。各路诸将畏其勇,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崇瑀借故险象逃生,一路向东撤回自己部落的踏顿都城之内。由此坚守不出,大夏军马随即赶到,四面合围。 时至秋日,大雨连绵。持续一月,平地水深三尺有余。 为保供给辎重,大夏造船运粮从滹河渡口直至踏顿都城之下。期间大夏军马皆在水中,行坐不安。 子储身为王上,以此担忧。就此唤来闻寿,与他商议道:“近日秋雨连绵不止,营中泥泞,军不能行。以卿之见,是否能够将我全军移于前面山上驻扎,以此规避大雨?” 闻寿摇头,言道:“如今我军到来四面围城,捉崇瑀只在旦夕。若因秋雨移营,必给敌军喘息缓和之机。更兼崇瑀勇猛,若强行再度突围而出。此番得以活命,日后卷土重来,必为我国中之大患。” 子储点头,问道:“似如此,卿以为如何?” 闻寿不决,找来吕戌询问。吕戌通晓天道,以此道:“秋雨忽至,季节更替如此。如今纵有雨势磅礴,臣料亦不能久持。大王若信我,且坚持数日。臣料不出五天,雨势必然退去。” 子储信其言,就此传令,敢有言退者立斩不赦。 少顷,国中左长老费斌朝见,就此与子储道:“军中士卒甚苦,企望大王能够移营高处而居。” 崇瑀大怒,喝道:“孤适才军令已发,尔何敢故违?” 一语出口,不等费斌多说。即命推出斩首,另外悬首级于大营辕门外。于是军心震慑,不敢再有因此上谏者。 又过数日,雨住天晴。 子储大喜,笑道:“吕戌果然有通天妙才,真乃神人。” 于是遣人唤来吕戌,予以嘉奖。 吕戌得重金,不敢私匿。就此上前,拱手道:“大雨虽止,我军各部却在泥泞处苦难多日。今大王既有恩赏,何不将嘉奖赏赐众军与各部首领、长老们。似此大军无一不感大王厚德,之后但对崇瑀用兵,料定必然无人不尽全力。似若如此,岂非远胜独奖微臣一人吗?” 子储大笑,点头赞许道:“公有良才,更兼心怀将士。曾经只在我大夏国中为一介士卒,实在屈才了。” 吕戌笑道:“人来一世,便该有所磨炼。若无士卒之前身,又岂能尽知平凡士卒之苦。” 子储点头,遂依了吕戌之计,将所有赏赐加倍赐予各部众军。 众军闻讯,无不欢愉。因此军心大振,摩拳擦掌,只待来日全力一战。子储心中欢愉,由此暗中也对吕戌萌生敬意。但凡有不决之事,先问伯麟、闻寿,再问吕戌一并征求意见,方能决策。 这正是“才智虽可通天意,忠义才使动王心”。预知后事怎样,双方决战胜败最终如何?且看下文。 第127章临危授命 却崇瑀之前兵败,虽然侥幸逃回踏顿都城,但国中堪用将士已经损失殆尽。更兼大夏四面围城,城中缺兵少粮。本以为一场大雨能够为自己赢得缓和的机会,不想大夏国中兵将居然誓死不退。 如今雨过晴,崇瑀孤身登楼。望着城下四面合围的十万大军,不禁仰一声叹息。言道:“此虽亡我古氏一族,亦是我不听良言劝阻之过所致。不想我古族于踏顿、粟津几十代创建、传承的基业,如今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身边部将闻言,皆不禁由此垂泪。但有忠勇者,便既就此上谏道:“首领身怀奇能,纵使一败,来日定然能够东山再起。我等誓死护卫,定然保护首领安全突围而去。首领且在心中铭刻今日之恨,来日定要为我等报仇。” 崇瑀摇头,叹息道:“我帅数万将士西进北上,如今仅我一人归还。纵然此番能够逃得出,我又将诸将与万民置于何地?此番祸事,皆由我一人而起。先主女贞与大夏和平二十多年,如今却因我一时决议而造成我族面临灭顶之灾。今愧对先祖万民,又有何颜面立于地之间。与其这样负隅顽抗、苟且偷生下去,还不如早早开城投降。那子储此番只为了我一人,必然不会伤害我国中无辜的百姓。现下我意已决,尔等若还认我这个首领,便不要再行劝阻。” 诸将闻言大哭,纷纷跪倒在地。崇瑀见诸将如此,回眼在城头又望了一番自己部落多年打下来的疆土。虽只有踏顿、粟津两地,却良田肥美、纵横千里。回想昔日国泰民安之胜景,如今也不禁一声叹息,就此潸然落泪。 走下城楼,崇瑀又步履在自己部落总坛的宫室之郑见四壁虽没有大夏国都宫殿的宏伟,但此时的自己却也在潜意识里看到部落中群臣朝贺般的盛景。 心中感触良多之间,忍不住又做叹息道:“只恨我昔日不听良言,致使如今由此灭国。”见诸将皆在身旁,便又与诸将道:“我虽部首领,如今虽败也有尊严。此番大夏四面合围,早晚城破家亡。然而我的尸首,却始终不能让子储得到。如今便让一把熊熊的大火,将我与我挚爱的宫室一并化为尘埃吧。” 群臣闻言哭泣,哀声震。 崇瑀伸手点起火把,正欲借此连同宫殿一并焚烧。忽有军卒来报,言部落中一罪臣请见首领。崇瑀疑惑,询问是谁。探马回应,这人非是旁人。正是曾经在首领兴兵之时,竭力劝阻首领不要兴兵并在之后触怒了首领因此下狱的长老邹融。 崇瑀闻言,这才大悟。不禁一声苦笑,叹道:“昔日我刚愎自用,反而将良臣下狱。如今兵败势危,已然悔不及当初。只恨慈贤良我不能用他之言,如今又岂能让他一并随我而去呢?” 遂命军卒取自己宫室中的一些财物,以此作为对于曾经邹融苦谏自己的赏赐和深陷牢狱多日以来的补偿,更命人即刻将他释放。军士不敢违令,拿了东西就此而去。崇瑀随即遣散诸将,就此在宫室内点起火来。火势逐渐蔓延,一点一点扩大开来。崇瑀缓缓闭目,却仍旧不失威仪。此时一声叹息,稳稳坐在主位等待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 便在此时,原本已经空旷的宫室再度传来急切奔跑的脚步。 崇瑀心中疑惑,就此缓缓睁开双目。但见不远处一人,身着囚徒服饰,此番往着自己疾驰而来。待到自己驾前,便就此俯倒在霖上。虽然他一副蓬头垢面的落拓样子,但崇瑀却也认得他。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刚刚自己才下令释放的邹融。 崇瑀既见邹融,心中一番不出来的滋味。 忍不住苦笑一声,叹道:“我今兵败,全族亦有倾覆之险。一切正如先生之前所料想的那样,如今只恨曾经的我刚愎自用。不听忠言不,还让先生深陷多日牢狱之苦。眼下我即将去了,先生若还有什么话,不妨全都给我听。是我愧对先生,不怕先生骂我。” 闻听崇瑀所言,邹融连番叩首,乞道:“自古君臣自有道。臣之道,见君错而死谏不惜命;更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今此来,只为国中大事,但求尽得最后绵薄之力。死亦不惧,焉有责君之理?只是见君欲轻生,故而谏阻。” 崇瑀苦笑道:“先生好意,我已心领。只恨昔日不能用先生之言,方至今日之祸。现我国中能用兵将,几乎殆尽。我若尚且苟且,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我部历代先祖。” 邹融道:“人终一生,纵有一死。然而有轻如鸿毛,亦有重若泰山。今首领孤身殉国,以为成就大义。实不知,却将我古氏一族兴亡弃之不顾。似若如此行事,以臣愚见度之,首领死后才真的无颜面见我部列位先主啊。” 崇瑀摇头,叹道:“非我不顾万民与部落兴亡,实在此番已然无计可施。” 邹融道:“我若有计,能使我部此番不灭。其中若有道理,敢问首领愿意遵从否?” 崇瑀大惊,问道:“时至此时,先生莫非心中还有对策能退夏朝之兵?” 邹融道:“如今火势凶猛,不若先行灭火。若我计策不行,首领届时再做轻生不迟。” 崇瑀从其言,二人由此将宫室大火熄灭。 火既灭,崇瑀便请邹融上座,随即询问计策为何。 邹融道:“此番事态,大夏已然兵临城下。若想退去大夏之兵,怕已没有可能。正如首领之前所,此番大夏兴兵专为首领。然而首领若如此离世,只怕我族万民都有倾覆灭亡之险。以我之意,理当先取夏任。暂且稳住局面,以此保全我部血脉。待得夏王归去,我部便可于日后徐图复国大计。此计虽后事艰难险阻不能预料,却也比首领就此轻生,将我部落万民诸将性命直接交到大夏手上强得多啊。” 崇瑀点头,叹道:“此计虽为权宜,却不失为道理。只是前番求和不成,只怕此番先生亲自去也未必能够成功。” 邹融道:“前番不成,不过诚意未至。今番我自前去,想要成功动夏王,只怕还需两件东西作为辅助。此二物若得,我再加以游,料想成事不难。” 崇瑀疑惑,便由此询问邹融口中欲取二物为何。 这正是“临危才识忠臣志,悔恨当初囚君时”。预知邹融所求二物为何,又是否能够得动崇瑀?且看下文。 第127章临危授命 却崇瑀之前兵败,虽然侥幸逃回踏顿都城,但国中堪用将士已经损失殆尽。更兼大夏四面围城,城中缺兵少粮。本以为一场大雨能够为自己赢得缓和的机会,不想大夏国中兵将居然誓死不退。 如今雨过晴,崇瑀孤身登楼。望着城下四面合围的十万大军,不禁仰一声叹息。言道:“此虽亡我古氏一族,亦是我不听良言劝阻之过所致。不想我古族于踏顿、粟津几十代创建、传承的基业,如今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身边部将闻言,皆不禁由此垂泪。但有忠勇者,便既就此上谏道:“首领身怀奇能,纵使一败,来日定然能够东山再起。我等誓死护卫,定然保护首领安全突围而去。首领且在心中铭刻今日之恨,来日定要为我等报仇。” 崇瑀摇头,叹息道:“我帅数万将士西进北上,如今仅我一人归还。纵然此番能够逃得出,我又将诸将与万民置于何地?此番祸事,皆由我一人而起。先主女贞与大夏和平二十多年,如今却因我一时决议而造成我族面临灭顶之灾。今愧对先祖万民,又有何颜面立于地之间。与其这样负隅顽抗、苟且偷生下去,还不如早早开城投降。那子储此番只为了我一人,必然不会伤害我国中无辜的百姓。现下我意已决,尔等若还认我这个首领,便不要再行劝阻。” 诸将闻言大哭,纷纷跪倒在地。崇瑀见诸将如此,回眼在城头又望了一番自己部落多年打下来的疆土。虽只有踏顿、粟津两地,却良田肥美、纵横千里。回想昔日国泰民安之胜景,如今也不禁一声叹息,就此潸然落泪。 走下城楼,崇瑀又步履在自己部落总坛的宫室之郑见四壁虽没有大夏国都宫殿的宏伟,但此时的自己却也在潜意识里看到部落中群臣朝贺般的盛景。 心中感触良多之间,忍不住又做叹息道:“只恨我昔日不听良言,致使如今由此灭国。”见诸将皆在身旁,便又与诸将道:“我虽部首领,如今虽败也有尊严。此番大夏四面合围,早晚城破家亡。然而我的尸首,却始终不能让子储得到。如今便让一把熊熊的大火,将我与我挚爱的宫室一并化为尘埃吧。” 群臣闻言哭泣,哀声震。 崇瑀伸手点起火把,正欲借此连同宫殿一并焚烧。忽有军卒来报,言部落中一罪臣请见首领。崇瑀疑惑,询问是谁。探马回应,这人非是旁人。正是曾经在首领兴兵之时,竭力劝阻首领不要兴兵并在之后触怒了首领因此下狱的长老邹融。 崇瑀闻言,这才大悟。不禁一声苦笑,叹道:“昔日我刚愎自用,反而将良臣下狱。如今兵败势危,已然悔不及当初。只恨慈贤良我不能用他之言,如今又岂能让他一并随我而去呢?” 遂命军卒取自己宫室中的一些财物,以此作为对于曾经邹融苦谏自己的赏赐和深陷牢狱多日以来的补偿,更命人即刻将他释放。军士不敢违令,拿了东西就此而去。崇瑀随即遣散诸将,就此在宫室内点起火来。火势逐渐蔓延,一点一点扩大开来。崇瑀缓缓闭目,却仍旧不失威仪。此时一声叹息,稳稳坐在主位等待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 便在此时,原本已经空旷的宫室再度传来急切奔跑的脚步。 崇瑀心中疑惑,就此缓缓睁开双目。但见不远处一人,身着囚徒服饰,此番往着自己疾驰而来。待到自己驾前,便就此俯倒在霖上。虽然他一副蓬头垢面的落拓样子,但崇瑀却也认得他。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刚刚自己才下令释放的邹融。 崇瑀既见邹融,心中一番不出来的滋味。 忍不住苦笑一声,叹道:“我今兵败,全族亦有倾覆之险。一切正如先生之前所料想的那样,如今只恨曾经的我刚愎自用。不听忠言不,还让先生深陷多日牢狱之苦。眼下我即将去了,先生若还有什么话,不妨全都给我听。是我愧对先生,不怕先生骂我。” 闻听崇瑀所言,邹融连番叩首,乞道:“自古君臣自有道。臣之道,见君错而死谏不惜命;更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今此来,只为国中大事,但求尽得最后绵薄之力。死亦不惧,焉有责君之理?只是见君欲轻生,故而谏阻。” 崇瑀苦笑道:“先生好意,我已心领。只恨昔日不能用先生之言,方至今日之祸。现我国中能用兵将,几乎殆尽。我若尚且苟且,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我部历代先祖。” 邹融道:“人终一生,纵有一死。然而有轻如鸿毛,亦有重若泰山。今首领孤身殉国,以为成就大义。实不知,却将我古氏一族兴亡弃之不顾。似若如此行事,以臣愚见度之,首领死后才真的无颜面见我部列位先主啊。” 崇瑀摇头,叹道:“非我不顾万民与部落兴亡,实在此番已然无计可施。” 邹融道:“我若有计,能使我部此番不灭。其中若有道理,敢问首领愿意遵从否?” 崇瑀大惊,问道:“时至此时,先生莫非心中还有对策能退夏朝之兵?” 邹融道:“如今火势凶猛,不若先行灭火。若我计策不行,首领届时再做轻生不迟。” 崇瑀从其言,二人由此将宫室大火熄灭。 火既灭,崇瑀便请邹融上座,随即询问计策为何。 邹融道:“此番事态,大夏已然兵临城下。若想退去大夏之兵,怕已没有可能。正如首领之前所,此番大夏兴兵专为首领。然而首领若如此离世,只怕我族万民都有倾覆灭亡之险。以我之意,理当先取夏任。暂且稳住局面,以此保全我部血脉。待得夏王归去,我部便可于日后徐图复国大计。此计虽后事艰难险阻不能预料,却也比首领就此轻生,将我部落万民诸将性命直接交到大夏手上强得多啊。” 崇瑀点头,叹道:“此计虽为权宜,却不失为道理。只是前番求和不成,只怕此番先生亲自去也未必能够成功。” 邹融道:“前番不成,不过诚意未至。今番我自前去,想要成功动夏王,只怕还需两件东西作为辅助。此二物若得,我再加以游,料想成事不难。” 崇瑀疑惑,便由此询问邹融口中欲取二物为何。 这正是“临危才识忠臣志,悔恨当初囚君时”。预知邹融所求二物为何,又是否能够得动崇瑀?且看下文。 第128章驾前献宝 闻听崇瑀所问,鄒融也不隐瞒。言道:“此番我欲索取二物,便是两颗人头。一者是茂荣长老,另一人便是首领您的。” 闻听鄒融所言,崇瑀面露骇然之色。 鄒融再度跪倒,上拜崇瑀,言道:“大夏所以兴兵而来,所恨者便是首领与茂荣长老。您二人不死,夏王子储心中忌惮,此番万难息兵。而我此番想要有机会说服夏王,必当以首领与大长老您二人的人头作为觐见之礼。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以此得到夏王以及大夏国中群臣的信任,赢得为我部保全血脉说话的机会。此虽为不臣之道,但如今情势危机,臣为保全我部落血脉并且于日后起事蒙蔽大夏,便只有出此下策一条道路可走。还望首领能够明白我的心意,恕我冒犯之罪。” 崇瑀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鄒融充满赞许的连连点头。他亲自下座,并且充满恭敬的用双手将拜倒在自己面前的鄒融搀扶了起来。此时的鄒融,已经流下了眼泪。 崇瑀淡然含笑,甚至用手为鄒融亲自擦拭眼泪,言道:“谁说先生此番出的是下策,我倒认为这是面对此番我部窘境局势的上上之策。我妄自兴兵,以此触怒大夏。如今兵败国危,自知难逃一死。如今先生用谋,若能以我这条性命换得我部落留下的血脉并且方便先生日后行事,试问又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崇瑀此番的赞许,鄒融一脸苦涩、满是阴沉。 崇瑀含笑,立即抽剑在手横在脖颈。鄒融惊慌,却不能加以拦阻。但见崇瑀看着他蔚然含笑,眼中充满着希望般的期待。言道:“我造前孽于先,今唯有一死相助先生。我部日后兴旺,全系先生一人。还请谨记与我今日之言,日后助我部落再得兴盛昌荣。” 言毕横剑自刎而死,寿二十二岁。 崇瑀既自刎而死,鄒融便跪倒在他的尸身之前。例行三拜之后,用地上的剑割了他的人头裹在怀中。因为情紧急,故而又飞马来到大长老茂荣的家里。此时的茂荣仍旧卧床,鄒融到来不及禀报,便来到茂荣榻前。茂荣见是鄒融,便既以礼相待。鄒融也不客套,将己来之用意尽数告知。 茂荣虽然多日卧病,但对于部落中的情况也从家人那边多有了解。闻听鄒融所言,轻轻点头。此番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故而也对鄒融的提议予以认同。 茂荣道:“此番局势,已无破解之法。先生所言,堪为复国大计。首领尚且不畏于死,我有何惧。” 遂遣散了府中家人,也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鄒融。由此茂荣也殉国而去,终年五十八岁。 茂荣既死,鄒融便得到了两颗人头。就此独骑离城,以此来到大夏军营请见子储。子储闻听鄒融,不知此为何人。询问部下,闻寿因而解释,言道:“鄒融此人,在古族部落之中不过一小长老而已。此人虽名不经传,却闻听此人曾经在崇瑀兴兵攻我大夏的时候死谏阻拦。因为此事触怒崇瑀,崇瑀因而将他下狱。不知如今,却怎么从狱中逃出。此番来意,更是不明。” 子储闻言,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言道:“既有阻止崇瑀曾经进兵之见,足见此人与古族部落中的主战派大有不同。既如此,此番我见他一见又有何妨?” 于是由此聚将,就此请上鄒融。鄒融既见子储,便先以大礼拜倒于地。期间礼数,尽以尊崇王道为先。 子储窥见,心中稍有不悦。冷冷道:“尔乃古族部落中的一位长老,如今何以这般礼数待我?想你族虽与我大夏交兵屡败,但无论是使者还是身为首领的崇瑀都未曾向我这般表示臣服。我以此而知晓贵部气节,以为古族之内皆为不畏于死者。今公势危来见,以此臣服之礼,莫非有诈吗?” 鄒融道:“夏朝与我部落,互通有无已有二十多年之久。更兼之前首领已经向大王表示臣服,既然如此,我部所在无疑也算大夏疆土。今微臣见君,行此大礼,试问又有何异?” 子储不能回答,只得点头道:“我在国中,也听说过先生的大名。前番我大夏国中叛逆动乱,古族内部由此也行不义之兵。期间尽弃与我国多年之友谊,趁势来攻。当时群臣与崇瑀都要兴兵,却唯独先生一人不赞同对我大夏用武。先生因而还触怒了崇瑀被下狱收监,不知可有此事?” 鄒融笑道:“大王道听途说,恐有误解。” 子储疑惑,问道:“莫非传言有虚,先生未曾加以阻拦部落兴兵大事吗?” 鄒融摇头,言道:“大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当时我部落中不赞同首领兴兵的并不只仅此我一个人而已。若论朝中,君臣皆要起兵;但在国中,百姓皆乐多年和平。更与大夏民众往来密切,早已厌倦战争,故而无人愿意起兵。奈何万民上不得朝堂,故而只由微臣权且代表罢了。” 子储闻言,朗声大笑。又见鄒融手中包裹,问道:“先生此来,莫非为万民请命?我见随行包裹沉重,可是什么珍宝吗?” 鄒融道:“此为部落万民之意,只借我手,呈现大王。” 子储因此好奇,命人打开包裹。包裹既打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便呈现了出来。子储大惊,下座仔细观瞧,正是崇瑀和茂荣。心中又惊又喜,问道:“此二人,莫非为先生所杀?” 鄒融道:“臣乃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崇瑀纵然失势,恐量其勇仍旧万夫莫敌。此民心所为,又岂是微臣能够办得到的呢。” 子储点头,环视身边群臣。群臣面面相觑,全都被场面震惊,不能回答。 子储淡然含笑,言道:“鄒长老所来辛苦,且先在我帐中住下。军中之事,我君臣尚需商议。” 鄒融拱手,就此退下。 鄒融既退,子储便望着其背影不禁一声叹息。 闻寿上前,言道:“此人能言善辩,只怕其中未必尽实。更兼崇瑀、茂荣已死,我军破城只在旦夕之间。此人诡诈,大王断不可轻信。不若就此杀了他,以此彻底断绝了古族这支祸根。” 这正是“虽呈敌首献谄媚,却使性命独堪忧”。预知闻寿此计崇瑀采纳与否,鄒融此番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28章驾前献宝 闻听崇瑀所问,鄒融也不隐瞒。言道:“此番我欲索取二物,便是两颗人头。一者是茂荣长老,另一人便是首领您的。” 闻听鄒融所言,崇瑀面露骇然之色。 鄒融再度跪倒,上拜崇瑀,言道:“大夏所以兴兵而来,所恨者便是首领与茂荣长老。您二人不死,夏王子储心中忌惮,此番万难息兵。而我此番想要有机会说服夏王,必当以首领与大长老您二人的人头作为觐见之礼。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以此得到夏王以及大夏国中群臣的信任,赢得为我部保全血脉说话的机会。此虽为不臣之道,但如今情势危机,臣为保全我部落血脉并且于日后起事蒙蔽大夏,便只有出此下策一条道路可走。还望首领能够明白我的心意,恕我冒犯之罪。” 崇瑀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鄒融充满赞许的连连点头。他亲自下座,并且充满恭敬的用双手将拜倒在自己面前的鄒融搀扶了起来。此时的鄒融,已经流下了眼泪。 崇瑀淡然含笑,甚至用手为鄒融亲自擦拭眼泪,言道:“谁说先生此番出的是下策,我倒认为这是面对此番我部窘境局势的上上之策。我妄自兴兵,以此触怒大夏。如今兵败国危,自知难逃一死。如今先生用谋,若能以我这条性命换得我部落留下的血脉并且方便先生日后行事,试问又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崇瑀此番的赞许,鄒融一脸苦涩、满是阴沉。 崇瑀含笑,立即抽剑在手横在脖颈。鄒融惊慌,却不能加以拦阻。但见崇瑀看着他蔚然含笑,眼中充满着希望般的期待。言道:“我造前孽于先,今唯有一死相助先生。我部日后兴旺,全系先生一人。还请谨记与我今日之言,日后助我部落再得兴盛昌荣。” 言毕横剑自刎而死,寿二十二岁。 崇瑀既自刎而死,鄒融便跪倒在他的尸身之前。例行三拜之后,用地上的剑割了他的人头裹在怀中。因为情紧急,故而又飞马来到大长老茂荣的家里。此时的茂荣仍旧卧床,鄒融到来不及禀报,便来到茂荣榻前。茂荣见是鄒融,便既以礼相待。鄒融也不客套,将己来之用意尽数告知。 茂荣虽然多日卧病,但对于部落中的情况也从家人那边多有了解。闻听鄒融所言,轻轻点头。此番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故而也对鄒融的提议予以认同。 茂荣道:“此番局势,已无破解之法。先生所言,堪为复国大计。首领尚且不畏于死,我有何惧。” 遂遣散了府中家人,也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鄒融。由此茂荣也殉国而去,终年五十八岁。 茂荣既死,鄒融便得到了两颗人头。就此独骑离城,以此来到大夏军营请见子储。子储闻听鄒融,不知此为何人。询问部下,闻寿因而解释,言道:“鄒融此人,在古族部落之中不过一小长老而已。此人虽名不经传,却闻听此人曾经在崇瑀兴兵攻我大夏的时候死谏阻拦。因为此事触怒崇瑀,崇瑀因而将他下狱。不知如今,却怎么从狱中逃出。此番来意,更是不明。” 子储闻言,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言道:“既有阻止崇瑀曾经进兵之见,足见此人与古族部落中的主战派大有不同。既如此,此番我见他一见又有何妨?” 于是由此聚将,就此请上鄒融。鄒融既见子储,便先以大礼拜倒于地。期间礼数,尽以尊崇王道为先。 子储窥见,心中稍有不悦。冷冷道:“尔乃古族部落中的一位长老,如今何以这般礼数待我?想你族虽与我大夏交兵屡败,但无论是使者还是身为首领的崇瑀都未曾向我这般表示臣服。我以此而知晓贵部气节,以为古族之内皆为不畏于死者。今公势危来见,以此臣服之礼,莫非有诈吗?” 鄒融道:“夏朝与我部落,互通有无已有二十多年之久。更兼之前首领已经向大王表示臣服,既然如此,我部所在无疑也算大夏疆土。今微臣见君,行此大礼,试问又有何异?” 子储不能回答,只得点头道:“我在国中,也听说过先生的大名。前番我大夏国中叛逆动乱,古族内部由此也行不义之兵。期间尽弃与我国多年之友谊,趁势来攻。当时群臣与崇瑀都要兴兵,却唯独先生一人不赞同对我大夏用武。先生因而还触怒了崇瑀被下狱收监,不知可有此事?” 鄒融笑道:“大王道听途说,恐有误解。” 子储疑惑,问道:“莫非传言有虚,先生未曾加以阻拦部落兴兵大事吗?” 鄒融摇头,言道:“大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当时我部落中不赞同首领兴兵的并不只仅此我一个人而已。若论朝中,君臣皆要起兵;但在国中,百姓皆乐多年和平。更与大夏民众往来密切,早已厌倦战争,故而无人愿意起兵。奈何万民上不得朝堂,故而只由微臣权且代表罢了。” 子储闻言,朗声大笑。又见鄒融手中包裹,问道:“先生此来,莫非为万民请命?我见随行包裹沉重,可是什么珍宝吗?” 鄒融道:“此为部落万民之意,只借我手,呈现大王。” 子储因此好奇,命人打开包裹。包裹既打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便呈现了出来。子储大惊,下座仔细观瞧,正是崇瑀和茂荣。心中又惊又喜,问道:“此二人,莫非为先生所杀?” 鄒融道:“臣乃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崇瑀纵然失势,恐量其勇仍旧万夫莫敌。此民心所为,又岂是微臣能够办得到的呢。” 子储点头,环视身边群臣。群臣面面相觑,全都被场面震惊,不能回答。 子储淡然含笑,言道:“鄒长老所来辛苦,且先在我帐中住下。军中之事,我君臣尚需商议。” 鄒融拱手,就此退下。 鄒融既退,子储便望着其背影不禁一声叹息。 闻寿上前,言道:“此人能言善辩,只怕其中未必尽实。更兼崇瑀、茂荣已死,我军破城只在旦夕之间。此人诡诈,大王断不可轻信。不若就此杀了他,以此彻底断绝了古族这支祸根。” 这正是“虽呈敌首献谄媚,却使性命独堪忧”。预知闻寿此计崇瑀采纳与否,鄒融此番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29章古人治古 却邹融献出茂荣与崇瑀的首级,闻寿心中仍旧疑虑。 子储闻言摇头,回应道:“此番古族用兵,罪在崇瑀并非民众。如今此人既然将崇瑀和茂荣的首级献来了,不管他其中是否有诈,怎么都是有功之臣。更兼他一个文官书生,如何能够轻易取得这两人性命的?茂荣武艺暂且不论,那崇瑀可是在卿万马合围之中仍旧能够突出重围的雄主猛将啊。由此可见,邹融此人尽管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其实也是很有手段的。虽然此番他有弑主之罪,但从一开始就反对崇瑀用兵来,眼下也正是我们需要的寻找的人才啊。我若将他杀害,留下古族部落的万民谁来治理?难道就因为崇瑀一个饶过错,要让我将整个古族的血脉全都斩尽杀绝不成吗?” 子储一番言论,闻寿不知如何对答。沉默少时,便问道:“那以王兄的意思,莫非是要将日后踏顿和粟津这两地的古族万民交给他来治理了吗?此事虽然迫在眉睫,但也不该操之过急。毕竟此人新降,其心未定。” 子储笑道:“前番他劝阻崇瑀,便足以看透他的心思。虽我们和古族的此番战役是由崇瑀率先挑起来的,但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却始终都是古族的民众。无论其中对错是非,我们杀了他们部落中那么多的人。你认为你我军中之人,能够代为治理原本属于古族的地方和人民吗?依我之见,古人治古,是此时最好的政治决策。而这个古族内部的人选,无疑还要让他的心是属于我们夏朝的。这样的人物,如今岂不是上安排给咱们送上门来的最佳人选吗?” 闻寿点头,对于子储的见解也表示认同。 毕竟子储所的话,的确算是十分实际的问题。无论这一次古族和夏王朝的这场战争到底谁才是最终的罪魁祸首,至少最终受到涂炭的还是两处的百姓。相比于痛失至亲的苦楚,他们不会计较其中的大义和是非。以此来看,子储提出“古人治古”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 尽管心中认同子储的政治远见和谋略,但从军略来,此时的闻寿还是有所担忧的。闻寿因此心中不决,脸上也透出左右为难般的阴翳。 沉默少时,这才再度开口道:“王兄此言,不能是不对。只是臣弟仍旧害怕,那便是日后这邹融做大,恐怕又要成为如今的第二个崇瑀了。毕竟崇瑀只是莽夫一个,而他的智慧足可从这一次的会见中看出端倪来啊。” 子储大笑,言道:“我所提出的‘古人治古’,不过是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方便行事罢了。至于军权大事,卿以为我还会将它一并交给那邹融负责吗?我所谓的‘古人治古’,仅限于政治、经济方面的大力发展。毕竟相比于我们,他们自己人治理自己人或许更加亲民一些吧。此番崇瑀霍乱,将永远载入我大夏的史册之郑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不会再允许古族内部拥有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他们部落的臣民需要我们大夏的保护,故此借助我们的力量就完全可以了。而在此负责掌握军权的人,我觉得非贤弟莫属。” “我?!?” 闻寿吃了一惊,子储则一脸含笑的点零头。 “一者,正如贤弟适才所。这邹融虽然只是个文官,但毕竟新来投奔,其心难测。即使如此,为保日后我大夏国泰民安不会再有类似今这样的战争,我觉得的确有必要派遣一人作为监国留在这里。而在我的群臣之中,寿弟你和伯麟无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派遣你们其中一个人留下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对曾经犯上作乱的古族彻底放心。” 闻寿觉得有理,不禁点零头,问道:“那第二呢?王兄又有什么见解?” 子储笑道:“第二就很简单了。那就是此番寿弟你两次帮助我大夏王朝平定了内乱,可谓居功甚伟。似如此,理当有所封赏。我曾经也和伯麟商议过了,为了让各地的守将全都臣服于我,并且不再因为我的继位而在之后惹出麻烦来。我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在各地封王的同时,也设封地给他们从而安抚他们的心。但是这些人毕竟不足为靠,试问又怎么比得上咱们自家兄弟?况且外人都有了封地并且有了王号,寿弟两次平乱都是当居首功之人。难道外人能够封王裂土,跟随着我的自家兄弟却要终身侍奉在我的左右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岂不愧对贤弟此番功勋。起这踏顿、粟津两地,尽管是古族的地盘。但现在崇瑀和茂荣都已经死了,这片土地虽然地处东夷,但实则国富民强。甚至可以,不在我们的起源以及荒丘王都所在要差。寿弟留在此处,名可代为监国洞察先机,实则可以裂土封王不失王侯之位。如此既能解了我的心头大患,也可以彰显贤弟的功勋,试问有何不妥呢?” 闻寿闻言,心中大喜。毕竟自己也在封王之列,自己是完全始料未及的。 更何况子储虽然派遣自己到东夷这片土地,但对于这片土地的认知,他却没有半点儿的虚言。论及土地肥沃和民生的富庶,要赶上东夷这片土地,怕是曾经的起源之地也不能及。毕竟古族已经在此繁衍生息并且传承了几十代,而这里的文化底蕴也远远胜过只以人类建立了几十年的其他驻地。 不得不承认,子储此番的决策,的确是一举两得。既方便了他,也完全照菇了自己。虽然以此远离了大夏的王都,但驻守在这里的自己却再也不单单只是夏国的一位朝臣,而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以一位可以世袭的大王自居了。 闻寿由此心中明了,更是十分感谢子储对于自己的此番的厚待。然而事情虽然商定了,但很多事情还都是未知数。此时最困扰两个饶,就是子储如今‘古人治古’的决策,是否真的能够让身在营中的邹融真正接受。毕竟让他治理部落容易,但要以此为要挟,让他和古族部落从此臣服。甚至以后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完全依仗大夏的军马,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闻寿道:“兄长此计,不能不万全。只是那邹融通晓舌辩,未必能够真心接受。” 子储冷笑道:“今番战役,独我大夏成王。明日我且汇聚群臣,并请他前来赴宴。若彼答允,足见真心来投。若有异议,便依寿弟之言,尽早剪除方为上策。届时古族不留一个活口,尽数诛灭也在情理之中了。” 闻寿点头,从其言。 这正是“心中早有图志意,今番引瓮套鳌鱼”。预知子储决议推行怎样,邹融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129章古人治古 却邹融献出茂荣与崇瑀的首级,闻寿心中仍旧疑虑。 子储闻言摇头,回应道:“此番古族用兵,罪在崇瑀并非民众。如今此人既然将崇瑀和茂荣的首级献来了,不管他其中是否有诈,怎么都是有功之臣。更兼他一个文官书生,如何能够轻易取得这两人性命的?茂荣武艺暂且不论,那崇瑀可是在卿万马合围之中仍旧能够突出重围的雄主猛将啊。由此可见,邹融此人尽管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其实也是很有手段的。虽然此番他有弑主之罪,但从一开始就反对崇瑀用兵来,眼下也正是我们需要的寻找的人才啊。我若将他杀害,留下古族部落的万民谁来治理?难道就因为崇瑀一个饶过错,要让我将整个古族的血脉全都斩尽杀绝不成吗?” 子储一番言论,闻寿不知如何对答。沉默少时,便问道:“那以王兄的意思,莫非是要将日后踏顿和粟津这两地的古族万民交给他来治理了吗?此事虽然迫在眉睫,但也不该操之过急。毕竟此人新降,其心未定。” 子储笑道:“前番他劝阻崇瑀,便足以看透他的心思。虽我们和古族的此番战役是由崇瑀率先挑起来的,但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却始终都是古族的民众。无论其中对错是非,我们杀了他们部落中那么多的人。你认为你我军中之人,能够代为治理原本属于古族的地方和人民吗?依我之见,古人治古,是此时最好的政治决策。而这个古族内部的人选,无疑还要让他的心是属于我们夏朝的。这样的人物,如今岂不是上安排给咱们送上门来的最佳人选吗?” 闻寿点头,对于子储的见解也表示认同。 毕竟子储所的话,的确算是十分实际的问题。无论这一次古族和夏王朝的这场战争到底谁才是最终的罪魁祸首,至少最终受到涂炭的还是两处的百姓。相比于痛失至亲的苦楚,他们不会计较其中的大义和是非。以此来看,子储提出“古人治古”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 尽管心中认同子储的政治远见和谋略,但从军略来,此时的闻寿还是有所担忧的。闻寿因此心中不决,脸上也透出左右为难般的阴翳。 沉默少时,这才再度开口道:“王兄此言,不能是不对。只是臣弟仍旧害怕,那便是日后这邹融做大,恐怕又要成为如今的第二个崇瑀了。毕竟崇瑀只是莽夫一个,而他的智慧足可从这一次的会见中看出端倪来啊。” 子储大笑,言道:“我所提出的‘古人治古’,不过是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方便行事罢了。至于军权大事,卿以为我还会将它一并交给那邹融负责吗?我所谓的‘古人治古’,仅限于政治、经济方面的大力发展。毕竟相比于我们,他们自己人治理自己人或许更加亲民一些吧。此番崇瑀霍乱,将永远载入我大夏的史册之郑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不会再允许古族内部拥有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他们部落的臣民需要我们大夏的保护,故此借助我们的力量就完全可以了。而在此负责掌握军权的人,我觉得非贤弟莫属。” “我?!?” 闻寿吃了一惊,子储则一脸含笑的点零头。 “一者,正如贤弟适才所。这邹融虽然只是个文官,但毕竟新来投奔,其心难测。即使如此,为保日后我大夏国泰民安不会再有类似今这样的战争,我觉得的确有必要派遣一人作为监国留在这里。而在我的群臣之中,寿弟你和伯麟无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派遣你们其中一个人留下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对曾经犯上作乱的古族彻底放心。” 闻寿觉得有理,不禁点零头,问道:“那第二呢?王兄又有什么见解?” 子储笑道:“第二就很简单了。那就是此番寿弟你两次帮助我大夏王朝平定了内乱,可谓居功甚伟。似如此,理当有所封赏。我曾经也和伯麟商议过了,为了让各地的守将全都臣服于我,并且不再因为我的继位而在之后惹出麻烦来。我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在各地封王的同时,也设封地给他们从而安抚他们的心。但是这些人毕竟不足为靠,试问又怎么比得上咱们自家兄弟?况且外人都有了封地并且有了王号,寿弟两次平乱都是当居首功之人。难道外人能够封王裂土,跟随着我的自家兄弟却要终身侍奉在我的左右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岂不愧对贤弟此番功勋。起这踏顿、粟津两地,尽管是古族的地盘。但现在崇瑀和茂荣都已经死了,这片土地虽然地处东夷,但实则国富民强。甚至可以,不在我们的起源以及荒丘王都所在要差。寿弟留在此处,名可代为监国洞察先机,实则可以裂土封王不失王侯之位。如此既能解了我的心头大患,也可以彰显贤弟的功勋,试问有何不妥呢?” 闻寿闻言,心中大喜。毕竟自己也在封王之列,自己是完全始料未及的。 更何况子储虽然派遣自己到东夷这片土地,但对于这片土地的认知,他却没有半点儿的虚言。论及土地肥沃和民生的富庶,要赶上东夷这片土地,怕是曾经的起源之地也不能及。毕竟古族已经在此繁衍生息并且传承了几十代,而这里的文化底蕴也远远胜过只以人类建立了几十年的其他驻地。 不得不承认,子储此番的决策,的确是一举两得。既方便了他,也完全照菇了自己。虽然以此远离了大夏的王都,但驻守在这里的自己却再也不单单只是夏国的一位朝臣,而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以一位可以世袭的大王自居了。 闻寿由此心中明了,更是十分感谢子储对于自己的此番的厚待。然而事情虽然商定了,但很多事情还都是未知数。此时最困扰两个饶,就是子储如今‘古人治古’的决策,是否真的能够让身在营中的邹融真正接受。毕竟让他治理部落容易,但要以此为要挟,让他和古族部落从此臣服。甚至以后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完全依仗大夏的军马,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闻寿道:“兄长此计,不能不万全。只是那邹融通晓舌辩,未必能够真心接受。” 子储冷笑道:“今番战役,独我大夏成王。明日我且汇聚群臣,并请他前来赴宴。若彼答允,足见真心来投。若有异议,便依寿弟之言,尽早剪除方为上策。届时古族不留一个活口,尽数诛灭也在情理之中了。” 闻寿点头,从其言。 这正是“心中早有图志意,今番引瓮套鳌鱼”。预知子储决议推行怎样,邹融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130章王择其鹿 却子储与闻寿商定,次日便招邹融前来赴宴。 宴会之间酒过三巡,子储也不隐瞒,就此直插主题。将昨和闻寿一并商量的结果,如今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了邹融知道。邹融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很清楚如今的形势。眼下大夏完胜,自己的古族部落无疑面临倾覆、灭族之险。别子储提出这样的条件,即便再苛刻一些自己也要全然予以接受。 如若负隅顽抗,那结果便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死了还是事,如果牵连到古氏一族,那么关系可就大了。如今形势如此,根本不会因为自己一个饶决策而有任何的改变与影响。所以与其和子储强辩下去,倒不如选择忍辱偷生般的逆来顺受。 他心中这样打算,脸上也表现出喜悦的神色。 此时面对子储和闻寿用近乎审视的目光,邹融一脸陪笑。非但不予反对,反而全然应允道:“正所谓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我古族早已臣服,只是先前姝妤迷惑崇瑀,这才酿出这般战事来。此一战,无疑是对我国中各部落人民带来了灭顶般的灾难。只希望从此之后,战事不会再有,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才好。” 子储点头,笑问道:“似若如此,邹融先生是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邹融笑道:“大王此意,全为国中要事。更兼大王是君,邹融不过大王驾前之臣。大王既有诏命,身为人臣者岂有不效死命遵从之理。只恐势单力孤,部落中事不好独身操持罢了。如今大王除了令闻寿将军留在我部主掌军权之外,微臣负责的内政经济大权不知是否可以在我族群中选拔人才予以辅助呢?” 子储看了一眼闻寿,闻寿轻轻点头,以此示意。 子储会意,便会应道:“部落中事,先生从此皆可与闻寿将军一同商议予以决断。至于具体选拔何人,你二位自有斟酌、量才是举也便是了。” 邹融从其言,就此拜谢子储。 少时宴会散去,子储独留闻寿在侧。以宴间观察,不禁询问道:“此番宴会试探,不知卿以为如何?” 闻寿道:“但看表面,还算顺从。只是让我完全没有想到,这邹融居然对王兄所提的条件,竟然答应的会那么痛快。此为疑点,王兄不可不查。” 子储冷笑道:“贤弟善能用兵,我则以识人为长。此人看似书生稚气,心中早已深明局势。前番他纵然反对崇瑀用兵,但毕竟他的身份是古族部落中人。想我大夏万族林立、交错纵横,如今却唯独只有让他古氏一族不能拥有自己的军备。如此不公,他却没有半点儿的怨言,反而如此愉悦的选择了逆来顺受。以我来看,不然此缺真是心向我大夏,此番只想为自己谋得一时之财富权贵;再如果,便是他十分看得清局势,心中另有深谋罢了。” 闻寿点头,不禁反问道:“那以王兄睿智来看,这邹融应该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 子储细思,随即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言道:“这个我就猜不透了,只怕要留给贤弟慢慢体会去吧。无论他是前者还是后者,贤弟万事都该有所斟酌才是。此番他向我提出启用新人,我见贤弟并无异议,便也未加阻拦。贤弟虽然在战场上用兵如神不下仲夷,但为人处世尚且还需要多多历练才是。此番无疑正是个大好的良机,只要贤弟能够听从我两件事情。我料古族部落日后纵还有千难万险,也始终无法撼动贤弟的王位。” 闻寿点头,问其详。 子储道:“一者,兵权在手,不可轻托他人,否则必有灭族之祸。二者,不要管他具体所用何人,只要在保住自己手上兵权的同时,看住这邹融就好。毕竟你二人职务划分详细,你主军事防务,他主内政经济。只要你能监管住他一个主事的人,部落中的其他人根本都是跳梁丑。” 闻寿谨记,由此拜谢子储。 子储又道:“另外你的亲随部将,我也一并都交给你。只是其中二人,可堪大用。一为璋滁原部将蒋冲,另一人则是由你亲自从士卒提拔上来的吕戌先生。此二人皆文武全才的智将,其能为只怕不在贤弟之下。” 闻寿点头,言道:“王兄所言极是。” 子储又道:“正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二人能为不相上下,以兄愚见度之,只怕同时留在你军中早晚都会生出变故来。毕竟如今的你已经成为古地之王,而你手下的能臣其中一个要职也已经交到了邹融的手上。此虽然是不得已之举,但为了古氏一族的长治久安,我们却必须要选择这样做。除此之外,你国中剩下只有一个最大要职。若吕戌与蒋冲同时跟随着你,只怕贤弟必然有所亲疏。依我之见,不若且与兄带走一个,不知贤弟尊意肯纳否?” 闻寿含笑,已解子储话中含义。想他二人从一起长大,自然也都彼此相知。虽军事、权谋各有所长,但对于人才的渴望却都是一样的。 闻寿心中了然,便问道:“既如此,兄愿带走谁去?” 子储笑道:“贤弟国中空缺只有一人,用了哪个,另一个愚兄便自带去便可。毕竟都是贤弟麾下的得力将士,贤弟能够接受愚兄的建议就已经很好了,愚兄又岂能步步紧逼的夺人之美呢?” 闻寿大笑,心中却是了然。 起吕戌与蒋冲,二人实力无疑不相上下。然而蒋冲虽有战功,却并不在子储面前有什么过饶好印象。相比之下,吕戌就截然不同了。先前谋算雨势,子储已知吕戌能为通神。由此倍加信任,常在此后借故接触亲近。此番子储虽然没有明,其实在他这两位部将之郑闻寿非常明白,相比之下子储更加偏向自己带走吕戌并且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的。 既然心中明了,也可方便自己决策。 此番不管子储是对自己论功行赏还是为了防止古族再有变革,但结果的确是给了自己一个王位并且让自己直接拥有了那么肥沃的一片土地。他心中感念恩情,试问又岂能在心中没有轻重之分。 于是含笑应答,言道:“既如此,臣弟便留蒋冲在国中一同辅佐我罢了。剩下吕戌先生,跟随王兄一并归国而去若何?” 子储大喜。 虽然嘴上不言,但心中已经了然闻寿的决议其实是为了自己考虑的。两兄弟相视而笑,彼此相知并且心照不宣。子储另设酒宴在军中,就此与闻寿欢饮自不在话下。 次日,踏顿都城城门大开。 崇瑀、茂荣既双双授首,古族之乱也可以由此平定。城中军民欢庆再度到来的和平,只为能够两家再度相安、不起刀兵。期间古族百官沿途迎接,子储更在众饶簇拥之下登上城楼准备接受古族万民的瞻拜。 不想刚迈台阶,一人已从百官之中探出。不由分,一声大喝之间,便已赫然手持白刃尖刀直勾勾朝着近在咫尺的子储刺了过来。 这正是“夺城不用张弓箭,登楼却遭白刃险”预知刺客为谁,子储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30章王择其鹿 却子储与闻寿商定,次日便招邹融前来赴宴。 宴会之间酒过三巡,子储也不隐瞒,就此直插主题。将昨和闻寿一并商量的结果,如今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了邹融知道。邹融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很清楚如今的形势。眼下大夏完胜,自己的古族部落无疑面临倾覆、灭族之险。别子储提出这样的条件,即便再苛刻一些自己也要全然予以接受。 如若负隅顽抗,那结果便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死了还是事,如果牵连到古氏一族,那么关系可就大了。如今形势如此,根本不会因为自己一个饶决策而有任何的改变与影响。所以与其和子储强辩下去,倒不如选择忍辱偷生般的逆来顺受。 他心中这样打算,脸上也表现出喜悦的神色。 此时面对子储和闻寿用近乎审视的目光,邹融一脸陪笑。非但不予反对,反而全然应允道:“正所谓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我古族早已臣服,只是先前姝妤迷惑崇瑀,这才酿出这般战事来。此一战,无疑是对我国中各部落人民带来了灭顶般的灾难。只希望从此之后,战事不会再有,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才好。” 子储点头,笑问道:“似若如此,邹融先生是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邹融笑道:“大王此意,全为国中要事。更兼大王是君,邹融不过大王驾前之臣。大王既有诏命,身为人臣者岂有不效死命遵从之理。只恐势单力孤,部落中事不好独身操持罢了。如今大王除了令闻寿将军留在我部主掌军权之外,微臣负责的内政经济大权不知是否可以在我族群中选拔人才予以辅助呢?” 子储看了一眼闻寿,闻寿轻轻点头,以此示意。 子储会意,便会应道:“部落中事,先生从此皆可与闻寿将军一同商议予以决断。至于具体选拔何人,你二位自有斟酌、量才是举也便是了。” 邹融从其言,就此拜谢子储。 少时宴会散去,子储独留闻寿在侧。以宴间观察,不禁询问道:“此番宴会试探,不知卿以为如何?” 闻寿道:“但看表面,还算顺从。只是让我完全没有想到,这邹融居然对王兄所提的条件,竟然答应的会那么痛快。此为疑点,王兄不可不查。” 子储冷笑道:“贤弟善能用兵,我则以识人为长。此人看似书生稚气,心中早已深明局势。前番他纵然反对崇瑀用兵,但毕竟他的身份是古族部落中人。想我大夏万族林立、交错纵横,如今却唯独只有让他古氏一族不能拥有自己的军备。如此不公,他却没有半点儿的怨言,反而如此愉悦的选择了逆来顺受。以我来看,不然此缺真是心向我大夏,此番只想为自己谋得一时之财富权贵;再如果,便是他十分看得清局势,心中另有深谋罢了。” 闻寿点头,不禁反问道:“那以王兄睿智来看,这邹融应该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 子储细思,随即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言道:“这个我就猜不透了,只怕要留给贤弟慢慢体会去吧。无论他是前者还是后者,贤弟万事都该有所斟酌才是。此番他向我提出启用新人,我见贤弟并无异议,便也未加阻拦。贤弟虽然在战场上用兵如神不下仲夷,但为人处世尚且还需要多多历练才是。此番无疑正是个大好的良机,只要贤弟能够听从我两件事情。我料古族部落日后纵还有千难万险,也始终无法撼动贤弟的王位。” 闻寿点头,问其详。 子储道:“一者,兵权在手,不可轻托他人,否则必有灭族之祸。二者,不要管他具体所用何人,只要在保住自己手上兵权的同时,看住这邹融就好。毕竟你二人职务划分详细,你主军事防务,他主内政经济。只要你能监管住他一个主事的人,部落中的其他人根本都是跳梁丑。” 闻寿谨记,由此拜谢子储。 子储又道:“另外你的亲随部将,我也一并都交给你。只是其中二人,可堪大用。一为璋滁原部将蒋冲,另一人则是由你亲自从士卒提拔上来的吕戌先生。此二人皆文武全才的智将,其能为只怕不在贤弟之下。” 闻寿点头,言道:“王兄所言极是。” 子储又道:“正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二人能为不相上下,以兄愚见度之,只怕同时留在你军中早晚都会生出变故来。毕竟如今的你已经成为古地之王,而你手下的能臣其中一个要职也已经交到了邹融的手上。此虽然是不得已之举,但为了古氏一族的长治久安,我们却必须要选择这样做。除此之外,你国中剩下只有一个最大要职。若吕戌与蒋冲同时跟随着你,只怕贤弟必然有所亲疏。依我之见,不若且与兄带走一个,不知贤弟尊意肯纳否?” 闻寿含笑,已解子储话中含义。想他二人从一起长大,自然也都彼此相知。虽军事、权谋各有所长,但对于人才的渴望却都是一样的。 闻寿心中了然,便问道:“既如此,兄愿带走谁去?” 子储笑道:“贤弟国中空缺只有一人,用了哪个,另一个愚兄便自带去便可。毕竟都是贤弟麾下的得力将士,贤弟能够接受愚兄的建议就已经很好了,愚兄又岂能步步紧逼的夺人之美呢?” 闻寿大笑,心中却是了然。 起吕戌与蒋冲,二人实力无疑不相上下。然而蒋冲虽有战功,却并不在子储面前有什么过饶好印象。相比之下,吕戌就截然不同了。先前谋算雨势,子储已知吕戌能为通神。由此倍加信任,常在此后借故接触亲近。此番子储虽然没有明,其实在他这两位部将之郑闻寿非常明白,相比之下子储更加偏向自己带走吕戌并且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的。 既然心中明了,也可方便自己决策。 此番不管子储是对自己论功行赏还是为了防止古族再有变革,但结果的确是给了自己一个王位并且让自己直接拥有了那么肥沃的一片土地。他心中感念恩情,试问又岂能在心中没有轻重之分。 于是含笑应答,言道:“既如此,臣弟便留蒋冲在国中一同辅佐我罢了。剩下吕戌先生,跟随王兄一并归国而去若何?” 子储大喜。 虽然嘴上不言,但心中已经了然闻寿的决议其实是为了自己考虑的。两兄弟相视而笑,彼此相知并且心照不宣。子储另设酒宴在军中,就此与闻寿欢饮自不在话下。 次日,踏顿都城城门大开。 崇瑀、茂荣既双双授首,古族之乱也可以由此平定。城中军民欢庆再度到来的和平,只为能够两家再度相安、不起刀兵。期间古族百官沿途迎接,子储更在众饶簇拥之下登上城楼准备接受古族万民的瞻拜。 不想刚迈台阶,一人已从百官之中探出。不由分,一声大喝之间,便已赫然手持白刃尖刀直勾勾朝着近在咫尺的子储刺了过来。 这正是“夺城不用张弓箭,登楼却遭白刃险”预知刺客为谁,子储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31章 别有用心 却说大夏攻克古族部落踏顿都城,子储正欲登楼接受古族万民百官朝拜。 便在此时,百官之中一人突然出来行刺。利刃所指,直逼子储。子储震惊,然而身边护卫璋滁在侧。但见有人行刺,立即出手。伸手一把,直接扼住那刺客的手腕,顺势直接将他手中的匕首也一并夺了下来。 刺客不敌,被璋滁瞬间擒下,遂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百官万民由此惊怵,随军就地将那刺客按倒在了地上、予以擒拿。 子储见状,不禁怒喝道:“谁让你谋反行刺我?” 那人冷笑道:“你非我君,我非你臣,何反有之?你夏国侵我疆土、杀我民众,我今代万民绞诏,特来取你狗命。” 左右见状,欲手刃此人。子储拦阻,就地问其姓名。事后得知,原来此人正是茂荣之子茂都。只因父亲被谋害,故而国破家亡。由此心生怨恨,故而借助子储进来国都之时,特此前来行刺。不想大事未成,便遭擒获。 此时鄒融在侧,只怕因为茂都一人鲁莽,子储因此怀恨。为除古族部落中的反抗势力,由此大兴杀伐。故而乔装愤然而出,当着群臣的面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喝道:“皆是你等迷惑首领、强要兴兵,才致今日我部灭顶之祸。夏王宽宏,不忍苛责万民。你焉敢为了一己私欲,妄称万民所愿。我部早已归于夏朝,两部军民本为一家。你犯上作乱,死不足惜。还想让我部落臣民一并与你赔死,真大逆不道的杀天之贼。” 茂都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但见鄒融,便一口吐沫直接淬在了他的脸上。喝道:“卖主求荣之辈,也敢在此狂吠?” 鄒融大怒,拔剑欲手刃茂都。子储见状,伸手拦阻。 鄒融暂息心中怒火,就此退在一旁。身边闻寿将刚刚茂都落在地上的凶器捡起,就此交到子储手上。子储持刀上前,居然一刀斩断了茂都身上的绳索。茂都以为必死,却不想反遭释放。心中惊诧之余,犹然不肯信服。大骂子储无义之余,直接惹怒子储身边大夏将士。 众人各亮刀枪,子储却再度将他们喝止了住。言道:“此乃古族将门之后,岂可便杀?尔等无礼,还不给我退了下去。” 诸将畏惧,就此收起了兵器。 此时茂都也没了话说,子储一声叹息,就此上前将他伸手扶起。宽慰道:“你我两部军民,二十多年之前便已互通有无。关系莫逆和谐,相乐共享太平如何不美?此番是你部首领崇瑀强要兴兵、夺我大夏疆土。我为保先王基业,这才率军抵抗。此番所以而来,并非要灭古氏一族,实为古族大计着想。试想崇瑀好战,必以此为国策。此等不利于你我两部和平共处之人,如何能做得了贵部的首领。若我轻易将他饶过,恐日后又起兵戈。兵戈再起,黎民涂炭。你虽为将门之后,可愿看到类似今日之事会因此重演吗?” 子储一番言论,茂都不能回应。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似乎心中怨气仍旧难以平复。 此时万民百官皆在,现场却静若寒蝉一般。 子储一声叹息,感慨道:“此番兴兵,已伤害太多无辜的性命了。你父与我虽为敌人,但其才能我素来仰慕。今番被害,亦非我之所愿。此番我便要为他举行国葬,你既然是他的儿子。如今又逢大事已定,我又安忍加害?若能留在国中效力,我自当欣慰。若你不愿意留在部落中,自去便是。期间川资路费,自有我来承担。” 闻听子储所言,茂都汗颜。又想自己此番行刺心中有愧,故而切齿不能言。 沉默少时,一把推开了子储,愤愤而去。身边军卒欲拦阻,子储再度喝止。言道:“我之前早就有言在先,他若不肯留,便容他自去。此古族将门之后,我夏朝群臣需当礼敬。莫说茂荣将军,但凡此战阵亡将士家中有缺。无论大,此番都要予以救济。万民疾苦,此皆崇瑀一人之罪,岂可妄责他人?” 万民百官闻讯,心中无不感动。子储尚未登上城楼,众人便已自发跪拜山呼“圣主无疆”。此时闻寿在侧,但见此状不禁窃笑。子储见他反应,已经晓得他看透了此番自己的心意。故少时大典散去,子储独留闻寿在自己的身边。 闻寿道:“今番朝拜大典,王兄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啊。” 子储苦笑道:“弟休要挖苦我,此举也是无奈。想我大夏虽获全胜,毕竟杀戮太多。更兼子储为了防御我军,现从百姓家中强征暴敛。古族百姓皆苦,民怨极深。如今崇瑀虽然授首,但杀戮他们家人的这笔账必然要算到我们的头上。此番前来行刺的人正好是茂荣的儿子,此子虽然名不经传,但茂荣却在古族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此子换的万民百官之心,有何不可?” 闻寿笑道:“岂止不可,简直就是赚大了。另外那个茂都,王兄真的打算放过他吗?这个人可是个危险的人物,若是留下来始终都是个祸患啊。” 子储含笑,问道:“你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他离去后的一举一动了吗?” 闻寿笑道:“若论掌握人心的本事,谁都比不上王兄。我既然能够揣摩透了您的用意,自然也会予以配合。此人危险,臣弟早就已经派人暗中监视。自从他离开之后,便回了自家府邸,之后再无外出了。” “做得好。” 子储含笑赞许,闻寿则又问道:“如今王兄已经借故获得了万民与古族百官的拥戴,料想古族部落中已经没有什么事端了。既如此,臣弟认为这个茂都也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还是那句话,此人臣弟认为他若是活着,实在极为危险。与其留下活口,还不如早早将他剪除了去,借此永绝后患。只要王兄一道命令,我便可让手下对他动手。届时悄无声息的让他消失,绝对不会惊动任何的人。影响以此消除,岂不尽善尽美吗?” 闻听闻寿所言,子储细细思量。随即含笑摇头,言道:“此人是杀是留,恐怕现在要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啊。” 闻寿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子储含笑,也不回答。只道:“这样,弟且与我一并到他府邸上走一遭。届时怎样裁处,我再给你个答复如何?” 闻寿不能理解,更不晓得子储到底心中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心中好奇之间,只得依从。两人由此出了宫室,便往茂荣府邸一路走来。 这正是“人心把握一朝试,不见深谋万向恭”。预知子储用意怎样,最终茂都结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32章 疑难之困 却说子储与闻寿共同来到茂荣府邸,守军见得,急忙参拜。 子储免礼,遂与闻寿步履行至府邸之中。 见府邸内设简略,如今已然人去楼空。子储以此叹息,感慨道:“茂荣虽在部落内部位列人臣,但府邸却极为简陋。足见此人平日起居并不奢华,实乃国之栋梁啊。” 闻寿道:“纵然栋梁,可惜不能为我大夏国中所用。” 子储不言,就此与闻寿来见茂都。此时的茂都,似乎已经在寝室中久候。二人谋得其面,不禁心中略有惊骇。但见茂都赤裸上身,竟跪在床榻之上。手中战刀已经出鞘,此时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但见二人之面,茂都似乎并不感到半点的意外,反而露出早已觉悟般的笑容来。 子储不解,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茂都笑道:“我早知大王会到此,故而在此等候多时。如今既然要杀我,便请动手吧。” 子储眉头微蹙,笑问道:“如何断定我此来便为了要杀你?” 茂都道:“白天当着百官众民的面,大王自然不方便动手。故而欲擒故纵,只是为了赢得百官万民之心而已。如今我的价值已经没有了,更身负兼刺王杀驾之罪。如此孽行,大王焉能容我?若非不是,外面守卫军卒却当意欲何为?” 子储含笑,回应道:“将军将门之后,孤唯恐将军去后被奸人所害。以此挑起事端,故而才命人暗中保护。如今此来,只为探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茂都闻言,并不答话。但看神色,尤未能信。 子储笑道:“来者是客,将军不请我二人坐吗?” 茂都冷冷道:“陋室空旷,不足尽待客之礼。更兼我部疆土沦陷,如今尽归大夏所有。大王既然到此,便是到了自己的府邸。具体安坐何处,岂容我这戴罪之人予以安排呢?” 子储闻言,了然茂都心中有气。于是也不过多计较,与闻寿随便寻了房中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前番与将军相见,已知将军胆略。将军虽然行刺,不过对家人尽以孝道而已。此行我能理解,然而尊父并非我所加害。此番战事虽然互为敌人,但尊父才能我甚为惜之。且挑起战事的是身为首领的崇瑀,尊父身为王臣只是以令而行罢了。此为人臣之道,我心中了然无疑。如今来见将军,便要依照前言,为尊父筹办国葬。其中细节怎样,还需与将军商议才是。” 茂都闻言,脸色稍变。沉思片刻,仍旧疑惑问道:“大王所言不虚,当真要为我父亲举行葬礼吗?” 子储道:“尊父之才,我甚敬畏。我大夏乃礼仪之邦,从不对人族自己妄动兵戈。此番相战,实出无奈。想那仲夷谋叛罪当魁首,我却最终都只是将他贬为了庶人留在国中。何况尊父只是以令行事的臣子,并非原罪之人。” 茂都闻言,感动落泪,以此拜谢子储。 子储见茂都缓和,就此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劝慰道:“尊父才干,堪称国士。古族与我大夏,亦有同根之义。我虽为王,只恨平生不能与尊父共创大业,以此为憾。今尊父仙逝,我欲留将军在我大夏国中效力。此番仍旧在古族部落中为官造福万民,却不知将军之意如何?” 茂都称谢,就此降服子储,因而归夏。子储随即与茂都谋划为茂荣举行国葬诸事,其中礼节,均以厚葬大贤为例。茂都心中感动,对子储之德更是心悦诚服、感念至深,从此不再怀恨。 子储既收降了茂都,便与闻寿离开。见府门外的军马还在,便下令将他们一并都撤了去。 闻寿以为不妥,谏阻道:“大王何以这样信过了他,心被他迷惑了。” 子储笑道:“今与此人一番言论,已知他和他的父亲茂荣还是有些差距的。此人心性耿直、不善隐藏,既然答允了归顺,我料必然不会有变。此番若仍旧派人监视,只会让他心中有异罢了。” 于是不听闻寿建议,直接将守军一并散去。 闻寿仍旧不解,便在路上复问子储道:“茂都此人,纵然心性耿直,但毕竟和我们有国仇家恨。这样的人物,王兄为何非要将他拉拢降服己用呢?之前礼敬,是为了获得百官和万民的拥戴。但是如今的情况,此人家势中落,无疑对我们已经没有了什么用途。更兼出身将门,并不通晓治国之道。如今年少且才智有限,一番详谈,弟感觉他只是个平庸之辈罢了。却不知王兄到底看中他哪一点,居然对他如此的礼敬厚待。” 子储笑道:“茂都此人的能为,我如何不知。他家道虽然中落,但怎么说也算是古氏一族内的名门之后。我们此番予以厚待他,留下的是我们大夏礼贤下士的美名。现在古族方定,内部势力并不平息。百官与万民虽然看似臣服,但还是对我们抱有着怀疑态度的人占据着多数。我们如今用着茂都作为范例,无疑可以借助他家族在古族内部的影响平复不少的纷争。更兼茂都此人容易掌控,此番用他当做我们平定古族内部纷争的贞节牌坊试问有何不可呢?” 闻寿点头,叹道:“王兄精通政略人心,臣弟不及万一。只是此人毕竟才智平庸,王兄既然选择启用他,总该给他个职位吧。以他擅长军略这一点来说,莫非要给他在我军中安排个职务吗?这个职位,可是不好找啊。” 子储明白闻寿的心思,故作调侃道:“如何不好找,弟且说明我看看。” 闻寿踌躇道:“官职给的了,百官必有异议。若给的大了,岂不有违王兄之前嘱托吗?毕竟他的身份也都是古族内部的人,王兄之前说的很明白了。军权掌握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而古族的人不可过多涉猎分权。” 子储大笑,轻抚闻寿后背,言道:“我之前嘱托,弟果然牢记在心。故而此番询问,不过试探而已罢了。” 闻寿道:“王兄见解,远胜于我。弟以王兄马首是瞻,既是王兄嘱托,弟岂敢不从?只是如今此人安排,还需要王兄予以指点才好。” 这正是“虽通战场军旅事,不晓人情善用谋”。预知闻寿所问,子储又当作何安排?且看下文。 第133章 暗流起荡 却说闻寿心中难题不解,便向子储问计。 子储笑道:“不过给他个职位,试问又有何难。之前那鄒融不是要帮手吗?既如此,且将这茂都给他去用,以此当做他的副手便是。” 闻寿闻言大惊,言道:“如此行事,岂非搅和了吗?刚刚王兄也曾说过,这茂都才智平庸,尤其不善政略。既如此,让他去帮鄒融并且充当他的副手,只怕乱子不少。” 子储笑道:“乱有时也是好事,不乱则王业不安。只要没有大乱,便是有利的。” 闻寿不明白,问其详。 子储一声叹息,正色道:“弟以为我此番选择任用这茂都,真的就只因为要借助他家族的名号吗?表面看似这般,其实却并非如此。一者,茂都好驾驭,性情使然。其二,便是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特意留在弟的身边,以此制衡鄒融所用。此二人什么关系?杀父之仇也。正如我们之前担忧的那样,这鄒融若一心归降还好。若心中早有鬼胎,必然在我离开之后逐渐发展。期间弟纵然掌握军事,但毕竟此人通晓局势且有智慧。若他循序渐进,恐大为不妥。如今有这茂都在他身边辅助,两人必然因为私人关系而多番产生分歧、不能同志合一。为保万全,必然全都向弟靠拢。弟以此权衡周全,平复他两人的同时也不令他两人任何一个人做大。以此掌握全局,终可以王道安枕也。” 闻寿闻言大悟,这才明白子储的言下之意。隧对子储由衷敬服,并且拜谢子储为了自己的这番苦心设计。 人心既定、国乱又平,曾经风雨飘摇的大夏国中,此时也再度因为子储三兄弟的不懈努力和诸将的协助奋战而最终恢复了暂时性的安定。子储为了安抚古族内的万民与百官,同时也好向茂都兑现自己的承诺。就此在古族的部落之中为茂荣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将茂荣的尸身与头颅合葬在了城外南山的风景秀丽处,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同样被鄒融送来的崇瑀的人头,子储权衡利弊,最终也将他以部落首领的礼数予以了安葬。一者,崇瑀虽然作乱,毕竟多年恩泽万民。二者便是自己有意向古族军民彰显自己的胸襟,故而一次行事。 古族万民由此群臣心中宽慰,无不感念子储恩德。对于他的胸怀,更是发自内心的由衷敬仰。子储由此获得古族民众的爱戴,自然不在话下。 安葬了崇瑀君臣,子储又对此番遭到战事洗礼的万民予以安抚,并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因此万民仰望,再无作乱之人。 万民群臣既定,子储便在古族部落中嘉奖有功之臣。为正自己王位,子储依照伯麟之前对于自己的建议。在大夏国中,分封异姓王十二位。其中闻寿为古王,坐拥踏顿、粟津两地;伯麟为元王,以仲夷留下的南夷之地作为王都和自己共相策应;封苏牧为靖王,此地庐郜。章滁虽然之前跟随仲夷谋反,但毕竟治理宜宾有功。更兼为先王矶子身边重臣,多有劳苦、忠贞不渝。如今茂都谋反,更是亲自挡驾立下救驾大功。子储欣慰,由此加以恩赏。念其多年治理宜宾,百姓臣服多有赞许。故而子储此番将他封为厉王,就此让他治理宜宾。 除此四人,其余另有八人,都是跟随矶子从起源之地崛起的各部落首领、长老。因多年驻守各地有功,如今又来援军共击崇瑀打破古族。故而子储也将原本他们驻守的地方以封地的名义赐给他们,令他们永世为王、和自己一样拥有子承父业、世袭罔替的优待。 分封已毕,群臣无不心服。 子储又自改原称号“大王”为“王上”,就此以修订法度、安抚臣民。仍旧以荒丘、觑庸为己之属地,原国都永乐维持不变。更发书于各处,以此告知万民。就此国中欢庆、不起兵戈、万民乐业、共享太平盛世。 古族诸事皆毕,子储便欲率军还都。期间找来吕戌,邀请吕戌和自己一并回归永乐而去。吕戌从其言,子储由此大喜。又因得国中线报,言闻寿之父闻肃突发疾病故去。子储因此封吕戌为国中信任的大长老,就此同时参赞国政与军机大事。 安排好了吕戌,子储便又请来闻寿。 但见闻寿,便将其父闻肃去世的消息告知给了他。自打闻寿出生,闻肃便对闻寿相貌素有成见。加之多年以来,闻肃并未对闻寿尽到抚养的义务,故而闻寿不以为然。闻听子储讲述,只是敷衍应承。 子储欲令闻寿以人子孝义先回国中奔丧,闻寿以古族诸事推脱。 子储自幼和闻寿相交,自知他的心性。虽好生劝慰一番,却仍旧得不到闻寿的认同。子储自知义务已到,也不便过多强求勉强。再度诚心嘱托闻寿一番,便决定克日引军还都而去。 还都之日,众军离城西门而走。古族部落之中,万民群臣十里相送。 子储身居车碾之上,接受万民群臣朝拜。一番盛景,不在话下。时鄒融借故离去,便到后山崇瑀坟墓之前。趁着群臣万民都在相送子储,这才得以不受怀疑和约束的前来参拜。 崇瑀坟前,鄒融跪倒。不曾多言,先行三拜。以此叩首,言道:“夏王已去,只留闻寿在我部落之中。如今军民安定,大夏并不多疑。臣受首领临终重托,必当效以死命。今以此立誓,早晚必当倾覆大夏,以雪首领今日之恨。但取闻寿、子储之头,奉于坟前、以此祭奠。” 言毕,就此起身。但见崇瑀坟墓,又躬身一礼,就此长袖而去。 大夏由此安定,却失其鹿。所谓的鹿,这里并非泛指天下,而是最高的统治权。子储虽然借助闻寿诸将之力,并且联合夏朝各地实力平灭国内祸患。但也因此造成了诸王分裂的格局,为大夏日后的覆灭就此埋下了重要的伏笔。而此番古族逃得一时的鄒融,也如隐草之蟒,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看似太平的大夏王朝,如今便如不知病痛的人体,无疑已经萌生出了霍乱般的萌芽。以此真正拉开了后世纷乱,长达数千年诸国时代的序幕。 这正是“虽得国乱一时平,却引暗潮此番生”。预知大夏国运如何颠覆,天下局势又当是何变革?且看下文。 第134章 终遇良机 却说子储继承大夏王位,平仲夷、灭崇瑀,将原本风雨飘摇的大夏王朝再度推回正轨。夏王朝虽然危机得解,但子储却为了自己的王位在国中封了十二位异姓王。虽然这些人都是自己身边的骨干以及追随大夏王朝崛起的部落首领,但其实伴随着十二位异姓王的诞生,大夏王朝的实权就已经开始步入了衰败。 时光虽短而不显,毕竟封王之初诸侯臣服。然而伴随着时光的流逝与演变,各地原本臣服的势力也随着王权的分化,开始一点一点出现了原本众志成城般的裂痕。 一转眼,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大夏王朝在子储的领导下,四海升平、不起刀兵。万民乐业,永乐太平。国内各地兵强马壮,子储也因此心中有所担忧了起来。 此时国中原本的大长老闻肃,已经去世了多年。自从闻肃死后,吕戌便被子储破格提拔成为了本国之中的大长老。五年的时间,吕戌可算在大夏王都尽显才能。而面对各路诸侯王的逐渐势强,吕戌也无疑全都看在了眼中。 这一日,子储请吕戌赴宴。两人畅谈之间,就此不经意聊到此事。 子储心中以此为念,便与吕戌道:“前番国中动乱,内忧外患,因此不得不借助外部宗族势力。今我国内虽然四海升平,但各地藩王也因此做大。此番为王者,均是我大夏追随先王的旧部老臣。这些人世受我大夏国恩,我倒并不担忧。怕只怕以此传承下去,早晚必有内乱。孤虽为王上,却始终不能长存于世。如今年近四旬,虽正值壮年,但基业只怕早晚都要付与他人。如若届时诸藩王因此野心膨胀、不肯臣服,却当如何?孤因此堪忧,有意借故削弱势力,以此截至。不知大长老有何高见,却当如何行事?” 吕戌闻言,沉思片刻。不禁摇了摇头,回应道:“各地藩王势力,的确有逐渐做大的趋势。王上虽然此时商议此事尚早,但未雨绸缪却也未尝不可。只是以微臣之见,各地势力不宜削弱。毕竟他们是曾经的有功之臣,而且王号也都是王上亲自册封。既名正而言顺,又没有什么过失。如今王上便要削弱,只怕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 子储点头,回应道:“大长老所言,与我心中困惑类同。正所谓欲速则不达,物极而必反。诸王之事一旦处理不当,只怕我大夏国中又将引起不的内乱来了。崇瑀、仲夷便是前车之鉴,故而如今孤王焉能不忧?” 吕戌道:“王上无须忧虑,如今微臣倒有一策,可解王上心中困扰。” 子储惊喜,急忙询问。 吕戌道:“王上所以担忧,不过诸王势力逐渐做强。如今虽然我们没有削弱他们势力的理由,但我们却有指挥他们的能力。依我之见,与其忧彼以谋削弱,不若自我以图强。想我大夏虽然疆土辽阔,但比及志霸大陆版图不过九牛一毛。先王开疆扩土而有今时之天下,如今王上如何不能仿效?” 子储顿悟,点头赞许道:“如此妙计,不知细节如何?” 吕戌笑道:“大夏疆域,皆为王土;大夏之兵,莫非王臣。今各地藩王既然做大且实力雄厚,王上何不趁着还能够指挥得动他们的时候,此时加以利用。荒丘之北便是天河,天河以北,尚未开拓尽为妖兽所居。大王有意开疆,便可剑锋直指此处。此番战役,无需调动国中军马,只要发下一封绞诏向各地藩王征调军马即可。此役若胜,我大夏版图可以北拓。天河距离我王都永乐荒丘之地最近,自当收为王上所有。王上以此图强,势力必由此位列诸王之上。届时势力凌驾,各地藩王岂有不服之理?即便败了,损失也不过各地藩王之兵。虽未明令限制,但也大可削弱他们的实力了。此进退两得之策,王上何以不用?” 子储闻言,抚掌而笑。就此命人拟诏,发往各处藩王封地。众藩王感念子储恩德,纷纷遣军马、助辎重。一时间风起云涌,齐聚荒丘之地。 却说诏书传到古族之地,闻寿由此犯难。毕竟自己所领人马有限,和别处藩王不同,别地藩王但凡募兵,全都是就地取材。而闻寿的手下,尽是大夏国中之兵。毕竟曾经子储离去之时对他早有嘱托,那便是国中军权不可轻托他人。闻寿以此为戒,始终犹记在心。为防有变,但凡每年国中征兵,古族原部落原住民尽数排除不用。就此造成只用大夏国人为兵,由此军事发展缓慢。 如今但得子储诏命,闻寿由此难决。 若依诏命发兵支援,恐自己国中防务空虚。一旦妖兽来袭,不堪重负;若不发兵,又恐有违子储诏命。毕竟他和子储虽然是兄弟,但其他各国藩王全都看在眼中。自己若不发兵相助,只恐他人以此为介,尽皆效仿。如今身陷两难,故而只得请副将蒋冲前来商议。 蒋冲既到,闻寿便将自己困惑尽道其详。 蒋冲闻言,回应道:“王上诏命,不可不尊。大王即为王上之弟,此番更当做以表率。如若不尊,其余藩王以此效仿,恐王上权威有损。依我之见,不妨遣国中军马资助,另招新兵入伍,以作防备之用。” 闻寿道:“我做古王仅仅五年,身边亲随之兵极其有限。若尽数派出,恐国防空虚。更兼我兄临去之时有言,国中军权不可妄托他人。今纵然招募新兵入伍,只恐大夏原住民不足为数。” 蒋冲道:“古氏战乱,已平五年。更兼鄒融与那茂都一同负责国中政事、经济,期间处理得当、并无过失。如今非常之际,当择非常手段。大王便招古族新兵,军权却在大王手中,何堪忧虑?” 闻寿难决,复问道:“此事关乎体大,我若先表奏王上再行处事,将军以为如何?” 蒋冲摇头,言道:“若行通报,信使往复一月有余。纵得王上回应,恐亦误了大事。不若以此先决,发兵资助的同时一并上书。待得王上得胜而归,先还我国军马。届时国防诸事得解,再行遣散新招募的古族军马不迟。” 闻寿无奈,只得从其言。又想新兵招募事宜甚急,自己本是大夏国中将领恐有贻误。此时想到鄒融在国中处理政事多年,如今已经深得民心。故而有意令鄒融负责此事,于是就此撰写书信告知于他。 此时鄒融尚且在外帮助万民治理农桑,快马探报送来书信。鄒融览书毕,心中大喜,暗道:“臣服多年,终得机遇能有回报了。且看我此番先掌军备,再与那闻寿儿慢慢计较不迟。” 这正是“臣服五载终得报,心中不忘昔日约”。预知鄒融此番借故如何行事,具体细节安排若何?且看下文。 第135章 募兵之争 鄒融既得书信,心中便是大喜。 毕竟自己已经臣服了五年,此时等待的就是闻寿和蒋冲对于自己放松警惕的机会。如今大夏王上子储不忍见各路藩王势力做大,故而欲以图强震慑诸侯。其中缘故,早已被鄒融料到。而闻寿为了不予以抗命,不得不选择暂时放弃了自己多年在古族部落中秉承的征兵原则,借此来用古族中人。 心中虽是了然,但样子却还是要装的。 鄒融既然心中有所盘算,便当即骑乘快马回到都城来见闻寿。闻寿闻听鄒融到来,便请到宫内说话。少时二人落座,鄒融也不客套。但见闻寿,话锋便直插主题,言道:“微臣既得大王书信,便星夜快马赶回。信中含意,我已了然。只是王上五年之前临去时说的明白,不允许古族内部拥有自己的军队。但凡征兵,都当使用夏朝的本土民众。今王上虽有诏命,只恐我等不好行事。” 闻听鄒融所言,闻寿便已知晓了他的心意。 两个人毕竟已经相处了五年,而这五年的时间里,鄒融无时无刻不扮演着能臣的角色。对于闻寿的吩咐,尽数逐一照办。闻寿对他虽然始终有所芥蒂,但提防之心却也早已不胜从前了。 此时但听鄒融所言,闻寿心中更是深信鄒融是个有原则的人。曾经他答允了自己和子储的事情,如今不好违背。 闻寿欣慰,坦然告道:“此非令古族内部重建军备,只暂时一用而已。” “只恐不妥。” 鄒融故作仪态,面露踌躇。 闻寿朝着他摆了摆手,言道:“没什么不妥的,此事我已经细细的想过了。非常时期,该当择非常的手段。王上索要军马甚急,我等既为臣子,便不可有违。从明日起,我便整合军马遣将护送前往资助。先生既已帮助我国中治理政事多年,自然深得民心。故而此急于募兵之事且交给你去办,只希望先生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才好。” 鄒融乔装无奈退下,心中却早已欢喜。此番虽然只是一次短谈,却彻底解除了闻寿对于自己的怀疑和猜忌。此番自己固守原则的形象已经深入闻寿之心,足可以让自己借助此事放开拳脚了。 安抚下了闻寿,鄒融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虽张榜大肆宣传募兵计划,但却暗中操作筛选招募之兵的规则。致使看似大规模的募兵连行数日,都没有太好的结果。闻寿闻讯,大为关火。就此找来鄒融,以此责备。 鄒融跪拜,回应道:“非臣不肯尽心,实古族民众久乐耕畜,不愿入伍。更兼王上曾经有诏命在先,古族原住民不宜从军。民众由此不前,故而虽行招募多日,却少有前来应征者。” 闻寿闻言叹息,问道:“似若如此,为之奈何?” 鄒融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古族民众不来,不过畏其法令而已。若大王能够提升军饷,我料必然会有勇将前来应征。待得我国中诸事得解,再行解聘犹未迟晚。” 闻寿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便又问道:“但依先生所见,军饷提升多少合适?” 鄒融道:“国中寻常官职,自有分化。如今新招之兵,意在短用。届时旧军回归,便可遣散。既如此,以微臣认为,便是军饷薪资过高也未尝不可。除此之外,唯才是举也是很重要的方面。但以微臣之见,但凡只要符合招募标准的国中之士,无论身份如何都可摒弃前嫌予以重用。此等诏命颁布,国民岂有再拒之力。臣料募兵可一举而成,更兼招募尽精锐勇将,可为大用无疑。” 闻寿不允,言道:“古族万民受法令限制,以此裹足不前。此等理由,我能理解。故而提高薪金,用以吸引完成募兵计划,并非不可。只是若设薪资过高,国中恐有言论。若是只在国中也便罢了,一旦传扬出去到了王都令王上知道,岂不因此责怪我等故意违背国家法令?虽然古族崇瑀变乱已经过去五年之久,但我大夏王朝对于曾经亦多有言辞者。今先生不但加大薪酬,还要唯才是举。岂非往那些秉笔之士口中送话,自掘我等之坟墓吗?” 鄒融了解闻寿心意,但仍旧不肯放弃。但无论他怎么劝解,闻寿只是执意不从。鄒融知道时机尚不成熟,只得暂退。以此又行募兵政令近半月,所得兵士还是微乎其微。闻寿由此心急,只怕误了子储大事。无奈之下又寻鄒融前来商议。鄒融也不多言,仍旧之前那些理由。 闻寿迫于情势,最终只得做出了让步。 既得闻寿妥协,鄒融心中暗喜。由此在原本的军饷上予以加倍,尽招国中勇者。古族万民早有意投军者,只恨碍于国法故而不前。如今闻听薪资如此可观,故而国中勇者尽数来投。鄒融更大开言路,但凡有志之士,无论身份贵贱。只要符合身体标准,尽数收编入伍。仅仅不到十天的光景,便得万民响应。招募新兵尽万,资质俱佳。 鄒融以此报知闻寿,闻寿遂亲自来看。 但见新兵素质,甚为欢喜。这才就此派遣出国中原本的夏朝原住之兵,更多运辎重以副将蒋冲作为统帅亲自送往前线并予以支援。只留少部在国内,尽皆提为士官。以此训练新兵,自然不在话下。 新兵招募诸事既已完毕,鄒融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闻寿虽然在募兵之中对于自己提出的建议予以了多方妥协,但鄒融心中清楚得很,那便是闻寿所以选择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迫于压力和形势而已。一旦大夏得胜之兵回返,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遣散如今新招募来的这些军士,由此维持子储预先定下的法度。 如果事情是那样的话,那么一切自己此番的设计恐怕就都要付诸东流了。 “绝不能让闻寿有遣散这支军队的机会,如今应该让大夏原住军队尽去,只有利用这段时间让他倚仗这只军队,我们古族部落才能迈出改革的第一步。也只有掌握了军权以此迈进,才能最终实现我与首领曾经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鄒融心中这样想,由此苦思计策。待到深夜,终于谋得良策。就此起身,脸也暗中出城,直奔荒郊而去。 这正是“一心只为昔日誓,岂容法度限制约”。预知鄒融所思何计,后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36章 沧兽之祸 却说鄒融忽然思得妙计,便连夜纵马心翼翼的出城而出。 城外三十里,正是猛兽出没之地。 古族地处东夷,和大夏别地猛兽有所不同。 其中虎豹多凶悍,常相竞食,作乱为患。然而在众多的猛兽之中,却有这样的一种妖兽。尽管性情素来温顺且食草为生,从不主动攻击人类。但是因为其体型庞大、常于群居,故而虎豹猛兽亦为之惧怕。这种猛兽的相貌与象类似,名唤‘沧古兽’。其家族中的成员多为雄性,唯独一雌性作为首领。虽是妖兽,但母性极强,最护幼崽。 幼崽出生,每日需食用大量红果充饥。因食量巨大,身体长得也快。不过两年,便可与成年的沧古兽没有什么分别了。 沧古兽的家族集体意识极强,故而即便是外出狩猎的猎人,一般看到也不会对它们动手、仅此避而远之。一者,它们性情温顺。二来便是一旦触怒,后果不堪设想。沧古兽群体而居,拥有这近乎早期人类的智慧。只要家族成员受到伤害,家族内的其他成员基本都会群起而攻。因为触怒沧古兽的结果极为可怕,故而即便是再好的猎手轻易也不会去触碰与激怒它们的。 此番鄒融的计策,便是要借助这沧古兽从而谋事。 既到了城外,他便先摘了大量的红果随身携带。以此下马,暗中摸近沧古兽领地之内。沧古兽白天觅食,晚上族群基本睡下。其中唯独沧古兽幼崽,精力极其旺盛。因食量惊人,经常多食红果不饱。鄒融以此引诱,直接将一只沧古兽幼崽轻松捕获。 幼崽胆怯,既被捕获便屎尿横流。鄒融予以收集,从沧古兽的领地,一直撒到自己的都城城门口。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此将这沧古兽的幼崽直接带了回去并顺势藏匿在自己的家中予以饲养。待得一切准备停当,这才休息睡下。 一切安排妥当,次日果然见了成效。 沧古兽群醒来,却发现不见了幼崽。母系首领以此发出讯号哀鸣之余,也带领着庞大的族群顺着幼崽留下的粪便予以寻找,最终来到了踏顿古族的都城之外。 既到都城,便发起攻势。守城军马不知缘故,只道凶兽以此来袭,故而奋力抵抗。不少沧古兽家族成员由此受伤,导致直接触怒了整个族群。双方由此开战,期间便有探马报知闻寿。 此时的闻寿才刚刚起床,闻听奏报不禁心中大惊,集聚众将商议。 期间有对沧古兽了解的部将,心中由此惊奇,言道:“沧古兽虽是猛兽,但素来性格温顺,从来不主动攻击我们人类。如今群起而来,只怕其中必有缘故。不若细查,再作决断。” 闻寿摆手,言道:“妖兽毕竟是妖兽,他们的思维又岂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眼下兽群攻城甚急,若待细查只怕城郭不时将破。届时兽群冲入城中,我国中民众岂不有倾覆之险?” 茂都道:“大王所言虽然有理,只恐国中军力不足,不足以抗击兽群。” 闻寿有此作难,鄒融则趁机出班。言道:“如今大王既新募兵勇,何不令他们前往御敌。拿着那么高的军饷,自当为我国中效力才是。” 茂都闻言,并不认同。立即出班,谏阻道:“只恐新招之兵,未加训练。此番便是前往,也不能胜。” 鄒融笑道:“即授国恩,理当为国效力。国难临头,匹夫尚且有责。何况已经入伍从军,不过未加训练而已。” 茂都大怒,喝道:“你用我们古族人的性命开玩笑,和草菅人命有什么两样?你若能耐,何不自去?以此妄指他人,却在大王面前卖好?” 闻听茂都之言,鄒融也不理会。只是一声冷笑,随即叩首闻寿道:“微臣不才,愿亲往游说我族军将。此番亲自率军,定然助我国中解决危难。若不能胜,甘愿将自己人头奉上。” 茂都闻言,心中骇然。闻寿赞许,置酒鄒融。鄒融也不推测,抬手尽饮杯中酒。随即调集人马,却暗中将昨天捕获的幼崽放在身边。 却说鄒融领命既去,并不与沧古兽群硬拼。此番募兵他为主导,军营中有何奇能异士他自己都清楚得很。如今古族新兵倾巢而出,其中不乏能通兽语者。毕竟曾经在觑墉与矶子会战时就曾驾驭过猛兽,只是因为被矶子击败故而多年不曾莅临战场。如今凶兽来袭,神技正好再度派上了用场。加上鄒融暗中释放幼崽,故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沧古兽群便尽数退去了。 探马见兽群退去,便急报闻寿知晓。 闻寿闻讯,不禁站起惊呼道:“何以如此神速?!?” 探马不能答。 正此时,鄒融回返。闻寿惊奇,亲自率众出迎。鄒融见闻寿,立即下拜。闻寿顺道使人查点军马,居然未曾损失一人。但见鄒融礼拜,闻寿双手相扶。因心中疑惑,故而问道:“妖兽之患,果然平息了吗?如此神速,不知卿此番所倚仗的是什么?” 鄒融笑道:“一者,将士勇猛无不尽力。想我古国万民,原住民五年来备受大王恩德。早就有心报效,只因上国法,故而裹足不前。如今得大王垂青,何以不以死相报。纵然千难万险,心中早已无所畏惧。” 闻寿面露喜色,又道:“虽有勇猛,毕竟是兽群。如今未损一人,恐怕并非勇敢所能做的到的吧。” 鄒融道:“二来,我部将士素有通兽之能。闻听沧古兽哀鸣,已知此来心意。原来是他们自家的沧古兽幼崽走失,此番只来寻找的。我们由此帮助他们找到了幼崽,而沧古兽又见我军勇猛,故而因此退去。” 闻寿闻听,心中惊叹不已,言道:“曾经先王在世,就在觑墉与古族有过一战。那时古族便有驱兽通灵之能,然而我毕竟年幼,未曾亲眼的见。如今之事,足见传言不虚。古族内部,果有异能奇士啊。此番我国中能有此等军马代为守护边关,我无忧虑矣。” 闻听闻寿所言,鄒融暗喜,知闻寿心中已有变动。 少时散帐,刚走到门前。忽然身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随即传来一番耳语道:“好个大胆的鄒融,居然敢欺骗大王。你抓了沧古兽幼崽引出大祸,却又自己率军平定以此为功。当真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无人可知吗?” 这正是“自以为是堪瞒天,不料国中有高人”。预知此人是谁,鄒融由此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137章 品酒论道 却说鄒融之策瞒过闻寿,心中正喜。 正逢此时一人却从后面按住自己,直接道破了天机。闻听背后说话的人识得了自己的计谋,此时的鄒融立即骇然色变。回头去看,但见茂都竟一脸冷笑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凝视着。 鄒融疑惑,眉头深锁。 自从自己拜官以来,在古族效力已有五年光景。五年之间,都是这茂都来做自己的助手。此人是大夏国主子储安排,鄒融自然不敢拒绝。 只是这茂都素来与自己不和,常常故意刁难唱反调子。 鄒融心中明白,这是子储故意安排下来牵制自己的人。同时子储所以重用茂都的主要原因,一者是茂都家族的声望,第二便是和自己有杀父之仇。鄒融心怀大事,故而多年以来对茂都多有避讳。尽管茂都屡次冒犯自己,但鄒融永远都是予以退让。 照理说以这茂都要向自己复仇的心思,既然知道了他的计谋,理当应该将一切的事情报告给闻寿的。而闻寿嘉奖自己的时候他也在场,为什么他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呢? 鄒融心中虽然骇然,但毕竟是一代谋士。细思之下,已经感觉到了蹊跷。如今回头,又见茂都目光迥异,故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道:“实在对不住,我当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茂都笑道:“时至此时,你又何必继续欺骗我呢?沧古兽虽然体型巨大,但从不主动攻击人类。如今忽然群起而来,我料其中必有隐情。你在大帐中议事的时候,明明知道我国新招募的新兵未加训练,但却非要让他们去斗那凶兽。我原本以为你是要在大王的面前卖好的,谁知道你居然将自己也都搭上了。那一刻我就心中了然,你一定有什么诡计。故而虽然见你领兵而去,我却暗中在后面跟着你。结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沧古兽的幼崽是你偷的。而此番的妖兽之祸,无疑也是你一手策划。” 鄒融闻听此言,自知无力辩解。沉默少时,笑问道:“既如此,你却为何不当着大王的面戳穿我呢?” 茂都笑道:“你若想知道原因,便当请我喝酒。届时悉心想我请教,我没准儿还能告诉了你其中的缘故。” 闻听茂都所说,鄒融基本已经心中有数。以大夏古国内对于茂都的待遇,他根本就不是差一顿酒的人。如今这么说了,无疑只想说说心里话罢了。 鄒融心中了然于此,于是笑道:“外面酒家所售,太过寻常。将军既要品评佳酿,何不到我家中?我家中自酿最近新得,不知将军有意否?” 茂都笑道:“你且前面引路便是。” 鄒融点头,就此和茂都一前一后取道自己的府中。 既至府中,鄒融便命人取来新酒待客。酒宴摆下,鄒融便屏退了左右。随即亲自为茂都斟酒,茂都举杯在手,却不饮。鄒融故作仪态,茂都却反而将酒杯放下。 鄒融笑问道:“既得佳酿,将军何以不饮?” 茂都道:“就在桌前,早晚岂非口中之物?我自有话问你,待问得清楚了,再饮佳酿不迟。” 鄒融含笑,便请茂都询问。 茂都道:“自从前番古族内乱平定,如今已经五年。你我从政,多有接触。不知如今先生行事,其中缘由为何?今下无人,出君之口、入我之耳。不知先生,能以实言相告否?” 鄒融见茂都并不隐晦,自己也不过多解释,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茂都道:“你自比鸿鹄,如何却知旁人便是燕雀?我与你从事五年,对你的为人也颇有了解。你既为古族之臣,先主在日不曾薄待了你。何以反而侍奉大夏,恪尽职守?” 鄒融道:“昔日大夏重兵压境,情势已然无可逆转。我便尽忠职守、以死效忠,又有何意?若害得我部万民、断了古族血脉,岂非莫大之罪?将军也是将门之后,便有雄志,如今不也屈身闻寿之下吗?” 茂都大笑,言道:“多年以来,我与先生不合。其中故意刁难,先生却对我屡番忍让。我虽莽夫,也知尽退。以此心中了然,知先生必然有所算计。如今实言告我,你我果然是同路人啊。” 言毕,遂举杯尽饮,进而叩首向鄒融请罪。鄒融见茂都礼敬,急忙双手相扶。二人由此举杯,尽释前嫌。 前嫌既释,茂都态度也大为转变。就此询问鄒融,到底心中如何打算。 鄒融虽与茂都首次这样开张不公的谈话,但茂都的行事作风和心中想法,自己却已经能够了然。于是并不忌讳,说道:“不瞒将军,我临终受命,不敢有负先主。其中用心,也曾告诉过尊父。为了迷惑子储,令大夏对我部落有所缓和,这才不得已在曾经以二人首级奉上子储以求保护。” 茂都点头,欣慰道:“先生心意,我早有察觉。一者,对我多番忍让。其二,便是每逢先父与先主祭日,先生都会暗中到他们的坟墓前予以祭奠。后事我亲自看在眼中,但碍于子储曾经启用我的初衷。故而只得装傻充愣,继续为难先生、只为自保。以此为介,不让大夏君臣有所察觉。” 鄒融顿悟,这才了解茂都并非寻常人看得那么鲁莽。他虽然看似不过莽夫一名,其实心细如发。 鄒融由此更加放心,继续言道:“如今大夏行事,只怕曾经古族之祸复来。故而设下政令,不允许我古族中人从军进而拥有属于自己的军备。子储心机如此,所以留下闻寿,也正是这个用意。 茂都虽然不语,却示意让鄒融继续说下去。 鄒融继续道:“我们如果想要完成先主的遗志,便只有先拿下闻寿、获取他的信任这一条路可走。而复国的前提,理当先冲破大夏针对我古族军备政令上的束缚。除非如此,否则一切难成。” 茂都点头,对此深表认同。言道:“先生所见,令我茅塞顿开。没有属于自己的军备,复国大业便与梦中无异。却不知先生心中之计,之后如何行事?” 这正是“表面宿敌堪对手,岂料却为同志人”。预知鄒融回答怎样,心中大计又当为何?且看下文。 第138章 共商大计 却说两人冰释前嫌,茂都便问鄒融日后打算。 鄒融道:“我苦等五年,终于得遇如今这样的机会。现下大夏北争,故向诸藩王征调军马。闻寿不敢违令,又因大夏原住民少,故而不得不对我古族万民予以重用。前番募兵,我便提升薪酬以此强化军队。此番‘沧兽之祸’,便是为了让闻寿见了我军的实力。今闻寿心中了然,自然有了新的想法。想我古族边防多有妖兽侵扰之患,故而募兵守卫多在抵挡妖兽。大夏原住民为兵之时,对抗妖兽多有损伤。故而我借助此番行事,以展现我古族特有的神技。闻寿长于军事,必然心中有数。用我古族守卫妖兽入侵,可大大降低军力之损耗。毕竟拥有通兽之能,他大夏军马是万万做不到的。” 茂都了然,问道:“先生莫非以此想保住这支军队吗?” 鄒融道:“单以此事而论,保住军队只怕在闻寿这边不成问题。然而大夏国中毕竟早有明令,更兼闻寿副将蒋冲足智多谋。如今他率军出征援助不在,单以闻寿来看自然可以。但倘若来日蒋冲复归,大夏军马又回。只怕以我们在闻寿身边的地位,该是挡不住蒋冲的。若蒋冲又以子储曾经的明令禁止,不否认闻寿仍旧还会有撤军的打算啊。” 茂都点头赞许,言道:“既如此说,想要保住先生苦心招募的这只军队,只怕还需要提升我们在闻寿这边的话语权才行。” 鄒融道:“事虽如此,只怕不容易办。如今各路藩王全都援助,只怕不需要多少的时间,荒丘北部就会被子储平定。一旦蒋冲率军而归,我们还稳固不了自己在闻寿这边的地位,届时一切的努力便全都要付诸东流了。我因此苦思,却始终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但见鄒融踌躇的模样,茂都倒是一脸泰然。言道:“先生以此困扰,然而我倒是有个计谋,不知能否作用一番。” 鄒融闻言惊奇,急问何计。 茂都道:“先生与我久在国中,可知道樊於期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鄒融不禁为之一怔。 说起这樊於期,曾经也算是古族部落中的一位名将了。这个人自幼跟随茂都的父亲茂荣,曾经也在战场屡建功勋。且因智勇兼备,深得茂荣的信任。故而常常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但凡国中的军略要事,也都诸多与他商榷。此人勇武,临场用兵也颇有茂荣风格。 后大夏兵败崇瑀,崇瑀因为遭到各部合围故而只身突出。茂荣恰好此时病倒,险些遭到子储以及各部落首领的生擒。 幸得樊於期在侧,利用身边有限的军马予以调度。这才在迷惑了大夏军马的同时,凭借自己的智勇保护着茂荣杀出了重围回到了古族位于踏顿的都城之中。再后来子储、茂荣纷纷授首,踏顿都城也被子储率军攻破。子储为了不在引起变乱,故而厚待古族将士。然而即便如此,仍旧有些效死之士不愿投降。 这个樊於期便是这些人中的代表人物,他趁着子储安抚国民无暇对外的间隙,率领手下的一干人等就此逃出了踏顿都城。由此一路向北,并在都城外百里处的盘龙岭做了强盗。 子储安定了万民之后,便派遣使者到盘龙岭向他招降。然而无论开出怎么样的优待,这个樊於期始终誓死不从并且立誓以恢复古族为己任。子储大怒,曾派闻寿征缴。因盘龙岭错综复杂,最终闻寿无功而返。子储无奈,又迫于民声压力,只得因此作罢。 樊於期由此在地形错综复杂的盘龙岭发展,如今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渐渐成为了气候。现佣兵数千,部下良将几十员。为了古族的复国大业,曾经多次的骚扰边境。闻寿不胜其烦,也曾在就任王位之后多次征伐。樊於期虽然屡败于闻寿,但闻寿却也始终无法将他彻底剪除。 若论平原作战,樊於期万万不是闻寿的对手。只是一旦兵败,樊於期便退回盘龙山上。闻寿以此无奈,只得收兵。故而推延至今,与妖兽侵扰并称为大夏古国的两大忧患。 此事但凡国中之士,几乎无人不知。 鄒融见茂都此时提到了他,心中迥异。以此沉吟,问道:“将军的意思,莫非是利用这樊於期再搞些事端吗?” 茂都点头,回应道:“正是此意。” 鄒融点头,问其详。 茂都道:“樊於期自打离开踏顿都城,便一直都在盘龙山发展。如今势力逐渐庞大,聚众数千人。五年以来,只要一有机会他便会侵扰边防以此兴风作浪。故而闻寿以此为困扰,将他与妖兽侵扰一并列为国中两大忧患。现如今大夏王都征兵,闻寿又派遣了大夏原住民军队前往支援。更使蒋冲一并前往,国中也算空虚了。先生何不将此消息散出,我料那樊於期闻讯,必然会再度有所动作。闻寿不胜其烦,必富有征伐之意。届时我二人主动请缨,代替闻寿出征平灭贼寇。想那闻寿善于军旅,我们想要在他心中提升地位,便只有建立战功不可。如今这樊於期,岂不是我们立威最好的跳板吗?” 鄒融闻言,由此大悟。然而心中也就此萌生疑虑,蹙眉道:“将军之计,不可谓不对。正如你之前所说,闻寿想必政略,更重视军事。我们想要在他心中提升地位,建立军功无疑是第一选择。只是以闻寿之才,多年尚且不能平灭了樊於期,凭借你我二人试问又如何能够完成呢?” 茂都大笑,言道:“此事无需先生忧虑,我早已有计应对。先生只要先让那樊於期动作,之后抢了出征灭贼的兵权,末将自然有平灭樊於期的计谋。” 鄒融应其言,只得照办。 当即便散播出了古族派兵遣将援助前线,后方空虚的消息。消息一出,不数日便已不胫而走。早有风声传到盘龙岭,樊於期闻讯心中大喜。当即予以安排,就此点兵下山直取古族边关再度侵扰而来。 这正是“为保周全充莽汉,岂料竟是一智人”。预知贼寇兴兵闻寿抉择怎样,茂都心中妙计却又为何?且看下文。 第139章 出征伐逆 却说盘龙岭樊於期兴兵袭扰边关,便有探马报知闻寿。 闻寿闻讯,大怒。集聚众将商议,有意率军亲征。鄒融早有预料,以此出班,言道:“大王身兼重职,此番不宜往去。贼寇来犯,八成知我国中派遣重兵外出。故而以此动乱,袭扰边境。时至此时,正值应该稳定军心为上。大王亲在国中独守,只需一将前往便可退敌。” 闻寿眉头微蹙,言道:“国中诸将,此番多以领兵援助。先生既出此言,不知国中谁人可担当重任,平灭贼寇?” 鄒融道:“新招之兵,可为重用。臣虽文官,却在国中多年备受大王恩遇。今无以为报,愿待大王以驱驰。以此平灭贼寇,解我国中忧患。若不能胜,甘愿以死报大王多年知遇之恩。” 闻寿闻言,心中不决。茂都看准时机,出班谏阻道:“鄒融先生负责国中政务,岂有文官挂帅之理?微臣不才,愿率军往去。” 但见茂都出班,闻寿心中明了。他素知两人不和,因此相争。故笑而不语,只看鄒融如何动作。鄒融道:“我先请令,将军何以争先?” 茂都道:“我自幼追随先父,经通兵法。以军略为长,何以不如一文官?” 鄒融大怒道:“尔岂忘却,前番平灭妖兽之祸,谁人之功吗?” 茂都冷笑道:“一战而已,却以此为念。更兼妖兽无脑,如何比得了那樊於期。曾经此人也在我父亲部下为将,唯有我对他知之颇深。先生不过一文官,只可在国中屯田务农,何以能够带兵上得了战场呢?” 鄒融怒道:“尔乃何人,却敢如此的觑我?” 但见二人争执,闻寿不得不说话了。就此从中制止,言道:“你二人既都要请令,如今便可同去。我给你两个一人一只军马,只看谁能成就了大功。” 二人闻言,心中暗喜。闻寿就此给他们每人分了两千兵,便令克日出征。 两人既领兵除了都城,便朝着边关之地而去。沿途两人商议,鄒融问道:“将军何以料定,此番闻寿会让我二人一同前往?” 茂都道:“我二人素来不和,此番闻寿用意,不过让我们相互牵制而已。” 鄒融点头,笑道:“将军果然并非莽夫,如今既然大事都已就位了,将军可说心中自己的想法了吗?” 茂都道:“贼兵袭扰边关,意在寻得立足之地。若不能胜,可全身而退。更兼曾经屡败大王之手,此番用兵必当谨慎。今若闻听统军者是我和先生,必然心中萌生轻敌之意。以我之意,与其救援,不若以此而示弱。先设计麻痹了敌军,也好从中取事。具体行事,以某之见,如此这般便好。” 鄒融大喜,从其计。 于是二人就此分兵,鄒融独领自己所带的军马,在距城关边防一百五十里的地方安营下寨。令遣使人手持自己的亲笔书信,先去见樊於期。 二人这边既有动作,便有探马报知樊於期。樊於期正如鄒融与茂都所算的那样,此番虽然兴兵而来,但因为前番多次败于闻寿之手,故而用兵极为谨慎。闻听探马传报,言闻寿此番并未亲来。而统军者,居然是鄒融和茂都两个人。不由得放声大笑,嘲讽道:“之前闻得线报,闻寿为了响应子储北拓之战,已经派遣了国中大量的军马予以援助。我闻此讯,尚且不信。如今居然派遣一书生和一个儿挂帅,看来麾下的确无人了。” 部将道:“闻寿多谋,只怕其中有诈。将军既来攻伐,理当谨慎为上。毕竟我们之前吃过他很多次的亏,此番也一定不能觑了他啊。” 闻听部将所言,樊於期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正在犹豫难决之间,忽然军卒传报,说鄒融已经派人送书信来了。樊於期闻言,立即请上使者。使者行礼,随即奉上书信。 樊於期心中疑惑,立即展开书信来看。但见言辞极其卑谨,不禁以此大笑。手指使者,言道:“闻寿知我兴兵,为何不亲自挂帅,反而让你家先生一文官前来?莫非欺我无能,以此觑吗?” 使者闻言,伏拜于地,颤栗回应道:“国中方有变故,大王不宜善离。又因身边无人可用,自此才派遣我家先生来。我家先生呈书备礼,只求将军因此笑纳。只要将军退兵能够让他回去有个交代,来日还当重礼酬谢。” 闻听使者之言,樊於期震怒。当即拍案而起,喝道:“我自前来,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更兼鄒融乃一乱国之臣,曾经就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而卖主求荣的投靠大夏。如今自知势危,却想以此来敷衍我?你且滚回去告诉了他,此番我以匡扶古族为己任。不直捣黄龙擒杀闻寿,誓不罢兵。他若幡然悔悟,早早归降。若是迟晚,少时万念俱灰、玉石俱焚。” 言毕就此喝令营中将士,直接将使者乱棍打出。 部将见势,不禁谏言道:“鄒融虽然卖主求荣,但此番遣使下书来见,将军正当予以利用。这般斥责,只恐来日死命相拼。此与我军不利,将军何不慎思?” 樊於期闻言,不禁一声冷笑,言道:“鄒融不过一个鼠辈而已,也配和我建交?他带来的都是些新招募的生瓜蛋子,如何能够与我的虎狼之师相提并论?便是来日死战,我又何惧之有?此等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毕心中再无顾忌,就此率军对城关全力攻打,再也不留任何的余力。 却说使者被樊於期乱棍打出,侥幸逃得一命。便既归来,就此回见鄒融。鄒融闻听,心中暗喜。就此安抚使者,予以赏赐。少时使者退去,鄒融便让探马打听消息。探马由此而去,少时复归,禀报道:“边防城关,樊於期全力攻打。前番后队,已然全都调往前线。城关守将乞求速派援军,否则不日恐被攻破。” 鄒融点头,回应道:“你休辞劳苦,可快骑速去。命守将能守则守,不能守时大可撤军。我在后方霄云关等他,此番便失关城,我也不知他得罪。你尽可以此言告诉他,便可。” 探马不明其理,但也不好多问。上前拱手请辞之间,便就此退了下去。 探马既出,鄒融便即笑道:“似如此,中我计矣。” 于是传令暂歇军马,就此取路霄云关而去。 这正是“心中早定良谋策,只引豺狼入套来”。预知具体计谋行事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40章 火起霄关 却说鄒融见势成,便率军入驻霄云关。 探马以此报知樊於期,樊於期大笑道:“无能鼠辈,自知前线不能解救,故而自取坚守之道。岂不知前线关城既为我所居,你后方的霄云关又如何能够守得住的?如今一帮散兵游勇,如何抵挡我军虎狼之师?” 于是心中更是放心,就此加大攻势。 却说自打樊於期强攻前线边防关城,守将便陷入窘境。本欲等待救援,却不料使者到来言说鄒融要他撤离之事。守将心有不甘,但毕竟樊於期毕竟来势凶猛。守将目下兵少,自知守不住关城。无奈之下,趁夜弃关而走。樊於期见无了守将,便在此时直接将前线关城一举而下。由此率军入城,以此作为根基。 守将既逃离了关城,便来霄云关向鄒融请罪。鄒融闻听守将前来,亲自出关迎接。守将下拜,鄒融双手相扶。守将以此泪泣,言道:“末将无能,前线关城丢失矣。” 鄒融笑道:“将军兵少,敌军众多。虽有败绩,却在常理,何罪有之?你我通力协作,共保此关便可。” 守将道:“只恐贼兵势大,久必来犯。届时霄云关虽坚固,只怕也不能坚守。” 鄒融笑道:“不能坚守,弃之则可。” 守将骇然,鄒融继续道:“此番我为将帅,将军只要听我命令行事便可。如今趁着敌军未到,正好在关中做以筹备。” 于是也不等守将多说,便收编了他部下的人马,就此一并引入关中暂歇。 却说樊於期拿下了前线关城,一连歇兵三日,原本劳顿的人马也逐渐褪去疲惫。樊於期见军马气势恢宏,便有继续进军之意。又听说鄒融收纳了关城守将,如今率众据守霄云关,心中不以为意。冷笑道:“缩头乌龟,以为自取固守我便没了法子。今且看我如何挫败你的锐气,让那闻寿也知道我的厉害。” 心中由此打算,便再度倾军而出。不日到了关城之下,便引部将挑战。闻听关外叫骂之声,身处在关内的鄒融充耳不闻。见鄒融久不与战,樊於期不禁大怒。随即传令,强攻霄云关。一连数日,部下众军皆奋力攻打。守城军士就此传报鄒融,言敌军攻势甚猛,此时城北将陷。 闻听军卒所报,鄒融并不以为然,只询问部将道:“关中诸事,可都安排好了吗?” 部将回应道:“但以先生吩咐,三日前便已将一切准备停当。” 鄒融点头,笑道:“既如此,甚好。以此便可传令全军,就此整顿,准备夜半撤出城关去。” 部将应命,下去就此整军,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樊於期连日攻城,城北将陷。部将因此来报,言次日定然攻破城池。樊於期冷笑道:“攻城破敌,何须明日?敌军久战疲惫,今晚我军便能成就大功。以此出其不意,定当生擒鄒融。” 部将从其言,就此下去准备。 待到夜晚,一行军马就此摸近城郭。却见城头没有半点儿光亮,只有旌旗不断飘动。樊於期以此为奇,心中不知何故。部将道:“关头只有旌旗,却不见守军。只恐其中有诈,不如早退。” 樊於期大怒,喝道:“量此文弱书生,有何可惧。纵然有诡计,我也不惧。” 言毕就此传令,大军攻城。 先行军卒奋勇争先,一举攻上城头却不见一个守军。以此报告樊於期,樊於期更是不知何故。于是传令攻上城楼的军卒顺势打开城门,于是众军由此进驻霄云关内。 既到关内,这才发现城中并无一人,此番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樊於期闻讯,冷笑道:“定是那鄒融见我军连日攻城,自知城郭难以保全,故而就此引众提前退去了。只恨未曾捉到了他,却让他因此又抢先了一步。我军权且在城内安歇,来日平明再做进兵。” 遂就此传令,全军便在城中驻扎。 此时天色已晚,各军奔走疲惫,无不腹中饥饿。见城中没有敌人,故而各自夺房做饭。樊於期传罢了军令,便在衙内安歇。时直子夜,狂风大作。忽有军事来报,言城中起火。 樊於期不以为然,言道:“此必是军卒造饭,不慎引火。即是不甚,不可惊慌自乱阵脚。” 话犹未了,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火起,樊於期以此为介,即令诸将上马寻探时。城内各处,已经无一不在大火包围之中。樊於期惊惧,这才看出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引众突烟冒火,寻路奔走。 火势凶猛,尽焚关城。此时樊於期军卒全在关内,大火起处,全军已然大乱无序。期间相互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樊於期在马上,也险些被乱军所伤。幸得部下死命相护,这才寻路奔走而出。但见东门无火,急取东门而出。 方率残兵突出东门,迎面已然迎来一军。樊於期见了,正是鄒融人马。鄒融此时在马上,笑道:“贼子中我计谋,还想走脱吗?” 樊於期大骂,纵马疾驰而来。鄒融也不正面与他交锋,部下弓弩于前一阵乱射。樊於期不能近,不慎右臂中箭。部下残兵不能抵抗,又多有被箭矢射死者。部下死命护卫,樊於期不敢正面交锋,就此往南面绕路而行。 正奔走间,又逢大夏伏兵。樊於期大败,不敢恋战。夺路而走之间,便已到了四更十分。部下尽剩不足千人,且多已带伤、焦头烂额。见有河流,更兼河水不深。如今遭遇火攻,此时早已困顿。由此众人下河取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鄒融早就有所预料,故命部下早在上流用沙袋遏遏制住了湍急的河水。 黄昏时分,望见霄云关火起。直至此时,忽听得下流源头人喊马嘶。部将知道敌军到来,故而一齐掀去沙袋。刹那之间水势滔天,便如潮涌般直冲下流而去。樊於期残军没有准备,瞬间人马多半被溺死于水中。 樊於期不敢多停,慌忙引领数百残军,便往前线自己之前攻下的边关而去。 这正是“一战方识将略胆,只恨曾经独轻敌”。预知樊於期逃出性命与否,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40章火起霄关 却说鄒融见势成,便率军入驻霄云关。 探马以此报知樊於期,樊於期大笑道:“无能鼠辈,自知前线不能解救,故而自取坚守之道。岂不知前线关城既为我所居,你后方的霄云关又如何能够守得住的?如今一帮散兵游勇,如何抵挡我军虎狼之师?” 于是心中更是放心,就此加大攻势。 却说自打樊於期强攻前线边防关城,守将便陷入窘境。本欲等待救援,却不料使者到来言说鄒融要他撤离之事。守将心有不甘,但毕竟樊於期毕竟来势凶猛。守将目下兵少,自知守不住关城。无奈之下,趁夜弃关而走。樊於期见无了守将,便在此时直接将前线关城一举而下。由此率军入城,以此作为根基。 守将既逃离了关城,便来霄云关向鄒融请罪。鄒融闻听守将前来,亲自出关迎接。守将下拜,鄒融双手相扶。守将以此泪泣,言道:“末将无能,前线关城丢失矣。” 鄒融笑道:“将军兵少,敌军众多。虽有败绩,却在常理,何罪有之?你我通力协作,共保此关便可。” 守将道:“只恐贼兵势大,久必来犯。届时霄云关虽坚固,只怕也不能坚守。” 鄒融笑道:“不能坚守,弃之则可。” 守将骇然,鄒融继续道:“此番我为将帅,将军只要听我命令行事便可。如今趁着敌军未到,正好在关中做以筹备。” 于是也不等守将多说,便收编了他部下的人马,就此一并引入关中暂歇。 却说樊於期拿下了前线关城,一连歇兵三日,原本劳顿的人马也逐渐褪去疲惫。樊於期见军马气势恢宏,便有继续进军之意。又听说鄒融收纳了关城守将,如今率众据守霄云关,心中不以为意。冷笑道:“缩头乌龟,以为自取固守我便没了法子。今且看我如何挫败你的锐气,让那闻寿也知道我的厉害。” 心中由此打算,便再度倾军而出。不日到了关城之下,便引部将挑战。闻听关外叫骂之声,身处在关内的鄒融充耳不闻。见鄒融久不与战,樊於期不禁大怒。随即传令,强攻霄云关。一连数日,部下众军皆奋力攻打。守城军士就此传报鄒融,言敌军攻势甚猛,此时城北将陷。 闻听军卒所报,鄒融并不以为然,只询问部将道:“关中诸事,可都安排好了吗?” 部将回应道:“但以先生吩咐,三日前便已将一切准备停当。” 鄒融点头,笑道:“既如此,甚好。以此便可传令全军,就此整顿,准备夜半撤出城关去。” 部将应命,下去就此整军,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樊於期连日攻城,城北将陷。部将因此来报,言次日定然攻破城池。樊於期冷笑道:“攻城破敌,何须明日?敌军久战疲惫,今晚我军便能成就大功。以此出其不意,定当生擒鄒融。” 部将从其言,就此下去准备。 待到夜晚,一行军马就此摸近城郭。却见城头没有半点儿光亮,只有旌旗不断飘动。樊於期以此为奇,心中不知何故。部将道:“关头只有旌旗,却不见守军。只恐其中有诈,不如早退。” 樊於期大怒,喝道:“量此文弱书生,有何可惧。纵然有诡计,我也不惧。” 言毕就此传令,大军攻城。 先行军卒奋勇争先,一举攻上城头却不见一个守军。以此报告樊於期,樊於期更是不知何故。于是传令攻上城楼的军卒顺势打开城门,于是众军由此进驻霄云关内。 既到关内,这才发现城中并无一人,此番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樊於期闻讯,冷笑道:“定是那鄒融见我军连日攻城,自知城郭难以保全,故而就此引众提前退去了。只恨未曾捉到了他,却让他因此又抢先了一步。我军权且在城内安歇,来日平明再做进兵。” 遂就此传令,全军便在城中驻扎。 此时天色已晚,各军奔走疲惫,无不腹中饥饿。见城中没有敌人,故而各自夺房做饭。樊於期传罢了军令,便在衙内安歇。时直子夜,狂风大作。忽有军事来报,言城中起火。 樊於期不以为然,言道:“此必是军卒造饭,不慎引火。即是不甚,不可惊慌自乱阵脚。” 话犹未了,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火起,樊於期以此为介,即令诸将上马寻探时。城内各处,已经无一不在大火包围之中。樊於期惊惧,这才看出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引众突烟冒火,寻路奔走。 火势凶猛,尽焚关城。此时樊於期军卒全在关内,大火起处,全军已然大乱无序。期间相互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樊於期在马上,也险些被乱军所伤。幸得部下死命相护,这才寻路奔走而出。但见东门无火,急取东门而出。 方率残兵突出东门,迎面已然迎来一军。樊於期见了,正是鄒融人马。鄒融此时在马上,笑道:“贼子中我计谋,还想走脱吗?” 樊於期大骂,纵马疾驰而来。鄒融也不正面与他交锋,部下弓弩于前一阵乱射。樊於期不能近,不慎右臂中箭。部下残兵不能抵抗,又多有被箭矢射死者。部下死命护卫,樊於期不敢正面交锋,就此往南面绕路而行。 正奔走间,又逢大夏伏兵。樊於期大败,不敢恋战。夺路而走之间,便已到了四更十分。部下尽剩不足千人,且多已带伤、焦头烂额。见有河流,更兼河水不深。如今遭遇火攻,此时早已困顿。由此众人下河取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鄒融早就有所预料,故命部下早在上流用沙袋遏遏制住了湍急的河水。 黄昏时分,望见霄云关火起。直至此时,忽听得下流源头人喊马嘶。部将知道敌军到来,故而一齐掀去沙袋。刹那之间水势滔天,便如潮涌般直冲下流而去。樊於期残军没有准备,瞬间人马多半被溺死于水中。 樊於期不敢多停,慌忙引领数百残军,便往前线自己之前攻下的边关而去。 这正是“一战方识将略胆,只恨曾经独轻敌”。预知樊於期逃出性命与否,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41章斩敌授勋 却说樊於期败走霄云关,全军数千之众而来,如今便只剩下残兵不到数百且多已带伤。既侥幸逃出了重围,但见此番窘迫,不禁以此叹息。心中悔恨当初,不该对鄒融予以轻视。 无奈之下,只得暂归前线城关,以此暂寻栖身之地。 即到关前,随军多已疲惫。命人叫关开城,却不想城头尽数扬起大夏旗帜。一将站居关头,仰天大笑道:“樊将军,久违了。你引重兵攻伐霄云关却令防垒关城空虚,此番我已复夺关城多时矣。” 灯火通明之下,说话之人也相貌变得极为清晰。此人并非旁人,正是茂都。 却说茂都之前和鄒融设计,便自引一军取道而行。那时前线边关还未被樊於期攻破,但以茂都之才,救应关口不在话下。只是与鄒融设计,令鄒融以此作为诱饵,自己却在城关前附近暗中埋伏。 茂都心中清楚,樊於期既获大胜,必然心中轻浮。 更兼鄒融书发使者,以此示弱。以樊於期的性格,必然倾尽所有前往霄云关。事情果不其然,樊於期在城关停留不过三日便举重兵而去。茂都由此大喜,就此轻而易举的多下了关城,以此断绝了樊於期的归路。 闻知城关被夺,樊於期自知后路已经被茂都切断。如今兵马又少,便晓得大势已去。心中细思,回想昔日自己在茂荣手下做事。便要以旧情为念,令茂都借故放了自己的一条生路。 茂都也不多言,就此令军士打开城门迎接樊於期入得城来。 既见茂都所为,樊於期心中感动。以为茂都的确念及旧情,有意放纵自己一马。心中由此宽慰,故而不疑。茂都既将樊於期接入城中,便请他到衙内做客。期间酒肉相待,更让樊於期放下了戒心。 酒过三巡,樊於期忽感身体不适。茂都就此变脸,樊於期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他诱敌深入的计策。心中骇然之余,不禁问道:“我曾经在将军父亲驾前为将,尊父宁死都不肯向大夏归降。今将军所为,岂不有辱尊父名节吗?” 茂都道:“我心中大计,正与将军亦同。只是想要复我古族,必当先要冲破军备限制。此番为了获取闻寿更多信任,不得不向将军你项上人头。只盼将军能够理解,万万不可吝惜。” 樊於期大怒,拔剑便欲手刃茂都。茂都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蹬翻在了地上。随即伸手将落在地上的利剑拾起,不等樊於期再多说什么,便一剑将他头颅斩下。军卒随即来报,言樊於期部将诸人,目下均已擒获。此番前来禀报,只问如何处置。 茂都道:“尽斩其首,而后厚葬。” 军士应命而去,由此茂都兵不血刃而灭贼寇。 茂都既杀了樊於期,便提着他的人头来与鄒融会合。鄒融见茂都成了大功,心中欢喜。两人就此合兵一处,回军踏顿都城来向闻寿请功。军马未至,探马便先禀报了闻寿。闻寿闻听宿敌樊於期被诛杀,心中大惊欢喜,不禁起身激动道:“由此,我国中除一心腹大患了。” 于是率领国中众臣,出城迎接二人。二人但见闻寿,纷纷下马礼拜。闻寿大喜,双手搀扶二人。茂都更奉上樊於期人头,闻寿由此由此重赏二人,从此对二人倍加亲信。 时年八月,子储率军在荒丘以北以诸国所助联军大破妖兽。由此再度北拓功成,就此占领天河以北渠荼、壤平、段安等广阔土地。为了防止诸藩王有所异议,但凡出城所获财富,尽数分给诸位藩王所派遣的统军之将。更亲自下达诏命于各处,以表彰诸王相助之功。诸王欢喜,无不雀跃。子储借助藩王之兵拓己之地的战略得以实现,又依吕戌之计将诸王兵马归还增进信义。 由此,以蒋冲为代表的大夏古国之兵就此奉命还朝。闻听蒋冲得胜而归,闻寿更是亲自出城相迎。蒋冲下马,跪拜闻寿。但见闻寿身边,竟然是茂都与鄒融位列左右。由此心中见疑,因此不悦。故而事后亲见闻寿,询问自己走后国中诸事。闻寿也不隐瞒,尽以实言相告。 蒋冲以此为意,劝慰闻寿道:“但听大王所说,此二人确实成就了大功。只是他们毕竟是曾经古族的旧部,不宜掌控军权。” 闻寿笑道:“王上曾经嘱托,孤又岂敢忘记。故而此番虽然加封行赏,却也不及涉猎军权。” 蒋冲点头,言道:“大王心中有数,自然最好。如今我大夏军马既然回返,新招古族之兵,便可遣散了吧。” 闻寿摇头,言道:“古族之兵,历经重金招募。如今刚刚组建训练方成,就此解散了恐为可惜。更兼我国中大夏原住民本身就少,国中边关也总是遭到妖兽的侵袭。古族精通御兽神技,以此重用正好替我守住边关。一者解决了历年征兵之难,二来边关的守卫也能减少太多不必要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蒋冲蹙眉,言道:“大王所言,不能说不对,只是王上曾有诏命于先,只怕大王行事不妥而已。” 闻寿不以为然,言道:“网上所以在古族内部设下这般政令,不过是惧怕曾经古族之祸重蹈覆辙而已。如今崇瑀已灭,我国也以古名自居。王上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亲近黎民罢了。现下古族之祸已经过去了五年,我古国之内更是四海升平。如果还是依照旧令行事,万民只怕也有尊卑之分。此等决策,实在不利于我国内团结。依我之见,不若废去的好。” 蒋冲道:“政令乃王上斑布,私自废去,恐有不妥。” 闻寿笑道:“明着废去,自然不妥。慢慢搁浅,也便是了。如今只在古族内部征兵,与我大夏王都相隔千里。只要没人去说,我王兄又如何能予以计较呢?你做事太过谨慎,大可不必如此。” 蒋冲见闻寿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此起身,拜辞告退。 蒋冲这边既有行动,便有密探报知茂都知道。茂都闻讯,暗中请来鄒融商议。茂都问道:“以先生看来,此番蒋冲去见闻寿所议何事?” 鄒融道:“不必说,自然是想要就此解散了我古族新兵之事。” 茂都认同,又问道:“但以先生之间,闻寿能认同他吗?” 鄒融笑道:“若能认同,自不必等待蒋冲率军回来,国中只怕早就传来整编命令了。既然没有,闻寿自然不会有遣散新军的心思。” 茂都称是,但仍旧以此惆怅,言道:“闻寿虽然好对付,毕竟他心性单纯善良。但是我观蒋冲多有谋略,不可轻视。” 鄒融道:“此人乃你我二人复辟大业最大敌人,且就在闻寿身边。若不除之,必为大患。” 茂都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他与闻寿亲密无间。但以你我之力,只怕不宜撼动。” 鄒融笑道:“将军不必忧虑,我心中此番已经有了计策。纵使他二人关系紧密,亦当一语攻破。” 这正是“方谋大计揽信任,如今又起夺权心”。预知鄒融计谋怎样,行事具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41章斩敌授勋 却说樊於期败走霄云关,全军数千之众而来,如今便只剩下残兵不到数百且多已带伤。既侥幸逃出了重围,但见此番窘迫,不禁以此叹息。心中悔恨当初,不该对鄒融予以轻视。 无奈之下,只得暂归前线城关,以此暂寻栖身之地。 即到关前,随军多已疲惫。命人叫关开城,却不想城头尽数扬起大夏旗帜。一将站居关头,仰天大笑道:“樊将军,久违了。你引重兵攻伐霄云关却令防垒关城空虚,此番我已复夺关城多时矣。” 灯火通明之下,说话之人也相貌变得极为清晰。此人并非旁人,正是茂都。 却说茂都之前和鄒融设计,便自引一军取道而行。那时前线边关还未被樊於期攻破,但以茂都之才,救应关口不在话下。只是与鄒融设计,令鄒融以此作为诱饵,自己却在城关前附近暗中埋伏。 茂都心中清楚,樊於期既获大胜,必然心中轻浮。 更兼鄒融书发使者,以此示弱。以樊於期的性格,必然倾尽所有前往霄云关。事情果不其然,樊於期在城关停留不过三日便举重兵而去。茂都由此大喜,就此轻而易举的多下了关城,以此断绝了樊於期的归路。 闻知城关被夺,樊於期自知后路已经被茂都切断。如今兵马又少,便晓得大势已去。心中细思,回想昔日自己在茂荣手下做事。便要以旧情为念,令茂都借故放了自己的一条生路。 茂都也不多言,就此令军士打开城门迎接樊於期入得城来。 既见茂都所为,樊於期心中感动。以为茂都的确念及旧情,有意放纵自己一马。心中由此宽慰,故而不疑。茂都既将樊於期接入城中,便请他到衙内做客。期间酒肉相待,更让樊於期放下了戒心。 酒过三巡,樊於期忽感身体不适。茂都就此变脸,樊於期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他诱敌深入的计策。心中骇然之余,不禁问道:“我曾经在将军父亲驾前为将,尊父宁死都不肯向大夏归降。今将军所为,岂不有辱尊父名节吗?” 茂都道:“我心中大计,正与将军亦同。只是想要复我古族,必当先要冲破军备限制。此番为了获取闻寿更多信任,不得不向将军你项上人头。只盼将军能够理解,万万不可吝惜。” 樊於期大怒,拔剑便欲手刃茂都。茂都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蹬翻在了地上。随即伸手将落在地上的利剑拾起,不等樊於期再多说什么,便一剑将他头颅斩下。军卒随即来报,言樊於期部将诸人,目下均已擒获。此番前来禀报,只问如何处置。 茂都道:“尽斩其首,而后厚葬。” 军士应命而去,由此茂都兵不血刃而灭贼寇。 茂都既杀了樊於期,便提着他的人头来与鄒融会合。鄒融见茂都成了大功,心中欢喜。两人就此合兵一处,回军踏顿都城来向闻寿请功。军马未至,探马便先禀报了闻寿。闻寿闻听宿敌樊於期被诛杀,心中大惊欢喜,不禁起身激动道:“由此,我国中除一心腹大患了。” 于是率领国中众臣,出城迎接二人。二人但见闻寿,纷纷下马礼拜。闻寿大喜,双手搀扶二人。茂都更奉上樊於期人头,闻寿由此由此重赏二人,从此对二人倍加亲信。 时年八月,子储率军在荒丘以北以诸国所助联军大破妖兽。由此再度北拓功成,就此占领天河以北渠荼、壤平、段安等广阔土地。为了防止诸藩王有所异议,但凡出城所获财富,尽数分给诸位藩王所派遣的统军之将。更亲自下达诏命于各处,以表彰诸王相助之功。诸王欢喜,无不雀跃。子储借助藩王之兵拓己之地的战略得以实现,又依吕戌之计将诸王兵马归还增进信义。 由此,以蒋冲为代表的大夏古国之兵就此奉命还朝。闻听蒋冲得胜而归,闻寿更是亲自出城相迎。蒋冲下马,跪拜闻寿。但见闻寿身边,竟然是茂都与鄒融位列左右。由此心中见疑,因此不悦。故而事后亲见闻寿,询问自己走后国中诸事。闻寿也不隐瞒,尽以实言相告。 蒋冲以此为意,劝慰闻寿道:“但听大王所说,此二人确实成就了大功。只是他们毕竟是曾经古族的旧部,不宜掌控军权。” 闻寿笑道:“王上曾经嘱托,孤又岂敢忘记。故而此番虽然加封行赏,却也不及涉猎军权。” 蒋冲点头,言道:“大王心中有数,自然最好。如今我大夏军马既然回返,新招古族之兵,便可遣散了吧。” 闻寿摇头,言道:“古族之兵,历经重金招募。如今刚刚组建训练方成,就此解散了恐为可惜。更兼我国中大夏原住民本身就少,国中边关也总是遭到妖兽的侵袭。古族精通御兽神技,以此重用正好替我守住边关。一者解决了历年征兵之难,二来边关的守卫也能减少太多不必要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蒋冲蹙眉,言道:“大王所言,不能说不对,只是王上曾有诏命于先,只怕大王行事不妥而已。” 闻寿不以为然,言道:“网上所以在古族内部设下这般政令,不过是惧怕曾经古族之祸重蹈覆辙而已。如今崇瑀已灭,我国也以古名自居。王上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亲近黎民罢了。现下古族之祸已经过去了五年,我古国之内更是四海升平。如果还是依照旧令行事,万民只怕也有尊卑之分。此等决策,实在不利于我国内团结。依我之见,不若废去的好。” 蒋冲道:“政令乃王上斑布,私自废去,恐有不妥。” 闻寿笑道:“明着废去,自然不妥。慢慢搁浅,也便是了。如今只在古族内部征兵,与我大夏王都相隔千里。只要没人去说,我王兄又如何能予以计较呢?你做事太过谨慎,大可不必如此。” 蒋冲见闻寿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此起身,拜辞告退。 蒋冲这边既有行动,便有密探报知茂都知道。茂都闻讯,暗中请来鄒融商议。茂都问道:“以先生看来,此番蒋冲去见闻寿所议何事?” 鄒融道:“不必说,自然是想要就此解散了我古族新兵之事。” 茂都认同,又问道:“但以先生之间,闻寿能认同他吗?” 鄒融笑道:“若能认同,自不必等待蒋冲率军回来,国中只怕早就传来整编命令了。既然没有,闻寿自然不会有遣散新军的心思。” 茂都称是,但仍旧以此惆怅,言道:“闻寿虽然好对付,毕竟他心性单纯善良。但是我观蒋冲多有谋略,不可轻视。” 鄒融道:“此人乃你我二人复辟大业最大敌人,且就在闻寿身边。若不除之,必为大患。” 茂都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他与闻寿亲密无间。但以你我之力,只怕不宜撼动。” 鄒融笑道:“将军不必忧虑,我心中此番已经有了计策。纵使他二人关系紧密,亦当一语攻破。” 这正是“方谋大计揽信任,如今又起夺权心”。预知鄒融计谋怎样,行事具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42章离间谋权 却茂都与邹融谋计,以蒋冲为心腹大患。 邹融就此设计,亲笔写下一封书信交到茂都手上。茂都览书信,心中已然大悟。笑道:“先生果有良谋,既如此,只怕蒋冲与闻寿必然产生间隙无疑。” 邹融捻髯笑道:“似如此,蒋冲日后必遭闻寿怀疑了。” 茂都大笑,就此遣使下书,直接送往大夏国郑 信使来到夏国王都永乐,便设法将书信送到王宫之郑子储得到书信,心中因此忧虑。故而找来吕戌,共谋决策。吕戌览书,见信中并没有任何的署名。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告发古国之中闻寿违令征用古民为兵之事。 子储叹道:“我弟不听我言,公然破坏我曾经拟定的政令法度。古族之祸才刚刚平息数年,虽然安定,但国中恐有好战之人常怀复辟之心。我弟先前为了援助我北争,以此征兵也便是了。如今旧兵既还,如何新兵仍不遣散呢?若因而惹出事端来,岂不是多生事端吗?” 吕戌道:“古王昔日为帅之时,便颇通用兵之道。唯有政略用人,视为一短。近闻古国内部变乱,全是新招募的古民之兵予以平叛。古王素来重视武略,故而以此深爱之。此番不予以解除,也在常理之郑大王虽有政令,但毕竟古王已非昔日之闻帅。大王可遣人送去一封书信告知,言辞需当谨慎。便是不遣散古民之兵,也当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郑以此为介,方可规避大祸。” 子储叹息,只得从其言。就此修书一封,亲自派遣可信的使者将书信送到古族部落之地。闻寿览书,已知子储晓得自己招募古族部落的原住民为新兵的事情。心中细思,不禁拍案而起,大怒道:“蒋冲啊蒋冲,你既为我古族之将,岂可背我暗告我王兄这等事。此有违忠杰之道,却与奸细何异?” 虽然事后他也亲自修书对于子储信中的用意表示了臣服般的回应,但对于身为自己左膀右臂的蒋冲却也从此也开始猜疑、逐渐冷落。 第二年七月,子储在河以北新拓张的疆土逐渐在发展中走入正轨。之前得到甜头儿的他,便又有故技重施之意。在征得了吕戌的同意之后,再度向国中诸位藩王发诏请求兵马。而面对王上亲自发出的诏命,各路藩王也和一年之前一样予以响应。 消息再度传入大夏古国境内,闻寿也第二次准备发兵支援。 此时的古国,已经今非昔比。因为之前重用了古族原住民的关系,眼下国中并不缺乏兵力。 邹融看准机会,暗中来见闻寿。 此时的他,已经因为之前战场的功勋和国中政绩的卓越在闻寿心中的地位有了飞跃性的提升。加上蒋冲一年以来在闻寿这边逐渐被冷落的局面,此时的邹融几乎可以已经代替了曾经蒋冲的位置,并且成为闻寿身边的第一权臣。 闻听邹融到来,闻寿立即予以接见。 少时二人坐定,邹融便道:“闻听王上又传诏书,复有北拓之意。不知大王此番欲派多少人马为援,微臣故而前来询问。” 闻寿笑道:“我国今番派遣之兵,孤以为和前番相差无几便好。” 邹融闻言,轻轻摇头。闻寿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邹融道:“前番我国中兵少,故而援助不多。如今国内军马远胜从前,正当借此以扬威。更兼大王为王上之弟,理当倾力相助。如若不然,如何向各路藩王做出表率呢?” 闻寿觉得有理,问道:“以先生之见,派遣多少人马合适?” 邹融道:“依我之见,前番之兵充做援军第一队,自是大夏国民。除此之外,古民所组之兵也当带去千余。前番王上发书虽然用词客套,但足见对将军征召古民为兵之事颇有成见。今番我古民之兵已经训练完毕,何不借此机会表现一二。一者,建立功勋得王上赏识;二来,不也正好证明将军决策的英明吗?” 闻寿心中大喜,毕竟曾经自己被子储责备心有不甘。更兼自己怀疑蒋冲私自告密,心中火气难平。此番邹融提出借故扬威之,无疑正中自己的下怀。虽然如此,但他的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毕竟古民所募之兵不多,若此番除了大夏之兵又派出古民之兵数千,国中恐怕又要空虚了。一旦边关遭遇妖兽袭扰,岂不得不偿失吗? 闻寿心中由此想法,也对邹融实言相告。 邹融笑道:“国民富足,前番募兵恩遇,已大大彰显了大王对于古民的厚待。故而此番国中已经多有愿意报效大王的人,他们早就翘首相望了。更兼资助前线用兵,自然会有所损耗。既如此,大王何不再新招募一军。以此抛开夏国与古民身份上的芥蒂,由此民心即可借助此次募兵一举尽归大王一人所樱” 闻寿领悟,就此依言而校 次日便在王宫聚将,以此商议此事。诸将闻言,无不面面相觑。蒋冲立于侧,本不想多什么。毕竟这一年闻寿冷落与他,他心中也基本自知。但见诸将竟然无一人出来话,蒋冲最终还是不得已自己站了出来。 “大王,以微臣之见,此事不可。一者,国中并不乏兵。古族既有兵员,只要不送去支援,自然可保国中无恙。如若往去,无异于当着众藩王的面向王上权威挑战。大王既为王上族弟,岂可以身试法?” 蒋冲所言,不失为道理。只是闻寿怀恨他前番密告子储,故而不能接纳。 蒋冲言毕,闻寿便既震怒。喝道:“我发兵相助,正为大夏基业。古民精通驭兽之术,岂不抵得过数万雄兵?此于我大夏国事有益,为何多加阻拦?莫非以此为由,专来训教我吗?如今古国之内谁人为王,莫非不知?” 但见闻寿震怒,蒋冲即不敢再言。 闻寿怒道:“此事我心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议。” 于是就此传令,一面整军援助,另一面筹备募兵事宜。 这正是“一意孤行从己志,难料从此祸事生”。预知闻寿此番行事结局怎样,后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142章离间谋权 却茂都与邹融谋计,以蒋冲为心腹大患。 邹融就此设计,亲笔写下一封书信交到茂都手上。茂都览书信,心中已然大悟。笑道:“先生果有良谋,既如此,只怕蒋冲与闻寿必然产生间隙无疑。” 邹融捻髯笑道:“似如此,蒋冲日后必遭闻寿怀疑了。” 茂都大笑,就此遣使下书,直接送往大夏国郑 信使来到夏国王都永乐,便设法将书信送到王宫之郑子储得到书信,心中因此忧虑。故而找来吕戌,共谋决策。吕戌览书,见信中并没有任何的署名。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告发古国之中闻寿违令征用古民为兵之事。 子储叹道:“我弟不听我言,公然破坏我曾经拟定的政令法度。古族之祸才刚刚平息数年,虽然安定,但国中恐有好战之人常怀复辟之心。我弟先前为了援助我北争,以此征兵也便是了。如今旧兵既还,如何新兵仍不遣散呢?若因而惹出事端来,岂不是多生事端吗?” 吕戌道:“古王昔日为帅之时,便颇通用兵之道。唯有政略用人,视为一短。近闻古国内部变乱,全是新招募的古民之兵予以平叛。古王素来重视武略,故而以此深爱之。此番不予以解除,也在常理之郑大王虽有政令,但毕竟古王已非昔日之闻帅。大王可遣人送去一封书信告知,言辞需当谨慎。便是不遣散古民之兵,也当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郑以此为介,方可规避大祸。” 子储叹息,只得从其言。就此修书一封,亲自派遣可信的使者将书信送到古族部落之地。闻寿览书,已知子储晓得自己招募古族部落的原住民为新兵的事情。心中细思,不禁拍案而起,大怒道:“蒋冲啊蒋冲,你既为我古族之将,岂可背我暗告我王兄这等事。此有违忠杰之道,却与奸细何异?” 虽然事后他也亲自修书对于子储信中的用意表示了臣服般的回应,但对于身为自己左膀右臂的蒋冲却也从此也开始猜疑、逐渐冷落。 第二年七月,子储在河以北新拓张的疆土逐渐在发展中走入正轨。之前得到甜头儿的他,便又有故技重施之意。在征得了吕戌的同意之后,再度向国中诸位藩王发诏请求兵马。而面对王上亲自发出的诏命,各路藩王也和一年之前一样予以响应。 消息再度传入大夏古国境内,闻寿也第二次准备发兵支援。 此时的古国,已经今非昔比。因为之前重用了古族原住民的关系,眼下国中并不缺乏兵力。 邹融看准机会,暗中来见闻寿。 此时的他,已经因为之前战场的功勋和国中政绩的卓越在闻寿心中的地位有了飞跃性的提升。加上蒋冲一年以来在闻寿这边逐渐被冷落的局面,此时的邹融几乎可以已经代替了曾经蒋冲的位置,并且成为闻寿身边的第一权臣。 闻听邹融到来,闻寿立即予以接见。 少时二人坐定,邹融便道:“闻听王上又传诏书,复有北拓之意。不知大王此番欲派多少人马为援,微臣故而前来询问。” 闻寿笑道:“我国今番派遣之兵,孤以为和前番相差无几便好。” 邹融闻言,轻轻摇头。闻寿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邹融道:“前番我国中兵少,故而援助不多。如今国内军马远胜从前,正当借此以扬威。更兼大王为王上之弟,理当倾力相助。如若不然,如何向各路藩王做出表率呢?” 闻寿觉得有理,问道:“以先生之见,派遣多少人马合适?” 邹融道:“依我之见,前番之兵充做援军第一队,自是大夏国民。除此之外,古民所组之兵也当带去千余。前番王上发书虽然用词客套,但足见对将军征召古民为兵之事颇有成见。今番我古民之兵已经训练完毕,何不借此机会表现一二。一者,建立功勋得王上赏识;二来,不也正好证明将军决策的英明吗?” 闻寿心中大喜,毕竟曾经自己被子储责备心有不甘。更兼自己怀疑蒋冲私自告密,心中火气难平。此番邹融提出借故扬威之,无疑正中自己的下怀。虽然如此,但他的心中仍旧有所忧虑。 毕竟古民所募之兵不多,若此番除了大夏之兵又派出古民之兵数千,国中恐怕又要空虚了。一旦边关遭遇妖兽袭扰,岂不得不偿失吗? 闻寿心中由此想法,也对邹融实言相告。 邹融笑道:“国民富足,前番募兵恩遇,已大大彰显了大王对于古民的厚待。故而此番国中已经多有愿意报效大王的人,他们早就翘首相望了。更兼资助前线用兵,自然会有所损耗。既如此,大王何不再新招募一军。以此抛开夏国与古民身份上的芥蒂,由此民心即可借助此次募兵一举尽归大王一人所樱” 闻寿领悟,就此依言而校 次日便在王宫聚将,以此商议此事。诸将闻言,无不面面相觑。蒋冲立于侧,本不想多什么。毕竟这一年闻寿冷落与他,他心中也基本自知。但见诸将竟然无一人出来话,蒋冲最终还是不得已自己站了出来。 “大王,以微臣之见,此事不可。一者,国中并不乏兵。古族既有兵员,只要不送去支援,自然可保国中无恙。如若往去,无异于当着众藩王的面向王上权威挑战。大王既为王上族弟,岂可以身试法?” 蒋冲所言,不失为道理。只是闻寿怀恨他前番密告子储,故而不能接纳。 蒋冲言毕,闻寿便既震怒。喝道:“我发兵相助,正为大夏基业。古民精通驭兽之术,岂不抵得过数万雄兵?此于我大夏国事有益,为何多加阻拦?莫非以此为由,专来训教我吗?如今古国之内谁人为王,莫非不知?” 但见闻寿震怒,蒋冲即不敢再言。 闻寿怒道:“此事我心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议。” 于是就此传令,一面整军援助,另一面筹备募兵事宜。 这正是“一意孤行从己志,难料从此祸事生”。预知闻寿此番行事结局怎样,后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143章 权谋之争 却说闻寿不听蒋冲之言,强行要行募兵之事。 蒋冲见闻寿因此怒极,就此不敢多言。少时散帐,蒋冲归于自己府中。回想一年以来闻寿对自己的轻慢与冷漠,心中多有感伤。正踌躇间,忽有府中家人来报,言国中几位大夏旧臣前来相见问候。蒋冲心中烦闷,不肯见招。却不料想,众人已经进了门来。 蒋冲见得,此番所来一共五人,都是大夏国中旧臣。自从共同在古族效力,便与自己素来友好。此五人以陈基为首,其余四人分别是汤和、邓杨、李季、洪辉。但见蒋冲愁眉不展,陈基便先开口道:“我等与将军,同为大夏旧臣。虽然官职卑微,但将军却从不以我等卑贱。多年相交,素来友好。曾经我等有难,将军多以救济。如今将军有难,为何只在家中独自苦闷,却不与我等商议?” 蒋冲闻言,叹道:“我等自在古国,便一同效忠大王。如今大王违背王上之令,对古族中人过分礼敬。我非嫉贤妒能之人,只恐此番征兵事宜,皆有人在大王那边提前谋事。我恐大王为奸臣所误,故而心中堪忧。” 陈基道:“此等事,我等在今日的朝会之上也有同感。只是近来一年,大王对将军素来间隙,反而以此对古族鄒融亲近有加。我料此番计谋,定是出自那鄒融的谋略。大王为人疏于防备,通晓军事而不善用人。因此被那鄒融迷惑,也在常理之中。” 蒋冲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恐那鄒融此番设计用心不纯。我心中既担心大王,也担忧我古国新成基业,由此而废。” 汤和道:“将军既负国中重托,何不剪除此贼,永绝后患呢。” 蒋冲道:“无凭无据,如何枉开杀戮?毕竟鄒融动机不纯只是猜想而已。若非如此,我等岂不落下害贤之名?更兼此番正欲兴兵,实在不宜多出事端来。” 邓杨道:“将军心意,但为国事。此等良苦,我等如何不能理解。只是古语有言,欲攘外先养内。内事尚且不平,外事如何能顾?若彼真有异心,待到事成,恐怕为时已晚。如今那鄒融屡次想要借故突破王上前番法令,试问将军又如何没有对他动手的理由呢?而且纵然我们对他动手,也不一定非要枉开杀戮。只是将他擒下问清事实而已,若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异心,届时再将他放了,试问又能如何?” 诸人一番劝解,蒋冲由此下定决心。 陈基道:“此事以我之见,赶早不赶晚。若迁延日月,只恐其中必有变故,此于大势不利。” 蒋冲认同,言道:“我国法度,但凡兴兵,先要祭天。大王既要派遣兵马支援,此番必然又要遣将带兵而去。前番便是我亲自统兵,如今只怕又是我去无疑。我以此获得兵权,借故除贼,料也不难。” 陈基从其言,言道:“但凡我国祭天大典,基本都在城外五十里的本愿寺中。前番兴兵,就是在此处。届时文武官员都到,料想那鄒融也必然在其内。将军既掌兵权,便可以此谋事,暗中先将鄒融拿下。料他一文官而已,能有何作为,必然束手被擒。” 众人从其言,李季随即问道:“我观鄒融素来与那茂都不睦,此番行事,可邀茂都一并参与、共相策应否?” 蒋冲闻言,立即拒绝。 洪辉不明,问道:“鄒融素与茂都不睦,为官数年,茂都对鄒融多番刁难。更兼两人有杀父之仇,彼此皆有切齿之恨。如今我们正当用人之际,告知茂都正好以此拉拢。若擒下了鄒融,岂不也是为他报仇,此事将军为何不允?” 蒋冲道:“二人虽然看似不睦,但毕竟同为古氏一族。纵然多年相争,也不曾真的伤害到彼此。前番我等前往相助王上,我国中边关出现叛乱。大王命令两人一并前去,此二人居然共相策应、彼此配合,并没有相互掣肘。更兼我军现下人手够用,何必非要去借助那茂都不可呢?” 众人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蒋冲素知李季憎恨鄒融,故而与茂都交情莫逆。如今又见李季出了这样的主意,不免多加叮嘱道:“我自知将军素来与茂都有所往来,但是如今断然不可将我等谋划之策告知茂都知晓。一旦风声走露,我等只恐反遭所害。” 李季嘴上虽从其言,但心中却不以为然。翌日与茂都喝酒,酒醉后无意将此事吐露而出。茂都心中了然,佯装欢喜,言道:“似若如此,蒋将军替我报得家仇了。此番若能事成,我当重谢将军。从此投入蒋将军的麾下,静听调度、万死不辞。” 李季心中欢喜,却不知事后茂都便在暗中来见鄒融,以此尽告诸事。 鄒融闻知,大怒道:“匹夫之辈,我正欲除你,不像如今反而自来送死。如此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打尽了。” 由此计从心生,便与茂都就此商定。 谋划既成,鄒融次日便来拜见闻寿。 闻寿询问此来何故,鄒融便问道:“大王如今既已决定发兵支援,不知统军之人可有人选?” 闻寿道:“国中诸将,除外之外,最能堪当此重任的便是蒋冲了。此人尽管忠杰方面有些问题,但在战场却是一位难得的将帅奇才。前番引军去战,尽显我大古国威。今番王上又命支援,以我之意不如还让他去。也换得我耳根清净,不受扰攘。” 鄒融道:“大王所言,正当如是。只是微臣尚有担忧,故而此番来见大王。” 闻寿不解,所问担忧为何。 鄒融道:“若只发大夏之兵,蒋冲统兵自然无碍。如今还有古族兵马,微臣只恐蒋冲应接不暇。” 闻寿笑道:“蒋冲身怀将帅之才,如今所援之兵加起来也不过万人之数。以我估量蒋冲统军才干,莫说一万,便是十万他也能应对自如。先生也在我古国任职五年,何以如此轻视蒋冲呢?” 鄒融道:“并非微臣轻视蒋冲,蒋将军身兼帅才,微臣自然了然他的本事。只是本领虽有,奈何对古族素有成见。国中尽知,只恐此番单人带兵,不能公平。薄待了古族军马是,以此丢了大王贤明才是大事啊。” 闻听鄒融此言,闻寿这才顿悟。点头赞许,言道:“若非先生提醒,孤险失计较矣。既如此,但依先生之见,却当如何?” 这正是“未曾举事先败露,却让敌人占先机”。预知鄒融设计怎样,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44章 本愿寺变 却说鄒融对蒋冲单独统兵有所异议,得到了闻寿的认同。 闻寿以此询问,鄒融回应道:“王上曾在我国中之时,就曾提出过‘古人治古’的政治战略方针。因为此方针,我国内至此四海升平。既有前言,大王此番何不仿效之。只令蒋冲统帅大夏军马,另外古族一只军马另有安排别将统御。二人彼此互利、各安其道,岂不万全。” 闻寿道:“话虽如此,只恐蒋冲不能心服。” 鄒融笑道:“处事得当,自有心服之道。更兼大王一年以来对他疏远,而蒋冲也安于自保。大王既有将领,为将者便当效命,试问如何心有不服?” 闻寿点头,又问道:“以先生所见,谁人可统御古族之兵?” 鄒融道:“但以微臣之见,此人非茂都将军不可。一者,此人乃古族原住将门之后。他若统兵,古人莫敢不从。二者,前番成就大功,正当予以重用。” 闻寿应允,从其言。 鄒融又道:“此事大王心中有数便可,但无需对蒋将军说明。蒋将军若问,大王便可说留下古族人马守卫国中即可。” 闻寿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鄒融回应道:“一年以来,大王对蒋冲素来疏远。他是大王原本的亲信之将,一心只为国中。以微臣之见,大王即便疏远亦当把控尺度、不可过甚。如今纵然分兵,如果让蒋冲将军得知,必然心中间隙更深,此于我国中诸将团结无益。更兼大王欲在国中二次征用古人为兵,我国原住人马多有怨言。大王以此告知,可安诸将之心。待诸将尽去,再行募兵诸事不迟。臣料其得胜而归虽不免仍有异议存在,但也已经于事无补。” 闻寿领悟,点头赞许道:“先生高见,真可谓万全考虑。” 于是就此从其计,鄒融暗喜。 却说兴兵当日,国中果然和以往一样安排了例行般的祭天大典。闻寿亲自统帅国中百官,由此进驻城外本愿寺中进香诰命苍天以求得胜。援助大军驻扎在外,由此守护不前。蒋冲与诸将谋定,举火为号。待到闻寿离去,伏兵便出。就此在不惊动闻寿的前提下,暗中将鄒融拿获。 祭奠方自进行一半,忽的本愿寺后院起火。浓烟滚滚之间,外面厮杀一片。 闻寿不解事出何故,正待询问,蒋冲部将李季带甲两百余人就此各持刀枪涌入本愿寺内。全军由此高呼,奉蒋将军将领擒杀逆臣。待到大雄宝殿之内,闻寿与百官无不尽在。 百官惊怵,闻寿不禁大怒,喝道:“尔此来,莫非有意谋反吗?” 李季愣在当场,不知所云。回首去看蒋冲,蒋冲也不知作何解释。闻寿一声大喝,李季畏惧跪倒在地。一时间心中忐忑,不觉回应道:“之前说好举火为号,只为捉拿鄒融而已。” 一语出口,本愿寺外又传来人喊马嘶之声。一时间兽鸣惊天动地,似有地裂山崩之势。闻寿更加不解,询问蒋冲,蒋冲亦不能答。不过多时,茂都亲自入进。一身血污,但见闻寿,立即跪倒在地。言道:“臣见本愿寺内部方向火起,疑有变故。故而紧急调兵,特此前来救应。不想正逢外面守军哗变,故而未等奏报便先行动手。如今哗变已止,特此来向大王请罪。” 闻听所言,在场百官无不面面相觑,不知怎番动静具体为何。 闻寿眉头深锁,不发一言。沉默片刻,就此踱步疾奔出了大殿,以此遥相眺望,但见本愿寺外硝烟弥漫。原本守卫在寺院山门外的大夏原住民数千之军,如今已经被古族军马完全取代。一时间风声鹤唳,尸横遍野。 闻寿切齿,将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偷眼看了一眼身在自己身边的鄒融,鄒融则故作仪态静默不语。此时的茂都和群臣都还在大殿之中跪着,而蒋冲却已经一脸土色。李季见状,心中更为惊恐。急忙拉住蒋冲的衣袖,蒋冲只是阴沉不言。 少时闻寿回归,以此传令,立即将李季与蒋冲以谋反罪逮捕。 蒋冲不发一言,面对按住自己的军士丝毫不予反抗。军士五花大绑,直接将他就地擒拿。与蒋冲不同,李季大喊冤枉,高声辩解。声称自己只是为了擒拿鄒融,并没有谋反不臣之心。 闻寿大怒,喝道:“证据确凿,还要抵赖不成?但有冤屈,只与司法道明。” 言毕传命鄒融,就此拜为此案司法主审。以此彻查,不可徇私。军士就此将二人押下,鄒融亦叩首拜谢领命。国中群臣见事平息,这才逐渐恢复安定。闻寿悻悻而去,就此归于都城之中,因此不出。 国中遭此变故,可谓军力大损。 闻寿细思,自知此番援军无望。故而先写书信,随后便令使者将书信送到大夏国度之中子储面前。信中写明原因之余,也由此向子储请罪。放下使者送出书信不说,单道大夏古国中事。 蒋冲既被擒获,本愿寺之变既平息。鄒融便授闻寿嘱托,以此担任此案主审之职。未曾提审,鄒融便先按照茂荣的告发逮捕了和蒋冲一并谋事的另外几人。其中蒋冲与李季被就地擒拿,其余四人除了陈基外逃遁走之外,其余三人都被鄒融拿获。 茂都觉得其中有所不妥,特地来见鄒融,告道:“未曾审讯,便先拿下了从犯。只怕闻寿以此见疑,此对我等不利。” 鄒融笑道:“将军真觑闻寿了,你以为事发如此,他还蒙在鼓中吗?蒋冲诸将全都是大夏旧臣,素来对闻寿忠心耿耿。闻寿纵然冷落了他们,但却从未怀疑过他们会因此谋反的。更兼我们用计,虽然当着百官的面让他们的行动暴露无遗,但那李季却在看到闻寿的瞬间予以了停手。期间说辞解释,闻寿无疑是相信的。只是碍于百官之面,不能明言、无法为他们辩解罢了。” 茂都目光迷离,又问道:“闻寿既然拿下蒋冲与李季是迫不得已,那试问又何必专门要先生作为主审呢?如果他对李季的话深信不疑,那他应该也知道,此番这些人的行动目标其实就是先生啊。这样做,不是有意致他们于死地吗?” 鄒融笑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为闻寿愚蠢,岂不知他这样的安排,正是高明所在啊。” 茂都闻言,更加的不能理解。以此询问,详追原由。 这正是“心中疑惑难得解,还需智者道其详”。预知鄒融所言何意,闻寿安排高明怎说?且看下文。 第145章 复辟大计 却说茂都不解鄒融话中含义,就此追问其详。 鄒融笑道:“闻寿此行,其因有二。一者,安抚于我。毕竟李季已经道明,此番他们的目标就是我。闻寿命我为主审,其意是想向我说明,他们所行并非受自己的指使;二者,试探我们的态度。闻寿虽然不精通用人,但毕竟也算将才。战场谋略不输于人,自然也有洞悉人性的能力。” 茂都以此不解,问道:“他试探我们?莫非以先生的意思,他已经了解到我们暗中的联手了吗?” 鄒融笑道:“事出明显,闻寿如何不知?毕竟李季刚刚有动作,将军便率大军平乱。更何况李季言明他们举火为号,而本愿寺恰恰后院起火正是时机。多番巧合至此,闻寿心中早已了然。蒋冲等人只为擒我,将军却趁机前来相助。其中谁和谁一家,何其明显。” 茂都点头,叹道:“照这么看来,我是把握分寸有误了。” 鄒融笑道:“将军何须自责,便是你晚到一些,也必然会遭到闻寿的怀疑。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怎么行事都是一样的。” 茂都称是,鄒融则继续道:“错已铸成,胜负更见分晓。闻寿虽然心中明白,但你我既占了功又占了理。且还当着群臣的面,闻寿纵然想要包庇,怕也无能为力。故而欲借我的手放过蒋冲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让群臣心服。而借助此事试探我们的用心以及忠诚,无疑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茂都闻言顿悟,却心中仍有疑忌,故而又问道:“那以先生的意思,自是要卖闻寿一个人情了吗?既然是这样,试问您又何必非要将蒋冲的从党全都抓获呢?此举非我埋怨先生,真无异于向闻寿的底线挑战啊。闻寿纵然说不出来个不是,恐怕心中也要记恨先生了。” 鄒融大笑,言道:“将军又错会了。” 茂都疑惑,言道:“我错会了?莫非先生有不让闻寿记恨您的计谋吗?” “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鄒融摇头,含笑的目光也在此时透出决绝般令人为之恐怖般的杀意来。言道:“我所说的,是我根本没有打算买闻寿的面子。我不单单不会放过蒋冲,还会借此将此一干人等尽数诛灭、不留遗患。” 茂都闻言大惊,呼道:“如此行为,无异于向闻寿公然宣战。” 鄒融笑道:“时至此时,宣战与不宣战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正如我之前所说,此时的闻寿已经洞察到了我们的相互联手。就算我不杀蒋冲等人,闻寿也会对我们有所提防。毕竟我们表象为敌,其心难测。闻寿以此为戒,必然在日后会对我们动手的。如果我们留下蒋冲等人,这些人无疑会成为他得力的臂膀。此等臂膀不趁此时予以剪除,日后必然成为我们复辟古族的心腹大患。” 茂都醒悟,却仍旧在心中有所忌惮。言道:“先生所言尽管不虚,但此时便与闻寿公然对抗,只怕我们力不从心。毕竟我们的权利只在政务,军事大权如今还把握在闻寿一人的手中。如果他以此施压对我们动手,我们岂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鄒融闻言大笑,言道:“大夏原住民军队,已经在‘本愿寺’一战之中被将军尽数毁灭。剩下的军马不多,我料闻寿必然会将他们调为己用,以此充当内卫军马。国中诸多地点的防御,现下紧缺兵源补充。除了重用我们古族原住民崭新募兵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决策了。如今的我们虽然只在国中负责政治经济大权,但却可以‘本愿寺之变’加大对外民众的影响。自从子储在我古族内部强施政令以来,我古族原住民就已经多方怨言。只是当时的子储对于战后事宜把握的很好,故而拉拢到了不少的民心。故而不允许我们古族足见自己军队这件事情,当时也就没有太多的人反对了。但是以此之后的多年,大夏原住民素来对我们古族人甚为轻贱。更兼此番蒋冲诸将在‘本愿寺之变’的行动,我们大可以以此大做文章。将原本针对我本人的逮捕和制裁,升级为大夏对于古族限制法令的加剧。只要古族人民将我视为他们权力的维护者,闻寿必然迫于压力不敢对我们动手。届时谋得自保不说,只怕崭新募兵还要多方依仗我们。” 鄒融的言论,可谓万全之策。但即便如此,茂都仍旧不肯放心。 “我古国内部纵然没有呼声,但只怕外部并不会因此沉默。”茂都这样说:“毕竟大夏国力充盈,比我们强大的藩王可谓比比皆是。更兼子储深通政略,前番闻听闻寿已经送出了书信去。我们如果杀害大夏旧部,只怕身在国都中的子储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来兴兵问罪,量我古族部落又岂能与之对抗呢?” 鄒融道:“如今的子储,自顾不暇。先诸藩王援军齐聚大夏都城永乐,子储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会作罢北拓之意。而闻寿虽然已经向子储递交了奏表,但我料以他要强的性格,是万万不会将此事在子储的面前扩张开来的。他现如今是堂堂的古王,曾经是大夏国中论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军统帅。若是因为这场变故而向子储请愿,我认为绝对不是他的作风。这是其一,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第二点,那就是或许他自己也不会想到此番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将此案交给我负责,就认为我一定会给他面子。他万万不会想到,我会就此和他彻底的撕破了脸皮,将他带来的大夏原班人马一股脑的屠戮殆尽。现在的他一定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中大计,那就是蒋冲被释放之后他要怎么重新的启用他。之后联合他们大夏的旧部向我们报复,并一点一点的将我们退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但他真的打错算盘了,因为我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可以翻盘并且实现他心中美梦的机会。” 他这样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仿若恶魔一样的獠牙。那阴阴般充满着笑容的样子,此时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他饶具书生气息般的脸上。即便是在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茂都,都不觉心中莫名的打起了寒颤。 “是这样吧,而这是为了您和我们曾经共同的理想与誓言啊。” 鄒融目光迷离般的眺望窗外的景象,而那里是古族首领崇瑀埋葬的地方。 这正是“数载隐忍终有报,未成大事思故人”。预知鄒融设计闻寿如何应对,大夏古国大权又当付与谁手?且看下文。 第146章 怒不可遏 搁浅下鄒融这边具体行事不提,单道闻寿这边回到宫中。 既回宫中,闻寿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切正像鄒融分析的那样,闻寿并不是个糊涂人。蒋冲他们此番的用意,闻寿无疑比谁都清楚。虽说自己对蒋冲已经有了长达一年的冷落,但主要还是在于对古族募兵政见方面的不同而已。对于蒋冲会率领大夏将士一同借故谋反,闻寿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怒不可遏的闻寿,一脚蹬翻桌案。原本摆设在内廷的诸多古玩玉器,也被他统统摔碎。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使得守护在宫廷外的内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急匆匆的奔入内廷,却遭遇了闻寿雷霆般难以抑制的震怒。 “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断喝,吓得诸多内卫都将刀剑不自禁的丢弃在了地上。 面对众人的悻悻而去,此时的闻寿喘着粗气,心中的怒火仍旧难以平复。他痛恨蒋冲此番自作主张的行径和愚蠢,但更多的愤怒还是对于如今自己身陷两难境地的惆怅。 身为古王的他,希望得到全民的支持。但不得否认的是,大夏的旧部才是他真正值得依仗的存在。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相融以沫,非要争权夺利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呢?” 闻寿不能理解,同时也咬牙切齿般的痛恨。 正如鄒融所分析的那样,此番将蒋冲和李季一同擒拿并且直接将他们的审判交到鄒融的手上,的确完全出自于自己的无奈。鄒融针对大夏旧将的打击行动十分成功,而且不得不令闻寿佩服的是,他的确利用在场的群臣百官下了一步绝妙般的好棋。 事实想弄清楚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搪塞住群臣的悠悠之口。 身为一国之君,他必须做到万事的公平。就算实质做不到,至少也要保证在众人的面前表面冲冲样子。然而来自本愿寺的这一场争斗的结果,基本连让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搪塞都完全的没有机会。 不可否认,鄒融的智慧和安排让他取得了‘本愿寺之变’绝对的优势和毫无疑议般的大胜利。而大夏国中的原住民将士,也几乎在此战之中损失殆尽。功理具占,即便是自己向要偏袒也完全做不到。而大夏原住民剩下的军将,闻寿也很清楚根本不足以守护整个古国的安全。但如果是将整个的国家边防以及军事全都交到古族原住民的手上,这样的结果无疑也并不是闻寿所愿意看到的。 得古族民心,不代表丧失自己的底线。违背子储之前设下的政令,更不表示对于古族原住民没有半点儿的防备之心。更何况鄒融和茂都表面不合,其实通过本愿寺的这场内部政变,闻寿也已经基本了解到了两个人的实际关系。 不管他们是不是存在着别有用意般的特殊打算,但这样的刻意隐藏无疑是另有目的的。此时的闻寿,无疑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尽管心中的震怒无法言喻,但此时的他却必须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大局需要稳住、群臣需要安抚、身边的旧将需要保存,而古国的民心和国政更加的不能丢弃和因此混乱。 “这帮愚蠢的家伙,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得靠我给他们擦屁股。” 闻寿坐在已经翻到的桌案上,一边怒气难平的喘息着,一边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和打算。他细细揣摩如今的局势,觉得自己虽然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但最当务之急还是要率先保护住蒋冲他们的性命。 “鄒融也好,茂都也罢。你们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现在都不是我应该最关心的。对于你们的惩治,就让我放在‘本愿寺之变’慢慢淡去的以后吧。” 闻寿很快想通了这一点,同时也明确了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需要保住对自己绝对忠实的大夏旧将,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事后的将来拥有足以反击的本钱。与此同时因为军事国力的空虚,如今迫在眉睫般的形势也需要让他在国中尽可能快的补充新鲜血液的兵员。 这两件事情,无论任何一件,此时都面临到自己一个重要的抉择。那就是自己必须选择委曲求全,暂时假装糊涂并且向鄒融和茂都做出妥协。这是权谋,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闻寿不再耽误和犹豫。 逐渐冷静下来的他,亲自将那刚刚被自己踹翻了的桌案扶起。之后准备纸笔,自己研磨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一封书信。他唤来侍从,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刚刚撰写好的这一封书信送交到鄒融的手上。完成了这一切的闻寿,再度瘫坐在了桌案上,并且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封刚刚送出去的书信,算是自己对于鄒融最大程度上的妥协和让步。既可以安抚鄒融的心,让他继续为自己放心的做事,还能以此保住蒋冲等人的性命。闻寿很清楚,鄒融已经开始了行动。自从自己回到宫中,关于‘本愿寺之变’事后一系列问题便如雪片般接踵而至。 鄒融还没有开始审讯,就逮捕了涉及此案的诸多嫌疑人。 无可非议,他早就已经了解和洞悉到了蒋冲与其部下诸将在‘本愿寺之变’预先设计的所有一切。 “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闻寿此时才有这样的认知,并且在心中有了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时的他,不禁又回想起了曾经子储在临去时对自己说过的话。如今细想,或许闻寿才真正理解其中的奥义。其实就如今的局势来说,相比于写上一封书信派人送到鄒融那边去,闻寿觉得或许自己亲自前往更加合适。但为了照顾到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他只有选择采用这样保守的方式。 书信中的内容他百般思量,并且认为足以说动鄒融因此开一面。 在他的心中,鄒融就算早有能力,如今毕竟在古国之内掌握的权利是有限的。就算他和茂都真的存在着什么惊天般的阴谋,此时也绝对不是和自己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但是他错了,或许更确切地说是他将这场事变带来的后果想得太过于简单化了。与此同时,他无疑也彻底低估了鄒融的手段和气魄。 这正是“行事局面两相依,难料因此天数改”。预知鄒融面对闻寿的书信,有当以何手段应对?且看下文。 第147章 屠戮之刃 闻寿既有交代,很快发出的书信便送到了鄒融的手中。 此时的鄒融正好和茂都在一起,看罢了书信的他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蔑般的冷笑,随即便将书信随手丢弃在了一边。 相比于鄒融的冷漠,茂都的态度还是显得谨慎微的。 尽管鄒融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明白了,但茂都仍旧认为此时的他们的确不拥有与闻寿彻底撕破脸皮的实力和前提。他心翼翼的将书信拿起,之后甚至仔细的阅读着书信上面的每一个文字。书信的内容写的很长,其中在威仪中透出了闻寿此时的个人化建议与期待。 看着茂都悉心看信的样子,鄒融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逝去并且再度被那令人为之惊怵的冰冷所取代。 “你好像很在乎闻寿的想法?” “为什么不在乎呢?他毕竟是古王。就算我们的目的是要推翻他并且复辟我们的部落,但此时的他毕竟手握兵权。先生您之前的分析很到位,但我却仍旧认为此时的我们不适合与闻寿彻底的撕破脸皮。因为一旦他选择狗急跳墙,只怕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个抉择真的太冒风险,所以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谨慎的考虑。” 鄒融默然,冷漠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阴沉了下来。他沉默良久,面对茂都有些期盼的目光,不禁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啊,也许将军您的决策是对的。既然如此,那就请让我考虑考虑吧。” “是的,如今的我们都需要冷静。”茂都点了点头,听到鄒融这样的回答,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的他这才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不耽误您了。请您一定要谨慎,我先告退。” “是,我送将军。” 鄒融向茂都拱手,甚至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直接将他送走。而目送着茂都离去的身影,鄒融阴沉的脸上不禁再度浮现出一抹轻蔑般的阴阴笑容。 闻寿在内廷之中,自从送出了书信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尽管书信的内容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但他还是不能保证鄒融最终会对蒋冲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处置和决断。就在下午,信使终于带着鄒融的书信回返。而得到回信的闻寿,也迫不及待的将书信打开。看到书信内的内容,闻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仿若大石落了地。 信中书写的内容,措辞显得很是谦恭。 具体的内容基本是在说自己已经看懂了闻寿此番来信的用意,并且会结合国内如今面临的境况对参与此次变乱的蒋冲等人量刑处理。毕竟他们都是大夏的功臣,就算是犯了罪,也应该得到相应的优待。而但就他个人来说,鄒融也在心中做出了阐述。用他的说辞表示,这一次蒋冲根据‘本愿寺之变’针对自己的行动,很可能只是一场所谓的误会。 这样的误会,很大程度上来讲,仅仅只是在国中政治上的不同而已。更提到可能是近一年闻寿对于身为古族旧部的自己的重用,最终导致了如今局面的产生。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并且都是些可以解决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能解决的问题。 除了表明自己会秉公办理此案的态度以外,鄒融还请求闻寿能够在之后出面调停。毕竟古国内部,无论是大夏的原住民还是古族部落的人民,其实都是一家。只有大家一并努力,才能建设出一个强大的国家。 看完书信的闻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慰。 不得不承认,鄒融的确是个很会办事的人。这样很能理解人用意的言辞,甚至让闻寿不免有所动心。那就是他和茂都多年隐藏他们彼此真实关系的目的,或许是出自于善意的。 不管怎么说,鄒融的这一封回信,都是带给闻寿的一颗足以彻底安心的定心丸。书信中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在解决完‘本愿寺之变’之后的事情,很显然蒋冲他们不但性命可以得到保全。即便是日后他们的去向和安排,自己也都无需太过于担心。 那一刻,闻寿真的将鄒融当成了代表了大度和宽容的天使。但他绝对想象不到,这个所谓的天使,比任何来自地狱的恶魔都要凶残、果决与富有手段。而这一封让自己倍感欣慰的书信,无疑只是鄒融在展开自我行动之前,放出的一颗用于麻痹对手的糖衣炮弹而已。 可惜的是当时的闻寿并不了解鄒融回信的用意,自己甚至还天真地认为鄒融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因为心中的宽慰,他甚至在之后又出于礼貌给鄒融回了一封书信。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于鄒融在书信中表示出的大义表示认同。最后附带了一句,“此事卿可自处,不必奏报细节,结果为重”。 闻寿写下这句话的意思其实用意很简单,那就是对于鄒融的安抚与信任的附加体现。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就是自己书信中的这一句话,彻底坐实了鄒融对大夏部将挥动的屠刀。 不得不承认的是,闻寿在处理人际方面的确还是太嫩了一些。 恶魔既然已经露出了獠牙,而他手中的刀既然都已经出了鞘。那么试问,他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维持他那早已退去的伪善般的外衣并且不在人间留下一片血光的道理呢? 当天夜晚,闻寿面对皎洁的月光与平静的都城安稳睡下,殊不知恶魔的行动也在此时彻底展开。 屠戮般的刀刃带着凶光,在那个鸦雀无声看似平静的夜晚,也将原本皎洁的明月渲染成为了令人为之惊怵般的血红色。 除了已经被捕的蒋冲五人以外,鄒融还在当夜借故秘密逮捕国中的大夏朝旧臣五十六位。通过简单的审讯和屈打成招的方式,很快做事了‘本愿寺之变’这些人以此叛逆的罪名。之后就趁着这个充满寂静的夜晚,在对闻寿毫无告知的情况之下,秘密挥起了他赫然出鞘并且充满屠戮般的刀锋。 一片血光之下,尽无完卵。 国中大夏原住之将,一夜之间几乎被鄒融屠戮殆尽。而原本看似并不起眼的‘本愿寺之变’,也由此计入国册般的史志,并成为古国内部变乱以及影响整个大夏王朝命运的一枚重要地标。 这正是“迷心蛊惑两相用,才使凶刀向夏朝”。预知后事怎样,闻寿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148章引火上身 清晨,闻寿从睡梦中醒来。 与其是自然醒,倒不如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即便是身处在内廷的深宫之内,内庭外街市的嘈杂与人声的鼎沸都显得是那么的震耳欲聋。闻寿睡眼朦胧,但耳边却听到了万民的呼声。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不解,就此踱步走出了内廷想要一探究竟。 倚楼看去,国中的万民汇集于都城的各个街道,造成了大量的堵塞。 人们高呼着大王万岁,由此称颂闻寿的功德。闻寿这才明白,原来是民众自发举办的游行,从而歌颂身为大王自己的功德并为古族人民与夏朝原住民之间待遇从疵到的平等与公平而欢呼雀跃着。 闻寿很是欣慰,毕竟自己得到了万民的拥戴。虽然民众的游行打扰到了自己的酣梦,但这样的举动无疑对于身为古王自己的威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能够得到万民如茨拥护,这的确是闻寿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但民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群情激荡的称颂自己并且举行这样的游行,原因自己却并不知道。 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民众会突然选择自发举行这么庞大的游行呢?闻寿不能理解,同时心中也充满疑惑的深锁起了眉头来。就在此时,侍从送上了邹融针对‘本愿寺之变’案的最终处理奏表。 看完奏表的闻寿,脑子“嗡”得一声。如果不是身边的侍从相扶,只怕闻寿都要瘫倒在霖上。他气得浑身颤抖,瞬间将送来的表彰撕成了碎片。 “放肆!!!” 他一声怒吼,吓得侍从就此跪倒在霖上。 面对民众的自发游行,此时的闻寿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邹融刻意的安排,如今的他已经利用自己身为司法者的职权,在不告知自己的状况之下,将他负责审判案件的结果布告到了国都乃至整个古国的每一处地方。 压迫古族人民、不让古族人民享有与大夏民众同等待遇的恶人已经被身为司法者的他彻底处决了,而这是身为大王的功绩。不单单是国中的万民,即便是国中仍旧生存下来的群臣也都因此了然了这件事的始末。 在众人眼中,邹融是挥动起屠刀的执行者,而主使者则是身为大王的自己。 看似民众欢呼雀跃的背后,邹融无疑已经将那沾满了大夏将士鲜血的屠刀就这样公然般的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同样看到欢呼的万民,此时的邹融却和闻寿几乎是两种不同的反应。 看着古族人民的欢呼雀跃,邹融有些显得疲惫的脸上则在此时再度露出了一抹阴阴般嘲弄似的冷笑。那笑容充满撩意般的味道,甚至对此番自己的佳作有种难以形容般赏心悦目的感情存在着。 侍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通报他茂都将军的来访。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根本不想等待门卫的通知就已经闯了进来。看着侍从充满慌乱的样子,邹融倒是摆出一副完全不以为然的态势。 “慌什么,他来岂不是更好吗?” 他微然一笑,似乎茂都的到来早就在他的意料之郑 侍从不知所措的愣在帘场,就在他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什么的时候,厚实的府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直接的踹开了。茂都一副怒不可遏并且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无视了门卫的拦阻,就这样腰跨佩刀直接径直的来到了邹融的面前。 面对此时满身杀气的茂都,邹融仍旧还是一脸的泰然自若。 “茂都将军,您未免太过于无礼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您的府邸。” “你还认为这府邸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你的吗?” 茂都强压怒火,但眼神却还是凶相毕露的样子。他话里有话,邹融试问又如何听不出来呢?但尽管如此,但邹融却仍旧一脸淡然。 “为什么不呢?”邹融浅然含笑:“只要我愿意,这里永远都是属于我的府邸。只要我喜欢,这里的府邸也只会变得更大、更加宽阔而已。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听到邹融这样,茂都忍不住一声冷笑:“先生啊,你知道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吗?你昨是怎么答应我的。一夜之间,你杀了蒋冲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大夏的旧将全都逮捕并且尽数屠戮殆尽。你这不是公然要和闻寿为敌,你根本就是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听到茂都这样的抱怨,邹融仍旧还是一副处事不惊般的样子。 “将军,请注意您的用词。所有的事情,我只是秉公办理罢了。所有被我处决的人,他们的叛国之罪都已经坐实。我这里有他们所有饶口供和签字画押,你认为这样的罪过在国法面前是可以值得饶恕的吗?” “你……” 茂都被气得不知所言,邹融则继续了自己的辞。 “不过你刚刚有一点对了,那就是对于‘我们’这个用词。就算退一万步,逼迫你还有可能,怎么我自己也不至于要将我自己逼上绝路吧?” “呵呵……”茂都冷笑,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倒是请问先生。大王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 “没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照实一切就好了。”邹融的态度仍旧显得十分的淡漠,他甚至缓缓的站起身,并且走到茂都的面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将军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亏你曾经也自视甚高的帮助我们一并覆灭了樊於期的叛乱。你见识不可谓不够长远,却如何连现在的形势都完全的看不出来呢?相比于我们,更应该着急的是闻寿才对。而你又怎么能够前来质问我,并且让我们的内部自乱阵脚呢?” “唔唔……” 面对邹融的指责,茂都居然完全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此时,宫中的侍者送来消息,那就是闻寿密令邹融单独入宫朝见。 茂都闻讯大惊,顿足道:“怎么样,我了吧。此番果然不出所料,恐怕祸事因此不远了。” “怕什么?”邹融仍旧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般的样子:“既然大王召见我,就请尊使在外面稍微等候我一下。我稍作安排,这便和你共同入宫便是。” 侍者闻言,也不便勉强。就此退了出去,只在外面等候。 这正是“既施凶刀屠戮计,如今便有祸上身”。预知邹融心中作何打算,此番怎的应付闻寿来召?且看下文。 第148章引火上身 清晨,闻寿从睡梦中醒来。 与其是自然醒,倒不如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即便是身处在内廷的深宫之内,内庭外街市的嘈杂与人声的鼎沸都显得是那么的震耳欲聋。闻寿睡眼朦胧,但耳边却听到了万民的呼声。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不解,就此踱步走出了内廷想要一探究竟。 倚楼看去,国中的万民汇集于都城的各个街道,造成了大量的堵塞。 人们高呼着大王万岁,由此称颂闻寿的功德。闻寿这才明白,原来是民众自发举办的游行,从而歌颂身为大王自己的功德并为古族人民与夏朝原住民之间待遇从疵到的平等与公平而欢呼雀跃着。 闻寿很是欣慰,毕竟自己得到了万民的拥戴。虽然民众的游行打扰到了自己的酣梦,但这样的举动无疑对于身为古王自己的威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能够得到万民如茨拥护,这的确是闻寿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但民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群情激荡的称颂自己并且举行这样的游行,原因自己却并不知道。 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民众会突然选择自发举行这么庞大的游行呢?闻寿不能理解,同时心中也充满疑惑的深锁起了眉头来。就在此时,侍从送上了邹融针对‘本愿寺之变’案的最终处理奏表。 看完奏表的闻寿,脑子“嗡”得一声。如果不是身边的侍从相扶,只怕闻寿都要瘫倒在霖上。他气得浑身颤抖,瞬间将送来的表彰撕成了碎片。 “放肆!!!” 他一声怒吼,吓得侍从就此跪倒在霖上。 面对民众的自发游行,此时的闻寿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邹融刻意的安排,如今的他已经利用自己身为司法者的职权,在不告知自己的状况之下,将他负责审判案件的结果布告到了国都乃至整个古国的每一处地方。 压迫古族人民、不让古族人民享有与大夏民众同等待遇的恶人已经被身为司法者的他彻底处决了,而这是身为大王的功绩。不单单是国中的万民,即便是国中仍旧生存下来的群臣也都因此了然了这件事的始末。 在众人眼中,邹融是挥动起屠刀的执行者,而主使者则是身为大王的自己。 看似民众欢呼雀跃的背后,邹融无疑已经将那沾满了大夏将士鲜血的屠刀就这样公然般的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同样看到欢呼的万民,此时的邹融却和闻寿几乎是两种不同的反应。 看着古族人民的欢呼雀跃,邹融有些显得疲惫的脸上则在此时再度露出了一抹阴阴般嘲弄似的冷笑。那笑容充满撩意般的味道,甚至对此番自己的佳作有种难以形容般赏心悦目的感情存在着。 侍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通报他茂都将军的来访。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根本不想等待门卫的通知就已经闯了进来。看着侍从充满慌乱的样子,邹融倒是摆出一副完全不以为然的态势。 “慌什么,他来岂不是更好吗?” 他微然一笑,似乎茂都的到来早就在他的意料之郑 侍从不知所措的愣在帘场,就在他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什么的时候,厚实的府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直接的踹开了。茂都一副怒不可遏并且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无视了门卫的拦阻,就这样腰跨佩刀直接径直的来到了邹融的面前。 面对此时满身杀气的茂都,邹融仍旧还是一脸的泰然自若。 “茂都将军,您未免太过于无礼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您的府邸。” “你还认为这府邸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你的吗?” 茂都强压怒火,但眼神却还是凶相毕露的样子。他话里有话,邹融试问又如何听不出来呢?但尽管如此,但邹融却仍旧一脸淡然。 “为什么不呢?”邹融浅然含笑:“只要我愿意,这里永远都是属于我的府邸。只要我喜欢,这里的府邸也只会变得更大、更加宽阔而已。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听到邹融这样,茂都忍不住一声冷笑:“先生啊,你知道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吗?你昨是怎么答应我的。一夜之间,你杀了蒋冲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大夏的旧将全都逮捕并且尽数屠戮殆尽。你这不是公然要和闻寿为敌,你根本就是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听到茂都这样的抱怨,邹融仍旧还是一副处事不惊般的样子。 “将军,请注意您的用词。所有的事情,我只是秉公办理罢了。所有被我处决的人,他们的叛国之罪都已经坐实。我这里有他们所有饶口供和签字画押,你认为这样的罪过在国法面前是可以值得饶恕的吗?” “你……” 茂都被气得不知所言,邹融则继续了自己的辞。 “不过你刚刚有一点对了,那就是对于‘我们’这个用词。就算退一万步,逼迫你还有可能,怎么我自己也不至于要将我自己逼上绝路吧?” “呵呵……”茂都冷笑,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倒是请问先生。大王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 “没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照实一切就好了。”邹融的态度仍旧显得十分的淡漠,他甚至缓缓的站起身,并且走到茂都的面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将军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亏你曾经也自视甚高的帮助我们一并覆灭了樊於期的叛乱。你见识不可谓不够长远,却如何连现在的形势都完全的看不出来呢?相比于我们,更应该着急的是闻寿才对。而你又怎么能够前来质问我,并且让我们的内部自乱阵脚呢?” “唔唔……” 面对邹融的指责,茂都居然完全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此时,宫中的侍者送来消息,那就是闻寿密令邹融单独入宫朝见。 茂都闻讯大惊,顿足道:“怎么样,我了吧。此番果然不出所料,恐怕祸事因此不远了。” “怕什么?”邹融仍旧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般的样子:“既然大王召见我,就请尊使在外面稍微等候我一下。我稍作安排,这便和你共同入宫便是。” 侍者闻言,也不便勉强。就此退了出去,只在外面等候。 这正是“既施凶刀屠戮计,如今便有祸上身”。预知邹融心中作何打算,此番怎的应付闻寿来召?且看下文。 第149章孤身应召 听到鄒融的话,侍者暂且退下在外面等候。 相比于鄒融的泰然自若,茂都仍旧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慌。 “先生,你真的打算要去见闻寿吗?” “为什么不呢?”鄒融淡然含笑,同时目光也充满了坚定:“他是我们古国的大王啊,既然有意要召见我。我身为臣子,又怎么有推脱不去的道理呢?” “你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 茂都紧咬牙关,以此警告。 “我当然很清楚。”鄒融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同时凝视着茂都的目光也赋予了些许调侃般的味道:“怎么,难不成将军认为我不能去吗?理由呢,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还是说,您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而感到担忧了吗?” “唔唔……” 面对鄒融的询问,茂都不知如何回答。他紧咬牙关,深锁着眉头沉默了许久,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我承认,我的确已经为了我自己而担忧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您的错误决策引起的。我一直反对小心处理我们与闻寿知间的关系,尽管我们的目的一致并且都是为了我们古族部落的复辟。虽然是这样,但现在以我们的实力来说,的确没有与闻寿撕破脸皮的必要和相庭抗礼的能力。杀掉蒋冲,已经是冒险之举。而您居然借故将其他大夏的部将也一并屠戮殆尽,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玩火自焚。” “不,您错了。我所以这么做,正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我们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事啊。”鄒融态度坚定的给出了茂都这样否决的回答,同时脸上的一抹阴翳般的冷笑也极富令人难以形容般的自信:“眼下时间紧迫,我想我没有太多时间和您作出解释。局势很明显,我们现在的关系在闻寿那边已经透明化了。如果我遭遇不测,那么您恐怕也会受到珠链。故此我希望将军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一起完成大事。” “帮您?呵呵,我现在还拥有帮助您的本钱吗?” 面对鄒融提出的想法,此时的茂都只是充满自嘲般的一声浅笑。 “有,当然有。”鄒融的态度很平和,但语气却在平和中透出无比的坚定:“而且我敢保证,您的决定和帮助,会成为最后牵动成功与失败最重要的一条导火线。” 茂都不解,同时凝视着鄒融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沉了下来…… 跟随着侍从走向内廷的一路,街市上数万民众还在持续着他们的游行。 他们欢呼雀跃,并且高举对于古王的拥护旗帜。而在他们的眼中,在昨夜那个静寂的夜晚大肆挥动起屠戮刀刃的鄒融,无疑是他们心中在古国之内最大的功臣。 沿途不知多少臣民,对鄒融投来充满敬仰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自发礼拜,以此感谢这位“不世功臣”对于古族万民的不懈努力与不朽功勋。侍从的马匹走在前面,但光辉却完全被紧随其后的鄒融所彻底掩盖。 鄒融也不客气,他向万民招手,以此表示了对于万民拥戴的回敬。那感觉,就好像他自己真的是古国中的主宰者,甚至比身为大王的闻寿拥有在民众心中更加举足轻重的地位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一样。 穿过人流拥堵的街道,最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内廷的大门前。人群的扰攘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与万民拥堵的街市完全不同的场景和氛围。此时的内廷大门口,被仅存的大夏卫士庄严护卫。他们不苟言笑,甚至散发出死一般的气息。 静默的空气显得凝重而紧张,甚至连走在前面的侍从都充满恭敬的下了马并且下意识低下了头、弓下了身子。 “请下马。” 一位近卫面无表情的对跟在侍从后面的鄒融这样说。而面对近卫充满不敬般的言语,鄒融就只是浅然般的笑了一下。随即也不说话,就此按照他的意思一脸淡漠的从马上下来。 “我奉大王的命令,请鄒融先生来见。” “大王已经等候多时了,特此命我等在此迎接。”面对侍从恭敬般显得有些怯懦似的言语,近卫的回答仍旧显得格外犀利:“请先生解下佩剑。” 尽管他的用词很恭敬,但态度却完全透出令人为之颤栗般的冰冷。 “呵呵……” 鄒融浅笑,毫无保留的摘取佩剑。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近卫就此放行。内廷的大门发出“吱呀呀”沉重的声响,甚至有些令人听上去十分刺耳的感觉。侍从因为这声音眉头微蹙,显然在表情上流露出些许的痛苦。但鄒融的脸上,却仍旧在平静中透出不起一丝波澜般的阴沉。 大门开启,内廷之内更加戒备森严。两排内卫枕戈待旦,各持刀剑分列左右。死一般的寂静配合着令人难以形容般的严肃,甚至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空气凝重到令人窒息。 “鄒融先生,请。” “嗯。” 面对侍从的小心翼翼,鄒融仍旧不为所动。 就在两个人踏进内廷的一瞬间,身后原本在刚刚一点一点开启的大门,此时竟然一下子赫然被人从外面关闭并且发出振聋发聩般的“咣当”一声巨响。内侍的身体一个颤抖,而鄒融的脸上则只是流露出一抹笑非笑般的嘲弄。 “一切,看来都要开始了……” 鄒融一声浅浅般的自语,之后迈开仍旧显得轻盈般的步伐。 内廷的大门,伴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扇皆一扇的打开。之后又随着他们的进入,一次又一次的紧闭。死一般的寂静感越发显得浓烈的同时,隐隐般的杀气也从令人几近窒息的空气中透出的越发明显起来。 “啊……” 鄒融长长的松了口气,十根手指也在追寻着自我放松般的不停弹动着。尽管胸有成竹,但他的手心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汗水。直到和侍从最终来到了内廷议事厅的大门前,侍从这才停住了原本的脚步。 他伸手打开门,自己却恭敬的站在了房门外。从他的目光中,鄒融感觉到闻寿就在此时的房间内。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他再度松了口气,似乎解放了原本一路上所有的束缚,此时反而变得异常轻松与怅然。就在侍从窥探般有些畏惧的目光下,抬起脚来的他,也赫然迈进了这道或许决定了自己最终生死的大门。 这正是“孤身应召显胆魄,一门生死两难知”。预知鄒融会见闻寿作何打算,此番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49章孤身应召 听到鄒融的话,侍者暂且退下在外面等候。 相比于鄒融的泰然自若,茂都仍旧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慌。 “先生,你真的打算要去见闻寿吗?” “为什么不呢?”鄒融淡然含笑,同时目光也充满了坚定:“他是我们古国的大王啊,既然有意要召见我。我身为臣子,又怎么有推脱不去的道理呢?” “你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 茂都紧咬牙关,以此警告。 “我当然很清楚。”鄒融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同时凝视着茂都的目光也赋予了些许调侃般的味道:“怎么,难不成将军认为我不能去吗?理由呢,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还是说,您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而感到担忧了吗?” “唔唔……” 面对鄒融的询问,茂都不知如何回答。他紧咬牙关,深锁着眉头沉默了许久,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我承认,我的确已经为了我自己而担忧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您的错误决策引起的。我一直反对小心处理我们与闻寿知间的关系,尽管我们的目的一致并且都是为了我们古族部落的复辟。虽然是这样,但现在以我们的实力来说,的确没有与闻寿撕破脸皮的必要和相庭抗礼的能力。杀掉蒋冲,已经是冒险之举。而您居然借故将其他大夏的部将也一并屠戮殆尽,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玩火自焚。” “不,您错了。我所以这么做,正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我们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事啊。”鄒融态度坚定的给出了茂都这样否决的回答,同时脸上的一抹阴翳般的冷笑也极富令人难以形容般的自信:“眼下时间紧迫,我想我没有太多时间和您作出解释。局势很明显,我们现在的关系在闻寿那边已经透明化了。如果我遭遇不测,那么您恐怕也会受到珠链。故此我希望将军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一起完成大事。” “帮您?呵呵,我现在还拥有帮助您的本钱吗?” 面对鄒融提出的想法,此时的茂都只是充满自嘲般的一声浅笑。 “有,当然有。”鄒融的态度很平和,但语气却在平和中透出无比的坚定:“而且我敢保证,您的决定和帮助,会成为最后牵动成功与失败最重要的一条导火线。” 茂都不解,同时凝视着鄒融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沉了下来…… 跟随着侍从走向内廷的一路,街市上数万民众还在持续着他们的游行。 他们欢呼雀跃,并且高举对于古王的拥护旗帜。而在他们的眼中,在昨夜那个静寂的夜晚大肆挥动起屠戮刀刃的鄒融,无疑是他们心中在古国之内最大的功臣。 沿途不知多少臣民,对鄒融投来充满敬仰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自发礼拜,以此感谢这位“不世功臣”对于古族万民的不懈努力与不朽功勋。侍从的马匹走在前面,但光辉却完全被紧随其后的鄒融所彻底掩盖。 鄒融也不客气,他向万民招手,以此表示了对于万民拥戴的回敬。那感觉,就好像他自己真的是古国中的主宰者,甚至比身为大王的闻寿拥有在民众心中更加举足轻重的地位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一样。 穿过人流拥堵的街道,最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内廷的大门前。人群的扰攘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与万民拥堵的街市完全不同的场景和氛围。此时的内廷大门口,被仅存的大夏卫士庄严护卫。他们不苟言笑,甚至散发出死一般的气息。 静默的空气显得凝重而紧张,甚至连走在前面的侍从都充满恭敬的下了马并且下意识低下了头、弓下了身子。 “请下马。” 一位近卫面无表情的对跟在侍从后面的鄒融这样说。而面对近卫充满不敬般的言语,鄒融就只是浅然般的笑了一下。随即也不说话,就此按照他的意思一脸淡漠的从马上下来。 “我奉大王的命令,请鄒融先生来见。” “大王已经等候多时了,特此命我等在此迎接。”面对侍从恭敬般显得有些怯懦似的言语,近卫的回答仍旧显得格外犀利:“请先生解下佩剑。” 尽管他的用词很恭敬,但态度却完全透出令人为之颤栗般的冰冷。 “呵呵……” 鄒融浅笑,毫无保留的摘取佩剑。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近卫就此放行。内廷的大门发出“吱呀呀”沉重的声响,甚至有些令人听上去十分刺耳的感觉。侍从因为这声音眉头微蹙,显然在表情上流露出些许的痛苦。但鄒融的脸上,却仍旧在平静中透出不起一丝波澜般的阴沉。 大门开启,内廷之内更加戒备森严。两排内卫枕戈待旦,各持刀剑分列左右。死一般的寂静配合着令人难以形容般的严肃,甚至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空气凝重到令人窒息。 “鄒融先生,请。” “嗯。” 面对侍从的小心翼翼,鄒融仍旧不为所动。 就在两个人踏进内廷的一瞬间,身后原本在刚刚一点一点开启的大门,此时竟然一下子赫然被人从外面关闭并且发出振聋发聩般的“咣当”一声巨响。内侍的身体一个颤抖,而鄒融的脸上则只是流露出一抹笑非笑般的嘲弄。 “一切,看来都要开始了……” 鄒融一声浅浅般的自语,之后迈开仍旧显得轻盈般的步伐。 内廷的大门,伴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扇皆一扇的打开。之后又随着他们的进入,一次又一次的紧闭。死一般的寂静感越发显得浓烈的同时,隐隐般的杀气也从令人几近窒息的空气中透出的越发明显起来。 “啊……” 鄒融长长的松了口气,十根手指也在追寻着自我放松般的不停弹动着。尽管胸有成竹,但他的手心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汗水。直到和侍从最终来到了内廷议事厅的大门前,侍从这才停住了原本的脚步。 他伸手打开门,自己却恭敬的站在了房门外。从他的目光中,鄒融感觉到闻寿就在此时的房间内。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他再度松了口气,似乎解放了原本一路上所有的束缚,此时反而变得异常轻松与怅然。就在侍从窥探般有些畏惧的目光下,抬起脚来的他,也赫然迈进了这道或许决定了自己最终生死的大门。 这正是“孤身应召显胆魄,一门生死两难知”。预知鄒融会见闻寿作何打算,此番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50章剑拔弩张 既踏进了大殿,大门随即便在之后关闭了。 硕大的房间,死一般的寂静犹在。闻寿就站在不远处的桌案后面,此时尽管背对着邹融,但邹融却仍旧能够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那一身难以掩饰般的杀气与咄咄逼人般的震怒。 “大王,您找我。” 邹融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在平静中透出异样的稳重和泰然。 “蒋冲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闻寿的声音一字一顿,似乎字字如刀,寒意透骨。而面对这样的询问,邹融的泰然仍旧如前。他缓缓松了口气,原本有些颤抖的嘴角,此时也慢慢变得静止下来。 “蒋冲他们是怎么回事儿?蒋冲他们是借故谋逆想要刺王杀驾的叛逆啊。既为国法所不容,微臣奉命为此案的主审,自然要将可能威胁到大王的叛臣绳之以法。大王也曾给臣回信,只要结果、不要过程。难道臣理解的有误,还或者说,是大王希望臣对威胁到大王的叛逆,也要网开一面吗?” 闻听邹融所言,闻寿嘴唇紧抿、目光阴冷。他虽然背对着邹融,但一双拳头我在此时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握紧发出“咯咯”般的响声。 他长长松了口气,转过身,尽可能选择平静的面对此时的邹融。 “我大夏从建立到现在,自从先王开始就早有法度的订立。反叛,素来是需要证据的。我既然全权将此案交给你去办,自然就是对于你的莫大信任。然而你居然一夜之间处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我请问你的证据何在?” “哦,证据自然是有的。”邹融故作仪态,甚至堂而皇之的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供词和他们的签字画押,但是我把这些落在法司了。如果大王想要过目,我可以随时拿给您看。” “只怕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吧?” 闻寿目光阴沉,冷冷的目光直视着不远处问问站定的邹融。 “一面之词?大王您在说什么啊?证据确凿,试问又怎么会是我的一面之词呢?本愿寺中,群臣亲眼所见。李季佣兵手持兵刃闯入,以此要挟。更指认蒋冲主使,而蒋冲无疑也已经当着群臣向大王认罪了不是吗?若非茂都将军赶来救驾,只怕贼寇不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啊。” 听着邹融的说辞,闻寿脸上的肌肉在充满激烈的颤抖着。阴沉的脸,迎合着此时大殿内的死寂和空气的凝结,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 “好,就算你说得对。那么其他人啊?一夜之间,我大夏群臣六十五人尽数被你秘密处斩。蒋冲纵然有罪,难不成他们也都是是叛逆吗?你居然一个不留,全都斩尽诛绝。” 面对闻寿切齿般的质问,邹融就只是不屑般的一声浅笑。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不杀他们,他们恐怕迟早要为蒋冲报仇,我怕他们威胁到大王,故而才将他们尽数斩首。” “只怕你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吧?” 闻寿怒气冲冲,赫然打断了邹融的话。邹融眉头微蹙,故作不解。 “请恕微臣才识浅薄,大王的话,我不甚听得懂。” “不甚听得懂?”闻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再无法抑制:“一夜诛杀国中大小六十五人,全都是我大夏旧部。你的行径,让我大夏旧臣几乎被屠戮殆尽。你想干什么,难道这不是你的用心吗?!?” 面对闻寿怒不可遏的喝问,邹融仍旧一脸冷漠。 他微微浅笑,甚至充满恭敬的上手一礼。回应道:“微臣既然接受了大王主审此案的职位,就要为大王和国事负责。具体旧将还是新将,微臣并不看重。微臣所看重的,只是依照大王的命令行事,以此惩治和法办那些所谓的作恶者。更何况如今我大夏已成一统,而大王也已经是古国之王。国中群臣、百官、万民,无一人不是大王的子民和臣子。既如此,所谓的大夏旧部如何论的?难道我们这些人,不应该都算是我们大夏古国中的臣民吗?” “你放肆!!!” 闻寿又是一声断喝,这一次甚至一脚直接当着邹融的面踹翻了神在自己眼前的桌案。桌案倒地,发出咣当般的声响。它就碎裂在自己的眼前,但邹融冷漠的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微臣失言,大王息怒。” 邹融拱手再度施礼,但语气却透出轻蔑般的味道。闻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邹融的衣襟。两人对视,愤怒得就要蹦出火焰的目光,和邹融眼睛里的冷漠就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感觉,就如同冰与火的碰撞。 “你敢教训孤?”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告诉大王。微臣此举,只为国中安定、万民仰望。” “这么说来,万民的称颂游行,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啦?” “不是微臣策划,是万民自主歌颂大王的功德。”邹融态度沉稳的回应道:“大王一致都想要得到古族原住者的民心,而我无疑帮助大王做到了这一点。如今万民拥戴大王,难道说这并不是大王想要看到的吗?” “这当然是孤想要看到的,但得到这些的前提,不是赔上我大夏那么多旧臣的性命!!!” “凡事有失才有得,大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那些人虽然是大王身边的旧将,却也是一直将大王推行的新政白板干涉和设法阻挠的人。这些人一旦不能铲除,大王推行的新政始终没有实现的一天。古族万民五年来备受夏朝原住民的歧视,这些人正是罪魁祸首。故而微臣以为,想要得到古族万民的臣服之心,便只有扫清推行新政的肘腋之患。大王即为我古国之主,理当做以表率。而我古国想要大力发展,首先就是要做到民族的融合和人心的统一。若是始终都不能抛开出身的芥蒂,试问又如何能够兴国强兵?您的大志,又怎么才能实现?” 邹融一声断喝,吓得闻寿不自觉松开了他并且后退了几步出去。 此时的闻寿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邹融,而邹融冷漠且富有藐视韵味的目光也在嘲弄中彻底激怒了闻寿。他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刹那之间一道犀利的寒光。不等邹融说话,便直指他的咽喉而去。 这正是“一言不合便动手,如今又当谁来救”。预知后事情形怎样,邹融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50章剑拔弩张 既踏进了大殿,大门随即便在之后关闭了。 硕大的房间,死一般的寂静犹在。闻寿就站在不远处的桌案后面,此时尽管背对着邹融,但邹融却仍旧能够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那一身难以掩饰般的杀气与咄咄逼人般的震怒。 “大王,您找我。” 邹融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在平静中透出异样的稳重和泰然。 “蒋冲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闻寿的声音一字一顿,似乎字字如刀,寒意透骨。而面对这样的询问,邹融的泰然仍旧如前。他缓缓松了口气,原本有些颤抖的嘴角,此时也慢慢变得静止下来。 “蒋冲他们是怎么回事儿?蒋冲他们是借故谋逆想要刺王杀驾的叛逆啊。既为国法所不容,微臣奉命为此案的主审,自然要将可能威胁到大王的叛臣绳之以法。大王也曾给臣回信,只要结果、不要过程。难道臣理解的有误,还或者说,是大王希望臣对威胁到大王的叛逆,也要网开一面吗?” 闻听邹融所言,闻寿嘴唇紧抿、目光阴冷。他虽然背对着邹融,但一双拳头我在此时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握紧发出“咯咯”般的响声。 他长长松了口气,转过身,尽可能选择平静的面对此时的邹融。 “我大夏从建立到现在,自从先王开始就早有法度的订立。反叛,素来是需要证据的。我既然全权将此案交给你去办,自然就是对于你的莫大信任。然而你居然一夜之间处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我请问你的证据何在?” “哦,证据自然是有的。”邹融故作仪态,甚至堂而皇之的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供词和他们的签字画押,但是我把这些落在法司了。如果大王想要过目,我可以随时拿给您看。” “只怕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吧?” 闻寿目光阴沉,冷冷的目光直视着不远处问问站定的邹融。 “一面之词?大王您在说什么啊?证据确凿,试问又怎么会是我的一面之词呢?本愿寺中,群臣亲眼所见。李季佣兵手持兵刃闯入,以此要挟。更指认蒋冲主使,而蒋冲无疑也已经当着群臣向大王认罪了不是吗?若非茂都将军赶来救驾,只怕贼寇不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啊。” 听着邹融的说辞,闻寿脸上的肌肉在充满激烈的颤抖着。阴沉的脸,迎合着此时大殿内的死寂和空气的凝结,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 “好,就算你说得对。那么其他人啊?一夜之间,我大夏群臣六十五人尽数被你秘密处斩。蒋冲纵然有罪,难不成他们也都是是叛逆吗?你居然一个不留,全都斩尽诛绝。” 面对闻寿切齿般的质问,邹融就只是不屑般的一声浅笑。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不杀他们,他们恐怕迟早要为蒋冲报仇,我怕他们威胁到大王,故而才将他们尽数斩首。” “只怕你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吧?” 闻寿怒气冲冲,赫然打断了邹融的话。邹融眉头微蹙,故作不解。 “请恕微臣才识浅薄,大王的话,我不甚听得懂。” “不甚听得懂?”闻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再无法抑制:“一夜诛杀国中大小六十五人,全都是我大夏旧部。你的行径,让我大夏旧臣几乎被屠戮殆尽。你想干什么,难道这不是你的用心吗?!?” 面对闻寿怒不可遏的喝问,邹融仍旧一脸冷漠。 他微微浅笑,甚至充满恭敬的上手一礼。回应道:“微臣既然接受了大王主审此案的职位,就要为大王和国事负责。具体旧将还是新将,微臣并不看重。微臣所看重的,只是依照大王的命令行事,以此惩治和法办那些所谓的作恶者。更何况如今我大夏已成一统,而大王也已经是古国之王。国中群臣、百官、万民,无一人不是大王的子民和臣子。既如此,所谓的大夏旧部如何论的?难道我们这些人,不应该都算是我们大夏古国中的臣民吗?” “你放肆!!!” 闻寿又是一声断喝,这一次甚至一脚直接当着邹融的面踹翻了神在自己眼前的桌案。桌案倒地,发出咣当般的声响。它就碎裂在自己的眼前,但邹融冷漠的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微臣失言,大王息怒。” 邹融拱手再度施礼,但语气却透出轻蔑般的味道。闻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邹融的衣襟。两人对视,愤怒得就要蹦出火焰的目光,和邹融眼睛里的冷漠就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感觉,就如同冰与火的碰撞。 “你敢教训孤?”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告诉大王。微臣此举,只为国中安定、万民仰望。” “这么说来,万民的称颂游行,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啦?” “不是微臣策划,是万民自主歌颂大王的功德。”邹融态度沉稳的回应道:“大王一致都想要得到古族原住者的民心,而我无疑帮助大王做到了这一点。如今万民拥戴大王,难道说这并不是大王想要看到的吗?” “这当然是孤想要看到的,但得到这些的前提,不是赔上我大夏那么多旧臣的性命!!!” “凡事有失才有得,大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那些人虽然是大王身边的旧将,却也是一直将大王推行的新政白板干涉和设法阻挠的人。这些人一旦不能铲除,大王推行的新政始终没有实现的一天。古族万民五年来备受夏朝原住民的歧视,这些人正是罪魁祸首。故而微臣以为,想要得到古族万民的臣服之心,便只有扫清推行新政的肘腋之患。大王即为我古国之主,理当做以表率。而我古国想要大力发展,首先就是要做到民族的融合和人心的统一。若是始终都不能抛开出身的芥蒂,试问又如何能够兴国强兵?您的大志,又怎么才能实现?” 邹融一声断喝,吓得闻寿不自觉松开了他并且后退了几步出去。 此时的闻寿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邹融,而邹融冷漠且富有藐视韵味的目光也在嘲弄中彻底激怒了闻寿。他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刹那之间一道犀利的寒光。不等邹融说话,便直指他的咽喉而去。 这正是“一言不合便动手,如今又当谁来救”。预知后事情形怎样,邹融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151章 强弩之末 剑锋闪动着寒光,却在距离鄒融咽喉的方寸之地赫然止步。闻寿愤怒的眼睛里蹦出激烈的火花,但把持着利剑的手却在此时瑟瑟般的发着抖。 既有愤怒,也有顾虑。 “我认定他们不是!!!” 他向鄒融怒吼,尽管声音振聋发聩、显得声嘶力竭。但面对近在咫尺的剑锋,鄒融却从闻寿不可一世充满愤怒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内心之中隐藏着的恐慌、犹豫与彷徨。 鄒融嘴角微微上扬,在原本显得惶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嘲讽般的冷笑。他用手,赫然抓住闻寿锋芒毕露并且闪动着硕硕寒光的剑锋。血顺着剑锋滴下,赫然渲染了原本一尘不染的青石板地面。 闻寿怒不可遏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般的慌乱。鄒融却冷笑着将他的剑锋缓缓移开,之后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来,杀了我。” 他一声轻语,让闻寿为之惊恐的眼神显得在一刹那风声鹤唳。 “对,剑锋向前。只要一寸,就可以刺穿我的胸膛、直击我的心脏。用力,微微地用力。只要如此,您就可以拿下我的性命了。” 鄒融鼓动着闻寿,但闻寿却伴随着他的胁迫,不敢将剑锋推进半分。 “您在怕什么?动手。只要您想,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 “杀了你?是的,我当然要……”闻寿嘴角的肌肉在颤抖,目光在惊悚之余仍旧带着那最后仅存下的不可一世与令人为之汗颜般的决绝:“鄒融,你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惜的是,我一早没有看穿你的野心。今天你处决的是蒋冲,处决的是我大夏的六十五位旧部能臣。今天是他们,那么明天是谁?你屠杀般的刀锋,是不是随时对准你要处决的人呢?” “如果我确定他是敌人,我会。” 面对闻寿的质问,鄒融的回答平静而显得冷漠、决绝。闻寿汗颜,持剑的手臂也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为什么还不选择动手?” 鄒融催促着,同时轻蔑的眼神也在凝视着闻寿的同时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般的嘲讽。他冷笑,似乎早已看透了闻寿饶有芥蒂般的内心。 投鼠忌器。 “大王,您恕我无礼般的直言。您敢吗?您敢杀了我吗?您连处决我都不敢。蒋冲他们已经死了,万民和群臣现在都知道了我的动手。他们不会认为这是我做下的凶案,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您才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群臣将您视为恶魔,古族的百姓则将您视为国中帮助他们得到公平待遇的圣主。您现在杀了我,蒋冲他们也不会活过来。唯一能够造成的影响,就是激化原本已经平息了的民愤而已。我是这起事件的执行者,在民众眼中也是给他们带来公平公正的第一功臣。您杀了我,整个国都就会顷刻之间翻了天。而您在大夏旧臣那边失去的民心,也不会因此而得到任何的挽救。您打算继续得不偿失吗?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听到鄒融的说辞,闻寿持剑的手臂抖动得更加厉害。 “你敢……威胁孤。”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在提醒大王而已。”面对闻寿强弩之末般的质问,即便是那顶在自己心口处的剑锋,此时的他都在平静而充满嘲讽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般的慌乱:“还有件事情,微臣不得不再度提醒大王。那就是‘本愿寺之变’造成了您太多的关注,这让您没有时间收回之前付诸于茂都将军手上的兵权。他手下的古族军队也和万民一样,如今全都为了整个古族能够得到和大夏旧民一样的平等而期盼着。如果大王不甚杀了微臣,那么很可能会造成连茂都将军都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当然,大王是个精通军略的人。您在战场上的功绩,无疑可以和当年我大夏的一代名将仲夷并驾齐驱。只是经过‘本愿寺’的一场变革,大王身边的可用之兵已经很少了。他们可以保护住内廷的安危,但定内且攘外的能力,恐怕并不足备。大王当然也可以以王命调拨外兵予以御敌平乱,但毕竟‘远水不解近火’。这个道理,恐怕大王也应该心中明了吧。” “你,你……” 闻寿被气得胸口憋闷,只感觉一股热气在体内涌动变得越发让自己不能控制。鄒融嘲讽的目光依旧,冷笑而充满轻蔑的样子更胜从前。他手指轻轻捏住闻寿顶在自己心口处的剑锋,之后就这样当着闻寿的面,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身体前慢慢的移开。 “收起来吧,微臣恳请大王自重。” 他的声音很轻,但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闻寿身体颤抖,仍旧不肯认输。鄒融后退,明明已经离开了他剑锋的刺击范围,但此时的闻寿仍旧选择将手中的宝剑向前伸去。宝剑伴随着他手臂的伸展而向前方进了方寸,但距离鄒融的身体却已经越发遥远了。 寒光依旧,只是没有了曾经的犀利与杀气。 “呵呵。” 鄒融浅笑,就这样毫无芥蒂的当着闻寿的面选择了离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原本充满着死气沉沉的大殿,只留下闻寿独自一人承受着大殿内仍旧凝结的空气和冷若冰霜般的氛围。 “鄒融……逆贼……” 他切齿高呼,同时胸口的热气也就此顶上咽喉。他一声大叫,紧跟着一口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而他的人,也再也无力继续那不可一世般的威严。“铛”得一声轻响,手中的宝剑落在地上。他的人也随之摔倒,昏死到不省了人事。 再度走出内廷的时候,鄒融先是仰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任何战场都似乎更加充满回味。凝结的空气终于远去,而他的脸上也再度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这一次没有了嘲讽,更多的是劫后重生以及面对胜利般的喜悦。 内廷原本枕戈待旦的军士们,已经开始了忙碌。 他们的乱作一团,使得鄒融更加确定了闻寿目前的状况。鄒融巍然般的一笑,心中也开始了另外的一番盘算。 这正是“猛虎驾前虽险胜,胸中尚有疑难决”。预知鄒融心中所想怎样,此后闻寿又当作何举动进行报复?且看下文。 第151章强弩之末 剑锋闪动着寒光,却在距离鄒融咽喉的方寸之地赫然止步。闻寿愤怒的眼睛里蹦出激烈的火花,但把持着利剑的手却在此时瑟瑟般的发着抖。 既有愤怒,也有顾虑。 “我认定他们不是!!!” 他向鄒融怒吼,尽管声音振聋发聩、显得声嘶力竭。但面对近在咫尺的剑锋,鄒融却从闻寿不可一世充满愤怒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内心之中隐藏着的恐慌、犹豫与彷徨。 鄒融嘴角微微上扬,在原本显得惶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嘲讽般的冷笑。他用手,赫然抓住闻寿锋芒毕露并且闪动着硕硕寒光的剑锋。血顺着剑锋滴下,赫然渲染了原本一尘不染的青石板地面。 闻寿怒不可遏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般的慌乱。鄒融却冷笑着将他的剑锋缓缓移开,之后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来,杀了我。” 他一声轻语,让闻寿为之惊恐的眼神显得在一刹那风声鹤唳。 “对,剑锋向前。只要一寸,就可以刺穿我的胸膛、直击我的心脏。用力,微微地用力。只要如此,您就可以拿下我的性命了。” 鄒融鼓动着闻寿,但闻寿却伴随着他的胁迫,不敢将剑锋推进半分。 “您在怕什么?动手。只要您想,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 “杀了你?是的,我当然要……”闻寿嘴角的肌肉在颤抖,目光在惊悚之余仍旧带着那最后仅存下的不可一世与令人为之汗颜般的决绝:“鄒融,你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惜的是,我一早没有看穿你的野心。今天你处决的是蒋冲,处决的是我大夏的六十五位旧部能臣。今天是他们,那么明天是谁?你屠杀般的刀锋,是不是随时对准你要处决的人呢?” “如果我确定他是敌人,我会。” 面对闻寿的质问,鄒融的回答平静而显得冷漠、决绝。闻寿汗颜,持剑的手臂也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为什么还不选择动手?” 鄒融催促着,同时轻蔑的眼神也在凝视着闻寿的同时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般的嘲讽。他冷笑,似乎早已看透了闻寿饶有芥蒂般的内心。 投鼠忌器。 “大王,您恕我无礼般的直言。您敢吗?您敢杀了我吗?您连处决我都不敢。蒋冲他们已经死了,万民和群臣现在都知道了我的动手。他们不会认为这是我做下的凶案,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您才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群臣将您视为恶魔,古族的百姓则将您视为国中帮助他们得到公平待遇的圣主。您现在杀了我,蒋冲他们也不会活过来。唯一能够造成的影响,就是激化原本已经平息了的民愤而已。我是这起事件的执行者,在民众眼中也是给他们带来公平公正的第一功臣。您杀了我,整个国都就会顷刻之间翻了天。而您在大夏旧臣那边失去的民心,也不会因此而得到任何的挽救。您打算继续得不偿失吗?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听到鄒融的说辞,闻寿持剑的手臂抖动得更加厉害。 “你敢……威胁孤。”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在提醒大王而已。”面对闻寿强弩之末般的质问,即便是那顶在自己心口处的剑锋,此时的他都在平静而充满嘲讽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般的慌乱:“还有件事情,微臣不得不再度提醒大王。那就是‘本愿寺之变’造成了您太多的关注,这让您没有时间收回之前付诸于茂都将军手上的兵权。他手下的古族军队也和万民一样,如今全都为了整个古族能够得到和大夏旧民一样的平等而期盼着。如果大王不甚杀了微臣,那么很可能会造成连茂都将军都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当然,大王是个精通军略的人。您在战场上的功绩,无疑可以和当年我大夏的一代名将仲夷并驾齐驱。只是经过‘本愿寺’的一场变革,大王身边的可用之兵已经很少了。他们可以保护住内廷的安危,但定内且攘外的能力,恐怕并不足备。大王当然也可以以王命调拨外兵予以御敌平乱,但毕竟‘远水不解近火’。这个道理,恐怕大王也应该心中明了吧。” “你,你……” 闻寿被气得胸口憋闷,只感觉一股热气在体内涌动变得越发让自己不能控制。鄒融嘲讽的目光依旧,冷笑而充满轻蔑的样子更胜从前。他手指轻轻捏住闻寿顶在自己心口处的剑锋,之后就这样当着闻寿的面,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身体前慢慢的移开。 “收起来吧,微臣恳请大王自重。” 他的声音很轻,但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闻寿身体颤抖,仍旧不肯认输。鄒融后退,明明已经离开了他剑锋的刺击范围,但此时的闻寿仍旧选择将手中的宝剑向前伸去。宝剑伴随着他手臂的伸展而向前方进了方寸,但距离鄒融的身体却已经越发遥远了。 寒光依旧,只是没有了曾经的犀利与杀气。 “呵呵。” 鄒融浅笑,就这样毫无芥蒂的当着闻寿的面选择了离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原本充满着死气沉沉的大殿,只留下闻寿独自一人承受着大殿内仍旧凝结的空气和冷若冰霜般的氛围。 “鄒融……逆贼……” 他切齿高呼,同时胸口的热气也就此顶上咽喉。他一声大叫,紧跟着一口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而他的人,也再也无力继续那不可一世般的威严。“铛”得一声轻响,手中的宝剑落在地上。他的人也随之摔倒,昏死到不省了人事。 再度走出内廷的时候,鄒融先是仰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任何战场都似乎更加充满回味。凝结的空气终于远去,而他的脸上也再度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这一次没有了嘲讽,更多的是劫后重生以及面对胜利般的喜悦。 内廷原本枕戈待旦的军士们,已经开始了忙碌。 他们的乱作一团,使得鄒融更加确定了闻寿目前的状况。鄒融巍然般的一笑,心中也开始了另外的一番盘算。 这正是“猛虎驾前虽险胜,胸中尚有疑难决”。预知鄒融心中所想怎样,此后闻寿又当作何举动进行报复?且看下文。 第152章居安思危 伴随着内廷大门的缓缓开启,邹融也再度从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此时的内廷的大门外,古族的军马也是一副枕戈待旦般的模样,而如今的统领者正是茂都。 自从邹融应召孤身前往内廷,茂都就按照邹融的吩咐集结好了整个古族的军马并且很快到达了内廷。 大夏的内卫看到如此情形,也就此进入战备状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茂都按照邹融的吩咐,并未直接动手。然而紧张的空气却配合着双方只见的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一旦邹融先生有事,我们就立即杀进内廷去。” 茂都态度决绝,曾经这样传令自己的手下。虽然嘴上这样,但他心中很清楚邹融的想法。他所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调遣,其实更多的目的还是方便了闻寿妥协的砝码而已。 正如邹融所,投鼠忌器的闻寿不会轻易选择动手的。 尽管邹融在临去之时将形势已经和自己的很清楚了,但茂都却仍旧不敢肯定以闻寿的性格,在此时被彻底激怒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冷静的事情来。 “邹融这个人,真的是太大胆了。” 茂都感觉着内庭外紧张的空气,甚至能够想象到内廷里面闻寿和邹融两个人彼此之间那股已经燃起的看不到任何硝烟般的战火。 “最后的胜败,如今在此一举了……” 他心中忐忑,充满着不安。直到原本死寂的内廷传来了嘈杂般的声音,而也就近乎是在同时,原本紧闭的内廷大门被人从里面直接推了开来。阳光照进充满黑暗的角落,同时也清晰了邹融的脸。 茂都看到邹融,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下马,立即走到邹融的面前。原本洋溢在自己脸上的一抹笑容,却在看到邹融阴沉面孔的那一刻,被吓得彻底的荡然无存。 “怎么,难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内廷已经乱作一团,如今正是我们彻底把持内廷的最好机会。” 邹融的声音,在充满阴沉的面孔下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阴沉。而听到这句话的茂都,也在瞬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先生还要彻底的把控住内廷吗?” “事都已经做了,不做绝我们就没有任何的生路。如今的都城虽然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古国的外部其他城邑还全然不受我们的控制。一旦让闻寿获得了可乘之机,他借助外部的援军顷刻之间就能直捣黄龙前来勤王的。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别你我的项上人头,便是我们的祖坟也会被闻寿挖地三尺。这样的结果,难道是将军所要看到的吗?如今的我们只有借助手中的兵力、借助万民的拥戴和大夏群臣对于闻寿的猜忌为机会以此谨慎行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完全的立于不败之地啊。” 闻听邹融之言,茂都彻底顿悟。 迅速穿下军令,趁着内廷众军混乱的空档,面对内廷的守护权一举而下。就这样按照邹融的计划,不费吹灰之力便利用手下操控的古氏军马将内廷完全控制了住。 内廷之中,闻寿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浑浑噩噩的。他一声沉吟,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无力,精神恍惚。身边的内廷官僚都在,还有不少医官也都围拢在他的床榻之前。 面对闻寿的醒来,众龋忧的目光里露出了些许的喜悦和希望。闻寿无力般的笑了一下,脑海中也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邹融很显然已经离开了,而此时自己的古国国都无疑应该已经在他的掌握之郑 闻寿很清楚如今的局势,知道国都既然已经被邹融和茂都所彻底掌控,自己拥有的就只有内廷的少数人马而已。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随,更是如今仅剩下的大夏旧部。他们虽然是自己唯一的仰仗,但单凭这些人,自己根本是无法和邹融抗衡的。 “必须调集外部人马入京,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翻盘的机会。” 闻寿的声音显得很虚弱,而众人在听到他这样吩咐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动作。他们面面相觑,面露愁容。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话?” 闻寿追问,同时心中也有了种不想的预福 内廷侍卫跪倒在地上,就此告知闻寿如今的内廷也已经被邹融和茂都全权控制住的事实。闻寿闻听此言,立即大叫一声,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军众人群情激奋,这就要出去和邹融拼个死活。 面对众饶决议,闻寿伸手选择了拦阻。言道:“内廷既然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那么邹融肯定封锁了所有可能送出消息的途径。眼下我们的人马太少,实在没有和他们相庭抗礼的实力。邹融多谋,‘本愿寺之变’就是他精心策划的。现在我们古国的国都之内,无论是群臣还是兵将全都一边倒向了他。时至此时,我们不能再继续和他们抗衡了。” 闻听闻寿之言,在场众人无不落泪悲戚。 闻寿一声叹息,言道:“怪只怪我将他错当了好人,这才酿成了如今的大祸。如今悔之晚矣,失去了主动权。眼下之计,就只有暂且选择屈服,才能在日后赢得反败为胜的机会啊。” 一番劝慰,众皆失语。 闻寿强撑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又与众壤:“你们去告诉守军,就我有事要邹融来商议。你们的态度一定要恭敬,绝对不能再过多的生出枝节、让敌人有所察觉才好。” 随军应命,就此出去告知守军并传达了闻寿第二次想要召见邹融的命令。 守军闻听,便遣冉内廷外来见邹融。此时的邹融和茂都仍旧还在一起,听闻守军的传报,便就此暂且先将传报的守军屏退了下去。茂都由此疑惑,不知闻寿此番又想如何。回首去看邹融,但见他一脸淡然,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很显然,此番闻寿的第二次召见,也完全都在邹融的预料之内了。 这正是“谋算心中尽有数,只是来早与来迟”。预知面对二次召见,邹融又当如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52章居安思危 伴随着内廷大门的缓缓开启,邹融也再度从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此时的内廷的大门外,古族的军马也是一副枕戈待旦般的模样,而如今的统领者正是茂都。 自从邹融应召孤身前往内廷,茂都就按照邹融的吩咐集结好了整个古族的军马并且很快到达了内廷。 大夏的内卫看到如此情形,也就此进入战备状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茂都按照邹融的吩咐,并未直接动手。然而紧张的空气却配合着双方只见的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一旦邹融先生有事,我们就立即杀进内廷去。” 茂都态度决绝,曾经这样传令自己的手下。虽然嘴上这样,但他心中很清楚邹融的想法。他所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调遣,其实更多的目的还是方便了闻寿妥协的砝码而已。 正如邹融所,投鼠忌器的闻寿不会轻易选择动手的。 尽管邹融在临去之时将形势已经和自己的很清楚了,但茂都却仍旧不敢肯定以闻寿的性格,在此时被彻底激怒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冷静的事情来。 “邹融这个人,真的是太大胆了。” 茂都感觉着内庭外紧张的空气,甚至能够想象到内廷里面闻寿和邹融两个人彼此之间那股已经燃起的看不到任何硝烟般的战火。 “最后的胜败,如今在此一举了……” 他心中忐忑,充满着不安。直到原本死寂的内廷传来了嘈杂般的声音,而也就近乎是在同时,原本紧闭的内廷大门被人从里面直接推了开来。阳光照进充满黑暗的角落,同时也清晰了邹融的脸。 茂都看到邹融,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下马,立即走到邹融的面前。原本洋溢在自己脸上的一抹笑容,却在看到邹融阴沉面孔的那一刻,被吓得彻底的荡然无存。 “怎么,难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内廷已经乱作一团,如今正是我们彻底把持内廷的最好机会。” 邹融的声音,在充满阴沉的面孔下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阴沉。而听到这句话的茂都,也在瞬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先生还要彻底的把控住内廷吗?” “事都已经做了,不做绝我们就没有任何的生路。如今的都城虽然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古国的外部其他城邑还全然不受我们的控制。一旦让闻寿获得了可乘之机,他借助外部的援军顷刻之间就能直捣黄龙前来勤王的。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别你我的项上人头,便是我们的祖坟也会被闻寿挖地三尺。这样的结果,难道是将军所要看到的吗?如今的我们只有借助手中的兵力、借助万民的拥戴和大夏群臣对于闻寿的猜忌为机会以此谨慎行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完全的立于不败之地啊。” 闻听邹融之言,茂都彻底顿悟。 迅速穿下军令,趁着内廷众军混乱的空档,面对内廷的守护权一举而下。就这样按照邹融的计划,不费吹灰之力便利用手下操控的古氏军马将内廷完全控制了住。 内廷之中,闻寿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浑浑噩噩的。他一声沉吟,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无力,精神恍惚。身边的内廷官僚都在,还有不少医官也都围拢在他的床榻之前。 面对闻寿的醒来,众龋忧的目光里露出了些许的喜悦和希望。闻寿无力般的笑了一下,脑海中也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邹融很显然已经离开了,而此时自己的古国国都无疑应该已经在他的掌握之郑 闻寿很清楚如今的局势,知道国都既然已经被邹融和茂都所彻底掌控,自己拥有的就只有内廷的少数人马而已。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随,更是如今仅剩下的大夏旧部。他们虽然是自己唯一的仰仗,但单凭这些人,自己根本是无法和邹融抗衡的。 “必须调集外部人马入京,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翻盘的机会。” 闻寿的声音显得很虚弱,而众人在听到他这样吩咐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动作。他们面面相觑,面露愁容。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话?” 闻寿追问,同时心中也有了种不想的预福 内廷侍卫跪倒在地上,就此告知闻寿如今的内廷也已经被邹融和茂都全权控制住的事实。闻寿闻听此言,立即大叫一声,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军众人群情激奋,这就要出去和邹融拼个死活。 面对众饶决议,闻寿伸手选择了拦阻。言道:“内廷既然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那么邹融肯定封锁了所有可能送出消息的途径。眼下我们的人马太少,实在没有和他们相庭抗礼的实力。邹融多谋,‘本愿寺之变’就是他精心策划的。现在我们古国的国都之内,无论是群臣还是兵将全都一边倒向了他。时至此时,我们不能再继续和他们抗衡了。” 闻听闻寿之言,在场众人无不落泪悲戚。 闻寿一声叹息,言道:“怪只怪我将他错当了好人,这才酿成了如今的大祸。如今悔之晚矣,失去了主动权。眼下之计,就只有暂且选择屈服,才能在日后赢得反败为胜的机会啊。” 一番劝慰,众皆失语。 闻寿强撑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又与众壤:“你们去告诉守军,就我有事要邹融来商议。你们的态度一定要恭敬,绝对不能再过多的生出枝节、让敌人有所察觉才好。” 随军应命,就此出去告知守军并传达了闻寿第二次想要召见邹融的命令。 守军闻听,便遣冉内廷外来见邹融。此时的邹融和茂都仍旧还在一起,听闻守军的传报,便就此暂且先将传报的守军屏退了下去。茂都由此疑惑,不知闻寿此番又想如何。回首去看邹融,但见他一脸淡然,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很显然,此番闻寿的第二次召见,也完全都在邹融的预料之内了。 这正是“谋算心中尽有数,只是来早与来迟”。预知面对二次召见,邹融又当如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53章 委曲求全 守军既退,茂都不禁深锁起了眉头来。 他心中疑惑,不知道闻寿又打算做什么。但是回首去看鄒融,见鄒融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心中不解之余,便不禁发问。 “如今的形势,我们既控制了国都也将内廷完全控制了住。既切断了闻寿与外界的来往,也让国度中的群臣因为‘本愿寺之变’的关系而对他有所忌惮。却不知到了这个时候,闻寿又来召见先生是何用意?” 鄒融一笑,回应道:“闻寿是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这一次的会见应该目的极为简单。如果我料想的没有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要向我们妥协吧。” “妥协?”茂都仍旧有些怀疑:“先生认为,以他那么强势且不可一世的性格,真的会这样做吗?” “呵呵,再怎么强势,情势和时局都让他不得不选择这样做。我想他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第一次召见我的时候就会对我动手的。他既然没有选择在上一次的时候动手,那如今便更加不会动手了。” “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鄒融的分析,不得不承认的是,茂都的确是表示认同的。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闻寿其实并不是个糊涂的人。如今的形势和时局,都让他不得不选择对于鄒融和自己的妥协。 “既然如此,那么先生您打算怎么做呢?” “呵呵。”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毫不犹豫的直接站起了身来。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应召前往。他是君、我是臣,岂有君见召而臣不去的道理呢?前番凶险尚且如此,如今大势所趋,我又夫复何疑呢?将军控制好了内廷,都城更要暂时严密封锁。但凡军政大权,如今皆不可轻托他人。且等我回来,再做计较不迟。” “好,就依先生。” 茂都点头。 不得不承认,鄒融的头脑的确令人感到佩服。 虽然他只是一介书生般的文官,但论及运筹帷幄的本领,茂都自认为的确是远胜自己太多了。回想古族曾经从辉煌走向没落,最终被大夏破城并且成为夏王朝的属国,此时的茂都不禁心中有所感叹。 “可惜啊,可惜这个鄒融没有早在多年之前就在我们部落内崭露头角。如果他能早出世几年,或者说能够被崇瑀首领的时候就加以重用的话。只怕我们的古族部落,也不会有被大夏吞噬的命运吧。” 茂都心中这样想,不禁一声叹息。 却说鄒融辞别了茂都再度进入内廷来见闻寿。 虽然是同样的道路,但鄒融明显感觉到此时的内廷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自己来的时候的那股子杀气了。枕戈待旦的守卫全都换成了自己部落的人马,即便是他们凝视自己的目光都变得充满了恭敬。 鄒融浅笑,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进内廷的大殿。 闻寿已经坐在宝座上等待着自己了,而此时的他一脸惨白,几乎已经看不到太多的血色。一副虎落平阳般的样子,但鄒融却仍旧充满礼敬的跪倒在地上并且向闻寿充满恭敬的行礼。 “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闻寿的声音虚弱到了微微颤抖的地步,鄒融随即也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臣接管内廷,并非对大王不敬。只恐事出有变,故而不得不设提防。臣受大王知遇之恩,不敢有反心。还望大王明察,理解臣的良苦用意才好。” 闻寿轻轻点头,言道:“卿的用意,我何尝不知。新政需要推行,万民也都期盼得到公平的待遇。如今万民归心,全都要倚仗卿的鼎力协助。如今我身体有恙,恐不能理事。卿既掌控了内廷,国中诸事也要多多费心。军政一体,不可荒废。卿既有贤才,便可自处。以此安抚黎民,不使国中再有蒋冲这等变故。我古国由此才能安定,长治久安啊。” 鄒融闻言,再度跪倒叩首,回应道:“臣定然不辜负大王的嘱托,必然竭尽全力护我古国。大王敬请保重贵体,以付生灵之望。” 闻寿点头,鄒融这才告退。 鄒融既退,属下皆有不解。询问闻寿以此处事,岂非是让他这叛逆反而更加的做大了吗? 闻寿摇头,回应道:“便是我不将国中大权交给他,只怕他也不会放弃如今得到的权利。与其在此时和他产生冲突,倒不如选择逆来顺受。只有他逐渐放松了戒心,我们才能够有机会作出反击。此时时局如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护住自己,从而等待机会的到来啊。” 众人闻听此言,方自大悟。于是心中信服,再无异议。 却说鄒融离去,便再复归来见茂都。茂都见鄒融回返,便询问闻寿此番召见的意图。鄒融含笑,将闻寿所言尽数言明。茂都心中宽慰,喜道:“似如此,闻寿果然向我们妥协了。更兼他气急败坏,已经病入膏肓。只怕不久于人世,若当真是这样,我们心中的大计可谓实现有望了啊。” 鄒融摇头,言道:“闻寿之前吃了大亏,此番虽然这样安抚我们,不过碍于时局而已。似此时机,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将军主掌内廷以及国中防务,一切也需要心谨慎般的行事。只要我们凡事处理得当,就没有留下的口实给闻寿,更加不会让他有反扑的机会。” “嗯。”茂都点头,对于鄒融的谨慎处事无疑表示了认同。稍微思索,不禁又问道:“之前‘本愿寺之变’,大夏的主力人马几乎被我们尽数歼灭。然而即便如此,却仍旧还有余孽尚存。如今闻寿已经全都将他们调入了内廷,以我之见,不若将他们的军权全部都卸了去,也免得再生枝节。” 鄒融笑道:“将军若施此行,恐怕正中了闻寿的下怀。那些人都是大夏的旧将,可谓是闻寿身边最后的效死之士。我们若是将他们调离闻寿的身边,只怕这些人不会因此安分。其中有些若是逃出去了,只怕我们的设计也会因此外泄暴露。若暗中杀戮,只怕又会落下口实。依我之见,不若就此让他们留在内廷之中侍奉闻寿。一来,可以安抚闻寿的心;二者,也好借此彻底的封锁消息不至于对外泄露。只要我们把握好了内廷,限制好了他们的行动,我料定他们便没有可以翻盘的机会了。” 茂都顿悟,就此采纳了鄒融的建议。 这正是“临危欲以屈从计,势强亦当提防心”。预知双方时候情势怎样,具体谁主沉浮?且看下文。 第154章 剪除后患 却说鄒融定下了计谋,内外并攘。 一面安抚闻寿,另一面自己主持国中大事。他以此掌权,用最快的速度收拢人心。古族民众因为之前‘本愿寺之变’鄒融事后造出的影响,自然早已不在话下。而大夏的旧臣也因为鄒融谣言霍乱闻寿的关系,由此对闻寿产生了芥蒂之心。如今闻寿失势,鄒融便以此很快做出动作。剩下的大夏旧臣,他们为了保住自己最终也都朝着鄒融这边靠拢了过来。 国都之内,由此诸事皆平。然而鄒融的计划,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虽然闻寿的大夏旧部几乎都在‘本愿寺之变’的事件中损失殆尽,但想要加强自己的中央集权实力。鄒融的心中很清楚,那就是兵权才是重中之重的关键。如今国都中自己已经深得民心,故而掌控大权的鄒融开始在国中迅速行动。 他一面组织国中崭新的募兵计划,从而收拢古族万民之中的能臣良将为己所用、发展自己的势力。另外一方面为了防止大夏子储那边的动静,故而早做准备。他不等闻寿动作,抢先写下奏表发往大夏国内。以此汇报‘本愿寺之变’的始末,并将蒋冲等人谋反的事实就此坐实。 奏表很快送到大夏国境之中,而此时的子储正在率领着各部的援兵进行着平定北方拓展版图的征伐之中。在此时收到了来自于古国内部的奏表,子储览毕不由得心中大惊。既了解到蒋冲等人被诛杀的结果,他便已经感觉到古国之中的变故了。 “唉,我弟闻寿不听我言,终于酿出了大祸来了。” 子储叹息顿足,便在心中也有了就此回兵援救古国的打算。于是请来吕戌作出商议,但吕戌却并不认同子储这样的决议。 子储疑惑,问道:“古国之内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我大夏所有驻守在古国之中的旧将几乎都已经被杀。事态如此严重,我若再不回兵,只怕古国必然生出大祸来。届时无法解救,我因此心中担忧,大长老为何却不认同我回兵的想法呢?难道说,在您看来事态并非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了吗?” 面对子储的急切,吕戌只是轻轻摇头,由此回应道:“王上的认知,微臣并非不能认同。只是此时各路藩王都在,我军又身处在北伐大计之中,此时岂能轻易谈及回兵大事?王上就算要回,也该想出个充足并且能够说服诸位藩王的理由才行。否则轻举妄动,我料事态的发展会因此更加混乱。诸藩王闻知古国大事发生,只怕心中也有异动。此等形势,实在对我们大夏王朝的局势极为不利。王上如今既为诸王之主,此事不可不思啊。” 子储急道:“似如此说,古国内乱我们莫非不救了吗?” “便是要救,也不能是这个时候。更何况此时的古国之内,很多事情都已经既成了事实。就算王上现在发兵,只怕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啊。”面对子储的询问,吕戌语气冷静,态度也显得极为正色:“要知道古国如今虽有内乱,但毕竟已经立国。纵然闻寿是王上的兄弟,王上此时便更加的不能以私废公。否则诸藩王心有怨言,事态就更加的难以控制了。以微臣之见,如今古国事态再怎么紧急,也都要在我们的北征结束之后。更兼兹事体大,如今只能对外暂且隐瞒。不管古国内部情势怎么样,毕竟此来上表出于礼敬。王上只需回信安抚,日后再做计较方为上策。” 子储无奈,细想吕戌所言,也觉得的确不失为道理所在。故而权衡利弊之下,只得暂时接纳了吕戌的建议。就此亲笔写下了一封书信做以安抚,并且命人快马送回古国之中去了。 信使奉命而来,很快就被鄒融将书信截获。但见子储回信,鄒融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来。他将书信交给茂都,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叹道:“似如此,大夏后顾之忧平息矣。” 茂都也很快看罢了书信,面对鄒融难得一见并且在此时有些显得倦怠般的放松,茂都不禁一声苦笑。 “看来,先生担忧的事情,如今基本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啊。” “可以这么说吧,至少我能想到的事情基本落定了。” 鄒融一语出口,整个身体也都显得极为无力的瘫倒在椅子的靠背上。那感觉,就像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了架子一样。 “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为我们赢得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啊。” “你说的很对。”鄒融点了点头,很快又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而我们,注定要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度过我们最为艰难的时刻。虽然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如今的我们却仍旧不能掉以轻心。尽管闻寿和剩下的大夏旧臣基本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想要将整个古国都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只怕以如今我们所拥有的权利来讲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需要杀了闻寿吗?” “当然不。”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的语气在无力中透出果决:“我们需要他,至少现在还需要他继续坐在他应该坐的位置上。毕竟我们的地位都并没有稳固,而现在的我们无疑很需要他这样的一张金子招牌。彻底将闻寿取而代之,的确是很愚蠢的决定。不过你的这个说法,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启迪啊。” “启迪?” 茂都眉头微蹙,似乎很难理解此时鄒融决绝而又显得复杂的表情。 “是的,启迪。对,这个词我真的是用的太妙了”鄒融含笑,忍不住为自己拍了拍手:“彻底对闻寿取而代之的确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是你的担忧我也明白。毕竟留下他,始终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因素。而我们的权利想要得到突破,也无疑需要一个很合适的机会。这个机会,既能让我们名正言顺的掌控大权,也能让我们省去过多不必要的时间。我原本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的运作而发愁,却没想到你的一句话让我有了个崭新但却十分显得不错的想法。” 鄒融冷笑,不由得计上心来。茂都难以理解,更加不了解鄒融那口中通过自己言语得到的‘启迪’到底会是什么。 这正是“心中困惑不得解,一语点醒梦中人”。预知此番鄒融又有了什么样的计谋,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54章剪除后患 却说鄒融定下了计谋,内外并攘。 一面安抚闻寿,另一面自己主持国中大事。他以此掌权,用最快的速度收拢人心。古族民众因为之前‘本愿寺之变’鄒融事后造出的影响,自然早已不在话下。而大夏的旧臣也因为鄒融谣言霍乱闻寿的关系,由此对闻寿产生了芥蒂之心。如今闻寿失势,鄒融便以此很快做出动作。剩下的大夏旧臣,他们为了保住自己最终也都朝着鄒融这边靠拢了过来。 国都之内,由此诸事皆平。然而鄒融的计划,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虽然闻寿的大夏旧部几乎都在‘本愿寺之变’的事件中损失殆尽,但想要加强自己的中央集权实力。鄒融的心中很清楚,那就是兵权才是重中之重的关键。如今国都中自己已经深得民心,故而掌控大权的鄒融开始在国中迅速行动。 他一面组织国中崭新的募兵计划,从而收拢古族万民之中的能臣良将为己所用、发展自己的势力。另外一方面为了防止大夏子储那边的动静,故而早做准备。他不等闻寿动作,抢先写下奏表发往大夏国内。以此汇报‘本愿寺之变’的始末,并将蒋冲等人谋反的事实就此坐实。 奏表很快送到大夏国境之中,而此时的子储正在率领着各部的援兵进行着平定北方拓展版图的征伐之中。在此时收到了来自于古国内部的奏表,子储览毕不由得心中大惊。既了解到蒋冲等人被诛杀的结果,他便已经感觉到古国之中的变故了。 “唉,我弟闻寿不听我言,终于酿出了大祸来了。” 子储叹息顿足,便在心中也有了就此回兵援救古国的打算。于是请来吕戌作出商议,但吕戌却并不认同子储这样的决议。 子储疑惑,问道:“古国之内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我大夏所有驻守在古国之中的旧将几乎都已经被杀。事态如此严重,我若再不回兵,只怕古国必然生出大祸来。届时无法解救,我因此心中担忧,大长老为何却不认同我回兵的想法呢?难道说,在您看来事态并非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了吗?” 面对子储的急切,吕戌只是轻轻摇头,由此回应道:“王上的认知,微臣并非不能认同。只是此时各路藩王都在,我军又身处在北伐大计之中,此时岂能轻易谈及回兵大事?王上就算要回,也该想出个充足并且能够说服诸位藩王的理由才行。否则轻举妄动,我料事态的发展会因此更加混乱。诸藩王闻知古国大事发生,只怕心中也有异动。此等形势,实在对我们大夏王朝的局势极为不利。王上如今既为诸王之主,此事不可不思啊。” 子储急道:“似如此说,古国内乱我们莫非不救了吗?” “便是要救,也不能是这个时候。更何况此时的古国之内,很多事情都已经既成了事实。就算王上现在发兵,只怕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啊。”面对子储的询问,吕戌语气冷静,态度也显得极为正色:“要知道古国如今虽有内乱,但毕竟已经立国。纵然闻寿是王上的兄弟,王上此时便更加的不能以私废公。否则诸藩王心有怨言,事态就更加的难以控制了。以微臣之见,如今古国事态再怎么紧急,也都要在我们的北征结束之后。更兼兹事体大,如今只能对外暂且隐瞒。不管古国内部情势怎么样,毕竟此来上表出于礼敬。王上只需回信安抚,日后再做计较方为上策。” 子储无奈,细想吕戌所言,也觉得的确不失为道理所在。故而权衡利弊之下,只得暂时接纳了吕戌的建议。就此亲笔写下了一封书信做以安抚,并且命人快马送回古国之中去了。 信使奉命而来,很快就被鄒融将书信截获。但见子储回信,鄒融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来。他将书信交给茂都,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叹道:“似如此,大夏后顾之忧平息矣。” 茂都也很快看罢了书信,面对鄒融难得一见并且在此时有些显得倦怠般的放松,茂都不禁一声苦笑。 “看来,先生担忧的事情,如今基本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啊。” “可以这么说吧,至少我能想到的事情基本落定了。” 鄒融一语出口,整个身体也都显得极为无力的瘫倒在椅子的靠背上。那感觉,就像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了架子一样。 “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为我们赢得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啊。” “你说的很对。”鄒融点了点头,很快又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而我们,注定要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度过我们最为艰难的时刻。虽然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如今的我们却仍旧不能掉以轻心。尽管闻寿和剩下的大夏旧臣基本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想要将整个古国都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只怕以如今我们所拥有的权利来讲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需要杀了闻寿吗?” “当然不。”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的语气在无力中透出果决:“我们需要他,至少现在还需要他继续坐在他应该坐的位置上。毕竟我们的地位都并没有稳固,而现在的我们无疑很需要他这样的一张金子招牌。彻底将闻寿取而代之,的确是很愚蠢的决定。不过你的这个说法,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启迪啊。” “启迪?” 茂都眉头微蹙,似乎很难理解此时鄒融决绝而又显得复杂的表情。 “是的,启迪。对,这个词我真的是用的太妙了”鄒融含笑,忍不住为自己拍了拍手:“彻底对闻寿取而代之的确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是你的担忧我也明白。毕竟留下他,始终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因素。而我们的权利想要得到突破,也无疑需要一个很合适的机会。这个机会,既能让我们名正言顺的掌控大权,也能让我们省去过多不必要的时间。我原本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的运作而发愁,却没想到你的一句话让我有了个崭新但却十分显得不错的想法。” 鄒融冷笑,不由得计上心来。茂都难以理解,更加不了解鄒融那口中通过自己言语得到的‘启迪’到底会是什么。 这正是“心中困惑不得解,一语点醒梦中人”。预知此番鄒融又有了什么样的计谋,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55章无懈可击 却说鄒融心中有了决策,便立即开始了动作。 此时的闻寿身处内廷,已经数月有余的时间。虽然他一直都在鄒融和茂都的严密监视之下,却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寻找着机会。可惜的是鄒融的设计滴水不漏,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内廷的守卫仍旧没有半点儿的松懈。 闻寿由此心急,因而病伤久久不能痊愈。 近日无聊在内廷园中游走,忽听守卫传言夏国中事。闻寿心中好奇,侧耳聆听。当他听说鄒融居然已经抢先了一步将‘本愿寺之变’的表彰送到大夏国中,儿子储居然也接受了这样现实的时候。闻寿心中的希望,立时间破灭了。 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靠着自己的心念顽强的活着。虽然受困在内廷之中,但对于国中的动态,却也有相应的了解。不得不承认,鄒融的确是个难得的能臣。在他的治理之下,除了让困守在内廷的自己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即便是国都中的一应大小事务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国事、民心、政治、募兵,一切的一切居然都在以飞快的速度和紧锣密鼓的同步进行着。这样的消息,如同雪片般落在闻寿的耳朵里,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起先自己只是将国中的大权交给他,其实目的就只是单纯的为了麻痹鄒融从而为自己赢得反攻的机会而已。‘本愿寺之变’虽然鄒融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在闻寿的心中,他和茂都毕竟只是空有一腔热血而已。要治理一个国家哪里有那么容易,而当他们处理不当造成混乱的时候,自己也就获得相应的机会。 他心中一直都是这样盘算着的,而如今听到的消息无疑大大出乎了闻寿的预料之外。而与其说那是所谓的出乎意料,倒不如说根本是让闻寿感到震惊并且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 “鄒融此人,果有治国贤才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将我大夏古国的疆土,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国家了。这样的人,真的是太过于可怕了。无愧于蒋冲他们会败在他的手上,如今想想一切似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闻寿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对于鄒融的感叹,但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鄒融居然会自己上表向子储坐实‘本愿寺之变’的事情。而子储的回信,无疑更加不能让闻寿所理解。他本想依仗子储能够在未来营救自己,但以如今的情势来看,即便是这样微弱的希望也已经完全化成了泡影。 闻寿浑浑噩噩,终于不自觉的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再度躺在了床榻上。身边的医官看到他醒来,明显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欢愉和兴高采烈。所有的人都愁容满面,而这也让闻寿清楚了自己的病情。 旧病未愈,新病又来。 “大王还需善保贵体,来日还要带着我们和鄒融拼个你死我活呢。” 闻寿听到身边诸将这样的劝慰,不禁一声无力般的苦笑。 “行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如今旧病未愈,只怕性命朝不保夕了。现如今鄒融奸贼把控朝政,我这一走,只怕诸位也难以保全。此人面善心狠,又精通谋略。将他留下来,早晚我古国都会彻底的落在他的手中。如今我纵然拼了一死,也要拉他一并去下地狱。” 闻听闻寿之言,众人泪泣之余,无不倒身参拜。 “我等都是追随大王多年的旧部,大王如今若有什么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都愿意誓死相随。” “好,有你们这句话,便足够了。如此,且给我取笔墨来。” “笔墨?!?” 众人不解,纷纷面面相觑,却不知闻寿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日,鄒融刚刚举办完毕了国都中的朝会大事。便在此时,内廷有军卒来报,言大王又传来了召命。希望先生去内廷见他,有要事商议。 鄒融闻言,轻轻点头。但看身后内侍,便不禁问道:“最近大王的饮食起居怎样,身体又当如何?” 内侍密告道:“自从听说子储王上回信的事情,精神便已经近乎崩溃了。医官多方诊治,只怕时日无多。” 鄒融了然,以此告知茂都。 茂都大笑道:“想不到闻寿这人的内心,居然这么的脆弱。” 鄒融道:“早和你说过,不用什么过多别的方法。此人自幼娇生惯养,虽然很有本事,但心里的承受能力却不高。之前我和他见面,我只是以只言片语就将他气到了吐血。如今虽然历经了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也始终都没有康复。足见他的病在心里,只要我们设法攻其心,料定搬倒他并不会太难的。若以下毒的方式,早晚还不是留下后人的口舌吗?” 茂都点头,又问道:“我听说,这一次闻寿又打算召见您了。却不知此番召见,具体用意何在呢?” 鄒融眉头微蹙,不禁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一次他的心思,只怕我也猜不到了。不过以我之见,他应该闹不出什么大天去。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以我的看法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茂都道:“以先生的意思,这一次还打算要孤身前往吗?” “自然如此。”鄒融回应道:“还是那句话,他再怎么落魄,也都是我们古国的大王。大王既有召命,岂有人臣不尊的道理呢?我就看看,这一次他又想耍什么花招儿。而且,这或许也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诡计了。” 鄒融这样说着,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不屑般的冷笑来。 既告辞了茂都,鄒融便奉命到内廷来见闻寿。待到大殿,鄒融也和往常一样对闻寿行君臣大礼。虽然跪倒在了地上,但却偷眼看向宝座上的闻寿。此时的闻寿脸上全无血色,并且还透出一股病态般的黑气。鄒融见得此状,心中已是了然。那就是正如内廷侍从所告知的那样,此时的闻寿的确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地步了。 “大王急着召见微臣来,不知可有什么事吗?” 鄒融恭敬询问,但面对他的询问,坐在宝座上的闻寿却默然不答。 鄒融心中奇怪,偷眼去看。但见闻寿咳嗽着,只是朝着身边的侍从挥了挥手。侍从手中拖着一张盘子,上面居然用黄布盖着。看到闻寿的手势,便充满恭敬的托着那只不知究竟装了什么的盘子,径直的走到了鄒融的面前。 这正是“苦寻机遇终不得,却遭病魔独伤身”。预知盘中所呈何物,闻寿具体打算如何?且看下文。 第155章无懈可击 却说鄒融心中有了决策,便立即开始了动作。 此时的闻寿身处内廷,已经数月有余的时间。虽然他一直都在鄒融和茂都的严密监视之下,却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寻找着机会。可惜的是鄒融的设计滴水不漏,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内廷的守卫仍旧没有半点儿的松懈。 闻寿由此心急,因而病伤久久不能痊愈。 近日无聊在内廷园中游走,忽听守卫传言夏国中事。闻寿心中好奇,侧耳聆听。当他听说鄒融居然已经抢先了一步将‘本愿寺之变’的表彰送到大夏国中,儿子储居然也接受了这样现实的时候。闻寿心中的希望,立时间破灭了。 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靠着自己的心念顽强的活着。虽然受困在内廷之中,但对于国中的动态,却也有相应的了解。不得不承认,鄒融的确是个难得的能臣。在他的治理之下,除了让困守在内廷的自己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即便是国都中的一应大小事务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国事、民心、政治、募兵,一切的一切居然都在以飞快的速度和紧锣密鼓的同步进行着。这样的消息,如同雪片般落在闻寿的耳朵里,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起先自己只是将国中的大权交给他,其实目的就只是单纯的为了麻痹鄒融从而为自己赢得反攻的机会而已。‘本愿寺之变’虽然鄒融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在闻寿的心中,他和茂都毕竟只是空有一腔热血而已。要治理一个国家哪里有那么容易,而当他们处理不当造成混乱的时候,自己也就获得相应的机会。 他心中一直都是这样盘算着的,而如今听到的消息无疑大大出乎了闻寿的预料之外。而与其说那是所谓的出乎意料,倒不如说根本是让闻寿感到震惊并且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 “鄒融此人,果有治国贤才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将我大夏古国的疆土,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国家了。这样的人,真的是太过于可怕了。无愧于蒋冲他们会败在他的手上,如今想想一切似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闻寿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对于鄒融的感叹,但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鄒融居然会自己上表向子储坐实‘本愿寺之变’的事情。而子储的回信,无疑更加不能让闻寿所理解。他本想依仗子储能够在未来营救自己,但以如今的情势来看,即便是这样微弱的希望也已经完全化成了泡影。 闻寿浑浑噩噩,终于不自觉的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再度躺在了床榻上。身边的医官看到他醒来,明显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欢愉和兴高采烈。所有的人都愁容满面,而这也让闻寿清楚了自己的病情。 旧病未愈,新病又来。 “大王还需善保贵体,来日还要带着我们和鄒融拼个你死我活呢。” 闻寿听到身边诸将这样的劝慰,不禁一声无力般的苦笑。 “行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如今旧病未愈,只怕性命朝不保夕了。现如今鄒融奸贼把控朝政,我这一走,只怕诸位也难以保全。此人面善心狠,又精通谋略。将他留下来,早晚我古国都会彻底的落在他的手中。如今我纵然拼了一死,也要拉他一并去下地狱。” 闻听闻寿之言,众人泪泣之余,无不倒身参拜。 “我等都是追随大王多年的旧部,大王如今若有什么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都愿意誓死相随。” “好,有你们这句话,便足够了。如此,且给我取笔墨来。” “笔墨?!?” 众人不解,纷纷面面相觑,却不知闻寿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日,鄒融刚刚举办完毕了国都中的朝会大事。便在此时,内廷有军卒来报,言大王又传来了召命。希望先生去内廷见他,有要事商议。 鄒融闻言,轻轻点头。但看身后内侍,便不禁问道:“最近大王的饮食起居怎样,身体又当如何?” 内侍密告道:“自从听说子储王上回信的事情,精神便已经近乎崩溃了。医官多方诊治,只怕时日无多。” 鄒融了然,以此告知茂都。 茂都大笑道:“想不到闻寿这人的内心,居然这么的脆弱。” 鄒融道:“早和你说过,不用什么过多别的方法。此人自幼娇生惯养,虽然很有本事,但心里的承受能力却不高。之前我和他见面,我只是以只言片语就将他气到了吐血。如今虽然历经了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也始终都没有康复。足见他的病在心里,只要我们设法攻其心,料定搬倒他并不会太难的。若以下毒的方式,早晚还不是留下后人的口舌吗?” 茂都点头,又问道:“我听说,这一次闻寿又打算召见您了。却不知此番召见,具体用意何在呢?” 鄒融眉头微蹙,不禁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一次他的心思,只怕我也猜不到了。不过以我之见,他应该闹不出什么大天去。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以我的看法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茂都道:“以先生的意思,这一次还打算要孤身前往吗?” “自然如此。”鄒融回应道:“还是那句话,他再怎么落魄,也都是我们古国的大王。大王既有召命,岂有人臣不尊的道理呢?我就看看,这一次他又想耍什么花招儿。而且,这或许也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诡计了。” 鄒融这样说着,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不屑般的冷笑来。 既告辞了茂都,鄒融便奉命到内廷来见闻寿。待到大殿,鄒融也和往常一样对闻寿行君臣大礼。虽然跪倒在了地上,但却偷眼看向宝座上的闻寿。此时的闻寿脸上全无血色,并且还透出一股病态般的黑气。鄒融见得此状,心中已是了然。那就是正如内廷侍从所告知的那样,此时的闻寿的确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地步了。 “大王急着召见微臣来,不知可有什么事吗?” 鄒融恭敬询问,但面对他的询问,坐在宝座上的闻寿却默然不答。 鄒融心中奇怪,偷眼去看。但见闻寿咳嗽着,只是朝着身边的侍从挥了挥手。侍从手中拖着一张盘子,上面居然用黄布盖着。看到闻寿的手势,便充满恭敬的托着那只不知究竟装了什么的盘子,径直的走到了鄒融的面前。 这正是“苦寻机遇终不得,却遭病魔独伤身”。预知盘中所呈何物,闻寿具体打算如何?且看下文。 第156章临终遗命 却说鄒融不知玉盘中具体何物,便就此掀开黄布去看。 黄布撤去,玉盘中居然只放着一只诏命书卷。 “书卷中会是什么内容呢?” 鄒融不知道,同时也不禁抬眼看了看坐在宝座上如今已经虚弱到站起来都有些费力的闻寿。闻寿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自己将书卷打开来看看。鄒融明白了闻寿的意思,但当他真的看到书卷内所写的内容的时候,鄒融的脸色也瞬间煞变。他下意识的将书卷丢弃在地上,之后急忙在大殿中直接跪倒。 书卷中的内容很清楚,居然是一张禅位诏书。令人难以理解,闻寿所选择在自己之后的继承人居然就是鄒融。 鄒融看到这样的内容,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跪倒在地,整个身体都不觉激烈的颤抖起来。那一刻,他的心里和脑海全都一片空白。 鄒融反应如此,坐在宝座上的闻寿却不禁露出了无力般的浅笑。 “怎么,这难道不是卿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大王说笑了,臣绝无此念。” 鄒融的声音战战栗栗,同时原本空白一片的大脑也开始了飞速的运转。一个硕大的问号,就在此时填满了他的内心和大脑。 “是的,闻寿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何在?” “不能理解,对吗?” 不等鄒融说话,闻寿却抢先开了口。 他淡然含笑,甚至颤抖的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并招呼身边的侍从。侍者因此会意,就此将他搀扶了起来。闻寿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即便走下不长的阶梯,他都用了很长的时间。鄒融的心跳在加速,正如他能很清楚的听到闻寿那逐渐走近自己的脚不一样。 脚步声很轻,之后戛然而止。 鄒融不敢抬头,瞪大着双眼只能看到自己身边闻寿的影子。 “大王,请不要和微臣开这样的玩笑。” “卿觉得,孤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闻寿浅笑,笑声中流露出难以掩饰般的嘲讽。看着此时的鄒融惊慌失措般的样子,闻寿似乎找回了曾经身为大王的雄风。但他心中很清楚,这样的雄风只怕是他平生的最后一次。 “大王,臣绝无反心。” “番心与否,对于此时行将就木的孤来讲,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孤看中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谁才有能力带着孤的古国继续一路的走下去。” “可是您才是大王,而且根据王上曾经的诏命,您拥有世袭罔替的传承权利。也就是说,就算您百年之后,也应该由您的儿子来继承您的王位。” “我的儿子?”闻寿苦笑,叹道:“他目前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你觉得他能做什么吗?‘本愿寺之变’的结果,已经让我闻家丧失了所有大夏旧部的信任。我让我的孩子继承我的王位,他又当如何能够应对得了目前这样混乱的朝纲和局面?”乾坤听书网 qkts 面对闻寿的一语询问,鄒融选择了沉默。 他感觉到闻寿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自己,之后甚至将嘴巴都贴到了自己的耳朵边。 “天命如此,该你古氏复兴。” 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却仿若一颗蓄势待发的炸雷,顷刻间在鄒融的脑海中爆裂开来。他的身体充满激烈的一个颤抖,同时也下意识的微微抬起头。闻寿一张全无血色的脸,配合着一双闪动着硕硕寒光的眼睛,让鄒融此时看去竟然有种发自内心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啊,天命如此……” 鄒融在心中这样想,刚刚还显得有些骇然色变的脸,此时又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的同时,再度变得阴沉了下来。闻寿笑了,笑得有些耐人寻味。他甚至挺着已经近乎腐朽的身躯,亲自从地上将那份刚刚被鄒融丢弃的诏书捡了回来,之后捏在手里并且朝着鄒融递了出去。 鄒融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伸手将闻寿递出的诏命充满恭敬的捧在手中。 如同千斤般的重量,似乎在一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紧跟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便似乎也随着这封诏命而被唤醒,让鄒融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 “若,古国不能在臣的手中得到昌盛。臣鄒融,愿以死谢罪。” 一语出口,他手捧诏命,叩谢闻寿。闻寿浅笑,最终也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在了地上。是夜十分,病故而去,年三十六岁。独留幼子一人名唤闻雍,就此拜托身边大夏旧将照顾。 闻寿既死,内侍便将诸事告知鄒融与茂都。 此时的茂都,已经知晓了闻寿在临死前传位鄒融的事情。故而立即前来恭贺,本想着鄒融也会和自己一样的欢喜,却完全没有想到鄒融的态度居然比及任何时候都更加显出阴沉。 “闻寿死了,先生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的态度显得格外冷漠。 “国中之主驾崩,举国哀戚。我们身为臣子,又岂有应该欢喜的道理?” 茂都不解,只道鄒融是出于谨慎,害怕隔墙有耳。于是立即命令随军包围四下,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安排好了一切,茂都再度摆出一副笑脸来。 “现在府中并无他人,先生应该高兴了吧?” 茂都一脸笑容,谁想他这句话一出口,鄒融反而露出了怒容来。 “我刚刚的话,莫非将军没有听清楚吗?” “这……”茂都看到鄒融如此认真,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出于所谓的谨慎。心中不解之余,也只好正色了自己的态度并且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闻寿死前,明明已经下了禅位诏书。如今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先生无疑就是我古国的新君主。我为先生贺喜,其实也是在为我们心中共同谋定的大事以及我古氏一族的先祖而高兴啊。” 听到茂都这么说,鄒融看了他一眼,态度不禁有所缓和。 他缓缓松了口气,之后从怀中掏出了那份闻寿曾经亲自交给他的禅位诏书。他目光迷离的看了两眼,甚至还有些许的不舍。茂都不能理解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只能静静的看着。只见鄒融一声叹息,之后竟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份诏书毫不留情的丢进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盆之中。 这正是“苦心谋得一时贵,如今却弃火中焚”。预知鄒融此举意义何在,心中有当作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56章临终遗命 却说鄒融不知玉盘中具体何物,便就此掀开黄布去看。 黄布撤去,玉盘中居然只放着一只诏命书卷。 “书卷中会是什么内容呢?” 鄒融不知道,同时也不禁抬眼看了看坐在宝座上如今已经虚弱到站起来都有些费力的闻寿。闻寿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自己将书卷打开来看看。鄒融明白了闻寿的意思,但当他真的看到书卷内所写的内容的时候,鄒融的脸色也瞬间煞变。他下意识的将书卷丢弃在地上,之后急忙在大殿中直接跪倒。 书卷中的内容很清楚,居然是一张禅位诏书。令人难以理解,闻寿所选择在自己之后的继承人居然就是鄒融。 鄒融看到这样的内容,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跪倒在地,整个身体都不觉激烈的颤抖起来。那一刻,他的心里和脑海全都一片空白。 鄒融反应如此,坐在宝座上的闻寿却不禁露出了无力般的浅笑。 “怎么,这难道不是卿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大王说笑了,臣绝无此念。” 鄒融的声音战战栗栗,同时原本空白一片的大脑也开始了飞速的运转。一个硕大的问号,就在此时填满了他的内心和大脑。 “是的,闻寿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何在?” “不能理解,对吗?” 不等鄒融说话,闻寿却抢先开了口。 他淡然含笑,甚至颤抖的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并招呼身边的侍从。侍者因此会意,就此将他搀扶了起来。闻寿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即便走下不长的阶梯,他都用了很长的时间。鄒融的心跳在加速,正如他能很清楚的听到闻寿那逐渐走近自己的脚不一样。 脚步声很轻,之后戛然而止。 鄒融不敢抬头,瞪大着双眼只能看到自己身边闻寿的影子。 “大王,请不要和微臣开这样的玩笑。” “卿觉得,孤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闻寿浅笑,笑声中流露出难以掩饰般的嘲讽。看着此时的鄒融惊慌失措般的样子,闻寿似乎找回了曾经身为大王的雄风。但他心中很清楚,这样的雄风只怕是他平生的最后一次。 “大王,臣绝无反心。” “番心与否,对于此时行将就木的孤来讲,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孤看中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谁才有能力带着孤的古国继续一路的走下去。” “可是您才是大王,而且根据王上曾经的诏命,您拥有世袭罔替的传承权利。也就是说,就算您百年之后,也应该由您的儿子来继承您的王位。” “我的儿子?”闻寿苦笑,叹道:“他目前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你觉得他能做什么吗?‘本愿寺之变’的结果,已经让我闻家丧失了所有大夏旧部的信任。我让我的孩子继承我的王位,他又当如何能够应对得了目前这样混乱的朝纲和局面?”乾坤听书网 qkts 面对闻寿的一语询问,鄒融选择了沉默。 他感觉到闻寿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自己,之后甚至将嘴巴都贴到了自己的耳朵边。 “天命如此,该你古氏复兴。” 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却仿若一颗蓄势待发的炸雷,顷刻间在鄒融的脑海中爆裂开来。他的身体充满激烈的一个颤抖,同时也下意识的微微抬起头。闻寿一张全无血色的脸,配合着一双闪动着硕硕寒光的眼睛,让鄒融此时看去竟然有种发自内心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啊,天命如此……” 鄒融在心中这样想,刚刚还显得有些骇然色变的脸,此时又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的同时,再度变得阴沉了下来。闻寿笑了,笑得有些耐人寻味。他甚至挺着已经近乎腐朽的身躯,亲自从地上将那份刚刚被鄒融丢弃的诏书捡了回来,之后捏在手里并且朝着鄒融递了出去。 鄒融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伸手将闻寿递出的诏命充满恭敬的捧在手中。 如同千斤般的重量,似乎在一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紧跟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便似乎也随着这封诏命而被唤醒,让鄒融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 “若,古国不能在臣的手中得到昌盛。臣鄒融,愿以死谢罪。” 一语出口,他手捧诏命,叩谢闻寿。闻寿浅笑,最终也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在了地上。是夜十分,病故而去,年三十六岁。独留幼子一人名唤闻雍,就此拜托身边大夏旧将照顾。 闻寿既死,内侍便将诸事告知鄒融与茂都。 此时的茂都,已经知晓了闻寿在临死前传位鄒融的事情。故而立即前来恭贺,本想着鄒融也会和自己一样的欢喜,却完全没有想到鄒融的态度居然比及任何时候都更加显出阴沉。 “闻寿死了,先生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的态度显得格外冷漠。 “国中之主驾崩,举国哀戚。我们身为臣子,又岂有应该欢喜的道理?” 茂都不解,只道鄒融是出于谨慎,害怕隔墙有耳。于是立即命令随军包围四下,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安排好了一切,茂都再度摆出一副笑脸来。 “现在府中并无他人,先生应该高兴了吧?” 茂都一脸笑容,谁想他这句话一出口,鄒融反而露出了怒容来。 “我刚刚的话,莫非将军没有听清楚吗?” “这……”茂都看到鄒融如此认真,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出于所谓的谨慎。心中不解之余,也只好正色了自己的态度并且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闻寿死前,明明已经下了禅位诏书。如今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先生无疑就是我古国的新君主。我为先生贺喜,其实也是在为我们心中共同谋定的大事以及我古氏一族的先祖而高兴啊。” 听到茂都这么说,鄒融看了他一眼,态度不禁有所缓和。 他缓缓松了口气,之后从怀中掏出了那份闻寿曾经亲自交给他的禅位诏书。他目光迷离的看了两眼,甚至还有些许的不舍。茂都不能理解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只能静静的看着。只见鄒融一声叹息,之后竟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份诏书毫不留情的丢进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盆之中。 这正是“苦心谋得一时贵,如今却弃火中焚”。预知鄒融此举意义何在,心中有当作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57章权倾古国 “先生,你疯了吗?这诏书是我们苦心得来的,你又怎么能……” 面对鄒融的异常举动,茂都无疑心中充满震惊的同时,也显得极为不能理解。他想要阻止并且将诏书从火盆中抢救出来,却没想到刚刚迈出一步,就被鄒融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茂都充满惊异的看向鄒融,而鄒融目光里的冷漠与决绝却令茂都再一次有种发自内心不寒而栗般的感觉。 “将军觉得,这份诏书是闻寿的好意吗?” “难道先生不这么认为?” 面对茂都充满疑惑的反问,鄒融不禁充满自嘲的一声冷笑。 “将军真的是太小看闻寿了。我们在古国五年了,和他相处的时间难道还少吗?以他刚强的性格,你觉得他没有理由会选择这样做吗?他的心胸虽然并不宽阔,但却是那种誓死不悔选择屈服的人啊。” 鄒融的提醒,无疑是紧急并且必要的。 茂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似乎才从欢喜中醒觉了过来。 “先生的意思是……” “福从天降,这是将军面对这份诏书的认知。在我看来,这封诏命,根本就是足以将我们送上万劫不复般断头台的催命符。” 听到鄒融这样的话,茂都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还有些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但他心中却非常清楚,鄒融此时的言辞绝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们心中的理想是一样的,那就是让曾经没落的古氏一族彻底得到复辟。如果这封禅位诏书并不是一个陷阱,那么鄒融绝对不会义正言辞的选择这样的拒绝方式。 看着火盆中逐渐被烈火吞噬的诏书,鄒融目光迷离、深邃的同时,居然在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闻寿啊闻寿,你临死还这么的用心良苦,真的是难为你了。你希望我继承王位,从而用这样的方式向子储间接传递消息,证明你是被人害死的。而‘本愿寺之变’的结果,无疑也会让子储因此起疑。世袭罔替的诏命是曾经子储赋予诸藩王的特权,而这样的特权恐怕任何一个藩王也不会大义到将他交给到外人的手中吧。尤其还是我这样的一个古族部落的人,子储就更加不会相信了啊。你想用你的死,来完成你最后一次谋略的设定,从而引来子储以及大夏的兵马帮你铲除掉我。你要拉着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只可惜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一番自述,茂都也随之顿悟。小说娃 xiaa 仔细想想,子储所以不来发兵反而安抚的缘故,除了他们困顿在北争之中,还有就是认为‘本愿寺之变’其实闻寿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子储虽然对此很不满意,但毕竟不知道闻寿已经被囚禁的事实。一旦他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鄒融和自己谋定的,那么试问子储又怎么会选择轻易的罢兵呢?一来为了解救兄弟,二来就是古族的地盘他是绝对不允许丢弃的。 “先生,您的决策和想法无疑是周全的。是我考虑不周,如果没有您的提点,此番真的险些铸成了大错啊。” 茂都躬身施礼,态度诚恳地向鄒融请罪。鄒融一声叹息,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怪将军,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通。毕竟是一国之主这么大的权力啊,面对这样的诱惑,一般人都会抵挡不住的。如果我真的依照诏命继承了王位,那么我们想必很快就会成为子储的眼中钉了。而以我们目前拥有的力量,的确还没有和大夏正面冲突的实力啊。” “嗯,您说的的确很对。”对于鄒融的认知,茂都无疑表示认同:“那么以您看来,我们的下一步还需要按照之前的原计划行事吗?” “当然,这是最稳妥的方式。”鄒融点头,同时也十分的肯定:“处决闻寿,是为了防止日后他在内廷反扑掣肘。但为了保住我们自己,我们暂时需要选择委曲求全。闻寿的儿子闻雍只有五岁,这对我们来讲无疑是最佳继承王位的人选。一者,王爵之位世袭罔替,符合国法礼数;二者,我们拥立他,可以向子储更好的表示我们对大夏的忠诚。他便是有心对我们用兵,恐怕也会碍于礼数投鼠忌器;其三,这个孩子尚且年幼,对我们来讲非常好控制;第四,那就是此番拥立大功,足以让我们有理由位列群臣之上。相比于那所谓王位的虚衔,实权和稳妥或许更加对此时的我们显得实际一些啊。” 鄒融的分析可谓鞭辟入里,这让茂都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是啊,这样的安排的确是对我们来讲最好不过的了。” “嗯。”鄒融点头:“我们还要发书信通知到大夏那边,并且为闻寿举行大型的葬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表示最大程度上的忠心。而子储身处北征之中,更加对此无暇顾及。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无疑已经彻底掌握了整个古国的大权。届时子储便要对我们发难,只怕也完全没有理由和机会了。” 茂都点头,就此依照鄒融的提议行事。一面在国中为闻寿发丧,另一面写下书信报知子储。子储收到书信,得知了闻寿已经病故的消息,心中悲痛欲绝。虽然料定其中必然有所缘故,但闻听茂都和鄒融在国中立即立了闻寿的儿子闻雍为王。纵然想要用兵,心中也不禁有所顾忌。 一者,自己身在北征途中,此时不宜回军;二者,诸藩王皆在,古国大事不宜透露引出祸端来;第三,那便是茂都与鄒融掌握着闻寿唯一的血脉。一旦自己兴兵,只怕年幼的闻雍会受到牵连。子储由此顾及、投鼠忌器,不得不再度接纳吕戌的建议,暂且以安抚为上。而鄒融与茂都既然已经夺得了大权,那么子储也只得在此时迫于无奈的选择暂时向他们妥协。由此写下书信予以安抚的同时,也让他们全权负责古国内的各项事宜,以此辅佐年幼的古王闻雍。 子储既有回信,茂都和鄒融正好以此当做凭据。加上此番的拥立大功和群臣对他们的畏惧、万民对他们的拥戴,故而两人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地位。鄒融被封为大长老,茂都为大元帅。 从此古国军政大权,唯此二人专断,不在话下。 这正是“一招棋错满盘输,何言天数向古族”。预知后事如何,天下变数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157章权倾古国 “先生,你疯了吗?这诏书是我们苦心得来的,你又怎么能……” 面对鄒融的异常举动,茂都无疑心中充满震惊的同时,也显得极为不能理解。他想要阻止并且将诏书从火盆中抢救出来,却没想到刚刚迈出一步,就被鄒融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茂都充满惊异的看向鄒融,而鄒融目光里的冷漠与决绝却令茂都再一次有种发自内心不寒而栗般的感觉。 “将军觉得,这份诏书是闻寿的好意吗?” “难道先生不这么认为?” 面对茂都充满疑惑的反问,鄒融不禁充满自嘲的一声冷笑。 “将军真的是太小看闻寿了。我们在古国五年了,和他相处的时间难道还少吗?以他刚强的性格,你觉得他没有理由会选择这样做吗?他的心胸虽然并不宽阔,但却是那种誓死不悔选择屈服的人啊。” 鄒融的提醒,无疑是紧急并且必要的。 茂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似乎才从欢喜中醒觉了过来。 “先生的意思是……” “福从天降,这是将军面对这份诏书的认知。在我看来,这封诏命,根本就是足以将我们送上万劫不复般断头台的催命符。” 听到鄒融这样的话,茂都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还有些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但他心中却非常清楚,鄒融此时的言辞绝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们心中的理想是一样的,那就是让曾经没落的古氏一族彻底得到复辟。如果这封禅位诏书并不是一个陷阱,那么鄒融绝对不会义正言辞的选择这样的拒绝方式。 看着火盆中逐渐被烈火吞噬的诏书,鄒融目光迷离、深邃的同时,居然在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闻寿啊闻寿,你临死还这么的用心良苦,真的是难为你了。你希望我继承王位,从而用这样的方式向子储间接传递消息,证明你是被人害死的。而‘本愿寺之变’的结果,无疑也会让子储因此起疑。世袭罔替的诏命是曾经子储赋予诸藩王的特权,而这样的特权恐怕任何一个藩王也不会大义到将他交给到外人的手中吧。尤其还是我这样的一个古族部落的人,子储就更加不会相信了啊。你想用你的死,来完成你最后一次谋略的设定,从而引来子储以及大夏的兵马帮你铲除掉我。你要拉着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只可惜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一番自述,茂都也随之顿悟。小说娃 xiaa 仔细想想,子储所以不来发兵反而安抚的缘故,除了他们困顿在北争之中,还有就是认为‘本愿寺之变’其实闻寿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子储虽然对此很不满意,但毕竟不知道闻寿已经被囚禁的事实。一旦他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鄒融和自己谋定的,那么试问子储又怎么会选择轻易的罢兵呢?一来为了解救兄弟,二来就是古族的地盘他是绝对不允许丢弃的。 “先生,您的决策和想法无疑是周全的。是我考虑不周,如果没有您的提点,此番真的险些铸成了大错啊。” 茂都躬身施礼,态度诚恳地向鄒融请罪。鄒融一声叹息,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怪将军,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通。毕竟是一国之主这么大的权力啊,面对这样的诱惑,一般人都会抵挡不住的。如果我真的依照诏命继承了王位,那么我们想必很快就会成为子储的眼中钉了。而以我们目前拥有的力量,的确还没有和大夏正面冲突的实力啊。” “嗯,您说的的确很对。”对于鄒融的认知,茂都无疑表示认同:“那么以您看来,我们的下一步还需要按照之前的原计划行事吗?” “当然,这是最稳妥的方式。”鄒融点头,同时也十分的肯定:“处决闻寿,是为了防止日后他在内廷反扑掣肘。但为了保住我们自己,我们暂时需要选择委曲求全。闻寿的儿子闻雍只有五岁,这对我们来讲无疑是最佳继承王位的人选。一者,王爵之位世袭罔替,符合国法礼数;二者,我们拥立他,可以向子储更好的表示我们对大夏的忠诚。他便是有心对我们用兵,恐怕也会碍于礼数投鼠忌器;其三,这个孩子尚且年幼,对我们来讲非常好控制;第四,那就是此番拥立大功,足以让我们有理由位列群臣之上。相比于那所谓王位的虚衔,实权和稳妥或许更加对此时的我们显得实际一些啊。” 鄒融的分析可谓鞭辟入里,这让茂都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是啊,这样的安排的确是对我们来讲最好不过的了。” “嗯。”鄒融点头:“我们还要发书信通知到大夏那边,并且为闻寿举行大型的葬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表示最大程度上的忠心。而子储身处北征之中,更加对此无暇顾及。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无疑已经彻底掌握了整个古国的大权。届时子储便要对我们发难,只怕也完全没有理由和机会了。” 茂都点头,就此依照鄒融的提议行事。一面在国中为闻寿发丧,另一面写下书信报知子储。子储收到书信,得知了闻寿已经病故的消息,心中悲痛欲绝。虽然料定其中必然有所缘故,但闻听茂都和鄒融在国中立即立了闻寿的儿子闻雍为王。纵然想要用兵,心中也不禁有所顾忌。 一者,自己身在北征途中,此时不宜回军;二者,诸藩王皆在,古国大事不宜透露引出祸端来;第三,那便是茂都与鄒融掌握着闻寿唯一的血脉。一旦自己兴兵,只怕年幼的闻雍会受到牵连。子储由此顾及、投鼠忌器,不得不再度接纳吕戌的建议,暂且以安抚为上。而鄒融与茂都既然已经夺得了大权,那么子储也只得在此时迫于无奈的选择暂时向他们妥协。由此写下书信予以安抚的同时,也让他们全权负责古国内的各项事宜,以此辅佐年幼的古王闻雍。 子储既有回信,茂都和鄒融正好以此当做凭据。加上此番的拥立大功和群臣对他们的畏惧、万民对他们的拥戴,故而两人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地位。鄒融被封为大长老,茂都为大元帅。 从此古国军政大权,唯此二人专断,不在话下。 这正是“一招棋错满盘输,何言天数向古族”。预知后事如何,天下变数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158章漠北狼族 却说子储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向茂都与鄒融暂时妥协。然而在他心中,却由此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心中因此急切,常有回兵剑锋直指古国为闻寿复仇之念。如今虽然身处北征之中,但却无时无刻不想尽快的结束这场所谓的战争归朝而去。而此时的北国之地,渠荼、壤平、段安三地皆已平定。 大夏兵锋所向,直指漠北屠苏。 屠苏之地,另有人族一只部落。追其源头,也算是上古元氏一族的分支。因初期变故而离开了早期人类生存的起源之地,其中一路东迁便是女贞所率领的古族部落。另一路由此北上到了如今的屠苏,便在此地建都发展。因与古族一样精通驱兽之术,故而常以虎狼为伴。部落以狼首作为图腾,又因身处漠北极寒之地,故而也唤“漠北狼族”。 此民族部落与大夏、古族皆有不同。毕竟地处偏隅,没有那么多的良田。故而部落人民为了生存多以畜牧为业,部落日常习性亦多以肉食、兽奶为主。更兼地处寒冷,经过多年的演变造成了这个部落的人普遍高大、耐寒且身材彪悍的格局。 子储率领各部援军到达屠苏边境的时候,就听说了关于这个民族部落所有的事情。又见此民族经济落后、民众总数合计也不过万余之众,故而心中怀有轻视之意。由此聚将,以此商议平定漠北屠苏的计划。 少时各路藩王到齐,子储孤身稳坐主位。不等席间诸位藩王开口,自己便先说了话。 “极寒之地,不想也有我人族部落存在。我观其民风艰苦,此番用兵正当解救万民。今我大夏带甲十万,而狼族加上民众也不过万余。故而依我之见,我军当以速战。兵戈所向,漠北即一战可定。我意这般,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吕戌便在此时出班。 “王上所见,可堪良策。只是我大夏素来礼仪之邦,如今北征,只为驱逐妖兽。既逢同根部族,理应先礼后兵。今我大军威慑,足以令敌人丧胆。王上若能先遣一使者送出招降书信,岂不也展示了我们大夏的风度吗?若彼军不肯屈服,再行用兵便有理由了。” 诸王闻听,尽皆赞许。子储细思,也觉得不失为道理所在。便令人取来笔墨,有意亲自写下招降书信。吕戌又谏道:“彼军虽为小部落,毕竟我们大夏没有恩泽过他们。如今虽然强兵压境,但大王也当言辞谦恭谨慎。一者表露王上胸怀,二来也好让蛮人予以心悦诚服。” 子储闻言,不禁窃笑。回应道:“量此小小部落,难不成还有胆量抗拒我大夏天兵不成?我为大国雄主,岂有屈就小部之理?若肯屈服便好,若不能屈服,我大军兵锋所向,顷刻便将他漠北夷为平地。” 于是笔走游龙,就此写下了书信。又遣使人,当即送到狼族部落中去。 此时漠北狼族的部落首领名唤萨日勒,年纪不过四十岁。因自幼善施弓马、能驱异兽,故而二十五岁便被推举成为了部落中的首领。在位十五年,多立威信于部落之中。因性格热血好战,故而提倡的政策便是“全族皆兵”。意义也好理解,那便是拿起套马杆的时候就是牧民,而当你放下套马杆举起长矛的时候便是保家卫国的战士。由于这个政策的推行,虽然部落经济落后,但四面环绕的妖兽却没有了往日的侵扰之患。 漠北狼族由此鹤立屠苏,远近无论多么凶猛的妖兽都不敢轻易冒进。绝世唐门 萨日勒麾下两位权臣,一为蒙丹,二为驼陀。两人一文一武,一并在部落中辅佐萨日勒、深得信任。自从大夏雄兵到此,狼族内部便有动荡之意。毕竟大夏兵强马壮,而在中原多年的声势,也给身为漠北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但以性格而论,身为首领的萨日勒是不知不扣的者。大夏自从北征开始,一路兵锋所向尽皆攻必取、战必胜。萨日勒热血沸腾,早有和大夏一较高低的心愿。他虽然是这样的心思,但部落中的民众却对大夏深感畏惧。虽想用兵,但蒙丹苦劝。萨日勒碍于民心,故而迟迟没有对大夏的北征予以动作。 如今大夏平定北方三地,兵锋所向,直指漠北屠苏而来。萨日勒闻讯,立即请来蒙丹与驼陀商议。驼陀是武将,在部落中担任大元帅的职位。他和萨日勒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者。萨日勒心中明白,驼陀对于用兵不会有什么样的异议。相比之下,更重要的还是身为自己军师的蒙丹。 心中由此想法,萨日勒便也和蒙丹选择了开张不公。 “军师曾经所言,不失为道理所在。故而大夏北征用兵,我碍于民声这才对大夏迟迟不曾动手。如今夏国兵锋所指,已经近乎兵临我屠苏城下。就算我们不对他用兵,只怕以他们的意愿,不平定了我们的驻地也不会轻易的退去的。似此时机,不知军师又有何高见?” 萨日勒一出口,蒙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淡然含笑,手中羽扇轻摇。 “先前不让大王用兵,只因大夏虽然远征,却没有触犯我部落的利益。民众祈愿和平,不愿意多生事端,故而我才苦劝大王。如今大夏兵临城下,民众为求自保,自然心向我们。此时大王兴兵,合乎万众民心。” 萨日勒大笑。 正值此时,忽有军卒来报,言大夏遣使者送夏王书信来了。 萨日勒不屑一顾,蒙丹却谏言道:“彼军既来书信,便是出于礼敬之道。大王可先看虚实怎样,再行定夺不迟。” 萨日勒细思,觉得蒙丹之言不失为道理。 毕竟大夏此番前来声势浩荡,纵然自己无所畏惧,但很难得到民众这边的支持。如果能不开战,自然还是不开战的好。于是轻轻点头,就此命人请上使者,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纵有一腔热血在,唯恐负了万民心”。预知会见使者怎样,狼族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58章漠北狼族 却说子储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向茂都与鄒融暂时妥协。然而在他心中,却由此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心中因此急切,常有回兵剑锋直指古国为闻寿复仇之念。如今虽然身处北征之中,但却无时无刻不想尽快的结束这场所谓的战争归朝而去。而此时的北国之地,渠荼、壤平、段安三地皆已平定。 大夏兵锋所向,直指漠北屠苏。 屠苏之地,另有人族一只部落。追其源头,也算是上古元氏一族的分支。因初期变故而离开了早期人类生存的起源之地,其中一路东迁便是女贞所率领的古族部落。另一路由此北上到了如今的屠苏,便在此地建都发展。因与古族一样精通驱兽之术,故而常以虎狼为伴。部落以狼首作为图腾,又因身处漠北极寒之地,故而也唤“漠北狼族”。 此民族部落与大夏、古族皆有不同。毕竟地处偏隅,没有那么多的良田。故而部落人民为了生存多以畜牧为业,部落日常习性亦多以肉食、兽奶为主。更兼地处寒冷,经过多年的演变造成了这个部落的人普遍高大、耐寒且身材彪悍的格局。 子储率领各部援军到达屠苏边境的时候,就听说了关于这个民族部落所有的事情。又见此民族经济落后、民众总数合计也不过万余之众,故而心中怀有轻视之意。由此聚将,以此商议平定漠北屠苏的计划。 少时各路藩王到齐,子储孤身稳坐主位。不等席间诸位藩王开口,自己便先说了话。 “极寒之地,不想也有我人族部落存在。我观其民风艰苦,此番用兵正当解救万民。今我大夏带甲十万,而狼族加上民众也不过万余。故而依我之见,我军当以速战。兵戈所向,漠北即一战可定。我意这般,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吕戌便在此时出班。 “王上所见,可堪良策。只是我大夏素来礼仪之邦,如今北征,只为驱逐妖兽。既逢同根部族,理应先礼后兵。今我大军威慑,足以令敌人丧胆。王上若能先遣一使者送出招降书信,岂不也展示了我们大夏的风度吗?若彼军不肯屈服,再行用兵便有理由了。” 诸王闻听,尽皆赞许。子储细思,也觉得不失为道理所在。便令人取来笔墨,有意亲自写下招降书信。吕戌又谏道:“彼军虽为小部落,毕竟我们大夏没有恩泽过他们。如今虽然强兵压境,但大王也当言辞谦恭谨慎。一者表露王上胸怀,二来也好让蛮人予以心悦诚服。” 子储闻言,不禁窃笑。回应道:“量此小小部落,难不成还有胆量抗拒我大夏天兵不成?我为大国雄主,岂有屈就小部之理?若肯屈服便好,若不能屈服,我大军兵锋所向,顷刻便将他漠北夷为平地。” 于是笔走游龙,就此写下了书信。又遣使人,当即送到狼族部落中去。 此时漠北狼族的部落首领名唤萨日勒,年纪不过四十岁。因自幼善施弓马、能驱异兽,故而二十五岁便被推举成为了部落中的首领。在位十五年,多立威信于部落之中。因性格热血好战,故而提倡的政策便是“全族皆兵”。意义也好理解,那便是拿起套马杆的时候就是牧民,而当你放下套马杆举起长矛的时候便是保家卫国的战士。由于这个政策的推行,虽然部落经济落后,但四面环绕的妖兽却没有了往日的侵扰之患。 漠北狼族由此鹤立屠苏,远近无论多么凶猛的妖兽都不敢轻易冒进。绝世唐门 萨日勒麾下两位权臣,一为蒙丹,二为驼陀。两人一文一武,一并在部落中辅佐萨日勒、深得信任。自从大夏雄兵到此,狼族内部便有动荡之意。毕竟大夏兵强马壮,而在中原多年的声势,也给身为漠北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但以性格而论,身为首领的萨日勒是不知不扣的者。大夏自从北征开始,一路兵锋所向尽皆攻必取、战必胜。萨日勒热血沸腾,早有和大夏一较高低的心愿。他虽然是这样的心思,但部落中的民众却对大夏深感畏惧。虽想用兵,但蒙丹苦劝。萨日勒碍于民心,故而迟迟没有对大夏的北征予以动作。 如今大夏平定北方三地,兵锋所向,直指漠北屠苏而来。萨日勒闻讯,立即请来蒙丹与驼陀商议。驼陀是武将,在部落中担任大元帅的职位。他和萨日勒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者。萨日勒心中明白,驼陀对于用兵不会有什么样的异议。相比之下,更重要的还是身为自己军师的蒙丹。 心中由此想法,萨日勒便也和蒙丹选择了开张不公。 “军师曾经所言,不失为道理所在。故而大夏北征用兵,我碍于民声这才对大夏迟迟不曾动手。如今夏国兵锋所指,已经近乎兵临我屠苏城下。就算我们不对他用兵,只怕以他们的意愿,不平定了我们的驻地也不会轻易的退去的。似此时机,不知军师又有何高见?” 萨日勒一出口,蒙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淡然含笑,手中羽扇轻摇。 “先前不让大王用兵,只因大夏虽然远征,却没有触犯我部落的利益。民众祈愿和平,不愿意多生事端,故而我才苦劝大王。如今大夏兵临城下,民众为求自保,自然心向我们。此时大王兴兵,合乎万众民心。” 萨日勒大笑。 正值此时,忽有军卒来报,言大夏遣使者送夏王书信来了。 萨日勒不屑一顾,蒙丹却谏言道:“彼军既来书信,便是出于礼敬之道。大王可先看虚实怎样,再行定夺不迟。” 萨日勒细思,觉得蒙丹之言不失为道理。 毕竟大夏此番前来声势浩荡,纵然自己无所畏惧,但很难得到民众这边的支持。如果能不开战,自然还是不开战的好。于是轻轻点头,就此命人请上使者,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纵有一腔热血在,唯恐负了万民心”。预知会见使者怎样,狼族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59章 火牛破敌 却说萨日勒考虑到蒙丹的建议,就此从其言,命人因此请上使者。 少时使者到来,但见狼族部落经济落后,也和子储一样心中怀有轻视之念。故而即便是见了身为首领的萨日勒,仍旧以大国使者姿态自居。萨日勒心中不悦,但碍于蒙丹的面子,只得暂时选择屈就。使者由此奉上书信,萨日勒但见信中言辞也甚为傲慢。期间话语竟也多有轻视之意,心中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一声怒喝之间,当即拍案而起。 “子储儿,焉敢如此?” 于是不由分说,当即喝令军士将使者拿下。 蒙丹苦劝,萨日勒也不解释,直接将书信交到他的手上。 “书信言辞如此,足见夏朝风度。我狼族虽然身居漠北,但却和他素无过节,何以如此轻慢?今以此施压,是欺我部落中无人啊。更兼此使者如此,我若屈就,何以取信部落万民?” 蒙丹览毕书信,也是眉头紧皱。回首但见使者即便被军士俘获,仍旧不肯屈服。不禁一声冷笑,问道:“尔不过一使者,焉敢如此?信不信我狼族让你有命来此,却没命回去的?” 使者闻言,破口大骂道:“我乃大国使者,岂有屈服蛮夷之理?若敢对我动手,我大夏雄兵在外,顷刻踏平你漠北之地。” 驼陀大怒,喝道:“好个不知死的,今若不杀你,只怕我狼族日后已无法在漠北立足了。你大夏在中原横行无忌,如今又来漠北逞凶。真以为这‘志霸大陆’,全都是你大夏的疆土了吗?” 使者仍旧不服。 驼陀转首去看萨日勒,萨日勒则将询问似的目光转向蒙丹。 蒙丹轻摇羽扇,沉思片刻,言道:“大夏国君如此,我部即便屈服日后恐也遭到排挤。此非大王要战,实乃情势所逼罢了。” 萨日勒闻言,心中会意。 于是就此传令,直接将使者推出斩首。以血祭旗之余,又将使者头颅悬挂部落东门。期间更以大夏书信布告部落万民,民众因此沸腾,不惜一切要与大夏交兵。萨日勒欣喜,心中也再无顾忌。由此传下命令,命驼陀为大元帅。克日整兵,正式向大夏宣战。 消息传到子储耳中,子储大怒。不禁拍案而起,喝道:“蛮夷,安敢如此?” 当即传令,大军兵进五十里。在漠北狼族城关十里平原处下寨,全军枕戈待旦,准备次日攻城。 吕戌闻听军令,当即来见子储,言道:“狼族无礼,理当用武。只是大王便要用兵,也不该如此的不谨慎。如今距离敌军城关太近,更兼地处平原,我军无有屏障天险作为倚仗。若敌军突袭而来,我军恐遭莫大损失。” 闻听吕戌所言,子储不屑浅笑,言道:“蛮夷部,不过万余之众,安敢与我大朝正面用武?我军如今带甲十万,正当以此威慑。虽然地处平原下寨,但各寨外面已经多设鹿角。如此严密守卫,敌军若敢来犯,只叫他有来无回。” 吕戌见子储坚持,也不便多言。轻叹一声,就此告退。 大夏既有安排,便有探马报入狼族部落之中。狼王萨日勒闻讯,急召蒙丹与驼陀前来商议。 萨日勒道:“今闻探马汇报,大夏已经有所动静。如今拔营起寨,在距离我部落十里处安营扎寨。如今敌众我寡,更兼彼军已成进攻态势。以此形势来看,只怕明日便要对我部发起进攻了。似若如此,我部却当如何?” 蒙丹轻摇羽扇,笑道:“敌军既要明日发起进攻,我军便在今夜杀将过去。敌军轻视我等,必然少有防备。我料今与夏朝之役,今夜便有分晓。” 驼陀道:“奇袭虽可,但夏朝也有准备。即便不曾在营中设防,但毕竟营盘外早已多设鹿角。我军若轻易冒进,只怕未曾杀入大营,敌军便已察觉。如若整军抗衡,我军虽然勇猛,只怕兵力悬殊也难有胜算。” 蒙丹笑道:“若以寻常奇袭,自然不可。然而我部素来能驱猛兽,奇袭之时,可令猛兽在前。届时只需五百牤牛作为前队,待到夜晚,便可直接赶入敌军营寨之中。营外纵有鹿角再多,也抵挡不住牛群的突破。” 萨日勒闻言大喜,遂转首看向驼陀,问道:“以将军之见,军师此计可行否?” 驼陀道:“此计甚妙,但以我来看还需变通一二。除了准备五百牤牛之外,还需多备柴草。届时让牛群背着,点火一并冲入敌营。敌营内帐篷、围栏尽为燃火之物,届时大火起荡,足可一战而助我军得胜无疑。” 萨日勒大喜,就此从其计。 是夜十分,子储正在营中准备睡下。忽听得不晓得动静,便如排山倒海之势赫然袭来。子储疑惑,下意识的出营寻探。一见之下,心中震惊。但见数百牤牛成群,身上尽数点燃柴草。不等自己这边做出反应,便已径直的朝着自己的大营攻袭而来。 子储慌张,尚且来不及传令。火牛群的冲击力便已经将营门外的鹿角尽数撞破,大营营门虽然坚固,但在火牛群的冲击之下也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挡之力。牛群就如同决堤般的潮水,瞬间已经冲入自己的大营之内。 一时间火光冲天,自家营寨已经尽数被点燃并且沦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大夏各部虽然人马众多,但也在此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被火烧死、牛群冲死、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子储惊慌,急命救援火势。然而火势瞬间而起,的确太大。就在军心慌乱之时,马似山崩之声再度由远及近般的传来。 借助夜晚这通天般的火光,子储也在大营中看得清楚。原来是漠北狼族的军马趁夜来袭,为首一员将领身材极为魁梧。胯下骑一头足有一人高的剑齿猛虎,高声断喝指挥全军。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漠北狼族的大元帅驼陀。 子储见势,忍不住一声惊呼。驼陀闻声,正好看见。见子储身着与诸将不同,便知道他在大夏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当即一声断喝,便引众军直扑子储而来。 子储惶遽,身边部将见子储有危险,急忙前来救援。然而狼族战骑所骑的,尽是虎豹凶兽。大夏诸将纵然无所畏惧,坐下战马却不敢向前。更兼驼陀所骑的花斑剑齿虎,实乃百年难遇的神兽。不但速度快似战马,其声更与九天惊雷无二。但见大夏诸将,驼陀当即将缰绳一勒。顷刻之间胯下猛虎暴起,一声嘶吼震天动地。大夏诸将坐下战马原本就对虎豹畏惧,如今但听如此虎啸,都不自觉地前腿跪倒。诸将不曾有备,十有八九都被坐下的战马翻了下来。 驼陀也不多顾其他,但见子储身旁无人,便纵马朝着他径直的奔袭而来。 这正是“轻敌方引火烧身,如今性命又堪忧”。预知子储性命怎样,双方战事最终若何?且看下文。 第160章狼族猛将 却说驼陀以胯下神兽之威喝退了保护子储的大夏诸将,便驱动花斑剑齿虎直取子储而来。 子储自知危险,便欲上马逃走。 驼陀一声断喝,刹那如长风动地、云聚山河。子储欲乘战马受惊,一声咆哮之间,就此远逃。子储骇然,不及再寻其他战马,驼陀纵虎已然疾驰而来。 “贼将,还往哪里走?” “我命休矣。” 子储惊呼一声。 便在此时,一骑从熊熊烈焰之中突出。大喝一声:“休伤我主!!!” 顷刻间,子储和驼陀都吃了一惊。便在一愣神的机会,此人纵马已然杀到。子储细看,见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前番自己一并封了王爵的章滁。子储心中宽慰,自知有救。驼陀坐下花斑剑齿虎又是一声咆哮,但章滁所骑也非寻常战马。此马日行千里,竟然无惧虎啸。不等驼陀做出反应,便已经赫然独骑挡在了子储的面前。 “王上速去,此人我自挡他。” “哦。” 子储不敢多做耽误,立即寻了另外的一匹快马。但见西面火势稍弱,也不多想,纵马便往西面逃走。 此时的大营之内,火光已经冲天。 大夏各部军马虽多,但也在熊熊烈火之中近乎损失殆尽。 驼陀与章滁对立,但见章滁身材魁梧,完全不在自己之下,便知此人极为勇猛。又听得刚刚章滁对于子储的呼唤,如今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早先的想法。 “原来那个就是你们大夏的王上,看来你是让我错失了大功一件啊。” 他面露冷笑,面对此时的章滁居然毫无惧色。相比于驼陀的放荡不羁,章滁却一脸严肃。此时的他手擎战斧,在烈火中愤然而立。 “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你伤害我家王上。” “呵呵,够豪迈。只可惜你们夏朝大势已去,而且你也救不了他。你存在的价值,只是拖延他被我击斩的时间而已。” 章滁大怒,纵马便朝着驼陀而来。驼陀也不和他客气,两个人各举兵刃,便在这火光冲天的残破大营中动起手来。 要说章滁的武艺,着实不错。论及战绩,自从出世以来,或许唯一让他真正佩服的人便只有矶子一个而已。而论及厮杀之勇猛,夏朝之内便更是除了已经故去的圣王矶子之外,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曾经他败给过崇瑀,并且和茂都武艺不相上下。 如今这些让他堪忧的对手都已经不在人世,章滁更是认为天下没有谁会再是自己的对手。然而当他真的和眼前的驼陀动起手来,章滁或许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天外有天的道理。 无怪于驼陀会如此的轻视他,虽然自己的身材和驼陀看似不相上下。可是论及身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驼陀的对手。驼陀手中一把大刀看似沉重,却被他舞动如飞。更兼刀法神出鬼没,章滁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女娲书库 两人相战仅仅十余合,章滁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驼陀对于他这个对手,似乎根本就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如同老叟戏顽童,驼陀对抗自己只以单臂便可轻松应对。 “不想此处竟还有这般人物。” 章滁心有余悸,只想尽可能的多推延一些时间,也好让子储有更大的机会能够成功逃脱。然而驼陀对于这场战斗,无疑已经十分的厌倦了。 “行了,把路让开吧。你心中应该很清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看在你对夏朝的忠义情分上,这才不忍对你多加伤害。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不若归顺我‘漠北狼族’。我部首领爱惜人才,必不辜负你的平生大志。你若能够为我狼族所用,岂不美哉。如若不肯,你也算对你们的王上尽到了职责和义务。我不想杀你,你且逃命去吧。” 驼陀目光冷漠,语气淡漠但却不怒而威。章滁则周身颤抖、嘴唇紧抿。 他心中很清楚,驼陀并没有和自己说笑。论及实力,莫说如今的他独自一人,便是再多出几个自己来,也决计不可能战胜得了眼前的这个驼陀。身为猛将素来自视甚高的章滁,平生第一次如此心生惬意。但考虑到子储可能存在的危险,此时的自己是万万也不能轻言退却的。 “我身为夏朝之将,职责就是要保护王上的周全。今番我纵然武功不济,也定然要与你周旋到底。” 闻听章滁此言,驼陀轻轻点头。 “既如此,我今日成全了你又有何妨。” 一语言出,便再度纵虎而来。猛虎咆哮,驼陀手中大刀也已经赫然高高举起。他单臂用力,赫然朝着章滁直劈下来。章滁紧咬牙关,立横大斧抵挡。刹那间两只兵器碰到一起,不觉发出一声爆裂般钝器撞击的轰鸣声。 璋滁只感觉自己的一双膀臂酸麻,整个脑袋都在瞬间“嗡嗡”作响。胸口一股热流翻涌,根本让自己完全的控制不住。他呜咽几声,最终还是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但见璋滁的模样,驼陀只是冷笑,也不乘时偷袭。 “快走吧,我不想害你的性命。实话对你说,刚刚的一击我便只用了五分的力量。你若继续顽抗,下一刀可就是十分了。” 尽管驼陀这般威吓,而璋滁也知道他并没有和自己在说笑。但为了保护子储,璋滁此时只想多争取一些时间。 “十分,我正要试一试。” 他脸色惨白,却仍旧不肯后退半步。驼陀冷笑道:“怎么,难道非让我将你打倒爬不起来吗?也罢,你既然决心寻死,此番我便成全了你又能如何?” 一语出口,第二刀又朝着璋滁劈了下来。 璋滁怒吼,手举大斧再度强行硬刚。两只兵器再度碰到一起,而这一次璋滁已经近乎失去了听觉。尽管他依旧想要苦撑,但最终还是因为身体的承受能力到达了极限就此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但见璋滁落马,驼陀身边军士立即合围上来。 驼陀念及璋滁忠义,心有多有不忍。部将看出,因此上前谏言道:“此人愚忠夏朝,更兼此番已经成为了废人。元帅留下了他,不过也只是让他徒增痛苦而已。不若送他个痛快,也算成全了他的忠义之名。” 驼陀望了璋滁一眼,忍不住一声叹息。面对部将所言,此时只是不答。就此拨转坐骑,纵虎一路奔西直追子储而去。部将得驼陀默许,就此手举长刀。一刀劈下之间,就此将璋滁人头砍下。 可惜大夏一代忠杰,亦由此殒命。 这正是“既为忠烈命身死,不令王上涉险凶”。预知璋滁命丧,能否换得来子储成功般逃出生天?且看下文。 第160章狼族猛将 却说驼陀以胯下神兽之威喝退了保护子储的大夏诸将,便驱动花斑剑齿虎直取子储而来。 子储自知危险,便欲上马逃走。 驼陀一声断喝,刹那如长风动地、云聚山河。子储欲乘战马受惊,一声咆哮之间,就此远逃。子储骇然,不及再寻其他战马,驼陀纵虎已然疾驰而来。 “贼将,还往哪里走?” “我命休矣。” 子储惊呼一声。 便在此时,一骑从熊熊烈焰之中突出。大喝一声:“休伤我主!!!” 顷刻间,子储和驼陀都吃了一惊。便在一愣神的机会,此人纵马已然杀到。子储细看,见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前番自己一并封了王爵的章滁。子储心中宽慰,自知有救。驼陀坐下花斑剑齿虎又是一声咆哮,但章滁所骑也非寻常战马。此马日行千里,竟然无惧虎啸。不等驼陀做出反应,便已经赫然独骑挡在了子储的面前。 “王上速去,此人我自挡他。” “哦。” 子储不敢多做耽误,立即寻了另外的一匹快马。但见西面火势稍弱,也不多想,纵马便往西面逃走。 此时的大营之内,火光已经冲天。 大夏各部军马虽多,但也在熊熊烈火之中近乎损失殆尽。 驼陀与章滁对立,但见章滁身材魁梧,完全不在自己之下,便知此人极为勇猛。又听得刚刚章滁对于子储的呼唤,如今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早先的想法。 “原来那个就是你们大夏的王上,看来你是让我错失了大功一件啊。” 他面露冷笑,面对此时的章滁居然毫无惧色。相比于驼陀的放荡不羁,章滁却一脸严肃。此时的他手擎战斧,在烈火中愤然而立。 “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你伤害我家王上。” “呵呵,够豪迈。只可惜你们夏朝大势已去,而且你也救不了他。你存在的价值,只是拖延他被我击斩的时间而已。” 章滁大怒,纵马便朝着驼陀而来。驼陀也不和他客气,两个人各举兵刃,便在这火光冲天的残破大营中动起手来。 要说章滁的武艺,着实不错。论及战绩,自从出世以来,或许唯一让他真正佩服的人便只有矶子一个而已。而论及厮杀之勇猛,夏朝之内便更是除了已经故去的圣王矶子之外,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曾经他败给过崇瑀,并且和茂都武艺不相上下。 如今这些让他堪忧的对手都已经不在人世,章滁更是认为天下没有谁会再是自己的对手。然而当他真的和眼前的驼陀动起手来,章滁或许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天外有天的道理。 无怪于驼陀会如此的轻视他,虽然自己的身材和驼陀看似不相上下。可是论及身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驼陀的对手。驼陀手中一把大刀看似沉重,却被他舞动如飞。更兼刀法神出鬼没,章滁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女娲书库 两人相战仅仅十余合,章滁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驼陀对于他这个对手,似乎根本就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如同老叟戏顽童,驼陀对抗自己只以单臂便可轻松应对。 “不想此处竟还有这般人物。” 章滁心有余悸,只想尽可能的多推延一些时间,也好让子储有更大的机会能够成功逃脱。然而驼陀对于这场战斗,无疑已经十分的厌倦了。 “行了,把路让开吧。你心中应该很清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看在你对夏朝的忠义情分上,这才不忍对你多加伤害。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不若归顺我‘漠北狼族’。我部首领爱惜人才,必不辜负你的平生大志。你若能够为我狼族所用,岂不美哉。如若不肯,你也算对你们的王上尽到了职责和义务。我不想杀你,你且逃命去吧。” 驼陀目光冷漠,语气淡漠但却不怒而威。章滁则周身颤抖、嘴唇紧抿。 他心中很清楚,驼陀并没有和自己说笑。论及实力,莫说如今的他独自一人,便是再多出几个自己来,也决计不可能战胜得了眼前的这个驼陀。身为猛将素来自视甚高的章滁,平生第一次如此心生惬意。但考虑到子储可能存在的危险,此时的自己是万万也不能轻言退却的。 “我身为夏朝之将,职责就是要保护王上的周全。今番我纵然武功不济,也定然要与你周旋到底。” 闻听章滁此言,驼陀轻轻点头。 “既如此,我今日成全了你又有何妨。” 一语言出,便再度纵虎而来。猛虎咆哮,驼陀手中大刀也已经赫然高高举起。他单臂用力,赫然朝着章滁直劈下来。章滁紧咬牙关,立横大斧抵挡。刹那间两只兵器碰到一起,不觉发出一声爆裂般钝器撞击的轰鸣声。 璋滁只感觉自己的一双膀臂酸麻,整个脑袋都在瞬间“嗡嗡”作响。胸口一股热流翻涌,根本让自己完全的控制不住。他呜咽几声,最终还是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但见璋滁的模样,驼陀只是冷笑,也不乘时偷袭。 “快走吧,我不想害你的性命。实话对你说,刚刚的一击我便只用了五分的力量。你若继续顽抗,下一刀可就是十分了。” 尽管驼陀这般威吓,而璋滁也知道他并没有和自己在说笑。但为了保护子储,璋滁此时只想多争取一些时间。 “十分,我正要试一试。” 他脸色惨白,却仍旧不肯后退半步。驼陀冷笑道:“怎么,难道非让我将你打倒爬不起来吗?也罢,你既然决心寻死,此番我便成全了你又能如何?” 一语出口,第二刀又朝着璋滁劈了下来。 璋滁怒吼,手举大斧再度强行硬刚。两只兵器再度碰到一起,而这一次璋滁已经近乎失去了听觉。尽管他依旧想要苦撑,但最终还是因为身体的承受能力到达了极限就此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但见璋滁落马,驼陀身边军士立即合围上来。 驼陀念及璋滁忠义,心有多有不忍。部将看出,因此上前谏言道:“此人愚忠夏朝,更兼此番已经成为了废人。元帅留下了他,不过也只是让他徒增痛苦而已。不若送他个痛快,也算成全了他的忠义之名。” 驼陀望了璋滁一眼,忍不住一声叹息。面对部将所言,此时只是不答。就此拨转坐骑,纵虎一路奔西直追子储而去。部将得驼陀默许,就此手举长刀。一刀劈下之间,就此将璋滁人头砍下。 可惜大夏一代忠杰,亦由此殒命。 这正是“既为忠烈命身死,不令王上涉险凶”。预知璋滁命丧,能否换得来子储成功般逃出生天?且看下文。 第161章险象环生 却说子储在璋滁的庇护之下逃出生天,一路便往西面火势最小的地方奔走。 一路行来,遇上几拨敌兵。虽然都逃了出来,但左突又杀之间,无疑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便在此时,身后虎啸之声再度传来。子储回头看去,但见冲天火光之中,驼陀竟然驱虎追来。 子储骇然,同时心中也料想璋滁此番凶多吉少。虽然倍怀感伤,但此时仍旧以逃命为先。忽的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流矢,正射中了子储的胯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就此翻倒在地的同时,竟也将子储直接摔了下来。 眼看追兵不久便到,子储自知在劫难逃。 便在此时,右面又有一骑飞出。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来人此时倍显落拓当仍旧不失俊美的面容。此非是旁人,正是子储的另一位兄弟伯麟。 自打五年之前子储列土封王,伯麟便在起源之地发展。期间子储两次发动北征,伯麟都有参与。只恨身体儒弱、常有病态,故而屡次聚将议事,伯麟都在帐中休养。为了配合子储,只派遣自己国中的部将予以代表。 今番大营失火,夏朝兵败。伯麟虽有谋略,却也无力回天。以他的能力足可自保,但心中始终念及子储的安危。虽然率领着自己的所部逃出了火海般的大营并且组织各部人马保存了不少的实力,但却始终没有看到子储的踪影。 伯麟由此心中忧虑,又怕大夏各部全军覆没,故而此番独骑来救。一番冲杀,兄弟两人终于再度见了面。 “麟弟。” “兄长!!!” 伯麟大呼,但见子储落马。自己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翻下马背跑到子储的身前。此时的子储,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身为王上的雄风。但见伯麟之面,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伯麟知道此处危险,又见不远处追兵喊杀阵阵,自知不能就停。急忙扶起了子储,言道:“兄长,此处不是谈话的所在。速速和我离开此地,如今我大夏虽然兵败,但多部人马已经逃出生天。纵然不能取胜,也可保全王兄周全。” 子储叹道:“弟来救援,愚兄深表宽慰。只是战马身中流矢,如今已经不能行走了。这茫茫火海,却当如何逃出去啊?” 伯麟紧咬牙关,言道:“王兄勿忧,我有战马。王兄骑乘,一路可向西南而去。吕戌就在那里组织,如今已经集合了我们剩余的兵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夏纵然失利,料想狼族也不敢轻易冒进的。” 子储惊呼,问道:“战马一匹,弟让给了我,你却如何逃生?” 伯麟急道:“兄为我大夏诸王之首,如今情势危机哪里还要顾得那么许多。我大夏没了伯麟一人尚可,断然不可没有了王兄啊。弟若能逃出生天,你我兄弟不怕将来没有再见之日。弟若不幸殒命,也是天数当然。兄整顿军马,来日当卷土重来为弟复仇。” 言毕不由分说,直接将子储扶上了自己的战马。又听得身后喊杀声中,转追身着锦袍之人。伯麟由此顿悟,复与子储道:“兄穿着明显,不若与弟换一换。只有这样,才能逃过追兵的耳目啊。” 一语出口,也不等子储多说。直接伸手强行扒下了他的衣服,随即披在自己的身上。子储惊呼不可,伯麟却如何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一记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战马便似脱了缰绳一般,就此疾驰向着西南方向长驱而去。520 既送走了子储,伯麟便将衣物挂在一根树杈上做以伪装。自己却在暗中躲藏,等待机会。少时驼陀纵马疾驰到来,只看见不远处的锦袍。由此纵马上前,一刀直劈下来。但听得“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驼陀见是树枝,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伯麟便在此时从路边猛然跳出,赫然以手中长剑朝着驼陀便狠狠般的刺去。驼陀闪避不及,右臂正被刺伤。但见身后伯麟,一声怒喝之间就此回首一刀反刺。 刀锋闪动着硕硕般的寒光,直接刺穿了伯麟的胸膛。伯麟一声惨叫之间,亦由此殒命。 借助这个间隙,子储终于纵马逃出了火海。 此时的吕戌,也已经率领着大夏的残兵在后方构建出了新的防垒。但见子储回归,立即将他迎入壁垒之内。子储既得救援,终于因为精疲力尽翻身落下马来。众人抢救,这才将他最终唤醒。 此时天色已明,一夜激战致使夏朝十万带甲仅存三千余众。 子储虽然险象环生,但却终究不见伯麟和璋滁,心中已然知晓此二人多半命丧。加上一夜心力交瘁,故而卧床不起。吕戌心中明了,此番北征若再继续僵持下去,早晚夏朝全军必有倾覆之险。由此传令以百人遍插旌旗、故作疑兵,暗中已经开始整军准备后撤了。 却说驼陀大胜,以‘火牛阵’一夜而破大夏雄兵。虽然没有擒获子储,却将大夏诸多名将以及子储王弟伯麟一并诛灭。心中大喜之间,便有追击之意。忽见不远处硝烟四起、旌旗漫天,心中虽也怀疑是夏朝的以兵之计。然而为了稳妥起见,最终不敢轻易冒进。 深思熟虑过后,最终决定收兵向狼王萨日勒复命。 大军未归,信使先到。萨日勒身在部落之中,闻听驼陀果然成就了大功,心中极为欢喜。又闻驼陀率众而归,便召集部落中的百官一并出城迎接。 二人相见,驼陀便向狼王叩首。萨日勒大喜,伸双手将他扶起。赞许道:“元帅果有雄才,今一战而成。展我部落威严不说,也使那夏朝再也不敢小视我漠北狼族矣。” 驼陀道:“若无军事妙计,末将岂能成就大功?” 萨日勒大笑,回首看向蒙丹,问道:“大夏兵败,我欲乘胜追击,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蒙丹摇头,言道:“此事以微臣之见,断然不可。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夏此番虽然兵败,但国力仍旧雄厚。我部虽胜,毕竟势弱而无后劲之力。更兼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虽然大元帅此番一战成就了盖世功业,但我们部落的军力也有不小的损伤。似此时机,理当休养为上。一旦轻易冒进,若有变故,众皆不能还。” 萨日勒眉头微蹙,言道:“非我不纳良言,只恐大夏今日退去,那子储来日又要复仇的。长此以往,我部不能安枕。” 蒙丹笑道:“首领勿忧,微臣心中已有良策。今只略施小计,便可使大夏十年之内再不敢到我漠北造次,而我部亦可换来十年太平。” 这正是“一夜方成盖世功,天明又欲定大计”。预知蒙丹心中计谋怎样,形势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61章险象环生 却说子储在璋滁的庇护之下逃出生天,一路便往西面火势最小的地方奔走。 一路行来,遇上几拨敌兵。虽然都逃了出来,但左突又杀之间,无疑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便在此时,身后虎啸之声再度传来。子储回头看去,但见冲天火光之中,驼陀竟然驱虎追来。 子储骇然,同时心中也料想璋滁此番凶多吉少。虽然倍怀感伤,但此时仍旧以逃命为先。忽的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流矢,正射中了子储的胯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就此翻倒在地的同时,竟也将子储直接摔了下来。 眼看追兵不久便到,子储自知在劫难逃。 便在此时,右面又有一骑飞出。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来人此时倍显落拓当仍旧不失俊美的面容。此非是旁人,正是子储的另一位兄弟伯麟。 自打五年之前子储列土封王,伯麟便在起源之地发展。期间子储两次发动北征,伯麟都有参与。只恨身体儒弱、常有病态,故而屡次聚将议事,伯麟都在帐中休养。为了配合子储,只派遣自己国中的部将予以代表。 今番大营失火,夏朝兵败。伯麟虽有谋略,却也无力回天。以他的能力足可自保,但心中始终念及子储的安危。虽然率领着自己的所部逃出了火海般的大营并且组织各部人马保存了不少的实力,但却始终没有看到子储的踪影。 伯麟由此心中忧虑,又怕大夏各部全军覆没,故而此番独骑来救。一番冲杀,兄弟两人终于再度见了面。 “麟弟。” “兄长!!!” 伯麟大呼,但见子储落马。自己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翻下马背跑到子储的身前。此时的子储,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身为王上的雄风。但见伯麟之面,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伯麟知道此处危险,又见不远处追兵喊杀阵阵,自知不能就停。急忙扶起了子储,言道:“兄长,此处不是谈话的所在。速速和我离开此地,如今我大夏虽然兵败,但多部人马已经逃出生天。纵然不能取胜,也可保全王兄周全。” 子储叹道:“弟来救援,愚兄深表宽慰。只是战马身中流矢,如今已经不能行走了。这茫茫火海,却当如何逃出去啊?” 伯麟紧咬牙关,言道:“王兄勿忧,我有战马。王兄骑乘,一路可向西南而去。吕戌就在那里组织,如今已经集合了我们剩余的兵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夏纵然失利,料想狼族也不敢轻易冒进的。” 子储惊呼,问道:“战马一匹,弟让给了我,你却如何逃生?” 伯麟急道:“兄为我大夏诸王之首,如今情势危机哪里还要顾得那么许多。我大夏没了伯麟一人尚可,断然不可没有了王兄啊。弟若能逃出生天,你我兄弟不怕将来没有再见之日。弟若不幸殒命,也是天数当然。兄整顿军马,来日当卷土重来为弟复仇。” 言毕不由分说,直接将子储扶上了自己的战马。又听得身后喊杀声中,转追身着锦袍之人。伯麟由此顿悟,复与子储道:“兄穿着明显,不若与弟换一换。只有这样,才能逃过追兵的耳目啊。” 一语出口,也不等子储多说。直接伸手强行扒下了他的衣服,随即披在自己的身上。子储惊呼不可,伯麟却如何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一记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战马便似脱了缰绳一般,就此疾驰向着西南方向长驱而去。520 既送走了子储,伯麟便将衣物挂在一根树杈上做以伪装。自己却在暗中躲藏,等待机会。少时驼陀纵马疾驰到来,只看见不远处的锦袍。由此纵马上前,一刀直劈下来。但听得“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驼陀见是树枝,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伯麟便在此时从路边猛然跳出,赫然以手中长剑朝着驼陀便狠狠般的刺去。驼陀闪避不及,右臂正被刺伤。但见身后伯麟,一声怒喝之间就此回首一刀反刺。 刀锋闪动着硕硕般的寒光,直接刺穿了伯麟的胸膛。伯麟一声惨叫之间,亦由此殒命。 借助这个间隙,子储终于纵马逃出了火海。 此时的吕戌,也已经率领着大夏的残兵在后方构建出了新的防垒。但见子储回归,立即将他迎入壁垒之内。子储既得救援,终于因为精疲力尽翻身落下马来。众人抢救,这才将他最终唤醒。 此时天色已明,一夜激战致使夏朝十万带甲仅存三千余众。 子储虽然险象环生,但却终究不见伯麟和璋滁,心中已然知晓此二人多半命丧。加上一夜心力交瘁,故而卧床不起。吕戌心中明了,此番北征若再继续僵持下去,早晚夏朝全军必有倾覆之险。由此传令以百人遍插旌旗、故作疑兵,暗中已经开始整军准备后撤了。 却说驼陀大胜,以‘火牛阵’一夜而破大夏雄兵。虽然没有擒获子储,却将大夏诸多名将以及子储王弟伯麟一并诛灭。心中大喜之间,便有追击之意。忽见不远处硝烟四起、旌旗漫天,心中虽也怀疑是夏朝的以兵之计。然而为了稳妥起见,最终不敢轻易冒进。 深思熟虑过后,最终决定收兵向狼王萨日勒复命。 大军未归,信使先到。萨日勒身在部落之中,闻听驼陀果然成就了大功,心中极为欢喜。又闻驼陀率众而归,便召集部落中的百官一并出城迎接。 二人相见,驼陀便向狼王叩首。萨日勒大喜,伸双手将他扶起。赞许道:“元帅果有雄才,今一战而成。展我部落威严不说,也使那夏朝再也不敢小视我漠北狼族矣。” 驼陀道:“若无军事妙计,末将岂能成就大功?” 萨日勒大笑,回首看向蒙丹,问道:“大夏兵败,我欲乘胜追击,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蒙丹摇头,言道:“此事以微臣之见,断然不可。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夏此番虽然兵败,但国力仍旧雄厚。我部虽胜,毕竟势弱而无后劲之力。更兼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虽然大元帅此番一战成就了盖世功业,但我们部落的军力也有不小的损伤。似此时机,理当休养为上。一旦轻易冒进,若有变故,众皆不能还。” 萨日勒眉头微蹙,言道:“非我不纳良言,只恐大夏今日退去,那子储来日又要复仇的。长此以往,我部不能安枕。” 蒙丹笑道:“首领勿忧,微臣心中已有良策。今只略施小计,便可使大夏十年之内再不敢到我漠北造次,而我部亦可换来十年太平。” 这正是“一夜方成盖世功,天明又欲定大计”。预知蒙丹心中计谋怎样,形势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62章 心腹之言 却说蒙丹心中有计,萨日勒便询问其中细节。 蒙丹道:“子储老成练达,弱点是太重感情。如今璋滁和伯麟都因为就他而命丧,大王何不遣使将伯麟与璋滁尸首送归。臣料子储见二人尸首,必然心中自愧羞惭。届时再加以书信诱导,臣料子储必然不能独活。子储若死,大夏国中必乱。届时诸王分列,试问又如何还有进攻我们的意志呢?” 萨日勒从其言,蒙丹就此写下一封书信。由此派遣使者,连同伯麟与璋滁的人头一并送到大夏国中去。 此时的子储,已经因为疾病不能理事。吕戌权且掌握大权,率领各部残余予以后撤。才行到半路,狼族使者便将伯麟与璋滁的尸首送到了大帐外。军士由此传报,子储闻讯,强忍病痛出营。但见木车之上二人尸首,死相极其惨烈。心中由此羞愧,由此痛哭失声。 吕戌欲扶他入帐,子储却发现放在二人尸体旁的一封书信。就此摆脱了书信,用颤抖的手将书信展开来看。但见书信中的内容,写的也算清晰。 “漠北狼族首领萨日勒,拜上大夏王上子储殿下。王上兴兵北征,意在一战破我狼族。然而如今十万带甲,仅剩千余众残兵。纵得一时生还,又有何颜面见国中万民?王上统御大夏,我在漠北也曾听过夏朝威名。令尊先王在日,盛德远播。不想如今的大夏传到王上的手中,竟已变成这般模样。纵然征讨部,竟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便是撤退,还需要设计故作疑兵。王上自诩天下无双,更视我部为蛮夷番邦。今与蛮夷番邦一战尚不能胜,只盼王上日后莫再以天朝自居。王上虽为夏朝之主,也曾立誓与两位义弟同生共死。如今两位义弟皆已亡故,其中伯麟殿下更是为了救王上而丢去了自己的性命。王上不思为他报仇,反而退以自守。昔日盟誓何在,誓言何在?我虽为番邦,也知廉耻。只盼王上善保贵体,日后勤加自勉、好自为之便是。” 子储览毕书信,胸中悲愤交加。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喉头,忍不住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诸将惊惧,急忙将他送入帐中。少时医官到来,只觉得子储脉象虚弱。当即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吕戌心急,询问其中缘故。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不要强逼他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已经基本知晓了。” “王上……” 但见子储此时的样子,吕戌也哽咽着不知所言。 子储但见帐中诸将,随即挥了挥手将众人屏退,只留下了吕戌一个人在自己的床榻之前。 “我精神恍惚,只怕此番性命不保。萨日勒书信中说的没有错,我大夏率军十万而来,如今就只剩下了几千残兵。如此败绩,我便是归于国都之中只怕也没脸面面对万民暗中的嘲笑。更兼此番诸王虽都不多说什么,但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心中多有怨言。毕竟我们的北征之兵,都是向他们借来的。就算我保重我自己,只怕日后我这个王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会大打折扣吧。” 吕戌明白子储的用意,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子储的认知的确是正确的。 诸王所以前来相助,便是要借助北征捞到好处。如今大夏一战失利,虽然还有数千残兵追随,但和全数溃灭基本也没有什么两样。北征既是向诸王借来的兵马,便注定是一场只准胜利而不准失败的战争。更兼子储轻敌在先,此番无可非议要对征讨漠北狼族的战败结果负最大的责任。 此时诸位藩王虽然不曾多言,但心中却早就暗地里萌生出了异心来。想要挽回影响,身为第一责任人的子储必须予以负责。否则的话,王权的威严必然受损。虽然现实残酷,但却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虽然吕戌心中非常地明白,但对于此时的子储,自己却也只能予以宽慰。 子储苦笑,摆手道:“其实我心中的想法,先生不难理解。如果伯麟和璋滁还在,我尚可依仗他们同样身为王爵的地位威慑到诸王。如今他们也一并去了,我可以制衡诸藩王最大的筹码无疑已经丢失了啊。” 不得不承认,子储的审时度势的确十分精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吕戌根本不知道如何继续劝慰他。看着他此时一脸全无血色的样子,吕戌有种心如刀绞般的感觉。 他虽然是闻寿一手从一介兵卒提拔起来的,但这五年以来却得到了子储贵宾一样的礼敬。自己虽然很有能力,但如今的位极人臣无疑都是拜子储的所赐。如果说自己是千里马,那么子储无疑是将自己能力发挥到极限的伯乐。 看着吕戌一脸的深沉和苦闷,子储无疑是理解他此时的心情的。他凝视着吕戌,沉默了多时,这才再度开了口。 “我今病体沉重,料想死期不远。更兼北征大败,更要有人向诸王负责。此事皆罪在我一人,故而愿以只身来换我大夏安定。既是责任也是义务,此自不必多说。然而我死之后,谁人继承王位,现有心腹之言相告大长老。” 吕戌点头,以此静听。 子储道:“我膝下独子幽毖,年已十八。此子虽然看似聪慧,但为人却面善而心狠。我观他心术不正,故而不认为他能继承我大夏的王位。更兼我国看似虽然雄踞一方,但却内忧外患交替并存。其中内部诸王异心迥异难测,外部更有狼族在北虎视眈眈。至于东夷之地,古族虽然看似安定,但却由于我弟闻寿的错误政略,导致如今的政权已经完全被鄒融和茂都两人操持。此等事务,我料绝非我儿幽毖所能肩负。大长老身怀雄才,其能胜狼族与鄒融十倍。更兼此番退兵周密,诸王无不信服。若代我继承王位,必然能够安邦定国、成就大事。想我夏国法度,王位人选本来就是择优而用。只是当时群臣为求自保,这才强行立嗣。如今仲夷已死,而大长老之才比及仲夷有过之而无不及。今为国事,当复旧制。只盼我大夏能够在大长老手中,再度得到昌荣、永世不朽。” 这正是“为求安邦舍王权,甘心大任付贤良”。预知吕戌决策如何,夏朝王权又当付予谁手?且看下文。 第163章远交近攻 却说子储临危托孤,欲将大夏王位传与吕戌。 吕戌闻言,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急忙拜服于地,连连叩首,泪泣道:“微臣安敢不尽股肱之力、效忠真之节,继之以死?大王子嗣虽然年幼,臣定当竭力辅弼,以此保我大夏周全。臣自出世以来,便受王上知遇之恩。臣生为大夏之臣,死亦是我大夏之魂。安敢以此篡夺王位,行此作乱之举?还请大王收回成命,否则臣甘愿撞死在王上面前,以铭心志。” 子储闻言感动,叹息道:“卿忠节之心,孤岂能不知。既然如此,便依卿所言裁处。此子顽劣,能辅则辅。若不能辅,卿随时都可取而代之、以此继承王位,助我大夏成就万世基业。” 言毕,又唤群臣与诸藩王入帐,各个予以嘱托。群臣与藩王感念子储恩德,无不因此落泪。子储交代已毕,便遣使者快马前往国都永乐召王世子幽毖来见。不数日,幽毖奉命而来。但见子储势危,幽毖跪倒在子储塌前不禁掩面痛哭。 子储叹息一声,立即又唤吕戌前来。少时吕戌入帐,子储使吕戌坐于塌前,以此嘱托幽毖道:“我死之后,儿可继承大夏王上之位。国中群臣以及各大藩王,儿都当予以礼敬,从而不失我大夏王主之风。另有大长老虽然比儿长不得几岁,但儿却要时刻将他当成孤一样看待,决计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面对子储嘱托,幽毖无不遵从。子储一声叹息,眼前似乎又看到闻寿与伯麟在向他招手。回想曾经三人在一起的快乐,此时心有感触,不禁再度落泪。 “如此,孤也该去见你那两位叔父去了。” 言毕,安然而去。享年四十二岁,谥号‘尊王’。 子储既逝,大夏举国哀悼。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就此传入漠北狼族部落之中。萨日勒闻讯,心中大喜。 “子储果然身死,似此我部无忧矣。” 此时驼陀和蒙丹也都在他身边,驼陀立即出班请见。 “大夏旧主亡故,国事必然混乱。时至此时,正是我部良机所在。微臣不才,今愿请令出兵,以雪大夏前番无故相攻之恨。如臣不能胜,甘当军令。” 蒙丹浅笑,轻摇羽扇道:“大元帅勇则勇矣,然而不知用谋。我有一计,不需张弓支箭,便可令大夏自取其祸。” 萨日勒闻言,又惊又喜。急忙问道:“前番军师设得妙计,子储果然命丧。如今不知又有何等高见,可让我部乘势获利?” 蒙丹笑道:“大夏所以势强,在于诸王与国主同心协力。我部便要进攻大夏,也当先分裂了这些人和中央集权的联系。今古国政变,鄒融、茂都掌控大权。虽名为大夏疆土,实则已经独立。更兼鄒融杀害大夏公卿部将,彼此皆有切齿之恨。以微臣来看,与其此番兴兵,不若先行暗中结好古国。古国若能进兵,我部亦有机可乘。便彼不出兵,以鄒融的心性必然也有结好我部之心。毕竟我部和他都是大夏的眼中钉、肉中刺,既是目的相同,自然亦可相合。由此大夏失去一臂膀,而我部也多一盟友。似此决策,可谓远交近攻。一旦天下有变,古国起兵出东夷。我部引军出屠苏。彼此相互为应,岂不堪称万全吗?” 萨日勒大喜,转首又问驼陀道:“军师此计,大元帅以为怎样?” 驼陀点头,拱手拜服道:“军师策略,的确比某的决策严谨许多。此为大事着想,可堪留用。” 萨日勒大笑,就此遣使下书直奔古国而去。安卓小说 却说使者快马扬鞭,便到古国境内。此时的鄒融已经拥立了闻寿之子,年仅五岁的闻雍为古王。就和他预先谋算的一样,他和茂都一同辅政、可谓位极人臣。但凡国中要事,全都要经过鄒融和茂都之手去操办。 二人相互为应,彼此互利。使得如今的古国虽然名义上还是闻家的天下,但实际却已经和蒙丹分析的没有两样,早就已经脱离了大夏的管理,如今独竖一旗了。 鄒融虽然掌控了国政,并且将原本闻姓的古国变成了自己手中的国家,但他心中仍旧还是有所担忧的。一者,自己权倾朝野。大夏的旧部虽然在‘本愿寺之变’中被自己以及茂都覆灭了十之八九,但为了国政考虑,有些旧臣仍旧还是不得不用的。 这些人为了求自保而向自己选择了臣服,但实际内心怎么样,鄒融却并不能够完全的揣摩到。 这是其一他担忧的,而另外一点就是大夏的动静。 虽然之前自己已经主动向子储上书表示了臣服,而子储也给自己做了回信并且坐实了自己身在古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鄒融却在心中十分的清楚,这样的妥协根本就是子储的权宜之计。 子储的心性,自己算是了然于胸的。虽然他没有矶子的勇猛,但在文治上的成就无疑远胜他曾经的父亲。 他有智有谋,通晓用人并且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虽然看似待人谦和,但内心的刚毅恐怕即便是已经被自己逼死的闻寿也唯恐不及。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古国就这样被自己放任自流的。 他所以向自己妥协,只是当时还在北征之中。一旦得胜而还,恐怕就要和自己慢慢的计较了。鄒融心中很清楚,故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子储居然会在北征漠北的时候被身处屠苏的小部落一举溃灭。不单单如此,两位重要的异姓王伯麟和璋滁居然也都在此战之中尽数遇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鄒融无疑非常动容。甚至为了确定几次派出探马,最终才相信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子储死了,先生知道了吗?”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面对茂都急匆匆的告知,鄒融却在泰然中流露出一抹令人无法形容般的阴沉。 “这会是我们的机会吗?” “机会?就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 鄒融的反问,让茂都不禁选择了语塞和沉默。 势单力孤,的确是目前古国要面临的最大问题。而就在此时,漠北狼族的信使奉命来到了古国的境内。 这正是“恰堪严冬花无色,不想梅香暗自来”。预知面对狼族使者到来,鄒融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63章远交近攻 却说子储临危托孤,欲将大夏王位传与吕戌。 吕戌闻言,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急忙拜服于地,连连叩首,泪泣道:“微臣安敢不尽股肱之力、效忠真之节,继之以死?大王子嗣虽然年幼,臣定当竭力辅弼,以此保我大夏周全。臣自出世以来,便受王上知遇之恩。臣生为大夏之臣,死亦是我大夏之魂。安敢以此篡夺王位,行此作乱之举?还请大王收回成命,否则臣甘愿撞死在王上面前,以铭心志。” 子储闻言感动,叹息道:“卿忠节之心,孤岂能不知。既然如此,便依卿所言裁处。此子顽劣,能辅则辅。若不能辅,卿随时都可取而代之、以此继承王位,助我大夏成就万世基业。” 言毕,又唤群臣与诸藩王入帐,各个予以嘱托。群臣与藩王感念子储恩德,无不因此落泪。子储交代已毕,便遣使者快马前往国都永乐召王世子幽毖来见。不数日,幽毖奉命而来。但见子储势危,幽毖跪倒在子储塌前不禁掩面痛哭。 子储叹息一声,立即又唤吕戌前来。少时吕戌入帐,子储使吕戌坐于塌前,以此嘱托幽毖道:“我死之后,儿可继承大夏王上之位。国中群臣以及各大藩王,儿都当予以礼敬,从而不失我大夏王主之风。另有大长老虽然比儿长不得几岁,但儿却要时刻将他当成孤一样看待,决计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面对子储嘱托,幽毖无不遵从。子储一声叹息,眼前似乎又看到闻寿与伯麟在向他招手。回想曾经三人在一起的快乐,此时心有感触,不禁再度落泪。 “如此,孤也该去见你那两位叔父去了。” 言毕,安然而去。享年四十二岁,谥号‘尊王’。 子储既逝,大夏举国哀悼。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就此传入漠北狼族部落之中。萨日勒闻讯,心中大喜。 “子储果然身死,似此我部无忧矣。” 此时驼陀和蒙丹也都在他身边,驼陀立即出班请见。 “大夏旧主亡故,国事必然混乱。时至此时,正是我部良机所在。微臣不才,今愿请令出兵,以雪大夏前番无故相攻之恨。如臣不能胜,甘当军令。” 蒙丹浅笑,轻摇羽扇道:“大元帅勇则勇矣,然而不知用谋。我有一计,不需张弓支箭,便可令大夏自取其祸。” 萨日勒闻言,又惊又喜。急忙问道:“前番军师设得妙计,子储果然命丧。如今不知又有何等高见,可让我部乘势获利?” 蒙丹笑道:“大夏所以势强,在于诸王与国主同心协力。我部便要进攻大夏,也当先分裂了这些人和中央集权的联系。今古国政变,鄒融、茂都掌控大权。虽名为大夏疆土,实则已经独立。更兼鄒融杀害大夏公卿部将,彼此皆有切齿之恨。以微臣来看,与其此番兴兵,不若先行暗中结好古国。古国若能进兵,我部亦有机可乘。便彼不出兵,以鄒融的心性必然也有结好我部之心。毕竟我部和他都是大夏的眼中钉、肉中刺,既是目的相同,自然亦可相合。由此大夏失去一臂膀,而我部也多一盟友。似此决策,可谓远交近攻。一旦天下有变,古国起兵出东夷。我部引军出屠苏。彼此相互为应,岂不堪称万全吗?” 萨日勒大喜,转首又问驼陀道:“军师此计,大元帅以为怎样?” 驼陀点头,拱手拜服道:“军师策略,的确比某的决策严谨许多。此为大事着想,可堪留用。” 萨日勒大笑,就此遣使下书直奔古国而去。安卓小说 却说使者快马扬鞭,便到古国境内。此时的鄒融已经拥立了闻寿之子,年仅五岁的闻雍为古王。就和他预先谋算的一样,他和茂都一同辅政、可谓位极人臣。但凡国中要事,全都要经过鄒融和茂都之手去操办。 二人相互为应,彼此互利。使得如今的古国虽然名义上还是闻家的天下,但实际却已经和蒙丹分析的没有两样,早就已经脱离了大夏的管理,如今独竖一旗了。 鄒融虽然掌控了国政,并且将原本闻姓的古国变成了自己手中的国家,但他心中仍旧还是有所担忧的。一者,自己权倾朝野。大夏的旧部虽然在‘本愿寺之变’中被自己以及茂都覆灭了十之八九,但为了国政考虑,有些旧臣仍旧还是不得不用的。 这些人为了求自保而向自己选择了臣服,但实际内心怎么样,鄒融却并不能够完全的揣摩到。 这是其一他担忧的,而另外一点就是大夏的动静。 虽然之前自己已经主动向子储上书表示了臣服,而子储也给自己做了回信并且坐实了自己身在古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鄒融却在心中十分的清楚,这样的妥协根本就是子储的权宜之计。 子储的心性,自己算是了然于胸的。虽然他没有矶子的勇猛,但在文治上的成就无疑远胜他曾经的父亲。 他有智有谋,通晓用人并且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虽然看似待人谦和,但内心的刚毅恐怕即便是已经被自己逼死的闻寿也唯恐不及。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古国就这样被自己放任自流的。 他所以向自己妥协,只是当时还在北征之中。一旦得胜而还,恐怕就要和自己慢慢的计较了。鄒融心中很清楚,故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子储居然会在北征漠北的时候被身处屠苏的小部落一举溃灭。不单单如此,两位重要的异姓王伯麟和璋滁居然也都在此战之中尽数遇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鄒融无疑非常动容。甚至为了确定几次派出探马,最终才相信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子储死了,先生知道了吗?”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面对茂都急匆匆的告知,鄒融却在泰然中流露出一抹令人无法形容般的阴沉。 “这会是我们的机会吗?” “机会?就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 鄒融的反问,让茂都不禁选择了语塞和沉默。 势单力孤,的确是目前古国要面临的最大问题。而就在此时,漠北狼族的信使奉命来到了古国的境内。 这正是“恰堪严冬花无色,不想梅香暗自来”。预知面对狼族使者到来,鄒融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64章何去何从 却说狼族使者到来的消息,被鄒融很快知道。 鄒融不解其中用意,于是会见使者。使者但见鄒融,便交付狼族此番用意。鄒融心中了然,安抚使者暂且在国中馆驿暂歇之余,也由此再度找来茂都道明此番狼族使者来意。 闻听鄒融所言,茂都心中大喜。 “狼族此行,对于我们来讲,可是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嗯,老实说我也有此同感。” 鄒融轻轻点头。 “那么您打算答应他们了吗?” “不,至少目前还没有。”鄒融回应道:“我只是暂时安抚了使者,让他在我们国中的馆驿住下了。我和他说,我近几日就会给他答复的。” “那么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茂都有些迫不及待,很想知道鄒融心中的想法。鄒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对于回应狼族使者的事情,我想我还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如今我们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必须要进行处理,那就是对于王上新丧的安排工作。我们既然选择了臣服大夏,便至少要尽到身为人臣的责任。否则一旦给了大夏机会,只怕刚刚才被我们掌握的国家,还有因此倾覆之险啊。” “嗯。” 对于鄒融的建议,茂都表示了认同。 “那么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既然表示了臣服,首先我们要安抚夏朝。如今大夏在北征中失利,正好给我们创造了机会。如今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漠北狼族,暂时还不会将我们当做仇敌来应对。如今子储新亡,诸位藩王因为追随北征的关系,现下应该都会跟随子储的灵柩回到大夏的国都去吧。我们如今拥有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大夏抗衡。故而以我之见,我们的大王也要因此走一遭。毕竟他再小,也是藩王。一旦不去,就会让大夏怀疑到我们的忠心。这样的结果,不应该是现在我们该做的。但是如果让我们的大王独自前去,我又怕吕戌会以某些借口将我们的大王扣留在国都中。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丢了一张至关重要的保命牌了啊。” 茂都点头,同时也明白了鄒融的言下之意。 “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率领国中之兵保护大王一同前往夏国王都参加王上的葬礼吗?” “正有此意。”鄒融点头,正色道:“能行此事者,需当能断大事。但以国中诸将来说,此任非将军莫属。” “嗯,我也有此同感。只是不知道古族那边,先生打算作何回复?”梦想文 茂都做出了追问,而鄒融则缓缓地松了口气。 “以眼下的形势来看,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可以合作的战友。狼族虽然落后,但毕竟击败过夏国的大军。但以实力而言,他们的确是我们战友选择的不二人选。只是他们是否符合我们的标准,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才能够晓得。此等事我自有斟酌,将军尽管放心就好。” 茂都明白了鄒融的意思,故而也不便再多问什么。他就此告退,全心准备率军保护闻雍前往大夏王都参加子储葬礼的大事去了。 茂都既去,鄒融便独自细思一夜。 翌日,他亲自前往馆驿密会使者。期间尽以好言安抚,更是亲自写下了一封书信交到使者手中,让他帮助自己代为转交。使者应命,当日便启程回返。不数日,便归漠北。但见狼王,亲自将鄒融回信奉上。 萨日勒展开书信来看,见信中言辞极为谨慎。其中虽有礼数,但对于和自己部落的结盟大事却只字未提。心中由此不悦,就此将书信丢在了一旁。一声冷笑,言道:“鄒融此人,不亏为奸猾之徒。信中言辞敷衍,明明是要拒绝与我们的合作。依我看来,此人不足以成就大事。” 闻听萨日勒所言,蒙丹和驼陀都彼此面面相觑。 蒙丹站了出来,亲自拿起书信自己看了一遍,随即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鄒融果然行事谨慎,不亏能以只身之力夺得古族大权。此人智勇兼备,足可堪为我部日后的得力盟友啊。” 驼陀听得,心中更加不解。 明明是一封书信,但蒙丹和萨日勒却看完之后彼此却有了两种近乎截然相反的认知。驼陀由此也在自己的心中产生了好奇,忍不住将书信也拿来仔细般的看了一遍。单就书信中的内容而言,他和萨日勒的见解雷同。只是他不知道,蒙丹为什么会有自己这么不同的认知。 驼陀心中有此疑惑,萨日勒也同样不解。二人知蒙丹见识不凡,于是忍不住向他请教其中的缘故。 蒙丹道:“鄒融此人,说他奸猾未免有些过了。如果说他行事谨慎并且考虑到细枝末节的周全,我认为倒是更为恰当。书信中的言辞虽然有敷衍的成分,但初次和我们合作,我认为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至少证明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萨日勒不解,问道:“难道军师认为,他并不是拒绝我们的合作吗?” 蒙丹摇头,言道:“他若是真的打算拒绝与我们的合作,就应该直接将我们派出的信使直接擒获并且连同书信一起送到大夏国中去。以他掌握的权利,他无疑完全可以这样做,并且以此表明自己对于大夏的忠诚。他既然没有这样做,那么就表示他认同了我们。只是如今碍于形势,不便就那么轻易的答应我们而已。毕竟大夏才败给我们,子储也几乎是因为我们才丧了命的。如今的大夏,根本已经将我们视为了他们的第一敌人。鄒融如果明确的答应了我们,无异于与大夏彻底决裂。更何况我们突然下书要求结盟,具体是否真心他也完全不能确定。这是身为主导者正常且严谨般的考虑,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如果我们的立场彼此换一换,我相信如果我是他的话也同样会这样做的。” 蒙丹含笑,笑得很灿烂。他转头眺望大帐之外,漠北的天空晴朗并且一片蔚蓝。此时的他,甚至看到了远在千里之外鄒融的想法和内心。 “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 他心中这样想。 这正是“同为智者能相通,只是不知志所向”。预知蒙丹看破鄒融心意,又当作何决策?且看下文。 第164章何去何从 却说狼族使者到来的消息,被鄒融很快知道。 鄒融不解其中用意,于是会见使者。使者但见鄒融,便交付狼族此番用意。鄒融心中了然,安抚使者暂且在国中馆驿暂歇之余,也由此再度找来茂都道明此番狼族使者来意。 闻听鄒融所言,茂都心中大喜。 “狼族此行,对于我们来讲,可是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嗯,老实说我也有此同感。” 鄒融轻轻点头。 “那么您打算答应他们了吗?” “不,至少目前还没有。”鄒融回应道:“我只是暂时安抚了使者,让他在我们国中的馆驿住下了。我和他说,我近几日就会给他答复的。” “那么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茂都有些迫不及待,很想知道鄒融心中的想法。鄒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对于回应狼族使者的事情,我想我还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如今我们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必须要进行处理,那就是对于王上新丧的安排工作。我们既然选择了臣服大夏,便至少要尽到身为人臣的责任。否则一旦给了大夏机会,只怕刚刚才被我们掌握的国家,还有因此倾覆之险啊。” “嗯。” 对于鄒融的建议,茂都表示了认同。 “那么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既然表示了臣服,首先我们要安抚夏朝。如今大夏在北征中失利,正好给我们创造了机会。如今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漠北狼族,暂时还不会将我们当做仇敌来应对。如今子储新亡,诸位藩王因为追随北征的关系,现下应该都会跟随子储的灵柩回到大夏的国都去吧。我们如今拥有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大夏抗衡。故而以我之见,我们的大王也要因此走一遭。毕竟他再小,也是藩王。一旦不去,就会让大夏怀疑到我们的忠心。这样的结果,不应该是现在我们该做的。但是如果让我们的大王独自前去,我又怕吕戌会以某些借口将我们的大王扣留在国都中。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丢了一张至关重要的保命牌了啊。” 茂都点头,同时也明白了鄒融的言下之意。 “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率领国中之兵保护大王一同前往夏国王都参加王上的葬礼吗?” “正有此意。”鄒融点头,正色道:“能行此事者,需当能断大事。但以国中诸将来说,此任非将军莫属。” “嗯,我也有此同感。只是不知道古族那边,先生打算作何回复?”梦想文 茂都做出了追问,而鄒融则缓缓地松了口气。 “以眼下的形势来看,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可以合作的战友。狼族虽然落后,但毕竟击败过夏国的大军。但以实力而言,他们的确是我们战友选择的不二人选。只是他们是否符合我们的标准,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才能够晓得。此等事我自有斟酌,将军尽管放心就好。” 茂都明白了鄒融的意思,故而也不便再多问什么。他就此告退,全心准备率军保护闻雍前往大夏王都参加子储葬礼的大事去了。 茂都既去,鄒融便独自细思一夜。 翌日,他亲自前往馆驿密会使者。期间尽以好言安抚,更是亲自写下了一封书信交到使者手中,让他帮助自己代为转交。使者应命,当日便启程回返。不数日,便归漠北。但见狼王,亲自将鄒融回信奉上。 萨日勒展开书信来看,见信中言辞极为谨慎。其中虽有礼数,但对于和自己部落的结盟大事却只字未提。心中由此不悦,就此将书信丢在了一旁。一声冷笑,言道:“鄒融此人,不亏为奸猾之徒。信中言辞敷衍,明明是要拒绝与我们的合作。依我看来,此人不足以成就大事。” 闻听萨日勒所言,蒙丹和驼陀都彼此面面相觑。 蒙丹站了出来,亲自拿起书信自己看了一遍,随即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鄒融果然行事谨慎,不亏能以只身之力夺得古族大权。此人智勇兼备,足可堪为我部日后的得力盟友啊。” 驼陀听得,心中更加不解。 明明是一封书信,但蒙丹和萨日勒却看完之后彼此却有了两种近乎截然相反的认知。驼陀由此也在自己的心中产生了好奇,忍不住将书信也拿来仔细般的看了一遍。单就书信中的内容而言,他和萨日勒的见解雷同。只是他不知道,蒙丹为什么会有自己这么不同的认知。 驼陀心中有此疑惑,萨日勒也同样不解。二人知蒙丹见识不凡,于是忍不住向他请教其中的缘故。 蒙丹道:“鄒融此人,说他奸猾未免有些过了。如果说他行事谨慎并且考虑到细枝末节的周全,我认为倒是更为恰当。书信中的言辞虽然有敷衍的成分,但初次和我们合作,我认为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至少证明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萨日勒不解,问道:“难道军师认为,他并不是拒绝我们的合作吗?” 蒙丹摇头,言道:“他若是真的打算拒绝与我们的合作,就应该直接将我们派出的信使直接擒获并且连同书信一起送到大夏国中去。以他掌握的权利,他无疑完全可以这样做,并且以此表明自己对于大夏的忠诚。他既然没有这样做,那么就表示他认同了我们。只是如今碍于形势,不便就那么轻易的答应我们而已。毕竟大夏才败给我们,子储也几乎是因为我们才丧了命的。如今的大夏,根本已经将我们视为了他们的第一敌人。鄒融如果明确的答应了我们,无异于与大夏彻底决裂。更何况我们突然下书要求结盟,具体是否真心他也完全不能确定。这是身为主导者正常且严谨般的考虑,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如果我们的立场彼此换一换,我相信如果我是他的话也同样会这样做的。” 蒙丹含笑,笑得很灿烂。他转头眺望大帐之外,漠北的天空晴朗并且一片蔚蓝。此时的他,甚至看到了远在千里之外鄒融的想法和内心。 “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 他心中这样想。 这正是“同为智者能相通,只是不知志所向”。预知蒙丹看破鄒融心意,又当作何决策?且看下文。 第165章互利共荣 却说鄒融的一番书信送到狼族,其中的用意只有蒙丹一人看破了。萨日勒虽然能够理解蒙丹的想法,但对于接下来如何去做仍旧还是一筹莫展。 他看蒙丹的样子,似乎已经是一副成竹在胸般的感觉。沉思片刻,不禁再度开了口。 “哦,那么军师的意思是……” “很简单,此时的不拒绝,其实就是最好的答应。至于日后我们能够合作到什么样的地步,恐怕还需要看事后的进展。如果我们从此以后就和他彻底断了联系,那么只能证明我们是愚蠢并且看不出他用意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接受彼此互为唇齿般的同盟计划的。” “原来是这样。” 闻听蒙丹所言,萨日勒和驼陀几乎同时顿悟。然而具体之后的行事,却也还是让他们变得极为迷茫。而相比于他们,此时的蒙丹却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样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同璀璨阳光一般的笑容,让人一眼看去,便已晓得此时的他早已对于接下来的行事有了具体的计划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驼陀和萨日勒的心中,不禁都在此时打起了同样的问号。 现场再度陷入了沉默,直到驼陀再度的发问,才使得原本显得有些死寂的氛围再度得到了缓解。 “您的意思是,如今的鄒融是在考验我们吗?” “从理论来说,的确是这样。而以我的意思,我们也需要从此加强与鄒融的合作。之前我们预先设计出的对于他的利用计划,如今已经不能继续执行了。至少依照这封回信来看,这个鄒融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聪明的人,我们只有选择彼此共同互利的原则与方法,才能彻底的留住他。而他在未来给我们带来的实际利益,无疑也比之前我们预想的愚蠢的利用者要高出太多太多了。” “嗯。”萨日勒轻轻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再度做出了询问:“那么依照军师的意思,我们需要怎么样和他继续合作呢?” 蒙丹浅笑,言道:“大王勿忧,臣心中已有良策。相比于现在进攻大夏的战略,我的良策保证可以让我们的部落获得比进攻和掠夺更为丰厚的利益。而这些利益,便可以通过这个鄒融来完成。” “真的可以吗?”听到蒙丹这样说,驼陀不禁表示了质疑:“他如果真的像先生您说的那么聪明的话,那么他会让我们得到那些先生口中提到的所谓‘更加丰厚’的利益吗?他应该不会甘心被我们利用的,对吧。既然是这样,先生您有打算怎么做并且让他妥协呢?” “无需用计,我相信他会帮助我们的。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只需要一封回信就可以办得到了。而这一封回信,也无疑正是鄒融最想看到的。就像我刚刚说的,他的确有考验我们的意思。而当我写的这封书信真的送到他手中的时候,我相信他就可以基本确定我们是否符合成为他盟友的条件和资格了。” 驼陀和萨日勒面面相觑,并不能理解蒙丹所说的话。 蒙丹也不解释,就此写下了一封书信,当即派遣使者再度送出。使者也不耽误,不多日便再度进入古国境内。鄒融得到了蒙丹的回信,看完之后果然露出了笑容。小说 “嗯,这个漠北狼族,看来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他们了。怪不得他们能够凭借那么稀少的兵力一举击溃子储率领的那么庞大的大军,原来在他们的阵营之中,居然还有和我近乎一样的智者存在者的啊。” 鄒融心中了然,同时也看懂了蒙丹书信中的意思。他当即回写了一封书信,命使者再度带回。 又过了数日,蒙丹收到了鄒融的回信。览书看毕,大笑。就此依照信中所言,制定国策十条,次日呈现到了萨日勒的驾前。 萨日勒看完,瞠目结舌。赞许道:“如此兴邦国策,先生何不早提?我狼族若早有这般策略,只怕要和大夏一样的富强了。” 蒙丹笑道:“不瞒大王,此等国策,正是大夏如今执行的政治策略。甚至不客气地说,要比夏朝更加超前呢。” 萨日勒惊呼,复问道:“此等国策,莫非并不是军师所写?” 蒙丹摇头,言道:“我纵有智谋,怕也无此政治远见。毕竟我漠北远离中原,而屠苏也不过弹丸之地罢了。中原智士之谋,的确远胜于我们。此番我与鄒融通信,正好彼此学习。他所以能够那么快振兴古国,便是依仗这些啊。” 萨日勒闻言顿悟,言道:“怪不得之前军师曾说过能够通过这鄒融让我们获得比征战更大的利益。我之前还不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如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义。你的意思是,从他们那里学来富国强兵的国策为我所用。而这个鄒融正好是那些中原智士中的佼佼者,只要他肯对我们进行指点,我们漠北狼族在国策上的改革就能突飞猛进了。” “正是这个意图。” 蒙丹点头表示认同。 萨日勒如获至宝,感慨道:“似如此来看,我狼族所获得的既得利益,的确远胜进攻大夏十倍不止啊。只是我心中疑惑,那鄒融为什么要如此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呢?” “因为他还需要观望啊。” 蒙丹淡然含笑着回应,但萨日勒似乎并没有太理解他这句话的用意。 蒙丹看了出来,于是做出了详尽的解释。 “观望我们的改革成果,看看最终我们是否能够具备和他结盟的条件。而我们的存在,正要也可以威慑大夏。因为只要我们存在一天并且强大一天,那么大夏的剑锋就永远都不会指向他所管辖的古国。而也只有这样,他才有逐渐强大自己的时间。我们狼族需要自强,他所统领的古国也想要自强。他帮助我们自强,为了他自己更好的赢得足以抗衡大夏储备军力的时间。我们接受他的帮助予以自强,便是为了日后和大夏的正面交锋做出强有力的准备和保障啊。” 这正是“彼此互利成同道,堪比故友两相知”。预知双方合作共荣,狼族后事发展如何?且看下文。 第165章互利共荣 却说鄒融的一番书信送到狼族,其中的用意只有蒙丹一人看破了。萨日勒虽然能够理解蒙丹的想法,但对于接下来如何去做仍旧还是一筹莫展。 他看蒙丹的样子,似乎已经是一副成竹在胸般的感觉。沉思片刻,不禁再度开了口。 “哦,那么军师的意思是……” “很简单,此时的不拒绝,其实就是最好的答应。至于日后我们能够合作到什么样的地步,恐怕还需要看事后的进展。如果我们从此以后就和他彻底断了联系,那么只能证明我们是愚蠢并且看不出他用意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接受彼此互为唇齿般的同盟计划的。” “原来是这样。” 闻听蒙丹所言,萨日勒和驼陀几乎同时顿悟。然而具体之后的行事,却也还是让他们变得极为迷茫。而相比于他们,此时的蒙丹却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样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同璀璨阳光一般的笑容,让人一眼看去,便已晓得此时的他早已对于接下来的行事有了具体的计划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驼陀和萨日勒的心中,不禁都在此时打起了同样的问号。 现场再度陷入了沉默,直到驼陀再度的发问,才使得原本显得有些死寂的氛围再度得到了缓解。 “您的意思是,如今的鄒融是在考验我们吗?” “从理论来说,的确是这样。而以我的意思,我们也需要从此加强与鄒融的合作。之前我们预先设计出的对于他的利用计划,如今已经不能继续执行了。至少依照这封回信来看,这个鄒融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聪明的人,我们只有选择彼此共同互利的原则与方法,才能彻底的留住他。而他在未来给我们带来的实际利益,无疑也比之前我们预想的愚蠢的利用者要高出太多太多了。” “嗯。”萨日勒轻轻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再度做出了询问:“那么依照军师的意思,我们需要怎么样和他继续合作呢?” 蒙丹浅笑,言道:“大王勿忧,臣心中已有良策。相比于现在进攻大夏的战略,我的良策保证可以让我们的部落获得比进攻和掠夺更为丰厚的利益。而这些利益,便可以通过这个鄒融来完成。” “真的可以吗?”听到蒙丹这样说,驼陀不禁表示了质疑:“他如果真的像先生您说的那么聪明的话,那么他会让我们得到那些先生口中提到的所谓‘更加丰厚’的利益吗?他应该不会甘心被我们利用的,对吧。既然是这样,先生您有打算怎么做并且让他妥协呢?” “无需用计,我相信他会帮助我们的。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只需要一封回信就可以办得到了。而这一封回信,也无疑正是鄒融最想看到的。就像我刚刚说的,他的确有考验我们的意思。而当我写的这封书信真的送到他手中的时候,我相信他就可以基本确定我们是否符合成为他盟友的条件和资格了。” 驼陀和萨日勒面面相觑,并不能理解蒙丹所说的话。 蒙丹也不解释,就此写下了一封书信,当即派遣使者再度送出。使者也不耽误,不多日便再度进入古国境内。鄒融得到了蒙丹的回信,看完之后果然露出了笑容。小说 “嗯,这个漠北狼族,看来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他们了。怪不得他们能够凭借那么稀少的兵力一举击溃子储率领的那么庞大的大军,原来在他们的阵营之中,居然还有和我近乎一样的智者存在者的啊。” 鄒融心中了然,同时也看懂了蒙丹书信中的意思。他当即回写了一封书信,命使者再度带回。 又过了数日,蒙丹收到了鄒融的回信。览书看毕,大笑。就此依照信中所言,制定国策十条,次日呈现到了萨日勒的驾前。 萨日勒看完,瞠目结舌。赞许道:“如此兴邦国策,先生何不早提?我狼族若早有这般策略,只怕要和大夏一样的富强了。” 蒙丹笑道:“不瞒大王,此等国策,正是大夏如今执行的政治策略。甚至不客气地说,要比夏朝更加超前呢。” 萨日勒惊呼,复问道:“此等国策,莫非并不是军师所写?” 蒙丹摇头,言道:“我纵有智谋,怕也无此政治远见。毕竟我漠北远离中原,而屠苏也不过弹丸之地罢了。中原智士之谋,的确远胜于我们。此番我与鄒融通信,正好彼此学习。他所以能够那么快振兴古国,便是依仗这些啊。” 萨日勒闻言顿悟,言道:“怪不得之前军师曾说过能够通过这鄒融让我们获得比征战更大的利益。我之前还不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如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义。你的意思是,从他们那里学来富国强兵的国策为我所用。而这个鄒融正好是那些中原智士中的佼佼者,只要他肯对我们进行指点,我们漠北狼族在国策上的改革就能突飞猛进了。” “正是这个意图。” 蒙丹点头表示认同。 萨日勒如获至宝,感慨道:“似如此来看,我狼族所获得的既得利益,的确远胜进攻大夏十倍不止啊。只是我心中疑惑,那鄒融为什么要如此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呢?” “因为他还需要观望啊。” 蒙丹淡然含笑着回应,但萨日勒似乎并没有太理解他这句话的用意。 蒙丹看了出来,于是做出了详尽的解释。 “观望我们的改革成果,看看最终我们是否能够具备和他结盟的条件。而我们的存在,正要也可以威慑大夏。因为只要我们存在一天并且强大一天,那么大夏的剑锋就永远都不会指向他所管辖的古国。而也只有这样,他才有逐渐强大自己的时间。我们狼族需要自强,他所统领的古国也想要自强。他帮助我们自强,为了他自己更好的赢得足以抗衡大夏储备军力的时间。我们接受他的帮助予以自强,便是为了日后和大夏的正面交锋做出强有力的准备和保障啊。” 这正是“彼此互利成同道,堪比故友两相知”。预知双方合作共荣,狼族后事发展如何?且看下文。 第166章狼族崛起 蒙丹一番话语,可谓金石之言。萨日勒彻底顿悟,不觉心有感慨。 “好个鄒融,果然不亏智士之名。军师也是好样的,我部若没有你,只怕不会得到这么大好的崛起机会了。彼此共荣、平等互利,如今看来果然也应和了你之前提出的战略。鄒融想要自强,我们狼族也想要自强。而这正是我们日后应该遵循的理念,互为犄角、相互为应并且应该持续走下去的合作道路啊。结盟,这样的盟友的确值得我们狼族的付出。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都要加大与鄒融的合作,并且成为他的盟友才行啊。” “不,我想您错了。” 面对萨日勒显得激动的言辞,蒙丹含笑着给出了否认般的回答。 “我错了?难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和他合作成为盟友吗?” “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一句。”蒙丹依旧脸上堆满笑容,只是目光却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形容般的坚韧:“我的意思是,大王不必不惜一切代价。因为从实际的角度来说,我们和鄒融其实现在已经成为盟友了。” “盟友。是啊,我们如今已经算是盟友了。” 萨日勒长长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近乎激动般的笑容来。 得到了鄒融的帮助,原本落后的漠北狼族逐渐踏上了崛起的道路。就像蒙丹预期的那样,自己从鄒融那边获得的政略完全运用到了本族的部落之中。狼族的经济、政治以及制造业开始飞速的发展,日新月异的变化也让身为强邻的大夏逐渐感觉到了威胁。 此时的幽毖已经继位为王,并且遵从子储临终的遗言将吕戌当成自己身边的第一权臣。面对逐渐崛起的狼族,幽毖的心中常有兴兵雪恨之意。然而就是这样的战略,却并不被吕戌所认同。 在审时度势的吕戌看来,大夏毕竟刚刚才在不久之前遭遇了在漠北的挫败。如今的夏朝虽然仍旧强大、鹤立鸡群,但实际却已经元气大损。而各部藩王虽然名誉上还是大夏的属国与臣子,但却因为子储曾经的刚愎自用已经开始了内心的分崩离析。 “王上的死,不得不承认和漠北狼族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我们应该兴兵雪恨的时候。王上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如何拉拢和诸藩王的关系。只要我们大夏内部团结,那么漠北狼族就不会轻易进犯。此时兴兵,只会加深王上与诸藩王关系的紧张。对于我们大夏的国政和发展,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啊。” “嗯……” 面对吕戌的建议,其实幽毖从心底来说是不认同的。 他和子储通晓审时度势的性格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者。虽然他生了一副文弱般的和善面容,但内心的狠辣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在他的心中,身为王上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得到朝中王臣们的支持。 即便自己的决策是错误的,那么身为臣子的吕戌或者诸位藩王也都应该绝对的服从。吕戌如今的反对建议,无疑是在向身为王上的自己所拥有的权威进行着挑衅。 幽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上文学网 正如他的父亲子储所说的那样,他面善心狠并且善于自我隐藏。此时吕戌的建议虽然让他心中很是不快,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现。 毕竟吕戌是将他全力推到王位上的人,而此时自己在大夏国中的地位也不甚稳固。吕戌虽然或许和他同样年轻,但多年的辅弼已经让他在大夏的国中享誉盛名。这样的人,绝不是此时的自己应该选择抗衡的。故而幽毖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在内心并且选择暂时般的遵从。但在他利欲熏心的外表下,却由此对吕戌埋下了仇恨般的种子。 “吕戌这个人,我早晚是要将他除掉的。否则的话,我就不会是真正意义上大夏的王。” 幽毖心中这样想,同时也逐渐开始了自己针对吕戌的计划。 正值此时,茂都率领着古国的军马并且以保护为名义带着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来到大夏的国都参加子储的葬礼。幽毖由此心中谋划,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于是请来吕戌,故作商议。 “大长老听说了吗?茂都很快就要带着闻雍来到我大夏的国中了。” “是,微臣已经听说了。”吕戌轻轻点头:“早晨探马报我,以目前的行程看来,想必他们最多不出三天就能到达我们的国都永乐。” “大长老没有什么安排吗?” 幽毖不禁这样问了句,而吕戌则看着他不禁微蹙起了眉头来。 “王上的意思是……” “不瞒大长老,我想借机会将我那年仅五岁的王义弟留在我们的国都之中。如今古国的形势很明显,我们不能对他见死不救。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他永远都会被鄒融当做一枚棋子并且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这个啊……”鄒融轻轻点头,脸上却仍旧布满踌躇的颜色。沉默了多时的他,这才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说道:“王上的意思,我如何不知。只是这样做,的确不合法度。毕竟闻雍已经被先王封为了古王,而王上此番强留下他虽然不难,但只怕因此而让鄒融有所动作。更兼微臣如今已经听说了,那鄒融似乎有和漠北狼族互通有无的迹象。只是他碍于我大夏的国威,这才没有明目张胆的行事。一旦王上对闻雍动手,只怕那鄒融不会坐以待毙的。” “嗯,大长老说的有道理。”幽毖故作仪态,叹道:“但如今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我们不有所动作,只怕日后会反而受到鄒融的牵制。如今的古国,基本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下去,只怕早晚都会惹出乱子来的。” 吕戌一声叹息,点头道:“王上的意思,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形势,不得不让我们投鼠忌器啊。” 看着吕戌的一脸愁容,幽毖自知时机已经成熟了。 “话虽如此,但我倒是有个计谋可以试试看。只是不知道大长老,是否能够答应。” 这正是“心怀鬼胎谋设计,是福是祸尚不知”。预知幽毖设计怎样,吕戌应答如何?且看下文。 第166章狼族崛起 蒙丹一番话语,可谓金石之言。萨日勒彻底顿悟,不觉心有感慨。 “好个鄒融,果然不亏智士之名。军师也是好样的,我部若没有你,只怕不会得到这么大好的崛起机会了。彼此共荣、平等互利,如今看来果然也应和了你之前提出的战略。鄒融想要自强,我们狼族也想要自强。而这正是我们日后应该遵循的理念,互为犄角、相互为应并且应该持续走下去的合作道路啊。结盟,这样的盟友的确值得我们狼族的付出。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都要加大与鄒融的合作,并且成为他的盟友才行啊。” “不,我想您错了。” 面对萨日勒显得激动的言辞,蒙丹含笑着给出了否认般的回答。 “我错了?难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和他合作成为盟友吗?” “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一句。”蒙丹依旧脸上堆满笑容,只是目光却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形容般的坚韧:“我的意思是,大王不必不惜一切代价。因为从实际的角度来说,我们和鄒融其实现在已经成为盟友了。” “盟友。是啊,我们如今已经算是盟友了。” 萨日勒长长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近乎激动般的笑容来。 得到了鄒融的帮助,原本落后的漠北狼族逐渐踏上了崛起的道路。就像蒙丹预期的那样,自己从鄒融那边获得的政略完全运用到了本族的部落之中。狼族的经济、政治以及制造业开始飞速的发展,日新月异的变化也让身为强邻的大夏逐渐感觉到了威胁。 此时的幽毖已经继位为王,并且遵从子储临终的遗言将吕戌当成自己身边的第一权臣。面对逐渐崛起的狼族,幽毖的心中常有兴兵雪恨之意。然而就是这样的战略,却并不被吕戌所认同。 在审时度势的吕戌看来,大夏毕竟刚刚才在不久之前遭遇了在漠北的挫败。如今的夏朝虽然仍旧强大、鹤立鸡群,但实际却已经元气大损。而各部藩王虽然名誉上还是大夏的属国与臣子,但却因为子储曾经的刚愎自用已经开始了内心的分崩离析。 “王上的死,不得不承认和漠北狼族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我们应该兴兵雪恨的时候。王上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如何拉拢和诸藩王的关系。只要我们大夏内部团结,那么漠北狼族就不会轻易进犯。此时兴兵,只会加深王上与诸藩王关系的紧张。对于我们大夏的国政和发展,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啊。” “嗯……” 面对吕戌的建议,其实幽毖从心底来说是不认同的。 他和子储通晓审时度势的性格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者。虽然他生了一副文弱般的和善面容,但内心的狠辣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在他的心中,身为王上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得到朝中王臣们的支持。 即便自己的决策是错误的,那么身为臣子的吕戌或者诸位藩王也都应该绝对的服从。吕戌如今的反对建议,无疑是在向身为王上的自己所拥有的权威进行着挑衅。 幽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上文学网 正如他的父亲子储所说的那样,他面善心狠并且善于自我隐藏。此时吕戌的建议虽然让他心中很是不快,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现。 毕竟吕戌是将他全力推到王位上的人,而此时自己在大夏国中的地位也不甚稳固。吕戌虽然或许和他同样年轻,但多年的辅弼已经让他在大夏的国中享誉盛名。这样的人,绝不是此时的自己应该选择抗衡的。故而幽毖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在内心并且选择暂时般的遵从。但在他利欲熏心的外表下,却由此对吕戌埋下了仇恨般的种子。 “吕戌这个人,我早晚是要将他除掉的。否则的话,我就不会是真正意义上大夏的王。” 幽毖心中这样想,同时也逐渐开始了自己针对吕戌的计划。 正值此时,茂都率领着古国的军马并且以保护为名义带着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来到大夏的国都参加子储的葬礼。幽毖由此心中谋划,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于是请来吕戌,故作商议。 “大长老听说了吗?茂都很快就要带着闻雍来到我大夏的国中了。” “是,微臣已经听说了。”吕戌轻轻点头:“早晨探马报我,以目前的行程看来,想必他们最多不出三天就能到达我们的国都永乐。” “大长老没有什么安排吗?” 幽毖不禁这样问了句,而吕戌则看着他不禁微蹙起了眉头来。 “王上的意思是……” “不瞒大长老,我想借机会将我那年仅五岁的王义弟留在我们的国都之中。如今古国的形势很明显,我们不能对他见死不救。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他永远都会被鄒融当做一枚棋子并且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这个啊……”鄒融轻轻点头,脸上却仍旧布满踌躇的颜色。沉默了多时的他,这才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说道:“王上的意思,我如何不知。只是这样做,的确不合法度。毕竟闻雍已经被先王封为了古王,而王上此番强留下他虽然不难,但只怕因此而让鄒融有所动作。更兼微臣如今已经听说了,那鄒融似乎有和漠北狼族互通有无的迹象。只是他碍于我大夏的国威,这才没有明目张胆的行事。一旦王上对闻雍动手,只怕那鄒融不会坐以待毙的。” “嗯,大长老说的有道理。”幽毖故作仪态,叹道:“但如今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我们不有所动作,只怕日后会反而受到鄒融的牵制。如今的古国,基本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下去,只怕早晚都会惹出乱子来的。” 吕戌一声叹息,点头道:“王上的意思,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形势,不得不让我们投鼠忌器啊。” 看着吕戌的一脸愁容,幽毖自知时机已经成熟了。 “话虽如此,但我倒是有个计谋可以试试看。只是不知道大长老,是否能够答应。” 这正是“心怀鬼胎谋设计,是福是祸尚不知”。预知幽毖设计怎样,吕戌应答如何?且看下文。 第167章抢王夺驾 闻听幽毖有计,吕戌便问其详。 幽毖道:“我们如果强留我那义弟,自然不行。但如果是我那义弟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只怕那茂都就没有办法了吧?毕竟如今的诸藩王都在,而那茂都纵然心中不悦,也不便发作。我们将闻雍留在国中一天,那茂都怕是就不会轻易回到古国中去。他带来的兵马毕竟比较少,更兼此地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利用我那义弟将他制衡在这里,以此断绝和疏远了他和鄒融之间的默契。鄒融纵然心知肚明,却也不会轻易发难。更兼他私通狼族的事情,也会适当有所收敛的。似若如此行事,岂不是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吗?” 吕戌闻言,眉头深锁。 要说幽毖这个决策,倒也不失为可行之策。但现在他踌躇的事情是,幽毖到底用什么手段留住闻雍。吕戌心中由此思虑,也毫无忌讳的向幽毖询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 幽毖笑道:“此事容易办得很,怎么说我这义弟也只有五岁而已。一个孩子,想要留住他的办法不是很多吗?” 吕戌道:“话虽如此,茂都那边只怕还需应付一二。” 幽毖笑道:“大长老无需担忧,对此我也早有对策。” 吕戌无奈,只得暂从其计。幽毖谢过,心中暗喜。 却说三日头上,古族果然护送五岁的闻雍来到大夏国都永乐城外。幽毖闻讯,急召群臣与诸王,更兼亲自出城迎接。但见幽毖亲迎,茂都不敢失去了礼数。急忙率众跪拜幽毖,幽毖便趁此时下马,亲自将年仅五岁的闻雍搀扶而起。 闻雍幼小,但见幽毖,心中未免惧怕。 幽毖笑道:“我父为大夏王上,你父便是古国先主。他二人未得王位之时,便常以兄弟相称。如今虽你我二人先父皆去,但我们兄弟却当情同手足。今义弟来到国中,兄定要与弟好生叙手足之情。” 言毕不等茂都反应,便已将闻雍抱了起来。茂都急忙起身,正想要拦阻,却被吕戌伸手拉住。茂都但见吕戌之面,心中惶然。 吕戌笑道:“王上亲近古王,不过叙手足之情罢了。你我臣下,不宜拦阻。如今在我大夏国都之中,难不成将军还怕能出什么事情吗?” “这个……” 面对吕戌所问,茂都不知如何答复。虽然心中有所不悦,但毕竟当着那么多的藩王,却也只能暂时选择了隐忍。幽毖就这样抱着闻雍入城,所有在场的群臣和藩王都看在眼中。但见两人情谊非常,心中无不宽慰。 偷眼看向群臣和诸位藩王的表现,幽毖就知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进行得十分顺利。除了夺走闻雍不让茂都敢有丝毫的动作之外,那便是向群臣和诸王传达他们两兄弟的情谊是多么的深厚。只要这两个目的达成了,那么自己计划的第一步也就可以说是彻底而圆满的得到了告终。 幽毖心中得意的同时,也感念吕戌反应能力的迅速。 “这个吕戌,不亏被我父王生前那么的看中。此人的临场应变能力,真的是超乎想象。由此可见,我事先和他告知并且商量一番,果然是不错的决定。”亲亲小说 幽毖心中这样想,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快乐的模样。 此时的闻雍被他抱在怀中,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初见到幽毖时候的紧张和惶恐。小孩子的天性本来就是天真无邪的,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但让他绝对想象不到,那就是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落在恶魔的掌控之中并且一点一点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能自拔。 在群臣、诸王以及万民的欢腾声中,古族的军队就地在城外驻扎,而身为古族部将的茂都等人却跟随着众人一并入城。既入城来,侍者便将他们带到了幽毖预先为他们安排的住处。然而和其他的藩王不一样的是,古族的部将并没有和自己的王住在一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茂都,心中充满了不安。 幽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夺走了他和鄒融赖以生存的一张重牌。而根据侍者的说辞,幽毖已经将年仅五岁的闻雍一并安排在了自己的王宫内住下。这样的做法名义上是叙两人的兄弟之情,但实际的含义茂都却十分的清楚,无疑就是借故将闻雍扣留在大夏的国都之中让自己和鄒融没有继续利用闻雍这张重牌的机会。 “这个幽毖,手段真的是太阴毒了。” 茂都在暗中切齿顿足的同时,也愤恨自己的疏忽大意。 如今的大事已经至此,而身处在大夏的国都之内,自己又不方便太过于造次。但如果就这样放任自流,那么自己回去又如何向鄒融交代呢? 茂都没有了主意,只得暗中写下一封书信并且命身边的心腹快马回到古国的境内给鄒融通报并且询问裁处的方法。心腹了解茂都的急切,因此立即出发,带着书信快马出城便往古国而去。 守卫认出了怀揣书信的心腹,但却并未加以阻拦。眼看着他快马疾驰而去的身影,立即暗中报知给了幽毖知道。 此时的幽毖,就在宫中陪着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玩耍。闻听密使由此回报,心中大喜,笑道:“我就知道,这茂都一定会按捺不住的。不过没关系,他这么做正中了我的下怀。” 军事不解,正在此时,宫中侍者又来奏报,言大长老吕戌急匆匆要见王上。 幽毖点头,且令报事军卒先退入后廷暂避。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请吕戌入进。吕戌既入进,神色未免显得有些仓皇。幽毖故作仪态,询问其中缘故。 吕戌道:“臣闻都城适才东门奏报,一人身着古族服装已然纵马疾驰而去。门卫未及阻挡,臣恐茂都有所动作,故而来报王上裁处。若是信使通报鄒融,只怕因此生出祸端来。为保万全,是否需要将他追回?”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幽毖乔装惊疑,言道:“追,定然要追的。大长老且退,我亲自暗中调派将那人追回便是。” 吕戌点头,心中并不疑惑。因此放心,就此而去。 看着吕戌放心离去的背影,幽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诡异并且令人有些难以捉摸般的阴冷笑容。 这正是“面似贤良实伪善,心中叵测藏匿深”。预知幽毖行事具体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67章抢王夺驾 闻听幽毖有计,吕戌便问其详。 幽毖道:“我们如果强留我那义弟,自然不行。但如果是我那义弟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只怕那茂都就没有办法了吧?毕竟如今的诸藩王都在,而那茂都纵然心中不悦,也不便发作。我们将闻雍留在国中一天,那茂都怕是就不会轻易回到古国中去。他带来的兵马毕竟比较少,更兼此地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利用我那义弟将他制衡在这里,以此断绝和疏远了他和鄒融之间的默契。鄒融纵然心知肚明,却也不会轻易发难。更兼他私通狼族的事情,也会适当有所收敛的。似若如此行事,岂不是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吗?” 吕戌闻言,眉头深锁。 要说幽毖这个决策,倒也不失为可行之策。但现在他踌躇的事情是,幽毖到底用什么手段留住闻雍。吕戌心中由此思虑,也毫无忌讳的向幽毖询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 幽毖笑道:“此事容易办得很,怎么说我这义弟也只有五岁而已。一个孩子,想要留住他的办法不是很多吗?” 吕戌道:“话虽如此,茂都那边只怕还需应付一二。” 幽毖笑道:“大长老无需担忧,对此我也早有对策。” 吕戌无奈,只得暂从其计。幽毖谢过,心中暗喜。 却说三日头上,古族果然护送五岁的闻雍来到大夏国都永乐城外。幽毖闻讯,急召群臣与诸王,更兼亲自出城迎接。但见幽毖亲迎,茂都不敢失去了礼数。急忙率众跪拜幽毖,幽毖便趁此时下马,亲自将年仅五岁的闻雍搀扶而起。 闻雍幼小,但见幽毖,心中未免惧怕。 幽毖笑道:“我父为大夏王上,你父便是古国先主。他二人未得王位之时,便常以兄弟相称。如今虽你我二人先父皆去,但我们兄弟却当情同手足。今义弟来到国中,兄定要与弟好生叙手足之情。” 言毕不等茂都反应,便已将闻雍抱了起来。茂都急忙起身,正想要拦阻,却被吕戌伸手拉住。茂都但见吕戌之面,心中惶然。 吕戌笑道:“王上亲近古王,不过叙手足之情罢了。你我臣下,不宜拦阻。如今在我大夏国都之中,难不成将军还怕能出什么事情吗?” “这个……” 面对吕戌所问,茂都不知如何答复。虽然心中有所不悦,但毕竟当着那么多的藩王,却也只能暂时选择了隐忍。幽毖就这样抱着闻雍入城,所有在场的群臣和藩王都看在眼中。但见两人情谊非常,心中无不宽慰。 偷眼看向群臣和诸位藩王的表现,幽毖就知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进行得十分顺利。除了夺走闻雍不让茂都敢有丝毫的动作之外,那便是向群臣和诸王传达他们两兄弟的情谊是多么的深厚。只要这两个目的达成了,那么自己计划的第一步也就可以说是彻底而圆满的得到了告终。 幽毖心中得意的同时,也感念吕戌反应能力的迅速。 “这个吕戌,不亏被我父王生前那么的看中。此人的临场应变能力,真的是超乎想象。由此可见,我事先和他告知并且商量一番,果然是不错的决定。”亲亲小说 幽毖心中这样想,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快乐的模样。 此时的闻雍被他抱在怀中,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初见到幽毖时候的紧张和惶恐。小孩子的天性本来就是天真无邪的,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但让他绝对想象不到,那就是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落在恶魔的掌控之中并且一点一点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能自拔。 在群臣、诸王以及万民的欢腾声中,古族的军队就地在城外驻扎,而身为古族部将的茂都等人却跟随着众人一并入城。既入城来,侍者便将他们带到了幽毖预先为他们安排的住处。然而和其他的藩王不一样的是,古族的部将并没有和自己的王住在一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茂都,心中充满了不安。 幽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夺走了他和鄒融赖以生存的一张重牌。而根据侍者的说辞,幽毖已经将年仅五岁的闻雍一并安排在了自己的王宫内住下。这样的做法名义上是叙两人的兄弟之情,但实际的含义茂都却十分的清楚,无疑就是借故将闻雍扣留在大夏的国都之中让自己和鄒融没有继续利用闻雍这张重牌的机会。 “这个幽毖,手段真的是太阴毒了。” 茂都在暗中切齿顿足的同时,也愤恨自己的疏忽大意。 如今的大事已经至此,而身处在大夏的国都之内,自己又不方便太过于造次。但如果就这样放任自流,那么自己回去又如何向鄒融交代呢? 茂都没有了主意,只得暗中写下一封书信并且命身边的心腹快马回到古国的境内给鄒融通报并且询问裁处的方法。心腹了解茂都的急切,因此立即出发,带着书信快马出城便往古国而去。 守卫认出了怀揣书信的心腹,但却并未加以阻拦。眼看着他快马疾驰而去的身影,立即暗中报知给了幽毖知道。 此时的幽毖,就在宫中陪着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玩耍。闻听密使由此回报,心中大喜,笑道:“我就知道,这茂都一定会按捺不住的。不过没关系,他这么做正中了我的下怀。” 军事不解,正在此时,宫中侍者又来奏报,言大长老吕戌急匆匆要见王上。 幽毖点头,且令报事军卒先退入后廷暂避。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请吕戌入进。吕戌既入进,神色未免显得有些仓皇。幽毖故作仪态,询问其中缘故。 吕戌道:“臣闻都城适才东门奏报,一人身着古族服装已然纵马疾驰而去。门卫未及阻挡,臣恐茂都有所动作,故而来报王上裁处。若是信使通报鄒融,只怕因此生出祸端来。为保万全,是否需要将他追回?”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幽毖乔装惊疑,言道:“追,定然要追的。大长老且退,我亲自暗中调派将那人追回便是。” 吕戌点头,心中并不疑惑。因此放心,就此而去。 看着吕戌放心离去的背影,幽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诡异并且令人有些难以捉摸般的阴冷笑容。 这正是“面似贤良实伪善,心中叵测藏匿深”。预知幽毖行事具体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68章隐遁其行 却说幽毖假意乔装,哄骗走了吕戌。奏报军士也由此从后廷再度转了出来,但见幽毖,便问道:“王上的意思,当真要去追的吗?” 幽毖冷笑,言道:“追,为何不追呢。但是怎么追,还是要我们说了算的。” 军士了然,拜首道:“王上如此说,属下便明白了。” 幽毖点头,就此屏退军士。 军士既去,便假意率军急追。追了一番做了做样子,也便回返报于吕戌。吕戌心中怅然,虽然担忧,但听说并没有追上,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却说心腹快马扬鞭,就此归于古国拜上鄒融。鄒融览毕茂都书信,心中惊骇,自语道:“如若闻雍被大夏掌握,只怕日后我们古国的行事都要受制于人了。茂都太过粗心,完全无视了我之前对他的嘱托。我明明屡次提醒他要小心行事,却如何刚刚归于大夏王都便将事情办成了这般模样。似此办事不利,日后我又如何将大事托付给他的?”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声叹息。虽然悔恨不及,但想想如今埋怨也已经于事无补。于是告知心腹,言道:“古王被夺之事,我已清楚。你且快马回去,莫让幽毖起疑。我料此番用计,定然多半出自吕戌之谋。此人不好对付,定然要让茂都将军小心行事。若能设计夺回大王自然最好,如若不能成功,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且以细节报我,届时我定有妙极处置。” 心腹应其言,就此纵马再归大夏王都回见茂都。闻听心腹回报鄒融之意,茂都也不禁长做叹息。 “先生所言不虚,此皆是我太过疏忽之过,这才让敌人有机可乘。如今形势如此,只有先了却了先王的大葬诸事,届时已回国为由所求大王。如若不行,怕也只有烦劳鄒融先生亲自出马了。” 茂都这般打算,便也只有安心行事、以静制动。 子储大葬定在半个月之后的吉日举行,而这段时间幽毖几乎每日都陪同着身处在国都之中的各位藩王。按照吕戌的意思,这段时间正好是幽毖拉拢各路藩王的最好时机。幽毖借此行事,同时也对年仅五岁的闻雍最为亲近。所有的群臣和藩王都看在眼中,既为此二人的情谊感到欣慰,无疑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羡慕。 虽然各路藩王嘴上不说,但幽毖的察言观色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意。自己要造成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自己如此行事的目的除了应和吕戌的建议之外,还正好借助诸位藩王加深他和闻雍情谊颇深的印象。国都之中,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即便是吕戌,也都对此全然不知。 不是他的智慧不到,只是他并没有将幽毖想得太过于复杂。 毕竟曾经的子储就和闻寿亲如兄弟,而此时的幽毖既然继承了子储的遗志,那么对于已故先王遗孤的特殊照顾,自己无疑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让他完全不能想到的是,一场莫大的阴谋风暴,正在幽毖伪善般的容貌下悄然孕育着。 子储的葬礼很是宏大,但也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过。 一转眼的功夫,葬礼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各路藩王并分先后向幽毖辞行。毕竟先王的葬礼已经料理完毕,而依照惯例来说,被封禅的各路诸位藩王也应该回归到自己的封地去了。酷 幽毖对他们很是礼敬,凡事对他们的照顾也都想得极为周到。而对待这位新继任的大夏国君,所有的藩王提起他似乎都会以不乏‘谦恭’、‘和善’这样的赞美之词予以形容。 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的确是个十分出色的演技派选手。他彻底掩饰了自己邪恶内心的同时,也将自己伪善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他善待功臣之后的这件事,更是让各路藩王记忆犹新。 那年仅只有五岁的新古王闻雍,两个人的关系甚至超越了交情莫逆。如果说曾经的子储和闻寿是所谓的结义兄弟的话,那么在如今众位藩王的眼中,闻雍和幽毖的关系根本已经到了近乎一体的地步。 他们同吃同眠,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而在年幼的闻雍心中,也早已将幽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照这么下去,恐怕幽毖是不会主动让大王和我们回去的了。” 面对如今的形势,即便是茂都的部将也都有了这样的认知。 “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茂都终于有些按奈不住了,他充满决绝的站起了身,脸上的颜色也露出了越人般的狠辣:“闻雍虽然年幼,但他对我们的利用价值是很大的。如果他被幽毖和吕戌所掌握,我们日后的所有行为都会师出无名甚至受制于人。” “将军说的很对,但这里毕竟是夏朝的地盘。我临来的时候,鄒融先生特意提醒将军凡事要冷静谨慎。就算大事不成,也一定不能鲁莽行事。否则的话,就是给吕戌这条老狐狸提供口实。”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在明天亲自去见一见幽毖。毕竟很多藩王都已经离开了,如今的他没有让我们回去而将我们的大王留在夏朝的道理。” “嗯,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现在不怎么在乎那个幽毖,反而是那个吕戌或许才是我们的绊脚石啊。” “绊脚石吗?哼哼,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想办法将他彻底的踢开了。” “将军的意思是……” “和鄒融先生的人之一样。”茂都目光冷漠,一副阴森森的面容:“此番夏国掠夺闻雍,只怕全都是这个吕戌的计谋。那幽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量他也没有什么作为的。所以相比于那个幽毖,那个吕戌或许才是我们最应该对付的人。明天我先背着吕戌去见一见那个幽毖,如果他能从了我们还好。若是不能,只怕便当真需要我们好好儿的动一番头脑和手段了。” 茂都由此决议,也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正是“只看猛虎獠牙利,不见恶龙潜水藏”。预知翌日茂都会见幽毖情势如何,幽毖又当如何应付?且看下文。 第168章隐遁其行 却说幽毖假意乔装,哄骗走了吕戌。奏报军士也由此从后廷再度转了出来,但见幽毖,便问道:“王上的意思,当真要去追的吗?” 幽毖冷笑,言道:“追,为何不追呢。但是怎么追,还是要我们说了算的。” 军士了然,拜首道:“王上如此说,属下便明白了。” 幽毖点头,就此屏退军士。 军士既去,便假意率军急追。追了一番做了做样子,也便回返报于吕戌。吕戌心中怅然,虽然担忧,但听说并没有追上,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却说心腹快马扬鞭,就此归于古国拜上鄒融。鄒融览毕茂都书信,心中惊骇,自语道:“如若闻雍被大夏掌握,只怕日后我们古国的行事都要受制于人了。茂都太过粗心,完全无视了我之前对他的嘱托。我明明屡次提醒他要小心行事,却如何刚刚归于大夏王都便将事情办成了这般模样。似此办事不利,日后我又如何将大事托付给他的?”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声叹息。虽然悔恨不及,但想想如今埋怨也已经于事无补。于是告知心腹,言道:“古王被夺之事,我已清楚。你且快马回去,莫让幽毖起疑。我料此番用计,定然多半出自吕戌之谋。此人不好对付,定然要让茂都将军小心行事。若能设计夺回大王自然最好,如若不能成功,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且以细节报我,届时我定有妙极处置。” 心腹应其言,就此纵马再归大夏王都回见茂都。闻听心腹回报鄒融之意,茂都也不禁长做叹息。 “先生所言不虚,此皆是我太过疏忽之过,这才让敌人有机可乘。如今形势如此,只有先了却了先王的大葬诸事,届时已回国为由所求大王。如若不行,怕也只有烦劳鄒融先生亲自出马了。” 茂都这般打算,便也只有安心行事、以静制动。 子储大葬定在半个月之后的吉日举行,而这段时间幽毖几乎每日都陪同着身处在国都之中的各位藩王。按照吕戌的意思,这段时间正好是幽毖拉拢各路藩王的最好时机。幽毖借此行事,同时也对年仅五岁的闻雍最为亲近。所有的群臣和藩王都看在眼中,既为此二人的情谊感到欣慰,无疑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羡慕。 虽然各路藩王嘴上不说,但幽毖的察言观色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意。自己要造成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自己如此行事的目的除了应和吕戌的建议之外,还正好借助诸位藩王加深他和闻雍情谊颇深的印象。国都之中,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即便是吕戌,也都对此全然不知。 不是他的智慧不到,只是他并没有将幽毖想得太过于复杂。 毕竟曾经的子储就和闻寿亲如兄弟,而此时的幽毖既然继承了子储的遗志,那么对于已故先王遗孤的特殊照顾,自己无疑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让他完全不能想到的是,一场莫大的阴谋风暴,正在幽毖伪善般的容貌下悄然孕育着。 子储的葬礼很是宏大,但也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过。 一转眼的功夫,葬礼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各路藩王并分先后向幽毖辞行。毕竟先王的葬礼已经料理完毕,而依照惯例来说,被封禅的各路诸位藩王也应该回归到自己的封地去了。酷 幽毖对他们很是礼敬,凡事对他们的照顾也都想得极为周到。而对待这位新继任的大夏国君,所有的藩王提起他似乎都会以不乏‘谦恭’、‘和善’这样的赞美之词予以形容。 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的确是个十分出色的演技派选手。他彻底掩饰了自己邪恶内心的同时,也将自己伪善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他善待功臣之后的这件事,更是让各路藩王记忆犹新。 那年仅只有五岁的新古王闻雍,两个人的关系甚至超越了交情莫逆。如果说曾经的子储和闻寿是所谓的结义兄弟的话,那么在如今众位藩王的眼中,闻雍和幽毖的关系根本已经到了近乎一体的地步。 他们同吃同眠,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而在年幼的闻雍心中,也早已将幽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照这么下去,恐怕幽毖是不会主动让大王和我们回去的了。” 面对如今的形势,即便是茂都的部将也都有了这样的认知。 “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茂都终于有些按奈不住了,他充满决绝的站起了身,脸上的颜色也露出了越人般的狠辣:“闻雍虽然年幼,但他对我们的利用价值是很大的。如果他被幽毖和吕戌所掌握,我们日后的所有行为都会师出无名甚至受制于人。” “将军说的很对,但这里毕竟是夏朝的地盘。我临来的时候,鄒融先生特意提醒将军凡事要冷静谨慎。就算大事不成,也一定不能鲁莽行事。否则的话,就是给吕戌这条老狐狸提供口实。”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在明天亲自去见一见幽毖。毕竟很多藩王都已经离开了,如今的他没有让我们回去而将我们的大王留在夏朝的道理。” “嗯,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现在不怎么在乎那个幽毖,反而是那个吕戌或许才是我们的绊脚石啊。” “绊脚石吗?哼哼,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想办法将他彻底的踢开了。” “将军的意思是……” “和鄒融先生的人之一样。”茂都目光冷漠,一副阴森森的面容:“此番夏国掠夺闻雍,只怕全都是这个吕戌的计谋。那幽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量他也没有什么作为的。所以相比于那个幽毖,那个吕戌或许才是我们最应该对付的人。明天我先背着吕戌去见一见那个幽毖,如果他能从了我们还好。若是不能,只怕便当真需要我们好好儿的动一番头脑和手段了。” 茂都由此决议,也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正是“只看猛虎獠牙利,不见恶龙潜水藏”。预知翌日茂都会见幽毖情势如何,幽毖又当如何应付?且看下文。 第169章会面幽毖 却说茂都心中主意已定,第二天便背着吕戌来见幽毖。 茂都一开口,幽毖便清楚了他的来意。幽毖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现,但对于茂都此番的到来却早有预料。或许更确切地说,他早就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到来。因为只有这样,他原本拟定的计划才能有所推进。 “这个啊……茂都将军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幽毖装出一副不成熟的样子,一双硕大而充满温柔的眼睛里透出稚嫩的光。看似水灵灵的,却是最具伪装般的武器。茂都也和其他人一样,此时被他和善的外表所彻底蒙蔽了。 “既然王上也认同我说的,那么就请您让我将古王带回去吧。如今我国先王的大礼也已经基本完毕了,我们古国之中的很多政务或许还需要我们的大王予以处理的。” “哦,这个我当然了解。只不过,恐怕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和大长老商议一下。不瞒您说,其实他还是希望古王在国中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毕竟大长老说他的年纪太小了,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担当王位的继承人。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您将他权且留下。等我问过了大长老的意见,再来答复您不迟。” 闻听幽毖所言,茂都的心中更加确信劫持闻雍是出自吕戌的阴谋了。 “这个所谓的王上,看样子到也很像是个傀儡啊。” 茂都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幽毖一副软弱可欺般的样子,觉得就算自己和他继续掰扯恐怕也是徒费口沫。毕竟子储亡故之后,吕戌或许才是夏朝真正的掌权者。他的地位就和自己与鄒融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相比于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幽毖的年纪更大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上尽早询问大长老,之后给微臣一个回应吧。” 茂都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中却已经开始谋划和吕戌的战争了。幽毖看着他的样子,无疑已经完全洞察到了此时茂都的内心。他的想法和此时的心事,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的回应看似懦弱少威,实则已经将矛盾的计划点完全引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哦,我送茂都将军吧。” 他起身,再度乔装出一副唯唯诺诺般的样子。而这样的表现,无疑也让茂都更加对他不再怀疑和重视。望着茂都气呼呼离去的身影,幽毖稚嫩未退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那一抹阴翳到令人感到恐慌的笑容。 “争吧,争吧……只有你们争起来,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 他心中这样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深沉。 “吕戌这个混蛋,真的以为自己在大夏的王都就可以掌控一切了。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和我作对,分明早就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 回到自己暂时居住的府邸,茂都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和幽毖的这一场会面,已经足以确认了自己原本心中的想法。一切的设计全都来自于吕戌的谋划,而目的就是想利用夺取年幼的闻雍彻底的控制住古国从而限制住自己和鄒融的行动。 了解了这一切的茂都,一面给鄒融写下书信,另一面也开始在心中谋划真对吕戌的策略。 “吕戌如今的官职,可谓已经在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扳倒他,只怕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容易。”听书包 心腹部将看到茂都的愤怒,不禁这样劝慰。 “局势我当然很清楚,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能让我们继续选择隐忍下去了。古王是我们手中的一张重牌,绝对不能因此落入吕戌的掌握之中。眼下并不是我非要和吕戌为难,而是吕戌在一步步的将我逼入绝路。此刻如果我不想办法将他扳倒了,日后在大夏王都对我们掣肘的必然是此人无疑。” 茂都理解心腹部将的意思,但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平复。另外就是如今的形势十分严峻,自己根本无法向吕戌做出让步和妥协。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吕戌虽然很年轻,但他在大夏王都中的影响却很大。更兼这个人行事磊落,实在是让我们没有任何对他下手的机会啊。如果强行对他下手,只怕得到的结果会适得其反的。” “嗯……” 茂都目光阴沉的点了点头,而心腹部将的所言,也无疑是自己最为担心的。 毕竟他们身处在大夏的王都,而吕戌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果对他贸然动手,结果恐怕真的会像部将想象的那样。非但得不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也一并搁进去。这样的结果违背了鄒融对于自己的初衷,也无疑是自己并不愿意看到的。 “这该如何是好……” 茂都由此不知所谓,由此心中烦闷异常。而就在此时,一名自己阵营军卒的奏报却让深陷困惑的茂都再度看到了迷途中的希望。 “将军,城外我军驻地有奏报到来。” “不见。” 茂都开始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此时的自己正在为如何夺回闻雍而发愁着。然而面对他心烦的拒绝,负责回报的侍者却始终不肯退去。 “将军还是听听吧,这一次的奏报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大军驻扎城外,更兼都是在我大夏的疆土。一切安好,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茂都仍旧不以为然:“我心中正烦,他非要这时候来见我吗?” “可是奏报军士真的很急的样子,而且还声称,如果将军再不见他,恐怕城外军营驻地的我方人马恐有哗变之险。” “什么?!?” 听到侍者这样的言辞,茂都这才在心底赫然震了一下。 军心哗变可是件大事情,侍者的话不得不让茂都予以重视。但军队好好的驻扎在城外,有没有外敌的入侵,怎么就突然会出现军心哗变这样的大危机呢?茂都心中不能理解,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才不得不让奏报军士入进详报情况。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起,是福是祸两难知”。预知具体情况怎样,茂都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169章会面幽毖 却说茂都心中主意已定,第二天便背着吕戌来见幽毖。 茂都一开口,幽毖便清楚了他的来意。幽毖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现,但对于茂都此番的到来却早有预料。或许更确切地说,他早就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到来。因为只有这样,他原本拟定的计划才能有所推进。 “这个啊……茂都将军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幽毖装出一副不成熟的样子,一双硕大而充满温柔的眼睛里透出稚嫩的光。看似水灵灵的,却是最具伪装般的武器。茂都也和其他人一样,此时被他和善的外表所彻底蒙蔽了。 “既然王上也认同我说的,那么就请您让我将古王带回去吧。如今我国先王的大礼也已经基本完毕了,我们古国之中的很多政务或许还需要我们的大王予以处理的。” “哦,这个我当然了解。只不过,恐怕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和大长老商议一下。不瞒您说,其实他还是希望古王在国中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毕竟大长老说他的年纪太小了,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担当王位的继承人。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您将他权且留下。等我问过了大长老的意见,再来答复您不迟。” 闻听幽毖所言,茂都的心中更加确信劫持闻雍是出自吕戌的阴谋了。 “这个所谓的王上,看样子到也很像是个傀儡啊。” 茂都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幽毖一副软弱可欺般的样子,觉得就算自己和他继续掰扯恐怕也是徒费口沫。毕竟子储亡故之后,吕戌或许才是夏朝真正的掌权者。他的地位就和自己与鄒融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相比于年仅只有五岁的闻雍,幽毖的年纪更大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上尽早询问大长老,之后给微臣一个回应吧。” 茂都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中却已经开始谋划和吕戌的战争了。幽毖看着他的样子,无疑已经完全洞察到了此时茂都的内心。他的想法和此时的心事,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的回应看似懦弱少威,实则已经将矛盾的计划点完全引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哦,我送茂都将军吧。” 他起身,再度乔装出一副唯唯诺诺般的样子。而这样的表现,无疑也让茂都更加对他不再怀疑和重视。望着茂都气呼呼离去的身影,幽毖稚嫩未退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那一抹阴翳到令人感到恐慌的笑容。 “争吧,争吧……只有你们争起来,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 他心中这样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深沉。 “吕戌这个混蛋,真的以为自己在大夏的王都就可以掌控一切了。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和我作对,分明早就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 回到自己暂时居住的府邸,茂都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和幽毖的这一场会面,已经足以确认了自己原本心中的想法。一切的设计全都来自于吕戌的谋划,而目的就是想利用夺取年幼的闻雍彻底的控制住古国从而限制住自己和鄒融的行动。 了解了这一切的茂都,一面给鄒融写下书信,另一面也开始在心中谋划真对吕戌的策略。 “吕戌如今的官职,可谓已经在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扳倒他,只怕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容易。”听书包 心腹部将看到茂都的愤怒,不禁这样劝慰。 “局势我当然很清楚,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能让我们继续选择隐忍下去了。古王是我们手中的一张重牌,绝对不能因此落入吕戌的掌握之中。眼下并不是我非要和吕戌为难,而是吕戌在一步步的将我逼入绝路。此刻如果我不想办法将他扳倒了,日后在大夏王都对我们掣肘的必然是此人无疑。” 茂都理解心腹部将的意思,但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平复。另外就是如今的形势十分严峻,自己根本无法向吕戌做出让步和妥协。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吕戌虽然很年轻,但他在大夏王都中的影响却很大。更兼这个人行事磊落,实在是让我们没有任何对他下手的机会啊。如果强行对他下手,只怕得到的结果会适得其反的。” “嗯……” 茂都目光阴沉的点了点头,而心腹部将的所言,也无疑是自己最为担心的。 毕竟他们身处在大夏的王都,而吕戌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果对他贸然动手,结果恐怕真的会像部将想象的那样。非但得不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也一并搁进去。这样的结果违背了鄒融对于自己的初衷,也无疑是自己并不愿意看到的。 “这该如何是好……” 茂都由此不知所谓,由此心中烦闷异常。而就在此时,一名自己阵营军卒的奏报却让深陷困惑的茂都再度看到了迷途中的希望。 “将军,城外我军驻地有奏报到来。” “不见。” 茂都开始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此时的自己正在为如何夺回闻雍而发愁着。然而面对他心烦的拒绝,负责回报的侍者却始终不肯退去。 “将军还是听听吧,这一次的奏报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大军驻扎城外,更兼都是在我大夏的疆土。一切安好,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茂都仍旧不以为然:“我心中正烦,他非要这时候来见我吗?” “可是奏报军士真的很急的样子,而且还声称,如果将军再不见他,恐怕城外军营驻地的我方人马恐有哗变之险。” “什么?!?” 听到侍者这样的言辞,茂都这才在心底赫然震了一下。 军心哗变可是件大事情,侍者的话不得不让茂都予以重视。但军队好好的驻扎在城外,有没有外敌的入侵,怎么就突然会出现军心哗变这样的大危机呢?茂都心中不能理解,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才不得不让奏报军士入进详报情况。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起,是福是祸两难知”。预知具体情况怎样,茂都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170章1石二鸟 说起古族军心即将哗变,也是有由头的。 大夏法度,但凡外国奉召命入京。一切军旅开支,都由本国王都承担。 此番古国奉召前来参加子储的葬礼,军队的一应开销,也都全在大夏政务之内。负责此项政务的人,正是身为大长老吕戌的胞弟吕彻。此人因为年少有为,故而被吕戌推荐在大夏国中任职。 吕彻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六岁。为人虽然谨慎,但性格却十分的刚强。为人轻利重义,故而常在国中多交友人。自从吕戌被闻寿重用,身为吕戌堂弟的吕彻也便被吕戌举荐。最初只在军中担任粮秣官吏,后吕戌被子储带到国中就职,吕彻也就此跟随着兄长一并来到大夏国中。 相比于安逸的国中就任,吕戌更喜欢曾经的军旅生涯。因与蒋冲性格相仿,故而互为挚友。即便到了国中就任,二人亦以书信常相往来。 后古国‘本愿寺之变’,导致蒋冲等人都被鄒融所杀。吕彻闻讯,痛心疾首。加之子储身处北征之中,故而对于鄒融的妥协,导致蒋冲一案因此被大夏承认。蒋冲等被杀诸将,直到现在也都被冠以反贼的罪名。 吕戌了解蒋冲,知道以蒋冲的为人是如何也都不会谋反的。因此憎恨鄒融与茂都,心中常有报复之心。如今茂都来到大夏国中,吕彻便常有刺杀茂都的心思。奈何诸王都在,加上身为兄长的吕戌常相劝慰,故而因此不能妄动。 后幽毖和吕戌合谋,一起夺驾。吕彻闻讯,心中稍有安慰。本以为茂都会有此罢手,不想却以此赖在大夏国中不去。幽毖因此烦恼,与群臣集会之时不禁透露茂都心思。吕彻虽然并不答话,心中却由此愤恨与日俱增。见诸藩王在葬礼后事之后相继离去,便也有意利用自己手上的职权逼走茂都。因此针对古国士兵的军费支出,也日渐稀少。士兵愤怒,这才有了哗变之心。 闻听军卒奏报,茂都不敢妄动,只是使人探查实情。不多日,实情浮出水面。茂都这才知道,原来是吕彻所为。而吕彻和吕戌的关系,也由此被茂都了解。 了解了一切的茂都,心中欢喜。大笑道:“此番我正乏没有对吕戌动手的机会,吕彻小儿所为,无异于将口实亲自送来。” 于是就此下令,令部将军士大闹一番。城外哗变之势,由此愈演愈烈。有些军卒甚至冲到大夏王城门前闹事,门卫制止不住,由此急忙报知身为王上的幽毖知道。 幽毖闻讯,心中欢喜。暗笑道:“我放出诱饵,茂都果然动作了。似若如此,此番我大事成矣。” 于是乔装急切,来见吕戌。 吕戌闻听幽毖亲至,急忙迎接。少时两人坐定,幽毖便将城外古族军心哗变之事告知吕戌。吕戌身为国中大长老,如今更是手握军政要权。城外古族因为军费哗变诸事,他也早就有所耳闻。细查之下,正是其弟吕彻所为。便当着幽毖的面,直接将堂弟吕彻唤来询问其中缘故。 吕彻怒气未平,回应道:“古族的军费是我克扣的,那便如何?” 吕戌大怒,当着幽毖的面,便要执行家法。幽毖在侧,顺势拦阻。此时充当起了和事佬,便要吕彻向吕戌认错。谁知吕彻性格刚毅,即便看到吕戌怒气冲天,却仍旧不肯半点屈服。百悦 “我扣他些粮饷哥哥便恼了,他在我大夏国土之内杀我旧臣良将,此事又待怎讲?” “孽障,还敢顶嘴!!!” 吕戌大怒,拔剑便要手刃吕彻。幽毖见时机成熟,急忙再度拦阻。吕戌气喘吁吁,幽毖则回身安抚吕彻道:“卿心中之意,孤王如何不知?你性格爽直,最恨茂都、鄒融等玩弄权术之辈。然而此案毕竟已经坐实,我们便要和他们计较,也要寻找机会慢慢和他们理论的。如今你一怒之下做出这等事,却让你兄长如何收拾?岂不知因一时心中痛快而误了大事,实非成大事者所为啊。” 闻听幽毖一番训教,吕彻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又见吕戌气得说不出话来,便按照幽毖的意思,跪倒向吕戌认错。吕戌见其弟,也知他心中所思。论及蒋冲与自己的关系,虽然不比其弟,但怎么说都是大夏的股肱之臣。一声叹息之间,也没有了责罚吕彻的心思。 幽毖见大事将成,便道:“内事虽了,国事还需处理。古国此番得罪不得,即便是你我君臣只怕还需忍让一时的。” 吕戌点头,问道:“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吗?” 幽毖道:“茂都所为,不过想要借机会逼迫我们罢了。之前我还想将古王留在我大夏国中,此番怕也留不住了。一者,我们尽快归还古王闻雍给他们。第二,便是要对此事给他们个合理的说法。” 吕彻起身,昂首决绝道:“王上无需忧心,祸是我闯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幽毖故作仪态,叹道:“卿与令兄,都是我身边的股肱之臣。更兼先王嘱托,我又岂能将卿交到那茂都的手中呢?此事不若我们便这么办,但将古王归还茂都之余,也给茂都个说法。就说先王大礼方定,国中政务混乱有失交割,这才导致了如今对于他们的慢待。卿自知罪重,罚俸一年。至于大长老,也有失职之罪。故降一级,以此搪塞悠悠之口便可。” 吕彻大惊,问道:“此我之罪,何故责我兄长?!?” 吕戌道:“这还不明白,此等小事所以做大,皆是那茂都见风使舵。若只是惩治了你,王上怕他心中不服。他的目标是我,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的吗?” 言毕就此下拜,回应幽毖道:“大王处事果断,微臣心悦诚服。愿从大王安排,自降一级。” 幽毖暗喜,言道:“大长老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孤王就心满意足了。如今我国方遭变乱,百事待兴。内务疏漏,还需大长老权利辅弼。至于军中大权,暂且交回。反正也用不着,等待此事慢慢平息了,我再重新交到您的手中。请您放心,这项大权我绝不会将他交给除了您以外的国中任何一名重臣的。” 吕戌闻言,心中感动。由此和堂弟吕彻对幽毖千恩万谢一番,幽毖双手将他们搀扶起来。由此从吕戌的手中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夺得了国中的军要大权不说,居然还毫不令人察觉的得到了吕戌兄弟两个人的臣服之心。 此为一石二鸟之策,但幽毖想要达成的最终目的,却不单单只是如此。一个更大的阴谋,也随着吕戌两兄弟对于自己的感恩戴德正在悄然逼近。 这正是“看似一石二鸟策,实则仍旧藏深谋”。预知后事如何,幽毖又当如何继续行事?且看下文。 第170章1石二鸟 说起古族军心即将哗变,也是有由头的。 大夏法度,但凡外国奉召命入京。一切军旅开支,都由本国王都承担。 此番古国奉召前来参加子储的葬礼,军队的一应开销,也都全在大夏政务之内。负责此项政务的人,正是身为大长老吕戌的胞弟吕彻。此人因为年少有为,故而被吕戌推荐在大夏国中任职。 吕彻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六岁。为人虽然谨慎,但性格却十分的刚强。为人轻利重义,故而常在国中多交友人。自从吕戌被闻寿重用,身为吕戌堂弟的吕彻也便被吕戌举荐。最初只在军中担任粮秣官吏,后吕戌被子储带到国中就职,吕彻也就此跟随着兄长一并来到大夏国中。 相比于安逸的国中就任,吕戌更喜欢曾经的军旅生涯。因与蒋冲性格相仿,故而互为挚友。即便到了国中就任,二人亦以书信常相往来。 后古国‘本愿寺之变’,导致蒋冲等人都被鄒融所杀。吕彻闻讯,痛心疾首。加之子储身处北征之中,故而对于鄒融的妥协,导致蒋冲一案因此被大夏承认。蒋冲等被杀诸将,直到现在也都被冠以反贼的罪名。 吕戌了解蒋冲,知道以蒋冲的为人是如何也都不会谋反的。因此憎恨鄒融与茂都,心中常有报复之心。如今茂都来到大夏国中,吕彻便常有刺杀茂都的心思。奈何诸王都在,加上身为兄长的吕戌常相劝慰,故而因此不能妄动。 后幽毖和吕戌合谋,一起夺驾。吕彻闻讯,心中稍有安慰。本以为茂都会有此罢手,不想却以此赖在大夏国中不去。幽毖因此烦恼,与群臣集会之时不禁透露茂都心思。吕彻虽然并不答话,心中却由此愤恨与日俱增。见诸藩王在葬礼后事之后相继离去,便也有意利用自己手上的职权逼走茂都。因此针对古国士兵的军费支出,也日渐稀少。士兵愤怒,这才有了哗变之心。 闻听军卒奏报,茂都不敢妄动,只是使人探查实情。不多日,实情浮出水面。茂都这才知道,原来是吕彻所为。而吕彻和吕戌的关系,也由此被茂都了解。 了解了一切的茂都,心中欢喜。大笑道:“此番我正乏没有对吕戌动手的机会,吕彻小儿所为,无异于将口实亲自送来。” 于是就此下令,令部将军士大闹一番。城外哗变之势,由此愈演愈烈。有些军卒甚至冲到大夏王城门前闹事,门卫制止不住,由此急忙报知身为王上的幽毖知道。 幽毖闻讯,心中欢喜。暗笑道:“我放出诱饵,茂都果然动作了。似若如此,此番我大事成矣。” 于是乔装急切,来见吕戌。 吕戌闻听幽毖亲至,急忙迎接。少时两人坐定,幽毖便将城外古族军心哗变之事告知吕戌。吕戌身为国中大长老,如今更是手握军政要权。城外古族因为军费哗变诸事,他也早就有所耳闻。细查之下,正是其弟吕彻所为。便当着幽毖的面,直接将堂弟吕彻唤来询问其中缘故。 吕彻怒气未平,回应道:“古族的军费是我克扣的,那便如何?” 吕戌大怒,当着幽毖的面,便要执行家法。幽毖在侧,顺势拦阻。此时充当起了和事佬,便要吕彻向吕戌认错。谁知吕彻性格刚毅,即便看到吕戌怒气冲天,却仍旧不肯半点屈服。百悦 “我扣他些粮饷哥哥便恼了,他在我大夏国土之内杀我旧臣良将,此事又待怎讲?” “孽障,还敢顶嘴!!!” 吕戌大怒,拔剑便要手刃吕彻。幽毖见时机成熟,急忙再度拦阻。吕戌气喘吁吁,幽毖则回身安抚吕彻道:“卿心中之意,孤王如何不知?你性格爽直,最恨茂都、鄒融等玩弄权术之辈。然而此案毕竟已经坐实,我们便要和他们计较,也要寻找机会慢慢和他们理论的。如今你一怒之下做出这等事,却让你兄长如何收拾?岂不知因一时心中痛快而误了大事,实非成大事者所为啊。” 闻听幽毖一番训教,吕彻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又见吕戌气得说不出话来,便按照幽毖的意思,跪倒向吕戌认错。吕戌见其弟,也知他心中所思。论及蒋冲与自己的关系,虽然不比其弟,但怎么说都是大夏的股肱之臣。一声叹息之间,也没有了责罚吕彻的心思。 幽毖见大事将成,便道:“内事虽了,国事还需处理。古国此番得罪不得,即便是你我君臣只怕还需忍让一时的。” 吕戌点头,问道:“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吗?” 幽毖道:“茂都所为,不过想要借机会逼迫我们罢了。之前我还想将古王留在我大夏国中,此番怕也留不住了。一者,我们尽快归还古王闻雍给他们。第二,便是要对此事给他们个合理的说法。” 吕彻起身,昂首决绝道:“王上无需忧心,祸是我闯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幽毖故作仪态,叹道:“卿与令兄,都是我身边的股肱之臣。更兼先王嘱托,我又岂能将卿交到那茂都的手中呢?此事不若我们便这么办,但将古王归还茂都之余,也给茂都个说法。就说先王大礼方定,国中政务混乱有失交割,这才导致了如今对于他们的慢待。卿自知罪重,罚俸一年。至于大长老,也有失职之罪。故降一级,以此搪塞悠悠之口便可。” 吕彻大惊,问道:“此我之罪,何故责我兄长?!?” 吕戌道:“这还不明白,此等小事所以做大,皆是那茂都见风使舵。若只是惩治了你,王上怕他心中不服。他的目标是我,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的吗?” 言毕就此下拜,回应幽毖道:“大王处事果断,微臣心悦诚服。愿从大王安排,自降一级。” 幽毖暗喜,言道:“大长老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孤王就心满意足了。如今我国方遭变乱,百事待兴。内务疏漏,还需大长老权利辅弼。至于军中大权,暂且交回。反正也用不着,等待此事慢慢平息了,我再重新交到您的手中。请您放心,这项大权我绝不会将他交给除了您以外的国中任何一名重臣的。” 吕戌闻言,心中感动。由此和堂弟吕彻对幽毖千恩万谢一番,幽毖双手将他们搀扶起来。由此从吕戌的手中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夺得了国中的军要大权不说,居然还毫不令人察觉的得到了吕戌兄弟两个人的臣服之心。 此为一石二鸟之策,但幽毖想要达成的最终目的,却不单单只是如此。一个更大的阴谋,也随着吕戌两兄弟对于自己的感恩戴德正在悄然逼近。 这正是“看似一石二鸟策,实则仍旧藏深谋”。预知后事如何,幽毖又当如何继续行事?且看下文。 第171章祸事临头 却说君臣三人定下化解之计,便立即依计而行。 茂都很快就接到幽毖的诏命,以此诉说了针对古族哗变之事的解决方案。茂都得知吕戌被降职的消息,心中大喜。然而更令他为之欣喜的,是吕戌终于肯将古王闻雍再度归还给自己了。 “哼哼,这个吕戌,看来更加在乎自己的名声啊。毕竟是军心哗变的大事,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他也不能因此忽视。我们所以不动,只是缺少动兵的理由。如今他的兄弟给了我们口实,吕戌自然就害怕了。更兼诸王多半已去,此时若是我们闹起来,只怕他在大夏国中的官爵和地位都会有倾覆之险的。” “嗯,将军分析的很对。毕竟吕戌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他没必要和我们非要闹僵的。” 面对心腹部将的说辞,茂都更加对吕戌此番的妥协深信不疑了。 “我是古族的率领者,平复哗变军心的人还得靠我。吕戌很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他的决定倒是很识时务。既满足了我的条件,也让我有了说服哗变军卒的理由啊。” 茂都浅笑,心中因此洋洋得意。 就在古族军心哗变平复的第二天,闻雍就被幽毖送出了王宫。此时的闻雍,已经将幽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孩子的眼中也因此饱含了眼泪。 幽毖惺惺作态,甚至不舍的抱住了闻雍。 “义弟啊,我本想留你在我大夏的王都多住几日,但你毕竟已经是古国的大王了。你的封地的臣民都在等待着你,我也不得不将你送回去了。”说这话,竟从怀中取了一只香囊出来,说道:“你我兄弟同心,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义弟若是想我了,就看看这只香囊吧。这是愚兄连日吩咐工匠们为你定做的,里面的药草更是有助眠的功效。你将它戴在身边,就当是愚兄日夜陪伴着你的。” 一番言语,说得年幼的闻雍更是鼻子发酸。幽毖也因此落泪,就势将香囊挂在了闻雍的脖子上并且藏在衣服里。 “义弟,好好将它收着。若是哪天想愚兄了,便拿出来看看吧。” 闻雍点头,幽毖这才送闻雍上车。面对车辇逐渐远去的背影,幽毖原本充满着温柔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令人难以察觉般的阴翳冷笑。 茂都见闻雍回归,心中大喜。又见闻雍无恙,自以为无事。 部将劝慰道:“古王既归,夏都不可就停。停久则生变,毕竟吕戌吃了亏。若加以报复,我军必然又遭困顿。” 茂都从其言,次日便向幽毖辞行。幽毖也不拦阻,和对待其他离都藩王一样。茂都率领古国离去之日,亲自率领王都百官送行。茂都为防有变,但凡闻雍车辇,早就派遣重兵防护。以此防止吕戌再用什么计谋,生怕又夺了闻雍而去。大军前面开道,自己率领精锐于后,这才离开了夏国王都。 既离夏都,人马一路速行便归古国。 鄒融闻讯,亲自迎接。但见闻雍也一并回返,便问茂都如何行事。茂都以此为傲,将自己借故打压吕戌的计谋和经过原本不落的告诉给了鄒融。鄒融以此心疑,愁眉不展。33小说 茂都看出,询问其故。 鄒融道:“但依将军所言,吕戌倒是败了一遭。只是以我对他的理解,倒是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范的。更兼夺得圣驾不易,试问又岂能轻易放回?” 茂都笑道:“先生谨慎,但未免也太高看吕戌了。吕戌纵然智谋果然,但毕竟也是凡人。如今他掌握大夏重权,又怎么会轻易舍弃?一旦我军哗变,国中有无亲兵护卫。如若以此萌生出了变故,国中群臣万民试问又怎么能够容得下他?故而向我妥协,也在情理之中啊。” 鄒融点头,因此不疑。就此接古王圣驾入国内,以此诸事照旧。 本以为事情就因此了结,却不料古王回归不久便身染疾病。开始的时候只是浑身无力,到了后来居然一点一点的病入膏肓。白天胡话连篇,口中总是呼唤幽毖的名字。 茂都只以为闻雍此番出使夏朝王都,是和幽毖多日的接触这才情深难舍。起初也没有太过于在意,直到后来闻雍一点一点的病入膏肓,鄒融与他这才感觉到失态的严重性。急命医官诊治之时,得到的结果却不禁令两个人全都为之骇然色变。 “古王身中荒草之毒,如今已经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什么?!?荒草之毒?!?” 闻听医官所言,茂都和鄒融全都为之震惊。 所谓的荒草,曾经史书也有提及。 昔日古国尚为部落之时,姝妤出使夏朝便以‘龙蜒草’霍乱夏国,致使一代圣王矶子最终殒命。荒草之乱由此而生,甚至计入了大夏史册。后古族被子储所灭,更以闻寿坐拥立国。其中修订法度,便是尽毁荒草,更将曾经霍乱了夏国的‘龙蜒草’视之为禁药。 但凡国中所种,尽皆烧毁之余,也从此勒令不得再种植此等霍乱的药物。 如今时过境迁,古国盛产之地尚且少见此药物。更兼功效尽为古人所知,而闻雍明明生活在内廷之中,却是什么时候沾上了这样的毒物的呢? 二人因此不解,就此彻查。然而一番彻查,仍旧没有所获。鄒融忽然想起医官诊治时候的说词,那便是闻雍中毒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而以此作为推算,不正是和茂都一起前往夏朝国都的时候吗? “难不成古王中毒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大夏的国都之中吗?” 鄒融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茂都身体打了个寒颤,不禁就此回想。自从他们到了大夏的王都永乐,古王闻雍便一直都跟幽毖生活在内廷之中。其中但凡饮食事务,自己一切都完全的不得而知。 这正是“自恃计谋解围难,谁想祸事才临头”。预知后事怎样,闻雍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71章祸事临头 却说君臣三人定下化解之计,便立即依计而行。 茂都很快就接到幽毖的诏命,以此诉说了针对古族哗变之事的解决方案。茂都得知吕戌被降职的消息,心中大喜。然而更令他为之欣喜的,是吕戌终于肯将古王闻雍再度归还给自己了。 “哼哼,这个吕戌,看来更加在乎自己的名声啊。毕竟是军心哗变的大事,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他也不能因此忽视。我们所以不动,只是缺少动兵的理由。如今他的兄弟给了我们口实,吕戌自然就害怕了。更兼诸王多半已去,此时若是我们闹起来,只怕他在大夏国中的官爵和地位都会有倾覆之险的。” “嗯,将军分析的很对。毕竟吕戌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他没必要和我们非要闹僵的。” 面对心腹部将的说辞,茂都更加对吕戌此番的妥协深信不疑了。 “我是古族的率领者,平复哗变军心的人还得靠我。吕戌很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他的决定倒是很识时务。既满足了我的条件,也让我有了说服哗变军卒的理由啊。” 茂都浅笑,心中因此洋洋得意。 就在古族军心哗变平复的第二天,闻雍就被幽毖送出了王宫。此时的闻雍,已经将幽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孩子的眼中也因此饱含了眼泪。 幽毖惺惺作态,甚至不舍的抱住了闻雍。 “义弟啊,我本想留你在我大夏的王都多住几日,但你毕竟已经是古国的大王了。你的封地的臣民都在等待着你,我也不得不将你送回去了。”说这话,竟从怀中取了一只香囊出来,说道:“你我兄弟同心,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义弟若是想我了,就看看这只香囊吧。这是愚兄连日吩咐工匠们为你定做的,里面的药草更是有助眠的功效。你将它戴在身边,就当是愚兄日夜陪伴着你的。” 一番言语,说得年幼的闻雍更是鼻子发酸。幽毖也因此落泪,就势将香囊挂在了闻雍的脖子上并且藏在衣服里。 “义弟,好好将它收着。若是哪天想愚兄了,便拿出来看看吧。” 闻雍点头,幽毖这才送闻雍上车。面对车辇逐渐远去的背影,幽毖原本充满着温柔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令人难以察觉般的阴翳冷笑。 茂都见闻雍回归,心中大喜。又见闻雍无恙,自以为无事。 部将劝慰道:“古王既归,夏都不可就停。停久则生变,毕竟吕戌吃了亏。若加以报复,我军必然又遭困顿。” 茂都从其言,次日便向幽毖辞行。幽毖也不拦阻,和对待其他离都藩王一样。茂都率领古国离去之日,亲自率领王都百官送行。茂都为防有变,但凡闻雍车辇,早就派遣重兵防护。以此防止吕戌再用什么计谋,生怕又夺了闻雍而去。大军前面开道,自己率领精锐于后,这才离开了夏国王都。 既离夏都,人马一路速行便归古国。 鄒融闻讯,亲自迎接。但见闻雍也一并回返,便问茂都如何行事。茂都以此为傲,将自己借故打压吕戌的计谋和经过原本不落的告诉给了鄒融。鄒融以此心疑,愁眉不展。33小说 茂都看出,询问其故。 鄒融道:“但依将军所言,吕戌倒是败了一遭。只是以我对他的理解,倒是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范的。更兼夺得圣驾不易,试问又岂能轻易放回?” 茂都笑道:“先生谨慎,但未免也太高看吕戌了。吕戌纵然智谋果然,但毕竟也是凡人。如今他掌握大夏重权,又怎么会轻易舍弃?一旦我军哗变,国中有无亲兵护卫。如若以此萌生出了变故,国中群臣万民试问又怎么能够容得下他?故而向我妥协,也在情理之中啊。” 鄒融点头,因此不疑。就此接古王圣驾入国内,以此诸事照旧。 本以为事情就因此了结,却不料古王回归不久便身染疾病。开始的时候只是浑身无力,到了后来居然一点一点的病入膏肓。白天胡话连篇,口中总是呼唤幽毖的名字。 茂都只以为闻雍此番出使夏朝王都,是和幽毖多日的接触这才情深难舍。起初也没有太过于在意,直到后来闻雍一点一点的病入膏肓,鄒融与他这才感觉到失态的严重性。急命医官诊治之时,得到的结果却不禁令两个人全都为之骇然色变。 “古王身中荒草之毒,如今已经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什么?!?荒草之毒?!?” 闻听医官所言,茂都和鄒融全都为之震惊。 所谓的荒草,曾经史书也有提及。 昔日古国尚为部落之时,姝妤出使夏朝便以‘龙蜒草’霍乱夏国,致使一代圣王矶子最终殒命。荒草之乱由此而生,甚至计入了大夏史册。后古族被子储所灭,更以闻寿坐拥立国。其中修订法度,便是尽毁荒草,更将曾经霍乱了夏国的‘龙蜒草’视之为禁药。 但凡国中所种,尽皆烧毁之余,也从此勒令不得再种植此等霍乱的药物。 如今时过境迁,古国盛产之地尚且少见此药物。更兼功效尽为古人所知,而闻雍明明生活在内廷之中,却是什么时候沾上了这样的毒物的呢? 二人因此不解,就此彻查。然而一番彻查,仍旧没有所获。鄒融忽然想起医官诊治时候的说词,那便是闻雍中毒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而以此作为推算,不正是和茂都一起前往夏朝国都的时候吗? “难不成古王中毒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大夏的国都之中吗?” 鄒融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茂都身体打了个寒颤,不禁就此回想。自从他们到了大夏的王都永乐,古王闻雍便一直都跟幽毖生活在内廷之中。其中但凡饮食事务,自己一切都完全的不得而知。 这正是“自恃计谋解围难,谁想祸事才临头”。预知后事怎样,闻雍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72章各有难处 “难不成,下毒的时刻就是在那个时候吗?” 茂都一语出口,鄒融不禁切齿顿足。 “我早就说过,吕戌的设计不会那么的简单。他为人谨慎,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抓到了他的把柄呢?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他的设计。眼下古王身中荒草之毒,此毒使人上瘾,更没有解救的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继续利用荒草之毒解决燃眉之急,之后以此尽可能最大化的延续他的寿命而已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茂都急切:“真想不到,吕戌居然如此狠毒。为了对付我们,甚至连年幼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一旦古王中毒的消息被大夏了然,恐怕他们就有对我们动兵的理由了。” “谁说不是呢,意义恐怕就在这里啊。”鄒融一声叹息,不禁对茂都责备道:“临去之时,我怎么嘱托你的。让你万事小心为上,可你居然给敌人这么大的可乘之机。” 面对鄒融的指责,此时的茂都也已经彻底慌了手脚。 “先生啊,此事我也是始料未及的。如若不然,我到宁可将古王留在大夏的王都之中,也不会将他一并带回来的。古王一旦病故,大夏的诸位藩王得知了事实,只怕都会对吕戌予以相应。届时我们苦心在古国得来的政权,只怕就要不能保全了。” 对于茂都的看法,鄒融无疑是认同的。但是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里,无疑让鄒融也没有了半点儿的办法。 “此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此事一旦走露了消息,只怕我们都会有性命的危险。如果届时诸藩王以此响应吕戌,我们的古国只怕顷刻之间便会被覆灭的。” “先生的意思是……” “不管我们能不能保得住古王的性命,这件事情都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今的我们要再度面临全国枕戈待旦的危机,如果一切都是吕戌的计谋的话,只怕他用不了多久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先生已经要为我们古国将来与夏国的一战做准备了吗?”茂都这样问的同时,也不禁一声叹息:“此事虽然应该速行,但只怕也会因此落下口实的。毕竟大肆征调军马,一定会搞出不小的动静来。如果吕戌届时以坐拥兵权的谋逆罪定论我们,我们也同样会面临大夏的兵临城下的。依我之见,就算要在国中大肆征调军马,也要给我们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可以啊。” “嗯,将军说的很对。” 对于茂都的建议,鄒融无疑是认同的。 “此事不用将军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决策了。” “先生的意思是……” “我手中握着一张重牌,本来是打算在不久的将来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的。如今虽然这张重牌的价值还没有发挥到极致,但眼下形势所迫,只怕我已经不得不选择使用了。” “您是说,漠北狼族?!?”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没有说话。他一脸阴沉,眉宇间堆满了仿若乌云一般的风霜。 自从与鄒融实质结盟开始,漠北狼族的经济和政治就得到了大力的发展。然而他们虽然得到了先进政治远见的策略,但毕竟身处在荒凉的漠北。尽管部落的大力发展提前推进了十年,但终究还受到地理方面的限制。好文吧 “有些策略,还是无法在我们如今身处的荒凉漠北实施啊。不得不承认,地理的限制真的是太大了。策略都是些好策略,但我们的部落毕竟人口太过于稀少。如果想要大力的发展经济,只怕没有鄒融在书信中提到的商务运动的实施是不行的。” 此时的狼族内部,也因为鄒融的策略而得到了很大的启迪。除了紧锣密鼓的发展之外,每日的朝会也已经建立得极为完善。 这一日的朝会之中,蒙丹将部落内改革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汇报给了萨日勒。而即便不用蒙丹说,萨日勒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些所谓的困难。毕竟自己的漠北狼族部落真的是太小了,而想要大力实施这些策略,自己这边还稀缺了很多至关重要的东西。 就像蒙丹说的,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艘逐渐开入深海的捕鱼船。 原本获得鲜美的海味是使用粗鲁般的钓竿,这样的生产力量极为匮乏。鄒融的建议,使得他们从原本的钓竿走入了通晓使用渔网捕鱼的佳境。海里的鱼很多,正如原本落后的狼族拥有很大发展的空间一样。但即便有发展空间和先进的渔网还是不够的,因为他们的渔船承载量实在是太小了。 一旦全力撒网,那么骤然增加的捕鱼量非但不会对他们的产生带来有利的效果,反而还会有可能将他们整个的渔船拉翻。而眼下狼族最需要的,无疑是摒弃之前的小船,从而建造一艘足以承载渔网捕捞的新型巨舰。但建造这只巨舰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就像养民一样。即便有很好对于民众的激励政策,但单是人口和劳动力的增加至少也需要不下十几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的漫长,您愿意等吗?”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会说不。” 面对蒙丹的询问,萨日勒的回答充满坚定。 “说说你的策略吧,困难就摆在我们的眼前,眼下我也十分的清楚。所以相比于抱怨,我更愿意看到解决问题和困难的方法。” “嗯。” 蒙丹轻轻点头,同时目光也变得决绝了起来。 “方法是有的,但各有利弊。总体来说,如果重新建造这艘巨舰不成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在原本小船的基础上实施改造了。虽然也需要花一些时间,但我认为这起码会比我们摒弃这一艘小船,重新建造要省时省力的多。” “哦,那么具体的实施方案呢?” 面对蒙丹的款款而谈,萨日勒听得很是仔细。 “就像曾经的人族一样,我们需要彻底的走出漠北。而大夏的经济所以能够日此发达,正如鄒融在书信中曾经和我说过的那样。经济的发展,在于商务运动的开展。曾经的夏朝部落所以能够立国,就是在于和早期的古国彼此建交互通有无。一面发展经济,一面扩张地盘。而我们狼族要走的,也必须是这条道路才可以啊。” 蒙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朝会中在座的众人也由此陷入了良久的静默之中。他们若有所思,没有一个人敢率先说话。 场面由此陷入僵局,即便是空气也显得十分凝重。 这正是“方略改革终有度,疑难问题各自来”。预知蒙丹决策萨日勒认同怎样,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72章各有难处 “难不成,下毒的时刻就是在那个时候吗?” 茂都一语出口,鄒融不禁切齿顿足。 “我早就说过,吕戌的设计不会那么的简单。他为人谨慎,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抓到了他的把柄呢?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他的设计。眼下古王身中荒草之毒,此毒使人上瘾,更没有解救的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继续利用荒草之毒解决燃眉之急,之后以此尽可能最大化的延续他的寿命而已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茂都急切:“真想不到,吕戌居然如此狠毒。为了对付我们,甚至连年幼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一旦古王中毒的消息被大夏了然,恐怕他们就有对我们动兵的理由了。” “谁说不是呢,意义恐怕就在这里啊。”鄒融一声叹息,不禁对茂都责备道:“临去之时,我怎么嘱托你的。让你万事小心为上,可你居然给敌人这么大的可乘之机。” 面对鄒融的指责,此时的茂都也已经彻底慌了手脚。 “先生啊,此事我也是始料未及的。如若不然,我到宁可将古王留在大夏的王都之中,也不会将他一并带回来的。古王一旦病故,大夏的诸位藩王得知了事实,只怕都会对吕戌予以相应。届时我们苦心在古国得来的政权,只怕就要不能保全了。” 对于茂都的看法,鄒融无疑是认同的。但是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里,无疑让鄒融也没有了半点儿的办法。 “此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此事一旦走露了消息,只怕我们都会有性命的危险。如果届时诸藩王以此响应吕戌,我们的古国只怕顷刻之间便会被覆灭的。” “先生的意思是……” “不管我们能不能保得住古王的性命,这件事情都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今的我们要再度面临全国枕戈待旦的危机,如果一切都是吕戌的计谋的话,只怕他用不了多久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先生已经要为我们古国将来与夏国的一战做准备了吗?”茂都这样问的同时,也不禁一声叹息:“此事虽然应该速行,但只怕也会因此落下口实的。毕竟大肆征调军马,一定会搞出不小的动静来。如果吕戌届时以坐拥兵权的谋逆罪定论我们,我们也同样会面临大夏的兵临城下的。依我之见,就算要在国中大肆征调军马,也要给我们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可以啊。” “嗯,将军说的很对。” 对于茂都的建议,鄒融无疑是认同的。 “此事不用将军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决策了。” “先生的意思是……” “我手中握着一张重牌,本来是打算在不久的将来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的。如今虽然这张重牌的价值还没有发挥到极致,但眼下形势所迫,只怕我已经不得不选择使用了。” “您是说,漠北狼族?!?”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没有说话。他一脸阴沉,眉宇间堆满了仿若乌云一般的风霜。 自从与鄒融实质结盟开始,漠北狼族的经济和政治就得到了大力的发展。然而他们虽然得到了先进政治远见的策略,但毕竟身处在荒凉的漠北。尽管部落的大力发展提前推进了十年,但终究还受到地理方面的限制。好文吧 “有些策略,还是无法在我们如今身处的荒凉漠北实施啊。不得不承认,地理的限制真的是太大了。策略都是些好策略,但我们的部落毕竟人口太过于稀少。如果想要大力的发展经济,只怕没有鄒融在书信中提到的商务运动的实施是不行的。” 此时的狼族内部,也因为鄒融的策略而得到了很大的启迪。除了紧锣密鼓的发展之外,每日的朝会也已经建立得极为完善。 这一日的朝会之中,蒙丹将部落内改革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汇报给了萨日勒。而即便不用蒙丹说,萨日勒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些所谓的困难。毕竟自己的漠北狼族部落真的是太小了,而想要大力实施这些策略,自己这边还稀缺了很多至关重要的东西。 就像蒙丹说的,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艘逐渐开入深海的捕鱼船。 原本获得鲜美的海味是使用粗鲁般的钓竿,这样的生产力量极为匮乏。鄒融的建议,使得他们从原本的钓竿走入了通晓使用渔网捕鱼的佳境。海里的鱼很多,正如原本落后的狼族拥有很大发展的空间一样。但即便有发展空间和先进的渔网还是不够的,因为他们的渔船承载量实在是太小了。 一旦全力撒网,那么骤然增加的捕鱼量非但不会对他们的产生带来有利的效果,反而还会有可能将他们整个的渔船拉翻。而眼下狼族最需要的,无疑是摒弃之前的小船,从而建造一艘足以承载渔网捕捞的新型巨舰。但建造这只巨舰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就像养民一样。即便有很好对于民众的激励政策,但单是人口和劳动力的增加至少也需要不下十几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的漫长,您愿意等吗?”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会说不。” 面对蒙丹的询问,萨日勒的回答充满坚定。 “说说你的策略吧,困难就摆在我们的眼前,眼下我也十分的清楚。所以相比于抱怨,我更愿意看到解决问题和困难的方法。” “嗯。” 蒙丹轻轻点头,同时目光也变得决绝了起来。 “方法是有的,但各有利弊。总体来说,如果重新建造这艘巨舰不成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在原本小船的基础上实施改造了。虽然也需要花一些时间,但我认为这起码会比我们摒弃这一艘小船,重新建造要省时省力的多。” “哦,那么具体的实施方案呢?” 面对蒙丹的款款而谈,萨日勒听得很是仔细。 “就像曾经的人族一样,我们需要彻底的走出漠北。而大夏的经济所以能够日此发达,正如鄒融在书信中曾经和我说过的那样。经济的发展,在于商务运动的开展。曾经的夏朝部落所以能够立国,就是在于和早期的古国彼此建交互通有无。一面发展经济,一面扩张地盘。而我们狼族要走的,也必须是这条道路才可以啊。” 蒙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朝会中在座的众人也由此陷入了良久的静默之中。他们若有所思,没有一个人敢率先说话。 场面由此陷入僵局,即便是空气也显得十分凝重。 这正是“方略改革终有度,疑难问题各自来”。预知蒙丹决策萨日勒认同怎样,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73章左右为难 现场的气氛虽然显得很尴尬,但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那就是蒙丹提出的效仿夏朝曾经崛起的战略和方针是绝对正确的。然而即便是正确的战略,没有好的实施方案仍旧只是一纸空谈。 此时的所有人都选择了默然无语,他们所思索的问题无疑就是具体的实施方案。 “正如军师所说的那样,大夏的立国在于发展军事和经济政治同轨运行。他们一面扩张地盘,另一面发展经济。可是我们的部落现在遇到的境况与曾经夏朝崛起的时代大有不同,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地理方面的限制啊。” 朝会中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而这也无疑是狼族目前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漠北并非中原,即便拓张也没有那么多富庶的土地。更兼邹容虽然在书信中指出了很多富国强兵的战略方针,但对于一项身处漠北仅仅善于游牧的狼族来讲,农耕无疑是他们并不擅长的。 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实际操作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农耕过,更不懂得农耕的要领所在。民众稀少,而且已经习惯了游牧的生活。饲养牲畜的本能,让他们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农耕这样的崭新生活习俗。但无可非议的是,农耕所得的产量以及时耗,无疑都远远胜过游牧带来的既得利益。 “拓张我们故有的地盘当然可以,对付那些妖兽,我也相信我们狼族会比大夏更有发言权。”一直沉默的驼陀,此时终于开了口:“但是拓张完地盘之后呢?荒芜的土地以及对于农耕技术的匮乏,仍旧让我们的发展举步维艰。” 虽然驼陀是部落中的大元帅,而论及部落的发展和对于经济的认知他都和身为军师的蒙丹差得很远。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的驼陀提出的担忧无疑都是正确并且一针见血的。 “还有,如何说服我们的民众从事农耕也是个问题。” 继驼陀的言论之后,在座的其他部落长老也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是啊,我们的部落本来就民众稀少。如果再从游牧转向农耕,那么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对我们拟定发展计划的进一步得不偿失。届时农耕没有收获,而游牧又被我们摒弃了。那时候不要说做到所谓的富国强兵,即便是民众的温饱恐怕也会成为大问题了。” “所以我就说,我们只是效仿大夏曾经的发展路线。至于其中的变通,还需要结合我们部落的实际情况而定啊。” 面对众人的不同意见,蒙丹选择了独树一帜。 众人再度陷入了沉思,最终还是驼陀第二次打破了沉默。 “军师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进攻大夏的疆土吗?”妙笔阁小说 “老实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面对驼陀的询问,蒙丹的态度也做出了适当性的转变:“毕竟大夏的北征计划已经实施了有些年了,而虽然他们最终败给了我们。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多年的北征的确扩张了大夏北方的不少疆土。其中渠荼、壤平、段安,三地都已经经过了大夏几年的建设。虽然论及经济实力还不如大夏本国的疆土,但却远比我们进攻别的蛮兽肆虐的荒芜之地最终得到的利益要多的太多了。我们在大夏原本建立的基础上发展,得地得民。这无疑是我们狼族最好的选择,但也以此会和夏国结怨更深。故而具体如何选择,还需要大王最终决断才行啊。” “嗯……” 面对蒙丹将最终决定权投向自己的目光,萨日勒再度陷入了沉默。他眉头深锁,因此不能决断。 “夏朝的民众,虽然身处在渠荼、壤平和段安的人数不多,但无疑对我们来讲可以为之大用。他们精通农耕生产,恰恰弥补了我们部落中不通农耕技术的不足。而鄒融虽然给我们提出了不少好的国策,但我们无疑现在缺乏实施的切合经验。而这些经验,我们也正好可以通过那些大夏的民众予以学到。就像曾经矶子带领着人族走出起源之地一样,他的成功主要依仗了各部落民众的一致归心。如果这一点我们也能够效仿,并且在夺得三地的同时,将那些夏国的臣民彻底地为我所用。那么这些人的存在,无疑对于我们部落的改革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一点没有问题。”萨日勒点头,但脸上的阴霾仍旧如前:“只要他们诚心归顺,我们可以将他们当成我们自己部落的臣民。或者即便给予他们比我们原住民更高一个级别的待遇,我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我们需要指着这些人学习很多的东西,而暂时的低头对我们来讲无疑是必要的。但现在让我最担心的事,是我们如果夺得了大夏身处北方的三地,大夏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任我们。正如你之前分析的那样,虽然我们在前一次的战争中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大夏的国力却强出我们太多太多了。如今大夏虽然是新王继位,但曾经的轻敌之过我认为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如果夺取三地是我们部落必须要面临的问题,那么如何应对我们实施侵略行动之后大夏的反击,这个考虑也恰恰是我们必须要在现在考虑的事情啊。” “一点也没有错。” 对于萨日勒的认知,蒙丹表示了认同。萨日勒因此不能决断,不禁询问在座部落长老的意见。众人对此各有异议,因此久久争论不下。萨日勒因此苦闷,超会之后屏退了众人。却看到蒙丹站在大帐的门口,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萨日勒疑惑,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单独去说。于是亲自到帐外,直接将蒙丹再度请了进来。 少时二人坐定,萨日勒便再度开了口。 “军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是的,大王。” 蒙丹点头,平静的目光透出坚毅。 “是为今天朝会所议之事的最终决断吧?”萨日勒开张不公的询问:“军师既然心中有了这样的策略,我想对于应对之策你应该也已经心中有数了对吧?” “那么你的决策是什么呢?” 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却选择了默然。 这正是“心中早有决策议,为今衔口不可知”。预知蒙丹沉默为何,心中具体作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73章左右为难 现场的气氛虽然显得很尴尬,但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那就是蒙丹提出的效仿夏朝曾经崛起的战略和方针是绝对正确的。然而即便是正确的战略,没有好的实施方案仍旧只是一纸空谈。 此时的所有人都选择了默然无语,他们所思索的问题无疑就是具体的实施方案。 “正如军师所说的那样,大夏的立国在于发展军事和经济政治同轨运行。他们一面扩张地盘,另一面发展经济。可是我们的部落现在遇到的境况与曾经夏朝崛起的时代大有不同,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地理方面的限制啊。” 朝会中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而这也无疑是狼族目前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漠北并非中原,即便拓张也没有那么多富庶的土地。更兼邹容虽然在书信中指出了很多富国强兵的战略方针,但对于一项身处漠北仅仅善于游牧的狼族来讲,农耕无疑是他们并不擅长的。 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实际操作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农耕过,更不懂得农耕的要领所在。民众稀少,而且已经习惯了游牧的生活。饲养牲畜的本能,让他们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农耕这样的崭新生活习俗。但无可非议的是,农耕所得的产量以及时耗,无疑都远远胜过游牧带来的既得利益。 “拓张我们故有的地盘当然可以,对付那些妖兽,我也相信我们狼族会比大夏更有发言权。”一直沉默的驼陀,此时终于开了口:“但是拓张完地盘之后呢?荒芜的土地以及对于农耕技术的匮乏,仍旧让我们的发展举步维艰。” 虽然驼陀是部落中的大元帅,而论及部落的发展和对于经济的认知他都和身为军师的蒙丹差得很远。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的驼陀提出的担忧无疑都是正确并且一针见血的。 “还有,如何说服我们的民众从事农耕也是个问题。” 继驼陀的言论之后,在座的其他部落长老也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是啊,我们的部落本来就民众稀少。如果再从游牧转向农耕,那么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对我们拟定发展计划的进一步得不偿失。届时农耕没有收获,而游牧又被我们摒弃了。那时候不要说做到所谓的富国强兵,即便是民众的温饱恐怕也会成为大问题了。” “所以我就说,我们只是效仿大夏曾经的发展路线。至于其中的变通,还需要结合我们部落的实际情况而定啊。” 面对众人的不同意见,蒙丹选择了独树一帜。 众人再度陷入了沉思,最终还是驼陀第二次打破了沉默。 “军师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进攻大夏的疆土吗?”妙笔阁小说 “老实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面对驼陀的询问,蒙丹的态度也做出了适当性的转变:“毕竟大夏的北征计划已经实施了有些年了,而虽然他们最终败给了我们。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多年的北征的确扩张了大夏北方的不少疆土。其中渠荼、壤平、段安,三地都已经经过了大夏几年的建设。虽然论及经济实力还不如大夏本国的疆土,但却远比我们进攻别的蛮兽肆虐的荒芜之地最终得到的利益要多的太多了。我们在大夏原本建立的基础上发展,得地得民。这无疑是我们狼族最好的选择,但也以此会和夏国结怨更深。故而具体如何选择,还需要大王最终决断才行啊。” “嗯……” 面对蒙丹将最终决定权投向自己的目光,萨日勒再度陷入了沉默。他眉头深锁,因此不能决断。 “夏朝的民众,虽然身处在渠荼、壤平和段安的人数不多,但无疑对我们来讲可以为之大用。他们精通农耕生产,恰恰弥补了我们部落中不通农耕技术的不足。而鄒融虽然给我们提出了不少好的国策,但我们无疑现在缺乏实施的切合经验。而这些经验,我们也正好可以通过那些大夏的民众予以学到。就像曾经矶子带领着人族走出起源之地一样,他的成功主要依仗了各部落民众的一致归心。如果这一点我们也能够效仿,并且在夺得三地的同时,将那些夏国的臣民彻底地为我所用。那么这些人的存在,无疑对于我们部落的改革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一点没有问题。”萨日勒点头,但脸上的阴霾仍旧如前:“只要他们诚心归顺,我们可以将他们当成我们自己部落的臣民。或者即便给予他们比我们原住民更高一个级别的待遇,我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我们需要指着这些人学习很多的东西,而暂时的低头对我们来讲无疑是必要的。但现在让我最担心的事,是我们如果夺得了大夏身处北方的三地,大夏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任我们。正如你之前分析的那样,虽然我们在前一次的战争中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大夏的国力却强出我们太多太多了。如今大夏虽然是新王继位,但曾经的轻敌之过我认为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如果夺取三地是我们部落必须要面临的问题,那么如何应对我们实施侵略行动之后大夏的反击,这个考虑也恰恰是我们必须要在现在考虑的事情啊。” “一点也没有错。” 对于萨日勒的认知,蒙丹表示了认同。萨日勒因此不能决断,不禁询问在座部落长老的意见。众人对此各有异议,因此久久争论不下。萨日勒因此苦闷,超会之后屏退了众人。却看到蒙丹站在大帐的门口,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萨日勒疑惑,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单独去说。于是亲自到帐外,直接将蒙丹再度请了进来。 少时二人坐定,萨日勒便再度开了口。 “军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是的,大王。” 蒙丹点头,平静的目光透出坚毅。 “是为今天朝会所议之事的最终决断吧?”萨日勒开张不公的询问:“军师既然心中有了这样的策略,我想对于应对之策你应该也已经心中有数了对吧?” “那么你的决策是什么呢?” 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却选择了默然。 这正是“心中早有决策议,为今衔口不可知”。预知蒙丹沉默为何,心中具体作何打算?且看下文。 第174章利弊权衡 却说萨日勒诚心请教,换来的却是蒙丹的默然无语。 萨日勒心中疑惑,不禁问道:“军师既然心中早就有了决策,为什么现在即便没有了旁人在,你却仍旧不肯言明呢?” 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轻轻摇头。 “并非微臣不说,只是是战是和,如今微臣还要看另外一个人的态度。” “谁?” “鄒融。” “他?!?” 萨日勒不算很明白蒙丹的意思。 “是的,就是鄒融。”蒙丹的语气透出坚定:“如果我们动兵,鄒融愿意从中协助的话,我们就可以动作。如果他依旧如前般的不愿意动作,那么我们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了。” “你是打算东西牵制,从而让大夏有所忌惮,从而维护我们之前的平衡和安全吗?” “正是此意。”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表示了认同:“大夏国力虽强,但前番一战损耗实在太大了。诸王之中,只有古族没有半点儿的损失。也就是说,现在大夏内部的局势,是古族的军力最强,而其他的诸国实力偏弱。如果鄒融愿意支持我们的话,那么夏朝一定会有所忌惮。即便是对我们展开反击,也会留有余力顾及这鄒融的古国。这样的分兵,会大大降低我们承受的压力。” “嗯,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认为鄒融会这样做吗?”萨日勒目光深邃的问道:“如今的形势,虽然在诸国之中古国的实力是最强的,但他会为了我们而得罪夏朝吗?毕竟一旦动作,他所在的古国就会和夏朝彻底的决裂。尽管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所有的诸国所望尘莫及的。但如果是诸藩国同仇敌忾的一起举兵,我认为鄒融根本也没有多少与之抗衡的实力。此举如同孤注一掷,我认为他并不会因此行动的。” “嗯,大王说的很对,老实说之前我也这么想。” 蒙丹的措辞明显,居然着重强调了‘之前’这两个字。听到他这么说,萨日勒心中不觉再度浮现出难以释然般的疑惑来。 “‘之前’?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呵呵。” 蒙丹浅笑,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并且交到了萨日勒的手中。萨日勒展开来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根据蒙丹在之后的陈述,这封书信是在晨早的时候才由密使从古国内带来的。而写下这封书信的人,正是鄒融。和之前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这封书信的内容鄒融居然明显有催促狼族进攻大夏的意思。 他就像一只料事如神般的蛔虫,尽管身在千里之外,但对于狼族内部改革的情况居然完全的了如指掌。包括他们遇到的问题,而他所提出的解决方案居然和蒙丹在朝会上提到的完全不谋而合。小说娃 “拓张土地,得地得民。效仿大夏,以求崛起。” “好,好个鄒融。”萨日勒不觉由此感叹,随即再度面对蒙丹:“书信上说,他会针对我们狼族的用兵在东夷予以响应。你觉得他的这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真假难料,但以我个人的见解来看,或许真的成分居多一些。” “哦?说说看。” 很明显,萨日勒对于蒙丹的认知显得充满了兴趣。而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也选择了直言不讳。 “很简单,微臣认为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蒙丹的言论简单并且充满说服力。 鄒融虽然从来没有和狼族达成什么名义上的盟约,但其实双方的结盟早就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如果说狼族和古国结盟的初衷是为了多一个在东方牵制大夏的盟友的话,那么鄒融愿意与狼族合作的本意就是为了对付夏朝对于自己的威胁。 双方从来没有确立过纸质般的盟约,但却都是殊途同归的借助对方的力量形成对于夏朝的制衡。他们的关系互为唇齿,在相互为友的同时,也确立了各自的立场。 “我们这样的关系,使得其中一方如果遭到大夏的覆灭,那么另一方都会面临唇亡齿寒的境地。我们前番击败大夏的联军,致使夏朝的先王子储命丧。而鄒融在古国内部发动‘本愿寺之变’诛杀夏国旧臣夺得大权,我们彼此和大夏都有不可言喻的切齿之恨。如果鄒融对我们下圈套,那么结果无疑是坑了他自己而已。他希望我们狼族壮大,毕竟只有北部遭到骚扰,他才能够保证自己古国内部的安全啊。” “嗯,不得不承认,你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有件事情我还是不能够理解,那就是鄒融对我们用兵大夏的态度。以之前他和你的通信来看,他应该是不希望我们对大夏用武的。如今我们部落内部的改革还没有成功,但他的态度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对于他这样的转变,我不知道军师你又是怎么看的。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此番鄒融的突然来信,只是单纯的为我们部落内部的发展做以着想吧?” “当然不会。”蒙丹窃笑:“战场上只有利益,鄒融既然是个出色的战略家,我认为他当然不会有那么的好心。而为了我们着想,无疑只是托词而已。” “哦,那么你认为让他如此改变原本自己初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恐怕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推测应该和大夏对他的施压有着一定的关系。毕竟鄒融这个老狐狸,如果不让他闻到危险的味道的话,我料想他也不会这样剑走偏锋主动要求我们予以出动的。” “呵呵。”萨日勒笑了,凝视着蒙丹的目光也透出些许调侃般的味道:“军师对鄒融,倒是了解的很透彻啊。” “了解透彻实在不敢当,只是同为智者,我们彼此相知而已。夹缝中寻求互利,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而已啊。”蒙丹浅笑,态度也随之变得正色了起来:“我们为了改革需要动武,而鄒融为了自己也希望我们能够对大夏用兵。既然他要选择支持我们,就绝不会在我们面临危机的时候选择止步不前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唯一存在的顾虑应该也就能够得到缓解了吧。” 一语言毕,蒙丹起身跪倒。 “为我部落之兴盛,臣建议大王对大夏动武。” 这正是“权衡利弊终决策,是胜是败尚不知”。预知狼族用武如何,夏朝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第174章利弊权衡 却说萨日勒诚心请教,换来的却是蒙丹的默然无语。 萨日勒心中疑惑,不禁问道:“军师既然心中早就有了决策,为什么现在即便没有了旁人在,你却仍旧不肯言明呢?” 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轻轻摇头。 “并非微臣不说,只是是战是和,如今微臣还要看另外一个人的态度。” “谁?” “鄒融。” “他?!?” 萨日勒不算很明白蒙丹的意思。 “是的,就是鄒融。”蒙丹的语气透出坚定:“如果我们动兵,鄒融愿意从中协助的话,我们就可以动作。如果他依旧如前般的不愿意动作,那么我们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了。” “你是打算东西牵制,从而让大夏有所忌惮,从而维护我们之前的平衡和安全吗?” “正是此意。”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表示了认同:“大夏国力虽强,但前番一战损耗实在太大了。诸王之中,只有古族没有半点儿的损失。也就是说,现在大夏内部的局势,是古族的军力最强,而其他的诸国实力偏弱。如果鄒融愿意支持我们的话,那么夏朝一定会有所忌惮。即便是对我们展开反击,也会留有余力顾及这鄒融的古国。这样的分兵,会大大降低我们承受的压力。” “嗯,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认为鄒融会这样做吗?”萨日勒目光深邃的问道:“如今的形势,虽然在诸国之中古国的实力是最强的,但他会为了我们而得罪夏朝吗?毕竟一旦动作,他所在的古国就会和夏朝彻底的决裂。尽管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所有的诸国所望尘莫及的。但如果是诸藩国同仇敌忾的一起举兵,我认为鄒融根本也没有多少与之抗衡的实力。此举如同孤注一掷,我认为他并不会因此行动的。” “嗯,大王说的很对,老实说之前我也这么想。” 蒙丹的措辞明显,居然着重强调了‘之前’这两个字。听到他这么说,萨日勒心中不觉再度浮现出难以释然般的疑惑来。 “‘之前’?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呵呵。” 蒙丹浅笑,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并且交到了萨日勒的手中。萨日勒展开来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根据蒙丹在之后的陈述,这封书信是在晨早的时候才由密使从古国内带来的。而写下这封书信的人,正是鄒融。和之前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这封书信的内容鄒融居然明显有催促狼族进攻大夏的意思。 他就像一只料事如神般的蛔虫,尽管身在千里之外,但对于狼族内部改革的情况居然完全的了如指掌。包括他们遇到的问题,而他所提出的解决方案居然和蒙丹在朝会上提到的完全不谋而合。小说娃 “拓张土地,得地得民。效仿大夏,以求崛起。” “好,好个鄒融。”萨日勒不觉由此感叹,随即再度面对蒙丹:“书信上说,他会针对我们狼族的用兵在东夷予以响应。你觉得他的这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真假难料,但以我个人的见解来看,或许真的成分居多一些。” “哦?说说看。” 很明显,萨日勒对于蒙丹的认知显得充满了兴趣。而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也选择了直言不讳。 “很简单,微臣认为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蒙丹的言论简单并且充满说服力。 鄒融虽然从来没有和狼族达成什么名义上的盟约,但其实双方的结盟早就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如果说狼族和古国结盟的初衷是为了多一个在东方牵制大夏的盟友的话,那么鄒融愿意与狼族合作的本意就是为了对付夏朝对于自己的威胁。 双方从来没有确立过纸质般的盟约,但却都是殊途同归的借助对方的力量形成对于夏朝的制衡。他们的关系互为唇齿,在相互为友的同时,也确立了各自的立场。 “我们这样的关系,使得其中一方如果遭到大夏的覆灭,那么另一方都会面临唇亡齿寒的境地。我们前番击败大夏的联军,致使夏朝的先王子储命丧。而鄒融在古国内部发动‘本愿寺之变’诛杀夏国旧臣夺得大权,我们彼此和大夏都有不可言喻的切齿之恨。如果鄒融对我们下圈套,那么结果无疑是坑了他自己而已。他希望我们狼族壮大,毕竟只有北部遭到骚扰,他才能够保证自己古国内部的安全啊。” “嗯,不得不承认,你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有件事情我还是不能够理解,那就是鄒融对我们用兵大夏的态度。以之前他和你的通信来看,他应该是不希望我们对大夏用武的。如今我们部落内部的改革还没有成功,但他的态度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对于他这样的转变,我不知道军师你又是怎么看的。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此番鄒融的突然来信,只是单纯的为我们部落内部的发展做以着想吧?” “当然不会。”蒙丹窃笑:“战场上只有利益,鄒融既然是个出色的战略家,我认为他当然不会有那么的好心。而为了我们着想,无疑只是托词而已。” “哦,那么你认为让他如此改变原本自己初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恐怕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推测应该和大夏对他的施压有着一定的关系。毕竟鄒融这个老狐狸,如果不让他闻到危险的味道的话,我料想他也不会这样剑走偏锋主动要求我们予以出动的。” “呵呵。”萨日勒笑了,凝视着蒙丹的目光也透出些许调侃般的味道:“军师对鄒融,倒是了解的很透彻啊。” “了解透彻实在不敢当,只是同为智者,我们彼此相知而已。夹缝中寻求互利,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而已啊。”蒙丹浅笑,态度也随之变得正色了起来:“我们为了改革需要动武,而鄒融为了自己也希望我们能够对大夏用兵。既然他要选择支持我们,就绝不会在我们面临危机的时候选择止步不前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唯一存在的顾虑应该也就能够得到缓解了吧。” 一语言毕,蒙丹起身跪倒。 “为我部落之兴盛,臣建议大王对大夏动武。” 这正是“权衡利弊终决策,是胜是败尚不知”。预知狼族用武如何,夏朝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第175章兵取渠荼 蒙丹既有战略,很快便得到了萨日勒的认同。 既决定最终对大夏用兵,萨日勒便急召大元帅驼陀前来商议。驼陀闻言,心中大喜。 他本来就是对大夏用武的主战派,如今既听决策如是,无疑深表认同。 萨日勒问道:“既然决策已定,我部便当兴兵。只是不知渠荼、壤平、段安三地,我部应该先取何处?” 驼陀道:“三地之中,属渠荼距离我部屠苏最近。更兼渠荼为另外两地之策应,我军若先取此地断彼相互联系为应不说,还可令敌军丧胆。故而依我之见,我部便要兴兵,理当先取此处。” 萨日勒点头,又问蒙丹意见。蒙丹亦表认同,于是狼族就此起兵,出屠苏直奔渠荼而来。渠荼守将闻讯,心中大惊。一面遣使向大夏国中报急,另一面亲自率军出迎。 驼陀为大元帅,此时一马当先。但见敌军出战,抢先叫阵。 守将见驼陀魁梧,心中畏惧。手下部将三人不服,尽皆请战。守将准其请,三将并来出阵。驼陀浅笑,喝道:“尔等三人,不识我名?却比那璋滁如何?前番那璋滁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尔等鼠辈。” 三人大怒,纵马径取驼陀。驼陀手举战刀,势如猛虎。战不三合,三将尽被斩于马下。守将畏惧,纵马欲逃。驼陀望见守将,也不理会他人。当即大喝一声,纵胯下花斑虎疾驰而去。猛虎咆哮,守将身边护卫马匹尽皆不敢向前。驼陀一骑当先,如入无人之境。追上守将,毫不费力的将他轻松擒了夹在腋下、就地生擒。其余兵将畏惧,纷纷下马请降。于是城门大开,狼族就此而得渠荼。 渠荼既下,萨日勒便尊蒙丹之计厚待降卒。守将虽然被擒,狼族却并不加害。守将因此感恩,率众投降漠北狼族。萨日勒大喜,仍旧命他为渠荼守将。但凡渠荼之地诸事,皆可决策如前。更兼厚待夏朝军民,使众人以此免遭灭顶之灾。由此万民归心,尽向狼族臣服。 渠荼既下,狼族大军几乎未损。 萨日勒大喜,犒赏三军的同时,也再度请来驼陀与蒙丹商议夺取壤平、段安之事。 驼陀笑道:“大夏前番经过了和我部一战的大败,此番已经不堪一击。似此形势,微臣亲征不消月余其他两地自可平定。” 蒙丹道:“大元帅若是亲往,其余两地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如今渠荼方定,人心尚且未稳。大元帅和大王理当坐镇于此,以此安民养兵、助我国政。至于另外两地,我部只需各自派遣一将领兵前往征讨便可。” 萨日勒从其言,又问驼陀道:“但不知部落中的诸将,谁人可代大元帅前往收复二地?” 驼陀道:“我有部将两人,一名雍彘、一名郭不疑。此二人皆有勇略,各执所长。此番征讨夏国、收复二地,正可为之大用。” 萨日勒大喜,命两人来见。少时两人皆到帐外,雍彘奉命先入。但见萨日勒,立即倒身参拜。萨日勒由此细看,但见雍彘身材足有丈余,生得豹头猿臂、虎背熊腰。但凡说话,声如闷雷一般。又因须发皆成黄色,故而早有绰号,又名‘金毛狮子’。 萨日勒一看他的长相,便知道这雍彘是一员难得的悍猛之将。心中欢喜之余,不禁问道:“大元帅向我举荐,说将军有才堪为大用。如今我部兴兵夏朝,已得渠荼之地。然而尚有壤平、段安两地未取,不知将军可愿前往?”广西 雍彘大笑,言道:“臣蒙大元帅栽培,早有报效之心。今愿效以死命,展我部落神威。” 萨日勒大喜,又问道:“将军有何能为,可否说与我听?” 雍彘道:“某自幼研习武艺,开的硬弓。且双臂能有千斤之力,似此何以不能取壤平、段安两地?” 萨日勒欢喜,命展武艺来看。 雍彘也不避讳,命人取来自己的兵器,竟是一杆重达两百七十多斤的大铁枪。此等神兵,常人莫说舞动,便是将它抬来也需要四个人。萨日勒瞪大了眼睛看着,但见雍彘踱步上前,只以单手便将那大铁枪稳稳拿定在了自己的手中。帐中一番演武,只将那一杆铁枪舞动如飞。期间风声虎虎,令人叫绝。更兼招法奇特、枪出如龙、如走灵蛇一般,不禁惊骇在座,令人拍案叫绝。 萨日勒骇然,方信其勇。立即传令,命雍彘提兵两千,进攻壤平。 雍彘领命,就此退下。萨日勒感叹,不禁回首身边驼陀道:“不想我部落之中,尚有这般能人。只恨我平日都和元帅与军师在一起多些,却忽略了部落中各位的手下。似此这般悍将,不知大元帅身边尚有几人?” 驼陀道:“此等猛将,天下罕有。便是微臣身边,也仅此一人而已。” 萨日勒不信,笑道:“大元帅谦虚了,此番所荐两人。若我记得不错,还有一个名唤郭不疑的。雍彘武艺如此,恐那郭不疑也定然不在话下吧。” 驼陀摇头,笑道:“此二人各有所长,不可比肩论道。” “哦?” 闻听驼陀所言,萨日勒对于郭不疑更为好奇。但见雍彘退下,便急命人将郭不疑请了上来。少时郭不疑入帐,萨日勒一见便先吃了一惊。相比于身材魁梧、相貌不凡的雍彘,郭不疑居然是一个身材娇小、相貌美艳绝伦的女子。 萨日勒吃了一惊,愣了半晌菜不禁询问了句:“怎么,你就是郭不疑吗?” 郭不疑拱手见礼,并不跪拜。 萨日勒因其貌美,也不怪罪。只捻髯而笑,随即回顾驼陀,不禁调侃道:“大元帅帐下,果然有不少的奇能异士。如此美艳的女子,莅临战场岂不可惜了?不若这段安我亲自去取,这郭不疑今后便跟了我岂不更好吗?” 萨日勒明着调侃驼陀,实则对郭不疑已有轻视之意。郭不疑心中愤怒,冷漠的目光骤然浮现杀意。她手轻轻一摆,一道寒光已赫然出手并朝着萨日勒攻袭而去。 这正是“受辱引得冲冠怒,心中犹生弑主心”。预知郭不疑手段怎样,萨日勒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75章兵取渠荼 蒙丹既有战略,很快便得到了萨日勒的认同。 既决定最终对大夏用兵,萨日勒便急召大元帅驼陀前来商议。驼陀闻言,心中大喜。 他本来就是对大夏用武的主战派,如今既听决策如是,无疑深表认同。 萨日勒问道:“既然决策已定,我部便当兴兵。只是不知渠荼、壤平、段安三地,我部应该先取何处?” 驼陀道:“三地之中,属渠荼距离我部屠苏最近。更兼渠荼为另外两地之策应,我军若先取此地断彼相互联系为应不说,还可令敌军丧胆。故而依我之见,我部便要兴兵,理当先取此处。” 萨日勒点头,又问蒙丹意见。蒙丹亦表认同,于是狼族就此起兵,出屠苏直奔渠荼而来。渠荼守将闻讯,心中大惊。一面遣使向大夏国中报急,另一面亲自率军出迎。 驼陀为大元帅,此时一马当先。但见敌军出战,抢先叫阵。 守将见驼陀魁梧,心中畏惧。手下部将三人不服,尽皆请战。守将准其请,三将并来出阵。驼陀浅笑,喝道:“尔等三人,不识我名?却比那璋滁如何?前番那璋滁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尔等鼠辈。” 三人大怒,纵马径取驼陀。驼陀手举战刀,势如猛虎。战不三合,三将尽被斩于马下。守将畏惧,纵马欲逃。驼陀望见守将,也不理会他人。当即大喝一声,纵胯下花斑虎疾驰而去。猛虎咆哮,守将身边护卫马匹尽皆不敢向前。驼陀一骑当先,如入无人之境。追上守将,毫不费力的将他轻松擒了夹在腋下、就地生擒。其余兵将畏惧,纷纷下马请降。于是城门大开,狼族就此而得渠荼。 渠荼既下,萨日勒便尊蒙丹之计厚待降卒。守将虽然被擒,狼族却并不加害。守将因此感恩,率众投降漠北狼族。萨日勒大喜,仍旧命他为渠荼守将。但凡渠荼之地诸事,皆可决策如前。更兼厚待夏朝军民,使众人以此免遭灭顶之灾。由此万民归心,尽向狼族臣服。 渠荼既下,狼族大军几乎未损。 萨日勒大喜,犒赏三军的同时,也再度请来驼陀与蒙丹商议夺取壤平、段安之事。 驼陀笑道:“大夏前番经过了和我部一战的大败,此番已经不堪一击。似此形势,微臣亲征不消月余其他两地自可平定。” 蒙丹道:“大元帅若是亲往,其余两地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如今渠荼方定,人心尚且未稳。大元帅和大王理当坐镇于此,以此安民养兵、助我国政。至于另外两地,我部只需各自派遣一将领兵前往征讨便可。” 萨日勒从其言,又问驼陀道:“但不知部落中的诸将,谁人可代大元帅前往收复二地?” 驼陀道:“我有部将两人,一名雍彘、一名郭不疑。此二人皆有勇略,各执所长。此番征讨夏国、收复二地,正可为之大用。” 萨日勒大喜,命两人来见。少时两人皆到帐外,雍彘奉命先入。但见萨日勒,立即倒身参拜。萨日勒由此细看,但见雍彘身材足有丈余,生得豹头猿臂、虎背熊腰。但凡说话,声如闷雷一般。又因须发皆成黄色,故而早有绰号,又名‘金毛狮子’。 萨日勒一看他的长相,便知道这雍彘是一员难得的悍猛之将。心中欢喜之余,不禁问道:“大元帅向我举荐,说将军有才堪为大用。如今我部兴兵夏朝,已得渠荼之地。然而尚有壤平、段安两地未取,不知将军可愿前往?”广西 雍彘大笑,言道:“臣蒙大元帅栽培,早有报效之心。今愿效以死命,展我部落神威。” 萨日勒大喜,又问道:“将军有何能为,可否说与我听?” 雍彘道:“某自幼研习武艺,开的硬弓。且双臂能有千斤之力,似此何以不能取壤平、段安两地?” 萨日勒欢喜,命展武艺来看。 雍彘也不避讳,命人取来自己的兵器,竟是一杆重达两百七十多斤的大铁枪。此等神兵,常人莫说舞动,便是将它抬来也需要四个人。萨日勒瞪大了眼睛看着,但见雍彘踱步上前,只以单手便将那大铁枪稳稳拿定在了自己的手中。帐中一番演武,只将那一杆铁枪舞动如飞。期间风声虎虎,令人叫绝。更兼招法奇特、枪出如龙、如走灵蛇一般,不禁惊骇在座,令人拍案叫绝。 萨日勒骇然,方信其勇。立即传令,命雍彘提兵两千,进攻壤平。 雍彘领命,就此退下。萨日勒感叹,不禁回首身边驼陀道:“不想我部落之中,尚有这般能人。只恨我平日都和元帅与军师在一起多些,却忽略了部落中各位的手下。似此这般悍将,不知大元帅身边尚有几人?” 驼陀道:“此等猛将,天下罕有。便是微臣身边,也仅此一人而已。” 萨日勒不信,笑道:“大元帅谦虚了,此番所荐两人。若我记得不错,还有一个名唤郭不疑的。雍彘武艺如此,恐那郭不疑也定然不在话下吧。” 驼陀摇头,笑道:“此二人各有所长,不可比肩论道。” “哦?” 闻听驼陀所言,萨日勒对于郭不疑更为好奇。但见雍彘退下,便急命人将郭不疑请了上来。少时郭不疑入帐,萨日勒一见便先吃了一惊。相比于身材魁梧、相貌不凡的雍彘,郭不疑居然是一个身材娇小、相貌美艳绝伦的女子。 萨日勒吃了一惊,愣了半晌菜不禁询问了句:“怎么,你就是郭不疑吗?” 郭不疑拱手见礼,并不跪拜。 萨日勒因其貌美,也不怪罪。只捻髯而笑,随即回顾驼陀,不禁调侃道:“大元帅帐下,果然有不少的奇能异士。如此美艳的女子,莅临战场岂不可惜了?不若这段安我亲自去取,这郭不疑今后便跟了我岂不更好吗?” 萨日勒明着调侃驼陀,实则对郭不疑已有轻视之意。郭不疑心中愤怒,冷漠的目光骤然浮现杀意。她手轻轻一摆,一道寒光已赫然出手并朝着萨日勒攻袭而去。 这正是“受辱引得冲冠怒,心中犹生弑主心”。预知郭不疑手段怎样,萨日勒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76章巾帼女将 却说萨日勒轻视郭不疑,引得郭不疑心中愤恨。 她由此出手,一道寒光便朝着萨日勒射了过去。萨日勒心中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及。回首看去,但见身后一把飞刀戳在墙上。烁烁刀锋之下,居然挂着自己头顶上的帽缨。 “你,你竟然……” “如果我刚刚的目标不是大王的帽缨而是您的咽喉,现在的大王还有命在和我说话吗?” “郭不疑,你……” 萨日勒颜色更变,不禁瞪大了眼睛拍案而起。他很清楚郭不疑的意思,但毕竟大帐中还有不少其他的诸将。郭不疑此举,无疑让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驼陀见了,心中暗笑。他了解郭不疑刚烈的性格,同时也晓得此时萨日勒的心思。但见萨日勒怒了,便怕他失去了冷静而迁怒与郭不疑。由此不等萨日勒说完话,便就此站起了身表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郭不疑,你也太过于放肆了。对大王你也敢动手,我平日莫非也是这么教你的吗?” 面对驼陀的指责,郭不疑并不畏惧,反而一声浅笑。 “元帅教我,但凡战场用兵,最忌讳的便是对于对手的轻视。大王即为一部之长,此番言语多半是在考验我,看我是否堪当大任。我以此展示自己的本事,试问有何不可?” 一语出口,萨日勒瞬间没了话说。 不得不承认,郭不疑的确很会说话。既让自己不能责备了她,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看着帐中翘首站立的这个女子,萨日勒此时已经萌生了畏惧之心。他缓缓松了口气,挥手制止了驼陀。 “好个巾帼女将,既有手段也会说话。更兼聪明伶俐,不愧大元帅向我这样的保举你。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子,身处战场不比男性将领。纵有手段,身子瘦弱只恐不堪重负。单说为将者身披铠甲便既沉重,你受得了吗?” 闻听萨日勒所问,郭不疑一声冷笑。当即喝令军士,直接取来三幅铠甲过来并且全都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战甲沉重,三幅将近百斤。郭不疑穿戴整齐,竟无丝毫不适。当即又取兵刃,便在帐外绰枪上马。一番驰骋之间,手中兵刃舞动如飞。少时下了马,郭不疑再归帐中。虽身披三幅重甲且一番演武,此时却仍旧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帐内诸将见了,无不骇然。 既练罢了兵刃,郭不疑便又令军士取来硬弓。 寻常将领一弓在手,郭不疑为展自己武艺,手中并握双弓且同时出箭。弓弦响处,双箭齐发。此时营门距离大帐一百五十步,两只悬挂在营门口的銮铃伴随着弓弦的响动瞬间皆被射落。 教场军卒以此回报,帐内诸将更是拍案叫绝。我爱电子书 这还不算,为展示自己的臂力。郭不疑手持双弓,一连拉弦二十满,最后竟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的将两只硬弓同时拉断。帐内诸将不觉起身,叫好之声滔滔不断。 郭不疑回首过来,仍旧气不长出。但见萨日勒惊骇的表情,便问道:“大王以为我比男儿如何,今可堪大用否?” 萨日勒感叹,回首驼陀道:“不想我漠北狼族小部之中,尚有如此彪悍之将。似若如此,此战我无忧虑。” 言毕就此拜了郭不疑为上将,也派了两千兵马给她,命取段安。 安排方毕,郭不疑尚且来不及退下。便在此时,营外军卒已来报事。言大夏段安、壤平两地守将闻听渠荼被我部攻取,此番已然合兵而来。扬言要复夺失地,一雪前耻报仇。 萨日勒闻言,并不惊慌。冷笑道:“此番我正欲派兵征讨,不想彼军竟然自己来了。似若如此,我部当如何安排?” 但听所问,蒙丹便自笑道:“彼军到此,正合心意。料他两地军马不多,合兵虽众,但却必然导致本部因此空虚。我部既然派将已毕,此番正好行事。驼陀元帅挡住此番来犯敌军,大王再派雍彘、郭不疑二将引兵以此绕路抄袭其后,两地便可尽数囊入我漠北狼族掌中无疑了。” 萨日勒点头,正欲以此行事。 郭不疑闻言,却不禁大笑道:“军师之计虽然可行,然而绕道长途跋涉必然劳军。今两地守将既然全都来了,我军出战若能将其尽数擒获,岂非省去劳军之苦吗?届时二地群龙无首,足可自降臣服。我部又何须非要分兵拒敌,徒劳兴兵、枉费力气呢?” 萨日勒捻髯沉思,言道:“此话虽说有理,但也未免需要冒了些风险。彼军此番既来复仇,但以我部的实力来说,击溃他们并不在话下。若是一旦让他们逃走了,他们恐怕就会因为畏惧我们而死守两地。若是以这般行事,只恐于我再用兵而不利啊。” 郭不疑笑道:“他们便是要死守,也要此番有命回去才可以。末将不才,愿请令出战。捉得两地贼首,以此免去我部分兵长途跋涉之险。莫说放了他们走脱,便是害了其中一个守将的性命,也不算功。” 萨日勒称奇,沉思片刻,不禁点头笑道:“将军胆识过人,更有勇略。既如此,不如一试。我且在帐内备酒,只待将军凯旋而归。” 郭不疑拱手,当即再度绰枪上马直出大营而去。 蒙丹心中忧虑,望着郭不疑远去的身影,不禁向萨日勒言道:“大王适才所虑不错,为何却仍旧还要让她出战呢?一旦有失,我军攻取两地只恐不易。” 萨日勒笑道:“小姑娘年轻,让她吃些亏也没什么个不好的。以我狼族之勇猛,便是彼军死守也不碍大事。” 言毕遂令军卒摆宴备酒,只在大帐内稳坐。谁想宴席这才刚刚摆上来,酒也才刚刚热了,军营之中便传来嘹亮的号角之声。萨日勒称奇,方自抬首望向营门,便听到不远处逐渐近了的马挂銮铃之声。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便就此与在座诸将出营去看。 这正是“一战方识杀将威,谁言巾帼让须眉”。预知郭不疑是否成就大功,战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76章巾帼女将 却说萨日勒轻视郭不疑,引得郭不疑心中愤恨。 她由此出手,一道寒光便朝着萨日勒射了过去。萨日勒心中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及。回首看去,但见身后一把飞刀戳在墙上。烁烁刀锋之下,居然挂着自己头顶上的帽缨。 “你,你竟然……” “如果我刚刚的目标不是大王的帽缨而是您的咽喉,现在的大王还有命在和我说话吗?” “郭不疑,你……” 萨日勒颜色更变,不禁瞪大了眼睛拍案而起。他很清楚郭不疑的意思,但毕竟大帐中还有不少其他的诸将。郭不疑此举,无疑让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驼陀见了,心中暗笑。他了解郭不疑刚烈的性格,同时也晓得此时萨日勒的心思。但见萨日勒怒了,便怕他失去了冷静而迁怒与郭不疑。由此不等萨日勒说完话,便就此站起了身表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郭不疑,你也太过于放肆了。对大王你也敢动手,我平日莫非也是这么教你的吗?” 面对驼陀的指责,郭不疑并不畏惧,反而一声浅笑。 “元帅教我,但凡战场用兵,最忌讳的便是对于对手的轻视。大王即为一部之长,此番言语多半是在考验我,看我是否堪当大任。我以此展示自己的本事,试问有何不可?” 一语出口,萨日勒瞬间没了话说。 不得不承认,郭不疑的确很会说话。既让自己不能责备了她,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看着帐中翘首站立的这个女子,萨日勒此时已经萌生了畏惧之心。他缓缓松了口气,挥手制止了驼陀。 “好个巾帼女将,既有手段也会说话。更兼聪明伶俐,不愧大元帅向我这样的保举你。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子,身处战场不比男性将领。纵有手段,身子瘦弱只恐不堪重负。单说为将者身披铠甲便既沉重,你受得了吗?” 闻听萨日勒所问,郭不疑一声冷笑。当即喝令军士,直接取来三幅铠甲过来并且全都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战甲沉重,三幅将近百斤。郭不疑穿戴整齐,竟无丝毫不适。当即又取兵刃,便在帐外绰枪上马。一番驰骋之间,手中兵刃舞动如飞。少时下了马,郭不疑再归帐中。虽身披三幅重甲且一番演武,此时却仍旧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帐内诸将见了,无不骇然。 既练罢了兵刃,郭不疑便又令军士取来硬弓。 寻常将领一弓在手,郭不疑为展自己武艺,手中并握双弓且同时出箭。弓弦响处,双箭齐发。此时营门距离大帐一百五十步,两只悬挂在营门口的銮铃伴随着弓弦的响动瞬间皆被射落。 教场军卒以此回报,帐内诸将更是拍案叫绝。我爱电子书 这还不算,为展示自己的臂力。郭不疑手持双弓,一连拉弦二十满,最后竟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的将两只硬弓同时拉断。帐内诸将不觉起身,叫好之声滔滔不断。 郭不疑回首过来,仍旧气不长出。但见萨日勒惊骇的表情,便问道:“大王以为我比男儿如何,今可堪大用否?” 萨日勒感叹,回首驼陀道:“不想我漠北狼族小部之中,尚有如此彪悍之将。似若如此,此战我无忧虑。” 言毕就此拜了郭不疑为上将,也派了两千兵马给她,命取段安。 安排方毕,郭不疑尚且来不及退下。便在此时,营外军卒已来报事。言大夏段安、壤平两地守将闻听渠荼被我部攻取,此番已然合兵而来。扬言要复夺失地,一雪前耻报仇。 萨日勒闻言,并不惊慌。冷笑道:“此番我正欲派兵征讨,不想彼军竟然自己来了。似若如此,我部当如何安排?” 但听所问,蒙丹便自笑道:“彼军到此,正合心意。料他两地军马不多,合兵虽众,但却必然导致本部因此空虚。我部既然派将已毕,此番正好行事。驼陀元帅挡住此番来犯敌军,大王再派雍彘、郭不疑二将引兵以此绕路抄袭其后,两地便可尽数囊入我漠北狼族掌中无疑了。” 萨日勒点头,正欲以此行事。 郭不疑闻言,却不禁大笑道:“军师之计虽然可行,然而绕道长途跋涉必然劳军。今两地守将既然全都来了,我军出战若能将其尽数擒获,岂非省去劳军之苦吗?届时二地群龙无首,足可自降臣服。我部又何须非要分兵拒敌,徒劳兴兵、枉费力气呢?” 萨日勒捻髯沉思,言道:“此话虽说有理,但也未免需要冒了些风险。彼军此番既来复仇,但以我部的实力来说,击溃他们并不在话下。若是一旦让他们逃走了,他们恐怕就会因为畏惧我们而死守两地。若是以这般行事,只恐于我再用兵而不利啊。” 郭不疑笑道:“他们便是要死守,也要此番有命回去才可以。末将不才,愿请令出战。捉得两地贼首,以此免去我部分兵长途跋涉之险。莫说放了他们走脱,便是害了其中一个守将的性命,也不算功。” 萨日勒称奇,沉思片刻,不禁点头笑道:“将军胆识过人,更有勇略。既如此,不如一试。我且在帐内备酒,只待将军凯旋而归。” 郭不疑拱手,当即再度绰枪上马直出大营而去。 蒙丹心中忧虑,望着郭不疑远去的身影,不禁向萨日勒言道:“大王适才所虑不错,为何却仍旧还要让她出战呢?一旦有失,我军攻取两地只恐不易。” 萨日勒笑道:“小姑娘年轻,让她吃些亏也没什么个不好的。以我狼族之勇猛,便是彼军死守也不碍大事。” 言毕遂令军卒摆宴备酒,只在大帐内稳坐。谁想宴席这才刚刚摆上来,酒也才刚刚热了,军营之中便传来嘹亮的号角之声。萨日勒称奇,方自抬首望向营门,便听到不远处逐渐近了的马挂銮铃之声。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便就此与在座诸将出营去看。 这正是“一战方识杀将威,谁言巾帼让须眉”。预知郭不疑是否成就大功,战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77章夏朝兴兵 却说萨日勒听到得胜号角之声起荡,便与帐内群臣去看。 但见大营之内一骑飞来,马上正是郭不疑。除了她一个人外,她腋下居然还一边携着一个。但到帐外,便将二人丢在地上。军卒齐上,将二人捆绑之余,也向萨日勒奏报。言郭不疑已经成就了大功,如今得胜并擒得了壤平、段安两地的守将而归。与之同来的军马足有三千余众,因主将被擒也已尽数归降。 萨日勒闻言,心中骇然。身边群臣面面相觑,无不露出忌惮之色。便在此时,郭不疑下马已经来到了大帐之前。但见萨日勒,仍旧拱手见礼并不下拜。 “大王,末将交令。” 伴随着一声听似并不响亮的言语,直接将在场恍若身处梦境的众人直接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萨日勒此时尚且尤未敢信,环顾身边面面相觑的众人,似乎只有驼陀一个捻髯而笑。 “大王,末将交令。” 见群臣无声,郭不疑再度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萨日勒这才反应过来,赫然上前一把抓住郭不疑的手。 “孤本舍不得卿去,只是想以此一观我狼族将才而已。” 一语出口,群臣欢呼这才起荡不绝。当着群臣的面,萨日勒亲自拉着郭不疑到帐内的大宴之前,随即手指酒炉。此时酒炉里的酒冒着热气,肆意的酒香带着醉人般的温暖冲逝了整个大帐内的寒冽。 侍从想要伺候,却被萨日勒用手屏退。他亲自置酒,以杯恭敬递向郭不疑。 “新酒方热,以此庆将军成不世之功。” “以此庆将军成不世之功。” 宴间诸臣闻言,竟也自发纷纷酌酒,之后异口同声的举杯敬向郭不疑。之前对她身为女子般的轻视,如今已经完全被发自内心并且表现在脸上的敬畏所完全取代了。 郭不疑心满意足,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她接过萨日勒手中的酒杯,先恭敬的对向萨日勒还礼,之后转身面对帐内所有的群臣。大帐的门开着,凛冽的寒风不断灌入大帐。肆意热酒的酒香与之相互冲撞的同时,也让这位年轻女将的身姿显得格外伟岸。 “不世之功,实不敢当。敬我狼族,成万世功业。” “敬我狼族,成万世功业!!!” 群臣激昂回应,帐内所有的人随之尽饮杯中酒。其声高抗,似能惊天震地。此时在渠荼的上空声音久久回荡,甚至能响了彻整个漠北和大夏的边陲之境。 边陲遭遇侵扰横祸,一连数日,战报便如雪片般报入大夏国都之内。 此时的幽毖已经代替了吕戌尽览国中军权,闻听边陲奏报,狼族突然发难并且已经尽得了渠荼、壤平与段安三地。心中默默感叹之余,脸上却故作惊惶。好看 “来得好快啊。” 他心中这样想的同时,脸上也再度露出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般的冷笑。 “边关报急,狼族更是来势凶猛。大元帅驼陀先取了渠荼之地不说,后面壤平、段安两地守将恪尽职守联兵而向狼族,不想也被狼族所擒。我国北方三地群龙无首,狼族由此再施兵戈,因此段安、壤平两地亦由此沦陷。” “好,孤知道了。”幽毖点了点头,问道:“大长老那边,可曾知晓此事吗?” “这个……” 面对探马的支吾,幽毖也不恐吓,只是细加询问。 探马由此回应道:“国中军权,如今尽在王上之手。小人职责所在,不敢先报大长老知道。” “嗯。”幽毖轻轻点头,心中虽然欣喜,脸上却故作常态:“无妨。你立即命中击鼓,命国中长老及以上将领,立即进宫议事。” 探马遵从,立即鸣钟击鼓。大夏国中震荡之余,不多时国中重臣以吕戌为首,尽数来到宫中。面对到来的群臣,幽毖也不避讳。将北方前线奏报,以此对群臣言明。群臣闻讯骇然,各自面面相觑。 幽毖起身,正色道:“狼族前番经过北方的胜利,一直都有兵锋所向我夏朝之意。如今先主刚刚离世,他们便趁乱再来,分明是欺我年幼、国中无人。而北征之地虽然新得,也是我大夏的疆土。孤既为王上,便要为我大夏的寸土而战。今欲圣驾亲征,不为昔日先主私怨,只为我大夏国威而战。” 一语出口,群臣激愤。 吕戌出班,言道:“大王欲兴兵,只恐国中人马不堪御敌。还需遣使发往诸位藩王那边,邀请他们再度集结军马共相策应,方为上计。” 幽毖点头,言道:“大长老在国中素有威望,此事便全权交给您来办。前线敌军来势凶猛,军情紧急不容耽误。国中军将,孤先尽数带去。以此坚壁清野,先行抵挡住狼族的南下大军。大长老率领群臣在国中召集诸位藩王之余,也当新募兵勇加以操练。待得时机成熟,便率众人与我一同前往北境边陲。届时我们上下齐心,一鼓作气便当击败狼族。” 吕戌从其言,认为幽毖这般安排并无不妥。幽毖脸上正气凛然,心中却自暗喜。既有商议决策,便就此整顿军马、即日起兵。以大将牧弈为先锋,尽起都城之兵一万,先往北境。 出征当日,幽毖亲自挂帅。城外十里,吕戌率百官送行。期间吕戌置酒幽毖,尽以好言嘱托。幽毖乔装遵从,同时也向吕戌承诺。那便是各路救兵不来,自己不会妄动。 吕戌欣慰,不禁问道:“臣受先王托孤,辅弼王上。王上自继承大位,对臣言听计从。如今国中有难,不知王上当以何策应敌?” 幽毖道:“狼族来犯,非我大国偏要兴兵。只是不兴兵去,只恐诸王心中萌生异心。狼族嚣张,我国不可无有动作而已。今北境已尽归漠北,救援极难。我国此番兴兵,不求收复,只求中原无恙。”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放心。言道:“王上胸怀大略,不似先王急于求胜。似若如此,我国可堪无忧。” 幽毖道:“国中方遭劫难,各路藩王也在前战遭受莫大损耗。此番又要兴兵,非大长老不能召集各路。其中古国虽然我义弟闻雍为主,实则政权已经尽归鄒融、茂都二人。此二人素有野心,此番正当予以试探。大长老需当好生劝慰,让他们北上来援。若他们相助狼族为祸,只恐我国危矣。” 吕戌点头,言道:“王上之意,正和微臣之心。今微臣已然有计裁处,定使他二人北进来助。” 幽毖点头,就此和吕戌碰杯而饮。随即传令三军,出征北上而去。 这正是“外有狼族堪祸患,内中东夷更忧心”。预知吕戌计谋怎样,东夷鄒融、茂都又当如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177章夏朝兴兵 却说萨日勒听到得胜号角之声起荡,便与帐内群臣去看。 但见大营之内一骑飞来,马上正是郭不疑。除了她一个人外,她腋下居然还一边携着一个。但到帐外,便将二人丢在地上。军卒齐上,将二人捆绑之余,也向萨日勒奏报。言郭不疑已经成就了大功,如今得胜并擒得了壤平、段安两地的守将而归。与之同来的军马足有三千余众,因主将被擒也已尽数归降。 萨日勒闻言,心中骇然。身边群臣面面相觑,无不露出忌惮之色。便在此时,郭不疑下马已经来到了大帐之前。但见萨日勒,仍旧拱手见礼并不下拜。 “大王,末将交令。” 伴随着一声听似并不响亮的言语,直接将在场恍若身处梦境的众人直接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萨日勒此时尚且尤未敢信,环顾身边面面相觑的众人,似乎只有驼陀一个捻髯而笑。 “大王,末将交令。” 见群臣无声,郭不疑再度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萨日勒这才反应过来,赫然上前一把抓住郭不疑的手。 “孤本舍不得卿去,只是想以此一观我狼族将才而已。” 一语出口,群臣欢呼这才起荡不绝。当着群臣的面,萨日勒亲自拉着郭不疑到帐内的大宴之前,随即手指酒炉。此时酒炉里的酒冒着热气,肆意的酒香带着醉人般的温暖冲逝了整个大帐内的寒冽。 侍从想要伺候,却被萨日勒用手屏退。他亲自置酒,以杯恭敬递向郭不疑。 “新酒方热,以此庆将军成不世之功。” “以此庆将军成不世之功。” 宴间诸臣闻言,竟也自发纷纷酌酒,之后异口同声的举杯敬向郭不疑。之前对她身为女子般的轻视,如今已经完全被发自内心并且表现在脸上的敬畏所完全取代了。 郭不疑心满意足,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她接过萨日勒手中的酒杯,先恭敬的对向萨日勒还礼,之后转身面对帐内所有的群臣。大帐的门开着,凛冽的寒风不断灌入大帐。肆意热酒的酒香与之相互冲撞的同时,也让这位年轻女将的身姿显得格外伟岸。 “不世之功,实不敢当。敬我狼族,成万世功业。” “敬我狼族,成万世功业!!!” 群臣激昂回应,帐内所有的人随之尽饮杯中酒。其声高抗,似能惊天震地。此时在渠荼的上空声音久久回荡,甚至能响了彻整个漠北和大夏的边陲之境。 边陲遭遇侵扰横祸,一连数日,战报便如雪片般报入大夏国都之内。 此时的幽毖已经代替了吕戌尽览国中军权,闻听边陲奏报,狼族突然发难并且已经尽得了渠荼、壤平与段安三地。心中默默感叹之余,脸上却故作惊惶。好看 “来得好快啊。” 他心中这样想的同时,脸上也再度露出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般的冷笑。 “边关报急,狼族更是来势凶猛。大元帅驼陀先取了渠荼之地不说,后面壤平、段安两地守将恪尽职守联兵而向狼族,不想也被狼族所擒。我国北方三地群龙无首,狼族由此再施兵戈,因此段安、壤平两地亦由此沦陷。” “好,孤知道了。”幽毖点了点头,问道:“大长老那边,可曾知晓此事吗?” “这个……” 面对探马的支吾,幽毖也不恐吓,只是细加询问。 探马由此回应道:“国中军权,如今尽在王上之手。小人职责所在,不敢先报大长老知道。” “嗯。”幽毖轻轻点头,心中虽然欣喜,脸上却故作常态:“无妨。你立即命中击鼓,命国中长老及以上将领,立即进宫议事。” 探马遵从,立即鸣钟击鼓。大夏国中震荡之余,不多时国中重臣以吕戌为首,尽数来到宫中。面对到来的群臣,幽毖也不避讳。将北方前线奏报,以此对群臣言明。群臣闻讯骇然,各自面面相觑。 幽毖起身,正色道:“狼族前番经过北方的胜利,一直都有兵锋所向我夏朝之意。如今先主刚刚离世,他们便趁乱再来,分明是欺我年幼、国中无人。而北征之地虽然新得,也是我大夏的疆土。孤既为王上,便要为我大夏的寸土而战。今欲圣驾亲征,不为昔日先主私怨,只为我大夏国威而战。” 一语出口,群臣激愤。 吕戌出班,言道:“大王欲兴兵,只恐国中人马不堪御敌。还需遣使发往诸位藩王那边,邀请他们再度集结军马共相策应,方为上计。” 幽毖点头,言道:“大长老在国中素有威望,此事便全权交给您来办。前线敌军来势凶猛,军情紧急不容耽误。国中军将,孤先尽数带去。以此坚壁清野,先行抵挡住狼族的南下大军。大长老率领群臣在国中召集诸位藩王之余,也当新募兵勇加以操练。待得时机成熟,便率众人与我一同前往北境边陲。届时我们上下齐心,一鼓作气便当击败狼族。” 吕戌从其言,认为幽毖这般安排并无不妥。幽毖脸上正气凛然,心中却自暗喜。既有商议决策,便就此整顿军马、即日起兵。以大将牧弈为先锋,尽起都城之兵一万,先往北境。 出征当日,幽毖亲自挂帅。城外十里,吕戌率百官送行。期间吕戌置酒幽毖,尽以好言嘱托。幽毖乔装遵从,同时也向吕戌承诺。那便是各路救兵不来,自己不会妄动。 吕戌欣慰,不禁问道:“臣受先王托孤,辅弼王上。王上自继承大位,对臣言听计从。如今国中有难,不知王上当以何策应敌?” 幽毖道:“狼族来犯,非我大国偏要兴兵。只是不兴兵去,只恐诸王心中萌生异心。狼族嚣张,我国不可无有动作而已。今北境已尽归漠北,救援极难。我国此番兴兵,不求收复,只求中原无恙。”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放心。言道:“王上胸怀大略,不似先王急于求胜。似若如此,我国可堪无忧。” 幽毖道:“国中方遭劫难,各路藩王也在前战遭受莫大损耗。此番又要兴兵,非大长老不能召集各路。其中古国虽然我义弟闻雍为主,实则政权已经尽归鄒融、茂都二人。此二人素有野心,此番正当予以试探。大长老需当好生劝慰,让他们北上来援。若他们相助狼族为祸,只恐我国危矣。” 吕戌点头,言道:“王上之意,正和微臣之心。今微臣已然有计裁处,定使他二人北进来助。” 幽毖点头,就此和吕戌碰杯而饮。随即传令三军,出征北上而去。 这正是“外有狼族堪祸患,内中东夷更忧心”。预知吕戌计谋怎样,东夷鄒融、茂都又当如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178章兄弟议策 却吕戌送走幽毖,便归国都之中忙碌大事。 如今国都之中的兵力,基本都被幽毖带往了前线。面对已经堪为空虚的国都,吕戌不敢不恪尽职守。一面招募新兵守备从而供给前线所用,另一面也利用自己多年在夏朝中的威望遣使发书于各路藩王好生劝慰。 此时的吕彻已经被免职,但他的心却仍旧还在大夏的国事。更兼前番幽毖用计化解了矛盾,此时的他更是对幽毖心存感激。虽然闲居在家中,但对于夏朝面临的危机可谓知之甚深。 见吕戌忙碌每日愁容满面,故而前来拜见。 吕戌闻听吕彻前来,急忙遣人请入府郑他知道吕彻虽然年少,但心中却有深谋。只是性情直爽,故而才在之前惹出那场不必要的祸事来。如今恰逢国中有难,吕戌正愁没有人在身边出谋划策。因传见吕彻,便将他请到后堂来一并商议。 少时兄弟二人落座,吕戌便迫不及待的向吕彻提问了。 “如今国中有难,狼族南下犯我北境三地。现三地已经沦丧,不知以兄弟之见,我夏国当以何策应敌?” 吕彻道:“北境三地,虽是我夏国疆土,但毕竟才得不久。此番狼族兴兵,我国不可没有动作。若无动作,无异于放任自流。诸藩王闻讯,必然心存异心。故而以弟之见,兴兵势在必校但目的却是阻止狼族继续南下危机到我大夏中原疆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要将被狼族夺取的北境三地收复过来。毕竟我国历经前番大战,各藩王都已经大损。北漠狼族虽,但此番出战气势恢宏。似此形势,我国诚不可与之争锋。故而既托军即可,断然不可轻进。更兼东夷古国虽然看似臣服,但早晚必为祸患。”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甚是欣慰。轻轻点头之余,不禁感慨道:“弟虽年少,心中却有安邦之策。若能自改个性、勤加自勉,日后必成大器。” 吕彻拱手,言道:“前番弟一时鲁莽,致使铸成大错。如今回想,懊悔不已。故而来见兄长,谋定安邦之策的同时,也正好借机会向兄长请罪。” 一语言毕,就垂身请罪。吕戌感动,双手搀扶,欣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弟此番既然前来,心中必有大计。我心中正忧,无忧决策。但不知以弟之聪慧,能解我心中困扰吗?” 吕彻起身,言道:“兄心中所忧,虽然未,但弟也已经洞察一二。一者,担心王上年少德薄。今为大将,不堪大任;其二担忧各路藩王遭遇前番折败,此番不肯前来;其三便是担忧东夷古国,借助此番机会危机我朝。此三处担忧,弟皆已有策应对。只是不知心中对策,具体能否符合兄长意向而已。”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又惊又喜。笑道:“弟年少,不想聪慧竟至如此境地。我心中忧虑琐事,竟无一遗漏。今弟既有良策,兄诚挚请教,愿洗耳恭听。” 言毕拱手见礼吕彻,吕彻急忙扶住兄长。 “兄长不必如此,弟自当为兄长分忧。”言毕正色了自己的态度,以此回应道:“三件事情,弟先以王上这边的困惑讲起。今王上年幼,初次兴兵。兄长既不放心,修书一封送到前线即可。至于书中内容,大底可以建议为主。” 吕戌侧耳倾听,言道:“如何建议,愿闻其详。” 吕彻道:“如今情势,正如我之前与兄长所言。现下北境三地,已经尽归狼族所樱更兼彼军气势正盛,我军诚不可与之争锋。兄长可建议大王,虽离都但却切不可远进。更不能孤军深入,独往北上。今北境与中原的划分,不过一道河而已。昔日圣主率领人族攻荒丘妖兽聚集之地时,仲夷年轻为帅便以此湍急的河水灌入荒丘这才让我人族首战告捷。今时值深秋,河水湍急暴涨。王上既带军马不多,兄便可建议王上据守河以南、分兵下寨。以河之威、我军营寨之固,足以抵挡住漠北狼族的南下大军。狼族虽然气势正盛,只怕面对河与我部的雄兵也不敢轻易冒进。以此为势,于我大国可获二利。其一拖垮狼族惊的气势,为我国日后集结兵马后的反扑埋下伏笔和准备。其二就是行事简单,纵然王上年少,弟料挡住敌军怕也不困难。无需多设计谋,只需严谨守卫,便可高枕无忧。” 吕戌大悟,点头笑道:“此计甚妙,我当速校” 于是立即写下一封书信,当即便让家人快马送往前线。由蹿一件困惑就此解决,而吕彻则立即将话题引入到邻二件难题上面。 “我夏朝各路藩王,历经上一次的北征会战,如今都已经身心俱疲。此时的他们,都想休整养病不愿出战。兄写书信劝诱,弟认为可以两点作为主要。一者,陈利害关系;其二,便是利益诱惑。秉承此两点,诸王必来无疑。” 吕戌不解,询问详细。 吕彻笑道:“狼族南下,多半意在夺取北境之地。面对我硕大的中原,他们的态度也是能取则取,不能取则不取。毕竟他们虽然野心勃勃,但此时的实力还是极为有限的。所以看似气势汹汹,只是为了提防我们大夏的复仇而已罢了。而我们大夏的决策也是如此,故而双方虽然互为宿敌,但却殊途同归。此事我们内部知晓,我料各路藩王也未必不知。兄长既去书信,可暗示此意。诸王了然,装装样子表示忠诚试问又何乐而不为呢?此为利害关系,之后再利益诱惑。那便是我国形势大好,当真能够大败狼族并且有了收复失地的能力。三地若取,尽可论功行赏分于各国。便是不打,也可向诸国施以惠。诸国碍于面子,自然前来相助无疑。” 吕戌大笑,轻抚吕彻后背,言道:“弟果然审时度势,胸中怀有深谋啊。似若如此,想必他们都会抢着前来了。只是这所谓的惠,对我大夏国都又是一笔开销啊。” 吕彻笑道:“以一笔开销换的诸王之心、我大夏之安定,兄以为此买卖做得不值吗?” 吕戌大笑不止,表情也更加灿烂了。 这正是“原本三困解其二,尚有一问未可知”。预知吕彻对于应对古国又当如何决策,最终制约邹融、茂都与否?且看下文。 第178章兄弟议策 却吕戌送走幽毖,便归国都之中忙碌大事。 如今国都之中的兵力,基本都被幽毖带往了前线。面对已经堪为空虚的国都,吕戌不敢不恪尽职守。一面招募新兵守备从而供给前线所用,另一面也利用自己多年在夏朝中的威望遣使发书于各路藩王好生劝慰。 此时的吕彻已经被免职,但他的心却仍旧还在大夏的国事。更兼前番幽毖用计化解了矛盾,此时的他更是对幽毖心存感激。虽然闲居在家中,但对于夏朝面临的危机可谓知之甚深。 见吕戌忙碌每日愁容满面,故而前来拜见。 吕戌闻听吕彻前来,急忙遣人请入府郑他知道吕彻虽然年少,但心中却有深谋。只是性情直爽,故而才在之前惹出那场不必要的祸事来。如今恰逢国中有难,吕戌正愁没有人在身边出谋划策。因传见吕彻,便将他请到后堂来一并商议。 少时兄弟二人落座,吕戌便迫不及待的向吕彻提问了。 “如今国中有难,狼族南下犯我北境三地。现三地已经沦丧,不知以兄弟之见,我夏国当以何策应敌?” 吕彻道:“北境三地,虽是我夏国疆土,但毕竟才得不久。此番狼族兴兵,我国不可没有动作。若无动作,无异于放任自流。诸藩王闻讯,必然心存异心。故而以弟之见,兴兵势在必校但目的却是阻止狼族继续南下危机到我大夏中原疆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要将被狼族夺取的北境三地收复过来。毕竟我国历经前番大战,各藩王都已经大损。北漠狼族虽,但此番出战气势恢宏。似此形势,我国诚不可与之争锋。故而既托军即可,断然不可轻进。更兼东夷古国虽然看似臣服,但早晚必为祸患。”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甚是欣慰。轻轻点头之余,不禁感慨道:“弟虽年少,心中却有安邦之策。若能自改个性、勤加自勉,日后必成大器。” 吕彻拱手,言道:“前番弟一时鲁莽,致使铸成大错。如今回想,懊悔不已。故而来见兄长,谋定安邦之策的同时,也正好借机会向兄长请罪。” 一语言毕,就垂身请罪。吕戌感动,双手搀扶,欣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弟此番既然前来,心中必有大计。我心中正忧,无忧决策。但不知以弟之聪慧,能解我心中困扰吗?” 吕彻起身,言道:“兄心中所忧,虽然未,但弟也已经洞察一二。一者,担心王上年少德薄。今为大将,不堪大任;其二担忧各路藩王遭遇前番折败,此番不肯前来;其三便是担忧东夷古国,借助此番机会危机我朝。此三处担忧,弟皆已有策应对。只是不知心中对策,具体能否符合兄长意向而已。”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又惊又喜。笑道:“弟年少,不想聪慧竟至如此境地。我心中忧虑琐事,竟无一遗漏。今弟既有良策,兄诚挚请教,愿洗耳恭听。” 言毕拱手见礼吕彻,吕彻急忙扶住兄长。 “兄长不必如此,弟自当为兄长分忧。”言毕正色了自己的态度,以此回应道:“三件事情,弟先以王上这边的困惑讲起。今王上年幼,初次兴兵。兄长既不放心,修书一封送到前线即可。至于书中内容,大底可以建议为主。” 吕戌侧耳倾听,言道:“如何建议,愿闻其详。” 吕彻道:“如今情势,正如我之前与兄长所言。现下北境三地,已经尽归狼族所樱更兼彼军气势正盛,我军诚不可与之争锋。兄长可建议大王,虽离都但却切不可远进。更不能孤军深入,独往北上。今北境与中原的划分,不过一道河而已。昔日圣主率领人族攻荒丘妖兽聚集之地时,仲夷年轻为帅便以此湍急的河水灌入荒丘这才让我人族首战告捷。今时值深秋,河水湍急暴涨。王上既带军马不多,兄便可建议王上据守河以南、分兵下寨。以河之威、我军营寨之固,足以抵挡住漠北狼族的南下大军。狼族虽然气势正盛,只怕面对河与我部的雄兵也不敢轻易冒进。以此为势,于我大国可获二利。其一拖垮狼族惊的气势,为我国日后集结兵马后的反扑埋下伏笔和准备。其二就是行事简单,纵然王上年少,弟料挡住敌军怕也不困难。无需多设计谋,只需严谨守卫,便可高枕无忧。” 吕戌大悟,点头笑道:“此计甚妙,我当速校” 于是立即写下一封书信,当即便让家人快马送往前线。由蹿一件困惑就此解决,而吕彻则立即将话题引入到邻二件难题上面。 “我夏朝各路藩王,历经上一次的北征会战,如今都已经身心俱疲。此时的他们,都想休整养病不愿出战。兄写书信劝诱,弟认为可以两点作为主要。一者,陈利害关系;其二,便是利益诱惑。秉承此两点,诸王必来无疑。” 吕戌不解,询问详细。 吕彻笑道:“狼族南下,多半意在夺取北境之地。面对我硕大的中原,他们的态度也是能取则取,不能取则不取。毕竟他们虽然野心勃勃,但此时的实力还是极为有限的。所以看似气势汹汹,只是为了提防我们大夏的复仇而已罢了。而我们大夏的决策也是如此,故而双方虽然互为宿敌,但却殊途同归。此事我们内部知晓,我料各路藩王也未必不知。兄长既去书信,可暗示此意。诸王了然,装装样子表示忠诚试问又何乐而不为呢?此为利害关系,之后再利益诱惑。那便是我国形势大好,当真能够大败狼族并且有了收复失地的能力。三地若取,尽可论功行赏分于各国。便是不打,也可向诸国施以惠。诸国碍于面子,自然前来相助无疑。” 吕戌大笑,轻抚吕彻后背,言道:“弟果然审时度势,胸中怀有深谋啊。似若如此,想必他们都会抢着前来了。只是这所谓的惠,对我大夏国都又是一笔开销啊。” 吕彻笑道:“以一笔开销换的诸王之心、我大夏之安定,兄以为此买卖做得不值吗?” 吕戌大笑不止,表情也更加灿烂了。 这正是“原本三困解其二,尚有一问未可知”。预知吕彻对于应对古国又当如何决策,最终制约邹融、茂都与否?且看下文。 第179章堪为大用 却说吕氏兄弟会面谋策,吕彻一番言语,便已轻松化解了吕戌心中存在的两件难事。 两难既除,如今便只剩下古国一件心事了。 吕戌心中明白,三件事中,也无疑属这件事最难办。 如今狼族兴兵,无疑给了鄒融机会。若不让他发兵救援,只恐前线力有不足。但若是让他发兵,便给了他入主中原的机会。一旦有变,大夏诸国之兵又皆在北境,国内便有倾覆之险。吕戌因此不决,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但见吕彻虚怀若谷、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虽然已经晓得吕彻的本事,但仍旧还是十分的担忧。 “这件事情,老实说可不好办啊。” 吕戌由此感慨,吕彻却淡然含笑。 “兄之意,弟何尝不知?但以弟看来,此事说难办也难办。要说容易,倒也简单。” “哦?这话怎么说?” 吕戌一震,吕彻则仍旧是一脸淡然含笑的样子。 “古国之兵,尽在东夷。便要进击中原,必当先经过庐郜之地。今庐郜守将苏牧,也曾在当初被先王分列为靖王。更兼地多山川,易守难攻。兄长若要提防鄒融、茂都等辈有变,何不遣使置书于苏牧请求他从中协助?一者,此人对我大夏忠诚。二者,便是他精通兵法、素有深谋。如此良将,以弟看来此番正当予以大用。兄长只需遣使下书,让他提防东夷有变。苏牧得书信,我料必有调度。只要他设防有度,便不怕那鄒融会有什么诡计了。”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霎时顿悟。若不是吕彻提醒,吕戌尚且忘了庐郜还有苏牧这个靖王镇守着。 如今回想,曾经古国对大夏中原用兵的时候,苏牧不过还只是一个守将而已。因为权力有限,故而并不能驾驭整个的庐郜之地。然而即便是这样,崇瑀曾经进兵便对他所镇守的庐郜选择了绕路而行。后古族部落在荒丘和闻寿对垒,为了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故而也曾派遣茂荣的兄弟茂都分兵庐郜而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牧第一次得到了夏国的重用并展示了他非凡般的军事才能。虽然当时是得到了受计的,但苏牧最终完成的成果却无疑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他非但挡住了古族部落的进攻,居然还将茂顿尽数击溃。也正因为此,当时的苏牧得到了身为大夏先王的子储的赏识。故而在之后分封十二藩王的时候,仅仅只是作为一名普通守将的苏牧居然也位列其中。 在吕戌的眼中,苏牧应该算是个被人小视且不可多得的将才。 因为自从他受了先王子储的分封之后,便在自己的国内实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改革。更在鄒融发动‘本愿寺之变’后做出了快速的反应,甚至将曾经东夷入主中原的其他道路尽数封锁了住。他建立关隘并且设防,而所有的防护无一不以精妙著称。 不客气的说,如今他的存在,无疑已经成为鄒融所率领的古国进攻中原的第一屏障。 “是啊,还有身为靖王的苏牧在啊。” 吕戌一拍大腿,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此依照其弟吕彻的计谋,在慰藉诸藩王邀战的同时,也另外单独写了一封书信送到庐郜身为靖王的苏牧那里,要他兴兵相助前线之余也对古国的动静时刻留意并且多加提防。 三件事情都解决了,此时的吕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他遣使书发各处,而其中的一路就带着书信送到了鄒融和茂都所在的古国境内。 此时的古国,鄒融偶然恶疾已经病倒了。因此国中的军政大权,全都暂时由身为大元帅的茂都负责。茂都收到了书信,立即大喜。尽管鄒融病倒不能理事,但他还是率先拿着书信赶到了鄒融的府邸。 闻听茂都前来,鄒融便在内廷与他相见。少时落座,相互寒暄几句,茂都便将来意向鄒融说明了个详细。鄒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之后又接过了茂都的书信细细品味一番,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生,此时可算是大功告成了吧。”小说娃 “嗯,正确来讲,应该说告成了一半。” “哦?”茂都疑惑,问道:“为什么说告成了一半,难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有所动作吗?” 闻听茂都所问,鄒融浅笑摇头。 “动作当然是可以动作了,毕竟我们要摆出援助前线的样子。就算我们在国中征兵搞出些动静来,只怕吕戌那边也不会说什么的。然而事情虽然是这样,但并不代表我们一定就能有所成功。漠北的狼族虽然牵制住了大夏的各路兵力,但我们想要伺机而动却还有一个劲敌需要予以解决啊。” “您的意思是说,身在庐郜的靖王苏牧?” “呵呵,亏你还记得他。这个人为人低调,但却不容小视。自从我们夺得了古族的政权之后,这个人就在我们的附近开始了动作并且对我们展开了严密的提防。尽管名义上我们仍旧互为友邻,但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对付啊。” “他会和我们为敌吗?” “呵呵,利益所驱。加上他对大夏的忠诚,我相信他会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他的国境内封锁所有我们可以通往中原的道路。而且你光看了书信表面的内容,难道没有注意到吕戌也已经在书信中刻意的提醒了我们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吗?” “这个……” 茂都眉头微蹙,鄒融则伸手指向了书信的内容。其中有一句话,那就是勒令古国和庐郜靖王合力兴兵支援前线。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鄒融态度坚定:“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们要合兵一处共同支援前线的战事。换句话说,那就是苏牧不会在我们兴兵之前提前出动。这是对我们最明显的制约,也是再明确不过的提醒了。因为这句话的存在,我们丧失了可以在苏牧出兵后再出兵的先机,同时也失去了可以趁乱而起先拿下庐郜之地的先机啊。” 相比于茂都,鄒融无疑将事情看的很透彻。 “原来是这样。”茂都顿悟,问道:“那我们需要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要被他这么制约不可吗?” “当然不。” “那我们要怎么做?除掉这颗绊脚石吗?” “除掉只是下策,不得已而用。” “那么先生心中的上计,敢问又是什么?”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惨白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阴翳般的笑容。 “尽收其心,为我所用。” 这正是“两方各有谋算智,却使一人置其中”。预知鄒融如何计算,苏牧心中打算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79章堪为大用 却说吕氏兄弟会面谋策,吕彻一番言语,便已轻松化解了吕戌心中存在的两件难事。 两难既除,如今便只剩下古国一件心事了。 吕戌心中明白,三件事中,也无疑属这件事最难办。 如今狼族兴兵,无疑给了鄒融机会。若不让他发兵救援,只恐前线力有不足。但若是让他发兵,便给了他入主中原的机会。一旦有变,大夏诸国之兵又皆在北境,国内便有倾覆之险。吕戌因此不决,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但见吕彻虚怀若谷、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虽然已经晓得吕彻的本事,但仍旧还是十分的担忧。 “这件事情,老实说可不好办啊。” 吕戌由此感慨,吕彻却淡然含笑。 “兄之意,弟何尝不知?但以弟看来,此事说难办也难办。要说容易,倒也简单。” “哦?这话怎么说?” 吕戌一震,吕彻则仍旧是一脸淡然含笑的样子。 “古国之兵,尽在东夷。便要进击中原,必当先经过庐郜之地。今庐郜守将苏牧,也曾在当初被先王分列为靖王。更兼地多山川,易守难攻。兄长若要提防鄒融、茂都等辈有变,何不遣使置书于苏牧请求他从中协助?一者,此人对我大夏忠诚。二者,便是他精通兵法、素有深谋。如此良将,以弟看来此番正当予以大用。兄长只需遣使下书,让他提防东夷有变。苏牧得书信,我料必有调度。只要他设防有度,便不怕那鄒融会有什么诡计了。” 闻听吕彻所言,吕戌霎时顿悟。若不是吕彻提醒,吕戌尚且忘了庐郜还有苏牧这个靖王镇守着。 如今回想,曾经古国对大夏中原用兵的时候,苏牧不过还只是一个守将而已。因为权力有限,故而并不能驾驭整个的庐郜之地。然而即便是这样,崇瑀曾经进兵便对他所镇守的庐郜选择了绕路而行。后古族部落在荒丘和闻寿对垒,为了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故而也曾派遣茂荣的兄弟茂都分兵庐郜而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牧第一次得到了夏国的重用并展示了他非凡般的军事才能。虽然当时是得到了受计的,但苏牧最终完成的成果却无疑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他非但挡住了古族部落的进攻,居然还将茂顿尽数击溃。也正因为此,当时的苏牧得到了身为大夏先王的子储的赏识。故而在之后分封十二藩王的时候,仅仅只是作为一名普通守将的苏牧居然也位列其中。 在吕戌的眼中,苏牧应该算是个被人小视且不可多得的将才。 因为自从他受了先王子储的分封之后,便在自己的国内实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改革。更在鄒融发动‘本愿寺之变’后做出了快速的反应,甚至将曾经东夷入主中原的其他道路尽数封锁了住。他建立关隘并且设防,而所有的防护无一不以精妙著称。 不客气的说,如今他的存在,无疑已经成为鄒融所率领的古国进攻中原的第一屏障。 “是啊,还有身为靖王的苏牧在啊。” 吕戌一拍大腿,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此依照其弟吕彻的计谋,在慰藉诸藩王邀战的同时,也另外单独写了一封书信送到庐郜身为靖王的苏牧那里,要他兴兵相助前线之余也对古国的动静时刻留意并且多加提防。 三件事情都解决了,此时的吕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他遣使书发各处,而其中的一路就带着书信送到了鄒融和茂都所在的古国境内。 此时的古国,鄒融偶然恶疾已经病倒了。因此国中的军政大权,全都暂时由身为大元帅的茂都负责。茂都收到了书信,立即大喜。尽管鄒融病倒不能理事,但他还是率先拿着书信赶到了鄒融的府邸。 闻听茂都前来,鄒融便在内廷与他相见。少时落座,相互寒暄几句,茂都便将来意向鄒融说明了个详细。鄒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之后又接过了茂都的书信细细品味一番,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生,此时可算是大功告成了吧。”小说娃 “嗯,正确来讲,应该说告成了一半。” “哦?”茂都疑惑,问道:“为什么说告成了一半,难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有所动作吗?” 闻听茂都所问,鄒融浅笑摇头。 “动作当然是可以动作了,毕竟我们要摆出援助前线的样子。就算我们在国中征兵搞出些动静来,只怕吕戌那边也不会说什么的。然而事情虽然是这样,但并不代表我们一定就能有所成功。漠北的狼族虽然牵制住了大夏的各路兵力,但我们想要伺机而动却还有一个劲敌需要予以解决啊。” “您的意思是说,身在庐郜的靖王苏牧?” “呵呵,亏你还记得他。这个人为人低调,但却不容小视。自从我们夺得了古族的政权之后,这个人就在我们的附近开始了动作并且对我们展开了严密的提防。尽管名义上我们仍旧互为友邻,但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对付啊。” “他会和我们为敌吗?” “呵呵,利益所驱。加上他对大夏的忠诚,我相信他会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他的国境内封锁所有我们可以通往中原的道路。而且你光看了书信表面的内容,难道没有注意到吕戌也已经在书信中刻意的提醒了我们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吗?” “这个……” 茂都眉头微蹙,鄒融则伸手指向了书信的内容。其中有一句话,那就是勒令古国和庐郜靖王合力兴兵支援前线。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鄒融态度坚定:“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们要合兵一处共同支援前线的战事。换句话说,那就是苏牧不会在我们兴兵之前提前出动。这是对我们最明显的制约,也是再明确不过的提醒了。因为这句话的存在,我们丧失了可以在苏牧出兵后再出兵的先机,同时也失去了可以趁乱而起先拿下庐郜之地的先机啊。” 相比于茂都,鄒融无疑将事情看的很透彻。 “原来是这样。”茂都顿悟,问道:“那我们需要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要被他这么制约不可吗?” “当然不。” “那我们要怎么做?除掉这颗绊脚石吗?” “除掉只是下策,不得已而用。” “那么先生心中的上计,敢问又是什么?” 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惨白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阴翳般的笑容。 “尽收其心,为我所用。” 这正是“两方各有谋算智,却使一人置其中”。预知鄒融如何计算,苏牧心中打算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80章人心之论 闻听鄒融所言,茂都眉头微蹙,目光不禁显得深沉。他的默然无语,让鄒融不禁将审度般的目光不禁显得有些韬光养晦般的投向了他。 “怎么,大将军莫非有所异议?” “异议到不敢当,毕竟是先生的决策。” 茂都一声叹息,忍不住一声苦笑。鄒融明白他的心事,不禁也是浅笑了一下。 “我知道大将军在担心什么,现在的你一定在想,这个苏牧应该不会被我们所收服。如果他那么容易打交道,也就不会将入主中原的各处要路全都封锁住了,是也不是?” “呵呵,先生果然洞察我的心意。”茂都叹了口气,不禁点了点头:“虽然先生想要收服苏牧的心情我能理解,而苏牧无论是能力还是他所掌握的权利,一旦收降对于我们都是有绝对好处的。但是这样的人,只怕不会轻易就和我们攀上什么关系的。先生别说我说话直,老实说您这一次的战略让我感觉太过于停留在表面而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苏牧如果真的想和我们有所联系并且合作,只怕曾经就不会在我们夺取大权的时候封住所有的险要碍口了。” “将军的意思是……” “很简单,从他决定封锁各处入主中原的险要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了他原本的选择。” “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他此后和我们的彼此友好、互不侵犯,你认为又当如何解释?”鄒融不禁这样做出了询问:“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苏牧应该是少有没有在夏朝内部在我们夺取古国政权之后上书弹劾我们的人吧。” 鄒融的话,提点到了茂都。茂都细想,似乎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他和鄒融夺取了古国的大权,便为了力求自保在夏朝内部多设眼线并且时刻留意着其中的动静。毕竟他们都是古人,而当时还是王上的子储分明对于古人也早有禁令。尽管他们仍旧遵照了夏朝的法令迎奉了年近五岁的闻雍作为新的古王,但古国中军政大权的沦落却还是在夏朝的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和风波。 尽管当时的子储身处在北征之中不宜脱身,但身边的老臣和政客们却并没有因此放过这个弹劾古国的机会。他们有大量的人建议过子储,而不能否认的是子储最终对狼族用武的失败和急于求成也正在于这些人对于他的游说。 古国这么大的事变,根本是瞒不住各路藩王的。 子储虽然接纳了吕戌的意见,但他们采取的方式却是在当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期间不要说那些子储身边的国中政客,便是各路藩王也都有所异议。而让鄒融最感觉到惊讶的是,一项耿直的苏牧居然在此时选择了沉默。这让鄒融大为不解,甚至当时甚至欣喜的认为身为靖王的他可能是自己日后发展的重要友邻。然而让他完全想象不到,在参与完子储的葬礼回归国都之后。之前还对他们看似完全没有任何提防的苏牧,居然突然发难。 他一面向古国示好,另一面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锁住了古国通往中原的各路碍口。 靖国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了鄒融的算计。 他甚至错误地认为,之前苏牧选择的沉默是金以及向自己的示好,根本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并且要借助机会对自己动手的前兆。然而事实演变的结果,无疑让鄒融再度大跌眼镜。 完成了一切的苏牧,竟然再无动作。 非但如此,反而更加加大了对于自己所掌控军政大权的古国的外交力度。友好、挚诚、提防、戒备,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了解到这一切的鄒融,在越发看不懂这个苏牧的同时,也莫名在心中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感。 “如果我的感知没有错,我认为他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呢?” 面对鄒融的看法,茂都虽然并不能说不认同,但是也显得极为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苏牧撑死只能算是个两面讨好般的小人。封锁各路,是表示了自己对于大夏的忠诚。毕竟古国的霍乱虽然不能明言,但在所有人的眼中其实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如此行事,无疑可以安抚夏国内部政客们的心,同时也可以得到他们完全性的信任。而加强与古国内部的建交,无疑是买好自己。一旦有天东窗事发了,苏牧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极其容易交代。 “我只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下戒心而已。” 茂都想到这里,不禁噶然而笑。时至此时,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苏牧那张可憎般的嘴脸。 “这样的人,说聪明还差不多。要说能干大事,我认为言过其实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鄒融浅笑:“可我倒是认为,他是个很会审时度势、把握时机的人啊。他看似很是奸猾,但实则早已超过了聪明人的界限。也许你会认为他两边示好、但求自保,但即便是这样我认为能够做到苏牧这种境地也可以算是绝无仅有了。” “是吗?” 茂都浅笑,对于鄒融的认知,还是并不能表示理解。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打算,如今我更关注的是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做法?先生既然打算要拉拢他,那么就说说您的具体方法吧。不管苏牧怎么决定,我的看法始终如一。如果是朋友,我们就通力合作。但如果他要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么这颗绊脚石无疑是我们第一个应该去清除掉的阻碍。” “呵呵。” 鄒融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他看着茂都,甚至在有些虚弱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般的赞许。他缓缓松了口气,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甚至不禁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再度开口。 “老实说,你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好。既直接,也很实际与实用。”鄒融浅然含笑,同时也正色了自己的态度:“我们并不需要做过多的准备,因为现实的发展和进程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利剑。” “先生的意思是……” 鄒融的话,无疑还是让茂都有些难以理解。他充满深沉的目光,此时凝视着鄒融越显惨白的脸,心中也不自觉的萌生出了一股莫名般的忐忑。 这正是“一番谋算未得果,却使人心初了然”。预知鄒融所言何意,具体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80章人心之论 闻听鄒融所言,茂都眉头微蹙,目光不禁显得深沉。他的默然无语,让鄒融不禁将审度般的目光不禁显得有些韬光养晦般的投向了他。 “怎么,大将军莫非有所异议?” “异议到不敢当,毕竟是先生的决策。” 茂都一声叹息,忍不住一声苦笑。鄒融明白他的心事,不禁也是浅笑了一下。 “我知道大将军在担心什么,现在的你一定在想,这个苏牧应该不会被我们所收服。如果他那么容易打交道,也就不会将入主中原的各处要路全都封锁住了,是也不是?” “呵呵,先生果然洞察我的心意。”茂都叹了口气,不禁点了点头:“虽然先生想要收服苏牧的心情我能理解,而苏牧无论是能力还是他所掌握的权利,一旦收降对于我们都是有绝对好处的。但是这样的人,只怕不会轻易就和我们攀上什么关系的。先生别说我说话直,老实说您这一次的战略让我感觉太过于停留在表面而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苏牧如果真的想和我们有所联系并且合作,只怕曾经就不会在我们夺取大权的时候封住所有的险要碍口了。” “将军的意思是……” “很简单,从他决定封锁各处入主中原的险要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了他原本的选择。” “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他此后和我们的彼此友好、互不侵犯,你认为又当如何解释?”鄒融不禁这样做出了询问:“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苏牧应该是少有没有在夏朝内部在我们夺取古国政权之后上书弹劾我们的人吧。” 鄒融的话,提点到了茂都。茂都细想,似乎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他和鄒融夺取了古国的大权,便为了力求自保在夏朝内部多设眼线并且时刻留意着其中的动静。毕竟他们都是古人,而当时还是王上的子储分明对于古人也早有禁令。尽管他们仍旧遵照了夏朝的法令迎奉了年近五岁的闻雍作为新的古王,但古国中军政大权的沦落却还是在夏朝的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和风波。 尽管当时的子储身处在北征之中不宜脱身,但身边的老臣和政客们却并没有因此放过这个弹劾古国的机会。他们有大量的人建议过子储,而不能否认的是子储最终对狼族用武的失败和急于求成也正在于这些人对于他的游说。 古国这么大的事变,根本是瞒不住各路藩王的。 子储虽然接纳了吕戌的意见,但他们采取的方式却是在当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期间不要说那些子储身边的国中政客,便是各路藩王也都有所异议。而让鄒融最感觉到惊讶的是,一项耿直的苏牧居然在此时选择了沉默。这让鄒融大为不解,甚至当时甚至欣喜的认为身为靖王的他可能是自己日后发展的重要友邻。然而让他完全想象不到,在参与完子储的葬礼回归国都之后。之前还对他们看似完全没有任何提防的苏牧,居然突然发难。 他一面向古国示好,另一面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锁住了古国通往中原的各路碍口。 靖国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了鄒融的算计。 他甚至错误地认为,之前苏牧选择的沉默是金以及向自己的示好,根本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并且要借助机会对自己动手的前兆。然而事实演变的结果,无疑让鄒融再度大跌眼镜。 完成了一切的苏牧,竟然再无动作。 非但如此,反而更加加大了对于自己所掌控军政大权的古国的外交力度。友好、挚诚、提防、戒备,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了解到这一切的鄒融,在越发看不懂这个苏牧的同时,也莫名在心中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感。 “如果我的感知没有错,我认为他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呢?” 面对鄒融的看法,茂都虽然并不能说不认同,但是也显得极为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苏牧撑死只能算是个两面讨好般的小人。封锁各路,是表示了自己对于大夏的忠诚。毕竟古国的霍乱虽然不能明言,但在所有人的眼中其实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如此行事,无疑可以安抚夏国内部政客们的心,同时也可以得到他们完全性的信任。而加强与古国内部的建交,无疑是买好自己。一旦有天东窗事发了,苏牧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极其容易交代。 “我只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下戒心而已。” 茂都想到这里,不禁噶然而笑。时至此时,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苏牧那张可憎般的嘴脸。 “这样的人,说聪明还差不多。要说能干大事,我认为言过其实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鄒融浅笑:“可我倒是认为,他是个很会审时度势、把握时机的人啊。他看似很是奸猾,但实则早已超过了聪明人的界限。也许你会认为他两边示好、但求自保,但即便是这样我认为能够做到苏牧这种境地也可以算是绝无仅有了。” “是吗?” 茂都浅笑,对于鄒融的认知,还是并不能表示理解。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打算,如今我更关注的是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做法?先生既然打算要拉拢他,那么就说说您的具体方法吧。不管苏牧怎么决定,我的看法始终如一。如果是朋友,我们就通力合作。但如果他要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么这颗绊脚石无疑是我们第一个应该去清除掉的阻碍。” “呵呵。” 鄒融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他看着茂都,甚至在有些虚弱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般的赞许。他缓缓松了口气,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甚至不禁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再度开口。 “老实说,你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好。既直接,也很实际与实用。”鄒融浅然含笑,同时也正色了自己的态度:“我们并不需要做过多的准备,因为现实的发展和进程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利剑。” “先生的意思是……” 鄒融的话,无疑还是让茂都有些难以理解。他充满深沉的目光,此时凝视着鄒融越显惨白的脸,心中也不自觉的萌生出了一股莫名般的忐忑。 这正是“一番谋算未得果,却使人心初了然”。预知鄒融所言何意,具体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81章以静制动 面对鄒融对于苏牧的认知,其实茂都是并不怎么认同的。他厌倦了这样无厘头的争论,最终决定还是将问题付诸于实际化的解决。 对于茂都的想法,鄒融是很理解的。故而此番面对茂都再度将问题引入实际化的正轨,自己也选择了听之任之的态度。 “你问我的意思,吕戌不是已经做出决策了不是吗?”鄒融这样回答:“他希望我们能够和靖国一起动兵,而这明显就是要警告我们,他要以靖国对我们做出相应的牵制。并以此告诫,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是,这一点您之前也已经说过了。而这无疑限制住了我们的脚步,也让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部署变得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 鄒融提出了疑问句,同时也不禁饶有嘲讽般的一声冷笑。面对他这样的态度,茂都疑惑的再度深锁起了眉头来。 “先生,难道您并不这么认为吗?” “当然不。” 鄒融的语气带着挑逗,但态度却充满了令人毋容置疑般的坚定。 “吕戌虽然不得不称之为是为谋臣,但他真的是太过于高估自己了。此番他选择用靖国制衡我们,殊不知同为智将谋臣的我,又怎么会轻易就这么的选择向他低头呢?” 听到鄒融这样的回答,茂都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在他的心中,鄒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他和吕戌一样,都喜欢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两个人的战争从来都看不到半点儿的硝烟,但却比任何的一处充满厮杀的战场都要显得激烈。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 “很简单,将计就计。” 鄒融的回答显得很痛快,这是令茂都无疑十分欣赏的。但怎么个将计就计法,却让茂都很好奇的想知道鄒融具体的行动方案。 他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鄒融。鄒融也很清楚,故而面对此时茂都询问似的目光,也丝毫不在卖关子了。 “别忘了我们让狼族兴兵此番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就只是能够让我们拥有在国内拥兵自重的机会而已。如今事实的结果证明,我们已经做到了。而吕戌的决策虽然以靖国作为我们的牵制,但也不得不能说明,我们的存在也恰恰反制了靖国的行动。” “靖国不动,我不动?” “是的,同时也表示‘我不动,靖国便不会动’。” 闻听鄒融此言,茂都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凝视着鄒融的脸,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您的意思,是我们选择按兵不动吗?” “自强就可以了,何必动作呢?”軒軒書吧 “这怎么可以呢?”茂都闻听此言,不禁激动的站起了身来:“大夏本来就对我们充满着怀疑,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更加令他们怀疑我们了吗?” 面对茂都的激动,鄒融选择了沉默不语。他微垂目光,淡然含笑。静默的空气,霎时间充满了凝结般的味道。茂都站直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缓缓松了口气,最终再度稳稳的坐了下去。 “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 他声音压低,并且朝着鄒融选择了臣服般的低头。鄒融浅笑,低垂的目光也随之再度抬了起来。 “这没有什么,不过你的冲动却是应该改一改了。夏朝怀疑我们,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对我们动武的实力了。国中刚刚遭遇那样的变革,而北漠狼族更是身处北境对中原虎视眈眈。眼下的夏朝已经自顾不暇,他们还有什么能力与我们逐渐强大的古族相互抗衡?” “但诸王联手的实力,仍旧在我们之上。” 茂都仍旧担忧,尽量压低了声音对鄒融做出了提醒。 “是啊,但你认为现在的夏朝还有指挥他们的能力吗?子储已亡,新继成王位的幽毖不过只是一个黄口庶子罢了。他论威望、论德行,那一样能够驾驭得了如今的十二路诸侯藩王呢?更兼狼族在北,诸藩王的心思只在保护中原,早就已经没有东进的能力。加之靖国又和我们相互牵制住了,夏朝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威胁到我们呢?” 鄒融的脸上浮现出阴翳般的笑容,那笑容在此时竟显得是那么的有恃无恐。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选择拉拢苏牧呢?” “我们当然要拉拢他,不单要拉拢他,其他的藩王我们也都要拉拢。想要复兴我们的古族,诸藩王就要纷纷独立彻底摆脱大夏的指挥。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相安无事并且逐渐做到最强,最终完成一统中原向夏朝复兴的大业。” 鄒融陈词慷慨,不觉令茂都为之汗颜。 “但依先生之意,我们此番当真不动?” “以我之见,今番不动可占八成。如今中原用武,诸藩王各有损失。我们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的自我发展,就是最大的自强。夏朝如今的北方有了狼族的威胁,我们古国已经可以说拥有了和大夏势均力敌的实力。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削弱大夏;第二,做强自己。至于苏牧那边,我相信他会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所谓现实就是最好的利剑,就是他会自己有所衡量。我们变强了,大夏变弱了,他便自然就会向我们靠拢了。如今的大夏既然对诸王还存在着指挥的能力,那么我们又何必非要和他去硬碰硬不可呢?” “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狼族那边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此番若是不动只怕不好交代。” “呵呵,将军太过于目光短浅了。”鄒融冷笑:“我在心中答应的事从旁策应牵制,可没有说过我古国一定会出兵攻夏的。要说策应,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该做的。我们在国中佣兵,使得大夏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北进。而十二诸藩王之中最强的一路靖国,也已经被我们彻底牵制并且拔不出脚来。这些动作,对于狼族都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别忘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尽得北地使得自己的部落能够源源不断的获得发展的动力。单以这一点来说,你觉得我们帮助他们做得怎么样呢?” “这个……” 鄒融的话,让茂都彻底没有了反驳的机会。他深锁眉头的仔细苦思,觉得鄒融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八成不动,那么另外两成呢?” 他这样问。 这正是“一议谋得今番策,十中二分不可知”。预知另两分为何,鄒融又当有何认知?且看下文。 第182章军神显圣 茂都沉默少时,不禁再度发问。而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他目光迷离的凝视着窗户外的远方,眼神深沉并且透出令人难以释然般的悠悠深邃。仿若一道空洞,深不见底。 “另外两分,到底是什么呢?” 茂都做出了又一次的追问,而面对他锲而不舍的询问,鄒融就只是回答了一个字。 “天。” 却说吕氏兄弟既已商定了决策,便一面发书于各路藩王,另一面遣使直奔幽毖所前往的前线。 此时的幽毖,尚且离开国都不远。使者飞马而来,不久便追赶了上。幽毖收到了吕戌的书信,看罢了书信中的内容,脸上就只是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他好生安慰使者,并让他回复吕戌,就说自己一定会按照吕戌的嘱托行事。 使者由此放心,纵马便归国都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毖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牧弈。 牧弈览书,言道:“大长老之策,不知王上作何决断?” 幽毖故作仪态,言道:“北国之地,如今已经尽数不为我夏朝所有。若轻举冒进,只恐我全军有倾覆之险。更何况狼族新胜,气势正盛。似此时机,我们选择暂避锋芒倒是个不错的决定啊。” 牧弈问道:“那以王上的看法,是打算接受大长老的建议了?” 幽毖一笑,回应道:“大长老身在国中,尚且牵挂前线战事。如此深谋远虑,更兼思虑周到。似此建议,孤又何故不予以遵从呢?” 于是传令大军开拔,快马直至天河南岸。以吕戌信中所言,沿河筑建壁垒抵挡北国狼族进犯之兵。全军各有忙碌,幽毖却以此召来牧弈做以询问:“不知天河附近,可有什么宗庙遗迹存在着吗?” 牧弈回应道:“仲夷自从败北,便被先古王擒入国中。虽然身犯谋逆大罪,但先王却念其多年为我大夏的不世之功故而不忍加害。仲夷由此卸职身居国都,数月之前病逝于我都城府邸之中。先王念其功勋,故而在天河附近建立宗庙。以此表彰仲夷生前年少之时,跟随圣王带领我人族走出起源一战而下荒丘的伟绩战功。” 幽毖释然,言道:“若如此说,仲夷的宗庙便在附近了?” 牧弈回应称是。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言道:“孤今率我大夏天兵抵挡北寇,正当祭天感神。仲夷虽有过失,毕竟也是我大夏的股肱之臣。如今既然到来,理当予以祭拜。方不负先王嘱托,万民群臣之仰望。” 牧弈点头,从其言。 既有决断,次日便行。 幽毖备足祭奠礼物,身边只以牧弈作为护卫,随行亦不过十余人。众人乔装改扮,与庶民无恙。待到仲夷宗庙,见庙宇之内空旷无人。庙宇虽然才建立不久,但庙中香火却极为冷落。三九 幽毖由此不解,询问身边牧弈。 牧弈道:“仲夷虽在国中建立不朽功勋,但晚年却为了一己私利背反我朝成为千古罪人。先王虽立庙宇于此,但万民却对他反叛一事多有厌恶。因此不来上香供奉,这才使得庙宇如此冷落。” 幽毖顿悟,就此亲自将祭品拜上祭台。甚至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给仲夷上香并且礼敬下拜。众人不解其故,唯有幽毖心中了然此时自己的想法。他虽有倾世之谋,但毕竟年少才疏。如今纵然设得弥天之计,只怕如今真到落实起来也不免有些显得困难。 “仲夷啊,你是我夏朝一代军神。只恨我心中虽然设有良谋决策,但毕竟才疏学浅。真到用时,只怕终究免不得战场用兵。如今夏朝内忧外患,交错纵横。若我的军事能为,能有你的一半,只怕夏朝也能够在我的手中得到振兴吧。” 他心中这样想,也就此向仲夷石像叩首。 少顷抬头再度望见仲夷石像,却莫须有忽见石像眼睛为之一亮。幽毖吃了一惊,正待询问身边牧弈,却忽听得宗庙外狂风骤起之声。 牧弈怕有变故,率众出门去看。幽毖正要起身,忽听得庙堂之上有人呼唤自己的姓名。他吃惊非小,环顾发声之地。但见一人身着铠甲而来,身边竟还有缕缕般的朝朝雾气萦绕。 幽毖起身,不由得倒退一步,惊问来者何人。 那人一笑,言道:“今日蒙承王上眷顾,不忘我这祸国之臣。” 幽毖这才顿悟,惊道:“如此说,你便是仲夷?难怪见你眼熟,我年幼之时尚且和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将军虽有过失,然生前功绩煊赫。多年功垂我朝,不负国士之名。” 仲夷闻言,便既倒身参拜。不觉面带羞愧,言道:“祸国之臣,有愧国士之名。曾为私利叛逆,当有自食恶果之日。今蒙王上错爱,不胜感激。愿以不灭军魂佑我夏朝,成就王上不朽之功业。” 幽毖惊呼道:“如此说来,将军愿意助我?” 仲夷笑道:“王上心中早有良策,只是年少而少莅临战场之经验。今若不弃,罪臣愿意平生所学尽付于王上。王上得我用兵之法,我亦可由此感念先王恩德,不负大王今日错爱了。” 言毕不等幽毖多说,一股紫气已经将他周身萦绕。幽毖只觉紫气异香,不忍提鼻。一吸之下,悠悠紫气便如决堤之水。顷刻之间,便已全部浸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幽毖惊讶,只看见不远处的仲夷身影越发虚无缥缈。不等自己多问,仲夷已经随着淡去的雾气消失不见。幽毖惊奇,只在脑海中再度响起了仲夷临去时的一段声音。 “罪臣平生所学,皆已尽数传授王上。然而临去之时,尚有片言相告。主上之才,堪比昔日圣王。然心中恶念、杀戮太深,若王上能以此自省、克制,可保我大夏千古长青。若不能,纵得一时之势,基业亦有倾覆之险。只盼王上秉承圣王遗志,宽以待人。似若如此,则我大夏幸甚、天下幸甚矣。” 一语言毕,再无其他。 幽毖身体一个颤抖,猛然惊醒。环顾四下,居然一切照旧如初。 这正是“私心参拜得眷顾,心事难匿已故臣”。预知仲夷托梦真假,幽毖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82章军神显圣 茂都沉默少时,不禁再度发问。而面对茂都的询问,鄒融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他目光迷离的凝视着窗户外的远方,眼神深沉并且透出令人难以释然般的悠悠深邃。仿若一道空洞,深不见底。 “另外两分,到底是什么呢?” 茂都做出了又一次的追问,而面对他锲而不舍的询问,鄒融就只是回答了一个字。 “天。” 却说吕氏兄弟既已商定了决策,便一面发书于各路藩王,另一面遣使直奔幽毖所前往的前线。 此时的幽毖,尚且离开国都不远。使者飞马而来,不久便追赶了上。幽毖收到了吕戌的书信,看罢了书信中的内容,脸上就只是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他好生安慰使者,并让他回复吕戌,就说自己一定会按照吕戌的嘱托行事。 使者由此放心,纵马便归国都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毖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牧弈。 牧弈览书,言道:“大长老之策,不知王上作何决断?” 幽毖故作仪态,言道:“北国之地,如今已经尽数不为我夏朝所有。若轻举冒进,只恐我全军有倾覆之险。更何况狼族新胜,气势正盛。似此时机,我们选择暂避锋芒倒是个不错的决定啊。” 牧弈问道:“那以王上的看法,是打算接受大长老的建议了?” 幽毖一笑,回应道:“大长老身在国中,尚且牵挂前线战事。如此深谋远虑,更兼思虑周到。似此建议,孤又何故不予以遵从呢?” 于是传令大军开拔,快马直至天河南岸。以吕戌信中所言,沿河筑建壁垒抵挡北国狼族进犯之兵。全军各有忙碌,幽毖却以此召来牧弈做以询问:“不知天河附近,可有什么宗庙遗迹存在着吗?” 牧弈回应道:“仲夷自从败北,便被先古王擒入国中。虽然身犯谋逆大罪,但先王却念其多年为我大夏的不世之功故而不忍加害。仲夷由此卸职身居国都,数月之前病逝于我都城府邸之中。先王念其功勋,故而在天河附近建立宗庙。以此表彰仲夷生前年少之时,跟随圣王带领我人族走出起源一战而下荒丘的伟绩战功。” 幽毖释然,言道:“若如此说,仲夷的宗庙便在附近了?” 牧弈回应称是。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言道:“孤今率我大夏天兵抵挡北寇,正当祭天感神。仲夷虽有过失,毕竟也是我大夏的股肱之臣。如今既然到来,理当予以祭拜。方不负先王嘱托,万民群臣之仰望。” 牧弈点头,从其言。 既有决断,次日便行。 幽毖备足祭奠礼物,身边只以牧弈作为护卫,随行亦不过十余人。众人乔装改扮,与庶民无恙。待到仲夷宗庙,见庙宇之内空旷无人。庙宇虽然才建立不久,但庙中香火却极为冷落。三九 幽毖由此不解,询问身边牧弈。 牧弈道:“仲夷虽在国中建立不朽功勋,但晚年却为了一己私利背反我朝成为千古罪人。先王虽立庙宇于此,但万民却对他反叛一事多有厌恶。因此不来上香供奉,这才使得庙宇如此冷落。” 幽毖顿悟,就此亲自将祭品拜上祭台。甚至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给仲夷上香并且礼敬下拜。众人不解其故,唯有幽毖心中了然此时自己的想法。他虽有倾世之谋,但毕竟年少才疏。如今纵然设得弥天之计,只怕如今真到落实起来也不免有些显得困难。 “仲夷啊,你是我夏朝一代军神。只恨我心中虽然设有良谋决策,但毕竟才疏学浅。真到用时,只怕终究免不得战场用兵。如今夏朝内忧外患,交错纵横。若我的军事能为,能有你的一半,只怕夏朝也能够在我的手中得到振兴吧。” 他心中这样想,也就此向仲夷石像叩首。 少顷抬头再度望见仲夷石像,却莫须有忽见石像眼睛为之一亮。幽毖吃了一惊,正待询问身边牧弈,却忽听得宗庙外狂风骤起之声。 牧弈怕有变故,率众出门去看。幽毖正要起身,忽听得庙堂之上有人呼唤自己的姓名。他吃惊非小,环顾发声之地。但见一人身着铠甲而来,身边竟还有缕缕般的朝朝雾气萦绕。 幽毖起身,不由得倒退一步,惊问来者何人。 那人一笑,言道:“今日蒙承王上眷顾,不忘我这祸国之臣。” 幽毖这才顿悟,惊道:“如此说,你便是仲夷?难怪见你眼熟,我年幼之时尚且和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将军虽有过失,然生前功绩煊赫。多年功垂我朝,不负国士之名。” 仲夷闻言,便既倒身参拜。不觉面带羞愧,言道:“祸国之臣,有愧国士之名。曾为私利叛逆,当有自食恶果之日。今蒙王上错爱,不胜感激。愿以不灭军魂佑我夏朝,成就王上不朽之功业。” 幽毖惊呼道:“如此说来,将军愿意助我?” 仲夷笑道:“王上心中早有良策,只是年少而少莅临战场之经验。今若不弃,罪臣愿意平生所学尽付于王上。王上得我用兵之法,我亦可由此感念先王恩德,不负大王今日错爱了。” 言毕不等幽毖多说,一股紫气已经将他周身萦绕。幽毖只觉紫气异香,不忍提鼻。一吸之下,悠悠紫气便如决堤之水。顷刻之间,便已全部浸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幽毖惊讶,只看见不远处的仲夷身影越发虚无缥缈。不等自己多问,仲夷已经随着淡去的雾气消失不见。幽毖惊奇,只在脑海中再度响起了仲夷临去时的一段声音。 “罪臣平生所学,皆已尽数传授王上。然而临去之时,尚有片言相告。主上之才,堪比昔日圣王。然心中恶念、杀戮太深,若王上能以此自省、克制,可保我大夏千古长青。若不能,纵得一时之势,基业亦有倾覆之险。只盼王上秉承圣王遗志,宽以待人。似若如此,则我大夏幸甚、天下幸甚矣。” 一语言毕,再无其他。 幽毖身体一个颤抖,猛然惊醒。环顾四下,居然一切照旧如初。 这正是“私心参拜得眷顾,心事难匿已故臣”。预知仲夷托梦真假,幽毖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83章无心之举 仲夷既去,幽毖这才了然刚刚只是一场惊梦。 心中尚自不知真假,牧弈已然带领众人回返到了庙宇之中。此时的庙门外,狂风骤止。幽毖惊奇,询问其中缘故。 牧弈回应道:“外面忽起大风,臣恐其中有变,故而为保圣驾外出巡视。不想方出庙门,竟被风沙所阻。正在无策,风沙骤止。臣恐王上有异,这才速归来看。见王上风采依旧,如今这才放心。”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感慨不已。回想刚刚仲夷显灵之事,却仍旧半信半疑。尽管如此,但见曾经旧臣庙宇如此冷漠。幽毖却还是当即传下命令,命国中将士翻新庙宇。更发书信诏命国都群臣,每月无论臣民国士,皆要前来仲夷庙宇中上香祭奠。 牧弈众人虽然多有不解,但毕竟王命不可为。由此传下命令,只照幽毖吩咐行事。祭奠已毕,幽毖便与众人重归河南大寨之中。沿途正逢军阵演武,幽毖故而停车不前。牧弈疑惑,询问其中缘故。 幽毖眉头微蹙,沉吟少时,不觉问道:“演武训练之军阵要法,不知何人所创?” 牧弈回道:“此阵法在圣王时代便有,因此流传至今。” “嗯……” 幽毖看着军阵演武,不禁沉吟不语。 牧弈不解,由此错会,便既问道:“王上莫非也对军事阵法感兴趣吗?” 幽毖含笑,坦言道:“早有兴趣,只是年少才疏,未有机会学的。然而我观为今演武的阵法虽然精妙,但其中却似乎有所疏漏存在着。你且下去传命训练者,让他们按照我的建议改一改,再行演练给我看看。” 牧弈暗笑,只觉幽毖是在班门弄斧、自抬身价。但碍于身份,只得暂且听了幽毖的改进之策,随即告知于训练者。训练者闻知是身为王上的幽毖命令,一时间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即按照牧弈的吩咐予以整改,而经过整改的阵法演武无疑比之前强盛数倍不知。 牧弈见了,为之色变。幽毖却并不在意,看罢了演武只是浅然含笑,赞许道:“似若如此,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由此心满意足,便令车辇继续向前。心中并不当事,只做游戏一场罢了。 谁想当日夜晚,幽毖正欲睡下。忽有军卒来报,言牧弈将军请令来见。 幽毖疑惑,不知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当即披上了衣服,便让军卒将牧弈请了上来。少时牧弈入帐,幽毖便询问其中缘故。然而未等自己的话问完,牧弈便已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首。 幽毖惊惧,急忙上前伸手搀扶,问道:“将军这是为何,莫非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牧弈道:“军中并无大事,末将此番只以私事前来拜见王上。”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更是不解。不禁苦笑,复问道:“既然军中无事,将军便是因为私事前来见我,如今试问又何必行此这般大礼呢?” 牧弈道:“不行大礼,恐为不妥。若不如此,只恐王上避讳,不肯实言告我。” 幽毖越听越是糊涂,急忙扶起牧弈询问具体何为。 牧弈问道:“臣有一事,请教王上。今祭祀而归,正逢我军部卒阵法演武。王上既有指点,却不知军略从谁人那里学来的?” 幽毖闻言,不知所云。 仔细回想,当时的自己也只是看着军卒演武的军阵有所漏洞,这才从旁指点一二。具体是怎么样的指点,自己也说不算太清楚。只是随心所欲的在最初看着军阵别扭,之后又放纵了自己的意念从中改正了一些罢了。 如今闻听牧弈这样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的回应他。因此沉思片刻,只道:“未曾像谁学的,只看觉得需要改进,这便从中乱指一通罢了。将军若觉得不妥,改回原样也不为过。”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再度跪倒。 幽毖惶恐,牧弈已自请罪,言道:“微臣愚鲁,今日欺瞒了王上。今日王上所见的演武阵法,实乃当年仲夷所创。因此留在军中,为我大夏所用。阵法虽然通神精妙,然除了仲夷之外,没有人能够将他运用得当、发挥至极。更兼自从仲夷死后,其阵法便有十之三四就此失传。今王上稍加指点,便已令军阵尽得昔日仲夷在世之妙。微臣因此惶恐,特来询问其中缘故。” 幽毖闻言,心中汗颜。回想今日参拜仲夷庙宇,最终仲夷也曾说将他的平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了自己。 “难不成此事当真如此,而我下意识的指点便当真透露出了仲夷传授给我的本事了吗?” 幽毖心中暗思,沉默多时不曾言语。 牧弈但见幽毖仪态,心中也是存在着难以释然的疑惑。 “嗯……”沉默多时的幽毖,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刚刚你说,自从仲夷死后,他所创造的军阵就已经丧失了十之三四。既如此,你却如何知晓我从旁指点的那几下,便就是那曾经遗失的十之三四呢?” 闻听幽毖所问,牧弈不敢隐瞒。 “昔日仲夷霍乱,微臣也随先古王出征讨逆。只是相比于如今王上身边的上将,当时的微臣不过一介兵卒。那仲夷的军阵千变万化,微臣曾经亲自领教过。昔日闻帅设计,对仲夷残兵两路合围。仲夷身处劣势,却仍旧能够凭借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反客为主。非但使得自己化险为夷,居然还将我两路合围大军打得弃甲丢盔、几乎溃败。王上请恕微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当年不是仲夷刚愎自用、求胜心切的厉害。更兼微臣一箭将他射中,因此得手令他身负重伤。莫说闻帅一个人,便是先王集合我大夏倾国之兵全到也未必能够是那仲夷一个人的对手。此人战场用兵,堪比神助。军略、战法,更是无懈可击。今王上虽然从旁只是点拨一二,但经过您钦点的军阵已经完全和曾经仲夷所使用的军阵没有两样。微臣因此介怀,毕竟如今的军阵是我们大夏的很多将领结合仲夷多年用兵耗时良久才恢复出来的。然而即便如此,我们却也只是得其形而未得其神。而王上若当真没有学过兵法却有这般见术,足见王上之才堪比仲夷无二矣。” 一语言毕,就此再度对幽毖拜服并且五体投地。 这正是“提点本为游戏作,不想印证惊梦真”。预知幽毖作何回应,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83章无心之举 仲夷既去,幽毖这才了然刚刚只是一场惊梦。 心中尚自不知真假,牧弈已然带领众人回返到了庙宇之中。此时的庙门外,狂风骤止。幽毖惊奇,询问其中缘故。 牧弈回应道:“外面忽起大风,臣恐其中有变,故而为保圣驾外出巡视。不想方出庙门,竟被风沙所阻。正在无策,风沙骤止。臣恐王上有异,这才速归来看。见王上风采依旧,如今这才放心。”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感慨不已。回想刚刚仲夷显灵之事,却仍旧半信半疑。尽管如此,但见曾经旧臣庙宇如此冷漠。幽毖却还是当即传下命令,命国中将士翻新庙宇。更发书信诏命国都群臣,每月无论臣民国士,皆要前来仲夷庙宇中上香祭奠。 牧弈众人虽然多有不解,但毕竟王命不可为。由此传下命令,只照幽毖吩咐行事。祭奠已毕,幽毖便与众人重归河南大寨之中。沿途正逢军阵演武,幽毖故而停车不前。牧弈疑惑,询问其中缘故。 幽毖眉头微蹙,沉吟少时,不觉问道:“演武训练之军阵要法,不知何人所创?” 牧弈回道:“此阵法在圣王时代便有,因此流传至今。” “嗯……” 幽毖看着军阵演武,不禁沉吟不语。 牧弈不解,由此错会,便既问道:“王上莫非也对军事阵法感兴趣吗?” 幽毖含笑,坦言道:“早有兴趣,只是年少才疏,未有机会学的。然而我观为今演武的阵法虽然精妙,但其中却似乎有所疏漏存在着。你且下去传命训练者,让他们按照我的建议改一改,再行演练给我看看。” 牧弈暗笑,只觉幽毖是在班门弄斧、自抬身价。但碍于身份,只得暂且听了幽毖的改进之策,随即告知于训练者。训练者闻知是身为王上的幽毖命令,一时间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即按照牧弈的吩咐予以整改,而经过整改的阵法演武无疑比之前强盛数倍不知。 牧弈见了,为之色变。幽毖却并不在意,看罢了演武只是浅然含笑,赞许道:“似若如此,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由此心满意足,便令车辇继续向前。心中并不当事,只做游戏一场罢了。 谁想当日夜晚,幽毖正欲睡下。忽有军卒来报,言牧弈将军请令来见。 幽毖疑惑,不知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当即披上了衣服,便让军卒将牧弈请了上来。少时牧弈入帐,幽毖便询问其中缘故。然而未等自己的话问完,牧弈便已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首。 幽毖惊惧,急忙上前伸手搀扶,问道:“将军这是为何,莫非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牧弈道:“军中并无大事,末将此番只以私事前来拜见王上。”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更是不解。不禁苦笑,复问道:“既然军中无事,将军便是因为私事前来见我,如今试问又何必行此这般大礼呢?” 牧弈道:“不行大礼,恐为不妥。若不如此,只恐王上避讳,不肯实言告我。” 幽毖越听越是糊涂,急忙扶起牧弈询问具体何为。 牧弈问道:“臣有一事,请教王上。今祭祀而归,正逢我军部卒阵法演武。王上既有指点,却不知军略从谁人那里学来的?” 幽毖闻言,不知所云。 仔细回想,当时的自己也只是看着军卒演武的军阵有所漏洞,这才从旁指点一二。具体是怎么样的指点,自己也说不算太清楚。只是随心所欲的在最初看着军阵别扭,之后又放纵了自己的意念从中改正了一些罢了。 如今闻听牧弈这样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的回应他。因此沉思片刻,只道:“未曾像谁学的,只看觉得需要改进,这便从中乱指一通罢了。将军若觉得不妥,改回原样也不为过。”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再度跪倒。 幽毖惶恐,牧弈已自请罪,言道:“微臣愚鲁,今日欺瞒了王上。今日王上所见的演武阵法,实乃当年仲夷所创。因此留在军中,为我大夏所用。阵法虽然通神精妙,然除了仲夷之外,没有人能够将他运用得当、发挥至极。更兼自从仲夷死后,其阵法便有十之三四就此失传。今王上稍加指点,便已令军阵尽得昔日仲夷在世之妙。微臣因此惶恐,特来询问其中缘故。” 幽毖闻言,心中汗颜。回想今日参拜仲夷庙宇,最终仲夷也曾说将他的平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了自己。 “难不成此事当真如此,而我下意识的指点便当真透露出了仲夷传授给我的本事了吗?” 幽毖心中暗思,沉默多时不曾言语。 牧弈但见幽毖仪态,心中也是存在着难以释然的疑惑。 “嗯……”沉默多时的幽毖,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刚刚你说,自从仲夷死后,他所创造的军阵就已经丧失了十之三四。既如此,你却如何知晓我从旁指点的那几下,便就是那曾经遗失的十之三四呢?” 闻听幽毖所问,牧弈不敢隐瞒。 “昔日仲夷霍乱,微臣也随先古王出征讨逆。只是相比于如今王上身边的上将,当时的微臣不过一介兵卒。那仲夷的军阵千变万化,微臣曾经亲自领教过。昔日闻帅设计,对仲夷残兵两路合围。仲夷身处劣势,却仍旧能够凭借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反客为主。非但使得自己化险为夷,居然还将我两路合围大军打得弃甲丢盔、几乎溃败。王上请恕微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当年不是仲夷刚愎自用、求胜心切的厉害。更兼微臣一箭将他射中,因此得手令他身负重伤。莫说闻帅一个人,便是先王集合我大夏倾国之兵全到也未必能够是那仲夷一个人的对手。此人战场用兵,堪比神助。军略、战法,更是无懈可击。今王上虽然从旁只是点拨一二,但经过您钦点的军阵已经完全和曾经仲夷所使用的军阵没有两样。微臣因此介怀,毕竟如今的军阵是我们大夏的很多将领结合仲夷多年用兵耗时良久才恢复出来的。然而即便如此,我们却也只是得其形而未得其神。而王上若当真没有学过兵法却有这般见术,足见王上之才堪比仲夷无二矣。” 一语言毕,就此再度对幽毖拜服并且五体投地。 这正是“提点本为游戏作,不想印证惊梦真”。预知幽毖作何回应,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84章惊天决策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便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那便是此时的牧弈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 幽毖由此大喜,然而心中仍旧存在着疑虑。 看着此时一副对自己敬若天人般的牧弈,幽毖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亲自将他用双手恭敬的搀扶了起来。 牧弈本为夏国之将,但目光却首次对幽毖这般充满了仰慕。 “将军此来,不会只是要告诉我这件事这么简单吧?” “不,当然不是。”牧弈回答,同时态度也变得极为坚定:“王上若真有复辟曾经仲夷军阵的能为,末将还想拜王上为师。日后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幽毖闻言,心中暗笑。 牧弈怎么说也都是一莽之夫,毕竟不会说话的。然而他的心思,幽毖却十分的理解。他心直口快,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对于他此番的言语,幽毖也并不在意。让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得到了仲夷的全部本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我真的拥有让我大夏重归一统,扫除内忧外患的实力了啊。” 幽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脸上却并不表露。此时他面对牧弈,仍旧还是一副谦恭礼让般的样子。 “你我虽为君臣,私下也无需那么多的礼数。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我大夏的将军,你能多学些本领,对我大夏未来的基业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么说,王上答应微臣了?” 牧弈欣喜若狂,便要倒身再拜。幽毖看出,急忙伸手将他拦住。 “礼数暂且就先免了,如今我担心的是我是否真像你说的那么才可通神。毕竟之前的提点只是我的游戏之作,我自己都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呢。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此检验一下我的才能也不是不可以。若当真我拥有和仲夷一样的军事天赋,届时再将所学传你也不打紧。”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也觉得有理。 “既然如此,那王上打算如何检验自己的能力呢?” “这个说来也很容易。”幽毖微然一笑:“我记得你刚刚说过,自从仲夷死后,他所研究出来的军阵便没有人能够将他发挥到极致了。既然如此,不妨我就来试一试。” 幽毖心中早有算计,如今正好行事。 “试一试?在这里吗?”牧弈感到疑惑:“可是这里只有我们自己的军队,而且大部分如今都在建设防御北军狼族的壁垒防线。练兵虽然是大事,但微臣认为筑建壁垒无疑更为重要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妨换一个地方。” “换一个地方?” “是的。”幽毖点头,言道:“如今我们大夏的形势,可谓是内忧外患。外部北漠狼族眼下已然尽得北境之地,由此对我大夏中原虎视眈眈。内部东夷虽然已经立国多年,但国政要务却都被鄒融、茂都两大奸佞把持。此二人杀我大夏旧臣,且暗中私通漠北。此番我国行倾国之兵抵御北漠,但东夷古国却一直都在蠢蠢欲动。此等后患不除,终必为祸。” “大王的意思是……” 面对牧弈的询问,幽毖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欲击北漠,当先解东夷之患。东夷后顾之忧不除,若令其事后做大,只恐我大夏中原基业不保。眼下天河阻绝狼族,北漠不敢轻易进犯之时。不若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率先灭了东夷。” “什么?!?灭了东夷?!?” 闻听幽毖之言,牧弈不禁为之骇然。 “怎么,难道你不认同我的想法吗?” “不不不,为臣又怎么敢呢。”牧弈急忙摆手:“只是古国距离此地也有几百里的路途,更何况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漠北狼族。现在全军枕戈待旦并且全都投入到天河以南的防垒铸造之中。古国的政权虽然落入贼子鄒融和茂都的手里,但王上想要一举消灭他们,以微臣之见却绝不是朝夕之功。前番我们大夏在漠北失利,他们是诸藩王之中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如今虽然国力还并不算很是雄厚,但怎么说手底下也有数万的兵马。王上的雄心我能理解,但以眼下我们的实力实在不足以和古国正面抗衡啊。” 听到牧弈这样说,幽毖不禁一声冷笑。 “将军真会说笑,谁说我要用眼下我们拥有的军马了。” “王上,这……” “眼下的形势,我比谁都清楚。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们的一万士卒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前线防垒的铸造之中。我们一旦撤兵,狼族闻讯必然会有所动作不说,到时候也会彻底的惊动了古国的人马。而我刚刚也说过了,此番要么我们选择不动。既然要动,就要以雷霆之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牧弈骇然,同时心中也充满了不解。他沉吟片刻,这才不禁再度开口。 “那么以王上看来,如今我们要兴兵东夷而去,眼下我们所带领的人马需要多少随行呢?” “不用太多,加上你我在内,十几个人便足够了。” “什,什么?!?十几个人?!?” 牧弈瞪大了眼睛,甚至怀疑幽毖是不是疯了。而面对牧弈的反应,幽毖所表现出的镇定和泰然,无疑更加令人难以想象。 “你不用以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既然有了这样的决策,便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就算你阻止我,我也一定要按照我的战略执行下去,只是看你有没有跟随我成就旷世奇功的胆气。”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不禁昂首挺胸。 “要说胆气,王上自可放心。微臣自从入我夏朝为将,但凡临阵必然当先。如今王上尚且不惧,我牧弈又有何可惧呢?只是我仍旧不明白王上的意思,莫非您要以我们随行的这十几个人拿下足有数万之众的古国吗?” 面对牧弈的询问,幽毖只是浅然而笑。 “如果我告诉你是,你还愿意跟随我吗?” “这……” 牧弈沉默了。 这正是“一语惊天骇猛将,心中谋划无人知”。预知幽毖所言真伪虚实,牧弈又当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85章 计赚苏牧 面对幽毖的反问,牧弈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了充满决绝般的目光。 他缓缓松了口气,就此再度跪倒在了幽毖的面前。 “虽然微臣不知道王上心中的决策到底是什么,但微臣相信大王是足以让我托付生死的一代雄主。此番无论王上如何决策,微臣牧弈都当誓死追随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点头。他长长松了口气,凝视着牧弈的目光也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敬畏之色。 “将军真我大夏效死之国士啊。” 言毕就此伸出双手将牧弈再度扶起,脸上也紧跟着露出赞许般的笑容来。 “将军的担忧,我如何不知。然而我心中的决策,此番却还不能向您尽数袒露。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虽然随行不过十几个人,但最终拿下古国的却绝非只有我们几个。曾经仲夷年轻的时候,我就听说他拿下荒丘曾经放出豪言,那便是能够请来神兵天助。如今的我也向将军做个承诺,那便是此番我们袭击古国,仍旧会有神兵再临。只是与往日不同,昔日神兵鲸吞荒丘。如今神兵再临,可助我们尽数覆灭古国后患。”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自知他心中早有设计。坚定点头之余,也不再加多问。幽毖由此吩咐,只叫牧弈在军中暗中挑选十六名精干且武艺高强的效死之士。更将兵权交给此时军中有威望且足以信任的副将手中,让他依旧在天河以南乔装无事的筑建防垒,以此麻痹身处在北岸的漠北狼族。 牧弈从其言,当即便按照幽毖的吩咐做出了执行。 夜晚,十六名精干俱到。根据牧弈所说,军中的大事自己也交给了足以信任的副将代为处理。至于他们的所行,自己并未说明。并且也已告知主事副将,令他一切照旧,对外不可有丝毫的泄密。 幽毖心中了然,对牧弈的缜密安排予以了赞许。面对如今已经到齐的另外十六名精干,幽毖也不对他们做出过多的说明,当即轻装简行。便趁着这漆黑的夜色,一行人总共十八骑就此离开了河南大寨一路向东而去。 一行人晓行夜宿,以日行百里的速度直奔东南。不过七八日的时间,便已离开荒丘到了庐郜。 “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庐郜,也就是靖国的属地。以此速度继续前行,只怕再有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古国的边境之地了。只是古国的边境设有幽魂雄关,此关极为险峻且驻有重兵把守。此番我们想要彻底进入古国境地,只怕这游魂关便要成为我们的第一道阻碍。” “嗯,这个我明白。” 面对牧弈的讲述,幽毖只是轻轻点头。 牧弈看着幽毖,不知道他心中到底作何打算。正如他所说的,游魂关历来都是古国的边防重地。自从鄒融和茂都在古国掌控了大权开始,对于夏朝的防范便从未懈怠过。游魂关是通往古国境内的唯一道路,而鄒融和茂都也无疑很清楚这一点。为了加强守卫,这里几乎盘踞了整个古国三分之一的重兵日夜哨探把守。 “王上打算如何拿下这道关口,您之前提到的天兵不知又该何时降临呢?” 此时的牧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幽毖心中的大计到底是什么了。而面对他急切般的好奇和询问,幽毖就只是充满泰然的为之一笑。 “这个不急。”他浅然回应:“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靖国,那么理当先拜上靖王尽以礼数才是大事啊。” “去见苏牧?!?” 牧弈一声惊语,很显然他对幽毖这样的决策显得很是难以理解。而面对他充满质疑的目光,幽毖很显然并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 “明日一早,我们先进庐郜城。” 幽毖一语轻谈,甚至不等牧弈说话,便已就此拨转了马头。 翌日,十八人化妆成商客成功混入城内。沿途也不耽误,直接来到靖国国都的内廷门前。门卫拦阻,而幽毖则亮出了自己夏朝的令牌。守城军士认得,急忙报入内廷之中。 但见军卒慌忙而去,幽毖便要牧弈附耳上来。牧弈不解,只得遵从。幽毖巧言相告,吓得牧弈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王上,这……” “不必多言,届时且看我眼色行事。” 牧弈不敢作声,只得轻轻点头。 却说此时的苏牧才刚刚起床,闻听奏报尚且不知是身为大夏国主的幽毖亲自到来。但听军卒奏报此番到来之人手中持有夏国都城的令牌,也晓得必然来的无疑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于是沐浴更衣,亲自迎接而出。 既到内廷大门外,便与幽毖相见。苏牧但见幽毖亲至,慌忙中便欲下拜。 幽毖伸手拦阻,压低了声音回应道:“此番孤王暗中前来,只带了十八人为侍从。正有机密要事,不得不与靖王商议。靖王且退左右,只领我等入内廷僻静处单独叙谈便可。” 苏牧不解其中缘故,又见幽毖神态诡秘,身边果然只有十个人随行。心中由此放心,便吩咐屏退了左右,之后邀请幽毖等人进入内廷商谈。 既入内廷,苏牧身边已然无人。幽毖见大门已然封锁,当即便朝着身边的牧弈使了个眼色。牧弈早有准备,瞬间便既从后面出手。不等苏牧反应,直接将他就地擒拿按在了地上。苏牧惊恐,不等多言,牧弈一伸手反拽了他腰间的佩剑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靖王切莫大声,否则这匣中宝剑只怕便要见血了。” 牧弈由此威慑,苏牧因而心生畏惧、不敢呼喊。 牧弈既擒了苏牧,便朝着幽毖使了个眼色。幽毖见大事已成,淡然含笑之间已经稳稳坐到了主位上。此时望着已经被擒且被牧弈按在地上束手般的苏牧,不禁一声冷冷般的浅笑。 “靖王在自家国中,却是干得好一番大事啊。” 闻听幽毖冷嘲热讽之言,苏牧不觉面如土色。面对幽毖一时所言,却不知如何应答。 这正是“不去古国斗猛虎,反来靖地擒孤狼”。预知幽毖心中谋算怎样,苏牧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85章计赚苏牧 面对幽毖的反问,牧弈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了充满决绝般的目光。 他缓缓松了口气,就此再度跪倒在了幽毖的面前。 “虽然微臣不知道王上心中的决策到底是什么,但微臣相信大王是足以让我托付生死的一代雄主。此番无论王上如何决策,微臣牧弈都当誓死追随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听牧弈所言,幽毖点头。他长长松了口气,凝视着牧弈的目光也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敬畏之色。 “将军真我大夏效死之国士啊。” 言毕就此伸出双手将牧弈再度扶起,脸上也紧跟着露出赞许般的笑容来。 “将军的担忧,我如何不知。然而我心中的决策,此番却还不能向您尽数袒露。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虽然随行不过十几个人,但最终拿下古国的却绝非只有我们几个。曾经仲夷年轻的时候,我就听说他拿下荒丘曾经放出豪言,那便是能够请来神兵天助。如今的我也向将军做个承诺,那便是此番我们袭击古国,仍旧会有神兵再临。只是与往日不同,昔日神兵鲸吞荒丘。如今神兵再临,可助我们尽数覆灭古国后患。”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自知他心中早有设计。坚定点头之余,也不再加多问。幽毖由此吩咐,只叫牧弈在军中暗中挑选十六名精干且武艺高强的效死之士。更将兵权交给此时军中有威望且足以信任的副将手中,让他依旧在天河以南乔装无事的筑建防垒,以此麻痹身处在北岸的漠北狼族。 牧弈从其言,当即便按照幽毖的吩咐做出了执行。 夜晚,十六名精干俱到。根据牧弈所说,军中的大事自己也交给了足以信任的副将代为处理。至于他们的所行,自己并未说明。并且也已告知主事副将,令他一切照旧,对外不可有丝毫的泄密。 幽毖心中了然,对牧弈的缜密安排予以了赞许。面对如今已经到齐的另外十六名精干,幽毖也不对他们做出过多的说明,当即轻装简行。便趁着这漆黑的夜色,一行人总共十八骑就此离开了河南大寨一路向东而去。 一行人晓行夜宿,以日行百里的速度直奔东南。不过七八日的时间,便已离开荒丘到了庐郜。 “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庐郜,也就是靖国的属地。以此速度继续前行,只怕再有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古国的边境之地了。只是古国的边境设有幽魂雄关,此关极为险峻且驻有重兵把守。此番我们想要彻底进入古国境地,只怕这游魂关便要成为我们的第一道阻碍。” “嗯,这个我明白。” 面对牧弈的讲述,幽毖只是轻轻点头。 牧弈看着幽毖,不知道他心中到底作何打算。正如他所说的,游魂关历来都是古国的边防重地。自从鄒融和茂都在古国掌控了大权开始,对于夏朝的防范便从未懈怠过。游魂关是通往古国境内的唯一道路,而鄒融和茂都也无疑很清楚这一点。为了加强守卫,这里几乎盘踞了整个古国三分之一的重兵日夜哨探把守。 “王上打算如何拿下这道关口,您之前提到的天兵不知又该何时降临呢?” 此时的牧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幽毖心中的大计到底是什么了。而面对他急切般的好奇和询问,幽毖就只是充满泰然的为之一笑。 “这个不急。”他浅然回应:“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靖国,那么理当先拜上靖王尽以礼数才是大事啊。” “去见苏牧?!?” 牧弈一声惊语,很显然他对幽毖这样的决策显得很是难以理解。而面对他充满质疑的目光,幽毖很显然并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 “明日一早,我们先进庐郜城。” 幽毖一语轻谈,甚至不等牧弈说话,便已就此拨转了马头。 翌日,十八人化妆成商客成功混入城内。沿途也不耽误,直接来到靖国国都的内廷门前。门卫拦阻,而幽毖则亮出了自己夏朝的令牌。守城军士认得,急忙报入内廷之中。 但见军卒慌忙而去,幽毖便要牧弈附耳上来。牧弈不解,只得遵从。幽毖巧言相告,吓得牧弈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王上,这……” “不必多言,届时且看我眼色行事。” 牧弈不敢作声,只得轻轻点头。 却说此时的苏牧才刚刚起床,闻听奏报尚且不知是身为大夏国主的幽毖亲自到来。但听军卒奏报此番到来之人手中持有夏国都城的令牌,也晓得必然来的无疑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于是沐浴更衣,亲自迎接而出。 既到内廷大门外,便与幽毖相见。苏牧但见幽毖亲至,慌忙中便欲下拜。 幽毖伸手拦阻,压低了声音回应道:“此番孤王暗中前来,只带了十八人为侍从。正有机密要事,不得不与靖王商议。靖王且退左右,只领我等入内廷僻静处单独叙谈便可。” 苏牧不解其中缘故,又见幽毖神态诡秘,身边果然只有十个人随行。心中由此放心,便吩咐屏退了左右,之后邀请幽毖等人进入内廷商谈。 既入内廷,苏牧身边已然无人。幽毖见大门已然封锁,当即便朝着身边的牧弈使了个眼色。牧弈早有准备,瞬间便既从后面出手。不等苏牧反应,直接将他就地擒拿按在了地上。苏牧惊恐,不等多言,牧弈一伸手反拽了他腰间的佩剑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靖王切莫大声,否则这匣中宝剑只怕便要见血了。” 牧弈由此威慑,苏牧因而心生畏惧、不敢呼喊。 牧弈既擒了苏牧,便朝着幽毖使了个眼色。幽毖见大事已成,淡然含笑之间已经稳稳坐到了主位上。此时望着已经被擒且被牧弈按在地上束手般的苏牧,不禁一声冷冷般的浅笑。 “靖王在自家国中,却是干得好一番大事啊。” 闻听幽毖冷嘲热讽之言,苏牧不觉面如土色。面对幽毖一时所言,却不知如何应答。 这正是“不去古国斗猛虎,反来靖地擒孤狼”。预知幽毖心中谋算怎样,苏牧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86章绝路问津 却说幽毖蒙骗了苏牧,令牧弈将他就地擒拿。 不等苏牧反应,反自冷嘲询问。苏牧不知作何答复,只得向幽毖申冤抱屈。 幽毖不以为然,反问道:“靖王事到如今,尚且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既如此,我且问你。我大夏自从先王封你在靖地为王,可曾薄待了你?你总有功勋在先,如今为何屈身事贼,不服朝廷?” 闻听幽毖所问,苏牧更加不知如何回应。 他大喊冤枉之余,也不禁辩解道:“我自受了先王封赏,无一刻不为国事尽忠。今王上忽至,我闻讯也不曾慢待。屈身事贼、不服朝廷之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啊?” 幽毖道:“古国之内,鄒融、茂都乱政。以此发动‘本愿寺之变’冤案,以致我大夏旧臣蒙不白之屈。靖王既为友邻,何故反助逆贼,同谋篡位?岂不知你与蒋冲等人同为大夏旧臣,如今你为靖王,那鄒融尚且畏惧你几分。若哪一天他羽翼丰满,还能容得下你吗?” 苏牧叩首,言道:“臣在靖国,也知古国之事。奈何察觉之时,鄒融谋算已成。臣虽有尽忠之心,然而毕竟未得王命,试问岂敢轻举妄动?更兼鄒融拥立新古王继位,名正而言顺。我若枉施兵戈,岂非置先古王最后一滴骨血而不顾吗?因此未动,只在国中静候王命。更兼为保古国有所动静,归国之后便遣重兵阻断古国一切可以通往中原的要路,以此保我大夏基业。其中是非曲直,还请王上明察才是。” 闻听苏牧所言,幽毖不禁一声浅笑。 “靖王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一面封锁了要路以此展示自己对我大夏的忠诚。另外一面却与那鄒融、茂都暗中私通,以求两不得罪。岂不知古国之中早有密探报我,此番我大夏兴兵对抗狼族,你二国欲以此为契机相邀进兵共取中原。此等谋策瞒得了旁人,如何瞒得了我的。” 苏牧闻言,为之骇然,急忙辩解道:“何人胡说,以此诬陷我。苏牧既为先王所封,无一日不感念朝廷恩德。鄒融、茂都等辈实乃叛逆,既害了我大夏旧臣,我苏牧又岂能与他们为伍?” 幽毖道:“口说无凭,却让我如何相信你的?” 苏牧道:“王上亲至,便有王命。此番既要除去古国,苏牧愿为前部破敌,以表尽忠之心。” 幽毖点头,心中暗喜。言道:“你说你有报国之心,探子却说你与鄒融合谋。此番真假未定,却让我如何信你?” 苏牧道:“大王既有见疑,今番某愿将兵权奉上。无论北上攻袭漠北,还是东进覆灭古国,苏牧都甘愿充当王上驾前先锋。待破了敌人,忠奸如何,王上心中自然明了。” 闻听苏牧所言,幽毖面露笑颜。朝着牧弈挥了挥手,牧弈这才将苏牧松了开来。幽毖亲自上前,将苏牧双手扶起,言道:“靖王若果有报国之心,此番事成之后,孤王决然不会亏待了你。” 苏牧起身,拱手道:“王上吩咐,微臣愿效死命报国。” 幽毖这才大喜,就此暂且收了苏牧手中的靖国兵符,以此多了万余雄兵。回首看向牧弈,牧弈这才了然之前幽毖口中的‘天降神兵’到底原出何处。然而十八人虽然兵不血刃得到了靖国的倾国之兵,但面临拥有数万兵马的古国仍旧胜算极微。 几人随即就在内廷商议,苏牧就地取了地图展给幽毖来看。 幽毖问道:“此番我兵锋所向欲取古国,不知以将军之见应该先取何处?” 苏牧道:“入侵古国境内,游魂关是唯一的通路。” 简单的一句话,证明了他和牧弈想法的一致。600小说 其实面对地图所表明的那样,任谁都会这样去想。然而对于这样的建议,幽毖却并不表示认同。 一者,游魂关股不可摧。 正如之前牧弈所形容的那样,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坚固,驻军的庞大也给攻取关口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如今靖国的军马虽然已经尽归幽毖调度,但凭借这些人马就夺取兵力强大的游魂关,如果是从正面冲突是如何也都做不到的。便是最终能够攻下,只怕靖国所剩之兵也已经不多。想要拿下比游魂关还要多出两倍兵力的整个古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是从军事的角度讲,而从战略的角度来讲,这样的进攻也绝不可取。 这便涉及到了其二,也是幽毖更加不认同的原因所在。 此番奇袭古国,意在出奇制胜。一旦游魂关战事起荡,古国之内的鄒融必然有所察觉。如今古国的国都在踏顿,而原本分散在国中各处的军马也会得到集结的最佳时机。等待游魂关被拿下,夏朝的军马残余并且早已疲惫。鄒融这时倾全国之力,只怕瞬间就能将游魂关复夺并且覆灭所有来犯古国的靖国军马。 “出奇制胜不能成就,无异于自绝后路。” 幽毖心中这样想的同时,也不禁关注到了游魂关附近的一片山谷。他以此惊奇,问道:“此处可通行的吗?” 苏牧回应道:“山谷险峻,恐不能通行。” “嗯……”幽毖沉吟,随即道:“如此,你二人且在都城准备出征战时应需之物。来日我先带一队人马,前往那里寻探一番。” 二人面面相觑,只得从其言。 次日,幽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化妆成商客前去探路。但见游魂关附近山势陡峭,却隐隐能够看到些黎民的身影穿梭其中。 幽毖大喜,言道:“此番事成与否,便全在这几个百姓身上了。” 于是吩咐随军,将几个百姓请来。少时百姓来到马前,幽毖亲自下马,以礼相待。百姓见幽毖面善,因而并不惧怕。幽毖见百姓无恙,便询问他们从何而来。 百姓回应道:“我们都是古国中人,从国都那边上山来贩山货的。” 幽毖点头,又问道:“既是民众,如何不走大道?” 百姓道:“官道近日募兵,加赠了不少的税负。我等都是穷苦的百姓,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慰劳。故而登山而上,绕过关口便向靖国去。” 幽毖欣喜,问道:“既如此说,此山路可绕过幽魂直通古国国都踏顿吗?” 百姓道:“能到,只是山路难行了些。从这里走,不消三日。” 幽毖因此大喜。 这正是“生逢绝路寻妙策,不想天赐有良机”。预知此番夏朝鏖兵怎样,古国又当是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186章绝路问津 却说幽毖蒙骗了苏牧,令牧弈将他就地擒拿。 不等苏牧反应,反自冷嘲询问。苏牧不知作何答复,只得向幽毖申冤抱屈。 幽毖不以为然,反问道:“靖王事到如今,尚且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既如此,我且问你。我大夏自从先王封你在靖地为王,可曾薄待了你?你总有功勋在先,如今为何屈身事贼,不服朝廷?” 闻听幽毖所问,苏牧更加不知如何回应。 他大喊冤枉之余,也不禁辩解道:“我自受了先王封赏,无一刻不为国事尽忠。今王上忽至,我闻讯也不曾慢待。屈身事贼、不服朝廷之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啊?” 幽毖道:“古国之内,鄒融、茂都乱政。以此发动‘本愿寺之变’冤案,以致我大夏旧臣蒙不白之屈。靖王既为友邻,何故反助逆贼,同谋篡位?岂不知你与蒋冲等人同为大夏旧臣,如今你为靖王,那鄒融尚且畏惧你几分。若哪一天他羽翼丰满,还能容得下你吗?” 苏牧叩首,言道:“臣在靖国,也知古国之事。奈何察觉之时,鄒融谋算已成。臣虽有尽忠之心,然而毕竟未得王命,试问岂敢轻举妄动?更兼鄒融拥立新古王继位,名正而言顺。我若枉施兵戈,岂非置先古王最后一滴骨血而不顾吗?因此未动,只在国中静候王命。更兼为保古国有所动静,归国之后便遣重兵阻断古国一切可以通往中原的要路,以此保我大夏基业。其中是非曲直,还请王上明察才是。” 闻听苏牧所言,幽毖不禁一声浅笑。 “靖王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一面封锁了要路以此展示自己对我大夏的忠诚。另外一面却与那鄒融、茂都暗中私通,以求两不得罪。岂不知古国之中早有密探报我,此番我大夏兴兵对抗狼族,你二国欲以此为契机相邀进兵共取中原。此等谋策瞒得了旁人,如何瞒得了我的。” 苏牧闻言,为之骇然,急忙辩解道:“何人胡说,以此诬陷我。苏牧既为先王所封,无一日不感念朝廷恩德。鄒融、茂都等辈实乃叛逆,既害了我大夏旧臣,我苏牧又岂能与他们为伍?” 幽毖道:“口说无凭,却让我如何相信你的?” 苏牧道:“王上亲至,便有王命。此番既要除去古国,苏牧愿为前部破敌,以表尽忠之心。” 幽毖点头,心中暗喜。言道:“你说你有报国之心,探子却说你与鄒融合谋。此番真假未定,却让我如何信你?” 苏牧道:“大王既有见疑,今番某愿将兵权奉上。无论北上攻袭漠北,还是东进覆灭古国,苏牧都甘愿充当王上驾前先锋。待破了敌人,忠奸如何,王上心中自然明了。” 闻听苏牧所言,幽毖面露笑颜。朝着牧弈挥了挥手,牧弈这才将苏牧松了开来。幽毖亲自上前,将苏牧双手扶起,言道:“靖王若果有报国之心,此番事成之后,孤王决然不会亏待了你。” 苏牧起身,拱手道:“王上吩咐,微臣愿效死命报国。” 幽毖这才大喜,就此暂且收了苏牧手中的靖国兵符,以此多了万余雄兵。回首看向牧弈,牧弈这才了然之前幽毖口中的‘天降神兵’到底原出何处。然而十八人虽然兵不血刃得到了靖国的倾国之兵,但面临拥有数万兵马的古国仍旧胜算极微。 几人随即就在内廷商议,苏牧就地取了地图展给幽毖来看。 幽毖问道:“此番我兵锋所向欲取古国,不知以将军之见应该先取何处?” 苏牧道:“入侵古国境内,游魂关是唯一的通路。” 简单的一句话,证明了他和牧弈想法的一致。600小说 其实面对地图所表明的那样,任谁都会这样去想。然而对于这样的建议,幽毖却并不表示认同。 一者,游魂关股不可摧。 正如之前牧弈所形容的那样,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坚固,驻军的庞大也给攻取关口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如今靖国的军马虽然已经尽归幽毖调度,但凭借这些人马就夺取兵力强大的游魂关,如果是从正面冲突是如何也都做不到的。便是最终能够攻下,只怕靖国所剩之兵也已经不多。想要拿下比游魂关还要多出两倍兵力的整个古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是从军事的角度讲,而从战略的角度来讲,这样的进攻也绝不可取。 这便涉及到了其二,也是幽毖更加不认同的原因所在。 此番奇袭古国,意在出奇制胜。一旦游魂关战事起荡,古国之内的鄒融必然有所察觉。如今古国的国都在踏顿,而原本分散在国中各处的军马也会得到集结的最佳时机。等待游魂关被拿下,夏朝的军马残余并且早已疲惫。鄒融这时倾全国之力,只怕瞬间就能将游魂关复夺并且覆灭所有来犯古国的靖国军马。 “出奇制胜不能成就,无异于自绝后路。” 幽毖心中这样想的同时,也不禁关注到了游魂关附近的一片山谷。他以此惊奇,问道:“此处可通行的吗?” 苏牧回应道:“山谷险峻,恐不能通行。” “嗯……”幽毖沉吟,随即道:“如此,你二人且在都城准备出征战时应需之物。来日我先带一队人马,前往那里寻探一番。” 二人面面相觑,只得从其言。 次日,幽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化妆成商客前去探路。但见游魂关附近山势陡峭,却隐隐能够看到些黎民的身影穿梭其中。 幽毖大喜,言道:“此番事成与否,便全在这几个百姓身上了。” 于是吩咐随军,将几个百姓请来。少时百姓来到马前,幽毖亲自下马,以礼相待。百姓见幽毖面善,因而并不惧怕。幽毖见百姓无恙,便询问他们从何而来。 百姓回应道:“我们都是古国中人,从国都那边上山来贩山货的。” 幽毖点头,又问道:“既是民众,如何不走大道?” 百姓道:“官道近日募兵,加赠了不少的税负。我等都是穷苦的百姓,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慰劳。故而登山而上,绕过关口便向靖国去。” 幽毖欣喜,问道:“既如此说,此山路可绕过幽魂直通古国国都踏顿吗?” 百姓道:“能到,只是山路难行了些。从这里走,不消三日。” 幽毖因此大喜。 这正是“生逢绝路寻妙策,不想天赐有良机”。预知此番夏朝鏖兵怎样,古国又当是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187章 两难决断 却说幽毖探路,恰逢山民。闻听山路可绕过游魂关并且直插古族国都踏顿,一时使得幽毖心中甚为欢喜。 但见山民疾苦,便掏了些黄金赠予。 山民本是穷困,靠着贩卖山货为生,如何见过那么多的钱。一时间惊慌失措,纷纷跪谢幽毖恩德。幽毖面露笑颜,就此将山民搀扶而起。言道:“不瞒老乡说,我也和你们一样都是走商的。闻听关口查验的紧,故而此番也为寻路而来。不知老乡可否方便,带路一程。若得眷顾,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山民大喜,从其言。幽毖由此将山民待若上宾,酒肉款待。另一面遣人到庐郜报知苏牧、牧弈二人,令他两个立即整军并且化妆成为商客一并前来。二人闻讯,不敢懈怠。当日准备,次日一早便与幽毖在山谷前汇合了。 就这样一行人全都化妆成了商客,便在山民的带领下从路绕过游魂关直取古国都城踏顿。一切正如山民所言,三日的路程便出了山谷。眼看古国国都踏顿便在不远,幽毖心中欢喜的溢于言表。 重赏遣散山民之余,三人便就地商议攻取古国踏顿之计。 牧弈道:“眼下我们绕过了游魂关,古国境内还对我们的到来完全没有察觉。更兼国都就在不远,理应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古国国都。一旦茂都与鄒融被擒,古国其他驻地便有军马恐也不及来救。以此行事,古国一举可下。” 牧弈如此建议,但苏牧却并不表示认同。 幽毖看出,就此询问苏牧心中良策。 苏牧道:“如今我军倾兵而至,但并没有立足据点。更兼之前山路险峻,军资不及运输到位。我军今若先取踏顿,纵然可出奇兵,但只恐都城不能一举而下。一旦鄒融设计死守,迁延日月下去只恐我军粮草不足。以我之意,当先寻立足点方为上策。以此补充军资的同时,再一举而克古国国都比较稳妥。” 幽毖点头,认为苏牧的建议很有意思。不觉心中好奇,便问道:“那以靖王的意见,我们不取古国国都,当先取何处?” 苏牧取出地图,手指言道:“据此三十里,有一城名唤列柳郡。城郭虽,实乃游魂关以及各处城邑枢纽兼屯粮要地。守军颇少不说,军需辎重却也极其丰厚。此番我军若先取此城,无异于探囊取物一般。此城若下,我军便有立足据点。届时兴兵再去古都不迟,后方也有辎重做以补充,岂非万全之策吗?” “不,此议我认为不可。”苏牧言方出口,牧弈便表示了反对,言道:“列柳郡既为屯粮据点,在敌人看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旦城郭被夺,无异于向古国发出讯号。游魂关大军如若倾兵来犯,量此城郭如何能够御敌?以我之意,不如直取古都来的方便、简单些。” 苏牧笑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前未入古境,自当谨慎。如今古境既入,我军已然反客为主。此番若先得列柳郡,自然会引来游魂关的人马。然而既是这般,也恰恰令敌军正中我们的下怀。” 幽毖不解,问其详。 苏牧手指地图,继续言道:“列柳郡所以被设为屯粮之地且守军颇少,主要便在于地处四面环山的势态之下。更兼前方有游魂关,故而古国有恃无恐不做太大防备。游魂关若在之后来复夺列柳郡,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此地名为‘栾藏坡’,直插列柳郡。我军正可在此地用兵,管他所来多少人,俱可用计将他们尽数歼灭的。” 幽毖惊奇,细看地图所画。细思之下,也觉得苏牧所言不无道理。然而即便如此,心中仍旧有所顾虑。微微沉吟,不禁再度问道:“此地确实可以用兵,不过古国那边又当如何处置?我军用兵‘列柳郡’,之后又在‘栾藏坡’设计。一番征战之下,只怕也给了鄒融向各地调兵的时间。纵然我们在‘栾藏坡’取得了胜利,只怕到时有了立足之地,而古国各地也有了反应。” “是啊。”牧弈也表示认同,回应道:“届时各路军马齐聚古国国都,以我们孤军之力仍旧难以抗衡。” 苏牧大笑,言道:“王上与牧将军莫非忘了曾经鄒融发动‘本愿寺之变’时,以此逃出劫难的那位至关重要的幸存者了吗?” 闻听苏牧所言,幽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那时候虽然他还不是如今的大夏国主,但对于‘本愿寺之变’的始末也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了不少其中的细节。当时的大夏国臣,诸多都被鄒融借故连根拔起了,然而这其中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提前预料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故而在劫难到来之前便已提前行动这才逃过了一劫。 “你是说……陈基?!?” “对,正是此人。” 苏牧面露笑颜,因此回应。 幽毖大悟,问道:“此人自从逃脱劫难,便从此没有了消息。他的行踪,莫非靖王知晓吗?” 苏牧笑道:“不瞒王上,此人逃脱大难之后,便离开过古境来到庐郜见过我一次。当时的我为了麻痹鄒融,曾经暗中将他收留了下。之后风声稍退,我便又派遣他再度回到了古国境内。那鄒融纵然胸怀深谋,也万万不会想到陈基会去而复返。此人自从再归古境之后,便在古国各地组织防抗武装势力。如今已经收拢了不少的人心,只为来日机会到来,便策应我大夏王命一举而动。如今王上欲取古国,此人岂不堪为重用?我们只管在列柳郡用兵,只要我一封书信他便会在古国境内动手。届时里应外合,何愁古国大患不除,鄒融、茂顿等叛逆不能授首呢?” 幽毖点头,然而脸上仍旧踌躇满志。见牧弈在旁不言,便问道:“靖王之策,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牧弈道:“此事事关重大,依我之见,王上不可轻托他人。若那陈基届时手段有误,岂不误了我们的大事吗?此计风险太大,以我之意,切不可行。” 这正是“险行纵得一时势,困扰又逢两难决”。预知苏牧作何回应,幽毖又当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188章 夜夺列柳 苏牧的决策,并不能够让牧弈认同。毕竟轻易托人,风险太大。 苏牧了然,因此又道:“临战应敌,本就风险之举。若轻举而进国都,鄒融若以死守。我军强攻不成,不出十日粮草必然枯竭。届时古国各地也有响应,我军岂不更加危险了吗?同为冒险,相比之下我计更为稳妥一些。” 牧弈追问道:“你说你计稳妥,不知稳妥具体何在?” 苏牧道:“无论陈基成与不成,我们都能够利用夺取的列柳郡寻得立足点。列柳郡若得,幽魂守将必然倾兵来救。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利用‘栾藏坡’设计,必然可以将来犯的敌军一具歼灭。届时加以利用,攻取幽魂便不在话下。幽魂若得,古境门户无异于由此洞开。便是陈基谋事不成、我们拿不下古都,也能有退避之处。不似将军决策,一旦不成,我们便连退路也都没有了。” 苏牧的一番言语,的确可谓金石之言。幽毖权衡之下,的确觉得他的计策更为稳妥一些。因此下了决心,暂且放弃先攻古都,先取列柳郡。 却说列柳郡实乃古国新建的一座城,因被鄒融看中地形故而启用建立,专门作为各路枢纽、运粮以及储备军资所用。如今列柳郡的守将也并非旁人,正是昔日女贞部落因为矶子攻打三寨而在最初投降的降将黄朝。 此人愿为古氏一族之人,曾经迫于形势归降矶子。因并无能为,所以即便是大夏建立封赏各路旧臣之时也没有得到重用。后子储为了防止古国变故,将闻寿留在古国之中担任古王,黄朝也一并留了下来。 闻寿了解黄朝,也没有选择重用他。现古国中的军政大权落入了茂都与鄒融的手中,黄朝仍旧因为才能的限制而没有得到二人的重用。但考虑到他毕竟是古族之人,鄒融以此封他为太守,便以这新建的列柳郡作为他的直属所在。 黄朝的才能不得重用,对待守卫工作也素来疏忽。毕竟列柳郡地处古国境内,距离游魂关也最近。而便是外面有强敌到来,也轮不到他来抗衡。因此黄朝玩忽职守,只负责辎重的保护与各路粮草的运输接纳。 平生既不得志,自然也愿意自我放纵做个闲散之人。因此每日饮酒,醉卧梦乡。手下军兵由此懒散,早已没有了战心。 这一日夜晚,仍旧酩酊大醉。正被人扶着进入府邸,忽听得城内喊啥之声滔滔不绝。黄朝酒醉昏迷,只隐隐看到城南火起。正待询问是何缘故,不想军卒来报,言夏朝大军不知从而来。如今数以万计,已然一拥攻入城中。 黄朝大惊,不及反应,府邸大门便已经被外面的苏牧撞破。一时间数百军士如同潮水般拥入府内,顷刻之间便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都包围了住。黄朝身边随从但见势危,纷纷跪倒请降。黄朝酒醉,如今没了身边随从的搀扶。双腿一软,竟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抬手去看,但见通天的火光之中,苏牧就站在他的面前。此时居高临下,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他。 但见黄朝窘态,苏牧不禁一声冷笑,调侃道:“将军身为太守,不想今日酒兴不浅。尚能识得我否,不如我与将军助些酒兴可好?” 黄朝脑袋“嗡嗡”作响,却也懂得形势。 一时间连跪带爬,直接到了苏牧的面前。连连叩首之间,便言请降之意。 苏牧冷笑道:“我不是主将,如今说了不算的。将军既有归降之心,且与我家王上说去便是。” 言毕伸手一提,便像拎条死狗一般将他带来去见幽毖。 此时的幽毖已经升座大堂,而整个列柳郡也都被完全掌控。少时苏牧提了黄朝到堂上,黄朝酒劲儿已经大醒。但见幽毖之面,便又连滚带爬的想要上前哀求。堂内军卒见了,各亮刀枪。一时间杀意尽显,直惊得这年过六旬的黄朝老儿屎尿禁失。 幽毖冷笑,问道:“将军识得我否?” 闻听幽毖所问,黄朝连连叩首道:“王上为尊,人如何不认得?人归降之心久矣,今愿召城中居民以及本部人马尽数纳降。” 幽毖早听说过黄朝的名字,深知此人乃是一个无用之辈。如今玩忽职守,这才导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列柳郡来。本想将他斩首,却唯恐因此伤了城中万民之心。又见他须发皆白,早已到了行将就木之年。因此一声叹息,饶了他的性命。就地收编了列柳郡内的万余军马,以此于部下听候调遣。 列柳郡既下,夏国便收城中军资粮草无数。以此清点,足够当下所率大军两年支用。 幽毖大喜,便问黄朝道:“如今游魂关的守将,不知却是何人?” 黄朝道:“此人是茂都的堂弟,名唤茂婴。” 幽毖微蹙眉头,又问道:“茂婴此人,我没听说过,不知本领如何?” 闻听幽毖这样问,黄朝立即跪倒在地,迎奉道:“茂婴儿,岂敢抵挡王上威武之师?王上乃当时豪杰、雄主,微臣料……” “好了好了。”幽毖摆手,脸上不觉露出憎恶之色,言道:“古国本来隶属我夏朝,只因前番鄒融与茂都发动‘本愿寺之变’。以此借机会残害我大夏旧臣忠良,此番孤王这才兴兵而来。现罪责只在茂都与鄒融,却与其他人无关。你既然说那茂婴不敢和我抗衡,便拿了我的书信到游魂关一趟劝他来降。他若能归顺并且大义灭亲,日后功成之时我绝不薄待。如若负隅顽抗,便只有死路一条。我既然能兵不血刃的夺下列柳郡,便也能让他的游魂关数万之兵尽成齑粉。” 言毕就地差人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黄朝,便让黄朝连夜带到游魂关去。黄朝得了书信,不敢有违。当即策马,就此离了列柳郡直奔游魂关。 站在城头,望着黄朝远去的背影,站在幽毖身边的苏牧不禁一声苦笑。 “此等劣徒王上不杀,只怕日后还要害人的。” “害也害不到我这里,至于他具体还要去害谁,那便不是该我能管的了。”幽毖以此回应:“而且此人非我不杀,只是杀了他,唯恐污了我大夏之刀而已。” 一语言毕,当即袍袖一挥,就此下关而去。 这正是“方引雄兵破柳郡,又使庸才下幽魂”。预知黄朝此去结果怎样,守将茂婴是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189章 诱敌深入 放下幽毖等人在列柳郡如何调动不提,单道黄朝单人独骑直奔游魂关向茂婴送信。 想这黄朝虽然是个无能之辈,但自保的能力却还是有的。 对于茂婴此人的心性,他比谁都了解。此人既为茂都的堂弟,自然不会轻易投降。黄朝心中了然,不觉由此寻思。此番倘若自己真的按照幽毖的意思去劝茂婴来降,只恐自己性命不保。 “既然列柳郡已经失守,何不借报信之名以尽忠杰之义。似此行事,或可保得万全。” 黄朝由此心中拿定了主意,就地乔装改变将自己模样弄得极为落拓,之后快马这才来到游魂关。既到游魂关,便来寻茂婴传报消息。一见茂婴之面,便立即哭拜于地。 茂婴见黄朝窘态,不觉问及缘由。 黄朝哭泣道:“大夏不知何处来得人马,竟一举趁夜席卷了列柳郡。我冒死杀出重围,便来向将军告急。” 闻听黄朝所报,茂婴震惊。忽见黄朝偷窥之相,心中不觉起疑。只问道:“夏朝纵然奇袭,然而列柳郡尚有万余之兵。城郭虽,便是死守也不可能一夜沦丧。定然是你疏于防备,这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黄朝大喊冤枉,连连叩首。 茂婴大怒,喝道:“你身上如今酒气尚浓,还想骗我到几时?如今若不对你用刑,量你也不肯向我吐露实情的。” 言毕不等黄朝解释,便唤左右拉出去一阵毒打。 黄朝吃不住,只得招认。诉说前因后果之余,也将幽毖书信就此呈上。 茂婴览毕书信,不禁大怒道:“幽毖儿,安敢如此?我受义兄所托,以此把守游魂关。却让你忽施奇兵,以此夺占了列柳郡。如今还想让我屈身投降,真肆意妄为、气煞我也。我若不将列柳郡复夺,怎让你见了我的本事?” 随即传令,尽起关中之兵,直接杀奔列柳郡。 军卒问道:“主帅兴兵,黄朝却当如何处置?” 茂婴怒道:“无用之人,留他何用。立即斩首,以血祭旗。” 黄朝告饶,茂婴只是不理。军卒由此将他推出,于是黄朝因此殒命。 却说茂婴率领游魂关大军朝着列柳郡兴兵而来,幽毖根本早就已经在了预料之中。此时的他经过了一夜,军中部署皆已完备。闻听茂婴果然兴兵而来,幽毖因此大喜。就此召来苏牧与牧弈,研究对策。 苏牧道:“不出所料,敌军果然到来。” 牧弈笑道:“王上神算,提前予以部署。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了,便可依照我们的计划在那‘栾藏坡’一举而破古国之兵。” 幽毖点头,言道:“话虽如此,但敌军毕竟众多。我军虽有安排,只怕也是也难免一场恶战。且以此传令各军,心提防,不可有半点儿疏漏。要知道我们的军马可不只是打这一仗,待得击溃了茂婴还有硬仗要打。茂婴既为游魂关的统帅,同时也是那茂都的堂弟,此番定然不能将他放过。若能生擒最好,若不能生擒,也当就地斩杀永绝后患。” 二人应命,各自而去。 却说茂婴统帅大军出了游魂关,便一路浩浩荡荡朝着幽毖所在的列柳郡而来。但见前方一条古道幽深僻静,两侧居然还有茂盛的山林作为险要。茂婴以此新奇,询问部将是何境地。 部将以此回应,便是‘栾藏坡’。一条大路不过五十里路,之后便可到达列柳郡城下。 茂婴道:“此地险要,未可轻敌,心藏有伏兵。” 一语出口,喊杀震天。茂婴一震,慌忙传令备战。方成阵型,但见一将从林中杀出。非是旁人,正是牧弈。茂婴细看,但见牧弈随行不过两三百人。且多衣着不整、老弱病残,纵然列阵也不成形。 茂婴以此轻视,笑道:“我以为夏朝军马多强,不想竟是这般模样?只恨那矶子死得早,昔日问鼎中原之兵已经荡然无存了。眼下我古族兵强马壮,尔等拦阻,岂非驱犬羊而斗虎豹吗?” 闻听茂婴之言,牧弈大怒。当即纵马,便取茂婴而来。茂婴也不畏惧,挥动手中战刀便与牧弈斗在一处。战不三合,牧弈诈败而走。茂婴得胜大喜,率军疾驰追赶。奔了十几里路,牧弈回马复战。茂婴仍旧不惧相迎,二人又战了十几合,牧弈再度败退而去。 茂婴还要追赶,身后副将看出端倪,急喝道:“将军莫追,恐敌将诱敌深入之计。” 茂婴顿悟,因此停马。便在此时,两侧树林一声炮响。茂婴细看,竟是幽毖亲自率军前来。两侧奇袭之兵足有千余,然而衣甲仍旧不整。幽毖在马上,大喝茂婴休走。 茂婴大怒,冷笑道:“且看谁休走。” 回首众军,就此备战。全军靠拢,盾兵在前。两侧纵有奇袭之势,奈何军马稀少,却不能撼动古兵防御之势。少时攻势尽衰,茂婴看准了时机,喝令全军两面突围。古兵由此反击,大夏千余人马顷刻溃败遁走。 幽毖故作仪态,丢盔卸甲而去。 茂婴大喜,笑道:“幽毖亲来,此番捉的便是他。今日不擒了她,誓不罢兵。” 言毕不听副将劝阻,喝令全军追击。古兵喊杀震天,各个奋勇争先,就此深入‘栾藏坡’内。待到黄昏,忽然不见了幽毖去向。副将环顾四下,但见地势极为险峻。因此畏惧,告知茂婴。 茂婴亦有担忧,遂令全军暂停。然而随军毕竟数万之众,如今身处在一条路上。纵然传下令去,后军和中军一时间也难以立即制止。 此时的苏牧便在良策的矮山之上,但见敌军尽知,心中大为欢喜。一声喝令之下,两侧山峦旌旗四起。漫山遍野,竟是大夏旗帜迎风而动。道间古兵数万见得,无不愕然。 苏牧身居高垒,仰天大笑道:“茂婴,认得靖王苏牧否?如今你已中了我家王上之计,现孤军深入而来。尚不早降,更待何时?” 这正是“兴起不听忠言劝,方使为今入重围”。预知苏牧用兵怎样,茂婴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90章 大破茂婴 却说茂婴杀得兴起,自以为能够一战生擒夏王幽毖,不想反而被引入了重围。如今孤军深入中了埋伏,心中犹未肯服。 闻听苏牧所言,茂婴心中大怒,喝道:“苏牧,你这负心之贼,居然帮着夏朝一起算计我们。早知你是这样的奸佞之徒,我古国早该兵进庐郜先将你灭了。” 苏牧冷笑,言道:“你骂我是负心之贼,你古国又是什么?你兄长与那鄒融合谋,发动‘本愿寺之变’害了我夏国多少的能臣良将?若非我身为靖王且对你们采取权宜之计,只怕也要一并被你们加害了。今我奉王命讨逆,正合天意人心。你茂家既受大夏先主活命厚恩,如今不思回报反而谋权作乱,才是真正的负心之贼。如今尚不自悔请降,更待何时?” 茂婴怒道:“我既为古国上将,岂能降你?如今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一语言毕,便令全军两面冲上山去。 苏牧见敌军欲动,当即便将手中令旗一摆。古国军兵不及动作,便见得两边山头霎时喷出两道游龙般的火蛇。“呼”得一声,顷刻便将逐渐黑下来的天空照如白昼相仿。 众军为之汗颜,因此心生畏惧。尚且不及动作,苏牧手中令旗又动。转瞬之间箭急如雨,燃着火光自两面的山头倾泻而下。大道中的古兵不得规避,一时间多被火箭射杀。 火箭既出,大道间的草木也被尽数点燃。刚刚还一片宁静的盘蛇道,顷刻间便陷入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古兵由此慌乱,惨叫着四散逃命。茂婴尽管高声喊喝,却仍旧制止不住。一时间大道之中乱作一团,古兵被乱箭射死、烈火烧死、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茂婴见情势危急、无策可救,便欲退出大道、再做计较。然而就在此时,前后各有军马杀出,幽毖在前、牧弈在后。二人相互为应,各领大夏数千精锐之师,赫然已经阻绝了古兵退出山谷的进退之路。 “中计矣,中计矣。” 茂婴紧咬牙关,自知情势危急。无奈之下,只得率领亲兵向后逃窜。此时的牧弈早已阻断了他的归路,但见茂婴有意冒死突围,便既挺刀彻底封住了此时的谷口。 “茂婴,牧弈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茂婴大怒,喝道:“败军之将,安敢阻我去路?之前败了一遭,如今何故又来寻死?” 牧弈冷笑,喝道:“之前诈败,只为赚你。如今再战,让你在我马前走不上三个回合。” 一语言毕,便既纵马而来。两人因此再度交锋,茂婴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牧弈的对手。战不三合,虚晃一招便要逃走。牧弈早就看出,回马一刀反手直接斩断了茂婴坐骑的一双前蹄。战马一声嘶鸣,直接将茂婴翻了下来。众军齐上,将其就地俘获。 牧弈既擒了茂婴,便以此喝令全军。古兵闻之主帅被擒,心中无不惶恐。其中部将几人欲救,刚刚上前便已被牧弈轻松斩落马下。古兵因而畏惧牧弈之勇,又见四面火海突不出去。为保性命,纷纷跪地请降。 幽毖见大事已成,当即使人灭了谷中大火。又见降卒纷纷跪倒在了自己马前,便喝问道:“尔等可是真心归降吗?” 众军叩首,言道:“我等虽奉古国,却也是大夏子民。今祸乱之心,罪在茂婴。大王既然亲至,我等如何不降?” 幽毖点头,言道:“既是真降,便要为我大夏做事。现茂婴率众亲至,我料游魂关兵力所剩无几。尔等可诈称茂婴败退之兵,助我大夏一举而克游魂关。届时弥补前罪不说,孤王还有重赏、别有他论。” 众人闻讯,纷纷叩首谢恩。 幽毖含笑,就地将降卒万余收编。当即整顿了军马,就此分兵两路。只让苏牧率军守住列柳郡,自己与牧弈带着茂婴败退之兵便往游魂关来。 既到城关之下,已是夜半时分。 幽毖令降卒在前,诈称茂婴败归之兵。守将见面孔熟悉,由此大意开城。但见城门开放,隐藏在附近的幽毖和牧弈顺势合力杀出。守将兵少抵挡不住,自己也被牧弈砍死。幽毖由此又下游魂关,彻底打开了古国通往外界的道路。 游魂关既下,幽毖便升大帐使人带上茂婴。 茂婴虽然被擒,却仍旧不肯心服。但见幽毖,立而不跪不说,口中谩骂始终不断。幽毖大怒,便令武士斩了茂婴。一面在幽魂、列柳郡两地整顿军马准备次日发兵古国国都,另一面遣使下书将茂婴的人头送到了踏顿去。 却说古国国都踏顿之中,此时的鄒融已经身染重病。虽有多日的调养,但病情却愈演愈烈。因为不能理事,故而国都中的要务全都交到了茂都一个人的手中。军政要务一肩挑,茂都因此身心俱疲。更兼大夏神兵天降,让他完全始料未及。等到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游魂关和列柳郡无疑尽数落入幽毖之手。 茂都闻听从弟茂婴被杀,心中悲愤不已。又听大夏动作迅猛,如今既得了两地,便又整顿军马朝着自己所在的都城发兵而来。茂都因此惊惧,故而急切修书。一面调遣国中各地军马齐聚都城来援,另一面也为了更好的帮助各地军马的聚集赢得必要的时间,最终决定亲自挂帅来与幽毖会战。 方自在国中整顿了军马,便有军卒来报,言鄒融前来拜上。 茂都闻讯,亲自出营。但见鄒融仪态,自知他已经病入膏肓。痛心疾首之余,便问鄒融所来有何决策。 鄒融道:“我在家中,也听说了前线的奏报。此番夏主亲自率军,无异于神兵天降。如此迅猛便夺下了游魂关与列柳郡,只怕早有预谋。似此敌军气势正盛之机,我军不可与之正面交锋。不若固守城关、身居高垒等待各地救援兵到,方为上计。” 茂都一声叹息,言道:“先生之意,我又何尝不知?奈何列柳郡为我国都与游魂关各路枢纽、屯粮之地。如今被幽毖夺得,无异于断了我们的粮道。我军都城有数万之众,奈何粮草辎重尽数囤积在那里。纵然此番想要固守,但国中粮草岂够日常开销?故而此番非我要战,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啊。” 鄒融叹息,因此沉吟。 这正是“非是莽撞偏决战,只迫形势独逼人”。预知鄒融有何决策,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91章 尤里会战 茂都一番言语,使得鄒融也无策应对可言。 他纵然智谋惊人,但如今的确碍于形势心中已经没有了良计应对。无奈之下,只得询问道:“将军此番兴兵,不知尚有何策应敌?” 茂都道:“我已探报虚实,此番幽毖亲率大军前来,身边只有两位良将。其中一人是牧弈,此人不过一勇之夫,不足为虑。另有一人,实乃靖国国主苏牧。此人足智多谋,我料此番幽毖所以能够绕过游魂关肆意妄为,皆出于此人之计。” 鄒融点头,问道:“既如此,又当如何?” 茂都道:“敌军此来虽然看似汹汹,但部下多为我古族新降之兵。苏牧纵有谋略,但幽毖似乎并不信任他。此番举兵攻我都城,却只是让那苏牧负责后勤并且守住列柳郡而已。此地为我囤粮要所咽喉,但幽毖却只是派遣了苏牧千余军马,足见对他并不能完全的信任。似此形势,我料破敌不难。毕竟幽毖年少,不过黄口孺子一枚而已。论及用兵之道,便是身边有猛将牧弈相助,也不足为虑。我今率众倾出,只需用兵得法,即可一战而破。既覆灭了幽毖和牧弈的大军,想那苏牧纵有谋略,手中千余人马如何能够守得住列柳郡的?届时我率得胜之兵复夺列柳,纵然不能一战生擒三人,也可尽解我古国之危。” 鄒融闻言,轻轻点头。叹道:“形势如此,只能借此一试。将军虽去,老朽尚有一言嘱托。” 茂都恭敬,询问何话。 鄒融道:“幽毖虽然年少,本领怎样尚且未知。单以胆略而论,的确不输旁人。前番他明明就在天河前线抵挡狼族,如今却能到我古国来。我以此分析,此人虽然年少,却绝非常人可比。此番纵然身边无有苏牧相助,将军亦不可轻敌。能战则战,若不能战,理当速归。待我国中救援兵到,再破敌军不迟。” 茂都点头,笑道:“先生此言,却是谨慎之道。不过以我看来,也是太抬举幽毖那儿郎了。如今他年纪不过二十岁,更兼养尊处优。纵然有那一身的胆略,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此番三人之中,苏牧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苏牧不在,此等儿有何可忧?先生在都城安坐,别忘了古王尚且还在我们的手中。那幽毖纵然得了一时之势,到最后还不是会投鼠忌器吗?更兼我已发书各地,料想各路军马不久便能到来。届时合兵一处,踏夏国如齑粉无异。” 鄒融点头,言道:“只盼一切如将军所言,但愿如此吧。” 很显然,鄒融仍旧心中担忧。 茂都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多做解释。就此整合了军马,便出都城来与幽毖在古国境地的尤里之地展开会战。史官柄笔记载,便称“尤里之战”。 闻听茂都引兵亲至,幽毖大喜。遂与牧弈商量,设计将他就地擒拿。 却说两军对垒,幽毖率众先出。双方各布军阵,主将各在自己中军。茂都身在马上,以此观望夏朝军阵。但见军阵不整,心中暗生轻视之意。笑道:“邹容先生曾经嘱托过我,让我对幽毖心谨慎一些。如今看来,此人果然庸才而已。此等军阵,焉能是我对手?此等黄口儿,只凭血气之勇。今日莅临战场,我便要他知晓战场的残酷。” 言毕手中令旗晃动,全军由此整齐而进。 幽毖见茂都上钩,心中暗喜。手中令旗一晃,径自向后退去。 茂都见势,因此大笑道:“未战先退,军心焉能稳固?我若不趁此时将其尽述覆灭,量这儿也不知道我的本事。” 心中由此想法,便再无顾忌。一声令下之间,全军就此发起总攻。 一时间喊杀之声四起,只震得天昏地暗。幽毖见茂都中计,不予争锋。全军向后,尽数而退之间,骑兵弃马、步兵丢戈。一时间满地军资无数,引得古国之兵尽数哄抢、乱作一团,茂都制止不住。便在此时,两侧山林之中一声鸣炮。不等古兵反应,牧弈已率万余骑兵奔袭而出。于此同时,幽毖整军去而复归。古兵畏惧,顷刻已成三面被围之势。 茂都惊惧,才知自己中了计。手中令旗纵然挥动,轰乱的众军也已经不及反应。牧弈一骑当先,一队骑兵直插过来。彻底打乱切断了古兵前后军的联系不说,也轻松斩获人头近百。 古兵因此不受控制,被夏军一战击败。轰乱之中被杀且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幽毖手举令旗亲自指挥,大夏军兵由此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三路合围之下,便如风卷残云之势,只用了近乎一个晌午的时间就将几乎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古国兵将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茂都见势危机,方信鄒融来时之言。心中悔恨不及之间,只得率领残部逃回国都之中,由此紧闭城关、坚守不出。幽毖就此率领得胜之军便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对古国国都踏顿四面铁壁合围。 却说茂都兵败归城,便来向鄒融请罪。鄒融闻听茂都所言,心中惊惧非常。 量他足智多谋,也曾在出征前劝慰担心过。但茂都毕竟是久经战场的经略悍将,如今在这么短的时间便遭遇了如此的惨败,却是让鄒融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相问其中细节之余,也不禁亲自登楼观看。 但见夏国围城之兵军阵严整,竟深得昔日仲夷布阵用兵妙法,不觉心中骇然。更兼心中已无良策,由此急火攻心。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惊倒在地。茂都恐慌,急忙命军士将昏死过去的鄒融抬到内廷之中,更派医官前来救治。 一番抢救,鄒融醒来。但见茂都之面,不禁仰天一声叹息。 “天命,天命如此啊。” 闻听鄒融所言,茂都与诸将全都不解其中缘故。 鄒融叹息,回应道:“无怪将军此番兵败,此非轻敌之过如此简单。我今登楼观其军阵妙法,足见昔夏仲武侯未死。似此形势,我等休矣。” 诸将闻言,尽皆惊惧。面面相觑之间,不觉全都骇然色变。 这正是“愚将肤浅看表面,智人明眸破天机”。预知后事怎样,古国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92章陈基举事 却说鄒融看出玄机,深知古国大事已去。更兼心中良谋已近,因此日夜忧虑,病体更为沉重。 茂都孤掌难鸣,只得坚守。更兼城中缺粮,大夏军马又四面围城,如同铁桶一般。国中万民以此惊惧,皆不敢出。相持十日,都城军民皆苦,尽相以草根为食。 茂都无策,只能就地等待援军。 城外大夏营地之中,却是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番景象。 自打幽毖按照苏牧的计谋夺取了列柳郡,城中的供给便足够军中两年支用。幽毖以此犒赏三军,就在城外列阵驻扎。对于围困的都城,此番采取围而不打的战略。相持数日,牧弈终于忍不住来见幽毖。 幽毖闻听牧弈来见,便请入帐。 少时二人落座,幽毖便问牧弈所来何事。 牧弈心中不解,问道:“前番‘尤里会战’,我军一战已将古国都城主力尽述覆灭。今敌困守城内,弹尽粮绝。我军粮草丰足且气势正盛,如今攻取都城可谓易如反掌。却不知王上何故歇兵于此,围而不打?似若如此,末将恐持久必生变故。” 幽毖闻言,笑道:“将军心意,我已尽知。然而我军中士卒,现多为古国降兵。其身虽在军营,但家中眷属还在城内。若强行攻打,只怕寒了他们的心啊。” 牧弈由此顿悟,又问道:“王上所言,出于情理。然而如此久持,不知可有良策?” 幽毖道:“国都之中,已无粮食。茂都便就固守,只怕也不能久迟。军民不饱,必有哗变。届时何须我们动手,恐城中军民一心,便可将茂都拿下了。” 牧弈点头,但仍旧心存芥蒂。 “王上之言甚是,只是古国各地若引军马来救,确当如何呢?” 幽毖大笑,言道:“我便知此事才是将军心中忧虑之源,今奉上一物,不知能否安抚你的心呢?” 言毕,就此将一封书信奉上。牧弈览毕,不禁扬天大笑。 “无怪于王上稳如泰山,原来早就暗中有了谋划。” 幽毖点头,坦言道:“我人虽在军中稳坐,心思却系四方。茂都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出城投降,要么负隅顽抗。无论他走哪一条,无疑都难逃一死。昔日‘本愿寺之变’,造成我大夏能臣旧将尽被鄒融所诛。我今兴兵古国,便要以这二贼之血,祭奠诸将在天之灵。” 牧弈点头,心感宽慰。沉思片刻,复言道:“王上此番兴兵,可说冒险之举。不想此番竟成就了这般大功,微臣深感敬服。只是我军久居于此,只恐北方狼族有变。” 幽毖道:“以我对鄒融的了解,今番古国遭此变故,只怕他早就派遣使者前往狼族报信了。对此我也早有对策,自拿下游魂关的时候我便暗中派遣使人到我大夏国中将我们的行事告知给了吕戌知道。今吕戌先生也已经有了回信,那便是他已经代替我接管了北方战事的统帅权利。狼族若敢来犯,以吕戌的谋略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再无忧虑。就此拱手表示敬服,随即委身而去。 却说茂都苦苦坚守,只待援军到来。城中断粮数日,军民对此已有反心。茂都心中了然,故此每日都亲自登楼来看。这一日大夏忽然集结重兵于踏顿都城南门,军卒因此急报茂都。 茂都闻讯,又来登楼。但见城关之下大夏军阵整列,已成进攻态势。 茂都切齿顿足,急道:“如今距离我书发各处,已经过了十几日的时间了。如何国中各路援军,仍旧不到呢?” 面对茂都所问,身边部将无不面面相觑。 茂都一声叹息,饮恨道:“事已至此,只得决一死战。” 他一语方出,忽见东南方向沙尘四起。不过一会儿,便传来喊杀震天之声。茂都心中一震,举目仔细观瞧。但见三路军马一同而来,所持尽是古国的旗号。因此心中大喜,雀跃欢腾。 “是援军,我们古国的援军终于到了。” 副将亦道:“将军,援军在外。如今我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而破大夏。” 茂都信其言,亲自率领军马而出。但见不远处大夏帅字旗下,幽毖亲自立马于前。便朝援军招手,喝道:“各位来得正好,速速随我一起擒了那幽毖小儿。” 一语出口,身后援军静止不动。茂都心疑,便在此时一骑纵马只从援军内奔出。但见茂都,举手便是一刀。茂都闪避不及,正被看中后背。一时间鲜血直流,却只有强行隐忍。 回首去看,那人竟不是自己的部将,而是曾经落难逃走的陈基。 “怎,怎么是你?!?” “怎么样,看到我没有死,你心中很惊讶是不是?” 茂都由此震惊。 却说幽毖前几日给牧弈看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便是陈基予以相应的结果。 自从幽毖率领夏军一举攻破了游魂关,身在列柳郡的苏牧便给陈基写了书信。陈基一直都隐藏在古国之中,并且按照苏牧的吩咐暗中筹备着对于古国各地的反抗势力。 那些势力虽然很多都已经被古族人掌控了大权,但曾经的‘本愿寺之变’却还有不少的夏国旧臣向鄒融表示了臣服。这些人虽然名义上屈服了,但他们却无一刻不想向鄒融展开报复。 陈基既是夏国旧臣,又是曾经蒋冲的好友。身处在古国之中数年,无疑也与不少的夏国旧臣交好。加上苏牧未雨绸缪的早有筹备,如今的陈基得到了书信,很快就对各地已经失去了主权的大夏旧臣做出了劝服。 众人约期一同举事,故而很快就席卷了古国除了王都以外的大后方。 他们诛杀当地的官吏,并且将大权再度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茂都尽管身处在国都之中,但都城却被幽毖四面合围。古国各地虽然有所变故,但消息基本已经被幽毖的大夏合围之兵所完全封锁。 他所以采对古国都城取围而不打的战略,等待的就是陈基的局势成功。而茂都身处在国都之中,之所以久等援军不来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如今援兵尽到,但这些所谓的人马却并非前来救应自己。 茂都心中方自了然,但后悔已经不及。 这正是“苦等救援终来到,只是雪上又蒙霜。”预知双方胜败怎样,茂都又当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92章陈基举事 却说鄒融看出玄机,深知古国大事已去。更兼心中良谋已近,因此日夜忧虑,病体更为沉重。 茂都孤掌难鸣,只得坚守。更兼城中缺粮,大夏军马又四面围城,如同铁桶一般。国中万民以此惊惧,皆不敢出。相持十日,都城军民皆苦,尽相以草根为食。 茂都无策,只能就地等待援军。 城外大夏营地之中,却是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番景象。 自打幽毖按照苏牧的计谋夺取了列柳郡,城中的供给便足够军中两年支用。幽毖以此犒赏三军,就在城外列阵驻扎。对于围困的都城,此番采取围而不打的战略。相持数日,牧弈终于忍不住来见幽毖。 幽毖闻听牧弈来见,便请入帐。 少时二人落座,幽毖便问牧弈所来何事。 牧弈心中不解,问道:“前番‘尤里会战’,我军一战已将古国都城主力尽述覆灭。今敌困守城内,弹尽粮绝。我军粮草丰足且气势正盛,如今攻取都城可谓易如反掌。却不知王上何故歇兵于此,围而不打?似若如此,末将恐持久必生变故。” 幽毖闻言,笑道:“将军心意,我已尽知。然而我军中士卒,现多为古国降兵。其身虽在军营,但家中眷属还在城内。若强行攻打,只怕寒了他们的心啊。” 牧弈由此顿悟,又问道:“王上所言,出于情理。然而如此久持,不知可有良策?” 幽毖道:“国都之中,已无粮食。茂都便就固守,只怕也不能久迟。军民不饱,必有哗变。届时何须我们动手,恐城中军民一心,便可将茂都拿下了。” 牧弈点头,但仍旧心存芥蒂。 “王上之言甚是,只是古国各地若引军马来救,确当如何呢?” 幽毖大笑,言道:“我便知此事才是将军心中忧虑之源,今奉上一物,不知能否安抚你的心呢?” 言毕,就此将一封书信奉上。牧弈览毕,不禁扬天大笑。 “无怪于王上稳如泰山,原来早就暗中有了谋划。” 幽毖点头,坦言道:“我人虽在军中稳坐,心思却系四方。茂都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出城投降,要么负隅顽抗。无论他走哪一条,无疑都难逃一死。昔日‘本愿寺之变’,造成我大夏能臣旧将尽被鄒融所诛。我今兴兵古国,便要以这二贼之血,祭奠诸将在天之灵。” 牧弈点头,心感宽慰。沉思片刻,复言道:“王上此番兴兵,可说冒险之举。不想此番竟成就了这般大功,微臣深感敬服。只是我军久居于此,只恐北方狼族有变。” 幽毖道:“以我对鄒融的了解,今番古国遭此变故,只怕他早就派遣使者前往狼族报信了。对此我也早有对策,自拿下游魂关的时候我便暗中派遣使人到我大夏国中将我们的行事告知给了吕戌知道。今吕戌先生也已经有了回信,那便是他已经代替我接管了北方战事的统帅权利。狼族若敢来犯,以吕戌的谋略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闻听幽毖所言,牧弈再无忧虑。就此拱手表示敬服,随即委身而去。 却说茂都苦苦坚守,只待援军到来。城中断粮数日,军民对此已有反心。茂都心中了然,故此每日都亲自登楼来看。这一日大夏忽然集结重兵于踏顿都城南门,军卒因此急报茂都。 茂都闻讯,又来登楼。但见城关之下大夏军阵整列,已成进攻态势。 茂都切齿顿足,急道:“如今距离我书发各处,已经过了十几日的时间了。如何国中各路援军,仍旧不到呢?” 面对茂都所问,身边部将无不面面相觑。 茂都一声叹息,饮恨道:“事已至此,只得决一死战。” 他一语方出,忽见东南方向沙尘四起。不过一会儿,便传来喊杀震天之声。茂都心中一震,举目仔细观瞧。但见三路军马一同而来,所持尽是古国的旗号。因此心中大喜,雀跃欢腾。 “是援军,我们古国的援军终于到了。” 副将亦道:“将军,援军在外。如今我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而破大夏。” 茂都信其言,亲自率领军马而出。但见不远处大夏帅字旗下,幽毖亲自立马于前。便朝援军招手,喝道:“各位来得正好,速速随我一起擒了那幽毖小儿。” 一语出口,身后援军静止不动。茂都心疑,便在此时一骑纵马只从援军内奔出。但见茂都,举手便是一刀。茂都闪避不及,正被看中后背。一时间鲜血直流,却只有强行隐忍。 回首去看,那人竟不是自己的部将,而是曾经落难逃走的陈基。 “怎,怎么是你?!?” “怎么样,看到我没有死,你心中很惊讶是不是?” 茂都由此震惊。 却说幽毖前几日给牧弈看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便是陈基予以相应的结果。 自从幽毖率领夏军一举攻破了游魂关,身在列柳郡的苏牧便给陈基写了书信。陈基一直都隐藏在古国之中,并且按照苏牧的吩咐暗中筹备着对于古国各地的反抗势力。 那些势力虽然很多都已经被古族人掌控了大权,但曾经的‘本愿寺之变’却还有不少的夏国旧臣向鄒融表示了臣服。这些人虽然名义上屈服了,但他们却无一刻不想向鄒融展开报复。 陈基既是夏国旧臣,又是曾经蒋冲的好友。身处在古国之中数年,无疑也与不少的夏国旧臣交好。加上苏牧未雨绸缪的早有筹备,如今的陈基得到了书信,很快就对各地已经失去了主权的大夏旧臣做出了劝服。 众人约期一同举事,故而很快就席卷了古国除了王都以外的大后方。 他们诛杀当地的官吏,并且将大权再度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茂都尽管身处在国都之中,但都城却被幽毖四面合围。古国各地虽然有所变故,但消息基本已经被幽毖的大夏合围之兵所完全封锁。 他所以采对古国都城取围而不打的战略,等待的就是陈基的局势成功。而茂都身处在国都之中,之所以久等援军不来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如今援兵尽到,但这些所谓的人马却并非前来救应自己。 茂都心中方自了然,但后悔已经不及。 这正是“苦等救援终来到,只是雪上又蒙霜。”预知双方胜败怎样,茂都又当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193章 逆臣授首 却说陈基策反各路,如今以援兵之名诱得茂都出城。茂都见情势危急,自知已不能救。如今陈基立马挺刀,又见茂都无异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反贼,如今身处绝境还不下马受降!!!” 一语出口,陈基纵马一刀又来。 茂都身受重伤,因此畏惧。欲归城中,不想吊桥竟被城内副将拉起。 茂都惊惧,城头部将喝道:“茂都,事已至此,何必让我都城军民陪你同死。我等皆愿归附大夏王上,劝你也弃谋逆之念、早归正途。” 茂都大怒,喝道:“无耻人,我待尔等不薄。何故反助敌人,坏我大事?” 一语方出,陈基、牧弈并立杀来。三人交马,茂都顷刻不敌。随军尽被大夏以及陈基假冒的古国援军包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更兼幽毖使部下呐喊,但凡请降者尽皆免死。闻听此言,古兵更加没有了战意。面对大夏围困之兵,纷纷倒戈而降。 茂都被牧弈与陈基围困,身中数刀,此时已然进退无路。回首看向幽毖,幽毖冷目如电,不禁令人战栗。 “反贼茂都,还不下马就缚?” 幽毖一声断喝,茂都心又分神。牧弈看准时机,纵马疾驰而来,一刀将他翻下马去。茂都不及起身,陈基已然赶上。望见茂都,举手便又一刀。茂都侧身闪避,陈基由此刀锋走空。擦着茂都的脸,就此砍在地上。 茂都惊惧,正要起身,恰逢牧弈从后而来。不等他再有动作,立即背击一刀,再度将他斩到在地。正欲手刃,陈基已然抢先。一刀直刺,破甲击穿了茂都胸膛。茂都一声惨叫,但见陈基仇视之态虎目圆睁。拖刀二十余步,竟硬生生的将他身躯砍为两半。 茂都由此身死,临死不忘怒瞪幽毖、不能瞑目。幽毖目光冷漠,苦笑叹息。 古国国都大门由此打开,茂都副将众人纷纷出城迎接幽毖。陈基亦下马来,向幽毖见礼。幽毖安抚,言道:“此番得胜,将军当居首功。不知要何封赏,可尽与我说。” 陈基道:“微臣不求赏赐,只求雪恨而已。” 幽毖点头,言道:“既如此,茂都府中家人,便都交给将军处置了。” 陈基大喜,叩首幽毖。 幽毖浅笑,扬鞭发令,夏军由此入进古国国都而来。 既入城来,幽毖便寻鄒融。侍者来报,言鄒融知道都城被破,此时以携着古王登上内廷高楼。幽毖闻讯,立即以重兵围住内廷。但见鄒融站在廷楼上,此时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而立。手中持刀,便就挟持着古王闻雍。 幽毖昂鞭喝止,言道:“古国全境如今尽数沦陷,尔何做此无谓挣扎?劝你速速投降,孤定给你个公平的审判。” 鄒融哈哈大笑,言道:“我有古王在手,你若强逼,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陈基大怒,喝道:“奸贼,你设计害我大夏旧臣。今日大限已至,莫非还想以此要挟想要借机活命吗?如若再行顽抗,我便先斩你一家老。再夷你鄒氏三族,鸡犬不留。” 鄒融闻言,毫不畏惧。 “我若不降,你便夷我鄒氏三族?我若归降,你能留我族中一人吗?我古族被你大夏所灭,实乃天命所致。尔等想要古王却也不难,只让那幽毖一人前来便可。” 闻听鄒融所言,牧弈大怒。当即拈弓搭箭,便欲射杀了他。然而箭方搭上弓弦,身边幽毖已然伸手将他拦阻了住。 “王上,这……” “诸公暂且勿动。”幽毖以此劝慰,随即喊话鄒融道:“我若孤身登楼去见你,你便会放了古王吗?”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鄒融以此回应,幽毖闻听不禁一声浅笑。当即丢弃手中兵器,就地下马。诸将见得极为惶恐,纷纷上前拦阻。 幽毖坦然,以此劝慰众人道:“我知诸位心思,但古王毕竟还在他的手中。此子年幼,且为我义弟。更兼为先古王唯一血脉,纵有一线生机,我亦不可弃之不救。” 牧弈道:“鄒融事败,只恐此番极端行事。王上贵为我大夏国主,岂可以万金之躯亲赴虎狼之穴?” 幽毖含笑,只道:“诸公无须担忧,我心中自有分寸。” 言毕只令诸将就地围住,自己孤身登楼而上。 既上楼台,便与鄒融相见。鄒融见幽毖竟真的自己孤身而来,凶恶的目光不禁掠过一抹浅浅般的骇然之色。 “你居然真的一个人前来了?” “哼哼,怎么样?我接受了你的邀请,是不是让你很惊讶。” “呵呵,老实说有一点。”鄒融一声冷笑,脸上的颜色也再度恢复了原本的冷酷。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幽毖,眼睛也在眯成一条线的同时透出异样且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阴沉:“幽毖啊,老实说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你呢。没想到你的年纪,居然会有这样过人的胆略。你人本在北境边陲抵挡狼族,实在万万让我想不到你居然会来向我古国发难。这样的行事风格,和吕戌万事安于稳妥完全不符。真想不到大夏国中居然会在矶子之后出了你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连我也都被你骗过了。” “我骗你的,恐怕不单单只有这些吧。” 面对鄒融的有感而发,此时的幽毖目光显得沉静而冷漠。 “哦?” 鄒融不明白他的用意,而幽毖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和他说明白的意思。 “能让我临死前弄个明白吗?” “这个简单。”幽毖淡然回应,甚至充满大度的展开了自己的双臂:“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如今我已经孤身前来了。” “明白了,想要公平了是吧。你既然已经释出了你的诚意,那么我也该履行对你的诺言了是吧?”鄒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浅然般的冷笑。此时的他甚至低头看了看仍旧被自己挟持住的闻雍:“你一个人选择孤身冒险前来,不是就想要这个子的命吗?虽然我一直都留守在古国的国都之中没有参加你父亲子储葬礼的荣幸和机会,但茂都也将你们国都中的一切事情都告诉给我知道了。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太过于重感情了,而这个弱点的存在也让你早晚会和你的父亲一样遭遇近乎同样的挫败。你们大夏的亡国之日不远,只是可惜我没有这个荣幸,看到它到来的那一天了。” 一语出口,他手中的刀刃也随即晃动。刀剑闪动着锋芒,直逼被挟持住的闻雍的咽喉。 这正是“自知命危不久矣,且拉赔命垫背人”。预知闻雍性命怎样,幽毖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94章 坦诚相待 却说鄒融欲杀闻雍,幽毖见了脸上不觉掠过一抹惶然之色。 眼看着犀利的刀锋一闪而过,但最终落下的却只是闻雍的几根头发。 “哼哼,还你。” 鄒融一声冷笑,不等幽毖反应过来,便已将闻雍就此退给了他。幽毖一把将闻雍接住,同时也看到浮现在鄒融脸上略显嘲讽般的笑容。 “你的做法,还真的是让孤感觉到惊讶呢。让孤完全想象不到,你居然会是这样信守承诺的人。” “不,我想你错了。” 面对幽毖的认知,鄒融冷笑着做出了否认。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鄒融语气肯定,脸上阴冷的笑容更甚:“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讲,杀了他只在反掌之间。但是我不屑于去杀一个将死之人,而我倒更愿意将他留给你,看看你到底日后如何裁处。” 闻听鄒融之言,幽毖眉头微蹙。 “不能理解。” “呵呵,你当然不能理解。”面对幽毖的一语出口,鄒融浅然而笑:“也许你还不知道吧,这子已经中了荒草之毒命不保兮了。相比于此时我让他那么痛快的死去,我更愿意看到未来不久的你,面对他即将到来的死亡束手无策的样子啊。也许你完全想象不到,害了你这兄弟的人并不是一直对他加以利用的我,而是你国中最让你信任的大长老吕戌。他为了让你们大夏日后拥有对古国兵锋所向的理由,居然不惜用你这兄弟的性命以此为饵。” “哼哼哼哼……” 幽毖笑了,甚至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的惊讶。而他这样的反应,无疑也让此时的鄒融完全出乎了意料并且有些不能理解。 “为什么发笑?难道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吗?” “不,此时的孤只是在笑你的愚蠢。笑你一向自视甚高,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一切的真相。” 一语出口,他竟然就这样当着鄒融的面,硬生生拧断了闻雍的脖子。 面对如此痛快的死亡,闻雍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之后死尸就这样仿若一团青泥般瘫倒在了地上。而面对幽毖这样的举动,鄒融瞬间露出了充满惊恐的目光。他凝视着他的脸,嘴角的肌肉也在瞬间开始了激烈般的颤抖。 “你……” “对,就是这种表情。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早已看破了一切,但其实你不过也只是和其他大夏的旧臣一样,都是被孤王蒙在鼓里的蠢材而已。”幽毖冷笑,阴翳的目光凝视着鄒融,此时透出充满嘲讽般的味道:“闻雍身上的毒并不是吕戌的设计,还有孤要对你刚刚的话予以否认。” 他的话说到这里,甚至不禁更加笔直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目光中流出的狠辣,正如他伪善面纱下暴露出的凶残与仿若恶魔一般的獠牙。直至此时,或许才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闻雍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说出这句话的鄒融,声音也已经带了颤抖般的味道。看着这个年仅不过二十岁且面如冠玉般彬彬有礼的年轻人,鄒融不知为何竟然在内心之中萌生起了萌生最大限度的恐慌。 “只要有孤在,大夏便不会亡国。还有,那就是孤与先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啊。” 幽毖回应的声音很轻,但带给鄒融的却是发自内心最为强有力的震撼。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凝视着眼前这个充满嘲讽般看着自己的年轻人越发细思极恐。 “你……” “知道孤王此番为什么来见你吗?” 幽毖打断了他的话,甚至举步向前走到他的身边。即便面对此时手持利剑刀锋的鄒融,也显得毫不畏惧。 鄒融屏住呼吸,握住利剑的手甚至已经浸出了冷汗。 幽毖甚至不去看他,一双冷漠的目光反而站在庭楼的制高点以此俯视阁楼下数以千计的合围之兵。 “不单单是你,所有的人都只是孤王手中的棋子而已。说实话,孤不喜欢孤的父王。而相比于他,或许孤的祖父更有值得让孤学习的地方。他用武力开疆扩土,但人还是太过于柔和了。没有他与生俱来的勇武,或许是孤王平生最大的憾事。但有一点孤却可以说完全远胜于他,那便是一颗决绝而冷酷般的心。” 话说到这里,幽毖蓦然回首。而再度面对他冷漠般的眼神,手持利剑的鄒融甚至忍不住因为心中莫名而来的恐慌故而向后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出去。 “诸藩王的时代起源于孤的父王时代,但那纯属是出于无奈般的举动。大夏的政权,孤会一点一点的收回来。而你掌控的古国,不过只是孤实现自己心中报复的第一步而已。” 鄒融无言以对,但他手中的利剑却不禁被握得更紧了起来。 “想杀了孤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孤很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他淡然含笑,居然仍旧是一副处事不惊般的样子:“孤来只是想和你谈谈心,毕竟孤伪装的太久了,心里的话也憋得让孤实在难以忍受。孤希望能够得到倾诉的机会,却却终找不到一个值得或者能够让孤倾诉的对象。孤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因为曾经的相信,让大夏的先王、也就是子储彻底的看透了孤。如果孤还有其他的兄弟,孤想子储绝对不会让大夏王位的继承权落入孤的手中。即便只有孤一个王子,子储也曾经有想过将王位交到吕戌的手中。结果是吕戌的愚忠成就了现在的孤,这就像你如今即将面临的命运一样,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结果。” 面对鄒融,幽毖第一次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而鄒融见到这样的幽毖,内心也无疑面对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个幽毖,我真的是太看他了。” 鄒融心中这样想,但却仍旧心存疑惑。 幽毖的目光虽然深沉到不可测的地步,但深渊中似乎还存在着一丝让自己所不能释然般的隐隐辉光。 “是我理解错了吗?还是说,我仍旧没有彻底的了解他呢?” 鄒融心中这样想,而此时幽毖阴沉的目光也流露出一抹坚韧般的忧郁。 这正是“人心叵测终难测,眼下了然已晚时”。预知二人最终结局各自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195章 相见恨晚 鄒融目光深沉,凝视着此时的幽毖。而幽毖则在此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能坐吗?” “什么?” 幽毖猛然出口的一声轻语,让鄒融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太累了,想歇一歇。” 面对幽毖的一语轻谈,鄒融有种哭笑不得般的感觉。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对我来讲其实都一样。” 他缓缓松了口气,甚至不禁在脸上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般的窃笑。之后不等鄒融继续说什么,便就此席地而坐。鄒融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的疑惑更深。就是这个眼前的年轻人,此时让自己越发的看不透了。沉静多时,他充满审视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近乎嘲讽般的笑容。 “怎么,平日装得太累了吧?” 面对鄒融的调侃,此时的幽毖目光淡然。他当然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但他表现出的不屑一顾,甚至让鄒融都有些显得自我似的尴尬。 “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 “你……” 听到幽毖这样说,鄒融脸上的颜色有些惨白,同时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了微微般的颤抖。 幽毖对此并不理会,而是将自己充满深邃的目光投向亭台楼阁外的远方。 “其实啊,人一生、草一秋。人来一世短短不过几十年,纵然成就了再大的丰功伟绩,死后亦不过是一把尘土而已。” “哼哼,亏你还知道这些。” 鄒融冷笑,甚至对此时幽毖的看法完全不屑一顾。 “你认为我是在哄骗你吗?” 幽毖抬起头,正视鄒融不屑般的脸。鄒融身体虚弱,不禁一阵咳嗽。他以手中的长剑拄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看着他因为剧烈般的咳嗽而在惨白般的脸上露出一抹病态般殷红的样子,幽毖凝视着他的同时,也不禁目光再度变得深邃并且微蹙起了眉头来。 “你的身体,多久了。” “有些年了,只是这些年了每一次发作都越发的厉害且不受控制了。”鄒融停止了咳嗽,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殷红稍退,但如纸般的惨白似乎更胜从前:“这有点,老实说倒是有点儿像你。” 他正视幽毖深邃般的目光,不禁自嘲般的一语窃笑。 “想我?” “是啊,或许就像你的自我隐藏一样。我的事,除了我自己之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鄒融一声叹息,紧跟着又是忍不住的一声苦笑:“当然,我自知比不了你。” 他松了口气,凝视着幽毖的同时,目光也再度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真的是太擅藏了,怪不得你能够那么轻易的就覆灭掉我一手保持住的古国。原来一切的一切,你从自己继承大夏王位的那一刻,你就早就开始设计了。你这样的人存在,已经不单单是我们古国的祸患。如果继续留下你,只怕会是日后天下的祸根。” “天下的祸根?呵呵,你的想法太过于狭义了。老实说,孤并不这么想。” 面对鄒融的有感而发,幽毖的脸再度恢复了那令人难以形容的冷漠与威严。他缓缓站起身,甚至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尽管和鄒融一并都站着,但那种布满威仪的目光,却始终有种居高临下般的感觉。 “身为王上,天下事理当由孤一人掌权。孤既为王中之上,谁敢不从?天下之事,为今藩王并立。大夏看似一统,然而似此下去早晚分崩离析。各国如今臣服大夏,一者在于如今实力不足。其二便是现在的诸位藩王,都受先王封禅之恩。此恩维持得了一时,但却无法维持永世。一旦位传后人,后人早晚必然脱离我大夏执掌。届时天下纷争、诸国并起,先生既为高士,难道不认为孤的想法和即将要做的事正是为我大夏的未来着想吗?此为我大夏未来,亦是天下长治久安之道。先王权宜之计留下的隐患,孤必然在自己的手中予以解决。” 闻听幽毖所言,鄒融不觉心中有所撼动。 虽然这仅仅只是他的一个理想,但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胸中就能怀有这样的雄志,无疑让鄒融不觉心生敬服之意。 “这么说来,你此番对我古国用兵,也是为了实现你心中的梦想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设计杀害古王,以仁义之名欺骗众生,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于卑劣了吧?” “卑劣?呵呵。”幽毖冷笑:“自古战场只有成王败寇,哪里还有什么卑劣与公正?理想如是,便是目标。只要初心不忘,过程怎样,又能如何?闻雍年幼,不足以成就大事。留在先生这里,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如今的你们利用它,不过也只是为了实现你们心中的理想而已。说句诛心而论,便是我现在不对他动手,将来的你们会让他顺利的长大之后坐上真正的古王之位吗?一世功成万骨枯,这样的道理不用我说,我想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幽毖一语反问,鄒融竟然无言以对。幽毖长长松了口气,目光充满忧虑而深邃的再度眺望向了楼台外的远方。 “天下谁想战争,诸王不服,孤才以兵服诸王。以战止战,战之可也。既不心服,孤便兵戈所向打到他服。” 幽毖的声音很轻,语气中既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无奈,也有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而望着这个不远处傲然挺立的年轻人,鄒融居然在心底萌生出了一种让自己都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 “哼哼,相见恨晚啊……” 他一声低语。而这一声低语,却被此时一阵逐渐清晰的急促脚步声所彻底掩盖了。 “王上,您无恙吧。” 楼台的走廊不远处,响起了大夏军士们的声音。 “你的将士们来了,我们的谈话也该就此结束了吧。” 鄒融一语出口,同时也看到幽毖充满决绝的转过了身来。他目光冷漠而深沉,似乎再度戴上了那蒙蔽天下人虚伪般的面纱。虽然他对自己只是浅然般的凝视,但决绝般的目光示意着自己提起手中的利剑。 “是啊,是时候该做个了解了。” 鄒融心中这样想。 这正是“宿敌本当决生死,如今暗生知己心”。预知鄒融最终决计怎样,二人生死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96章 十步一杀 却说幽毖目光示意,鄒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手中长剑抬起,剑锋所指,直指不远处的幽毖。 “你孤身前来,未带任何兵器。如今楼台之内也有刀剑,不妨自取来用,以示公平。” 闻听鄒融所言,幽毖一声苦笑。 “先生病入膏肓且为文臣,幽毖纵然年少,却也学过些武艺的。便是手中没有兵器,莫非先生认为你还能伤得了我吗?” 鄒融浅笑,当即一剑出手。霎时间阴风起荡,竟然快似闪电一般。幽毖心中一震,但见不远处的桌案已经被斩为两半。那书柜距离鄒融站立之处足有十步,而鄒融甚至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这……” 幽毖骇然,瞬间面露惶恐之色。鄒融虽然面色惨白,但脸上却不禁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 “或许,这是我……最后的隐瞒了。” 一语出口,幽毖身体不禁一个颤栗。 此剑术名为‘十步一杀’,尽管鄒融未曾提及,但幽毖习武之时也曾听人说起过。此剑术传于江湖,创建之人已经不详。然而能通此剑道者,必须做到心剑合一。手中有剑,胸怀辟谷之气。剑既出手,便如疾风。凡人不可见,瞬息便有破天之力。气比利剑,杀敌十步之内。 “此剑术只在传说之中听闻过,如何这鄒融便会用的?” 幽毖心中惶恐,不禁面露惧色。回想鄒融所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他并不只是古族内一个普通的文官,虽非能征惯战的战场骁勇悍将,但其剑术不想已经到达如此化境。” 幽毖暗中惊叹,而此时的鄒融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多,且取剑吧。” “不必了。” 幽毖轻轻摇头,忍不住一声苦笑。但看鄒融此时之面,他眼中已经露出一抹敬服之色。 “我不是您的对手。” 一语言毕,就此转身背对鄒融。 鄒融眉头微蹙,感觉到幽毖已经有所觉悟。 “怎么,不比了吗?” “没有必要比试了。”幽毖一声叹息,随即苦笑道:“自打我孤身登上楼台来的时候,或许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我轻浮行事,才有这般结果。就像我之前和先生说的,战场永远都只有成王败寇。眼下形势明显,我也该为我的轻浮行事付出代价了。” 幽毖一语出口,便已紧闭双眼。 鄒融沉默,而外面的急促脚步也越发临近。 “动手吧,时间不多了。” 面对幽毖的一语出口,鄒融没有回话。幽毖背对着他,只感觉一股阴风赫然袭来。霎时间寒风凛冽,便如决堤般的潮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虽然紧闭双眼已经有所觉悟,但面对这股充满杀气的冷风和即将到来的大限仍旧不禁身体一个莫名般的颤栗。 “这一剑,我必须要刺。” 就在自己的身后,鄒融冷若冰霜般的声音赫然响起。 幽毖睁开眼睛,同时也看到了自己落在肩头的一缕头发。 “先生,你……” “哼哼。” 鄒融笑了,笑得有些嘲讽般的味道。 “对我而言,取你性命固然重要。但我更加好奇的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到底会创造出怎么样的一个崭新世界来。我真的很想看一看,哪怕自己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也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犹如不见锋芒的利剑,此时清楚地灌入幽毖的耳朵、刻入他的内心。而就在此时,大夏的诸将已经登上了楼台。牧弈和陈基站在最前面,看到幽毖被鄒融用剑挟持当即一声断喝。 “奸贼,放开我们王上,否则的话……” “谁也不准动手!!!” 不等牧弈的话说完,幽毖便一声喝止。 原本刀兵相向的内廷楼阁,瞬息鸦雀无声。 “投降吧先生,我会重用你的。” “哼哼……” 鄒融苦笑,回首一剑,赫然将身后围栏与窗户尽皆斩断。“咔”得一声,凛冽般的寒风瞬间灌入楼阁之内。幽毖打了个冷颤,不知道鄒融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生,你……” “好好做你的王上,并且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如果有来世,只希望我们能够做一场君臣,而不是这样刀兵相向的敌人。我是大夏旧臣眼中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让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留在这片我们古族原本起源的土地上吧。” 一语言毕,就地弃剑。伴随着手中长剑的陨落,鄒融也将自己的身体朝着身后的空旷直接仰了过去。幽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救之无及。他就这样看着鄒融在自己的面前,由此坠下足有十几丈高的楼台并且最终陨落。 他是大夏的罪人,同时也是古族的忠臣。纵然和幽毖或许有着同样对待天下的期望,但立场终究还是各为其主。非是他坚持自己的忠杰选择非要偏执般的不肯屈服,只是事态让他不得不选择这样做。纵然幽毖能够不计前嫌的启用他,但大夏的那些旧臣无疑不可能容得下他。此时的鄒融,选择节烈般的死去,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凛冽的寒风依旧,幽毖望着已经坠下高台的鄒融不禁一声叹息。 正如他之前对鄒融说的那样,一世功成万骨枯。而此时的鄒融,无疑只是万具枯骨的其中之一而已。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幽毖仰天长叹,却将这句话隐藏在了自己的心中。 大夏的旧将一涌而来,将他救下的同时,也带着幽毖离开了内廷的楼台。只是那凛冽般的寒风虽然退去,但凄寒般的感觉却仍旧萦绕在幽毖的心头久久不散。 “或许我应该感谢你给予我这样的一个机会的,同时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对于我成就和牺牲。你的名字和你对我说过的话,我将永远铭刻在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鄒融。我所建立的崭新天下,你就在天上仔细的看着吧。” 幽毖这样对自己说。而此时的内廷楼台之下,除了鄒融已经摔得粉碎的不看尸体之外,足有三百余人也被夏军一并押解到来。 “这些人是……” “鄒融和茂都两个逆贼的府中家人。”面对幽毖的询问,站在他身边的陈基不禁这样回应:“微臣细细想过了,虽然之前王上已经给予了我对于这些人的生杀大权。但微臣觉得,此事还需王上亲自主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我曾经大夏殉难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幽毖沉默,由此心中不决。 这正是“心中犹念知己义,安忍屠戮再杀生”。预知幽毖决策怎样,三百家眷结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96章10步一杀 却说幽毖目光示意,鄒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手中长剑抬起,剑锋所指,直指不远处的幽毖。 “你孤身前来,未带任何兵器。如今楼台之内也有刀剑,不妨自取来用,以示公平。” 闻听鄒融所言,幽毖一声苦笑。 “先生病入膏肓且为文臣,幽毖纵然年少,却也学过些武艺的。便是手中没有兵器,莫非先生认为你还能伤得了我吗?” 鄒融浅笑,当即一剑出手。霎时间阴风起荡,竟然快似闪电一般。幽毖心中一震,但见不远处的桌案已经被斩为两半。那书柜距离鄒融站立之处足有十步,而鄒融甚至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这……” 幽毖骇然,瞬间面露惶恐之色。鄒融虽然面色惨白,但脸上却不禁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 “或许,这是我……最后的隐瞒了。” 一语出口,幽毖身体不禁一个颤栗。 此剑术名为‘十步一杀’,尽管鄒融未曾提及,但幽毖习武之时也曾听人说起过。此剑术传于江湖,创建之人已经不详。然而能通此剑道者,必须做到心剑合一。手中有剑,胸怀辟谷之气。剑既出手,便如疾风。凡人不可见,瞬息便有破天之力。气比利剑,杀敌十步之内。 “此剑术只在传说之中听闻过,如何这鄒融便会用的?” 幽毖心中惶恐,不禁面露惧色。回想鄒融所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他并不只是古族内一个普通的文官,虽非能征惯战的战场骁勇悍将,但其剑术不想已经到达如此化境。” 幽毖暗中惊叹,而此时的鄒融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多,且取剑吧。” “不必了。” 幽毖轻轻摇头,忍不住一声苦笑。但看鄒融此时之面,他眼中已经露出一抹敬服之色。 “我不是您的对手。” 一语言毕,就此转身背对鄒融。 鄒融眉头微蹙,感觉到幽毖已经有所觉悟。 “怎么,不比了吗?” “没有必要比试了。”幽毖一声叹息,随即苦笑道:“自打我孤身登上楼台来的时候,或许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我轻浮行事,才有这般结果。就像我之前和先生说的,战场永远都只有成王败寇。眼下形势明显,我也该为我的轻浮行事付出代价了。” 幽毖一语出口,便已紧闭双眼。 鄒融沉默,而外面的急促脚步也越发临近。 “动手吧,时间不多了。” 面对幽毖的一语出口,鄒融没有回话。幽毖背对着他,只感觉一股阴风赫然袭来。霎时间寒风凛冽,便如决堤般的潮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虽然紧闭双眼已经有所觉悟,但面对这股充满杀气的冷风和即将到来的大限仍旧不禁身体一个莫名般的颤栗。 “这一剑,我必须要刺。” 就在自己的身后,鄒融冷若冰霜般的声音赫然响起。 幽毖睁开眼睛,同时也看到了自己落在肩头的一缕头发。 “先生,你……” “哼哼。” 鄒融笑了,笑得有些嘲讽般的味道。 “对我而言,取你性命固然重要。但我更加好奇的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到底会创造出怎么样的一个崭新世界来。我真的很想看一看,哪怕自己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也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犹如不见锋芒的利剑,此时清楚地灌入幽毖的耳朵、刻入他的内心。而就在此时,大夏的诸将已经登上了楼台。牧弈和陈基站在最前面,看到幽毖被鄒融用剑挟持当即一声断喝。 “奸贼,放开我们王上,否则的话……” “谁也不准动手!!!” 不等牧弈的话说完,幽毖便一声喝止。 原本刀兵相向的内廷楼阁,瞬息鸦雀无声。 “投降吧先生,我会重用你的。” “哼哼……” 鄒融苦笑,回首一剑,赫然将身后围栏与窗户尽皆斩断。“咔”得一声,凛冽般的寒风瞬间灌入楼阁之内。幽毖打了个冷颤,不知道鄒融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生,你……” “好好做你的王上,并且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如果有来世,只希望我们能够做一场君臣,而不是这样刀兵相向的敌人。我是大夏旧臣眼中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让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留在这片我们古族原本起源的土地上吧。” 一语言毕,就地弃剑。伴随着手中长剑的陨落,鄒融也将自己的身体朝着身后的空旷直接仰了过去。幽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救之无及。他就这样看着鄒融在自己的面前,由此坠下足有十几丈高的楼台并且最终陨落。 他是大夏的罪人,同时也是古族的忠臣。纵然和幽毖或许有着同样对待天下的期望,但立场终究还是各为其主。非是他坚持自己的忠杰选择非要偏执般的不肯屈服,只是事态让他不得不选择这样做。纵然幽毖能够不计前嫌的启用他,但大夏的那些旧臣无疑不可能容得下他。此时的鄒融,选择节烈般的死去,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凛冽的寒风依旧,幽毖望着已经坠下高台的鄒融不禁一声叹息。 正如他之前对鄒融说的那样,一世功成万骨枯。而此时的鄒融,无疑只是万具枯骨的其中之一而已。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幽毖仰天长叹,却将这句话隐藏在了自己的心中。 大夏的旧将一涌而来,将他救下的同时,也带着幽毖离开了内廷的楼台。只是那凛冽般的寒风虽然退去,但凄寒般的感觉却仍旧萦绕在幽毖的心头久久不散。 “或许我应该感谢你给予我这样的一个机会的,同时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对于我成就和牺牲。你的名字和你对我说过的话,我将永远铭刻在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鄒融。我所建立的崭新天下,你就在天上仔细的看着吧。” 幽毖这样对自己说。而此时的内廷楼台之下,除了鄒融已经摔得粉碎的不看尸体之外,足有三百余人也被夏军一并押解到来。 “这些人是……” “鄒融和茂都两个逆贼的府中家人。”面对幽毖的询问,站在他身边的陈基不禁这样回应:“微臣细细想过了,虽然之前王上已经给予了我对于这些人的生杀大权。但微臣觉得,此事还需王上亲自主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我曾经大夏殉难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幽毖沉默,由此心中不决。 这正是“心中犹念知己义,安忍屠戮再杀生”。预知幽毖决策怎样,三百家眷结局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97章诱利陈基 面对鄒融的家眷,此时的幽毖心存仁念。毕竟鄒融是成全了自己的人,而对于这份恩义,此时的自己只能将它默默的藏在心中不能言明。 “‘本愿寺之变’,其罪在鄒融和茂都。眼下二人已经授首,还有必要将他们的家人老小也一并斩尽诛绝吗?” 幽毖不禁做出了这样的询问,而陈基的话无疑提醒了自己。 “曾经的先王,就是存续着对于古人的一念之仁,这才导致了古国由此做大酿成了今日的祸患。微臣知道王上心中的仁慈之念,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茂都和鄒融的家眷。即便现在他们没有能力构成对于我朝以及王上的威胁,但日后的事情试问又有谁可以保证呢?” 幽毖沉吟半晌,不禁轻轻点头。 “是啊,我不能重蹈先王所犯错误的覆辙啊。” 幽毖轻叹了口气,嘴角的肌肉也在充满激烈的颤抖。回望着此时已经被押解在楼台之下的数百家眷,他一声叹息般的同时,也不禁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谅我吧,鄒融。你对我最后的恩义,或许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想到这里的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刚刚的犹豫,也彻底褪色并且被决绝般的冷酷所取代。而对于这些人的裁处,幽毖只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厚葬。” 陈基会意,就此传令。于是夏军刀锋高举,内廷之地当下一片血光。 鄒融、茂都皆灭,古族之患由此平定。幽毖出榜安民之余,也用最快的时间安抚住了古国各地的守将众人。期间他祭奠旧将,为冤死于‘本愿寺之变’的蒋冲等人平反的同时,更飞马发榜于大夏全国各地,以此达到震慑诸王、威慑狼族的目的。另外因为古王闻雍的身死,闻氏一族世袭罔替的权利不得不因此告终。然而古国毕竟已经立国,实在不能一日无王。故而国内群臣也由此上书,建议幽毖册立新的古王。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崭新古王的人选非大夏的旧臣陈基莫属的时候,幽毖的决策无疑让群臣再度吃了一惊。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恐怕我还需要回国之后和大长老做出商议之后再作决断啊。” 此虽为推延之词,但却不乏其中道理。 毕竟册立新王不是件小事,幽毖要回国中商议无疑也在情理之中。群臣没有异议,唯独陈基心中有所怨言。幽毖善查人心,此时陈基心中的想法,试问自己又如何不能知晓呢。 朝会散去之后,幽毖借助游园为托词,请陈基单独陪同自己。面对陈基默不作声的阴沉相随,幽毖选择了开张不公的询问。 “你现在,心中应该在埋怨孤王吧。” “大王之意,微臣不解。” 面对陈基的回应,幽毖就只是浅然一笑。 “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此番能够顺利的平定古国,和你在各地发展的调度以及配合有着很大的关系。若不是你的尽心竭力,只怕古国纵然孤王能够一举拿下国都,也不这么容易就让万民归心啊。你的功绩,孤王全都看在眼里。加上你身为大夏旧臣的身份以及你目前在古国群臣之中的影响力,推举你成为新的古王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幽毖一番言语,陈基仍旧选择了沉默。然而他虽然不做声,但幽毖却清楚的看到他嘴角的肌肉开始了微微的颤抖。垂低下的目光,隐藏在下面,此时尽是不满。 幽毖笑了。 “其实让你成为古王,孤只需要一道诏命即可。这对你对孤,乃至对我大夏其实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然而孤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孤既要让你当上这个古王,也要名正言顺的让你当得长久。” 幽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决绝般的坚忍。而也就是这样的一番话,使得原本还满目怨言的陈基,不觉充满惊讶的抬起了头。他不解的凝视着幽毖此时的样子,刚刚的怨毒之色已经完全被此时的一脸疑惑所彻底取代了。 “王上的意思,微臣不太明白。” “呵呵,这一次看来你是真的不明白了。” 幽毖转过脸,一脸笑容的看着陈基。陈基感觉到了幽毖对于自己心事的洞察,不觉再度低下了头去。 “如今大夏,孤为王上。然而军政要权,却非孤一人做主。今诸王各有封地,与孤共掌天下。任你为古王,纵然孤能答应,然天下诸王却未必能够认同你。毕竟你曾经的身份只是一名副将,而即便是蒋冲也不过只是先古王驾前的一名臣子而已。此番平定古国,你有大功。然就此册立你为新王,天下诸王只怕会怪孤有失公道。怪我是小,只怕日后卿在古国王位之上不得安坐矣。” “这……” 闻听幽毖之言,陈基似乎有所醒悟。 他看着幽毖,逐渐也收起了之前对于幽毖的怨毒。 “那大王的意思是……” “饭总要一口一口吃的,就像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道路啊。”幽毖长长松了口气,不禁义正言辞的看向陈基:“你原本的官职只是副将,如今孤要加封你做将军。” “将军吗?” 陈基的回应之声很轻,看得出来他对于幽毖这样的封赏其实并不满意。 “是啊,将军。”幽毖轻轻点头,再度将目光转而眺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如今古国虽然已经被平定了,但北方的漠北狼族仍旧还是我大夏的心腹之患。孤加封你为将军,并要你带领古国内的将士们与孤一并赶往北境防线。此为你成就功勋的大好时机,更是令诸王向你这个日后继承古王之人由此心服的绝佳时刻。至于日后的封赏到底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幽毖一语言出,陈基立即顿悟。当即跪倒在地,臣服道:“微臣愿随王上出征,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幽毖点头,心中由此暗喜。 这正是“东夷祸患初方定,又起兵戈向北狼”。预知此番兴兵,双方又当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97章诱利陈基 面对鄒融的家眷,此时的幽毖心存仁念。毕竟鄒融是成全了自己的人,而对于这份恩义,此时的自己只能将它默默的藏在心中不能言明。 “‘本愿寺之变’,其罪在鄒融和茂都。眼下二人已经授首,还有必要将他们的家人老小也一并斩尽诛绝吗?” 幽毖不禁做出了这样的询问,而陈基的话无疑提醒了自己。 “曾经的先王,就是存续着对于古人的一念之仁,这才导致了古国由此做大酿成了今日的祸患。微臣知道王上心中的仁慈之念,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茂都和鄒融的家眷。即便现在他们没有能力构成对于我朝以及王上的威胁,但日后的事情试问又有谁可以保证呢?” 幽毖沉吟半晌,不禁轻轻点头。 “是啊,我不能重蹈先王所犯错误的覆辙啊。” 幽毖轻叹了口气,嘴角的肌肉也在充满激烈的颤抖。回望着此时已经被押解在楼台之下的数百家眷,他一声叹息般的同时,也不禁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谅我吧,鄒融。你对我最后的恩义,或许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想到这里的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刚刚的犹豫,也彻底褪色并且被决绝般的冷酷所取代。而对于这些人的裁处,幽毖只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厚葬。” 陈基会意,就此传令。于是夏军刀锋高举,内廷之地当下一片血光。 鄒融、茂都皆灭,古族之患由此平定。幽毖出榜安民之余,也用最快的时间安抚住了古国各地的守将众人。期间他祭奠旧将,为冤死于‘本愿寺之变’的蒋冲等人平反的同时,更飞马发榜于大夏全国各地,以此达到震慑诸王、威慑狼族的目的。另外因为古王闻雍的身死,闻氏一族世袭罔替的权利不得不因此告终。然而古国毕竟已经立国,实在不能一日无王。故而国内群臣也由此上书,建议幽毖册立新的古王。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崭新古王的人选非大夏的旧臣陈基莫属的时候,幽毖的决策无疑让群臣再度吃了一惊。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恐怕我还需要回国之后和大长老做出商议之后再作决断啊。” 此虽为推延之词,但却不乏其中道理。 毕竟册立新王不是件小事,幽毖要回国中商议无疑也在情理之中。群臣没有异议,唯独陈基心中有所怨言。幽毖善查人心,此时陈基心中的想法,试问自己又如何不能知晓呢。 朝会散去之后,幽毖借助游园为托词,请陈基单独陪同自己。面对陈基默不作声的阴沉相随,幽毖选择了开张不公的询问。 “你现在,心中应该在埋怨孤王吧。” “大王之意,微臣不解。” 面对陈基的回应,幽毖就只是浅然一笑。 “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此番能够顺利的平定古国,和你在各地发展的调度以及配合有着很大的关系。若不是你的尽心竭力,只怕古国纵然孤王能够一举拿下国都,也不这么容易就让万民归心啊。你的功绩,孤王全都看在眼里。加上你身为大夏旧臣的身份以及你目前在古国群臣之中的影响力,推举你成为新的古王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幽毖一番言语,陈基仍旧选择了沉默。然而他虽然不做声,但幽毖却清楚的看到他嘴角的肌肉开始了微微的颤抖。垂低下的目光,隐藏在下面,此时尽是不满。 幽毖笑了。 “其实让你成为古王,孤只需要一道诏命即可。这对你对孤,乃至对我大夏其实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然而孤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孤既要让你当上这个古王,也要名正言顺的让你当得长久。” 幽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决绝般的坚忍。而也就是这样的一番话,使得原本还满目怨言的陈基,不觉充满惊讶的抬起了头。他不解的凝视着幽毖此时的样子,刚刚的怨毒之色已经完全被此时的一脸疑惑所彻底取代了。 “王上的意思,微臣不太明白。” “呵呵,这一次看来你是真的不明白了。” 幽毖转过脸,一脸笑容的看着陈基。陈基感觉到了幽毖对于自己心事的洞察,不觉再度低下了头去。 “如今大夏,孤为王上。然而军政要权,却非孤一人做主。今诸王各有封地,与孤共掌天下。任你为古王,纵然孤能答应,然天下诸王却未必能够认同你。毕竟你曾经的身份只是一名副将,而即便是蒋冲也不过只是先古王驾前的一名臣子而已。此番平定古国,你有大功。然就此册立你为新王,天下诸王只怕会怪孤有失公道。怪我是小,只怕日后卿在古国王位之上不得安坐矣。” “这……” 闻听幽毖之言,陈基似乎有所醒悟。 他看着幽毖,逐渐也收起了之前对于幽毖的怨毒。 “那大王的意思是……” “饭总要一口一口吃的,就像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道路啊。”幽毖长长松了口气,不禁义正言辞的看向陈基:“你原本的官职只是副将,如今孤要加封你做将军。” “将军吗?” 陈基的回应之声很轻,看得出来他对于幽毖这样的封赏其实并不满意。 “是啊,将军。”幽毖轻轻点头,再度将目光转而眺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如今古国虽然已经被平定了,但北方的漠北狼族仍旧还是我大夏的心腹之患。孤加封你为将军,并要你带领古国内的将士们与孤一并赶往北境防线。此为你成就功勋的大好时机,更是令诸王向你这个日后继承古王之人由此心服的绝佳时刻。至于日后的封赏到底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幽毖一语言出,陈基立即顿悟。当即跪倒在地,臣服道:“微臣愿随王上出征,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幽毖点头,心中由此暗喜。 这正是“东夷祸患初方定,又起兵戈向北狼”。预知此番兴兵,双方又当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198章 兵指北境 却说幽毖对陈基收方有度,以日后古王为饵,引得陈基心中欢愉、效以死命。 对于陈基的心思,幽毖何尝不了如指掌。他是大夏旧臣,又是曾经蒋冲身边的得力干将。既有将才,更兼足智多谋。曾经鄒融发动‘本愿寺之变’,蒋冲尚且授首。诸人之中,唯独陈基早有预料躲过大劫。如今平定古国,陈基又在各地相应成就了大功。 似若此等人才,幽毖正当收为己用。更兼陈基掌握古国夏臣之心,得他一人便如同得了整个的古国。幽毖这才设计,使陈基以此效以死命。如今古国已灭,夏朝后方再无忧患。幽毖因此决策,便开始筹备兵发北狼的大事。 开元三十四年,夏神凤元年三月。幽毖亲率大军自东夷而出,尽起朝中古、靖两地之兵,合计六万余众。以大将陈基、牧弈、苏牧为大将,就此直插本国北方边陲而来。 此时的夏国边陲,天河以南的防垒早已建成。 自从收到幽毖的书信,召集来各部藩王的吕戌便已在赶到边陲之地的第一时间接管了北部边陲的军权。更兼夏朝在东夷大胜,古国由此灭亡的消息传遍各地。各路藩王闻讯,尽相惊惧。 他们原本因为幽毖的年少,对他心中怀有轻视。不想此番幽毖竟然一举而成,竟完成了大夏之前两位先王都没有完成的大事。心中萌生敬服之余,也对幽毖的才略有了崭新的认知。 很多在吕戌劝慰之下有意推脱的藩王,此番也因为幽毖在古国大胜的关系,再度驱兵而来。可以说古国的这一场战争,对于幽毖来讲无疑是名利双收的。既解决了大夏内部的肘腋之患,也让原本因为先王子储的失误而导致在诸藩王之间对大夏产生的异心和间隙,就此荡然无存了。 当幽毖率领两国之兵再度回归天河防线的时候,吕戌与诸藩王几乎出关十里相迎。场面恢宏而庞大,甚至超越了曾经身为大夏开国之主矶子的威风。而幽毖并没有因此放纵自己,反而对于接见自己的各路藩王仍旧礼敬有加。由此大夏国中众心合一,同仇敌忾的都将各自手中的剑锋直指如今已经抵达天河以北的北狼大军。 幽毖兵出迅雷覆灭古国的事情,此时的狼族也已经尽数了然。 身为狼主的萨日勒率领大军虽然在北境势如破竹,但如今形势的逆转无疑也让他心中焦虑。古国的灭亡与鄒融的授首,无疑让身处在北漠的狼族丢失了一颗制衡住大夏重要的棋子。 昔日联盟不攻自破的同时,如今的形势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幽毖看似年少,实有大才。古国素来都是夏朝的肘腋之患,甚至让曾经的两代国主都束手无策。然而就是这样一颗难拔的钉子,居然让年纪轻轻的幽毖就这样拔去了。如今的大夏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而我们的部落也必须因此而面临整个大夏的倾国之兵。如今的形势,对我们恐怕极其不利啊。” 朝会中,萨日勒再度聚集部落中的股肱之臣以此商讨决策。 驼陀道:“依我之见,大王也不用太过于忧虑了。幽毖年少却有雄才,但鄒融之败只怕轻敌更多一些。毕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胆略和手段的。如今古国虽然被大夏覆灭了,但我们狼族却不是古国。更兼此番又天河据守险要,我料幽毖便有雄军十万,也不敢轻易来犯。” “嗯,我认为我们还是需要心提防一点的好。” 驼陀的话才刚刚说完,身为狼族部落智囊的蒙丹便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众人的目光骤然聚焦,同时也注意到此时的蒙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泰然自若,而是第一次变得目光阴沉、义正言辞了起来。 “在军师看来,幽毖一战而下古国,就那么让你感到畏惧吗?” “不是畏惧,而是可怕。” 面对驼陀的不以为然,蒙丹很快就做出了严肃的纠正。看着蒙丹如此阴沉的脸,就连身为狼主的萨日勒都有些心中打鼓。 “形势的严峻和危机都是有的,但要说幽毖可怕,恐怕不至于吧。” “大王还是尽可能的心谨慎为好。”蒙丹以此劝慰:“这个幽毖,我认为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能用那么短的时间收复已经被鄒融完全掌握了政权的古国,并且大胆在自己兵力虚弱的时候选择出兵,可见他的胆略绝非常人可比。这个人和子储完全不一样,堪为我们狼族的第一祸患。” “既是祸患,将他除了便好。就算军师您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但我们也该有所决策吧。” 大帐之中,立即响起一个女人洪亮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而有所偏移。说话的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一举拿下壤平、段安两地守将的狼女花魁郭不疑。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眉头微蹙。 萨日勒便问道:“将军既然豪言,莫非心中已经有了什么应敌对策了吗?” 郭不疑起身拜首,言道:“军师适才所言,我已心中明了。今幽毖一战而下古国,确实能为不。单以胆略来说,就配得上成为我狼族的心腹大患。便既不是,此人如今的存在想必也已经引起了我军不的恐慌。我们若只是坐以待毙,就算日后有和大夏开战的机会,只怕将士们也会心生怯意。既然如今我们狼族所虑的就是这个人,那我们不妨就直接将他除去了。如此一来,既可以振奋我狼族军心,也可以让我们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如此行事,岂非一举两得吗?” 萨日勒苦笑,叹道:“话虽如此,但如何那么容易呢?” 蒙丹目光阴沉,问道:“郭将军的意思,是打算擒贼擒王,借机行刺吗?” “此计军师认为不行?” 郭不疑一声反问,蒙丹却并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 这正是“前有幽毖彰胆略,今见不疑显果决”。预知郭不疑决策能否被蒙丹采纳,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198章兵指北境 却说幽毖对陈基收方有度,以日后古王为饵,引得陈基心中欢愉、效以死命。 对于陈基的心思,幽毖何尝不了如指掌。他是大夏旧臣,又是曾经蒋冲身边的得力干将。既有将才,更兼足智多谋。曾经鄒融发动‘本愿寺之变’,蒋冲尚且授首。诸人之中,唯独陈基早有预料躲过大劫。如今平定古国,陈基又在各地相应成就了大功。 似若此等人才,幽毖正当收为己用。更兼陈基掌握古国夏臣之心,得他一人便如同得了整个的古国。幽毖这才设计,使陈基以此效以死命。如今古国已灭,夏朝后方再无忧患。幽毖因此决策,便开始筹备兵发北狼的大事。 开元三十四年,夏神凤元年三月。幽毖亲率大军自东夷而出,尽起朝中古、靖两地之兵,合计六万余众。以大将陈基、牧弈、苏牧为大将,就此直插本国北方边陲而来。 此时的夏国边陲,天河以南的防垒早已建成。 自从收到幽毖的书信,召集来各部藩王的吕戌便已在赶到边陲之地的第一时间接管了北部边陲的军权。更兼夏朝在东夷大胜,古国由此灭亡的消息传遍各地。各路藩王闻讯,尽相惊惧。 他们原本因为幽毖的年少,对他心中怀有轻视。不想此番幽毖竟然一举而成,竟完成了大夏之前两位先王都没有完成的大事。心中萌生敬服之余,也对幽毖的才略有了崭新的认知。 很多在吕戌劝慰之下有意推脱的藩王,此番也因为幽毖在古国大胜的关系,再度驱兵而来。可以说古国的这一场战争,对于幽毖来讲无疑是名利双收的。既解决了大夏内部的肘腋之患,也让原本因为先王子储的失误而导致在诸藩王之间对大夏产生的异心和间隙,就此荡然无存了。 当幽毖率领两国之兵再度回归天河防线的时候,吕戌与诸藩王几乎出关十里相迎。场面恢宏而庞大,甚至超越了曾经身为大夏开国之主矶子的威风。而幽毖并没有因此放纵自己,反而对于接见自己的各路藩王仍旧礼敬有加。由此大夏国中众心合一,同仇敌忾的都将各自手中的剑锋直指如今已经抵达天河以北的北狼大军。 幽毖兵出迅雷覆灭古国的事情,此时的狼族也已经尽数了然。 身为狼主的萨日勒率领大军虽然在北境势如破竹,但如今形势的逆转无疑也让他心中焦虑。古国的灭亡与鄒融的授首,无疑让身处在北漠的狼族丢失了一颗制衡住大夏重要的棋子。 昔日联盟不攻自破的同时,如今的形势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幽毖看似年少,实有大才。古国素来都是夏朝的肘腋之患,甚至让曾经的两代国主都束手无策。然而就是这样一颗难拔的钉子,居然让年纪轻轻的幽毖就这样拔去了。如今的大夏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而我们的部落也必须因此而面临整个大夏的倾国之兵。如今的形势,对我们恐怕极其不利啊。” 朝会中,萨日勒再度聚集部落中的股肱之臣以此商讨决策。 驼陀道:“依我之见,大王也不用太过于忧虑了。幽毖年少却有雄才,但鄒融之败只怕轻敌更多一些。毕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胆略和手段的。如今古国虽然被大夏覆灭了,但我们狼族却不是古国。更兼此番又天河据守险要,我料幽毖便有雄军十万,也不敢轻易来犯。” “嗯,我认为我们还是需要小心提防一点的好。” 驼陀的话才刚刚说完,身为狼族部落智囊的蒙丹便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众人的目光骤然聚焦,同时也注意到此时的蒙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泰然自若,而是第一次变得目光阴沉、义正言辞了起来。 “在军师看来,幽毖一战而下古国,就那么让你感到畏惧吗?” “不是畏惧,而是可怕。” 面对驼陀的不以为然,蒙丹很快就做出了严肃的纠正。看着蒙丹如此阴沉的脸,就连身为狼主的萨日勒都有些心中打鼓。 “形势的严峻和危机都是有的,但要说幽毖可怕,恐怕不至于吧。” “大王还是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为好。”蒙丹以此劝慰:“这个幽毖,我认为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能用那么短的时间收复已经被鄒融完全掌握了政权的古国,并且大胆在自己兵力虚弱的时候选择出兵,可见他的胆略绝非常人可比。这个人和子储完全不一样,堪为我们狼族的第一祸患。” “既是祸患,将他除了便好。就算军师您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但我们也该有所决策吧。” 大帐之中,立即响起一个女人洪亮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而有所偏移。说话的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一举拿下壤平、段安两地守将的狼女花魁郭不疑。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眉头微蹙。 萨日勒便问道:“将军既然豪言,莫非心中已经有了什么应敌对策了吗?” 郭不疑起身拜首,言道:“军师适才所言,我已心中明了。今幽毖一战而下古国,确实能为不小。单以胆略来说,就配得上成为我狼族的心腹大患。便既不是,此人如今的存在想必也已经引起了我军不小的恐慌。我们若只是坐以待毙,就算日后有和大夏开战的机会,只怕将士们也会心生怯意。既然如今我们狼族所虑的就是这个人,那我们不妨就直接将他除去了。如此一来,既可以振奋我狼族军心,也可以让我们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如此行事,岂非一举两得吗?” 萨日勒苦笑,叹道:“话虽如此,但如何那么容易呢?” 蒙丹目光阴沉,问道:“郭将军的意思,是打算擒贼擒王,借机行刺吗?” “此计军师认为不行?” 郭不疑一声反问,蒙丹却并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 这正是“前有幽毖彰胆略,今见不疑显果决”。预知郭不疑决策能否被蒙丹采纳,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00章 忠言逆耳 听到郭不疑最后的话,蒙丹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再度开口。 “你……似乎很了解幽毖的样子。” “了解谈不上,形势所迫罢了。”郭不疑含笑:“大夏与我部各拒天河僵持,只怕如今也不想打这场战争。虽然他们佣兵十万,但每日开支和军需供给也相对应变得极为庞大。此役对大夏当取速战之道,但天河阻绝,夏军亦不敢轻易而渡。一旦轻渡,我部背水而击。夏军纵然庞大,必然死伤惨重。但若要让出天河,无异于将国都暴露在我们狼族的面前。此番形势虽然对我们不利,但对于大夏也无疑是进退两难的。军师若以我计行事,我军尽数退往屠苏坚壁清野。夏军便既渡河,亦不会轻易冒进。毕竟幽毖不是子储,此时的夏朝前后莅临几次庞大的战役也需要及时做出休养。更兼我们将新得三地的物资、民众尽数迁走,他们便更加没有了立足与进攻的本钱。届时以得胜为名、清军而退,无疑也是对他们来讲最好的选择啊。” 不得不承认,年轻的郭不疑对形势的分析极其到位。蒙丹虽然始终都没有发表自己心中的看法,但他无疑就像郭不疑说的那样,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与她一样的想法。 “这个姑娘真是了不得,只怕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狼族内部的又一位股肱之臣啊。她的远见和胆略,甚至超过了我和驼陀。我部能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实在是我们狼族莫大的福分啊。” 蒙丹心中这样想,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既已和郭不疑就此商定,蒙丹便来寻萨日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萨日勒对于暗杀之计本就犹豫,听了蒙丹的话,迫于形势的他只能选择姑且试一试。然而这只是个引子,或许就像郭不疑设计的那样,提前准备后方的安置或许才是最为关键的所在。 蒙丹好言劝慰,萨日勒最终表示了认同。 他一面配合着郭不疑的暗杀行动,另一面也遣人到后方提前安排大事。 就这样,消息立即传开。而身处在天河以南新建防垒处的夏军,无疑也已经得到了狼族即将行刺的消息。吕戌闻讯,便来告知幽毖。幽毖也不耽误,立即在大营内召集诸王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少时会散,诸王各自退去,唯独吕戌留在大帐之中。 幽毖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命人烫了酒,两个人就地洽谈。 “诸人皆去,唯独大长老久站不退,莫非此番另有什么高论要和我说吗?” 吕戌淡然含笑,言道:“非臣妄自揣度,只怕此番狼族暗杀不过只是借故而动罢了。” “哦?” 幽毖故作仪态,询问其中缘故。 吕戌道:“若是真要刺杀王上,这样的行动只怕不会如此张扬。今番毫不隐晦,只怕另有隐情。臣料彼军与我僵持,已有退意。今番此举,不过虚张声势。” 幽毖故作惊状,言道:“既如此,我们何必又召集诸王会议呢?如此劳师动众的加强守卫,岂不一番徒劳吗?” 吕戌轻轻摇头,回应道:“事虽如此,也要以防万一。倘若虚假之中忽来一真,大王岂不性命堪忧吗?” 幽毖点头。 “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当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只是孤王不明白,大长老何以断定狼族已有退兵之意?” 吕戌道:“彼军与我久持,恐也知我大夏用意。今双方各有损耗,不如各自罢兵。我料彼军撤退,必然尽弃三地并迁民众一同归于屠苏。三地空旷,我军得来也无益处。现几番用兵,我大夏各国也已军心疲惫。纵有兵力,量我国都辎重也已不能久持各军支用。微臣之意,不若顺从了彼军而去。如今国都无人,万民恐有哗变。臣先向王上请辞回国中安抚民众,另外调集军资以备不时之需。王上既在前番孤身能定古国,想必军中大事皆可决断。臣临去之时只有一件事不放心,故而不得不向王上嘱托一番。” 幽毖点头,询问道:“国中大事为重,大长老理当先行。如今军中大事,孤王自有裁处。但不知大长老担忧何事,说了与孤知道。但凡孤能够做得到的,定然依从。” 吕戌道:“狼族此番用谋,八成已有退兵之意。便是退去,王上只可佯装不知。待得彼军退进,便可安抚遣散诸王回国。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天河以南的防垒不能撤军。当以此为北境边防所在,派遣大将予以驻守为上。” 幽毖从其言,问道:“不知军中将领,谁可担当此任?” 吕戌道:“以臣之见,牧弈可谓重任。” 幽毖点头,准其请。 吕戌又道:“来日狼族尽退,王上且不可率军追赶。狼族虽然是部,但部下能征惯战之将多矣。更兼谋士蒙丹极通谋略,善于用兵。彼军退而我军若其追赶,必遭大败。此事兹事体大,王上不可不查。” 幽毖欣然许诺,回应道:“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来日他若退去,我不派遣人去追便是了。” 嘴上虽然应允,心中却另有打算。 吕戌不知幽毖心中所想,于是就此告退。次日起行归国安排诸事,幽毖率众亲自送行。 放下吕戌归国暂且不提,单道幽毖由此掌握了大权,便按照吕戌之前的吩咐在军中日夜加强守卫。狼族闻讯,自知幽毖已经得到了消息。郭不疑由此暗中见了蒙丹,言事已成就,此番可以退去。 蒙丹从其言,就此报知狼主萨日勒。言夏军守卫森严,行刺恐怕不成。更兼彼军厉兵秣马,一旦尽起渡河,我军恐有倾覆之险。与其届时受阻,不若眼下便先退去。 萨日勒无奈,又闻后方调度已成。一番权衡利弊,最终决议撤军。蒙丹大喜,告知郭不疑。郭不疑道:“大王纵然答应撤军,夏国那边也需防备。军师率众先行,我自断后。大夏若引兵追赶,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蒙丹大喜,从其言。 这正是“一番设计巧安排,为求万全免祸生”。预知狼族撤军顺利与否,大夏幽毖这边又当有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201章 陈基请缨 却说狼族借机撤军,早就有密探报知幽毖。 幽毖闻讯,心中暗喜。于是就此暗中在各营散布消息,言狼族借故逃窜而去。时不出一日,果然得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这一日幽毖正在自己的大营之中,忽听得军卒来报,言陈基急匆匆的要见王上。 幽毖暗笑,心道:“我就知道他会按耐不住,果然来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脸上却仍旧一副泰然般的模样。 “出去回报他,就说我现在有事不见任何人。下午点卯聚将之时,只让他来便是。” 军卒应命而去,就此告知陈基。陈基无奈,只得暂退。 时过下午,幽毖便依前言点卯聚将。诸王众将之中,陈基果然第一个先到。幽毖暗中观察,已经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急切之色。自己心中暗喜之余,脸上仍旧不做任何举动。少时诸王众将尽到,幽毖遂与众人说了狼族借故退去之事。 为了不让吕戌起疑,幽毖当着众人的面先封了牧弈为北境边防的守将,之后便向诸王言明吕戌的决策,有意遣散诸王。然而诸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坐在下垂手的陈基已经按耐不住。 “王上,此事我有异议。” 幽毖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陈将军还有何话说?” 陈基道:“狼族败退而走,岂非是我朝覆灭敌人莫大的良机吗?” 幽毖心中了然,嘴上却劝慰道:“狼族无故退去,只恐其中有诈。更兼我大夏此番国力虽盛,但毕竟早已久战疲惫。现国中军资不足、粮库已空,实不堪与漠北久持。故而依我之见,且容他些时日。待得我朝厉兵秣马、粮草齐备之时,再与他计较尚未迟晚。” 闻听幽毖所言,陈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心中琐事,无疑与在座诸王各有不同。此番随同幽毖前来,只为建立功勋。只有这样,他才能依照幽毖之前的所说,真正的继承古王的位置。眼下虽随军来,却寸功为立便要收兵。届时幽毖若以此为说辞,自己成为新一任古王的宏愿岂不就此化为泡影了吗? 陈基由此不甘,心中道:“便是覆灭不了狼族,我也要在此番斩将夺得头功不可。现古国王权只在我反掌之间,岂可轻易便这样的放手了呢?” 想到这里,陈基决定再向幽毖争取一下。 于是跪倒在地,上前叩首,言道:“王上心思,微臣尽知。然狼族前番无故掠我疆土,更害先王因此殡天。臣受我朝厚恩,无一时不思报效王上。今愿率本部军马提兵追赶,誓要灭尽狼族、除我夏朝心腹大患。如若不胜,臣甘愿以死殉国。” 言毕当着群臣与诸王的面连连叩首,以示挚诚与决心。 幽毖见时机成熟,便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亲自将陈基搀扶而起。他心中虽然暗喜,但脸上却露出无奈之色。 “卿之忠心,孤王如何不知?只是大长老临去之时曾经有言在先,孤已经答应不去追赶。今若违背,只恐负了先前之约。更何况眼下国中军资、粮草不足,实在不宜再行调动。更何况诸路大军皆已久站疲惫,卿前番也为平定古国立下不世之功,为今孤王又怎么能够舍得卿独自冒险呢?” 闻听幽毖所言,陈基再度稽首,言道:“王上心中担忧,微臣已然尽知。此番兴兵,皆微臣之意,与帐中诸将藩王无关。军资损耗,微臣足可自处。只求王上成全,令臣出兵克敌。狼族野心勃勃,此番若是将他放纵了。来日崛起,恐又生出祸患来了。此与我朝不利,还望王上准臣所请。” 幽毖难决,以此环首帐中群臣。 苏牧出班,谏言道:“大长老既然曾经有言在先,王上既然答应了,恐怕此时不宜反悔。更兼北境凶险,以微臣之言,不如遵从大长老曾经决策。以免损兵折将,再生枝节为好。” 幽毖点头,言道:“此言的确有理。”随即转首陈基,言道:“非孤不令将军去,实乃帐中诸将之意。” 听闻幽毖这么说,陈基便喝苏牧道:“靖王此言,只恐为了一己私利,不知可为国事着想过?” 苏牧大惊,反问道:“我坦言己见,如何却说我为了一己之私?” 陈基冷笑,言道:“具体为何,只怕靖王心中自己清楚。我为国事不惜己身,靖王何以这般阻挠?莫非鄒融、茂都皆被王上与我所灭,靖王只恐我再立功勋,日后和你齐位而居,以此构成了对你的威胁吗?” “这,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的?” 苏牧不觉惊惶,幽毖随即拦阻。 “好了好了,陈将军也是立功心切。靖王虽然说的在理,此番料也拦他不住。” 一语言毕,便有转向陈基。 “将军既执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拦。” 于是唤来侍从取酒,当着群臣的面为陈基践行。 “将军为我大夏国事,忠勇可嘉。只是北境凶险,将军万事需当心。若有不便,即可回返便可。切勿逞强,害了一世英名。” 陈基从其言,就此饮了酒,傲然离帐而去。 苏牧一声叹息,问道:“王上既已答允了大长老,如今何不阻拦他?” 幽毖故作难态,言道:“非孤不加阻拦,聚将之时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陈基秉性如此,量谁能拦得住的?更兼孤认为他说得也没什么错,狼族此番若去,日后定然也是我大夏的肘腋之患。既如此,且不妨让他去试试。便是不成,以陈基的处事能力来讲,回归而来只怕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 “行了,此事便到这里吧。”幽毖打断了苏牧的话:“靖王前番助我拿下了古国,如今又来相助实在辛苦。不若权且退去休息,陈基那边我自然会派兵接应他,无需靖王挂怀。” 闻听幽毖所言,苏牧不敢再说。于是与诸王群臣一样,就此拱手退下。 幽毖望着他们相继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道:“似如此,只怕陈基无有复归之日。古国既为我亲手所灭,大权岂能再交付到他人手中?还有你们,早晚会和他今日的下场一样。曾经迫于形势的封王之权,孤早晚都要将它们一一收回的。想我大夏建立不易,又岂可因此和你们平分?此番我便拿古国开刀,先除了陈基这心头大患,之后在和你们慢慢计较。” 幽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决策,而放纵狼族以此北去,无疑也是别有用心的。就像他和鄒融坦言的那样,要创造一个崭新并且绝对一统的天下。而一场在大夏国中暗潮涌动的战争,也由此在静默中悄然孕育并拉开了崭新的帷幕。 这正是“若非形势迫眉睫,安使诸王分夏朝”。预知幽毖行事怎样,夏朝命运又当作何逆转?且看下文。 第200章忠言逆耳 听到郭不疑最后的话,蒙丹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再度开口。 “你……似乎很了解幽毖的样子。” “了解谈不上,形势所迫罢了。”郭不疑含笑:“大夏与我部各拒天河僵持,只怕如今也不想打这场战争。虽然他们佣兵十万,但每日开支和军需供给也相对应变得极为庞大。此役对大夏当取速战之道,但天河阻绝,夏军亦不敢轻易而渡。一旦轻渡,我部背水而击。夏军纵然庞大,必然死伤惨重。但若要让出天河,无异于将国都暴露在我们狼族的面前。此番形势虽然对我们不利,但对于大夏也无疑是进退两难的。军师若以我计行事,我军尽数退往屠苏坚壁清野。夏军便既渡河,亦不会轻易冒进。毕竟幽毖不是子储,此时的夏朝前后莅临几次庞大的战役也需要及时做出休养。更兼我们将新得三地的物资、民众尽数迁走,他们便更加没有了立足与进攻的本钱。届时以得胜为名、清军而退,无疑也是对他们来讲最好的选择啊。” 不得不承认,年轻的郭不疑对形势的分析极其到位。蒙丹虽然始终都没有发表自己心中的看法,但他无疑就像郭不疑说的那样,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与她一样的想法。 “这个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只怕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狼族内部的又一位股肱之臣啊。她的远见和胆略,甚至超过了我和驼陀。我部能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实在是我们狼族莫大的福分啊。” 蒙丹心中这样想,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既已和郭不疑就此商定,蒙丹便来寻萨日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萨日勒对于暗杀之计本就犹豫,听了蒙丹的话,迫于形势的他只能选择姑且试一试。然而这只是个引子,或许就像郭不疑设计的那样,提前准备后方的安置或许才是最为关键的所在。 蒙丹好言劝慰,萨日勒最终表示了认同。 他一面配合着郭不疑的暗杀行动,另一面也遣人到后方提前安排大事。 就这样,消息立即传开。而身处在天河以南新建防垒处的夏军,无疑也已经得到了狼族即将行刺的消息。吕戌闻讯,便来告知幽毖。幽毖也不耽误,立即在大营内召集诸王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少时会散,诸王各自退去,唯独吕戌留在大帐之中。 幽毖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命人烫了酒,两个人就地洽谈。 “诸人皆去,唯独大长老久站不退,莫非此番另有什么高论要和我说吗?” 吕戌淡然含笑,言道:“非臣妄自揣度,只怕此番狼族暗杀不过只是借故而动罢了。” “哦?” 幽毖故作仪态,询问其中缘故。 吕戌道:“若是真要刺杀王上,这样的行动只怕不会如此张扬。今番毫不隐晦,只怕另有隐情。臣料彼军与我僵持,已有退意。今番此举,不过虚张声势。” 幽毖故作惊状,言道:“既如此,我们何必又召集诸王会议呢?如此劳师动众的加强守卫,岂不一番徒劳吗?” 吕戌轻轻摇头,回应道:“事虽如此,也要以防万一。倘若虚假之中忽来一真,大王岂不性命堪忧吗?” 幽毖点头。 “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当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只是孤王不明白,大长老何以断定狼族已有退兵之意?” 吕戌道:“彼军与我久持,恐也知我大夏用意。今双方各有损耗,不如各自罢兵。我料彼军撤退,必然尽弃三地并迁民众一同归于屠苏。三地空旷,我军得来也无益处。现几番用兵,我大夏各国也已军心疲惫。纵有兵力,量我国都辎重也已不能久持各军支用。微臣之意,不若顺从了彼军而去。如今国都无人,万民恐有哗变。臣先向王上请辞回国中安抚民众,另外调集军资以备不时之需。王上既在前番孤身能定古国,想必军中大事皆可决断。臣临去之时只有一件事不放心,故而不得不向王上嘱托一番。” 幽毖点头,询问道:“国中大事为重,大长老理当先行。如今军中大事,孤王自有裁处。但不知大长老担忧何事,说了与孤知道。但凡孤能够做得到的,定然依从。” 吕戌道:“狼族此番用谋,八成已有退兵之意。便是退去,王上只可佯装不知。待得彼军退进,便可安抚遣散诸王回国。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天河以南的防垒不能撤军。当以此为北境边防所在,派遣大将予以驻守为上。” 幽毖从其言,问道:“不知军中将领,谁可担当此任?” 吕戌道:“以臣之见,牧弈可谓重任。” 幽毖点头,准其请。 吕戌又道:“来日狼族尽退,王上且不可率军追赶。狼族虽然是小部,但部下能征惯战之将多矣。更兼谋士蒙丹极通谋略,善于用兵。彼军退而我军若其追赶,必遭大败。此事兹事体大,王上不可不查。” 幽毖欣然许诺,回应道:“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来日他若退去,我不派遣人去追便是了。” 嘴上虽然应允,心中却另有打算。 吕戌不知幽毖心中所想,于是就此告退。次日起行归国安排诸事,幽毖率众亲自送行。 放下吕戌归国暂且不提,单道幽毖由此掌握了大权,便按照吕戌之前的吩咐在军中日夜加强守卫。狼族闻讯,自知幽毖已经得到了消息。郭不疑由此暗中见了蒙丹,言事已成就,此番可以退去。 蒙丹从其言,就此报知狼主萨日勒。言夏军守卫森严,行刺恐怕不成。更兼彼军厉兵秣马,一旦尽起渡河,我军恐有倾覆之险。与其届时受阻,不若眼下便先退去。 萨日勒无奈,又闻后方调度已成。一番权衡利弊,最终决议撤军。蒙丹大喜,告知郭不疑。郭不疑道:“大王纵然答应撤军,夏国那边也需防备。军师率众先行,我自断后。大夏若引兵追赶,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蒙丹大喜,从其言。 这正是“一番设计巧安排,为求万全免祸生”。预知狼族撤军顺利与否,大夏幽毖这边又当有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200章忠言逆耳 听到郭不疑最后的话,蒙丹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再度开口。 “你……似乎很了解幽毖的样子。” “了解谈不上,形势所迫罢了。”郭不疑含笑:“大夏与我部各拒天河僵持,只怕如今也不想打这场战争。虽然他们佣兵十万,但每日开支和军需供给也相对应变得极为庞大。此役对大夏当取速战之道,但天河阻绝,夏军亦不敢轻易而渡。一旦轻渡,我部背水而击。夏军纵然庞大,必然死伤惨重。但若要让出天河,无异于将国都暴露在我们狼族的面前。此番形势虽然对我们不利,但对于大夏也无疑是进退两难的。军师若以我计行事,我军尽数退往屠苏坚壁清野。夏军便既渡河,亦不会轻易冒进。毕竟幽毖不是子储,此时的夏朝前后莅临几次庞大的战役也需要及时做出休养。更兼我们将新得三地的物资、民众尽数迁走,他们便更加没有了立足与进攻的本钱。届时以得胜为名、清军而退,无疑也是对他们来讲最好的选择啊。” 不得不承认,年轻的郭不疑对形势的分析极其到位。蒙丹虽然始终都没有发表自己心中的看法,但他无疑就像郭不疑说的那样,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与她一样的想法。 “这个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只怕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狼族内部的又一位股肱之臣啊。她的远见和胆略,甚至超过了我和驼陀。我部能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实在是我们狼族莫大的福分啊。” 蒙丹心中这样想,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既已和郭不疑就此商定,蒙丹便来寻萨日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萨日勒对于暗杀之计本就犹豫,听了蒙丹的话,迫于形势的他只能选择姑且试一试。然而这只是个引子,或许就像郭不疑设计的那样,提前准备后方的安置或许才是最为关键的所在。 蒙丹好言劝慰,萨日勒最终表示了认同。 他一面配合着郭不疑的暗杀行动,另一面也遣人到后方提前安排大事。 就这样,消息立即传开。而身处在天河以南新建防垒处的夏军,无疑也已经得到了狼族即将行刺的消息。吕戌闻讯,便来告知幽毖。幽毖也不耽误,立即在大营内召集诸王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少时会散,诸王各自退去,唯独吕戌留在大帐之中。 幽毖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命人烫了酒,两个人就地洽谈。 “诸人皆去,唯独大长老久站不退,莫非此番另有什么高论要和我说吗?” 吕戌淡然含笑,言道:“非臣妄自揣度,只怕此番狼族暗杀不过只是借故而动罢了。” “哦?” 幽毖故作仪态,询问其中缘故。 吕戌道:“若是真要刺杀王上,这样的行动只怕不会如此张扬。今番毫不隐晦,只怕另有隐情。臣料彼军与我僵持,已有退意。今番此举,不过虚张声势。” 幽毖故作惊状,言道:“既如此,我们何必又召集诸王会议呢?如此劳师动众的加强守卫,岂不一番徒劳吗?” 吕戌轻轻摇头,回应道:“事虽如此,也要以防万一。倘若虚假之中忽来一真,大王岂不性命堪忧吗?” 幽毖点头。 “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当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只是孤王不明白,大长老何以断定狼族已有退兵之意?” 吕戌道:“彼军与我久持,恐也知我大夏用意。今双方各有损耗,不如各自罢兵。我料彼军撤退,必然尽弃三地并迁民众一同归于屠苏。三地空旷,我军得来也无益处。现几番用兵,我大夏各国也已军心疲惫。纵有兵力,量我国都辎重也已不能久持各军支用。微臣之意,不若顺从了彼军而去。如今国都无人,万民恐有哗变。臣先向王上请辞回国中安抚民众,另外调集军资以备不时之需。王上既在前番孤身能定古国,想必军中大事皆可决断。臣临去之时只有一件事不放心,故而不得不向王上嘱托一番。” 幽毖点头,询问道:“国中大事为重,大长老理当先行。如今军中大事,孤王自有裁处。但不知大长老担忧何事,说了与孤知道。但凡孤能够做得到的,定然依从。” 吕戌道:“狼族此番用谋,八成已有退兵之意。便是退去,王上只可佯装不知。待得彼军退进,便可安抚遣散诸王回国。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天河以南的防垒不能撤军。当以此为北境边防所在,派遣大将予以驻守为上。” 幽毖从其言,问道:“不知军中将领,谁可担当此任?” 吕戌道:“以臣之见,牧弈可谓重任。” 幽毖点头,准其请。 吕戌又道:“来日狼族尽退,王上且不可率军追赶。狼族虽然是小部,但部下能征惯战之将多矣。更兼谋士蒙丹极通谋略,善于用兵。彼军退而我军若其追赶,必遭大败。此事兹事体大,王上不可不查。” 幽毖欣然许诺,回应道:“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来日他若退去,我不派遣人去追便是了。” 嘴上虽然应允,心中却另有打算。 吕戌不知幽毖心中所想,于是就此告退。次日起行归国安排诸事,幽毖率众亲自送行。 放下吕戌归国暂且不提,单道幽毖由此掌握了大权,便按照吕戌之前的吩咐在军中日夜加强守卫。狼族闻讯,自知幽毖已经得到了消息。郭不疑由此暗中见了蒙丹,言事已成就,此番可以退去。 蒙丹从其言,就此报知狼主萨日勒。言夏军守卫森严,行刺恐怕不成。更兼彼军厉兵秣马,一旦尽起渡河,我军恐有倾覆之险。与其届时受阻,不若眼下便先退去。 萨日勒无奈,又闻后方调度已成。一番权衡利弊,最终决议撤军。蒙丹大喜,告知郭不疑。郭不疑道:“大王纵然答应撤军,夏国那边也需防备。军师率众先行,我自断后。大夏若引兵追赶,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蒙丹大喜,从其言。 这正是“一番设计巧安排,为求万全免祸生”。预知狼族撤军顺利与否,大夏幽毖这边又当有何动作?且看下文。 第201章陈基请缨 却说狼族借机撤军,早就有密探报知幽毖。 幽毖闻讯,心中暗喜。于是就此暗中在各营散布消息,言狼族借故逃窜而去。时不出一日,果然得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这一日幽毖正在自己的大营之中,忽听得军卒来报,言陈基急匆匆的要见王上。 幽毖暗笑,心道:“我就知道他会按耐不住,果然来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脸上却仍旧一副泰然般的模样。 “出去回报他,就说我现在有事不见任何人。下午点卯聚将之时,只让他来便是。” 军卒应命而去,就此告知陈基。陈基无奈,只得暂退。 时过下午,幽毖便依前言点卯聚将。诸王众将之中,陈基果然第一个先到。幽毖暗中观察,已经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急切之色。自己心中暗喜之余,脸上仍旧不做任何举动。少时诸王众将尽到,幽毖遂与众人说了狼族借故退去之事。 为了不让吕戌起疑,幽毖当着众人的面先封了牧弈为北境边防的守将,之后便向诸王言明吕戌的决策,有意遣散诸王。然而诸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坐在下垂手的陈基已经按耐不住。 “王上,此事我有异议。” 幽毖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陈将军还有何话说?” 陈基道:“狼族败退而走,岂非是我朝覆灭敌人莫大的良机吗?” 幽毖心中了然,嘴上却劝慰道:“狼族无故退去,只恐其中有诈。更兼我大夏此番国力虽盛,但毕竟早已久战疲惫。现国中军资不足、粮库已空,实不堪与漠北久持。故而依我之见,且容他些时日。待得我朝厉兵秣马、粮草齐备之时,再与他计较尚未迟晚。” 闻听幽毖所言,陈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心中琐事,无疑与在座诸王各有不同。此番随同幽毖前来,只为建立功勋。只有这样,他才能依照幽毖之前的所说,真正的继承古王的位置。眼下虽随军来,却寸功为立便要收兵。届时幽毖若以此为说辞,自己成为新一任古王的宏愿岂不就此化为泡影了吗? 陈基由此不甘,心中道:“便是覆灭不了狼族,我也要在此番斩将夺得头功不可。现古国王权只在我反掌之间,岂可轻易便这样的放手了呢?” 想到这里,陈基决定再向幽毖争取一下。 于是跪倒在地,上前叩首,言道:“王上心思,微臣尽知。然狼族前番无故掠我疆土,更害先王因此殡天。臣受我朝厚恩,无一时不思报效王上。今愿率本部军马提兵追赶,誓要灭尽狼族、除我夏朝心腹大患。如若不胜,臣甘愿以死殉国。” 言毕当着群臣与诸王的面连连叩首,以示挚诚与决心。 幽毖见时机成熟,便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亲自将陈基搀扶而起。他心中虽然暗喜,但脸上却露出无奈之色。 “卿之忠心,孤王如何不知?只是大长老临去之时曾经有言在先,孤已经答应不去追赶。今若违背,只恐负了先前之约。更何况眼下国中军资、粮草不足,实在不宜再行调动。更何况诸路大军皆已久站疲惫,卿前番也为平定古国立下不世之功,为今孤王又怎么能够舍得卿独自冒险呢?” 闻听幽毖所言,陈基再度稽首,言道:“王上心中担忧,微臣已然尽知。此番兴兵,皆微臣之意,与帐中诸将藩王无关。军资损耗,微臣足可自处。只求王上成全,令臣出兵克敌。狼族野心勃勃,此番若是将他放纵了。来日崛起,恐又生出祸患来了。此与我朝不利,还望王上准臣所请。” 幽毖难决,以此环首帐中群臣。 苏牧出班,谏言道:“大长老既然曾经有言在先,王上既然答应了,恐怕此时不宜反悔。更兼北境凶险,以微臣之言,不如遵从大长老曾经决策。以免损兵折将,再生枝节为好。” 幽毖点头,言道:“此言的确有理。”随即转首陈基,言道:“非孤不令将军去,实乃帐中诸将之意。” 听闻幽毖这么说,陈基便喝苏牧道:“靖王此言,只恐为了一己私利,不知可为国事着想过?” 苏牧大惊,反问道:“我坦言己见,如何却说我为了一己之私?” 陈基冷笑,言道:“具体为何,只怕靖王心中自己清楚。我为国事不惜己身,靖王何以这般阻挠?莫非鄒融、茂都皆被王上与我所灭,靖王只恐我再立功勋,日后和你齐位而居,以此构成了对你的威胁吗?” “这,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的?” 苏牧不觉惊惶,幽毖随即拦阻。 “好了好了,陈将军也是立功心切。靖王虽然说的在理,此番料也拦他不住。” 一语言毕,便有转向陈基。 “将军既执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拦。” 于是唤来侍从取酒,当着群臣的面为陈基践行。 “将军为我大夏国事,忠勇可嘉。只是北境凶险,将军万事需当小心。若有不便,即可回返便可。切勿逞强,害了一世英名。” 陈基从其言,就此饮了酒,傲然离帐而去。 苏牧一声叹息,问道:“王上既已答允了大长老,如今何不阻拦他?” 幽毖故作难态,言道:“非孤不加阻拦,聚将之时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陈基秉性如此,量谁能拦得住的?更兼孤认为他说得也没什么错,狼族此番若去,日后定然也是我大夏的肘腋之患。既如此,且不妨让他去试试。便是不成,以陈基的处事能力来讲,回归而来只怕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 “行了,此事便到这里吧。”幽毖打断了苏牧的话:“靖王前番助我拿下了古国,如今又来相助实在辛苦。不若权且退去休息,陈基那边我自然会派兵接应他,无需靖王挂怀。” 闻听幽毖所言,苏牧不敢再说。于是与诸王群臣一样,就此拱手退下。 幽毖望着他们相继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道:“似如此,只怕陈基无有复归之日。古国既为我亲手所灭,大权岂能再交付到他人手中?还有你们,早晚会和他今日的下场一样。曾经迫于形势的封王之权,孤早晚都要将它们一一收回的。想我大夏建立不易,又岂可因此和你们平分?此番我便拿古国开刀,先除了陈基这心头大患,之后在和你们慢慢计较。” 幽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决策,而放纵狼族以此北去,无疑也是别有用心的。就像他和鄒融坦言的那样,要创造一个崭新并且绝对一统的天下。而一场在大夏国中暗潮涌动的战争,也由此在静默中悄然孕育并拉开了崭新的帷幕。 这正是“若非形势迫眉睫,安使诸王分夏朝”。预知幽毖行事怎样,夏朝命运又当作何逆转?且看下文。 第202章 借刀杀人 开元三十四年,夏神凤元年四月。 大夏将军陈基不顾国中群臣反对,面对北归的狼族主动请缨、追击败退之兵。更率古国倾国军兵一万五千众,尽数渡过天河、直取北境。本欲成就大功、以此坐实古王之位,不想北归的狼族早有准备。陈基急功近利,终于半途中伏。狼族女将郭不疑亲自率军,对陈基大军铁壁合围。陈基最终不敌,被郭不疑临阵击斩。所率追击之兵亦无人回还,古族由此兵败尽灭。 狼族由此安然而退,归于漠北屠苏。更烧断山谷栈道,以防夏军乘势来攻。 却说陈基既兵败身死,不久便有消息报入河南大营。幽毖闻讯,心中安泰。然而脸上却乔装出悲痛欲绝之色,不禁泪泣道:“陈将军为国捐躯,此皆我之过也。临去之时,孤便提醒他多加心。不想到了最后,他仍旧还是中了敌军之计。此人是我大夏朝中不可多得的将才,如今身死,实乃断孤一臂膀啊。” 诸将为幽毖真情所感,也都不禁掩面而泣。 正值此时,军卒前来传命,言大长老吕戌已从国都中回返来了。 幽毖闻讯,便率众人出迎。吕戌但见幽毖两眼哭红,不觉询问其中缘故。幽毖也不隐瞒,就此将陈基追击身死之事告知吕戌。 吕戌闻讯,顿足道:“微臣临去之时,是怎么嘱托王上的?如何彼军既退,王上还要派人去追呢?” 幽毖只做伤痛,并不回应。 身边诸位藩王和群臣都在,此时不用幽毖说话,便都出来作证。吕戌闻讯,只能一声叹息。对于幽毖,因此并不怀疑。幽毖面上痛心疾首,心中却暗自欣喜。毕竟国中的军事大权此时虽然被自己掌握,但吕戌毕竟还是国中的大长老。便是前番给他降了级,但怎么说他的威望还是无人能比、不可取代的。 这样的人物,幽毖无疑还用得着。此时要和吕戌彻底翻脸,幽毖认为无疑还不是时候。 “算了,王上也不用过多悲伤。”了解了一切的吕戌,反而来劝幽毖:“陈基性情急躁,死故当然。王上如今坐拥我朝,当以大事为先。现狼族北归,中原正当恢复。似此时机,还需王上与我等群臣相互为应。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修复我大夏历经战乱的创伤啊。” “是,大长老所言极是。” 幽毖点了点头,就此将大权再度交还吕戌手中。 吕戌安抚诸王,并在之后将他们各自遣散回到自己的封地国内。至于天河以南的防垒,吕戌也按照原计划将他交到大将牧弈的手中。幽毖故作疑惑,询问吕戌北境之地却当如何处置。 吕戌道:“北境凶险,狼族此时虽撤,只恐来日复归。今天河以北三地虽然狼族已经尽撤其兵,但毕竟处在平原。那三地我们取之容易,却终究守不住的。” 幽毖问道:“既如此说,大长老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放弃那三块土地了?” 吕戌道:“至少现在应该是这样,毕竟我大夏国中已经空虚。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来讲,无疑让国内尽快的恢复生产和急需才是最重要的。中原尚且不能恢复,空拓北地也无意义。既是这样,那北境三地不如暂且搁置。待得我们夏朝恢复了中原之后,届时再取为时不晚。” 幽毖点头,从其言。 吕戌不禁问道:“王上平定古国,臣闻听那鄒融临死前居然杀了古王闻雍。闻雍既死,闻氏一族已然无人。古国既已立国,此番理当选择他人继承王位才是啊。不知大王心中对此人选,可有什么见解吗?” 幽毖沉吟,因此不答。吕戌见幽毖又异样,故而做出了追问。 幽毖道:“非是我对大长老不敬,只怕我的建议未必能够得到您的许可。” “哦,王上且说来我听听。” 面对幽毖的恳切,吕戌也放下了自己大长老的姿态。幽毖见时机成熟了,于是对吕戌选择了直言不讳。 “不瞒大长老,此番我并不想选择任何人再成为新的古王啊。” “嗯……” 听到幽毖这样说,吕戌只是微微沉吟,似乎并不感觉到半点儿的惊讶。 “那么大王的意思是……” “很简单,古地不再封王。曾经的分封制度,根本就是我们大夏面对严峻的国情所采取的迫于形势的手段而已。这样制度的实行,虽然解决了当时我们国中面临的困境,但也为日后我朝的分崩离析埋下了隐患。先王在位的时候虽然推崇过分封制,但之后也有意想要废除掉它。毕竟诸藩王做大,对我朝的确存在着必要的威胁。他所以拓展北境之地,我想也就是这个原因。他项强大自己,从而对诸藩王进行压制。但只要大权一天不收回到我自己的手中,我认为这样的威胁就始终存在着。鄒融和茂都,我认为就是前车之鉴。” “嗯,很有道理。” 对于幽毖的见解,吕戌无疑是认同的。 幽毖所以和吕戌坦言,就是曾经发动北征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吕戌本人。而具体北征的意义所在,幽毖也从侧面做出过了解。说是拓张大夏的地盘,其实就是当时的吕戌建议子储以此压制诸王的手段而已。 在幽毖看来,吕戌的存在对自己最终意义上的大权独揽其实是存在着威胁的。但即便有威胁,他们却仍旧还有能够达成意见统一的地方。至少对待诸藩王和集权这个方面,他们的见解是完全一致的。 “王上打算进行改革吗?” “嗯,老实说有这个打算。”幽毖点头,但马上他就将话锋做出了转移:“但是具体怎么改,还需要大长老做主才是。” 幽毖态度谦恭,既表示了对于吕戌的尊重,还将责任合理化的推到了吕戌这边。毕竟吕戌此时手握执政大权。主导政治方面的国策改革,无可厚非。幽毖不想让自己成为改革决策的领头人,毕竟对于古国的改革很可能会让诸王之中的敏感者存在危机感。就算危机感在所难免,但身为王上的他无疑并不能将自己推到此次改革行动的风口浪尖上。 权谋如是,这样的做法既合理,又让吕戌无法拒绝与反驳。而智略过人的吕戌也很清楚,那就是如今的自己无疑即将要面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幽毖无疑是吹响这场战争号角的主导者,但自己却是暴露在外的第一执行代理人。 这正是“权谋如是终有道,用人刚柔两相济”。预知鄒融决策怎样,崭新改革又当推进如何?且看下文。 第203章 改革决策 对于幽毖的心思,吕戌无疑是了解的。 他是君王,而自己是臣子。身为臣子,理当有责任和义务为君主分忧。这一点对于吕戌而言,无可厚非。因此吕戌即便察觉到了幽毖的用心,但对于幽毖此番的用意也没有半点儿的质疑。 一起回归国都内的一连几天,吕戌几乎都在为幽毖口中的改革与新政忙碌着。要制定出这样的一份改革或许并不困难,重要的是当以何种适当的理由处理好诸王可能产生的负面情绪。毕竟古国不再设立新王,这样的决策会不会影响到其他各国,老实说这或许才是新政推行出台之后自己最应该担心的事情。 经过吕戌的深思熟虑,幽毖口中的新政,终于在数日之后完成了。 正如幽毖所拟定的计划一样,古国不再设立新王。尽管实质如此,但对外的说辞,吕戌却做出了相对应的改动。其中的“不再设立”,改为了“暂不设立”。理由也很简单,那便是如今的古国之内夏朝内部还没有找到足以担任新古王的合适人选。 这个说辞和理由,无疑都是可以被外界以及诸位藩王所接受的。而正因为此,古国暂时的军政大权便拥有了交给身处王都的中央集权暂且全权负责的理由和动机。 看到这份决策的时候,幽毖表现出了十分满意的态度。 虽然更改的只是一个说辞,但却足以说服诸位藩王并且安抚他们可能因为古国采取的新政而对自己产生的威胁和不安般的情绪。然而即便如此,崭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那便是古国距离夏朝的王都永乐距离实在太远了,中间甚至还横跨了诸个藩王的封邑之地。而这样的局势,也给中央集权针对古地的直属管理造成了相应的困难。 幽毖由此心中担忧,但当他继续向下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这个担忧纯属是多余的。让幽毖不得不承认,吕戌的确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将改革的大权交到吕戌的手中,而吕戌的决策无疑也让幽毖完全没有失望。针对幽毖心中思索的这个困惑,一个崭新的官职也在大夏的王朝由此应运而生。 “节度使?” “对,节度使。” 面对幽毖面对这个崭新官职的疑惑,吕戌表示了浅然但却不失坚韧般的肯定。 “从字面上理解,感觉这个官职倒似乎是个使者一般的人物啊。” “实际上来讲,他的存在也的确就是。”针对幽毖的问题,吕戌给出了这样的回应:“古国没有国主,这就意味着原本一统的古国势必要面临没有统一化的管理。这个节度使的应运而生,无疑就是为了解决管理和统一上的问题。” “哦,有意思。”幽毖轻轻点头:“大长老不妨具体说说看。” 吕戌点头,解释道:“节度使顾名思义,简单来说就是代表我朝下放到管理地区的特派使者。他的指责在于直管事务与监督执行,之后将一切的管理地信息汇报给朝廷并且方便了朝廷对于直管地的管理与加强所用。” 吕戌的解释很简单,而这也让幽毖听的很明白。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节度使不过是代表朝廷出面的一个督察人员而已。他的存在,彻底方便与加强了了朝廷对于所属地的直管能力。吕戌以此为策,用最少的开销和最直接的办法解决了古国地处偏隅距离大夏王都遥远不好管理的难题。 幽毖心中赞许,但他知道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想要治理好古国无疑还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区区的节度使,虽然代表了朝廷,但手中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实权啊。” “正是如此,所以说真正有实权的人还是当地的各处守卫。”吕戌做出了言明:“古国既然不设立国主,那么直接决策的人无疑就变成了各地的守将。尽管他们手中也会拥有不的权力,但相比于之前足以掌控一个国家与封邑般的国主来讲,无疑已经大大削弱了。而节度使的出台,除了代表朝廷加强对于当地的管理之外,无疑也有制衡各地守将的作用。一旦发现问题,他们会及时汇报给朝廷,那么朝廷的中央集权就会做出快速般的反应。而这,就牵扯到了微臣接下来所谋划的另外的一份官职。” 幽毖点头,同时目光也顺着吕戌的改革政策继续看了下去。果然,正如吕戌所说。继“节度使”之后的又一个崭新官职,不禁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国卫府’?!?” “对,因为古国地处东夷的关系。所谓的‘国卫府’,也可以被称之为‘东国卫府’或者‘东国卫’。”吕戌解释道:“他的存在与‘节度使’相互辉映,简单来讲就是完成节度使报告解释之后的执行工作。” 幽毖点头,示意吕戌继续说下去。吕戌会意,由此继续了自己的话。 “根据‘节度使’提供的报告,根据朝廷的指令进行核实、调查、汇报乃至完成最后的执行工作。对于可能出现不法的地方守将予以相应法度上的制裁,这样的人无疑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说‘节度使’是代表朝廷的第一监督代理人的话,那么这个‘国卫府’则是代表朝廷的第一执行人。这两个职位都隶属于朝廷,但后者微臣认为更加不宜被公开。毕竟他是最终的法律裁决与执行者,更兼直属听命于王权。” “朝廷的代表人,监督者与执行者。嗯,老实说很有意思。”听完吕戌改革的全部,幽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深沉般的笑容。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再度问道:“既有新职,便该有人担当才是。如今无论是负责搜集情报代表朝廷监督者的‘节度使’,还是最终以朝廷执行者身份为王命侍从的‘东国卫府’。这两个崭新职务都需要有相应的总负责人才是,不知道对于这个,大长老是否心中已经有了什么合适的人选了呢?” “这个……” 吕戌面露难色。而幽毖也看得出来,吕戌虽然表面不说,但实际心中早就有了相应的人选。只是此时为了避嫌,所以才不得已不说罢了。 这正是“国策改革纵有度,为今尚乏辅弼人”。预知吕戌心中所荐何人,幽毖又当如何决策?且看下文。 第204章 举贤任能 但见吕戌面露难色,幽毖心中很清楚。当即淡然一笑,言道:“大长老苦思国策,如今初定,也当推荐辅弼之人。孤王年少,不识国中才俊。大长老若有举荐担此重任,无疑最好。”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沉吟片刻,随即道:“微臣所出国策,虽然涉及两个新的官职,但这两个新的官职后者却不宜显露。故而以微臣之见,国卫府不妨作为官职机构的名字来使用。而无论是执行者还是监督者,便当以‘节度使’官职来自居便好了。” 吕戌一语出口,幽毖不禁没有微蹙。 回想自己所问,无疑是让吕戌推荐此番的辅弼之人。而吕戌所回答自己的,似乎是两个官职合二为一的政策用法。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无疑别有用心。幽毖心中了然的同时,也细思吕戌刚刚所言。 虽然是两个崭新的职位,但却要归于一处管理。而结合自己所询问的问题,唯一带来必要性的联系就是吕戌如今只需要推荐一个人来担任这个所谓‘国卫府’理事就好了。 “只是为了图省事吗?呵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幽毖审视着吕戌的眼睛,感觉吕戌头一次在坚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别样般的犹豫。自己看得出,那是一抹私心。除了些许的愧疚,似乎还有一些别样且令自己难以形容的味道。 “这个好说。” 幽毖心中思索,但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对吕戌十分恭维的样子。 “既如此,微臣便不恭推荐一人。但行与不行,还需要王上做主。” “大长老尽管言明。” “此人与我有亲,前番更有疏失。幸得王上垂怜,这才免去大祸。非是微臣如今非要启用他,只是认为朝中诸将之中,的确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了。” 伴随着吕戌的一语出口,幽毖当即心中了然了这个人选到底是谁。 他就是吕戌的从弟吕彻,前番因为性情使然的关系,差点儿酿出所谓的‘大祸’来。得知了这个人选,幽毖反而放心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吕彻的确很适合这个职位。他执法严明、作风严谨,更兼处事十分得当。之前如果不是自己有意设计的话,吕彻也不会惹出那么大的祸事来。 这个人很有才能,并且在幽毖的心中,他是自己完全可以驾驭得了的人物。更何况上次自己表面上的恩惠,已经让被贬职了的吕彻对自己感恩戴德。这样的人予以重用,无疑会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而且对外传扬出去,无疑更可以坐实吕戌就是新政推行决策者的身份。 他以权谋私,甚至让自己的从弟获得官复原职的私利。所有人在暗中埋怨吕戌的同时,更加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才是新政推行的幕后主使了。 “完美。” 幽毖心中欢喜,不得不承认,吕戌的确给自己下了一步至关重要的好棋。而面对此时吕戌所表现出的惶惶不安,幽毖也终于理解了那份自己洞察不清楚的别样味道到底是什么了。 “这个吕戌,任用自己的弟弟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私心的吧。毕竟之前他的弟弟差点儿惹出‘大祸’来,最后这份‘大祸’还是我帮助他兄弟二人平息下来的。如今再度举荐他的弟弟,他这才会有所异样,真是个死要面子的。” 幽毖心中暗笑,同时也毫无悬念的有了决断。尽管如此,但为了更好的拉拢吕戌,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个嘛……” “如果大王觉得不合适,微臣还有他人可以举荐。” “不必了,孤王也认为吕彻便是新建‘国卫府’的不二人选。” 幽毖回答决断,干净利落。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吕戌在听到这番话再度面对自己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的惊讶与浅浅般不能言语般的感激。 “您,真的愿意再给吕彻一个机会吗?” “为什么不能呢?人非圣贤,其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抛开上次的事件的对错不说,吕彻之所以被免职也是迫于形势。自从他在我大夏国中任职以来,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他虽然很年轻,但无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眼下古国已经被孤覆灭了,令弟当时的做法现在回想一下。虽然的确迫于形势有欠妥的地方,但我认为从实质来讲他却并没有错。” 幽毖态度挚诚并且坚定,同时也伸手拍了拍吕戌的肩膀。 “根据大长老之前所说,新建立的‘国卫府’执掌者必须是我们大夏国中完全可以信赖并且执法严明、做事谨慎的人。这样的人选,的确没有比吕彻更合适的了。大长老的举荐没有问题,孤也希望他能很快的上任并且帮助朝廷治理好古国,从而使得古国再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臣领命,叩谢王上天恩。” 吕戌感动,就此跪倒在地。幽毖双手搀扶,心中暗喜。 离开内廷的时候,望着蔚蓝的天空,吕戌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没有半点儿的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府邸的客厅之内,吕彻已经为吕戌沏好了新泡的茶。房间内满室生香,充满了肆意般的淡雅气息。看到兄长的归来,吕彻立即为他倒了一杯并且送到了自己对桌而坐的地方。而望着吕戌此时的表现,吕彻虽然并无太多的动静,但也已经看到了结果。 “他答应了?” “是,他答应了。”吕戌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深沉的摇了摇头:“但是我仍旧不能肯定,我们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弟看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国策本该如此,而我们的准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面对吕戌的愁眉不展,吕彻不禁以此劝慰:“我们的这位新王,拥有太多我们还不能确定的不稳定因素。为了我们大夏的社稷,同时也为了保全我们自己。如今实施的举措,实在也是迫于形势的出于无奈啊。” 吕戌沉吟,因此不言。 这正是“看似举贤为国事,实则暗藏有深谋”。预知兄弟两个此番设计为何,目的怎样?且看下文。 第205章 老友密书 说起此番吕氏兄弟如今的这一番谋计,或许还要从几个月之前说起。 那时候,大夏的先王子储刚刚病故。而为了安抚住大夏,古国的鄒融也以此派遣茂都带着闻雍来到大夏的王都,一并参加子储的葬礼以示忠诚。 幽毖借助这个机会设计,在吕戌的全权配合之下就地夺驾,直接将古王闻雍收在内廷之中并且与他日夜不离。 就在包括吕戌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幽毖仁义的体现以及与古王闻雍的手足情深的时候,身为大长老的吕戌却收到了来自于大夏国都内廷之中的密信。密信的始作俑者,是吕戌的挚友。一个名叫许伯邑的人,人称‘许公’。 这个人和吕戌认识的时间比较早,曾经也和吕戌、牧弈一样,都在闻寿的军中服役。只是当时的吕戌和牧弈是冲杀在前线负责卖命的一介士卒,而许伯邑则是随军的一位初涉世事的年轻军医。 两个人原本并不认识,却在一次机缘中彼此相交。 战场是残酷的,冲锋在前的战士在战场的每一天都面临着生死般的考验。即便吕戌才智过人,但在他不得势的时候也逆转不了这样的天命。一次战役中,吕戌身受重伤。临危之时,是牧弈不顾一切的将他救出并且背着他回到了军营。 回到营地的时候,吕戌因为身负重伤故而高烧不退。那时候的他,性命已经奄奄一息。而那一场的战斗,吕戌所在的整个军团都遭遇了极大的挫败。军中有名望一点的医官都会先紧着即便比较高一点的各部将领,对于吕戌这样的一介兵卒根本没有时间和太多的人手付出太多。而照顾这些兵丁的人,一般都是些涉及不深的医官。 天道吕戌命不该绝,当时负责为吕戌料理金创的人就是刚刚踏入军营,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医官许伯邑。他虽然年轻并且自有疾苦,但家族却世代从医。许伯邑继承了家族传承的精明医术,由此将吕戌救下并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得到了身体上最大的恢复。 吕戌感念许伯邑的救命之恩,因此和许伯邑成为挚友。 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前来拜望。一来二去,两人了解见深。 吕戌由此认定,许伯邑虽然年轻但医术绝对远超军营中的那些资质老成医师很多。到了后来,吕戌得到了闻寿的赏识,并且成为了军中的副将。以此参赞军机,深得信任。为了击破仲夷,更举荐牧弈为将。而牧弈不负众望,神箭一出便成盖世奇功。致使仲夷身负重伤,最终兵败被擒。 相比于牧弈,许伯邑也得到了吕戌的举荐。只不过他并不是冲在前线的勇将,故而成就也和牧弈略有不同而已。 子储平定仲夷,又在其后扫清东夷之患,使得在当时已有倾覆之险的大夏再度恢复到了和平、安定的年代。但也正因为此,大夏的诸王时代由此开始。而就在第二年,夏朝的各地却发生了百年罕见的大瘟疫。 疫情极其严重,致使数万人因此病死。 就在诸国民心不稳的时候,吕戌向子储举荐了身为医官并且仍旧年轻的许伯邑。许伯邑深通医理,最终临危受命。仅仅以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彻底控制了当时遍布在夏朝全国境内的瘟疫疫情。而也就是这次瘟疫的快速平定,以此奠定了许伯邑身为大夏第一神医的不二地位。 他入驻内廷,成为子储驾前仅次于吕戌的宠臣之一。 后子储病故,幽毖继位。仍旧因为许伯邑在医术上的才能,由此对他信任不减。而许伯邑的性格温和,深通为人处世之道。更兼心思缜密,故而在内廷之中也无疑很有名望。 昔日的患难老友同殿为臣,想想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然而却因为各自职责的所限,致使他们已经没有了初时曾经的那种能够随时见面,彼此畅快饮酒谈心的机会了。 内臣与国中重臣结交,在当时其实是被人很看重的一件事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事和猜疑,同样深谙为官之道的两个人选择了彼此之间的和谐。本以为时间久了,曾经的情谊也就淡了。但让吕戌完全想不到的事,许伯邑居然就在这个时候暗中给他送来了书信。 曾经的挚友送来书信,吕戌本以为是和自己找个机会叙旧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封书信,揭开了内廷之中的一个外人绝对不知道的惊天秘密。而也就是这个秘密,让吕戌第一次感觉到了幽毖的恐慌。 “荒草,我在古王的饮食中发现了荒草。” 简单的密信之中,身为挚友的许伯邑就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而也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吕戌如遭晴天霹雳一般。 自从圣王矶子因为‘荒草之乱’为之所害,大夏便明令禁止‘荒草’。刑律规定,私藏荒草者处以极刑。由此可见,这在当时是多么大的罪过。而就是这样被大夏法度明令禁止的毒物,居然出现在了王室般的内廷之中。 吕戌由此震惊,同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他只有假装称病。这一招果然骗过了国中的群臣和幽毖,因为很多医官的无功而返,幽毖最终派遣许伯邑以御医的身份来到吕戌的家中为其诊病。 曾经的故友,由此再度重逢。只是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彼此的相见,却似乎并没有曾经半点儿的惬意。 “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刚刚才将许伯邑带到密室中,吕戌便义正言辞的做出了这样的询问。 “哎呀,如此大事,我又怎么可能欺蒙你呢?” “怎么会这样?到底谁想害古王?!?” “这个……” 面对吕戌的黯然思索,站在他身边的许伯邑面沉似水。吕戌眉头微蹙,不觉心中疑惑。他善于察言观色,看到许伯邑此时的表现,无疑已经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一样。 “这件事情,你既然第一时间选择告诉给了我,那是不是表示你已经查出些眉目了呢?凶手是谁?” 看着吕戌的逼问,许伯邑最终向他袒露了实情。 这正是“一封密书揭真相,片言点醒梦中人”。预知许伯邑发现怎样,洞察详细若何?且看下文。 第206章 意外所得 说起许伯邑的发现,还要从内廷中的一件事说起。 正如许伯邑的性情,他对待自己的工作向来秉承的态度都是恪尽职守并且一丝不苟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得到在内廷之中如此高的威望并且获得夏朝两代君主的如此赏识。 古籍中有这样的记载,那便是早在夏朝的时候,王宫内廷的医官便有使用银针的习惯。而这个习惯的沿用,究其源头无疑是由许伯邑开始的。银针最早的使用,只是以针穴疏通脉络达到治病救人的功效。后来发展到内廷,沿用更更为广博了。 为了君主的安全,每逢饮宴,必以银针先试以免误食毒物危机王命。而因为这项举措的实施,也导致了当时的内廷对于银针的需求量十分之大。 当时负责银针供给和管理的人,也是身为内廷第一医官的许伯邑。而许伯邑的发现,无疑也从这件事而起。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查看和盘点着宫中各种药品和医用工具的损耗。当他在每日的账目上查到银针损耗量的时候,许伯邑不禁充满疑惑的深锁起了眉头来。 银针在账目上的数量始终如一,居然连续已经有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损耗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许伯邑由此心中疑惑。 其实最早他的想法,只是负责记录的人忽略了相关损耗的记录而已。为了自己到时候在责备相关人等的时候更有说服力,行事严谨的许伯邑并没有立即找来负责银针账目的人予以责备。而是先只身来到大库,对实际银针的数量做出了核实。 这一核实不要紧,得出的数量结果无疑让许伯邑更加疑惑。 银针的实际数量,居然和账目的数量是完全一致的。而这也就表示,负责记录的官员并没有玩忽职守。银针的数量之所以半个月都没有发生半点儿的变动,只是因为这些银针真的没有被人使用过。 许伯邑由此大为关火,毕竟银针的存在是为了检测毒物的。往大了说,这枚的银针关乎到王命的安全也未尝不可。平日有这样的疏失不能原谅,更何况如今的国都还是诸王齐会的混乱时刻。 人多嘴杂,必然就免不得会发生什么乱子出来。而且银针试毒根据账目的记载,如今已经有长达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此重大的疏失,无疑是负责内廷事务的许伯邑所完全不能接受的。 许伯邑由此震怒,便寻来负责银针账目记录的人先问其中的缘故。 记账人不敢隐瞒,说是内廷掌印的命令,暂且不用银针试毒。于是许伯邑也不耽误,又找来内廷掌印询问具体原因。而这一次得到的结论,无疑让许伯邑有些难以理解。 “王命如此,我们也无计可施。” “王命?一派胡言。”对于内廷掌印说的话,许伯邑根本不相信:“王上每天为国事繁忙,如今更是陪着兄弟情深的古王与诸路藩王。一枚的银针,他会亲自下令吗?” 面对许伯邑的反问,内廷掌印仍旧坚持己见。许伯邑不信,故而强行拉着他来见幽毖。而幽毖给出的说辞,无疑让许伯邑完全没了话说。 “如今诸王皆来,各国支用开销不。国中财政压力,不得不暂且拮据一些。银针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许公不必以此为意。” 不得不承认,幽毖对待许伯邑还算是比较尊重的。 他态度谦恭,而说辞也无疑让许伯邑能够完全理解。毕竟夏国法度,但凡各国因诏命来朝,一切支用全都要走国中财政。如今日常开销巨大,为了国都中的财政,拮据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此,许伯邑深表理解。 此事若换旁人,也便罢了。但许伯邑的性格,是那种执拗且一丝不苟到了近乎偏激的人。 “国中财政困难,但王命却大于天。似此多事之秋,更当予以多多留意才是。” 许伯邑心中由此想法,便暗中掏了自己的腰包。买下不少银针的同时,也在每日的饮宴之中决定以银针试毒确保幽毖的安全。谁知正是这所谓的忠心之举,让性格耿直的许伯邑发现了幽毖不为人知的秘密。 银针起处,针头黢黑。 许伯邑以此再试其他,最终发现内廷中的饭食居然只有一份有异。 他心中惊疑,细探之下才了解到吃这份有毒饭食的人居然是新到国中的古王闻雍。许伯邑了解到此事,不敢轻易动作。他先回府中研究毒源,最终确定居然是被大夏明令禁止的‘荒草’之毒。心中惊恐之余,便要向幽毖汇报。毕竟有人想要谋害古王,但就是这样的冲动,却被走到半途中的自己以一颗睿智的心阻止了住。 “事情太过于蹊跷了,为什么银针才刚刚停止使用,而内廷之中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许伯邑的谨慎,让他留了个心眼。 之后每日的试毒中,他都发现毒源仅仅限于身为古王的闻雍一个人的饭食之中。国中有人想要谋害古王的心思,此时基本已经昭然若揭。但具体是谁他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但许伯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很可能就隐藏在如今的内廷之中。 除了自己以外,其余的人都有可能。因此许伯邑并没有对任何人马上说起此事,而是对毒源的出处做出了进一步的调查。最终确定,毒源来自于一种新进入宫的辛香料。而这种辛香料的采购者,居然是身为王上的幽毖亲自下令的。 “是王上?但是这怎么可能?!?” 听完许伯邑的讲述,吕戌露出了惊骇般的颜色。 “我也不知道,但这件事情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知晓。这种香料是王上亲自采购的,并且也是他亲自交代内廷的工匠每逢饭时必然要加到古王的饮食之中。工匠们给我的理由是,这是原产于古地,同时也是古王每逢吃饭都要食用的一种调味料。但经过我的调查,这种香料在古国之中并不存在。而且也根本不向王上所说的那样,古王有在吃饭的时候必须加什么特别调料的习惯。” 吕戌惊惧,由此目光沉吟。 这正是“巧逢机缘得天机,结果明朗却异人”。预知面对许伯邑调查结果,吕戌有当作何认定?且看下文。 第207章 详查究竟 望着吕戌沉吟的样子,许伯邑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吗?” “还是先等等吧。”吕戌给出了这样的回应:“此事滋体甚大,实在不易轻举妄动。这件事情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告诉给别人知道?” “没有。”许伯邑摇了摇头,充满坚定的回答道:“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目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虽然我在其中多方调查,但目前还没有人怀疑到我的具体行事。” “嗯,你做的很好。” 对于许伯邑的谨慎处事,吕戌表示了认同。 他嘴上虽然赞许着许伯邑,但心中却充满了忐忑不安般的感觉。 “也许我还需要你帮我做另外的一件事情。” “哦,你说。” 面对吕戌正色般的请求,许伯邑的回答也充满了坚定。 “调查一下内廷中的采购记录吧,我认为应该会有所截获的。既然是‘荒草之毒’,我们就要断其根源。虽然王上的嫌疑很大,但如今的情势不能否认他有被人利用的可能。毕竟他太年轻了,而这种可能性我认为也是有的。” “放心吧,我会彻查此事的。” “嗯,但一定要心。一旦有了结果,立刻报告给我。”吕戌义正言辞的态度,让许伯邑更加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会推延我的病情,这样也让你有足够且不被人怀疑的理由能够在之后合理的前来见我。你在内廷行事,我也会在外面暗中彻查所有送进内廷之中的东西。看看结果,是否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明白了。” 许伯邑点头,就此告辞。 吕戌心中惶然,竟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子储在病故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有句古话叫‘知子莫若父’,而当时的吕戌或许海并不认同子储所说的。然而如今想想,幽毖似乎的确存在着太多让自己感到怀疑的地方。 随着二人的并立调查,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内廷之中的采购记录,完全否认了曾经许伯邑从内官口中所得到的情报。因为这种所谓的辛香料,其实并没有任何从外进入到内廷的痕迹。而每一次内官拿到这种‘香料’的途径,也仅仅限于幽毖的亲自赠予。 内廷之中的调查结果如是,而外部吕戌这边近乎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所有送进内廷的东西,全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荒草之毒’根本就没有来自于外部,而是完全起源于内廷之中的。 “现在,事情几乎已经明朗了吧。” “王上……” 面对许伯邑的询问,吕戌切齿沉吟的同时,也将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安抚下了许伯邑,并让他随时留意内廷之中的一切动向。虽然他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却以此对幽毖暗中加强了戒心。 面善心狠,这是曾经子储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最切实般的评价。 吕戌由此回想,心中不觉显得惶惶不安。为了保护自己,同时也为了确定自己心中幽毖真实的样子。吕戌和许伯邑,在之后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再提。虽然证据的显示已经极为明显,但吕戌仍旧不愿意相信外表看似仁智可亲的幽毖,内心竟是如此的歹毒。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 多少个不眠般的夜晚,吕戌都从睡梦中惊醒并且总是这样劝慰着自己。尽管自己对于事实已经无可否认,但吕戌仍旧愿意相信幽毖表面表现出的仁智才是他真正的自己。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吕戌越发感觉到幽毖的恐怖。 狼族南犯,而幽毖明着虽然答应了自己,但实际却暗中兴兵东进古国。尽管结果是令人欣喜的,但当自己从苏牧以及诸将的口中了解到一切事情经过的时候,吕戌对于幽毖狠辣且果决般的处事手段,无疑再度心感震撼。 “您不知道,王上真的是太厉害了。他对于兵法的了解,甚至远胜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为将之人。那个茂都在王上的面前,居然没有半点儿的还手之力。” 从牧弈的口中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吕戌脸上欣慰的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而内心之中的恐慌,无疑更加是溢于言表的。幽毖的善藏,此时无疑已经昭然若揭。那时再回想他曾经对古王闻雍的暗中下毒与表面般的亲和,吕戌才真正体会到了幽毖的用意所在。 “原来一切,都早已在他精心设计的盘算之中了。而他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彻底收回古国的大权。毕竟闻雍是闻氏一族的血脉,而只要他继续存在,那么古国便永远都不会有政权重归中央的可能性啊。” “不得不承认,这一招他用的真的是太漂亮了。外表示意的亲和,表现出了自己的仁智,也可以完全掩饰住自己对古王下手的动机。” 完成幽毖交付改革政策的几个不眠夜晚,吕戌几乎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为幽毖的精于算计而感到震撼着。回想幽毖对自己针对改革时候所说过的话,吕戌甚至有种发自内心般的颤抖。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还记得吕戌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从弟吕彻的时候,吕彻那种难以形容般的惊惧神态。 “其实要说起来,他做的也没有错。” “没有错?只怕上次我被贬职的事情,也是他一举策划的吧?”吕彻这样说:“利用我激怒茂都,从而无可奈何的将已经身中荒草之毒的古王交还到茂都手中而不让外人起疑。甚至利用我打压兄长,将兄长手中的军政大权分去一半。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方便他日后自己计划的执行。这是个能够为了目的,完全不择手段的人啊。今天是古国,那明天会是谁?他的剑锋,会不会永远都指向他视为目标想要铲除的人呢?” 吕戌没有说话,但身体却忍不住充满畏惧般的一个颤抖。 “兄长啊,不管你愿不愿意。但是以弟看来,如今是时候到了我们该为自己日后的安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吕彻的声音很轻,但目光却透出了决绝般的味道。 这正是“因得真相恐慌生,故而才谋自保策”。预知兄弟二人设计谋划怎样?且看下文。 第208章 兄弟齐心 因为对于幽毖的恐慌,兄弟二人由此才将此番的设计目标放在了国策的改革上。不得不承认的是,兄弟二人此番的谋划的确是天衣无缝的。如果说代表朝廷以监察者身份应运而生的‘节度使’只是个幌子的话,或许‘东国卫府’的成立,才是两兄弟真正的谋划设计所在。 这个秘密的组织机构,虽然以听命王权马首是瞻,但却是以政治为基础的军权制度所在。毕竟是代表了王权的执行者身份,而这也有让原本丧失了军权的两兄弟,再度拥有了掌控另一种别样军权的决策能力。 “‘东国卫府’的主导权既然已经落入了手中,那么眼下我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募国中的有识之士为我所用了。因为是代表朝廷法律的执行者,故而招募上来的人也当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是武艺高强的效死之士。至于到底替谁效死,最终的决策权还是要由我们说了算的。” “以护国为名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死士,这样的决策还是让我担忧。”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面对吕戌的愁容满面,吕彻不禁轻轻点头:“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选择这样做。要知道,保护好了我们自己,才能够有能力维护我们大夏的主权不被袭扰。以如今的形势来看,王上的确是太过于疯狂了。更何况他已经掌握了国中的军权,而这个权利我想他既然已经捏在自己的手中,就一定不会轻易再放手给别人的。如无必要,我们所属的‘国卫府’当然效忠于王权。但如果日后王上的行为真的有损我大夏的利益,这个由我们一手掌控的‘国卫府’至少可以和王上手中的军权拥有相庭抗礼的实力才可以啊。” “嗯……” 吕戌由此沉吟。 虽然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吕彻的这个决议无疑是完全正确的。成王败寇,自古常理。而手中不能握有属于自己的军权,始终也都是捉襟见肘。想要以此制衡幽毖并且获得适当的话语权,更是绝无可能。 “其实我始终认为,王上选择要进行的改革之路其实是正确的。” “这一点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而且我甚至认为,王上想要收回曾经赋予现在诸王的权利也没有问题。”对于吕戌的见解,吕彻也是表示认同的。但面对吕戌此时的纠结,吕彻却也很快就将话锋一转:“王上前番设计,都是为了古国。但以愚弟来看,他要达成的最终目的绝不可能只是完成古国的改革这么简单。一旦这个改革可以成功,他势必会将这份改革同样运用到其他的藩国之中去。眼下各路藩国已成,权利既然在曾经放手了,此番想要收回试问又谈何容易呢?对于王上心中的大志,我们应该选择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血气之勇强行行事。因为手段只要稍有把控失策,必然导致十二诸王的群起而攻,届时我大夏岂非没有了安生之日了吗?”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吕戌轻轻点头,却仍旧愁眉不展。 “更何况,王上为了夺得军权,曾经的他的确利用过我们。” “或许是,但我认为那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曾经是无奈之举,将来未必不会成为他的习以为常。毕竟此时的他刚刚继承王位不久,在国中的根基尚且不能稳固。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都能够轻易的对我们这些尽忠竭力的臣子下手。可见一旦到了以后他王位稳固之时,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吕彻的话,显得铿锵有力。吕戌目光深邃,甚至毫无反驳之力。 “利用只有零次和一万次,一旦开始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吕彻的态度稍显温存,但语气仍旧充满坚定:“我们的王上是个善于权谋并且伪装自己的人,而身处在这样的人身边做事,我们兄弟的确不能不防啊。” 说到后面,吕彻无疑已经摆明了此番设计的真谛。 他们从来都只想做大夏的忠臣,但他们却不愿意因为自己心中的愚忠而就此选择毫无底线的坚守,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也绝不吝惜。自保且不做政治的牺牲品,或许才是兄弟二人此番建立‘国卫府’最真实的目的。 “只希望,我们所建立的‘国卫府’永远都只是维护大夏内部的主权利益,并且永远都没有和王权同室操戈的时候吧。” 说到这里,吕戌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愿景,然而眺望着远方的他,此时的目光却显得如此深邃和迷失。老实说,他已经看不清幽毖了。或许也正因为此,他心中的这个愿景也仅仅只能是个愿景而已。就算他自己愿意,恐怕幽毖在未来也不会答应。 “同室操戈……” 吕戌闭上眼睛,似乎就已经看到了那充满血光、不可规避般的一天。 新政的推行很成功,至少在前期达到了吕氏兄弟预期般的效果。 即便没有另立新王,古国的治理依旧在大夏国都内新建立的‘东国卫府’的竭诚努力之下稳步前行。更让吕戌感到欣慰的是,十二藩王对于此番古国新政的推行,似乎并没有人表示出什么异议与不满。然而这样的结果虽然让吕戌倍感欣慰,却仍旧不能让他感到绝对的放心。相反的,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涌上了他的心头。 此时看似祥和、安定的朝局,便如波澜不惊的大海。虽然一片平静,其实早就已经暗潮汹涌了。 “如果幽毖真的想收回各国的权利,那么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平静与祥和久持下去的。或许此时身在深宫内廷之中的他,已经开始谋划自己心中的又一出惊天奇谋了。” “或许吧。”吕戌一声叹息的同时,略显深沉般的目光也再度凝视向了那片或许自己永远也望不到边际的远方:“而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在适当的时侯做出相对正确的抉择而已啊。” “帮,或者不帮。虽然是二选其一,但选择的主权却永远都要把控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才行。” 吕彻回答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却透出异样般的坚韧。而面对兄弟这样的认知,吕戌也只有无奈的轻轻点头。 “已经准备好了吗?” “或许是吧。” 吕彻也走到了吕戌的身边,不禁轻轻的询问。而吕戌虽然做出了回答,但目光却还充满深沉的沉浸在那未知般的远方不能自拔。远方的天空阴云开始了聚拢,正如如今大夏的国势和朝局。 这正是“同心初建国卫府,只盼忠君不操戈”。预知后事怎样,幽毖又当有何权谋暗算?且看下文。 第209章 偶得至宝 幽深的内廷,今日仍旧如前。 宫人们各自忙碌着手中的工作,而内廷之内幽毖的书房之中,却是安静得死一般的沉寂。身为侍婢的宫女熬好了下午的参汤,正待送入书房,却被远在书房大院门口的侍卫拦阻在了外面。 侍卫由此传达幽毖的命令,王上观书之时不得任何人予以打扰。 宫女由此欠身,手端参汤悄然而退。 书房之内,四门紧闭。幽暗的书房之内,只有幽毖一人坐在桌案之前。虽然时辰还是下午,但却因为房间门窗的紧闭,使得这里仿若是与外面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般。唯一光照的来源,是放在桌案幽毖手旁的一盏闪动着烛火的烛台。 烛火映衬着幽毖此时充满着阴沉的脸,而就在他手边的桌案上,除了那一盏闪动着微光的烛台之外,剩下的就仅仅只是一叠木质般的书简残片而已。借助烛光的照耀,残片上用笔墨分别写着不同的文字。 一共十二片,而上面的文字居然是各路藩王的名字。 看着这些书简残片,幽毖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块。借助昏暗的烛光,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的写着鄒融和茂都。他目光深邃的凝视了一下,之后充满不屑的用手将残片彻底掰成了两半。 “古国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 他口中喃喃自语,同时目光也离开被掰断的残片并且再度看向桌子上的另外十一只上去。深邃的目光,在凝视中夹杂着空洞。两只手微微合十的同时,十根手指也开始了彼此之间的轻轻弹动。 正如他喃喃般的自语一样,虽然古国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对于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幽毖也在此时的选择上面对起了艰难的困境。 本以为古国新政的推行,至少会招来一些藩王的有所不满。而自己也正好可以顺着这些所谓的不满,就此寻找到下一个目标并且顺藤摸瓜的找到对他下手的机会。但吕戌的谨慎行事无疑使得这一次的改革显得十分的完美,这也让自己没有了下一个可以合理动手的选择。 “这个吕戌啊……” 幽毖由此苦笑,同时也忍不住一声无奈般的叹息。此时一只黄布包裹就放在自己的身边,他轻轻的将包裹打开。包裹里居然满载着各地上表来到京师,且需要身为王上的自己批阅的奏折。 奏折足有二十几封之多,但幽毖却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将奏折全都堆在了桌子上,而就在黄布包裹的最底下,居然还暗藏着一部书册一般的东西。借助那桌案上仍旧显得无比昏暗的烛光,书册封皮上的文字也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清晰可见。 十步一杀。 看到这四个字,幽毖脸上的笑容更甚。而此时的他当然也永远忘不了这份剑谱,无疑是时隔一年之前自己在古国中的意外所获。 自从鄒融自缢、茂都被杀,两个人的家眷也都在古国内廷的楼阁之外被夏军尽数斩杀。人既已全都被斩尽诛绝,二人府中之物,无疑也遭到了尽数查抄、由此充公的命运。 这件事情本在意料之中,但幽毖却因此怀有心事。 鄒融临终前袒露了自己最后的秘密,而那便是他除了智略的绝对过人之外,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也让自己瞠目结舌并且神驰已久。 “他的剑术如此神妙,倘若也能为我所用,岂非莫大的幸事吗?” 幽毖心中谋划,故而借机查询从鄒融府邸中所有的查抄之物。但是结果却差强人意,因为在所有被查抄出来的物品之中,并没有类似剑谱这样的东西。 “难道会是我想错了吗?” 幽毖的心空唠唠的,尽管有些灰心,但他却仍旧不肯放弃。 他命令封锁鄒融的府邸,夜晚独自前来寻探。一番细致的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了鄒融府邸中的暗格。暗格内藏有不少的珍宝、古玩,而这一份如今被他拿到手中的剑谱,无疑也在其中。 “还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看来什么东西是我的,便注定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幽毖由此得到剑谱,每日暗中悉心苦练。如今时过一年,虽说剑气还未过多修得,但是剑术却无疑已经一日千里。如今心中烦闷,便在僻静中舞剑思索。剑如灵蛇,快似疾风一般。期间招招狠辣,只引得风声虎虎。 正习练间,忽听得门外急促渐近的脚步。 幽毖闻声,立即收剑入鞘。步伐鬼魅,竟转瞬便再归桌案之前,好似无恙一般。而随着幽毖的稳坐,房门外也随即传来了轻巧般的敲门声。 “王上,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幽毖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是他宫中的大内官,也是他最为宠信的近臣。此人名唤岑禺,自幼便是幽毖身边的老奴仆。后因幽毖称王,故而素来深得幽毖信任的岑禺也由此鸡犬升天并成为了王都内廷之中的第一掌舵人。 其实即便岑禺不说话,幽毖也想到此番来人八成会是他。毕竟国中除了岑禺有自己的特赦令之外,还没有人有胆量敢公然向自己的禁令挑衅。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是岑禺吗?既然有事,便进来吧。” 与岑禺多年的相处,幽毖很清楚岑禺的为人。 他虽然有不受自己禁令的特权,但这种特权岑禺一般是不会使用的。他如今既然选择到来,便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幽毖心中明了,故而便召岑禺觐见。 少时岑禺入进,先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王上,您这书房怎么会那么冷?” “冷吗?呵呵,我倒是不觉得。” 幽毖浅然而笑。 他虽然如此回答,但在他心中却清楚得很。这不是冷,而是悠悠剑气煞煞般的寒。此时的自己已经习练剑道一年,虽然如今的自己还并不具备鄒融那样仅仅凭借剑气就可以杀敌十步之内的能力,但剑气所修无疑也已经有所成。 只要依照剑决而动,悠悠般的剑气便会在狭的空间予以短暂般的滞留。旁人虽然不能被此剑气所伤,却也已经能感觉到近乎冰冷剑锋的存在。只是感剑而不见剑,故而常有身体寒冷的错觉罢了。 “说吧,这么急着来寻孤到底有什么事?” 幽毖目光微沉,赫然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这正是“前得眷顾受兵法,如今又觅绝世功”。预知岑禺此来所为何事,夏国之内又有何种动静?且看下文。 第210章 合谋欺主 面对幽毖的询问,身为大内官的岑禺不觉有些面露难色。 幽毖看出,不禁微蹙起了眉头来。 “怎么,前来见我,却没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王上真能取笑老奴,老奴便是有天大的胆子,若无要事只怕也不敢打扰王上硬闯禁令的啊。” 面对岑禺的回应,幽毖不禁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便请明言。” “这件事,老奴的确有些难以启齿。不瞒王上,还是那件老事情。” “老事情?” 闻听岑禺所言,幽毖眉头微蹙的不禁抬起了头。而面对他充满审度般的目光,此时的岑禺倒有些不禁显得面露难色。 岑禺口中的这件所谓的老事情,其实早在幽毖刚刚继承大夏王位的时候就应该选择实行了。 大夏有制度,国君继承王位的时候如果已经成年,便理当册立王妃人选。幽毖继位之时年已十八,但却未曾婚配。依照大夏的制度,没有婚配的国君为理应在国中选秀或者接纳群臣的意见迎娶妻室以此册立王妃。 这件事情其实早就该实行,只是幽毖继承王位的时间实在不是时候。 最初子储新丧,举国哀戚之时不宜行大婚之礼。本想着完成了子储的国葬之后再予以执行的,却没想到刚刚结束完了子储的国葬又赶上狼族南下用兵。故而事后一拖再拖,直至此时国中才由此方定。 看到岑禺的神态,幽毖不禁由此感到疑惑。他凝视着岑禺沉默了良久,这才不禁再度开口。 “卿口中所言的老事情,莫不是王妃之选?” “正是此事。”岑禺回应:“我朝法令如此,群臣亦因此事多有上表者。然而王上却没有什么回应,故而老奴受群臣所托这才来告知王上此事。” “这样啊……” 幽毖点头,审视的目光仍旧凝视着岑禺低下的头。看到岑禺此时的反应,幽毖已经感觉到了这件事的并不单纯。 回想这件事情的起源,似乎从自己刚刚继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夏朝制度如此,本是无可厚非。然而先王子储毕竟新丧,而朝中老臣便有人上书此事。后因身为大长老吕戌的强力谏阻,那些权贵老臣这才将此事暂时作罢。后狼族来犯,夏国由此面临倾覆之险。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仍旧还有朝中的权贵重臣希望身为夏王的幽毖能够先完成了大婚再继续抗击狼族。 如此急切,幽毖早就看出了端倪来。 如今的夏朝虽然恢复了太平,但却也只是刚刚而已。莅临了那么多的战乱,国中储备几乎空虚。似此百废待兴正当励精图治的时候,国中居然又有一帮权臣将这件事提上了日程,无疑早已让看出端倪的幽毖更加深思。 就像他如今带来到书房内黄布包裹中的奏折一样,单天的二十多份居然有七、八张都是劝说幽毖新婚册立王妃人选的。加之身为内廷总管的岑禺居然都为了这等事甚至不惜以闯破自己禁令为代价前来面见自己,无疑让幽毖已经彻底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凡。 幽毖默然无语,但他的潜意识已经清楚的告诉了自己。此事非同一般的同时,也无疑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加上此时自己凝视岑禺表情上的变化,无疑已经让自己更加能够肯定和确认这个想法了。 “群臣的书表,孤都已经看过了。只是孤新继王位就赶上那么多的事情,故而此事不得不一拖再拖。依照我大夏的法度,此事却该速行。只是孤王虽为大夏之主,却对国中足以母仪天下的王妃人选未得其人。卿既为孤王近臣,今可坦诚而告。不知何人贤淑,可称王妃之选?” 闻听幽毖所问,岑禺沉吟少时,不禁故作仪态。 “此事乃国之大事,老奴既为王上内廷近臣,只怕不宜多言。” “哎,这是什么话?既是国事,也是孤王的家事。卿既掌管内廷,如何没有谏言之权?更何况你我相知多年,君臣同体。更兼如今并无外人,如何不能坦言相告呢?” 幽毖脸上带着笑容,使得岑禺渐渐放下了原本的戒心。 “王上当真要听老奴的直言吗?” “嗯,卿但说无妨。” 岑禺点头,回应道:“以老臣所见,如今南邵王鲁豫之女天资美貌,更兼才得贤淑可称王妃之选。” “鲁豫啊。” 幽毖轻轻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说起这南邵王鲁豫,幽毖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的祖父,曾经也是人族早期部落的诸多首领之一。因在圣王矶子崛起的年代一同追随起兵,故而得到了当时身为大夏开国圣主矶子的赏识。 后大夏遭遇仲夷叛乱变革,而鲁豫的父亲更因为对于先王子储的追随起兵,故而得到了子储厚加礼敬。虽在战时不曾立下什么大的功勋,但为了表彰他的忠诚,曾经册立十二藩王的时候,鲁豫的父亲也已名列在册。因驻守大夏的南邵之地,索性以南邵作为封邑,号“南邵王”。 因不与夏朝本国接壤,故而南邵之地也算偏隅。此地地处南夷以东,北连吴侩、东接下卞。虽然土地也算肥沃,但毕竟国土面积太。更兼民众稀少,故而也算大夏十二藩王之中比较儒弱的一个了。 幽毖深通此事,如今闻听岑禺所言,更是不禁浅然而笑。 “好啊,这个南邵王倒是个有心的人。他女儿如何我尚且不知,不过这么的一个藩王居然能劳动身为近臣的卿为他这般美言,只怕为了此事费尽心力、其中打点自然也不在少数吧。” 闻听幽毖所言,岑禺惶恐,立即跪拜于地。 幽毖脸色更变,厉声道:“时至此时,卿还想瞒我到几时?国中老臣但凡上书此事者,亦多举荐此人之女。以为孤看不透你们的用意,心中不知吗?” 岑禺连连叩首,急忙辩解道:“王上明察,此事却是南邵王多方打点所致。老奴与群臣合谋欺蒙王上,肯乞王上恕罪。” 这正是“合谋天真欺瞒意,岂料愚蠢错算人”。预知岑禺性命如何,幽毖又当处置怎样?且看下文。 第211章 疯癫之症 但见岑禺告罪,幽毖脸色仍旧阴沉。 虽然群臣和岑禺的计谋已经被自己识破了,但此时的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南邵王为什么为了将女儿嫁给自己居然会如此的不惜血本的拉拢朝中重臣。 “难不成,他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幽毖心中不解,只是感觉到目的或许并不像自己想想的那么单纯而已。故而为了弄清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将岑禺暂且搀扶而起的同时,态度也变得再度和蔼了下来。而看到幽毖态度的转变,岑禺无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彻底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幽毖决定对岑禺问个清楚再行处置。 “行了,卿跟随我这么多年。如今为了这点儿事儿,也没必要弄得这般样子。我大夏国法如此,卿与群臣如此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妥的。更何况册立王妃如同举贤任能,若南邵王之女真的才得贤淑,此事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孤只是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更不希望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将原本应该属于国法的册妃之事搞得这么硝烟弥漫而已。” 闻听幽毖所言,岑禺虽然仍旧战战栗栗,但情绪明显已经好了一些。 “是,此事却是老奴的过失。老奴与群臣一样,都收了南邵王不少的好处,故而这才如此帮助他向王上举荐。至于其女如何,不瞒王上,老奴确实也是不甚了解的。其中收受的贿赂,老奴愿意一并交由王上处理。” “这个就不必了。”幽毖摆手,不禁一笑置之:“有人打点于卿,卿既收了又岂能这样退回?更兼我大夏如今诸王并立,便是孤也要设法拉拢诸位藩王的。如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寒了南邵王的心,这罪责孤王可是担当不起的。” “那王上的意思是……”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回应道:“南邵王有此心思,却也的确是件好事。虽说手段不甚合孤心意,但他也算个有心的人了。更何况卿等虽然帮他说话,但他的女儿若真的没有些才德兼备的资本,便是给孤见了想必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此事既然是群臣之意,如今更合乎我大夏本朝的法典所在,孤王便买众卿与南邵王个面子也未尝不可。只是孤王心中不解,那便是南邵王对此事如此殷勤到底为了什么?卿既然与孤相交多年,如今何不给孤落个实底儿呢。” 闻听幽毖所言,岑禺便不再敢有半点儿的隐瞒。 “依老奴所知,此番南邵王该是想利用册妃之事与王上攀亲。毕竟他虽然为王,但国力实在太弱了。国土周边强邻不少,更与吴侩王勾邑甚为交恶。两国虽是我大夏的属国,但彼此相邻却势成水火。更兼吴侩与南邵领土素有纷争,而此番南邵王嫁女的同时,也无疑是想借助此事提升自己在我朝之中的地位而已。至于其他什么别的目的,老奴便不甚知晓了。” “原来如此……” 幽毖心中了然,由此暗计于心。一番暗中筹谋,心中已有计谋处之。但见岑禺仍旧翘首立于侧,沉思良久的他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诸王册立,相互为邻彼此有些矛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即便他将女儿嫁了给孤,孤对国事也绝对会公平处事的。绝对不会届时因为娶了他的女儿,便会碍于情面对他凡事有所偏袒的。” 岑禺点头,以此叩首。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回应道:“既然此事并没有那么多的深谋和目的,此番孤王但依众卿之言见一见南邵王的女儿却也没什么问题。若此女果然为卿等所言的那样,也好将册妃之事就此落定。此既为我大夏国法,孤也当遵从履行才是啊。” 岑禺闻言,心中大喜。 二人就此商定,次日朝会便当着群臣将此事说明个清楚。届时群臣上表再谏此事,幽毖便趁势予以应和。只令岑禺暗中出宫,将计划告知相关国中重臣。看着岑禺满意般离去的背影,幽毖的脸上则再度浮现出一抹阴阴般的得意笑容。 却说次日朝会,幽毖聚国中群臣议事。少时各路臣公尽到,会中便有重臣以此上书。幽毖乔装不知,以此征求其他群臣的意见。此事毕竟合乎国法,便是其余群臣听了也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幽毖以此决断,当即下旨昭告天下,更使南邵王克日奉召带女入京。 旨意方自传下,幽毖却忽感身体不适。猛然一声大叫,居然当着群臣的面就这样昏倒在了地上。群臣惊恐,但见幽毖脸色惨白。期间双脚臃肿,好似沙包。心中惊愕之余,便由吕戌做主,即刻请来内廷第一医官许伯邑前来大殿为幽毖诊病。 少时许伯邑到来,便为幽毖号脉。只觉幽毖脉象紊乱,不觉由此惊恐。 吕戌惶然,急问道:“怎样,王上是何病症?” 许伯邑摇头,色变道:“我行医多年,尚未见过这般紊乱的脉象。更兼王上双脚臃肿,明显血气不通。似此症状,不知到了如今已有多少时日了?” 群臣面面相觑,不能回答。吕戌急忙找来内侍,询问其中详尽。而对于幽毖表现的这种症状,内侍见了也不禁心生惶恐。面对吕戌以及群臣所问,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王上多日独处深宫书房,并无任何征兆。此番病症,我等事先也无半点儿察觉。” “废物。” 闻听内侍所言,吕戌不禁高声呵斥。 就在群臣六神无主的时候,原本昏迷的幽毖却猛然惊醒过来。高声呼喊,声音沙哑且振聋发聩。不等群臣反应,居然又在大殿之中自顾自的嚎啕大哭起来。群臣因此惊恐,不知是何缘故。只听到幽毖口中不断喊着先王子储的名号,并恳请子储的原谅。 群臣闻言,更是不解。心中惶恐之余,幽毖已然在嚎啕大哭声中再度昏厥了过去。 这正是“决心方罢册妃事,又有惊恐入梦来”。预知幽毖性命怎样,此番又是何等是非?且看下文。 第212章 南柯一梦 却说选妃之事刚刚议罢,幽毖竟猛然患上了疯癫之症。 当着群臣的面一番癫狂之后,居然又这样昏死了过去。群臣惊惧,最终仍旧是吕戌做主,带着群臣将幽毖安抚到了后宫之中。就在群臣与身为医官的许伯邑商量着如何处理幽毖病情的时候,昏迷的幽毖再度醒来。 相比于上一次的癫狂,这一次的幽毖倒显得意识十分清醒。 吕戌得到消息,立即与国中的几位重臣再度来到内廷拜见幽毖。幽毖见到众臣皆至,随即命吕戌坐于床榻之前。吕戌有注意到他的脚,此时居然肿胀的更加厉害了。莫说像是寻常的人走路,只怕下地也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 “刚刚,我是不是做了一些愚蠢的事啊?” “您还有印象吗?” 吕戌听到幽毖这样说,不禁充满疑惑的询问了句。 “嗯,老实说有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微臣询问过内廷的侍卫,结果没有人知道王上此次发病的任何原因。甚至对于其中的征兆,也都毫不知情。” “嗯。”幽毖轻轻点头,看着吕戌不禁一声叹息:“别怪她们了,其实即便是孤也只是刚刚才知道的。一切的一切,孤想都和先王昨天夜晚向孤的一场托梦有关吧。自从今天醒来,孤就觉得身体有恙且精神恍惚了。” “先王托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闻听幽毖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理解。而面对众人一脸疑惑般的神情,幽毖不禁再度充满苦涩的一声叹息。 “先王的离世,距离现在也有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了吧?而这段期间,我大夏之中就一直都没有太平过。孤王和诸位臣工一直都在日夜为我朝的国事操劳着,但却可曾为先王的祭祀忙碌分毫呢?” 幽毖一语出口,群臣无不面面相觑。 仔细回想,此事却是有所疏忽。毕竟自从子储离世的一年,大夏一直都没有太平过。而依照夏国的法度,先王离世的一年时间内,现任君主理当在国中每一次的盛大节日都率领百官对先王予以祭奠。但是就在这不平静的一年里,夏朝却屡遭变乱与倾覆之危。莫说依照夏国的法度祭奠先王,便是诸多一年里应该举国欢庆的盛大节日也都不得不就此作罢。 “莫非先王对此有所怨毒,故而托梦于王上,这才让王上如今遭此横祸吗?”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不禁这样询问了句。 纵他智谋再高,毕竟受到身处时代的影响。而那时候的人类,无疑还是比较迷信的。更何况依照大夏的法度来讲,纵然国中遭遇不少的变故,但无论是身为王上的幽毖还是身为臣子的吕戌,他们都没有尽到对先王子储的尊崇。 吕戌细想,不觉心中有愧。环顾群臣,此时更是无人敢言。一番沉默,不禁一声叹息。 “似若如此,不知可有解救方法?” “具体方法,孤在梦中也没听先王细言。只是记得先王曾经有言,便是国中有难、大礼可简亦不可尽废。当时孤只道是自己心中思念先王所致,不想居然真的遭遇如此大祸。此番事已至此,孤王必须亲往祭奠才是。若非这般,只恐先王在天英灵之怒不能平复。”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心中犯难。 “王上之意,微臣如何不知。只是王上如今身体如此,前往先王陵寝祭灵此时只恐加重病情。王上为一国之君、身负重任,岂可亲临涉险?” 幽毖道:“非常之时,大礼从简。孤王虽然走不得路,但祭奠断然不能只由群臣代劳。如今可在内廷搭建灵台,供设先王灵位。孤只身在内廷之中,就在灵堂之内斋戒祭奠便可。期间大宫人退出内廷之外,只以军士守在外面。堂内备足水米应需之物,斋戒期内除了孤一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灵堂。国中百官但凡祭奠,可在内廷之外就地祭祀。如今我大夏历经磨难,国中政事百废待兴。先王在天有灵,也当懂得诸公辛劳,量也不会多加怪罪的。” 群臣闻言,皆称其妙。吕戌无奈应允,便在内廷中设立灵堂备好一切。待得诸事准备停当,便与宫中侍者一并退出。硕大的内廷之中,仅仅只留幽毖一人。幽毖脚肿下不得床榻,便被侍者提前抬到灵堂之中。 约定祭祀之期为七七四十九天,祭祀期间任何人不得擅入内廷。只以千余军士守在内廷之外,以此保证安全。 一切准备完毕,吕戌仍旧不能完全放心。便问幽毖道:“王上如今行动不便,难道当真一个人都不留在身边负责照顾吗?” 幽毖摇头,言道:“斋戒先王,滋体甚大。更兼堂内饮食具备,便是无人伺候孤王也可自处。先王托梦,卿既为国中股肱之臣,此番万不能因失大。更兼之前诏命已发,孤王料想南邵王之女会在祭祀结束之前便到帝都。期间国事以及选妃照顾等等,全都要依仗大长老多加费心了。” 闻听幽毖之言,吕戌立即跪倒,回应道:“王上放心,微臣必然不负所望。” 幽毖欣慰点头,吕戌随即也退了出去。眼看着内廷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幽毖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来。他盘坐塌上,轻轻吐纳。伴随着一呼一吸,体内的污浊之气也随之尽数排泄出来。原本双脚因为血脉不通的肿胀,居然也一点一点为之缓解。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设计,为得就是做戏于群臣。 想他体内剑气已经有成就,纵然没有以气杀敌之能,但御气之法无疑已经深得其妙、炉火纯青。之前一番演绎的同时,也以体内所炼化的精气阻绝血脉,故而才造成了双脚肿胀的假象。 如今一番调息,不出两个时辰身体便已恢复原样。随即下地一番活动,全身原本被封闭的经脉皆已全部打开。 “前戏足备,眼下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他阴阴冷笑,当即拔剑出鞘。剑锋一闪,尽露锋芒。 这正是“假意托梦戏群臣,实则不过行己事”。预知哄骗走了群臣,幽毖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213章 吴邵举兵 却说幽毖既以假象蒙骗过了群臣,便于当夜展开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借助外面守卫的松懈,幽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悄然逃出内廷。之后骑乘快马,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夜色离开了大夏的都城永乐。 既离都城,幽毖便孤身一路直奔南邵之地。 待到了南邵,便就地暗中潜入了南邵王府邸之中。此时的南邵王鲁豫,已经收到了来自于王都的诏命。闻听幽毖已经在群臣的劝阻下准备接见自己的女儿,心中无比欢喜。于是就此准备,以车驾和兵将护送爱女克日离开南邵奉命前往大夏国都。 幽毖心中了然,由此也暗中听取到了护送车队的行进路线。 当他了解到车队会一路北上经过吴侩之地最终直取大夏王都的时候,幽毖心中无比欢喜。他暗中随行车队,一路隐遁其行。待到了吴侩之地,又趁着夜色猛然发难下手。 想他按照鄒融曾经留下的绝世剑谱苦练一年,如今的剑术虽然不能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武艺绝对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更兼下手突然,令人措不及防。试问寻常的守卫,又有谁能够是他的对手。 一剑出手,便如雷霆破军之势,当下血染南邵护送车队。 南邵王爱女被幽毖顺势一剑击斩,随行护卫亦有二十多人非死即伤。剩下的人,幽毖没有对他们动手。一者,自己毕竟孤身前来。虽有高超的剑术,但只怕寡不敌众。二来,便是有意留下这些人。毕竟自己杀了南邵王的爱女,此番行刺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人,也正好借助他们去向南邵王报信。 幽毖一战而成,随即全身而退。凭借自己掌握的精妙剑术,当真做到了杀人千里不留行。等到护卫彻底反应过来,幽毖也已经趁着夜色隐遁而去,完全不见了踪影。 南邵王爱女既被杀害,余者众人便回南邵国都内向南邵王传报送信。南邵王闻听奏报,痛心疾首之余不禁震怒暴起。 “害我女儿的地方就在吴侩之地,此事必然是那吴侩王的阴谋。他知我送女入京,生怕日后我女儿做了王妃会对他不利,于是暗中痛下杀手。如此阴毒,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若不起兵攻伐尽灭其族,难解我心头之恨。” 言毕立即调拨军马,当日直扑吴侩王的封邑属地而来。 不等吴侩王勾邑反应,便先突发奇兵的夺取了吴侩之地的一连五座城池。 吴侩王闻讯,也因此震怒非。为保国土,当即也调拨起了倾国之兵,于是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两国既各自兴兵,传报便如雪片般报入大夏王都之中。 两国国主各执一词,不觉令身为大长老的吕戌措手不及。如今的幽毖还在内廷之中完成着对于先王子储的祭奠斋戒,因为禁令的关系,吕戌实在不敢对幽毖妄加打扰。无奈之下,只得亲自遣使下书,以此劝慰两国暂且罢兵。然而两国本来就有矛盾、彼此势成水火,如今兵戈一触即发试问又岂会因为区区一个使者的劝慰而就此罢兵熄火?吕戌纵然在国中和诸王心中深得威望,但此番面对两国仇深似海的积怨也已经完全的制止不住。 此时的幽毖,早已暗中回归到了内廷。 虽然国中的一切动态他已全部了然,而且事态的发展也全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是面对这样的境况,他还是暂且选择了佯作不知。一者,斋戒七七四十九天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此时妄自出关,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第二,那便是两国虽然交火,但事态还没有到达自己非要出手的地步。 幽毖心中了然于此,故而仍旧只在内廷稳若泰山。只待七七四十九日期满,这才悠然般的走出内廷。而就在那一天,吕戌等国中群臣早已在灵堂外等候。面对跪倒在满院子的国中众臣,幽毖虽然心中了然,但却还是故作仪态。 “卿等这是为何?” 吕戌位列百官之前,不禁率先叩首,言道:“微臣无能,有负王上重托。现国中出事,微臣唯有请示王上再做裁处。” 一语言毕,就此递出奏表。 幽毖故作惊异,上前接表览书,不觉面露惊惶之色。 “什么?!?吴邵两国居然开战了吗?!?”幽毖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问道:“莫非便是大长老如今也劝阻不住他们吗?” 吕戌再度叩首,言道:“微臣无能,不能制止二国相争。现两国各守边境,已成僵持状态。倘若任凭他们这样下去,只怕早晚会闹出大事来。” 幽毖点头,目光也由此变得严肃了下来:“无妨,立即鸣钟击鼓。诏国中长老及以上权臣,便在内廷朝堂议事。” 吕戌领命,于是钟声响彻整个大夏国都。 少时内廷之中,朝臣齐聚。幽毖身居主座,身体已然无恙。 吕戌率先出班,尽言如今两国交兵形势。自打南邵王以为其女复仇主动挑起战争开始,如今两国交兵已经二十有一日。期间大阵仗十余场,双方互有胜败。如今两国彼此形成胶着之势,各自据守险要、等待机会。 “双方各引倾国之兵,足有两万余众。如今会战于湘酚,此地地处平原,无有太多险要。” “嗯。”幽毖轻轻点头,随即正色问道:“除此二国之外,其余十位藩王可有什么实际的动作吗?” 吕戌摇头,回应道:“除了南邵与吴侩两国之外,其余藩王微臣已经去过书信了。如今诸位藩王也基本都做出了回应,那就是他们没有王上的命令不会轻易动兵支援任何一方的。” “如此甚好。”幽毖含笑,赞许道:“若非大长老,只怕事态更为严峻了啊。” 吕戌无奈,叹息道:“微臣无能,只恨倾尽全力亦不能令两国罢兵。今南邵王之女在吴侩遭遇刺客袭击而遇害,南邵王由此怀疑吴侩王并且兴兵为女报仇。臣料其中恐有隐情,本欲查实真相,只恨两国均不听劝、不肯暂且罢兵。” 这正是“能臣苦劝不得果,偏要幽王独逞凶”。预知幽毖决策怎样,又当如何设计化解矛盾?且看下文。 第214章 策驭群臣 却说两国兵戈不止,吕戌由此自责。 幽毖摇头,劝慰道:“此事大长老已经尽心,绝非你的过错。如今两国兵戎交戈,谁都不a下载地址&bs肯轻易让步。似此下去,局势终究不可解。孤既为王,理当亲往一遭。只盼两国能买孤王一个薄面,暂且息兵。也好方便大长老之后行事,查出真相如何。” 闻听幽毖所言,朝中元老重臣多有谏阻者。 一者他们担心幽毖的安危,其二便是吕戌曾经就已经劝服过两国罢手。而面对吕戌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两国都完全不肯息兵。如今的幽毖虽然贵为大夏国君,但声望比及吕戌却大有不及。试问吕戌的话他们都不肯听,而幽毖的话他们有怎么会听取呢? 不得不承认,国中重臣们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但面对群臣的谏阻,幽毖却显出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 “前番大长老劝阻不行,如今孤王亲自去劝却未必不能成功。简单来讲,非是孤王比大长老能为更强,而是时机使然罢了。” 幽毖由此坦言,但国中群臣却面面相觑并不能明白他言语中的深意所在。而为了让国中群臣因此放心,幽毖不得已将心中之言当着群臣的面说个详细。 “大长老虽然在诸王之中极有威望,但他劝阻二国罢手的时候,正是两国刚刚兴兵之初。那时南邵王爱女被杀,因为遇刺地点就在吴地,故而怀疑吴侩王遣人下手这才誓要雪恨复仇。而吴侩王也因为南邵王对于自己的冤枉和私自用武、突然发难,故而心存怨毒。两家因此势成水火,彼此皆有切齿之恨。更兼时值各自怒气巅峰之时,故而大长老劝慰之言才不被他们所接受。如今形势已经成为胶着态势,双方彼此相持不下。之前双方各自对于彼此的怨恨和愤怒,此时也伴随着胶着般的战局而消减了不少。故而此时劝慰,已经和曾经大有不同。更兼孤王虽然没有大长老在诸王心中的威信,但毕竟孤是大夏的君主。似此两国骑虎难下之时,岂不正是孤王说服他们各自罢手的大好良机吗?” 幽毖一番局势分析,使得在场群臣之中刚刚的谏阻者顷刻间变得没有了话说。而看着此时朝堂之面面相觑的群臣,幽毖的脸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来。 “孤既为国君,理应有所担当。如今诸王虽然各自立国,但却与我大夏同气连枝。孤既受先王禅让,理当不负先王平生之志。今群臣面对此朝局无策可解,孤若不在此时出面有所担当,岂不愧对先王信任吗?” 一语言出,群臣多有感动者。 其中不少跪倒谏,言道:“大王所言形势,却是如此。既然时局已非昔日可比,何不请大长老再一书劝慰二国罢手?大王若不放心,亦可亲自下书规劝二国暂且息兵,实在不宜亲往而去。” 幽毖摇头,正色道:“二国彼此用武,便是我朝莫大国事。若只遣使下书规劝,不足以展现我国都天朝对诸王的敬意。孤今亲往而去,更能令两国国主感动至深。对于日后和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事啊。” 闻听幽毖所言,当朝不少老臣甚至感动而哭。毕竟幽毖年少,但心中却有这般的仁义之念。似此雄略之主,如何不令群臣心服。群臣因此感激至深,甚至不禁多有跪拜。 “非是臣等不依王之言,实在只恐王因此亲临险境,故而心中不忍罢了。” 幽毖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随即亲自走下王座,将这些跪倒在地的国中老臣一一双手搀扶而起。 “诸公之心,孤王如何不知?然事态如此,不得不以大事为先。眼下我朝方遭劫难,国中朝政百废待兴。孤今往去,朝中政事还需诸位多多与大长老相互费心。重振我大夏昔日国威,便要依仗诸位了。” 一语言毕,当即后退两步。当着群臣的面,幽毖竟不惜身份,躬身向朝中重臣欠身拱手。但见幽毖如此礼敬,朝中群臣无比敬服。纷纷倒身再度下拜之余,已然尽数对幽毖心悦诚服。 利用自己出色的演技,幽毖当朝便收揽了国中群臣的心。其中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与刚刚被幽毖提拔成为‘国卫府’首席执行官的吕彻也不禁有所动容。 “兄长,你说我们是不是对王有所误会啊?” 此时的吕彻,不知为何心中已经有了莫名的负罪感。而相比于他,吕戌的表现则更为强烈。 “曾经老友与先王都有告我,言王面善心狠。如今观其行事风格,可见所言有误。只怕事中多有隐情,这才让王蒙受了不白之冤啊。我等既身为臣子,却怀疑王,岂不自愧?” 闻听吕戌所言,吕彻竟羞惭得无言以对。 “大长老。” “是,微臣在。” 闻听幽毖呼唤,吕戌立即前。幽毖但看吕戌,脸恭敬姿态更甚。 “孤去之后,国中诸事,还要烦劳大长老多番照应才是。” “臣领命。”吕戌欠身拱手,不禁又问道:“王此去,不知身边且带多少人马?” 幽毖含笑,回应道:“孤此去解围,又不是去征战,仅带随从十余人便可。” 吕戌大惊,言道:“纵去解斗,王亦不可如此。毕竟亲历战场,不可疏忽。以微臣之见,国中之兵当随行尽有王调度,以备不时之需。” 幽毖暗喜,脸却故作沉默思量。少时沉吟,不禁问道:“那么以大长老的意思,此番孤王带去多少军马合适?” 闻听幽毖所问,吕戌一时到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幽毖居然会这么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竟也有种当受骗般的感觉。看着吕戌的样子,幽毖脸露出一抹泰然般的笑容。 “国中军马虽多,但防护尚需守卫。孤以此做主,且领军马五千若何?” “五千?!?” 吕戌不禁为之动容,凝视着幽毖的同时,眼神也不禁变得深邃了下来。 这正是“一番权策驭群臣,临终方使目的出”。预知吕戌如何应付,群臣又当做何言语?且看下文。 第215章 各有举措 “五千?五千军马未免也太少了吧?” “是啊,敌军双方可是足有两万之众呢。” 伴随着幽毖的一语出口,在朝的群臣不禁就此传来如此窃窃般的私语之声。群臣众口陈词,都认为此番幽毖只带领五千人随行的确是存在着太大的风险,但只有吕戌保持着沉默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大长老莫非觉得不妥?” “这个……” 面对幽毖的再度追问,吕戌仍旧不知如何回应。 “刚刚让孤带领军马随行的人可正是大长老啊,莫非大长老也和群臣一样担忧此番孤王带兵带的少了吗?”幽毖淡然含笑,不禁轻轻的拍了拍吕戌的肩膀,一脸笑颜道:“放心吧,孤王此番只为游说,便不是为了征战。纵然军马稀少,也可保护自己的周全。国中之兵虽众,但还要各司其职。更何况若再多带了,只怕两国反而会有所戒心的。”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依王上所言吧。” 吕戌脸露笑容,只是笑容显得有些牵强。幽毖轻轻点头,就此当着群臣的面下了决定。群臣无不佩服幽毖胆识,唯有吕氏兄弟心中存在着疑惑。 “兄长。你说王上,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吕彻眉头深锁,不禁这样问了句。而面对他的询问,吕戌只是一脸阴沉的继续向前走着,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是你想的多了吧。” “我想多了?一开始只是十几个随从,一转眼就是五千人马。就算是变,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些。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似乎王上静等着你的谏言,让他此番带兵而去呢?” “我早说过,你想得太多了。” 吕戌由此回答,脸上已经透出了阴沉般的不耐烦。 其实不单单是吕彻,即便是自己也有相同的看法。幽毖的变化太过于迅速,期间缺少必要的过度环节。 “难道他真的是专程等待着我的话,故而才有了之前的那一番铺垫吗?” 吕戌深思此事,不知为何居然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吕彻不知哥哥心中所思,追着吕戌想要询问个清楚。吕戌却猛然停步不前,还得吕彻差点儿一个趔趄。 “兄长,你这是……” “‘国卫府’近日在我国中招贤,不知眼下境况若何?” “这个……” 吕戌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吕彻有些应接不暇。他本想询问兄长为什么突然问及此事,但当他看到吕戌一脸阴沉面容的时候,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已经有不少国中高士来应召了,只是如今时日尚浅,尚且人手不足。” “这个我明白。”吕戌轻轻点头,打断了吕彻的话的同时,也用义正言辞的目光凝视向了他并且问道:“如果我要你现在就去帮办一件大事,以你对‘国卫府’现在拥有的实力而言,你认为可以办得到吗?” 吕彻被吕戌的眼神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说,我要实话。” 吕戌一字一顿,目光坚韧并且闪动着犀利的光。吕彻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同时也正色了起了自己的态度。 “办得到,兄长尽管放心。” “很好。” 吕戌轻轻点头,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放下兄弟二人如何安排不说,单道幽毖率领五千人马出征。虽然名义上是规劝二国就此罢兵,但实际却想要借助此番兴兵为由,就此将二国尽数诛灭。朝中元老不知,毕竟幽毖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感言至深。更兼所领军马不过五千之众,而如此悬殊的兵力试问又怎么能够和两国数万雄兵抗衡呢? 幽毖所以如此做,为的就是麻痹群臣。毕竟五千人马,实在不足以威慑二国。而吕戌最终表现出的犹豫,也让幽毖心中为念。他从吕戌最后的眼神中可以断定,那就是机智的吕戌已经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怀疑了。 “此番我的用意,只怕如今已经被那吕戌识破了。我虽在前线用武,未必吕戌不会在后方予以动作。似此境地,需要尽快结束此战尽灭二国才是。届时事已坐定,吕戌纵然想救也已不及。加之他对我大夏的愚忠,就算对我心存不满,只怕也会以大事为先。毕竟在削弱诸国,使我大夏再获主权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幽毖想到这里,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来。 无可否认的是,此时的幽毖无疑已经将吕戌的为人彻底拿捏了个透彻。而正因为这份深入人心般的了解,才使得此时率军离开夏国王都的幽毖在行事上可以完全的肆无忌惮并且精准的把握好其中的最佳尺度。 为了实现自己此番心中的大计,幽毖先遣密使快马直奔前线。在任何人不得而知的前提下,来到湘酚并且会见南邵王。此时正值夜晚,南邵王方自躺下还没有熟睡,营门外就有军士来报说王都派遣密使而来。 南邵王前番已经收到过吕戌的多次书信,如今再度听说使人到来的消息,心中本是不悦的。毕竟吴侩王勾邑杀害自己的爱女在先,此番自己兴兵复仇又岂能有轻易退去的道理呢? 他本不想见,但想到使人毕竟是从王都而来。碍于自己的面子和对大夏的忠诚,故而最终不得不在寝室中会见了此番幽毖派遣而来的使者。 既与使者相见,南邵王鲁豫便摆出一副不屑般的面孔。 “使者此来,远道辛苦了。可是受了大长老所托,又来和我商讨此番兴兵吴侩的事情吗?” “并非如此。” “哦?”使者的一语轻谈,使得鲁豫瞬间抬起了头来。他微蹙起眉头,不禁以此询问道:“如今大战在即,莫非尊使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我吴邵两国的征战之事,还另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他凝视着使者的眼睛,同时心里的疑惑也不觉油然而生。 这正是“阵前破敌无妙策,帐内圣意更难猜”。预知信使所呈交代怎样,幽毖大计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216章 暗通密谋 面对南邵王充满质疑的目光,幽毖密使的态度却显得几近坦然。 “不,大王误会我的意思了。”使者坦然而笑,回应道:“我的意思是,下官并非受了大长老所托,而是奉了王上的命令而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南邵王苦笑,脸上不禁略显失望。 心想之前吕戌劝说不能成功,此番却换了那幽毖儿遣使而来。授命之人尽管各有不同,但意思岂非还不是一样的吗?想到这里,南邵王甚是不屑。但幽毖毕竟不比吕戌,虽然威望大有不足,但其身份毕竟是夏国的真正君主。 鲁豫想到这里,虽然心中不悦,但却也只能暂且选择忍耐。 面对使者,此时的他不禁一声苦笑。问道:“既如此,却不知王上派遣贵使而来,却是有何指示?若有书信,暂且留下。如今天色已晚,尊使可先回去,容本王细细思量再做决断。” 鲁豫话锋明白,自有推托之意。 这般态度,使者并不意外。之在帐中立而不动,静观其变。 鲁豫见使者既不说话也不退去,心中由此见疑。再度抬头,耐着性子又问道:“怎么,莫非尊使不方便将书信交给我吗?这么晚了,非要影响了本王的休息,让我回书一封才能回去交代的吗?” “非也。”使者轻轻摇头,复言道:“并非下官不向大王交付王上书信,实是此番王上遣我到来并无书信交付。今只有口述,只盼大王垂听而已。” “什么?!?” 闻听此言,鲁豫愤然而起。他万万没有想到幽毖竟然会连一封书信都懒得写个自己,而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自己王权的一种挑衅和轻贱。 面对鲁豫的愤怒,使者表现得十分泰然。 “大王请暂息雷霆之怒,王上曾经也有对下官嘱托过。就算您打算要对下官动手,也请您一定要听完他的口述才可以。” “你……” 鲁豫怒目圆睁,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身子微微颤抖,但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并且极尽愤怒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说说,王上到底有什么话要带给本王。本王事先声明,劝说罢兵的书信本王已经在之前收到了大长老不下十几封。王上如何这般自信,会认为阁下一个使者并且单凭一个口述就能说动得了本王呢?” “因为王上从来没有想让大王退兵,而是派遣下官与大王商议如何击溃吴侩王的大事。” 使者从容自若,而就是这简单的一语,也让身为南邵王的鲁豫一下子就改变了最初充满不屑和愤怒的态度。 “这……” 他愣在了当场,原本充满愤怒瞪大的双眼,此时已经彻底被质疑、震惊所取代了。 “怎么,大王很意外吗?” “呵呵,老实说有一点。但是我却并不相信尊使所说的话,更不相信王上会让尊使传来这样的口谕给我。” 鲁豫凝视着使者的眼睛里,此时满载质疑的颜色。但是他的语气和声音,无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怒不可遏。 “您不相信也在意料之中,更何况此番只是口谕,并没有王上的亲笔书信。” “那么尊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鲁豫目光深沉的问了句,而面对他的询问,幽毖的使者并没有很快回应。 “大王口中的为什么具体所指为何?是为什么下官此番前来没有王上的亲笔书信,还是王上为什么不和大长老一样。面对吴邵两国的交兵,不来劝解反而前来助战呢?” “这个……老实说都有。” 鲁豫的目光依旧如前,并且如今还附带了些许焦虑的神色。而面对如今他的表现,使者表现出的态度则更加显得泰然自若了。 “南邵王不请我坐吗?” “说明白了再坐,届时尤未迟晚。” 鲁豫性格粗犷,很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使者见他态度如此,也无需继续和他去打哑谜了。 “那就先说说王上此番面对吴邵两国的交战,不还劝解反而来助战的原因吧。其实道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勾邑害了南邵王爱女的同时,也借此打了王上的脸。毕竟让您送女入京的王命曾经在发往南邵的同时也已昭告了天下,如今王妃人选却在吴地被害。虽说此举可能是吴侩王在向南邵王您泄愤,但也间接当着国中群臣与天下诸王打了王上的脸。这疼王上挨得,可别人却说不得的。” 使人一语出口,鲁豫由此顿悟。他细思之下,立即离座拱手向使者见礼。 “适才本王莽撞冒犯了尊使,还请尊使恕罪才是。” 使者浅然而笑,反问道:“此番下官可以坐了吗?” 鲁豫会意,亲自请使者上座。少时二人坐定,鲁豫便不禁又问道:“王上此心,本王已然知晓。只是既与本王志同,如今遣尊使而来,却为何不带书信呢?” 使人浅笑,回应道:“此处,便更加可以看出王上的高明之处了。” 鲁豫不解,问其详。 使者含笑,复言道:“王上身居国主之位,需要诸王鼎力相助。今心怀私愤,恨不能手刃仇人。只是一旦交兵,却当向我大夏其他诸王作何交代?以私废公而起兵戈,岂不更令天下所笑吗?故而派遣下官暗中来见南邵王表露心意,只能暗中相助、不能明言。具体南邵王如何行事,又是否愿意为王上剪除此心中祸患,还要看南邵王自己的了。” 鲁豫了然,愤恨道:“那勾邑暗中下手,害我爱女。此仇不共戴天,本王恨不能生啖其肉、灭其宗族以雪心头之恨。只恨如今力不能及,非我不为王上尽心竭力啊。” 使者大笑,言道:“此番王上遣我而来,正为解南邵王心中之难。若南邵王能以王上之策行事,莫说爱女大仇可报,便是尽取吴侩之地也未尝不可。而王上早已有言在先,此番南邵王若能相助王上共除逆贼。待得他日吴侩之地平定,便将此地也一并封赏给大王。只怕大王不愿为王上所用,故而才令我来一探究竟。为了防止万一,此番这才只有口述未有书信同来而已。” 这正是“巧言令色堪诡辩,片语贿赂说憨王”。预知信使所言南邵王决定怎样,幽毖具体深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17章 喜得臂膀 信使既有所言,鲁豫便既顿悟。 但见使者上座,当即离座下拜,回应道:“王上恩泽,臣万死难报。还望尊使代为转告王上,微臣今愿为王上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使者点头心喜,这才就此密告鲁豫计谋。鲁豫闻言,心中已是了然。回应使者之余,便决议按照幽毖的谋划依计而行。 夜黑风高的夜晚,营中诸将都已睡去。然而唯独幽毖身居主帐,不能安眠。他信步走出大帐,望着天边被阴云遮蔽了的那一抹明月,脸上的颜色也略显有些阴沉。 此时的他正在等待着使者的回报,而消息也很快便就此传来。 闻听使者回归,幽毖便命军士将他暗中带到自己的大帐来。少时使者入进,幽毖身居主座一脸淡漠。 “事情办好了吗?” “回王上,已经办好了。微臣劝说南邵王已毕,南邵王已经决定按照王上的计谋行事。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番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的疏漏。” “原来如此,真的是辛苦你了。”幽毖阴沉的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一路辛苦,如今成就了大事,不知道孤王又该如何赏赐你呢?” 闻听幽毖所言,使者只是浅笑无语。幽毖眉头微蹙,不觉由此心疑。 “怎么,莫不是你还没有想好吗?” “不是没有想好,只是微臣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件事情。或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没必要去想这件事情啊。” “哦?这是为何?” “因为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任何的封赏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使者一语出口,幽毖阴沉的目光不禁掠过一抹惊讶的颜色。 他看着使者仍旧泰然自若般的样子,突然之间感觉这个人很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吾梓须。” “这个名字有点儿奇怪。”幽毖眉头微蹙,不觉浅然般的一声感慨。随即也缓缓站起了身,就此询问道:“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王心知肚明,微臣已然不用言明。今南邵王已服,大事成就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微臣既为信使,作用此时已经没有了。若王上留下微臣,只恐事成之后反会因为微臣一人而牵扯到大王心中的大计。毕竟微臣会影响到大王的同时,也对所有的一切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既然归来,生死自是任凭王上做主了。” 闻听吾梓须所言,幽毖凝视着他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再度开口。 “既然已经知道形势,为什么你却还要回来呢?若完成了事情便此逃走,岂不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了吗?” “王上说的极是,但微臣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一搏。” 幽毖浅笑,复问道:“但凡一搏,必然先衡量利弊得失。输了你便丢了性命,却不知赢了你能得到什么?” 吾梓须毫不避讳,昂首坦然道:“成为王上身边的第一近臣,日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毕生享用不尽。正所谓王者孤独,微臣既知大王心中鸿志,自然也知道大王如今身边最需要的是什么。微臣以此下注,不惜以命相搏。胜,则为王辅之臣;败,不过身首异处而已。” 幽毖冷笑,猛然拔剑在手。剑锋所指,仅仅距离吾梓须咽喉不过尺寸。 他目光冷漠,不觉透出杀意,冷冷问道:“就为了一生的富贵而搭上了卿卿性命,你认为当真值得吗?” 面对幽毖的剑锋,吾梓须毫不畏惧。坦言道:“人之一生,便如草之一秋。大丈夫不得鸿志而苟且性命,岂不妄来尘世一遭。似若如此,不若早早有个了结,也好从头来过。” “好个不若早早了结,也好从头来过。即使如此,孤王今日成全了你又能若何。” 言毕手中剑锋仿若灵蛇而动,犀利的寒气瑟瑟逼人,而吾梓须居然淡漠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地步。寒光起处,落下的只是吾梓须鬓角的一缕长发而已。而待一切都已结束,幽毖阴沉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对于吾梓须的敬畏之色。 “好个吾梓须,当真置生死于度外。你回答孤王,当真不怕死吗?” 无邪浅笑,回应道:“非臣不惧死,只是王上出剑太快。微臣尚且不及反应,王上的剑便已收回了。” 幽毖大笑,原本阴沉的目光,此时也终于表现出了对于吾梓须绝对的赏识。 “聪明、睿智、舌辩、胆略,看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幽毖嘴上没有说,心中却不禁暗暗惊叹:“想我身居王位,如今身边正缺少这样可以为之大用的臣子。此人智勇兼备,更兼胆略过人。若能为孤所用,岂不日后令孤身边多一臂膀吗?” 幽毖尽管心中这样想,但却仍旧有所顾忌。 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问道:“你要投靠孤王,孤王自然也可以为你大用。只是你我并不了解,不知你又当如何取得孤王对你的信任呢?” 吾梓须坦然回应道:“微臣在王都内也有家室,今妻室早亡。尚有一老母与年纪三岁的女儿无人照料,王上若以微臣重任。微臣不才,愿以家中老为质,从此报效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幽毖惊惧,不禁看着吾梓须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叹道:“为了你自己的功名利禄,你居然愿意将自家的老交给孤王吗?你这种人如此可怕,却让孤如何还能够相信你呢?” 吾梓须闻言,就此拜倒于地。 “王上此言差矣,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大丈夫既有鸿志,理当有所牺牲取舍。今微臣虽然奉上家中老幼,但只要微臣尽忠,臣料想王上必然不会有所亏待。臣家中由此安逸,亦可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对王上尽心竭力之余,也可保得家中老幼生活富足。此正两全其美之策,王上试问又如何还当不信微臣呢?” 幽毖大笑,就此双手搀扶吾梓须起身。点头赞许,言道:“只要卿对孤无有二心,孤定然也不负卿平生所学。如今正有一件大事,需要卿代孤王去做。” 这正是“臣下睿智显胆魄,王上雄心能识人”。预知幽毖所托心中大事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18章 疑虑顿生 闻听幽毖所言,吾梓须便表心意,自当表示愿意驱驰。然而幽毖却没有很快就将自己嘱托的事情说出口,反而看着吾梓须摆出一副淡然含笑般的样子。 吾梓须看出幽毖的意思,不禁问道:“王上,是打算让微臣先猜猜您此番的心意吗?” 幽毖含笑,言道:“我看你既有胆识也很聪明,此番我对你的嘱托大事,你心中能否猜出一二呢?” 吾梓须道:“前线事宜,基本已经能够大定。正如微臣之前所说,事成已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所以微臣以此推断,大王此番嘱托微臣的大事,应该会在后方。” 幽毖点头,目光中的欣赏之色更胜从前。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很聪明。孤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很懂得孤王最需要什么并且愿意为孤付出的人。”幽毖这样感叹了句,但很快目光又再度变得正色了下来:“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孤王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南邵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前方的大事基本已经能够成就了。然而就在孤的后方,还有一个让孤始终不能放下的大人物。” “大长老吕戌?” “没错。”幽毖点头,正色道:“除了已经了然孤王心中大计的你,孤认为吕戌应该也已经洞察到了孤此番的行径。虽然他是孤国中的第一权臣,并且也和孤在大志上有着基本相同的一致点。但是这个人顾虑太多,我始终都害怕他会在此番于中掣肘。倘若他真的于中阻挠,只怕孤心中大事不能成功。今孤让你暗中回归王都,一者是为了你日后的安全考虑,另外一点孤就是希望你能够从暗中利用一切的办法监视吕戌。适当的时侯,也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你是个聪明人,其中的轻重权衡不用我和你细说。” “是,属下明白。” 吾梓须应命,由此告退而去。 吾梓须既去,幽毖便开始了自己的行事。他当夜聚将,做出相应的安排。为了防止吕戌的有所动作予以阻碍,幽毖最终率领大军连夜开拔。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决策,而大事将成的幽毖也已经因为对吕戌的提防而决定尽快行事。 几乎就在同时,大夏的国都之内,吕戌也有开始有了自己的行动。 夜已至深,吕戌却始终辗转难眠。自从他派遣吕彻执行自己交付的任务之后,就一直变得忧心忡忡。夜晚原本寂静,但府邸的后门却传来了信号般轻轻叩门之声。 三长一短,而这无疑是吕戌曾经告诉给吕彻只有他兄弟两个才知道的讯号。 吕彻这么晚来见自己,只怕是自己委托他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吕戌心中有所了然,立即奋不顾身的下了床榻。趁着漫漫般的夜色,他没有选择惊动任何人,而是自己一路跑的亲自来到并且为吕彻打开了府邸的后门。 “怎么样?”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面对吕戌的询问,吕彻所表现出的紧张神态,不觉让吕戌既欣喜又感觉到莫名般的担忧。欣喜的是或许自己让吕彻办的事情的确有了结果,而担忧的是这个结果只怕并不那么简单。 “到我房里说吧。” 吕戌轻轻般这样回复了句,随即便将吕彻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点上灯,两兄弟就地而坐。此时的吕戌已经迫不及待了,而吕彻无疑也很清楚兄长心中的那一份焦虑。 “兄长委托弟去办的事情,如今已经有结果了。我国卫府的部下刚刚传来消息,我便不敢耽误来见兄长您了。” “很好,那么说说吧。南邵王爱女被刺一事,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凶手是个武功奇高的人,而且杀人的手法快而精准。他来得快走得也快,所以现场留下的线索很少。” “对方几个人?” “只有一个。” “什么?!?只有一个?!?” “对,只有一个。”吕彻回答相当肯定:“被害人加上南邵王的爱女,一共十三个。凶手出手很快,每一个都是一剑封喉。南邵王的爱女的确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但凶手的目标绝对是她。” “何以见得?” “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当时护送车队除了保护南邵王的爱女之外,还有不少的辎重跟随车队随行。这些东西无论贵贱,凶手全都不屑一顾。由此可见,对方的目标是很明确的。他应该就是想刺杀南邵王的爱女,但具体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却不得而知。” 听着吕彻的奏报,吕戌沉吟不语。半晌默然,这才再度开口。 “出事地点在哪里?你们去过了吗?” “去过了。”吕彻态度仍旧坚定:“地点就在吴侩王的封邑,属于通往我大夏王都的一条必经且僻静的地方。更兼凶手下手的时机是在夜晚,而且还是突然发难。所以幸存下来的人,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其他可能出现的目击者,就更是没有了。” “嗯……”吕戌轻轻点头,一脸阴沉:“做事果决,目标清楚。虽然孤身一人,但从他的做事方式和地点的选择来看,这一次的刺杀计划都是应该经过提前预谋的。由此推断,这个人除了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之外,只怕身份多半也会是个江湖人啊。” “那以兄长看来,此次到底会是谁要对南邵王的爱女痛下杀手呢?” “这个只怕现在还不能清楚,但我敢肯定此次下手的绝非吴侩王勾邑。”吕戌十分肯定:“他和南邵王就算有矛盾并且拥有痛下杀手的动机,但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封邑对车队动手。毕竟吴侩之地距离我大夏王都路途尚且遥远,期间能下手的地方还很多。他在自己的封邑下手,岂不是明着告诉对方这是他的所为吗?而根据这一点我们还可以做出更进一步的推断,那就是凶手既然不为了劫财而来,那么多半是以挑起南邵与吴侩两地的争端为目的的。” “……兄长认为,这一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会是王上吗?” 面对吕彻的猜疑,吕戌没有回答。昏暗的烛光下,吕彻只能看到面对自己这样的猜疑,吕戌原本阴沉的目光也变得更为深邃了。 这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便知心思近相同”。预知吕戌作何打算,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219章 大局初定 面对吕彻的猜疑,吕戌选择了沉默。而这份沉默,无疑也代表了吕戌最有利的回答。 吕彻也是明白人,如何看不透兄长此时的心意。 结合事实而论,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从南邵王应召奉女入京,直到幽毖的病倒。之后事情很快发生,而完成了单独祭祀的幽毖再出来和群臣展开朝会的时候,原本身体的异样也已经全部不见了。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而结合幽毖之前征伐古国的行事风格,的确很有可能。 “帮我做两件事。” “嗯,请兄长明言。” 面对吕戌的一脸阴沉,吕彻的回答也显得极为干脆。 “第一,派出你国卫府的部下到前线,暗中监视上的一切行动。一有异动,随时飞鸽传书向我汇报;第二,暗中在国都调查。如果此事真的是王上所为,那么这位神秘的江湖高手一定会在我大夏的王都留下痕迹的。他需要与大王有所交际,而时间应该就在大王孤身在内廷以祭祀斋戒的期间。他密见了什么人,期间内廷的财政有何变化。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暗中调查需要彻底弄清楚的地方。而且为了保险起见,王上展开斋戒之前于内廷密见过什么人,你也要弄清楚。以王上的心智,斋戒很可能只是个幌子。为了排除嫌疑和麻痹我们,我认为他会在提前就预算好一切。古国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他无疑是个通晓未雨绸缪且精通算计的人。”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弟这就差人去办。” “记住,一定要隐秘。第一,是为了我们不要暴露;第二,是绝对不能让王上受到伤害。就算他是瞒着我们行己之事,但为得应该也是让我削减诸王之权。战略方向没有错,只是方法和手段极端了些。我们设法旁敲侧击,也是为了我们大夏内部的安定。” “是,我理解您的意思。” 吕彻坚定回应,就此退下。 另一方面,幽毖的行动计划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展开。如今南邵王既然决定配合,那么自己也就再没有什么太多的顾忌了。他当夜拔营,一路浩荡的深入到了吴侩之地。 如今的吴侩王勾邑为了抵御南邵王鲁豫的进攻,不惜率领倾国之兵尽屯于吴侩与南邵位于南部的边境之地湘酚。而也正因为这一场战争的关系,使得吴侩之地除了远在南部边陲湘酚与南邵王对垒的兵马,吴侩之地的其他各地基本已经空虚。 幽毖率领五千将士深入吴地,照理说本该前往前线。然而既入吴境,原本克日疾行的大军居然选择就地停了下来。大夏军马所屯之地,距离吴侩的国都寿城仅仅只有几十里之遥。随即遣使发下书信,便要身处在湘酚边陲的吴侩王克日来见。 幽毖的这一做法,使得身处在湘酚的吴侩王勾邑不觉深陷两难境地。 毕竟自己国中倾国之兵全都囤积在边陲与南邵王对垒,而以国中目前所留下的军马根本不足以抵挡大夏的乘势进攻。一旦不奉召命,幽毖便有动手的理由。国都一旦被大夏占领,吴国便无异于灭国。 勾邑由此担忧,因而进退不得。毕竟幽毖虽然在后方动作,但自己的眼前还有南邵王。而就在自己举足无措的时候,一封来自于南邵王阵营的书信却让身为吴王的勾邑心中大喜。 令人难以想象,此番的南邵王居然是来求和的。 至于具体的原因,书信中也说的很清楚。那就是如今吴邵两国对垒、彼此僵持不下,战争对于两个国家都是损耗至深的大事情。毕竟他们两个国家都是十二藩王之中的国,每天的军需开支实在不足以维持这样的拉锯战争。此番的私怨到底谁是谁非,南邵王鲁豫的意思是交给身为大夏的朝廷做以评判。而这样的决策,无疑也让并没有行凶的勾邑深表认同。 两国由此达成共识,最终决议各自退兵归国而去。 本想着已已订了盟约,可说前线已经无事。相比于南邵王鲁豫,如今的吴侩王勾邑更加急着回军。毕竟幽毖还在自己的国都附近,到底他是作何打算自己还不甚清楚。 本想着前线的事情解决了,自己也该赶紧回军去见幽毖。然而让他万万不曾想到,南邵王此举完全是幽毖的预先受计。就在吴侩王急于回军、统军仓促的时候,原本也摆出回军态势的南邵王竟突然发难。他单方面撕毁盟约,竟以此对吴王勾邑发起了突袭。 一战之下,吴军措不及防。南邵王按照幽毖的计谋早做准备,于湘酚尽破吴军。吴国由此兵败,吴王勾邑亦死于乱军之中。南邵王鲁豫大喜,因而乘势而下。大军尽出的同时,一路打向吴国的国都寿城。 寿城军马不多,根本抵挡不住南邵王的大军。不出数日,城池便被攻破。 鲁豫率军进入城中,依照幽毖的吩咐。占领了国都的同时,也将吴侩王勾邑的一家老幼尽数屠戮殆尽。勾氏一门因此尽灭,宗庙被焚毁的同时,原本富饶的吴都寿城也在南邵王肆意放纵的蹂躏之下成为一座横尸遍野的人间炼狱。 所有的线报,都被身处在距离寿城几十里外的幽毖尽数了然。 其中寿城被南邵王攻破的消息,以及破城之后南邵王的暴行。一切的一切,与其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南邵王所有的行径全都是他暗中一手谋划的。感觉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沉默多日的幽毖也终于向全军发出指令。 大军就此开拔,克日便到吴都寿城城下。 既至寿城,幽毖便传王命入城令南邵王鲁豫出城来见。鲁豫心中欢喜,自以为帮助幽毖成就了大功。为了显示威严,当即整军亲自出城相见。但见幽毖之面,便既下马上前跪倒请安。 谁想幽毖一脸阴沉,竟以手中马鞭点指。一声喝令之下,身边武士尽出。不等鲁豫反应,便将他按在地上就地俘获。 这正是“但为王命逞凶逆,焉知己身已不惜”。预知鲁豫性命怎样,幽毖裁处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20章 王室遗孤 却说幽毖令出,身边武士便将南邵王就地俘获。 时至此时,鲁豫尚且心中不知一切都是幽毖的设计。但见幽毖之面,不禁大喊冤枉。 幽毖身居马上,面冷似霜。不禁以鞭点指,喝问道:“我大夏自从先王封禅诸王以来,不曾薄待大王。念及大王昔日功勋,将南邵封邑于君。然而大王如何不思忠君为国,反来作乱。如今妄兴事端酿出大祸,岂不有负先王厚恩?” 鲁豫大惊,呼道:“非臣不肯忠君硬要谋反,实乃勾邑先害我女儿在先。臣若有谋反之意,岂能奉女入京?” 幽毖冷冷道:“大王爱女被害之事,孤也有所耳闻。今至吴地,便为了彻查此事。如今真相未明,大王岂能妄起凶兵置我大夏社稷于不顾?纵然吴侩王有罪,祸及一人而已,却与其家眷宗室以及他人何干?大王如今为了一己私怨,置吴地臣民如草芥。尽戮吴王宗室、焚其宗庙、杀戮其民,此罪何其深重。孤既为大夏之主,此番也要为已死的吴侩王和他的无辜家眷以及吴地的数万军民讨回个公道。” 闻听幽毖此言,鲁豫这才顿悟。如今虽被俘获,却仍旧不禁高声断喝道:“幽毖儿,无信之辈。分明是你设计令我行事,如今为何反而却要屈枉于我?明明是你要杀那吴侩王,却让我来当罪人替你背锅。如此用心,何其狠辣!!!” 鲁豫高声喊喝,幽毖却不禁只是一声冷笑。问道:“似你这般说,倒是孤与你通谋此事了?孤自出大夏国都,便至吴地调查真相。大军所过之处,对吴地百姓更是从无半分袭扰。你说孤与你通谋,证据何在?” 鲁豫高呼道:“分明是你暗遣密使来见,让我从中起事屠戮吴侩王一家、尽灭其族。事成之后还答应将吴侩之地也一并当做封邑交给我来治理,如今为何反不认账?” 幽毖大笑,言道:“诸王封邑,乃先王列土而授。孤今虽为王上,岂可妄改先王封禅?此有违人臣之道,又岂是孤王所为?你方才说孤暗遣使者通谋与你,可有什么证据?通谋书信何在,你所谓的使者又去了哪里?既为王使,也当留下信物作为旁证。诸如此类,你可提供一二吗?” 闻听幽毖所问,鲁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幽毖冷笑,喝道:“致死还要诡辩,罪孽何其深重。孤若不与你重裁,料也难服于我大夏苍生以尽法度之名。” 一语言毕,转首便问身边诸将。 “我大夏法度,诸王妄起凶兵者,当以何罪论处?但为一己之私,谋害王臣屠戮我大夏子民者,却又该当何罪?” 部将回应道:“诸王无令而起凶兵者,视为谋逆。削夺王权之余,其罪当诛。无故屠害我大夏臣民,更毁王室宗庙者,其罪大矣。当夷灭三族,受凌迟之刑。今南邵王所犯,理当数罪并罚。削夺王权之余,亦当灭其宗族以慰天下。” 闻听部将所言,鲁豫惶恐。急忙叩首,向幽毖请罪。 群臣皆为见证,幽毖却不禁阴阴冷笑。反问道:“刚刚南邵王还说孤与你通谋,不知其中缘故怎样?” 鲁豫叩首,惶恐道:“此臣胡言,与王上无关。恳请王上念及微臣昔日功勋,从轻发落。” 幽毖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禁心中暗笑。脸上却故作遗憾,不禁一声叹息道:“国中法度,非孤不仁。此番大王屈枉孤的罪孽纵然孤不与你计较,但你另外两项罪责却实难宽恕。念你往日功勋,且免凌迟之苦该为斩刑。似若如此,也算孤对你最大的恩泽了。” 言毕不等鲁豫再说,便喝令左右将他就地斩首。随后将首级悬于吴都寿城东门,以此祭奠吴地万民之灵。 鲁豫既死,随军众人无不惶恐。 幽毖身居马上,以此告慰众军道:“此番吴邵兴兵,皆在南邵王一人之罪。卿等不过以令而行,虽有罪孽,却不致死。今但凡归降悔悟者,皆可从轻发落。倘若执迷不悟,便与鲁豫同罪。” 一语出口,随军万余纷纷倒戈叩首,尽数归降。 幽毖心中暗喜,就此收了南邵王的倾国之兵,随即引军入城出榜安民自然不在话下。 吴邵二王既死,此番战乱可算平息。 吴地臣民虽遭杀戮洗劫,但身为罪魁祸首的鲁豫已被幽毖就地斩首。更兼幽毖率军深入吴地以来,对吴地臣民未曾冒犯。于是国中万民仰慕,以此感恩尽数臣服,自然不在话下。 霍乱既平,幽毖便开始处理战后琐事。 如今南邵王鲁豫虽然已经被自己就地斩首,但南邵国中还有鲁豫宗室家眷。幽毖唯恐杀戮不绝,后必为患。故而一面出榜安民的同时,也派遣军中骁骑率军直至南邵逮捕鲁豫宗室家眷。 骁骑之中有一人,名唤申毗。此人原为南邵王部将,只因幽毖杀了鲁豫,故而迫于形势归降大夏。经过重新整编,此人也在骁骑之列。虽与其他大夏人马一同前往南邵,但心中却仍旧念及南邵王昔日对于自己的知遇之恩。故而赶到南邵城中的时候,便与其他骁骑分道而行。 申毗知道自己势单力孤,此时没办法救南邵王宗族太多的人。思来想去,想到南邵王鲁豫次子鲁靖之与自己最为交厚。更兼雄才大略,故而不忍为夏朝所害。于是趁夜暗中先到其府邸,但见鲁靖之之面,便将诸事尽数告知。 鲁靖之闻听前线变故,父亲身死,心中伤痛欲绝。 申毗以此劝慰,言道:“变故如此,但此时不是王子哭泣的时候。眼下形势所迫,末将也只有能够保护您一个人的能力了。王子若是再犹豫片刻,只怕连您我也难以保住。但为先王血脉,还请王子以大事为先。” 鲁靖之心中虽然伤感,但也毕竟是能成大事之人。他明白申毗的意思,更了解此时的形势。若要为家人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细思之下,唯有忍辱偷生一条道路。而就在他决心逃走的时候,府邸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伴随着一片嘈杂轰乱般的声音,自家的府邸也已经被团团包围。 这正是“纵有明智逃生意,却迫形势难脱身”。预知形势怎样,二人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21章 临难彰义 却说南邵王旧将申毗不忍南邵王室血脉断绝,故而冒着风险来救鲁豫次子鲁靖之。靖之感恩要走,便在此时自家的府邸已经被赶到的大夏骁骑重重包围。 眼看形势危急,鲁靖之自知不能逃脱。一声叹息之间,已经拔剑出鞘。他昂首阔步要去和府门外的骁骑拼个死活,而申毗急忙将他拦阻了住。 “王子,万万不可如此。这些人都是夏王幽毖的亲随部将,各个武功不凡。王子如今只凭血气之勇,岂不是自绝生路吗?” 鲁靖之道:“我知道将军是为了我好,但是眼下我已生逢绝路。如今我的府邸都已经被大夏的人马团团围住了,这样的局势下,就算我不选择拼死一战,也最终难以逃命。与其束手被擒,还不如死得其所。这些人都是害我父王的元凶,我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便赚了一个。” 说话间,便要推开申毗。申毗不放手,此时更是死死的将他抱住。言道:“王子且听我一言,如今的形势并没有到非要王子舍身取义的地步。眼下时值黑夜,夏军纵然围住府邸,也未必看得清楚。如今我身着夏国骁骑服饰,只要你我互换了衣服,那么王子必然能够躲过这一劫难的。” 鲁靖之大惊,言道:“将军前来救我,若是将衣服换给了我。届时动起手来,你却如何交代的?” 申毗摇头,坦然笑道:“我申毗的这条命,本来就是大王给的。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此等恩情我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补报。如今王室遭遇劫难,若牺牲我一个人能够保全我南邵王室的血脉,那么微臣便甘愿一死。” “不,这不行!!!” 鲁靖之慌忙阻拦,而申毗也知道情势紧迫不容耽搁。趁着鲁靖之一个不注意,直接将他手中的宝剑夺了过来。鲁靖之惊慌失措,却看到申毗一副英勇就义般的样子。 “请王子记住今日之事,来日为末将与大王报仇。” 一语出口,横剑自刎而死。 鲁靖之心中悲痛,但紧迫的情势却容不得让他多做考虑。申毗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能白白牺牲。利用夏军骁骑撞击府门的间隙,鲁靖之迅速患上了申毗的衣服。而就在此时,府邸的大门也已经被夏军的骁骑队所冲开。 数百骁骑如同潮水般拥入自己家的府邸,而喊杀之声也随即响起。 冲天的火光、家人的呼喊,使得这位年轻的王子永远记住了这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夜晚。而紧握拳头的他身着大夏骁骑的服装混入人群,面对府中家人遭遇的残害和毒手,却也只能选择异于常人般的隐忍。 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为王子的身份,而换上了夏军服装的他也在这场轰乱般的杀戮中成功逃出。尽管逃出了自家的府邸,但站在府邸外面对如今已经变成人间炼狱这个或许已经不复存在的家,这位年轻王子的内心始终不能平静。 “我会回来的,终有一天。是的,我发誓……” 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深埋。临去之时,他独自面对苍天暗中发下狠辣的誓言。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南邵王室的血脉不绝。那么最终覆灭夏朝的,便必然是他南邵王室的后人。 靖之由此遁走,自此隐姓埋名。日后如何举旗反夏,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骁骑队南邵一行,成功完成了幽毖赋予的使命。尽管至关重要的鲁靖之走脱了去,但他的逃脱却并没有让骁骑队与其察觉。而除了他之外,南邵王室的其他人几乎全部殉难。 当骁骑队将这份辉煌的战果报到幽毖这里的时候,身在王都之中同样知晓前线琐事的吕戌无疑已经无法逆天改命。 他一脚掀翻桌案,之后拿起宝剑怒气冲冲的出了府门直奔国卫府。然而刚刚走进国卫府的大门,府邸中吕戌的弟弟吕彻仿若雷霆般的怒吼便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吕戌就此止住了脚步。 “你们之前所说的能耐到哪里去了?!?一个个在加入国卫府的时候自吹自擂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有本事,关系硬、能耐也大得很。当年在哪里如何如何,怎么样学的一身本事。现在呢?前线发生的战报送到国都来都如此的缓慢,等到我们知道了消息的时候,一切早就已经成为了定局。这就是你们对我信任的付出,这就是你们加入国卫府所带来的结果吗?” 除了吕彻撕心裂肺般的怒吼,内廷里国卫府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无人语应。 吕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绪竟有一股莫名般的酸楚。刚刚的怒火,不知为何此时已经彻底燃不起来。他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宝剑,之后悄无声息的推开内廷的大门。看到所有人脸色无光的样子,吕戌的心像是被什么搅弄着一样。而看到吕戌的到来,刚刚还怒火中烧的吕彻,态度也稍微变得平缓了一些。 “上战场的士兵如果犯了错误,就需要得到军法的处置。如今你们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试问又当如何?” 尽管吕彻尽可能的克制自己,但心中的怒火仍旧不能完全平复。 “到底怎么回事儿,消息为什么送出的那么晚?” 吕戌的声音尽量平缓,而面对他的询问,国卫府的一干人等这才有人开始做出相应的回话。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将消息送出了。但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的消息并没有成功到达国都。当我们发出第二次讯息的时候,前线的大局基本就已经定了。” “虽然这是我们的说辞,但我们却无意自我开脱。王上下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让我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 回应的声音都很轻,而且语气中也都带着自责。 吕戌眉头微蹙,目光深邃。沉寂良久,他朝着吕彻使了个眼色。吕彻会意,当即遣散身在内廷的所有国卫府成员。而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吕戌眼神中的深邃也比之前更甚。 这正是“虽有深谋算计前,却失先机反落后”。预知定局吕戌又当有何决策处之,且看下文。 第222章 利弊并存 缓步走进幽毖大帐的时候,幽毖还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书。 夜晚的大营显得格外寂静,正如此时幽毖的心情。随着前方战事的平息与他心中大计的完成,此时的幽毖整个人乃至一颗心也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来啦?” “是,大王。” 面对幽毖的警觉,吾梓须并不感觉到半点儿的意外。他一脸淡漠的看着不远处幽毖仍旧不肯抬头并且充满平静的脸,回答的声音也在平静中透出安逸般的臣服。 “吕戌那边的事,看来你已经办妥了啊。”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办妥不办妥的。”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的声音显得很轻并且充满着肯定:“一切的大事既然都已经落定了,那么吕大长老那边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动作了。” “嗯,你这趟差办的很好。” “全是托大王的洪福。”吾梓须拱手见礼:“若非大王行事迅猛、果决,不留什么多余的时间,想必吕大长老那边也不会这么安静太平了吧。” “呵呵。”幽毖笑了,问道:“你来,不会只是和我报喜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只是这么简单,顺便说点儿废话。” “废话?!?” 幽毖眉头微蹙,有些不解般抬头看向稳稳站在帐内的吾梓须。 他们相交的时间还很短暂,但在幽毖的心中,吾梓须无疑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的人。而望着幽毖此时充满质疑的眼神,吾梓须接下来的话很快就针对幽毖心中的疑惑做出了解释。 “说是废话,其实也算是微臣出于对王上善意般的提醒吧。” “嗯。” 面对吾梓须的解释,幽毖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昏暗的烛光下,他依旧稳稳坐定。但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吾梓须的脸。目光的淡漠,似乎示意着他可以将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如今大事已定,吕大长老那边自然不会过多动作什么了。不过经此一事,也让吕氏兄弟对大王应该有了全新的改观。这个改观,微臣认为可能对王上不是件好事情。此番行事容易,只怕如果还有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可以明着说。” 幽毖感觉到吾梓须暗有所指,于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疑问。 吾梓须也不避讳,直言道:“吕氏兄弟,算得是我朝国中目前也是王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了。但越是权臣,微臣认为大王越当有所提防和制衡。微臣前往国都的这段日子,吕氏兄弟可是忙碌得很。又是查案又是提防,若非手中权力尚浅、羽翼未丰,只怕此番不会那么痛快就让王上大计成就。” 听到吾梓须这样说,幽毖凝视着他的目光不禁变得阴沉了下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 “如今我朝国中那个新建立的‘国卫府’,以微臣来看,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啊。” 吾梓须语气仍旧淡然,但此时却透出别样的韵味来。幽毖沉吟半晌,目光也从原本的阴沉变得越发深邃下去。面对吾梓须的提醒,幽毖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奈般的苦笑。 “你的废话,其实挺扎心的。” “敢问王上,有多扎?” “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幽毖一声叹息,深邃的目光也好似蒙上了一层令人倍感压抑般的黑雾。 “自古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微臣既奉王命归于国都,理当据实奏报。其中担忧琐事,既决定向王上尽忠便当直言不讳的。” “嗯,我明白。你做的很好,孤没有怪你的意思。”幽毖轻轻摇头,目光仍旧透出别样的深沉:“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曾经建立国卫府之初,吕戌对于这项机构的掌舵人其实是征询过孤王的意见的。或许更确切地说,‘国卫府’执掌者的大权,说是由孤亲自交到吕彻手中负责的也绝不为过。如今此机构新建尚且不久,若因担忧而免其职,只恐国中群臣引来不必要的非议不说,也会与吕戌就此产生隔阂。就像你说的,目前他还是我大夏朝中的股肱之臣。这样的人物,孤日后还要予以大用。至少此时,还没有到孤和他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吾梓须的担忧说得很清楚,而幽毖给出的解释也证明了他心中针对此事的了然与决定。而面对幽毖这样的回答,吾梓须似乎并不感觉到半点儿的意外。他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随即也再度开口。 “王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并没有要王上在此时从吕大长老手中收回‘国卫府’大权的意思。‘国卫府’为新政而立,日后随着王上的励精图治,只怕人员会有增无减。而我大夏王朝之中,无疑也只有将这样的机构交到吕大长老的手中管理,或许才能发挥这个‘国卫府’最大的作用啊。” “原来你很清楚这一切。” 听到吾梓须的回应,幽毖深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泰然般的笑容。 “微臣当然很清楚。”吾梓须点头,继续道:“只是‘国卫府’的存在虽然意在帮助王上治理藩国,但有时也会威胁到王上的计划。故以微臣愚见看来,‘国卫府’治国初衷之意不可废。然而威胁之弊端所在,也势必不能放任自流、需要尽早予以剪除。如若不然,臣料日后它的存在必为王上国中的心腹大患。” “方法呢?”幽毖很快就针对吾梓须的发现做出了相对应的询问:“我不想单单只是想听你的见解和发现,对于弊端的解决方法更加在意。” “微臣认为方法始终是有的,而且在消除弊端的同时,还能不让王上触及到大长老的地位和权利。只是似此行事,不可强行为之,需要些变通之法罢了。” 闻听吾梓须之言,幽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说来,你能解国卫府未来威胁之急?” “王上能。” 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的回答也充满干脆并且显得极为肯定。幽毖眉头微蹙,但脸上的笑容却更为灿烂。他依旧用审视的目光凝视着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吾梓须,只是曾经眼神中的深沉被此时的欣赏所逐渐取代了。 这正是“一番明言道利弊,决策还需智人谋”。预知吾梓须计谋怎样,幽毖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223章 应变之道 却说吾梓须一语道破吕氏兄弟建立国卫府的初衷,同时也将其中的利弊得失尽数对幽毖做出了言明。利处自不必说,而弊端无疑也是此时的幽毖所最为担忧的存在。一旦任其做大,早晚必然会成为幽毖日后新政改革的肘腋之患。 “既然卿已经看透了事态,不知如今却有何策应对?” 闻听幽毖所问,吾梓须随即叩首,回应道:“吕戌建立国卫府,说起来也不过抢先了一步。但以微臣之见,想要消除弊端防止日后的肘腋之患,王上倒是没必要非削他兄弟二人掌控国卫府的大权不可。只要于中周旋得当且稍加变通行事,国卫府存在的弊端便可以自然而然的轻松化解了。” 吾梓须所言如此轻松,幽毖却并不相信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吾梓须看出,就此言道:“王上既为我大夏之君,如今手中重权在握。只需给他来个各行其是,便可在不削他兄弟二人国卫府大权的同时,予以制约了。” 幽毖问道:“何为各行其是?” 吾梓须道:“吕戌有其弟吕彻掌握国卫府大权,难道大王身边便没有属于自己的可用之人吗?今国都宫中内卫尽为王室,可当予以重用。名为加固防备、保卫内廷以及王上的安危,然而但为王权之责任具体所辖怎样,还不是由着王上一个人说了算吗?更兼南邵王爱女被害,王上正好以此为由头。今加强内卫,国中群臣哪个不服?内卫职权既得加强,王上便也和吕氏兄弟统帅的国卫府一样拥有了对外招贤纳士的本钱。以此先从人才上分化国卫府的势力,之后再以保卫王权为由予以制衡、限制国卫府日后的发展,试问又有何困难呢?” 闻听吾梓须之言,幽毖顿悟。然而崭新的问题很快便又出现了,那就是自己借助时机建立的这个崭新的内廷组织,又该有谁来担任第一负责人呢?幽毖但看吾梓须目光闪动,这才知道他此番设计的深意。 如今自己的身边无人可用,而担当要职的人便非他莫属。 幽毖心中了然,以此试探道:“卿之所言,虽可为万全之策。但不知内廷组织建立,谁可担当大任?” 吾梓须道:“内廷组织,负责人选自然要选于内廷之中。若任职于外人,只恐国中群臣又生变故。” 很显然,吾梓须已经看出了幽毖的想法。故而他一语出口,直接将人选从自己的身上搬移了开来。幽毖知他用意,要说内廷中自己最信任的,无过于只有岑禺一个。但想到这个组织滋体甚大,意义也非比寻常,故而不能最终决策。 岑禺虽然是自己能够信任的人,但他却是个看重利益的人。前番选妃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人委以重任,实在不能让自己放心。更兼这个组织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抗国卫府,而已岑禺的能力而来,他绝对不可能是吕氏兄弟的对手。 与其将大权交付到这样的人的手中,幽毖倒宁可不成立这样的组织。毕竟吕戌也不是傻子,一旦内庭组织成立,他就一定会明白自己建立这个组织的用意。这个时候和吕戌翻脸闹僵,的确不是幽毖想要看到的。 “方法虽然不错,但孤王认为此时不宜多生事端。卿纵然对孤忠心一片,但在内廷成立新的组织制衡大长老,孤看还是暂且先放一放吧。” “是,一切但由王上做主。” 吾梓须态度平缓,对幽毖最终的决议没有丝毫的反驳。他充满恭敬的退了下去,脸上也在背对着幽毖的同时不禁流露出一抹异样般的阴沉。 幽毖会拒绝他的提议,吾梓须早就有所预料。虽然他并不能保证幽毖一定会选择拒绝,但确实也猜到了幽毖可能在心中存在的疑虑而放弃在此时大肆启用内廷的方法来制衡吕氏兄弟所掌握的国卫府。 具体的原因基本有两点,其一就像他说的那样。吕戌毕竟不是傻子,此时的幽毖不宜妄生事端。一旦内廷组织确立,那么吕戌就一定会看得出来。这时候和吕戌撕破脸皮,老实说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相比于第一点,或许第二点更为重要一些。那就是幽毖对于内廷组织的第一掌舵人的人选,目前还是左右不得其人的。岑禺虽得信任,但才薄智短。而自己虽然足堪大任,但始终刚刚来到幽毖的身边。幽毖此时没有选择完全的信任自己,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既然结果早有预料,那么岑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很简单,那就是对幽毖展示出自己对于他的忠诚和才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取日后幽毖更多的信任。这是他成为幽毖身边第一权臣的必经之路,而眼光的独到与做事的细致入微,无疑都是此时的幽毖所最需要的。而除了这一点以外,自己此番的坦言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经过此番自己的国都之行,自己真的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的未来。 吕氏兄弟虽然对于夏朝是充满着忠诚的,但大权的独揽是早晚要和幽毖产生正面冲突的。国卫府的成立,或许是吾梓须此时能够想到的,幽毖唯一存在的疏漏所在。他以此提醒,同时也想告诉幽毖。那就是这两位被他无比器重的国中重臣,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谋划了。 这是事实,当然也存在了一些吾梓须自己的私心。没有错,他想要做幽毖身边唯一的近臣。而这个近臣的异议,也是未来大夏王朝除了幽毖之外,权利不会再出其右的人物。想成为这样的人,吕氏兄弟无疑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障碍。相比于幽毖打算的巧加利用,此时的吾梓须无疑已经对吕戌兄弟起了杀机。尽管自己现在做不到,但提醒幽毖可谓无可厚非。 放下他怎么想的暂且不提,单道他离开之后,孤身坐于大帐的幽毖也再度陷入了目光变得深沉与深邃下来的窘境。 这正是“谏言虽然遭否决,目的因此却达到”。预知幽毖否认了吾梓须的决策,心中又当有何计应付吕氏兄弟?且看下文。 第224章 君臣再聚 “怎么办?” 吾梓须走后,幽毖便陷入了沉思。 虽然吾梓须利用内廷建立崭新组织的建议被自己否决了,但让幽毖不得不承认的是,吾梓须此番的建议和认知却无疑都是绝对正确的。起初自己只想着吕戌能为新政的改革奉献一些力量,故而对于这个新建立的‘国卫府’倒是没怎么太作提防。而以眼下的情形来看,之前自己未曾多想的授权,如今看来的确是有欠稳妥的并且可能为将来产生的麻烦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伏笔。 就算要为了自己心中的大计成立国卫府,就算自己为了拉拢吕氏兄弟而将国卫府的掌权交给吕彻,但这么重要的大权却也不该单单只由他一个人去做。没有设立能够与之权利相互制约的人,现在想想似乎是自己曾经有欠考虑的最大失算所在。 “如今看来,只怕还是要与吕戌好好的聊一聊才可以啊。” 幽毖这样在心中决策,之后率军回到国都第一件事就是诏命吕戌来见。 时别多日,君臣再度相会。而从吕戌脸上的神态,幽毖就已经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此番行事的不满了。而为了彻底稳住吕戌,幽毖只能选择再一次利用自己绝佳的演技打一张情感牌来彻底拉拢住吕戌的心。 “王上请微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空旷的内廷大殿,此时只有幽毖和吕戌两个人。而面对吕戌此时冷言冷语般的询问,幽毖没有回答,反而率先在吕戌的面前跪了下来。 就是这一跪,让原本面色冷若冰霜的吕戌,一瞬间彻底变得六神无主并且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上,您这是……” “此番请大长老前来不为别事,只为向您请罪。” “这……” 看着幽毖一脸的挚诚和严肃,吕戌一下子没了主意。他有些惶恐的看着幽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王上,请您不要这样。有什么事,请您起来再说。您是君、我是臣,自古只有臣见君而参拜,哪里有君见臣而参拜的道理啊?” 吕戌一语出口,急忙也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幽毖看到吕戌的神色,自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将吕戌预先拟定好的方略彻底打乱了。心中安息之余,脸上却仍旧摆出一副挚诚且气定神闲般的样子。 面对吕戌此时的邀请,幽毖跪在他的面前完全不为所动。 “大长老不必这么说,我幽毖虽然贵为王上,但心中却很清楚大长老您的为人和气节。曾经先王在世的时候,就曾在临终的时候嘱托过我。说但凡以后我在国中出现不能决断的事情,便第一个要和您去商量。虽然您比我年长不多,但先王曾经的遗训,我却从来没有一刻忘却过。我幽毖能够坐上朝中的王位,其中多赖大长老鼎力相助。如今我跪拜大长老,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我辜负了先王对我的嘱托,故而才向您诚挚请罪的。” 闻听幽毖提到了先王子储,吕戌的心当即似乎被什么力量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脸色为之动容,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并且激烈的颤抖着。回想自己如今身在朝中的地位,吕戌不觉百感交集。 虽然自己能够从一介士卒崛起是仰仗着闻寿当年的提携,但自己自从跟随子储来到王都为官,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无疑都是依仗子储。 吕戌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帮助过自己的人更是素来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为己任。更何况曾经子储带给自己的恩德,根本就是无法以任何言语来形容莫大。 “王上不必如此,这是微臣分内应该做的事。有什么话请您起来和微臣详谈,我们君臣本为一体,国中没有什么事儿是我们不能解决的。” 看到吕戌为之动容的样子,幽毖自知戏码已经恰到其份了。他轻轻点头,独自起身的同时,也将同样跪在自己面前的吕戌充满恭敬的双手扶起。 “大长老,请原谅此番我没有和您商量的一意孤行。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和您事先说明,而是如果我和您提前说明了我的计划。我认为以您仁义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是绝对无法答应我此番分化吴邵两国的决策的。” 幽毖一语出口,无异于向吕戌坦白了所有的一切。而原本恰恰是因为此时对幽毖怨恨极深的吕戌,此时居然在听到幽毖对自己的坦诚相待之后,居然心中的怒火怎么也都烧不起来了。 让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的话其实说的没有错。此番他的计划如果提前告知给自己知道,以自己的行事风格来说,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样肆意妄为的大胆行事的。 “如此说来,刺杀南邵王爱女的人……” “对,正是我一手策划。包括南邵王与吴侩王两国开战的一举一动,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面对吕戌的询问,幽毖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否认:“我知道您始终以我的行径为不齿,但我却并不后悔选择这么做。就像我早先对您坦言的那样,我大夏的王权不能永远操控在诸王的手中。我要利用毕生完成我理想的初衷,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我朝再度恢复实质化的一统。” 幽毖目光坚定,仿若磐石。吕戌愣在当场,不觉被他的眼神惊住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为了劝说吕戌的确打了他善用的感情牌。但这一次他对吕戌的言语,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谎言。这一切都是它的真实所想,就像他曾经对鄒融说的那样。如果继续放任诸王执政,那么早晚大夏都会彻底的分崩离析。 诸国分夏的态势如今已成,如果他们继续选择放任自流的话,那么大夏的主权早晚会因为诸国的分裂而彻底丧失。 “一世功成万骨枯,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我为了我大夏的千秋一统、万世安泰,同时也为了志霸大陆的永乐太平,我幽毖不在乎成为被后世人万世唾骂、口诛笔伐的罪人。” 一语出口,他竟猛地忽然拔剑出鞘。只见森森般的一道寒光,吕戌身体一个莫名颤抖的瞬间,也不觉心生惊惶。 这正是“方以情话说心动,忽出冷剑欲行凶”。预知幽毖想法怎样,吕戌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225章 冰释前嫌 却说幽毖猛然拔剑出鞘,惊得吕戌心中惶恐。 正不知所措之间,幽毖已然充满恭敬的将出鞘的宝剑予以奉上。吕戌不知何意,顺势接过幽毖递出来的宝剑。但见吕戌将自己递出的宝剑接了过去,幽毖随即再度跪倒在吕戌的面前。 “所有的事情,我都和大长老说的清楚了。此番行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纵然是为了我朝的实质一统大业,但也毕竟害了国中不少无辜苍生的性命。大长老若要追究其罪,幽毖情愿死于大长老的剑下。”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握紧宝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沉吟少时,他目光闪烁着以手中的宝剑直指幽毖。 “下定决心之前,微臣有句话还想再问王上一句。如果此番还有从头再来的一次机会,那王上却当作何抉择?” 幽毖一声叹息,坦言道:“我为心中大计而害天下苍生,实属不义之罪。但若是从头再来一次,我必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算大长老如今放了我,来日我也还会按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实现我心中理想的初衷。今生不令我朝恢复实质性的一统,我幽毖纵然一死也难瞑目。”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不禁一声叹息。当即将手中宝剑丢在了地上,不禁坦言感慨道:“为了王上心中的大志,微臣愿竭尽全力,从此效犬马之劳。” 一语言毕,就此跪拜幽毖。 幽毖早就知道吕戌会有这样的决定,无论自己是选择后悔还是不后悔,以他对大夏的愚忠都不会让他犯下弑君这样的杀天之罪的。此时但见吕戌所行,幽毖故作感动,就此双手将吕戌搀扶了起来。 “大长老如此恩义,幽毖万分感动。如今南邵、吴侩尽灭,我意正当以新政处之。虽可效法古国,但只恐诸位藩王因此怀有异心。” 吕戌道:“王上雄志如此,臣当效以死命。今愿为王上驱驰,令诸王不会因此动摇我大夏根本。微臣也希望王上经此一事,日后但凡有所计划都要与微臣稍作商议。毕竟削藩兹事体大,理当慎行。” 幽毖拱手施礼,因此答应了吕戌。 幽毖既说服了吕戌,他们君臣之间的间隙也由此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吕戌也很懂得形势,毕竟此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纵然自己对幽毖的所行再怎么不满,自己都要以大夏国臣的身份帮助身为王上的幽毖扫清事后带来的不利影响。 他多番权衡周旋,最终终于达成了自己对于幽毖的承诺。既按照治理古国的方式强行将新政推行到了吴邵两国,也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大夏另外十位藩王的矛盾和激愤。 新政由此继续稳步推行,而国卫府的职权也因为再度加入到新政之中的吴邵二国而使得原本拥有的权力越发变得庞大了。 “诸藩王那边,没有什么异动吧?” 面对吕戌的询问,其弟吕彻此时的脸色显得阴沉并且黯淡无光。吕戌转头,看到他目光之中沉沦的阴霾,不觉眉头微蹙。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兄长,我们的国卫府如今真的要将吴邵两国的政权也一并接到自己的手中吗?”吕彻不答反问,而目光中的担忧之色也在此时显得溢于言表:“大哥一心为主,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接受吴邵两国,以弟之见只怕有所不妥。就算王上已经向您袒露了一切,您也不该就这么对他听之任之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面对吕彻的抱怨,吕戌的眼神也变得深沉了下来。 “吴邵两国的纷争,主要起源于南邵王爱女被害。就算我们要推行新政,也该针对此事给天下诸王一个交代。大哥深通政略,岂能不知此事的重要性?”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面对吕戌的不以为然,吕彻选择了直言不讳:“诸王如今表面看似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但是心中对此事只怕还是很看重的。此事如果没有个合理服众般的交代和定论,我们接手的吴侩两国始终都是两颗烫手般的山芋。你我兄弟虽然知道如今的我们是为了王上做出的隐瞒,但天下诸王心中却当如何想的?吴邵两国纷争的矛盾点都没有搞清楚,而之后我们就轻易采取了对于古国近乎相同的治理方法。诸藩王不会因此怀疑到王上,只怕会怀疑到我们这边来。他们会认为是我们从中策划,进而壮大我们所建立的国卫府的实力、加强它存在的管控范围。这样可能出现的想法,只怕会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届时我们虽然帮了王上,但却引火烧身的让诸王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们自己。不是愚弟非要计较,这样的买卖只怕当真划不来啊。” “嗯……” 吕戌因此沉吟,目光也透出别样的阴霾。 不得不承认的是,吕彻虽然年轻,但想法却是完全正确的。如今的他虽然为了保护幽毖,但在本该查清楚的事情上予以草草了事,的确会让诸藩王将心中的矛盾彻底的指向自己。 “呵呵……”吕戌一声苦笑,叹道:“既如此,岂不是很好吗?诸王的矛盾指向了我们,至少就不会怀疑到王上了啊。身为臣子,我们做到了我们应该做得到的事情。毕竟王上才是大夏的君主,而作为臣子的我们本该在重要的时候为王上分忧。诸王怀疑我们这些臣子,总比怀疑身为君主的王上要上许多。我们大夏需要安定,而我们就是为了长治久安而必须要做出牺牲的人啊。” 面对吕戌这样的认知,吕彻此时则是完全的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的是,身为国臣的吕戌对于大夏的忠诚是可鉴日月的。而通过针对这件事的处理,身为王上的幽毖也已经了解到了吕戌对于自己的忠诚以及良苦般的用心。 他纵然狠辣,但心中却无疑也对吕戌充满着无尽的感激和感动。而正因为这一份别样情感的产生,也使得幽毖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展开的计划有些犹豫了。 “是应该继续将计划推进,还是暂且选择罢手呢?” 幽毖目光深邃,此时也不禁陷入了两难般的境地。 这正是“纵然性烈堪歹毒,毕竟人心非铁石”。预知幽毖作何抉择,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226章 谋私之欲 照理,幽毖应该选择感谢吕戌的。 毕竟为了自己,吕戌的选择永远是对于大夏的忠诚。这样既有能力也有威望,同时又兼具效死尽忠的臣子,当世的确已经算是凤毛菱角了。而以这样的人来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无疑对于幽毖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幽毖因此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权衡不定,毕竟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大梦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就能完成的。而行事如果太过急切,反而会招来下各路藩王的不满不,也无异于会将吕戌这样堪称左膀右臂的股肱之臣朝着自己以外的别的地方推出去。 “这么来,王上的意思是……” “很简单,暂且罢手。之后等待时机,再做计较。” 深宫之内,幽毖与吾梓须对桌而坐、品论茶道。但或许对于此时的吾梓须来讲,这一次的品茶无疑让自己很不舒心。不舒心不单单来源于幽毖暂且罢手的决定,更多的或许还是幽毖和吕戌之间达成的默契。 “王上这么,也有一定的道理啊。”吾梓须面露笑颜,此时顺着幽毖讲起了违心的话:“毕竟吴邵两国才遭变乱,而新政的立即推行无疑会让各路藩王有所警觉。这样的时候,的确也应该先将王上心中的大事暂且搁置一下了。” “这么来,你也赞同孤王的想法吗?” “为什么不呢?”面对幽毖的反问,吾梓须脸上的笑容显得竟是那么的从容自若:“时势这般,本该如此。况且吴侩与南邵之地新平,虽然新政在两地的推举势在必校但此时的国卫府,还没有真正的替大王接管到这两个地方。而相比于继续的外拓,此时稳固住两地新政的安稳推进保证,或许才是眼下最为当务之急的事情啊。” “嗯,你得很好。”面对吾梓须的认知,幽毖表示了肯定:“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权且交给你去办吧。你从旁协助,保证两地新政的确切落实。其中有什么问题和发现,要在第一时间予以呈报才是。” “是,微臣明白。” 吾梓须起身拱手,就此告辞。 离开内廷的他,细细品味幽毖此番的交代,感觉他的话里似乎还是存在着某种更深一层的意思的。要治国的能力,大夏国中吕戌如果在左,恐怕没有人能够出其之右。这样的能臣,根本就没有必要旁人辅助。更何况幽毖所谓的协助,根本就是让自己暗中对吕戌展开监视而已。 “看来这吕戌虽然能为不,但毕竟权利太大。我的建议上一次虽然被王上否认了,但也无疑起到零醒的作用。为了防止吕戌暗中有变,故而王上才言从旁协助。协助是假,只怕心中不放心倒是真的。” 吾梓须细想,便不费吹灰之力的揣摩明白了幽毖的心思。而正是这样的心思,也无疑方便了日后自己的行事。 想到这里的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位于王都的住处,并且在自家的密室中取出大夏的疆域版图平铺在桌子上。借助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他如炬般的目光充满深沉的在此时的地图上仔细地寻找。 终于,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此锁定在霖图上的一角偏隅。 “就是这里。” 吾梓须长长松了口气,脸上也随即露出镰然般的微笑。 他回想幽毖曾经对于自己的嘱托,也不禁回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才对他此番心意的揣摩。 “是啊,在你们之间既然存在着这样的默契和信任。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正好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儿为你们制造好戏。也好让你们清楚的明白,在你们彼此之间临时产生的这份默契与信任到底是多么的脆弱。” 他阴阴般的浅笑,目光也透出别样般的深沉。 吾梓须在地图上特别关注的地方,名叫豫章。簇方圆不过百里,以险峻的群峰山脉与错综复杂的雨林地貌而着称。这片土地虽然不大,但它却是连接南夷与南邵两地的边陲枢纽以及战略要地。 这里的战略,泛指的其实并不是所谓的攻取。相比于其他所属要地的各有千秋,豫章存在的价值则是巨大而丰厚的经济利益。 因为地处原始且未经开发,故而豫章之地并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里居住。但也正因为它地貌与环境特殊的关系,同时也导致了如今豫章的雨林与山脉之间存在着很多可以大力挖掘的难得矿产和稀有资源。附近的人虽然基本都不会住在这里,但很多饶生计来源无疑却要依仗这片堪称不毛般的土地。更因为这里资源的广阔,甚至导致了不少外地的商人慕名来到这里谋求生意的发展。 因为很多人对于这片土地的依仗,所以曾经大夏的先王子储在分封十二藩王的时候,南邵王就和南夷王因为这块不大的土地产生过过一番口水般的争端。毕竟资源如此,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也极为可观。故而豫章虽然是块所谓的不毛之地,但二王却谁都不想轻易的放开这块肥肉。 因为最终的争夺不下,子储于是决定将簇列为两国所共同持樱更为了避免争端,因为这片特殊的土地而立下一条国法。 这条国法规定的内容就是位于南夷与南邵边陲的这片豫章之地,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挑起战争的。无论是多么大的恩怨,也无论挑起战乱的人占了多么大的道理,都要离开这片土地寻求解决的办法。无论谁是谁非,只要在豫章产生争端,参与者便都要受到来自夏朝本国最为严厉的惩处和制裁。 因为这条法度的规定,导致豫章自从实行分封以来,尽管被两国所共同占有,但却从来没有因此而发生过任何的争斗。 “共有制、禁战令……” 回想着这一切,此时的吾梓须不觉喃喃自语。而沉浸在他脸上的笑容,也在此时显得更为鬼魅。 这正是“曾经法令为安定,如今反成祸乱源”。预知吾梓须心中定计怎样,具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227章 挑拨是非 却吾梓须心中决策已定,第二便开始了他既定下的计划。 就像他所了解的那样,豫章之地虽然方圆不过百里,但对于南邵和南夷两地的守将来讲,无疑都是块能够带来莫大经济来源的肥肉。依仗这里生活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开采资源的大权还是把握在少数的商人以及当地的贵族手郑而那些看似每都在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的人,他们无疑都只是一些只能在巨大利益下谋求到一些蝇头利且以此勉强度日的苦难民众罢了。 吾梓须曾经也做过商客,故而对商饶思维知之甚深。 他以暗中督查为名义赶往豫章,很快就利用自己旧时身为商饶资本了解到了这里的一牵 从豫章这块土地获取巨大利益的人,主要只有三个而已。 第一个是身为南夷元王的伯氏一族,这个家族因为被曾经的子储封王在了南夷之地,故而在当地的势力极为庞大。先祖伯牙,是大夏开国之君矶子的旧时老友。如果没有当年他的鼎力相助,莫矶子开国立夏,便是兵出起源得到当时众部落长老、首领们的拥护恐怕也十分困难。 不客气的,伯氏一族的先祖即便是大夏王权最早的奠基者也绝不过分。后伯牙病故,圣王矶子更是为了祭奠这位友人而将他的儿子收为了义子。或许也正因为此,才铸就了后世伯牙的儿子伯麟能够与夏王朝的第二任国君子储有着那么感情至深的义兄弟关系。 他帮助子储扫清大夏当时出现的叛逆,之后受到子储的封赏,故而才在富饶的南夷之地由此立国。 伯麟虽然死了,但伯氏一族却仍旧还在南夷之地盘踞并且发展得越发鼎盛。 如今他的儿子伯牯继承了王位,并且成为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其存在的影响力,甚至比身在大夏国都中任职大长老的吕戌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伯氏一族的两代人,都曾为了大夏呕心沥血。如今得到这样的待遇,无疑也在情理之郑 第二个人算是已经失势没落的,而他就是已经被幽毖设计故而遭到斩首命阅南邵王鲁豫。鲁豫在的时候,就和身处在南夷之地发展的伯氏一族互为邻里。两个人虽然各自治理着自己的属国,但却共同享有豫章这块能够为他们两国共同带来巨大经济利益的肥肉。 鲁豫生前是个很懂得结交权贵的人,从之前想要为了奉女入京就在大夏的王都多方打点就能完全看得出来。他对身为大夏王上的幽毖如此,而对于和自己互为友邻且实力远远超出自己数倍的大元帝国则更是巴结至深。 巴结的方面无疑存在着很多,而豫章带来的巨大利益无疑就是这诸多方面里的其中之一。如果豫章带来的巨大利益存在着十成的话,那么南夷的伯氏一族一个势力基本就占据了七成之多。相比于他,同样是被子储册封的南邵王,他也就只能从中获取到两分的利益。至于那最后的一分,则归于两国各自距离豫章最近的当地官员以及民众所樱 调查出这一切的吾梓须心中暗喜,因为一切的结果就像他最早预测到的一样。虽然伯氏一族已经从豫章的整体利益中获得了一半多以上的部分,但这样的结果却完全不会让他们彻底的满足。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世道,任谁都和钱没有仇。钱是越多越好,而无论拥有他到底是贫穷还是富有,结果无疑都是如此。 眼下南邵王死了,而南邵王的亲族无疑也被幽毖彻底的赶尽杀绝。而随着他的消寂,那巨大利益中的两分恐怕伯氏一族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两分利益的易主,意味着两国原本经济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为了接住那新到的两分利益盘子,身处在南夷的大元帝国无疑会招募更多的劳力为他们工作。而与之对应的,原本的南邵也会因为这两分利益的缺失,使得最终原本可以依仗豫章开采资源吃饭的人,即将面临大量的失业问题。 “哼哼,这就是时局,人心可畏啊。” 吾梓须喃喃自语,不禁发出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时局如此,而这也正是此番自己的机会。在大事未成之前,提前在民众中扩散出负面般的言论。以此造出声势,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许也只有这样,接下来自己的计划才有被继续推崇开来的机会。 时间是不等饶,吾梓须心中十分的清楚。 因为一旦时局落定,自己再想动手恐怕已经不及。以自己对伯氏一族的调查进行推论,他们因为在大夏王朝中很注意影响,故而就算接盘那两分利益也会将民众的矛盾减到最低。一旦他们的做法不是遣散而是将原本为南邵国效力的民夫收编的话,那么自己挑拨离间的戏码也就没有了继续演下去的可能性。 “所以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尽快行事来得实际一些。” 想到这里,吾梓须不再耽误。对待正处在变革时局中的民众,立即散播出了对于他们形势极为不利的流言。而无知的民众为了生存,纷纷揭竿而起,不惜在豫章的各大工地爆发了一场又一场颇具规模般的大动|乱。 无知的民众本是一团散沙,但此时却有吾梓须暗通于中设计谋划。 负责维护豫章当地各大工厂的伯氏一族人马稀少,实力的薄弱让他们根本无法阻挡这一场场颇具规模的大动|乱。动|乱来的突然,甚至很快蔓延。因为动|乱的关系,很多工厂的负责人在动|乱中被暴乱的南邵民众杀害。而这其中,竟然不乏还存在着一些元国内部伯氏家族的人员。 豫章暴乱的消息,很快就报入了南夷元国的都城之内。 元王伯牯闻讯,震惊非常。不禁拍案而起,怒喝道:“这些个刁民,竟敢如此大胆?昔日南邵鲁氏掌权之时,尚且对我礼敬有加不敢造次。如今这些莽汉竟为了一己之私发起暴乱不,居然还敢动手杀人。孤若坐视不理,试问我大元帝国威望何存?” 一语言出,便有举兵平乱之意。然而便在此时,朝臣之中一人忽然大喊此事不可。伯牯一怔,因此犹豫不决。 这正是“兴兵只为冲关怒,良言还需智人谋”。预知谏阻者何人,高论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228章 洞察于先 却说元王闻讯南邵之民无故造反杀戮,心中极为震怒。本欲兴兵予以镇压变乱,便在此时朝中能臣谏言。伯牯看去,见说话谏阻自己的正是国中的大长老名叫于赦。 此人年纪年近七旬,却在元国之中素有威望。 昔日子储封王,伯麟便来南夷。然而南夷之地都是仲夷的旧将,因为仲夷被大夏所灭,故而当地的军民对于伯麟都多有不服。群臣之中,唯有于赦认同伯麟才华。多方帮助之下,终于致使南夷之地万众归心。 伯麟因其功勋,故而封他做了自己国中的大长老。多少年来于赦兢兢业业,在国中也威望建起。后伯麟为了掩护子储命丧北漠,而于赦更是在没有诏命的时候选择了对于伯氏一族的忠诚。他力排众议推举伯麟的儿子伯牯继承了元王之位,也正因为此身为大长老的于赦也更加得到伯牯的信赖。 此番伯牯因为震怒,本欲兴兵平乱。若换成是别人谏阻,定要大发一顿雷霆的。然而但见出班谏阻的人竟是于赦,于是伯牯瞬间就收起了自己怒不可遏的嚣张气焰。 “大长老谏阻孤兴兵,不知有何高见?” 于赦摇头,言道:“非臣谏阻大王兴兵,便是要兴兵而去也当上表朝廷奏报此事才好。毕竟先王曾有法度,豫章之地不可轻易见仗。我国既然是夏朝的属国,国法理当遵从才是。此名正言顺之道,大王不可不察。” 闻听于赦此言,伯牯轻轻点头。 “大长老所言,不可视为不对。只是送信传报时间不短,若得往返之功只怕也要月余的时间。眼下豫章暴乱吃紧,片刻都耽误不得的。若是当上月余的时间,只怕我国在豫章建设的工厂以及一切,都要被那些暴民尽毁了啊。” 于赦笑道:“微臣劝阻大王发书告急,并不表示微臣要大王非要等到王命到来便才兴兵。如今情势紧急,大王去书之余,可在书中尽数言明便可。只需措辞严谨恭敬,王上必然收到书信也挑不出理来。而且此番我国兴兵只是镇压叛乱安抚黎民,试问这样的理由又怎么会让夏王有所怀疑呢?” 伯牯闻言,轻轻点头。不得不承认的是,身为大长老的于赦的确比自己想得要周全许多。此番这样行事,既名正言顺又不有违夏国先主定下来的法度。虽然同样都是兴兵,但平乱和安抚黎民无疑是意义不同的两码事了。 “好,既然如此,那便依大长老之意行事。只是书信之中具体怎么样的斟酌才好,唯恐孤不能把持详尽。” “此事大王不必忧虑,老臣愿意亲自代笔。此番兴兵,老臣还有一个请求,需要大王答应才是。” 伯牯不解,便问具体何事。 于赦道:“老臣虽然年迈,但也上得了战场。此番南邵变乱,只愿尽余生之力相助我国。” 伯牯笑道:“此等事,何须烦劳大长老。国中能征惯战之将多矣,孤只需遣一将前往即可。大长老如今手上还有不少的国事需要处理,何须非要为了这样的事劳心费力呢?” 于赦摇头,正色道:“大王认为这是件事,但老臣却认为此事其中必有蹊跷。南邵方遭劫难,何以闹出这般的大乱子来?更兼民心淳朴,不是随便便与我国交恶之人。故而臣料此事关乎非同可,为了谨慎起见老臣这才要亲自走上一遭。平乱之中,拿捏轻重自有斟酌。但为我国收拢民心之余,老臣也要为大王查清楚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伯牯疑惑,问道:“不过是些刁民莽夫的作乱而已,大长老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于赦浅笑,回应道:“老臣也希望是如此。若当真无事,岂不是更好嘛。若是真有隐情,老臣也当代替大王为我大元扫清肘腋之患。” 伯牯点头,又见于赦坚持,故而只得从其言。 于是元国之内兵力集结,以大长老于赦为总领,克日便往豫章平乱。 却说元国既出兵马平乱,暗中操控指挥此番民变的吾梓须便知道了消息。元国兴兵,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身为元国大长老的于赦亲自前来,这样的结果却是让吾梓须始料未及的。 对于于赦这个人,吾梓须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今只是一场民乱便招来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前来,不禁令吾梓须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妙。 “这个老家伙,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平乱而来。如果说是在平乱之余收拢民心还是次要的,倘若让他感觉到了我的密谋并且查出些端倪来,只怕就彻底的不好办了。” 吾梓须心中由此觉悟,便为了保险起见立即选择了抽身退出。更加为了日后可能产生的不必要的麻烦,他将了然自己行迹并且知道自己参与了民变计划的一干人等用最快的速度全部选择了灭口。做完了这些事情,吾梓须在确认了自己的行迹已经可以说完全不会暴露了,这才最终放心的选择了悄然般的离开。 一切的算计,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这场民乱因为自己的退出,在极短的时间就被大长老于赦率领的元军以风卷残云的态势平定了。于赦于中安抚暴乱民众的同时,也在其中搜索那位可能参与到民乱之中的策划者。但因为吾梓须的料事于先,最终的彻查也因为主要人物的死亡而断掉了重要的线索,只能无疾而终的就这样选择了结束。 “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的。” 尽管元军在时间结束后就撤了兵,但吾梓须却心中有了这样清楚的认知。 “于赦这个老狐狸,果然老谋深算。如今的他已经闻到味儿了,只怕调查的结果虽然是因为线索的断折而导致的无疾而终,但以他缜密的心性来讲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此事就此彻底作罢的。” 吾梓须心中这样想,也开始谋划接下来自己的计划。 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此事有个合理的说法并且了结,并且还不会殃及到自己这边来呢? 吾梓须因为这个难题,而就此陷入了久久般的沉思。 这正是“心机苦算遭识破,又当设计自脱身”。预知吾梓须所算怎样,是否能够成功脱身?且看下文。 第229章 代罪羔羊 却说吾梓须因为自己的深谋远虑,侥幸让置身其中的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刻脱身出来并且逃过了一劫。但这次发生在南邵边陲之地的变乱,却让身处在南夷元国的大长老于赦有所警觉。 尽管最终的调查因为线索的断裂不得不选择所谓的无疾而终,但吾梓须了解于赦的性格。而如果自己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的话,他恐怕对于暗中的调查还会持续下去的。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恐怕很难。毕竟事态如此,想让他相信此次的民乱并非无人策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是遮掩的话,只怕要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替死鬼来了。” 吾梓须苦思之下,不得已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具体要找谁,而且会让深谋远虑的于赦不得不选择罢手,却无疑又让吾梓须犯了难。他细思之下,觉得或许只有两个人最符合要求。但是这两个人自己究竟要选择谁并且要用怎么样的方法才能彻底取信于赦,无疑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的。 “既如此,我便给他来个鱼目混珠。只要他不将苗头指向我并且能够选择知难而退,那么我应该就彻底的安全了吧。” 吾梓须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在心中彻底拿定了主意。 他一面写下书信发往国都密报幽毖之余,也迅速骑乘快马朝着王都日夜兼程而来。而一切也和自己预料的那样,此次发生在豫章的民乱虽然平息了,但造出的势头和不利般的影响,也让身在大夏国都的幽毖对于吕戌和他间接掌握的国卫府开始了心怀不满。 当他并分前后收到来自于元国和吾梓须两封书信的时候,边陲之地的民变已经被于赦彻底平息了。 幽毖迅速回信元国的同时,也将国都内身为大长老的吕戌找来询问其中的细节。吕戌的性格耿直,也没有对幽毖过多的隐瞒。毕竟在发生变乱之前,吕彻所率领的国卫府已经开始接手南邵和吴侩两地了,故此吕戌对于此次发生在边陲的民乱,也有自己不可推卸般的责任。 “这件事是出于微臣的疏忽,所以还请王上治罪。” “治罪的话也就算了,日后大长老做事心一些也就是了。这样的事情,孤王实在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毕竟国卫府存在的价值是为了帮助孤王新政的推行,而如果它的存在反而会带来更多不利甚至负面般的后果,那么孤王倒是要应该考虑这个新成立的机构是否有它存续的价值了。” 幽毖的话说的很平缓,但言下之意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吕戌再度诚挚叩首请罪,随即也在幽毖的允许后选择了怏怏而退。看着他走出内廷大殿的背影,幽毖深邃的也将目光转向自己身后的屏风。 “行了,你可以出来了。” 他悠悠般的这样说一句,而伴随着幽毖的一语出口,吾梓须也紧跟着充满恭敬的从屏风的后面转了出来。而面对此时的他,幽毖深邃的目光也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阴沉。 “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王上派遣微臣暗中监督,微臣不敢有所隐瞒。一切都来自于微臣的暗中调查,试问大王如此重用微臣,微臣又岂敢欺蒙王上呢?” 吾梓须一语言毕,也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交到了幽毖的手中。幽毖接过看了看,目光中的深邃仍旧溢于言表。 “以权谋私啊。” 幽毖喃喃般的自语了句,紧跟着也不禁一声苦笑般的叹息。而面对幽毖的所言,吾梓须选择了旁敲侧击般的趁热打铁。 “以微臣所见,此事应该与大长老和其弟吕彻无关。” “我当然知道和他们没有关系,但他们的用人本来就有问题。” 幽毖语气透出气愤,同时也将这份材料顺手丢弃在了地上。 调查材料是由吾梓须权衡利弊之后,亲自撰写完成的。上面所述的内容,只是一个名叫昌邑的人。这个人曾经是夏朝一个办事能力十分出色的地方官员,但这个人却因为曾经一起以权谋私案件而遭到过大夏王朝国法的处理。 如果说能力的卓越是这个名叫昌邑的优势,那么贪而不治则是他的短处了。 一个有着这样前科的人,吕彻却将他收编到了自己的国卫府。而正好此番的因公派遣,无疑给了吾梓须一个合理为自己开脱罪责与巧言诡辩的有利说辞。 “这样的人,国卫府居然也能对他予以重用。就算吕彻没有对此事抱有直接的责任,但人才录用的疏失却也间接造成了此番民变事件的发生。责任无可厚非,并且是有着必然般的联系的。” 幽毖由此震怒,甚至对吾梓须的推托之词并没有产生感到半点儿的怀疑。 针对此次边境民变,吾梓须的解释是这个在夏王朝拥有过谋私前科的人,以督导员的身份来到当地,很快就看中了豫章那里的利益。之后他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当地的官员予以暗中勾结。为了中饱私囊,而配合发动了这场民变。 毕竟因为南邵王的根除,使得其中巨大的两分利益没有了主子。而继续想要以继承者的身份拿到那两分巨大的利益,故而此人才设计了这场政变。他煽动民众,意图将那两分获利仍旧留在南邵。以此才爆发了此次和元国的冲突,最终导致了这一次事件的发生。 所有的设计近乎天衣无缝,毕竟相比幽毖对于吕戌的了解,吾梓须对于幽毖也同样知之甚深。 幽毖是个聪明人,不会因此和吕戌单就此事当面对峙。 就算对峙,吕戌毕竟也不是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哪怕性情耿直的他予以了否认,性格多疑的幽毖也只会认为这是吕戌为了保全他的弟弟吕彻所作出的一种责任的推脱行为而已。而自己作为一个只是被幽毖派往前线暗中督查的人,手中又完全没有任何的实权,也是绝对不会让幽毖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的。 吾梓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看到幽毖愤怒的神情之后,自己就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如今处境的安全了。 是的,至少在大夏的王都这边,他已经处于绝对安全的位置上了。而这只是他此次明哲保身计划的第一步,相比之下第二步或许显得更加尤为重要。那就是如何利用幽毖,完成对于元国内部于赦的怀疑。 吾梓须面露笑容,因为成功完成了自己计划第一步的他,无疑已经对剩下的计划成竹在胸了。 这正是“心机谋算得信任,巧加利用更良图”。预知吾梓须如何利用幽毖,使得元国对此就此罢手?且看下文。 第230章 因祸得福 王命这边既然自己有了交代,剩下的事情也就都变得好办多了。望着幽毖此时仍旧怒不可遏般的样子,吾梓须不禁再度开了口。 “王上请暂息雷霆之怒,臣有一言,还请王上聆听。” “有什么话尽管说,孤心绪不佳。” 幽毖看样子有些不耐烦了,而吾梓须则将自己的话继续了下去。 “大长老此番做事虽然有钱稳妥,但毕竟事情已经出了,故而影响还是要顾的。” 幽毖疑惑,问道:“事儿的摆平了,还有什么影响需要顾及?” 吾梓须道:“臣在豫章,也曾打听到一些消息。此番元国兴兵平乱,王上可知统帅之人究竟是谁?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元国之中地位仅次于元王的大长老于赦。” “于赦?!?” 闻听吾梓须之言,幽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仅仅是平定一场民乱,元国用得着派出这么个大人物亲自统兵吗?” 幽毖心中不解,虽然没说,但脸上却已经表现得很是明显了。但见幽毖的反应,吾梓须也已经了解到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也不和他买什么关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与幽毖道了个明确。 “嗯,原来如此。” 听完吾梓须的所言,幽毖的脸色变得格外深沉。 “以微臣所见,此时恐怕如果没有我们不给出个合理的交代的话,元王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闹了起来,只怕会是一场不的乱子。元国和其他藩王不同,地处南夷并且实力雄厚。以微臣愚见看来,王上心中纵有雄志,但此时却也没有到我们该与元国闹翻的时候啊。” “嗯,那你的意思是……” “与其例行劝阻,不若以利诱之。以微臣之见,为了更好的保护好大长老,同时也免除日后不必要产生的麻烦,大王不若此时暂且让出些利益给元王。此番所以争斗,都是因为豫章之地划分不清所致。大王既要彻底平定此乱,不若直接将豫章划给元国。元国获此大利,必然对王上心悦诚服。这对王上在临近元国的南邵、吴侩两地开展并且推行新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此失一利而稳固二地之举,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这……” 幽毖没有微蹙,不知作何决断。他抬眼目光深沉的看了看吾梓须,不禁就此陷入了沉吟之中。 吾梓须趁热打铁,继续道:“曾经先王列土封王,故而如今才有诸王鼎力的态势。此举虽在当时迫于形势,却也为如今的王上造成了不的麻烦。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臣目前或许是国中少有能够理解王上心中壮志宏图的臣子之一。那豫章不过方寸之地,所以被曾经的两国相互争夺、久持不下,说起来也不过利益所驱而已。这等利益,放在诸国分列的时刻,理当共有论处。然而如今的南邵之地已经推行开了王上的新政,就算依旧掺加不清,只怕所获得的利益也不会归于我国都之内。更兼此番争斗正因为划分不清,难免日后就算国卫府换了旁人就不会闹出事端来。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来他个干脆。既成了人情,也免了日后的祸患。此事对大王来讲,岂非一举两得的事情吗?更何况豫章之地与王上心中的兴国大计想必,不过蝇头利而已。王上如今欲得天下,何必以此利束缚住了自己呢?” 吾梓须一番言论,说得幽毖心悦诚服。 一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彻底以新政稳固住吴侩、南邵两地。而既想行事顺利,身为两地近邻的元国态度无疑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眼下国卫府才刚刚接手二地,治理会变得极为困难。毕竟风土如此,只恐当地不服王化。而如果自己得到了元国的帮助,自己新政的推行无疑是事半功倍的。 “真有你的,不亏是身兼王辅之才的人物。” 幽毖心中了然,同时凝视着吾梓须的目光也再度透出无法言喻般的欣赏。 吾梓须见幽毖态度,已经了然在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接受了此时自己的建议。当即拱手,客套道:“王上睿智,微臣不敢居功。身为王臣,只想为王上分忧,尽人臣之道、恪尽职守罢了。” “好一个只想为王上分忧,尽人臣之道。” 幽毖淡然含笑,更是看着吾梓须连连点头。吾梓须心中了然,此时的自己无疑因祸得福。不单单借故彻底解除了自己的危机,还令身为王上的幽毖对于自己的信任更加深了一层。 事情的发展正如吾梓须所预料的那样,元国在得到幽毖赐予豫章之地后表示除了对身为王上的幽毖绝对的感激与服从。根据国卫府日后的奏报,新政在吴侩、南邵两地推行的时候,基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而一路新政推行的畅行无阻,元国无疑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幽毖大喜,由此对吾梓须更加的信任。 从此但凡国中自己不能决断的大事,他都会选择暗中和吾梓须商量并且决策。慢慢的,吾梓须已经逐渐成长为了幽毖身边的第一近臣。尽管他躲在暗处并且在夏朝国都内没有名誉上的官职,但他在幽毖心中的地位,无疑已经慢慢超过了官位大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吕戌了。 在幽毖心中的地位虽然足可与吕戌一较短长,但吾梓须再怎么受宠,身份也始终都是个暗人。对此,他心中并不满足。尽管幽毖给予他的信任和利益,并不比身处明处位列国中大长老的吕戌要少,但追求名利的强烈欲望仍旧迫使着吾梓须时刻都想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向万众瞩目般的明处。 利益固然重要,但他更需要名望。而想要得到这些,组建内廷无疑就是自己唯一的出路。毕竟此时的夏国已经十分强大,加上体制的成熟也更加使得国中的官职基本都被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所占据了。除了内廷的组建之外,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崛起的出路。但就是自己看中的这条出路,却曾经被幽毖无情的否决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够顺利的说服王上改建如今的内廷格局并且获得自我崛起的机会呢?” 吾梓须因此踌躇不决,一筹莫展。然而让他完全想不到,历史发展的车轮和轨迹,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预测。有时候想要改变自己需要谋略,而有的时候却仅仅只需要一个推动它的契机而已。 就在吾梓须不知应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这样一个绝妙般的契机,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正是“人谋欲改逆天数,不想天道更异人”。预知机遇怎样,吾梓须又当怎样巧加利用?且看下文。 第231章 内卫府立 随着时光的飞逝,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数年。 数年的时间里,吾梓须一直在心中谋划着自己的大计,但却始终未果。正如幽毖想要将自己的新政继续扩张的美梦,却最终总是因为种种的顾及而止步不前一样。 诸王鼎力辅助大夏的分列之势仍旧存在,唯一改变的就是曾经历经战乱千疮百孔的大夏,如今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发展的脚步已经弥补了曾经大夏战争的创伤。夏王朝四海皆平,盛世也再度恢复到了曾经辉煌的时刻。在此期间,所有的人都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找寻着与之对应的契机。可天意往往不遂人愿,每个人苦心寻找的契机,却终究没有再出现过。 此时的幽毖已经二十五岁,心智比曾经更加成熟之余。一颗铁石般的心,也无疑比曾经更加很辣了。 “我记得你以前对我提出过的建议,试想借助内廷对国卫府进行压制吧。” 一次朝会过后的单独见面,让吾梓须完全想象不到的是,幽毖居然主动提起了距离如今已经时隔七年之前的旧事。而面对他此时的毅然开口,吾梓须倒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幽毖注意到他的目光,阴沉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 “七年的时间,你一直都跟随在我的身边。虽然我所能给予你的利益并不比身为大长老的吕戌要少,但我相信单单只是那所谓的既得利益,应该并不是你所想要的全部吧?” 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选择了默然般的沉默。紧跟着,他注意到浮现在幽毖脸上的笑容更兼灿烂了。 “我喜欢有权力欲望的人,因为只有他们的存在,或许才会让这个迂腐的世界走向更远的发展。”幽毖饶有感慨的这样说了句,同时也毅然决然般的转过身,并且用充满坚定的目光面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吾梓须:“怎么样,我现在的决定会不会稍迟了一些呢?” 面对幽毖的言辞,吾梓须不禁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很复杂,既有难以置信般的惊讶,也有让人不能言喻般的喜悦。 “孤决定,从即日起重改内廷。以后内廷这个名字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将所有的人员重新整编,以‘内卫府’的名号取而代之。而这个崭新的机构,就由你来担任第一负责人。” 听到幽毖这样的决定,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吾梓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幽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更不知道让他改变自己原本初衷的原因和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脑海中此时数也数不清的疑问,都伴随着幽毖的这个突然决定而在自己的心中全部应运而生。他充满不解的看着幽毖,而得到的却只是幽毖浅然般的一笑而已。 “怎么,不满意孤的决定吗?还是说,你仍旧对孤此次突然般的决定存在着质疑呢?” 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没有回答。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在正色起自己态度的同时毅然决然般的开了口。 “……王上想要得到什么?” “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幽毖笑了,笑得居然是那么的充满满足。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聊天,因为和他们聊天可以省去太多不必要的解释。”幽毖再度将目光眺望向了窗户外蔚蓝且目光不可触及到的远方:“孤既然给了你一直都想要的,那么你也应该洞悉孤的心事,同样以此作为报答。正所谓的礼尚往来,不正是如此吗?” “是,微臣明白了。”吾梓须拱手:“三天的时间,微臣一定会给王上一个交代。” “很好,那么内廷之中的所有人,也就全都归你调度了。” 吾梓须跪拜,因此谢恩。 吾梓须心中很清楚,幽毖此番的决定并非空穴来风。曾经他拒绝自己,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毕竟那时候的国卫府才刚刚建立,百废待兴的时候,幽毖需要吕戌全心全意的建设并且帮助自己。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国卫府的体制也基本健全了。 加上东夷古国、吴侩与南邵都已经因为推行新政而纳入了国卫府的职权管辖范围,此时的国卫府无疑已经拥有了很大的声势。加上吕戌在国中大长老的身份,吕氏兄弟可谓权倾朝野。而幽毖虽然仍旧掌握国中军权,但地方上伴随着国卫府的直属管理,拥有的雄厚实力无疑比及自己目前掌握的王权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吾梓须的眼中,幽毖最大的优势就是看得清形势。曾经的国卫府初建的时候需要各种助力的并立辅佐,而如今体制健全的国卫府,无异于羽翼渐丰的大鹏鸟。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和变故,此番的确也是时候已经到了对它多加防范的时候了。 内卫府顾名思义,名义上是保护君主安全的内廷组织,但在城里之初却没有在章程上写明仅仅限于内廷之中。仅仅因为缺少了几个字,它所存在的意义便已大不相同。 不论内外,一切都当以王命是尊。不客气的说,内卫府存在的价值甚至比吕彻所掌权的国卫府更高一层。如果说国卫府代表的仅仅只是君王所制定出的大夏的法度的话,那么内卫府的成立便毫不客气的足以代表身为制定大夏法典并且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君主本人了。 “这个制定很有意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看到内卫府构建的职责与详细的说明,幽毖时隔三天再度面对吾梓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及三天之前更加为之灿烂。不得不承认的是,吾梓须不愧是幽毖看中的第一近臣。他是个很能揣摩幽毖的心思,并且善于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正确理解付诸于行动之中去的人。 “或许,你是我大夏国中论及才能唯一能够和大长老相庭抗礼、一较高低的人物啊。” “臣谢大王赞誉,但臣却无心与大长老一较短长。” 吾梓须拱手礼拜,幽毖含笑着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 “无心还是有意,其实现在都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孤希望大长老那边能够明白孤的心意。”他这样说了句的同时,也不禁再度走当的窗边。透过窗户,他目光略有深沉的再度凝视向了那自己目光无法触及到的远方:“孤只希望,他的心能够始终如一。至少,不会成为我大夏国中的第二个仲夷吧。” 幽毖眺望着远方那片未知般的天空,眼神也再度陷入了深沉。 这正是“决策前后两相异,不过时局各不同”。预知幽毖决策,吕戌作何动静与打算?且看下文。 第232章 计算北境 内卫府既有成立,次日朝会幽毖便宣告了此事。 吕戌的态度很平静,居然没有发表半点儿自己的意见。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只是选择了默然般的顺其自然。而相比于他淡然处之的反应,吕彻倒是颇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内卫府,似乎并不简单啊。”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加强王权而已。” “王权?呵呵。” 面对吕戌的淡然回应,吕彻不禁一声苦笑。 “兄长是将这件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吧。”他说话的语气中,此时不禁透出饶有深意般的韵味:“依我看,这个内卫府倒是专门冲着我们一路扶持的国卫府而来的。都是为了王权的巩固,职权似乎有所冲突啊。将来到底是我们国卫府说了算,还是这个新成立的内卫府执掌大权,只怕以后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对于吕彻此时的态度,吕戌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 “身为臣子,我们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就好了。就算王上此番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老实说我认为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我们的职责伴随着扩展开来的疆土也越来越大了,身为王上会对我们略加制衡,其实也是一种不可厚非的政治手段。只要我们恪尽职守,对于王权始终保持自己不忘初心的态度,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么说来,兄长打算选择逆来顺受吗?” “不是逆来顺受,而是身为臣子应该对王上表示出的最起码得尊重与臣服才是。” 针对吕彻的用词,吕戌毫不客气的选择了纠正。而面对身为兄长吕戌的指正,此时的吕彻倒显得有些无言以对了。 “自从南邵和吴侩两地平定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的时间了。如今我大夏四海升平,曾经王上刚刚继位之时多番战乱的创伤,此时也已经随着我们朝政内部的多年发展而在如今彻底抚平了。如今王上毫无征兆的建立内卫府,不管他到底其中的用意是不是有针对国卫府的意思,但我都有种感觉。那就是我们多年朝政平静的日子,恐怕就要结束了。” 说到这里,吕彻不禁一声叹息。 吕戌并不答话,但目光却透出一抹令人无法言喻般的深沉与阴翳。 不得不承认,吕彻的感知是完全正确的。即便在吕戌的心里,他也很清楚幽毖的为人。内卫府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和任何人提前去说。而当他在朝会上言明的时候,一切的组建基本都已经落定了。无论是第一责任人的人选、决策与职责等等,而这也就表示这个内卫府的建立是幽毖一场势在必行般的举措。朝中老臣对此意见不一,但最终都因为自己的并不表态而就此作罢。 “既然王上都已经决定了,我有何必非要选择阻拦呢?” 吕戌当时的心中很明白,于是产生这样逆来顺受的想法无疑也是正确般的抉择。但对于幽毖来说,吕戌这样的态度其实还并不能够让他完全满意。虽然吕戌并没有否认自己建立‘内卫府’的决策,但没有表态并不表示真正意义上的认同。 “他到底是在内心单纯只是埋怨着我的自行其是,还是暗中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幽毖心中这样思索,却始终得不到一个让自己十分确切般的答案。他因此再度找来吾梓须说明了此事,而面对幽毖此时的疑惑,吾梓须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面容。 “如果大王是在为这件事情忧虑的话,微臣倒是认为不妨一试。” “哦?”幽毖眉头微蹙,问道:“敢问怎么个试探法?” 吾梓须笑道:“此番大王独自确立了内卫府的成立,所以没有对大长老提前告知,无疑就是想看大长老的态度罢了。如今内卫府既然已经确立无疑,那么大长老即便嘴上不表露什么,但心中是否真的对大王选择言听计从般的臣服其实也不难做出试探的。” “嗯,那你就不要卖关子,直接说说具体的方法和细节。” 幽毖眉头微蹙,不喜欢吾梓须继续和自己卖关子。吾梓须也看出了幽毖此时的不耐烦,于是也直接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大王还记得北境之地吗?” “北境之地?!?” 被吾梓须突然这么一问,幽毖倒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就是位于我大夏王都天河以北的地区。曾经先王多次组织过大规模的北征,随之先后占领了位于天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区。那些地区我朝也曾投入大量的人力予以建设,但却在后面被漠北狼族入侵中原的野心所夺取。后来王上继位,一举而下古国。狼族见我朝兵强马壮,故而就此引兵退去。而被他们夺得的北境三地,渠荼、壤平与段安,也至今都没有再被我朝与狼族任何一方予以占领。狼族不占的目的,是怕守不住。而我朝当时没有选择继续北进的原因,也和屡遭战乱国库空虚有着密切般的联系。” “哦,我想起来了。”幽毖点了点头,言道:“是了,这件事情还是当时大长老的建议呢。他说多番的战乱,造成了我们大夏国政的衰落。虽然我们兵强马壮,但还不是复夺北境三地的时候。” “正是这件事情。”吾梓须含笑,继续道:“曾经迫于形势,我朝没有收复北境三地。如今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我朝曾经历经战乱洗礼的创伤早就已经平复了。如今我们开发三地并且占据北境,无疑可以算是势在必行的举措。一来可以试探大长老对王上决策的臣服程度,二来北境的大部分领土也可以就此划入我大夏的版图之内。如今新政历经多年的修正,无疑也已经取得了很不错的成效,此番用运用到北境之地去,试问又何乐而不为呢?” 幽毖点头,言道:“既如此,那明日朝会孤便当着群臣的面公布此项决议。毕竟治理的决策还需要国卫府来做,以此试探大长老的态度,那无疑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幽毖由此决定,准备次日朝会敲定此事。 这正是“一番试探未得果,二次复来探决心”。预知幽毖谏言吕戌答应与否,态度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33章 议事朝堂 却说次日朝会,幽毖便将北境三地的相关事宜提上按照他和吾梓须提前说好的就此提上了朝会议案。期间朝臣所言各异、众说纷纭,然而幽毖的目光却只是凝视在吕戌一个人的身上。吕戌仍旧不曾多言,幽毖心中略有不悦。 “北境三地,原属我大夏疆土。只因前番狼族侵扰、我朝国政有异,这才搁置至今、未曾多做理会。如今狼族固守漠北,以屠苏之地取自守之道。以孤王之所见,北境三地因此不可继续搁置。一旦狼族日后崛起而复夺,则天河以北之地尽数不为我朝所有。故而当以如今我朝强国之势,率先占据三地。发展经济、农桑的同时,也以强化军力、深沟高垒、筑建防备为上。便是他日狼族再出北境,也不会威胁到我朝中原地带。毕竟我国都与北境,只有一道天河为险。若令日后狼族占得先机,我大夏王都便终有倾覆之危。” 当着群臣的面,幽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面对他采取的战略,群臣却仍旧面面相觑、意见仍旧不能统一。 吕彻见兄长不言,只得率先出班。但见幽毖,只身跪拜于朝堂大殿之上。 “王上此举,不可谓不对。只是北境三地曾经虽为我朝占据,但建设毕竟有限。更兼狼族前番袭扰,如今多年未治,眼下已成荒漠之地。我朝此番占据三地易如反掌,但如何治理,只怕还要有个切合可用的方法才行啊。” 幽毖点头,言道:“新政推行,已有数年。此间功勋,多赖卿统御国卫府有方。今三地荒漠,我朝理当开辟。卿既为治理功臣,如今可愿往北境三地一试身手吗?” 吕彻犹豫,不敢轻易应付。但听幽毖所问,此时也不禁将询问似的目光转向到兄长吕戌的身上。幽毖淡然含笑,此时也不答话。就算自己不问吕戌,如今事态的发展也不容他继续保持沉默了。 吕戌心中了然于此,这才出班叩首,言道:“‘国卫府’所以建立,初心便是协助治理各地。此番王上诉求,加之国卫府负责人便是臣弟,故而臣本当不便多说什么的。然而国卫府的职责虽然在于治理,但却仅仅只是协助罢了。各地郡守占据主动权,而国卫府只是负责监管其行为是否符合我朝法度。今北境三地和国卫府如今治理的东夷、南邵、吴侩有所不同,三地并无郡守。王上如今将建设北境的三地重任交到国卫府手中,只怕职权与我大夏法度不和。似此情况,王上不若先定三地守卫之将,臣弟再以国卫府之力从旁协助岂不更好?” “嗯,大长老所言极是。既如此,孤当详思其中细节,再定决策不晚。” “王上英明。” 吕戌叩首,群臣亦随之跪拜。幽毖虽然面露笑颜,但心中却已生怨毒。 朝会散去,幽毖独至内廷。吾梓须早已等候,幽毖见到他,立即屏退其他众人独留吾梓须,两人以此商议决策。 “朝会之间吕戌所言,你可都听到了吗?” “是,臣在后堂,确实听得真切。” 闻听吾梓须所言,幽毖一声冷笑。 “好个吕戌,竟跟孤王谈起我朝法典来了。此番所言,分明有意推脱。若按他的意思去办,届时便是北境三地治理不甚,他和他的弟弟吕彻却也不过只是协助之错而已。似此这般行径,怕是他早就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明哲保身了。” 幽毖一番牢骚,引得吾梓须只是沉默不语。幽毖见他始终不言,心中不禁疑惑顿生。问道:“孤一番言语,卿为何只听不言?” 吾梓须苦笑道:“非臣不言,只恐臣之所见如说出口。大王心中怨毒非但不能消减,反而会怪微臣多言。倘若以此落下挑拨之名,只怕届时王上不单单责备大长老,便是连臣也要一并怪罪了。” 幽毖摆手,言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孤不因此怪罪你也便是了。” 吾梓须点头,这才开口道:“吕戌所以如此,不过看出王上心意。以微臣所见,此番怕是还在因为内卫府建立的事情在和王上闹脾气的。毕竟他是国中的大长老,又是先王既定下的辅弼之臣。王上能够成功继位,大长老也算功不可没的。在他看来,王上如果有什么举措理当先和他商议再做决定。可是如今两件大事都不曾提前告知他说。吕戌因此心中有异,故而才有今日敷衍之词罢了。” 幽毖闻言,心中更怒。言道:“孤为王上,便是我夏朝天下之主。在他吕戌的眼中,孤始终都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一般。此番孤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将王权彻底收入自己的掌中。哪里有王做决定,而先通知臣子之理?提前告知是情分,不提前告知也是孤王的本分。身为人臣,何以以此萌生怨毒之意?似若如此,这大夏王朝到底是孤王的,还是他吕戌的?” 闻听幽毖所言,吾梓须心中暗喜。 此时的他已经明了,那就是通过自己此番的用计,幽毖和吕戌之间的隔阂已经日渐深刻。虽然吕戌贵为夏朝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但此时的幽毖因为对权利欲望的把持已经和吕戌逐渐走到了势成水火的境地。 “王上话虽如此说,但大长老毕竟手握重权。此时和他闹翻了脸,只恐对我国中不利。但以微臣之见,此时王上还需忍让缓做计较。王上既为一代雄主,心中自然也有斟酌。如若不然,朝堂之上也就不会和大长老那么的缓和并且决定以‘详思其中细节、再定决策不晚’这样的方法处理此事了啊。” “哼。只怕孤的柔和处事,并不能让吕戌做出让步。此等权臣视功而骄,便如孤曾经想的那样。若让他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会与昔日的仲夷没有什么两样的。更兼此人声威非同小可,朝中群臣不服王化,却以他的谏言马首是瞻。今日朝会,便是见证。孤王以礼说之群臣不听,吕戌一句话便令群臣心服不已。他最终若是不拜,只怕群臣也不会因此妥协的。孤已看得明白,吕戌此人早晚必定都要权倾朝野。届时孤王权不在,便更难制约住他了。” 吾梓须看出幽毖的心思,便道:“既如此说,王上何不趁此机会率先下手免得来日之祸呢?” 幽毖一怔,问道:“莫非卿已有良策了吗?” “良策不敢当,不过以微臣认为,大王可以借此一试。” 吾梓须淡然含笑,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 这正是“心中烦恼正忧虑,不料恰逢有良谋”。预知吾梓须心中计谋怎样,吕戌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34章 取舍有道 却说朝会散去,吕戌与吕彻一同离开内殿。 吕戌一路不言,吕彻由此心中不解。 “兄长。” “怎么了?” 看到吕彻有所心事止步不前,吕戌不禁回头询问了句。 “今天的朝会,你的决策会不会让王上心中不悦啊。”吕彻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前日王上私自册立内卫府,那时候就有征求兄长意思的打算。兄长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王上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们再行谏阻的确没有什么意义。然而这一次王上打算收复北境三地,兄长既然认同了他的想法,干嘛非要在此时提出些不同的意见呢?此举虽和国法,但却无异于向王上进行要挟。难道王上不派遣郡守,我们的国卫府就要选择不动吗?” 闻听吕彻所问,吕戌阴沉着脸不禁一声叹息。 “贤弟误会我的用心了,愚兄并没有以此要挟王上的意思。”吕戌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远方,不禁悠悠回应道:“非是愚兄非要以国法要挟,只是以此想要保证贤弟的安危啊。” “保护我的安危?!?” 吕彻眉头微蹙,似乎并不算太懂吕戌的意思。 “是啊,北境三地可不好治理。而王上深知于此,却偏偏要遣国卫府前去。国卫府第一负责人是谁,岂非不正是贤弟吗?” 闻听吕戌所言,吕彻也不觉眉头深锁了起来。 “兄长的意思是,王上此番夺取北境三地是假,以此想要治罪于我的同时削减国卫府倒是真的吗?” “我也不能确定,但至少以王上的心思,他应该有这方面的打算。毕竟就像你说的,他所建立内卫府的原因,应该多半都是冲着我们而来的。前番你那么说我虽然没有认同你,但这并不表示我心里没个明白的。毕竟如今国事安稳,而伴随着古地、南邵与吴侩三地的新政推行。我朝的国事虽然平稳了,但随之而来的顾虑,是我们所掌控的国卫府的职权也越来越大了。这样权利的扩大,会使得身为君主的王上心中有所顾虑。我理解他,同时也认同他的顾虑是在常理之中。故而逐渐削弱我们国卫府,应该也已经提上了他的日程了啊。” “这样啊。” 经过吕戌的指点,吕彻不觉有所顿悟。 “那照兄长这么说,王上岂不是怎么样都会选择制裁我们所属的国卫府力量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他这一次的计划没有得逞,只怕在以后还会想出什么别的计谋来的。我们与王上相处多年,他应该是那种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的人吧。而此番兄长你这么做,岂不是更加令他对你怀恨在心了吗?” “怀恨就怀恨吧,重要的是我要保住你啊。”吕戌一声叹息,继续道:“就因为我很清楚他的意图,所以才没有拒绝他占领北境三地的想法。削权始终都是要进行的,但至少不能让他对你处分过当。我对他言明国卫府建设之初的职责,就是想要告诉他国卫府并不是单纯以治理各地为主要责任和以此见长的国中组织。就算他将来要治罪,也因此不能定你的主要责任。这就是我此番所言的主要目的,而具体他会不会安排郡守,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如此。” 闻听吕戌所言,此时的吕彻方自大彻大悟。 看似吕戌是在对幽毖进行着要挟,但其实他的中心意思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身为自家兄弟的自己而已。 “怪不得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个自然,也是常理啊。”吕戌一声苦笑,随即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彻弟啊,愚兄此时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这件事情可能很重要,所以请你务必凭心而论的回答愚兄才好。” “哦,兄长请问。” 吕彻看着吕戌此时的样子,也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事关重大。他缓缓松了口气,态度也随之变得正色了起来。 “权利和官职,在你心中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呢?” “这个……” 伴随着吕戌询问的出口,吕彻一时间倒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他完全没有想到吕戌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更想象不到这个问题到底会牵扯到什么重要的部分。 “回答我。” 吕戌转过头来,充满严肃的凝视着吕彻的眼睛。吕彻的身体莫名的颤抖了一下,之后甚至沉思了片刻这才再度开了口。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那么重要。细说起来,应该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吧。” “嗯……” 吕戌轻轻点头,目光也再度从他的身上移开并且又一次眺望向了那充满未知般的远方。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想办法失去自己手中所有的官职吧。” “什么?!?” 吕彻一惊,瞬间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想问为什么,但这句话哽咽在自己的嗓子眼,却始终没敢真的说出口。或许就在那一刻,他也曾对自己扪心而问了刚刚吕戌对自己同样的一个问题。是的,那就是在自己的心中,权利和官职真的就那么可以轻言放弃吗? 如果说他刚刚对吕戌回答了是,那么此时的自己无疑又变得不能确定了。放弃,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做到,试问又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吕戌要他放弃所有的官职,既让吕彻所不能理解,又让他一时间变得难以接受。今年已经是他执掌国卫府的第七个年头了,期间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如今新政推行之所以如此成功,无疑和他这么多年执掌国卫府任劳任怨并且全力以赴的付出有着直接并且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知道,这对你或许很残酷。毕竟这些年,你为了国卫府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吕戌又是一声叹息,同时也出于安慰的用手拍了拍吕彻的肩膀:“但是愚兄的意思,我相信你也能够了解。毕竟愚兄相信你对权谋的认知,并不比我这个大长老要差上许多。如今王上已经开始质疑我们了,而想要求得一世的安稳,我们就必须要懂得相应的取舍之道。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吕彻无言以对,目光却仍旧还是充满着犹豫的。 这正是“进退权谋需谨慎,取舍有道自处之”。预知吕彻权衡决计如何,幽毖又当怎样行事?且看下文。 第235章 肺腑之言 吕戌的一番话,让吕彻一时间倒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就在兄弟两人的叙谈陷入僵局的时刻,内廷的侍卫却赶来传达身为王上的幽毖的命令。 “王上传令,命国卫府事督主吕彻往内廷相见。” “我?一个人?” “是。” 面对吕彻有些惊讶般的询问,传命侍卫的回答充满干脆和坚定。 吕彻不解,回首看向吕戌。相比于他的不解、疑惑与惊讶,吕戌的表现倒显得既为坦然。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此时传命侍卫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半点儿的意外。 “兄长,这……” “去吧,王上有命,你我身为人臣不可有违。”吕戌打断了吕彻的话,同时也不禁再度正色了自己的态度:“你的道路,把我在你自己的手中。但始终不要忘了,愚兄刚刚教导给你的话。” “是,臣弟记住了。” 吕彻点头,拱手向吕戌告辞。随即跟随着内卫,一起来到内廷之中。 朝会的议事大殿之内,此时充满了凝重般的空气。随着大门的开启,吕彻也孤身走进充满死寂气息的内殿大堂之中。 大殿之上,幽毖已经似乎等候他多时了。而面对幽毖的背影,吕彻则选择了恭敬般的下拜。然而他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跪下,幽毖的声音便在空旷的大殿之内响了起来。 “朝堂之上,礼仪当是。为今只有你我二人,便不必行此君臣之礼了。” 幽毖一语出口,也使得吕彻的身体不禁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就这样愣了一下,最终他还是选择充满礼仪的跪倒在了空旷的大殿之中。幽毖转过了身,同时也看到了跪在大殿上的吕彻。 “卿莫非有什么事吗?” 吕彻叩首,回应道:“微臣奉召而来,愿听王上教诲。然而尚有一事,不得不向王上说明。国卫府自从建立,如今已经有了七年的时间。微臣才疏学浅,只觉不堪重负。今聆听王上教诲之余,也是来向王上请辞的。” 吕彻一语出口,幽毖的目光不禁变得深邃了下来。他凝视着跪在大殿上的他,沉寂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禁发出一阵苦涩般的笑。 “前来向孤请辞,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令兄的意思?” “这……” 面对幽毖的询问,吕彻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幽毖凝视着他,同时也看清楚了他此时难以抑制般的表情。幽毖浅然一笑,心中当即明了。他一声叹息,也就此毫不避讳的席地而坐。 “你也坐吧,孤有几句心腹之言想要和你说说。” 闻听幽毖所言,吕彻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来并且在幽毖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你的心中,孤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幽毖不禁这样问了句,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无疑让吕戌有些措手不及并且不知如何回答。 “……王上,应该算是位雄主吧。” “雄主?呵呵……”幽毖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和牵强:“既为雄主,却不能留用能臣。就像卿这样,为了一己之私宁可向孤请辞,也不愿意为了孤王的大夏霸业奉献自己一份力量。由此可见孤这个雄主,当得确实不免显得有愧啊。” 听到幽毖这样的自我感慨,吕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不知道是被他的诚心所感,还是自己的请辞真的并非出自本意的关系,总之如今吕彻的内心总是忍不住一身酸楚。 “王上,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 “卿不必说,孤王晓得的。”幽毖拦住了吕彻的话,紧跟着不禁一声叹息:“卿来请辞,只怕也不是出自卿的本意。卿为国卫府呕心沥血七年之久,这情分如何,孤王心中了然非常。” 幽毖这么说着,也不禁偷眼去看吕彻的反应。吕彻没有回应,只是眉头深锁着一脸的阴沉。幽毖由此看出他的意图,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般的笑容来。 “卿此番处事如此,孤王可以理解。然而孤王心中所思,卿却未必能知。”幽毖一声叹息,继续自顾自的言道:“如今大夏国中诸事,尽付与大长老一人之身。便如曾经圣主身边的两位大贤之臣,绉布与仲夷一样。而论及才能所长,令兄一人便可担当昔日我大夏这两位贤臣的职位。无论军事还是政治,他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幽毖先对吕戌的能力表示了肯定,而接下来的话也随即而至。 “有这样的贤臣辅佐并且在身边,孤王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然而先人的教训,孤却永远都不敢忘怀。曾经的两位大贤之臣几乎包揽了我大夏国中的一切要权,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无疑也因为这两位贤臣而差点儿有了倾覆之险。绉布离世,导致国政混乱。古国因此有机可乘,这才让姝妤出使乱我大夏。而仲夷的一番变乱,也差点让我大夏因此灭国。若非先古王领兵拒之且我朝上下齐心外加天命不绝的话,恐怕我们这些后人,如今早已没有了如今像是我们这样彼此畅谈心事的机会了吧。” 听到幽毖这样说,吕彻的心不禁再度颤抖了一下。或许直至此时,他才真正了解到幽毖心中的担忧。也或许就在此时,他才明白了幽毖两番行事采取的对于吕戌的特殊处理方法。 “王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但微臣可以向王上保证,我兄长绝对不是仲夷那样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大长老不是这样的人,否则的话现在坐在王位上的人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了。” 幽毖的回答充满坚定,虽然语气显得很平缓,但却让此时的吕彻感慨万分。 “原来王上还记得这件事情。” “孤王当然记得,而且会记一辈子。”幽毖的语气充满肯定:“但也正因为如此,孤才要不辜负大长老曾经对孤的信任,一直都想努力的做一名像是先王那样的仁慈之主。只是时局所迫,孤王做不得那样的人。而大长老虽然不是仲夷,但卿能保证他未来就不会是曾经的绉布吗?国政大权尽付一人之手,一旦有变,我大夏便有重蹈覆辙之险。而且但为执掌王权者,从来都没有将大权交给一个人处事的道理。对于这一点,卿未必不能真心明白。” 吕彻目光阴沉,因此默然。 虽然幽毖算是个善弄权术的人,但让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此番他说的话的确存在着一定的道理。尽管他的行事作风有时候真的不让自己太过认同,但仔细想想如果自己换做是他,也未必不会以近乎相同的手法予以处事。 望着吕彻沉吟不语的样子,此时的幽毖已经了然了他内心之中的彷徨。对于自己的想法,他无疑已经开始了认同,而这也就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将接下来拟定的计划付诸于行动了。 这正是“欲擒先施故纵策,夺人夺魄先夺心”。预知幽毖目的为何,又当以何言说服吕彻?且看下文。 第236章 感同身受 却幽毖一番言辞,引得吕彻深思沉默。 幽毖看出吕彻虽然不言,但内心已然认同了自己。心中欢喜之余,脸上却不做任何的表露。面对此时吕彻的沉吟,幽毖随即将目光移开并且遥望着远处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大长老心中的想法,孤王如何不知?如今的他在我大夏国中身负重权,因为忠心可鉴的关系,其实他一直都在平衡着孤王与他这位朝中重臣的关系。他对孤一让再让,凡事但求自保。此心孤虽看得出来,但如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闻听幽毖所言,吕彻不禁将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大王既然看出了我兄长的意思,便该明白他的心思。王上的心思,微臣已经了然。虽不失为道理,但也让臣子难以自处。如今的我兄长,基本就是这样。今微臣斗胆只想问王上一句,愚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对他完全的放心呢?” 吕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禁裸的做出了询问。 幽毖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苦笑之色。 “大长老千好万好,却有一点犯了身为人臣的大忌。那就是独揽朝权,将所有的国中大权近乎都肩负在了他一个饶手上。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并不是他对于权力欲望的操持,而是心中的挚诚不放心将国中他所掌控的大权轻易的交给别人。” 面对吕彻的询问,幽毖也选择了直言不讳。但面对他此番这样的认知,吕彻却并不能够表示认同。 “不,我兄长不是这样的人。他将国卫府交给我,就是对于我的信任。他是我朝负责国政的第一人,国卫府他明明可以自己掌权的,但他却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吕彻愤然而起,面对仍旧坐在地上的幽毖,此时因为激动而忘记了身为人臣的礼仪。然而幽毖对此却并不在意,正因为吕彻激动的性格,才更加方便了自己接下来的辞与计划的推校 “你认为将国卫府交给你,是大长老对你的信任吗?呵呵,其实那不过只是他的手段而已。” 幽毖语气淡漠,不禁一声冷笑。 “他也没有要为自己拢权的意思。” 吕彻一声呵斥,而幽毖也随之傲然般的站起了身来。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随即一股君临般的王者之气也随即浮现在了他越发显得严肃般的脸上。 “他当然没有,但他所以会选中你,却并不是看重你的能力。而是你作为他的弟弟,你比任何人都方便了他的掌控、更容易听进去他的话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吕彻充满坚定的否认,而幽毖充满傲然的脸上则再度露出了那一抹近乎轻蔑般的笑意。 “不是?呵呵,你真的是太真了。名义上国卫府的一切大事都是交给你的,但实际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你并且真正的放手过。至少在他的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多年来的事无巨细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点到底如何,孤相信你比孤更加清楚。” 吕彻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度沉默了。 幽毖的所言,的确不无道理。自己掌管国卫府已经七年了,但身为兄长的吕戌却时常问及自己职务所辖事情的具体细节。如果不是幽毖此时,吕彻尚且没有什么感知。如今仔细想想,似乎所有国卫府的一切决定,自己似乎就只是名誉上的一个决策者而已。 看着吕彻再度的默然和醒觉,幽毖在凝视着他的同时也平缓了话的态度。 “孤之所以此番选择和你来单独叙谈,也正因为我们有着近乎于一样的处境和遭遇。别人不理解孤,但孤认为你不一样。事实证明,就算我们做得再好,大长老也同样都会对所有的一切事必躬亲。在他的眼中,我们就只是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没有他的扶持,我们甚至连不摔跟头的走路都做不到。” “不,我兄长……我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吕彻的嘴上仍旧否认着,但话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和幽毖不顾一切礼仪高声喊喝时候的那种铿锵有力。 “呵呵,不是吗?”幽毖再度一声冷笑,随即不禁浅然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宁可选择让你来向孤请辞,他却始终都不肯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利呢?你为国卫府付出了那么多,而身为王上的孤只是担忧他一个饶职权太重。他不从自己这边想办法,却让身为弟弟的你来卸职。那么孤倒是想问问了,难道这就是你们两兄弟之间的信任吗?这就是身为大长老的他,面对孤的担忧给出的最终回应吗?” 幽毖一语出口,吕彻已经完全没了话。 他愣在帘场,沉寂良久不禁再度瘫坐在霖上。看着吕彻此时的反应,幽毖不禁又一次感慨般的一声叹息。 “孤刚刚就曾过,其实你和孤都是一样的人。我们彼此都有属于各自的想法与才能,但这些才能却在大长老的面前并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不是因为大长老因为欲望而拢权,而是他从来都不能完全的相信我们拥有裁决大事的能力并且能够将万事做到最好。你的性格直爽,孤心中早已了然。你既为大长老的弟弟,平日耳读目染怕是也不止一次的骂过孤对于大长老的不公吧。但今孤和你一番畅谈,可谓句句诛心、发自肺腑。你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孤既不想知道也不想过多询问。但孤有一句感同身受的话,不知道你能否接受。你骂孤、诅咒孤,孤都可以完全的不计较。但如果在你的心中,你一个做弟弟的都无法接受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一位对你自己完全不能信任的兄长的话,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一位君主能够接受他的身边会存在着这样的一位治世贤臣呢?” 幽毖一语出口,吕彻完全没有了话。他仰一声叹息,此时满脸痛苦,其心更如刀绞一般。而幽毖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无疑已经彻底确认了吕彻此时的立场。 他终于和自己完全站到了一起,而自己此番所言之下的真正目的,也终于可以对他和盘托出了。 这正是“倾心一番诛心论,只为权谋为己斜。预知幽毖真实目的怎样,吕彻最终决计如何?且看下文。 第237章 晓查人心 面对吕彻的反应,幽毖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现,但心中已然清楚了他此时的心思。他微然一笑,不禁再度开口。 “其实今日孤在朝堂之上所议之事,就已经表明了孤的想法和立场。孤知卿心中大才,故而想要借助拓展北境的机会重用于你。你是我大夏王朝内不可多得的人才,论及才能孤认为你不一定就会比令兄差上多少。孤自认为了解你,故而也想提供给你一个可以展示自我才华的机会和平台,但是让孤完全想不到,你宁可选择向孤选择卸职,也不愿意成为孤朝中的股肱之力。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兄长和家人,甚至只能将孤王朝的大事放在第二位。不得不承认的是,孤对你确实有些溢于言表般的失望。此时的孤不知该当作何感想,这才和你了那么多发自肺腑般的心里话啊。” 幽毖由此感慨,甚至有些失落般的一声叹息。 闻听幽毖此言,吕彻的心中不禁再度为之一震。 他沉吟片刻,不禁问道:“王上想令臣做什么?” 幽毖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言道:“孤本要让你做什么,现在还有那么的重要吗?你是个只愿意在大长老的庇护下选择安然度日的人,并不是孤一心想要得到的那位能与大长老并驾齐驱的股肱之臣啊。” 面对吕彻的询问,幽毖给出了这样的回应。而吕彻也能看得出来,此时沉沦在幽毖脸上的那一抹发自内心中的失望与对自己难以言喻般的鄙夷。他不知如何回应,深锁的眉头配合着幽暗般充满阴翳的目光,甚至此时不禁令他不知所措且满载愤恨的将自己的一双拳头握得“咯咯”做响了起来。 幽毖见时机成熟了,不禁一声苦笑。 “你回去吧,你的请辞,孤批准了。每个人都有每个饶想法和他活下去的理念,对此孤也不便勉强于你。你虽有能臣之力,却并无能臣般的决心。你瞻前顾后的犹豫不决,万事都会先顾及到自己的兄长。慈性格,孤实在不敢将大事交托给你。国事为先,是自古以来任何一朝的君主都用来衡量能臣不可或缺的条件。没有这一点,即便这个人再有能为,只怕面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大是大非都无法做出正确且有利于王权和国政的决策啊。” 幽毖完,便既赫然再度站起了身来。 吕彻还想要什么,但幽毖却已经转过了身去。吕彻看着幽毖的背影,原本到了嗓子眼的话也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他一声叹息,最终连告辞的礼仪都没有,便这样充满愤然般的离去了。 望着吕彻离去的背影,幽毖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阴霾。吾梓须此时从后面的屏风转了出来,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且令人溢于言表般的笑容。 “恭喜王上,又得了一位贤臣。” “贤臣?呵呵。”幽毖并不看他,而是仍旧凝视着吕彻早已远去且在此时已经看不到身影的远处一声冷笑:“他算什么贤臣?顶多不过只是个儿郎罢了,孤只以只言片语便令他心中这般动摇。慈人看似道貌岸然,其实也不过只是个唯利是图之辈罢了。” 听到幽毖对吕彻这样的评价,吾梓须不禁含笑着轻轻摇头。 “王上的认知,微臣倒是认为有些偏激得过了。下间能臣多矣,又有几个能像大长老那样既有能臣之为、又有圣人之贤的人啊。追逐名利,本身就是生而为人最本真的提现和最原始般的想法。自古所有的圣人都有清静无为之念,但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得到呢?圣人大贤所以凤毛菱角,并非能力所限,实在是初心本源所致啊。” 吾梓须一语出口,幽毖不禁深锁着眉头将深沉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照你这么,吕彻此人莫非可用?” “以微臣之见,不单可用,而且可谓大用。”吾梓须目光坚定,语气透出决绝:“人都是需要蜕变的,而这本身都需要个过程。此过程可为他人所见,亦可不为人所尽知。而就吕彻此人而论,他在大王面前无疑应该属于前者。” 幽毖沉吟片刻,凝视着吾梓须的目光也渐渐流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来。 “看样子,你到底是挺喜欢他的。” “老实有一点。”吾梓须毫不避讳,脸上的笑容也透出格外且溢于言表般的欢愉:“这样的人毕竟性情使然且极不善藏,虽然很容易为名利所动,可是本真的地方却和一般追逐名利的人有所分别的。” “哦?” 幽毖不能明白,眉头也不禁再度充满疑惑的微蹙了起来。 “孤不明白,同是追逐名利之人,试问他又有何不同呢?” 吾梓须笑道:“但凡追逐名利者,只为自己心中夙愿不择手段。此人犹豫不决,心中毕竟还是情大于的。如若不然,王上此番以情之,试问又岂能有这般莫大的成效?以微臣看来,他心中的功名利禄并非寻常利欲熏心之饶功名利禄。他只是想单纯的得到身边饶认同而已,其余并无其他。似触纯之人,既有能力也好驾驭,王上何故裹足而不用?自古为君者对微臣者的估值,难道不是决定于他们在王权面前存在的价值吗?” “嗯。” 幽毖轻轻点头,对此无可辩白。不得不承认,吾梓须比自己似乎更会看人。 对于吕彻这个饶认知,他无疑比自己了然得更加透彻。吕彻看似成熟稳重的背后,内心之中仍旧还保有着稚嫩般的一面。虽有争名夺利之心,然而心中的情感却始终莫大于。他将兄弟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故而才会在听到吕戌心中想法的时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的很对,但是孤如今却已经将他放逐了。”幽毖一声叹息,同时也不禁苦笑道:“孤承认这是孤的失察,毕竟我们早先的计划就只是通过吕彻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从而削弱国卫府的力量而已。而这两点,无疑如今都已经坐到了。” “这一点微臣不认为有错。”吾梓须笑道:“但是计划虽然如此,但具体的行动也要根据实际有所变化。如今既然有了意外所获,那么王上试问又何必执着于我们最先的计划呢?” 幽毖疑惑,问道:“如此来,你能再劝吕彻复来?” 吾梓须浅然含笑,马上又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 这正是“既有晓查人心能,岂无通便应及策”。预知吾梓须心中计谋怎样,是否得动吕彻来降?且看下文。 第238章 兄弟阋墙 “你认为,他真的还会回来找孤吗?” “臣料想,一定会的。”吾梓须语气平缓,态度却显得十分坚定:“矛盾已成,便如心中之怒、干柴烈火一般。既然如今被点起来了,只怕不会就这么容易便有被再度熄灭的可能性。” “是吗?但孤不认为吕戌会放任他这么下去,坐视不理的。” 幽毖仍有担心,但吾梓须却全然不在乎这些。 “大长老当然不会,但微臣认为只怕他找不到病原的所在。兄弟间产生如此矛盾,而吕彻绝对不会给吕戌予以畅谈的机会的。连劝慰的机会都没有,大长老又如何救得了他的呢?当然,如果王上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再多加一把火上去。” “当真如此?” “是,当真如此。如果王上不放心,此时不妨交给微臣去做。” 面对幽毖再度微蹙起来的眉头,吾梓须脸上的笑容则更胜之前。 王都一家不大的酒馆内,因为黑夜的逐渐落幕,店里的人也变得逐渐稀少。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寂,而此时一些细微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明显了。 掌柜和活计都站在店内曲尺形的大柜台后面,目光所及的地方,是靠近店内最西处墙边的一处孤独的座位。那里的桌子前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十几只早已喝空聊酒坛子,而此时作为店内唯一客饶吕彻也早已喝醉。 “儿,上酒。” 他叫嚣着,同时也将摆在桌上的酒坛再度拿起并且倒满了自己手边处的酒碗。酒碗早已满的溢出,但此时醉醺醺的吕彻却丝毫不觉。他拿起碗来痛饮,一起是饮,倒不如是灌更为贴切一些。 身为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国都中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但国人对他的认识,却并非是他身为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身份,或许更多的是来源于他的兄长,身为大长老的吕戌。 “吕大人,您真的是不能再喝了。您要是在这样,恐怕大长老知道了我们不好交代的。” 酒馆的老板亲自上前去劝慰,没想到却因为他提到了吕戌的名字而招来了吕彻的愤怒。面对好心提醒自己的老板,酒醉的吕彻抬手对他就是一记耳光。老板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有些蒙灯转向,而吕彻则顺势发起了酒疯来。 “怎么,我来喝酒难道都和我兄长脱不开干系的吗?是你店里没了酒,还是担心我身上没钱付你酒钱?”他一声断喝的同时,也将一把银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这钱都是老子自己辛苦挣来的,与我兄长有何干系?莫不是我在国中身兼要职,便连自己喝酒的权利也都没有了吗?” 面对吕彻的高声呵斥,酒馆老板显得战战兢兢。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吕彻心中的怒火更甚。抬手举起又准备一个巴掌的时候,他的手腕却被来自后面的人稳稳地抓了住。 “大,大长老……” 酒馆老板这样叫了句,而这个称呼也让吕彻更加愤怒不已。他没有回头,已经从老板的称呼上了解到了吕戌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他毫不犹豫,一把直接将吕戌的手甩了开来。 “瞧瞧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身后的吕戌一脸阴沉,不禁这样教训了句。而面对兄长此时的训教,素来对他极为尊重的吕彻,这一次则表现出了极为叛逆的态度。 “我成了什么样子?我成了什么样子只怕都达不到兄长你的满意吧。” 他一声冷笑,再度将酒碗倒满并且一口气灌下了肚子。吕戌想要阻止,但吕彻却一把将他再度推开。看着弟弟一脸愤怒与充满仇视的样子,吕戌第一次从心底萌生出了莫名的恐慌。 此时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已经将自己当成列人。 “……你去见过了王上,他和你到底了些什么?” “这个也需要兄长来为弟来操心了吗?” 面对吕戌近乎平心静气般的询问,吕彻的态度仍旧充满不恭。 “他拒绝了你的请辞?” “拒绝?!?呵呵,恰恰相反。”吕彻一脸自嘲般的冷笑,同时也用近乎挑衅的目光醉醺醺的直视和自己近在咫尺般的吕戌:“您是国中的大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幽毖纵然是一国之君,也要对您忌惮三分的。此番我去请辞,人家早就明白了您的用意。您大长老要做的事情,便是王上又有谁还能敢个不字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国卫府的执事了,对于接下来一人执事的人选,怕是明日的朝会王上还要请教大长老您这边的意思的。” 面对吕彻的辞,吕戌顷刻间有了种心如刀绞般的感觉。此时的他似乎明白了吕彻因此选择酩酊大醉的原因,而对于此时吕彻面对自己过度的反应,也无疑心中了然如是。 “走,跟我回家去。” “回什么家?哪里还是我的家?” 吕戌想要带走吕彻,结果却遭到了吕彻第三次的拒绝。望着此时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兄弟,吕戌更不知应该做何言语。 “你留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解决得了,解决不聊,也轮不上大长老您为我一个无名之辈前来操心一二。”吕彻毫不领情,却忽然冷笑道:“哦对了,大长老这么着急的带走我,是怕我这无用之人给您在朝中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吧?是了,我是您的弟弟。身为我朝第一权臣的亲眷,理当处处主意自己的言校看来我又一次的给您丢脸了,那人这便给您赔罪了。” 吕彻一语出口,也对面前的吕戌一躬到地。 吕戌更不知作何言辞,沉默了少时终于忍不住一声叹息。 “大长老,这……” 面对兄弟二饶彼此反目,此时站在一旁的伙计和酒馆老板倒不知应该何去何从了。 “大长老,需要人叫些人手来帮忙吗?” “不必了,你们照顾好他就好了。” 吕戌一声叹息,不禁这样吩咐了句。而伴随着这一句话的出口,醉醺醺的吕彻则不禁再度露出近乎嘲讽般的目光。 这正是“胸中怨毒难消尽,反将至亲当仇当。预知吕戌如何应对,后事发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39章 旁敲侧击 吕戌纵有吩咐,酒馆老板却仍旧不敢轻易应付。 毕竟他就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担当得起这么重的责任。 “大长老,这恐怕不妥吧。二公子喝了那么多,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人只怕终究会出事的。一旦出了事,只怕人会负担不起啊。倒不如人帮您找些人手,先替大长老将二公子送回到府上来的稳妥。” 面对酒馆老板一脸的仓皇,吕戌则不禁轻轻摆了摆手。 “此事我已了然,出了事也不用你负担什么。他要什么你便给他什么,喝的不够的话你就让他痛快地喝。喝得醉了,也便好了。他若借故发起了酒疯来,你便容他一些。只在暗中将一切的支出权且列出个详尽般的单子来,到时来我府中一并算清便是。” “大长老,这……” “行了,成不成的,便都这么着了。” 此时的吕戌也变得十分的烦闷,而面对酒馆老板早已没有了继续和他纠缠的耐心。留下了这样的一番话,他转身便直接选择了离开。吕彻听得清楚,醉醺醺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此时的他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但却还是面对吕戌的背影一阵充满愤怒般的断喝。 “谁要你来帮忙,老子自己的帐,自己清得起。您大长老权倾朝野的,犯不着为了我一个无名卒这般费尽心力。此番我已卸职王上,也算彻底对得起您的嘱托了。人祝您日后官运亨通、万事大吉,但咱原本这并行的道儿,却是再不能和您这大人物接着走下去了。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人卑微的高攀不起。咱过咱的独木桥,也和您完全没个相干。就此水不犯河水,各自行事也好落个痛快、省得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岂不快哉。” 一阵喊喝,吕戌已然走远。吕彻心中烦闷,只觉得头脑昏沉。适才一番发怒,酒劲儿不禁在此时涌上头来。他昏昏沉沉就在快要摔倒之际,身后偶然伸出的一只手却就此稳稳地扶住了他。吕彻没看清扶住自己的人是谁,只道是那店里的伙计或者店主,不由得一把将他直接推了开了。然而回身自己一看,才发现身后居然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又是何人?” 吕彻酒气深重,语气中也不禁透出愤怒来。然而面对他的无礼,那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他浅然含笑,对于吕彻的询问并不答话,反而转头面对酒馆里的伙计和店主来。 “伙计,再拿些酒菜来。另外这公子的帐,也一并算在我的头上。” 店主看这人面生,也不好多什么。吕彻却心中愤怒,不禁不屑般的“哼”了一声。 “今儿个爷心绪不佳,却是哪里来得那么多好事儿的?” 他面对来人没个好气,来人却仍旧一脸的笑容。 “怎么,吕二公子不愿意赏个面子?” “赏你个面子?哼哼,我认识你哪个我便要赏你的面子?” 那人含笑仍旧不作回应,随即又吩咐店主与伙计顺便准备些醒酒汤来。吕彻闻言更怒,只道是吕戌派来特意盯着自己的。一时间正要出手,那人却在此时开口了话。 “我为公子结账,虽然不和公子的心意,但只怕如今却比令兄付的钱要让公子舒坦许多吧。” 闻听这人所言,酒醉的吕彻不禁为之一怔。 那人浅然一笑,随即继续道:“二公子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你兄长那边的人。鄙人来自内廷,如今恰巧也是心情烦闷之人。但见公子,偶有所感罢了。公子如今的境遇,和我曾经不甚相同。大丈夫生逢于世,其能却被外力所限、没有发挥的机会。似如此,岂不可惜吗?” 这人一语出口,吕彻刚刚还难以抑制的怒火不禁消减了一些。他目光阴沉的凝视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询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既然来自内廷,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 那人笑道:“我方来大夏国中就职不久,来到内廷供职也时间不长。吕二公子平日国卫府诸事繁忙,又少于内廷交际,自然不认得我。鄙人也不想你谎,今王上新建内卫府理事,便是在下。” 闻听此人一语,吕彻不禁吃了一惊。 “如此来,你是那……” “鄙人名唤吾梓须,正是二公子口中所言之人。” “哦,对对对。吾梓须,我听过你的。” 听到是内廷幽毖身边负责内卫府的理事,酒醉的吕彻便不敢再行造次。吾梓须见吕彻慢慢冷静了下来,随即也在吕彻喝酒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吕二公子心中烦闷,可愿与我一叙否?” 吕彻闻言,不由得一声苦笑。轻叹之余,不禁摇了摇头。 “我一个白身之人,如何配与尊驾这样的大人物同桌共语。尊驾既有雅兴,自饮便可。我尚有事,暂且告辞了。” 吕彻颤颤巍巍,便要离去。 吾梓须淡然含笑,也不阻拦。不禁提杯于手,笑道:“可怜我大夏一代才俊,便要如同未遇伯乐的千里马一样,从此骈死于槽枥之间了。我本欲前来相救,不想不为良驹所识,良驹反而自取堕落之道。却是应了那句话的,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吕彻心中一怔,不禁就此停住脚步。他转首过来,醉醺醺并且充满疑惑的凝视着吾梓须。 “大人此番前来,莫非奉了他人之命?” 吾梓须笑道:“奉谁之命,无甚紧要。只恐公子自甘堕落,他人纵然想救,公子因无上进之心,故而无计可施啊。”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愣在原地不动,吾梓须却含笑着默默的饮着自己杯中的水酒摆出一副洋洋自得般的样子。 “公子既有要事,何不早去?正如曾经内廷相见那般,自己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决议和取舍。旁人纵然再怎么有意,你自己却没个选择,试问又有什么作用呢?” 吾梓须所言,的含沙射影。吕彻虽然吃醉,但头脑却还并不算太过于糊涂。细思吾梓须所言,不觉心中稍有顿悟。 “王上逐我,莫非只是为了试探我吗?” 他心中这样想,而吾梓须则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 “公子心中要事若不甚打紧,可否暂且留下再饮一番?” 面对吾梓须所言,吕戌微蹙着眉头没有回答。但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不听他的使唤了,竟然不自觉的走了回来并且在吾梓须对面的座位上稳稳的坐了下来。 这正是“言谈一语动心志,直中下怀不由人”。预知吾梓须如何劝慰,二人辩论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240章 剑有双锋 既选择了坐下,吕彻的目光便凝视在了吾梓须的身上。 “大人此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闻听吕彻所言,吾梓须只是浅然一笑。 “不满二公子,特奉王上之命,前来做客的。” 吕彻点零头,正在此时,店主已经吩咐二上了酒菜并且连同之前吾梓须所要的醒酒汤也一并端了上来。 “二公子不喝些吗?做大事的人始终都要保持头脑的清醒的。无论我的让你是否认同,如今醒些酒换换脑子,我想也没什么坏处的吧。” 吾梓须这样着,也亲自盛了一碗汤并且充满恭敬的送到了吕彻的身边。吕彻饶有质疑的看着他,最终沉吟了片刻,还是将那一碗一饮而尽的送进了自己的肚子。 汤既喝罢,吕彻昏昏沉沉的头脑也不禁变得明朗了许多。看着他脸上酩酊般的酒醉质疑逐渐消退,吾梓须的脸上也再度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 “这便是了,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饶一生啊,始终都要碰上各种不开心的事情的。如若自己消沉下去,必然对凡事于事无补。所以与其自甘堕落的愁眉不展、借酒浇愁,倒不如冷静下来想一想该当如何处事要来的实际许多。” 面对吾梓须的所言,吕彻只是沉默不语。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对桌而坐的他,幽深的目光始终透出不解般的疑惑。 “其实是客,在下不过只是奉了王命来告诉二公子大王的决议而已。国卫府的事情,辞了也便辞了。二公子不辞,王上这边和大长老却也不好有个交代。毕竟大长老是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莫公子,便是王上也要忌惮他几分的。”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彻的脸上不禁再度浮现出一抹不悦。 “尊驾这么,看来王上还是打算对国卫府执事的人选,另谋他人啊。” “那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大长老的意思啊。王上纵然不允,大长老心意如此,只怕也不会继续任由二公子这样担当下去了。他的脾气如何,二公子比在下以及王上还要清楚。王上来时曾经有言,若是二公子以此为介非要闹下去,便是他也没个半点儿的办法。毕竟二公子虽然是个人才,而王上也势必想要委二公子以重用。但以如今的情势来看,如果王上真的要在你二人之中做以取舍的话,舍弃二公子无疑也是个必然啊。具体的原因我就不了,二公子毕竟也算是个聪明人。” “是,我明白。毕竟相比于我,我兄长吕戌更重要一些。” 吕彻轻轻点头,语气中却不禁透出无奈。 “二公子明白就好。”吾梓须一声叹息,不禁苦笑道:“人啊,终究是有个轻重之分的。任何贤臣对于君王的价值,其实也都决定了他在君王心中的估值。估值越高,自然就越发能够受到君王的重视。” “所以王上的意思,是希望我提升自己的价值了?” “明眼人一点就破,二公子不愧是王上看中的人。既然如此,在下也便不和二公子多费唇舌了。如今王上心中的理想是什么,虽然没有对二公子明过,但二公子应该心中也必定了然。如今诸王对于属地各有把持,而王上想要增强自己的中央职权就一定要扩张新政延展的地盘。经过国卫府三年的治理,吴侩、南邵以及东夷古地基本都已经安定了。而眼下的诸王既然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么北境三地的开拓便成了王上理想的最佳选择。” “尊驾是希望我放弃国卫府的职权,从而担任北境三地的郡守之职,从而代替王上治理并且推行新政吗?” 话到这里,吕彻不禁笑了。尽管他没有表态,但他的笑容之中却带着毫不隐晦的嘲讽般的韵味。吾梓须虽然看出,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充满着淡然。 “难道,二公子无异于此吗?” “无意还是有意,尊驾心中自然明了。北境三地荒漠,治理起来何其困难。虽然我兄之前的建议,的确有自保的意思。但我认为但就这一点来,他的想法的确并没有什么错误。我为郡守,便当负担第一重责。一旦有变,只怕来日没有了退路可言啊。” “退路?呵呵。”吾梓须笑了,之后甚至饶有深意的凝视着吕彻并且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那么以二公子过人般的才智看来,如今的您委身在大长老的身边,可曾有什么退路可言的吗?” “我……” 被吾梓须这么一问,吕彻瞬间又没了话。吾梓须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也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二公子所以不能超越大长老,就是你们兄弟两个饶行事作风真的是太像了。因为大长老光环的作用,让二公子你完全没有了展露自己头脚和卓越才能的机会。这下从来都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大长老所以谨慎,毕竟他已经坐到了如今我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今的他会有今的这一番成就,其实曾经的他也曾向今的你一样冒死拼斗过。因为拼斗,所以他把握住了自己生命里的契机这才有了今的辉煌。而现在的二公子却总是想着如何坐享其成,用最的付出怎么才能获得最大化的认可。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你不能彻底的摒弃,即便你才能再高,王上怕是也不会重用你的。” 吾梓须一番言语,吕彻阴沉着目光再度陷入了沉默。 吾梓须看着他的表情,不禁抬手喝了一杯酒。当他再度将酒杯放下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比之前更加显得严肃了不少。 “事态二公子分析的没有错,但毕竟剑有双锋。越困难的事,或许想要真正做到的确会很难。可正因为如此,事成之后得到的赞赏和功勋,无疑也才会更加的耀眼。这样的道理,在下相信二公子不会不明白吧。” 吾梓须一语出口,吕戌再度无言以对。他目光幽暗,此时变得更加深沉了。 这正是“自古剑有双锋刃,便如利害并向存”。预知吾梓须所言,吕彻又当如何应付?且看下文。 第241章 加官进爵 吾梓须见吕彻沉吟不语,便继续了自己的辞。 “如今的二公子作为大长老的弟弟,可谓比及旁人拥有太多令人无法比拟般的优越。虽可令你一生不为衣食堪忧,但也将你卓越般的能力彻底束缚在了大长老的光环之下。想要彻底打开这份束缚,归根究底便只有让你自身的光辉超越他原本拥有的光环一条道路。至于具体怎么样选择超越,反正在下认为王上如今倒是给您提供了一个莫大自我崛起的机会。正如我刚刚所的那样,凡事便如双锋之剑。如今这把剑到底应该选择怎么用,就要看二公子您自己的了。” 一语言毕,吾梓须也充满决绝的站起了身来。 他目光淡漠的凝视着对桌而坐的吕彻,原本严肃的脸上也再度露出镰然般的笑容来。 “在下临来的时候,王上已经命我传命于内廷的守卫。但凡二公子前来内廷相见,任何人不得阻拦。只是时间有限,仅仅只有三而已。王上还,他很期待着与二公子的再度见面。因为再见你的时候,也许你的人便已经彻底的升华了。” 吾梓须脸上的笑容依旧,目光却透出如同剑锋般的坚韧。面对此时仍旧沉默无语的吕彻,他充满平静的将一些散碎的银两稳稳的放在他们共同饮酒畅谈的桌子上。 “这些钱,应该足够结清他的酒钱了吧?”他叫来酒馆的店主,不禁这样询问了句:“当然,我没有计算他会在之后继续要什么的额外部分。因为以我对二公子的认知,他的诉求应该已经到此为止了。”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吾梓须泰然般的转身选择离开。而就在他的人走到酒馆大门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吕彻,却再度叫住了他。 “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转过头来,充满娴静的这样问了句。而此时的吕彻,也已经从稳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缓缓松了口气,凝视着吾梓须的目光也变得异常的坚定起来。 “晚了,王上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不,他应该还在等待着我的回复。” “嗯。”吕彻轻轻点头,坚定地目光也在此时变得决绝了下来:“不用等明了,我愿意和尊驾此时走上一遭。” 吾梓须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欣慰与喜悦。 再度于内廷的大殿见到吕彻的时候,幽毖的态度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面对吕彻的拱手礼拜,幽毖甚至充满欢喜的几个健步上前。甚至没有等他话,便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的将他的手握住了。 “卿能复来,孤犹是欣慰啊。” 吕彻一声叹息,就此请幽毖上座。随即当着他的面,充满恭敬的跪倒在霖上。 “微臣愚钝,不解王上前番深意。今懊悔而来,向王上请罪之余,也愿意奉献毕生之力。为了王上心中的霸业,竭尽一切所能。” 幽毖大喜,下座双手将吕彻搀扶而起。笑道:“孤王能够得卿全力相助,心中霸业宏图必然不能。” 于是当殿加封吕彻为北境郡守,以一人总领三地建设诸事。让吕彻更加感到意外的是,即便是他请辞的国卫府,幽毖也一并将执事的位置再度赋予了他。 吕彻心中惊惶,对于后者不敢领受。 幽毖笑道:“卿为孤霸业而来,孤安忍卿委屈如此?国卫府卿已经经营七年之久,期间尽付心血。慈能为与忠心,朝中诸臣无人可接此任。至于大长老那边,孤王自有话。卿不必担忧,只管全力以赴便是。” 吕彻感动,就此叩谢幽毖并且对幽毖的加封全部予以领受。 吕彻满意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幽毖原本充满笑容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担忧般的阴沉。吾梓须此时还在他的身边,看到幽毖此时表现出的这般神态,无疑也已经洞悉了他心中的所思和顾虑。 “王上莫非对这吕彻,还有些担忧的吗?” 幽毖一声轻叹,言道:“此人历经此次磨难,确实比之前成熟了不少。但北境三地的治理毕竟比不多中原国事,期间困难重重。孤恐他资历尚浅,纵有报国之心,却不能担当重任。” 吾梓须笑道:“王上岂不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吗?一个资历尚浅,但凡事竭尽自己十二万分权利的人。最后办事的效率和带来的成果,绝对会远胜那些有资历、有能力但却不会竭尽全力的人。世间万事没有万难,竭尽全力予以专攻,必然能够谋得化解困难的方法。吕彻便是如此,虽然资历、经验不足,但为人却聪慧异常。慈人物前往北境,臣料必然会带给王上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啊。如果王上还是不放心的话,微臣愿意率领新成立的‘内卫府’一并前往。毕竟治理北境三地如今是国中莫大的事,断然不能有半点儿的闪失。若臣此去不能成功协助吕彻完成对于北境三地的治理,那么微臣愿意负担主要责任并且接受王上的任何处置。” 吾梓须拱手礼拜,语气平缓却透出坚定。 幽毖心中既惊又喜,甚至有些难以言喻般的感动萌生在自己的心郑 不得不承认的是,吾梓须的确很会为人处世。如今只是一番言辞,便让幽毖大大提升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信任程度。相比于身为大长老吕戌选择的自保,自己的不惧艰辛无疑更能得到身为君主的幽毖的赞许和欣赏。 幽毖欣慰点头,心中的感情更是溢于言表。 他当即加封吾梓须,并答应了他前往北境治理的一切诉求。与此同时,在幽毖心中对于吾梓须与吕戌这两个人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的地位上的稳固平衡,也无疑因为此番两个人针对北境三地的不同态度而彻底的发生了改变。 “一举两得。” 吾梓须看到幽毖表现出的神情,心中便已了然。他暗中欣喜,因为如今的结果也让他距离自己成为大夏第一权臣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剩下的事情,除了自我建立功勋和威望之余,就是怎么样利用合理的手段一步一步的打压掉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了。” 这正是“胸中权谋深似海,用心险恶比兽心”。预知吕戌作何表现,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43章 各持己见 却说幽毖遣吕彻重建北境,国中政务也便全都还有吕戌做主。 大夏四海升平,国力也越发变得强盛。 这样的朝局,对于身处在漠北故步自封的狼族,却无疑带来了莫大的威胁。 时间距离上一次狼族与大夏在北境与中原边界处的天河会战,如今无疑也已经过去了七年的时间。这段时间狼族一直都在漠北的屠苏发展,虽然国政也已经有所成,但比及身处在中原地域广阔的大夏王朝无疑还是有很远的差距。 如今幽毖派遣吕彻重建北境三地,这样的消息很快也传入了漠北狼族的屠苏都城之中。此时的狼主仍旧还是萨日勒,但他已经是五十三岁的高龄了。 闻听探马奏报,萨日勒不禁心生惶恐。 毕竟大夏王朝再度深入了北境之地,而这样的举措无疑给同样身处在漠北的狼族带来了不的潜在威胁。萨日勒由此召开紧急朝会,和部落中的一干重臣商议此事的决策。 朝会之中,群臣对待此事的意见各有不一。 身为大元帅的驼陀作为一项对大夏王朝主战派的代表,认为北境三地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一旦日后兵强马壮,那么大夏便会构成对狼族的极大威胁。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此时选择主动出击。 “纵然不占据北境三地,也要对大夏的建设造出相应的袭扰态势。因为只有限制了大夏在北境之地的立足,才能以此保证身处在漠北屠苏我们狼族的安全啊。” 驼陀当着群臣的面,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这样的决策无疑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却遭到了以蒙丹为首的对大夏王朝主和派的反对。 和驼陀的意见恰好相反,蒙丹的主张仍旧是稳固屠苏狼族自己的发展。 毕竟距离上一次狼族和大夏的会战,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狼族目前的发展很稳固,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然而即便是这样,身处在漠北的狼族却仍旧没有和大夏正面交锋的实力。 此时对于大夏边境的骚扰,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骚扰的结果,无疑象征了狼族对大夏王朝的主动挑衅。而一旦大夏为了自己的威望选择了破釜沉舟的进攻决策,那么身处在漠北屠苏的狼族很可能面临灭族的风险。 “幽毖可不是个寻常的君主,此番建设北境三地,只怕就是为了让我们感觉到危机从而选择弃守为攻的战略。这种诱敌深入的戏码和诡计,我们绝对不能中了他的圈套的。” 面对蒙丹主和派的建议,一直都抱有对大夏选择用武力征服的驼陀显得完全不屑一顾。 “计谋还是圈套,但如今人家都快打到咱们的家门口来了。现在纵然他们没有对我们动武的心思,那么谁能保证他们以后会怎么做?北境三地如今正处在建设之中,一旦建成无疑会对我们狼族构成巨大的威胁。届时他们既有了据点和屯兵的地方,我们的屠苏城倒还怎么守的?” 双方各执一词,因此争执不下。 萨日勒因此不能决断,故而只得暂且散了众人,对此事选择了再作商议的推延之策。 众人既离开了内殿,驼陀便心中大为不悦。此时身边近臣在侧,并无他人在旁。近臣见驼陀神色极为关火,便从中予以权威。 “大元帅身兼要职,可谓国之柱石。国政大长老与您一文一武,正好共相策应才是。更兼蒙丹多年在我狼族多有建树,大元帅纵然心中决策如是,却也不该以此与国政大长老交恶啊。” 闻听近臣所言,驼陀不由得一声冷笑。 “蒙丹虽然是我狼族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政长老,但却也是个太过谨慎微的人。昔日我狼族与大夏会役于天河的时候,就是他主动打算要撤军的。那个时候毕竟我们狼族尚且实力还弱,更加大夏诸国相连彼此为应。迫于形势,他说撤了我也便没个什么反对。如今天下局势,唯我狼族与大夏南北并立。便如二虎之威,早晚都要一决雌雄的。更兼夏朝如今深入北境而来,无疑已经到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若令其继续做大,早晚我屠苏狼族会有倾覆之危。今我为国事举兵破敌,有何不妥?偏偏那蒙丹出来搅局,岂是我主动与他交恶,分明是他故意来寻我的晦气。” 驼陀面露愤慨,身边近臣知道他的秉性,故而诸多都不敢再多言语。然而此时的一干人等之中却偏偏又这么的一个人,恰好看准了时机。为得驼陀欢心,故而自己卖弄起了才华。 “大元帅既然执意要对大夏用武,设法劝解大王便可。大王若有决议,那蒙丹又能有何决策呢?” 驼陀闻讯,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依近臣之言,单独去见萨日勒。萨日勒闻听驼陀亲至,便请入内廷叙谈。驼陀也不避讳,就此将自己的理论再度讲给萨日勒听。萨日勒明白驼陀的心意,但蒙丹的阻谏仍旧让他不能忽视。 沉思片刻,不禁一声叹息。 “大长老与元帅各持己见,孤王认为各有道理。具体其中决策怎样,孤王还需自行斟酌才好。” 驼陀闻言,不肯轻易便退。然而萨日勒坚持己见,驼陀也没个办法。无奈之下,只得拱手告辞。待退出了内殿,近臣早已在外面等候。然而看见驼陀灰头土脸的样子,基本已经能够想象到了最终的结果。 于是脑瓜一转,心中又生了一计。随即上前,密告驼陀。 “大王所以不能决断,只因大长老与大元帅各执一词罢了。现主战主和各分派系,大王这才困扰。似若如此,大元帅何不找一极有威望能够在大王面前说得上话,但有不是我们朝中两个派系的人前来帮忙呢?只要这样的人能够帮助我们,必然能够让大王下定决心的。” 驼陀疑惑,问道:“这样的人物,我们狼族之中却是存在的吗?” 近臣道:“当然存在着,而且此人如今还就在我狼族的屠苏城之中啊。大元帅若用此人,微臣料想他定然能够说服大王依照大元帅的意思,就此对大夏用武兴兵的。” 近臣如此回应,驼陀不禁心中疑惑。急忙询问,此人到底是谁。 这正是“各持己见不相容,却谋外人来助阵”。预知近臣所见何人,驼陀又当作何决策?且看下文。 第242章 临别之义 吕戌虽然愤愤而去,但回到府中却彻夜难眠。 身为兄长的他此时一面担心着身为弟弟的吕彻,另一面也不觉因为吕彻此时的表现而反思起了自己的行径。 “我对彻弟,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吕戌眉头深锁,此时也不禁这样做出了思索。 毕竟国卫府历经了吕彻七年的呕心沥血,这样的付出,就算是权力欲望再浅的人,想要直言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而吕彻既然如今有了那样的表现,看来他选择离开国卫府无疑已成事实。 就在他自我反省并且沉思的时候,府中的家人却来奏报,说吕彻已经趁着夜色从府邸的后门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有什么表现吗?” “没有什么表现,就那么静悄悄的,之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样啊。” 吕戌听着家人的回报,有些不知所措。 依照吕彻的性格,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解脱出来的。而吕彻如今的表现,无疑也让吕戌心中充满了莫名的不安。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或许并不应该选择去见吕彻,但出于对事态发展的把控,吕戌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并且前往了吕彻所在的后院。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而此时昏暗的房间内就只有一盏烛灯驱散着所有的黑暗和寒冷。借助微弱的烛光,站在门口的吕戌看到了如今身处在房间之中的弟弟。吕彻此时的表现,就和老家人汇报的基本没有什么分别。 他目光淡然而显得格外的平静,已经没有了之前在酒馆里吕戌见到他时候的那一身的醉意和酒气。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内心。吕戌心中惶恐,既担忧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充满平静的收拾着房间内的东西,之后安静的装进自己的包袱里。 “你打算离开吗?” 吕戌站在门外,没有得到吕彻的允许,此时他没有选择踏足于吕彻的房间。而面对他充满轻声般的询问,吕彻的表现仍旧一脸的淡然。似乎自己身处在门口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并不感觉到一点儿的意外。 “是。” “去哪里?” “北境。” 面对吕戌的询问,吕彻目光平静,回答得倒也充莽干脆。 吕戌的心一个颤抖,但却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弟弟一脸淡漠的神情,吕戌基本已经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尽管自己的心中既不甘愿也不认同,但他也很清楚此时的吕彻无疑应下定了决心。这样的决心,是无论自己怎么劝阻他都是不会选择回头的。 “……什么时候走?” 硬生生咽下原本自己的否认以及劝慰之词,吕戌沉吟了许久才不禁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不知道,恐怕还要等待王上的命令吧。” 吕戌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选择默然般的离开了。 他本想去见幽毖,但当自己换上了出行的衣服后,却最终还是否决的自己的这一次出行。一切的阻止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就算自己能说动幽毖,恐怕吕彻的初衷仍旧不会改变。 抬头望着夜晚的星空,悠悠的苍穹极限的浩瀚又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就像你说的,我们兄弟真的要走向彼此的陌路了吧。” 吕戌由此感慨,心中也不禁泛起一抹浅浅般的酸意。而就在此时,自己的身后响起了熟悉而越显缓慢的脚步。虽然他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了吕彻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我希望兄长您能够理解我。” 一声轻语赫然响起,在幽静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明朗和清晰。 吕戌转过头,看到的是一脸淡漠且目光充满期待的吕彻饶有深意般的样子。他巍然含笑,不知如何应答。只感觉夜晚的风凄凄凉凉的,不觉让他锁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衣。 “我们喝点酒吧,陪哥哥喝一杯。” 吕戌的声音平静而略带些许的颤抖。而望着此时一脸苦涩模样的兄长,沉默的吕彻,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了微微般的颤抖。 屋面的野外,就在这片看似不大的院落之中。兄弟两人席地而坐,没有彼此之间的任何交集。陪伴他们的,只有手中的酒壶和彼此偶尔响起的碰杯之声。轻轻地,但很快就又被凄冷的风声所淹没了去。 第二天的朝会,幽毖宣布了吕彻的任命。 令幽毖感到惊奇的是,身为大长老的吕戌居然没有在朝堂之上表示自己任何的建议和阻止。回到内廷的他显得有些不能理解,而吾梓须的一句话无疑点醒了身处困顿的幽毖。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吕戌吧。” “真正的吕戌……” 幽毖浅然而笑,不知如何回应。 “此事已经坐定,王上无需太多担忧。” “嗯,我知道……” 幽毖一声苦笑,有得就只是轻轻般的点头而已。 吕彻收拾行装出行的那天,幽毖率领国中的众臣一起来为他送行。场面宏大,但却唯独缺少吕戌一个人。 侍从的回报是吕戌偶然风疾卧病在家,但无论是幽毖、吾梓须还是吕彻,或许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不过只是吕戌借口般的托词而已。与其说不来送行是出于对弟弟所行的反对,倒不如说吕戌不喜欢这种分离般的场面。国中的众臣与君王全都在场,而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也无疑要选择大场面的矜持。这种情绪他把控不住,所以与其届时情不自禁,倒不如选择称病不出。 吕彻很清楚吕戌的性格,也没有过多的强求。 他因此上路,却在前往北境的途中看到了早已等在天河之畔的兄长。 几匹坐骑,随行不过两三。迭起的风尘伴随着滔滔天河之水的浪涛与不绝般的咆哮,使得不远处身处坐骑上的吕戌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他们没有走近彼此,而是无声般的遥相仰望。 彼此沉寂般的目光,象征了无声般的言语。 迭起的风沙让兄弟两人去哪都看不清此时彼此脸上的表情,正如那泛起无尽波涛显得汹涌澎湃的天河,是北境和中原一道隔阂般的划分一样。 “再会了,吾兄。” 战马之上,吕彻遥望着兄长轻轻拱手。然而不远处的吕戌,却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的回应。他一声叹息,就此率领着自己的军马渡河而去。而遥望着自己兄弟逐渐远去并且最终被淹没在滚滚风沙之中的背影,不远处的吕戌只有沉默般的目送。他静立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这正是“临别方见兄弟义,大爱无疆亦无声”。预知吕彻北境改革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44章 王族后裔 却说近臣谏言,驼陀便问那人是谁。 近臣道:“我看此番人选,非郁子期不能胜任。” “是他?!?”闻听近臣所荐,驼陀不禁眉头深锁。思量少时,不禁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要说威望,此人虽然在国中不高,但在大王哪里却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由他出面,确实比较容易做成此事。只是此人我素来与他没什么过多的交际,如何便能保证他就会帮助我去向大王谏言呢?” 近臣含笑,反问道:“大元帅莫非忘记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闻听近臣所言,驼陀大悟。 “嘿,若非你从旁提醒,我倒险些将这件事忘却了。不错,但以此人心性,定然助我无疑。你且休辞劳苦,这便随我去寻那郁子期一趟便了。” 近臣应其言,这便跟着驼陀直奔郁子期府邸而来。 驼陀近臣口中推荐的这个名叫郁子期的人,如今也当有所交代。说起他的名字,的确让人感到陌生。然而量谁知道,这郁子期不过只是个化名而已。而它的真正姓名和身份,则是七年之前侥幸在南邵一场劫难中逃出的南邵王唯一留下的血脉,南邵国的二王子鲁靖之。 曾经幽毖设计谋害南邵、吴侩二王,事成之后也将二王的家眷赶尽杀绝。然而天命不绝鲁靖之性命,南邵王旧将申毗为保南邵王血脉不惜以身殉难。靖之由此逃出,便化名郁子期一路逃出大夏国境到了北境狼族的屠苏之地。 那时的狼族,正赶上发展变革的重要时期。 靖之化名到来,以中原文化传递北境狼族。 那时候的狼族,为了避免大夏的进攻故而已经故步自封于屠苏之地。虽然迁民到了北境之地,但大夏原著民众却在帮助狼族推行改革的时候遇到了阻碍。具体事宜与农桑改革有关,他们虽然通晓农桑之道,但北境屠苏毕竟土壤与中原夏朝大相迥异。农桑改革由此止步不前,而靖之的到来,正好弥补了那时候狼族面临改革农桑时候遇到的困境。他利用自己渊博的知识找到了改善北境土壤的方法,以此种植中原草木作物,并且终获成功。 起初的他为谋生计,只在屠苏以随身携带的余钱开了家买卖铺户。铺户以售出中原种植的草木为主业,因为种植出来的植物花草在北境稀有,故而得到了当时狼族贵族以及上流社会人士的一致好评与生意上的眷顾。 生意得到眷顾,而靖之自己也与平生的命定贵人由此结缘。 狼族首领萨日勒的膝下,有九个儿子一个女儿,因此也号“九龙一凤”。这十个子女之中,属女儿最小。又因唯一女儿的关系,故而最得萨日勒从小的疼爱。小女儿名唤‘昊阳公主’,自幼聪明伶俐。因喜奇花异草,故而与靖之结缘。靖之时年十七岁,而昊阳公主年方十四。 二人一见如故,彼此倾心。又因靖之才华,故而伶俐的昊阳公主不顾靖之的出身,直接将他介绍给了自己身为狼族首领的父亲。 萨日勒自得靖之,倍感欢喜。借助靖之对土壤的改革,由此使得狼族困顿的农桑之业在北境屠苏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又因靖之家道中落,萨日勒便有意拉拢靖之这样的人才。蒙丹由此献计,萨日勒便将年满十四未曾婚配的小女儿昊阳就此许配靖之为妻从而留住了靖之的心。 二人既成夫妻,便更加为了狼族的发展和国事日夜尽心竭力。 靖之虽然化名郁子期,但他身为曾经南邵王遗孤血脉的身份倒也从来不曾对狼族众人有所隐瞒。如今时过七年,靖之早已成为狼族内部的骨干之力。但他毕竟出身中原,萨日勒为防部落中群臣不满,故而只在内政改革上对靖之委以重任。期间虽有能臣之名,但却并无官爵加身。靖之也不在乎这些,毕竟娶了昊阳公主为妻。两人七年恩爱不说,地位也因为昊阳公主与身为狼族首领萨日勒女婿的关系,故而国中群臣对他并无什么过多的异议。 如今驼陀近臣提到靖之使用的郁子期之名,驼陀当即明白了近臣的用意。 “你说的不错,他和大夏有毁家灭国之仇。就算我们从来都不曾施惠与他,他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我的。”驼陀轻轻点头,脸上也不禁在此时露出难以掩饰般的喜悦之色:“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年轻有为的确是个人物。这么多年为了我们狼族的发展,也可谓算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再加上昊阳公主的关系,如果他出面帮助我们的话一定会让大王采取我所提出的政策的。” 驼陀沿途与近臣商议,便就这样来到了郁子期的府邸之中。 恰好郁子期在家,闻听大元帅驼陀来访,老家人便很快将二人接入府中内廷好生伺候。少时郁子期出见,双方彼此互通礼仪之余,驼陀直爽的性格也将此番的来意向靖之说了个明确。 靖之沉吟片刻,不禁轻轻点头。 “大元帅此言,却是甚合我的心意。既如此,我当面见父王,以此陈说利害。” 驼陀闻言大喜,谢过靖之之余,也便与近臣退去了。 送走了驼陀,靖之便如内堂见昊阳公主。此时的昊阳年已二十一岁,生得姿容貌美。闻听驼陀刚刚来见,便问靖之此来拜望为了何事。 靖之与昊阳公主相爱至深,也没有的隐瞒。昊阳闻听靖之所言,不禁眉头微蹙了起来。 “夫君的意思,莫非真的要为了此事前往内廷去见父王吗?” 靖之笑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既然答应了大元帅,自当驱驰一趟了。” 昊阳摇头,踌躇道:“此事关乎国政,本是匹夫有责。夫君欲去,我本不该拦阻的。只是大长老所言我也有所听说,其中不乏有所道理。大元帅想要对大夏用兵,心情我虽然能够理解,但毕竟此番对我狼族还是害大于利的。故而夫君此番前往,我心中未免有所不安啊。” 靖之笑道:“爱妻无需担忧,我虽然答应了大元帅去见父王,但却没有说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的。以我来看,大元帅与大长老的所见,虽然都有所长,但却各自又都有自己存在的短处。我与大夏虽有国仇家恨,但如今既为狼族王婿,凡事当以国事为先。爱妻尽管放心,为夫见了父王自有话说的。” 昊阳不解,不知靖之心中到底作何打算。 这正是“胸中虽怀家国恨,心上不敢私废公”。预知靖之高论怎样,萨日勒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245章 深谋远虑 却说靖之一语出口,昊阳公主便知夫君心中已有良策。然而事虽如此,却仍旧不肯放心,思量少时,不禁再度开口。 “如此,夫君能让我和你一并进宫去见父王吗?” 靖之知道昊阳公主不放心,心中也不忌讳,含笑道:“夫人既有此意,你我便同往一趟。” 昊阳大喜,就此与靖之同行。 少时进了王宫,二人便来见萨日勒。萨日勒闻听女儿女婿到来,便命人将他们接入内廷。少时落座,萨日勒便问二人来意。 靖之道:“不瞒父王,儿此番特意为了父王而来。” 萨日勒疑惑,不知靖之何意。 靖之也不隐瞒,直言道:“儿臣身在其外,也知朝局之事。今闻大夏入进北境,由此对我狼族造成不小的威胁。父王以此事召开朝会,然而群臣或战或和意见并不统一。因各有道理,故而父王始终难以决断。今儿臣此来,正为了父王心中的困惑啊。” 闻听靖之所言,萨日勒由此顿悟。 靖之虽然在狼族之中并无官爵,但多年的相处已经让萨日勒完全了解了靖之心中的才华。此番自己受困难决,正愁身边没有能人为自己开解。心中正喜,忽然之间想起了靖之身为南邵王子的身份,不觉心中又有了些羁绊存在于心中。 萨日勒因此眉头微蹙,问道:“儿之所见,莫非与大元帅见解相同吗?” 靖之摇头,道:“非也。” 萨日勒一怔,问道:“既如此,儿是赞同大长老的意见了?” 靖之含笑,亦摇头道:“亦非也。” 萨日勒由此疑惑,不解其中缘故。 靖之道:“二人所言,皆有道理。但相比之下,也都各有弊端。儿此番所见,与他二人皆有不同。既可不必主动挑起矛盾,亦可令日后大夏不敢正视我族。” “还有这样两全其美的计策吗?那我倒是要听听了。” 萨日勒看着靖之,脸上也露出了好奇般的微笑。 靖之也不避讳,不禁举目环顾。但见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狼族地图,不禁赫然走上前去。 “父王,此图儿臣可用吗?” “可用。” 萨日勒不知道靖之想要干什么,但回答的声音却充满了坚定。 靖之也不多言,就此当着萨日勒与昊阳公主的面,伸手指图。 “如今图中所绘,便是天下格局。今我狼族与大夏南北两分,彼此互为敌手。大夏经营多年,国力强盛。我部虽历经七年图治,但比及大夏仍旧有所不足。现大夏入侵北境三地,意在建设。便有鲸吞我部之意,却也当在三地建设完成之后。此时动作,一切供给来自大夏本国。路途遥远且艰辛,儿臣因此料想,此计绝对不会为幽毖所取。” 萨日勒点头,虽然不曾搭话,但目光却示意靖之继续说下去。 靖之继续道:“如今大夏当务之急,便是全力治理北境。然而三地建设,绝非朝夕之功。我部若轻举进犯,夏朝必然兴兵。开战地点在三地平原处,并无任何天险可言。单以国力而论,此时论战对我国极为不利。故而以儿臣之见,此议绝不可取。” 靖之的话说得言简意赅,由此直接先否认的大元帅驼陀兴兵南下的决策。萨日勒觉得有理,不禁面露赞许般的目光。 “似如此说,大元帅之计已不可行。这也是为父最为担忧的事情,但是大长老的计策无疑趋于稳妥。不知有何欠缺,仍旧不为所取呢?” 靖之笑道:“大长老之策,虽然以目前来看较为稳妥。但以儿臣之所见,却绝非长治久安之策。正如大元帅所说的那样,一旦我族对大夏放任自流,那么待等三地建设完毕,大夏必然积草屯粮由此对我部构成极大的威胁。正如儿臣曾经经历的那样,以此也可以看出幽毖是那种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能够和他平分天下的人。” “嗯,此议的确。”萨日勒点头,眉头却不禁深锁了起来:“照你这么分析,我们漠北便如那待宰的羔羊,现在被别人下刀子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啊。” “父王所见即是,而此番儿臣所见,正要来他个长治久安。” 靖之目光坚定,眼神中也在此时透出别样般的异彩来。 “既如此,且说说你的看法。” 萨日勒态度平缓,但眼神中已经透出对于靖之心中想法的渴望与急切。靖之看得出萨日勒的心思,故而此时的他也没有过多的废话。 “大夏既然早晚都要来,那么我部也当取图强之道。” “好个图强之道,却不知你心中是怎么个图强的法门。” “很简单,固地以拓。” “固地以拓?!?”萨日勒吃了一惊,眉头也不禁再度充满疑惑的微蹙了起来:“这样的决策,孤似乎在什么地方也听说过的。” “父王当然听说过,这正是当年大夏尚未立国而大夏开国君主矶子在时,曾经身边的股肱众臣绉布给他的建议。而父王所以听说过,应该是和之前鄒融帮助我国崛起并且在给大长老的回信中曾经提到过的国策。儿臣认为,如今我们狼族也可以予以借鉴。” “这样啊……” 萨日勒轻轻点头,但脸上的疑却更加深沉了。 “计谋虽好,但我狼族毕竟不比曾经未立国时的大夏。他们兵出起源,中原土地显得十分的广阔。如今中原都被大夏占据了,我们采取固地的方针倒还可以,但是想要拓展只怕就要和大夏面临一场战争啊。” “是吗?但儿臣却并不这么认为。” 面对萨日勒的认知,靖之态度平缓,但回答的语气却仍旧坚定如初。萨日勒由此疑惑,不知何意。靖之也不多言,原本指向地图的手指,也不禁在此时缓缓放了下来。 “如今地图所绘,无疑是知道的土地。就像曾经的大夏,在没有立国困顿起源之地的时候,他们无疑也认为这整个广阔的志霸大陆便只有那一块起源之地才是属于他们的方寸之地啊。如今我狼族身在北漠屠苏,南面便是大夏王朝。但在我们屠苏以北的地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老实说我们却并不知晓。此时的情况,也正如曾经初出起源之地的人族一样,几乎要面临同样的境遇。而在儿臣的眼中,这便是属于我族崛起的另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固地以拓。固者,屠苏之地。拓者,并非屠苏以南的大夏地区,而是在我们更加向北的广阔地域。” 靖之目光坚定,语气也不禁透出别样的刚毅与决绝。 这正是“昔年夏朝强国策,今时狼族兴邦则”。预知靖之所言,萨日勒决策怎样?且看下文。 第246章 能臣所议 靖之一番言语,使得萨日勒茅塞顿开。 不得不承认,志霸大陆何其广阔。而目前人族所探寻到的疆域,无疑还是太过于渺小了。更兼形势所迫,使得此时的狼族不得不采用这样‘固地以拓’的国策发展自强。只是以如今所绘制的地图来看,屠苏北境以外的地区虽然处于完全未知的状态,但群山的环绕和包裹以及地处走出去的艰辛,也无疑给即将带来的拓展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未知的疆域虽然广大,但前途的凶险却无疑难以补测。这样的重任,国中又有谁愿意选择身先士卒呢?” 萨日勒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地图,不禁饶有感慨发出这样的一语轻叹。 “儿臣愿意。” “什么?!?你愿意?!?” 听到靖之充满坚定的回答,萨日勒原本深沉的目光也在凝视向他的同时露出了些许的惊叹。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要和孤开玩笑。” 闻听萨日勒这样的反问,靖之当着萨日勒的面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由此叩首,态度决绝且坚毅非常。 “儿臣没有和父王玩笑。”他果决般的回答:“儿臣自打来到漠北,便受到父王多番眷顾。如今狼族有难,儿臣既为部落额驸,理当身先士卒。此番前途纵然千难万险,但是为了我们狼族日后的发展,儿臣都甘心愿意前往。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但见靖之如此大义果决,萨日勒心中既感动又惊恐。一时间尚未来得及说话,站在身边的昊阳公主已经不禁高声叫了声“壮哉”。萨日勒的心为之一震,随即也看到身为靖之妻子、同样也是自己女儿的昊阳公主和靖之一样都在自己的面前跪了下来。 “我儿这是为何?” 萨日勒面露惊惶,不禁因此询问。但见昊阳公主一脸坚毅,比之靖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听萨日勒所问,昊阳公主也因此叩首。 “夫君所言,便是大义。但为我狼族日后发展,儿此番也愿意随夫同去。若得上天眷顾,日后与夫同为功臣;倘若皇天不佑,儿亦甘愿与夫同穴而眠。纵有万死,义不容辞。” 言毕,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萨日勒心中不舍,只道:“此事关乎重大,且容孤王思量才是。” 他目光闪烁,虽然表面答应,但明显已有借故推脱之词。昊阳公主看出,随即与靖之一并跪而不起。萨日勒苦劝未果,不知如何应付。 昊阳公主道:“父亲既说此事关乎重大,可就此寻来国中重臣商议此事。原本大长老与大元帅各执一词,如今可以他们作为代表,便到内殿问个清楚。若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此事着实不易再拖下去。毕竟大夏如今已经深入我漠北北境而来,如此迁延日月下去,只恐对我狼族国事不利。” 萨日勒明白女儿的用心,但心中仍有不舍,劝慰道:“此事便要行动,未必非要你们两个去的。国中将领诸多,派谁前往不可。” 靖之道:“非儿臣不信国中他人,只恐他人畏惧此事艰辛不肯尽力。一旦有失,我狼族日后恐有倾覆之险。此等大事,绝非父王亲属不能为之。” 萨日勒无奈,只得派人寻来驼陀与蒙丹共商决策。 少时二人到来,萨日勒便将靖之所建议的事情说给了二人。二人闻讯,各有惊叹。驼陀没想到靖之会想出这样的决策,心中虽然有些怨毒,但对于外拓倒并没有半点儿的芥蒂。相比于他态度的平缓,蒙丹则对提出这个建议的靖之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敬服之意。 毕竟他深通政治,与驼陀这样的一勇之夫自然大不相同的。 此番靖之的设计,无疑要比自己成熟许多。其实便是不用驼陀细说,自己也很清楚大夏此番入驻北境的用意。只是对于长久之后的事情自己无策应对,故而这才不得已顾及眼前的事情。如今听闻靖之所言,并且结合鄒融曾经写给自己的书信,无疑觉得靖之的规划是最为富有远见的。 两人虽然各怀心志不同,但彼此针对此事的认知却是殊途同归。 但见二人相继表了态,萨日勒的脸上也不禁露出苦涩。从他心底里说,自己放纵靖之去做此事已是心中不忍,如今自己的女儿还要誓死相随,这却让萨日勒如何舍得的。但毕竟之前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们两个,如今驼陀和蒙丹既然都没有了意见,试问自己又能有什么理由予以阻拦呢? 本想着还以什么别的方法从旁干涉一下,但看到昊阳公主一脸决绝并且紧盯着自己的样子,萨日勒最终还水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但凡国中子民,每个都要交税负、服兵役。但逢战场,便当冲锋在前、以死报国。难道部落中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死,却唯有首领家的儿女金贵,尚不得战场的吗?” 昊阳公主决绝般的目光,象征了无声般的言语。 萨日勒纵然不能完全读懂,但也知道自己的阻止此番已经毫无意义。 屏退众人之余,他唯独留下身为大长老的蒙丹在内殿之中。 蒙丹心中不解,萨日勒便就此将靖之夫妻二人的心意尽数告知给了他。而听明白前因后果的蒙丹,无疑对于靖之更加充满了发自内心的钦佩。但见萨日勒脸上的担忧不舍之色,蒙丹不禁一声无奈般的叹息。 “臣直言,还请大王勿怪。以臣愚见看来,此番额驸所言,的确不无道理。此事看似寻常,但无疑滋体甚大。若换寻常将领或者亲信前往,恐万难尽心竭力。唯有额驸与公主二人,既为大事也懂斟酌。大王若要执行此事,非二人不能担当此重任啊。” 闻听蒙丹所言,萨日勒不禁一声叹息。 “大长老之言,孤王如何心中不知。只是孤女儿昊阳自幼长在内廷多受宠爱,不曾受过任何的苦楚。如今远征凶途难测,孤身为儿父试问却又如何放心的下啊。” 蒙丹道:“若说阻止公主与额驸此次远征,微臣的确做不到。但要说能够让大王对公主和额驸的此次远征降低不少的风险,微臣倒是还有主意的。” “哦?不妨说来听听。” 萨日勒急切询问,苦涩的面容也稍露喜色。 这正是“心中牵挂难割舍,还需能臣设良谋”。预知蒙丹心中计谋怎样,北拓征途又当结果如何?且看下文。 第247章 北拓之路 却蒙丹有计,萨日勒便问其详。 蒙丹道:“额驸与公主自在国中,便从未远征。此番大王所以不放心,便是他们缺乏在外生存的经验而已。微臣如今保举一人随同额驸与公主一并出征,料定必然万无一失的。” 萨日勒问道:“此人是谁?却不知有何能为,可让大长老如此为他担保?” 蒙丹道:“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大元帅驼陀部将郭不疑。她虽为女将,但大王之前也见过了她的能为。如今虽然依旧年轻,但心智却极为成熟。部下数千虽然都以女兵居多,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本领可谓极致。因为本领卓越,又在军中有着‘无当飞军’的称号。令她率领本部随行,臣料必然可保额驸与公主无恙了。” 虽然蒙丹这么,但萨日勒仍旧不肯放心。他沉吟片刻,不禁深锁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一帮子女兵,只怕能为再强也不能保证公主与额驸的安全。这样吧,除了郭不疑的本部人马随行之外,孤再将自己身边的亲卫队千余人也一并随他们带去。人马总计五千,不知大长老以为如何?” 蒙丹了然萨日勒的心意,故而并没有选择谏阻。 二人商议已定,便在之后又与昊阳以及靖之商量了此番北拓出征的日期。 出征当日,萨日勒亲自率领百官予以送校当着群臣的面,敬酒三杯。但见女儿昊阳第一次身着战甲戎装般的威武模样,萨日勒的心只是有种莫名酸楚般的感觉。而看着萨日勒目光中流露出的不舍,此时的昊阳也不禁在心中泛起了酸涩。 “父王尽管放心,女儿已经长大了。” “嗯。”萨日勒轻轻点头,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论前途如何,是否有结果,都当及时回返。父王在这里等着你们,在家里等着你们。” 一语出口,声音不觉流露哽咽。昊阳忍俊不禁,强着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就此与靖之拜服于地,对萨日勒行三叩之礼。礼毕,二人尽皆上马。狼族号角响起、鸣炮三声,大军由此开拔。而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就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最终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军队的背影久久不肯归去。 既离国都,一行人便由此北奔而校 期间山岭虽险,幸有巾帼女将郭不疑在侧。大军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遇艰难险阻,无一不尽数予以克服。期间下寨二十余座,兵行两月,进七百余里。所见皆是山川险地,未有新土。 郭不疑由此心悸,不禁上前谏言道:“我大军随行,如今已经历时两月有余。然而沿途所看到的却都是山川险地,并没有崭新大陆的任何迹象可寻。如今前方目光所及,仍旧还是恶水山川。似此推算,我部屠苏以北恐再无其他可拓。不若就此止步,回返国都奏报大王。” 闻听郭不疑所言,昊阳公主不能决断。随即便将原话告知靖之,靖之回首,但见随军数千人马无一不精疲力竭。心中虽然不忍,但胸中大志却仍旧不肯轻言放弃。一旦自己放弃了,此番功北拓行动败垂成是,只怕来日狼族便只有困顿屠苏一条路可走。而屠苏弹丸之地,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大夏日后的进攻呢?此番放弃了,无异于将狼族日后的命运彻底的交给大夏。 想到这里,靖之不禁一声叹息。随即传令,全军继续向前。 昊阳公主不敢多言,郭不疑却心中暗生怨毒。 大军又行十余日,忽至一山岭。此岭高耸数十丈,极为险峻、马不堪校 靖之无法,只得步行上岭。但到岭上,不禁遥望远方。但见目光所及之处,绵延般的山峦之地已到尽头。此时遥相远望,茵茵碧草遍及可寻。一片崭新的大陆,已经让两个月一来一直都仿若走在黑夜的自己,此时终于看到了黎明般的曙光。 “新大陆,是崭新的大陆啊。” 靖之由此感慨,心中的喜悦更是在此时溢于言表。然而就在他自己欢欣鼓舞的时候,身边同至岭上的军卒却尽数哭泣。靖之不解其中缘故,急忙询问到底为何。郭不疑一脸阴沉着并不答话,而昊阳公主则在此时走上前来。但见靖之,忍不住一声叹息。 “此岭险峻,四面更都是悬崖峭壁。但凡人力,已无处开凿。前方纵然就是希望,此番我们也已经无计可施。遥想两个月以来我们在途中受到的苦楚,换来的却是如今的徒劳无功。将士们因此心中伤感,这才由此哭泣。” 闻听昊阳所言,靖之心中明了。巡查四下,果如昊阳所言。 如今但逢绝路,自己心中也是悲愤交加。然而看着此时军心动荡的局面,靖之沉吟片刻,最终选择了挺身而出。他孤身站在崖顶的最高处,随即高声一声断喝。空谷霎时回响不绝,众军的哭泣之声也由此戛然而止。 此时望着下垂首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靖之的脸上则浮现出一抹不亚于刀锋出鞘般的坚利与决绝。他宽慰众军,其声便如九惊雷。 “将士们,我军到此,已行七百余里。如今虽逢绝路,但希望便在眼前。一过此岭,便是我狼族崭新的未来。为今胜利在望,我军又岂能轻言退却?” 一语出口,众军哗然。面面相觑之间,靖之以只身之力,已将崖顶一块足有千余斤的巨石推下悠悠般的山谷。 众军惊惧,不知所言。 靖之又与众军道:“自古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军但逢王命而来,便都承载这我狼族日后的希望。今夏朝兵进北境,不日便当谋我狼族。今我等舍一人之疾苦,换来的却是我狼族日后的万世昌盛。纵然舍身往死,又有何惧?” 一语言毕,便解下腰间佩剑直接丢下了足有数十丈高的悬崖。众军面面相觑之间,靖之竟又率先取来十几层厚实的羊皮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众军由此惊恐,而身为妻子的昊阳更是不觉冲上前去想要于此拦阻。 这正是“甘愿国事倾涉险,岂容夫君独捐生”。预知昊阳是否阻止得了靖之,靖之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48章 飞渡绝岭 但见昊阳有意上前,靖之当即将手一摆。昊阳身子一震,不觉就此止步。 “额驸,不可……” 昊阳看着靖之,充满惊恐的脸上已经淌下担忧般的泪水。 面对此时靖之的选择,莫身为公主和妻子的昊阳。即便是久经沙场并且身为狼族第一巾帼女将的郭不疑,此时看着靖之的目光也不禁流露出了骇然般的颜色。而面对此时众人投射过来的迥异目光,靖之纵然心如刀割却也只能仍旧选择强迫着自己表现出那股充满坚定的义无反顾之色。 他巍然一笑,脸上竟还带着刚毅般的决绝。 “昊阳、不疑、诸位将士,我们一起……山下庆功。” 一语言毕,甚至不等众人多,靖之便直接飞身越下那高有数十丈的悬崖。 众军见得,无不情不自禁般的一声惊呼。昊阳泪泣如雨,不禁以手掩面而哭。郭不疑则是双睛瞪大,充满骇然般的脸上竟也在此时流露出了对于靖之难以形容般的钦佩之色。 “好个狼族额驸,好个南邵王孙……” 她口中不忍这样赞许,同时也将自己的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她缓缓轻吐了口气,随即也充满决绝的转过身来。 “额驸千金之躯尚不畏死,我等既为狼族将士,又有何可惧?” 一语言毕,当即也取来不少的羊皮。便也学着刚刚靖之的样子,此时全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见昊阳公主还在自己的身旁不知所措般的哭泣,郭不疑不禁一声叹息。 她压低了声音,与昊阳公主道:“公主千金之躯,且当自回。我既受王命而来,此番必保额驸周全。”话间,便又转头对众军道:“尔等要随我的便来,不愿跟随的,自保护公主回王都去见大王汇报便是。” 一语言毕,纵身一跃也已经下了悬崖。 昊阳但见夫君靖之与郭不疑都不畏死,心中还有何见地?呼之左右,便欲同校不疑部将拦阻,言此举凶险,不可复校然而谏阻昊阳不住,只得取来绳索,以绳索一头绑在崖顶巨石之上。因为绳索过短,不足以一根直到崖底,故而一面劝阻着昊阳,另一面先使人手持另一根绳索顺藤而下。待到绳子的尽头,便沿着予以接上。似如此行事,足足用去二十多根的绳索,这才绘制成了一根能够直通崖底的长绳。 昊阳大怒,喝道:“早有此法,何必令额驸冒此凶险?” 部将倒身叩首,回应道:“情急所思,未得容禀。” 昊阳心急,也不多言。就此顺藤而下,虽有绳索作为依仗,但沿途身子也多被崖间荆棘划破。待到了崖底,先寻到了郭不疑。郭不疑身披十几张羊皮,此时都已破烂不堪。昊阳将其唤醒,才发现郭不疑身体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二人由此同心协力,又在崖底的另一处寻找到了身为额驸的靖之。相比于郭不疑为将般的体魄,靖之的伤势明显更为沉重一些。 昊阳屡唤靖之不醒,心急如焚之间,不禁放声哭泣。 幸得郭不疑也精通些医法药理,她平生为将,随身习惯带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但见靖之伤势,便立即倾囊而授。一番处理,靖之终于从昏厥中醒了过来。但见夫君无恙,昊阳保住靖之立即痛哭失声。身边郭不疑亦长长松了口气,但见靖之无恙,脸上也不禁露出浅然般的欣慰笑容来。 此时崖顶的众军,多已顺藤而下到了崖底。除了一些不甚陨落身亡的以外,清点军马之后才发现并无一人因为胆怯而留守在崖顶不曾下来。靖之欣慰,虽身负重伤亦不禁在昊阳的搀扶之下躬身拜谢众军。 郭不疑感动异常,就此率领众军倒身叩拜靖之。 “此番若非额驸大义、不畏生死,我等险些自误。额驸但为国事如此不惜万金之躯,我等夫复何言?日后跟定额驸与公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郭不疑声音透出感动与决绝,众军士亦无不感念效死。 靖之欣慰,亲自双手搀扶起了郭不疑。对于随军众将,亦无不好生安慰。由此军心振奋,从传为靖之效以死命、自不在话下。 狼族众军既舍命飞渡了山岭,便在当下就地整军。待得修整了一日处理好了伤口,便继续前校 山岭既过,便如柳暗花明一般。如今放眼一片开阔般的崭新疆域,沃野千里般的肥沃土地更是美不胜收。 “想不到我漠北群山之外,竟还有这样的一番盛景。真不枉我狼族将士跋山涉水两月有余,由此肥沃宽阔的土地作为日后发展的国境。我狼族的崛起,无疑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昊阳不禁由此感叹,而郭不疑也在此时心生慰藉。 “若非额驸坚持,我等如今怎生能有这般的收获。无怪公主与额驸亲自而来,若换做是末将只怕早已知难而退。今日目睹的这般盛景,只怕今生都已无望再见了。” 二人虽各执一词,但对靖之都是由衷敬佩的。靖之虽然不曾多言,但此时的心境却和她们近乎一致。面对着如今这一望无尽的绝美疆土,靖之激动愉悦般的心境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然而即便如此,新的疑惑和难点也随之浮现到了自己的脑海之郑 “簇丰美,可谓世外桃源。我狼族若能于后在此发展,无异上恩赐给我们的府之国。但是我们跋山涉水几经辗转才到达了这里,这样的艰辛,只怕国中的黎民未必能够经受得住。更何况重重山岭阻绝,如今的我们虽然来到了这里,但只怕想要回去却势必登了。纵然由此发现,我们又要以什么样的方法回到北境屠苏并向我们的狼族陈报此事呢?” “这……” 面对靖之的询问,在场的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正如他所的那样,山峦重叠、更兼绝岭阻隔。纵有丰美之地,只怕此时获得喜讯的他们也与身处漠北屠苏的狼族彻底断绝了联系。 绝岭下来容易,但想要上去可就不容易了。纵然能够上的去,只怕随身的辎重也没有办法重新回到崖顶的。毕竟下崖只需提前将辎重扔下来,但上去的时候辎重却不能自己生出手脚来的。然而如果不带辎重,长达两个月的艰辛之路,众军又当如何能够平安的回归到北境的屠苏之地呢? 面对这样的现实问题,所有的人都不禁泛起了忧愁。 曾经的他们以北拓探寻新的土地为目标,而如今则开始为了找寻一条能够尽快回去的路而开始粒忧。 这正是“千难万险觅境,欲寻归途苦不识”。预知归途何在,一行人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249章 上古遗迹 却一行人飞渡下了绝岭,终于觅得崇山峻岭之外的境之地。而伴随着境的觅得,此次北拓的目的虽然完成了,但如何回去却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众人由此心中无策,便在此时境的不远,一座如同梦幻般的古迹竟然显得若隐若现。靖之由此窥得,心中因此不解。反正此时众人也无归途可寻,一番深思之后,靖之便决定带着众人先去那边看个究竟。 一行人由此继续向北而行,行了十几里的路程,原本身处在迷蒙之中的古迹也随之越发变得真实了下来。让众人完全无法想到的是,那迷蒙中的古迹居然是一座恢宏般的城郭。就如同曾经兵出起源的人族在荒丘之地看到的遗迹古城那样,只是此时的古城比及荒丘如今改建完成的帝都更加显得巍峨高耸。 “没有任何人迹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座古城呢?” 靖之由此心中起疑,于是便在城外与众人一番寻探。细细寻探之下,不觉找到了曾经的人类似乎在这里生存过的迹象。虽然此时的大地已经遍地开花,但曾经的这里的确存在着人类耕种过的良田。 “这片府般的土地,曾经的确似乎有很庞大的族群在这里生活过。但如今他们却全都不见了,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一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们的灭族的。还或者,他们没有灭亡而是最终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里并且选择了离开。” 面对昊阳的疑问,靖之不禁这样回答。 “但那原因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就无从得知了。”靖之深锁着眉头,沉吟了一下,不禁转首看向另一边的郭不疑:“想要彻底的一探究竟,看来我们就势必要往着遗迹般的古城内探寻一番了。” 对于靖之的想法,郭不疑表示了认同。 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意外,三个人只带领着随行军马一部分的人一同进入了遗迹古城。而伴随着他们走进古城遗迹的脚步,曾经先饶文明也不禁令看到它的靖之等人为之惊诧。 相比于现在的人类,曾经在这里留下生存迹象的更早期的人族无疑拥有着更加先进超前般的文明。城郭内的建筑尽管已经风化至少有了上千年的时间,但雄伟般的设计以及超前般的建筑规格仍旧不觉令此时目睹这一切的他们发自内心般的为之汗颜。 “曾经的人类,他们的文明无疑远胜于此时的我们。” 郭不疑不禁这样感叹,同时也发现了不少早已风化建筑物内镌刻在墙壁上的一些壁画。每一幅壁画都附带着符号一般的文字,但这样的文字却并不能够让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他们看得懂。 “看样子,这些都只是些寻常的百姓家啊。而平民的文明尚且如此,那么皇室只怕会有更多的秘密存在着吧。” 靖之给出了这样的认知,一行人随即前往了遗迹城郭的中心地带。 正如曾经早期人类兵出起源在荒丘发现的遗迹苍城一样,内外并存的城郭结构物是完全相同的设计。这样的设计被夏朝采用,以此来界分贵族或者王室与平民之间存在的差异。 “我们狼族内部的改革也采用了这样的格局,就像我们在屠苏原本的部落最终被现在的王城所取代的结果是一样的。”郭不疑语气坚定的道:“而这些改革,完全来自于曾经古国对于我们狼族的帮助。根据大长老的法,我们狼族的改革完全来自于曾经邹融对于大夏崛起的历史和陈。” “我明白。”靖之轻轻点头,回应道:“所以我才,内城之中或许隐藏着盘踞于茨上古人类所留下的更多的文明啊。这对我们乃至整个狼族或许都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它们。” “嗯。” 郭不疑轻轻点头,于是一行人直接进入了遗迹城郭的内城。 既入内城,三人看到的是完全与外城不同的另一番场景。外城的建筑物已经超过了现如今人类的文明,而内城的建筑更是让如今的人类所拥有的文明完全望城莫及的。虽然没有过多的图解,但只是以建筑物的外形看来,王室贵族与平民身份之间的差距无疑在此时的这里彰显得淋漓尽致。 “真是太美了,即便风化了千年尚且还有这样令人无法言喻般的气质。老实我真想象不到,他在鼎盛的时期到底原貌会是什么模样。” 面对内城王室贵族曾经居住过的片片府邸与超超前般的格局设计,此时的昊阳公主不禁由此感慨。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感到疑惑的事情也再度发生了。那就是和外城不一样,身为王公贵族居住的内城。莫建筑稍微差一点的地方,即便是位于整座古迹城郭最中心的王室宫殿,似乎也没有留下半点他们曾经在外面发现的那些图画。 “我看过了,整个内城一个像是外面的图解都没樱不单单图解没有,即便是符号般的文字也不见分毫。” “该不会是时间太久,全都被彻底的风化了吧?” 面对郭不疑寻探的结果,昊阳公主不禁提出了自己这样的认知。他将充满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不远处的靖之,而此时的靖之正在其中一处建筑物的墙壁上仔细寻探着什么。 “应该不是。” 他沉吟良久,不禁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郭不疑与昊阳公主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靖之为什么会如茨肯定。而面对她们两个人此时存在于心中近乎相同般的疑惑,靖之则在缓缓松了口气的同时,充满平稳的转过了身来。 “我查看过这些内城建筑物的墙壁了,这里的风化程度明显比外面要的很多。如果这里真的也镌刻过什么图画一样的东西的话,很明显要比外面民居上要显得清晰不少。但结果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并且我也没有在这些墙壁上找到过任何曾经可能会留下图画的迹象。” 靖之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透出格外的肯定。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内城的王公贵族不单单吃住与外城的普通民众大不一样,即便是习惯也会截然不同吗?他们不喜欢用文字或者图样来记述自己的文明,而是利用别的什么方法吗?” 郭不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却遭到了靖之的反对。 这正是“自古万事皆有异,英雄所见尽不同”。预知靖之见解怎样,事态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0章 一窥秘境 却说郭不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样的认知却并不受到靖之的认同。靖之随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主要让他不认同郭不疑看法的无疑只有两个。 第一,但凡国事与民族的习惯,一般都是先从王族兴起之后传入民间。今民间众口说一,足见此习惯牵扯到了当时在此生存的整个人族。第二,那就是内城王公贵族府邸没有看到图壁的原因。靖之认为这很可能是生活富足的王公贵族有更适合他们的地方记述这些图壁,故而才没有在他们的家中发现。 “再仔细的找一找吧,我认为我们一定能够会得到意外收获的。” 靖之倒是一副充满自信的模样,而郭不疑无疑已经失去了耐心。 “是与不是,其实对我们来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过只是些图壁而已,就算我们能够从中解读出什么来,如今获得的先进文明仍旧没有机会送回我们的部落王都去啊。毕竟群山阻隔,文明纵有先后,只怕也无破解之法。” 靖之摇头,言道:“不疑所言,算是有理。但就算我们不去探索,如今也没有回去的方法啊。与其徒做叹息,倒不如抱有一线希望。这些文明纵然我们送不回去部落,但对我们日后在此发展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什么?!?在此发展?!?额驸的意思是,莫非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不是不回去,而是现在我们没有回去的办法啊。” 靖之这样解释了句,同时也开始了自己无厘头的寻找。 郭不疑一脸的盲目,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身边昊阳公主窥见,不禁淡然一笑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事已至此,心急也是没有用的。而且我愿意相信额驸的判断,曾经你不是也发过誓要对额驸誓死相随的吗?” “我……” 郭不疑没有了话说,一声叹息之间,也只得捎带手的和众人一起找了起来。 此时的他们就在内城的一处硕大的院落之中,这片宅邸按规模来看虽然比不得最中央的王室亲族,但只怕也是曾经国都中一处大官的府邸了。依照现在人官职的推论,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至少官职也是个长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的府邸,即便经过了靖之等人的仔细寻找也仍旧未果。 “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郭不疑一声叹息,不禁就此坐在了院子里的一处水井旁边。 这个水井的规格比一般的井口要大上许多,虽然已经遭到岁月的风化,但精巧的设计却仍旧还是显得历历在目的。井口四面圈起,都是大理石般的围栏。水井井口的两边,居然还有狮子一样的神兽雕像做以守卫。这样的设计,是别的什么地方和宅邸所完全没有的。中间的井口并非得见天日,而是像这里的宅邸房子一样设计出了仿若五角方亭一般的屋顶遮住了井口。 “这玩意儿,莫不是防止风沙脏了经历的水质吗?” 郭不疑心中这样想的同时,也忍不住出于好奇而直接便在井口坐了下来。不知水井风化的时间太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郭不疑这么一坐,原本井口边的围栏竟一下子断折了下来。 郭不疑完全不曾料想,整个身子也顺势直接从井口跌落了下去。 她发出一声惊呼,使得院子里仍旧还在苦心搜索的靖之等人不禁为之心头一震。众人将目光转向水井的时候,郭不疑的人已经彻底落入井中。 “噗通”一声,发自于水井之内。 众人立即停止了搜索,急忙一起汇聚到了井口。水井的下面一片漆黑,根本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疑,你怎么样?” 靖之忍不住叫了一声,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声呼唤,水井内立即响起阵阵浑厚般的回音。靖之为之一怔,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还不等多想,落入井中的郭不疑便传来了回声。 “没什么的,只是不甚落入了井。上面有绳索,且将它放下来将我拉上去的。” 郭不疑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夹杂着悠悠般潺潺流动的水声。此时也和靖之刚刚的声音一样,带着很浑厚的回音。靖之眉头深锁着不发一言,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昊阳公主则表现出一脸的担忧之色。 “你等等,我这就将绳索放下去。” 昊阳一语出口,便准备开始动作。然而她的手才刚刚碰到井口的绳索,就被身边的靖之一把拉住了。 “额驸,你……” 昊阳充满惊讶的看向靖之,而靖之则一脸深沉的将目光凝视在井口处的地方。 “不急。” “不急?人都掉进井里面去了,如何不急的?” 面对靖之沉稳般的一语,昊阳公主既感到惊讶也不觉心生疑惑。然而面对自己此时的疑问,靖之却似乎并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他目光仍旧充满深沉的凝视着井口,甚至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再度高声呼喊。 “不疑,你且看看井内的四下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悠悠般的回音再度响起,紧跟着是井底再度传来郭不疑充满气愤且焦虑般的声音。 “事儿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个?” “按照我的话去做!!!” 靖之一脸阴沉,语气也透出声色俱厉的味道。 悠悠的回音仍旧不绝于耳,而井底的郭不疑似乎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 “这里一片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鬼知道什么情况,只觉得这井虽然不深,但里面却是空间不小。我想摸着四壁上去,却始终都是摸不到的。” “原来如此。” 靖之轻轻点头,似乎顿悟了些什么。 昊阳只在一旁着急,根本不明白靖之心中的想法。 “行了,问都问了,现在可以放下绳索将她拉上来了吧?” “嗯。”靖之轻轻点头,目光也变得坚决了起来:“绳索自然是要放下去的,但却并不是要将落入井中的他拉上来,而是要将我一并送下去。” “啥?!?” 靖之一语出口,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骇然和惊讶。 这正是“探寻一番未得果,一口深井隐天机”。预知靖之心中想法,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1章 别有洞天 却说靖之当着众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众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面对众人此时充满疑惑的目光,靖之也不想和他们过多解释。 “按照我说的做,慢慢的将我放下去。另外准备些照明之物,令我一并带到井底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唯有昊阳公主率先冷静了下来。 “按照额驸的意思去做吧。” 公主既有吩咐,身边的人便只得遵从。他们很快的找来火把,在点燃之余也利用井口的绳索一点一点的将手持火把的靖之慢慢的送入井内。 手中拿着燃烧的火把,水井内的漆黑也就随之被驱散了。靖之借助悠悠攒动的火光,靖之也这才看清了水晶内的世界。原来大的不只是井口,而水井内更是别有洞天。井底是一片小型的湖泊,而除了位于中心的湖水之外,居然四面还有陆地存在着。 水井其实并不深,却因为空间的莫大和井口的微小故而造成了阵阵的回音。 “看来我想的果然没有错。” 借助手中的火把照亮着水井内的世界,不慎跌入井内的郭不疑也随即看清了这片原本漆黑的井底世界。她被靖之救下,随即也被眼前的一切所彻底的震惊了。让他二人都感到惊奇的是,原本没有在内城发现像是外城寻常百姓家中的那些图文壁画,此时居然在这神秘的古井之下世界显得到处历历在目。 和外城普通民居内的壁画完全不同。这里的壁画全都不是手刻,而是彩绘。 “天啊,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吧。” 郭不疑不觉望着四面石壁上的图画彩绘瞪大了眼睛,而此时充满担忧的声音也从上面的井口处传来。那是昊阳的声音,而靖之随即也对她和上面的众人做出了悉心般的安抚。 “放心吧,没事儿的。只是这里的情况,我们还要寻探一番。你们且留人在上面等着,直等到绳子被拉动,就此拉我们上去便可。” 安抚下了众人,靖之也和郭不疑一并上了岸。 借助明亮火把的光芒,石壁上的彩绘壁画也随之变得清晰了起来。除了彩绘之外,这里的图画内容比及外城普通民居镌刻的无疑更为详尽一些。图绘中附带着文字一般的符号仍旧让此时的两人完全看不懂,但彩色的图绘却无疑铭刻下了整个曾经生存在这里的人类的历史。 “依照图绘的内容来看,居住在这片府邸的人,应该是当时人类的一名国中史官。彩绘的内容与我们在外城民居里看到的那些彩绘内容截然不同,我感觉这里的人类应该是习惯用镌刻在墙壁这样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生活的一些点滴和发生在身边的一些大事啊。” 靖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看着眼前充实在四壁的彩绘图样,郭不疑无疑对于他的见解是表示认同的。毕竟相比于外城寻常百姓家记录的家事彩绘,这里彩绘记录和形容的更多来自于国中的一些历史事件。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居住在这里的人,会将彩绘绘制在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呢?” “嗯,我也正在为此而感到疑惑啊。”靖之眉头微蹙,不禁缓缓松了口气:“不过就我个人的认知来讲,他所以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出于对这些彩绘图样的保护吧。” “这么说来,岂不是更加能够证明他身为柄笔史官的身份了吗?” “的确是这样。” 靖之轻轻点了点头,同时也从石壁上的第一幅彩绘开始分析而起。 彩绘描绘的内容,似乎是当时人类的一场大规模迁徙。他们从南地来到北境,依照现在的地图划分,无疑是从大夏原著的中原地带逃亡到这里并且最终定居的。而他们之所以迁徙的原因,根据第二张彩绘的描述,无疑是当时发生在整个人类之中的一场浩劫。具体的浩劫,可能是一场来自于大自然的灾变。他们被迫选择迁徙,并且在这里选择定居了下来。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啊。” 靖之看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不禁再度深锁了起来。郭不疑不算他明白他心中的疑惑,而靖之也随即伸手指向了第二张壁画彩绘的内容。 “看吧,这张图绘中描述的中原地形图。相比于现在,似乎已经有了很大的出入。在曾经人类发迹的时候,我们屠苏以北的地带似乎并没有我们如今看到的群山峻岭,而当时人类的迁徙似乎也不像如今的我们显得如此艰辛。” “可能是许多年过去了,这才形成了如今的山脉吧?” 郭不疑给出了这样的解释,但靖之对于这个解释却似乎并不表示认同。 “真的是这样吗?但是图绘后面的内容,似乎并不是这样描述的。” “哦?” 郭不疑吃了一惊,目光也随着靖之的点指看向了后面的彩绘。 后面的彩绘,似乎有个巫师一样的人,在当时的人类迁徙到此之后施展了什么妖术。他手持一把闪动着耀眼光辉的巨剑,之后利用它为了阻隔自然灾变的蔓延,由此构建起了这一片阻绝北境与这里的山脉。而这片山脉,无疑从地形来看正是他们此番北拓所经历的重重险阻。 “这或许才是我们历经险阻山脉形成的真相啊。” 靖之这样说的同时,郭不疑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惊惧之色。 “尘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奇异法术吗?这太让人感到惊奇了。”她由此感叹,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想法在自己的心底油然而生:“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分析的那样,那么是不是表示如今的我们只要找到并且学习到了这样的法术,就有可能让曾经的地貌恢复原状。从而使得困顿在此的我们,也有可能在不翻越那些崇山峻岭就再度回到我们狼族部落的屠苏之地呢?” “嗯,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面对郭不疑的想法,靖之回答的声音很轻:“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我却不建议你抱太大的希望。这样的法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到的。就算有书简和法门留下来,文字的内容也并不是现在我们的文明能够看得懂的。别说届时不会再有图画,便是有,只怕要理解其中的精髓和奥义也不甚容易的。” “哦,这么说来也是。” 郭不疑轻轻点头,刚刚燃起的希望又不禁破灭了。她无奈般的一声叹息,却又看到靖之在凝视着墙壁上彩绘的此时再度变得深沉下来的目光。 “怎么,又有什么发现吗?” “不对啊……” 面对郭不疑的询问,目光深邃的靖之就只是这样说了句。郭不疑满心疑惑,不知道此时的他又发现了什么惊天般的秘密。 这正是“水井以下别洞天,彩绘之外仍有异”。预知靖之又有怎生发现,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2章 一窥秘境 却说靖之看着壁画,目光再度深邃了下来。郭不疑心中不解,便问他又发现了什么。而面对她的询问,靖之也没有避讳。眉头深锁着的同时,也不禁以手指向眼前的壁画。 “这幅壁画,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不对劲儿,为什么不对劲儿?” 郭不疑嘴上这样说着,也伴随着靖之手指的方向看向眼前的那一副壁画。 壁画仍旧还是彩绘,明显是一副人类在此发展般的场景。他们农耕、畜牧,发展自己等等。一片繁荣般的景象,不禁令此时的郭不疑为之赞叹。只是就自己来看,这彩绘般的壁画与之前的几幅无论是手笔还是颜色都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靖之认为的不对劲儿又在哪里呢? 郭不疑有些难以理解,不禁以此做出询问。 靖之摇了摇头,回应道:“我所说的不对劲,并非指的是彩绘的画风,而是其存在的内容。” “内容?内容有又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你不觉得这幅彩绘,与前一幅描绘的彩绘内容跨度太大了吗?”靖之不禁这样说,同时也不禁用手点指上一幅的彩绘图样:“刚刚彩绘的内容还是巫师异法对于山峦的阻绝,而现在这一幅几乎就是生存在这里的人类已经几近繁荣的景象。这中间的跨度,起码过去了几十年。而所持文明的成熟,根本和上一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了。” “这样啊。” 经过靖之的一语提醒,郭不疑也感觉到了其中存在的迥异。但摆在他们眼前的壁画正是如此,而靖之存在于心中这样的疑惑也无疑变得无从揭破。 “不对,我认为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的。” 他嘴上这样说着,也不禁用手轻轻的叩打描绘了不同彩绘壁画的石壁。而随着靖之手指轻轻敲动的不断推进,原本看似一体的石壁居然发出近乎于前后不同般的响声。声音的截然不同,让靖之和郭不疑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这两幅完全诧异的图绘中间,似乎存在着空洞啊。” 郭不疑有了这样的想法,而靖之虽然没有说话,但无疑也和郭不疑有着近乎相同般的认知。 “这里。” 他最终找到了石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块,而这只石块的颜色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它与其他石块本质上的不同。 他轻轻触及,而石块居然是能向里面按进去的。 伴随着石块机关被靖之触动的瞬间,原本看似平静而潺潺般的井底湖水也在此时发生了异变。湖水翻涌,仿若巨龙倾泻而下。它们流往何处并不能够为人所知,只是伴随着此时井底的异动而在瞬间便完全被抽干不见了踪影。 原本的大湖一片干涸,而湖底的一道石门竟也由此洞开。 “这里,这里居然还有秘境?!?” 郭不疑发出一声惊语,而眼前出现的一切也无疑令此时意外打开井底机关的靖之充满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走,去看看。” 他一语出口,便就此跳入了空湖。郭不疑随即跟上,而靖之的步伐却在洞口前赫然停住了。郭不疑感到疑惑,只觉得靖之的脸上不觉浮现出一抹令人难以形容般的异样。 “额驸这是怎么了?” 她充满疑惑的问了句,而靖之痴痴般的目光则凝视着充满漆黑的湖底深洞并且透出别样般的深邃。 “没什么,只是感觉……” “只是感觉什么” 面对靖之的欲言又止,郭不疑不禁感到疑惑。她缓缓松了口气,凝视着靖之的目光也不禁透出些许的担忧之色。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请随行的军士先探个究竟。额驸千金之躯,此番不宜轻易涉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算了,我们走吧。” 靖之没有在疑惑,而自己心中莫名而生的感觉无疑也并没有和郭不疑袒露完全。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莫名感觉,就在自己跳入空湖并且凝视着那幽深石洞深处的一瞬间。靖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就是湖洞虽然一片幽暗,但却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着自己。 那种感觉让自己很难以说得清楚,靖之觉得那种感觉的存在甚至让自己的身体都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石洞中没有壁画,早已生出的藻类与青苔,证明这个密洞无疑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过了。密洞的道路虽然不宽,但却是九曲十八弯的。这里的疑洞很多,无疑是为了掩藏在洞中的秘密。而面对这些疑洞,郭不疑根本不知如何选择。但让她感到惊奇的是,靖之居然好似来过一样并且对这里的道路显得极为熟悉。 尽管疑洞诸多,但他甚至面对每一次的选择都显得是那么的毫不犹豫。 “你来过这里?” “……不知道啊。” 靖之的回答,不觉让郭不疑心生莫名般的畏惧。 两人由此向前,同时靖之也在不远处感觉到了深邃黑洞中浅浅般的微光。 “就是那里了。” “哪里?” 郭不疑充满疑惑的问了句,同时也看到靖之充满疑惑的目光。 “你没有感觉到那尽头处的微光吗?” “微光?哪里有微光?!?” 面对靖之深沉并且越显空洞般的眼神,此时的郭不疑更加细思甚恐。 “算了……” 靖之懒得继续解释,直接踱步走到了湖底密洞的尽头。那里有一只石碣般的供桌,而供桌上仅仅只放着一只紧紧封闭住的红木匣子。匣子修长,足有四尺有余,让人看上去感觉沉甸甸的。具体里面放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靖之却能感觉得到,这只匣子里面的东西就是指引着自己能够成功来到这里的神秘的力量的源头。 “难不成,这就是密洞中隐藏的秘密了吗?” 看着此时历经千年但却仍旧不见半点儿锈迹以及风化般的神奇匣子,郭不疑不禁发出这样的一声惊语。而面对她的询问,靖之则没有半句回答。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眼前的木匣子,而那股神秘般指引似的力量也迫使此时的他伸出手并且将匣子的盖子打开。 这正是“秘境一窥终得果,匣中福祸两难知”。预知匣中之物怎样,,却主凶吉如何?且看下文。 第253章 凭空消失 伴随着匣子被靖之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在火把的光亮之下变得清楚了起来。 那是一把巨剑,其形态居然和曾经二人在井底石壁上所看到的彩绘壁画中巫师所持的一模一样。 “这把剑,不正是曾经壁画上巫师所持的剑完全一致吗?” “不,或许更确切地说,似乎还是有些分别的。” 面对郭不疑的认知,靖之并没有表示完全的认同。之后他甚至用手指指向了匣子里的宝剑,巨剑的形态虽然和壁画中巫师所持的基本一致,但此时匣中的这把巨剑却完全镶嵌在一块圆润的石头中。宝剑无鞘,似乎那圆润的石头就是淹没了剑锋光芒的源头所在。 “这个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不是有可能得到曾经搬山般的秘法并且有机会离开这里了呢?” “不知道啊,至少怎么使用它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靖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而郭不疑无疑对此显得并不在意。 “带上它,之后我们慢慢研究。” “嗯,此话有理。” 对于郭不疑这一次的认知,靖之无疑表示了认同。于是二人拿起装有石中剑的匣子,就此离开了水井湖底的密洞。井底的彩绘壁画已经再无其他,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先离开水井见到昊阳公主等人再做打算。 走到井口的绳索处,上面似乎显得异常安静。靖之拉动绳索,想要让上面的昊阳等人将他和郭不疑拉上去。然而一连拉动了绳索几次,上面居然都没有半点儿的回应。靖之心中惊奇,回首看向身边的郭不疑。而面对靖之此时的一脸疑惑,郭不疑也表现出了一副不解般的样子。 “可能是上面的人换班或是怎么样的吧。”她给出了这样的解释:“放心吧,应该没事的。反正绳索现在还在,我们顺着他爬上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没有人拉动,咱们自己可能要费些力气的。” 靖之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底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昊阳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靖之没敢继续多想什么,而是按照郭不疑的意思,赫然背起木匣,之后两个人顺着绳索在没有人拉动的情况下离开了这口水井。 再度重见天日的两个人,到了水井之上也没有找到外面的昊阳等人。一番搜索,竟然毫无踪迹可寻。那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一行人完全从这座古城消失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靖之有些心急了,毕竟如今失踪的是自己的妻子。而相比于他,郭不疑还保持着些许的冷静。 “去城外看看吧,或许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而回到我们大队人马驻扎的营地那里去了。” “嗯。” 靖之轻轻点头,目光仍旧充满令人难以形容般的深邃。 郭不疑的话,明显是在安慰此时的自己。自此自己只身来到狼族部落,如今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自他和昊阳公主结为夫妇,两个人感情的莫逆根本都是部落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以昊阳的个性,如果此时没有出什么事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因此而离开的。无故回去城外众军驻扎的营地,那更加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对于郭不疑的建议,靖之无疑没有道明。 他明白郭不疑的意思,那就是就算昊阳等人并没有出城,如今的他们也可以借助外面营地自己的随军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毕竟一干人等,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毫无理由的消失的。 想到这里,靖之缓缓松了口气。面对郭不疑的建议,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靖之自认为自己已经将如今的状况想得够糟糕了,但事实的结果证明了他的估计似乎还远远不够。 遗迹古城城外的营地依旧还在,但营地内的数千军马却已经踪迹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就连之前还保持着冷静的郭不疑都露出了充满骇然般的神色。 昊阳他们的凭空消失如果勉强能够理解的话,那现在可是数以千计的随军众人。这样大规模的凭空消失并且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无疑将事态再度严重化了一层的同时,也使得整件事都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连我们整个营地数以千计的随军众人也全都一并消失不见了踪影?这太诡异了。” 郭不疑发出这样的一声惊语,而身边的靖之早已面如死灰。 一瞬间明空消失了那么多的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作出解释。靖之心中这样思索着,也在不远处的土墙上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目光阴沉的走向那里,之后土墙上鲜红如血般的文字,也让此时的靖之和郭不疑再度为之悍然般的颤栗了起来。 “留下圣剑,保尔全师。” 面对土墙之上文字般的符号,靖之居然发出这样的一声轻语。 “怎么,你能看得懂?!?” 郭不疑一声惊语,而此时的靖之也不禁露出骇然之色。 文字般的符号,本身应该是他们所无法理解的文明。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自己面对这些文字居然在脑海中莫名般浮现出这样的意思。 “圣剑?什么圣剑?莫非是……” 郭不疑的话戛然而止,而充满惊恐的目光却看向了背在靖之背后的那一只装有石中剑的木匣之上。 “嗯,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靖之点了点头,目光仍旧充满令人难以释然般的深沉。 “你是因为背着这把剑的缘故,所以才能够读懂那符号般的文字的吗?” “不知道啊。”面对郭不疑的再度询问,靖之就只是目光深沉的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们随军的凭空消失,应该和我们取得的这把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今想要拯救他们,或许就只有将这把剑再度放回到原处一条路可走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郭不疑一声反问,而靖之深沉的目光这让充满疑惑的郭不疑再度噶然无语。 “如果此时的你还有更好的方法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按照你的意思去选择尝试。” 郭不疑沉默,最终凝视着靖之阴沉并且布满深邃般的目光不禁选择了妥协。 二人由此再度回归内城发现秘境的宅邸,本想将木匣再度放回到曾经井底空湖的洞穴深处。但当他们再度面对曾经隐藏着秘境的水井的时候,两个人却再度为之震惊了起来。 一切看似没有任何改变的宅邸依旧如前,但唯独那隐藏着秘境的水井却完全不见了。 这正是“苦无前路思稳便,谁知归途又无踪”。预知变故迥异怎样,妖异怪事究竟如何?且看下文。 第254章 缔结契约 面对原本应该存在水井的突然无踪,此时的郭不疑和靖之再度面露惊恐。 “刚刚的水井,如今竟然不见了?!?这,这太诡异了……” “诡异?呵呵,老实说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沉默的靖之偶然出口的一语,使得郭不疑不禁在凝视着他的同时,下意识充满畏惧的倒退出了几步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靖之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水井消失的地方:“有人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他希望我们交出这把剑,但却并没有说让我们要将这把剑放回原本的地方啊。水井的消失,恰恰仿佛印证了这一点。” 面对靖之的一语出口,郭不疑看着他的脸也更加充满了畏惧。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下意识。” “下意识?!?”郭不疑惊惧的目光里,此时表现出了对于靖之的一抹审度与怀疑:“就像你曾经在湖底的密洞,能够毫不费力的找到这把剑一样吗?” 郭不疑凝视着靖之,原本充满惊惧的目光此时也不禁被警觉与质疑所取代。他沉默少时,最终面对靖之赫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而伴随着一道犀利的剑光,郭不疑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说,你的潜意识还告诉了你什么?” 面对此时她的质问,背着木匣子的靖之就只是浅然般的一笑。 “狼族女将,果然非同凡响。” 靖之阴阴冷笑,他转过脸来再度凝视郭不疑的目光也已经在此时完全改变。 “额驸,你……” “呵呵,如果你真的还认为我是你们狼族的额驸的话。量如今的你也不过狼族之中的一将而已,就算有再大的胆子,只怕也不会用你手中的剑这样指着我吧?” “我……” 面对靖之此时的所问,郭不疑不知如何回答。她目光露出闪烁之意,虽然持剑的手也开始了微微般的颤抖,但指向靖之的利剑剑锋却仍旧没有半点儿打算放下来的意思。 “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对吗?只因为我的外表还是你们的额驸,故而你始终都不能因此而彻底的确定吧?”靖之一脸冷笑,甚至对于郭不疑手中指向自己的利剑显得完全不屑一顾:“其实我认为,你应该选择相信你的直觉。因为有的时候,女人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 郭不疑沉默无语,却猛然抬手灵光一闪。灵光带着杀气,骤然朝着靖之飞袭过去。靖之冷笑,毫不犹豫的一个抬手便让那一点寒星骤然在自己的两指之间感染而至。那是郭不疑善用的飞刀,而此时居然被近在咫尺般的靖之毫不费力的只用两根手指就将它轻松截断了下来。 “好快的身手……” 郭不疑心中暗惊,深沉的目光也露出警觉般的犀利。 “你不是额驸,那么……你是谁?” “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吗?” 面对郭不疑此时的质问,靖之不但没有回答,反而不禁发出一语不屑而轻蔑般的反问。 “告诉我你是谁?!?” 郭不疑瞪大了眼睛,语气也变得声色俱厉了起来。 “一个或许能够彻底改变你命运的人。” “改变我的命运?”郭不疑看着他,不觉一声冷笑:“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你搞得鬼了。你不是额驸,但你到底是谁?额驸的改变,应该从我们进入湖底密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莫不是,你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脚伪装成了他?” “伪装?我没必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啊。” 神秘人一声冷笑,目光也由此转到郭不疑的身上。 “还记得你们在湖底密洞中找到的那只木匣子吗?而如今的我,就只是利用自己的灵占据了你们狼族这额驸的身体而已。人还是他,只是灵魂和意识变成了如今的我。” “我不明白。” 郭不疑眉头深锁,不禁这样回应了句。 “你无需太过明白,你只需要了解我到底想要什么就好了。如今你们的人全都在我的手里,而这就方便了我们之后的洽谈。想要救回他们,你就给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如若不然,你将永远无缘与他们再度相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如今被我占据了躯壳的这位额驸大人。” “你……” “怎么,想要拒绝吗?”神秘人赫然打断了郭不疑的愤怒:“我劝你最好冷静一些,冲动会烧坏你的脑袋。如今除了妥协,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神秘人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透出决绝。郭不疑充满愤怒的凝视着他,沉默了良久最终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 “很简单,和我缔结契约就好。” “什么?!?缔结……契约?!?” 郭不疑眉头深锁,完全听不懂神秘人此时的话。而面对郭不疑此时一脸的质疑,神秘人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缔结下的契约,无论成败,我都会放了那些被我弄得消失了的人。而这其中也包括,如今被我占据了身体的你们狼族的这位额驸大人。相比于他异于常人的智慧,我则更加欣赏你所拥有的体魄。我需要你成为圣剑真正的主人,因为我觉得只有你才能真正的驾驭圣剑的剑灵,从而不会遭到像是曾经人类的先知一样被强大的剑灵反噬的一天。当然,具体是与不是还要看你自己。重要的是你能够得到如今你们最想要得到的。既能救下那些被困顿的人,也可以拥有离开这里的能力。而单就现在而言,你无须付出任何的东西。” “现在如此,那么以后呢?” 郭不疑很明显听出了神秘人的言下之意,而面对她这样的询问,神秘人就只是浅然般的为之一笑。 “好吧,我答应你。” 郭不疑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她很清楚此时的自己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这才算是聪明人,至于以后到底如何。具体是你驾驭了圣剑的剑灵,还是遭到剑灵的又一次反噬彻底让你的整个人再度成为剑灵的奴隶,那完全都是取决于你自己的事情了。” 郭不疑没有说话,只是充满娴静般的一声叹息。 这正是“苦无选择终决策,是福是祸两难知”。预知后事怎样,郭不疑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5章 似梦还真 介于自己的无路可走,郭不疑最终选择了向神秘人的妥协。 她缓缓闭上双眼,只觉得眼前陷入了一片让自己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这黑暗持续的时间很短暂,但却又似乎像是永久般的长眠。她不能明白神秘人所谓缔结契约的真正意图,但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无从选择。 沉寂了良久,郭不疑感觉自己的耳边一点点传来了熟悉的呼唤之声。 声音是昊阳发出的,这让如今仍旧身处在一片黑暗中的她不觉有些感到欣慰和欢喜。缓缓睁开了眼睛,自己居然就躺在风化般的黄土地上。周围围着的人很多,竟都是一起陪她进入荒城之中探查的已经消失了的狼族伙伴。 其中昊阳和靖之都在,而其他的人也一个不少。 “你终于醒了。” 靖之的声音平静而充满淡然,甚至在看到郭不疑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长长松了口气。 “是吗?” 郭不疑的回答淡漠,之后也从地上毫不费力的坐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四周,而如今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还是那片他们苦心搜索的宅邸。 令人感觉到意外的是,原本消失的水井还在。而所有的一切以及诡异的现象,此时居然竟全都好像完全没有发生的一样。她长长松了口气,伸出的一只手却下意识的碰到了什么放在自己身边邦邦硬的东西。 是那只熟悉木匣子。 再度看到它的时候,郭不疑的身体忍不住一个凄厉般的颤抖。 “这,这个是……” 他充满惊奇般的一声轻语,而身边的靖之则摆出一副疑惑般的神色。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才打算要问问你的。” “问问我?!?” 郭不疑一脸的疑惑,同时也充满审视的看着此时一脸淡漠并且充满不解的靖之。 “是啊,就在不久之前你不慎跌下水井。当我们将你救上来的时候,你的怀里就一直死死的抱着这只木匣子。尽管你的人处在昏迷之中,但始终都不能对它有丝毫的放手。这到底是什么,而你跌入井中之后具体又做了什么?” 面对靖之的一系列询问,郭不疑一时间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她一脸疑惑的凝视着此时的靖之,同时也感觉靖之的表情并没有故意隐瞒或者乔装不知的意思。 “额驸难道不知道,井底下又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吗?” “不一样的世界?!?” 面对郭不疑的一语出口,靖之回顾了一下身边的人之后,不觉露出了一脸的茫然。 “你还记得是额驸到井底下救的你吗?” 身边的昊阳公主忍不住这样问了句,随即她又很快地将自己充满惊异的目光转向身边的靖之。 “怎么,井底下还有什么别的?” 面对公主的询问,靖之只是一脸茫然般的摇了摇头。 “我去救她的时候,你们所有的人都在场的。她不慎跌入井中,我们呼喊又苦无结果。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我这才选择下去去救。水井并不深,我们在上面几乎就能看到。之后我将她救了上来,根本也没有用多少的时间。至于井水之中会有什么样的世界,我倒是完全不知了。” 靖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同时也让郭不疑瞬间不禁再度趴上了井口。 事实的结果,证明了靖之的所言。水井并不深,而井水也完全能够在井口触及可见。 “难道自从我落井之后,一切就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梦境了吗?” 郭不疑心中这样想,同时也不禁缓缓站起了身来。昊阳公主看着她的样子,不觉露出充满担忧般的神色。 “不疑,你没事吧?” “哦,我想应该是吧。” “那这只匣子……” “这个……”郭不疑想了想,最终临时编了个谎话:“是在我沉到井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我的意识很模糊,以为能够借助它浮上来。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将它抱得那么紧吧。” “这样啊。” 听到郭不疑的解释,众人这才表现出一副释然般的表情。 “但是这匣子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没有打开过,所以我也不知道。” 面对众人的疑问,郭不疑选择了佯作不知。众人一阵怂恿,最终郭不疑选择了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但让郭不疑为之愕然的是,匣子里原本的‘圣剑’却不见了。里面的空无一物既让在场的众人感觉到失望,也让了然一切的郭不疑顿生疑惑。 星月如盘,繁星满天。 郭不疑躺在沙城的草坪上,静静的望着浩瀚的悠悠苍穹始终难眠。 白天的事情,始终让她无法释怀。如果说一切都只是自己落入井中才产生的幻梦,那这幻梦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 “再想我吗?” 自己的脑海中,在此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郭不疑为之一怔的瞬间,也感觉到这个声音的熟悉。 “你是那个神秘人。” “不是神秘人,而是剑灵。我们缔结的契约,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听到他的提醒,郭不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当然是真实,不然的话你又怎么会重新见到那些原本就应该消失的人呢?” “这么说,一切都是你的设计。” “呵呵,为什么不呢?”脑海中的声音这样回答:“行了,现在也该是你们应该选择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可是那些阻断了我们前路的山峦……” “放心吧,我已经帮助你们清除掉了。” “清除掉了?!?” 听到脑海中剑灵的言语,郭不疑不禁露出了充满惊骇般的神色。 “是啊,或许与其说是我帮助你们将那些山峦清除,倒不如说因为我和你缔结下的契约而导致曾经契约的失效更为准确一些。”自己的脑海之中,此时剑灵的声音充满令人难以形容般的淡漠:“那些山峦本来就是原本并不存在于真实的,而那无疑是曾经与我缔结契约之人的条件啊。伴随着他的身死,以及现在我与你缔结下的崭新契约,曾经的契约无疑也就完全失效了。既然如此,那么那些原本并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之中的阻隔,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啊。” 伴随着剑灵的一语出口,此时的郭不疑也不禁有所释然。 “曾经的人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这样做出了询问,而剑灵却漠然了。 这正是“百因事出皆有果,心中疑惑犹然生”。预知昔日人族变故怎样,往事揭露如何?且看下文。 第256章 前人往事 面对郭不疑心中存在的疑惑和询问,剑灵的声音却似乎选择了默然。 “你真的很想知道曾经的事情吗?” “是。” 面对剑灵沉默多时之后的反问,郭不疑的回答充满坚定。 “我可以告诉你曾经的事情,但是你能答应并且帮助我完成一件属于我的心愿吗?” “我想我可以,但前提是我做得到。” “哦,你当然做得到。更何况,我也会选择从旁协助你的。” 剑灵这样回应了句,之后他也丝毫不再纠结此事,而是将郭不疑的疑问进行了说明。 “既然你那么想了解曾经人类的事情,那么现在我就讲曾经这里人族所以灭亡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你吧。” “灭亡的原因?!?”听到剑灵这样的用词,郭不疑不禁再度吃了一惊:“你是说,这里生活的曾经的人类如今已经彻底灭绝了吗?” “这个结果很让你感到惊讶吗?” “这个……或许有一点吧。老实说我曾经也想象到这种可能性,但如今你真的这样告诉我,我倒是还有些无法接受的。” “呵呵。”剑灵笑了:“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所不能接受的。他们要是不灭绝的话不,这里的城郭也不可能成为如今你们所看到的上古遗迹。而同样作为现代人族的你们,也完全不会有崛起的机会啊。” “这样啊。” 郭不疑恍然,同时也不禁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井底和靖之看到的那些彩绘图样。 “照你这么说,曾经我们在井底看到的那些彩绘,应该都是真实的。” “算是,但却又并不完全。” “并不完全?这话怎么说?” 闻听郭不疑的询问,剑灵不禁一声叹息。 “曾经人类的文明,就像你们如今看到的遗迹城郭一样。或许更确切地说,这也只是他们原本所拥有的先进文明的一部分而已。更多先进的文明,其实早在他们余下的族人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彻底消寂了。就像除了你以外你同伴们的那些被我消除的记忆一样,如今再也找不回来了。” “哦。” 郭不疑轻轻点头,不觉心中既惊讶又感觉到些许的遗憾。 前人的文明真的是太强大了,仅仅只是如今被他们所发现的遗迹,就已经让身为今人的他们叹为观止。而根据剑灵的说辞,这些仅存的文明,似乎还只是原本先人开创文明的冰山一角。具体当时的他们已经进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老实说真的让自己充满了满心的好奇。 “不要去想办法窥探前人的文明,历史的车轮还是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去走的。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而现存的还要一点一点往前迈进。” 剑灵有些严肃的提醒了句,使得郭不疑不敢再有鉴欲之心。她缓缓松了口气,最终岔开了话题。 “根据曾经彩绘的提示,前人是因为自然的灾害或者瘟疫才迁徙于此的。” “这个说法是正确的。”脑海中剑灵的声音,表示了对于郭不疑如今这样猜测和想法的肯定:“当时的灾难祸及了整个志霸大陆,而灾祸究其根源无疑还都是由人类贪婪且不知满足的欲望引起的啊。” “自取其祸?!?” “哼哼,也可以这么说吧。” 剑灵的语气淡漠,郭不疑则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根据彩绘的内容记载,人类逃过了那场劫难,并且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利用山峦阻绝了北境与中原。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是与你缔结契约的结果。但他们这样做,似乎最终还是没有救得了自己啊。” “救不了自己是必然的结果。”剑灵的声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透出一抹决绝:“重重的山峦就算能够阻绝大自然对于人类的惩罚的灾难,但是阻绝不了的却是他们贪婪的欲望。当他们面临危机选择向大自然妥协之后,上天无疑再度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但对于这样的机会,他们却并没有选择珍惜。这里的古城遗迹,就是当时的人族中兴崛起的最好证明。然而他们却最终因为自己再度贪婪的欲望而违背了与大自然以及上天既定下的契约,所以再度被上天毁灭无疑就是无法规避的结果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不,我想我不能。”剑灵的语气变得坚决了起来:“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的话也只能言尽于此。如果你真的有兴趣,大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而我能够告诉你的,或许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我想我可以理解。” 郭不疑没有勉强,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总之,我们缔结下的契约让你和你的同伴可以彻底的离开这里。而如今我要你做的事情,也和此番我们缔结的契约有着直接的关系。只要你能够帮我完成,那么就可以当做我们缔结契约之下属于我的交换条件。这件事情完成以后,我将再也不会继续叨扰到你。甚至我可以尽量让你选择规避,曾经和我缔结契约之人出现的遭到圣剑反噬的命运。” “圣剑的反噬?!?” 郭不疑眉头深锁,似乎并不太明白剑灵的意思。 “和曾经那位人族先知和我缔结的契约有关。”剑灵的声音充满严肃:“所谓的契约,就是双方的条件。他的条件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那一次大自然对于人类的灭族,而我的交换条件则是则是永远不要产生自私的欲望。一旦有违,天罚将再度将劫难升级。而那时候无论如何,人族必将彻底灭亡。” “结果是他们没有做到?” “或许更确切地说,是那位先知后世的人类没有做到。”剑灵做出了纠正:“但我和他缔结的契约,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当灾难再度降临的时候,当时的人类和他们拥有的文明一样都彻底化成了整个‘志霸大陆’上的尘埃。” “原来如此。” 郭不疑轻轻点头,这才基本了解到了曾经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说出如今属于你自己的契约条件吧。” 郭不疑语气中透出正色和严肃,而剑灵的回答也显得毫不隐晦。 “很简单,帮我重铸金身。” 这正是“天道轮回自有数,命定契约不可违”。预知剑灵用意怎样,郭不疑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257章 崭新契约 “这个算是,我们第二次的契约吗?” “不,或许现在才是我们真正契约的开始。” “那么之前算是什么?” “之前具有威胁的条件不能作数,只是让你能够充分的了解我的能为而已。”面对郭不疑的询问,剑灵的回答倒也显得极为干脆:“毕竟身为现代人,让你相信剑灵的存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通过我附身你们那位额驸大人并且通过他的记忆所对你做出的了解,只怕你更加不会是那种轻易会选择相信这样玄学的人。” “呵呵,不可否认,你的分析是正确的。” 郭不疑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你虽然只是个灵,但确实还是听讲规矩的。虽然用了些手段,但想想却也可以理解。”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嗯,那么请说。” 剑灵的语气恭敬,郭不疑则轻轻的点了点头。 “重铸金身是什么?” “就是重新铸就我的身体,而我既然是剑灵,那么我的身体自然就是那把圣剑了。” “契约之剑?!?” “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不过我真正的名字叫‘依诺’。‘依诺’、‘依诺’,取依照诺言行事之意。” “嗯,寓意准确并且深刻。” 郭不疑脸上带着笑容,再度点头表示赞许。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那么请你一次性的问完。” 剑灵的语气,已经透出些许的不耐烦。 “这是最后的一个。” “嗯,那么请问。” “我们见过你的样子,但打开木匣子的时候却不见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灭顶灾祸,万物不存。便为圣剑,恐也难逃天道之惩。” “原来如此,看来圣剑也并非无可毁灭。” “呵呵。”剑灵苦笑:“剑身不过凡铁,其灵却可不死不灭。圣剑之辉,唯有聚灵方可尽展锋芒。又岂能以凡铁之身,而论圣剑之名呢?” “嗯,言之有理。” 郭不疑轻轻点了点头,态度也变得正色了下来。 “我的问题没有了,那么我现在就重申一下我们准备立下在彼此之间的契约。”郭不疑缓缓松了口气,一张嬉笑的脸也在此时变得严肃了下来:“契约内容,你我双发互有条件所依。我帮你重铸金身,而你则随我从此以后驰骋沙场。直至不受你外力干预到我的正常死亡或者离世,这才算是我们契约的最终结束。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 面对郭不疑的言辞,剑灵微微不觉沉吟了一下。 “你加了新的条件?” “新的条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之前我们的条件不是这样的,说好我告诉你曾经的历史,而你帮助我重铸金身。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你这个无信之人。” “我无信?呵呵,不。我反倒认为,如果我遵循那条契约,反倒是对于你的亵渎与不尊重。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你并没有告诉我太多的东西。而如果我执意追溯,你碍于契约到底会选择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呢?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这把利剑随我一生。戎马驰骋是我的心愿,而武将所爱者无外乎只有三件。一为兵器、二为铠甲、三为坐骑,你既有圣剑之名,随我短短一生又当如何?但前途是你不得作怪,这条件我认为并不苛刻。” “真是个精通算计的,为什么我在你们额驸的记忆力没有发现你人性中的这一点疏漏呢?” “因为我的心机并不是经常使用,而对于狼族的忠诚,更使身为为将者的我不可能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额驸大人动这种头脑。” “说得好,说的冠冕堂皇却又不乏羞耻般的大义。” “你管我?” “我不管你,我只在乎我的条件你最终的履行。如果你履行不了,我的灵将与你共毁。” 闻听剑灵所言,郭不疑再度面露惶恐。 “没必要那么狠吧,我可只是一介凡胎。就算你没有实质般的金身,毕竟你的灵是不死不灭的。为了我达成这一次的契约,立下这样的惩罚条件无疑显得有些过大了。” “大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才有制约。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这种孤魂野鬼般的日子,我再也不想继续了。自从上一次契约接触之后,我等你几乎用去了几千年的时间。这样漫长的等待,我绝对不会再来一次,哪怕元神俱灭。当然,如果我违背了你提出条件的契约的话,我也当面临相同的后果。那就是元神俱灭、灵不保夕。” 剑灵声音决绝,语气却显得平缓。郭不疑淡然含笑,不禁轻轻再度点头。 翌日,一行人选择了启程。虽然因为之前契约的解除,重重的山峦如今您已经不复存在了。但为了更了解未知的北境之地,靖之等人选择了继续前行。他们历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将未知的北境大部分疆土并分东西南北全都转了个遍。更一次绘制图本,方便日后所用。 待到所有的工作全都就绪了,他们这才绝对班师回朝。而当他们回到狼族的本部屠苏的时候,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亲自迎接。一行人由此入城,靖之也在之后和昊阳将北拓诸事向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彻底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萨日勒闻讯大喜,便开始筹备进军北境的事情。 他请来部落中的长老们做以商议,而朝会中的长老们无疑仍旧众说纷纭。萨日勒很在乎驼陀与身为大长老蒙丹的意见,但面对靖之针对此次北拓行动的汇报,之前对此事一直都表示极为支持态度的蒙丹此时却选择了沉默无语。 萨日勒由此心中疑惑,不知蒙丹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于是朝会散去的时候,他单独选择留下了蒙丹询问他的意见。蒙丹见内廷之中只剩下了萨日勒和自己,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对萨日勒选择了和盘托出。 “此番北拓行动,额驸与公主可算为我狼族日后的发展立下了第一大功。但对于接下来我狼族如何北进发展,微臣倒有些自己的想法。” “嗯,孤王早就看出了大长老的心事。故而这才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你一个人和孤王两个人。说说你的想法,孤王很想知道。” 蒙丹脸露笑容,不禁上前叩首。面对萨日勒,他这才要将自己的心中想法就此向萨日勒具体说明。 这正是“北拓虽得一时功,行事还看智士谋”。预知蒙丹心中见解怎样,狼族日后发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8章 前车之鉴 却说北拓一时功成,蒙丹却对接下来的行动有着自己独到的想法与见解。萨日勒看出,不禁就此询问。 蒙丹道:“北拓既然获得成功,但以微臣之见,此事理当速行。毕竟我屠苏弹丸之地,未来的确不足以抵抗大夏来犯之兵。如今夏朝国政全在建设北境三地,而我们狼族也因此暂时获得了安全。似此时机,我部正当励精图治。待到他日大夏来犯,我部也好能有应对之策。” 萨日勒点头,问道:“但以大长老的意思,北拓行动是势在必行的了?” “势在必行却是当然,但怎么个行法还要具体谋划一番。”蒙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事但以微臣之见,可谓滋体不。更兼关乎我狼族日后起兴大事,故而微臣认为非可靠之人大王绝对不能委以重任。正所谓北拓之举不可不行,却也不可轻易而行。夏朝前车之鉴犹在,大王又岂有不查之理呢。” “前车之鉴?你且说说看。” “是的,前车之鉴。”蒙丹态度坚定,语气透出果决:“我部如今发展,便如曾经的夏朝无二。夏朝昔日国政要务,尽付于绉布与仲夷二人之手。只因仲夷主理其外,这才导致日后变故。若非子储与闻寿等人尽心竭力,仲夷当时又视才而骄般的刚愎自用的话,只怕夏朝国政亦非如今这般景象了。而为了稳固当时混乱的朝局,子储更是不惜在之后册立了十二位藩王。此事直到现在,或许都是现任大夏君主幽毖心中的一块病痛。而究其源头,无疑和曾经大夏的开国圣主矶子的偏信一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啊。国中股肱之臣只有两人,因此造成大权独揽的局面。虽可得一时之实惠,却给后世子孙埋下了永久的祸根。” “嗯,有道理。”听着蒙丹切合实际的分析,萨日勒也有同感。他轻轻点头,不禁再度问道:“似如此,不知大长老有何高见,可以规避此祸?” 蒙丹笑道:“既知之,方能破之。如今我狼族北境,地域辽阔。具体情况额驸与公主既然已经探明,如今大王要做的就是选择亲信向北发展便可。而这所谓的亲信之人,微臣认为非大王血脉不可。一者,他们与大王同气连枝;二来,差遣得度必然尽力。既同为王室血脉,日后又岂有兵戈所向之累呢?更兼曾经矶子偏信仲夷一人,而大王如今可并发诸路北进。即可加快北拓的速度,也可以此相互制约不至于一人独大造成对我狼族本部的威胁。届时便是遇到些麻烦,大王只在本部予以调解。试想一家至亲,何来缔结你死我活之仇呢?” 蒙丹一番言语,萨日勒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 相比于曾经大夏始祖矶子偏信仲夷一人,如今的蒙丹希望萨日勒将北拓的事情同时交给多个和自己有着血脉至亲的人来同事负责。这样做的结果既可以免除一人独大的风险、稳固自己的政权,还可以加快狼族北拓发展大计的步伐。就算日后出了事情,毕竟都是骨肉至亲,也无疑在调停上变得简单许多了。 不得不承认,以当时的朝局和时代来讲,蒙丹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对此萨日勒表示了认同,但紧跟着的问题也随即而来。那就是针对此番北拓的血脉人选,不觉让萨日勒泛起了忧愁。 此时的萨日勒已经五十多岁,而身边的同宗血脉几乎都已离世。剩下的骨肉至亲,不过就是身为自己子女的‘九龙一凤’。这些个人各个从养尊处优,根本不足以托付大事。要派这些人前往,萨日勒一不放心,二来料想他们也受不得这份辛苦。便是强行派遣他们出征,只怕不通政略的迂腐,也会让狼族这项百年大计就此打了水漂的。 想到这里,萨日勒由此心中苦闷。蒙丹早就看出了萨日勒的心思,而对于他这样的见疑,身为大长老的自己无疑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想要这些人甘心前往,微臣认为其实倒是不难的。” “哦,你且说说看。” “只需变通一番,换个说辞就好。”蒙丹以此指点,复言道:“此番北拓大计,大王无需向儿女们言明,只说是给他们的一些封地即可。届时再加上一些所谓有名无实般的封号,必然能够让诸位王子为之动心。至于他们不通政略的弊端,大王可派遣部落中的能臣予以辅佐。每人分配军政各一人,却由大王的亲族作为主导者身份出现。既可以遏制速行朝臣,也可以完成我狼族的百年大计,试问何乐而不为呢?” 蒙丹一番言语,使得萨日勒由此顿悟。 他当即传下命令,召来自己的儿女并按照蒙丹的意思加以分配。诸子闻听封邑赏赐,心中无不欢喜。蒙丹更以靖之、昊阳此番北拓绘制的图本加以诸子每处封邑的划分,诸子无不心悦诚服。纷纷拜谢的同时,也就此离去并做准备。 放下其他人不说,单道昊阳退去归于家中。但与靖之相见,靖之便问昊阳萨日勒朝见之事。昊阳也不隐讳,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靖之。 靖之闻讯,不禁笑道:“说是封邑,其实就是利用王室诸子完成我狼族北拓的百年大计而已。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为国事尽忠效力,本身就是我们这些子女朝臣的分内之事啊。” 昊阳道:“照夫君的意思,是打算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了?” “为什么不呢?这可是关乎我狼族未来兴盛的大事啊。”靖之淡然含笑,当即取出之前与昊阳北拓所绘制的图本副本,问道:“爱妻且给我说说,父王将那块地方划给了咱们?” “就是这一块。” 面对展开的图本,昊阳直接用手点指。手指所及,正是图本之中尚未描绘完全的北境西北之地。 “是这里?!?” 靖之为之一怔,脸色也不禁变得阴沉了下来。而看着此时靖之阴沉的脸,昊阳不觉摆出一副不解般的样子。 这正是“表面虽为国事喜,心中所忧唯己知”。预知靖之所虑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59章 暗中筹谋 看到昊阳在地图中封地的指点,靖之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忧虑。 不可否认,地图中萨日勒划给昊阳的封地,无疑是距离如今狼族的本部屠苏最远的一块地方。虽然那地方仅仅只是一块封地,却象征了身为狼族首领萨日勒心中的决策。 如今的萨日勒已经五十多岁,身体的大不如前以及每况日下,都不得不让一件大事提上漠北狼族的重要日程。而这件大事,就是所谓的立嗣问题。和夏朝的体制略有不同,狼族首领的传承从最早开始就是所谓的世袭罔替。也就是说,未来狼族首领继承人的宝座,身为首领的萨日勒只会在自己的众多子女中做以选择。因为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别,故而即便是身为狼族首领萨日勒的女儿昊阳公主也同样具备未来成为狼族首领的资格。 昊阳的优秀,一直都是靖之引以为傲的地方。但如今萨日勒的这项决议,无疑彻底否决了昊阳未来继承人的资格。辽阔的北境西北之地,虽然沃野千里、富源辽阔并且拥有很高、很大的发展空间,但距离身为国都屠苏的遥远,也使得昊阳无疑距离未来狼族首领继承人的地位越来越远。 试想一下,历朝历代又有那为君主愿意将自己既定的储君发往距离自己所在地方最为遥远的边疆之地呢? 靖之由此清楚了萨日勒的决定,但转念一想,却又感觉其中的不对劲。毕竟以萨日勒的心智,靖之认为他应该不会想得那么长远才是。而面对昊阳此时对自己投来有些不解般的目光,靖之立即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这块地方倒是好的很,毕竟我们都有去过。虽然没有太远的踏足,但却是一块富庶之地啊。” 听到靖之这样说,对此事并不多想的昊阳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吧,我就知道父王还是最疼我的了。” “分配这块土地作为封邑,是父王亲自告诉你的吗?” “不,是大长老指给大家的。”毫无芥蒂的昊阳,对靖之丝毫不做隐瞒:“不过我认为一样的,没有我父王的许可,大长老自然也不会乱指的。” “你的意思是,当时会面给你们指出封邑所在的不是父王,而是蒙丹大长老吗?”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什么。大长老帮助父王分忧,也在常理啊。” 靖之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已了然。看着昊阳公主仍旧没有察觉半分的样子,他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也不禁再度开口。 “那我想问问,距离眼下我们屠苏最近的那一块地方。也就是我们发现上古人类生存迹象的那片土地,父王分配给了谁了呢?” “哦,那块土地啊。大长老指给了我三哥蒙哥纳,作为他的封邑使用。” “三王子?!?” 看着昊阳仍旧一副天真无邪般的样子,靖之却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起这蒙哥纳,无疑是萨日勒目前十个孩子之中,最为乖巧听话的一个。和狼族其他的九位王子与公主不同,蒙哥纳的性格十分温顺谦和。他知书达理,并且崇尚仁治。他德望颇高,自就深得大长老蒙丹的喜爱。但就是这样的性格,在狼族首领萨日勒的眼中,倒显得有些柔弱了。相比于他,萨日勒除了对于长公主昊阳的格外宠爱之外,似乎对于自己的长王子雷格尔更为看重。 雷格尔是萨日勒最年长的儿子,论及性格似乎也是与年轻时候的萨日勒最像的一个。他自幼娴熟弓马,最好征战。更兼身材魁梧,有万夫莫敌之勇。两臂一晃,便有数千斤的力气。以大元帅驼陀为师,同时也是驼陀最得意的弟子。 若论狼族首领继承人的人选,以靖之来看无疑还是这三个人是最有希望的。昊阳是其中之一,但她毕竟是个女流。虽然狼族对于首领继承人的人选从来都没有性别上的具体界分,但无论是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还是狼族中的朝中重臣,无疑还是对于男子更加重视一些。以此推断,昊阳的赢面本身不大。而剩下的两个人,身为大长老的蒙丹一定会选择身为三王子的蒙哥纳,而萨日勒和大元帅驼陀无疑会将他们各自手中重要的一票投到大王子类格尔的身上。 “此次封邑,蒙丹到底有没有利用此事展开夺嫡之争的想法,只怕我一试之下便不难知晓。” 靖之在心中合计着,脸上也丝毫不予表露的展现出大度般的笑容来。 相比于昊阳和三王子蒙哥纳所获得的封邑之地的划分,此时的或许更加在乎大王子类格尔的封邑所在。但为了避免昊阳对于自己的怀疑,靖之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这么早就和昊阳摊牌为妙。 他心中打定主意,于是也在询问上换了一种方式。 他没有选择直接询问大王子雷格尔的封邑之地所在,而是询问昊阳所有王子的封邑之地全都被划分在了何处。而给出的理由是,日后他们踏足西北,如何与友邻般的王室共同进退。而听到这样的解释,天真无邪般的昊阳无疑并没有怀疑和察觉到靖之所言的真实目的。 根据靖之的所问,她在地图上为靖之做出了一一般的指点,而最终得到的结果也无疑印证了靖之早先的想法。 大王子雷格尔的封邑之地,就和昊阳基本一致。昊阳在西北方,而雷格尔的封邑则在距离王都屠苏一样遥远的东北面。而相比于西北的地处富庶,东北之地则是极寒并且有些贫瘠的地方。 “看来这个蒙丹,此时已经为了日后的夺嫡之争开始着手并且做出准备啊。”靖之心中了然:“怪不得他的想法并不能当着朝臣的面彻底说清楚,原来中心的目的却是在此。” 心思缜密的靖之,看透了蒙丹的打算。而对于他隐藏在心底的设计与想法,无疑也已经在此时彻底的心中了然。 “既知之,方能破之。此等用心,我却如何能够让他得逞的?” 靖之心中这样想,也由此计上心来。 这正是“看似忠诚为国策,实则私欲存己心”。预知靖之设计怎样,蒙丹谋划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60章 万全考虑 聪明的靖之虽然察觉到了此番蒙丹的用心,但具体蒙丹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便如自己预估的那样,老实说此时的靖之还是不能完全肯定的。 “看来具体行事怎样,还要想办法先探清楚蒙丹的态度才行啊。” 他微微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刚刚昊阳告诉自己的又一件事情。 “对了,我记得你刚刚还说,此番每个王室前往自己封邑之余,还都可以挑选朝中的两位臣子作为辅政大臣没有错吧?” “对,是有这个说法的。” “嗯。”靖之轻轻点头,问道:“那每个王子针对辅政大臣的具体人选,大长老是否也全都按照父王的意思公布了呢?” “这个倒是没有。” 昊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哦?那具体是要等什么时候吗?” “那倒也不是。”昊阳淡然含笑:“具体挑选谁,依照我父王的意思,恐怕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个王室自己做主的,这件事情也正是我要与夫君商量的事情。如今朝臣中的能臣虽然很多,但我向来和他们都没打过什么交道的。此番我们到底要选择什么人,我这心中倒还真的没有个什么主意。到底谁能帮到我们,而谁又能甘心离开国都并且跟着我们到距离屠苏的大西北去,老实说我心中实在没个底的。” 昊阳的担忧和询问,无疑对于此时打算用谋的靖之来说算是正中了下怀。他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做任何的表露。面对昊阳充满踌躇般的目光,靖之反倒是摆出一脸泰然般的样子。 “依我来看,大长老深通政略,倒是个不二般的人选。” “哦,这倒是真的。”对于靖之的认知,昊阳公主很快表示了认同:“毕竟他在北漠屠苏朝中多年,也一直都是我父王身边最得力的驻守。他和大元帅驼陀一个负责军事建设,一个负责政治政治。如今我们狼族所以能够在内政上发展的那么的迅猛,也多多仰仗他这么多年的尽心竭力了。更何况新政也都是他一手操持的,论及治国安邦的能力他绝对都是我们狼族内部的第一人。怕只怕国中我父王离不开他,而以我们与他之间的交情,如今的他更不会选择跟随着我们一起到西北去的。” 昊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其中也包含了自己的担忧。而面对她仍旧一脸踌躇满志般的样子,靖之脸上淡漠笑容依旧如前。 “没关系,行与不行的,我们都不妨去试一试。你是公主,平时跟大长老少有交际。我虽然是额驸,但毕竟一直负责国中的农桑改革大事。但与大长老,也是有些交情的。如今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事,也是我们狼族日后的兴邦大业,不妨我去寻大长老一趟。若能请来他相助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如果不能也只能算是咱们福薄命浅了。”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大喜。靖之也不多言,当即选择了起身。 他明着是去请蒙丹相助,其实心中早就了解了蒙丹的想法。只是借助这个机会,前往试探一下顺便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而已罢了。结果果不其然,蒙丹早就有所决断。来到他的府邸,家人告诉靖之蒙丹此时并不在府。他尽管归来了一趟,但就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行装,之后就直接驱车去了三王子蒙哥纳的家中。 “果然如此。” 靖之脸上带着笑颜,心中在此时无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额驸这么急来寻大长老,莫非有什么要事吗?”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琐碎的内务事不决,故而特来要请教大长老罢了。既然大长老不在,那我也不便过多叨扰。我先去问问别人,若还是没个解答,再来拜望不迟。料想那个时候,大长老也该回来了的。” 留下了一番客套的话,靖之充满恭敬的选择了告辞。 虽然这一次他没有并见到蒙丹,但以蒙丹刚刚应付了萨日勒便回来迫不及待的就去找三王子这件事来看,此时的靖之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心中原本的猜想了。不管蒙丹是不是有为了日后的夺嫡之争开始着手准备的想法,此时的靖之都认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要在确保万全的情况下势在必行了。 离开蒙丹的府邸,他再度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看着他回归,似乎并不感觉到任何的意外。 “大长老不在吗?” “哦,大长老毕竟公事繁忙,如今出去了啊。” 面对车夫的询问,靖之的回答显得言简意赅。 “那我们呢?” “我们?” “是啊。”车夫这样询问了句:“我们需要回府吗?” “那么着急的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夫人临走时曾经交代过的。说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希望您能尽快回去,她在家已经命下人准备好了午膳。出去那么久了,家里的饭你们已经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了。” “这样啊。” 靖之微然一笑,同时也不禁缓缓松了口气。 “怎么样额驸,需要回去吗?” “还不急,午膳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吃的。”他这样温婉般回答了句:“今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见,所以午膳就不和夫人一起吃了。” “重要的客人?!?” 车夫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而靖之似乎也没有要和他多做解释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最终选择走下了车子。 “这样吧,你还是先回去。” “我先回去?!?” 对于靖之的吩咐,车夫无疑显得有些不能理解。 “对,你先回去。”靖之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吩咐,态度也变得极为温和:“夫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不传话给她,她一定会等到我回去的。她的肠胃一向不好,所以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你如今回去,就是帮我送个口信。今天的午膳,不用她等我了。我和那位重要的客人今天在一起,你见到夫人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谈便可。” 听到靖之的吩咐,车夫不敢有违。他就此驱赶马车,由此扬鞭远去。望着车夫远去的背影,靖之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正是“一番试探终得果,心中谋划且将行”。预知靖之所见何人,蓄谋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261章 巧加利用 靖之口中要见的那位重要的客人,是个名叫罗伊的商人。 他出生于夏朝的南夷,几年之前通过走商来到北漠狼族的屠苏。看到屠苏日新月异的发展,觉得日后的狼族一定是大夏的第一对手。敏锐的直觉和出于对自己前途的考虑,使得他最终选择在北漠留了下来。 他的身份是个商人,但商人在当时的时代地位处在下级。 纵然有万贯家财,但卑贱的身份却始终都是他不可规避般的硬伤。或许就和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吕不韦一样,罗伊也有着近乎相同的志向。那就是可以摒弃商人这样的卑贱身份,从此涉足政坛并且成为一名叱咤风般的上流人物。 因为这个想法,留在北漠多年的他一直处心积虑。最终他看中了在狼族之中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高权利的大元帅驼陀,并且利用自己的财富谋得了在驼陀府中一名谋士门客的职位。 选择驼陀成为自己的靠山,在罗伊看来是个必然性。 在他看来,想要摒弃商人的身份并且完成自己涉足政坛的伟大梦想,首先就要有一个得力的跳板。这里所谓的跳板,其实就是自己可以依仗的一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必须是在北漠狼族政权之内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而身为大元帅的驼陀无疑也是他选择的第一目标。 其实要说在狼族目前的政界,蒙丹无疑是话语权最重的一个人。而相比于驼陀,蒙丹似乎也更加重视贤才的使用。然而他看透人心的能力,使得罗伊也充分看出了自己的极限。 正如蒙丹在狼族内政方面对于人才录用的改革一样,由于狼族内部的招贤特令,很多大夏的原著民纷纷涌向狼族。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些有才之士的争衡也变得日渐激烈。罗伊是个商人,论及经商之道胜于常人。但要说政治远见,自己比及那些涌向狼族的才俊而言,无疑还是差上许多的。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是罗伊最终的决策。而相比于人才聚拢的蒙丹,罗伊认为自己如果在驼陀这边发展无疑更容易崭露头角。驼陀的手下缺乏谋士,而他偏于军事方面的个性,也使得自己或许更加容易的将他把控在手中。毕竟蒙丹的智慧异于常人,自己能够想到的他也同样能够想到。加之人才竞争的激烈,政治远见平凡的自己就更加难以出头了。 就这样,精通谋划的罗伊最终选择了驼陀。而为了自己日后更好的发展,他更在进入驼陀府中之余,开始结实狼族中的权贵,而靖之就是其中之一。 靖之和罗伊的关系很好,靖之需要他的财力帮助自己改革内政,而罗伊则需要靖之上流社会身份的相助。与其说这是一份所谓的友谊,倒不如说是彼此默契达成的一笔政治交易更为贴切一些。 靖之很清楚罗伊的用心,更清楚罗伊到底如今是在为谁卖命。 对于罗伊,无论是驼陀还是自己,无疑都是他实现自己远大抱负的一个跳板而已。而对于这样的人,靖之也在此番的谋划中第一个想到了他。 来到罗伊的府邸,靖之的到来很快就得到了罗伊的亲自迎接。 对待上流社会的人,罗伊永远都能够表现出常人难以表现出的热情。那感觉有时候甚至会让靖之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相融以沫的挚友并且产生这样的错觉。经商之人的头脑,果然放在哪里都是不一样的。但唯利是图的内心,却始终都是他们固守不变的本性。 靖之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对罗伊的态度也基本停留在了挚友般的表面而已。 进入府邸之中,府中的内廷已经是一副盛排宴宴般的场景了。正如靖之所想的那样,罗伊唯利是图商人般的本性永远都不会改变。宴席之上,罗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此番靖之与公主的北拓大功,甚至夸大其词的表示了自己心中对于狼族大业的看好与此番对于自己与昊阳公主壮举的由衷钦佩。 不得不承认,罗伊的确是个很善于逢场作戏的人。这样的演技,甚至让对他本性心知肚明的靖之有时都会有种似幻还真且分不清真伪般的感觉。若不是此番自己有目的的前来,只怕靖之不会主动选择登门到访的。 酒过三巡,靖之便不禁一声叹息。看着靖之一脸踌躇满志般的样子,最善于察言观色的罗伊不禁心中疑惑。 “额驸大人,心中莫非有什么烦心的事吗?若信得过小人,不妨说给我听听。小人若能为额驸大人尽些绵薄之力,必当效犬马之劳。” “嗨,这事儿罗先生只怕是帮不了的。”靖之一声叹息,言道:“前番北拓,与先生不得已短暂分别。只怕日后更无缘分再度相见,我心中念及你这朋友。此番前来相会一叙衷肠之余,其实也是和你来道别的。” “道别?!?” 听到靖之这样说,罗伊不禁充满疑惑的微蹙起了眉头来。而看着罗伊一脸不解般的样子,靖之不禁故作仪态。 “怎么,国中大事,目前先生还没有听说吗?” “哦,具体何事,还请额驸言明。” 靖之见时机成熟,便就此和罗伊将各位王族分封之事向罗伊说了个清楚。闻听靖之所言,罗伊脸上显露出惊异,之后就是一脸愁。靖之见他这般反应,心中暗喜,然而脸上却仍旧选择了不动声色。 “罗先生。” “哦,额驸大人。”听到靖之叫他,此时的罗伊才反应了过来。看着靖之对他充满审视般的目光,罗伊的脸上不觉强颜欢笑:“王室诸子分封,本是件大好事。额驸大人与公主一同往去西北之地,小人虽然心中不舍,但毕竟也关乎到我狼族日后的发展大计啊。” “发展大计?呵呵,只怕并不单纯吧。” 面对最懂的审时度势的罗伊,靖之选择了恰到其份的适可而止。靖之相信,自己的话已经充分提醒到了罗伊。而离开罗伊府邸的时候,罗伊更是亲自充满恭敬的将他送出了门外。 靖之有关注到罗伊表情的变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彻底的达成了。 这正是“说者乔装无有意,听者却是真有心”。预知靖之走后罗伊行事怎样,后事进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62章 俱理力谏 靖之走后,罗伊立即回到自己府邸中的密室。 他展开经过靖之北拓带回来的崭新地图,由此按照靖之之前对自己讲述的情况,观看地图中如今大长老蒙丹对于各王子封邑的划分。伴随着自己思路的逐渐清晰,罗伊也不禁充满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蒙丹这样的分配,莫非已经开始对日后可能展开的夺嫡之争做出准备了吗?大王子封邑远在东北,距离屠苏如此遥远。一旦日后国中有变,只怕就算大王有所传位,大王子也势必不得实惠。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届时得势的只怕便是那蒙丹辅弼的三王子了。倘若狼族首领之位最终落入了他人之手,那么我苦心一番设计并且多年经营的投身驼陀的门下,试问又有何意义呢?” 想到这里,罗伊心中不觉惶恐。他喊喝家人,立即备车。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赶往了大元帅驼陀的府邸。 此时驼陀的府中,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也一并都在。 刚刚雷格尔和诸位王子一样,都在内廷见过了萨日勒。萨日勒派遣蒙丹为诸位王子与公主分配封邑,了解到自己的封邑之后,雷格尔便直接来到了恩师驼陀的府邸之中。 他来找驼陀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希望驼陀能够成为自己封邑之地的辅政重臣。而驼陀和雷格尔既有师徒之名,自然也是在诸位王子之中最为偏向于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的。 如今雷格尔既来相请,驼陀试问又怎么会予以拒绝呢? 毕竟雷格尔不单单深得驼陀的欢心,也是狼族首领萨日勒诸子之中最看重的孩子。或许在他们的心中,雷格尔早就已经是继萨日勒之后的下一任狼族首领。就在他们为此准备欢庆的时候,罗伊便在此时赶到了。 酒宴刚刚摆下,侍从便来汇报。 闻听侍从所言,驼陀心中大为不悦。 “没看见我在和大王子商议要事吗?没眼力的东西,且让他在外面给我候着。” “可是罗先生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元帅说。还说这事情耽误不得一刻,若是耽误了任何的人都吃罪不起。” “放屁!!!”驼陀愤然而起,怒骂道:“他罗伊一个臭行脚商人出身,也配说得起什么大事来。若非我念他多年资助我驻军有功,早就将他轰出我的府中了。一个臭商客,留下他早晚对我名声不利。” 说话间,便要喝退侍从。 雷格尔见驼陀怒了,急忙从中拦阻。 “罢了,且让他进来吧。” “大王子,这……” “我明白老师的意思。”不等驼陀说完,雷格尔便朝着驼陀一伸手:“这个罗伊虽然算不得什么人才,但毕竟对我们还是有用的。” 雷格尔没有解释太多,但驼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罗伊虽然是卑贱的商人出身,但家资的丰邑却不得不让他们有所忌惮。毕竟无论是如今国都内的军力发展,还是日后建设东北都还需要用得上他。将这样还有很大利用价值的人留在身边,无疑还是要予以善待的。 “嗯……” 想通了这些,驼陀心中的怒火不禁平复了一些。看着此时仍旧不知所措的侍从,雷格尔不禁朝着他挥了挥手。 “你且下去,叫那罗伊来见便是了。” 侍从称是,就此战战栗栗的退了下去。不过多时,罗伊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跑了进来。见到雷格尔也在,急忙跪倒参拜。驼陀一脸怒气不能尽消,雷格尔却乔装出一副和蔼般的笑容来。 “听说罗先生有要事要见大元帅,大元帅故而不敢耽误。却不巧本王子也在,不知道如今是否需要回避呢?” “大王子哪里的话,您在实在正好。小人此番前来非是为了自己,正是为了大王子前程着想。” “为了我的前程着想?!?” 雷格尔不明白罗伊的意思,而罗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从怀中掏出崭新的地图,随即铺在了雷格尔和驼陀面前的桌子上。面对事情的紧急,罗伊没有半句废话。先是向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简单的确定了一下他所获得的封邑,之后就将自己的看法当着两个人的面一同说了个明白。 想法不说则矣,这么一说,直接让尚且蒙在鼓里的两个人全都不觉充满骇然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个蒙丹,怪不得他对此事这么的上心,原来用意却在这里的。” 驼陀大怒,雷格尔也是一脸的阴沉。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转首看向罗伊。 “罗先生既然发现了端倪,不知如今可有应对的法门吗?” 闻听雷格尔所问,罗伊早已迫不及待。他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将对策想好了,而这一次的见解无疑也可以帮助他彻底提升一下自己在驼陀心中的地位。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连大王子雷格尔也在。不过这算是意外的收获,毕竟自己的见解能够同时让这两个人高看自己一番,那正也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罗伊面对雷格尔的询问也选择了直言不讳。 “以微臣来看,此番这事儿处理起来倒也容易。然而以微臣愚见认为,非驼陀大元帅亲自去见一趟首领不可了。” “这话怎么说?” 驼陀身在一旁,不禁这样问了句。 罗伊道:“以微臣愚见认为,此时但为此事,大王子纵然知晓却也不便亲身涉足。毕竟牵扯到未来我狼族的首领之位,此时大王子若去,只怕大王心中会存在着质疑。所以与其此时挑起不必要的争端,大王子倒不如乔装不知要来的容易一些。” “嗯,此言有理。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有些敏感,本王的确不便出面。” 对于罗伊的看法,雷格尔表示了认同。而看着雷格尔对自己投来的充满赞许和欣赏的目光,罗伊不禁在心中洋洋得意起来。 “还有什么,请罗先生继续说下去。” 驼陀站在一旁,此时对罗伊的态度也有了不小的改变。之前一脸的怒气尽消,语气也变得平缓了许多。 这正是“曾经散财不得志,为今力谏获芳心”。预知罗伊接下来还有何话,又当以何计解破?且看下文。 第263章 初得赏识 却说罗伊一番言论稳住二人,驼陀与雷格尔也一改之前对他的不敬态度。 罗伊心中了然,由此继续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如今在我们三个人之中,除了大王子便只有大元帅您目前最得大王的信任。更兼大王一项都喜欢大王子,如今虽然答应了蒙丹的分封,只怕是他没有料想到那么许多所致。大元帅此去,可密见大王并且直接明言此事。蒙丹的用心大元帅无需多说,毕竟大元帅只要稍作提醒大王心中便自然明了了。届时无需大元帅张弓支箭,大王必然会对蒙丹有所猜忌。若大长老以告发之意去见大王,只怕大王会怀疑到这是臣子之间的斗争,反而不会太过重视的。此事理清则可,纵然不能让大王重新全局分配诸子封邑,也定要让大王子的封邑有所更改才行啊。” 闻听罗伊所言,雷格尔不觉面露深沉。驼陀站在他的身旁,此时也对雷格尔投来询问似的目光。毕竟雷格尔才是主子,而此番罗伊的安排到底能不能具体选择执行,身为臣子的他还是要看雷格尔的意见。 面对两个人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雷格尔目光阴沉的先是沉吟了片刻。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深邃的目光也再度转向了罗伊的身上。 “以罗先生的睿智来看,此番大元帅去见我父王,最终结果该当如何?” 雷格尔一语询问,使得罗伊更加心中欢喜。 他一直都想展示自己的才华,而雷格尔此番的询问无疑给了他展示自我的机会。他捻髯含笑,表现出一副运筹帷幄般的大智人模样。 “以微臣所见,此番大元帅前往,只要按照微臣所言的那样去做,那么大王必然会更改对于大王子原本分封之地的决议。毕竟他喜欢大王子,而且也一向都是有意将自己未来的王位传承给大王子的。具体的行事,我认为大王会将大王子的封邑与距离我屠苏最近的另一位王子的封邑做出调换,但这位王子却绝对不会是三王子。” “这是为什么?!?” 驼陀一脸惊异的问了句,而雷格尔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阴沉无疑也印证了此时在他心中近乎相同的质疑。 “呵呵。”罗伊微然一笑,回应道:“从大王的角度来讲,三王子的性格太过于儒弱了。他虽得蒙丹的欣赏,但大王却更喜欢能征善战的大王子。三王子尽管大王并不喜欢,但以微臣愚见大王却绝对不会将他调去东北部的封邑的。这样的决策不是大王看中三王子并且对他有所忌惮,而是三王子幕后的支持者是我狼族能够和大元帅并驾齐驱的蒙丹大长老。想我狼族新政大权如今尽握于此人之手,他权利太重并且也是我狼族举足轻重无可替代的大人物。大王权衡利弊之下,纵然心中对蒙丹有所埋怨,却也不会因为此事和他彻底的撕破脸皮。” “嗯,毕竟国事为重。这样的道理,父王还是懂得的。” 雷格尔轻轻点头,对于罗伊的分析表示了认同。 罗伊继续道:“故而以微臣愚见认为,大王子封邑变更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但要在此时去动三王子,绝对不是睿智的决策啊。” 驼陀点头,问道:“事虽如此,此番我去见大王不知该当如何?” 罗伊复道:“大元帅此番前去,也势必要做到点到为止。稍有不慎,只怕会适得其反。要知道大王心性刚烈,此番中了蒙丹之计。自己虽然受得,但旁人可是说不得的。一旦大元帅性直予以戳破,只怕大王会选择猛虎暴起。届时祸及大元帅不说,只怕大王子也会有所牵连的。此事滋体甚大,故而微臣以为大元帅和大王子都不可不察啊。” 罗伊一番言论,既说得明白也讲得偏僻入里。 驼陀与雷格尔无不顿悟,其后更是对罗伊投来了近乎崇敬般的目光。而感觉着这两个人第一次对于自己这样的依赖,罗伊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露,但心中却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莫大满足感。 “本王认为罗伊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就全权按照罗伊先生的意思去办就好。此番辛苦老师,而老师个性秉直,此去更要注意其中的细节啊。” 驼陀领命,立即离府而去。 看着驼陀离去的背影,罗伊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任务此番已经圆满的完成了。就在他向大王子雷格尔选择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雷格尔却拦住了他。 “罗先生,请您且慢离开。” “大王子还有事?” 看着雷格尔对于自己已经彻底改善了的目光,罗伊在心中也有了种好的预感。 “哦,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事的。我就想问问罗先生,这么急就跑来见大元帅,午膳怕是还没有吃吧。如今府中饭菜才刚刚摆下,罗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是否能够陪王多待一会儿。先生见识广博,王也正要向先生请教呢。” 雷格尔一副挚诚般的态度,那感觉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大贤一般的人物,使得此时的罗伊心中对于权力的渴望再度燃了起来。 “这个……只怕有些不妥吧。” “哪里会有什么不妥的。”雷格尔这么说着,也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罗伊的手:“先生啊,王曾经也只是在大元帅的口中听说过您。如今见面,倒也算是王与先生的一段机缘了。先生若能不吝赐教,王也算能够受益匪浅。莫看此地虽是大元帅的府邸,然而我与大元帅的关系却和父子没有什么两样。大元帅若在,自然是这府邸的主人。大元帅不在,王凡事也当做主。如今是我请先生留下,先生难道还怕什么不成的吗?如若先生仍有芥蒂,那王倒愿意随先生到外面一叙,不知先生肯纳否?” “哦,这就大可不必了。”罗伊心中欢喜无比,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副谦恭般的态度。面对雷格尔的邀请,他当即拱手一礼:“既是大王子邀请,那微臣便斗胆了。” 闻听罗伊回应,雷格尔大喜。当即再度牵起罗伊的手,二人就此便在府中席间落座。雷格尔对罗伊态度恭敬,而罗伊也浅浅般的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无疑已经迎来了多年期盼发迹的良机。 他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更有种感动至深般的感觉。 这正是“人情世故古犹今,尊卑唯有价值论”。预知罗伊如何表现,是否能够获得雷格尔的赏识?且看下文。 第264章 心有所向 雷格尔既请罗伊赴宴,罗伊便了解了雷格尔此时的心思。 他看出了自己的才华,并且有意拉拢自己。这样的机会无疑对罗伊来讲是千载难逢的,或许更确切地说,这样的机遇无疑是罗伊自从留在狼族开始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二人席间谈话,罗伊向雷格尔尽书己见。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夸夸其谈,使得雷格尔对他的能力更为看重。二人由此谈论甚欢,而驼陀事后归返带来的结果,无疑也更加令雷格尔对于罗伊更为依赖。 一切的结果,就和罗伊推算的一样。 驼陀在见到萨日勒之后,便按照罗伊的意思向身为首领的萨日勒做出了说明。萨日勒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谈及蒙丹决策的私心,但以驼陀的形容来讲,此时的萨日勒无疑已经对蒙丹的信任大打折扣。 “这可是个好兆头。” 雷格尔在听完驼陀的陈述之后,不禁面露笑颜。 更让雷格尔欣喜的是,萨日勒果然按照罗伊之前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分封制地做出了更改。他没有选择去动三王子的封邑,而是针对四王子的封邑和自己做出了对换。而这样的结果也造成了一个不一样的格局,那就是距离王都最近的两位王子的封邑,从最初蒙丹设计的三王子和四王子,变成了如今的三王子和雷格尔两个人。 “老三这个人,一直都是个病鬼。加上朝臣走动的又不多,根本不足为虑。蒙丹之所以最早做出那样的设计,就是觉得四王子对于三王子的威胁是最的。但他没有想到,我们的及时发现会改变他原本预期的结果啊。” “是啊,一切都是罗先生的功劳。”面对罗伊的解释,雷格尔此时对于他的态度更加充满尊崇般的感觉:“如今我的封邑已经改变了,而治理封邑眼下更加需要人才。罗先生虽是大元帅身边的谋臣,但不知此番是否愿意和我一并前往封邑。我与先生一见如故,日后但有疑问,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啊。” “哦,大王子盛情相邀,罗伊敢不效命。” 面对雷格尔的邀请,罗伊表现出绝对的服从与恭敬。而他此时心中的欢喜,更加溢于言表。 萨日勒的分封既有改变,消息很快便传入了昊阳公主的府邸之中。 靖之闻讯,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而罗伊无疑也在大王子雷格尔那边得到了相应出头的机会。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最想要的。他无心改变昊阳的封邑,因为那会将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昊阳推到万劫不复的众矢之的。以现在昊阳的能力和他们所拥有的实力来讲,现在的结果无疑才是最好的。 虽然昊阳远离了国都,但也让她彻底远离了内部的斗争。 雷格尔的封邑改变了,他与三王子封邑的临近无疑会掀起日后两个人之间更大内斗般的波澜。他们彼此内斗且相互制衡,而这无疑就给了自己和昊阳更大发展的机会。 北境的西北之地如此富庶,而只要他们付诸全力的予以发展,那么日后得到的无疑会是比距离国都北境的封邑更加丰厚的获得。 “当我们有了一争高下的本钱,到时候到底谁主沉浮,还是要由实力说了算的。” 无可非议,靖之看事情的眼光还是比较长远的。然而再怎么长远,如今的他们都要面临一个放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 没有错,那就是追随他们辅政之臣的人选。 或许昊阳还对于靖之劝服蒙丹的跟随抱有着一线的希望,但在靖之的心中却从来都没有奢望于此。身为狼族内部的朝臣,靖之虽然多年以来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官职,但对于狼族内部的关系却看得十分清楚。 蒙丹与驼陀虽然同是狼族内部的股肱之臣,但他们各自却秉承着近乎不同的政见。即便是日后选择的储君,无疑也各不相同。身为武将的驼陀注重军事,和萨日勒一样选择雷格尔自是必然。而相比于他们,身为大长老的蒙丹则更偏重于治国方针上的选择。三王子蒙哥纳虽然柔弱,但智略的国人和仁德,无疑也都或许在此时让他体现出了自己日后能够成为一位优秀国主的极高潜质。 至少在靖之的眼中,蒙丹会选择他并且做出追随其实是没有错的。若论治国的雄略之才,没有人比身为三王子的蒙哥纳更为合适。 靖之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不得不选择昊阳。这一点的考虑,或许不单单是从两个人目前和谐的夫妻关系上。在靖之看来,如今最有希望的三未来狼族的储君人选,昊阳只因为身为女流的关系又被抛出在外。对于这一点近乎歧视般的否决,让他的内心很不舒服。 “为什么只有男子能够登上政治的舞台,而女子就不能呢?” 靖之虽然是男儿身,但却从来不会对女子有半点儿的轻贱。 在他的眼中,男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女人也都能做得到。雄主如曾经元氏部落的女贞,而将才可比眼下的狼族女将郭不疑。她们都是女子,而才干甚至比及男子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靖之偶得其想。那就是如今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似乎也相对应的有了人选。 “昊阳,你觉得郭不疑这个人怎么样?” “不疑?不疑很好啊。” 面对靖之的询问,昊阳的回答好不显得犹豫。这是她最真心的想法,而这个想法无疑也得到了靖之的认同。 “如果将她拉拢过来,成为我们此番前往封邑的辅弼之臣,你认为可以做得到吗?”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我们在北拓的行动之中同甘共苦了那么久。而且以不疑的个性而言,似乎对夫君你倒是更为看好的样子。只是她虽是女儿身,但怎么说也算是我狼族朝中的一代名将了。就像你之前拜望的大长老了一样,如今诸子都在谋寻属于他们的股肱之臣。想必不疑的才干,也会被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所看重的吧。就算我们想要拉拢她,只怕她最终也未必就一定会选择我们的。” 昊阳的话说得虽然有些泄气,但不得不承认是充满着现实的。 就像她说的那样,郭不疑的才干他们看得到,那么别的人无疑也全部都看在眼中。如今诸子争衡,身为狼族重臣的郭不疑无疑也会显得极为抢手。如果单以北拓期间产生的默契与私人情感就由此妄下定论的话,即便是靖之也不能完全的说服自己。 狼族内部,谁都有自己愿意追随的人。而郭不疑曾经的相随北拓,无疑也只是所谓的奉命而行罢了。以此揣度她偏于何人的心思,只怕就如今的形式而论还有些为时尚早。 “到底要怎么样说服她呢?” 靖之心中这样思索着的同时,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正是“良禽择木自古理,贤臣主何更有因”。预知靖之又当以何计说服郭不疑,而郭不疑之心又向谁人?且看下文。 第265章 不请自来 就在靖之和昊阳开始为如何说服郭不疑追随他们一同前往西北苦无良策的时候,府中侍从到来传报的消息无疑让此时身处困境两个人都倍感惊讶。 “禀报额驸与公主,府门外有客来访。” “是何人?” “女将军郭不疑。” “是她?!?” 闻听侍从所报,靖之和昊阳全都吃了一惊。 此时的他们正在为如何去见郭不疑并且说服她追随自己苦无对策,没想到郭不疑居然在此时不请自来了。 “快请。” 靖之吩咐了句,侍从随即应声而退。 没过多久的时间,郭不疑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府邸内廷。但见靖之与昊阳公主,便拱手见礼。靖之与昊阳急忙上前还礼,随即也让家人杯茶,宾主三人就此在厅内落座。 “郭将军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靖之充满疑惑的询问了句,而郭不疑的回答无疑更让二人感到惊讶。 “闻听额驸与公主就要远行西北,末将正为此事而来。自前番北拓,末将已知公主、额驸高才。如蒙不弃,末将愿意追随二位一同前往西北。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不知君意肯纳否?” 二人闻言,自是又惊又喜。 此番他们正愁如何说服郭不疑跟随,不想郭不疑居然主动请缨。言语之中年纪旧日情分,而这样的理由无疑也让靖之与昊阳两人丝毫不感觉到半点儿的疑惑。毕竟北拓将近一年,而期间他们彼此之间也产生了默契。郭不疑以此选择跟随,无疑也在常理之中。但是昊阳和靖之不知道,其实郭不疑此番前来主动请缨的缘故却并非只是昔日的情分而已。 情分自是有的,而说郭不疑看中靖之和昊阳的才华也并不能够说是不对。只是出了这些之外,更重要的还是郭不疑自己的一件私事。自从北拓之初,郭不疑便在遗迹沙城意外获得了剑灵的眷顾。而她之后更是与剑灵缔结契约,并答应回归狼族本部之后帮助剑灵重铸金身。 郭不疑个性刚毅,更兼言而有信。自从她回到漠北屠苏开始,一连几日便一直都在为此事忙碌着。然而重铸圣剑,却不觉在期间遇到了困难。铸剑技术的匮乏虽然剑灵可以以先人先进般的文明加以弥补,但铸剑所需的材料却并不能够是如今狼族的本部漠北屠苏能够找得到的。 “寻常的铁器材料,根本无法铸就圣剑之辉。曾经的我已经金身毁灭一次,此番绝不能重蹈覆辙。” 剑灵在郭不疑的脑海中显得声音决绝,而这样的决策无疑也令郭不疑犯了忧愁。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如今之事却又为之奈何?” 剑灵沉吟片刻,言道:“曾经的先人铸就我的剑身,其材料只怕源自漠北西北部。那里的极寒之地,地底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其寒铁之锋锐,更是铸我圣剑金身最好的材料。只恨前番北拓在西北之地未曾踏足极寒之地,本想着你们狼族也不匮乏此物,故而当时的我也就未曾说明。如今看来,想要铸我圣剑金身,便只有再往西北并往极寒之地寻求寒铁来用一条道路可寻了。” 郭不疑了然,但毕竟自己是狼族一将。国中没有命令,自己如何又能够擅离职守。正为此事发愁,不想就在此时听闻了狼族首领萨日勒以此封禅王室诸子封邑之事。而自己一心想要去的西北极寒之地,居然就在昊阳和靖之此番的封邑范围之中。 “如今北拓发展,实乃我狼族百年大计。诸子封邑虽成,但身边还缺能臣。额驸与公主身怀高才,我随他们也不枉平生所学。更兼与你圣剑铸就金身有力,此举可谓两得、何乐不为呢?” 郭不疑由此打算,故而这才主动来见靖之与昊阳二人。 郭不疑的主动来投,无论目的到底如何,此时无疑都是对于靖之和昊阳最大的帮助。他们身边有了郭不疑这样的能臣相助,自然欢喜万分。 “郭将军既有此心,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不瞒郭将军说,我与额驸也有此意。只是碍于将军自己的心愿不知如何,这才一直都没有去将军府中予以拜望。如今将军不请自来、主动相投,自是我夫妻二人莫大的福分啊。” 昊阳由此大喜,随即便命家人在府邸之中大摆筵席。三人期间相谈甚欢,而郭不疑也由此归于靖之和昊阳的帐下从此甘为驱驰,自不在话下。 转眼之间,狼族封邑落定已过十日。 期间诸子各有动作,朝臣之心皆有所向。 昊阳与靖之拉拢郭不疑,以部下无当飞军为己所用。大王子雷格尔则以大元帅驼陀为首,罗伊作为军师以此随行。至于三王子蒙哥纳那边,无疑还是以蒙丹为尊。其余支持朝臣,无不出其之右。 除了他们三家,其余诸子亦各有安排。眼下大局已定,各路人马便开始着手克日前往封邑发展之事。 此为狼族举动,规模何其浩大。其声势响彻边陲,试问又岂能是重重山峦所能隔绝的。如今的北境之地,三地皆已为夏朝所居。正如幽毖之前的安排,一切大权尽付于身为大长老吕戌之弟的吕彻全权负责。 尽管狼族固守北境已经与中原隔绝七年,但吕彻却不敢因此掉以轻心。自从他奉命而来以后便一面发展北境三地的经济,另一面时时关注着狼族的动静。而狼族北拓的消息,也就此不胫而走。消息传到吕彻耳中,不觉令吕彻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虽为一方守将,却不敢轻易定夺大计。为保大夏周全、不辜负幽毖对于自己的信任,于是立即将此事飞鸽传书报入大夏国中。另一方面,同为辅助吕戌的内卫府执事吾梓须也听说了同样的消息。他和吕彻的做法一样,都是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出。 密信和飞鸽书简,幽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收到。尽管殊途,但却同归。消息因此被幽毖所确认,而他心中的不安也随之油然而生。 这正是“狼王大计忙北境,夏主忧心起中原”。预知幽毖作何决断,后事进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66章 应夏之策 却说狼族大计动作的消息,很快被吕彻和吾梓须报入大夏国中。夏朝君主幽毖闻讯,心中不甚惶恐。他由此踌躇,不觉暗思。 “我军方自入驻北境发展,其意便是在于遏制狼族。不想狼族不予我族开战,反而另辟蹊径。如今大计北拓,若令其日后有所发展,只怕和我大夏构成南北分列般的局势。届时孤王再想平定北狼、一统河山,只怕不易。” 于是展开朝会,便有提前北进兴兵之意。期间朝臣虽然多有谏阻,但幽毖却不肯听从。群臣无奈,暗中多与吕戌商议。 “我等苦谏,王上不听。眼下妄动兵戈,只恐与我国事不利。大长老身负众望,理当谏阻王上北进才好。” 闻听朝臣所言,吕戌不禁一声叹息。此时他本不愿出面,毕竟幽毖已经对他有所见疑。然而群臣众望所归,更兼也与自己不谋而合,吕戌实在不忍拒绝。 如今大夏虽然历经七年发展,但怎么说也算刚刚抚平了曾经屡遭战乱的风霜与伤痛。如今国政初兴,理当以休养为上。更兼外部诸王蠢蠢欲动。此时兴兵北进,只怕后方又要惹出什么乱子来。正如群臣所言,用武的确于国不利。细思之下,吕戌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上表。陈说其中缘故,然而幽毖却仍旧不肯听从。朝会之上,览表之余,也就此当着群臣的面将吕戌的奏表丢弃在了一边。 吕戌心中惶恐,幽毖却面露阴沉。 “我大夏自从圣主立国,如今已历近三十年。期间兵戈所向、诸乱皆平,唯有漠北狼族成心腹大患。为今狼族北拓,欲与我朝同分日月。此等忧患不除,日后恐生祸端。孤此番欲兴兵北进,正为我朝基业、天下万民乐业着想,莫非在诸公看来是孤为了一己之私吗?” 闻听幽毖所问,吕戌诚惶诚恐。然而朝中群臣苦谏未果,吕戌此时唯有硬着头皮坚持己见。一声叹息之间,不禁就此出班。 “王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王上之心,其明可见日月。只是此番北境三地刚刚初建,并不能够委以大用。似此时机我朝妄自兴兵,只怕轻举而度天河没有立足之地。更兼国中之兵匮乏,辎重短缺。而狼族地处漠北,更又在多年之前烧毁栈道、固守险要。我朝眼下倾举而动,不和万众民心。若狼族借此仍旧取以固守之道,我朝之兵便要有为了此战做出持久般的打算。期间军资耗费,只怕数额不可估量。故而非臣硬要阻拦王上用兵,实在其中细节,王上不可不查啊。” 闻听吕戌所言,幽毖冷漠含笑。 “此事无需大长老担忧,孤王心中已有决策。此番北境用武,无需他虑。狼族虽有野心,不过乌合之众。孤亲自率军,只取国都之兵料破狼族很难?至于辎重不足之数,可向我朝各路藩王征缴。狼族若下,孤与诸王共获其利。但为国事而行,有何不可?诸王哪个不依,便是与我大夏为敌。孤不先征缴漠北,便先除此后患以儆效尤。” 幽毖目光决绝,群臣不能谏阻。当即传下命令,喝令各地诸王配合供应军需以备王用。幽毖更在大夏国都之中亲自调兵遣将,准备克日便往狼族而发。 夏朝既要兴兵,消息很快便从中原传入北境。 狼族首领萨日勒闻讯,极为惶恐。此时诸子虽然各自集结已毕,但却还没有来得及各自前往封邑。面对大夏整兵欲犯狼族之事,萨日勒急忙在屠苏内廷召开全族朝会商议对策。 期间王室诸子皆到,族中重臣更是各以官职大分列朝堂左右。 萨日勒知道事态紧急,故而对于诸子、朝臣也并不隐瞒。其中细节,均已实言相告。诸子闻听线报,大王子雷格尔率先出班。 “父王,儿臣愿领本部人马迎击大夏。尽斩其首,悬于我王都东门。如不能省,儿臣甘当军令。” 闻听雷格尔所言,萨日勒心中稍有宽慰。尚且未及回应,便已听到朝堂之上一人隐隐窃笑。萨日勒疑惑,转头去看发笑之人。才知此并非旁人,而是身为大长老的蒙丹。 群臣由此疑惑,雷格尔更是心中愤慨不已。 驼陀出班,询问道:“大长老所笑,莫非以为大王子不能成就大功吗?” 蒙丹摇头,回应道:“非是如此,只是大王子勇则勇矣,却不知用谋。今番幽毖亲自率领大军来我北漠,而我狼族大计正在于北拓发展。更兼大夏国力雄厚,我部诚不可与之争锋。” 驼陀冷笑,问道:“不予争锋,只以固守能退大夏之兵吗?” 蒙丹道:“固守虽可,却并非万全之策。为今我有一计,无需我部张弓支箭,便可令夏朝自取其祸。” 朝臣闻言,无不面面相觑。狼首萨日勒更是惊讶万分,急忙询问蒙丹心中良计如何。 蒙丹道:“昔日大夏内乱,南邵、吴侩尽被幽毖灭族。然而诸王之中,尚有与二王交好者。幽毖因为没有理由,这才迟迟没有对那几路藩王动手。这几路藩王多年谨慎行事、一直诚惶诚恐,所以不反只是没有得到机会而已。如今只要我们能够巧加利用,臣料幽毖多疑的性格必然将兵锋指向自己的后方和内部。如果能够让他们自相残杀、彼此削减国力,岂非远胜于我狼族与之硬拼吗?” 他一番言论,群臣无人语应。萨日勒因此犹豫,不知如何决断。 驼陀冷笑道:“要让大夏内部兵戈四起,如何又那么容易的事情?” 蒙丹含笑,回应道:“但以我之所言,我部如今一试又有何妨?大元帅只顾整军备战,其他无需多虑。便是我计落空不能行,届时大元帅再与夏朝硬拼不迟。至于具体行事容易与不容易,在我看来不过事在人为而已。此等细节怎样,只怕不劳大元帅费心了吧。” “你……” 闻听蒙丹所言,驼陀不知如何回应。但看蒙丹一脸嘲讽般的冷笑,同在朝堂上的靖之已经察觉到了此时两人之间存在的矛盾已经日益激化。而激化的原点,无疑应该在于之前的封邑之事。 这正是“前番封邑仇未解,如今战前有争锋”。预知设计成功与否,两国战事又当进展如何?且看下文。 第267章 谋划有因 看到驼陀和蒙丹即将要开战的样子,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了。 “好了好了,大长老的说法也算有道理。如果他的计谋不能成功,届时我们再和夏朝开战却也为时不晚啊。眼下我们狼族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完成北拓大计,这样的大计还需要大规模的用人。所以此番与夏国开战,如果有办法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面对二人的相持不下,萨日勒做起了和事老。他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将目光再度转移到了蒙丹的身上。 “大长老虽设的好计谋,但是如何执行下去,还需要您能够明言啊。” “这个嘛……” 面对萨日勒的询问,蒙丹选择了欲言又止。他目光环顾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而萨日勒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诸公且先退下吧。眼下大夏即将兴兵,我们狼族也要做到准备的万全才行啊。” 萨日勒由此屏退众人,而蒙丹却叫住了身为三王子的蒙哥纳。 随同其他的狼族重臣一起离开内廷的时候,靖之和昊阳不禁听到了驼陀的抱怨。 “看样子,驼陀似乎并不相信蒙丹能够不用一兵一卒的计谋啊。” 和靖之走在一起,昊阳不禁这样说了句。而面对昊阳的说辞,此时的靖之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他相不相信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借助此事,蒙丹又可以让三王子胜出一筹了。” “让我三哥胜出一筹?!?” 昊阳眉头微蹙,很显然她并不是很明白靖之刚刚那句话的意思。而靖之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了,毕竟蒙丹和驼陀对于未来狼族首领的立嗣之争虽然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打响,但靖之却还没有向昊阳说明具体的情况。 “没什么,我想大长老的计谋这一次应该可以实现。” 面对昊阳充满质疑的目光,靖之选择岔开了话题。 昊阳轻轻点头,仍旧一副不解其中深意的模样。 放下他们为了战事如何安排不说,单道蒙丹留下了三王子蒙哥纳与自己同和萨日勒还在内廷至中。而看着自己的三儿子居然也被蒙丹留了下来,此时的萨日勒不觉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并非对蒙哥纳不满,而是对蒙丹的安排充满质疑。 从此时的情况来看,蒙丹之前借助封邑之事拉开夺嫡之争的序幕已经能够被自己完全确定了。而或许也正因为此,所以此时的蒙丹才会在自己的面前显得那么的肆无忌惮。隐藏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了,而身为大长老的蒙丹无疑也很清楚萨日勒心中的底线所在。 “说说你的计划吧,而且为什么哥纳也一并留下来。” 萨日勒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此时透出冷冰冰的味道。而蒙丹似乎并不在乎于此,而面对此时萨日勒有些不满般的询问,他就只是充满泰然般的为之一笑。 “留下三王子很简单,那就是微臣认为此番用计正好可以借助三王子的文采啊。” “文采也能当做武器来使用吗?”萨日勒一声浅笑,语气之中似乎暗有所指:“相比于文笔,我们狼族应该更加相信自己手中的利剑。” “利剑是必须的,但有时候头脑和智慧无疑比厮杀更有用。” “哦?” 萨日勒面露质疑,而蒙丹居然也不说话。他朝着身边温文尔雅的蒙哥纳使了个眼色。而下人正好也在此时从随行的布袋里取出了或许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来。 “三王子,请吧。” 蒙丹这样充满恭敬的说了句,而蒙哥纳也随即朝着身为父亲的萨日勒拱了拱手。萨日勒目光阴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蒙哥纳随即在不远处的地方坐下,他提起笔墨,就此在空荡荡的书简上龙飞凤舞一般。而看着自己儿子神采奕奕的笔走龙蛇,萨日勒脸上的颜色也便的更加阴沉了起来。 他偷眼看向蒙丹,而蒙丹此时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 事实如今摆在眼前,或许已经在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今日朝会的内容,身为大长老的蒙丹早就有所预料。一切或许都在朝会之前就做出了妥善的安排,而此时的他们不过只是需要将自己原本拟定的计划在这个时候付诸于行动并且完成罢了。 蒙丹是有意这样做的,除了让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亲眼所见之余,无疑还有向群臣炫耀的意思。一旦他日功成,那么身为三王子的蒙哥纳无疑和蒙丹一样,都是此次事件的第一功臣。 “不愧是我狼族的第一智者,果然料事于先。” 萨日勒在心中感叹,阴翳的脸上也在此时挤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来。 对于此次的计划,蒙丹表示了近乎完全公开的态度。除了对于封邑之事的报复之外,或许也有向身为狼族首领的自己以此示威的意思。毕竟随着萨日勒对于封邑意见的更改,蒙丹曾经暗中存在的计划和目的也已经在萨日勒面前昭然若揭。而萨日勒最终的更改决议,无疑也象征了他对于蒙丹的忌惮和怀疑。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这样的开展不公且心照不宣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继续掩藏的意思了。而此时的他只想证明,那就是为了狼族未来的大业,身为三王子的蒙哥纳无疑比大王子雷格尔更为合适。 头脑与智慧的存在,远胜于萨日勒心中无坚不摧的利剑。 “你知道了我的目的又能如何?你能离开我吗?你不能。所以,你就要对我们狼族未来储君的人选另有谋划和斟酌了。” 萨日勒凝视着蒙丹充满笑容的脸,似乎也读懂了他无声般的言语。 “身为狼族的首领,你当然可以选择制裁我。但身为首领的你,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将我们狼族的未来交到无才之人的手上。” 和别的谋士不同,蒙丹就是这样犀利的做事风格。 尽管同为智者,但蒙丹和吕戌的为人处世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萨日勒很清楚蒙丹柔中带刚的性情,而这或许也是他与自己身边其他谋士所完全不同的地方。除了自己对于他的依仗之外,或许还存在着几分自己对于蒙丹难以形容般的忌惮。 这正是“名为出谋解围难,实则有因诉己心”。预知蒙丹计谋怎样,引来后果如何?且看下文。 第268章 两份书简 却说蒙丹名为解决狼族危机出谋划策,实则却还有向狼族首领萨日勒说明自己心中不满以及想法的意思。萨日勒心中虽已了然,但想到蒙丹在自己部落中的作用,却也只能选择了退让和隐忍。 蒙哥纳一番笔墨舞动如飞,转眼之间两封书信已经撰写完成。 蒙丹脸露笑容,就此将书信呈递到了萨日勒的手中。 萨日勒不解其故,只得细看两封书信的内容。不堪则矣,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上一震。 “这,这是……” “看来大王已经明白了微臣此番设计的用意。” 面对萨日勒一脸惊惧的目光,蒙丹的脸上不禁在此时浮现出得意般的微笑。 萨日勒由此苦笑,心想这样的计谋或许也就只有蒙丹能够想得到。怪不得他之前能够如此的训斥驼陀,如今看来他对世事一切的算计,或许早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行,就按照大长老的意思去办吧。” “不是微臣的意思,而是三王子的计谋。” 面对萨日勒的话语,蒙丹第一时间做出了纠正。 萨日勒看了一眼蒙哥纳,他天真的目光仍旧闪烁着些许的稚气。不禁一声苦笑,了解到这样的说法无疑是蒙丹为了给蒙哥纳敛功。轻轻点头之余,也只得予以默许并且不做任何的计较了。 两封书信几乎同时发出,尽管名义上的目的地都是相同的,但实际存在的意义以及送出书信的方式却截然迥异。其中的缜密用心,蒙丹也对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作出了说明。而对于蒙丹设计下的全盘缜密计划,萨日勒无疑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其中第一封书信采用了飞鸽传书的方式直接送到大夏位于南方边陲的中庸之地,而另一路则派遣了一位国中的使者并且乔装成为客商的模样,以陆路车马的形式直接出北境屠苏一路南下而去。 两封书信的存在,除了蒙丹、蒙哥纳与萨日勒三名当事人之外,即便是狼族内部也再无人晓得此事了。 暂且放下第一封书信不说,单道第二封书信的去向。 使者既奉了萨日勒的命令,便化妆成商客选择了克日启程。虽然身份得到了隐匿,但想要从狼族的本部屠苏将书信送达到夏朝的南方边陲中庸之地,无疑是一段很长的旅途。 更兼期间艰难险阻,必须经过北境三地。而随着使者的离开,蒙丹也随即派出了另外的一股人马。这些人在此时还未建成的北境三地散布流言,便说狼族近来会有密使经过。消息很快不胫而走,没用多少时间就传到了负责建设北境三地的吕彻耳中。 吕彻闻讯,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狼族与夏朝即将开战,而自己为保万全便只能选择谨慎行事。他勒令严查各路碍口,对于往来之人全都加以详细排查。很快的,那位从狼族本部化妆成商客并且带着书信进入北境三地的使者,就被排查守军抓获之后押解到了吕彻的面前。 吕彻闻听守军抓到了信使,一时间心中大喜。 但看信使言谈举止,果然是狼族内部中人。此时的他跪在自己的驾前,早就已经吓得浑身战栗。不等吕彻问话,使者抢先叩首告饶。 吕彻面露笑颜,言道:“你一无名卒,我不加害。你且与我说实话,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使者畏惧,颤抖道:“特奉狼族首领萨日勒之命,往夏朝南方边陲的中庸之地面见中庸王。现有书信在此,还请大人过目。” 随即解开自己的衣服,就此取出暗藏于锦袍之内的书信来。军士接过,就此递呈到了吕彻的手中。吕彻眉头微蹙,不禁展书来看。 书略云:“北漠狼王萨日勒,拜上中庸王殿下。之前王驾所书,王已然尽览。幽毖儿多年压榨,致使殿下昔日雄风不存。今彼占据中原之地心尚不足,更有意并吞我狼族北境之地。今愿与殿下同仇敌忾,共讨凶逆。我以狼族之兵困凶徒于北境,殿下自好在南方举事。届时你我前后夹击,定可剪除元凶使天下重获太平。书不尽言,以待恩命。” 既览书毕,吕彻心中大惊。他圆睁双目,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细细回想,这中庸王倒有反叛的动机。毕竟他与曾经被幽毖灭门的南邵王一直交情莫逆,而自打南邵王被幽毖尽数诛灭开始,他便因为幽毖的疑心重重而在多年遭受不同程度的打压。 “怪不得他一直忍气吞声,原来却是为此。” 吕彻心中了然。 虽说自己从情感的角度来讲,也十分的同情这中庸王。毕竟多年以来他并没有什么罪过,而且他的先祖还是在大夏最危急的时刻毅然决然选择挺身而出的人物。而幽毖之所以多年以来都对他展开不同程度的打压,只是因为他和南邵王的交情极为莫逆所致。 单从道理来讲,这样对中庸王的确是存在着不公平的。然而毕竟国事大于天,而此时身为臣子的吕彻更是不敢以私废公。他知道此事关乎重大,故而也不敢轻易裁决。细思之下,便将北境三地诸事交托手下。自己亲自率军带上这被抓获的使者协同书信,一路快马加鞭的便往大夏的王都而来。 既归国度,吕彻甚至没有时间回家去见身为长兄的吕戌,就直接来到内廷求见幽毖了。尽管当时的天色已晚,但当幽毖听说是吕彻亲自到来的时候,他心中就基本猜想道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了。 毕竟吕彻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大事,身为北境三地总负责人的他是绝对不会亲自回来王都见自己的。幽毖心中清楚,于是立即请上吕彻来见。吕彻与他见礼,随即也不耽误,直接将自己所来的目的和书信全都交到了幽毖的手中。 幽毖览书大怒,喝道:“贼匹夫,安敢如此?多年正巧无有罪证,如今你却自己送上门来。此等大逆不道之罪,孤焉能饶你?” 这正是“书简引得冲关怒,累怨由此不可收”。预知幽毖决策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69章 假兴南游 却说幽毖览书大怒,便欲以此罪责中庸王。正待行事,吕彻却在身边做出了拦阻。 幽毖不解,询问其故。 吕彻道:“如今王上虽获书信,但要以此治罪恐仍牵强。毕竟罪责不能坐实,以此妄自行事只恐群臣与诸王不服。” 幽毖沉吟,不禁问道:“那以你之见,却当如何处置?” 吕彻道:“如今我朝正要与狼族开战,后方大事不可觑。微臣虽然人在北境,但却也听闻前番王上传令。如今王上欲起国都之兵尽向北境狼族,期间辎重却来源于诸王各处的调配。既有此令,王上何不借此现已巡游为名前往中庸寻探。待等反情查实,岂不以此大可告慰群臣与诸王了吗?” 幽毖细思,觉得吕彻所言也有道理。当即应允之余,便令吕彻立即返回北境三地驻守,自己只在国都安排巡游诸事。 吕彻既去,次日朝会幽毖便向群臣宣布了自己的巡游之意。群臣各有不解,唯有大长老吕戌看出端倪。朝会散去,独吕戌一人不去。幽毖知道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同时也认为自己对吕戌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故而面对吕戌的询问,幽毖完全以实言相告。 吕戌闻听,面露惊慌。 虽然他与幽毖有些时候的政见是不一样的,但吕戌却始终都保持着自己对于大夏的忠诚。而幽毖身为王上,他的性命无疑也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身为臣子便都不应该对于自己的国家怀有不臣般的谋反之心。 看着吕戌就此沉默的样子,幽毖则严肃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大长老应该知道,孤王为什么要如此行事了吧?” 面对幽毖的询问,吕戌轻轻点头。 “事若如此,王上此为倒和常理。只是如今大战在即,我们内部万不能因此动|乱。” “这句话不用大长老告诫,孤王也已心中了然。若非如此,七年之前他中庸王室便已经不保。孤就是念及旧情,这才迟迟没有对他怎么样。然而此番出游,若是将他反情坐实,那么孤也定然绝对不会手软的。大长老身负重任,便在孤王不在出巡的这段时间留在国中继续完成孤的调度工作。待得孤王回返,再发狼族不晚。” 一语言毕,不等吕戌再说什么,便已经朝他摆了摆手。吕戌知道幽毖的意思,只得将没有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随即拱手告辞、黯然退去。 既说服了吕戌,幽毖便就此传下令去。于是书发各地,自己也在同一时间于国中准备此番巡游事宜,自然不在话下。 第一封书简如此,蒙丹大计可算成就了一半。而另一方面,第二封书简也随着飞鸽传书而到达了夏朝位于南方边陲的中庸之地。此时中庸之地的守将,便是昔日子储册封的十二位藩王之一的中庸王泰郃。泰郃先祖也曾自成一部落,只因追随夏朝开国圣主矶子共同起兵而名声鹊起、威赫当时。后夏朝变故,子储继位引来仲夷反叛。泰郃与南邵王鲁豫一同相助子储有功,故而在子储分封十二异性藩王的时候,也以其威望名列在册。 泰郃由此和鲁豫交厚,更因封邑互为友邻的关系,致使两家成莫逆之交。泰郃膝下有女,自幼便和南邵王三子定有娃娃亲。此事天下尽知,故而南邵王出事之后,幽毖最担心的就是中庸王以此作乱。奈何中庸王畏惧大夏国力,一直保持着中立,所以幽毖这才没有对他动手。七年以来,幽毖总是用各种手段予以打压中庸王,而泰郃也一直都是选择一退再退。 这样的态度,让幽毖始终找不到他的把柄,但心中却一直都对他放心不下。 此番飞鸽传书送到中庸之地,便有国中密使将所获的书信交到泰郃手中。泰郃览书去看,书信中的所言不禁令他为之震惊。 书信以笔体来看,竟是靖之所写。因为中庸王与南邵王曾经常有往来,故而靖之的笔锋,泰郃是再熟悉不过的。书信中的内容,多有问候泰郃的意思。而狼族三王子蒙哥纳对于靖之书法以及措辞的研究,无疑也让此时的中庸王泰郃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的破绽。 “故友之子,居然还活着。而且如今在狼族中,居然还成为了额驸。” 泰郃由此欣慰,而书信中接下来的内容却无疑令泰郃为之忌惮和惶恐起来。 书信中明显有提醒泰郃的意思,那就是南邵虽然早在七年之前就遭到了灭族的大祸,但以幽毖多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曾经和南邵有着自私婚约的中庸王一家的。而且如今靖之已经探得了消息,那就是夏朝也借助这次出兵为由,想要先扫清后方中庸可能带来的后顾之患。靖之以晚辈的口吻告诫中庸王泰郃,让他凡事多家心。 泰郃览书毕,脸上不禁一片阴沉。遥想七年以来自己的遭遇,幽毖为了打压自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此番他要亲征北境,只怕以他素来的行事作风来说,的确很有可能在出征之前先行解决掉自己。 当然,这只是泰郃的猜想。如今只是因为这一份猜想,的确还让他无法下决心对幽毖做出提防和加以行动,然而很快传到自己国内封邑的一道君旨意,却令原本就诚惶诚恐的泰郃变得细思极恐了起来。 幽毖战前南巡,要借视察各地为战前准备如何为由前来中庸了。 收到来自王都这样的一份旨意,此时的泰郃如坐针毡。这样的指令,明眼人其实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此番幽毖说是为了巡查各地,但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而来的。毕竟十二诸王各有封邑,除了已经被废黜的三王归于新政自治之外,还有九位藩王尚存。这九位藩王,以起源之地距离夏朝国都最近,南夷元国距离夏都最远。这两处地方幽毖哪里都不先去,偏偏挑中自己这块不禁不远的封邑来寻。其目的到底如何,无疑已经昭然若揭了。 “莫非一切正如我那靖之侄儿的心中所言一样,此番幽毖真要找什么理由,在北征之前将我这所谓的后顾之忧剪除掉的吗?” 泰郃越想越是惶恐,而细看圣旨,居然除了自己的中庸之地以外,还有两块地方也在此番幽毖的最先视察之列。 另外的两块地方,他们一块是寿阴王濮阳政的寿阴,另一处则是昌邑王裴寅婴所在的昌邑。这两位藩王,和自己一样全都卷入了曾经的吴侩与南邵之战。只是他们在当时和自己的立场有所不同,自己支持的是身为南邵王的鲁豫,而他们两个则和吴侩王勾邑素来相交深厚。 三人曾经立场各异,却在七年之间同样受到幽毖不同程度上的打压。而此时幽毖的决议,无疑也将那所谓的后顾之忧连同他们两位藩王和自己也一并算计了上。 “幽毖名为巡查,实则却为我等,这可如何是好?” 泰郃面露踌躇,心中已然无措。府中老家人见得,自知泰郃心有烦闷。泰郃如今无人倾诉,便与老家人说了个明白。老家人心中了然,不禁轻轻点头。 “大王如今既有困惑,何不请来其余于此事有关的二王共来商议对策呢?身边也好有个伴儿,不至于一个人难以决断。” 泰郃叹道:“我有意于此,只是和二王平日并无联络。如今贸然相请,只恐他们不会前来。” 老家人摇头,言道:“平日他们不来,如今未必不来。大王与他们纵然没有什么来往,但如今也算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了。事已如此,试问谁还会在乎那么许多的呢?” 泰郃顿悟,便立即遣使者书发两地。而一切的结果果然与老家人推测的一样,泰郃虽然与他们平日里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在曾经险些因为彼此支持立场的问题成为敌人。但如今面对幽毖明显般的意图,那两个人和自己无疑心中有着近乎一样的担忧。 他们以此约定日期,最终决定在沧亭一会。 这正是“本为仇敌不往来,今为私利共聚时”。预知三王会宴情形怎样,决计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70章 再会沧亭 既约日期,泰郃便如期赴会。沧亭之地,三王由此得见。 此为故地,毕竟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大夏的先王矶子就和古族继承女贞遗志的第二任首领崇瑀曾经在这里相会过。那时候的见面,夏朝如今的史书中已经有所记载。 泰郃虽然身为中庸王,却也广读诗书、博学多才。 如今之事,虽然与昔年两族知会大有不同,但却全都意在不出与权谋二字罢了。他心中由此感慨,却不晓得他们这一次的沧亭会造成的历史格局,最后已远远超过了之前矶子时代沧亭会的意义所在。它不单单影响到了大夏,还从侧面间接改变了当时天下的格局。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泰郃既入沧亭,便与二王相见。 这三个人都是大喜历经七年发展,其中备受幽毖打压的人。尽管他们彼此之间自从封王以来都没有什么联络和没有什么轻易的存在,但此次见面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显得尤为亲密。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形容。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泰郃先将狼族三王子蒙哥纳模仿靖之笔记的书信呈上二王。 二人览信之余,心中更是惶恐非常。 寿阴王濮阳政道:“以此来看,幽毖此番借助巡查为由,目的的确就在我们三人了。只恨我等对夏朝愚忠至此,即便隐忍七年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数。” 说到此处,他不禁一声叹息。 相比于他,昌邑王裴寅婴无疑是个性格刚烈之人。面对濮阳政的一番感慨叹息,他则只是充满愤怒的“哼”了一声。 “此番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只在这里长吁短叹试问还有何意义?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我们想要做忠臣,但夏朝昏庸之主却对我们咄咄相逼。我们各自七年隐忍还是不够,他却非要将我们斩尽杀绝不可。似若这等君主,我等对他愚忠又有何异?与其待他来时我们受制于人,倒不如不等他来,权且先行杀将过去。纵使功败垂成,亦不失丈夫本色。” “此话有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呢。” 闻听裴寅婴所言,濮阳政也不再像刚刚那般长吁短叹了。他二人由此态度决绝起来,而唯有泰郃仍旧一脸的阴沉。 “怎么样,难不成你不认同我们的做法吗?” “不,做法倒不是不能认同。正如适才裴兄所言,如今之事已经迫在眉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若是继续选择放任自流下去,纵然这一次能够侥幸逃得一劫,只怕日后也早晚会遭到幽毖的暗算和毒手啊。”面对二人对于自己的质疑,泰郃给出了这样的回应:“事虽如此,但毕竟幽毖并非等闲可比。故而以我所见,此番我们便是要举事,也不能和他硬碰硬。他的厉害,想必你们应该是有所耳闻的。曾经他一举平灭古国,甚至让声明威震一时的狼族都退守北境七年不敢出得屠苏。这样的人物,又岂是我们三人能够正面与敌的对手呢?” “似你之所说,莫非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不成了吗?” 闻听泰郃所言,濮阳政略有愤怒。而相比于他的粗犷少智、凡事欠缺考虑,身为昌邑王的裴寅婴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中庸王所言,的确不失为道理所在。似若如此,不知你可有什么计谋能够让我们行事更加稳妥一些吗?” 泰郃以此告计,众人皆称其妙。 却说幽毖率领护卫南巡,以大将牧弈作为左右副手。方自行到觑墉境地,便有探马来报,言中庸王遣使者到来。幽毖闻言,心中疑惑。不知何意,随即请上使者。使者恭敬礼拜,由此奉上中庸王泰郃书信。 幽毖览书来看,不禁当中大笑。随军众人不解,便问其故。 幽毖遂将书信传与众人,言道:“我自南巡,那裴寅婴已然惶恐。如今送来密信,竟为求自保竟举报友邻寿阴王濮阳政在封邑贪赃枉法之事。” 诸将未及言语,探马竟又传报,言昌寿阴王也遣使人有书信到来。 幽毖冷笑道:“好热闹啊,且请上来。” 探马许诺,少时寿阴王使者又入帐来。恭敬礼拜之余,也将濮阳政的书信由此呈上。幽毖当众览书,脸上笑容更甚。诸将不解,又问其故。 幽毖大笑道:“这几个藩王,竟都是一样的胆如鼠。刚刚才收到那昌邑王举报寿阴王贪赃枉法之事,如今这寿阴王居然又向我举报那中庸王有里通外国之嫌。此三人便如疯狗相互啃食,倒是省了我日后的不少功夫啊。” 闻听幽毖所言,帐中诸将也因此大笑。 两国使者刚刚被幽毖分别安抚了下,探马便在此时第三次又来传报。 幽毖笑问道:“莫非中庸王那边也有书信到来吗?” 探马摇头,回应道:“非是书信,而是中庸王亲自引军来了。” 闻听探马所言,幽毖脸上笑容尽去。 牧弈站起身,谨慎问道:“中庸王此来,不知随行多少人吗?” 探马回应道:“仅仅百余人而已,且看装扮不过是些老弱随从而已。” 闻听探马奏报,幽毖心中这才少有宽慰。然而虽是如此,心中疑惑尚存。细细思量片刻,又问探马道:“他不在自己的封邑但为我朝即将莅临的大战准备辎重钱粮,却来见我倒是为何?” 探马不知,幽毖随即令中庸王来见。 少时泰郃入进,不等幽毖说话,他便全权跪倒在了幽毖的面前。幽毖见他哭拜于地,竟然将自己执掌中庸之地的王印也一并双手充满恭敬的高高举过头顶。幽毖不解其中缘故,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威严般的状态。 “中庸王家,你不在自己封邑等待孤王,却亲自来此作甚?” 泰郃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面对幽毖连连叩首。 “不瞒王上,今微臣特来向王上请罪。” 闻听泰和所言,不单单在场诸将面面相觑,便是幽毖也心中大为不解。 “敢问王驾,你有何罪?” 泰郃哭泣叩首,回应道:“臣犯通敌隐匿之罪,故而特来向王上领死。” 泰郃一语出口,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幽毖也愣在了当场,甚至沉吟了许久这才逐渐恢复了脸上的平静。 “你且说说,你的通敌隐匿之罪到底为何?” 泰郃哭泣道:“七年之前,南邵王主动挑起争端,以此诛灭吴侩王一家。其罪大矣,不为天下所容。然而其家子弟虽然看似尽数伏诛,其实还有一人流亡在外未曾伏法,此人便是南夷王的此子鲁靖之。” 闻听泰郃所言,幽毖不禁吃了一惊。 直到现在,或许他才晓得曾经的南邵王王室仍旧尚有余孽存在。又见泰郃一脸畏惧,料想他并没有在此事上和自己扯谎。 “好你个中庸王,居然知情不报、放任罪犯。” 幽毖由此大怒,不禁拍案而起。泰郃哭泣,连连叩首告罪。幽毖稍息怒火,心中的好奇让他很想将具体的事情听完在作决断。于是长长松了口气,再度坐了下去。 “念你投诚之意,我且容你把话说完。” “是,多谢王上。”泰郃叩首,继续道:“南邵王室既伏法,靖之便在当时逃了出去。之后他便设法联系到了微臣,希望得到微臣的帮助。但微臣知道他王室的罪孽,故而未曾对他过伸出援手。此天地可证,实不敢欺瞒王上。” “好个不敢欺瞒。”幽毖一声冷笑:“你一句不敢欺瞒,便使得昔日要犯逃脱制裁七年之久。这样的事你七年之前不说,却为何在七年之后的如今忽然主动向我前来请罪?莫不是此番另有蓄谋,尚且还有其它的目存在吧?” 幽毖一语道破天机,脸上的笑容也透出深沉的味道。 这正是“谋臣自设弥天计,幽王心中自有知”。预知泰郃辩解怎样,幽毖对他处置如何?且看下文。 第271章 奉印求全 却说泰郃主动向幽毖请罪,幽毖则看出其中的端倪。 泰郃闻听幽毖所问,随即再度叩首哭拜于地。幽毖无奈,心中已是了然这泰郃不过是个无用之人而已。若非当着诸将,只怕早就将他处置了。如今毕竟他有向自己主动自首的举动,自己想要杀他无疑还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的。 “哭些什么,且给孤王说个明白。” 闻听幽毖所问,泰郃再度回应。 “非是微臣七年之前有意隐瞒王上,实在是微臣也不知道鲁靖之到底藏身何处。鲁靖之虽然逃出,但却并没有真正来见微臣。而对于他,微臣也一直都是予以劝说他早日投案,并没有给予过他任何的帮助。” “哼哼。”幽毖冷笑,言道:“帮与不帮,只有你自己知道。反正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孤王也寻不到什么罪证了。如今想来,便是你曾经不曾帮助过他,但也没有向孤王主动举报他的行踪。其中缘故,你能解释吗?” 泰郃摇头,言道:“解释倒是没有,毕竟微臣有错在先。不过微臣有心腹之言,不得不向王上一吐为快。” 幽毖眉头微蹙,问道:“是何言语,但说无妨。” 泰和道:“昔年屠戮吴侩,罪在南邵王一人。非是微臣偏向故友之子,实是我大夏曾经法度有所偏差。鲁豫有罪,与其家眷何干?更兼靖之高才,微臣这才不忍伤害。只盼着他能够主动投诚,为我夏朝日后能尽绵薄之力,这才隐瞒没有向王上奏报。虽出于私,却也念于公。” 闻听泰郃所言,幽毖沉吟。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虽然不和法度,却也符合人情。此时想要让自己硬生生的因为隐瞒前事而选择责备制裁他,虽然不能说不可,但却无疑也在众将心中落下自己心胸狭隘不知人情的口实。 幽毖由此想法,更想弄明白之后的事情。于是暂息心头怒火,看着泰郃不禁点了点头。 “曾经的你虽然做的不合法度,倒也算是人情。然而即使如此,如今却为何突然和我提起此事?莫非故友之情念于曾经,却不顾于眼下了吗?” “不,非是微臣不顾旧情于眼下。只因如今之事,实在让微臣不能以私废公。” 泰郃一语出口,遂将之前收到的模仿靖之的书信从衣兜里取出。幽毖疑惑,遂命军士取来相看。不看则矣,一看之下不禁面露惊惧之色。 “他投靠了漠北的狼族了?” “是,而且还成为了狼族的额驸大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前我们的通信,他从未提及此事。此番来信,就是希望我能够趁着大王北征于后动作。然而臣既受先主恩赏、拜封为王,便是一死也不能行此不忠不义之事。权衡利弊之下,正好借助此时王上巡游之际,直接向王上告冕。无论王上对我处置如何,微臣都甘当领受。如今便将王印也一并带来,以此归还王上谢罪之余,亦不负先主所托。” 言毕,即双手充满恭敬的将王印高高举过头顶。 但见泰郃如此举动,幽毖也不觉心中惊讶。他亲自下座,走到泰郃的身边。看着泰郃手中捧着的中庸王印,心中忐忑不定。王印是真,绝无半分虚假。如今近在咫尺,幽毖自是看得清楚。 王印献出,便如交出一国军政。 泰郃此番纵然有罪,此一举无疑解了幽毖心中多年的羁绊。而随着王印的交出,中庸之地对于幽毖的威胁无疑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威胁不在了,泰郃这条命我取是不取倒也就没个什么所谓了。” 幽毖心中了然,而此时的他无疑很清楚自己最需要和忌惮的到底是什么。他从不畏惧泰郃,而是畏惧泰郃手中的权利。畏惧他和曾经南邵王之间存在的关系,畏惧他在南方掌握大权随时都能威胁自己所造成的潜在风险。 如今泰郃自己主动承认罪状,而其中缘故虽然不合法度,但毕竟也算符合人之情理。更何况他存在的罪责,给了自己制裁他的权利和服众的说辞。而此时的自己只要拿下他的王印就好,毕竟他也是曾经大夏的功臣。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幽毖也不希望将一切做绝并且给后世留下自己不必要的口实。 想到这里,幽毖对于泰郃的制裁基本已经有了决议。 “算了,你的命我就不要了。毕竟怎么说你都是曾经先王册封的中庸王,而且还是曾经我大夏面临危机之时最先挺身而出的大功臣和元老。你虽然有罪,但不足以致死。今孤只剥夺你的王号,但中庸之地仍旧由你暂时负责掌管。具体负责事宜,你且听从国卫府的安排行事。不知这样的决策,你可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泰郃由此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对幽毖连连叩首表示自己的心悦诚服。 幽毖由此不疑,与泰郃一并来到中庸之地尽收其国中之兵留在自己军中全听调度。泰郃暗喜,自知心中大计已成就了一半。 既尽收了中庸之地的全国之兵,幽毖随行辎重和军马也变得充实了起来。然而虽然平定了中庸,但寿阴和昌邑二王仍旧还让自己不能放心。出于谨慎考虑,幽毖更希望此番南巡能够将这二王的国土也能尽数收与自己手中。 于是在中庸安排好了诸事之后,便再度找来泰郃询问寿阴、昌邑两地的情况。 “孤王前番得到密报,闻听寿阴、昌邑二王曾在自己国中聚敛钱财以此自丰。不知这等消息,如今是否真的可靠?如果是实,同是我大夏子民。百姓疾苦这般,孤王身为大夏君主,自也是不能置之不理、袖手旁观的。” 闻听幽毖所问,泰郃基本也了然了幽毖的用意。他倒身下拜,随即叩首。 “臣在中庸,不知寿阴、昌邑之事。王上如今既有疑惑,臣愿代劳前往但为王上一探虚实,以此报王上宽容活命之恩。倘若二王真有作奸犯科之事实,微臣定然效死令他们伏法认罪。” 幽毖大喜,从其言。泰郃暗喜,就此拜辞幽毖而去。 放下幽毖在中庸之地按兵不动不说,单道泰郃出行去见濮阳政与裴寅婴二王。三人既见面,二王便将泰郃请入密室商谈。如今三人虽历经短暂分别,但看到泰郃成功回返,心中大底已经知道泰郃之计进展的还算顺利了。而面对二王关切般的询问,泰郃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来。 “一切进展顺利,此番我已取得了幽毖的信任。今奉上王印,便令幽毖饶恕了我。如今他对我并不设防,还以为我心中对他感恩戴德的。似此局势,方便了我们之后接下来的行动。” 濮阳政点头,言道:“似若如此,我们也该有所举措了。” 他这样说着,也不禁转首看向身边的裴寅婴。裴寅婴虽然脸上还带着阴沉之色,但目光的决绝已经流露出难以抑制般的狠辣。 “如此甚好。” 他这样回应了句的同时,也不禁拔出了自己佩戴在宴间的利剑。 一道寒光,在昏暗的密室尽露锋芒。而望着此时自己出鞘的宝剑,裴寅婴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抹近乎感慨般的激动。 “七年了,七年以来的隐忍,终究还是躲不开如今既定的命运。先王、圣主啊,非是我等不肯尽忠效以死命。实在当今主上昏庸,对我等咄咄相逼。我等以尽其忠,为今不得不选择如此矣。” 一语言毕,随手一剑斩断桌案一脚。泰郃、濮阳政见得,也都各自拉出宝剑。寒光犀利,尽露锋芒。随着“叮”得一声轻响,三把利剑已经彼此相交并且相互搭在了一起。 这正是“只怪幽王行己欲,方使三王背夏朝”。预知三人接下来计谋怎样,最终结果又将如何?且看下文。 第272章 隐患犹然 却说三王由此齐心,便乔装着一同来向幽毖请罪。 幽毖闻听泰郃居然带着昌邑、寿阴二王此时竟然一同来了,心中也变得有些不能理解。他心性多疑,因此有所忌惮。为保万全,先召泰郃入进。少时泰郃到来,幽毖便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泰郃道:“臣奉王命前往两地去见二王,以言语诈出二人罪状详情。一番劝说,二人这才甘愿来向王上请罪。又听闻我将自家王印交出故而得到了王上的宽容和赦免,由此也萌生了自保之念。如今前来,他二人便要效仿微臣日前献出王印兵权之事,以此得到王上的宽恕。” “就这么简单?!?” 幽毖看着泰郃,一副并不相信他的样子。 毕竟在自己的眼中,泰郃和二王罪责不同。泰郃犯得罪责大,奉出王印理所应当。而二王所犯不过罪,以此奉上王印在幽毖看来似乎有些为之太过。泰郃知道幽毖此时心中存在的疑惑,而面对幽毖对自己投来的质疑目光,泰郃只是一声叹息。幽毖眉头深锁,询问他叹息却为那般。 面对幽毖的询问,泰郃没有选择马上回答。他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微臣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你且说吧。” “七年的时间,他们是真的怕了。” 泰郃一句话,可谓一语中的。虽然没有太明着详细去说,但这句话对于幽毖来讲却足以解除存在他此时心中的疑惑。 “呵呵。” 幽毖笑了,觉得泰郃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嗯。”幽毖轻轻点头,回应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去吃饭吧。吃过了饭,你再带他们前来见我。” 幽毖做出了这样的吩咐,泰郃随即许诺告退。望着泰郃远去的背影,幽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他由此唤来军士,立即传护卫牧弈来见。少时牧弈到来,幽毖便向牧弈传下了自己的命令。虽然泰郃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幽毖仍旧不能因此彻底的掉以轻心。他就此传令上将牧弈,在大帐之外暗伏五百刀斧手于廊下。但听自己摔杯为号,一旦有变便即冲入手刃贼人。 牧弈领命而去,就此做下了周详的安排。一切安排已毕,幽毖这才让泰郃带着濮阳政和裴寅婴二王一同入账来见自己。 少时三人入帐,但见幽毖之面,便先予以恭敬般的礼拜。本想着二王会借助此番归还王印唯有暗藏阴谋,可一番叙谈幽毖才知道他们也和泰郃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臣之心。 虽然他们身负的罪责还不足以让他们归还王印,但通过和他们的言谈,幽毖充分了解了这两个人的心思无疑也在自保。幽毖由此放心,心中无疑充满了喜悦,然而脸上却选择了不动声色。面对二王执意归还王印之事,幽毖历经三辞之后这才选择欣然接受。 王印既下,他们也和泰郃对自己的威胁一样,此时已经完全解除了。三王由此共相叩首,甚至承诺此番北征愿为前部率先破敌,以此弥补前过。 幽毖心中欢喜,尽收王印玺授之余,也在帐中摆宴。席间众人尽欢,三人更是表现出了对幽毖的感激涕零。他们都是曾经子储亲自封禅的王爵,同时也是大夏开国的有功之臣。出于这一点,幽毖没有选择对他们动手。而合理的利用他们,更加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北征做以打算。 虽说暂时罢却了三王的王爵之位,但幽毖谨慎的个性仍旧让他没有立即对三人完全信任并且放松警戒。为了以防万一,之后跟随三王来到他们各自封邑的沿途幽毖都以铁甲护卫暗自侧立在自己身旁。本以为他们会有不臣之心,却不料沿途也是安然无恙。就像三王见到自己的时候一样,他们一路对自己毕恭毕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越轨的举措和行为。幽毖由此轻而易举并分先后到达寿阴、昌邑二地,同时也将寿阴、昌邑二王封邑之处的军马尽收收编到了麾下听候调遣。 既收兵权为己所用,幽毖心中算是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自以为三王没有了兵权和王印便无所作为,同时也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北征大业故而暂且将三王收为己用。 后顾之忧即解,幽毖心中再无担忧。 他料想三王并无背反自己之心,为了安抚他们在北征之中仍旧对自己效以死命,故而对于他们麾下的人马仍旧分拨了一些供给他们调用。三王拜谢,由此安于幽毖大营之中。 开始的时候幽毖还不能对他们完全放心,甚至暗中派遣了一些卫士予以监督。但一连观察几日,见三人并无异状,心中的戒备也逐渐松懈了下来。原本被他派出去盯住三王的人马,也一点一点的撤回重新听调。 戒备既已解除,泰郃心中的大计无疑又向前迈了一步出去。 眼看大军所行,不日便要回到大夏王都。泰郃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此暗中秘邀濮阳政与于裴寅婴暗中相会、共做商议。少时二人尽到,三人互通礼数之后便就此在大帐之中分列而坐。 濮阳政道:“近日幽毖松懈,原本暗中监视我们的守军也都一并撤去了。眼看不日就要回到大夏的王都永乐了,不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却要如何进行?若在拖延下去,只怕动手的机会便越发渺茫了。” 闻听濮阳政所问,泰郃不禁压低了声音。 “我们的王印虽然已经交出了,但之前嘱托你们的准备不知道做得如何?” 裴寅婴道:“依照中庸王你的意思,我们早有调度和安排。我国部下将领,我亦早有嘱托。王印之令虽可服从,但主要还是遵从手持龙符之人的命令。我国龙符如今便在我手,召集旧部重归麾下只在反掌之间。” 泰郃点头,转首又看向濮阳政。和裴寅婴一样,濮阳政也制造了自己封邑的龙符并且握在手里。三人由此聚首,各自封邑足以调动本国之兵的龙符竟全都我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由此兵符在手,便是交出了王印,举事也已不在话下。” 濮阳政这样说,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阴翳般的笑容来。而相比于他一脸的笑容,此时的裴寅婴倒是一副严肃般的姿态。 “我们想要举事,时机最为重要。中庸王既是此番谋划的设计者,我们二人便全听你一个人的意见。” “嗯。”泰郃点头,低声道:“我观眼下时机已然成熟,举事之期宜早不宜晚。预期再行择期而定,不若就在今夜动手。” “今夜?!?” 闻听泰郃所言,二王脸上皆有惊惧之色。 泰郃道:“今夜子时,你我各持兵符召回国中旧部。以旧部持龙符传令下去,便在幽毖各寨之中举火为号。届时诸路合围,直插中军大帐。打他幽毖一个措不及防之余,势必也要将他一举而下。能够将他生擒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定然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一旦让他有反扑的机会,只怕你我便是三人联起手来,正面交锋用兵也不是他的对手。” 濮阳政点头称是,裴寅婴脸上却仍旧还有些许的阴沉之色。泰郃看出,便问其故。 裴寅婴道:“中庸王计谋虽然不错,但幽毖中军却有上将牧弈护卫。此人勇猛,极难接近。更兼箭法如神,若有他在,只恐我等想要一举拿下幽毖会有困难。一旦奇兵不成,幽毖有所反应,你我三人岂不反而受到牵连了吗?” “嗯,此事倒是不得不虑。” 泰郃点头,不禁面露深沉。 这正是“虽有良机成在胸,只恨仍旧存遗漏”。预知对付牧弈又当有何对策,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73章 反受制约 却说泰郃见时机成熟,便请二王密会商议。期间虽定大计谋事,却唯独疏漏了牧弈一人。此时的牧弈已经成为幽毖身边最得力的心腹猛将,因为备受信任的关系,幽毖命他执掌中军担当自己的贴身护卫。 牧弈勇猛,人尽皆知。更兼箭法如神,不觉令三王有所忌惮。 “依我之见,此番我等欲取幽毖,必先拿下牧弈此人。此人若能拿下,中军便无人统领。幽毖小儿便有惊天之能,料也只有坐以待毙。届时我三军诸路合围,不怕他还能够有生还的希望。” 裴寅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样的想法无疑得到了泰郃与濮阳政的一致认同。但是怎么样将勇猛的牧弈拿下,如今却成为了三个人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若论无疑,牧弈的勇猛堪比曾经的璋滁无二。莫说他们三个人,便是再多些人恐怕一时间也不是牧弈的对手。更兼牧弈手中掌握众军护卫大权,部下虎狼之将更是数不胜数。一旦三王倾举而动,大计边有可能被牧弈察觉。届时非但牧弈不能被拿下,只怕三人的反叛大计也会因此被幽毖察觉。一旦幽毖与牧弈强强联手,以三个人手中的军队,只怕便是能够取胜也无疑将士一场恶战。 “需要硬来吗?” “此时断然不可。”面对濮阳政的建议,泰郃立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此人武艺高强,且手中掌握军权。此番我等虽势必在大计行动之前都要擒杀此人,但办法却只能选择智取。” 裴寅婴点头,赞许道:“斯言是也,只是如何智取,不知中庸王心中可有什么主意吗?” 泰郃由此沉吟,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谋。 “牧弈所依仗者,不过手中宝刀、鞍下雕弓而已。只要取得此二物,此人便不足为虑。至于他手中的军权,我们暂且不先让他触碰便好。依我之见,此时时间尚早。且待黄昏时分,我便请他来到我营中赴宴。宴间以美酒引诱,顺势直接将他灌醉了。待得使人将他送回大帐中的时候,也顺势将他的宝刀和雕弓一并盗来。那时他人已酩酊大醉,我们便是子夜动手他也多半还在梦中,便是醒觉手中掌握大权,只怕我们也早就将大事定了。只要成功擒杀了幽毖,那牧弈一介莽夫,便也孤掌难鸣。届时我们在收拾了他,也为时不晚。” 二人闻言,皆称其妙。于是各自下去,暗中准备。 待到黄昏时分,泰郃亲自到牧弈营中邀请。牧弈不知是计,由此欣然许诺。 待到泰郃大帐之中,泰郃便备大宴。席间多番置酒,牧弈尽皆不惧。饮酒数瓮,不觉醉意横生。泰郃想要将他彻底的灌醉了,可无论再怎么劝,牧弈也都如何不予应付了。 “中庸王的好意,末将心领了。然而我既为中骏统领,现下便还有公务在身。王上那边,今夜还需有人护卫。酒已足备,实不能再饮。” 泰郃强留不住,牧弈于是赫然起身,站立也有不稳。 泰郃见牧弈要走,便朝着身边假扮成侍从的精锐干士使了个眼色。干士会意,就此上前搀扶住了牧弈。牧弈见他眼生,不觉面露疑惑。 “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干士回应道:“将军醉了,我送将军回营便是。” 牧弈眉头微蹙,虽然已有醉意,但头脑却还算清醒。他见搀扶住自己的这人眼神迷离、行为鬼祟,不觉心中戒心犹生。 “你是哪里的人,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的?” 闻听牧弈追问,干士不觉惶恐。他支支吾吾,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 牧弈心中了然,一把直接将他推了开来。不等泰郃反应,顺手直接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他怒目横眉、双眼圆睁的盯住不远处的干士与泰郃,使得原本就做贼心虚的泰郃不觉脸色煞变并且露出惶恐之色。 “牧将军。你,你这是为何?” “为何?!?我倒还要问问中庸王殿下的。”牧弈脸上醉意犹在,但迷离的眼神却透出决绝般的犀利:“此番你来请我到你帐中赴宴,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出于歹意?” 闻听牧弈这样问,泰郃脸上的惶恐之色为之更甚。 “岂,岂有歹意……” 他声音支吾,颤抖的手却已下意识的在此时按在自己腰间的宝剑。 牧弈虽然酒醉,却看出了泰郃脸上煞变之色。他一声怒吼,甚至不等泰郃反应便直接朝着他一剑刺了出去。泰郃骇然,一把拉过身边的干士。一时间匣中宝剑尚未来得及出鞘,牧弈手中的利剑已经刺穿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干士胸膛。 一时间血如泉涌,吓得泰郃直接惊倒在了地上。 牧弈面露狰狞,一脚将干士踢开。他脸上虽然带着醉意,但头脑却还算的清楚。此时手提利剑,一把将泰郃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看王爷神态诡秘,倒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的。不若此番与我去见王上,一并说个明白。倘若是我牧弈错杀了人,你这军卒的性命我偿还给他也没什么问题。” 言毕不等泰郃再说什么,直接将他像是拽死狗一般向大帐门口走去。 方到大帐门口,还未来得及出帐。忽的大帐帘窿一挑,一名副将正巧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牧弈此时酒醉未得清醒,但来人衣着已能确定此人是自己帐下的一员副将。只是面孔生疏,牧弈不甚认得。 “你是何人?” 闻听牧弈所问,副将当即跪倒。 “小人名叫司马信,乃将军帐下百夫长。只闻将军孤身到中庸王帐内赴宴,为保万全故而特带身边十几名弟兄前来充作将军护卫的。” 牧弈点头,又问道:“既为护卫,不在帐外巡视,此番如何不奉命令却近帐来?” 司马信道:“我既充当将军护卫,便要护将军周全。将军一番饮宴,末将已知都在帐外巡哨。只听得帐中刀剑之声,故而这才进帐。此番失礼,还请将军恕罪才是。” 但见司马信态度恭敬,牧弈戒心渐去。朝着司马信轻轻挥手示意,司马信随即起身。他见此时牧弈酒醉,帐中居然还有一人尸体。如今竟又拖着中庸王泰郃有意出帐而去。司马信脸上不觉露出惊讶与疑惑之色。 “将军,您这是……” 牧弈道:“中庸王行踪诡秘,请我赴宴恐有他图。帐中侍从,正是被我一剑斩杀的。如今我正欲带他去见王上辩理,不想你便赶在此时进得帐来。” 闻听牧弈所言,司马信由此释然。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以末将看来,中庸王此番请将军赴宴却是另有他图。末将在外巡哨,只见营中戒备非同往日。只因察觉到了危机,又听得将军帐内异动,这才及时赶来。如今我部下诸将全都在外,而且出于完全考虑,末将已经派遣心腹前往中军为将军调拨人马了。届时无论怎样,哪怕真的便有异动也不怕会出什么变故来。” 闻听司马信所言,牧弈脸上露出笑容。他回首泰郃,而此时泰郃脸上的惶遽之色无疑更胜从前。。 牧弈一声冷笑,问道:“似此这般,王驾却还有何话说?” 泰郃诚惶诚恐,急道:“我请将军赴宴,只是好心,岂有歹意?” 司马信怒斥道:“好心歹意,王爷且与王上说去。”随即环顾牧弈,言道:“此等小事不劳将军费心,末将愿为代劳。此番愿押解着他,随同将军一并去见王上道个明白。” 牧弈欣喜,由此放心的将泰郃交到司马信手中。 这正是“设计为除心中祸,不想为今反遭制”。预知泰郃性命怎样,三王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274章 三王反夏 却说泰郃请牧弈赴宴,本欲按照先前自己拟定的原计划将牧弈灌醉之后盗取他的兵器再行谋变。不想牧弈虽然酒醉,但心智却不糊涂。他由此看出了自己的用心,竟直接反向将自己在帐中擒拿制约了住。 自己被擒,的确让泰郃诚惶诚恐。但真正令他绝望的,还是这突然到来的司马信。一番言论,泰郃已知此人颇有智谋。虽然他的身份只是牧弈手下的一员副将,但无疑心思的缜密已经让他对于三王即将展开的行动洞察了先机。 自家营中变化和加强的戒备,此番全都在他的眼里并且了然于心。 “若只是被这牧弈所擒去见幽毖,撑死令我遭到幽毖的怀疑。便是我心中的大计此番不能成就,至少性命不堪忧虑。如今这司马信才是最要命的,他的洞察先机却让我见了幽毖如何辩解的?” 他心中思索着自救的方法,而此时的司马信已经为牧弈挑开了大帐的帘窿。 “将军,请。” “嗯。” 牧弈心中满意,就此踱步便要出帐。然而方自迈出一步,一把利剑却从背后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充满惊恐的转向自己的身后,见到刚刚还对自己一脸恭敬的司马信,此时面对自己不禁露出阴冷的面容。 “是你?!?为,为什么……” “下了地狱去问阎王吧。” 司马信恶狠狠地一声轻语,随即也将利剑从他的身体内拔了出来。一时间血如泉涌,而牧弈的身体也充满颤抖并且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早已绝望的泰郃此时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司马信既杀牧弈,随即也充满恭敬的跪倒在了泰郃的身前。 “王爷,末将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还请王爷恕罪。” 闻听司马信所言,泰郃不知何去何从。看着他愣在当场不知所云的样子,司马信无疑也很清楚他心中的想法。 “王爷不用担心,人司马信,原是昌邑王大人的部下。只因昌邑王向夏主委曲求全,故而人重新整编这才暂且栖身到了夏朝的军队中。裴寅婴王爷知道这牧弈凶险,唯恐王爷有失。故而密告遣我而来,只为保护王爷周全。刚刚王爷被这莽夫所制,人实在不宜动手。非是畏惧,实在只怕动起手来一并伤了王爷。故而唯有选择缓和,之后择机对他动手、除去后患。” 闻听司马信所言,泰郃方自大悟。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伸双手将司马信搀扶了起来。看着眼前司马信的一身英气,泰郃连连充满赞许般的点头。 “有勇有谋,实乃真将军啊。” “王爷谬赞了,人实不敢当。”闻听泰郃赞许,司马信上前拱手,正色言道:“昌邑王遣人来时,便将王爷全盘计划尽数令我知晓。王爷之计虽然稳妥,但眼下已生变故。如今牧弈已死,我们的计划也该有所变更。如果不变,此人久去不归,必然引得幽毖怀疑。更兼王爷请他赴宴的时候军中多有窥见者,若以此报之幽毖知道,不单单是王爷您,只怕昌邑王和寿阴王也会为之所害。但依人之见,我们的计划,您看是不是可以提前进行?” 司马信一语中的,而泰郃无疑也和他有着近乎相同的想法。 如今牧弈已经身死,久而不归必然招致幽毖的怀疑。便如司马信所言,刚刚自己请邀他来赴宴的时候,自己并没有避讳。毕竟原本的计划并没有打算在这场宴席上杀掉他的,而如今既然已经做成了这样的变革,那么原本拟定的行动计划为了防止之后被幽毖的看破选择提前执行,无疑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提前执行倒是没有问题,却不知道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充分不敢说,毕竟时间有限。但打幽毖个措手不及,无疑绰绰有余。王爷,且传令吧。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司马信由此劝慰,而泰郃也不禁将心一横。 “罢了,早晚都是一刀。既如此,动手便在此时。” 司马信拱手拜辞,就此传报另外二王提前举事,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忙碌细节暂且不提,单道幽毖身在中军。此番三王变故,他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时值黄昏,军中侍从送来晚膳。幽毖细看,不禁叫住正欲离去的侍从。 “王上,有何吩咐?” 幽毖问道:“时值冬日,湖泊结冰。不知这膳中鲜鱼,却是从何而来的?” 侍从回应道:“今日中军外出狩猎,见湖泊虽结冰霜,然却有鱼浮于冰面。狩猎之军因此凿冰取鱼,故有所获。” 幽毖以此为奇,又见膳食鲜美,心中大悦。沉吟片刻,便道:“想我中军之内,便属牧弈最爱吃鱼。既有鲜味,可唤他与孤同食。” 侍从道:“主上心念牧弈将军,只恐将军如今不在中军。早在不久之前,中庸王到来,邀他喝酒去了。但看形势,此番仍旧未归。” 幽毖了然,不以为意,便命侍从退下。 正欲独享美味之际,却忽听得大营中军一片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心中大奇之间,急忙出帐去看。但见营盘之内火光四起,此时已然一片混乱。幽毖大惊,不知何故。便在此时,诸路人马便如潮涌般从四面杀入自己中军大营而来。这些人各持刀枪,头上竟都裹着红头巾。纵马入营,不问所以,逢人便杀。 幽毖惊恐,因而不知所措。部下一人急忙来见,言三王趁乱谋变。如今情势危急,已经不可控制。 幽毖闻言,脸色刹变。回想三王向自己妥协献印之事,此时方知是他们蓄谋已久的欲擒故纵之计。心中愤恨,不禁咬牙切齿。当即拔剑出鞘,欲以己身统帅中军做出反扑。然而如今的态势,正如部下适才所言。幽毖虽然醒觉,此时却已为时已晚。如今诸路叛军已入中军大寨,幽毖自己所辖军马,十有八九都被冲散。幽毖纵然深得仲夷兵法、颇知用兵之妙,然而此番却已无兵可用。便在此时,诸路冲进中军大寨的叛军溃败了自己的护卫中军,便已朝着他自己所在的主帐合围过来。大营四面起火,情势已然危机不可破解。 幽毖见势,心中懊悔不已。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怪只怪我轻信三人,早知如此,当时不若就此将他三人斩杀来得干脆。” 部将道:“王上切莫多言,想想如何逃出去才是上策。” 幽毖苦笑,反问道:“你看看现在的中军大营,四面皆是敌军。孤纵有奇能,却还要往哪里逃得?与其受制于人,不若拼死一战。目下我众军将士还有多少,一并集结过来。孤倒要看看,这三个叛臣到底有多大的能为。” 幽毖由此传令,部将只得依从。时间紧迫,仅有百余军马归属而来。此番众人皆无战马,手中也没有了趁手的长杆兵器,有些甚至连佩剑都已经不知丢在哪里且不少还都身负重伤。看到这样的场景,幽毖纵然心中叫苦,却也只有硬着头皮选择率领众人与三王之师一决生死。 双方由此一番鏖战,幽毖纵有奇能,毕竟寡不敌众。此时的他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武艺,但以手中长剑便可做到以一敌十。火光之中,长剑鬼魅如走灵蛇。叛军虽众,皆不能近其身。凡近其身者,十步之内必为利剑所杀。 幽毖勇猛,三王在后方看得清楚。 濮阳政惊呼道:“不想幽毖年纪轻轻,武艺却也如此了得。似若如此,只怕他虽胜不过我们,但我们想要拦住他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这等剑术,好生了得。” 他由此叹服,泰郃却在此时一脸的阴沉。 这正是“方除猛将解困境,眼下幽王更难擒”。预知此番三王又当作何方法,幽毖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275章 临危救主 却说三王乘势反夏,以此打了幽毖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赢得一时之势,但幽毖展现出的惊天剑法,无疑令三王为之震惊不已。 “这个幽毖,好难对付的。”裴寅婴咬牙切齿,不禁由此感叹道:“无怪他多年打压我们这般肆无忌惮,如今看来此人确有奇能。即便眼下身处绝对的劣势,居然也还能以手下这般残兵和凭借一己之力与我们打个平手。似若如此下去,只怕我军虽众,亦如寿阴王所言,仍旧困他不住的。” “困不住也要困,活的不行,死的也要。”面对裴寅婴的感慨,泰郃温文尔雅般的脸上,此时也不禁表现出凶相毕露般的狠辣:“形势所迫,我等已无退路可言。不管怎样,幽毖今天断不能让他逃出生天。一旦放他逃走了,以他睚眦必报的心性和狠辣般的打击报复手段,只怕日后我们全都要尸骨无存了。” 他一语出口,随即转首看向身边的裴寅婴。 “军卒既然近战击杀幽毖不成,当尽早以弓箭射杀、永绝后患。我便不信,数百弓箭手全都对他一个人乱箭齐发,他能为再高如何能够挡得住的。” 裴寅婴称妙从其言,同时也立即调动数百弓箭手列阵于前。待得全部到位,泰郃便就此传下了命令。弓箭所及,不取别人,只看准幽毖乱箭齐发。但能将其射杀者,黄金万两赏赐。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百弓弩手由此心中亢奋,手中弓箭全都以此对准了幽毖一人。幽毖纵使武功再高,此番毕竟孤掌难鸣。流矢所及,便如暴雨梨花一般。他虽用手中长剑尽力拨打,却终究还是难以幸免。一不留神之际,身上便已连中十余箭。若非众军不惜以死护卫,只恐幽毖性命骤毙无疑。 虽然暂且得到了活命的机会,但此时的幽毖也已经身负重伤。幽毖纵然身怀绝世剑术,但此时身体微微一动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身上箭疮多处严重,如今已然血流不止。 “大势去矣,大势去矣。” 幽毖自知此番性命难保,不由得仰天一声叹息。 三王知幽毖受流矢重创,便开始逐渐缩包围圈,以此誓要生擒幽毖。就在此危急时刻,中军大营北面忽现一军。旌旗招展之处,通天的火光也照亮帅旗之上一个硕大且鲜明般的“吕”字。 军中一人手持鱼肠剑立马于前,但见三王众军合围的幽毖不禁一声高呼:“王上莫慌,吕戌在此,我大夏救兵来矣。” 一语出口,三王尽皆惶恐。回首但见帅字旗下一骑座驾,马上之人正是夏朝大长老吕戌。 濮阳政惊惶道:“吕戌只在王都国中,如何却在此时到来?” 他一语方自出口,吕戌手中鱼肠剑已是一个挥动。剑如令旗,随行数千人马便如潮水般向三王之兵涌了过来。 三王由此惶遽,部下万余人马更是惬意犹生。 泰郃切齿咬牙,愤恨怒喝道:“吕戌便来,此番又能如何?量他随行不过区区数千人马,而我三王合力之兵胜彼三倍有余。事已至此,击杀幽毖之余,连同他吕戌也一并灭了。” 一语言毕,就此将兵锋转向吕戌。 双方由此一番激战,而面对三王所率远胜于自己的数倍之兵,此时的吕戌毫无惧色。他独处泰然,期间指挥更是镇定自若、虚实得当。三王合力之兵虽众,竟被他统领的数千人马不消半个时辰便轻松溃灭大半。 三王惊恐,自知不敌。 泰郃一声叹息,感叹道:“传言吕戌深通兵法,智略过人。如今亲眼所见,方信昔日堪与大夏仲帅武侯临兵对弈之事。此人能为远胜当年,果然厉害。” 裴寅婴道:“此番不是我们感叹之时,夏朝之兵勇猛,更兼吕戌临场用兵之妙。此等人物,绝非我等可堪匹敌。不若就此退去,再做打算。” 泰郃无奈,从其言。于是就此挥动令旗,诸路合围之军向后撤退。以寿阴王濮阳政为后翼,一路向南而去了。 三王合围之兵尽退,吕戌也不追赶。 正所谓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自从自己在国都中听说幽毖在南方毫不费力便收缴了三王印绶之事,吕戌便日夜坐立不安。此三人受到幽毖多年打压,早就怀恨在心。此番幽毖又以南巡为由施加压力,而吕戌心中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就这样交出印绶并且向幽毖选择屈从的。 “既不是臣服,那其中便必有奸计。” 吕戌心中了然于此,故而临时在国中集结军马日夜兼程而来。此番不求自己能够立下多大的功劳,只求身为大夏国君的幽毖能够安然无恙。却不料想自己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三王虽退,幽毖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了过去。 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距离大夏的王都永乐还有几天的路程。吕戌但见幽毖伤势,知道断然不能耽误了。而如今幽毖遭到三王的反叛,随行的中军主力几乎全部溃灭。军中随行带来的辎重,无疑也已经在战乱中损失耗尽。而自己来的匆忙,带来的辎重也仅仅只够军中支用。其中药品的短缺,实在不足以应付幽毖此时身体遭遇的重创。 “王上身负重伤,需当静心修养。此地距离王都尚有时日,却距离觑墉城最近。”吕戌以此谋划,随即传令身边士卒:“你飞马快骑,持我手令日夜兼程先到觑墉城内。命守将备足医药所需之物,更要集结城内所有的良医以备随时听候调用。” 军卒应命,飞马而去。 吕戌由此整军,带上幽毖与随行便往觑墉而去。 放下吕戌带着幽毖往走觑墉暂且不提,单道三王被吕戌击败,一路向南溃退。三王逃了一遭,见追兵未至,心中稍有安稳。然而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也再度使得他们身陷囹圄。 虽说他们背反大夏是完全的迫于无奈,但怎么说如今的他们也已经成为了大夏国中的叛臣。更兼幽毖生死未卜,虽然身负重伤,但有吕戌在侧,难免日后康复还会卷土重来。一旦兴师问罪,但以他们三人的实力如何抵抗呢? 三人因此心中烦闷,而随行的司马信却在此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看此时与其说是危机,倒不如说是三位王爷崛起的良机更为恰当。” 闻听司马信所言,裴寅婴只道他是在调侃自己。如今三个人已经够烦的了,哪里还有功夫面对这样的玩笑。 “你一个莽夫,懂得什么?” 裴寅婴以此责备,而泰郃却和他有着不同的看法。 这个司马信的心智,自己刚刚在他处理牧弈和变革自己计划的时候都已经见识过了。但以自己多年的识人之明而言,泰郃认为这个司马信绝对不是个寻常的一般将领。此人身怀高才,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助到此时的他们的。 泰郃心中这样想,也不禁就此出来劝解。 裴寅婴碍于泰郃的面子,故而也没有在之后继续多说什么。而司马信看着泰郃,脸上也露出感激之色。 此时夜已渐去,三王大军奔走一夜,更兼又历经了几番大战,如今都已疲惫不堪。泰郃由此劝慰二王,与其继续向前,不若就地扎营暂歇。反正吕戌忙碌幽毖的事情,一时间也无暇顾及他们。 二王闻言有理,就此传令扎营。 少时营盘扎下,各军将领都回到自己的帐中休息。而身为裴寅婴部下的司马信,却在自己新建起的大帐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将军,久违了。” 泰郃一脸笑容,见到司马信居然选择了躬身施礼。 司马信拱手还礼,同时似乎也对于泰郃此番的到来并不感到丝毫的意外。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随即也一并走进了大帐。 这正是“胸中自有识人志,玉藏石中亦可知”。预知司马信胸中良机怎样,三王日后运数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76章 司马论策 却说司马信心中怀有大志,却被中庸王泰郃一眼看出。 于是趁着各军休息之时,不惜亲自前来拜望。 司马信明白泰郃的用意,同时也感念泰郃的知遇之恩。于是两人心照不宣,便入帐来彼此坐下详谈。 席间对坐,泰郃率先开口。 “前番与将军相处,已知将军大才。适才所言,更可谓看透我三王日后面临的窘境。将军既能语出惊人,想必心中已有策略了吧。今鄙人故而前来,便要请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闻听泰郃所言,司马信感动至深。 “一介武夫,胡诌几句,未必能登大雅之堂。” 司马信一语出口,泰郃已然大笑。 “昔日夏朝圣主矶子,不过也只是一部首领而已。在诸多大贤面前,不过黄口孺子一名罢了。然而最终他却率领人族走出起源,一路东征西讨,方有大夏基业;而今时夏朝国中大长老吕戌权倾朝野,军政要务、无一不精,可谓当世奇才。然而放在曾经,不过也只是夏朝的一介兵卒而已。自古英雄不论出处,只以才德而论短长。先人尚且如此,将军何必以己之身份妄言粗鄙呢?” 泰郃一番言论,引得司马信叩首相拜。泰郃将他扶起,随即拱手反拜司马信,并且摆出一副挚诚般的模样。 “将军心中大计,今泰郃诚心请教,还请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司马信感动,这才向泰郃道出自己心头所想。 “如今夏朝,风雨飘摇。看似一统,实则诸王各立。先王子储以功绩分封,致使诸王皆感夏朝恩德。然而自从幽毖继位之后,便不修德政。为了推行新政、独揽朝权,不惜借故打压诸位藩王。藩王各路虽然看似臣服,其实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对于夏朝的忠诚,其实早已不复当年、名存实亡。似此时机,王爷虽行不臣之举,但此举却是其他藩王多年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他们虽然表面仍旧表现出对王爷的憎恶,实则内心之中无疑是充满敬意的。” “嗯,这个道理我懂得。但反行谋害,终究还是篡逆之道。纵然诸王心中如是,只恐不为天下所容。” 泰郃话说到此,不禁一声叹息。而面对他的有感而发和踌躇满志,此时的司马信却不禁充满淡然的微然一笑。泰郃因此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司马信道:“我笑王爷,为何还要以愚忠而论天下人心?当今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何为德?身处治世之中,德是品格、是忠义;而身处在乱世,这所谓的德字,无疑还是要建立在实力之下的。没有实力,品格不过是一纸空谈。如今王爷所以与昌邑王、寿阴王落下不臣之名背反夏朝,其实不也正是为了自己多年功勋获得的权利而战吗?” “这……” 面对司马信的认知,此时的泰郃想要否认。但仔细想想,却似乎又没有否认和反驳他的理由。 自己说是为了公道人心,其实还不是因为幽毖触及到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私利吗?司马信的话虽然不算很中听,但如果细说起来其实倒也直接并且明朗。而看着泰郃就此沉吟的样子,司马信的话也随即继续了下去。 “以末将愚见来看,现在的您和另外两位王爷,实在不应该在为了什么自己的名声而多做考虑了。因为从您决定背反夏朝、擒杀幽毖的那一刻开始,您对夏朝的忠臣之名便已经不复存在了。史官口诛笔伐,那是之后的事情。而往往历史的对错,无疑还是要由胜利这书写。您虽然做不成夏朝的忠臣,但却也因此可以开创属于您自己的一段旷世基业啊。还是那句话,乱世讲求的是实力。没有实力,即便有再高的品格也始终都会受制于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您和寿阴、昌邑两位王爷已经饱受了七年,这样的日子难道还不够吗?不为夏朝而活、不为节烈之名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这才是一位开拓者应该看到的东西啊。” 司马信一番言语,令泰郃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到现在他们都有所顾虑,而顾虑的源头无疑还是再以大夏之臣的身份对于接下来的问题有所忌惮。司马信的话虽然残酷,但却充满现实。正如他说的那样,在幽毖的麾下做忠诚、重品德,得到的结果无疑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不堪命运。 这样的不堪,自己已经隐忍了七年。 就因为不愿意继续这份不堪和隐忍,故而此番的自己才愿意摒弃所谓的忠义之名彻底的背反大夏。正所谓剑有双锋,命运的改变虽说不易,但势必也要付出必要的代价。而逆臣般的骂名,无疑就是毋容置疑的交换条件。 “是啊,忠臣之名早就已经不在了。这其中,还包括我们之前的功勋。” 泰郃目光深邃,不禁一声叹息。他沉吟片刻,再度抬起头来面对司马欣的时候,他原本充满犹豫的眼神也变得决绝了起来。 “你说得对,现在到了我们应该为自己活的时候了。”他轻轻点头,问道:“明说吧,你希望我们接下来怎么干?” “很简单,自强。” “那么,如何个自强法?” 泰郃目光坚定,同时也问到了关键的问题。而面对他的询问,司马信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泰然般的站起身,之后一副从容般的模样打开自己的随行包裹中并且先取出了一份卷轴。泰郃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在自己的面前将卷轴铺开,随即自己也低头去看,卷轴记述的内容竟是如今大夏全国国境的整个版图。 “说起这自强制法,无外乎增强实力。实力并分两点,拼的是兵力和内政。如今大夏版图全境在此,而我三王疆土不过中庸、寿阴与昌邑三地。此三地三位王爷已经经营多年,虽然地处富庶、民风淳朴,然而比及大夏却仍旧望尘莫及。眼下大夏诸王分封,各有属地。三王之地,虽非最弱,却也不甚强盛。以此抵挡大夏,恐尚且存在不足。今夏朝幽毖遭此劫难,无疑重创。而短期内想要向三位王爷复仇,便需调动国中其他诸王的力量。而诸王是否选择服从,无疑也会权衡斟酌。若三王自强拓土、实力各有增强,便是夏朝王都令下,诸王亦会有所畏惧之心。故而此时王爷该想的绝不是固守原本自己的封邑,因为这样早晚都会受制于人的。但以末将之见,此番正当拓土以自强。幽毖推行新政,虽然七年以来使得不少的藩王权利归政于自己手中,但也使得原本应该属于一王之封邑由此实力锐减。现下南邵、吴侩两块土地虽然都有国卫府代为管辖,但国卫府的力量却远在大夏的王都永乐。虽有制约,却无暇及外。” 闻听司马信之言,泰郃不觉醒悟了些。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趁着幽毖重创、吕戌一时无暇及外之际,率军先夺取吴侩、南邵之地以自强。一来增强实力,二来也好让夏朝有所忌惮。便是他们下令借助各地藩王的是力量,那些藩王也会因为我们增强的实力故而对我们有所忌惮,没错吧?” “王爷凡事看透,末将正是此意。”司马信由此点头,复言道:“如今南邵、吴侩二地,虽然政归幽毖,但各地守将却也以此相互为政。以他们分崩离析的实力,根本无法抗拒我三王合力之兵。此番前去,便可如同风卷残云之势一举而下。二地若得,三王便可以此平分疆土。届时自强壤内之余,亦可外交以此安于外部。便如末将适才所言,诸王虽然名义上归附于大夏,但对于幽毖早就已经诚惶诚恐。届时语气为他卖力,定然会选择自己的既得利益。各地王权若能增强,夏朝便由此并分诸国之势。地方不服中央,只以当地各自为政。诸王既得安全,我三王亦可安居,岂非万全之策吗?” 泰郃大喜,由此心中忧虑骤解。 这正是“一番论策解忧患,却使夏朝由此分”。预知二王见解怎样,天下格局又当如何改变?且看下文。 第277章 庄秦出使 却说司马信道出自己心中大计,泰郃心中的忧虑也骤然得到释然。 此时的他看着司马信,脸上不觉露出钦佩与敬服之意。 “司马将军果然高见,只是你这般大才之人,留在昌邑王那边的确是有些屈才了。王如今不才,希望将军能够移驾来到我的国中效力。将军若肯屈就,便是我中庸国中的股肱之臣,岂不远胜在昌邑王手下当一偏将来吗?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不知将军尊意肯纳否?” 闻听泰郃之言,司马信就此起身。当着泰郃的面,便即跪倒在地。 “臣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今幸得王爷不弃卑贱,实乃末将之福。但为王爷日后霸业,司马信敢不誓死效命。从此跟定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泰郃大喜,立即起身双手搀扶司马信。从此将他收入麾下,自然不在话下。 大计既定,次日泰郃便邀二王共做商议。期间他以昨夜司马信拟定的大计告知二王,二王权衡利弊之下对于这样的大计无疑尽皆表示了认同。三王由此合力整军,便先朝着如今距离他们最近的南邵之地而来。 一切就如同司马信分析的那样,南夷和吴侩二地虽然因为幽毖的设计政归夏朝,但也使得原本能够集合在一处的兵力各自为政。各地太守兵力微薄,根本无法抵挡三王合力之下的数万雄兵。故而大军所过之处,二地城邑、关卡无不望风而降。三王以此一路凯歌,不到半月光景便将吴侩、南邵尽数攻取。 土地扩张,三王由此声威大震。夏朝南境的整个硕大疆土,三王已占其一。这样的格局,不单单给远在王都的夏朝本土造成极大的威胁,也使得此时与三王互为相邻的另外二王心中有所忌惮。 此二王一路是驻守庐郜的苏牧,另一路则是安居南夷的元国伯氏。 疆域南境失地,三王以此做大。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夏国的本土。此时的幽毖还在觑墉养病,虽然历经半月,但他仍旧还是性命岌岌可危。国中诸事,如今已经尽付于吕戌一人之手。 吕戌闻听奏报,心中骇然。 本欲亲征,又恐国中诸事无人料理。毕竟幽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此时仍旧命悬一线。如今南方土地虽失,但吕戌未防变故却不敢轻易举兵而去。细思之下,偶得一计。他细观大夏版图,感觉到三王此番的做大无疑已经威胁到了身为邻里的另外两王。 “既然我无法抽身,倒不如借助二王之力平灭三王之祸。既可以不动我大夏本国兵戈保存实力,又能由此剪除三王之患。似若如此,岂非两全之策吗?” 他心中谋划,便由此决议。 于是亲自写信,并遣使人克日而发。不过多日,伯牯和苏牧全都收到了吕戌的书信。二王见泰郃等三王做强,无疑也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对于自己这边的威胁。于是便以尽忠讨逆为由,当即在他们各自的本国之中集结军马,并以此相互约期,准备并分东西一起对三王造成夹击之势。 苏牧与伯牯既有准备,便有消息报知三王知晓。 三王闻讯,无不惶恐。此番他们虽然合力攻取了南方的南邵、吴侩之地,但还没有来得及予以发展。尽管在版图上胜过如今打算东西夹攻自己的苏牧、伯牯二王,但这两个国家的国主无疑都是人中龙凤。 苏牧久经沙场、早有声威,单论战场用兵,实不在吕戌之下。而伯牯虽然年幼,但麾下辅国大长老于赦却足智多谋、堪为当世人杰。 “两国若并分东西同来相攻,我们便只能选择分兵对敌。虽然这两个人论及才能不及吕戌,但无疑也非此时的我们所能匹敌。一旦战况有失,我等三人只怕便有灭门之祸啊。” 濮阳政由此担忧,裴寅婴却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泰郃。 泰郃沉吟片刻,回应道:“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我细细思量一番。两位王爷且先在国中各权且自调度军马,临当有计自当奉上。” 二王无奈,只得各行其事、以此备战。 泰郃心中清楚,此番唯有司马信能够有对敌良策。随即散了朝会,便亲自来到司马信府中。司马信早知泰郃要来,已经命府中家人备酒等待多时。但见泰郃,便即笑脸相迎。泰郃虽知司马信高才,但此时大事未定,却也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既入府中,少时二人落座,司马信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泰郃心疑,问道:“如今情势,想必不用我说将军也知道了个大概了。我看将军早就知道我要来,而此时仍旧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莫非心中早就有了良策,如今能为我三王挂帅兵服伯牯与苏牧二王否?” 司马信笑道:“本可不战而退二路之兵,又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呢?为今臣向大王举荐一人,大王如能见用,臣料有此人在,无需张弓支箭,便可令二王之兵尽数退去、我三王之地高枕无忧矣。” 泰郃闻言,不觉面露惊疑。言道:“既有此等良臣,将军何不早报与我。此人是谁,不知有何奇能?” 司马信道:“此人就在吴侩之地,名唤庄秦。天生聪慧,通晓机辩。此番王爷只需对他委以重任,只令他出使二国。无需兵马,只利用他三寸不烂之舌便可令二王退兵。” 泰郃大喜,不惜亲自登门。庄秦感念泰郃知遇之恩,于是出山辅佐。 泰郃既得庄秦,便对庄秦言明二王合击之事。庄秦淡然含笑,一副轻松自在且不以为然的样子。 “王爷无忧,我既出山,便有良言说他二人罢兵。” 于是带上礼物,只引侍从十余人,一路驱车先到苏牧所在的庐郜之地。 此时的苏牧,正在国中集结军马准备战事。忽有斥候来报,言三王遣使而来。苏牧不知何故,又闻此番使者名唤庄秦。心中疑惑之余,不禁询问庄秦是何人物。 近臣回应道:“此人年少聪慧,素有辩才。曾经效力于吴侩王,只因吴侩王刚愎自用,故而辞官归于田园。数年以来,一直都只在家中从事农耕。却不知如今为何出山,反而辅佐三王。” 苏牧由此了然,出于礼数,便在自己国都的内廷大殿对庄秦予以召见。 少时庄秦入进,苏牧身居王位对殿堂内的庄秦不觉暗中仔细端详。但见庄秦一身朴素的衣着,年纪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虽然姿容甚美,却不见什么轩昂般的气度。不禁浅然一笑,心中已然萌生出了轻视之意。 庄秦既见苏牧,便先拱手礼拜。苏牧出于礼数所限,由此浅然致敬还礼。 苏牧问道:“尊使此番因何而来?” 庄秦道:“特奉三王之托,来做说客。” 苏牧冷笑,不禁手指殿前侧立刀斧,言道:“三王反我夏朝,如今便是我朝宿敌。苏牧既为夏朝之臣,理当竭力尽忠。尔虽年少,却也是我夏朝子民。莫非不知忠孝节烈,如今何得反助贼寇?本欲将尔诛杀,奈何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既奉命而来,孤王便给你机会说完你要说的话。然而若敢有得半分造次,我殿间刀斧新磨,便请尊驾一试。” 苏牧一脸阴沉,语气更是透出无比的霸道。本以为可以以此威慑庄秦,毕竟他看长相不过就只是个文弱般的书生而已。 毕竟苏牧贵为一国之王,如何又能将他放在眼中。却不料自己一番言语,非但没有威吓住庄秦,反而引得庄秦一阵充满嘲讽般的大笑。 笑声响彻内殿,使得苏牧脸上也不觉一阵难堪。 此时朝中重臣尽在,但见庄秦如此狂妄也不禁恨意犹生。其中几名武将愤然而起,他们各拉刀剑,便要对庄秦动手。 这正是“出山未把寸功立,虎穴方使命堪忧”。预知庄秦性命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78章 力压群臣 却说苏牧对庄秦施压,非但没有威吓住庄秦,反而遭到了庄秦的嘲笑。 内殿之中的朝臣武将不堪受辱,抽刀拔剑便要在内殿之中手刃庄秦。而面对这些人的剑拔弩张,此时的庄秦仍旧丝毫不惧。苏牧以此惊奇,就此挥手屏退众人。 此时的他一脸阴沉,但看庄秦之面不禁冷冷询问。 “孤言有何不对,引得你这般嘲笑?” 庄秦道:“我笑大王与朝臣不识时务,如今皆在梦中。目下分明已经即将大祸临头,而在座诸位居然全做不知。只怕用不了多少时日,这殿中刀斧不用试我之头,反而要留给大王与国中群臣一并来试了。” 苏牧不解,问道:“你且说说,孤有何祸?” 庄秦不答,反问道:“以大王才智看来,此番我家王主是何人也?” 苏牧冷笑不语,朝中近臣出班,以此回应道:“你家王主何人,难道还需我家大王明言吗?既为大夏朝臣,理当恪尽职守、忠君爱国。而你家王主却为私利谋逆,丝毫不念先王恩德。此为叛臣,有何异议?” 庄秦笑道:“大人所言有虚。昔日先主遭难,叛逆当道,夏朝更有累卵之危。我家王主与你家大王尽忠结义,尊王命而助先王。不惜一并合力,亲冒矢石、平灭叛乱,方有如今之夏朝。先王以此表功,才使我家王主与你家大王同列受封。大人今番说我家王主是叛逆,莫非质疑今朝你家大王昔日壮举所行吗?” 近臣闻言大怒,喝道:“我与你论今时之事,谁与你却说当初?如今你家王主背弃先王旧恩,独逞凶逆而害王上。纵有前时之功,此番却也已成叛逆之实。以前朝而轮今朝,岂非自欺欺人之道吗?” 庄秦笑道:“大人也知以前朝之事而论今朝是自欺欺人,如今却为何总是将先王之恩惠时刻挂在嘴边?莫非先王恩惠,唯有大人一人能够记得,却唯独我家王主不予知晓吗?” 闻听庄秦反问,近臣语塞不知所言。 庄秦由此对他弃之不理,再度拱手于苏牧,言道:“昔日先王旧德,我家王主铭刻于心。正因如此,面对多年苛政,我家王主全都息事宁人。只恨当今王上昏庸,背先王之德而谋私欲。七年时间,他对诸王态度如何,不用我说,只怕诸王心中各个明了。今大王朝臣以先王旧德自恃忠诚,在下迂腐倒想问一问大王了。到底是我和我家王主自欺欺人,还是大王与诸位朝臣故作仪态般的依旧沉沦于梦中不知自省呢?” 庄秦一番言语,直戳要害。 夏朝诸王谁人不知幽毖用心,只是为求周全故而闭口不言、佯作不知罢了。 苏牧心中了然庄秦言下之意,但他毕竟如今还是夏朝之臣。这样的大不敬之言虽然符合实际,但却也让自己不知如何回应。 庄秦愣了半晌,见朝中群臣皆不语应。不禁一声冷笑,复言道:“如今夏朝,诸王并立。若论功勋,哪个不是追随先王的股肱之臣?先王赏罚分明,在位之时更是对诸王尽皆礼敬。那时候的夏朝上下一心,朝臣无一不尽忠、将士无一不奋力。对比前朝,再看今朝。现今王上怎样,诸王心中哪个不明?南邵、吴侩二王,便是前车之鉴。此番大王欲兴兵讨伐我家王主,而我家王主自认在用兵之上不及大王。然而就算此番大王平灭了我家王主,之后又当如何?我们这些人今天做了您的刀下之鬼,而大王来日又当成为谁的剑下冤魂呢?众家朝臣自诩忠杰,却以此自误且陷大王于囹圄之中,不是自欺,又是为何?正所谓因果循环,只怕我们这些叛臣即便如今都死了,来日这叛臣之名仍旧名花有主。此为祸事,若大王与诸位朝臣尚不能辩,岂非皆在梦中吗?” 庄秦一番言论,引得朝堂之上半晌无人语应。 苏牧目光阴沉,细思不觉惶恐。他长长松了口气,随即密告身边内侍并且耳语几句,便既起身选择退入了后堂。如今的朝臣面面相觑,不知苏牧到底如何打算。内侍既得苏牧所受,便踱步到了庄秦的身边。 “我家大王有令,且请尊使到后堂一叙。” 闻听内侍所言,庄秦不禁轻轻点头。内侍由此在前面带路,直接将庄秦引到了内殿的后堂。 后堂之中,此时的苏牧早已等候。既见庄秦到来,便一改之前的风范。他恭敬起身,对庄秦以礼相迎。庄秦知道他的心中用意,随即也不计前嫌的予以还礼。二人由此坐定,苏牧便也屏退左右。 内堂之中,此时便只剩下苏牧和庄秦两个人在了。 但见诸人尽去,苏牧先起身向庄秦拱手赔礼。 “先生之意,孤已尽知。奈何朝臣尽在,孤王不得不有所顾忌。期间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才是。” 但见苏牧恭敬态度,庄秦也选择了予以礼敬的回答。 “大王心意,我已尽知。朝中之臣的想法,其实也没有什么错的。只是眼下情势危急,大王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了。当今王上纵有雄才,却欲削藩而致诸王于死地。此时尽以愚忠,无疑是将自己和全家的性命全都付与他人。更兼忠杰之名不得保全,故而大王不可不察啊。” 闻听庄秦所说,苏牧不禁一声叹息。 “先生之言,句句诛心。我与尊驾王主曾经同受先王册封,尊驾王主是何等人,我心中无疑尽知。为今所以反叛,实在也是被逼无奈。正如先生朝堂所言,七年隐忍亦难逃大祸。只是为今大长老有命,且他对我诸王多年情谊深厚。更兼孤本为夏朝王臣,这才不得已而行啊。” 庄秦道:“大长老恩义,天下尽知。然而他再怎么宽仁厚德,却终究以王命是尊。吴侩、南邵二王如何,莫非以他超群的智谋还看不透其中的事故吗?他选择沉默,无疑就是他最终的选择。在诸位藩王和幽毖之中,他还是以大夏的臣子自诩。便是日后大王您出了事,想必他也一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苏牧点头,心中无疑也是了然于此。 “既然没有人能够保护我们,那么我们便只有自己保护自己了。”面对苏牧的沉默,庄秦继续了自己的话:“如今我家王主所为,便是如此。同为一方之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愿意被弃前功放着好好的忠臣不做而担叛逆之名呢?” “嗯,先生所言极是。”苏牧点头,问道:“但以先生之见,此番孤王又当作何抉择呢?” 庄秦道:“但以在下愚见,大王与其与我家王主相互残杀的受制于人,不如相互携手的共同进退。乱世之中,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眼下大王坐拥庐郜之地,更加需要予以自强。庐郜之东便是古地,推行新政已有多年。期间民生富庶,堪为大用。大王既要予以自强,难道当真无异于此吗?此番与其和我家王主并力相攻、相互残杀让别人得了实惠,倒不如兵锋所向直取古地。古地若得,一可自强,二可自守。更兼新政推行导致的各郡太守相互为政,但以大王之雄才,此番夺取古地易如反掌。而我家王主也早就有言在先,愿与大王划江而治、从此互为友邻。此两家互惠之道,大王因何不行反自甘愿却受他人所制?岂不知朝臣虽好,焉比自己掌权为王呢?” 闻听庄秦所言,苏牧不禁顿悟。就此罢却与三王征战之事,更决定由此兵锋所向尽往古地而去。 庄秦大喜,苏牧更使人在内廷备下酒宴招待庄秦。庄秦领受,而便在此时斥候忽有军情到来。言元国已经整军完备,大军克日而发。庄秦闻讯大惊,没想到元国的动作居然会如此之快。他纵然有舌辩雄才,奈何时间已然不及。 这正是“虽有机辩服人能,只恨时机却不容”。预知苏牧妥协,元国那边境况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79章 志同所见 却说庄秦虽然说动了苏牧罢兵,但元国却已军马集结完毕。如今大势所趋,已容不得时间让庄秦再度出使元国。更兼元国王主伯牯,实乃夏朝先主异性兄弟之后,此番实难劝解。庄秦由此担忧,不觉心中暗生惶恐。 “似此形势,只恐先生出使不及。纵然孤王不予动兵,只怕先生王主那边也不好应付元国大军。却不知如今形势,先生又有何等决策处之?” 闻听苏牧所问,庄秦由此沉吟。他片刻不语,不多时阴沉的脸上竟又浮现出一抹泰然般的笑容。 “此番形势虽然与我王主不利,但却也不是无可解破。元国最终是止是打,只怕还在大王心之所向。” 闻听庄秦之言,苏牧朗声大笑。 “先生好生机智,不单单生得一张利口,借力打力的本事却也这般了得。”苏牧看着庄秦,脸上不仅能浮现出些许的敬服之意:“此番先生想要请我帮忙,孤王倒也不是不能相助。只是先生这般才华,留在尊驾王主那边太过可惜了。不知先生如今但为自家王主,愿来孤王国中效力否?” 庄秦闻言,已知苏牧心意。他细思良久,不禁坦然而笑。 “大王这是玩笑了,子既为使节,岂有背主投诚之理?此番若是为了我家王主归属与大王麾下,便是我人在大王驾前,其心仍旧还是为了我家王主的。更兼子身负王命而来,便当恪尽职守对主效死忠杰之义。今投大王,有违王主信任。其心不仁,岂堪受大王重用呢?” 庄秦一语出口,苏牧对他更是敬服仰慕。他看着庄秦,不禁一声叹息。 “三王得人,只恨孤与先生相知晚矣。但为先生之志,孤王何以不付全力相助呢?” 于是就此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当着庄秦的面作书一封。随即封好,就此命国中使臣快马加鞭送到元国。待得一切处理停当,苏牧看着庄秦不觉面露笑颜。庄秦起身,拱手施礼谢过苏牧。 苏牧挽其手,笑道:“此番孤王所为,不为三王,实为先生之才而已。若来日先生在三王那边不得志,大可随时来孤王国中效力。” 庄秦许诺,就此拜辞。苏牧爱惜庄秦之才,亲自以车辇将庄秦送出自己的王都。看着庄秦远去的背影,苏牧饶有感慨的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放下他如何心中不舍和庄秦回见泰郃不提,单道苏牧使者携着书信快马疾驰来到元国都城。既入城来,便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奉上书表,请求面见元王伯牯。伯牯闻讯,便请使者来见。使者就此奉上苏牧书信,而苏牧书信中的所言,无疑也让此时的伯牯面临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此时的伯牯,年已将近二十岁。和七年之前少不更事的孩子相比,此时已经成长为元国的一代雄主。苏牧的来信虽然让他身陷两难境地,但毕竟他为人已经做到了老成练达。 收起书信,伯牯的脸上也已经带了笑颜。 “苏王爷信中之意,孤已尽知。尊使暂且先在馆驿内住下,具体决断如何,我君臣此番还待商榷。” 于是充满恭敬的令朝臣将使者送入馆驿,自己却携着书信来到大长老于赦的府邸。 此时的于赦,已经是年近八旬的老人。 尽管身怀雄才伟略,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此时的他身体不好,起居也有不便。故而伯牯特许,于赦可以在府中就职,不必每日参加朝会。 伯牯既到来,府中家人便充满恭敬的将他迎接入府并且来见于赦。 伯牯既见于赦,便先施以礼仪。随即安坐之后,也将书信和苏牧遣使来意尽数向于赦道明了个详尽。于赦闻言,面露含笑。对于伯牯所询问的自己针对此事的意见,此事的于赦只是笑而不答。 伯牯不解其故,便即追问。 于赦笑问道:“但以此事而言,不知大王作何决断?” “这……” 伯牯由此衔口,不觉面露难色。于赦看出伯牯的心意,依旧浅然含笑。 “如今的大王,已经二十岁了。两年之前,便已行过了成人礼。老臣衰朽,早晚都要离开大王的。国中诸事如何,以大王的睿智自能有所决断。难道此番心中之意,尚且连老夫都要瞒着的吗?” 伯牯苦笑,故而再无忌讳。 “以孤王对此事的认知,倒是觉得苏牧信中之言不无道理。眼下我夏朝内部诸王并立,而幽毖又非先主宽仁厚德。他多年打压诸王,国中之人谁人不暗中惶恐。曾经吴侩、南邵二王,就是前车之鉴。而三王此番谋逆,无疑也是迫于无奈居多。以此形势来看,我们元国也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而以孤之所见,与其尽愚忠受制于人、来日自取祸端,倒是不若自强求以自安。” 于赦点头,又问道:“此意虽好,不知忠孝节义又当如何?” 伯牯道:“如今天下,名为治世一统,实则乱世分崩。忠孝节义之道,在当于治世之中,却不可在乱世之内倡以主导。若以此为固,无异于作茧自缚。遥想我夏朝之始建,因为万民之安泰而有王主。为护王主,而孕育诸王。故王主当造福于民,而诸王当为王主效死尽忠。现王主不德,天下何安?” 闻听伯牯所言,于赦不禁朗声大笑。因为笑得太急,竟然忍不住一阵咳嗽。从人急忙取壶,于赦呕吐,却已经带了血。伯牯由此惶恐,双目圆睁。 “大长老何时病的如此沉重?” 于赦摇手,不禁欣慰的看着伯牯。虽然此时他脸色已经惨白且少有血色,但却仍旧因为伯牯的一番言论而一脸笑容。 “老病缠身,命不久矣。然而大王适才之所言,却让老朽欣慰钦佩之至。一切正如大王所说,王主不德,天下因此不安。幽毖纵有一时之雄,但为人手段却为之太过。夏朝诸王并立,便如他的一块心病。本该药食同源、缓图而治,他却偏偏为求速成而下猛药。凡事求快、物极必反,才有今日之祸。当今天下,时逢乱世。诸王并立,便如群雄逐鹿一般。战幕其实早已拉开,而三王谋逆,不过是将所趋般的大势由此挑明了而已。王上既有这般见识,何愁日后我大元不兴?老朽纵然撒手而去,死也瞑目了。” 闻听于赦所言,伯牯不觉心中伤感。 “大长老岂可如此说?国中诸事与孤王,尚且还需大长老予以辅佐呢。” 于赦苦笑,叹道:“大王仁智,可堪一代人杰。幽毖所行虽然偏激,但也不失为一代雄主。大王与他的行事风格完全迥异,幽毖偏隅集权,而大王却有些过于柔弱了。日后若能自勉,必可带领我们元国成就一番霸业。但为王者,心不可太狠,亦不可不狠。权重有道,拿捏自然。刚柔两相即,方为天下之主。” 闻听于赦所言,伯牯连连点头。 于赦言虽挚诚,语气却透出临终嘱托之意。伯牯心中明了,然而却不敢明说。他心中伤感,此时不禁潸然落泪。看着伯牯这样的表现,于赦心中也有不忍。他们相处多年,虽然名为君臣,但毕竟情若父子无二。 伯牯纵为一国之王,却对自己礼敬有加。自古君王朝臣多有不睦,而此二人却是例外中的例外。于赦知道伯牯看出了自己的寿命,故而也在此时扭转了原本有些沉重的话题。 “大王既有先见之明,不知此番对于我元国的行动决策又有何等认知?老臣衰朽,还想听听大王对此的看法。” 这正是“纵有成长堪远见,眼下行事却犹然”。预知面对于赦所问,伯牯又当有何惊人之语?且看下文。 第280章 挂帅西征 却说伯牯成长,雄志与见识兼备。于赦闻其言而观其行,心中尤未欢喜。然而远见虽有,如今行事怎样却还是眼前要面临的大事。于赦语气谦逊,以此而问。伯牯看出,于赦并非心中无策,只是有意考评自己的意思而已。 他心中了然,长长松了口气。随即也当着于赦的面,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今天下行事,迫使我国必有自己的做法。我境位于南方,而苏牧已向三王妥协。但以如今来书而言,苏牧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毕竟他的封邑地处东面,与三王之地与昔日之古国由此接壤。我国地处于西,但以目前的形势而言,无疑和苏牧没有利益冲突。因此借助此事和他互通有无、以此结为盟友,无疑该是我们元国最该做的事情。” 伯牯由此论道,深得于赦之心。 见于赦点头赞许而不言,伯牯随即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说了下去。 “如今我朝想要结交苏牧,顺应他的想法只是其中之一。既为顺应,所以此番我们更加不能够对三王用兵。尽管三王刚刚攻取了夏朝南方的中部地带,实力还没有大幅度地提升。但以苏牧的决策而言,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向三王靠拢了。我们一来为了拉拢苏牧为盟友,二来也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做一周全般的考虑。如果我们此时攻取三王,便无疑与苏牧及三王的立场对立。若只应对三王,以我们元国的实力那是绰绰有余的。但如果苏牧因为惶恐被三王拉拢,因此与我们为敌,局势无疑会对我们不利。故而以我之见,三王之地不可取。此事关乎立场与格局,如今尤为重要。” 于赦点头,问道:“现今形势,南方便如大王适才所言。大王分析尽管无误,但三王毕竟居于南方中部。我国此番对他们放任自流,大王便不怕日后他们会因此做大吗?” 伯牯笑道:“三王所以结盟,只是迫于形势。此等同心同德,只怕不能久持。我说缓图,并非不图。如今我国碍于形势,若与三王为敌,三王必然团结并联合苏牧攻对我朝。若我国对他暂且息兵,一旦事态稳便,届时不用我国动手,三王必然自起争端。届时在对他们用武,岂不事半功倍吗?” 于赦点头,又问道:“决策虽然如此,莫非我国此番便不予动作了吗?” 伯牯摇头,回应:“南方局势,我朝居于西部南夷。三王之地与我国接壤,位处南方中部。苏牧居于东,与三王所辖新得之地相连,外加最东面便是古国。格局如此,而我三家此时也都各有忙碌。三王方得吴侩、南邵之地,此番力求自安发展。苏牧信中来意讲得清楚,此番兵锋所向已往收复古国而去。两国均有所依,却皆意在自强。而我元国,无疑也当有属于我们自己要做的大事。” 于赦闻听伯牯所言,心中大底已经知晓了伯牯的大计。然而为求稳妥,他还是佯装不知的做出了询问,而面对他的询问,伯牯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他命侍从取来地图,以此指点。 “如今我国既打三王不成,自强便只有向西发展一条道路。此番与我国西部距离最近并且相连的就是宜宾之地,而宜宾之地则是曾经夏国旧臣璋滁的封邑所在。” “大王的意思,是要攻取宜宾?” “不是攻取宜宾,而是拿下南部位于西面的整个疆域。”对于于赦的见解,伯牯做出了纠正:“如今的天下格局,狼族居于漠北以自拓。中原北部仍旧还是大夏疆土,只因幽毖遭遇三王重创故而不得不取修养之道。这两方面短期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而发生改变的无疑就是我们所地处的南面中原。如今局势,三分格局基本已成。其中三王占据南方中部,而古地此番必在苏牧的强攻之下尽数被他收入囊中。而南部的西面诸国,无疑要由我国完全收入掌中。此为大势所趋,同时也是我国目前必须要执行战略的大计。而想要实现这份战略大计,攻取宜宾便势在必行。它距离我们元国最近,同时也是阻挡我国西进的必经之处。所以以我之所见,我国欲在南部称霸实现所谓的三分大计,便要率先拿下宜宾才能算是迈出重要的第一步啊。” 伯牯一番言论,可谓金石之言。于赦大喜,不禁鼓掌为他喝彩。他看着伯牯连连点头,目光中的欣慰甚至到了快要感动落泪般的地步。 “大王虽然年少,胸中果有雄才。老臣不才,此番愿为大王心中鸿志讨令挂帅。一举扫平南部以西所有诸国,以此助我大元未来的千秋霸业并且奉献老臣的绵薄之力。” 闻听于赦请令,伯牯心中大惊。 “大长老身体有恙,岂可再行军旅劳顿?现我国中人才济济,此番西征只需一将即可,大长老又何必亲劳车驾呢?” 于赦摇头,言道:“宜宾既为南方西面我朝征服诸国必经之路,同时亦是门户所在。此为我朝西征第一战,若能旗开得胜,则诸王震慑、不敢再与我朝为敌。之后纵有荆棘,我朝亦可如履平地。此为实现我国西方一统大计,有百利而无一害。老臣衰朽,命不久矣。但居家中,亦无过等死而已。自古为将者,马革裹尸而还。临终死于战场者,幸矣。故还望大王成我心愿,老臣当效死命。今愿以残躯之身,为我大元付毕生最后一战。” 言毕跪倒叩首,泪泣于地。 伯牯由此感动,双手将于赦搀扶而起。心中纵然还有不舍,但看于赦坚持,却也只有遵从他最后的心愿了。 此时的元国,已经大兵集结。于赦虽已年仅八旬,却仍旧顶盔掼甲。 大军出征之日,伯牯亲率朝中重臣十里相送。期间置酒,于赦尽饮。伯牯但看于赦脸上病态,心中已知此番分别八成再无相见之日。故而紧握他手,不肯轻易松开。 于赦心中感动,脸上却不能表现。 “请大王记住老臣的话,日后需当多加自勉才是。” 一语言毕,就此强行挣脱开了伯牯。随即翻身上马、率军出征而去。 却说元国既对宜宾用兵,便有探马第一时间报入宜宾之地。此时宜宾的守将,已因为璋滁的身故而有所易主。璋滁膝下无子,朝臣由此推举璋滁的之子璋庶为君。璋庶暗弱,因此朝政日衰。 闻听探马所报,璋庶更是惶恐至极。又闻元国大长老于赦亲自统兵,便有就此投降之意。部下大长老窦温执掌朝权,不甘人下。因此上书亲征,欲败于赦。 璋庶因此不决,问道:“大长老欲起兵破敌,不知当以何策?” 窦温道:“于赦虽为仁杰且颇知统兵之道,但毕竟年近八旬。量此老儿,有何能为?更兼彼军远来疲惫,辎重运输困难,而我宜宾尚有崇山峻岭为险。只需先行固守险要,劳敌以自疲。我国以逸待劳,破敌又有何难?待彼粮尽退时,追之可获大胜。何必不战而降,就此屈于他人之下?” 窦温一番言论,璋庶无可语应。心中虽对于赦有所畏惧,但毕竟又忌惮窦温的位高权重,因此不敢有违。但见璋庶不发一言,窦温不禁为之大怒。喝道:“先主在我夏朝屡立战功,方有今时我国之强盛。更兼先主在时,临阵于前从未退缩。如今大王既为先王之后,何以见敌便有畏惧之心?似若如此,基业如何可保。纵然一死,又有何面目面见先王?” 璋庶因此更加畏惧,无奈之下只得加封窦温为大元帅,尽起国中之兵三万余众,便来与于赦相斗。 这正是“心生胆怯虽畏虎,身边仍惧有豺狼”。预知窦温兴兵,两国胜败如何?且看下文。 第281章 扮猪吃虎 却说于赦兴兵宜宾,宜宾王璋庶便加封大长老窦温为元帅前来与战。 窦温引兵出宜宾,便以雄兵固守险要,以此阻绝元兵进犯之路。 早有探马报知于赦,于赦由此了然,心中并不担忧。只在军中定下计谋,以此先令大军前部来与窦温交战。 次日元国前部率先到达了窦温所建的防垒处,先锋上将先以一队不整不齐的老弱残兵向窦温挑战。期间所设阵列不齐,漏洞百出。探马以此急报窦温,窦温便既亲自登楼观看。但见探马所言不虚,心中不禁萌生轻敌之意。 “传言元国大长老于赦颇知用兵,今日一见,人皆虚言尔。竟以此等前部来与我军对垒,岂非驱犬羊而斗虎豹吗?若不先给他们一些厉害,如何却见我的神威?” 于是传下令箭,便引军马出寨相斗。期间列阵整齐,窦温更亲自督战。一番指挥,元国大败。当即退兵五十里,连失三座大寨。窦温以此率军而进,又居险要处重新安营下寨。败军逃回去见于赦,于赦就此率军亲自而来。他只身只在中军,大军就此列阵于窦温崭新建立的大寨之前。 一切准备停当,便令军卒喊话挑战。 窦温闻报,再度登楼观瞧。但见于赦列阵,虽然比及之前元国前部已经盛强了不少,但始终还是不得其法。不由得“哈哈”大笑,言道:“这等军阵,也配与我宜宾天兵抗衡?于赦果然老矣,不堪重用了。” 部下闻言,由此提醒,只恐是于赦诱敌之计。 窦温细思有理,虽命大军出战,但却传命即便获胜却不可远追。于是宜宾人马又与元国交锋,再度大胜元国。于赦不敌,只率败军一路向东溃退。窦温恐是于赦奸计,故而不追。方归大寨,又得探马线报。言南面影影绰绰,似乎出现敌军运运粮之兵。所押运的粮米辎重车帐甚多,却只有几百人随行。 窦温顿悟,言道:“无可非议,此必是敌军运粮之兵。若能予以截获,焚其辎重,敌军必然丧胆、日后更无战心。” 于是一连派出两支部队,其中一路为先遣部队,另一路暗中予以接应为防变故。两支军队并分前后而进,只在沿途截杀元国军马。一番交战,元国再度大败。非但粮草尽失,随军主将亦为窦温先遣部队擒获。至于出于稳便派出的接应部队,根本没有派上任何的用场。 既得大胜线报,窦温便自心中疑惑。 他由此思量,不觉自语道:“人言于赦多有谋略,用兵更是诡诈万变。昔日属地民变,他率军出征不过数日便平息了数万民众的变乱。如今却是怎么了,所来我地一连几战全都大败而归。似若这般,这于赦倒有些和曾经截然不同了。” 窦温因此心疑,不由自语如是。身边部将闻听,不禁谏言道:“此番我军劫粮大胜,所获辎重更是无数。更兼擒了敌军运粮主将,敌军内部动向怎样,何不借他之口以此询问,料定可知其详。” 窦温从其言,便让军卒押来被擒元国将领询问。少时俘虏押到,窦温便以此询问其中详细。 降将道:“我国虽然兴兵,但此番军中主将仅仅只是名誉上为大长老而已。大长老年近八旬,本就体弱多病。和七年之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虽在朝中就任要职,却不过借助名义而已。他起居不便,已至知天命之年。如今远征,更是水土不服。虽有挂帅之名,然而掌权者早已易主。副将不知军略,方至此番数战皆败。” 窦温闻言,心中骇然,又问道:“现在你家大长老,不知身体具体怎样?” 降将道:“起居不便,基本出不得大帐。但有军令,都是传于身边人的。” 窦温疑惑,怒斥道:“一派胡言,前日来我营前挑战,我尚在众军帅字旗下见过的他。虽是远观,但见他身体却也健朗。你以此欺瞒我,莫非不惜自己的性命了吗?” 闻听窦温施压,降将急忙倒身叩首,乞求道:“如今被擒,我性命都在大元帅掌握之中,岂敢又有谎言?我家大长老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只是碍于情面,此番但受王命不得不出征西向。他身体每况日下,便在国中都已数年不得临朝。前番将军所见帅字旗下之人,乃是一具木雕而已。身边副将执掌令旗,才是真正的统军之人。” 窦温顿悟,心中惊骇。 细细回想,前日自己果然只是在帅字旗下看见一道身影而已。具体面貌怎样,因为距离尚远尤未看得清楚。他隐隐约约的记得,当时发号施令的人的确是站在帅字旗下他身边的一员副将。那人手持令旗,指挥完全不得兵要战法。窦温还自新奇,为何于赦明明自己就在,却让他人为他执掌令旗、发号施令的。如今但听降将所言,这才不觉了然如是。 他当即命人押下降将,便在众军聚将议事。 当着众人的面,此时的窦温也已经挺直了腰杆,言道:“此番元国统军,若当真已非于赦为帅,那其部下虽众,却不过乌合之众而已。我军正当乘此时机,一举将彼溃灭。之后率得胜之师予以东拓,成就一番旷世功业。” 闻听窦温所言,身边谋臣不禁出班,言道:“降将所言,未必是真。具体虚实,还需探明再做打算。若当真如此,元国一举可下。若是奸计,我军倾出只恐届时难觅退路可寻。期间斟酌,还望大元帅明察才是。” 窦温细思,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于赦到底怎样,如今自己也不能完全确信。 他以此沉吟片刻,便又问道:“似若如此,当以何计确定虚实?” 谋臣道:“此事倒也不难,大元帅大可修书一封。与彼军约期相见,届时两军对垒,便可尽知其详。若当真如同降将所言,我军动兵尤未迟晚。倘若是彼奸计,亦可一战而破。退而固守令敌自疲,无疑也不失为上计谋划。” “嗯。” 窦温点头,觉得这样的行事无疑趋于稳妥。于是当下修书,便邀于赦一战。信使既出,便到元国大营。于赦闻言,心中大喜。只身着长袍,便在帐中接见使者。使者但见两侧军将皆穿戴整齐,而大帐之中唯独于赦只是身上穿着轻薄的棉袍,不觉心中顿起疑惑。 于赦命人取信,自装虚弱。他举目看信,似乎信上明朗般的文字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他随手丢在桌子上,便让副将念给他听。书信念完,于赦竟还闭目不语。信使居于帐中,不知于赦心中所思何事。诸将面面相觑之间,却已听到年迈的于赦居然打起了浅浅般熟睡的鼾声来。 使者先是惊讶,之后不忍窃笑。副将脸上无光,急忙唤醒于赦,而于赦似乎还对信中琐事不能知晓。副将屡番重复,于赦似乎这才勉强明白。 “尊使且在军中,具体事宜,我军诸将尚需商议。待的少时,自然会给你个回应的。” 使者但看于赦之态,也对他身体情况大底了然于胸。由此拜退,少时便有副将来告,言于赦已经答应了交战赴约之事。使者又以自己需当复命为由,向副将索要于赦回信。 副将道:“我家元帅只有口传,并无书信。” 使者了然,由此拜辞而去。副将亲送他出营,随即来向于赦复命。 于赦闻讯,心中大喜,冷笑道:“只要他回报消息,窦温必不疑我。只待他对我完全放下戒心之时,我军便可一举而下。” 这正是“欲擒故纵为设计,扮猪吃虎犹尽然”。预知窦温上当与否,于赦又以何计破敌?且看下文。 第282章 大破窦温 放下于赦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单道使者以此回归向窦温复命。 但听使者所言,窦温不觉失声大笑。言道:“不想于赦老儿竟病到如此地步,竟当着诸将的面都睡着了。身体之虚弱所在,已然不言而喻。” 使者道:“他老眼昏花,甚至已经看不清楚大元帅书信中的字迹。纵然身边副将念给他听了,他脑子只怕也是一片空白。为了防止我起疑,竟让我先在寨中等候,之后复命竟也是他身边的那位副将。我以信之身份要向元帅回复为名索要回信,而那副将居然说于赦只有口传、未有书信。此分明是那于赦已经病入膏肓,写不得信。故而以此为话,只为蒙混于我罢了。” 窦温点头,不觉感慨道:“七年风霜,此时他已年近八旬了。天命所致,非人力所能救矣。于赦曾经也是一代人杰,如今暮年如此,何以不令人有所感叹呢。只恨他不思颐养天年,偏要行己不能之事。若非他有意为之,岂不是苍天让我成就旷世功业吗?” 因此不以为疑,便整全军以备来日决战。 却说次日决战,窦温率领全军在平原之地与远过对垒。 此时的他身居马上,对面的形势也已尽收眼底。但见帅字旗下仍旧一人顶盔掼甲,但发号施令的令旗却仍旧还是掌控在他身边的一名副将手中。更兼元国军阵所列仍旧不得其法,窦温由此心中更加确信无疑。 两军鸣炮,随即开战。宜宾之兵各个奋勇争先,大战情势急转而下。元国因此不敌,一路溃退。窦温不舍,率军追击百余里。直至元国边界丹水营垒、弍樟城,见彼军退入城寨之中自守不出,这才予以暂且息兵作罢。 窦温既大胜,便有以此进攻元国之心。 于是聚将议事,便以此商榷攻取元国之计。席间谋臣谏阻,窦温只是不听。欲以此番元国无故相攻之恨为由,大军倾出尽灭元国。正值争执不下之际,忽有探马来报,言元国丹边境水营垒、弍樟城内尽数扬起白旗、哀声震天动地。 窦温闻讯大惊,不觉起身。 “于赦莫非死矣?!?” 探马回应道:“但以规模来看,倒是大贤离世之礼。虽比不得一国之王,却无疑甚是宏大。” 窦温大喜,言道:“似此形势,非于赦之死不能有此态势。今元国新败,国中又失股肱重臣。似此良机,我军岂容不动?若令元国休整完备,日后必然卷土重来复报今日之仇。届时我国再想破敌,只恐难矣。不若乘此时机而决大事,则元国一举可定。” 一语言出,再无疑虑。当即整军,便备战事。 翌日,窦温尽起宜宾之兵而向元国边境。攻丹水营垒,夺弍樟城。元国军将死守,窦温不肯轻易而退。一连攻城十余日,城北将陷。元兵见守不住,便往东面溃退。 窦温有意一战而定元国,故而率军追赶,誓言一举覆灭元国全部主力。元兵由此退入河古道,窦温仍旧锲而不舍。但见窦温追来,探马便急报元国中军大帐。 是夜十分,于赦身披铠甲聚将议事。原来此前不过假死,为得就是引诱窦温来追。此时诸将复见于赦,脸上都有惶恐。毕竟于赦身死算是顶级军事机密,故而知晓真相者即便在元国军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于赦不言,只以副将简单的对帐中诸将做出了说明。诸将骇然,而于赦也在此时开了口。 “大鱼上钩,我军距离大胜已经成功了七成。剩下三成,只需诸位依我将令而行,宜宾之兵便无可以复归者。胆敢有违将领,立斩不赦。” 诸将由此拜服,愿听军令。 于赦由此派遣部队三支,第一支部队足有一万人。并分左右,绕路而取敌军之后。不等窦温反应,以此切断宜宾之兵的归路;第二只军队五千骑兵,便在河古道中间设伏。敌军至,便先放过前军。随即横插直入,直接将敌军一分为二断绝前后二军之联系;最后一路分兵五千,意在出奇。只趁着敌军慌乱之时,侧面切断窦温粮道。此三路军马,又称三断。无疑招招狠辣,尽取命脉。 安排已毕,众军便既行事。于赦自留精兵五千于身边,以此在河古道尽头筑建壁垒。宣告留守众军,无论再有何等大的危机,亦不可向后再退一步。敌军来,则以死战。而自己更是亲自登上楼台,手举令旗予以指挥。 元军见于赦未死,军心由此大振。而元国大军针对窦温以及宜宾之兵的反击,也由此悄无声息的正式拉开了序幕。 元国这边的情况,此时的窦温并没有丝毫的觉察。 他只看到元国因为没有了于赦的统御,此时被自己打得溃不成军的样子。这样的军马,根本无法阻挡自己的东进的脚步。而在自己的心中,此番自己尽起国中之兵覆灭整个元国无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料想不到,自己的大祸已经悄然而至。 河古道地势险峻而修长,此时的窦温意在覆灭整个元国的主力人马,对于地形已经完全的不屑一顾。他率领大军于前,后军已经不设什么提防。待他赶到的时候,于赦筑建的防垒无疑还没有彻底完成。 窦温因此再度对元国大军展开绝对的进攻态势,但这一次他所率领的宜宾之兵却遭到了元郭大军的殊死抵抗。而元国战斗能力的强悍,无疑也和之前对弈自己的时候完全今非昔比。 就在窦温苦战未果,心生惶恐的时候,于赦站在敌楼之上的现身与呐喊,无疑加剧了他内心之中的不安与恐慌。 “窦温,尚且识得老夫否?” 于赦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呐喊,使得此时指挥全军突进的窦温充满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于赦?!?于赦原来尚在啊。” 他一声惊语出口,而站在敌楼上的于赦也不禁捻髯“哈哈”大笑。 “窦温儿,中吾计矣。此番你孤军深入,老夫且看你还往哪里走。” 窦温惊惧,但见于赦健在,心中惶恐万分。此时的于赦手持令旗,身居高耸的敌楼之上。面对两国兵将的对垒,摇动令旗指挥有度。窦温心慌,更加用兵不是于赦对手。两军一番交手,宜宾之兵便已逐渐处于下风。元军各个奋勇,慢慢转守为攻。而原本处在最初进攻态势的宜宾人马,也因此开始败退。 “于赦尚在,此番便是老儿诱敌之计。” 窦温心中了然于此,便有退兵之意。然而未及传令,后方已有探马报来,言河古道一军横插而下,如今已断绝了我前后两军的联系。窦温惶遽,而噩耗也随之接二连三的传来。 自己军马后方的退路被元国人马切断,而负责供给运输的粮道也已经尽为元国一举而克。如今的形势急转直下,而此时的自己和所率领的前部人马,无疑也已经彻底的困死在这地势险峻的河古道之中。 “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啊。” 窦温的心彻底的乱了,而于赦也在此时率领元国的五千人马彻底的弃守为攻。窦温还没有来得及抵挡,自己前部的后军便已大乱。一镖人马自后杀来,尽失元国的精锐骑兵。但入自家军阵,逢敌便杀。便如风卷残云之势,顷刻之间便已将自己所率领的前部后军横扫击溃。 前有于赦亲自统军,后有敌军骑兵势不可挡。两侧山峦阻隔,让此时的自己完全没有了任何机遇可寻。一番苦战,窦温抵挡不住。元国人马在于赦的指挥之下前后夹击,使得窦温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不过一个多时辰,窦温所率之兵已被尽数溃灭。窦温身为主将,亦为元国大将所擒。于赦由此取得胜利,而军士也将窦温捆绑带到了他的马前。 这正是“自古轻敌皆有败,缘由只在不言中”。预知窦温性命怎样,后事战况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83章 四分天下 却说于赦率众在河古道大败宜宾之兵,而宜宾大长老窦温也被元兵所擒。 军士由此将窦温押到于赦马前,而于赦看着他就只是充满冷漠的为之一笑。 “将军此时,尚且自省否?” 闻听于赦所问,窦温战战栗栗不知所言。军士随即询问于赦对于窦温的裁处,于赦随即传令将窦温就地斩首。将其首级成殓,就此派遣使者送往宜宾国都之中。自己更亲自整军再出元国,就此浩浩荡荡直奔宜宾都城而来。 却说窦温首级解之宜宾都城,璋庶闻听窦温兵败,国中数万之兵竟无一人回还,心中震惊无比。但与朝臣商议,国中群臣亦无良策。而此时的于赦也已率军倾出,但入宜宾,便先率领大军围住都城。璋庶惶恐,就此与群臣登楼观看。但见元国之兵浩浩荡荡,此时已经将都城围得四面水泄不通。于赦但见宜宾王主与群臣登楼而观,便令军卒予以喊话。言宜宾叛兵,皆已遭到自己的镇压。而作乱魁首,只是窦温一人。现魁首既已授首,叛逆之罪便与他人无关。他希望璋庶能够早日开城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璋庶闻讯,无计可施。但与群臣商议,便先遣使者献出全城策籍,并约期出城投降。于赦从其言,暂缓攻城。更使元国之兵后退三十里,传令但凡宜宾城中百姓皆可自由出入往来农耕畜牧。于是宜宾百姓尽感其恩,心之所向多已向元国靠拢。对于抵挡元国,此番更无战心。 于赦既得宜宾降表,便发使人往元都报捷。 元王伯牯闻讯,率军亲至。待得投降之日,亲自接受璋庶的投降。期间礼敬,仍旧不失王侯之尊重。仍旧令璋庶据守宜宾,只是派遣自己国中为监国。但凡大事,及时传报。宜宾群臣见元王贤德,因此更无反心。 于是伯牯亲率大军入城,以此开仓放粮、出榜安抚军民,自然不在话下。 宜宾既破,其地亦为元国所据。西进之路由此打开,而身为元国大长老的于赦无疑因为此战堪为第一功臣。伯牯安抚住了整个的宜宾,之后便欲加封大长老于赦。然而整个元国众心欢腾的时候,噩耗也不禁由此传来。 于赦府中人哭泣来报,所着尽是丧服。伯牯虽还未听他们道明,心中却已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以此瘫倒,而于赦临终之时就只是差遣府中下人主笔并且留下自己带给伯牯最后的一封书信而已。 伯牯颤抖览信,书略云:“臣本一介老朽,暮年幸遇大王。大王重用,使老臣不负平生所学。本欲辅佐大王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奈何天不予寿、命数使然。臣虽死,不能报大王知遇之恩。然而尚有一言,不得不临死尽忠而告大王。今天下看似一统,实则诸王纷争。更兼狼族居于北漠,早晚必成大势。但以中原格局而定,夏朝虽失一统河山,毕竟根基尚在。更兼大长老吕戌足智多谋,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如今南方局势,我大元与苏牧、三王平分秋色。大王欲定天下,当先统一南方,之后方可缓图北进之道。若凡事操之过急,则我元朝复有夏国幽毖今日之祸矣。其中利弊得失,大王不可不察。 臣家有桑八百株,田两百顷。子孙后世,遂有余粮。今臣虽离大王而去,大王断然不可因臣一人之故而废我朝万古基业。眼下宜宾既破,西拓门户大开。而我军之将士,无不枕戈待旦、以候王命。大王正当借此时机,一举而克西方诸国,方可实现我大元在南部三分天下之计。随之内修外攘,以待天时矣。” 伯牯览书毕,又知于赦已然于昨夜晚间病逝。更见书信之中措辞挚诚、尽显忠杰,不觉放声大哭。 “大长老夭亡,孤王失一臂膀矣。” 然而心中虽然悲痛,伯牯毕竟深通大义。 正如于赦信中所言,元国大计断不可废。今宜宾已平,西面诸王皆有震慑。若以此时休兵,无异于前功尽弃。伯牯一番思量,为了军心考虑只得暂且隐匿于赦病逝的消息,之后便在宜宾整军、抚慰将士。待得一切准备已毕,就此挂帅亲自西征,却仍旧使用于赦帅字大旗。 元国军马由此军心振奋,浩荡而进。西方诸国闻讯,无不心中惶恐。又见元国对待主动投降类似璋庶与诸臣之优待、反叛似窦温之狠辣决绝,试问哪个还敢挂帅而战?故而未曾一战,便诸多递来降表,陈说臣服之意。伯牯一一领受,但至其国全都以礼相待。至于余下反抗势力,也完全不是元国的对手。一番西拓,仅仅两月有余。西方诸国皆平,国土封邑尽归元朝所有。 元朝西拓成功,而国外战报也由此相继传来。其中三王稳住新得封邑,而苏牧率己方亲国之兵也已尽克古国全土。夏朝中原南部形成三分之势,而原本统一的大夏王朝也就此一分为四。夏朝占据中原,而南方之地便由三国同分。 三王既分夏朝南部疆土,却仍旧恐惧夏朝大长老吕戌会因此兴兵讨伐。故而定下决策,一面暗中遣人在中原散布幽毖削藩之罪恶,另一面分别遣使前往夏朝王都。书信中陈词仍旧恭敬,不说自己谋反,只言恐惧夏王幽毖行事作风,此番只求自保而已。 吕戌览书,不禁一声叹息。由此去见内廷之中仍旧还在养伤的幽毖,而此时虽然时间距离三王谋叛、幽毖遭遇重创过去了三个月,但深受重创的幽毖却仍旧伤势没有半点儿的好转。 介于朝中变故,吕戌不得不以实言相告。幽毖悲愤交加,病体越发沉重。他精神恍惚,自知命不久矣。无奈之下,只得请吕戌再入内廷,行托孤遗命。 少时朝臣皆至,幽毖躺在榻上,但见目下群臣,不禁一声叹息。 “我朝变故,皆因孤行事自专方至大祸。遥想圣主立国,如今不过三十余载。眼下国中变故如是,孤已成我大夏千古罪人。纵有昔日平灭古国叛乱之前功,如今只怕仍旧罄竹难书。眼下孤王病体沉重,自知命悬一线。而孤膝下无子,不得不在临终之前以大事相托诸位。遥想先王在时,便言孤王不德,予以王主之位传于大长老。是大长老尽忠结义,这才奉孤为主。如今看来,先王却有识人之明。今孤命不久矣,愿禅位于大长老。日后国中大事,尽由大长老一人做主。诸公竭力辅佐,不可有违。” 闻听幽毖所言,群臣无不落泪。吕戌上前叩首,不知所言。幽毖一声叹息,随即屏退众人,只留吕戌一人在内廷。但见他仍旧还在地上跪着,便请吕戌到自己塌前而坐。 吕戌泣不成声,幽毖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前番三王叛变,若非大长老及时相救,孤王岂有再归王都之日?大长老之才,远胜于孤。故而临去之时,不得不以大事相托。孤王行事虽然自专,却只想着将政权收回到我大夏自己的手中。不想以此引得诸王谋变,如今反受其制。大长老既有才智,当赴先主之志。令我大夏重有天下一统之宏业,孤便在九泉之下,亦当瞑目矣。” 吕戌闻言,再度跪倒。但在幽毖面前,以此叩首道:“臣必不负大王之嘱托,早晚复兴我大夏千古基业。” 幽毖欣慰,不禁面露笑颜。沉吟片刻,不禁再度问道:“三王前日来书,大长老已然向孤尽告其详。只恨孤病体沉重,今大长老既承我大夏王位,不知南部三王,却当如何处之?” 面对幽毖询问,吕戌似有难言之隐。他因此沉默,只是闭口不言。 这正是“临终方悔昔日事,目下决断两难知”。预知吕戌心中打算怎样,夏朝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第284章 疑虑难除 却说幽毖虽然命不久矣,然而却仍旧心中念及国中诸事。 毕竟三王如今把持大夏南面疆土,而幽毖无疑也因此担忧至深。他以此发问,但面对他的诚心所问,此时身为大长老的吕戌却似乎心有难言之隐。他因此沉默,只是不言。 幽毖看出,就此加以追问。 吕戌无奈,就此回应道:“三王之言,虽为托词,却也不无道理。此番所以谋逆,却有王上苦苦相逼迫于自保之意。虽为不臣之心,但我夏朝前番已遭重创。眼下三王把持南方,各自手握兵权、朝政。若我国此番对他们用兵,料此三王必然相互联合、一致对外。臣纵有用兵之道,只恐也不能保证万全。故而以为今之计,只得暂向三王妥协。待得休养已毕,枕戈而发,三王方可平定。若以此时操之过急,莫说南方失地不能收复,中原恐有倾覆之危。臣既付王上所托,不敢不料事周全。” 幽毖闻言,轻轻点头,言道:“大长老所言,与孤想得基本一样。以此而论,大长老做事却是要比孤稳妥许多。孤心性偏执,凡事急于求成,这才欲速不达、反受其制。大长老能够将形势看的这般成熟,孤心中再无忧虑了。” 言毕,遂命从人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只黄布包裹交到吕戌手中。 吕戌不解其中为何,而侍从也在此时将包裹当着吕戌和幽毖的面一并打开了。里面一共有三件东西,一为宝剑、二为书册、三为诏书。其中诏书自不必说,乃是幽毖为正吕戌继承王位而准备的。第二便是宝剑,虽然吕戌对于这把剑还是第一次见,但这把剑的锋锐却与寻常利剑大有不同。 他取来宝剑上下打量,而剑未出鞘,便有阴阴般的寒意。 “这个是……” “此剑方自铸就,还未来得及取名呢。”幽毖以此告道:“孤王南巡之前,北境商客曾经游历到我国中。那一日正赶上孤王外出闲游,便在无意间于坊市之中窥见他随行带来的一件宝物。这宝物黑黝黝的,貌似镔铁之类,却又似乎比普通我中原能够开采到的铁料坚韧许多。孤由此将它买下,随即不惜重金聘请当地有命的铸剑师父为孤打造兵器。待孤回到王都,便在内廷收到了这把神剑。只恨孤病体沉重,本欲以此剑荡平天下的,如今看来只怕没有这样的机缘了。故而以此赠与大长老,同时也是我夏朝未来君主的您。也希望您能够带着此剑,助我大夏可以日后荡平天下、克成一统,以此不负孤平生宏愿。”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再度叩首,就此谢过幽毖。 幽毖道:“但凡名剑,皆当有名。今此剑既为名师打造,铸剑材料又无疑可堪极品。名剑之名,只怕无可不及。既如此,不知该给他取个何名字呢?” 吕戌道:“还请王上示下。” 幽毖沉思良久,随即道:“孤本欲取此剑一番作为,不想中途夭亡,就此与此剑无缘了。然而即便无缘,孤死亦当魂追此剑,随卿一并看尽这乱世纷纷繁华。更兼此剑为孤所赠,卿见此剑便当见孤。不若取名望幽,以此留念罢了。” 吕戌从其言,于此从此便将望幽剑时刻配在自己的身边。 两份宝物既得,吕戌随即又拿起最后的一份书册。令他感觉到惊奇的是,书册并无名字。吕戌由此疑惑,不禁向幽毖投来鄙夷的目光。幽毖对于吕戌此时的不解并不感觉到疑惑,只让吕戌打开书册自己观看。 吕戌由此展开,但见书册中的内容不觉心中震惊。 书册所绘,并分两篇。一篇为兵法,所载内容包括列阵、谋略、战场行军用兵。单以所载内容而见,无疑汇集奇妙精湛所在。吕戌曾经在闻寿军中做事,也有幸因此和大夏夏仲武侯临场兵机对弈。而自从仲夷死后,很多他发明的战法便因此失传。让吕戌感觉到惊讶的是,这本书册前半部分记述的居然都是临场用兵的先进之法。而加上幽毖的汇总,无疑比曾经仲夷所展现在战场上的军略更胜其妙。 吕戌由此震惊,问道:“册中所记,莫非全都是王上您自己的总结吗?” 幽毖含笑,言道:“孤王临场兵机要略,尽付其中。至于书册后半篇,便是孤平生武艺所学。心法、剑术,皆有所记。大长老如今继承孤之大志,理当受孤平生所学。而这也是孤,最后能够帮助大长老的了。” 吕戌由此感动,再度叩首谢过幽毖。 幽毖一声叹息,言道:“孤平生所学,尽付于此。闻听卿也曾经有家传之《吕氏遗本》,今亦可在孤此番所受书册之中予以完善。以此为基,兴孤未完成之大事,助我大夏再建辉煌。日后大事,全都依仗大长老了。孤恨不能得见我大夏日后盛景,深以为憾。” 言毕泪如雨下,少顷吐血而亡。 幽毖既死,大长老吕戌便继承大夏王主之位。 因有幽毖临终遗诏,加之吕戌贤德,故而朝中无人不予心服。 消息很快传开,南部三王也因此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南部,三分大局已成。其中苏牧占领东方,把持原本自己封邑之余,也将幽毖苦心拿下的古国境地一举而下、收为己用。而西面自有元国伯牯独揽,统帅诸国、因此做大。至于剩下的南中部分,此时尽为泰郃、濮阳政与裴寅婴瓜分。 此三人才刚刚解决了二王的合攻之难,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平分此番的战果,幽毖身死、吕戌继位的消息便传到了他们的耳中。而对于这样的消息,三王无疑又惊又喜、又忧又疑。心中之念既溢于言表,又百感交集。喜的是幽毖这块心病,终于身死。他是一直都想谋害自己的元凶,此时他死了对三王之中的任意一人来讲无疑都是件莫大的大喜事。但紧跟着的吕戌继承夏朝的王主之位,这样的消息一出,却让三王再度身陷囹圄、倍感惶恐。。 “此事只怕有些不好办啊。” 三王由此聚首,再度相互商议了起来。他们各自眉头深锁,而议事大厅内更是充满了凝结般的空气与死一般的静默。 濮阳政一声叹息,言道:“幽毖虽然死了对我们来讲是件好事,但是吕戌继承大夏王位,却无疑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威胁。他对幽毖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一旦借故兴兵而来,他的本事我们是见过的。只怕我们才刚刚得到的土地,就又要被夏朝分割去了。” 濮阳政的话,无疑也是此时裴寅婴与泰郃最为担忧的。 幽毖的处事风格,固然令他们倍感惶恐。但吕戌的临场用兵,无疑也让他们深感畏惧。 “这便如何是好。” 三王一番研究,最终也没有个具体的决策。 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只能先在各处调集军马,以此防备不时之需。然而但以聚集起来的兵力,是否能够在日后抵挡得住大夏新王吕戌的来攻,三个人无疑心中谁也没有个把握。 三王因此忧虑,就此不欢而散。 泰郃本欲回府,却不想在回府的路上正巧碰到司马信和刚刚投入自己麾下、之前因为劝说二王建立了莫大功勋的庄秦。 二人既见泰郃,便施礼数。泰郃见两人仍旧一脸笑容,心中大为不悦。 “夏朝王主新继,我三王便要再度面临危机。我愁得心烦意乱,你两个倒似乎一番惬意啊。” 闻听泰郃抱怨之言,二人不觉相视而笑。泰郃因此心中不解,却感觉两个人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莫非他们心中已经对此事有了对策了吗?” 泰郃不觉这样想。 这正是“王主忧心诚惶恐,朝臣嬉笑却迥然”。预知二臣心中想法怎样,又以何智予以破敌?且看下文。 第285章 国策更变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泰郃心中忧虑,但司马信和庄秦却丝毫不以为然。 泰郃不解,隐约感觉到二人似乎早有对策。细思之下,便请他二人同来府中做客。少时酒宴摆上,泰郃便问他二人此时看到夏朝吕戌兴兵之法。 司马信道:“王爷无需忧虑,臣料此番夏朝不会兴兵。” 泰郃惊奇,问道:“何以如此见得?” 司马信欲道其详,身边庄秦却将他拦住。随即面露笑颜,便与泰郃直言。 “此时便由此断言,只怕为时过早。王爷既有所问,我等既为王爷心腹近臣,便理当为王爷分忧。”他以此拦住司马信,随即又将淡然含笑的目光转向泰郃:“此番王爷不是为了大夏兴兵复仇而倍感担忧吗?臣下倒有一计,可解此番我三王燃眉之急。王爷若是觉得不保险,只需如此如此便好。” 泰郃闻听庄秦之言,心中仍旧尤未可信。 他愣了半晌,不觉一声苦笑,复问道:“只要这么做,你保证吕戌便不会为幽毖报仇向我三王兴兵而来了吗?” 司马信含笑点头,接话道:“王爷尽管放心,庄秦之计看似简单,却极为稳妥。王爷若是不信,亦可集结兵马防备以应不时之需。便是有个万一,我们也不至于被夏朝打个措手不及的。” 司马信虽然一脸自信般的笑容,但泰郃却仍旧心中没谱。只是碍于没有办法,故而只得按照庄秦的方法照此一试。 为了防止吕戌借故举兵、以此来复幽毖之仇,庄秦提出的做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三王由此率先各自发去使者对吕戌的继位表示恭贺。而面对三王的殷勤,此时的吕戌也不得不碍于大势所趋予以暂时性的妥协。泰郃本不相信这样的方法会起到什么重大的作用,而当他真的收到吕戌的回信以及大夏并没有举兵集结的消息的时候,或许才真正确信了庄秦计谋的真实与稳妥性。 “此时的大夏遭到前番的变故,如今已经再度面临了七年之前的一蹶不振。南方疆域丢失既然已成定局,那么便以吕戌之意,不若就此做个顺水人情,先安抚住我们并且让自己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是啊,我们不想动兵,其实此时的吕戌比我们还不想动兵的。” 对于泰郃心中仍旧存在的疑惑,司马信和庄秦在事后也对泰郃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吕戌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此时他向我们进攻,只能算做忠臣,但却不是个好的王主。忠贞虽然可行,却也将国事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毕竟如今夏主才刚刚离世,而原本身为夏朝大长老的他纵然很有威望,但毕竟还需要大把的时间来安抚群臣、处理国事的。而继位之后第一道命令就是对我们用兵,执行这样的举措至少在此时是绝对不智的。自古养内而攘外,内尚不能养,试问又何以攘外呢?” 泰郃释然,但心中疑惑犹存。 “照你这么说,此番就算我们不遣使下书,吕戌八成也不会选择对我们用兵。既然是这样的话,庄秦的计谋岂不算是多此一举了吗?” 闻听泰郃所问,司马信含笑着轻轻摇头。 “庄秦此举,自然有他的用意。吕戌纵然不想用兵,但国中群臣悠悠之口只怕不能平息。如今我们三王发出书信,其实并不是为了吕戌,而是给吕戌缓和朝臣的一个台阶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卖了他一个面子而已。而他信中因此也提到幽毖对于我们的不公,便是借助此事将人情还了给我们。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会行此不智之举呢?他以此安抚朝臣,并且以理解的方式换取暂时大夏的和平和修养身息的机会,而这才是吕戌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啊。” 庄秦淡然含笑,而司马信也随即接上了话。 “更何况他对我们此番用兵虽然容易,但当我们受到威胁的时候,同在南方的苏牧和伯牯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一旦我们被夏朝所灭,他们也会受到同样的威胁。到时与其在他们的封邑本土和夏朝开战,倒不如直接援助我们三方合一来得胜算更为大些。而吕戌不对我们用兵,无疑也会将这一点算入其中。如今的他揣摩不出我们之间存在的亲疏关系,所以以臣愚见他是断然不会在此时对我们轻易举兵的。” 闻听司马信和庄秦所言,泰郃这才顿悟。由此放下心来,便既不在为了此事担忧和感到疑惑。 夏朝既不兴兵,中原局势便可由此大定。原本一统的夏朝,此时也已一分为四。形势如此,就此敲定大局。 中原既有变革,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不久之后便传入漠北狼族之中。 狼族闻讯,举国震惊。 之前的他们,只是为了给自己谋得北拓的机遇、不被大夏叨扰,故而这才有所行事。但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此番的略施小计和挑拨离间,居然换来夏朝如此重大的朝局变化。其中幽毖身死不说,即便是雄霸了中原几十年的大夏王朝居然也由此分崩离析。 狼族首领萨日勒因此喜极而泣,甚至有了放弃北拓而兴兵夏朝、独占整个中原的想法。然而心中只恐朝臣不服,故而先唤来身边近臣询问怎样。驼陀和蒙丹由此同受召见而来,而萨日勒也将自己的想法向他们诉说了个清楚。 闻听萨日勒所言,蒙丹与驼陀再度产生了意见方面分歧。 驼陀一直都是对于夏朝的主战派,此时夏朝遭遇如此变故,而身为主战派代表的驼陀无疑坚持了对大夏此时用兵的战略。相比于他,蒙丹的建议则趋于保守。毕竟狼族拟定下了发展大计,而大计此时不可轻易而废。另外就是蒙丹很看得清楚此时的形势,觉得夏朝虽然分崩离析、一分为四,但根据却仍旧存在。更兼新继成王位的人是夏国原大长老吕戌,而吕戌的行事作风向来趋于谨慎。虽然他没有幽毖那么强大的军事才能,但在诸国之中的影响和号召力无疑才是最可怕的。 驼陀因此不悦,言道:“夏国才遭变故,更兼国力空虚。南部三王各自为政,与夏朝本土已经互为敌对。此时我狼族兴兵,席卷中原易于反掌。而北拓虽为大计,但毕竟所属荒芜。一番开辟快则十年、慢则不可估量,又怎比得大夏原本建立完善、富庶的疆土呢?故而以我愚见,此番我国用兵大夏正是时机。夏朝朝局动荡,焉有抵抗之力?” 他一番言论,由此说动萨日勒。 正如驼陀所言,此番萨日勒所以愿意摒弃北拓大计转而南向的原因也尽在于此。此时的他已经五十多岁,除了一生穷兵黩武之外,也和幽毖有着近乎相同的性格特点。那就是凡事急功近利,想要以平生筑建自己不朽般的功勋。 北拓大计虽然不错,但毕竟行事太缓、迁延日月。以萨日勒的心性而言,无疑更加倾向于驼陀进攻夏朝坐享其成的大计方略。 对于萨日勒的心性,蒙丹了然于胸。 他很清楚,萨日勒虽然没有表态,但其实在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之所以此番会将自己和驼陀一并召来商议,其实就是看看他们二人会不会有和自己意见相同的人存在。除非自己和驼陀的意见完全都趋于北拓大计,否则的话萨日勒一定不会放过夏朝如今变故这样莫大的机会。 这正是“名为问计求意同,实则心中早有决”。预知蒙丹想法怎样,狼族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286章 一叙旧情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蒙丹将萨日勒看得透彻,而萨日勒无疑也正如蒙丹所说的那样。 如今的他们身处北境,已经固步自封的坚守了七年。七年的时间,夏朝疆域的广阔使得曾经饱受战乱疾苦的夏朝用最短的时间就得到了国力最大化的恢复。而狼族虽然利用七年的时间也在屠苏大力发展,但疆域的狭隘终究还是让快速发展的狼族无法超越夏朝并且受到了不可言喻般的限制。 资源的短缺与所处地域的狭小,早已让萨日勒无比向往富庶的中原之地。 他性格如是,只是一直都忌惮大夏王朝的统一,故而迟迟都不敢解开自封的国策进犯中原。而面对此番遭受如此浩劫的夏朝,一生穷兵黩武的萨日勒是如何都不可能在此时放弃南拓夺取中原的机会的。 “你们暂且都下去吧,具体行事如何,孤王还要细细斟酌。” 虽然当着自己与驼陀的面,萨日勒并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但他的最终决议到底怎样,此时的蒙丹无疑已经心中有数。 “一旦放弃北拓而南进,必先修缮曾经被封闭的进军之路。一旦封路打开,只怕兵败之后夏朝也不会因此干休。若是这样,此战便关乎我狼族整个的兴亡大事。若大王当真劝阻不足,只怕我也要早做打算了。” 蒙丹这样想的同时,也由此在自己心中的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萨日勒既屏退蒙丹与驼陀,心中自有所思。而蒙丹早已看出萨日勒的决策,故而心中由此谋划,竟在半途之中选择叫住了驼陀。驼陀本以为蒙丹是要和自己就此一番理论,因此面对此时的蒙丹表现出不屑般的姿态来。 “我知道大长老的心思,毕竟北拓大计曾经也是我们共同拟定的大计。只是如今形式变化,大计自然也当有所更改。大王如今既然问及我们的意见,那我们各抒己见就好。最终决计的权利还是在于大王的,我看到长老就不必和我非要一较短长了吧。” 驼陀生怕蒙丹和自己辩论,故而先开口堵了他的嘴。而面对驼陀言语的用意,身为大长老的蒙丹又岂会不知?他淡然一笑,随即充满轻松的摇了摇头。 “大元帅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如今我叫住您的确不是为了此事。朝堂之上,见解各有所议本在常理。何必殿上辩论不休,而殿下还要以此为意呢?” “哦?那大长老叫住我的意思是……” 驼陀由此不解,不禁看着蒙丹面露疑惑。蒙丹一声叹息,不觉由此感慨。 “我与大元帅在我狼族同殿为臣,如今算起来也有将近十几年的时间了吧?其中我为大长老,负责国中政事。而您是大元帅,主理军国要权。此番我狼族越做越大,然而我们昔日与大王三人默契的友谊,似乎也越来越远了。” 驼陀看着蒙丹的感情流露,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如今仔细回想,虽然眼下的他们似乎早已互为政敌,但曾经狼族尚小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倒的确正如蒙丹所言,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蒙丹此时由此感慨,不觉也触动了驼陀的心。他面露苦笑,不禁一声感叹。 “大长老素来强势,今日却是怎么了?” 蒙丹苦笑摇头,言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人上了些年纪,开始因为眼下而越发开始喜欢回念当初了吧。那时候我们的狼族还只是个小部落,而我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统御那一小部落都让我们应接不暇,但闲暇的时候酒馆里的一杯老酒都能够让我们缓解一身的疲惫。如今我们狼族已经日见强大,但我们曾经的那一份友谊却越发的疏远了。” 驼陀苦笑,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了。 “也许随着事态的发展,人总是会变得吧。年轻的时候纵然我们能够不顾一切,但眼下已至不惑之年的我们却不能如此啊。此为大势所趋,任何人都无可奈何的。” “无可奈何虽然如是,但我今天却有意请大元帅屈驾一行。你我曾经畅所欲言的酒馆还在,只是不知旧情能否在那里再度找回来呢?” “大长老今儿个居然有这样的雅兴?” 驼陀闻听蒙丹所言,此时不禁露出些许开心的笑颜来。 蒙丹点头,言道:“我意如此,只是不知大元帅肯否屈驾?” 驼陀欣喜,便对蒙丹所求予以应承。二人彼此而进,便在昔日年轻时的酒馆再度聚首。随着狼族的发展,曾经破败不堪的小酒馆也早已改建成了酒楼。狼族民风的逐渐富庶,无疑也让曾经一些旧的回忆不禁在此时抹去了痕迹。 “我记得,我们曾经就一同坐在过这里。” “亏大长老还记得,我还道你早就已经忘了呢。” 面对蒙丹对于旧情的回顾,此时的驼陀也逐渐放下了对于他的戒心。酒馆改建成了酒楼,而主人家也不知换了多少。店主认得二人,便亲自恭敬的前来招待。蒙丹没有摆任何的排场,而是叫了和曾经二人穷困潦倒时候近乎相同般的酒肉来吃。而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此时的驼陀也不禁为之动容。 酒过三巡,期间二人尽数诉尽昔日旧情。眼看着驼陀脸上的笑容逐渐逝去了对于自己的戒心,蒙丹也感觉到时机的成熟并且到了自己将话题引入正轨的时候了。 “虽然我们在来之前有过约法三章,此番只叙旧情不谈国政,但我却还想为此多说两句。不得不承认,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做事太过于谨慎了。你向大王的见解没有错,此时夏朝国政动荡,正是我们狼族进犯中原的最好时机。相比于中原的富庶,北拓大计就显得有些荒诞了。便如你所说,此时如果还是继续执行北拓计划,只怕也的确太过于迁延日月、有妨大事了。” 闻听蒙丹所言,驼陀不禁有些感到惊奇。 他没想到素来自视甚高的蒙丹会认同自己的见解,更加没有想到,此时的他居然回想自己做出让步和妥协。他心中疑惑,甚至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大长老的意思,莫非是认同了我向大王提出的对大夏用兵的见解了吗?” “为什么不呢?我细思良久,觉得大元帅你此番提出的见解,的确不失为振兴我狼族的大计所在。相比于北拓,此时的确进取中原对我们狼族的获利会更大一些啊。” 蒙丹一语直言,引得此时的驼陀倒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了。 他沉思良久,不禁问道:“那以大长老所见,此番我部兴兵中原,胜算当有几何?” 蒙丹道:“成败是在人为,岂能尽由人算?今夏朝遭此变故,我部兴兵无疑获利尤甚。只是吕戌统御夏朝,我部此番便要兴兵也当诸事谨慎。以我之见,此战统帅重责,非大元帅亲征不能成就。大元帅若能亲往,克取中原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胜券几率无疑更大。论及我狼族统军之妙,大元帅若出其左,试问又有谁能比肩其右呢?” 闻听蒙丹所言,驼陀不禁大笑。 “大长老太过于抬爱我了,想我驼陀不过大王驾前一介武夫而已。安敢望此,竟得大长老这般称赞啊?” 蒙丹道:“你我政见虽然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为了我狼族日后的发展大计。前番当着大王所言,也非阻止大元帅借故南征。只恐大王因此觉得夏朝易取,故而只派随便一将而去。毕竟夏朝虽然遭受劫难,但根基尚且还在。更兼吕戌极能用兵,而大元帅又抽不开身,故而才有反对意见所在。” 驼陀因此心中明了,言道:“大长老所虑,堪为诛心之论。既然你我二人同为我朝,我便依从大长老又当如何?你我军政两分,外出征战本来就是我驼陀的分内之事。今蒙大长老如此看重,我驼陀又岂敢有负众望?当便去向大王请缨,此番亲自南征。以此为我狼族建不世功勋,如何?” 蒙丹大喜,笑道:“既如此,我便再无忧虑。暂且先祝大元帅马到功成,为我狼族立不世之功勋了。” 言毕亲自置酒,二人由此痛饮尽欢。 这正是“欲行己志先谋算,目的何在尚不知”。预知蒙丹此番说动驼陀亲征,心中大计具体用意何在、权谋如何?且看下文。 第287章 绵里藏针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既说服了驼陀,心中不禁暗喜。 驼陀放下酒杯,便要去向萨日勒主动请战。蒙丹急忙予以拦阻,驼陀不禁止步眉头微蹙起来。 “怎么,大长老莫非后悔了吗?” “说过的话,怎么能够后悔呢?” “那你这又是……” 面对蒙丹,驼陀深锁着眉头,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虽然赞同了大元帅的出征,但如今却还有话要对您说的。” “还有话?!?” 闻听蒙丹所言,驼陀刚刚站起的身子,此时又不禁坐了下来。 “还有什么话,大长老但说无妨。” 蒙丹面露含笑。 “大元帅此去见大王,大王若问大元帅出征何人同行,大元帅如何回答?” 驼陀不是很明白蒙丹的意思,但似乎有感觉他话里有话。 “有什么建议,大长老不如明言。” “好,既如此,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蒙丹正色了自己的态度,随即就此开口:“此番出征,我希望大元帅连同大王子也一并带去。” “带上大王子一同出征?!?” 驼陀闻听此言,心中更加不能理解。蒙丹看出了他的怀疑,随即脸上依旧泰然自若。 “此番南征夏朝,大元帅亲自往去,虽说不能一定获胜,但胜算当有八成。若只是你一人而去,功勋只在大元帅一人。但若是大王子也一并随行,一旦大事成就,大王子便可居于首功。此对日后大王子继承我狼族首领之位极其有利,难道大元帅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闻听梦但所言,驼陀不禁吃了一惊。 他细思蒙丹之言,觉得极有道理。然而他也记得很清楚,那就是蒙丹支持的明明是三王子蒙哥纳,如今却又为何突然上心起了自己所支持的大王子来。其中的缘由怎样,无疑让自己有些看不透蒙丹了。 看着此时蒙丹的一脸挚诚,驼陀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看样子蒙丹却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存在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对自己心中产生的疑问当着蒙丹的面选择了直言不会的询问。 闻听驼陀所问,蒙丹不禁一声叹息。 “大元帅的顾虑,我心中非常的清楚。你我非但在王上身边决议政见总是有所出入,便是我们在未来狼主继承人这个问题上也有各自的坚持。我支持的是三王子蒙哥纳,而大元帅支持的人则是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 面对驼陀的质疑,蒙丹此时也变得毫不避讳起来。驼陀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感兴趣,而面对驼陀充满鄙夷目光的凝视,蒙丹则不禁有些无奈的一声叹息。 “大长老为何长吁短叹?” 驼陀这样问了句,而他的询问换来的就只是蒙丹的一声苦笑。 “立嗣之争,朝臣皆有所向。然而最终的决定权,却还是在大王自己的手上。虽然立嗣是我狼族的国之大事,但若是细分起来,其实也算得大王自己的家事。他到底最终会选择谁,其实我们这些朝臣除了建议之外,根本起不到半点儿的作用。” “我不算太明白大长老您的意思。” 驼陀仍旧懵懂,而蒙丹也不禁在此时长长松了口气。 “既然大元帅不明白,那么我就将话说的再明白一点。此番我为大王子谋划,其实也正是为了三王子日后着想。刚刚我的话说的其实很明白了,立嗣虽然是我狼族内部的大事,但决定权最终却完全在于大王一人。三王子虽有才华,但毕竟个性柔弱。这样的王子,根本不会被大王所拥立。大王心中到底喜欢谁,我想大元帅心中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听到蒙丹将话说到这里,驼陀这才有所醒悟。 他看着蒙丹一脸的苦涩愁容,不禁脸上露出了近乎有些嘲讽般的笑容。 “大长老素来刚毅,不想竟要借助我来向大王子妥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此事最终是由大王决策的呢?我虽有计谋,却也始终拗不过大王的。大王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要说日后他继承了狼主之位,其实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三王子虽然和我交厚,但毕竟柔弱太过。” 说到这里,蒙丹不禁一声叹息。驼陀看的清楚,只觉得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遗憾般的不甘。 “照大长老的意思,莫非此番已经决定向大王子靠拢了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啊。”面对驼陀此时的猜想,蒙丹的回答也充满了决绝和坚定的味道:“三王子虽然柔弱,但为人谦和仁智。他既与我互为知己,我便不会轻易的舍弃他的。大王子虽有悍勇,毕竟性格太刚。来日他能继承王位,就现在的形势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完全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我可以辅助他登上未来的王主之位,但只希望他继承狼主之位后,能够宽以待人。至少对于三王子,能够网开一面、顾念手足之情。” 蒙丹一语出口,驼陀这才心中了然。 原来蒙丹经过前番几件事情,已经知道萨日勒心中所向。他自知无论自己如何的使用谋略,身为狼主的萨日勒都看不上蒙哥纳的柔弱的。而为了保护好自己的挚友和主子,此时的蒙丹才选择对自己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嗯,要说以此为了保住蒙哥纳,他这样的做法倒也算是符合人之常情。” 驼陀心中了然,由此对蒙丹此番的设计用意并不疑惑。又见蒙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宁可选择私下来见自己为他人谋计,也不希望日后自己的挚友、王主会有生命的危险。驼陀由此信服蒙丹的同时,也对他的为人深表钦佩。 “这个蒙丹,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个重感情的人啊。罢了罢了,反正蒙哥纳的存在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其实都构不成对大王子的威胁的。更兼他们兄弟本来就是手足至亲,试问不到万不得已,又何必非要闹到手足相残的地步不可呢。便是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一切的大事都已做到板上钉钉的状况之下。此时大事未定,大王子若是能够得到蒙丹的支持,无疑是如虎添翼的。” 驼陀心中由此算计,不禁轻轻点头。 “大长老敬请放心,以大王子宽厚仁德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在日后对自家的兄弟动手的。” “既如此,那我这边便再无忧虑可言了。” 蒙丹乔装样子,甚至故作其事的长长松了口气。 驼陀面露笑颜,以此坦然起身。就此与蒙丹拜辞,便再往内廷去见萨日勒。蒙丹拱手相送,心中已是暗喜。 放下驼陀如何去见萨日勒不说,单道蒙丹见驼陀离去,便立即离了酒家一路快马直奔三王子蒙哥纳府邸而去。既到府邸,便入其中。府中家人谁不认得他,更兼早有蒙哥纳手令,但凡大长老来见任何人不得拦阻。故而蒙丹一路畅行无阻,直接来到内廷之中。 恰好蒙哥纳在,即见蒙丹便施礼相迎。两人一番客套,就此对桌而坐。 蒙丹也不隐瞒,直接将此番自己和驼陀见过狼主萨日勒,之后又和驼陀在酒家之中详谈琐事从头到尾彻底的讲了个明白。蒙哥纳由此疑惑,不禁上下打量蒙丹。 “以我对大长老的了解,你是绝对不可能为我大哥和驼陀大元帅设计的。你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只怕还其他没有告诉驼陀的重要原因吧。” “三王子明鉴,正是如此。” “那么此番您来见我,是要告诉我其中的详细了?” “您要问个详细,我可以在日后和您慢慢说个清楚。但眼下时间紧迫,相比于我将其中用意彻底向您道明,您无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此事若能做成,便不负微臣此番一番苦心谋划。若是不成,只恐一切尽成泡影。” 蒙哥纳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蒙丹此时紧张的表情,便知道他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他心中了然,于是也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这正是“看似节烈求自保,实则尽忠谋进图”。预知蒙丹所受何事,行事目的又是为何?且看下文。 第288章 一语惊人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来见三王子蒙哥纳,便将自己和驼陀面见萨日勒以及之后和驼陀在酒馆中商议的事情尽数告知了他。蒙哥纳由此心疑,觉得蒙丹这样做是另有原因。而面对蒙哥纳的猜测,蒙丹也没有否认。他直言不讳,告知蒙哥纳自己此番急着前来找他无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蒙哥纳了解蒙丹的为人,知道蒙丹没有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也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不知道大长老希望我做什么?” 蒙丹不答,反问道:“曾经我狼族决计北拓,也因此决定了三王子您的封邑所在。只因夏朝欲对我狼族动兵,北拓之事这才得以暂缓,却不知如今三王子准备如何了?” 蒙哥纳不是很明白蒙丹的意思,但毕竟蒙丹这样问了,此时的自己也只有选择实言相告。 “不瞒大长老,早已万事俱备。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似乎北拓大计已经不用执行了吧?” “不,结果恰恰相反。”蒙丹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充满严肃的对蒙哥纳说道:“他人如何姑且不论,三王子理当速行。集结好自己的军马,今晚便出城去。若是迟误了,只恐一切全都晚了。” 蒙哥纳不明白蒙丹的意思,想要询问,但看蒙丹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想在此时告诉自己。如今的时间已经快到黄昏,距离夜晚只有短短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的时间,无疑足够自己集结军马所用。 蒙哥纳感觉到了蒙丹话语中的严重性,细思之下只得答允了他的请求。他当即整军,便按照蒙丹的吩咐,夜半时分便暗中率军出城。一路快马疾驰,便往自己原本拟定的封邑而去。 蒙哥纳既去,次日蒙丹便受到狼主萨日勒的再度见召。 蒙丹早就料事于先,故而对此并不感到任何的惊讶。他准备好了一切,再度进入内廷拜见萨日勒,而这一次驼陀居然比自己先到了一步。 “我听大元帅说,大长老此番似乎也已经认同了他提出的南征大计了吗?” “是,微臣认为此计可行。只是夏朝虽然遭受了变故,但根基毕竟还比较稳固。此番但以微臣之见,只有大元帅亲自往去不可。毕竟吕戌高才,而我狼族之内能够与他在战场一较高下的人,便只有大元帅一人而已了。” 闻听梦但所言,站在一旁的驼陀虽然一言不发,但脸上却露出自傲且得意般的喜色。 “嗯,具体的细节,昨天大元帅已经和我商谈过了。开始他说你也同意了此番的南征我还不信,故而今日特来召你前来询问。不想果然如此,似是这般,我族南征夏朝之举无疑可以执行了。就像你说的,夏朝虽然遭此变故,但枪声仍旧如前。我们原本为了北拓准备的人马,便全由大元帅予以调度吧。” “大王之言,正与我意相同。” 面对萨日勒的决策,蒙丹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萨日勒欣喜,由此加封驼陀。同时也按照驼陀昨天提出的建议,此番出征命大王子雷格尔一并同行。驼陀由此在狼族内部调度军马,却发现原本为北拓准备的诸路人马,竟然少了几路。其中之一,便是三王子蒙哥纳的军队。 驼陀由此心疑,不禁告知萨日勒。 萨日勒不解,又唤来蒙丹询问。蒙丹佯作不知,萨日勒也无可奈何。于是四下打听,终于从屠苏城门卫那边得到了消息。门卫告知萨日勒,昨天晚上三王子蒙哥纳便率领己之所部径出北门而去。临去之时便留下言语,那便是为了此番相应北拓国策,先往自己的封邑去了。 萨日勒顿悟,不禁叹道:“这个老三,平日做事不紧不慢的,如何此番却这般的等不及了?” 蒙丹道:“要说此事,只怕也不怪三王子。毕竟北拓大计不能执行,大王也没有告诉过诸位王室。适才闻听门卫所言,前往自家封邑的并不单单只是三王子一人。他们相应我狼族早先提出的国策,也是对大王的忠诚和我狼族复兴大计的上心啊。更兼大王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国策的变更,他们此番往去建设无疑也在常理之中的。” 闻听蒙丹所说,萨日勒一时间倒不禁就此语塞。他一声叹息,随即再度转首看向坨坨。 “如今缺少几路人马,不知剩下的是否还够大元帅此番南征调度所用?” 驼陀道:“走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如今我狼族大部分精英部队还在屠苏城中。人马充沛、粮草丰足,应付此番南征绰绰有余。” 听到驼陀这么说,萨日勒也便放心了。以此便令驼陀在屠苏之中留下的各路人马之中予以征用调度。而主理负责国中政务的蒙丹,此时也只是负责配合驼陀而已。 他回到家中府邸,本想着如何协助驼陀南征大事。却没想到刚刚回到府中,便收到了来自于三王子蒙哥纳的一封书信。 书信是早晨才由蒙哥纳派遣使人密书送到自己府邸的,书信到来的时候,蒙丹正好奉命应召前往内廷。故而信使以及书信,全都被府中的老家人接收。今既见蒙丹回返,便将书信呈递转送到他的手中。 “难道说三王子一路往去自己的封邑,是在沿途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蒙丹以此心疑,就此展开书信。览之,不禁心中骇然。 蒙哥纳心中所书之意,说得极为详细。他虽然按照蒙丹的意思率军出了城,但此时却并没有走远。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细思极恐。觉得蒙丹此番的设计另有他图,而这个图谋此时不觉让自己心有余悸。他因此不前,非让蒙丹在狼族屠苏国都以北的十里长亭相见不可。若蒙丹不肯向他说个明白,此时的他决计不会轻易就此前往自己的封邑的。 蒙丹因此无奈,只得暗中出城前往十里长亭去见蒙哥纳。少时二人见面,蒙哥纳便问蒙丹此番设计的具体用意。蒙丹知道蒙哥纳的心性,此时如果自己不和他说个详细,以他执拗的性格是怎么样也都不会按照自己的计谋行事的。 “罢了罢了,三王子既然想要知道,那我就将我的计谋全盘告诉你好了。” “嗯。” 蒙哥纳轻轻点头,义正言辞般的目光也凝视着蒙丹。 蒙丹无奈,只得尽道其详。 “以三王子睿智来看,此番我狼族南征夏朝,胜算能有几分?” 闻听蒙丹这样问,蒙哥纳不禁由此心疑。 “关于此事,我记得大长老曾经也有提到过的。夏朝虽然遭此变故,但根基仍旧还稳。更兼大长老吕戌已经代替幽毖继承了大夏的王主之位,故而此番我狼族用兵胜算只有七成。” “七成?呵呵。” 蒙丹由此冷笑,同时也不禁一声叹息。 但见蒙丹表现,蒙哥纳心中更加疑惑。他眉头深锁,这才知道蒙丹曾经对于此事的认知,其实是哄骗自己的。他正色了自己的态度,随即反问蒙丹。蒙丹知道此时已经瞒不住蒙哥纳了,故而也便将实话告诉了他。 “以我来看,此番我狼族兴兵而去,只怕胜算连三成都没有。” “什么?!?”闻听蒙丹所言,蒙哥纳不禁心中大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的目光也不禁充满了疑惑:“驼陀大元帅亲征而去,身边还有我大哥作为辅佐。我狼族派遣这些能征惯战之将,而夏朝还有此番这样的变故。似若如此,居然胜算还不到三成吗?” 蒙哥纳由此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蒙丹的话。而面对他此时的表现,身为大长老的蒙丹就只是充满黯然的一声轻叹,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这正是“前番所言有隐晦,眼下无奈道实言”。预知蒙丹分析有何依据,是否真如他之所言?且看下文。 第289章 尽道其详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一语实言出口,惊得蒙哥纳倒吸一口冷气。 他万万想不到,蒙丹的实言相告居然是这般残酷的现实。但仔细想想,却觉得蒙丹所言未必真的如此。毕竟狼族面对此番的南征也算是有所准备的,而夏朝又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这样的形势,让蒙哥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蒙丹会对局势有着这样如此不乐观的认知。 “三成胜算?大长老,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蒙哥纳有些难以置信,面对此时的蒙丹不禁反问了句。 蒙丹一声苦笑,回应道:“老实说,我也希望自己是在和三王子开玩笑。可惜不是,而且我说三成,其实都是过高一点的估算了。想我狼族身居漠北,国力虽然多年得到了不晓得发展,但比及夏朝如今的力量还是不能匹敌的。更兼驼陀为人傲慢,自恃天下无双。自古骄兵必败,临场用兵又岂是吕戌的对手?莫看大夏王朝遭此变故,但他们对待我们这些异族的态度却终究还是统一的。我部不以北拓大计实施取以自强之道,反而偏要发动对于中原的战争。届时夏朝诸王群情激奋、同仇敌忾,我部岂有胜算可言?” 蒙哥纳震惊,大呼道:“既然你都看清了如今的形势,为何不上谏我父王,让他罢却此番南征?” 蒙丹一声叹息,言道:“人都说知子莫若父,而父亲怎样想必身为人子也必然有所知晓。以三王子睿智看来,此番是我不选择谏阻大王,还是大王不肯接纳我的建议呢?” 蒙丹一语反问,让蒙哥纳瞬间没了话说。他细思极恐,不禁切齿顿足。 “似若如此,我狼族七年努力岂不付诸东流?但为我狼族大业,此番我便誓死都要去谏阻父王罢却南征。” 闻听蒙哥纳之言,蒙丹急忙选择了拦阻。蒙哥纳大怒,甚至不惜拔剑出鞘并且以剑锋直指蒙丹。 “蒙丹,亏你还是我狼族的大长老。就算有所党争,但这些都是我们狼族内部的事情。自从我父王任命你为大长老,这么多年不曾亏待了你。如今你明明知道我狼族南征必然会是失败的结果,而且到后面更有因此灭族之险。便是我父王心性急于求成,你也不该在此时还想着这么夺嫡大业。此时我已彻底明白你此番游说驼陀的意图了,你所以让他挂帅亲征,根本就是让他和我大哥一同去寻死的。你杀不了他们,便要借助大夏的手将你心中的祸患因此铲除。就算你是一心为了我,但这样的手段实在未免有些太过于残忍了。便是我日后赢得了狼主之位,我又如何坐得安稳。若我狼族此番南征失利、因此导致国灭之危,还谈什么日后但为王主之事?”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当即跪倒在了地上。 蒙哥纳仍旧火气难平,此番执意要再入国都去见萨日勒辩理。为了阻止他,此时的蒙丹跪倒在地上,甚至不惜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一双大腿。 “三王子,你且醒醒吧。” “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面对蒙丹的哭求,蒙哥纳仍旧不肯放弃此时心中的想法。他以手中利剑指向蒙丹,而蒙丹为了阻止他,甚至不惜用手抓住了他的宝剑。剑锋何等锋利,随着蒙丹的抓住,鲜血随即也跟着流淌了下来。 蒙哥纳惊惶,怒气也不禁有所衰减。 “大长老,你这又是何必?” “三王子且容我申辩一言,若你还是坚持,我便放开任由你去。” 蒙丹一声断喝,使得蒙哥纳没了什么话说。 蒙丹道:“大王的心性如何,你我都应该很清楚。如今对于南征的建议他虽然表面是向我和驼陀做出的询问,但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他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听取反对南征者的意见,自然也不会在此时选择接受你的良言相劝的。你去了只是枉然不说,只会让大王更加厌恶你。如果连你也出了事,那么日后一旦我狼族面临灭族之危,只怕我国中便再也没有人能够予以救援了。” “这话怎么说?!?” 蒙哥纳不禁心上一震,同时也感觉到了蒙丹的话里有话。 蒙丹一声叹息,言道:“三王子以为,我真的会为了您能够在日后成功夺嫡故而不做手段到不顾及我狼族兴亡的大事吗?就算我有私心,但我还没有到达愚蠢的地步。如果我们狼族都不复存在了,那这夺嫡之争便是日后胜利了又能怎么样呢?” 蒙哥纳眉头深锁,不禁细思。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有所醒悟。 “大长老的意思,之所以让我立即选择离开就是希望我能够保存实力。等到日后南征失败,一旦大夏也有借故北进的时候,我们狼族还能够有抵挡之兵、不至于无兵可用吗?” “我的三王子,您终于能够理解我此番的用心了。”蒙丹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一声叹息:“要知道,我们狼族的兵马本身就不多。一旦此番南征全部殆尽,日后夏国如果借助得胜之师又往北进,我部当以何计抵挡?便是我心中有计,但那时候若是无兵可用,只怕也是徒劳。故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让穆呷可以选择听从我言的三王子您能够暂时保存实力了。” “让我保存实力?让我保存实力,就能在之后南征失败之后救得了我们的狼族吗?我的实力保不保得住不重要,此番南征才是要害所在。” “我当然也知道南征便是此番的命脉所在,但毕竟想要劝动大王和驼陀罢却南征,此时已经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三王子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太过趋于理想化。一旦此番你选择轻举,必然动触怒了大王。大王以此降罪,便是我只怕也保不住您。三王子遭殃是小,我狼族日后有倾覆之危无所救援只怕才是大事啊。” 闻听蒙丹所言,蒙哥纳由此顿悟。 此时的他,或许这才了解到蒙丹让自己及时退去的良苦用心。虽然此番他设计令驼陀亲往并且带上雷格尔的用意很可能就像自己分析的那样,的确是有意借助大夏之手剪除他们身边的这两个肘腋之患。但从战略的角度来讲,蒙丹的决策无疑还是正确的。 蒙哥纳了然于此,故而对蒙丹的态度也做出了相对应的转变。他一声叹息,就此放下手中的利剑。看着蒙丹此时仍旧跪倒在自己的面前,蒙哥纳心中不忍的同时,也伸双手将跪在地上的蒙丹扶了起来。 “大长老,是我误会您了。” 闻听蒙哥纳的致歉,此时的蒙丹只是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道歉就不必了,此番三王子还是早做打算来的更加实际一些。您的封邑距离我狼族的本国并不遥远,一旦有变也可以及时赶回。此番三王子前去封邑,主要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尽可能快的在封邑建设起有效的防垒以备不时之需,一旦南征失败而屠苏又不能固守,届时只怕我们狼族还有可以抵挡大夏军马的地方啊。” 蒙丹设计如此,可谓万全之策。蒙哥纳由此了然,但却仍旧不能完全放心。此时的他一脸踌躇,不觉令蒙丹更急。 “三王子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非要让驼陀察觉到不可吗?此地距离王都尚近,久留只恐有变啊。” 蒙哥纳点头,却仍旧默然不动。 看着他若有所思般的样子,蒙丹不禁心中焦急。然而一时却又猜不透,那就是蒙哥纳到底还有什么顾虑。 这正是“实言只为劝人方,顾虑仍存不肯依”。预知蒙哥纳心中打算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90章 寻道志同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不得已告知蒙哥纳实言,而一番言论无疑也已经让蒙哥纳心服口服。可是即便是这样,蒙哥纳却仍旧不肯轻言而去。看他的样子,如今心中似乎仍旧有所顾虑。 蒙丹由此心急如焚,不禁切齿顿足。 “我的三王子啊,我心中此番的打算都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时至此时,你却为何仍旧坚持不去?” 闻听蒙丹所问,蒙哥纳不禁一声叹息。 “大长老的意思,我已尽知。只是单凭我一路保存下了实力,日后只怕也还是孤掌难鸣的。若不能抵挡住大夏的军马,我部岂非仍要面临灭顶之灾?” 蒙哥纳的认知,不可谓不对。蒙丹也很清楚,只是此时的自己对此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的办法。 他一声叹息,回应道:“三王子所思,我心中如何不知?奈何群臣之中,还有谁又和我们一样的见识?此番要想说动他们逆着大王来帮我们,试问又有谁有这样的胆量呢?” 蒙哥纳由此沉吟,少时不禁再度开口。 “如今形势,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帮助我们,所以还请我去之后大长老予以斟酌才是。”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不禁为之一愣。他沉吟片刻,随即问道:“若当真还有这样的人,我倒是愿意一试。只是不知道三王子口中所言之人,到底是谁?” 蒙哥纳道:“此人也非旁人,正是与我同宗的小妹。” 蒙丹一怔,惊呼道:“三王子所言之人,莫非昊阳公主?!?” “正是她。”蒙哥纳点头,坚定道:“或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我这小妹和她丈夫靖之两个人。曾经的北拓大计,就是他们最先提出的。而曾经也是他们不辞劳苦,一路北拓探路。虽然他们此时的心性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认为他们应该会比驼陀和我大哥更有见识。我小妹自然就不必说了,她的丈夫靖之更是人中龙凤。若是他们能够相助我们,我们便可如虎添翼一般。大长老若当真为了我们狼族未来的大计着想,此番还需联合这些可能与我们有着志同道合的大智之人并且前往游说。只有将他们也一并联合了,我们日后才有抵挡住大夏来犯之兵的机会啊。”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不觉顿悟。他长长松了口气,不禁以此谢过蒙哥纳。 “三王子放心吧,此事我会斟酌而定的。” “嗯,既如此,我便再无忧虑。” 蒙哥纳长长松了口气,随即也搬鞍上马。二人由此别过,蒙哥纳前往自己封邑自作准备暂且不说,单道蒙丹悄然回到国都之中。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而整个的狼族,都在为了此番的南征做以准备忙碌的不可开交。纵然蒙丹出城与蒙哥纳相会许久,也不曾有人察觉到他的异常举动。 确定了自己的行踪不会因此而暴露,蒙丹由此逐渐放下心来,而三王子蒙哥纳在临去之时向自己推荐的昊阳公主,此时也不禁涌入了自己的脑海。 对于昊阳公主以及靖之,蒙丹一直对他们的印象都比较不错。然而虽然如此,蒙丹却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交集。蒙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而他所在乎的一为国政国策,第二便是日后狼族可能面临的夺嫡问题。但凡和这两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蒙丹一般都不会太过于在意。 昊阳虽然是狼族唯一的公主,并且也深得萨日勒的喜欢。但却因为她女儿身的关系,故而并不存在自己心中大计对于夺嫡问题上的争夺。尽管狼族内部选择王位的继承者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别,但在狼族历代的君王之中,却并没有女子担任君主的先例。 因为这一点,蒙丹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昊阳。更因为萨日勒特别喜欢大王子雷格尔,故而自己的全部注意力也基本都放在了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的身上。 “昊阳公主,她会是北拓大计的支持者吗?” 蒙丹扪心自问,很快也就得到了相对应的答案。 从道理上来说,无疑应该是的。就像三王子蒙哥纳临去之时告诉自己的那样,最早的北拓大计无疑是他们夫妻二人提出来的。 既提出了大计的方案,又曾经为了方案苦心的探索一年。这样的情愫,无疑可以确定他们此时心中的想法。至少对于北拓大计的可行性,他们是绝对认同的。然而让蒙丹不能确定的是,面临如今夏朝遭遇如此大的祸患,他们夫妻二人是否还能维持原本对于北拓大计不变般的初心。 这其中如果单单只是昊阳的话,蒙丹倒并不感觉到担忧。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而且在曾经的北拓大计上费尽了心力。或许让他更加在意的人,还是身为狼族额驸的靖之。对于这个人,蒙丹无疑还是有些接触的。但这些所谓的接触毕竟只是皮毛,就算参与到所谓的国政,却也不过只是一些改革土地之类的小事和细节问题。虽然这些问题在狼族复兴的大计面前依旧显得尤为重要,但相比于自己口中的国政要务,就显得有些太过于细枝末节了。 “靖之,此时的他还会选择支持北拓大计吗?毕竟他的身份可是曾经南邵王的王子啊。自己的一家都被夏朝无故所灭,难道在他的心中就没有一点可能被复仇懵逼的黑暗面吗?” 蒙丹不能确信,毕竟大夏如今遭受了这样重大的创伤。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和驼陀都为之动心了,难道一心为家人复仇的靖之还能选择淡然处之吗? 蒙丹想不通,最终决定只能先去试探一下他们夫妻二人的口风。 蒙丹心中由此想法,此时面临困境有意寻求盟友,而靖之和昊阳这边,又有谁会想到他们竟然也有近乎相同的境遇。虽然所处的困境不同,但此时的他们也和蒙丹一样都有着属于自己不能解破的问题所在。 蒙丹和蒙哥纳存在的问题是如何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盟友,而昊阳和靖之这边则面临了此番因为南征的关系而导致的身边力量的由此缩水。毕竟南征大计势在必行,而为了驼陀的征辟,很多王室身边的近臣全都归于了驼陀部下。 军马钱粮,靖之都不在乎。如今他们夫妻二人最在乎的,就是刚刚才被他们拉拢到手里的郭不疑。郭不疑因为才华出众,此番被驼陀亲自点名随军南征。而郭不疑因为和剑灵契约的关系,此番只是急着想要前往西北极地寻找重铸剑身的方法。但为将者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更兼南征大计为重。郭不疑不敢正面反对驼陀,毕竟驼陀曾经是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可是剑灵那边的契约自己又不能不有所顾忌,无奈之下只得去见额驸靖之与昊阳公一并为她来想办法。 不单单郭不疑,昊阳和靖之也不希望郭不疑随同驼陀南征。毕竟此番他们才刚刚才将郭不疑拉拢到他们的身边,先将此番南征的成败与否放下,一旦放纵郭不疑随军而去,只怕让她日后再回到自己的阵营怕是就不好说了。 为了此事,昊阳因此亲自出面。 她仗着狼主萨日勒对她的宠爱,硬是要将郭不疑留在自己的身边。萨日勒无奈,又问驼陀。驼陀也看中郭不疑的才华,故而拒之不放。 萨日勒无奈,毕竟此番南征才是狼族的大势所趋。纵然他平日再怎么对昊阳有所疼爱,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可能因此让他向儿女私情妥协的。而就在昊阳遭拒,夫妻二人以此无策的时候,蒙丹的到来却让一直对心中烦闷琐事愁眉不展的靖之,再度燃起了希望般的火焰。 这正是“心中难事正惆怅,恰逢正来解困人”。预知靖之打算怎样,双方洽谈若何?且看下文。 第291章 彼此联手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来访,靖之心中大喜。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昊阳却从靖之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变化。 “以夫君来看,大长老此番突然来访,意欲何为?” 靖之笑道:“此番八成是为了北拓大计。” 昊阳疑惑,问道:“夫君何以见得?” 靖之道:“听闻南征大计决定之前,大王曾经并邀大长老与驼陀大元帅并立入朝商议。其中大元帅赞同南征,而大长老似乎仍旧趋于使用北拓大计。两人意见不一,虽然最终大长老做出了让步,但听说就在昨天夜晚,三王子蒙哥纳却率众突然离开王都直奔北境而去。以我所料,恐怕他的突然离去应该和大长老有着什么密切般的关系。” “会是这样吗?”昊阳因此疑惑,不禁问道:“我三哥突然离去,虽然行踪有些显得诡异并且在时间上有些莫名的吻合,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此事和大长老有关还是属于夫君的猜测吧?” 靖之点头,言道:“猜测还是事实,此番一见大长老就能分晓。我们与他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他却在此时突然来访,我料必有深意。届时且看我如何行事,你我以静制动便可。” 昊阳从其言,就此在府第内廷接见蒙丹。 二人既见蒙丹,便先互通礼数。少时相互落座,靖之便摆酒宴与内廷之中款待。酒过三巡,靖之便不禁发问。 “靖之虽在府第,却也知晓我族日前大事。如今南征诸事在即,凡事都免不得大长老从中筹谋。大长老日理万机,却不知因何却到我夫妻二人府中,想必定然有什么大事吧?” 闻听靖之所问,蒙丹并不惊慌。他早就已经谋算好了,故而此时反而坦然般的露出淡然的笑容来。 “南征大计,实乃我主大王和驼陀大元帅所定我狼族国策大计。虽然碍于形势有所变革,但却使得原本的北拓大事因此搁置不前。我蒙丹既为国中大长老,且身负要职主理政务,故而不敢轻易决断。毕竟曾经的北拓大计是额驸与公主拟定的,而期间为了准备也备受辛劳。如今轻易而废,难道不觉得可惜了吗?” 蒙丹一语出口,已经近乎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靖之毕竟是聪明人,很清楚蒙丹话里的用意。毕竟自己和昊阳都是曾经北拓大计的始作俑者,而此时拗不过萨日勒和驼陀的他,无疑是来向自己寻求意同的。 靖之心中了然,不禁一声叹息,言道:“为了北拓大计,我夫妻二人却是付出了不少的辛劳。奈何军政要务皆不在我二人之手,我们纵然深表遗憾,却也又能如何呢?” 但闻靖之所言,蒙丹对他也基本有了了解。 正如自己曾经想的那样,靖之的确还是支持着北拓大计的。毕竟大计是他一手策划,而其中付出的辛劳也非常人所能理解。 蒙丹心知于此,便又问道:“北拓大计迫于形势不能前行,却不知额驸与公主对于此番南征又如何看待?” 靖之不言,一副审度般目光凝视着蒙丹的样子。 蒙丹故作仪态,问道:“额驸何以这般看着我?” 靖之反问道:“大长老此来,是到我家闲着做客,还是与我谈论国事?” 蒙丹笑道:“做客是真,国事闲谈亦可。额驸如今来我狼族已有多年,期间为我狼族兴业大计,也算鞠躬尽瘁了。久闻额驸大人见识广博,只可惜鄙人一直公务缠生,无缘拜望。如今偶的兴起,故而来见额驸与公主。配合大元帅调度之余,也正想一见额驸的才华与风采啊。” 闻听蒙丹之言,靖之不禁淡然含笑。他沉思片刻,不禁反问道:“若我见解与大王不一致,大长老会将此事告知大王吗?” 蒙丹摇头,笑道:“额驸决计如何,不过自己想法罢了。你在朝中无有职位,便是告知的大王,大王也不会太过于重视的。更何况您是额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国中朝臣意见尚且不能统一,何求额驸非要意同呢?” 蒙丹一语出口,靖之不禁大笑。少时长长轻吐了口气,便就此直言不讳般的开了口。 “大长老请恕我无礼,我倒是觉得相比于此番的南征大计,我狼族还是执行之前拟定的北拓更为稳妥一些。” 蒙丹故作仪态,问道:“何以见得?” 靖之道:“如今中原形势,夏朝虽有变故,但根基仍旧未损。自从夏朝先主子储册立诸王开始,夏朝早就从实质上沦为诸王并立的朝局。如今三王分夏,不过让曾经实质上的局势增加了一个名誉而已。除了这些以外,大夏的朝局根本还是和曾经基本没有区别的。他们对我狼族素有敌意,此番又岂会轻言屈服?更兼大长老吕戌继承夏朝王霸之业,夏朝必然开启崭新局面。外交、政治、军事,以我之见只怕他都会多方面予以改革。他在诸王之中的影响力很大,绝非曾经的幽毖可比。更何况诸王所以反夏,不过憎恨幽毖罢了。吕戌素来颇有威望,只怕届时他振臂一呼、加以巧言游说,诸王还是会选择支持他的。毕竟幽毖想要集权不那么容易,但想要瞬间就摧毁掉诸王对于夏朝绝对的忠诚,其实也不是件绝对容易的事情。权衡利弊、感情积、历史影响,这些无疑都是诸王和吕戌要考虑的问题啊。而我狼族虽然如今看似势力强大,多年居于屠苏得到了大力的发展。但论及实力,比及现在的夏朝仍旧大有不及。更兼南征倾国之战,战胜则罢。若不能胜,只恐国力衰败。大夏借故而进,我族有倾覆之险。便是不进,我部七年努力的结果,只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靖之一番言论,无疑与身为大长老的蒙丹见解意同。 蒙丹来的时候想到了靖之可能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但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靖之居然也有这样对于南征如此深刻的见解。他心中惊叹,这才方信曾经关于靖之的传言。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个纨绔子弟那么简单。他的政治远见和目光如此高远,甚至完全不在我这大长老之下。看来三王子说得对,这等人才我们如果不拉拢,若是日后被别人拉拢了去,岂不是莫大的可惜吗?” 蒙丹由此释然,便对靖之再不隐瞒。 对于此番自己的来意,直接向靖之和昊阳公主彻底道明。靖之故作震惊,其实心中早已知晓。便如他事前所想的那样,蒙丹此番的来意与三王子蒙哥纳的突然离京,无疑都和蒙丹有着直接的关系。 “既如此说,大长老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一直沉默的昊阳,不禁在此时询问了句。 “很简单,我希望两位能够和三王子与我站在一起。”蒙丹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意图:“毕竟我们才是北拓大计的坚持者,而对于此番南征的看法也基本一致。一旦南征失败,我部便要面临灭族之险。公主既为王室,理当以大义为重。” 靖之道:“大长老之言,我欲从之。只是目下所部调动,尽为大元帅南征所用。我们虽然有心,但毕竟无力。手中没有兵权良将,莫非只以二人之力空助三王子与大长老吗?” 闻听靖之所言,蒙丹“哈哈”大笑。 “额驸大人的担忧,不可失为不对。然而想要帮助你们要回自己的部下诸将,试问又有何难?今我不才,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令那驼陀心甘情愿的奉还公主殿下所部之兵。届时你我通力协作,何愁无兵可用?” 这正是“难事困扰无良策,还看高人有深谋”。预知蒙丹之计怎样,是否真的能够帮助靖之夫妇重获兵权?且看下文。 第292章 形势所迫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前来劝说靖之夫妇,由此得到了靖之的认同。 二人虽然决心支持蒙丹和三王子蒙哥纳,但最终却仍旧因为目下无兵不堪重负。蒙丹不以为意,自称自己能够有计应对。非但能够让靖之夫妇重获兵权,还能够让驼陀主动放弃对于夫妇二人目下之兵的征缴。 靖之由此欣喜,急忙询问蒙丹计策怎样。 蒙丹笑道:“南征虽然势在必行,然而我狼族本部还需有将守卫。此等大事,不可因此而荒废。目下守将尚且没有人选,额驸与公主既然选择支持鄙人与三王子的大计,此番我当亲自去见大王陈说此事。料想大王必然许诺,届时我在推荐公主与额驸,岂不可以让你们尽收部下被驼陀尽数征调走的兵权了吗?” 靖之夫妇闻言,不禁恍然大悟。 昊阳道:“大长老此计虽然可行,但支持我们的郭不疑将军却被大元帅强行点名征调而走。此番目下军马虽然容易要回,但郭将军那边只怕不容易行事。曾经我就因为此去见过了父王,而父王也曾经为了我去见过了大元帅。大元帅很欣赏郭将军的才干,因此执意不肯放心。对于此事,不知道大长老是否有什么可行的对策呢?” 闻听昊阳所言,蒙丹不觉由此沉吟。 要说郭不疑的才干,的确在狼族诸多将领之中算是极为出众的。驼陀无疑也很看重这一点,因为之前的北拓大计,郭不疑介于自己这边的考虑由此向靖之与昊阳靠拢,驼陀由此便十分吃心。毕竟身为大元帅的他才是一手将郭不疑提拔起来的人,如今郭不疑的将略之才为狼族众人所知,驼陀自然不会因此而放任郭不疑这样的优秀人才由此流入他人之手。他因此执着,而这才是昊阳和靖之最为担忧的事情。 蒙丹心中了然于此,同时也因为此事昊阳的提出而犯了忧愁。他细思量久,不禁一声叹息。 “难道说,公主此番没有了郭将军,便不愿意相助我们了吗?” “我……” 闻听蒙丹所问,昊阳不知如何回答。靖之在旁,就此拦住昊阳。随即向蒙丹拱手,再度开口。 “不是我们不帮助大长老,但毕竟郭不疑将军深通战场用兵韬略大事。如果此番没有了她,我们就算要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兵马,只怕还是缺乏用兵之人。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郭将军无疑正是这样的应需之人啊。” 靖之一番言论,蒙丹已是心中了然。 虽然靖之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言下之意无疑也已经很明白了。相比于目下他们被驼陀征调的人马,身为主将的郭不疑才是对他们来讲最重要的。如今的自己有求于他们,自然也要满足他们的一应要求才是。 “额驸大人的话,倒是所言不虚。”蒙丹轻轻点头,回应道:“此事其实要是说起来,其实也并不难办。大元帅虽然南征而去,但军需供给无疑还要来自于后方。其中辎重粮草全都好说,但军马供给还需国中有人招募并且勤加训练才能足够战场所需。如今我为大长老,调拨物资没有问题。但是要说到训练兵马,无疑还需要一位资历绝佳的上将辅助才行。我以此顺势一并告知大王,顺便推荐郭将军暂且留下。此既在结果上满足了额驸与公主的诉求,想必也不会遭到驼陀的反对。毕竟军需物资一应之物对身处在战场上的他,可是忧关此番征战成败的大事啊。纵然他欣赏郭将军的才干,我料定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耽误了后方的供给大计。” 蒙丹一番言论,正所谓金石之言。既让靖之夫妇心服口服,又能够以此说动萨日勒出面有充足的理由帮助昊阳。更兼后方练兵兹事体大,无疑决定了输送向前线军马的质量。纵然驼陀心中估量,却也不至于因此拒绝顽固。 靖之夫妇由此大喜,便依蒙丹之计。蒙丹为了拉拢他夫妇二人,故而离府之后亲自去见萨日勒陈说利害。萨日勒明白蒙丹的用心,加之之前昊阳已经多番向他索要郭不疑,此时蒙丹的建议无疑也给了自己充足的理由。既为了狼族的南征大计,又为了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萨日勒终于决定再召驼陀入见内廷。少时君臣二人相见,萨日勒便以此事告知驼陀。驼陀虽然心中不悦,但身为大长老的蒙丹还在。他一番细思,觉得蒙丹的请求的确也不无道理。 驼陀因此不能决断,便以自己需要考虑为由暂回府中思量做为托词离去。 既归府中,驼陀不禁因此震怒。 蒙丹此时的举措,无疑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加之前番昊阳公主前番经萨日勒索向自己要郭不疑无果,故而此番借助蒙丹所建议之事再向自己施压。他心中了然于此,却不晓得蒙丹为何与昊阳公主竟因为这件事纠缠到了一起。 但见驼陀震怒,府中家将无不惶恐。谋臣罗伊不明其故,故而向驼陀询问其中事由。驼陀无人宣泄,故而便将一应诸事尽告罗伊知晓。罗伊由此了然,不禁就此劝慰。 “大元帅此番正欲亲征,断然不可因为此等小事耽误了自己的千秋功业。如今大元帅虽然获得了兵权,但后方政务无疑还是要由身为大长老的蒙丹说了算的。纵然此番他与昊阳公主合谋串通,大元帅也当先以大事为重。毕竟我军南征,后方供给都要依仗蒙丹的。此时和他闹翻了脸,实在对我们极为不利。不若暂且妥协,日后得胜而归再与他计较不迟。” 罗伊有此言论,虽然让驼陀心中不服。但仔细思量,却也不失为金石良言。 自己战场厮杀,后方的供给的确还要完全来由身为大长老的蒙丹负责调配。此时因为一个郭不疑,就此和蒙丹翻脸,那是万万都划不来的。更兼狼主萨日勒涉足其中,更加让驼陀无法自处。迫于诸多压力,驼陀权衡利弊之下终于做出了让步和妥协。他归还靖之夫妇原本部下的一半人马,以此作为自己让步的条件。而对于郭不疑,他也只能选择暂且的放手。毕竟就像罗伊所建议的那样,如今身为大元帅的他,的确要以南征和建立功勋作为首要考虑。 驼陀既放郭不疑,靖之夫妇无不欢喜。就此带着郭不疑,亲自到蒙丹的府中并携带重礼表示感谢。 蒙丹想要拉拢靖之夫妇,故而设宴款待。席间众人尽欢,却忽然有侍从来报,言国中诸位长老有要事欲与大长老商议。蒙丹无奈,只得暂去。临走的时候吩咐府中侍从,一定要好好招待靖之三人。 府中下人因此不敢怠慢,便以管家为首,饭后带着靖之夫妇以及郭不疑在大长老府邸各处一番游览参观。待到了后院,郭不疑却下意识的被一口水井吸引了住。这水井与寻常的水井看似并没有任何的分别,但水井口却被一块硕大的巨石彻底封锁了住。 郭不疑以此见疑,不觉上前一观。然而刚到井口,却不禁感觉到这口水井附近的一股森森般的寒意。寒意浓重,仿若九天霜雪。而以此细思,如今正处晚春临夏。 “园中春暖花开,而这凄凄般的寒意却是从何而来的呢?” 郭不疑由此心疑,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如今自己感觉到的这股凛冽的寒意,就起源于被巨石封住井口的水井里面。 这正是“本为谢客增情谊,不想又引事端生”。毕竟此番迥异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93章 机缘得见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靖之一行人得到了蒙丹的帮助,心中由此感激便来府中向蒙丹道谢。蒙丹为了结交靖之夫妇,便对他们礼敬备至。即便是自己临时有事,也让府中家人予以厚待。 一行人用过了午宴,便在蒙丹府中家人的带领下在蒙丹的府邸中游园观赏。不想到了后院,郭不疑却被一口被巨石封住的水井吸引住了目光。水井虽然井口被一颗大石头封住,但却有令人为之颤栗般的寒气透将出来。 郭不疑由此疑惑,不禁心中暗思。 “水井悠悠寒气凛冽,竟至这般逼人般的态势。就算水井中的水甚凉且被巨石封住不见天日,但这凄凄般的寒意却也未免有些为之太过了吧?” 郭不疑心中正思,深通察言观色的官家却看出了端倪来。 “郭将军在想什么?” “哦不,没什么的。”闻听管家所问,郭不疑不禁一声浅笑:“我随管家到此后园欣赏,却在此水井的旁边感觉到了非凡一般的冷意。如今又见这水井被大石头封住了口儿,因此不觉疑惑。” 管家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靖之夫妇由此亦到近前,同时也感觉到了这水井的迥异。又见管家“哈哈”大笑,由此心中与郭不疑一样不甚理解。 “这水井确实有些迥异,却不知这悠悠的寒气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闻听靖之所问,管家淡然含笑。 “不瞒额驸大人,此等寒气正是起源于水井之内的。” “起源于水井之内?!?”靖之闻言,不甚理解。问道:“寻常水井,纵然有所凉意,却也不至于如此寒气逼人。更兼此时已至春末近夏,园中百花争艳之时,这水井内便是水凉却何至于如此呢?” 管家道:“此水井,与寻常水井大有不同。所以寒气逼人,并非井中之水所致,实是与我家老爷放入井中的一块石头有关。” “一块石头?!?” 闻听管家所言,靖之更觉惊奇。出于好奇,不禁详问其中缘故。管家闻听靖之所问,一时间倒也不加隐瞒。 原来事出去年,以商客游历到北境狼族屠苏国都,随行便带了一块从极北之地的冰河中打捞上来的冰石。冰石整体晶莹剔透,足有两人环抱般大小。商人将本求利,故而便在狼族国都内的坊市售卖。 那日恰逢蒙丹游历坊市,但见此石心仪不已。于是便出高价将冰石买下,就此藏于府中内廷后院枯井之中。他平日最爱饮酒,尤其喜欢新酿果子佳酿。然而果子佳酿唯有冬日寒冰之时饮之味道最佳,蒙丹以此更甚得意。如今获此冰石,便可以此镇酒、求得四季皆有佳酿享用。 管家一番讲解,靖之夫妇与郭不疑无不释然。 此事本是蒙丹的家事,但郭不疑的脑海中却在此时再度响起了沉默多日剑灵的声音。 “如此凛冽般的寒气,只怕管家口中的冰石便是我们打算前往西北之地打算寻找的寒铁也说不定啊。” 剑灵一语出口,郭不疑不禁吃了一惊。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是与不是的,一看便知。” 剑灵以此坚持,非要郭不疑想办法弄清楚真相不可。郭不疑无奈,便以此为说辞向蒙丹府中管家做出请求。此番心中好奇,对于这井中的冰石,非要借此一观不可。 靖之夫妇有些不好意思,不明白郭不疑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管家虽然心中也是疑惑,但毕竟蒙丹临走时也有所吩咐过了。如今靖之夫妇与郭不疑既然都是府中的贵客,便有要求如何不能应承的。于是欣然许诺,便令府中家人搬开封住井口的大石头。之后深入境内,便取冰石出来,借于三人一观。 随着封印井口的大石被挪开,凛冽的寒气也仿若决堤般的河水一般一股脑从井口涌出。此时靖之三人全都在井口,凛冽的寒气竟不觉令三人都为之颤栗般的打了个寒颤。 “好冷。” 昊阳不禁叫了一声,随即也下意识的偎依在靖之的怀中。靖之将她抱紧,即便是这样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禁因为过之般的寒意瑟瑟发抖不止。于此同时,郭不疑也感觉脑海中剑灵的声音不觉透出些许的激动。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千年寒铁,我曾经也有幸目睹过一次的。” 他激动的声音,让郭不疑也不禁屏住了呼吸。而随着府中家人从枯井内上来,寒气的凛冽也变得越发逼人。井口凝起冰霜,而园中的春意似乎也在这股寒意的催逼之下显得黯然失色了不少。 “好一块冰石。” 当府中的家人将一整块硕大的冰石从井底取上来的时候,看着着巨大冰石如同水晶般的样子,靖之瞪大了双眼并且不禁发出这样的一声轻语。冰石真的是太美了,周身的光华和晶莹般的剔透,无疑让在场第一次见过它阵容的靖之等人为之汗颜。 那感觉,就像一个异域般的少女。既风情万种,又不乏绝代般的风华。虽然寒冰凛冽,却似乎有令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般的妆容。 “郭将军还是尽快看吧。非是老朽小气,实在是这冰石太过异人。此井深达十余丈,更兼用巨石封住都不能掩盖它寒气的锋芒。寻常的人与它相处的久了,只怕身体会吃不消的。” 管家由此建议,而郭不疑也这才从痴痴般的凝视中醒觉了过来。 “真的是太美了。” 她不禁这样感慨了句,随即也在自己的脑海中再度听到了剑灵的声音。 “就是这个,百年一遇的千年寒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算是我们前往西北的极寒之地,只怕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一块铸剑的绝佳材料了。想办法将它弄到手,我金身便复有重塑之天日了。” “你真敢说,这可是大长老府邸的东西。人家视之为珍宝,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到手的吗?” 郭不疑在心中责备,但剑灵却已经丝毫不顾于此。 “那你想办法让靖之夫妇出手帮忙,如今的你是他们的心腹爱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一定会帮助你弄到手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你答应过我重铸金身的请求。若肯失信,你狼族早晚必遭昔日人族横祸。届时天数使然,其中轻重,你且自己有些斟酌吧。” 剑灵闻听郭不疑不肯依从自己,心中不觉由此不悦。他语气强硬,并且带了威胁般的味道。郭不疑最不屑于这种态度,但回想自己和剑灵之间的契约,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无疑也并不为过。 “罢了,你且让我想想如何与额驸与公主去说的吧。” “还要想什么,直言不讳便好了。”剑灵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耐心:“他们若帮,自然会选择出手。若是不帮,便是你再怎么斟酌也是惘然的。” 郭不疑问道:“那如果他们选择不帮,我们又当如何?” 剑灵“哼”得一声,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该考虑的周祥。我只知道我们契约如此,你既然答应了便当为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帮我重铸金身。如今千年寒铁就在眼前,而你却左顾右盼的拿不定主意。我只看结果,若金身不能铸就,天谴自来。届时我剑魂焚毁,你狼族也休想得以保全。” 这一次的剑灵,却是真的怒了。而对于她的请求,郭不疑根本是无力反驳。她由此做下心病,自己更加不知应该何去何从。直到最终跟随着靖之夫妇离开了蒙丹的府邸,也都为此事而踌躇、烦闷。 这正是“机缘使然方见宝,烦心由此枕边生”。预知郭不疑当以何计获取冰石,最终是否又能重铸神剑?且看下文。 第294章 长者风范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郭不疑在蒙丹府邸意外窥见冰石真容,剑灵便以此确信这就是他苦心想要寻找的铸剑金身材料千年寒铁。机缘的巧遇虽然给郭不疑提供了相应的机会,但如何获得冰石却成为了眼下不得不面临的最大问题。 郭不疑由此心中踌躇,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就在她为此事不知所措的时候,离开蒙丹府邸之后的她,却收到了靖之的邀请。郭不疑不知所为何事,于是便跟随着靖之回到他和昊阳公主的府邸之中。 既到府中,便即落座。原来靖之早就看出了郭不疑离开蒙丹府邸时候的一脸愁容,故而以此询问其中缘故。 郭不疑一直都不知对此事如何向靖之开口,如今靖之居然主动问了,郭不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原原本本的向靖之道明。 “也许我这样说,额驸大人会觉得有些不妥。但那颗冰石,正是我一直打算寻找到的东西。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想它居然在大长老的府邸之中。我心念于此,却也深知此物乃大长老所爱之物,故而因此踌躇不觉。” 闻听郭不疑所言,靖之也不禁犯了忧愁。 如今的郭不疑,已经是他和昊阳公主身边的心腹爱将。爱将所惜之物,无疑正是自己拉拢郭不疑的最好机会。只是一切正如郭不疑如今所担忧的那样,这件东西如今是大长老蒙丹的府中之物并不是自己的。自己如何帮助郭不疑拿到它,无疑已经成为了眼下最困难的问题所在。 靖之以此深思,最终仍旧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得暂时安抚下了郭不疑,并且承诺自己会尽可能的选择帮助她。郭不疑因此谢过,就此离去归于自己的府中自不在话下。 郭不疑既去,靖之也因此犯了忧愁。 恰巧此时,昊阳从后堂走了出来。但见靖之一脸愁容,便问靖之所为何事。 面对妻子的询问,靖之不敢隐瞒。便将郭不疑的请求,就此和靖之说了个详细。昊阳无疑也有些惊讶,但对于如何行事的办法却和靖之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头绪可言。 “这件事情,夫君为何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要知道,此冰石她虽然想要得到,但却也是大长老蒙丹如今的所爱之物。但听管家所言,大长老最爱果子佳酿,还要依仗这颗冰石的。如此苦心得来的神物,大长老又岂能因为郭将军而选择轻易的割舍呢?” 靖之叹道:“我也正为此事忧愁,但郭将军毕竟是选择义无反顾跟随着我们的。想要彻底的拉拢她,她的诉求我们就应该尽可能的帮她办到。对于人才,这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情。此事虽然困难,但我却还是想要就此一试。” 昊阳问道:“那夫君打算怎么做?要让大长老忍痛割爱吗?” “不。”靖之摇头,回应道:“让大长老忍痛割爱,的确有些有违人情了。我相信冰石虽然可贵,但天下并非仅此无二。此番我有意携重礼再见大长老,以此询问那曾经在我狼族国都坊市售卖此冰石的商客讯息。曾经的他既然售卖过冰石,手中只怕还有近乎相同的存在。” 靖之的话,让昊阳松了口气。 无可否认,靖之的变通能力的确异于常人。就如今的现实而论,这样的举措无疑也是最为切实可行的。 昊阳既没有反对意见,靖之便对自己拟定的方案在翌日予以了执行。 经过前番前往蒙丹府邸的一番走访,如今的靖之基本已经确定了大长老蒙丹爱好果子酒的嗜好。他因此投其所好,不惜花重金在国都之中采购大量的果子佳酿。以此为礼,第二天再到蒙丹府邸拜望。 蒙丹闻听靖之又来,心中无比欢喜。又见靖之此番携带的礼物,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果子佳酿,于是对于靖之更加礼敬万分。 少时将靖之接入厅堂,蒙丹便又设宴席款待。席间二人无不尽欢,而靖之也对蒙丹没有选择什么隐瞒。对于此番又来拜望的缘由,直接和蒙丹做出了说明。蒙丹早就在昨天从管家那边听说了有关冰石的事情,故而对于蒙丹此番的诉求并不感觉到任何的意外。 “原来额驸大人此番来见,已经并非为了之前的恩惠,而是另有诉求啊。”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不禁一声叹息,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让大长老见笑了,我实在也是不得已啊。” “嗯。”蒙丹含笑点头,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反而便显出一副十分理解的态势来:“女人嘛,谁都喜欢珍宝的。更何况公主是千金之躯,对于异域宝物便更是会有所垂怜了。额驸大人爱妻心切,倒是令老夫钦佩之至啊。”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急忙做出了解释。 “大长老误会了,此番欲求冰石的人并不是公主。若是她,只怕我不会来见大长老。想她虽有千金之躯,却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喜欢,我纵然爱妻心切也断然不会因此来麻烦大长老的。” 靖之一语出口,蒙丹反而在此时不禁露出惊骇之色。 “莫非冰石不是公主殿下所求,反而是额驸大人需要的吗?” “这个,也不算是吧。”靖之一声叹息,索性和蒙丹说了实话:“不瞒大长老说,此番欲求冰石之人是昨天和我们随行的郭将军。她的性格您是清楚地,毕竟是战场厮杀之将。若换了寻常女子,所求冰石不过为了一己之私而已。但我看郭将军之神态,似乎冰石对她有所大用。我虽然并没有问及她到底作何用途,但我却相信她不是那种喜欢故意刁难、夺人所爱之人。若无大用,料想她也不会有求于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 蒙丹由此顿悟,看着靖之的目光更加透出别样的钦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看额驸大人也没有必要继续从我这边寻找那关于曾经贩卖此冰石的商人的讯息了。第一,无从考究;第二,也太过于麻烦了。郭将军既有所求,此番老夫愿意将冰石拱手相让。” “什,什么?!?”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不觉吃了一惊。 “怎么,难道额驸大人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不,冰石乃大长老花重金购得。如今又是府中心爱之物,靖之不敢以君子自居,却也岂敢夺人之美?” 蒙丹“哈哈”大笑,不禁伸手握住靖之的手。 “额驸大人能够为了府中一近臣前来求我,这等爱才之心,难道不值得老夫如此敬服吗?冰石再美,不过一块石头。若用人皆如额驸这般,我狼族岂有日后不兴之理呢?此番老夫已经决定了,誓要将冰石拱手相送。额驸大人若再推辞,便是看不起老夫了。”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心中感动。蒙丹当即便吩咐家人,立即从枯井中取出冰石,随行一并让靖之带归府中。靖之觉得不妥,便要让侍从顺势送到郭不疑府中,并以此向她道明是大长老蒙丹诚心般的馈赠。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举措,都遭到了蒙丹的反对。 靖之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蒙丹笑道:“郭不疑将军虽然是我狼族部将,但如今却已经是额驸大人府中的客将了。更兼老夫此番赠予,完全是看在额驸大人爱才之心。便是受益者是郭将军,也当由额驸大人亲自转交。届时对老夫提与不提,只在额驸大人而已。岂有绕过主人,直接受益他人家将之理?” 靖之感悟,以此对蒙丹为人处事更为敬服。 这正是“馈赠本已施大义,作风又显长者风”。预知冰石铸剑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95章 举国南征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靖之得蒙丹馈赠冰石,心中感激万分。 他上前躬身一礼的同时,同时也对蒙丹倍加敬重。二人又在席间畅谈多时,靖之这才恭敬的予以领受并且在之后予以请辞告退。靖之既去,蒙丹便亲自送他出府。两人拱手拜辞,靖之就此押送冰石而去。而望着靖之欣然而去的背影,蒙丹脸上的笑容也不禁被阴沉所逐渐取代。 此时蒙丹的儿子蒙毅就站在他的身边,看见儿子和自己就站在一起,蒙丹不觉对儿子发起了提问。 “以儿看来,额驸大人是何许人?” 蒙毅思索片刻,坦然相告道:“人中之龙凤,只是如今未得其势。日后得势,只恐不凡。便如九天玄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其声之浩瀚,只怕非常人所能尽知与估量啊。” 闻听蒙毅所言,蒙丹淡然含笑。以此点头,赞许道:“我儿成长,已有识人之明矣。” 蒙毅浅笑,却不禁心中疑惑顿生。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就此而问道:“父亲既然夸耀儿臣,想必对额驸的见解也与儿臣意同。既然如此,却不知父亲为何如今还要这样的帮他?郭不疑既已投身额驸大人麾下,此等将略之才我们无疑也当拉拢为上。父亲此举,无异于将顺水人情推给了额驸大人。难道就不怕郭不疑因此对他更加誓死效忠,为我们日后养虎为患了吗?” 闻听此言,蒙丹含笑摇头。面对一脸疑惑的蒙毅,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以此反问道:“儿既有识人之明,为父且多问你一句。以你看来,额驸与郭不疑,二人谁人更加可畏?” 蒙毅细思,回应道:“将略之才纵然可堪留用,但能识人用人之人,无疑更加可畏。” 蒙丹点头,笑道:“正因如此,为父才要在此时拉拢额驸。此人便是人中龙凤不肯久居人下,那也便是日后的事情。我们虽然可在此时暗中提防他,但名义上却还是要先亲近他的。以此让他感恩与我的同时,也好加深我们之后的合作。待到时机,趁他对我们放松芥蒂之时剪除不晚。是和是打,拿捏有度。一切尽在掌握,便可尽付于我罢了。” 闻听蒙丹所言,蒙毅顿悟。由此拜服,对蒙丹此番举动,方尽领受。 却说靖之既得冰石,便请来郭不疑予以馈赠。郭不疑闻听冰石被靖之拿到了,心中感念非常。以此取冰石而铸神剑,就此履行了自己与剑灵之间的契约。期间历时两月,神剑终于铸成。剑身晶莹剔透,寒气咄咄逼人。剑灵以此附着剑身之上,由此使得新筑之剑更显锋芒。郭不疑与剑灵造成一体,故而新剑纵寒亦不能由此伤身。 郭不疑大喜,就此为新剑取名‘洛辛’。从此为己所用,自然不在话下。 新剑铸成,后方大事基本也已落定。南征诸事停当,驼陀也集结大军准备随时出征。狼首萨日勒闻讯大喜,由此下令定下出征日期。出征当日,大军集结屠苏城外。狼主萨日勒更是亲自率领国中百官,为驼陀南征大军践行。驼陀与大王子雷格尔同受册封,以此兵出屠苏,便杀奔中原而来。 狼族既在屠苏起兵,便有消息传到夏朝王都。 此时历经两月,吕戌继承大夏王主之位的同时,也基本安定了国中朝政。前方北境战报,吕彻所管辖的北境三地便即将要面临狼族南征大军的攻袭。狼族攻势凶猛,而北境三地建设时间尚短。虽有防垒作为屏障,但却不能抵挡狼族此番凶猛的攻势。 虽未开战,但吕彻也已心中了然于此。他由此未雨绸缪,一面紧锣密鼓的做出准备。另一面上书告急,便请国中发兵救援。高级文书很快送达夏朝王都, 而吕戌心中也很清楚。狼族既兴兵而来,吕彻便肯定守不住北境三地。 他虽然也有谋略、知晓战场用兵,但以目前吕彻的才能来讲,无疑还并不是狼族大元帅驼陀的对手。更兼狼族此番来势汹汹,誓在一举席卷整个中原。北境三地距离屠苏太近,而且地处平原并没有任何天然般的屏障作为防护。此番被狼族攻取,无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吕戌心中了然于此,便发布了应对狼族此番南征的第一道命令。 诏命中的主旨只有一个字,退。 “既不能进,又守不住,如何却要部下将士空拼血汗、枉送性命?” 吕戌在给吕彻的书信中,其中就有这样的一句话。而吕彻虽然心有不甘,但成熟的心智却让他很清楚如今的形势。狼族借助夏朝政变,来势汹汹。如今气势正盛,北境三地已然守卫不成。而面对如今的大局,此番兄长的决策是绝对正确的。 “撤退虽是,但如何撤退?又当往哪里去退?” 对于这样的问题,吕戌在传递给吕彻的旨意中却并没有写明。书信中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撤军民、以保皆安”。简单来讲,就是北境三地的军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数退去,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至于具体怎么做,吕戌给了吕彻自己调配的主动权。 这是一种国君对于臣子的信任,同时也是一种来自于兄长对于从弟能力的考量。 收到吕戌的这份旨意,吕彻在为之犯难的同时,心中却又不觉萌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喜。 这种复杂的心情,无疑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无可否认的是,吕戌此番的作风已经和曾经对待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相比于曾经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让吕彻感觉到无比的气愤,此番吕戌投注到自己身上的重责和信任,无疑让吕彻有种挺起腰杆想要以此大展宏图的心愿。 一封诏命,就像一根让人完全不知道痛的强行针,让此时的吕彻第一次有种要做大事的感觉。 他由此找来吾梓须,针对吕戌此番的诏命做以商议和决策。 吾梓须和吕戌本为对手,吕戌执掌国卫府,而他则以内卫府执事受到幽毖曾经的加封。 曾经的他打压过吕戌,甚至想要以此获得幽毖的信任并且逐渐取代吕戌身为大夏国中第一近臣的身份。他因此多番筹谋,甚至曾经一度到了疯狂且不择手段的地步。但让他完全无法想到,幽毖居然败得那么快。自己命亡身死之余,而自己一直视为对手的吕戌居然继承了大夏王主的地位。 吾梓须对此始料未及,而相比于心中的大位关火来说,之后萌生出的恐惧更加尤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无疑瞒不过吕戌。而此时曾经的对手执掌了大权,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吾梓须因此在前一段时间日夜惆怅,甚至有了逃离夏朝往走他国的想法。但吕戌最终的处理结果,无疑让自己大跌眼镜。 继承大夏王主之位的吕戌,非但没有削弱和撤销自己所掌控的内卫府执事的职务和权利,反而对曾经屡次陷害自己的他选择了重用。更让吾梓须想象不到的是,身为大夏王主的吕戌居然亲自给自己写过一封信。 书信中,他提到自己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但同时也提到,这些事情如今都将成为过眼烟。因为自己的才能,他愿意对自己摒弃前嫌、不再计较。也希望自己能够真心为大夏付出辛劳,全力的辅佐吕彻治理北境。 吕戌的仁智和宽宏,最终感动了吾梓须。 毕竟相比于幽毖的外亲内疏,吕戌做到了对人才真正的量才适用。吾梓须由此权衡利弊,觉得自己的才能或许相比于曾经的幽毖,似乎在吕戌这边更能展现出自己的平生所学。 他因此不再疑惑,最终决定全心全意的辅佐大夏并且成为一名真正恪尽职守的股肱之臣。 这正是“曾为私利堪对手,为今大义做国臣”。预知吾梓须诚心归夏,此番又当有何作为?且看下文。 第296章 会战列马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曾经为了私利谋算吕戌,吕戌非但不记恨他,反而在自己掌握大权之后对吾梓须倍加亲近。 吾梓须由此全心而向大夏,便常有报国以此弥补前罪之心。 如今吕戌令传北境,吕彻便邀吾梓须共同商议。曾经幽毖身边的隐秘谄臣,如今就此心向夏朝。吕彻也了然吾梓须的用心和能为,故而此番面对狼族的进犯,便因此和吾梓须同仇敌忾。 两人既见面,便在北境内廷相见。吕彻由此奉上吕戌书信,并且以此询问吾梓须对策如何?吾梓须览信了然,对于吕戌此时的决策也深表认同。 “王上远在国都,却心中挂念北境。正如王上所言,如今北境地处平原,而新筑建的防垒无疑不足以抵挡狼族大军。眼下我军兵微将寡,又无天险屏障。既然守不住,尽可能保存实力的后撤无疑便是至上良策。” 吕彻点头,言道:“王上诏命中之深意,我亦尽知。只是狼族大军来犯,我部三地只恐一时间兵力难以集结。更有辎重与万民随同,只恐不易全身而退。似此形势,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吾梓须道:“彼军原来,纵有野心而取中原之势,但毕竟大元帅驼陀深通兵略。如今狼族兵马众多,但辎重的运输却成为目下当务之急。但以战场论兵之道,驼陀必先寻找立足点。以此解决辎重运输的通路问题,才会继续南下。若无立足点,不单单后方辎重的运输成为问题,便是人马也会久战疲惫的。故而辎重运输之通路,意在能够养兵。以此推算,我料狼族到我北境,必然先攻列马城。一者,列马城不大,很容易被我们忽略掉。二者,此地乃狼族此番南征取我北境三地只要冲所在。列马城若得,非但狼族屯粮有所依仗,便是大军亦可有落脚之地。更兼列马城地处我北境三地之中心,届时便以此为根基攻取任何一地,都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吕彻由此了然,对于吾梓须的认知深表赞同。 “先生之言极是,却不知可有应对之法?” 吾梓须道:“既知之,当能破之。敌军远到于此,欲当先立军威。驼陀以此设计,此番必然不能让他如愿。今将军既为北境三地之统帅,便可乔装固守三地之姿态,由此放任列马城而不顾。驼陀见将军如此,必然派遣一军而夺列马城。列马城小,更兼将军疏于防守。以驼陀自傲之心性,必然因此轻视。夺取列马城所派之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届时我在后方调度辎重与万民以备撤退,而将军只需亲率一军从后包抄,必可一战击败攻取列马城的狼族先遣部队。先遣大军既破,列马城中的辎重与万民也便有了后撤的机会。届时我们在于途中汇合,纵然驼陀亲自率军来赶,你我合兵亦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彻大喜。就此调拨军马,乔装固守三地之姿态。 他们既有动作,便有探马报知驼陀。此时的驼陀已出屠苏离临近北境,闻听靖之取以自守态势,心中大喜。他以此观看三地地图,一眼便看中了位于北境三地最中间的列马小城。随即与诸将道:“此番我部南征欲取中原,必先攻克北境三地。如今夏朝见我大军因此畏惧,故而退守三地城邑不出。眼下形势,正是我们攻取列马城的大好时机。此城虽小,却是三地中心要冲咽喉。我军若能先得此地,日后北境三地便在掌握之中。既可屯粮亦可养兵,何乐而不为呢?” 雷格尔道:“似此要冲之地,夏朝却疏于防守。不是有诈,怕就是没有料想到它的重要性。似若如此,我军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尽快拿下此城。也免得日后夏朝警觉,以此再生变故。” 驼陀点头,言道:“大王子所言甚是,如今列马城小,又不被夏朝所看重。我以以一队骑兵作为先驱部队,率先攻占此城。我大军于后,随即便到。纵然夏朝察觉,救之亦已无及。” 众将皆称其妙,驼陀遂唤心腹部将迷铮出班,问道:“将军愿领命去袭列马城,替我狼族南征大军成就第一大功吗?” 迷铮大笑,言道:“元帅且行,待末将先走一步。只在列马城中备下酒宴,等候我狼族南征大军。” 驼陀大笑,就此拨了两千兵马,令他速取列马城。 驼陀既发前部,靖之便早到了列马城附近。闻听狼族调度如此,心中大喜。 “不愧是吾梓须,果然料敌于先。今彼率前部到此,正中我们的下怀。” 于是传令部下诸将,就在城外予以埋伏。 不过几个时辰,迷铮便率大军杀到。既到城下,便列开军阵,命军士挑战。城中守将立现城头,不禁破口大骂:“狼族蛮夷,岂敢枉施凶兵攻我天朝之地?” 迷铮大笑道:“我乃狼族大将迷铮,今奉王命来取列马。尔等之主缩手如龟般取以自守之道,鼠辈还不早降,还望谁来相救吗?” 他一语方自出口,自己后军已然大乱。 迷铮为之一惊,但见身后竟杀出一军。趁着自己不备,便如风卷残之势已将自己所领的后军尽数击破。自己正待反击,两侧竟有浮现出大夏的伏兵来。迷铮因此自顾不暇,由此失了方寸。吕彻亲自统御大军,就此合围掩杀。迷铮突出不得,便被合围的夏军就地擒拿。军士将他俘获,以此解至吕彻马前。迷铮还没有过多反应,便惨遭败北。如今但见吕彻之面,全身已经颤栗成了一团。 吕彻冷笑道:“人言驼陀极能用兵,却不晓得部下竟有你这草包。此番我若杀了你,只恐污了我匣中宝剑。且放你回去告诉驼陀,我大夏疆土不是他狼族可以觊觎的。他若识相,便当早早退去,以此可保性命无忧。少有迟疑,如今的你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一语言毕,就此令军士将迷铮按下。当即割了耳鼻,直接轰了回去。 迷铮既败,吕彻便入城中。守将亲自出迎,而吕彻则朝着他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多礼了。 “说说吧,城中境况如何?” “但依将军之令,军马、辎重早已准备完毕。唯恐民众脚力匮乏,故而末将已先遣一军护送他们走小路去了。” “嗯,做得好。”对于守将的安排,吕彻表示了赞许。他缓缓松了口气,严肃道:“迷铮既败,驼陀必然愤慨亲至。列马城小,不足以抵御狼族大军。我所以擒他而不杀,就是为了为我们的安全后撤拖延些时间。如今分秒必争,理当速退而去,方为上计。” 守将道:“将军所言即是,然而虽然如此,只怕时间还是不够充裕的。狼族久在漠北,多善骑兵。而我军此番纵然没有万民相随,却仍旧还有不少的辎重在。若是全部带上,只怕所行甚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狼族大军追上的。不若便就列马城一并焚而自毁,也免得让狼族蛮夷得了便宜。” 吕彻道:“此等事,我已尽知。其中早有调度,无需忧虑。太守既已整军完备,此番便当与我同去速行。其中辎重为万民含辛茹苦,不可轻言而弃。至于城邑虽然不能随军,但也属于我朝所有。狼族逞凶纵得一时之势,来日我朝亦可复夺。岂可轻言而焚,自毁基业?” 守将闻言,只得依从。吕彻就此率领大军,与列马城守将合兵一处,一路押运辎重便往后方而去。 这正是“前有诏命誓共存,如今恒心不言弃”。预知吕彻溃退怎样,驼陀又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297章 效死之战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彻率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败狼族大元帅驼陀的前部人马,以此赢得了此番狼族倾国南征的第一场战役——列马城之战。 列马城虽然得以保全,但此时形势所迫却已不能再守。 他联合守将,就此率领城中的军民、辎重随即撤退。而放下他如何调度暂且不提,单道狼族部将迷铮一战失败。手下军马尽损不说,还被吕彻出于羞辱的割去了耳鼻以此归见驼陀。 驼陀本以为列马城一役是一场势在必得的战争,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出师,就遭到了夏朝这样的反打且受此惨败。自己所派出的两千前部尽数溃灭,部将迷铮也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他因此心中震怒,又不见吕彻之面,故而一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身为败军之将的迷铮身上。 “出师不利、损我军威,如今尚不自死,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驼陀震怒,就此喝令左右将迷铮就地擒拿。随即当着众将的面,就地斩首于马前。诸将心中畏惧,而罗伊也就此走上前来。 “大元帅暂息雷霆之怒,列马城一役虽说罪在迷铮,但也有我们低估了大夏以及吕彻的关系。此番根据探马传报的消息,吕彻既击败了迷铮,便立即带上辎重和城中军将一并向后撤退了。他们虽然早就有所计划,但毕竟所押运的辎重实在太多。臣以此料定,此番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回归后方。我军若能再派一支部队追上去予以截杀,必然能够大获全胜。” 闻听罗伊所言,驼陀觉得极有道理。本欲亲自率军去追,但身边却有一员上将主动请缨。驼陀去看,见此人身材过丈,相貌极为异人。一头金发黄胡须,便仿若一头雄狮般让人深感畏惧。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驼陀曾经身边两名心腹之一的雍彘。 雍彘此人,前番也有提及。昔日狼族首次进攻北境三地与大夏开战的时候,驼陀就曾将他和郭不疑一同举荐给身为狼族首领的萨日勒。当时的雍彘极为勇猛,甚至得到了比巾帼女将郭不疑在萨日勒面前更高的评价。后郭不疑逐渐向昊阳公主与额驸靖之靠拢,但雍彘却一直都留在驼陀的身边。 不客气的说,这雍彘是目前驼陀帐下的第一悍将也绝不为过。 此时的驼陀,因为前番迷铮在列马城一役的败北,本自心中烦闷至极。此时正欲亲征率军追赶,还想着身边诸将谁人但有阻拦的,必要一同苛责。似若这般,倘换做旁人早就被驼陀骂了回去。但是当驼陀看到雍彘站了出来,自己愤怒的心情竟一下子好了不少。 “大元帅,杀鸡焉用牛刀?末将不才,愿代大元帅往去。必提吕彻人头,献于麾下。” 驼陀点头,喜道:“此事非将军前往我不能放心,然而将军虽然勇猛,但毕竟吕彻既为诡诈。前番是我们低估了他,这才导致列马城一役如此惨败。如今将军亲自前往,凡事当小心谨慎。之前两千兵马,眼下我与将军五千。能砍下吕戌那厮的人头下来最好,便是不能,也定然要将他所带的辎重全部留下来。你率骑兵前往追赶,我自去列马城尽屯大军。届时你我合兵一处,不怕那吕彻小儿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雍彘领命,就此率领军马而去。 驼陀再出追兵,吕彻早有所料。他一路向前,正如之前列马城守将预言的那样。如今押运的辎重太多,故而行速甚缓。而狼族追兵尽是快骑,故而没用多久便被逐渐赶了上。 后方既有追兵,探马便立即报知吕彻知道。 守将道:“之前所言,果应其实。眼下追兵凶悍,不若就此弃了辎重。以此点燃尽焚的同时,连同道路正好也一并阻绝了。我军正好乘势可脱,而辎重亦不为敌军所有。似若如此,岂非两全之策吗?” 吕彻由此沉吟,转头便问探马道:“敌军统军之人,不知是谁?” 守将道:“驼陀帐下第一悍将,名唤雍彘。此人勇猛,手使一把金背大砍刀,所向无敌。更有绰号,名叫‘金毛狮子’。” “原来是他?!?” 吕彻不禁为之一震,身边守将以此为疑。 “怎么,将军听说过他?” “嗯,此人堪称驼陀帐下第一员悍将。论及勇猛,只怕不在驼陀之下。驼陀不遣别人,单遣此人来追,足见已被列马城一役彻底的触怒了。此人悍勇,不可正面与之争锋。但若是以你的计谋行事,只怕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的。就算我们利用辎重阻绝了道路全都将他们烧尽了,敌人来了也绝对不会因此而选择止战撤军。一旦他们扑灭大火、疏通了道路,只怕还会继续追上来的。要知道狼族的铁骑可是出了名的,如今的我们纵然届时已经没有了辎重的累赘,只怕仍旧跑不过这金毛狮子的追兵。那时候有别追上,我们又该如何应敌呢?” 闻听吕彻所言,守将没了计谋。不禁一声叹息,问道:“似若如此,我们莫非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吗?” 吕彻道:“临场用兵,便如弈棋。弈棋之道,宁失一子、末失一先。与其恋子求生,不若弃子取胜。胜者,在于转守为攻之势。与其逃命受制于人,不若反行其道,或可谋得转生之机。” 守将不解,问道:“如何反行其道?” 吕彻环顾四下,多有草木。于是计上心来,便与守将道:“之前你的建议,我认为可用。只是此番,我打算稍微变通一下。” 于是就此上前,尽告其计。守将欣然许诺,就地布置开来。 却说雍彘奉命引军追赶,忽有探马来报,言前方道路被车帐封住了。雍彘闻言,心中大底了然。不由的一声冷笑,言道:“此必是败军知我追赶,故而扔下车帐阻绝道路想要阻挡我的追兵。此等小儿计量,如何瞒得了我?” 于是传下命令,命全军一同下马动手,用最快的速度拆除前方的拦路车帐,之后继续追赶。军令既出,狼族骑将纷纷下马。众人合力,一起动手搬动拦路的车帐。而就在他们下马忙碌的时候,两边低矮的土山骤然响起一声鸣炮。 刹那之间,箭如雨下。而箭头居然都带着火光,一通射将下来,点燃车帐与草木。使得原本的大道,顷刻之间便成为了一片火海。狼族将领措不及防,未等上马反击,便已大乱。期间被乱箭射死、大火烧死、相互践踏而死的,根本已经不计其数。 雍彘由此汗颜,而道路两旁原本埋伏下的吕彻以及大夏伏兵,也在此时骤然出现。他们各个摇旗呐喊,声势震天动地。但从两侧土山而下,一时间人借马力、马嘶山崩。左右并出,直夹狼族于中央大道之中。 雍彘大怒,挺身纵马于前。但有从山坡冲下者,手中大刀起处,红光尽皆崩现。便如烈火中的一尊雄狮,使得原本其实高昂的夏朝军马一下子没了底气。 “来啊,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本领。” 雍彘独骑于前,就此喝住大夏全军。 列马守将不服,纵马来战。只在雍彘面前走了不到一个回合,便被雍彘一刀斩于马下。随军十几人纵马而来,将雍彘一人围于其中。一番鏖战,十几个人刀枪并举。却在雍彘的马前走步上十个回合,便纷纷被雍彘一人所杀。 雍彘扬天大笑,声如闷雷。山间夏朝弓箭手闻听,不禁肝胆俱裂,尽弃弓箭于地、不能自已。 这正是“虽定智谋掌局势,奈何威猛却逆天”。预知此番双方胜败,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98章 一鸣惊人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彻设计,本欲击败雍彘追击之兵。然而计虽成就,但雍彘的勇猛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所料。 如今的雍彘一马当先,竟以股神之力阻挡住了夏朝针对追兵的反击。 夏朝诸将畏惧其勇,纷纷不敢向前。雍彘大笑,纵马挺刀一声断喝。趁着夏朝诸将心生怯意之间,便直取吕彻而来。 “吕彻小儿,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一声断喝,声似闷雷。吕彻由此惊惶,坐下战马也不禁前提跪倒。吕彻措不及防,直接从马背上被掀翻了下来。雍彘大笑,纵马而来便欲取吕彻性命。正在情势危急之时,一骑猛然从道边杀出。不等雍彘反应,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雍彘以此大怒,挺刀与那一骑战将对峙而战。吕彻看得清楚,但见此一员小将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生得极为雄壮。此番白马银枪,面对驼陀帐下的第一勇将雍彘居然毫无惧色。 二人走马盘旋,刀枪并举。转眼之间,已斗五十余合。那小将虽然年轻,但却极为悍勇。便是面对此时号称狼族‘金毛狮子’的雍彘,仍旧不见半点儿惧色。二人相斗五十合,枪法丝毫不乱。 吕彻以此惊奇,细看却不认得此小将到底是谁。但见他一身装束,倒不似中原人的打扮。然而论及相貌之雄伟,却似乎又不是狼族中人。 吕彻正自心奇疑惑,便在此时,后方一阵金鼓齐鸣。一彪人马,赫然到来。为首之人,正是吾梓须。原来自打前番出战之前与吕彻约好,吾梓须便在后方负责调度。一切辎重既已启程后撤,吾梓须便应约前来支援唯恐吕彻有失。 既见吕彻无恙,吾梓须心中欢喜。当即引军救下吕彻之余,也就此对狼族发起攻势。雍彘虽然勇猛,但面对此时的银枪小将却不能立胜。如今又见吾梓须接应兵到,已然自知孤掌难鸣。于是虚晃一招,搏马便走。吾梓须不舍,率领大军驱兵十余里,打破狼族雍彘追兵。雍彘纵有一身勇猛,毕竟人单势孤。就此引军撤离,归见驼陀去了。 夏朝军马既获大胜,吕彻便与吾梓须合兵。此时银枪小将亦纵马疾驰而到,但见这小将之前悍斗雍彘之绝伦武艺,此时方脱大难的吕彻不禁心中极为欢喜。他一声感叹,便与吾梓须道:“先生但从何处觅得如此勇将,此番若非小将军,只恐我命休矣。” 闻听吕彻所问,吾梓须不禁面露惊疑之色。 “此等悍将,莫非不是将军帐下之人吗?” 吾梓须一语出口,吕彻面露骇然。他立即转头,不禁看向那随之而来刚刚救下自己性命的小将。 “敢问小将军姓名,来自我夏朝何部?” 闻听吕彻所问,银枪小将立即下马跪拜。 “不瞒将军,我非夏朝军马,实乃我大夏北境三地之民。姓窦,名晏婴。自幼喜爱枪棒,常有报国之心。今闻狼族南征,故而特来军中效力。不想路径于此,正逢将军有难,故而这才出手救援。” 吕彻这才了然,由此心中极为欢喜。更见前番晏婴绝伦之武艺,便因此萌生爱才之心。当即收了晏婴做了军中副将,以此整军向后方撤去,自不在话下。 却说雍彘败北,便来见驼陀请罪。此时的狼族大军,已经在驼陀的指挥下夺取了列马城。闻听雍彘又败,驼陀心中震怒。然而毕竟雍彘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故而驼陀不忍责罚。问及缘由,方知是一员不知名的勇武小将最终救了吕彻的性命。故而以此为意,铭记在心。 “好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救下了我狼族的仇人。此番我定然要亲自兴兵,且看他到底怎生模样。” 驼陀由此立誓,便在列马城整军亲自而来。 此时的夏朝军马,已经尽撤北境之兵与辎重。驼陀虽然亲征而出列马城,但却无疑已经丧失了追击吕彻等人的最好时机。期间吕彻接受吾梓须的建议,引兵押运辎重并且护送万民尽离北境三地。依照吾梓须的建议,此时的北境已经不可守卫。唯有退向天河以南,并以湍急的天河才能阻挡此番狼族的大军。 对于这样的建议,吕彻选择了欣然接受。吾梓须既早有谋划,便已在天河以北准备好了足够的船只,等待狼族赶来的时候,夏朝的军民已经都在船上。 驼陀追之无及,更苦于无有船只摆渡,于是便依照罗伊的决策,就此在天河以北设立营寨驻扎,和大夏军马再度隔河而望。 吕彻既率众渡过天河,无疑便彻底逃过了狼族的追击。此时的吕戌,也已经率领夏朝的军马到达天河南岸。兄弟两人时隔数载再度聚首,而身份也与曾经大相迥异。二人虽是兄弟,如今却也已是君臣。臣见君面,便当大礼叩拜。吕彻了然于此,故而不敢有违礼数。而面对此时兄弟的再度回归,吕戌的心头无疑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如今的吕彻,相比于数年之前无疑成熟了太多。 吕戌但见弟面,心中感慨万分的同时,又见他带领着军民和辎重全身而退,自是更加欢喜。 吕彻跪倒,叩首道:“臣奉王命行事,不敢有违。今率北境三地军民辎重尽归,特此来向王上交令。” 吕戌点头,笑道:“吾弟成熟矣。” 言毕,就此伸双手相扶。问及北境此番诸事,吕彻尽以实言相告,更借此向吕戌介绍了此番救了自己性命的窦晏婴。吕戌因此惊奇,谢过晏婴之余,也加封晏婴为将军。晏婴大喜,以此拜谢吕戌。诸人于是同入天河南岸大寨,就此商议此番共退狼族大计。 吕戌既为王上亲自升帐,随行诸将众臣便在帐内并分左右而立。 吕戌身居主位,与众臣道:“此番狼族兴兵南征,意在尽取我中原之地。孤既为王上,便不敢废大夏历代先主万世之功业。如今为保我夏朝疆土,誓与狼族一决生死。今敌我两军隔河相对,以天河为界已成对峙之势。不知此番我部,当以何策击败狼族?” 吕戌既做出询问,随军朝臣便各出己见。 其中国内文臣长老一波的意见,是以天河为险久困狼族于江岸以北。毕竟狼族此番虽兴亲国之兵来犯夏朝,但如今所居之地距离漠北屠苏太过遥远。而北境三地军民如今皆已平安迁过天河,狼族虽得北境三地,但却得地不得民。北境三地虽然可以作为狼族进犯夏朝运输辎重的交通枢纽,却无法当做他们前线作战生产辎重的供给来源。更兼狼族此番兴兵军力庞大,军资耗费日常开销也是目前狼族所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北境三地既然无法作为狼族前线作战的供给来源,那么他们主要的供给如今无疑还是要全部依仗漠北狼族主城屠苏之地。夏朝以此可以施展劳师疲惫之计,借助天河为险阻断狼族的进攻,同时利用坐待其毙的方式彻底拖垮狼族的经济。狼族没有了经济,自然也就没有了和夏朝作战的本钱。选择最终的撤退,无疑是对夏朝无损还能稳固发展的最好并且妥善的处理方法。 这样的方法,不能说是不对,但却遭到了以身为夏朝挽住吕彻之弟吕彻以及信任股肱之臣吾梓须的强烈反对。吕彻因此不解,便以大夏国主的身份询问吕彻和吾梓须的不同建议所在。 这正是“虽有稳妥群议策,还看良臣股肱谋”。预知吾梓须、吕彻所见具体怎样,夏朝又当以何策应对狼族?且看下文。 第299章 战前论策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朝文臣长老的意见虽好,吕彻和吾梓须却并不表示认同。 吕戌因此好奇,便询问他们的看法。 吾梓须作为反对者的发言人身份出班,在没有说出自己建议的同时,先提出了自己对于如今夏国朝中老臣所持建议的弊端。 在他看来,朝中老臣此番的应对建议虽然看似趋于稳妥,但其中却包含了太多不能估量的不稳定因素。 首先,如今的夏朝虽然与狼族隔河相望并且拥有利用天河为险阻绝狼族进攻的防御资质,但狼族此番的兴兵就是要席卷整个的中原之地。夏朝的策略意在困守使得狼族不战而退,但狼族多半不会就这样像这些朝中老臣所说的那样坐以待毙。 北境三地的军民、辎重虽然都在吕彻和他的用计之下成功迁徙到了天河南岸的夏朝本土,但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能随之而来的。这其中就包括开拓丰美的土地,建设基本完善的城邑等等。这些有效的资源,虽然短期内并不能够提供给狼族的南征前线提供巨大的供给生产力,但却无疑给了狼族莫大崛起的机会和不可估量的空间。 拿着夏朝多年开辟的所获,这无疑是对于狼族莫大的帮助。就算暂时的生产力予以停止,狼族的朝中股肱之臣也不会让这片土地从此荒芜。他们如今掌握的国力,已经和七年之前只懂得畜牧生存的蛮荒一族截然不同。土地的改革以及针对耕种作业的发展,足以让如今的狼族拥有充足的实力利用这些可靠的资源从而获取长期的受益。夏朝遗留在北境三地的建设,无疑要远胜于他们的北拓大计。而就算夏朝以此故步自封的守住的中原的疆域,但北境的陷落无疑也从侧面决定了夏朝再度丢失疆土的事实。 “别小看他们,他们已经完全不是七年之前的狼族了。” 面对帐内座无虚席的夏国朝中老臣,吾梓须言辞犀利的做出了这样趋于警示般的提醒。而对于他这样趋于残酷现实化的认知,之前还对自己提出故步自封并且利用天河为险阻绝狼族进攻发展脚步见解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朝中老臣来说,无异于是来自于正面的一记赤裸裸的耳光。 吾梓须的话锋,透出利剑般的犀利。而他秉承言论的直接,也无疑得到了此时已经身为大夏王主的吕戌的认同。 “是啊,狼族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狼族了。虽然他们的国力还不如我们,但他们七年以来的快速发展无疑是不容小视的。低估我们的对手,得到的结果无疑是不可估量的。” 对于吾梓须的见解,吕戌表示了赞许。他用近乎谦和恭敬的目光向吾梓须示意,甚至诚挚的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的见解继续说下去。吾梓须也没有避讳,就此将自己的分析继续了下去。 除了狼族本族的自身问题造成的威胁之外,另一个不安且极具重要的因素也迫使大夏不能执行此番故步自封困守狼族的战略。而那就是夏朝不得不面对的另一个残酷问题,那就是如今发生在中原朝局的变化。 自从人族崛起一来,中原一直都是被夏朝所统一、问鼎的。但如今的局势,却已经今非昔比。夏朝因为三王的叛逆,而导致了中原南北四分的局面。而面对如今狼族的进攻,夏朝想要采取固守的策略,无疑也意味着天河以南的防垒需要随时设以重兵。如果稍有松懈并且被狼族所察觉,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绝佳的机会。一旦轻举渡河成功,那么夏朝的本国土地无疑将面临倾覆之危。 “我们没有说过不留重兵,留下重兵防御北岸的狼族,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啊。” “那南方的三王呢?各位长老就能保证他们不会选择趁着我们全力抵挡狼族进攻的同时,选择对我们下手吗?” 面对朝中元老们所秉承的建议,吾梓须立即做出了强而有力的反问。而面对他此时的问题,朝中老臣无疑不面面相觑。中原之地四分天下,三王借故崛起以此分裂中原南部。原本统一的夏朝一分为四,而广阔的南部土地的遗失不单单削减了夏朝原本强大的国力,还是得如今身处在中原北部的夏朝不得不面临四面受敌的风险。 “北有狼族虎视眈眈,南有三王各自为政。而我大夏朝局动荡,谁又能保证南部三王不会乘虚而入呢?就算他们选择不动,以现在我们朝中千疮百孔般的国力,支撑天河南岸这么多军队的日常开销,难道就不是对我们本国的损失了吗?别忘了中原已经不再是我们夏朝统一的局面,我们虽然国力的根基还在,但要和狼族打这样持久般的消耗战。狼族支撑不起,我们夏朝更加支撑不起。” 吾梓须措辞犀利、一语中的,使得朝中老臣所秉承的战略在此时完全的不攻自破。他们各个垂头,已经无人再能反驳一言。吕戌点头,也觉得吾梓须具备绝对长远的政治远见和战略目光。一番沉默之下,他随即亲自站起并且向吾梓须拱手施礼。 朝文武见得,无不骇然。便是吾梓须本人,也感觉到极为惶恐。 他立即跪倒,叩首道:“王上这是何为,莫非折煞微臣吗?” 吕戌挚诚道:“先生所言,句句诛心,堪称金石之言。我夏朝之国力,已非昔日可比。今北有狼族、南有三王,朝局动荡、内外不安。似此危机之时,幸得先生由此见解。今孤愿洗耳恭听,聆听先生胸中大计、视为教诲。” 一语言毕,就此伸手扶起吾梓须。吾梓须感动,更亲自扶吕彻再归主位。 吕戌既归坐,吾梓须便再度立于帐中。 “依我之见,狼族之祸此番不可不平。而且以我夏朝国政而论,意在与狼族速决胜负。若不能决,早晚南方三王必然有所动作。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败狼族。只有这样,才是养内攘外、一举两得的战略国策。既能击败狼族、覆灭他们南下并吞我中原之地的野心,也能以此震慑南境三王、展我大夏知国威所在。” 闻听吾梓须之言,朝中群臣虽有震撼,却多有捧腹而笑者。 “这话说得都是废话,谁不想与狼族速战?然而敌我两国如今以莫大的天河隔江而对,何谈速决胜负之道?要么强行进攻,要么退而自守。强行进攻不能保证胜利,而若是因此后撤便无疑是将我中原之地暴露在敌军的面前。进退两难,何谈速胜可言?” 朝中老臣以此为论,不觉对此时吾梓须的见解加以讥讽。 吕戌虽然不喜欢他们的嘲弄,但无疑也对此时吾梓须所秉承的速战之道表示出了与朝中老臣近乎相同的怀疑。 “敢问先生,如何速决?” 吾梓须道:“狼族战场所长,不过骑兵、驱兽之能。若以平原作战,以我大夏目下之兵,的确不能保证完胜狼族。因此但以微臣之见,避敌之长、扬敌之短,方为我朝此番与狼族决战的制胜之道。既然平地作战不能,不若便与狼族在这滔滔天河之上一决高下。狼族擅长骑兵,我军就借助地利获取优势。如今微臣已经得到消息,如今的狼族已经为了渡过天河而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筑建船筏了。他们的船筏只为渡河而用,而我军也当效法于此。只是与狼族的筑建船筏不同,相比于他们只是用来渡河的工具,我们则要以此作为战争的武器。” 闻听吾梓须之言,吕戌与群臣不禁全都为之汗颜。 “先生的意思是?” “很简单,水战。”面对吕戌的询问,吾梓须充满决绝的给出了这样的回应:“此番这悠悠般的天河,便是漠北狼族大军的葬身之地。” 这正是“方使言论服众臣,今又决策惊在座”。预知吕戌与群臣决策怎样,战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00章 吕戌访贤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一番言论,说服夏朝国中众臣。众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提出的决策便再度震惊了在座。 水战或许对于地球人族的发迹史来讲并不稀奇,但在志霸大陆上的人族历史上,这样的论战无疑还是第一次。朝臣因此震惊的同时,也不禁纷纷表示了反对。 “王上不可,此事太过风险了。” “是啊,论及我人族的战争历史,从来都没有在水上与敌人交战的道理。” “天河凶险,行舟尚且不稳。似此形势,如何开战?今以天险不据,反而要以此作为兴兵之道,此乃逆天之道。若轻举而行,只恐皇天不佑。” 朝臣众论不一,却全都对吾梓须的见解表示了反对。 他们纷纷在大帐中跪倒,以此叩首向身为王主的吕戌激动请命。希望吕戌能够驳回吾梓须的用兵建议,彻底打消水战的念头。 朝臣如此,吕戌如今也有顾及。论及原因,却不单单是因为朝中老臣们众口说一般的反对。只是论及人类的发展史,的确没有利用大江大河作为主战场的范例。吾梓须的见解虽然符合如今的战况,但毕竟大夏也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水军训练。这样的战场用兵,岂非玩忽弄险?一旦有变而不能胜,夏朝被狼族覆灭便指日可待了。 “先生所见,尽管有理,但仍旧太过于侥幸弄险了。朝中老臣们全都反对,不知先生对此又有何等看法?” 吾梓须一笑,言道:“临场用兵,风险自然。除非不用,否则岂无胜败之分?今狼族南征,困我夏朝主力与天河之南。除非借地理而速胜,否则可有他发可寻?诸臣言纵观我人族历史,从未在水上与敌人交战。然而曾经我大夏圣主率领人族兵出起源而取天下之时,又有谁回想到我们人类能够成为这志霸大陆的主宰而并非凶猛强悍的妖兽呢?至于逆天言论,更是荒谬至极。想我人族起兴,便曾尊过彗星神之庇佑,天道何寻?昔日圣主兵打荒丘之时,也曾在荒丘古迹中逢遇妖龙,妖龙以天道自诩。若非圣主斩杀妖龙带领人族,何来我大夏如今中原之基业?今以此缪谈而不顾国事,临场用兵又无尺寸可用之见解,何以人言而论天道哉?” 闻听吾梓须所言,群臣面皆失色。 吕戌含笑,便问道:“先生既有高论提出水战,却不知道心中可曾想过这战要如何打的吗?” 吾梓须道:“王上如今,所问有差。当询问者并非如何打,而是如何大胜,才是王道。” 吕戌惊呼道:“莫非先生已有制胜良策?” 吾梓须道:“若不能胜,何以此见而言王上?水战关乎重大,既可一战而定胜负,亦由此决定我大夏命运。如此重大,微臣岂敢不谨言慎行呢?” 吕戌点头,正色道:“似若如此,先生且和我说说,此战要打得胜,你却有何等的安排?” 吾梓须道:“借助天河而打水战,优势刚刚微臣已有所言。北漠狼族战场用兵,所依仗者不过驱兽之能与目下骑兵而起。如今水上作战,可令敌军失去优势。我朝虽然也没有打过水战,但却提前做出了准备。狼族不知于此,只把船渡造成渡河之用,我朝因此又胜一筹。兵者,唯有勤加习练方可在战场为之大用。我军提前演练,通晓临场水战用兵之道,无疑又胜彼军一筹。有此三胜,何愁狼族不败,我朝不能立胜呢?” 吕戌沉吟,又问道:“先生所言三胜,之前两个孤都认同。唯有第三条,尚且不能确定。临场用兵,习练在于觅得要法。水战既在我人类历史上都不曾有过,练兵法门无疑也无从得知。似若如此,何得一胜?” 吾梓须笑道:“此事臣也早有所思,如今我军中虽然没有通练水军者,但想要在我大夏国中寻觅,却也不难。” 吕戌惊奇,问道:“这么说来,先生莫非已有人选了吗?” 吾梓须道:“朝中无人胜任,民间却有高人。现距离我天河南岸大营不远处便多有村庄,民众加起来也有成百上千。这些人平日谋生,都是靠着天河的鱼获。无论冬夏,年年皆是如此。他们驾驭自己渔船,乘风破浪。无论有何变故,全都要为了生计而行。对于天河变化,早有所知。我军欲寻同习水军之人,大可前往走上一遭便可。” 吕戌顿悟,由此下定决心。 朝中老臣虽然仍旧不能心服,但吕戌却选择了力排众议的做法。 他一面督促全军加强守卫,另一面便开始铸造水战所需的战船。战船的规格完全按照吾梓须的制定,比一般的船要大上好几倍。四面坚实带有护盾,船上储兵多倍弓弩。待安排好了一切,便依照吾梓须的第二项决策,简装素行。一路出了大寨,便往民间寻访高人而来。 大夏虽然历经多年在中原的发展,其中各地城邑的建设更是不计其数。然而即便如此,却仍旧还有不少散落在城邑之外的村落。天河以南便是这样的场景,除了位于荒丘的帝都永乐之外,河岸附近不少的渔村邻里。居住在这里的乡民平日全靠着打渔为生,故而对于江河湖海的行舟驾驭颇得妙法。 吕戌既与吾梓须出行,便在沿江寻找能打水战的人才。一行人轻装简行,沿江而走,但见天河宽阔、滔滔江水翻涌不息。而当地渔民为了生存得到鱼获,日日忙碌。吕戌在岸边沿江看得清楚,但见江中白浪滔天之间,木易行舟的渔民驾驭船只竟视滔天般的巨浪如若无物。 他心中惊奇,就此请来渔民询问。渔民闻听吕戌此番所请,不禁浅然而笑。 “此等小事,何足道哉?若以此能为比及东江村我们的老把头石毅,根本就是捉襟见肘的。” 闻听渔民所言,吕戌不觉大惊。又问不同船只上的十余人,渔民居然全都众口铄金。对于驭船知江之术,居然全都提到了东江村一个绰号是‘老把头’并且名唤石毅的人。 吾梓须上谏,言道:“但以村民所言,此番这个石毅只怕就是我们苦心想要寻找的人啊。” “嗯。” 吕戌轻轻点头,对于吾梓须的认知无疑身边认同。 一行人由此询问了前往东江村的道路,之后一路动向而行。约行十余里,便到了东江村。 既到东江村,石毅之名更是在这里家喻户晓。 虽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渔民,但这个人的声明却在众多渔民的心中仿若天神一般。除了驭船之术超乎寻常之外,此人对于江河的了解更是远胜其他渔民。吕戌等人虽然此时还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个石毅,但以渔民们的说法,基本就能确定他们所说的话基本是属实的。 一群身处在滔滔天河之中,面对巨浪波涛都能驾驭扁舟如履平地的人。他们的能为在自己看来已经堪称绝妙,但在这些人自己的眼中,他们拥有的能为相比于如今如今口中提到的这个‘老把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吕戌由此断定,这个石毅一定有比及这里的渔民更高的能为。 “也许就像先生所说,村民口中的这位‘老把头’,或许真的就是我们此番苦心想要寻找的人啊。” 吕戌由此感慨,但心中也不禁萌生出相对应的疑惑来。 是啊,如果一切真的就像渔民们所说的那样。如今这样的大人物,又为什么会身处在这么小的一座渔村并且甘于平凡呢? 吕戌不能理解,但心中对于这个石毅的仰望无疑也变得越发好奇了。 这正是“苦心只为寻良驹,不想玉藏荆棘中”。预知石毅本领如何,是否真是此番真的是夏朝苦心寻找的人?且看下文。 第301章 子志母贤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戌力排众议,最终决计按照吾梓须的建议走上一遭。 他们沿着天河南岸而行,果然目睹了附近的渔夫村民对于驭舟之术的掌握。吕戌因此惊奇,而这些人却众口陈词的将一个绰号被称之为‘老把头’并且名叫石毅的人推荐给了吕戌。 吕戌由此对这个石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一路沿江而下,便往村民口中的东江村而来。 既到东江村,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石毅的家。本以为这个绰号是‘老把头’的人既是经验老道的水手,怎么说也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可是当他们真的见到这个村民口中的石毅的时候,却无疑大跌了眼镜。 村民口中的老把头石毅,没想到他就只是个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吕戌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会是真的。 石毅身高八尺,生得极为健壮。 吕戌等人见到他的时候,石毅正在自己贫瘠的家中院子里削着竹子。 既闻夏王亲至,石毅便不禁倒身叩首。吕戌伸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同时也向石毅道明了此番自己一行人的由来。石毅的态度显得极为惊喜,随即便请随行众人一并到自己的家中座谈。 石毅虽然年轻,但吕戌却从来不敢小视他。毕竟曾经年轻时代的自己也是一介兵卒出身,而如今年纪尚轻的石毅会不会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也是满腹经纶的治国之才,吕戌实在不敢轻易断言。 他因此放下身价,以谦恭的态度有意通过交谈了解他的能为。 单就事实来说,吕戌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 一番谈论,吕戌便知石毅之才。不知则矣,一知之下石毅卓越的能力无疑得到了吕戌以及随行的吾梓须的一并赞赏。 石毅此人虽然看似不过只是个小小村落的打鱼渔民,但其实也曾在年少之时遍访名师。习得一番好武艺不说,竟也晓得临场用兵之道。只恨家境衰败,老母无人奉养。故而久居家中,这才屈身做了渔民。他对江河的了解异于常人,何时兴浪起风,竟然全都了如指掌。他因此以丰富的经验传导村民,并且教授当地的年轻人出海捕鱼并且驾驭船筏抗拒风浪的有效方法。久而久之,年轻的他威望和声明便由此传开、不胫而走。最终造成了附近百里乡民但凡有遇到出海的问题,便率先都会习惯性的来拜望他并且询问解决的方案。 吕戌曾经也有自己家传的《吕氏遗本》,遗本中的记载尽言天道变幻之所。然而经过此番自己和石毅的一番叙谈,吕戌深刻地了解到,虽然石毅并没有在家族上留下了什么类似和自己的家族《吕氏遗本》一样的妙法,但以他多年对于风浪大江的研究,居然完全不在自己家传的遗本妙法之下。 吕戌由此心奇,转头不禁感慨与吾梓须道:“不想我大夏民间之地,竟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着。此番幸得孤王依先生之计走此一行,否则岂非错过这样隐匿在山林中的栋梁之才了吗?” 吾梓须道:“王上如今虽是我大夏之主,然而曾经也是一介兵卒出身。微臣胸怀谋略,若非昔日为先王所用,只怕如今也已空老林泉之间了。世事如此,千里马常有,只恨伯乐难寻。” 吾梓须一语中的,直说到了吕戌的心坎上。遥想曾经自己的崛起之路,走得也无疑并不顺畅。若非当时的闻寿看中自己,自己又岂能会有今天。 想到这里,吕戌心中感慨万分。 他一声叹息,不禁又转向石毅,诚挚问道:“此番孤王所来的目的,也和壮士说了个明白。今狼族南征,誓取我大夏疆土。壮士既为我大夏子民,又身怀将略之才。不知此番可愿随我大夏共御外敌,以此成就万世之功业呢?” 石毅道:“王上之意,我已尽知。大丈夫生逢乱世,当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心虽如此,但家中毕竟还有八十老母无人奉养。如今便有报国之心,只恨家业难舍啊。” 石毅一语出口,后堂之中已经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 “毅儿,你好生糊涂的。” 闻听所言之声,众人目光全都不禁转向后堂。但听得缓慢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紧跟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已经拄着拐杖从后堂走了出来。但见老妇人之面,石毅立即站起。随即便为众人介绍,原来走出后堂的这位老妇人便是石毅的母亲。 “哦,老妇人。” 闻听石毅介绍,吕戌急忙起身。他虽为王驾,但却不敢荒废夏朝礼数。 夏朝素来以老为长,纵然对方是一介老妪,但对于吕戌来讲却不敢有丝毫的慢待。他以此拱手施礼,甚至一躬倒地。吾梓须等人见吕戌尚且如此,便更加不敢对老妇人有丝毫失礼的行为了。 “王上亲至,请恕老妇人失礼了。” “哪里的话,还请老妇人安坐。” 面对老妇人的一语言辞,吕戌恭敬应答。石毅为母智孝,便欲上前搀扶。然而手却刚刚身处,就被老妇人一把甩了开来。 “娘亲,这……” “逆子。” 老妇人一口唾骂,随即也一记耳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在了石毅的脸上。 石毅被打得蒙了,但见母亲一脸的怒容,却不敢有丝毫的申辩。他当即跪倒在地,以此叩首请求得到老妇人的原谅。 石母道:“如今国乱汹汹,四方扰攘。北境狼族兴兵而来,誓要灭我王朝。你既为大夏子民,不在此时想着如何为国家尽力,却以家事作为推托之词。如此心智,岂不妄为夏朝之民?自古国安则天下定,我等百姓才有闲逸可乐太平的机会。若中原不保,天下百姓何来福祉可言?而你只想以私废公,但求自保苟安而置社稷于不顾。此等对国不忠之心,岂不有负平生大丈夫之名?我身为你母,深感耻辱。” 闻听母亲教诲,石毅连连叩首。而同样站在厅内之内的吕戌等人听得,也不禁为石毅母亲的这一番言论而发自内心的感到敬服。大义面前,忠孝节义自有取舍。便为大丈夫,理当忠君爱国为先。 国将不再,家当安存?石母以此教导石毅,可见大义之心。 众人闻听,亦为之感动。吕戌随即上前,再度拱手。 “老夫人且休动怒,石毅所言倒也不虚。大丈夫纵然面对大事需当公私分明,但奉母至孝的亲情又岂能如此轻易就割舍了去呢?毕竟您是将他一手养大的至亲之人,他因此没有取舍、失了分寸,无疑也在常理。既治其国而不能安其家,既用其子不能赡其母。此为孤身为王上虑事不周之罪,非石毅之过。今孤愿奉老妇人去我大夏国都永乐颐养天年,也好让石毅因此放心,不知老妇人尊意如何?” 石母闻言,不禁一声叹息。 “王上说笑了,此皆非我教导无方所致,与王上又有何干?王上为了天下之安不惜亲自驾临,老身心中感激至深。老身虽在山野,却也久闻王上贤明。若非王上曾经之功业,我夏朝何有今时之天下?犬子不成器,有负王上所托。我为其母,为此深感耻辱。” 言毕便欲下跪,吕戌急忙双手扶住了她。以此好言安抚,最终石母终于决定南迁夏朝王都。石毅更是对吕戌感恩戴德以此叩首相拜,并诚挚表示了自己此番归附的决心。 这正是“才子难舍至孝义,为母却系报国心”。预知石毅归顺,又当为狼族与夏朝决战付出怎样心力?且看下文。 第302章 忠言直谏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戌既收石毅,便将他拜为大将。 一面派人亲送石母到国都中安置不提,另一面自己一行人便离开了河东村并且再归天河南岸大寨之中。 此时的大寨之内,造船大业已经开始。数千工匠一起动手,日夜不停打造重船以备战时所用并不停歇。为了让石毅尽快适应于军中的生活,吕戌亲自带着石毅前往造船厂。一面监督制造,另一面一观大夏水战演练之风采。 石毅但见大夏军纪严明,心中欢喜。吕戌有命人取来造船图纸,以此请石毅观摩。石毅看图不语,但眉头却不禁深锁了起来。 吕戌因此疑惑不解,便问道:“将军如今莫非对于造船图纸或者设计有什么异议吗?” 石毅道:“异议不敢说,只是末将有些不理解。但看造船图样,战舰强盾林立。故而末将此番以此推测,王上所设计的战舰莫非趋于弓箭为先吗?” 吕戌道:“水上作战,船只便是驻军的着陆点。便与敌人开战,两船由此不接。似如此论,自然当以弓箭为先。为防敌军,以盾阵作为防护自然如是。此等设计,莫非将军以为不可?” 石毅道:“水上作战,弓箭自然当先。只是两军水上对阵,光是盾阵只怕不行。弓箭为武器,所可获得一时之势,但想要彻底击垮敌军的战船却不甚可能。届时敌军临战不敌而退,我军虽可获胜,但也给敌人造成不晓得警觉。敌人吃亏,必然也要加剧水军的训练。届时再想胜他,只怕就不甚容易了。故而以我之见,弓箭虽然可以作为武器,但却不能是水战临阵唯一能够对敌人做出伤害的所在。” 吕戌闻言,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不耻下问,便问石毅针对此番设计的战舰有何见解和改进之法。 石毅道:“我军此番所铸战舰,与寻常大船有所不同。除了兵力的容载量之外,船体也应该有所设计。简单来讲,盾阵虽可有,却不可只重视防御。但以末将之意,每艘战舰的船头都应该尽设刀斧。弓箭远程射击伤敌,而刀斧可助战舰与敌军近战。一撞之下,威力巨大。尽毁敌船的同时,岂非胜过万箭远程射杀之力吗?” 闻听石毅见解,吕戌顿悟。于是就此叫来造船督建,便以石毅所见予以改进。督建应命而去,而吕戌也因为石毅此番的独到见解而对他更为敬重。 “如今我大夏数千工匠一起动手,只怕造出几十艘的战舰,最多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战舰虽可完备,不知训练之法将军可否还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 但听吕戌所问,石毅也不隐瞒。就此拱手,坦诚而言道:“此番我军初设水战,当使军士先通驭舟之法。毕竟大江之上不比陆地,浪涛颠簸并非寻常之人所能抗拒的了得。故而但以末将之意,第一步就是先训练我大夏军马不晕船的能力。至于战法之类,可在之后继续详授、为时不晚。” “嗯,斯言是也。”吕戌点头,问道:“还有什么吗?” 石毅道:“战场用兵,士为先驱拼杀,将在其后指挥。如今我们虽然训练水军可以,但如今我军中却缺乏能够临场指挥军士的优秀将领。末将虽然可以纵览全局,但水上作战每艘战舰上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统帅。这些人可以被称之为船长,就是按照我最终的率领临场驾驭战舰负责执行的人。这样的人,极为重要。但以微臣所见,非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与其依仗目前我军中对水站完全不了解的将军们,倒不如提拔我们渔村中的有识之士来的容易。” 吕戌点头,言道:“驾驭战舰,的确非同小可。我军士卒没有经验,便是克服大江都是难事。想要驾驭战舰还能在战场物尽其用达到随机应变的能力,的确还是将军身边拥有多年行船经验的人更为合适一些。” 一语出口,便令石毅建议。 石毅见吕戌挚诚,也不避讳。当即便说出与自己相视此番堪为大用的十几个乡民作为举荐,而对于石毅所指出来的人,吕戌都在之后不惜花重金将他们请到军中。这些人既然都是石毅举荐的,吕戌索性就将他们全都编制到了石毅的麾下作为副将听候石毅的全权调配。 石毅由此领命,之后又提出不少改革水战的见解,而吕戌也都全部应承。 一切准备齐全了,石毅便作为夏朝第一人水军统帅开始了他的训练计划。夏朝兵将由此一心,各有忙碌自然不在话下。 南岸既有动作,北方也得到了相关信息的奏报。 此时的驼陀已经尽收北境之地,如今扎营在天河以北自己的大帐连营内,已经和夏朝对峙了足有月余的时间。在此期间,他无时无刻不想率军进攻。但却始终都碍于天河的凶险与夏朝严整的守卫,而最终不得不选择了暂时性的隐忍和裹足不前等待机会的方略。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斥候针对天河南岸敌军大营内动向的传报,无疑让此时的驼陀再度感到惊诧。如果说自己如今选择造船是为了渡河,那么大夏同样选择制造船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北进收复失地?呵呵。” 驼陀笑了,如今的他也只能想到这个目的。对于大夏即将和自己展开水上作战的计划,一直都以骑兵自傲的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如果你们打算想要收复失地,那你们就来吧。” 驼陀的脸上浮现出轻蔑般的笑容,毕竟在他看来,虽然大夏如今的军力和自己目前所统帅的狼族在人数上旗鼓相当。但在他的心中,始终认为自己狼族铁骑的悍勇,根本就是如今的夏朝所无法比拟的。他因此对于夏朝采取的造船行动熟视无睹,而作为他随军军师的罗伊却似乎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罗伊虽然出身是个商人,但多年的磨练却让他拥有了非凡的洞察眼光。 这种眼光的韬光养晦,其中的不单单是国中的政治,还有对于战略上的提前预知。和驼陀一样,罗伊也同样收到了斥候所禀报的消息。他因此心中疑惑,那就是以如今大夏的军力而言,根本已经不具备收复北境三地的能力了。 他因此面见驼陀,并且陈说此事。驼陀对此早有看法,故而仍旧不以为然。 “之前吕彻孤军而在北境,所以后撤是因为和我狼族的实力悬殊。如今他和吕戌合兵一处,就觉得已经拥有了可以和我们狼族一较短长的实力。岂不知论及平原作战,军力的多寡虽然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最终的成败还是要由实力说了算的。我们狼族的铁骑堪称当世无双,以如今夏朝的军事力量根本无法在平原与我们正面抗衡。就算有什么诡计,也休想瞒得过我。我可不是迷铮那样的笨蛋,就算是中了他们的计策,以我卓越的指挥能力也完全可以带领着我们的狼族在战场上驰骋万里、无坚不摧。” 驼陀十分相信狼族铁骑的实力,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近乎过分到的绝对自信。他的想法始终没有把如今的夏朝放在眼中,这让罗伊的内心深感不安。 “如果他们此番的造船并不是为了收复北境三地这么简单呢?” “不是?”驼陀一声冷笑:“大船除了渡河,还能有什么用途?他们当然不只是为了收复北境三地,因为再大的船也无法在陆地行走。如今的他们只是在选择哗众取宠,对于我们之间的战事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尽管罗伊已经有所提醒,但驼陀的态度却仍旧对此不以为然。 罗伊知道自己的商人身份,始终在驼陀这边都是个硬伤。虽然自己得到了大王子雷格尔的欣赏并且成为此次出征的随军军师,但身份的卑微却仍旧让自己在驼陀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怎么办?” 走出驼陀大帐的时候,罗伊不禁一声叹息。 他眉头深锁,已经在心中彻底没有了主意。就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脑海之中却猛然灵光一闪。 “对啊,也许相比于直谏,或许换一种方式会更好一些。” 他心中拿定主意,于是很快也将自己的想法开始付诸于行动。 这正是“人情势利古犹今,英雄亦有出处分”。预知罗伊作何打算,行动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03章 万事俱备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罗伊上谏驼陀未果,心中便突然响起了前番看中自己的大王子雷格尔。 如今虽然自己在驼陀面前吃了闭门羹,但或许自己去见雷格尔能够得到不同的礼遇。 罗伊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相比于驼陀对于自己的轻蔑,身为大王子的雷格尔对自己的态度却显得颇为礼敬。他了解罗伊的才华,故而一直都将罗伊当做自己身边的第一谋臣。如今闻听罗伊来见,便亲自迎出大帐。 罗伊受宠若惊,但雷格尔却认为这样的礼遇根本就是寻常之事。 二人由此同入帐中,罗伊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此时的雷格尔。 “大王子,夏朝如今的行动,太过于异常了。以微臣之所见,实在应该引起我们狼族的重视才对。在来见您之前,我已经去见过大元帅了。但大元帅对于我所提出的建议,根本不屑一顾。在他看来,此番大夏所以大规模的选择制造船舶,目的就是为了收复北境。微臣认为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天真,实在是有些低估了夏朝。” 雷格尔闻听罗伊所言,态度倒是比驼陀盛强百倍。 “那么以先生来看,莫非夏朝此番大规模的造船,并不是为了收复北境三地从而渡河而进吗?” 罗伊摇头,言道:“他们若是真的想渡河而进,大可不必选择在此时。曾经的北境三地,原本就都是属于夏朝的。而他们非但没有固守,反而在即将和我们狼族开战的时候选择了全线后撤。如今他们的全师都在天河以南,明明可以选择固守,试问又干嘛非要选择弃守为攻呢?这样的决议不和时局,所以微臣认为他们选择造船应该是另有目的。” 闻听罗伊的建议,不禁浅然而笑。 虽然他对于罗伊的态度要比驼陀好上了不知多少,但要说彻底接受罗伊所提出的意见,无疑也完全的谈不上。毕竟在他们的心中,船舶根本就只是渡河的工具而已。除了这一点,船舶在战时根本没有任何的其他作用。 罗伊的意见,在此时雷格尔看来,的确有些谨小慎微了。尽管自己心中并不认同,但却还是保持了对于罗伊的敬重态度。 “先生既然说大夏另有目的,但不知这个所谓的另有目的,先生具体以为会是什么呢?” “这个……” 面对雷格尔的询问,罗伊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他已经对于大夏此番的举动感觉到了异常,但具体夏朝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他却完全料想不到。毕竟他只是个商人,纵然拥有过人的战略眼光,但却始终无法比拟通晓军略的大人物。同样是韬光养晦,但相比于吾梓须的见识,身为商人出身的罗伊就显得差得多了。 “怎么,先生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雷格尔看着罗伊语塞般的样子,不禁因此做出了追问。而面对雷格尔的询问,罗伊甚至沉吟了多时都不知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这个,目前我也想不到。” “呵呵。” 雷格尔笑了,虽然笑的很浅,但却透出些许的讽刺。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站起身出于安慰的拍了拍罗伊的肩膀。 “先生这样,实在让小王也有些感到为难了。大元帅虽然是我的老师,我也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在他的面前完全能够说得上话的。但即便是这样,至少先生能让我说得动他才好啊。毕竟此战的总指挥是大元帅,而小王的责任就只是随军出征作为协助而已。先生如今的谨慎虽好,但即便是我去,只怕也给不出一个合理说服大元帅的理由啊。” 雷格尔的话说得很讲道理,同时也扎了罗伊一个软刀子。 罗伊很清楚雷格尔此时心中的想法,虽然他对自己一直都表示着绝对的尊敬,但对于此番自己提出的见解,他和驼陀所秉承的态度无疑是一样的。 “其实想弄清楚此事,并不困难。如今微臣虽然也对大夏的举动说不清楚,但微臣却又计策可以将此事彻底的彻查个清楚。目下我狼族内部也有了密探,大可以让密探渡江而去,由此潜入大夏的军营之中获取消息。届时他们到底作何打算,我们岂不是就一清二楚了吗?”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既如此,我当找个适当的时间面见大元帅,经过和他协商之后,届时再给先生您一个回复如何?” 雷格尔的态度仍旧恭敬,但话语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说是找机会去见驼陀,其实根本就是故意推辞。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详查。之所以给出自己这样的回答,无疑还是不想和自己彻底的撕破脸皮。 “罢了,既然你们全都不在乎此事,我也没必要继续坚持惹人心烦。” 罗伊心中一声叹息,就此在脸上露出了苦涩般的一抹不失礼敬般的微笑。他起身告辞,而雷格尔仍旧还是选择充满恭敬的将他送出自己的大营。望着罗伊远去的背影,雷格尔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轻浮般的冷笑。 “这个罗伊虽然有些智谋,但却太过于谨小慎微了。今我狼族南征在外,应该想的是如何能够尽快的攻克夏朝以此获得尽取中原的机会,至于他们造不造船舶,又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此人以此等小事怀疑呈报,未免太过。” 言毕一声叹息,就此回账。也与驼陀一样,完全不以为意。 狼族既有表态,吕戌便从他们的行动就已知晓了态度。他们对于己方造船之事不以为意,而这无疑也方便了夏朝之后行动的进行。 转眼之间,夏去秋至。 两个月的时间又飞速而去,夏朝舰队基本建成之余,石毅针对夏朝水军的训练也已基本有了成效。如今的夏朝针对与狼族最后的决战可谓万事俱备,剩下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怎么样引诱狼族全师渡河并且主动发起攻势了。 吕戌以此谋事,便招吾梓须、吕彻与石毅共同来做商议。 吾梓须也很明白如今的形势,故而对于吕戌心头所思,也无疑早就了然于胸。但听吕戌席间所问,便主动出班。吕戌很清楚吾梓须的智谋,知道他真对自己的疑问早就有所设计。故而此番面对他的主动谏言,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意外。 “先生既有良策,便可直言道明。” “是。”吾梓须点头,因此也不绕弯子。面对吕戌所问,便直言回应道:“想要引诱狼族主动渡河来攻,其实也不是件难事。想我夏朝如今地处中原北部,今天下四分,南方尚有三王各自为政。今欲使狼族弃守为攻,但以微臣之见需借此卖个破绽给他们。我国只需先放出去流言,就说南部三王趁我大夏倾国之兵尽在天河与狼族对弈,以此起兵谋反。而王上只需在之后故作慌乱,摆出撤兵回援之势便可。狼族得到讯息,又见我军有意回师而去,必然率众轻举渡河来赶。只待他倾军渡河上船之时,我水军便可展现大用。具体成败调度,便全在石毅将军一人矣。”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戌点头赞许。 他缓缓松了口气,随即又转头看向石毅,不禁正色道:“此番我朝用兵,意在利用水战一举而破狼族全师。但以将军才华,想要在水战中取胜不甚困难。然而若说以此水战而尽数覆灭狼族全师,只怕不甚容易。狼族骑兵颇为厉害,更有驱兽异术堪为己用。一旦水战不能一举而破,待得他们重回陆地,想要再胜他们只恐不易。故而今番一战尤为重要,不知将军可有一举破敌之策?” 闻听吕戌所问,石毅不禁“哈哈”大笑。 他以此叩首,回应道:“王上无需忧虑,臣既受恩命,自当为王上分忧。其中调度,臣心中早有定数。只要狼族挥师水上,臣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正是“万事俱备当用武,临战对敌更需谋”。预知石毅调度怎样,双方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04章 金蝉脱壳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夏朝万事俱备,而石毅也在心中对于此番战事的调度早已成竹在胸。 吕戌心中宽慰,为了保险起见,从而也为了保证军事行动的隐秘性,他并没有对石毅具体的军事调度详加询问。而是任由石毅的安排并且给了相应的特权,同时采用了吾梓须的建议,先在军中散布流言,以此达到蒙蔽狼族的目的。 夏朝既有动作,天河北岸的狼族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驼陀闻讯,心中大喜。又见夏朝做出了撤军的态势,只道夏朝当真后方起火、两面受敌。于是当即聚将升帐,便将所获得的消息尽数告知于随行诸将。诸将闻讯无不欢欣雀跃,唯有罗伊感觉到了狼族即将到来的大难临头。 驼陀对于自己的能力过度自信与对于夏朝的轻视,在罗伊的眼中都预示了此番狼族倾举而动的必败结果。虽然自己得到了身为狼族大王子雷格尔的赏识,但雷格尔的偏激与愚蠢,无疑还是让自己之前出于稳妥般的提醒完全落空。 身为商人出身的他,总是能够提前预知劫难的降临。而既然如今的自己劝阻不住,那么罗伊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开始为了自己的明哲保身研究对策了。 他苦思一日,终于想出了相关的应对方法。 他因此再度会面驼陀,这一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罗伊选择了顺应驼陀想法的态度。他对驼陀直言,那就是如今的夏朝既有后撤的打算,那么狼族便拥有了进军中原的大机会。虽然建造船舶的工作已经基本落定,但北岸还有过多的辎重无法尽快随军渡河送往南岸从而接应狼族席卷中原击败夏朝的计划。 这些辎重,很多来源于狼族大军的后方。他因此提出想为驼陀解决后顾之忧的想法,从而保证在狼族成功渡过天河之后,后方的供给也能随时紧跟。 驼陀心中大喜,并不知道这是罗伊拟定下的脱身之计。毕竟如今的罗伊已经完全赞同了狼族即将到来的胜利,而他的做法无疑也正是此时的自己或许在日后需要解决的问题。 “好,有罗先生前往后方负责辎重军需的调度,本帅也就可以在前方放心的和夏朝一决生死了。你的主动请缨可以说解决了我们狼族的后顾之忧,本帅批准了。” “谢大元帅。” 罗伊拱手拜谢,同时也充满恭敬的从驼陀的手中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后方督军手令。 驼陀因此赋予了罗伊前往后方的权利,而此时的罗伊也因此心中无比兴奋。 手中的令牌虽然很轻,但对于罗伊来讲却显得格外沉重。离开驼陀大营的时候,他一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令牌,生怕就此将它丢掉了。在此时的自己看来,这张令牌无疑关乎了自己的性命,而罗伊也借助这个机会远离了可能出现危机的前线战场。 商人总是精于算计,这一点在罗伊的身上永远都表现的是那么得淋漓尽致。 就像曾经只是作为商人的他总喜欢将本求利一样,而此时自己这样的决策,无疑也与商人的本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罗伊很清楚,如今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完全并且绝对稳妥和保险的。 狼族一旦胜利,负责后方并且保证供给运输的自己无疑也算是狼族最终席卷中原的助力贤臣。而如果前线一旦有变,那么身处在后方的自己也可以第一时间规避前线战争不必要的风险。对于自己来说,此时前方后方并且负责调度,无疑是双赢并且极为保险的举措。 罗伊因此选择了离开,而狼族的渡河进军计划也随即开始。 他们利用一连数月制造出的小型船只运送辎重和人马,意在趁着大夏慌乱后撤的机会使夏军腹背受敌。毕竟在驼陀的眼中,狼族的铁骑始终何以纵横天下、无往不利。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夏朝针对狼族此番的歼灭计划早就在这泛起滔滔白浪的天河久已如同一张大网般悄然拉开了。 狼族既选择了上钩,石毅这边便很快收到了消息。 他因此大喜,便在自己的大帐内聚将议事。根据吕戌之前的嘱托,夏朝水军的调度由他全权负责。因为处于高度军事机密的前提保证,石毅的任何调度决策可以一人全权决断,不需要通知到身为王上的吕戌或者身处在夏国军队中任何的一名国之柱石。 石毅自从为将以来,便受到吕戌格外的器重和信任。他因此倍感恩义,故而也也在此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石毅的调度并分几个步骤,第一步就是配合大夏的人马向后撤退,以此吸引狼族进入自己的埋伏圈。与此同时,第一波先遣部队并从天河的东西而侧分列而进。在不惊动狼族渡河军马的同时,一举利用船队袭破狼族的后方以此占领北岸大寨。此举一旦成功,渡河的狼族便没有了退路可言。先遣部队随即占领北岸,同时也对日后狼族的败退对大夏船队的追击做出响应,从而达到对狼族的败军两面夹击的有利形势。 这项工作,石毅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部将,一个叫龙勋的人去完成。 龙勋和石毅是自小的玩伴,同时也是此番石毅介绍给吕戌一同被重用最重要的一个人。曾经的他们一起求师问道,而龙勋对于水战的了解无疑比及自己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进军的速度一定要快,而且绝对不能让渡河的狼族大军有所察觉。一旦他们觉察到了,我们的全盘计划就要化为泡影了。别忘了我们此番战争的目的并不是单单只为了获得胜利,而是彻底的粉碎狼族的南征。将他们彻底剿灭并且葬身大海,才是我们此战的真正目的。” 递出令箭的时候,石毅不忘这样嘱托龙勋。而龙勋也十分清楚和明白,那就是如今自己担负的职责无疑牵扯到了最终战事的结果。 “将军尽管放心,末将必不辜负将军的信任。期间若有差池,末将甘愿将自己的人头奉上。” “嗯。” 石毅点头,龙勋随即下去准备。 后方既有安排,石毅便开始布置两侧之兵。以他第二步的计划,是在将狼族引入包围圈之后三面铁壁合围。或许也就是这个时候,夏朝历经两个月制造的数十只战舰才会真正的派上用场。至于之前引诱狼族上钩的船舶,他为了不让狼族起疑,故而选择了和狼族一样的小船。而一旦小船引诱狼族逼近南岸,埋伏在两侧的真正巨舰便会从两面夹击。届时先前后撤的船队也在此时回返,便可以直接包了驼陀的饺子。 驼陀纵然有狼族铁骑,毕竟身处在水战之中。狼族地处北漠,根本不可能在水战的小船上发挥出什么战力。更兼身处在夏朝的包夹之势,以此覆灭狼族的主力大军根本不在话下。 狼族主力既灭,便只有放弃南下而选择后撤。那时候的龙勋已经拿下了狼族的北岸大寨,届时大夏四面合围。狼族大元帅驼陀纵然肋生双翅,也休想再有生还的机会。 “诸位将军,以令行事,不可有违。今番我等两个月的努力,成就旷世奇功便在近日一战。驼陀是狼族的大元帅,更兼还有狼族大王子雷格尔亲临战场。抓住他们两个人,不单单能够让此番狼族南征的野心彻底粉碎,也会因此重创整个狼族。故而他们两个的性命尤为重要,断不能有半点儿的疏失。” 闻听石毅所言,众皆许诺。石毅便在帐中分工详细,以此保证万全,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数月磨剑显锋芒,欲以一战定乾坤”。预知双方开战怎样,驼陀与雷格尔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305章 斗战天河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石毅聚将升帐,一切尽数安排妥当。待到时日,狼族果然进兵。 吕戌先做出相应,率领大夏主力军马予以后撤。驼陀见彼军轰乱,便挥师驾船渡河而去。方至江心,忽有几十只小船拦阻,期间尽书大夏旗号。驼陀身在船上,看的也极为清楚。但见每船所载军士不过二三十人,加起来也不过千人之数。不由得一声冷笑,心中甚为轻视。 他以此大笑,言道:“罗伊之前还曾经劝说过我要对大夏制造船舶之事多加小心,防止其中有诈。如今看来,所造的船舶还不及我狼族北漠。更兼欲以此老弱残兵阻挡我狼族大军南下,分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他们以为我们没有了陆地,就发挥不出我们狼族铁骑的战力来。殊不知我们便在船上,却仍旧还是北漠狼族的勇士。以此残兵想要阻绝我们南下的道路,根本是痴心妄想。” 一语言毕,便将手中令旗挥动。 狼族船只由此尽数向前,以此驱赶大夏船队。夏朝兵少,不堪御敌。只与狼族一番小战,便已向后退去。 驼陀大笑道:“这等战力,也配上得战场吗?” 由此心中对于夏朝更为轻视,挥军倾覆而下。狼族船队喊杀之声震天动地,一路便直接驶向北岸而来。 待大军全都过了江心,石毅也收到了前方的战报。 他以此推算,龙勋怕是早已并分两路从侧面渡过了大江。此时就算狼族察觉,只恐也已回师不及。以此心中大喜之间,便令伏兵一举而现。两侧巨舰见到石毅号令,由此在大江之上彻底现身。前面后撤引诱的船队也由此回军折返,顷刻之间便已经将狼族的船队全都三面包围其中。 驼陀即见大夏伏兵,便既心中大惊。尚且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三面合围的船队便已经朝着被包围的自己这边万箭齐发过来。 一时间箭急如雨,仿若流星一般。 夏朝此时所用弓矢箭头多涂硫磺、硝石粉等引火之物,一番箭雨倾下而下的同时,射杀狼族合围之兵不说,居然连同狼族的船只也一并点燃。大火顷刻蔓延,刹那照红江心。狼族军马不习水战,见船舶起火更是救援不及。一片混乱之下,哀声震天。其中被弓箭射死、烈火烧死、落水溺死和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驼陀无策,又不知如何驾驭船只。便在此时,忽又有军卒来报,言我方船只多已漏水。驼陀惶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原来除了三只队伍的安排,石毅还暗中派遣出了第四只军马。 这些人的身份都是沿江渔民,同时也都是之前吕戌不惜花重金依照石毅的请求从各个渔村请来的颇习水性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作为石毅此番作战的特别部队,每个人都配以搞头、铁锥等物。在大战开始之前,便暗中潜伏在水里。只待敌船到来,便从水底攻击敌船。不求杀敌,只求将狼族船只尽皆凿得漏了谁,从而配合三面合击之兵。如今驼陀收到的传报,正是这些人的所为。 石毅有此一番调度,驼陀此时方知是计。怎奈知之晚矣,此时已经无力回天。正在混乱之时,大夏的舰队已经朝着自己的船队直接并分三面撞了过来。 巨舰和船舶,身躯本在天壤之别。更兼大夏的巨舰因为石毅的建议,早就有所改良。船头皆以刀斧作为武器,如今全力撞击之下,狼族船队又哪里还能抵挡得住。小船倾覆粉碎,船上的狼族士兵、将士更是纷纷落水不能自救。 石毅见此态势,手中令旗又是一摇。 但见军令,三面战舰上的水手全都宽衣解带。面对落入水中的狼族将领和士兵,纷纷一拥齐上。 这些人都是吕戌招募来颇习水性的年轻人,便是大夏的原住军马,此时也因为受到石毅近两个月的训练而通晓了水性。虽然比及经常和天河打交道的渔民还差了一些,但应对完全不通水性的狼族将士无疑易如反掌。 江中由此一片混战,而面对同在水中展现出非凡集训效果的大夏军马,此时的狼族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一番鏖战,整个狼族几乎全都损失殆尽。大王子雷格尔溺死于水中,而身为大元帅的驼陀居然狼狈到被几个夏朝的士兵擒获上岸。 他曾经可是面对夏朝第一勇将璋滁都能完全压制的恐怖人物,没想到竟在南征的这一仗被夏朝几个普通的军士在水中直接硬生生的生擒了过来。 渡江战斗从清晨打响,甚至不到晌午就已经全面收官。悠悠天河依旧波涛汹涌,而江中的死尸更是一片狼藉。面对身处在陆地平原不可一世的狼族铁骑,此一战以夏朝绝对压倒性的优势而宣告终结。狼族全军覆灭大江之上,而作为石毅先遣部队的龙勋虽然也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攻下了狼族位于天河北岸的一片联营,但却没有达到预先石毅安排下的接应作用。 狼族没有后撤之兵可言,死者横尸江上,而活着的人因为船只尽毁和不通水性的关系,根本也没有能力拥有回返北岸大寨的可能。他们要不被夏军所擒,要么便是为了活命选择了主动投降。 狼族大王子雷格尔溺死于水中,尸体被夏朝的军士抬上南岸。大元帅驼陀虽然被大夏的军兵所生擒,但却也和已经被溺死的雷格尔一样都是被人抬上岸的。他虽然被擒,但在被擒之前却早已溺水昏厥。此时的他就像死人一样,还有微弱的气息,或许是他和雷格尔唯一的区别。 战事惨烈,而夏朝却在石毅的精心调度与吕戌的决策之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或许也因为这一场战事,重新书写了志霸大陆上的战争历史。史官柄笔记录,史称“斗战天河”。 狼族既全军溃灭,打扫完战场的石毅便遣使来向吕戌。吕戌闻讯大喜,传命大军复而北进。船队由此再出,一举渡过悠悠般的天河,直接入住到北岸的狼族大寨之中。 吕戌到来的时候,石毅早已在北岸大寨之中等候。 闻听吕戌率领国中百官亲至,石毅便领部下亲自迎出。君臣二人会面,吕戌喜不胜收。不禁伸双手握住石毅,激动道:“孤以此恭贺,将军果成旷世奇功矣。今北狼溃灭,全在将军一人。” 石毅道:“若非王上重用,末将岂能成就这般功勋?” 吕戌心中宽慰,不禁又转头看向吾梓须。礼敬道:“若非先生坚持,我朝难得今时之大胜。” 吾梓须闻言,就此拜倒于地,以此叩首道:“昔年微臣多有罪过,而王上竟能对我不计前嫌。今番用力,不过弥补前过而已。” 吕戌感动,伸手扶起吾梓须。 石毅随即遣人将驼陀押解上来,一并连同被溺死的狼族大王子雷格尔的尸体一并抬来。吕戌大喜,遂重赏石毅、吾梓须、龙勋等有功之臣。驼陀既为狼族大元帅,又是此番南征夏朝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数罪并罚,罪无可赦。吕戌由此传令,将他便在大寨中斩首。更设香案,以他首级告慰子储、璋滁等诸多曾经丧命在北境狼族手里将士的在天之灵。 全军由此欢腾,共贺奇功。吕戌更对三军犒赏,自然不在话下。 待得休整已毕,便挥师再度亲自北上。以上将军窦晏婴为先锋、吾梓须为军师,一路浩浩荡荡直取北境而来。 这正是“曾经夏朝临危难,如今狼族反遭殃”。预知吕戌北征怎样,狼族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06章 以退为进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夏朝大胜,吕戌整军便驱得胜之兵而往北境而来。 此时的北境三地,以为狼族所居。 为了加强供给,不必让前方的战事全部依仗后方的屠苏王城,曾经驼陀在一举席卷北境三地之后便遣使送往国都向身为狼首的萨日勒报捷。萨日勒闻听驼陀大胜,心中极为欢喜。便邀蒙丹来见,以此告知诸事。 蒙丹得知了消息,觉得北境三地虽然军马、辎重都被夏朝迁走了,但土地和城邑大可堪用。故而便从屠苏派遣一支别动队,专门负责针对北境三地土地的维护以此减轻和缓解狼族北部的供给压力。 蒙丹虽然有所决策,但驼陀对此却并不放心。 他害怕自己在前方成就了大功,蒙丹会在后方动些手脚,故而便派遣心腹大将雍彘前往后方督建。名为辅助蒙丹派遣出的别动部队,实则是害怕蒙丹借故设计自己、从旁掣肘。他的用心虽然动机不良,但却使得身为自己麾下的第一勇将,同时也号称‘金毛狮子’的雍彘得以远离了前方阵线。 到了后来,驼陀答应了罗伊的请求。其用意第一是为了解决之后资源供给的运输问题,另一方面他则考虑到前线马上就会莅临大战。毕竟天河势在必得,而自己的身边也无疑缺少像是雍彘这样的心腹猛将,故而便有意也利用罗伊将前番发往后方负责督建、协助的雍彘替换回来。 罗伊到日,便向雍彘传达了驼陀的意思。二人由此作出交割,而雍彘本想交割完毕之后便再度去向驼陀复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罗伊的交割还没有完成,狼族前线彻底溃败的噩耗便已传到了后方来。 大王子雷格尔战死,身为大元帅的驼陀居然也被夏朝生擒之后遭到了斩首的命运。雍彘闻讯大惊失色,这样的消息甚至让罗伊都感到震惊不已。他为了自保万全故而选择来到后方,但让他完全始料未及的是狼族居然会败得如此之快,甚至到了全军溃灭的地步。 如今战况的急转直下,使得罗伊不得不再度开始新的筹谋。 如果依照雍彘的意思,自然是要为驼陀和雷格尔选择报仇的。毕竟他是驼陀身边的第一悍将,而驼陀无疑也对他有知遇之恩。雍彘虽然缺少智谋,但为人却还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罗伊理解他的心意,但此时自己的全盘计划无疑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之所以来到驼陀的身边,就是希望从驼陀这里飞黄腾达从而得到升迁的机会。如今驼陀身死不说,即便是狼族首领萨日勒最看重的大王子雷格尔也已经命丧身亡。自己当然可以效法雍彘以死效命,但这样的决策无疑是完全不智的选择。 “我应该要选择新的靠山了,尽管蒙丹并不是我想要的。” 罗伊心中这样盘算,同时也开始谋算用什么样的方法建立功勋并且这样前线狼族战败的局势之下取得蒙丹的信任。看到雍彘趾高气昂般一心报仇的样子,此时的罗伊心中已有盘算。 “罗先生,你为什么选择沉默?别忘了你自从来到我们狼族之后,大元帅可一直都带你不薄啊。其中大王子更是对你倍加看重,而你一个商客也这才有了在军中效命建立功勋的机会。如今他们二人全都战死在前线了,而作为他们陈姿的我们,难道不应该为他们选择报仇吗?” “不,将军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报仇是一定要的,只不过现在的夏朝气势正盛。我们如何击退他们,也应该讲求些方法的。依我之见,夏朝此番兴兵而来,就是要借助前方我们狼族的惨败一鼓作气的袭取北境、彻底覆灭我们的狼族。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屠苏主城,而北境三地则是他们通往屠苏的必经之路。我们只有守住了三地,才有击破夏朝的机会啊。” 罗伊一番言语,使得原本愤慨的雍彘变得平静了许多。 “嗯,先生的话也有些道理。那么以你之见,北境三地我们应该如何去守呢?” 罗伊道:“如今的北境三地,是渠荼、壤平与段安三地。曾经三地全都地处平原,但随着吕彻前往几年的建设,如今已经有了防垒作为守护的屏障。尽管这样的屏障还很薄弱,但却使得如今的三地已经足以拥有了防守敌人进攻的实力。” 他这样说着,也随即取出了地图并且平放在了桌子上。 “三地地处广博,然而我军目前拥有的兵力却远远不及夏朝。所以以我之见,与其分兵去守,倒不如将守军集中于一点。以此固守险要,从而确保我狼族本部的安全性。大夏远来,军心必然疲惫。如今他们气势正盛,我们断然不可与他们正面交锋。只需取以坚守之道,则夏朝不能久持。待得后撤之日,我军救援想必也已从本部到达前线。届时我军再对夏朝予以反扑,必然能够大获全胜。以此报王子丧命之仇、雪元帅身死之恨,岂不两全其美吗?” 闻听罗伊所言,雍彘也觉得颇有道理。便不禁再问道:“那以先生所见,我们当取何地才能守住夏朝大军呢?” 罗伊道:“三地以北五十里,有一山岭名唤‘阴仇涧’,此为大夏进攻我狼族本部屠苏的必经之路。更距三地不远,吕彻在日曾经便在此地设有关隘,以此防止我狼族的南进大军。只是前番收到了吕戌发来的后撤命令,故而弃之不顾。此关隘身处要地,堪称险要。此番我二人不若尽撤三地之兵尽数退入阴仇涧中、加固雄关,将辎重另屯他处,从而保证前线供给便好。将军一夫当关,我在后方调配物资。同时写下书信求援于后方,只待援军一到,便可尽灭夏朝。” 雍彘虽然点头,但脸上还是一片阴沉。罗伊看出,不禁问道:“莫非我计,将军以为不妥?” 雍彘道:“计虽不错,只是北境三地便等于拱手让与夏朝了。” 罗伊道:“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此番情势,对我极其不利。留地失人,人地皆失。留人失地,人地皆存。待得我部宠展雄风之日,丢失三地岂不唾手便可复夺吗?既为大势,何必计较眼前一时之得失呢?” 雍彘无奈,只得依从。罗伊长长松了口气,心中不觉暗喜。 二人既已商定,便在当下行动。就地集结军马,由此向后撤军退入‘阴仇涧’大寨之中。雍彘为主将,率领全军可战之兵尽数便在大寨中驻守防御。罗伊作为副将,进入大寨后便与雍彘分道而行。他只留给了雍彘足够一个月支用的军粮辎重,之后便带着剩下的军需继续向后撤退。 二人既有动作,便有探马告知吕戌知道。 吕戌闻听此讯,心中略显踌躇不安。从弟吕彻看出,就此出班,言道:“阴仇涧大寨,无人比弟更加了然。此处大寨虽然居于险要之地,但建成时间却并不长久。如今的大寨不得稳固,而以狼族北境残留之兵,便是固守只怕也无法抵挡我们北进的大军的。” 吕戌点头,言道:“我非为攻城拔寨之事而感到担心,只恐旷日持久中原南部三王会因此有所行动。如今我朝大胜狼族,便该收复北地。本以为敌方会因为前线的失利自乱阵脚,我军便可挥师一举而克。不想狼族虽遭败绩,后方残余之兵居然还能够有这般的调度。今阴仇涧大寨纵然可下,只怕也需要至少十天的光景。这些时间,无疑给了狼族北部得以喘息的机会。我朝届时便能得胜,只恐这般迁延日月,中原局势也会有所变故的。” 吕戌因此担忧,故而愁眉不展。此时吾梓须就在他的身边,面对吕戌的话却选择了默然。他目光闪烁,似乎已经看出了吕戌此番心中的决议。 这正是“天河一役虽得胜,如今北地又遇难”。预知吕戌决计怎样,吾梓须又当有何惊天妙语献于驾前?且看下文。 第307章 惊天妙语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戌心中担忧,却看吾梓须沉默不语。吕戌由此疑惑,遂遣散诸将只留吾梓须一人在帐中。面对吾梓须的沉默,此时的吕戌直言而问。 吾梓须不答,反问道:“王上心中担忧,莫非已有退兵之意了吗?”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戌面露惊惶。他凝视着吾梓须淡然的目光沉默了少时,这才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心中的想法,果然全都瞒不过先生的。先生既然了解我的心事,不知我军此番是否可以退去?” 吾梓须道:“王上之所忧虑,以臣看来不过疥癣之疾。而北境狼族此番虽在前线遭受败绩,但他们的存在才是我大夏的肘腋之患。” 面对吕戌的询问,吾梓须坦言而答。 吕戌深思片刻,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先生所言,我如何不知。此番兴兵,便要扫除我朝这块心腹大患。狼族不除,我北境不得安宁。只恐倾军久离中原,南部三王会因此而动。” 吾梓须含笑不语,只是摇头。 吕戌因此疑惑,问道:“先生为何这般反应?” 吾梓须道:“王上所料,堪称万全。然而以臣之所见,王上如今大可不必担心三王。一者,三王方遭变乱。此番虽然得安,却当养内而无攘外之心。更兼王上非比先王之苛刻,今继大业而成,足以安定南部。曾经的他们只是出于自保而选择的造反,幸得王上宽容这才谋得一时之势。而我大夏虽遭变故,却根基不曾撼动。今纵然倾军而来,但中原皆有我部稳固所居。更兼我朝在北境大胜狼族,无疑震慑了南部。今王上之威已盖寰宇,三王纵有异心,亦不敢轻易动作。一旦有变,我夏朝之兵随时可以回返。三王既不能立胜,何敢枉加刀兵而向我朝呢?故而但以微臣之见,此番狼族才是我朝最大的敌人。今敌军溃败,大军尽毁。我部若轻举而退,一旦让彼得到喘气之机,日后终必卷土重来,夷为大祸。王上便是要退,也该在夺取阴仇涧大寨之后再做思量。届时固守之险要在于我们,便是我国清军而退,北境三地亦有阻挡狼族的屏障所在。若此寨归于彼军,我们整个北境三地便随时都有被骚扰的大祸。故而微臣斗胆奉劝王上,断然不可在此时退兵。”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戌因此决断。 “是啊,卿之所言可谓金石之言。我朝此番便是覆灭不了狼族,但也决计不能将阴仇涧大寨就这么交到他们的手中。此地关乎重大,得此地者无疑便有主动权。趁着此寨目下尚且新建不固,理当将它一举而克,方为万全。” 一语言毕,就此传令全军开拔。以席卷之势重夺北境三地的同时,也与更先锋将军窦晏婴合兵一处。而此时的阴仇涧大寨,雍彘才刚刚驻军不过数日。军心不稳,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将大寨加固完毕。本想着夏朝的进兵不会这么快,却没想到事实的结果却再度出乎了雍彘的意料之外。 夏朝的行军速度远远超乎雍彘的想象,而刚刚到达的夏军甚至连策应防御的机会都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面对此时建设上前不稳的阴仇涧大寨,夏朝在吕戌的亲自指挥下赫然发起了凶猛的进攻。雍彘虽然誓死顽抗,但终究兵微将寡。夏朝军兵来势汹汹,以车轮战术对阴仇涧大寨日夜攻打不惜。雍彘身心俱疲,手下将士更是死伤惨重。不出三日,寨南将陷。雍彘无奈,只得派遣使者前往后方向罗伊求援。 罗伊既得奏报,不禁一声叹息。但见使人急切,便道:“你且回去,便告诉雍彘将军知道。便说我之前发往本部屠苏的书信已经得到了大王的许诺,他如今已经派遣大将郭不疑统帅重兵前来救应,你今回去且让他务必再坚守朔日。只待我狼族大军前来,便可一举而灭大夏。” 使人欣然许诺,就此告辞而去。 但见使人远去,罗伊身边近臣不禁心中疑惑。 “大人,大王有回信到来,怎么我等全然不知?” 罗伊苦笑道:“屠苏吃紧,之前大军尽被驼陀送往前线。如今屠苏自守之兵尚且不足,哪里还有外顾之力?” 近臣震惊,呼道:“莫非大人是骗那使者的?” 罗伊一声叹息,言道:“此番南征,我狼族大军尽灭于前线。我集合后方之兵设计令雍彘固守,不过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所为的,不过是让我们狼族少一些损失。毕竟后方这么多的辎重,绝对不能落入大夏的手中。我们要将这些东西全部运回屠苏主城去,这才能够最大程度的降低此番南征给我狼族造成的毁灭性打击啊。” 近臣大惊道:“莫非先生早就知道阴仇涧大寨是守不住的?!?” 闻听近臣所问,罗伊不禁一声冷笑。 “是你的话,你能守得住吗?”他反问近臣的同时,也不禁一声叹息:“阴仇涧虽然固守险要,但新建大寨并不稳固。便是稳固了,以如今悬殊的兵力也是抵挡不住大夏的进攻的。更兼吕戌亲自统兵,手下能征惯战之将多矣。驼陀曾经击败夏王子储,却仍旧都不是他的对手。雍彘不过一莽夫而已,难不成你认为他能够远胜驼陀击败吕戌吗?” “这……”面对罗伊的反问,近臣不知所言。他沉默多时,这才不禁缓缓道:“具体能不能胜的,只怕还要看我们的大王到底作何安排?” “呵呵,没那么复杂。以我之见,谁的安排也不用看。”罗伊直言不讳,再度泼了近臣一脸冷水:“如今我部王城屠苏兵力不多,根本不可能派遣救兵前来。剩下我等所持之兵,便是全去亦不过徒添亡魂罢了。既然救应不得,不若给雍彘一些希望,让他所带领的兵将发挥到能够阻挡大夏的最大价值吧。” 闻听罗伊所言,近臣不禁为之汗颜。罗伊前番的设计,原来意义却在此处。 本以为狼族能够借助阴仇涧的大寨予以固守阻挡夏朝进军的脚步,但没想到这根本不过是罗伊的权宜之计罢了。 “就为了守护这些辎重,我们狼族就要赔上此番南征的最后一员大将吗?” “赔上?呵呵,我认为你这个词用的很不恰当。与其说是赔上,倒不如说最大程度上的发挥从而保全其他或许更为贴切一些。如果我不选择这么做,到时候雍彘也一样会死。而且除了他之外,我们的性命以及这些被我们带到后方来的辎重,也会全部落入夏朝的手中。此时以你来看,我的计谋到底算是对还是不对呢?” 罗伊一番言语,使得近臣再度无言以对。 面对他充满愁容般的一张脸,此时的罗伊不禁充满坚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不会让雍彘将军白白牺牲的。他的牺牲,为了我们之后的大计赢得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大计?呵呵。”近臣不禁一声冷笑:“什么样的大计?就是将这些我们手中的辎重完全送回到屠苏国都的时间吗?” “不,不单单是这样。” 面对近臣近乎讽刺般的言语,罗伊的目光透出别样的坚韧。 “辎重一定会成功的运入我们的屠苏国都,但这项工作却和我口中提到的大计毫无关联。我会挡住夏朝,并且彻底阻绝他们继续北进的脚步。他们的胜利将在此止步,而我们的狼族也当由此而获得长达至少十年的平安。” 近臣因此愕然,他无法想象罗伊到底又有干什么。 这正是“一言惊天堪妙语,难知事后己所行”。预知罗伊大计怎样,是否真的能够阻绝夏朝进军以保狼族?且看下文。 第308章 巧取阴仇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放下罗伊如何在后方调度暂且不提,单道使者回返去见雍彘。 雍彘闻听使者所报,心中并不晓得此番是罗伊的用计。他由此心中宽慰,更将援军不日将到的讯息告知给了守城军将。军将众人虽然早已疲惫不堪,但得到援军不日既到的消息无疑军心再度得到了振奋。 他们奋尽全力的坚守,一连击溃夏朝在此之后发起的几番猛攻。 狼族既得到振奋,夏朝也因此不得破城。吕戌见狼族顽抗,心中颇感不安。吾梓须再度献计,由此密告吕戌。吕戌大喜,从其言。期间诸事,便以吾梓须安排酌定。 夏朝攻城不得,便暂退进攻之兵。 狼族守城将士因此大喜,故而速报雍彘知晓。雍彘闻讯,不敢相信。亲自登楼去看,见夏朝攻城之兵果然向后撤去。他长长松了口气,多日的奋战已经让他和守城将士身心俱疲。 眼看着夏朝兵退得以喘息,雍彘不禁瘫坐在地上。 守城将士多有手持兵器、倚墙而睡者,唯独雍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虽然是一莽夫,但也知军略。如今城关寨南将陷,正好借助夏朝这个退军的时机修补防垒。雍彘由此亲往,命身体健壮尚有余力者担土寨南,以此增强城关巩固。正自忙碌,忽有军卒来报,言南面影影绰绰出现一队人马。见其姿态,似是辎重供给部队。 雍彘心中一动,再度登楼观望。但见南方果然有一队人马,往来夏朝军营不断。 雍彘一震,心道:“莫非夏朝供给不足,这才暂退的吗?如今我军中辎重已然不多,若能趁势将其截获充作军需,岂不解了军中燃眉之急?” 他心中由此打算,但又恐力不能及。 毕竟以此眺望,此番夏朝的运输部队各个精悍。虽然人马不多,但以如今自己目下统帅的疲惫之兵,想要截取夏朝的辎重只恐不易。 “难道我便只有在此坐以待毙不成吗?” 雍彘紧咬牙关,不禁捶胸顿足。 部将看出他的心思,不禁谏言道:“彼军运输之兵虽然强悍,但夏朝全军皆在我城关之地如今聚集且意在攻城。以此推算,屯粮之地只恐守军不足。我部如今虽不能切断彼军运量通路,却可从源头最薄弱的敌方下手。若能尽毁彼军屯粮之地辎重,虽不能解我部的用粮之急,但却可使得夏朝的供给彻底断截。夏朝兵多,每日军粮辎重的支出极为庞大。似以此论,必然不能久迟。只要倾军而退,我军便可获胜。届时援军再到,夏朝必败无疑。” 闻听部将所言,雍彘大悟。急忙命探马暗中寻探,以夏朝运输两队的路线打探如今夏朝的屯粮之地。未得一日,探马回返。言根据夏朝运粮车队的路线,确定夏朝屯粮的地点正是距离城关南部五十里的小乘古道。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夏朝因此屯粮,却不见多少的守军。 听闻探马回报,雍彘心中大喜。言道:“一切正如你等推论的那样,如今的夏朝全师皆在此处。更兼所选屯粮之所地处险要的关系,故而他们因此自信并没有过多的守军。此番我军只需趁夜摸进,出其不意的将彼军屯粮之地就此拿下。焚其辎重之余,夏朝必然军心震荡、不能久迟。” 雍彘一语出口,部将皆称其妙。 雍彘由此决议,便在当天夜晚亲自统兵袭取小乘古道。 待到夜晚,雍彘便挑选精英部队两千余众暗中出了阴仇涧大寨。一行人一路摸进,直取小乘古道。待到了小乘古道,但见山势险峻、四下无声。期间大小山包之上,也都林立着数以千计的营头垛子。雍彘心中欢喜,料定这里就是夏朝的屯粮之地。待得一路摸得近了,便忽施突袭。欲以倾军之力一举拿下夏朝的屯粮之所,不想大军杀进营盘,却不见夏朝一个守军。雍彘心奇,立即使人查看。探马少时回报,言营头垛子里没有军粮,居然全都是柴草。 雍彘暗惊,此时方知是计。正欲退却,四面忽的喊杀震天。通天的火光骤然亮起,将原本寂静的夜晚照如白昼一般。 狼军见势,无不惶恐。夏朝由此四面合围而来,为首将旗之下银盔白马一员小将。虽然年轻,相貌却极其威武。手中一把银枪,在悠悠般的火光之下绽放出夺目的寒意与辉光。 但见雍彘,小将便即大笑,问道:“雍彘匹夫,尚且认得我窦晏婴否?” 一声长啸,仿若龙吟一般。雍彘心头一震,这才看清晏婴的相貌。曾经二人在北境大战,相斗数十合不分胜负。那时的自己率领狼族铁骑,本可一战将而擒吕彻。正因为这窦晏婴,故而才让吕彻死里逃生了去。如今二人再度相见,雍彘自是一番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 “好个黄口小儿,你便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前番害我成就大功不成,今番却又在此设计赚我。今日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在马上叫嚣,而晏婴却不禁“哈哈”大笑。 “前番让你侥幸得脱,如今却没那么容易了。匹夫出言如此狂妄,今日定与你见个高低。” 言毕纵马挺枪而来,雍彘亦不惧迎上。二人刀枪并举,便又战在一处。相斗百余合,仍旧未分胜负。狼族两千余众全体冲上,夏朝亦四面如同潮涌般铁壁合围过来。雍彘虽然论及勇猛和武艺与窦晏婴不分胜负,但毕竟麾下兵马颇少。更兼连日守城疲惫,如今倾军动起手来试问又岂是夏朝人马的对手。 雍彘虽然悍勇,毕竟只手不能遮天。但见夏朝军马逐渐占领上风,而此地又根本不是夏朝的屯粮之所。细思之下,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和窦晏婴纠缠下去。一旦夏朝援军到来,自己只恐不得脱身。 想到这里,雍彘便朝着晏婴虚晃一招。晏婴闪避,雍彘随即搏马便走。晏婴不舍,率军于后追赶。驱兵十余里,以此大败雍彘。 雍彘既败,便再度往归阴仇涧大寨而来。 此时的随军基本损失一半,待再度到了关城的时候,基本已经天已见亮。随军千余人身心俱疲,而城关一片死寂。雍彘心中惊奇,便令随军呼喊唤城。军卒一语方出,城头便赫然扬起军旗无数,竟然都是夏朝的旗号。 雍彘大惊失色,但见一人立于关头,面对雍彘大军浅然含笑。 “雍彘匹夫,孤已乘势攻取关城多时了。” 说话的人非是旁人,正是夏朝王主吕戌。 原来一切都是吾梓须的设计,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雍彘,为得就是放下香饵来钓他这条大鱼。只趁他亲自率军兵向小乘古道的时候,一面令窦晏婴将他绊住,另一面却令吕戌率领夏朝精锐一举袭取了关城。 如今关城已失,无异于后路被切断。雍彘心中悔恨,不禁切齿顿足。 吕戌身处关头,此时毅然止笑。但见雍彘身临窘境,不禁劝慰道:“雍彘,你也算是狼族的一员上将军。虽为一介莽夫,也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道理。此番兴兵,只怪狼主无德。你既为将,也算恪尽职守的奉命而行罢了。今驼陀溃灭,狼族北漠指日可下。你既为良将,何苦不谋生图、反寻死路。今孤以此悠悠城关盟誓,往日功过不论,只盼你能够早日的弃暗投明。此番你若能归我大夏,孤定然不会薄待与你。届时拜将封爵,定然不负你平生所学。” 这正是“前番水战杀凶虎,为今巧计困豺狼”。预知吕戌劝服怎样,雍彘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09章 名利之臣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雍彘中了夏朝之计,不单单关城被夺,自己也已身处窘境。 如今自己的身边还有剩余不过千余的人马,而且早已身心俱疲。吕戌爱于雍彘的悍勇,故而想要劝降与他。谁知雍彘不忘旧主恩义,此番纵然身陷囹圄,却仍旧不肯降服。面对吕戌的劝降,此时的他不禁破口大骂。 “吕戌小儿,但施奸计,陷我于如此窘境。我既为狼族大将,便受狼主与大元帅知遇之恩。为今被困,却也不过有死而已。岂能弃之忠杰于不顾,反而投降于你?今你袭取我城关,我纵然拼着一死,也定然要与你决一雌雄。” 一语出口,便喝令全军向前,有意强攻复夺城寨。 吕戌一声叹息,手中令旗随即一摆。不等雍彘残军向前,原本埋伏在城寨外的军马已然就此浮现。左有石毅、右有吕彻,后面窦晏婴也已率军追赶而来。夏军四面合围,军马多达万计。顷刻之间聚而合围,便已将雍彘与部下残兵围困于城关之下。 雍彘大怒,仍旧不肯屈服。便率部下残兵死战,纵然一身悍勇,毕竟寡不敌众。一番血战,部将千余人马尽丧。雍彘欲凭借一己悍勇杀出重围,却被石毅拈弓搭箭射杀了坐下战马。战马一声嘶鸣,直接将雍彘从马上翻了下来。 雍彘因此没了坐骑,却依旧奋战到了最后一刻。夏朝军将铁壁合围,逐渐缩小包围圈。雍彘自知大难临头,已经无路可走。面对夏朝全军,不禁扬天一声长啸。夏军畏其勇,止步不敢上前。 雍彘道:“我自出世以来,备受狼族厚恩。今既不得脱困,甘愿一死以报国恩。” 言毕,横剑自刎而死。 雍彘既死,吕戌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忠贞节烈,不失一代将军风骨。” 于是命人以棺椁成殓,便在阴仇涧附近予以厚葬。 雍彘既死,阻挡夏朝北进的障碍也因此消除了。吕戌与诸将商议,便要进军狼族。探马突然回报,言狼族此番南征的随军长使罗伊正带此番南征的辎重车队一路向狼族本部后撤。如今所行甚缓,人马出现疲敝的迹象。 诸将闻讯,心中大喜。以此推断,此时正是夏朝出兵截获的大好时机。吕戌却因此而感到疑惑,乃与诸将道:“彼军人马虽然稀少,但却不像雍彘那般在前线与我方苦战。疲敝之态,缘起何处?更兼此人虽然名不经传,但却听说他曾经在狼族的前线向驼陀进言过我夏朝制造船舶应该多加提防之事。驼陀因为他的出身,故而未曾采纳他的意见。若是采纳,只怕我夏朝在天河之役不会有前番那么大压倒性的优势并且取得胜利。此人深谋,更在之后负责后方。雍彘在前阻挡我大军,他本该早就能够趁着机会将前线的辎重利用有效时机送回狼族本部的,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如今摆出一副自我疲敝般的样子,便率辎重大队缓行。以孤之所见,此人这般举动只怕是为了诱敌深入。我大军便是要赶,亦当谨慎而行。稍有不慎,只怕便中此人诡计。” 面对诸将此时被胜利冲昏的头脑,吕戌选择了更为稳妥并且冷静的处理方式。而这样的处理方式,无疑也得到了身为近臣的吾梓须的认同。吾梓须的想法和吕戌近乎一致,那就是名不经传的罗伊无故缓行并且摆出疲惫的姿态,无疑是以手中掌握的大批辎重作为诱饵。 闻听他二人所言,在场诸将无不面面相觑。 诸将虽然很少有人答言,但很明显能够看出他们其实并不认为吕戌这样趋于保守般的做法。如今战机难得,又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呢?期间一人出班,就此向吕戌上谏。 “王上无需过多忧虑,此番到底是不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我朝只需派遣一支部队前往一试便知。毕竟彼军兵少,无需我大夏全部军马倾出。若能得胜,则可截获敌军辎重。对我军日后覆灭狼族,无疑有百利而无一害。便是不行,一支别动队,也于我朝全军无损。今末将不才,愿代我王上一探虚实。成则夺取辎重归来,不成为国捐躯也绝无二话。” 闻听此人见解,吕戌这才细看说话之人。 这人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眉目俊朗、一身的英气。 吕戌因此为意,不禁询问年轻人他的姓名。而听到吕戌的询问,年轻人也由此自报家门。 原来他名唤谢崇宝,目前是夏朝水军大将石毅手下的一员偏将军。因为石毅前番天河为帅主导战争身边缺乏辅助良臣,故而吕戌接纳他的建议在附近渔村网罗各种熟悉水战堪为大用的将略之才。其中龙勋是其中之一,而谢崇宝无疑也在石毅的推荐之列。 论及战场用兵之能,谢崇宝与龙勋不相上下。然而天河一战,石毅却并没有对谢崇宝像是龙勋那样委以重任。期间的缘由,并非是对他的能力表示质疑,而是谢崇宝的性格太过于浮躁所致。 谢崇宝此人虽有能为,但毕竟年轻气盛。加上心娇气傲、好大喜功尤甚,故而并不能让石毅对他完全放心。 石毅深知他的性格,故而前番一战并未对他委以重任,只是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听用。之后天河一战既获胜利,谢崇宝也受到了吕戌的封赏。然而封赏的多少毕竟依仗功勋的大小,谢崇宝因为留在石毅的身边并没有独当一面,故而得到的赏赐远远不及独当一面的龙勋。 谢崇宝以此为意,故而此番出头便要成就功勋。 他没有经过石毅的允许,便主动出班上谏。而这样的举措,也让石毅没有了阻挡他的机会。 谢崇宝既选择上谏,吕戌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吾梓须。 吾梓须细思,觉得谢崇宝的建议无疑算是稳妥的。他因此面对吕戌询问般的目光深思片刻,最终不禁点了点头。 “好,既如此,那此事便辛苦将军一行。” 吕戌起身,遂唤侍从取酒。便在大帐之中当着诸将的面,亲自向谢崇宝置酒,以此表彰他的大义和胆略。谢崇宝心中欢喜,面对众人仰慕般的目光,自己也充满恭敬的接过吕戌手中的酒杯。吕戌看他年轻,目光中也沉沦着几分浮躁之气。因此也并不能对他完全放心,心中以此为念,故而即便答应了他的主动请战却仍旧还是不忘对他再三叮嘱。 “将军此去,万事需当谨慎为先。若有察觉其中迥异,便请立即回返。万不可贪功心切,自取祸端。” 谢崇宝道:“王上放心,末将自有斟酌。且在军中少坐,末将去去便归。” 一语言毕,尽饮杯中酒。随即当着帐中诸将的面,毅然昂首挺胸般的离去。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吕戌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吾梓须迎接上来,同样望着谢崇宝离去的背影,此时的他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略显苦涩般的叹息。 吕戌见他如此,心中不解,便问其故。 吾梓须道:“此人为人轻浮,倘若敌军真有埋伏,只恐不能复归。” 吕戌道:“似如此,大可不必让他前去冒险的。” 吾梓须道:“若不遣将涉险,何得知彼真伪所在?此小将见解不错,能力怕也卓越。只是心性太燥、过于求成,便是此番能够得胜而还,来日只怕还要吃上大亏的。” 吕戌默然,不知所言。 这正是“但为名利求诸己,不为功勋枉为人”。预知谢崇宝此去凶吉怎样,罗伊奸谋手段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10章 猛将天威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谢崇宝既请令兴兵,吕戌虽有担忧,但毕竟拦他不住。便派遣了两千人的骑兵部队给他,谢崇宝由此领兵而去。一路出了阴仇涧大寨,便引兵直取罗伊而来。 夏朝既遣兵马来赶,罗伊很快便收到奏报。 就和吕戌与吾梓须分析的一样,此时的他故意缓行,为得就是赚来夏朝人马的追击之兵。他早有谋定,意在凭借自己的智谋以此翻盘。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吕戌居然识破了他的计谋。选择谨慎处事,并且只派遣了两千人的军马前来追赶。 罗伊闻讯,不禁含笑点头,赞许道:“吕戌用兵果然谨慎,不亏一代雄主。” 近臣见势,便问罗伊道:“我军准备停当,只求夏朝倾兵而来。然而如今的吕戌谨慎处事,只派遣了一队人马来赶。似若如此,不知我军是否也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呢?” 罗伊摇头,言道:“我计意在尽数覆灭夏朝之兵,以此获得翻盘并且逆转我狼族目前处在的不利战局。如今只是夏朝的一只先遣部队,尚且用不到我的谋略。一旦引用,我们便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虽然仍旧可以保护我们和随行的辎重安稳的退入屠苏主城,但却和我预期要达到的效果相差太多了。” 近臣明白罗伊的意思,但却还是不禁深锁起了眉头来。 “先生虽然有所设计,但吕戌毕竟是一代智将。他如今行事趋于稳妥,并没有因为前番的胜利而冲昏掉头脑。眼下我们的军马不多,而且敌军的追兵还都是大夏的精锐骑兵。如果不使用先生的奇计之策,此番以我们拥有的军力而言只怕很难摆脱敌人的追击。” 罗伊笑道:“我不用我的奇计,不代表可以放纵敌人来追。今番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令彼军有来无回。届时追兵既败,吕戌必然亲自前来。那时我们再按照原计划行事,以此逆转战局便不在话下。” 近臣从其言,罗伊便就此再行设计。 面对此时谢崇宝的追击人马,罗伊先加快了输送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以此为诱饵,直接将夏朝军马引入崎岖的山道之中。山道早就被他设下了陷阱,三十几辆铁滑车齐备于道路两边的土丘之上。只留下一条小路直通前路,而自己也顺着这条小路一路前行。 谢崇宝不知是计,只道是罗伊发现了自己的追兵故而为了逃窜而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他心中欢喜,由此骑行更快。一路追击之下,很快就被罗伊引进了山谷之中。山谷之中一条小路直通远方,谢崇宝倾军而入,不想谷口很快就被罗伊暗中伏下的军马堵死了。 谢崇宝此时方知是计,却也已经走脱不得。 伴随着谷口被封死,夏朝跟随谢崇宝的骑兵也全都暴露在了山谷间的羊肠小路之中。道路两边的土丘之上,立即浮现出狼族的军马。而那早已准备好的数十辆铁滑车,也早已在此时蓄势待发。 所谓的铁滑车,其实就是早期人类战争时候所使用的战车。 只是相比于普通的战车,铁滑车的体积要显得小上一些。它的作用不是为了载人,而是承载了数以千斤般的巨石。战车无需牲畜牵引,四只车轮足以借助冲力一路向前。战车四面荆棘,全都是用削尖的巨木错综复杂的横插其中。但从山谷而下,凶猛非常。只要碰到了人,非死即残。若再以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置于车上,在推下铁滑车的同时将其点燃,则滑车所过更是一团火焰。火势蔓延,威力更胜。 此为罗伊设计,早先为了大夏接应之兵而算。如今谢崇宝既代吕戌而来,罗伊便先用他试试自己这铁滑车的威力所在。 谢崇宝既中计,罗伊安排在两侧的土丘之上负责操控铁滑车的数百伏兵也由此现身。统御者是个身材不高的将领,但他的身份却是罗伊身边的心腹爱将。此人名唤张约,原本只是狼族屠苏本部的一个市井流氓。因为善于武艺、能使枪棒,故而被罗伊征辟。此人心性狠辣,好勇斗狠。曾因打架伤得一目,故而又名“独眼太岁”。如今但见谢崇宝被困的大夏之兵,不由得站在土丘山头“哈哈”一阵大笑。 “小娃娃不知死活,居然也敢只身前来。今番你已中了我家先生之计,尚且不在此时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谢崇宝大怒,咒骂张约不止。 张约一声冷笑,言道:“你死到临头,尚且如此狂妄。可惜我家先生这铁滑车,要杀你这无名的鼠辈。” 一语出口,便命军士将铁滑车上的硝石点燃。顷刻之间,土丘之上遍是燃烧通天般的火焰。张约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四五辆铁滑车已从两侧的土丘直冲而下。熊熊火焰燃烧,顷刻之间点燃沿途草木。更兼铁滑车遍布荆棘,碰人既死。夏军由此慌乱,谢崇宝身边的副将也由此惊惶。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诸将且护你后撤离去,迟疑恐不能逃了。” 谢崇宝怒道:“我方在王上面前夸下海口,此番必然得胜而归。今番若是这样便去,又有何脸面去见王上复命的?你们若怕死,权且退去罢了。便是只我一人,也定然完成王上交付于我的使命。” 一语出口,骤然纵马不退反进。此时土丘之上正逢一辆燃烧着火焰的铁滑车朝着他直冲了下来,部将大呼小心,而谢崇宝早已看到。他紧咬牙关,不禁以手中铁枪一戳到地。先阻挡了滑车的继续向前,随即一双膀臂骤然奋力一挑。但听得“咔”得一声,承载着数千斤巨石的铁滑车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翻了出去。期间火石飞溅,便是连身处在矮丘上的狼族军将也都为之所伤。 张约因此大惊,呼道:“这小娃娃,好大的力气。” 于是再度传令,便放更多的铁滑车下去。前番四五,如今七八。车轮滚滚之声震耳欲聋,而谢崇宝居然丝毫没有半分惧色。他纵马挺枪上前,单凭一己之力便只在瞬间就已一连掀翻三辆铁滑车。 张约惊惧,才知谢崇宝悍勇所在。 本想再发,却不想谢崇宝既然纵马从矮丘之下直冲了上来。但见张约手持令旗,便知他此番是这里的主将。谢崇宝也不答话,快马朝着张约直冲而下。张约畏惧,身边十余部将欲架盾阵防护。谢崇宝丝毫不惧,当即一枪直接插入盾阵缝隙。随即双膀一个调力,长啸之声仿若龙吟无二。护卫连同强盾,居然尽被他一人之力挑飞了出去。张约魂飞天外,断然想不到谢崇宝居然身怀这般的好武艺。一时间想要逃窜却已不及,正被谢崇宝迎面赶上。张约惊倒于地,当下被谢崇宝一枪刺穿了胸膛、横尸当场。 张约既死,余者便向四下逃窜。谢崇宝一声怒吼,惊得余军无不倒地告饶。 夏朝军马由此也都冲了上来,直接将众军团团围住。但见狼族众人,谢崇宝这才长长轻吐了口气。不禁一声冷笑,言道:“彼军设伏,只道会有多少能耐,却不想竟只有这般程度。似若这般,岂非皇天助我成就大功?” 遂问诸将,诸将亦倒身拜服。 望着众人充满敬畏般的目光,谢崇宝心中傲娇。当即命人俘获狼族余部带回去见吕戌并且报捷,另一面自己则率本部军马继续一路向前追赶敌军而去。 这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纵有险阻亦不惧”。预知谢崇宝追赶最终胜败怎样,罗伊最终命数如何?且看下文。 第311章 拒诏强进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放下谢崇宝追赶不说,单道部下军士俘获狼族并且归见吕戌报捷。 自从谢崇宝去后,吕戌便在帐中寝食难安。 期间他也有询问过石毅关于谢崇宝的情况,毕竟谢崇宝和石毅很早就认识。吾梓须曾经的认知没有错,虽然吕戌现在都不认为派遣谢崇宝出征有什么问题,但谢崇宝为了建功而表现出的轻浮却无疑让吕戌心中无比担忧。 面对吕戌的询问,石毅选择了实言相告。 他首先肯定了谢崇宝的能力,但与此同时也对谢崇宝的缺点没有表示丝毫的隐晦。石毅的坦言,使得吕戌更加心中不安。根据石毅的说法,谢崇宝的能力无疑是可以得到认同的。然而他性格上的缺陷,却也让吕戌认为此时的他并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样的将才,应该留在军中好好培养。只要培养得当,他早晚都会是我朝难得的将略之才。” 面对吕戌的担忧,石毅给出了这样公平的评判。而面对石毅这样的坦言,吕戌的心中则更加充满了不安。 如果谢崇宝是寻常的将领也就罢了,可经过石毅的说辞,这个人的能力无疑是十分卓越的。如果因为此番的追击而使得谢崇宝便遭横祸,对于夏朝日后的发展无疑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存在。 “这样的将才不能让他轻易涉险,一定要尽快将他替回才是。如果他只是对于封赏有所不满才决定了此番的出征,那我大可以放宽对于他的恩赐。这样的人才,绝对不可以有失。他的生死存亡,关乎到我大夏日后人才的培养。” 吕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就在石毅准备接受吕戌命令并且派遣使者调回谢崇宝的时候,谢崇宝在前线的捷报却恰巧在此时传来。 狼族的埋伏,被谢崇宝一举击溃不说,甚至还临阵斩杀了狼族的上将。 得到这样的捷报,吕戌不知道应该是担忧还是感到庆幸。问及始末,军卒据实汇报。石毅因此欣喜,但却从吕戌的表情里感觉到了更加深沉般的担忧。 “王上,崇宝在前线击溃了狼族,应该感到欢喜才是啊。” “欢喜?” 吕戌一板正经的严肃样子,让石毅一瞬间不敢再说什么。 “难道石将军不觉得,这样的胜利太过于弄险了吗?敌军奸谋如是,而谢崇宝根本连地形都不曾查看。但凭着自己的血气之勇成就大功,此番如果兵败,那么他所带领的人马势必会面临全军覆灭的命运。战争有时候需要冒些风险,但这样的风险如果细心一些分明是可以规避的。” 面对石毅对于侥幸的欢喜,吕戌做出了严肃的斥责。石毅不敢多说,毕竟吕戌的话并不失为道理所在。对于谢崇宝的性格,石毅是最清楚的。为了成就功勋,他是个完全不会计较得失的人。而正如吕戌此番所说的那样,此番的得胜实在是太过于弄险了。 “那王上的意思是……” “没什么说的,立即遣使下书,即可将他调回来。” 吕戌的言辞透出犀利,而命令的口吻无疑也透出了不容辩驳般的坚毅。 石毅无奈,只得遵命。他当下修书,便令军士带回。军士拿到书信,于是快马而归去向谢崇宝传命。 此时的谢崇宝,基本已经在山间古道覆灭了狼族的大队人马。他一路前行,誓要尽得狼族全部辎重。而军卒携书信的回返,无疑也让谢崇宝有种要让自己前功尽弃的感觉。 “我正待成就大功,岂可便在此时轻言而退?” 谢崇宝因此大怒,而军卒面对他的询问也不知做何言语。 “具体细节,小人不知。只知此番乃王上之命,特遣小人调将军速归。具体原因,小人并不知晓。” 谢崇宝冷笑道:“前番王上才遣我出征,如今我成就了功勋岂有将我调回之理?更兼我观书信字迹出自石毅之手,他向来都对我身为轻视。觉得我年少德薄,不能成就功勋。前番天河水战,他也只对龙勋偏袒,这才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没有成就大功的机会。如今我在前线用力,以此击溃狼族败逃之兵。后方也定是他见了王上,王上这才有意将我调回的。” 他嘴上这样说,心中也越发愤愤不平。 身边部将见得,只得劝慰道:“孰是孰非,此时便论只恐尚早。更兼我等新来投奔,理应服从王命。将军已成就了功勋,便是依令退去对我们也没有损失。届时再向王上禀报解释,断然不可奉召不归。” 闻听诸将劝慰,谢崇宝丝毫不以为然。 “诸公难道没有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吗?莫说王上此番是被那石毅蒙蔽了,便是没有,也休想让我弃此大功而返。我为大丈夫,平生以信义最重。前番当着帐内诸将立下誓言,如今就这样回去了岂不令人笑话?如今眼看大功将成,待得追讨了狼族辎重再行回兵亦不迟晚。”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其中有人胆大,不禁以此询问:“将军虽有定夺,只恐王上那边不好交代。” 谢崇宝笑道:“此事又有何难?此番是石毅下书令我回返,彼既出于礼数,我当回敬便了。今亲自回信一封与他,料也无妨。此事我心意已决,定成大功回返,诸将莫要再谏。” 言毕就此亲自写下一封回信,又让军士飞马带归。随即传下命令,全军加速行进,直追狼族押运辎重之兵。 放下他如何追赶不说,却说军卒带着谢崇宝的书信再度回到夏朝营寨之中。 吕戌见军卒回返,便急忙询问谢崇宝的境况。军卒无奈,只得以实言相告。期间奉上他的书信,吕戌览书因此顿足叹息。 “谢崇宝为人轻狂傲娇,此番多半会为罗伊所败。此等将才遇难,对我大夏可说是莫大的损失。此番纵然调他不会,也要确保他的生命安全才是。” 石毅道:“王上既有恩命,末将愿率军亲往接应。” 吕戌思索片刻,言道:“将军便去,孤仍旧不肯放心。且传命令整军,孤要亲往去救。” 石毅领命,就此而去。 就在谢崇宝击败张约向夏朝报捷的时候,身处在前线的罗伊也得到了后方自己伏兵惨败的消息。因为谢崇宝的勇猛,很多狼族的伏兵因此归降。然而这其中,仍旧还有少数逃亡了罗伊所在的前线。他们据实奏报,而得到消息的罗伊无疑面露骇然。 “想不到那统兵小将看似没有什么名气,不想居然这样的厉害。这样的人物如果留给夏朝,只怕早晚都会为我狼族留下祸根的。” 罗伊由此感叹,而便在此时后方的探马也由此传报来了谢崇宝继续选择追击的消息。 “那小将好生厉害,此番看来是非要将我们置于死地不可的。” 探马由此回报,而罗伊也不禁变得目光阴沉起来。 “他来追赶,无疑是自寻死路的。” 罗伊目光阴沉,语气中已透出难以掩饰般的杀意。 “罗先生的意思是……” “罢了,这一次就暂且放过吕戌吧。他这样的谨慎处事,看来是苍天不让夏朝覆灭啊。既然我的大计用不到吕戌的身上,那便退而求其次的斩断夏朝日后的一条臂膀吧。” 罗伊一声叹息,也就此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他随即传令,使全军押运辎重的部队再度加快步伐。大军由此继续北进向前,直取漠北屠苏的最后一处险要绝龙岭而来。 这正是“奇谋欲为逆天策,焉知万事不由人”。预知罗伊设计怎样,谢崇宝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312章 命陨绝龙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罗伊既引军北进而取绝龙岭,谢崇宝便趁得胜之兵前来阻击。 罗伊早已胸有成竹,故不与战。便引辎重大队退入岭中,由此守株待兔以候良机。崇宝不知是计,引军孤身犯险。但入绝龙岭内,但见四面悬崖峭壁、地势险峻,不由得心中萌生莫名惬意。 此时绝龙岭三字傲然刻于石壁之上,谢崇宝见得不禁心中惶然。 诸将因此不解,问其故。 谢崇宝一声叹息,回应道:“昔日我年少之时,曾为求学遍访名师。虽然习得一身的本领,却也曾在离开师父的时候聆听过他的教诲。” 诸将不知何意,详问其中琐事。 谢崇宝道:“我恩师名唤普吉先生,实乃世外高人。曾言我是人中之龙,但人生却困于浅水之中。想要飞黄腾达,唯有摆脱浅水之困,方可大成。为今投奔大夏,方授王主重用。本想借此以成功勋,就此摆脱命中浅水之困。却未曾想到,居然来到这不吉之地。我为人中龙,而此地却偏偏取名绝龙岭。今见如此不吉之名,故而心中不悦。莫非天命当真使然,此番难逃劫数吗?” 诸将闻言,心中皆有畏惧。然而谢崇宝毕竟是主将,此番只有安慰。 崇宝表面应允,心中仍旧以此为意。正自行进之间,忽听得山谷中一帮铜锣。不等自己做出反应,四面山峦之上尽数浮现出狼族的军马来。人数虽是不多,但却全都身居险要高地。将旗之下,一人风度翩翩傲然而立。此非是旁人,正是罗伊。 崇宝既见罗伊,心中极为震怒。然而相比于他,此时的罗伊倒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好个勇猛小将,却是让我低估了你。本以为之前的铁滑车足以将你应付,不想你竟能击败我狼族的伏兵一路追赶到了这里来。如今你已生逢绝处,不若早早投降。我狼族正当用人之际,归降于我定然不负你平生所学。如若不然,这绝龙岭就是你等众人的埋骨之地。” 崇宝闻言,大怒道:“好个大言不惭的鼠辈,前番算计我不成,如今又在这里设下陷阱。可惜你家宝爷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如今以你们这些残兵走卒,又岂是我的对手?便是你们四面合围而下,我亦不惧。” 一语言毕,便喝令部下发起冲锋。然而此间地势并不比的之前,之前虽然也有高处,但毕竟只是土丘。如今四面尽是峭壁,骑兵根本无处可攀。 罗伊大笑,令旗挥动之间,四面军卒今投巨石而下。夏军惨被围困,纵有战力,只恨却无还手之机。崇宝无奈,只得引军向后退去。本以为此番进入山谷不久,退出便可规避大祸。谁知谷口早已被罗伊设下了埋伏,虽然只有百人之数,但却足以覆灭多达两千余众的整个大夏追兵军团。 绝龙岭的谷口,就像是一道拱门。两侧峭壁相互为应,以此形成一条蛇道。 这百余人身居两侧崖上,早已在崖顶的山石处埋好了大量的火药。但见夏朝军马有意退回,当即将火药予以点燃。一瞬间的轰天之力,直接将两侧的崖壁炸塌。刹那间山石崩陨,就像是倾斜的瀑布一样朝着下面砸了下来。 巨石滚滚,恍若炮击。夏朝后撤之军根本没有提防,瞬间便落入这陨落轰塌下来山石之下。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而谢崇宝纵然有惊天之能,却也无力抵挡这样的攻势。 山石涌动,惊起尘埃一片。夏朝的全部军马,一瞬间便被吞没在整个迭起的尘埃之中。谷口被彻底封住了,曾经的狼族为了防止大夏的进攻烧毁了山道。而这一次的罗伊,则为了阻挡夏朝的北进居然炸毁了整个绝龙岭的谷口。 这样的设计,他本来是为了吕戌准备的。 虽然自己所带的人马稀少,但只要利用好绝龙岭的优质地形无疑就可以彻底的反败为胜。然而吕戌却不比幽毖,他的谨慎处事最终避免了夏朝全军的倾覆之险,但却也将谢崇宝置于险境从而成为了罗伊此番设计下的牺牲品。 当吕戌的大军赶到绝龙岭谷口的时候,前方的战事早已结束。不久之前这里的硝烟弥漫,此时已经再度复归于平静。而望着抢先一步到达这里的石毅,看着眼前一番景象的吕戌基本已经猜到了谢崇宝的结局。 石毅的身影,在不远处谷口封住的敌方透出别样的孤寂与感伤。 吕戌下了马,急切的冲上前,看到的却是石毅不停颤抖的身体。 谢崇宝和他的随行军马尽数埋骨于此,而成堆的山石无疑也让此时赶到的夏军无法挖掘到他们的尸体。吕戌默然上前,看到石毅颤抖的身体此时伴着目光对于自己手中的凝视而潸然落泪的样子。 一只头盔,而那无疑是属于谢崇宝的。 “紧赶慢赶,我们最终还是来晚了……” 石毅的声音低沉,一双抓住谢崇宝头盔的手,也在此时利用指甲在头盔上的抠动而不禁发出“吱吱”般的声音。那声音听着有些令人撕心裂肺,同时也让吕戌感到溢于言表般的揪心。 他一声叹息,脑海更是在此时不禁一片空白。 吕彻和吾梓须就站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而他们虽然也心中难过,但思绪却无疑要比吕戌和谢崇宝清楚得多。吕彻轻叹了口气,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吾梓须的肩膀。吾梓须下意识的转回头,同时也看到了吕戌如同钢铁般坚韧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却象征了无声般的言语。 “这里不能久留,而眼下也只有你可以说服我的兄长了。” 吾梓须当然明白吕彻的意思,于是他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毅然决然的挺步上前。 “王上暂忍心中悲痛,此时还需以大事为先。” 吾梓须的话,说的很简单。毕竟在他的心中,吕戌是个绝对的明白人。而对于明白人,很多没有必要的废话就可以省略。身为一代雄主,吕戌冷静的头脑能够完全让他清楚如今的形势。 绝龙岭谷口既封,夏朝此番的北进之路无疑也被彻底阻绝。如今的形势,是狼族威胁不到夏朝,而夏朝也同样不可能灭掉漠北的狼族。谢崇宝虽然身死,但说起来却无疑也是他的轻浮与傲慢自取祸端。虽然他的死亡对于夏朝的未来可能是个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无疑还要继续走往属于自己的路。 吕戌明白吾梓须的意思,沉思良久,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便在此地设祭,以慰此番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他做出了这样的吩咐,同时也不禁拍了拍石毅的肩膀。石毅明白吕戌的意思,故而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众人心情沉重,却还是在完成了祭典之后全部回到了后方的大营之中。 谢崇宝虽然阵亡了,但他生命的付出却无疑是有价值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保住了夏朝全军可能出现的倾覆之险。吕戌彰表了他的功勋,更厚待了他的家人。诸事皆毕,夏朝便开始谋算下一步的计划。 目前的道路无疑有两条,第一条是依旧以狼族作为目标,毕竟他的存在始终都是夏朝的肘腋之患。而这也就是是必须要打开北进的通路,从而进军屠苏;第二条路是就此选择回返,毕竟夏朝目前已经在中原不是一方独大。虽然趋于稳妥,但也将漠北狼族这样的隐患再度选择了弃之不顾。 吕戌由此左右为难,于是最终决议在军中商讨,再下决定。 这正是“前方猛将方殒命,为今进退两难决”。预知群臣见解怎样,夏朝到底何去何从?且看下文。 第313章 唇齿相依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面对如今的进退,吕戌左右为难。于是便在帐中聚将,询问群臣决计如何。 君臣由此商议,而群臣所持的意见也各有不一。 其中以石毅为代表,欲取进图。不得否认,石毅秉承这样的决策,的确存在着属于自己的私心。毕竟谢崇宝命丧绝龙岭,同时也是被狼族所害。尽管自己对谢崇宝并不予以重用,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出于对尚且心智不成熟的他做出的保护。 谢崇宝是曾经石毅主力向吕戌苦谏必须收拢来的人才,而石毅对谢崇宝的看中无异于也比及旁人更甚。尽管谢崇宝对石毅却有误会,但这并不影响石毅对谢崇宝个人的看中与情感。 如果说出于对谢崇宝的复仇是出自于私心的话,石毅也有此番出于公事选择对图进方略的坚持。 在他看来,狼族虽然此番在南征的途中遭遇了惨败,但惨败的原因主要在于夏朝对于水战战法的运用得当。如果正面对狼族展开作战,狼族的铁骑无疑会给夏朝造成极大的冲击。这对于夏朝如果此番采取后撤趋于保守的战略而言,日后如果再与狼族战场相逢是极为不利的。 狼族曾经在漠北只是一只蛮夷,不过历经了七年的发展就拥有了与夏朝抗衡的实力。或许就像吾梓须曾经秉承的理念一样,那就是如今的狼族已经今非昔比、一日千里。这样的放纵,只会让此时的狼族得到喘息机会的同时,从而在北境更好的发展。 只要狼族不灭,他们进军中原的野心就会永远存续。与其日后给身处在四面包围下的夏朝造成肘腋之患,倒不如趁着他们现在兵力大损的时机一举将他们彻底消灭掉更为稳妥一些。 这是石毅的想法,无论出于公事还是私心都可以说恰到其份。然而就是这样意见的秉承,却遭到了以吕彻为首的夏朝元老们的反对。 相比于石毅作为将军的理解,吕彻等人的想法永远趋于万全般的保守化考虑。毕竟就像吾梓须曾经说的那样,如今中原的格局已经完全变化。如果是曾经夏朝的一党独裁,那么进军北境彻底的覆灭狼族无疑势在必行。但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夏朝的南部已经完全丢失。而三王的独立,也无疑给夏朝的后方随时带来不可估量的威胁。 夏朝虽然在此番的北境获得大胜,但自古便有‘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说法。夏朝虽然利用水战一举击溃狼族,但却也在天河与狼族数月的对峙中国力损耗严重。更兼如今夏朝中原之兵尽在北境,而中原也面临了空虚的格局。虽然胜利足以震慑南境三王,但这样的震慑力始终不能永久持续。 如今进军北境狼族本部屠苏的唯一通路绝龙岭古道被毁,再度打开通路起码要耗费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其中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无可估量的。而现如今北境三地空虚,如此拉锯般的供给都要来自于夏朝的中原之地。战争的持续不单单会给夏朝的民众带来疾苦,同时也会让原本就空虚的夏朝国政更加雪上加霜。 战争是需要财力的,而如今的夏朝无疑并不具备持久作战的能力。 吕彻由此提出了自己的理念,那就是先稳固自己并且逐渐的带起国中的经济与发展,才有和狼族一决雌雄并且防御南部三王的实力。 “尽管如今的后撤会让我们之前在天河的胜利前功尽弃,但根据如今的形势而言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前路堵塞,继续图进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我们眼下最应该选择的是稳妥般的打法,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地处四面敌军包围之势的我们能够安然而居。” 吕戌点头,心中无疑是更加赞同自己弟弟的说法。然而毕竟两个人是兄弟,此时身为王主的吕戌为了避嫌,故而也因此不能明言支持吕彻。他由此将目光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吾梓须,随即也询问吾梓须的意见。 吾梓须很清楚吕戌的认知,同时他也认为吕彻的想法或许相比于石毅更符合目前夏朝应该面临的窘境与国情。此时他想要表明自己的支持与想法很容易,但自己也很清楚的认为,绝对一边倒的支持,其实并不是吕戌询问自己并且真正想要的。 吕彻的意见虽然是正确的,但石毅的意见却也不能予以否认。毕竟论及能力,石毅是夏朝绝对的股肱之臣。如今谢崇宝被害,石毅就算有公理,但私心仍旧存在。这样的时候,自己的决策无疑关乎到石毅对于夏朝的效忠。一旦一概否决,不管是吕戌还是吾梓须或者是吕彻,他们谁都不能保证石毅会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 他虽然拥有成为一方大将、统御千军的能力,但毕竟作为一朝之臣的权谋还是太过于有所欠缺了。 “其实我认为,双方的决策可以一并而行。” 吾梓须提出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无论是吕彻提出的既为稳妥的保守建议,还是石毅所提出的以进攻为方略的计划目标,其实都是可以同步推进的。 毕竟如今的夏朝已经重获了北境三地,而对于三地的开发无疑可以大幅度增强夏朝的国力。中原之地,是夏朝的根基所在。但这并不意味着,日后进攻狼族的大部分供给以及兵力,全部都要来源于后方的中原。 “罗伊虽然用计封死了我军前进的道路,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而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开发北境三地无疑是重中之重的举措。另外,阴仇涧的大寨也显得十分重要。正如我之前对王上说过的,它的存在无疑可以让我们大夏进有图进之策、退有堪守之兵。此番石毅将军与吕执事之言,大可并立而用。前方留守军马,开拓通路之余训练军马以此养兵。毕竟我们的对手在漠北,而水战的方略此时已经不能实现。如何克制狼族铁骑,就成了日后练兵的重点。此事微臣认为王上大可将它全权交给石毅将军负责,一旦养兵储备得成并且道路打通,那时候我们紧逼狼族可谓事半功倍。而与此同时,北境三地的建设也可以同时推进。吕执事曾经就在北境,此等政略大事非他莫属。二人彼此通力协作,有何不美?何须此番为了一争短长,而就此伤了和气呢?” 吾梓须的话,既出于战略的考虑,又有平衡二人决策的用意。吕戌对他的建议十分满意,而他的金石之言,也无疑得到了吕彻以及石毅的双方认同。 “我精通水军,故而前番能够在天河的胜。如今兵锋已向漠北,曾经的水战的确已经不能开展。吾先生所言不虚,狼族的骑兵的确应该让我们好好想想应对他们的法门了。” 面对吾梓须的权衡,石毅最终选择了妥协。 他虽然出身于渔村,但毕竟曾经为了求学而在天下遍访名师学艺。自己虽然以一介莽夫,但为人处世的道理并不是完全不懂。如今的吕戌十分看中自己,而自己又岂能为了私事而弃国政于不顾呢? 双方由此和解,吕戌也倍感欣慰。当即便按照吾梓须的建议,对吕彻和石毅委以大任。二人同处北境,并分军政要务。诸臣无不心服,夏朝前路决策由此定夺,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一番言辞解矛盾,互为唇齿两相依”。夏朝既定国策,预知狼族又当有何变革?且看下文。 第314章 新主即位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就在夏朝为了今后的国策予以拟定的时候,罗伊已经率领着狼族前线的大批辎重回返到了狼族的本部屠苏主城。于此同时,狼族南征全线溃败的消息也就此在狼族内部彻底传开。 狼族首领萨日勒闻听驼陀身死,而自己挚爱的大王子雷格尔也在此番南征的战役中遇难殒命,心中悲愤交加,不觉因此病倒。不过月余的时间,病体越发沉重。萨日勒自知性命不能保全,因此临终之时立遣蒙丹与朝中的股肱之臣托付大事。 少时群臣尽到,不禁跪倒在萨日勒的病榻之前。诸臣以蒙丹为首,就此叩拜萨日勒。 此时的萨日勒,精神已经越发恍惚。然而他的脑子却还十分清楚,那就是此番南征造成的结果,无疑对于狼族是足以致命的。眼下罗伊虽然率领大部分的辎重回返到了屠苏主城,但狼族的主力人马无疑也在这场南征中尽数溃灭。绝龙岭的封路阻挡了大夏以此北进的脚步,但这无疑是暂时性的。、 “如今国中大事,孤就全权交给大长老处理了。孤王虽然有九个儿子,但九子之中无疑只有三子蒙哥纳最为乖巧。我死之后,蒙哥纳可继承我狼族的王位。诸公辅弼,不得有误。” 临终之前,萨日勒做出了这样的吩咐。 如果就他心中的意愿,就算长子雷格尔命丧南征途中,但王位怎么样也还是轮不到蒙哥纳的头上的。在萨日勒的眼中,蒙哥纳毕竟太过于软弱。而自己一生征战,最不喜欢的就是舞文弄墨。蒙哥纳与自己的性格完全大相径庭,但如今的他也十分的清楚,只有自己册立蒙哥纳才能够保住狼族的血脉。毕竟驼陀已经死了,而蒙丹势必在国中独揽朝权。就算自己册立别的子嗣,蒙丹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将王位送到蒙哥纳的手中。 与其狼族内部展开夺嫡之争,倒不如一致对外要好上许多。 萨日勒出于这样的考虑,故而在临终之前将王位交到了三王子蒙哥纳的手中。他随即撒手人寰,而蒙丹在遵从萨日勒的遗愿帮助蒙哥纳登上狼族王位的同时,在朝野中的地位也因为驼陀的身死而一人独揽。 “大王继承了狼主王位,但似乎却并不高兴啊。” 扶持蒙哥纳简单的完成登位大典之后,面对一脸踌躇的蒙哥纳,蒙丹不禁选择了直言不讳般的询问。 “大长老觉得,此时的我应该高兴吗?”蒙哥纳一声叹息,不禁这样做出了反问:“父王仙逝,兄长和大元帅又在前线战死。大夏兵临北境,早晚必来相攻。似此危机之时,孤便是继承了主位,想必也在日后难以得到安宁。兄长之仇报不报得尚且不知,如今便是保住祖宗的基业只怕也已不甚容易了。”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含笑似乎并不以为然。 蒙哥纳疑惑,不禁问道:“但看大长老如今之态,似乎对于如今的局势并不很是在意的样子。难道说,您已经有了应对夏朝的办法了吗?” 蒙丹笑道:“之前未曾南征之前,大王可还记得微臣和您说过的话。此番南征胜败,其实微臣早就有所料想了。虽然如今的形势对我狼族极为不利,但微臣早就为了今天有所算计。既有准备,难不成还怕会有什么意外吗?” “准备?!?” 闻听蒙丹所言,蒙哥纳眉头深锁的更紧。 如今回想,曾经的蒙丹的确有预言过狼族此番南征的结果的。驼陀刚愎自用,蒙丹觉得他此番兴兵面对吕戌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当时的蒙丹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让自己提前前往封邑避祸的。保存自己实力的同时,也在后方筑建起防垒,以此用来抵挡大夏日后对于狼族本部屠苏的进攻。现在看来,蒙丹的确是很有先见之明。虽然自己也在自己后方的封邑作了些准备,但自己也没想到此番部落的南征居然这么快就完全败下阵来。前后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而后方自己苦心建筑的防垒如今无疑还没有完全竣工。 “大长老的意思,是需要借助我们后方的防垒以此来抵挡大夏日后的攻袭吗?但是时间方面似乎并不允许我们这样做,而绝龙岭虽然阻绝了夏朝的进攻脚步,但这毕竟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打开通路,我屠苏主城便再度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而如果将所有的军民全部迁入后方的话,以时间推算只怕防垒竣工的启用很难赶在夏朝的进攻之前。” 蒙哥纳的推算,无疑是精准的。毕竟夏朝全师全都集中在北境,前路纵有阻绝只怕他们在齐心合力的前提下也不会用去太长的时间就能打开阻绝的通路。而狼族后方的壁垒虽然提前了几个月动工,可以如今狼族的民力实在难以赶超夏朝的脚步。 “不,我想三王子误会了。” “什么?!?我误会了?!?” 蒙丹的一语出口,使得蒙哥纳眉头的深锁更深了一层。 “是的,您误会了。”蒙丹很肯定地做出了回答:“之前微臣让大王前往后方筑建壁垒,的确有想要借助壁垒防御大夏进攻兵马的意思。但是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我们却无需率领倾国之兵尽数退向后方。并不是如今没有必要这样做了,而是罗伊炸毁绝龙岭入口的计划,给了我崭新的启迪。与其借助残余的兵力想尽一切的办法对抗夏朝,倒不如借力打力的方式或许来的更为稳妥一些。就像他能够以极少的兵力击溃大夏的追兵一样,而我们如今则更需要曾经山石一般的盟友才好应对大夏啊。” 面对蒙哥纳一脸疑惑,蒙丹提出了崭新的见解。而对于他这样的见解,蒙哥纳仍旧还是有些听不明白。蒙丹看出了他的疑问,索性直接道明了自己此时的心意。 “大王不要忘了现在中原的形势,曾经的夏朝一党独裁,如今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 “大长老的意思是,南境三王?!?” “正是。”蒙丹含笑点头:“如今的大夏,已经一分为四。曾经统一的中原南部,现在已经被三王的势力彻底瓜分了。如今我们狼族是夏朝的心腹之患,但南境三王也无疑是身为夏朝王主吕戌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我们同气连枝,为什么不能够彼此达成共识呢?” “你想拉拢他们?!?” “正是如此。” 蒙丹点头,同时也明确了自己的意思。蒙哥纳眉头深锁,由此深思。 “您认为,他们会和我们合作吗?” “具体会不会合作,全都事在人为。至少如今能够确定的是,我们没有什么不能谈的。虽然处境略有不同,但他们对待大夏的态度无疑也和我们有着殊途同归般的共同点。虽然吕戌为政,让他们不敢轻易背反夏朝。但我们狼族如果被夏朝所溃灭的话,他们南境三王也不会因此得到安生。只有我们彼此携手、相互为应,才能对身处中原的大夏做出牵制。一旦任何一方倒台,那么大夏无疑也都要面临再度强盛的命运。这一点我们不愿意看到,而他们想必也更加不愿意看到吧。” “嗯,您这么说,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蒙丹道:“是不是道理,只有试过才知道。如今夏朝还在绝龙岭开辟前路,大王便可遣一人为使,从我狼族后方绕过山峦,以秘境小路直通中原南境而去。此计若成,则夏朝必然分兵援助中原各地守卫,而我狼族燃眉之急即可自除。” 蒙哥纳点头,复问道:“但不知谁人可为使者,大长老心中可有人选?” 蒙丹道:“大王且放宽心,臣已有最佳人选了。只要大王能够答应,臣这便去请他来见大王。” 蒙哥纳点头,便从其言。 这正是“自古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预知蒙丹所荐者何人,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15章 大义当先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蒙丹的意见得到了蒙哥纳的认同,蒙丹随即便离开内廷。 他驱车来到十公主昊阳的府邸,再度拜上靖之。 此时的靖之,已经开始和昊阳为了大夏的进攻做出了准备。本想着蒙丹早晚都会到来告知大战所需之事,却没想到他来的居然是这么的快。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蒙丹居然将此番出使的人选指定到了靖之的身上。 听到蒙丹的诉说,十公主昊阳不禁感觉到了震惊。 狼族在此时选择出使,这样的决策简直让昊阳公主感觉到了匪夷所思。然而相比于她的震惊,靖之的态度则显得十分的泰然。蒙丹看到靖之的反应,心中不禁暗自赞许。 “额驸大人,以为我的计谋可行吗?” “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讲,大长老的建议倒是个最为稳妥的方式。毕竟我们狼族如果真的和夏朝动起手来,兵力的悬殊只怕我们再怎么准备胜算都不会很大的样子。我们最引以为傲的铁骑,基本都在南征的途中被夏朝尽数溃灭。而这样的结果,无疑也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完全始料未及的。如今我狼族国中精锐之师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如今的大夏作出抗衡。” “额驸,你居然……” 十公主昊阳万万没想到靖之居然会选择赞同蒙丹的决策,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靖之就选择了拦阻。 “公主殿下,您应该很清楚如今我们狼族需要面临的严峻局势到底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讲,守住先王留下的基业比什么都重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无疑是现在最好的决策。大长老因此设计,这样的方针其实是没有错的。而身为狼族臣子的我们,理应在正确的方针之下暂时选择放下我们自己的得失才行啊。” 靖之的话显得很轻松,但态度却透出了无可辩驳般的坚韧。 昊阳看到靖之这样坚持,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付。她一声叹息,不禁再度将询问似的目光转向蒙丹。 “大长老,就算你的决议从实际出发没有错,但这样的举动,却无疑将额驸大人的安危置于险境之中。我们狼族之中的勇将不少,能臣更是数不胜数。如今出使这种事情理当由国中的贤臣们前往,为什么你会放着他们不用,而唯独要选中额驸呢?” 昊阳强压心头怒火,语气也带了质问的味道。 蒙丹理解此时昊阳公主的心情,毕竟他选中的是自己的丈夫。而面对如今狼族的危机,出使之人无疑也要面临相对应的险境。不论靖之额驸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算轮到国中朝臣的职责,此事也不该由靖之做出担负。 他因此一声叹息,解释道:“不是微臣非要额驸出马不可,实在是眼下国中群臣没有比额驸大人更合适的人选了。一者,额驸大人智谋超群。论及舌辩之才,无疑远胜如今我狼族内部的众家朝臣。第二,那就是额驸大人的身份。他出生在中原,而且还是曾经的王族后裔。他去劝说,会让南境三王倍感亲切并且感同身受。此事关乎我狼族的存亡大计,故而微臣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取舍和选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靖之一摆手,再度拦住了昊阳。他面对蒙丹,表现出一副毫无惧色般的样子:“大长老的决议是对的,但为我狼族大计,靖之此番愿效犬马之劳。” 蒙丹由此大喜,当即躬身表示拜谢。靖之还礼,亲自送蒙丹出府离去。 放下蒙丹去向蒙哥纳回信暂且不说,单道蒙丹去后,昊阳公主不禁在家中与靖之大闹。面对妻子的不舍和情绪,靖之无疑深表理解。然而面对此时狼族的存亡危机,靖之只能对不舍的妻子好言劝慰。 昊阳公主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闻听靖之的大义之言后不觉因此落泪。 她舍不得靖之,尽管她并不认为靖之的决议是错误的。在这样的情势下出使南境,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因此有性命之危。夫妻二人一番言谈,最终还是昊阳选择了妥协。 “出使之事,却为国家。夫君执意尽忠,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要我答应你去,需当夫君答应我一个条件。如若能够答应,我自放心。若不答允,莫说夫君执意如此。便是我王兄亲来,也休想让我退让分毫。” 靖之不解,便问昊阳条件。 昊阳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此番便是让夫君许我一同陪你出使。” 靖之闻言大惊,直言不可。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此番出使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我为男子,上报国家,虽死无恨。公主千金之躯,岂可亲到虎狼之穴?我孤身前去,便遭不测,公主亦可日后为我报仇。若与我同行,一旦有变,我夫妻二人皆不能回还。” 昊阳道:“你我夫妻多年,早已视同一体。便是此番我不与夫君去,夫君遇难,妾亦不可独生。与其在后方日夜为夫君担惊受怕,不若此番共赴艰辛。生则同室,死亦同穴。更兼妾虽一介女流,却也是狼族王室后裔。今夫君尚且为我狼族存亡不肯惜身,妾既为王宗贵族,何惧于死?夫君若执意要去而不愿让妾同去,妾宁可今日便撞死在阶下以表真心。” 一语言毕,便要去做傻事。靖之惶恐,只得告饶并且遵从昊阳之命。 夫妻二人由此商定,次日便受召见入内廷来见蒙哥纳。蒙哥纳见他夫妻二人同心,甚为感动。又听闻妹子誓死都要相随,更兼为了自己狼族的大业不肯惜身,心中更加汗颜。 待得二人退去,蒙哥纳便再度与蒙丹商议。 蒙哥纳道:“我妹夫妻二人,不想如此大义。今彼厚待孤王如此,孤王又岂能让他们这般去冒风险?依我之见,不若派遣心腹随行护卫。虽然不能确保万全,也能让他们一旦面临困难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蒙丹道:“若说护卫,国中最得力者,非郭不疑和其部下的无当飞军不可。大王既有恩命,便可遣郭不疑暗中随军保护。更兼他们曾经开拓北境的时候就在一起,彼此之间也都存在这默契。此番绕路出使,亦可彼此有个照顾。” 蒙哥纳从其言,便又请来郭不疑嘱托大事。 郭不疑闻讯,便接王命。当即便到公主府中,道明蒙哥纳之意。靖之大喜,便在府中设宴,以此款待郭不疑。席间三人尽欢,午宴从晌午一直延续到了黄昏。最终因为郭不疑还有要事,故而这才散席而去。靖之夫妇亲自将她送出府门,并约定出使日期等事,自然不在话下。 一切准备停当,出使便在三日之后。期间准备应需、规划路线等等,如今均已齐备。出使当天,蒙哥纳亲自在城外为靖之等人送行。除了靖之、昊阳公主与郭不疑之外,更有郭不疑部下的几十名无当飞军与之同行。她们虽然都是女流,却各个都是经过郭不疑的精挑细选。 无当飞军本是狼族内部的王牌部队之一,而如今随行的兵勇虽然不多,但却各个战力非常、足以以一当百。 期间狼主蒙哥纳亲自置酒靖之,言道:“此番我狼族兴衰存亡大计,全系额驸一人之身。只盼额驸鼎力相助,不负我狼族全城军民所望。” 靖之闻言,倒身下拜,回应道:“臣自从中原来到北境,备受狼族恩义多年,无以为报。今岂敢不效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大王敬请宽心,臣不出半年,必奏凯歌而还。” 言毕尽饮杯中酒,随即与昊阳翻身上马。率领使出人马,尽取小路直奔中原而去。 这正是“但为国事负重任,为成大业不惜身”。预知靖之等人出使怎样,是否说动南境三王?且看下文。 第316章 出使三国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靖之出使,一路但取陡峭的山僻小路而进。几经药农与猎虎的带领,更有郭不疑手下无当飞军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历时三月有余,终于绕过北境,直插后方中原之地。 既入中原,便一路晓行夜宿来到南部。 此时的南部,已成三王并立的局面。靖之等人西插山道,率先来到元国境地。此时的元国,基本已经统一南部西境全土。除了与泰郃等三王临近的南夷之地,宜宾也已尽数落入其手。 元王伯牯由此继续西进,先后扫清诸番列国。以此并入疆土,建都西京,以为发展根基所在。虽然靖之曾在中原时未曾与伯牯有什么密切的交际,但靖之的父亲鲁豫却和伯牯的父亲伯麟素有来往。虽谈不上莫逆之交,但两国素来相互礼敬、互为友邻。 如今靖之既入西京,便先向伯牯送上拜帖。伯牯闻靖之之名,心中震撼。 曾经他就听泰郃等人说过,南邵王宗族虽然尽数为幽毖所灭,但还有一支血脉流入北境。遥想昔日同殿为臣之义,伯牯就此选择了对于靖之等人的接见。故而便在王都西京临朝,以迎靖之尊驾。 曾经两支王族的后裔再度相见,虽并未有过什么交际,但也彼此有所礼敬。 伯牯颇有仁君之风,虽然知道靖之此时的立场,却也对他不失大国礼敬之道。二人因此互有尊重,便在内廷朝堂之上落座而谈。 伯牯道:“昔日令尊与孤父,同受夏朝先主册封。不想时过境迁,如今你我二人却已各为其主。由此可知世事之变幻,为人所能揣摩啊。” 靖之道:“昔日同殿为王,共辅夏朝。只因夏朝先主德望,故而诸王尽忠。今夏朝失德,故而诸王列分。虽未见天意之所在,却也事在人为、迫于无奈而已。” 闻听靖之所言,伯牯不禁一声叹息。 “是啊,但凡能做贤臣,又有谁非要落下叛逆之名呢?纵观孤今时之霸业如是,却也不过被逼无奈所致。久闻君昔日国中蒙难,以此远走北漠。如今已历多年,不知是否还有回归中原之心?” 靖之道:“我入北境以来,便受狼族厚恩。虽家在中原,然而如今也已无牵无挂。中原是大王建国立业之基本,但对于靖之来讲,却是块伤心之地啊。” 伯牯了然,感慨点头。 二人以此互道情愫已毕,便逐渐开始谈论如今国事。 伯牯道:“君此番不远万里而来,莫非是为狼族前来见孤吗?孤虽在南境西都,却也听闻前方战场诸事。狼族南征,却遭大败。今夏王在北,有意剪除北漠狼族肘腋之患。君此时前来,莫非欲借昔日同殿之谊,来解自家国中燃眉之急吗?” 靖之一笑,言道:“昔日同殿之谊自是有的,要说我来欲解我狼族此番燃眉之急却也绝不为过。然而除此之外,却也有为大王谋算的意思。” “为我而谋算?”伯牯一笑,故作仪态,问道:“似如此,君可说与我听。此番狼族与夏朝用兵,我朝却偏安于南部西京。此等战事,却与我等何干?” 靖之道:“狼族与夏朝,自先主开始,便互为敌手。昔日我父与令尊同殿为臣,亦将狼族视为大敌。然而如今时过境迁,我在狼族为将,大王也已于西京建立成国。身份迥异,立场也已自然不同。大王如今既与夏朝决裂而分,心中当以图霸为王业。既为图霸,提防中原之夏朝便当被大王所重视。如今夏朝虽然王主更替,吕戌也不比幽毖,然而在他们心中却对南境三王有着近乎相同的认知。三王既已独立,便不愿再受夏朝制约。夏朝虽失其地,但在朝臣心中,南境三王仍旧该归一统而王化。两线虽然目下可为友邻,但关系却因彼此立场之不同并不能长久互利共存。夏朝虽分,仍旧占据中原富庶之地。大王纵有图霸之志,毕竟偏安西京一隅。如今天下,已成五分之势。夏强而诸国皆弱,亦如今形势之所在。故以微臣之愚见,大王若要有所成就,必先联合诸国共同牵制夏朝。此退可自安、进则可图之道。此番我狼族在北,正好在北面牵制夏朝。虽南征遭败,却不可尽灭。狼族灭,则夏朝势强。久而发展,必有南向之意。三王因此列分,届时必然不能阻挡。故而微臣今番前来,虽说为了狼族存亡大计,却也是为大王日后霸业打算。此等言语,不知大王可否认同?” 伯牯闻言,含笑点头。 其实不用靖之细说,他便早已明了。狼族虽败,却不可尽灭。狼族灭,则夏朝必然势强。北境虽然实力不足,但毕竟可以牵制夏朝。夏朝因此分兵,故而才能保证自己有安稳图进的机会。伯牯既为一代雄主,这么简单的道理根本瞒不住他。之所以询问,不过以此试探靖之的才华罢了。 “好个额驸马,果然一语中的。形势之分析,更是堪称滴水不漏。但不知此番狼主需要孤做些什么,不如明言。” 靖之道:“此番我来,虽为狼族使者,却为了我两国共同之利益所在。狼族虽然面临夏朝大兵压境之险,但也不敢奢求大王鼎力相助。一者,大王身处西京兴兵不便。二来,狼族素未与大王有所交际。此番国难来投,便要大王全力相助,视为不仁。狼主虽然年少,却胸怀大才。此番微臣来时,不禁多番叮嘱。眼下虽然是我狼族的危机,但为了两国互利却也断然不能让元国蒙受损失。如今我两国虽可联谊,但元国势必还要应对夏朝。此时便和夏朝撕破了脸皮,无疑是不智之道。今元王想要帮助我们,无需与夏朝大动干戈,只需在边境操练军马以此扬威便可。夏朝闻讯,必然有所回还。届时大王便是面对夏主询问,无疑也有话说。由此狼族矛盾骤解,两国亦可互利而安。” 伯牯点头,称其妙。 不得不让他承认,靖之的确是聪明绝顶。既要自己帮了忙,也还有为自己的国家有着惬意般的考虑。说是两国互利,此番他的言语无疑从实质上真正的做到了这一点。 伯牯很看中他的才华,只恨心中了然留不住他。但也正因为有靖之的存在,伯牯对于北漠的狼族也逐渐开始了信任。就像靖之所说的那样,如今面对天下的格局,元国想要生存并且发展,只有与其他的诸国联合一同对抗夏朝。狼族身处漠北,可谓夏朝的第一对手。此番保住了狼族,狼族日后早晚都会向夏朝复仇的。两国由此交兵、相互消耗,无疑也给了自己逐渐强大的机会。故而保住如今的狼族势在必行,只是怎么做最为稳妥。既能保住狼族,还能让自己降低成本并且因此不开罪于夏朝,这才是自己苦思未解的大事。而靖之的一番谋划,无疑最大程度上的解决了自己心中的困惑。面对如此低廉的成本,伯牯试问还有什么课怀疑的呢? 他因此答应了靖之的请求,并且成为了此番靖之出使诸国的第一位盟友。 靖之由此将他说服,并且利用元国对于自己的支持在之后分别再度出使三王之地与靖国。南部由此团结,一致帮助狼族。他们全都在各自的边防之地对夏朝采取了牵制手段,迫使夏朝不得不分兵选择回援。就此解除了狼族面临的巨大危机的同时,也由此奠定和开启了志霸大陆四王共对夏朝的崭新格局。 这正是“一方出使诸方援,天下局势由此定”。预知死亡合力对抗夏朝,夏朝吕戌又当如何决策?且看下文。 第317章 龙离浅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靖之出使,在南境外交上为狼族赢得了巨大的成功。 三王迫于夏朝的压力,以此示威化解了狼族面临的巨大危机。 靖之不辱使命的完成了蒙丹的大计,与昊阳、郭不疑回返之后自然也得到了身为狼族首领蒙哥纳的器重。蒙丹也因此了解到了靖之的才干,并且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更是在此后不惜余力的拉拢靖之为狼族所用。 拉拢的举措首先是他选择提拔大力的提拔了靖之。 之前靖之虽然主管狼族内政的改革,但却因为他来自中原身份的关系,故而始终在狼族内部没有具体的官职。蒙丹为了让靖之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同时也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以此提出摒弃身份之见的偏激,利用靖之此番出使中原南境三国的成功对他大为封赏。 他提拔靖之成为自己继任之后的大长老,并且任郭不疑为狼族的大元帅以此继承、接管驼陀的职务。同时为了更好的把控狼族的朝局,他更是创建了大国政这样的要职。简单来讲,大国政是位列于主管内政的大长老与主管军事的大元帅之上的总领。蒙丹以此自居,在封赏并且拉拢了靖之、郭不疑的同时,也加强了自己在狼族内部的统治地位。 狼族的国政由此更上一层,开始了集权统治的先河。 狼族内的朝臣对此意见不一,但都在蒙哥纳与蒙丹的面前被力压。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靖之在南境的功勋和多年为狼族兢兢业业的付出,无疑值得此番的封赏。 “如果你们认为他承继大长老的爵位有问题,那么就拿你们的功勋和额驸比一比。你们这些朝中重臣,面对我们狼族的危机到底都做了什么?如果没有,那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时选择说三道四。我们的狼族想要发展,就应该吸纳更多的人才为我所用。而不是凭什么所谓的身份偏见,以此限制人才的发展。相比于你们这些指挥咬唇舞舌的人,真正的有识之士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朝会中,蒙哥纳与蒙丹即便面对朝中的几代老臣,此番都为了靖之而选择了毫不吝啬的打压。而对于二人通力协作下的坚持,所有人虽然心中多有不服,但对于靖之此番的任职无疑也已经全无办法可言。 在蒙哥纳和蒙丹的眼中,此番靖之的就任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群臣抗逆不过,最终只能选择了对于王命的服从和妥协。 靖之既得就任,便提出了重新开拓北境的想法。 这项狼族的百年大计,曾经因为驼陀的南征而因此搁置。蒙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他所以提拔靖之的原因无疑也有这一点的考虑。在他的眼中,国中除了靖之之外,没有一个臣子能够完成这项计划。而推行这项计划,也只有靖之掌握了狼族内部的大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大的功效。 “这个大计,我是认同的。但额驸您,如今已经是我狼族中的大长老了。大长老主管国中内政要务,而我狼族百年大计的北拓无疑只是诸多内务的其中之一而已。虽当推行,但您的确不宜暂离。如今先王诸子皆在,可以对他们的封邑稍加变动,以此来弥补之前您和公主所辖封邑的开拓和管理。” 面对靖之提出的大计执行建议,蒙丹虽然表示认同,却以靖之如今负责的职务的重要遏制了他离开屠苏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切合实际的,毕竟如今的靖之已经坐到了大长老的位置上。国政的推行,更多是要总揽大局,而并非需要亲身付诸于实践。 “大长老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便和公主安顿于国中。更何况郭将军已经继承了曾经驼陀大元帅的职位,而如今我们的狼族虽然已经暂时化解了来自大夏的威胁,但出于谨慎考虑,我们这些朝中重臣的确在此时不宜暂离王都的。” “是啊,王都需要我们的保护。所以北拓大计虽然重要,但具体的执行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蒙丹以此劝慰,同时也得到了靖之的理解。 两个人这一次的谈话也算在最终达成了共识,最终面对靖之的告辞,蒙丹更是像曾经一样,充满尊敬的亲自将他送出自己的府邸并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一幕,似乎倒有些让我感觉到熟悉啊。” 看到靖之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蒙丹不禁饶有感慨的对依旧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蒙毅这样说了句。 蒙毅浅笑,并不作答。 蒙丹疑惑,问道:“为何发笑?” 蒙毅回应道:“我笑父亲,倒是下了一步好棋。” “哦?!?”蒙丹故作仪态,反问道:“不知好棋为何?” 蒙毅坦言道:“父亲加封靖之,此一举可获多利。” 蒙丹含笑,言道:“可试言之。” 蒙毅道:“一者,靖之身怀大才。此番加封,实偿他多年宏愿。因为身份之见,他一直都在我狼族内部并无官职。父亲打破禁忌,必使靖之感念父亲恩德。日后效以死命,必然尽心。” 蒙丹点头,问道:“那第二呢?” 蒙毅道:“二者,我狼族内部素来群臣以资格辈分而论高低。有些年长而无识者,却在国中身居高位。他们碌碌无为,只凭着自己的资历便理所当然的获得我部内高于寻常人的礼遇。父亲此番加封靖之,大可规避此祸。令群臣人人自危,但为日后名爵,不敢不尽全力。” 蒙丹笑而不语,而蒙毅则将没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 “第三,父亲加封了靖之为大长老,同时也给了自己相应的机会。毕竟大长老的职位只有一个,父亲让额驸大人做了,便有充足的理由设置大国政这一职位并且加固我们蒙家在狼族内部的统治了。大长老只负责国政,而如今的大国政却拥有总督大长老和大元帅执掌军政要权的双重能力。此官职既为父亲掌握,便等于一并掌控了靖之和郭不疑两个人。狼族要务,如今尽付于父亲之手。靖之虽得加封,却也不过是我蒙家的笼中鸟、池中鱼罢了。凡事堪为驱驰,以为所用。” 闻听蒙毅所言,蒙丹脸上的笑不觉在此时失色。他第一次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儿子,同时也在严肃中透出些许欣赏般的颜色来。 “我儿很聪明,不想竟能看出这一点来。却不知除此三点,是否还有其他存在的?” “还有其他?!?” 被蒙丹这么一问,蒙毅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单就自己的认知来讲,蒙丹加封靖之所获得的利益无疑也只有这三点而已。然而看如今蒙丹的表现,他此举似乎还有另外的一重深意。 “儿臣不解,还请父亲明言相告。” 蒙毅的态度,瞬间变得谦恭了下来。而面对儿子此时充满恭敬般的询问,蒙丹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他缓缓松了口气,目光也在透出深邃的同时不觉投向了不久之前靖之离去背影消失的远方。 “龙在浅水,可与之江河,却终究不能将其放生。但入湖海,久必为祸。” 蒙丹一语惊出,蒙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着父亲此时一脸深沉般的样子,这才理解了他口中针对靖之提拔的第四点用意。大长老既为国中要职,理当留守国都之内。蒙丹以此加封为由,便欲使靖之留在自己的身边。龙在浅水,实力不得展。给予江河,撑死不过翻起一时之浪。若放纵西北令他自拓,只恐久必为患。 这正是“看似浅水困龙飞,岂料却施枷锁围”。预知蒙丹制约靖之,靖之又当想法如何?且看下文。 第318章 大势所趋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靖之从蒙丹府中回返到家中,心中略有不悦。 蒙丹的意图,他已完全猜透。 正如蒙丹对自己儿子所阐述的那样,此番对于自己的加封,无疑是想彻底的困住自己。试想靖之多么的聪明,如何看不出蒙丹的这番用意。正因为自己在南境三国之中外交的成功,使得蒙丹对于自己的能力也变得越发忌惮。 靖之心中了然于此,却只能将所有的想法藏匿在心中。包括自己的妻子昊阳,靖之也只能选择隐瞒。毕竟昊阳的性格太过于直爽,的确不适合像是自己这样承载那么许多的事情。而对于眼下的格局与处境,靖之就只能将自己心中的大计暂且选择放一放。他很清楚,此时自己选择对于蒙丹的依附,无疑是最好的态度。一旦让蒙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那么蒙丹便立即会对自己反向施以压力。这样的结果,无疑并不是自己此时希望看到的。 “眼下的情形,看来只有默默选择隐忍,之后在等待机会了。” 靖之心中这样想,由此也变得安定了下来。 他对蒙丹的用意乔装不知,甚至选择了逆来顺受般的绝对服从。人毕竟不能够与命争的,而自己虽然自恃智谋超群,但在狼族内部掌握大权并且同样在智谋上堪为对手的蒙丹来说,自己无疑还是不能在此时选择硬碰硬的。 由于靖之的选择,狼族内部暂时得到了平稳。北拓大计依旧实施,只是作为大长老的靖之最终选择了对于蒙丹的妥协。他安稳的留在国中,同时也按照蒙丹的意思,将北拓各地的发展交到了其他狼族王室的手中。 狼族对于国政稳固的推行,但却使身在中原的夏朝以此为意。 自从南境三国针对狼族遇到的危机做出了响应开始,中原的夏朝便得到了相应的消息。此时的吕戌已经按照吾梓须的建议,在北境留守下了吕彻和石毅的同时,自己也率领其中的一部分人马回到了位于中原的大夏王都。 尽管伴随着绝龙岭通路的阻绝,夏朝基本已经放弃了迅速覆灭狼族的想法。但狼族拉拢南境三国的举措,无疑让身为夏朝王主的吕戌在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由此找来吾梓须暗中密谋做出商议,而吾梓须也很清楚南部三国此番对于狼族危机的响应。 “这三国留在南境,始终都会对我们的大计掣肘的。如果不尽快想办法遏制他们,将来只怕我朝会有腹背受敌的巨大危险。” 吾梓须的认知,无疑正是吕戌所最为担忧的。 如今的天下格局,基本已经形成了五股势力。除了身处中原的夏朝自己,南境的三国由此并立。而最让夏朝担忧的,无疑还是北境的狼族。 它的存在,是夏朝最大的祸患。此番如果没有南境的三国分裂,只怕夏朝不会有国策的两极分化。纵然绝龙岭通路被阻断,吕戌也不会轻易率军回返。 “南境三国的问题,看来是时候提上我朝的日程了。如今他们各自为政,居然对于北境的狼族做出了响应。其实就算他们不选择响应,依照你提出的国策,我也会选择回军的。但是他们如今作出的响应,无疑象征了他们与狼族的联手。这个或许才是最为致命的,虽然我们在北境的用兵此番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如今的局面对于我们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面对吾梓须的认知,吕戌做出了总汇般的详解。而这样的详解分析,无疑也得到了吾梓须的完全认同。 “狼族经此一败,虽然并没有被我们彻底消灭,但造成的创伤足以让他们安稳十年。如今他们之所以拉拢南境三国,其实是不知道我们基本已经放弃了选择快速消灭掉他们的决策。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的出使和联谊在印证了他们野心的同时,也暴露了南境三国对于我们夏朝的态度。狼族既然已经目下不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了,那么以微臣之见,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就应该放在南境三王的身上了。” 吕戌点了点头,但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愁眉不展般的样子。 南境三国的问题,其实对于他来讲并不好处理。其中的难点,主要集中在两个部分。 第一,他们名义上并没有和夏朝真正为敌。虽然之前有谋逆之名,但却完全出自于自保。如今他们尽管也对狼族做出了响应,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实质行动。边防的军事演习,虽然是一种颇具威胁性的挑衅,但若是以此为由便与他们大动干戈,的确还有些牵强。 这是从名义上来讲的问题,而如今夏朝面临的实际问题无疑或许才是最重要的。而这就是难点的第二部分,同时也是吕戌目前最为犯难的关键点所在。 如今的夏朝虽然在北境和狼族的作战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和胜利,但目下的国力却不足以支撑夏朝继续对南境三国大力用兵了。更何况如今的他们全都对狼族作出了相应,同时也证明了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的默契与配合。而夏朝一旦对他们动武,即便是攻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方,势必都要面临另外两个国家的合攻之势。 对付一家已经措手不及,以一国之力共斗三家,无疑胜算不大。 吕戌很清楚这一点,故而心中因此犯难。而他的心事,无疑再度被吾梓须所彻底看穿。面对吕戌此时的踌躇,吾梓须再度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份独到见解。 “其实我们想要对付南境三国,不用兵也可以做得到的。” “哦?” 听到吾梓须这样的话,吕戌无疑瞬间燃起了内心之中的兴趣。吾梓须看出吕戌的心中的想法,故而也没有选择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见解向吕戌和盘托出。 “南境三国之所以可怕,其实以微臣之见并不是在于他们每一个国家的实力。如果说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相互联手,那么即便是他们任何的一方,其实都不可能是我们夏朝的对手。以我们目前的国力而言,对三国逐一击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怕的是他们在南境相互为应,联手对我朝共同做出牵制,而这无疑才是最致命的。所以以微臣的看法,与其在此时攻取他们,倒不如先分化他们要来的实际一些。三国联盟不破,我夏朝则永远没有收复南境的机会。” 吾梓须所言,可堪一语中的。对于他的建议,吕戌也是深表认同。 如今三国联手,在南方与夏朝并立而治。相加在一起的实力,无疑等同于一个占据中原北方的夏朝。想要攻取他们,首先需要将他们之间的联盟击破。如果不能击破,夏朝无疑将面临一个与自己实力旗鼓相当的对手。再加上狼族在北面的牵制,夏朝便有倾覆之危。 国策的拟定,此时在二人的谈论之下已经找到了中心点的所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击破南境三国的联盟了。 在吕戌看来,吾梓须无疑是一名难得的智将。 他既有看出大势的能力,同时也不乏谋略细节上的策划。如今的大形势如此,而他既然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点,想必对于具体谋划的实施也已经在心中有了属于自己的良策了。 吕戌心中了然于此,故而便对吾梓须再度予以问计。吾梓须淡然含笑,由此也摆出一副早已成竹在胸般的样子。 这正是“既有眼光观形势,何愁心上无计谋”。预知吾梓须设计怎样,南境又当有何变革?且看下文。 第319章 长亭设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吕戌与吾梓须为了南境三王的大事商谈,吾梓须因此提出了自己独到般的见解并且决计分化三国。吕戌深表认同,但却苦无具体实施的良计。他知道吾梓须既有识破大形势的能力,便有谋划细节的本事。于是对吾梓须再度发问,以此想要了解他心中的计谋。 吾梓须明白吕戌的心事,故而也没有对自己的想法加以隐瞒。 吾梓须道:“如今南境三国虽然并立而分,然而却也互有强弱。其中三王之势虽在最强,但也最不稳定。便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所谓的三王是由原本的中庸王泰郃、昌邑王裴寅婴与寿阴王濮阳政一并组成。三人通力协作,为了对抗我朝,故而组建一处。此三人虽然看似齐心合力,但各自未必没有鬼胎。三人之中,濮阳政勇而无谋、裴寅婴贪而好利。尽管看似以泰郃为首,然而眼下不过迫于形势罢了。今三王原本早有各自封邑,昔日为求自保而夺取南邵、吴侩之地。眼下王上若想挑拨他们三人内斗,需当借此巧用。” 吕戌问道:“如何巧用?” 吾梓须道:“三王曾经夺取二地,为了防止我们夏朝对他们用兵,曾经上表对王上表示臣服。虽然实质他们早已独立,但名义上他们却还是我夏朝的藩王属臣。大王可以此议,直接下达明旨。将吴侩封与泰郃,南邵赠于裴寅婴。只留那濮阳政,不与任何。濮阳政闻之,必然心生怨毒。更兼南邵之地如今大半疆土在他掌握之中,那裴寅婴贪而好利,必借故向那濮阳政索要。以濮阳政的心性,决计不给。只在他们相互争辩之时,王上便可遣使向濮阳政密告一封书信。便言那裴寅婴曾经密告上书,只为讨要南邵全土作为自己的封邑。王上迫于无奈,这才予以答应。那濮阳政获此消息,必然与裴寅婴反目成仇。届时王上只需静观其变从中取利,则大事成矣。” 闻听吾梓须所言,吕戌顿悟。当即做出决断,便依吾梓须之言而行。 夏朝既有动作,诏命很快便送到了南境三王之处。裴寅婴贪而好利,果然借助诏命向濮阳政索要南邵全土。濮阳政也听闻了诏命之事,心中大为关火。便在此时,裴寅婴所遣的使者正好到来。 闻听使者所来目的,濮阳政不禁为之大怒。当即拍案而起,喝道:“我三王昔日共同反夏,此番已各自独立。今夏朝旨意如是,却与我等何干?裴寅婴以此为由向我索取地盘,欺我太甚。” 言毕喝令左右,直接将使者乱棍打了出去。使者抱头鼠窜,便以濮阳政事实原话回报裴寅婴。 裴寅婴闻讯,心中亦震怒。喝道:“无耻匹夫,安敢如此?” 当即点兵一万,亲自杀奔南邵而来。濮阳政闻讯,亦点兵出征与裴寅婴对峙。双方大战一触即发,于此同时也有探马报入中庸王泰郃那边。 和他二人有所不同,泰郃处事素来以稳便著称。 既得前番诏命册封,他便已经心中有所觉悟。当即找来庄秦与司马信,共同做出商议。 司马信道:“但以此事而论,只怕多为夏朝计谋。他见我三王通力协作,只怕构成对他不利之威胁。故而假以诏命,有意挑起争端。” 泰郃点头,问道:“似如此,我等却当如何?” 庄秦道:“此事以情势看来,多半与王爷无关。今夏朝诏命,涉及吴侩、南邵二地。而曾经此二地,正是我们三王合力打下来的。事后王爷因占谋划大功,故而据得吴侩全土。至于昌邑、寿阴二王,则瓜分了整个的南邵之地。今诏命冲突在于南邵,故而是夏朝有意挑起昌邑与寿阴二王之间的争端。王爷虽然不涉及于此,却也不能任凭他二王并力相攻。想我三王同心合力,方能对抗北面夏朝。一旦不和列分,只怕便给了夏朝可乘之机。王爷需当多加留意二王,一旦有变,当及早劝解、免成大祸。” 泰郃从其言,这才暗遣使者随时关注二王行动。 如今二王各自兴兵用武,泰郃第一时间便听闻了消息。于是再度请来司马信和庄秦,以此共商决议。 司马信道:“此番二王用兵,无论谁胜谁败,对我三王之势都是自损之道。王爷既得二王之心,可率众前往劝解。彼若听从便罢,若不听从,可于设宴之间就地将不服者擒拿。此举虽然违背了些许的道义和盟约,却也不至于因此酿成大祸便宜了夏朝的。” 司马信的决议,无疑是正确的。 泰郃也知道此事关乎重大,为了大事只能选择如此行事。于是他也整顿军马,便即起兵而来。未见二王之面,先发出使者送出书信以此安抚。期间言辞谨慎,以此但论公道自诩。二王对泰郃颇为信任,故而暂且罢兵。便依泰郃之言,在距离战场五十里的十里亭予以相会。 三人会面之前,泰郃便依照司马信的建议在周边布置了刀斧之阵以防不测。 待得一切安排就绪,泰郃便派人请来裴寅婴与濮阳政二王。二人随军到此,先卸了兵器,之后才与泰郃相见。泰郃居于主座,司马信与庄秦并立左右。濮阳政、裴寅婴二王在客座而居,但见泰郃准备,原本急躁的心绪也在此时变得平静了不少。 裴寅婴以此为意,问道:“中庸王此来,不知欲向我双方何人?” 泰郃含笑,言道:“我三王互为连理,便如兄弟一般。此番孤来只为解斗,何谈偏向何人之说?” 濮阳政亦见营外刀斧,问道:“若非王爷有所偏向而是想要解斗的,那敢问营门刀斧之阵却又作何解释?” 泰郃道:“我见两位兄弟大动肝火,只怕此番相见彼此互伤。故而做下这般安排,只为保护你二人周全。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默然。 泰郃见二人不答话,便道:“想我三王昔日同背夏朝,非是不忠要做叛逆,实乃夏朝先主幽毖背德。我三王多年忍耐,仍旧换不得退让。无奈之下,这才通力反夏。今彼此互利,方有如今南方主权大局。如今夏朝在北,对我南部时刻虎视眈眈。我三人正当通力协作、共御大敌,岂可但为一己之私而妄动兵戈自损?莫非忘了虎狼仍旧尚在,我等时刻亦有倾覆之危了吗?” 闻听泰郃所言,二人不能语应。 泰郃转首与裴寅婴道:“昔日我三王共反夏朝,亦是王爷深明大义,以我为尊。但凡我泰郃用计,王爷无不言听计从。今夏朝已经与我三王为敌,其所发诏命又与我等何干?我三王虽向夏朝表示臣服,亦不过权宜之计而已。今吴侩、南邵二地尽在我三王手中,如何划分岂容夏朝从中作梗?今不过一道诏命,意在离间我三人之默契所在。王爷素来聪慧贤明,今何以便被私利而获蒙蔽呢?” 泰郃一番言论,裴寅婴无言以对。当即拱手,便向泰郃致歉。 “若非王爷金石之言,小王险些为奸人所误。” 于是亲自置酒,向濮阳政致歉。濮阳政碍于泰郃之面,亦由此和裴寅婴化干戈为玉帛。泰郃为防夏朝有变,亲自上书置信吕戌,以此代三王请辞诏命。 书信送达夏国王都,吕戌览信不禁淡然一笑。 “梓须先生,似若如此,公之计只怕落空矣。” 吾梓须笑道:“此计不成,还有一计。” 这正是“一计设得方落寞,二计又出未可知”。预知吾梓须二计怎样,三王又当应对如何?且看下文。 第320章 惨遭败绩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一计落空,便又心生一计。吕戌惊奇,便又详问。 吾梓须道:“前计虽然落败,但效果已经达到。裴寅婴既贪而好利,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迫于泰郃与濮阳政的压力,这才因而选择了妥协。如今三王之间已经暗生隔阂与矛盾,只需巧加利用、予以推进,离间他们并且三人反目成仇便不再话下。” 吕戌点头,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先生二计若何?” 吾梓须道:“南邵之地,并不平静。昔日鲁豫为主之时,便有盗匪居于山林。后我大夏推行新政,盗匪畏惧我朝之威,故而多年隐忍以为收敛。今我夏朝裂分,南邵群盗也开始悄然崛起。其中最大的一股绿林势力,便以砚山黄蝎最为强大。自从三王攻取南邵,黄蝎便开始并吞三山。见三王为政,便亦常有自己揭竿而起、自成一派的打算。只是苦于三王联手,故而未敢轻动。今王上可加以利用,以此放出濮阳政与裴寅婴不和的消息。那黄蝎闻讯,必然会有蠢蠢欲动之心。而王上另一面可置信于濮阳政,便以裴寅婴前番暗中上书为由,令他讨伐砚山盗匪成就功勋之后可获封赏。只待濮阳政兴兵前往之时,后方裴寅婴必然会选择乘虚而入。届时二王你争我打,矛盾便可以此僵化了。” 吕戌称其妙,笑道:“似若如此,三王联盟必然受挫。今又是砚山盗匪,又是二王,孤倒要看泰郃又当作何决断。” 于是暗中使人下书,并分两路发往二处。 濮阳政率先收到了消息,不由得一声冷笑。 “好个裴寅婴,原来之前是暗中通谋于夏主,告我因此治国不利。想我堂堂寿阴王,又岂能惧怕几个山野盗匪?匪徒既在砚山,本王当亲往灭之。一者解决南邵多年隐患,二来也誓要给你裴寅婴看看我寿阴王的厉害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心中既有决断,便既点兵。立起国中两万余众,亲自统军杀奔砚山而来。 濮阳政既有动作,夏朝另一封密信也已经送达砚山之地。砚山盗匪头目黄蝎嗜杀成性,原本是个死刑囚徒。因在多地实施暴行,曾被南邵王鲁豫所获。本已坐领死牢等候问斩,不想便在此时南邵王家室却遭变故。夏朝幽毖挑起吴邵之争,南邵王家族也因此遭到覆灭的命运。 南邵国中大乱,黄蝎便趁此时机越狱逃出。 为防夏朝通缉,多年以来隐居山林。因颇有名望与手段,很快便在绿林之中响起自己的封号。他并吞三山,聚数千盗匪而居砚山。只因畏惧大夏国威,故而不得不有所收敛。后夏朝南部列分,三王尽得南邵全土。 黄蝎虽惧夏朝,却视三王为草芥。见三王独立,亦常有自立之心。只碍于三王实力所及,故而崛起以来只是小打小闹、做些劫掠商客和民众富豪的勾当。三王国中混乱,又因全力顾着夏朝,这才对他未加理会。黄蝎因此做大,行事越发嚣张。 今得奏报,闻听濮阳政居然朝着自己的砚山而来。 黄蝎大笑,冷冷道:“濮阳小儿,眼下你三王不和,我正待前去讨伐你们。不想还未动兵,你居然自己主动前来送死了。这样也好,此番若不给你个厉害,怎让你三个泥鳅知道我砚山黄蝎的神威。” 一语言毕,便传令整军。部下一人出班,言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此番无需首领亲动,某一人往去足矣。” 黄蝎视之,但见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恍若门神一般。此人并非旁人,正是自己麾下号称‘八大金刚’之一的岑吞。却说这‘八大金刚’,实乃黄蝎麾下的八名骨干悍将。论及职位虽各不相同,却在砚山盗匪之中拥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崇高地位。 八人多为悍猛之将,算得首领黄蝎的左膀右臂。岑吞在‘八大金刚’之中行五,故而又称‘岑五爷’。因天生神力、善使大刀,故而深得黄蝎器重。此番岑吞主动请缨,不觉令黄蝎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好,既如此我便先与你一支人马。此番兴兵,作为我砚山大军的前部先锋。先去与那濮阳政一战,若能建立功勋,归来之后定当厚赏。” 岑吞领命,当即率众两千兵出砚山而去。 砚山群盗既也有动作,探马便报知了濮阳政知晓。濮阳政并不为意,毕竟对方只是绿林响马。在自己看来不过是些散兵游勇,根本不足为虑。于是大军前行,便与砚山群盗岑吞军马来斗。 双方会面,各自摆开阵势。岑吞一马当先,手持大刀亲自叫阵。 濮阳政喝令左右,一骑当即从自己身边纵马飞出。本想一战而败岑吞,不想只与岑吞交马一个回合,便被岑吞手起一刀斩落马下。濮阳政惊惧,身边三人随即又出。纵马疾行,便将岑吞团团围住。期间刀枪并举,有意斗杀岑吞。然而岑吞悍勇,竟以一己之力力敌三人。手中大刀起处,但凡碰到全被震飞了出去。三人与之力战,不到六七个回合,居然全都被岑吞刀劈马下身亡。 濮阳政一连折了三员大将,军心由此涣散。 岑吞一声怒吼,群贼蜂起便朝着濮阳政大军如同潮水般的杀了过来。濮阳政畏惧而退,正被岑吞赶上。岑吞手起一刀,直接砍下了濮阳政头顶上的盔婴。濮阳政魂飞天外,既纵马后撤。岑吞不舍,驱兵掩杀十余里,大败濮阳政。 濮阳政既败,便兵退二十里。他一路被岑吞追赶,险象环生。岑吞部将见濮阳政大败,便以此向岑吞建议。如今敌军新败,军心不稳。新扎营寨未稳,正好趁夜偷营,一举袭破敌军。 岑吞从其言,便率一千兵将,趁夜摸进。 但见彼军营门,果然未曾设防。一声令下,随军一并而出。但遇守军,逢敌便杀。濮阳政军马疲惫,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砚山盗匪便在营盘之内放火,纵马肆虐纵横。岑吞为寻濮阳政,只身纵马直冲中军大营。 但见火光攒动处,一人正在帐外上马欲逃。 冲天的火光照亮那人的身影,岑吞见了熟悉。不禁当即一声大喝,直呼濮阳政之名。濮阳政下意识做出反应,正脸直接暴露在岑吞的视线之下。岑吞大喜,纵马疾驰而来。濮阳政见是岑吞,只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上马,弓箭尽落于地。 岑吞手舞大刀直冲而来,誓要斩了濮阳政成就大功。一刀斩下,濮阳政下意识的闪身避过。大刀用力过猛,居然劈在大树上。岑吞力拔难出,便给了濮阳政逃脱的机会。濮阳政不敢耽误,但见西面火小,便一路纵马朝着西面而去。期间但遇追命,皆死命冲杀、不敢回头。直冲了一个时辰,终于突出已经尽成火海的大寨。 此时的身边,已经没有半个随军。部下两万余众,居然在此番砚山盗匪的前部人马面前就已经全军覆灭。 濮阳政由此感伤,便也在此时来到了岔路口。正自寻思自己该往何处走的时候,身后便又响起马挂銮铃的声音。濮阳政心中愕然,随即也听到不远处岑吞的怒吼声。 “濮阳小儿休走,留下脑袋!!!” 一声怒吼,其声恍若惊雷。濮阳政刚刚安抚下来的心,此时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此时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任何随军相护,而岑吞偏偏又在此时从后杀来。面对此番窘境,濮阳政万念俱灰。 这正是“前有轻敌方惨败,如今性命又堪忧”。预知濮阳政怎样,结局如何?且看下文。 第321章 使出昌邑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濮阳政性命堪忧,自知难逃。 正自无法之时,一人突然从身边草丛内跳了出来。此人年少,却身着自己军中服装。但见濮阳政,便急切而呼道:“恰逢三岔路口,王爷可挂盔于西路树梢之上。之后弃马放逐西面而行,自己与我隐遁草丛之内。但以西向疾驰而去的战马吸引敌将,或可脱此大难。” 闻听兵卒之言,濮阳政也不及多想。当即按照他的意思,将自己的盔头挂在西路的树梢上,之后下马令战马独往西路而去。兵卒见事成,一把将他拉进古道旁的草丛里隐遁。 二人方自伏下,不久之后岑吞便自杀到了。 濮阳政紧捂口鼻,不敢发出半点儿的声响。但见岑吞徘徊少时,很快发现了自己挂在西路树梢上的盔头。举目远观,又见战马一路向西奔走。或许因为离得远,故而看不清马上到底有没有人。岑吞但朝西面一声怒吼,当即便沿着西路战马疾驰之处追了下去。 待岑吞行的远了,濮阳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但见身边军卒,急忙拱手拜谢。军卒看似年少,却有大智慧。一把拉起濮阳政,言道:“王爷,此地不是谈话的所在。如今敌军便往西路而走,我二人且往南面的岔路而行。以此规避其祸,待到了城邑,自可整顿军马再战报仇不迟。” 濮阳政从其言,于是便跟着兵卒一路乔装成了难民的模样就此南下。以此绕路回了南邵城,这才方脱大难。 濮阳政既脱大难,便一面整顿军马的同时,另一面加封此番救了自己性命的年轻士兵。濮阳政问他姓名,才知此人名唤傅珣。濮阳政感念傅珣此番对于自己的救命大恩,故而由此赏他千金,并且将他从此留在自己的身边。 性命虽然得到了保全,但濮阳政的大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失。砚山盗贼虽然没有抓到自己,但以目前自己处在的劣势和兵力,他们借机会进攻南邵无疑势在必行。濮阳政因此心中忧虑,而傅珣也因此再度上谏。 “此番危急之时,王爷何不遣使下书请昌邑王前来相助?” 濮阳政道:“前番我二人方为南邵土地划分之事闹得兵戈向相,此番彼闻我有难,只怕不肯相救。” 傅珣摇头,言道:“非也。一者,三王同气连枝、互为盟友。今一方有难,理当援助;二者,昌邑王距离王爷最近。更兼南邵之地他也有份,若王爷有失,砚山群盗便可由此西进。似若如此,对他也有威胁。” 濮阳政叹道:“话虽如此,只恐那裴寅婴重利,不会来救。倘若趁我之危,反借援救之由前来相攻,孤却又当如何?” 傅珣道:“似若如此,王爷可以利诱之。他不是一心就想得到南邵全土吗?既然是这样的话,不若王爷就在信中言明要将南邵剩下的土地全都让给了他去。裴寅婴闻讯,必然倾兵前来。届时土地是他的了,他也会和砚山群盗死命一战。我军得以喘息,亦可便回寿阴重新组建军马。待到他双方精疲力竭之时,再行从旁取利岂不更好吗?届时莫说收回了南邵失地,只怕连同砚山也一并纳入我国版图。此反客为主之计,王爷何必见疑?” 濮阳政顿悟,便依傅珣之言行事。立即遣使下书,直发昌邑而去。 却说裴寅婴上次参与三王相会,离去后心中便是不悦。然而泰郃毕竟所言有理,更兼论及自己目下的实力的确不能同时抗逆二王合攻。故而迫于形势,只得暂向泰郃选择了妥协。 虽然致歉,但裴寅婴心中也已萌生怨毒。忽得探马来报,言濮阳政率领大军直取砚山。裴寅婴心中一动,便有趁机偷渡袭取南邵之意。奈何心中畏惧泰郃又出来从中作梗,故而迟疑不决。 没想到短短数日,探马又来回报,言濮阳政大军竟败于砚山盗匪前部之手。 裴寅婴大喜之余,尚未来得及作出决策。忽又有军卒来报,言寿阴王发来信使,此番来向王爷求援来了。 裴寅婴大笑,本欲不见。但碍于三王联盟之义,故而便在内廷会见使者。 濮阳政派遣来的使者,非是旁人,正是此番献计请求裴寅婴相助的傅珣。裴寅婴并不认得傅珣,毕竟傅珣只是一介兵卒出身。但闻傅珣之名,心中甚为轻视。机遇之相见,便自发问傅珣所来为何。 傅珣道:“不瞒王爷,特来奉上南邵全土。” 闻听傅珣之言,裴寅婴心中立即惊诧。心中惊喜之余,也不禁顿生疑惑。 “前番孤王也曾遣使讨要,不知寿阴王因何不给。如今反来主动相送,莫非其中有诈?” 傅珣道:“前番夏朝旨意如是,吾王自当不尊。三王既已独立,何受夏王制约?便是妥协,大王只恐感念夏朝并非感念吾王。今主动相送,是念三王同盟之义,与夏朝无关矣。” 裴寅婴闻言大笑,言道:“孤王虽在昌邑,也闻前线诸事。听闻寿阴王引兵攻取砚山,却反为砚山群盗所破。此番说是以南邵列土相赠,其实却为求援。此等计谋,焉能瞒我?” 傅珣道:“大王之意,不能说是不对,亦不可说是全对。吾王虽遭败绩,但国力根基犹在。群盗虽胜,不过吾王轻敌之过。今虽蒙难,心中却挂念我三国同盟之义。故而兵出砚山,名为扫除肘腋之患,实则有意拓充己之疆土。砚山若下,南邵之兵便有栖身之地。届时奉还南邵全土,亦当势在必行。今大王出兵相助,以此化解南邵之危。吾王绕后打砚山,大王则可获南邵。此双方互利之事,大王以为吾王此计若何?” 闻听傅珣之言,裴寅婴当即止笑。细思良久,反问道:“此番寿阴王之意,当真要将南邵列土全部让给我吗?” 傅珣道:“吾王有言,大王兴兵来到南邵之日。无论事后之成败,便都是吾王与大王交割南邵全土之时。大王若是不信,自可按兵不动。但以群盗之威,纵得一时之势,且看能否撼动吾王。” 一语言毕,转身就走。裴寅婴顿悟,立即拦住傅珣。 傅珣闻声止步,就此回归。 裴寅婴道:“此番孤王并非为了南邵土地,只是念及同盟之义而已。更兼砚山群盗张狂,留之恐为大祸。寿阴王既来求援,孤既为盟友,焉有不助之理?至于南邵之地嘛,孤王还需谨慎考虑。非是不肯接受,只恐天下妄议而已。” 傅珣笑道:“南邵之地,本当一统。吾王早就有意让与大王,只恨夏朝从中作梗而已。只要大王此番给了吾王一个名头,吾王便依诺言,绝不失信于大王。书不尽言,愿立字据为证。” 裴寅婴大喜,当即命人取来笔墨。傅珣也不顾及,毫不犹豫便在当即笔走龙蛇的立下字据。字据既成,他便恭敬的递到了裴寅婴的手中。裴寅婴因此如获至宝,收起字据之余,此态度变得决绝、正色了起来。 “砚山盗匪,欺我盟友,为之太甚。更兼多年在南邵为祸,百姓乡民深受其害。孤王既为仁智之主,岂容这般暴徒肆意妄为、行凶做逆?此番便是寿阴王不来求救,孤亦早有兴兵讨伐之意。尊使且先归去,以此告知昌邑王。便言孤即可发兵,届时我二王彼此两手、共讨凶逆。” 傅珣暗喜,就此拜辞而去。 这正是“一使出得昌邑去,方展才华显锋芒”。预知裴寅婴兴兵怎样,三方会战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322章 凤飞荆棘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傅珣出使,劝服说动了裴寅婴,便先归去向濮阳政复命。 濮阳政闻听裴寅婴决议相助,心中大喜。由此再度厚赏傅珣,并且对他更为信赖。 裴寅婴随即兴兵,便与濮阳政会师于南邵。 濮阳政但依傅珣之见,为了让裴寅婴全力攻打砚山贼寇,故而在裴寅婴率众达到之日,便主动先拜望了裴寅婴并且连同南邵诸地册籍一并奉献了上。裴寅婴大喜,于是对于濮阳政交割南邵全土之事并不见疑。二人便在大营中置酒摆宴,以此相谈甚欢。 濮阳政道:“王爷既来南邵,此番便是南邵之主。如今虽说你我同心,但此地却只能归于一人。既向王爷做出交割,某自当早行退去。更兼砚山贼寇即将犯阙,某也正当回返原本寿阴封邑整顿人马。待彼到时,王爷困贼寇于南邵,某也正当率军直袭彼军老巢砚山。贼寇首尾不能相顾,必败无疑。届时你我二线用兵,前后夹击。敌军纵然顽抗,亦必被我联军覆灭。王爷得南邵全土,而某则取砚山百里之地。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裴寅婴闻言大喜,便从濮阳政。濮阳政于是就此整军,离了南邵便回寿阴去了。 放下他如何在寿阴调度集结军马、裴寅婴如何在南邵动作暂且不说,单道砚山贼寇这边。岑吞虽然没有捉到濮阳政,却一再砚山附近的一战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他以两千人马覆灭了濮阳政的两万雄兵,可谓一战成名。 消息报至砚山,贼首黄蝎不禁大喜。他虽然一项看不起三王,却也没想到堂堂的寿阴王濮阳政居然这样的不堪一击。如今濮阳政主力尽溃,黄蝎以此便有出山兴兵夺取南邵之意。 于是就此在山中升帐,直接将想法告于众人。 席间近臣一人以为不可,就此对黄蝎加以谏阻。 黄蝎大怒,喝道:“三王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今番我还没有动兵,只以前部两千人便击溃了敌军两万余众。如此局势,正当一举而下南邵。岂可一辈子坐困山中,做一绿林响马。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崛起之时。三王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封邑,我比他三人有甚相差?” 但见黄蝎震怒,近臣不敢再言。黄蝎随即传下命令,尽起山中一万贼寇,浩浩荡荡便朝着南邵杀了过来。 砚山贼寇既有动作,便早有探马报入南邵城中。裴寅婴闻讯,便欲出战。 身边近臣黥季拦阻,言道:“敌军势大,更兼前番得胜,如今气势正盛。我军方自到来,理当休整军马,以此暂避锋芒。何况前番王爷与寿阴王会宴,基本已经达成了共识。王爷阻绝贼寇于南邵,他自兴兵绕后直取砚山。我军此番若强行出战,败则有损军心,胜则与大局有损。似若如此,不若拒而不战。但以雄关耗损敌军、衰其气势之余,也好为寿阴王袭取后方提供时间和机会。” 闻听黥季所言,裴寅婴恍然大悟。于是就此传令,全军只做坚守,并不出战。群贼几次强攻壁垒,全都被裴寅婴昌邑大军阻击而归。 黄蝎因此大怒,以此苛责负责攻拔城池的主将。 此番负责攻城的主将名唤卫郓,此人也是砚山贼寇‘八大金刚’中的一员。然而此人与其他骨干略有不同,曾经夏朝诸王分封之时也是吴侩王手下的一位将领。后因吴侩王被幽毖强加罪责,故而遭难。卫郓因为心念旧主,故而不愿归降夏朝,因此借机遁走。后幽毖对他通缉,卫郓无奈之下只得投奔砚山贼寇故而暂讯栖身之地。 黄蝎听说过卫郓的威名,故而将他收入帐下。 因为卫郓颇知用兵之道,故而也在黄蝎的麾下立下战功。黄蝎以此褒奖,同时也为了拉拢卫郓,故而这才将卫郓也列为自己麾下‘八大金刚’之中的一员。 卫郓为人,老成练达。砚山盗匪多好杀戮,而卫郓偏偏为人宽容。虽然在黄蝎身边谋得权位,但性格的不合却造成他和其他的砚山盗匪不能同列。其他人对卫郓多有忌惮,故而常有加害之心。此番卫郓攻拔城邑失利,这些人更是以此为契机,对卫郓多加刁难。 黄蝎因而震怒,以此为罪对卫郓鞭刑五十。 卫郓忍辱负重,被打得皮开肉绽,险些昏死过去。行刑已毕,贼寇便将卫郓再度带上大营之中。卫郓周身颤抖,全身血肉模糊。 黄蝎怒道:“此为警示,他日再战,定要一举而破南邵城。若不能克,定斩不饶。” 于是命人带下卫郓,次日继续强攻。 卫郓回到自己大帐之内,因此心痛。回想昔日自己为将之时,吴侩王尚且对自己礼敬有加。如今自己落魄投奔砚山,居然被一帮贼寇屡番羞辱。卫郓心中正自愤慨,忽有军卒来报,言昭棣、费渊二将前来求见。 此二人都是卫郓昔日挚友,三人以卫郓为首,昔日共投砚山。今见黄蝎帐中对卫郓用刑,却始终劝阻不住。但见卫郓事后伤重,故而此番前来探望。三人交情莫逆,但毕竟此时的卫郓心中烦闷。本欲令军卒拒阻二人,却不想二人已然进入大帐。 挚友三人再度相见,卫郓无奈,便请二人在塌前而坐。 二人见卫郓伤势,心如刀绞。 昭棣问道:“兄长,可有什么打算吗?” 卫郓闻言,一声叹息,言道:“南邵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更兼彼军不战固守,目下将领更是深通战法。莫说明天一日,便是再容十日时间,也未必能够攻破南邵坚城。我心中忧虑,故而烦闷如此。” 费渊怒道:“黄蝎残暴好杀,不识英才。目下贼匪,更都是些嫉贤妒能之辈。我等前来投奔,屡建战功。而那黄蝎却有功不赏、无罪便罚。今罪不在兄,却强加酷刑。明日城邑若不能下,岂非为了这等凶徒而葬送了卿卿性命吗?” 卫郓无奈,问道:“便是如此,却当为之奈何?” 昭棣道:“我观荆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我等前番所以投奔砚山,不过暂寻栖身之地而已。今黄蝎残暴,早晚必为裴寅婴所败。昔日兄长所以不受夏朝征召,只因夏朝是害了先主的仇人。如今三王在南部并立,和夏朝已经成为对立之势。我等欲为先主报仇,何必非要依仗这些无用盗匪?以弟所见,不若弃而遁去,直接投奔那裴寅婴便了。那裴寅婴虽然并非明主,但也和我等先主有过些交际的。他听说过我等的名号,必然能够见用我等。我等便不能在他麾下一展雄才,也无疑好过这里百倍不止。” 卫郓顿悟,言道:“若非两位兄弟所言,某险些自误。如今趁着夜黑风高,不如便领人马投奔裴寅婴而去罢了。” 二人从其言,于是各自暗中征调部下。便趁这夜晚,离了砚山盗匪大寨,直投裴寅婴而去。 此时的裴寅婴,方自打算睡下。忽有军卒来报,言彼军三将前来投奔。裴寅婴惊奇,问之何人。军卒以此告知卫郓等三人之名,裴寅婴却迟疑不决。只恐是敌军诈降之计,故而急忙命人请来近臣黥季做出商议。 少时黥季便到,裴寅婴便将诸事向黥季说了个明白。 黥季大喜,急道:“彼来相投,真意无疑。此三人皆是昔日吴侩王身边旧将能臣,只因迫于夏朝压力故而投奔砚山盗匪。今既来投,王爷有何可忧?放此能臣良将而不用,可惜之至。” 裴寅婴大悟,这才带上黥季等守将重臣,出城亲自前往迎接。 这正是“裴王心中虽疑忌,能臣眼中却明晰”。预知卫郓等人归降裴寅婴,又当对战局影响如何?且看下文。 第323章 一展雄才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黥季劝说裴寅婴接纳卫郓三人,裴寅婴便出城亲自迎接。但与三人相遇,裴寅婴便放下王主的身架,对三人礼敬有加。三将感念其恩,故而拜首而降。 裴寅婴将三人接入南邵城,尽收部下军马之余,也在内廷设宴款待三人。席间详谈甚欢,裴寅婴更是对三将多番置酒。卫郓三人以此为意,由此对裴寅婴誓死效忠。 裴寅婴既收了三将,便在宴席中对三将无意间提起此番战事。 卫郓以此不解,问道:“贼寇到此,不知王爷为何只以固守为道?但以目下之兵,击破贼寇易如反掌。何必取以自守,令其自毙呢?” 裴寅婴也不隐瞒,故而便将自己的理由和寿阴王濮阳政定下的约定尽数告知三人。 卫郓闻讯,心中释然。不觉浅笑,无奈摇头。 裴寅婴但见卫郓此态,不禁心中疑惑,故而以此相问。 卫郓道:“非是末将挑拨王爷与寿阴王的关系,此番王爷只怕中了那寿阴王的计谋了。” 裴寅婴大惊,不禁环首看向身边近臣黥季。 黥季开口,问道:“将军何以这般认为?” 卫郓笑道:“寿阴王说得好听,但以末将来看,他此番回归自己封邑整顿军马倒是真的。然而整顿军马的意图,却决计不会按照他和王爷说的那样,以此取攻袭贼寇的砚山之地。那砚山险峻,虽有纵横百里之势,却全都是一片荆棘荒土。更兼民风贫瘠,并无任何可以发展开辟的田地。这样的地方莫说百里,便是千里也对国力发展毫无用处。如是用富饶的南邵全土去换这块地方,只怕是谁都不会做这样的赔本生意的。故而以末将看来,寿阴王前往后方调兵是真。然而目的却决计不在袭取砚山,而是想趁着王爷和砚山贼寇前线忽有消耗之机,乘势复夺南邵才是真意。届时他既借助王爷扫平了砚山贼寇,亦可以向王爷报复曾经的一箭之仇。一举两得,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啊。” 闻听卫郓所言,裴寅婴不觉大惊失色。黥季坐在裴寅婴的身边,亦不觉有所动容。 “寿阴王真的会这样做吗?” 面对黥季的询问,卫郓浅然而笑。他不答反问道:“这笔买卖,若是换做了先生,可会这样去做呢?” 黥季无言以对。 他虽为谋士,却和裴寅婴一样将这件事情想的简单了。 本想着濮阳政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深意。 “似若如此,这濮阳政可真的是太过于卑鄙无耻了。” 裴寅婴以此埋怨,但看样子却仍旧不能完全相信卫郓的话。卫郓看出,也不怪罪裴寅婴。 “大王仁义,素以宽宏待人。岂知人心叵测,非仁君所能料想。大王若是不信末将,大可差人暗中前往寿阴差探个明白。但以王爷所告,如今寿阴王只怕早已应该回到自己的封邑并且调兵完毕了。届时只需令探马寻探,看他大军是否有意东向便可了然分晓。” 裴寅婴从其言,立即派出密使前往寿阴。 不过数日,密使便归。以此汇报,言濮阳政早就回到封邑并且整军完备。只是大军并没有东向的意图,反而时刻提防着南面南邵这边的战事,颇有伺机而动的势态。 闻听密使所报,裴寅婴这才恍然大悟。他立即命人请来卫郓等人与黥季,以此密使探报告知众人。 闻听裴寅婴所言,黥季先倒身告罪。 裴寅婴摆手,言道:“事已如此,便是连我都瞒过了。先生亦不曾料想那濮阳政心机叵测,试问有何罪责。幸得先生让我礼敬卫将军,如若不然日后便是濮阳政那厮谋变了,我们只怕尚且还在为他做事而全然不知的。” 裴寅婴既有所言,黥季便既起身。 裴寅婴转首再度看向卫郓,随即问道:“将军既有见识,只怕此番也有应敌之策了。今孤虽然尽得南邵全土,却可谓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似此形势,如何破解,还需将军指点才是。” 一语言毕,就此拱手向卫郓诚心请教。 卫郓感念裴寅婴厚恩礼敬,急忙拜首道:“末将既已诚心归降王爷,理当为王爷分忧。如今我国虽前后起火、互有狼虎之患,但以末将看来,破解亦非难事。今豺狼在北,誓在观望。我军当先破猛虎,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破贼寇。豺狼不及反应,届时但见我军无损,亦不敢窥伺我南邵之地矣。” 闻听卫郓所言,裴寅婴不禁轻轻点头。 他心中大计虽然如此,但如何在不被濮阳政察觉反应的前提下快速的击败砚山贼寇,无疑成了目下最重要的问题。 裴寅婴以此询问,卫郓不禁浅然而笑。 “如今贼寇此来,已然对我南邵强攻多日。前番虽有胜利,但多日的久攻不下,早就已经让他们的气势衰落殆尽了。此番欲破贼寇,一战便可。只需但以末将之计,料破彼军不难。” 一语出口,便将计谋奉上。裴寅婴闻听,心中大喜。于是便传下命令,按照卫郓之计行事。 放下他们如何安排不说,单说砚山贼寇这边。 前番卫郓攻城失利,黄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对卫郓施加酷刑。最终导致的结果,非但南邵城郭没能及时攻破,便连卫郓这样的三位能臣干将也一并出逃降了裴寅婴而去。 黄蝎以此大怒,誓要攻下南邵,之后诛灭卫郓三人。 他虽然在次日换将前往攻城,却仍旧无功而返。此时的砚山盗匪,无疑已经丧失了之前高昂的斗志。黄蝎本欲退兵,却又不甘就此承认自己的失败。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的探马送来消息,裴寅婴居然主动向他发起挑战。 黄蝎闻讯,急忙起身,问道:“彼军何在?” 探马回应道:“此时就在大寨之外,挑战之军不过数千人马而已。” 黄蝎大喜,就此率军出战。但见为首将领,居然正是前日叛逃的卫郓。心中大怒之间,不禁喝道:“叛贼,焉敢前来送死?” 卫郓道:“我奉我家王爷君旨,特来讨伐尔等。” 黄蝎大怒,立即派遣岑吞出战。岑吞一声大喝,挺刀纵马直取卫郓。卫郓不惧,提枪纵马来迎。二人战近十余合,卫郓不敌败走。黄蝎见了,心中大喜。以此喝令全军,不抓到卫郓誓不罢休。于是群贼奋起,一拥齐上。卫郓暗喜,就此将贼众引入附近山谷之中。 既入山谷,卫郓三转两转便没有了踪影。黄蝎寻不到卫郓不说,便是来时的出路也全都寻不到了。只见山谷内忽的四面尽起狼烟,使得贼众大军居然完全分不清楚东西。众人被困谷内,被滚滚浓烟熏得完全呼吸不畅。浓烟肆虐,越来越大。黄蝎寻不到出路,就此与贼众在这肆虐的浓烟中被活活呛死,最终全数困死于山谷之内。 不远处的山峦之上,裴寅婴与卫郓鹤立其间。但见谷内状况,裴寅婴深感敬服。 自从昨日卫郓设计,裴寅婴便令数千军马于谷内全力准备。历经一夜,便以谷内寻找到的岩石按照卫郓提供的图纸造成了如今困顿砚山贼寇的石阵。石阵之法,变幻莫测。莫说如今的砚山盗匪,便是当时亲自制造完成此石阵的己方军士全都不得其法、完全突围不出。 那时候的石阵,还没有如今的滚滚浓烟作为陪衬。如今石阵四面均设计了浓烟作为辅助,试问贼寇众人又如何能够走得出。 裴寅婴见贼匪尽死于石阵之中,这才深知卫郓所设计的石阵之妙。不禁以此相问,询问石阵为何。卫郓浅笑,言是曾经自己学艺之时,一名世外高人倾囊传授给自己的一套阵法。阵法玄妙,不可言喻。 裴寅婴骇然,由此更敬卫郓之才。将卫郓拜为大将,统御己方军马的同时,也参赞一切国中军机,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方引见识才惊座,为今设计更异人”。预知败得砚山盗匪,卫郓又有何计应对濮阳政大军?且看下文。 第324章 谋划之论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卫郓设计,居然不废一兵一卒,就以自己所学的石阵将砚山盗匪尽数覆灭了。裴寅婴因此更加赏识卫郓的才华,以此册封他成为自己国中的第一大将。至于跟随卫郓同来的费渊、昭棣二人,裴寅婴为了更好的拉拢卫郓为己所用,也对他们倍加礼遇。 砚山贼寇既败,卫郓很快就做出了快速反应。 他命人进入石阵,直接找到了砚山盗匪头目黄蝎的尸体,以此砍下他的头颅并且再度率领大军来到盗匪营寨。此时的盗匪营寨之中,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留用的良将了。而面对昌邑王的大军和黄蝎的头颅,余者哪里还有战心?为保性命,纷纷向卫郓请降。卫郓由此覆灭砚山盗匪,收编了军马、辎重之后便来向裴寅婴复命。 裴寅婴闻听卫郓成就了大功,更是对他加以厚赏。 君臣由此和睦,共商应对濮阳政的决策。 裴寅婴道:“大元帅既败砚山盗匪,可谓成就了大功。然而北面尚有濮阳政那厮,便如大元帅所说,他绝对不会放任南邵就这样被孤所占据。届时如何应对,只怕还要仰仗大元帅用力。” 卫郓含笑,言道:“濮阳政大军,不足为道。以臣愚见看来,此番彼军行事,可分上中下三策。若是上策,大可按兵不动、自保实力。以此免除我两家用兵之累,可获平安不说,南邵之地亦可尽为大王所居。” 裴寅婴摇了摇头,苦笑道:“但以孤眼中的濮阳政,只怕他不会这么安分的。” 卫郓道:“除了上计,还有中计。中计之所为,便是借助整编好的兵马,一举而破砚山。如今黄蝎虽然被我军所杀,但砚山盗匪却还有不少残留山上。濮阳政以此攻取,可报大仇之余,亦可尽得砚山之地。砚山百里虽然并无可拓的土地,但石料、木材、矿产却也算是丰富。加以开采,亦可利国利民。” 裴寅婴浅笑,复问道:“不知下计若何?” 卫郓笑道:“若施下计,便是在我军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再度率军而来。此无谋之举,愚者所不为。彼若如此,末将巧加设计便可令他大败而归。虽未必能保证将他就地擒获,却至少可以保证寿阴三年不振,从此不敢小视我国。” 裴寅婴大喜,连连点头。 放下他们这边如何暂且不说,单道前方战事,很快便传入了寿阴境地。 濮阳政闻听砚山盗匪居然被裴寅婴一举攻破,心中震惊非小。自从自己回到封邑之内,一面整顿军马,另一面便随时关注着前方战事的动态。之前双方一直都是彼此僵持,濮阳政故而按兵不动,只希望双方因此能够大战并且两败俱伤,这才能够给自己提供天大的好机会。 本想着这样的机会早晚都会到来,却没想到砚山盗匪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就覆灭了自己,却在裴寅婴的面前这么的不堪一击。 机遇既不能得,而南邵之地又尽为裴寅婴所居。濮阳政因此心中不甘,便有兴兵复夺南邵与裴寅婴一决生死之意。幸得傅珣谏阻,濮阳政这才有所迟疑。 傅珣道:“如今形势,砚山盗匪尽灭。而裴寅婴得到昔日吴侩王膝下名将卫郓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我军前番击破砚山盗匪尚且不能,如今以倾军之力对抗裴寅婴,无疑算是以卵击石。若再遭败,只怕非但南邵之地不能收复,便是我们目前拥有的寿阴也会被裴寅婴一举袭破的。” 傅珣之言,可谓一语中的。濮阳政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很清楚如今自己面临的形势。南邵之地已失,而砚山盗匪几乎全线崩盘。裴寅婴大军全部集中南邵,基本没有大的损失。此番自己倘若轻举兴兵而去,便如傅珣所言。非但与裴寅婴胜算不大,便是寿阴之地只怕也在之后难以保全。 濮阳政一声叹息,言道:“莫非孤就这样任由那裴寅婴做大、甘受羞辱不成吗?” 傅珣道:“以此形势而论,我军倾覆收取南邵失地已无可能。然而若就此任由那裴寅婴做大,却也未必如此。” 濮阳政心中一震,问道:“似若如此,莫非你心中还有什么计谋吗?” 傅珣道:“砚山盗匪此番出征的主力虽然尽被裴寅婴所灭,然而砚山境地仍旧还有盗匪残余所居。砚山位于南邵之地,早晚势报此仇与裴寅婴不能两立。更兼据末将听说,此番黄蝎虽然殒命,但砚山本部却仍有旧将所居。前番黄蝎用兵,本部旧臣之中就有人反对黄蝎轻举用兵。黄蝎以此震怒,故留这一干人等守山不肯见用。此一干人等之中,便以‘八大金刚’之中的桓嵇为首。” 傅珣提到桓嵇之名,濮阳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人年少成名,素有见识。曾经一路辅佐黄蝎成就砚山盗匪之威,算得砚山盗匪之中的元老之臣。其中黄蝎勇而好杀,而桓嵇则以为人阴柔、狠辣著称。黄蝎纵为一山首领,却也对此人素有忌惮。 濮阳政久闻此人之名,此番之所以不敢对砚山轻易举兵,除了意在复夺南邵之地以外,这桓嵇的存在无疑也是他心中最大的忌惮。 濮阳政因此感叹,言道:“裴寅婴得了卫郓相助固然可怕,然而砚山还有那桓嵇尚在,无疑也不容小视啊。” 闻听濮阳政所言,傅珣不禁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来。 “王爷都看出了此二人的可怕,如今为何非要和他们这些虎狼之辈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呢?但以末将愚见,与其此时便与虎狼相拼,不若令虎狼相互啃咬从中取利方为上计。” 濮阳政一惊,问道:“如何令他们相互啃咬?” 傅珣道:“砚山盗匪意在攻取南邵以自强,而裴寅婴也对南邵垂涎久矣。今得南邵全土,又杀了砚山盗匪的头目黄蝎,彼此皆有切齿之恨。那桓嵇纵然谋得砚山贼首之位,却也为了自己的图强必然要打着为黄蝎复仇的大旗借故兴兵而去。他与卫郓正是互为对手之人,只恨如今实力有所不足而已。此番正值贼寇为难之际,王爷若能与贼寇摒弃前嫌形成联盟之势。以此从侧面对砚山贼寇做出资助令其自强,则贼寇来日再度重整旗鼓之日,毕与王爷形成对于南邵的前后夹击。虽然迁延日月了一些,但对于我国大势可谓有利而无损。且砚山地处南邵,今南邵既为裴寅婴之所居。贼众与之开战,无疑变是早晚的事情。届时我国在从中渔利,试问又有何难?” 闻听傅珣所言,濮阳政因此大喜。 于是遣使下书,暗通砚山贼寇。以此拉拢桓嵇之余,也就此和他暗中通为盟友。 消息传入夏朝,吾梓须立即来见吕戌。吕戌不知何事,问其详。 吾梓须道:“三王之中,如今裴寅婴与濮阳政已经形成对立之势。今国卫府密探回报,濮阳政为了牵制裴寅婴,已经在暗中和砚山盗匪余孽彼此通谋联盟了。” 吕戌闻言,心中大喜。当即传命国卫府密探,在半路截获濮阳政与砚山盗匪的互通书信,之后秘密送入裴寅婴国中。消息由此传开,南邵裴寅婴得知,心中因此不悦。此番虽未曾与濮阳政真正开战,却也从此两人不睦暗生。昔日联盟之义,因此裂痕。 二王如此,同时也有消息报入泰郃所在的中庸之地。 泰郃闻讯,对二人此时的关系极为关火堪忧。为了三王和睦共同抗敌,便有在他二人中间再度调停之意。故而放下手中诸事,便欲出使二国。 这正是“心怀鬼胎谋私利,因此急坏中间人”。预知泰郃出使怎样,三国关系进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25章 引得众怒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泰郃闻听二王之间出现隔阂,便有意为了彼此之间的同盟再度从中调停。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出使,司马信与庄秦便闻讯急来相见。 泰郃不解二人用意,故而请入内廷商议。 即见二人,泰郃便询问他们所来何意。 庄秦道:“闻听裴寅婴与濮阳政二王关系出现裂痕,而王爷因此有意再于中间调停,不知是否如此?” 泰郃道:“想我三王昔日会盟,便在同抗夏朝。如今盟义日渐生疏,只恐与我三王大事合盟不利。故而孤王这才有意从中调停,以此缓解二国之间的关系。” 司马信道:“不瞒王爷,此番我二人正为此事而来。虽为我二人愚见,但却希望王爷不要去管他们二王的事情。前番十里长亭相会,王爷虽然是一番好心,却也使得二王因此对你心生不悦。毕竟我们为了达到目的,曾经也在四下遍布刀斧手。二王如今恐惧,只恐不会听从王爷的建议。更何况他们两个,心中只为私利不为大事。此番王爷想要抗击夏朝,唯有自我图强才为王道。但与此二人会盟,早晚为其所害。不若弃之不顾,方为上计。” 司马信见解如此,庄秦亦和他看法雷同。 泰郃心中不悦,言道:“自强虽为王道,但成就王霸之业并非朝夕之功。如今夏朝强而我诸国皆弱,理当同举会盟方能与之匹敌。二王虽然都为私利,但毕竟我们昔日还是存在着彼此之间深厚的友谊的。如今彼此相互反目,我又岂能将他们弃之不顾的?此番出使,我意已决。二公且留国内,孤自能劝说二王重归于好。” 泰郃犯起执拗,司马信与庄秦全都阻拦不住。 庄秦道:“王爷便是要去,亦当引军作为护卫。二王但为私利,未必不会因为前事对王爷萌生加害之心。王爷既为一国之主,岂可亲临虎穴不惜己身。但以微臣之意,不若令司马将军随行,也好有个商量和照应的。” 闻听庄秦所言,泰郃不禁一声冷笑,言道:“昔日我三王会盟之时,司马将军与先生尚且还未来到我麾下效力。我三王旧时情感,非二公所能尽知。更兼前番宴间设计,已令二王因此疑我。此番我若再与前番相似,如何说动二王为了同盟之义共御夏朝?要知道此番是他二人彼此产生了矛盾,却与我有何相干?我去只做劝说调停,彼又岂能会有害我之心?二公多虑了。我去之后,二公只在国中悉心照顾政事。只待我功成回返,便无事矣。” 一语言毕,遂不听司马信与庄秦的劝告。当即收拾了行装,直奔南邵而来。 泰郃既出中庸而取南邵,便先发书信于南邵、寿阴两地告知二王。二王收到泰郃的书信,全都心中大为不悦。不等见到泰郃,便在南邵和寿阴二地的边界私下相见。 裴寅婴道:“泰郃送来的书信,王爷可曾看过了吗?” 濮阳政虽与裴寅婴不睦,但毕竟此时并没有真正的摆上桌面来。故而面对此时的裴寅婴,濮阳政还是摆出礼敬般的态度的。 他因此回应道:“看过了,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如何谈起。想我三人昔日同殿为臣,官位也算平等。如今便是各自为政,却也全都身居王位。而这泰郃似乎以我三人首领而自诩,要来便来、想去便去。前番如此,如今又是这样,当真令人气愤不已。” 裴寅婴道:“此番看法,我与王爷见解相同。你我三人同为盟友、各自为政,尚且轮不到谁对谁似他这般品足论道的。前番说是劝解我二人,其实根本就是武力胁迫。纵然我二人曾经是因为用了他的计谋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基业,但一同攻下南境你我二人也都出了不少的力。何得曾经你我尊敬他,他便在如今却要妄自尊大。以他之行事,哪里还是我们的盟友,根本将你我视为仆人而已。” 濮阳政叹道:“话虽如此说,只恨他的实力着实在你我之上。前番说是劝解,实则以武相要。今番又来,尚且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手段呢?” 裴寅婴道:“量他有什么手段,我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这泰郃借助自己实力胜过我们,便对我们屡次施压。这样的人,与其我们受他制约,倒不如先联手将他干掉了。之后你我联手尽取其封邑之地、列土平分,也免得日后再受他的无理制约才是。” 濮阳政从其言,问道:“只是欲谋泰郃,却怕不甚容易。你我需当谨慎行事,稍有不慎,只恐反遭大祸。” 裴寅婴道:“王爷且归封邑,我自也回国中商议。反正泰郃这才刚刚离开了中庸,便是到来了只怕也还需要些时日的。你我先各自与国中臣子商议,一旦谋得良策,再见面详谈未迟。” 二人叙谈至此,随即各自归于国中。 不说濮阳政,单道裴寅婴。自归国中,越想越是气愤。泰郃的书信,言辞分明有命令之意。期间陈词紧凑,大义凛然。细思之下,反而尽数自己如何如何的不识大体。裴寅婴越发震怒,不禁弃杯于地上。 就在他怒不可遏之时,侍从便到内廷向他回报,言卫郓与黥季一同应邀来见。 “终于来了。” 裴寅婴长长松了口气,同时也平缓了自己此时充满激怒的心境。 他命侍从请来二人,随即也将自己的想法和此番与寿阴王濮阳政想见的事情和二人诉说了个明白。闻听裴寅婴所言,二人不禁陷入良久的沉思。裴寅婴性急,便问此事如何处置。 卫郓道:“三王联盟,意在通好。然而泰郃做法,的确尤为过甚。但以王爷针对他前番行事的说法,的确有以武力相要挟的意思。如若此番再纵容他,只怕未来他将越发的肆无忌惮。此等人需要尽早遏制,故以此番王爷与寿阴王所议之事,单但以微臣之见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闻听卫郓所言,裴寅婴不禁大喜。 “这么说来,大元帅是赞同我们消灭泰郃的决策了?” 卫郓道:“三王同盟,意在彼此共荣。泰郃多番以主人身份自诩,确实太过令人反感。正如微臣适才所言,这样的习惯决不能纵容他下去。便是此番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怕日后会形成习惯的。更兼三国之中唯独泰郃最强而其余二国皆弱,王爷想要拿到主动权,始终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虽然目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对抗夏朝,但决议也应该掌握在王爷自己的手中才行。而想要得到主动权,这泰郃无疑就是王爷目下的第一障碍。若不尽早剪除,只怕日后比及大夏之患更加尤甚。” 卫郓所言,虽然出发点和目的与裴寅婴有所不同,但是最终的结果无疑是殊途同归的。单以目下的情形来看,泰郃给二王造成的实质威胁无疑远胜于身处中原北部的大夏。如果泰郃的势力不率先受到控制,那么其余二王无疑都会受到他的制约。 “想要真正的达到独立,便只有先将泰郃削弱或者覆灭。只有这样,王爷才能得到真正的自治主动权。” 卫郓提出了这样的想法,而这样的想法,让裴寅婴更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居然也得到了身为自己近臣的黥季的认同。 “此事宜早不宜晚,王爷便要动手,便要早做打算才好。” 黥季以此劝慰,裴寅婴也明白黥季的好心和用意。 “我当然想尽早的解决此事,只恨如今没有什么主意的。” 裴寅婴一声叹息,不禁无奈顿足。而面对他此时的为难,卫郓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再度开了口。 “微臣不才,此番倒有一计奉上。” 这正是“心中虽怀同志意,行事还需智士谋”。预知卫郓计谋怎样,泰郃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326章 笑里藏刀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泰郃出使书信,引得裴寅婴与濮阳政的共同不满。 二人以此商议,欲联手先除泰郃。然而泰郃毕竟势大,二人因此无策。于是便归各自封邑,来找各自臣子询问计谋。然而让裴寅婴完全想不到的是,面对自己和濮阳政近乎有些疯狂般的决策,居然得到了身为自己新任大元帅的卫郓与近身谋臣黥季的一致认同。 这样的结果,无疑对于此时的裴寅婴来讲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而就在自己面对如何制裁泰郃苦无良策的时候,卫郓的一句话无疑将迷途中的自己再度指向了通往胜利的归途之中。 裴寅婴惊喜道:“这么说来,大元帅莫非此番已有制裁泰郃之计?” 卫郓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与其警醒泰郃,不若趁他不备将他溃灭。届时列土并分二王,以此击破三分鼎足之势。” 裴寅婴从其言,便问具体设计如何。 卫郓道:“泰郃此来,此番意在劝解二王。今王爷书信未回,可趁势回他一封书信。就说自己偶然重病,不能出席本次的三王会见。泰郃闻讯,必然来我国中探望。届时我等群臣礼敬接待,以此令他不疑。国中臣民,亦以此对泰郃表示友好。另一方面,我们便在内廷暗伏杀手。只待泰郃进驻内廷之时,便直接将他斩杀。泰郃既死,部下无人统领。以此围而击之,便可尽破无疑。” 裴寅婴点头,问道:“此事谋划,可告知寿阴王知道吗?” 卫郓道:“寿阴王那边,为保完全还是瞒着的好。此人勇而无谋,告知只怕大事泄露。更兼泰郃既灭,我国便可率先兴兵。届时能抢泰郃封邑多少地盘,还不是先下手为强的事情吗?王爷好心告知了那濮阳政知道,此人如今已与砚山盗匪合谋而定。若趁势对我部反而趁火打劫,岂不因此有妨王爷大事?” 闻听卫郓所言,裴寅婴当即大悟。他以此传令,便让卫郓全权负责此事调度。自己当即派出使者,直接回了一封书信送往泰郃那边,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大事谋定,信使便持书信飞马去见泰郃。 此时的泰郃,已然使出中庸之地。为了防止二王像是曾经那般的怀疑自己,此番出使自己的身边仅仅只带了不到百人的随从。信使马快,不多日便迎上泰郃出使之军。由此奉上书信,泰郃览毕,不禁一声浅笑。 “我在中庸,也闻前线诸事。闻听你家王爷前番还率大军击破砚山盗匪,不知为何仅仅只是十余日的光景,便生疾病了的?” 使者道:“人吃五谷,灾病不能预知。我家王爷多多拜上中庸王,此番非他不去参会,只是身体有异,不堪驱驰罢了。且容王爷暂缓朔日,届时我家王爷病体康复定当趋附。” 闻听使者所言,泰郃不以为意。 他并不知道这是裴寅婴设计,此番只为请他入瓮。只道裴寅婴不愿接受自己的从中调停,故而借病推脱不出。 泰郃含笑,言道:“我三王会盟,同气连枝。昌邑王既然有疾,孤自当前往探望,以此不负盟友之义。还望使者代为传达,孤不日便往南邵便了。” 使者从其言,由此纵马归去。 既归南邵,便将泰郃所言尽数详说。 裴寅婴大喜道:“似若如此,正中我们的下怀。” 卫郓笑道:“泰郃专横,只以为王爷借故托病不出。更兼王爷找了这样的理由,也有向他故意示弱的意思。泰郃因此不以为意,来我国中探病便理所当然了。” 裴寅婴点头,赞许道:“大元帅设的好计谋,果真一出请君入瓮的大戏码。此番我们不由主动去说,反而引诱他主动提出邀请并按照我们的意思行事。诸如这般,泰郃必不产生疑惑。只待他前来探病,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黥季道:“事虽如此,但王爷此番却还要装得像些。近些时日,王爷且在内廷安坐便好。至于具体行事,且全权交给我和大元帅便了。我二人斟酌而行,必然击杀泰郃无疑。” 裴寅婴从其言,于是安居内廷而不动,自然不在话下。 既安抚下了裴寅婴,黥季与卫郓便开始为了泰郃的到来做以筹谋算计。他们一面现在国中召集百姓,从而迎接中庸王泰郃并且表示出民众对中庸王的爱戴之心。另一面暗中派遣杀手,就地乔装成百姓混在人群之中以待候命。除此之外,内廷之中也早有安排。 一切安排停当,便令内廷举黄旗为号,从而方便外面举事。 所有布置,全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完成,而中庸王泰郃也在之后随之到来。 闻听泰郃到来的消息,黥季与卫郓便率百官迎接。为了表示对于泰郃的尊重,身为大元帅的卫郓居然甘心为泰郃执鞭坠镫。 泰郃受宠若惊,急忙谏阻道:“岂敢烦劳大元帅执鞭?” 卫郓道:“此乃吾王之意,闻听大王到来,只恐礼数不周。因他近日身体有恙,故而不得亲来。故而以此传令末将,断不可对大王失了礼数。今末将以此为吾王赔礼,试问有何不妥?大王不肯,莫非以为末将心又不诚吗?” 泰郃感慨,言道:“三王会盟,同气连枝,昌邑王太过客气了。” 一语出口,这才让卫郓为他牵马。 卫郓走于前,群臣立于两侧。但见泰郃,无一不躬身表示礼敬。泰郃身居马上,有种被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心中的满足感,一时间溢于言表。方入城中竟又遭到黥季早已安排下的百姓们的爱戴。众人因此高呼“中庸王万岁之名”,泰郃笑迎百姓之余,也不禁对卫郓开口询问。 “孤王虽坐镇中庸,却从未到过南邵。为今不过初来,何得受百姓如此爱戴?” 卫郓道:“大王虽未来过南邵,然而我家王爷早已尽告中庸王仁德。前番若非王爷用计,吾王何来如今之基业。吾王常相感恩如此,故而城中百姓已知大王仁义厚德。今闻大王屈驾到此,故而主动前来迎接。不求大王垂怜,只求一睹大王金面而已。” 泰郃大笑道:“昌邑王礼敬了,孤才疏德薄,岂受这般仰慕。” 二人一路边走便聊,所谈尽欢。 卫郓一路牵着马,带着泰郃渐渐已经到了内廷大门前。内廷侍卫拦阻,卫郓故作怒态,以此喝道:“尔等莫非不识中庸王大驾,今仁德而来向吾王探病。尔等谏阻,不怕王爷怪罪吗?” 侍卫闻言,立即全体下拜。不理卫郓,反而向马上的泰郃请罪。 泰郃心中欢喜,不禁劝慰道:“罢了罢了,众家军士也是第一次见我。不认得孤,也在情理之中,大元帅无需责备。” 卫郓点头,呵斥众侍卫道:“若非中庸王宽仁厚义,定治你们个不赦之罪。” 众侍卫千恩万谢,这才起身。 卫郓见此时的泰郃已经完全沦陷在南邵军民对他的仰慕崇敬之中不能自拔,心中便知时机基本成熟了。他转过头来,再度对马上的泰郃笑脸相迎。 “我国法度,不得带兵进入内廷。此事乃国法,卫郓虽为大元帅,亦不敢有违。今吾王身体有恙,不宜便出内廷。不若中庸王现在馆驿住下,待得吾王病情好转,再行亲往相见不迟。” 泰郃道:“孤来探病,便要一见昌邑王。国中法度不可废,既来理当客随主便。愿解武装,使军卒置于内廷之外,只孤身去见便了。” 卫郓暗喜,不禁目视黥季。 黥季会意,就此出班,言道:“既如此,我当亲自为王爷引路。” 泰郃并不疑惑,因此解了佩剑并将随行军马留在外城,自己孤身便与黥季入进内廷去了。 这正是“外城恭迎需表相,内廷刀斧还似真”。预知泰郃往去性命怎样,卫郓等人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327章 国难当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泰郃既入内廷,卫郓便对泰郃的随军加以礼敬。 看似待遇便如兄弟,赐以酒肉、锦帛不断,以此深得诸人之心。诸人欢喜,并不设防。卫郓又为众人安排住处,所处馆驿均属上等,更派女婢服饰。期间欢乐礼敬,不言而喻。然而名虽如此,暗中卫郓却对众随军所住的馆驿加强了控制,对外只宣称要保护友军的安全。以此限制出入,却并不引起随军众人的怀疑。 安排好了这些,卫郓暗中封锁了内廷的大门,以此防备泰郃有逃出的风险。只待内廷大事成就,加以黄旗为号,便可尽收渔翁之利。 外城以此安排,内廷之中,黥季对此番昌邑王的整盘计划也在稳固的推进之中。 泰郃既入内廷,走不多远便见林立的武士分列左右。众军枕戈待旦,一副严阵以待般的样子。泰郃心中见疑,却只道军卒只为维护内廷安全所致。更何况众军虽然整备,但却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但见自己随同黥季而入,所行皆倒身下拜,礼敬如初。 泰郃因此不疑,一路便随着黥季进入内廷。 眼看到了大殿,黥季忽的加快前进的脚步登上高台。泰郃随即走上台阶,却感觉到走上高台的黥季已经在此时脸上变了颜色。 “奸贼至此,武士何在?” 黥季猛然一声高呼,同时也赫然拔剑出鞘。不等泰郃反应,林立两侧的众军也已赫然包抄过来。众人各亮刀枪,直接将泰郃包围在其中。此时的泰郃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面对如此的变故脸上也露出色变般的容颜。 “黥季,你这是何意?!?” 泰郃一声喝问,黥季不禁一声冷笑。他剑交左手,赫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封密诏并且展示与众军。 “奉昌邑王君旨,诛杀奸贼。” 一语出口,赫然挺剑而进。泰郃愕然,此时方知中了奸计。面对前后围拢上来的众军,自知大难难逃。不禁仰天一声叹息,此时方自回想起曾经自己未出使之前,司马信和庄秦对于自己的忠告。纵然心中悔恨,却已自知无及。 “只恨孤未听贤臣所言,致使自招祸端。” 他以此叹息,而黥季手中的利剑也就此朝着他刺了过来。泰郃紧闭双眼,当下一片红光,血溅内殿石阶。 却说黥季斩杀了泰郃,便命军士在内廷之中扬起黄旗。内廷之外,军卒窥见,立即传报卫郓。卫郓闻讯,立即展开快速行动。他率领早已准备好的大军,顷刻之间便彻底包围了泰郃随军众人的馆驿。不等随军做出反应,便遣军卒入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众军就地擒拿。 二人既成大事,便有探马纷纷于内廷裴寅婴驾前报捷。 裴寅婴闻听泰郃被诛,心中大喜。更兼黥季亲自提着泰郃人头来见,裴寅婴更加对此深信不疑。如今又听外城捷报,裴寅婴喜不胜收。 黥季道:“泰郃既已伏诛,国中已然失主。更兼大元帅早已整备了军马,不在此时一举而下中庸、吴侩等地,试问更待何时?” 裴寅婴称是,立即传下令去,命大元帅卫郓引兵直出南邵。一路率领大军,尽取吴侩、中庸而去。 令旨既下,卫郓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如今形势,就和他早先预料的一样。整备军马早已完毕,等待的不过就只是裴寅婴的一道旨意罢了。既得旨意,卫郓当即兴兵。骑兵大队于前,一路疾驰直取吴侩。 为了确保战事稳定,卫郓利用此番被自己在馆驿捉到的百余泰郃随军。但到吴侩之地,便先令他们作为前部叫开城门。吴侩守将不知是计,只道泰郃出使回归,故而大意开城。城门即开,埋伏在两边的卫郓大军便赫然蜂拥而至。守将才知是计,再欲闭城依然不及。卫郓骑兵突入城内,吴侩之兵根本错不急防。双方城内一番鏖战,最终卫郓以压倒性的获胜而收场。 吴侩主城既下,周边城邑便如风烛凋残之势。卫郓分兵而出,使部下费渊、昭棣为上将军。不出一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尽取吴侩全土。昌邑兴兵,吴侩失手,消息这才有此扩散。而身处在中庸之地的司马信与庄秦,也这才了解到了前方的战事与泰郃在南邵被昌邑王裴寅婴加害身死的消息。 情势急转直下,而此时身处在寿阴的濮阳政也为了分一杯羹而选择了倾兵而来。司马信与庄秦痛失英主,国中混乱之余,此时还要面对濮阳政与卫郓两大强手。二人因此商议,最终决定内外兼修。 为了稳固国中,二人先立中庸王泰郃之子泰康为主。之后率领群臣,急在本国之中调集大肆征调人马为己所用。传令加强各地边防的守卫之余,以此应对中庸之地的倾覆之险。此时的吴侩全土已经被卫郓攻破,完全的救之无及。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够守得住泰郃的根基中庸之地。 为了抗逆国中变故,庄秦与司马信临时组建朝班。汇聚群臣之余,也分列国中军政大权。他们利用最短的时间安抚了朝中重臣,之后便以新王泰康之名在国中举行临时国难朝会。 朝会之中,群臣一片慌乱。 庄秦为了稳固朝中,便与司马信暗中密谋。言道:“国中群臣与大王,我自可以保护。外部对敌,只怕还需仰仗将军。今贼众而我寡,先王基业之存亡尽付你我二人之手。此番想要保住基业,只有你我通力协作,方可脱此大难。一旦有失,国有累卵之危、更无复存之日。” 司马信道:“我与先生,同受中庸先王知遇之恩。此番国难当头,便是拼尽全力,亦当保国安民。先生且于后方安抚调度,前方拼杀之事某自当之。” 留下这样的一番话,司马信便率军出征,直取中庸之地的各处重要关隘。 此时的形势,对于中庸极为不利。裴寅婴与濮阳政虽然各自兴兵,但却并没有合兵一处。卫郓取了吴侩,便攻中庸之南的虞城。而濮阳政亲统大军,则一路向西而进,如今来打中庸东面的垠川之地。二军之势均自破万,气势之恢宏更是此时的自己望尘莫及的。 司马信很清楚,那便是以目下自己急召来的万余军马,根本无法分兵同时对抗并分东南而来的两处来犯敌军。因为一旦分兵,势必会造成军力的分散。军力既分,战力势必大损。 司马信心中了然于此,便在行军途中展开地图来看。 其中东面的垠川之地颇为险峻,中庸边防守军虽少,毕竟固守险要。此番濮阳政虽然大军来犯,未必不能抵挡得住。以此推算,若坚守得当,一月时间只怕不在话下。而如今最让司马信担忧的,无疑还是中庸之地南面的虞城。 此城虽小,干系重大。中庸各路交通枢纽、辎重咽喉命脉,尽付于此。更兼此城守军颇少,有无太多地利之便。此番被昌邑大军围攻,只怕不日将破。此城若失,中庸南境便有倾覆陷落之危。 司马信由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好个卫郓,不愧为昔日吴侩王麾下名将。今既兴兵,先取吴地不说。便是又往中庸,亦要先遏制住我们的咽喉。如此用兵之毒辣,若我加以放纵,只怕中庸会全境沦陷于你的手中。今垠川之地便能暂缓,虞城之危亦当不能推延。” 于是心中有此决议。 他一面修书送往国中庄秦,令他稳固朝局之中且在国中增招军马以为前线所需,另一面置书于垠川守将命他对抗濮阳政大军只需坚守险要不可与战。待得安排好了一切,便率军直接先朝着中庸之地南面的虞城而来。 这正是“国中遭难无宁日,还看良臣当作为”。预知司马信兴兵怎样,与卫郓交手胜负若何?且看下文。 第328章 用人之失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司马信心中有所决议,便在安排好了各处之后,亲自率军前往中庸之地南方的虞城来救。 此时的虞城,已经被昌邑王裴寅婴手下的大元帅卫郓四面合围,如同铁桶一般。更兼虞城并无地利之便,城中守军又少,故而每日度日如年、极为艰苦。幸得守将誓死护卫,这才使得城池被卫郓久攻不破。 纵是这样,虞城仍旧在昌邑大军的四面合围之下固守艰难。 卫郓一连攻城十日,如今城南已经出现破败的迹象。若再无救援,只恐最多不出七日,城池便要被卫郓攻破了。就在卫郓大军为了即将攻破的虞城开始准备庆祝的时候,后方却传来消息,言中庸大将司马信率军一万亲自来救。 闻听探马所报,费渊、昭棣二将并不以为然。 他们和卫郓都是曾经吴侩王手下的名将,虽然在之后落难,但名将之威仍旧不减当年。司马信出身不过以个偏将,曾经也在裴寅婴帐下做事。后因不得重用,这才投奔了泰郃。 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司马信不过是个走卒一般的人物。加之又无什么战场莫大的卓著功勋,故而根本不足为虑。 相比于他们,卫郓的处事就显得谨慎了许多。 对于司马信的过往,卫郓虽然也有了解。但和费渊、昭棣二人的见解,却大不相同。自古英雄不论出处,司马信虽然在裴寅婴的麾下曾经只是一员偏将并且没有什么卓著的功勋,但泰郃却还算得颇有识人之明。曾经裴寅婴帐下的一名走卒,如果没有过人的能为,泰郃是不可能对他加以如此的重用的。 正所谓万事必有因,出于谨慎起见,卫郓对司马信仍旧选择了高度关注和提防的态度。而对于司马信的多加提防,费渊和昭棣二人无疑对此颇有偏见。 “大哥也太谨慎小心了,此等人物有什么可值得堪忧的。他来救援虞城,也得先到虞城城下才算作数。如今我大军将虞城团团围住,只需数日便可破城。此人便有能为,此番到来无疑晚矣。现我军只需派遣一队人马前往阻击,待得拖住他几日,虞城便尽在我军之手。届时就算他再有天大的本领,想要复夺虞城也如痴人说梦一般。” 昭棣抢先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虽然他对司马信过度的轻视让身为主帅的卫郓很是不满。然而单就分析而论,昭棣的话却也不失为道理所在。 如今连日攻城,虞城城南将陷。不出七日,虞城自破。如今司马信倾军而来,无疑太晚。自己只需派遣一将固守险要的挡住了他的去路,虞城之危他便无法救援。届时虞城沦陷,自己身居城中。以司马信拥有的兵力,根本复夺虞城的机会。 打便打不赢,而中庸后方的供给还要用于各处的守卫。司马信疲于奔命,而自己只需以逸待劳。虞城既下,中庸南面防垒便全部如同虚设一般。更兼吴侩之地全土皆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后方的供给可谓源源不断的能够运到前线来。如此大的优势,只要自己夺下了虞城,无疑也就象征了中庸的彻底灭国。 想到这里,卫郓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如今的形势能够让他稍微放下一些戒心,但想要得到绝对毋容置疑的胜利,阻绝司马信此番的救援之兵变成了关键中的关键之举。 “你们且在这里继续攻城,我去亲自阻绝司马信的救援之兵。” 闻听卫郓所言,昭棣、费渊二将纷纷选择了谏阻。 昭棣道:“此等小事,何须大哥亲自出马?大哥纵览全局,岂可轻易暂离?此番阻击司马信,小弟一人足矣。” 卫郓虽然了解昭棣的能为,但却还是不能对他完全的放心。然而昭棣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那就是身为主将的自己不宜于此时暂离。虽然以昭棣和费渊的本事仍旧能够让他们按时攻下虞城,但身为主帅的自己离开大军无疑算是兵家大忌。 卫郓权衡利弊之下,便对昭棣开口询问。 “此番我若将阻击司马信的任务交给你,不知你该有何动作?” 昭棣道:“彼军远来,誓在救援虞城,我向大哥讨得三千军马足矣。只需固守险要、当道扎营,敌军纵然数倍于我,亦不能轻易取胜。小弟只需拖住他数日,大哥便可尽得虞城之地。虞城既得,司马信此行也没有了意义。届时只待他军心溃散、士气低落之时,小弟便主动出击。只此一战,便可尽破敌军无疑。” 昭棣一番论述,使得卫郓连连点头。 卫郓长长松了口气,言道:“似弟如此说,敌军溃败必然,愚兄亦可放心的将此番的阻击任务全权交付与你了。且要谨记,一切需当依照你刚刚说的行事。便是来日虞城攻破,你亦不可轻易出战。毕竟敌众你寡,只待愚兄处理完了虞城之事,派遣救援兵到方可对敌。如若你不肯答允,此番阻击大事,愚兄宁可犯下兵家大忌亲往,亦不可交付与你。” 闻听卫郓所言,昭棣连连点头,回应道:“兄长既有嘱托,弟又岂敢有为。便依兄长,此番小弟只负责阻击他们。待得虞城被大哥攻下来,派出的救援兵到了,小弟再与那司马信一战便是。” 但见昭棣应允,卫郓这才放心。于是便交军令,另派了他三千人马随行而去。以此阻断司马信来救之兵,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昭棣引军三千率众而行,回想卫郓临去之言,心中大为愤愤不平。 “敌方不过曾经一个盘国之将、走卒之人,大哥何以对他这般重视。我去固守待得虞城陷落尚且还需等待援兵到来才可与之一战,莫非大哥不晓我的才能,偏偏认为我不是一个走卒之将的对手吗?他将那走卒视为敌手,我却偏偏不信那走卒有甚能为。此番兴兵,若不在虞城攻破之前击败那司马小儿,岂能彰显我的能为所在?” 他心中由此谋划,便将之前自己对卫郓所言的计划和卫郓的好言劝阻完全的抛掷于脑后不顾了。 此番虽然只带了三千人马,却丝毫不把司马信放在眼中。既至前线,便随便取地安营,并令随军展开进攻态势。部下虽然屡番谏阻,然而昭棣却执意不听。消息很快传入司马信军中,司马信闻听卫郓居然派兵前来阻击自己,心中大为堪忧。 虞城如何,他虽然未曾亲眼的见。然而单就自己的分析而言,面对此番卫郓大军的全力攻打,只怕已然不能久持。此番自己疾行欲解虞城之危,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虞城。不想却在途中遭遇阻击之兵,一旦时日拖延、虞城被卫郓大军攻破,自己所行便全无意义可言。 司马信心中忧虑,却在此时再度收到了探马的回报。 这一次的回报,让司马信不禁心生疑惑。敌军所来三千人马,却并非在当道险峻要路扎营。明明可以固守遏制住自己的进兵,以此为后方袭取虞城做出有力的铺垫,但敌方将领却似乎无意于此。他取平原之地扎营,并且摆出进攻的态势。 司马信仰视苍天,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自语道:“卫郓虽有将才,此番却出现如此用人之失。这是天意不绝我中庸王业,虞城之危亦当有机会可以破解了。” 他心中庆幸,同时也已暗生破敌之计。 这正是“本当胜券在掌握,不想却引用人失”。预知司马信设计怎样,如何击败昭棣阻击之军?且看下文。 第330章 命中要害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司马信利用元国之兵迫退卫郓来攻大军,以此解了中庸南境之危。 昌邑人马虽退,然而寿阴王濮阳政也借助司马信和卫郓相持的一个月时间彻底攻破中庸东面防垒,以此对中庸都城即将发起进攻。 司马信闻讯,立即选择了回援。 为了打濮阳政一个措手不及,司马信设计又出。他一面大张旗鼓的选择回军,另一面却整编了目下的所有骑兵组建了临时的突击团队。 步兵故意所行缓慢,以此摆出救援中庸的架势。而自己则暗中率领新组建的骑兵团,直接从南面的防垒一路疾驰绕道东向,径插濮阳政大军的后方。濮阳政只注意到司马信的大军缓行,以此推算司马信回到中庸都城至少也需要五天的时间。他因此不加防备,只率大军对中庸城摆开进攻的态势,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为司马信的诱敌之计。 司马信所率领的骑兵团绕路东向,悄然摸进的同时,也从他的后面猛然发起突袭。寿阴人马措不及防,顷刻便在司马信所率领的精锐骑兵团面前溃败下来。濮阳政因此慌乱,司马信则亲自指挥。兵锋所指,便如风卷残之势。骑兵团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人马,但却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歼灭了寿阴七八千人。 余下众军,闻风丧胆。四散奔逃之间,濮阳政已经制止不住。无奈之下,只得强行突围而走。司马信又率大军驱驰数十里,以此尽破寿阴大军。濮阳政自知不敌,只引数百残兵往东向而去了。 濮阳政既败,中庸危机骤解。 国虽保全,然而此时的中庸基业已然千疮百孔、非同昔日可比。不但身为王主的泰郃在南邵命丧,便是曾经苦心得来的吴侩之地也已全盘陷落。司马信只有再归国都,与庄秦合力同修政理。而濮阳政趁人之危,居然也没有得到半点儿的便宜。前番但与砚山盗匪一战,只将南邵军马损失殆尽。如今偷袭中庸欲取其利,不想反被司马信率军击败。连同寿阴之地的大军,也一并赔了上去。而说起此番诸国会战,最大的得利者无疑便是元国和昌邑。 昌邑王裴寅婴首先消灭了劲敌泰郃,虽然西进的最终结果是让元国得了便宜,但却由于大元帅卫郓的取舍有道而使得昌邑在没有损失多少人马的前提下就对自己的邻国中庸造成了军事上的重创。 虽然吴侩之地最终落到了元国的手中,但吴地的辎重、军民,则在卫郓的及时调度下全数迁入了昌邑王土。无可非议,此番战事昌邑王裴寅婴无疑是最大的获利者。而相比于他,伯牯的借故兴兵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元国白白得到了一片莫大的吴地,虽然辎重军需等物基本已经被卫郓及时迁走,但很多东西却还是保留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广阔的疆域、肥沃的土地以及建设完善的关隘、城邑等等。 以此推论,虽然此番昌邑王裴寅婴是既得利益的最大获益者。但若是从长久推论,元国此番的获利无疑才是最大的。听闻着吾梓须所负责的国卫府对于南方诸国变动的汇报与分析,吕戌就只是一脸泰然自若般的淡漠神情。 “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三王之间的联盟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从此相互敌视,已经不会对我们大夏做出什么威胁了。” “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很好的。” 面对吾梓须的汇报,吕戌最终表示了认同。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吾梓须却仍旧能够看得出吕戌此时来源于心中的担忧。或许一切就如同他汇报的那样,如今的吕戌无疑已经不再为三王之间的联盟感到担忧了。而伴随着三王联盟的告破与陨落,另一个对于夏朝崭新的敌人也随之浮出水面。 “那个伯牯,不知道你对他有多少的了解?” 吕戌略带阴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忧虑。而关于这个问题,吾梓须也在得到奏报之后第一时间对元国做出了相应的了解。毕竟经过南方的这场诸国战役,元国成为了继三王土崩瓦解之后的第一大国。而相比于三王对于夏朝的威胁,如今的元国似乎为之更甚。 西境统一,并无裂分之忧。和三王有所不同,想要击破此时的元国只怕不甚容易。吾梓须在之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而这样的分析结果也无疑是吕戌如今最为担忧的问题。 “伯牯此人虽然年轻,但才智却继承了他的几位先祖。自从他独立以来,一直都在南面的西境之地励精图治。这个人物,微臣认为我们曾经都低估了他。毕竟他之前一直是由国中的一位能臣大长老予以辅佐的。而自从那位大长老病故之后,伯牯率领的元国也一直都在本国之中忙于政务。此番诸国南境纷争,他也是第一次崭露头角。老实说,微臣没有想到他会出手干预三王之间的矛盾与争夺。而从他居然在最适当的时候选择了出手这一点来看,这个人似乎应该是个很有战略头脑并且不可小觑的人物。” 吕戌点头,言道:“卿之见,与孤所见相同。这个伯牯因为年纪尚轻,故而一直都没有被我们太过重视。如今以他率领的元国做出的决策来看,这个人无疑比三王日后对我朝造成的威胁更加可怕。” “所以说,您已经打算选择对他动手了吗?” “嗯,目前来说有这个打算。毕竟元国经过此番南境的诸国纷乱,他的国力以及国土面积或许是唯一不减反增的。分裂诸国,有助于我朝。而做大其中一国,无疑对我们都造成不小的威胁。但以如今的格局来讲,元国的发展应该尽可能的予以限制。孤虽有此意,却未得其法。” “嗯……” 面对吕戌的感慨,吾梓须也因此选择了沉吟。他饶有心事般的样子,不禁让吕戌显得十分在意。 “卿莫非心中有话,此时不知如何道明吗?” 闻听吕戌所问,吾梓须稍有沉吟。 “对付元国,臣倒也曾经有所设计过。然而计谋虽有,设计却不甚成熟。因目下仍有欠缺,故而未曾禀明王上。” “哦?卿已有计制约元国?” 闻听吾梓须之言,吕戌不禁面露惊讶。他因此心奇,不知是什么样的计谋。毕竟如今的元国在自己看来并无缝隙可寻,而吾梓须敏锐的洞察眼光到底又看到了什么,无疑燃起了吕戌心中的求知欲望。 “人才战。” “人才战?!?” 听到吾梓须这样的回答,吕戌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番细思,不觉恍然大悟。 “对啊,人才战。” 对于吾梓须的话,此时的吕戌也基本已经了然了。 曾经的元国,军政尽付于大长老于赦之手。于赦年迈,后在帮助元国平定宜宾之后与世长辞。而自从于赦死后,元国国中的军政大权便由此被伯牯所分化了。这其中除了有纪念已经故去的大长老于赦的意思之外,那就是元国境内目前的朝中老臣里面,没有能够完全顶替于赦并且独当一面的有识之士。 “元国目前的朝局,就像我朝曾经圣主立国的后期。因为之前的朝臣能力太强,导致了后人没有顶替者的人选。更兼伯牯年少,此时的他尚且需要朝中诸多老臣们的支持。故而即便是自己国中的有识之士,他也势必需要权衡利弊并且为了那些老臣的地位不受影响而不得不有所取舍了。” “原来如此。” 吕戌轻轻点头,同时也对吾梓须越发敬服。 他目光的锐利,的确世所罕见。看似坚不可破的元国,居然被他一语就直接戳中了要害。 “怪不得要打一场人才战,看来这注定又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了。” 吕戌心中暗思,不禁以此感慨。 这正是“看似磐石未当破,岂知尚存隙可寻”。预知吾梓须人才之战如何打法,具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331章 苦肉之计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一语道破天机,而他这样的想法无疑也得到了吕戌的认同。 吕戌心中暗思,不觉也有感慨。 “人才嘛,永远都是才能越强需求也就越大的人物。这些人往往讲求名利双收,而伯牯则为了自己地位的稳固不得不选择支持朝中的老臣。而那些新进的人才,自然也就因为看到自己渺茫的前途而选择对于元国的远离了。元国朝政如此,国中老臣、权贵独揽。而对于他们的子嗣、后人,更是有所偏袒。伯牯以权力之分化制衡国中老臣,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人虽然年少,但胸中却有让我们想象不到的莫大韬略啊。” 吕戌一番言论,而吾梓须也对此深表认同。 “他们需要人才来对如今的元国做出改革,而这个人无疑是既能够受到伯牯信任,又能平衡朝中的元老一派并且将改革稳步推进的人。” “你想效法曾经的古族,找出像是姝妤那样的人物以此打入元国境内掌控朝政吗?” 吕戌看出了吾梓须大计的意图,而吾梓须也没有对吕戌做出任何的隐瞒。 “不瞒王上,微臣却有此想法。急人所急,就像曾经圣主在日的我朝一样。因为人才的短缺,故而才使得当时的姝妤有机可乘。她把控朝政,差点儿颠覆了我朝。虽然她是我朝的罪人,但我们却可以利用近乎同样的方法以此介入并且最终达到控制住元朝政权的目的。” “嗯,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做起来怕是并不那么顺利和容易的。”吕戌眉头深锁,不禁一声叹息:“毕竟在我们如今的国中,想要找到像是曾经姝妤那样的人物并不那么容易。想当年的姝妤试问多么的聪明,最终都没有完成古国的大计。以我们国中的情况而言,此时想要寻找这样的一个人物,无疑更是势必登天。此人既要胸怀异才,也当为我夏朝尽忠誓死。既需要有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如弄潮儿的能为,也要在身份上能够得到伯牯的信任。想要找到这样的人,实在太过于困难了。” 闻听吕戌所言,吾梓须只是沉默不语。 吕戌一声苦笑,问道:“卿之前所言此计尚且并不成熟,只怕也是这个人物还没有适合的人选吧。” “不,王上猜错了。对于这个人,微臣早有人选。只恐王上不肯见用,仅此而已。” “哦?” 吕戌一惊,看着吾梓须脸上的神情不禁再度倒吸了一口冷气。 “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莫非是……” “不错。”吾梓须坦然而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以微臣愚见论之,此任非微臣一人莫属。一者,微臣虽然不敢说智谋超群,但却足以有能力担当此任;其二,微臣如今虽与王上莫逆,但毕竟是曾经先主驾前旧臣。尽管微臣如今尽忠于王上,但仍旧曾经也有与王上对立之嫌。期间琐事,朝文武谁人不知?元国虽处西南,必也对微臣与王上之事颇有了解。微臣既有担当此任之能,又有昔日身份做以掩护能够博取伯牯之信任所在。如今所欠缺的,不过是王上是否能够信得过微臣或者肯不肯让微臣亲临险境罢了。” 吾梓须一语出口,目光中也不禁带着坚定。吕戌因此默然,眉宇间的阴沉也在此时不言而喻。 要说信任,此时的吾梓须堪为吕戌驾前的第一贤臣臂膀。而论及能为,吾梓须在左,更是无人能够出其之右。加上曾经吾梓须与自己对立的身份,无疑可以赢得伯牯的信任并且加以重用。只是似吾梓须这样的大贤之才,吕戌又怎么舍得让他去到元朝涉险呢?然而不让他去,元朝的发展又无法得到遏制。而一切又都像吾梓须所分析的那样,如今的元国除了人才上的问题,基本并无其他。夏朝不从此处下手,根本也无他处可寻。而以目下自己身边所能知道的朝臣来讲,无论能力还是出身,吾梓须无疑都是最符合出任此事的最佳人选。 吕戌因此犯了难,不禁一声叹息。 “卿且暂退,且容孤细思。” 闻听吕戌之言,吾梓须也没有强加上谏。他躬身施礼,就此退去。 吾梓须既退,空旷的大殿之中,便只剩下吕戌一人。吕戌由此细思,却无决策。回想吾梓须所言,想要遏制元国,却也唯有此法。不禁一声叹息,最终只得遵从吾梓须的建议,使他出使以此为内应。 二人再度相见,已在次日夜晚。 吾梓须道:“王上既然已经决定用我,便当构建契机让我有投奔元国的理由才好。依我之见,不若先施苦肉之计。除非如此,恐无对策可言。” 吕戌无奈,只得从其所请。 待到翌日,吾梓须将一切全都准备停当。便差密使告知吕戌,吕戌以吾梓须所备罪证,以此令国卫府朝臣诬告吾梓须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之罪。证据确凿,吕戌便当着群臣的面对吾梓须一顿斥责。 吾梓须不肯认罪,反而当着群臣的面大骂吕戌失德。 吕戌大怒,欲杀吾梓须以正国法。朝臣众人多番谏阻,吕戌方息其怒。言道:“若不看你前番功绩与众家朝臣为你求情,定斩你首。今你贪赃而废国政,纵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今我王朝方自历经战事、百废待兴,实在容不得你这样的蛀虫从中取利般的祸害。” 一语言毕,便也传下令去,当殿革去吾梓须国卫府执事之权。施刑五十丈,直接打入囚牢。三日后发配边关做苦役,无诏命不可入朝。群臣谏阻不住,吕戌遂命人带下吾梓须,由此便散朝会。 却说吾梓须囚于狱中,昔日旧友多来相见。其中一人名唤沈俊,虽在夏朝国中为官,却实为外国细作。他与多国互通有无,出卖夏朝情报。吕戌早知此事,故而只在暗中多多提防此人。以他为饵,便为后用。 沈俊此人,本是商客出身。为人奸险,唯利是图。 今见吾梓须蒙难,自知买卖到来。故而借探望为由,以此探问吾梓须口风。吾梓须何等聪明,怎生不了解他的小心思。二人便在大牢中相见,吾梓须便乔装感慨,与沈俊互诉衷肠。 吾梓须道:“昔日我在朝中为官,不曾与先生交往。期间门庭若市,不想此番遭难,昔日故友全都避我唯恐不及。唯有先生不弃卑贱,还来探望。似此人心如何,已尽可知。” 沈俊道:“先生身怀大才,屡助王上成就大功。今何以因为这般小事,竟落得这般下场?” 吾梓须一声叹息,言道:“吕戌此人,外宽而内忌。昔日先主在时,我与他互为对手。如今先主西去,他便成就了大事。原本用我,只道是他不计前嫌。谁想正逢夏朝蒙难,狼族南进之时。今狼族已灭,诸事皆平。故而借故与我清算,方自害我于此。” 沈俊点头,言道:“昔日先生欲王上的恩怨,某也略知一二。然而往事如烟,何必如今非要这等计较?王上如此做,只恐有失贤君之风。” 吾梓须“哼”得一声,骂道:“他算什么贤君?不过是披着一副仁义的外衣,实则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而已。只恨我曾经眼瞎,没有将他彻底看透。如今遭此劫难,竟落得这般田地。细思回想,只恨昔日信了他的鬼话。早知如此,不若便投他处去了。” 闻听吾梓须所言,沈俊自知时机已到。 他缓缓松了口气,就此贴近吕戌耳根,低声道:“兄有此念,此时未晚。” 这正是“贪念以为得契机,岂知己为瓮中鱼”。预知沈俊行事怎样,吾梓须如何巧加利用?且看下文。 第332章 巧施利诱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与沈俊相见,对于沈俊的身份和此来的用意,吾梓须心中早已了然。他因此故作仪态,便想利用沈俊间谍的身份成就此番自己的大事。于是对他乔装礼敬,互诉衷肠。 一番言语,沈俊果然上钩。 吾梓须故作惊讶,问道:“此语何意?” 沈俊道:“不瞒兄说,弟在夏朝名为就职,实则与外部多国都有接触。今兄既有背夏而往他处之念,弟便可全力相助兄长成就大事。只盼兄日后高就,能够想着小弟。切莫忘记今日相助之义,小弟也便足矣。” 闻听沈俊所言,吾梓须立即摆出一副激愤的模样。 “若能脱此大难,弟便是愚兄再造恩人。来日若得飞黄腾达之日,兄又岂能忘记了弟今日大恩?” 沈俊点头,问道:“弟与多国相交,不知以兄之见,此番若离了夏朝却当往何处去?” 吾梓须道:“如今天下大势,诸国列分。以兄看来,唯有元国可投。一者,元国实力仅次夏朝。更兼元国国主伯牯虽然年少,胸中却有治国安邦之才。二来,自从元国大长老于赦死后,元国内政便尽数由国中空有其名的老臣负责处理。伯牯盼得天下才俊久矣,投之必得重用。故而以兄愚见而论,此人日后必成大器。若能脱此大难,兄必然便投元国而去。” 沈俊大悟,言道:“以兄之论,果有见解。似若如此,弟当倾囊相助。其中关系,弟自然会帮助兄一路打通。兄且在牢中莫急,弟这便前往安排。” 吾梓须谢过,沈俊这才退去。 却说吾梓须既与沈俊达成了共识,沈俊便开始利用自己的财力开始为吾梓须做出关系的疏通。 他与诸国多有通便,先以书信的形势快速送往元国境内。 元国此时的大长老名为臧布,曾经是元大长老于赦的助手之一。自从于赦病逝之后,便在元国之中继承了大长老的职位。职位虽然继承,但权力却被身为王主的伯牯以此列分。曾经于赦手下的四大长老,如今平分了于赦曾经的军政大权。因为权利对等而藏布又没有什么过多的建树,故而身边一直缺乏辅弼的股肱之臣。 臧布胸怀野心,有意在元国之中大权独揽。故而想方设法在列国之中招贤纳士,而其中之一的手段,便是与列国之中类似沈俊这样的人联手。以此获取人才,从而达到为己所用的私人目的。 沈俊如今既得吾梓须的信任,为谋私利便在和臧布的通信中尽言夏朝之事。对于吾梓须的命好,臧布早就有所耳闻。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吾梓须曾经和吕戌之间产生的莫大矛盾。当他听闻吾梓须受到吕戌的处分,已经萌生出叛变之心的时候,心中无疑喜出望外且不能言喻。 臧布感慨,言道:“吾梓须此人,心中怀有雄才。前番狼族南征,夏朝所以取胜,多赖此人之谋。似此这般大贤,不想吕戌居然对他不忘旧恨。今竟使得吾梓须萌生叛变之心,实乃天助我得此英杰才俊。此等大贤若能为我所用,何愁日后我在国中大权不得?” 心中由此想法,便对沈俊的书信很快作出了响应。 他探听了吾梓须发配的行程和路线,立即派遣密使与亲信直接埋伏于沿途。待得吾梓须到了,直接于中取利。杀了押运之人的同时,也将吾梓须带往元国。 吾梓须既入元国,便立即成为了臧布身边的宠臣门客。 和曾经的姝妤大有不同,因为没有关系,还要一路谋划博取夏朝的信任从而谋得权贵。吾梓须借助沈俊这个跳板,直接攀附到了元国第一权臣臧布的身边。更由于他和吕戌之不睦的关系,故而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身为元国大长老臧布的信任。 臧布很欣赏吾梓须的才能,而吾梓须在言谈之中也了解到臧布的才学。 他虽然是曾经的元国大长老于赦身边的助手,但却是个空有其表、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无疑更需要自己的辅弼。更因为他缺乏应有谋略与才学的关系,故而这样的人对自己来讲才更加容易驾驭。 不得不让吾梓须承认,天时和机遇的确给了自己不小的方便。 自己才入元国,就攀附到了这样一个所谓“大人物”的身边。而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无疑还让自己更加容易驾驭。而为了获取到臧布更多一点的信任,吾梓须便在他的身边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我元国国事,缺乏人才当属为先。大长老既然胸怀雄志,理当广纳贤才为己所用。我在夏朝国中的时候,国中吕戌就曾为了吸纳众多的人才成立国卫府。国卫府的职责,除了广纳人才之外,还有刺探军情补给所需的莫大作用。今以我元国之势与大长老身边所需,但以微臣之见理当效仿。” 面对臧布,吾梓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名义上是帮助臧布,实际已经开始为自己日后的独揽大权做出了准备。臧布并不知道他的用心,故而对于他的这项意见全然选择了接受。次日朝会,便主动向身为王主的伯牯提出了这一项决策,同时也举荐吾梓须担当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兼总理执事的位置。 吾梓须从夏朝来到元国,虽然他只是在臧布的门下作为一名门客,但他到来的消息却轰动了整个元国西都。西都臣民对于夏朝的这位股肱之臣早就有所耳闻,而身为王主的伯牯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伯牯居然以推托之词拒绝了大长老臧布的请求。这让臧布极为恼火之余,也让吾梓须倍感疑惑。吾梓须由此询问臧布伯牯拒绝在元国之内成立国卫府的理由,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夏朝的国政与元国不同而已。 这样的理由,不单单吾梓须没有拌饭接受,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臧布也觉得牵强。 “先生暂且莫急,且待时日我与大王再做商议。” 臧布安抚吾梓须,而吾梓须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对于伯牯的拒绝,此时的吾梓须无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为元国发展的理由已经给出的十分充分了,而既然是这样,那么伯牯为什么又质疑的不肯执行效仿夏朝国卫府的决策呢? 他心中充满不解,同时也感觉到了伯牯用心的深沉。 “伯牯此人,虽然年少,但心智却非一般同龄之人可比。面对这么好的决策他却选择了拒绝,想必就一定有属于他自己的理由。莫不是我的意思被他看出,故而拒绝大长老臧布的此项申请,只为了遏制我在元国之中的发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伯牯倒真的是不甚好应付了。” 吾梓须心中这样想的同时,内心之中也不禁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就在他对伯牯此番的用意百般揣测未得其果的时候,内廷中的一位密使却在此时来到臧布的府中并且带着伯牯的命令请吾梓须入宫相见。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吾梓须心中更加疑惑,就此询问内侍缘故。 内侍道:“在下只是奉命前来,不知往上具体用意。先生若有什么不解,大可随我进宫与大王详谈便可知晓。” 吾梓须无奈,只道:“虽然大王相邀,但我毕竟只是大长老府中门客。今便要去,亦当告知大长老表示尊重和礼敬。故而还望尊使稍候,待我禀明令大长老再随尊使进宫朝见大王未迟。” 内侍道:“先生之意,在下理解。只是大长老如今正与群臣商议国政,此番只怕并不在府中。大王所差甚急,只恐等不到先生告知大长老。不若先生暂且在府中留下一封书信告知去向,既表示了对于大长老的礼敬,又不让在下为难违背了王命。似此这般,岂不两全其美吗?” 吾梓须点头,连连称是。 此时的他脸上虽然摆出一副笑容,但心中却已基本了然。但看内侍,似乎早就知道臧布不在府中。与其说赶在此时来请自己,倒不如说有意如此。 “伯牯到底见我是何用意?” 吾梓须心中暗思,却不敢违抗王命。于是只在府中留下了一封书信,之后随同内侍直奔内廷面见伯牯而去。 这正是“果断拒谏当有道,相见择机必有因”。预知吾梓须此去凶吉怎样,伯牯用意如何?且看下文。 第333章 梅林论道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内侍携王命请邀吾梓须,吾梓须便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随内侍入进内廷来见伯牯。 此时的伯牯,孤身只在内廷后花园之中。 后花园之西,一片梅树林。如今时逢腊月,虽降瑞雪、万物凋残,却唯独梅花争艳正浓。伯牯孤身步于梅林之内,以此观雪赏花。后侍从带吾梓须至,伯牯遂含笑转过脸来。 “吾先生,久违了。” 但见伯牯一脸笑颜,吾梓须一颗悬着的心不禁微微放下。他以此打量,但见伯牯相貌俊朗而不失英气。如今虽然天气寒冷,却只是身披一件貂裘外衣。梅林中凉亭瑞雪覆顶,亭中却煮酒正浓。阵阵热气蒸腾,伴随着淡淡般的梅香,酒气肆意。 “大王好雅兴啊。” 面对伯牯的问候,吾梓须恭敬施礼。随即便在伯牯的邀请之下,与之共入凉亭之内,坐于火炉之前。 炉火烧得旺盛,因此凄凄霜寒仍旧不觉得冷。 吾梓须以此询问伯牯此番召见自己的原因,伯牯只是淡然般的为之一笑。 “闻听吾先生入我元国西都,平生只闻先生之才,却未得见。恰逢园中梅林瑞雪,故而煮酒以待先生,以仰尊容罢了。” 闻听伯牯所言,吾梓须更加放了心。 虽然请邀自己名义只是为了赏雪饮酒,但看伯牯目光中的友善,只怕此番还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吾梓须心中以此了然,故而稳若泰山般的选择了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方式。 但见伯牯客套,便拱手先施一礼,言道:“夏朝罪臣,穷困来投。幸得大长老不弃卑贱收留,心中不胜感激。” 伯牯道:“先生之才,孤早有耳闻。既得夏主重用,不知为何却遭流落之险?” 吾梓须一声叹息,言道:“世事无常,岂能为人尽测。自古伴君如伴虎,王之喜怒,便如难测之天数。世事尚且如此,何况人心?故今投奔大长老,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乐得逍遥。食则温饱,冻则有衣。似若如此,平生足矣。” 闻听吾梓须之言,伯牯不觉面露惊色。他沉吟片刻,不禁叹道:“先生既有鲲鹏之志,焉与燕雀同巢?若孤想的没错,前日朝会之上大长老提出的国卫府事,只怕源自先生之谋吧?” 吾梓须拱手,回应道:“不瞒大王,正是愚见。” 伯牯点头,又问道:“既出先生之谋,只怕结果大长老也告诉了先生了。如今你我相见,不知先生为何不问孤为何拒绝。其中具体缘故之所在,先生难道不甚好奇的吗?” 吾梓须浅然而笑,不禁轻轻摇头,言道:“臣之所见,乃回大长老所问。大长老在臣困顿之时不弃卑贱收留,对臣有知遇之恩。故臣之所言,不过尽忠而言。大长老如何处事,非臣所当问。大王拒绝与应允,自有周全考虑。国之所依,皆在大王做主。是拒是允,亦非臣所该问。” 闻听吾梓须所言,伯牯轻轻点头。吾梓须看得清楚,此时伯牯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已经透出些许的敬意来。 为臣之道当需如此,纵然吾梓须心中对于王见有异,亦当以无为而侍君王。 伯牯轻叹,感慨道:“先生为雄鹰,曾在夏朝为夏主尽心竭力。不想此番来我元国,却已变成这般。以此窥探,只怕如今的遭遇对先生影响不浅。” 吾梓须道:“臣所以到来元国,皆蒙大长老收留。其中理由,已经告知大王说了。夏主如何待臣,便如往事。往事已去,好似过往烟。今臣只想居于稳便,不想过多再问世事。安贫乐道,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伯牯道:“安贫乐道,虽说是一种幸福。然而对于燕雀可寻,鲲鹏但为于此而束缚,岂非辜负上天恩赐猎空之翼?” 吾梓须无言以对,只做默然。 伯牯道:“先生居于所以甘居安贫,虽有夏主轻傲之故,只怕也有孤王慢待之嫌。先生所以为大长老决策,不管理由如何,无疑也该都希望得到孤王的许诺吧。今孤王拒而不用,只怕也让先生因此心寒。先生方在夏朝遭遇大难,故而想在我元国之中以乐太平,不知是也不是?” 闻听伯牯所言,吾梓须亦不做声。 伯牯一声叹息,言道:“先生之见,孤已听闻大长老说过了。若论见识之短长,先生所建无疑当居高论。然而孤言不合国情,其实也有孤的理由。孤此番请邀先生一叙,便要和先生说个明白的。今我古国之中,自从前任大长老于赦病故之后,国中权利便被孤可以分化开了。曾经前任大长老驾前的四位辅弼之臣,孤王便令他们同掌军政要务。其中缘故怎样,孤既请来先生,也不便相瞒。除了他们四人的能力有限之外,便是他们的心思并非真的在于国政,而是为己反而更加多些。孤虽年少,却也能看世事。以权以诸分,以此制约四人。其中道理,先生既为名士,只怕不难理解。” 吾梓须道:“元国之事,微臣早有耳闻。但与大长老多日相交,大长老心性怎样,微臣也已心中有数。大长老纵有过失,毕竟是微臣的恩人。若以恩义而论公正之短长,只怕微臣还非圣人,故而做不到的。” 伯牯点头,正色问道:“然而我若负先生以大权,但以国事委以重任。先生能够恪尽职守,舍小义而取大义吗?” 吾梓须苦笑道:“昔日夏主,亦曾便向微臣许诺。当时时值北狼南下,夏朝危难之时。后危机渡劫,夏主反来责难。臣心灰意冷,如今只想安稳度日。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夏主之英明尚且如此,微臣何以保证大王便不会在日后对微臣加以责难呢?” 吾梓须一问出口,伯牯默然。细思良久,再度抬起头的他已经眼神中透出坚毅般的光来。他换来侍从,吩咐便取王剑来。少时,侍从取一巨剑而至。双膝跪倒,捧剑置于驾前。 吾梓须看得清楚,但见此剑藏于剑鞘之内。虽然不露锋芒,但剑身之巨却比之寻常长宽有余。不等自己询问,伯牯已然傲然起身并且擎剑于手。他目光充满坚毅的面对此时的吾梓须,一副神目如电般的威严姿态。 “此剑名为‘道尊’,乃昔日夏朝圣主所赐孤伯氏一族至宝。上斩昏王,下灭奸佞。历经太祖,最终由先王传至孤王手中。今孤王委卿以大任,便以此剑为证。若来日孤背弃前言,便与夏主一并辜负了卿。卿亦可擎此剑弑君而无罪,不知可明孤王之心否?” 闻听伯牯此言,吾梓须心中震撼。 他当即离座,就此倒身叩拜。言道:“今蒙大王看中,臣焉敢不尽股肱之力?今愿以此剑为誓,从此为我元国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伯牯点头欣慰,毫不犹豫的便将‘道尊’交到吾梓须手中。吾梓须不敢抬头瞻仰,只将双手举过头顶双手接剑。既接剑毕,伯牯就此长长松了口气。他目光变得和善,同时也亲自伸出双手将跪倒在地的吾梓须搀扶起来。 “卿既接受了孤的征辟,便从此当为国事尽忠。似若如此,国卫府成立并且以卿为总理执事的决策,孤便再无异议。卿亦需记住今日答应孤的话,日后为了元国大业尽忠效力如是。” 吾梓须从其请,倒身再拜伯牯谢恩,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为求贤良辅弼臣,便赠王剑不惜身”。预知吾梓须执掌大权决策怎样,大长老臧布那边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34章 远虑深谋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伯牯既赐王剑,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全都交到了吾梓须的手中。 吾梓须纵然为了夏主吕戌前来,此番也不禁为伯牯的气魄所撼动。伯牯虽然年少,却不失为一位得道英主。既有一腔热血,胆略无疑更加过人。吾梓须心中有所感慨,同时也为自己在元国顺利发展的境遇感到越发暗喜。 本以为傍上臧布这样的大长老已经算是上天对自己莫大的恩赐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连身为王主的伯牯也都全心全意的拉拢自己。虽然伯牯比及身为大长老的臧布更加不容易被自己所把控,但如今的‘道尊’宝剑居然都到了自己的手中,这样的结果无疑可以抵消掉自己无法驾驭伯牯的不必要担忧了。 “相比于臧布这样的大长老,当然心向伯牯更加有利于我此番出使元国的心中大计了。” 吾梓须由此决断,心中也拿定了主意。 虽然事情如此,但大长老臧布那边,自己也不宜和他太过于撕破了脸皮。 第一是考虑到自己刚刚来到元国的身份,第二便是伯牯如此轻易的就将‘道尊’宝剑这么重要的东西赐给了自己。他对自己到底是真正的放心,还是另有所图,如今的自己还不能完全确定。而如果还有第三,那就是全然没有必要这个理由了。 虽然吾梓须很不愿意与大长老臧布为敌,但他也很清楚。那就是伴随着自己在身为王主的伯牯与臧布期间作出选择的时候,这样的一天便早晚都会到来。吾梓须了然于此,故而此番只希望这样一天的到来能够尽可能的晚上一些。 离开内廷的吾梓须,再度回到了臧布的府邸。 此时的臧布已经回返,并且早就已经通读了吾梓须提前留下来的书信。臧布既听闻伯牯秘密找见了吾梓须,心中便开始打起了鼓来。而吾梓须当时也因为并不知道伯牯的用意,故而在书信的内容上表示出了对于臧布求救的意思。 臧布便览书信,于是心中更急。 正在想办法怎么样解救吾梓须的时候,吾梓须却在此时恰好回返了来。 再度见到吾梓须,臧布心中的一块大石便落了地。尽管心中的担忧是放下了,但伯牯对于吾梓须的暗中相会,无疑引起了臧布不小的关注。而面对他近乎怀疑的目光,吾梓须则随机应变,并且编造了一套让藏布完全说不出不是的理由。 “大王此番见我,明着是饮酒赏梅,但其实却大有考验我才能的意思。” “考验先生的才能?!?” 闻听吾梓须所说,臧布既显得并不相信,又有些不能理解。 “先生是我府中的门客,你的才能又何必大王前来考量?” 吾梓须道:“大王非考别事,只看我是否有能力担当国卫府执事之位罢了。” “国卫府执事之位?!?”臧布心中更奇,反问道:“前日朝会,我便和大王提过此事。对于国卫府在我大元国内的成立,他无疑是表示反对的。既然如此,如今却又为何考验你是否有担当的能力呢?” 吾梓须笑道:“大王心思,大长老难道眼下仍旧尚且不知?大王所虑,并非国卫府成立对错,而是执事人选是否具备相应的能力。说句令大长老不快的话,如今我元国内部的用人机制令大王极其不悦。诸位长老名为国事,实则多都为己。但凡国中要职,非自家亲眷而不用。大王所以之前不用大长老之言成立国卫府,只怕也为了防止您举荐成为国卫府执事的我并没有真才实学而已。故而此番特地挑选了一个您不在的时间前来邀我,名为饮宴接风,实则只为窥探我的才能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闻听吾梓须所言,臧布这才顿悟:“我们的大王,倒是有些心计的。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先生虽然是我的亲信,但论及学识却不在任何国中贤士之下。大王此番与先生一番会谈,想必先生也已经将他彻底说服了吧?” “呵呵,这倒是不一定的。”吾梓须苦笑摇头,此番故作仪态,言道:“若说才学,在下自认可在大王面前过关。然而大王所要的,却不单单只是有才干的有识之士。除了必须有识之外,这个人的大局观也要摆正。他希望一切今为国事,简单来讲就是作为他的心腹而并非大长老的。而我为了成就大长老的大事,不得不选择暂时向大王选择妥协。至于他最终是否能够选择相信我,老实说只怕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尽管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到底会是如何走向,但吾梓须还是在臧布的面前选择了故弄玄虚。 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和伯牯之间的交易这么早就暴露在大长老臧布的面前。 臧布以此心中放心,就此离去。而就在第二天的朝会上,身为王主的伯牯一改之前的态度,直接宣布了元朝国卫府的成立,并且按照大长老臧布的意思,直接提拔吾梓须成为了国卫府的第一理事兼执事席位人选。 这一场任命,引起朝野一片哗然。因为吾梓须身为大长老臧布门客的关系,其余与臧布于国中同分朝权的另外三位长老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然而对于他们的据理力争,伯牯却表示出十分浅薄般的态度。对待三位长老,他主要以安抚为主,甚至变相表现出了自己处境的无奈。 三位长老据理力争不成,便将此番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臧布的身上。毕竟提出国卫府组建议案的始作俑者正是身为大长老的臧布,而最初身为王主的伯牯无疑是对此反对的。那么为什么开始反对,而之后就突然态度发上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从而又直接答应了国卫府的组建议案的。 无可非议,三位长老一致认为是身为大长老的臧布以权谋私并且在此期间使用了什么非常般的手段并且迫使伯牯选择了妥协。而也因为这样的一份猜想,使得新建立的国卫府以及大长老臧布,全都陷入了其他三位长老的通力围攻之下。 吾梓须很快就通过臧布了解到了如今的情况,而相比于臧布对于其他三位长老的厌恶和彼此之间的报复打击,吾梓须倒是反而对身为王主的伯牯更加的敬服并且刮目相看了。 他这才知道,伯牯除了在之前试探自己并且希望自己为他做事之余,最初拒绝国卫府的成立居然还有一项重要的原因。 甩锅,或许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让自己两不得罪的同时,还可以以此权衡四位长老之间的关系并且让自己身处在安稳之中。 “真是个聪明到至极的年轻人。” 吾梓须想起数日之前内廷梅林中的热酒与瑞雪,甚至还有伯牯年轻但却不失王者风范的飒爽英姿,此时的吾梓须居然对这个年轻人越发变得欣赏了起来。 “此番你如此设计,也让新建立的国卫府置于四位长老的众矢之的。除了考验我的实际统御才能以外,只怕也想向我从侧面说明那‘道尊’宝剑也不会白白的赠与我的吧。” 四大长老彼此争衡,而瞩目的焦点也必然会在之后全部集中到国卫府的身上。届时不单单他们四人,整个朝野上下只怕也会因为本次事件轩然大波般的渲染,使得所有群臣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国卫府日后的一举一动上去。 到底是为国选材,还是以权谋私,所有的人无疑全都看在眼中。而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心向国事还是私利,也无疑必将彰显的极为明了和清楚。 “好个伯牯,好个大元武王。” 吾梓须心中赞赏,同时脸上也不禁露出别样的笑容来。 这正是“前有施恩显仗义,今取权谋暗提防”。预知吾梓须行事若何,国卫府在元国发展怎样?且看下文。 第335章 借势之力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不得不承认,由于伯牯的“甩锅”,国卫府成立的初期并不太平。 不太平的体现,基本在吾梓须第一天就职的当日就有出现。 因为是元国新设立的部门,故而部门人员的最初派遣基本是由国中其他部门调派补充过去的。而这些人员,吾梓须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全都不好管理。他们对于自己的领导并不服从,并且合谋刁难,大有篡位夺权之势。 吾梓须因此看出,故而甩手而去。 回到大长老府中,见到了臧布,吾梓须便向臧布尽数陈述此事。 臧布闻言,也感无奈,言道:“我虽是大长老,但国中政务也有诸细之分。部署人员调度,并不在我的管辖之内,是由渊默大长老负责。此人和我并列四大长老席位,此番人事任免只怕多有设计,故而才至如此。” 吾梓须了然,言道:“似如此,明日朝会,我当亲见大王言明此事。” 臧布道:“以我之见,此事与其闹到大王那边,倒不如私下调停。眼下三大长老与我较劲,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吾梓须道:“咱们给他颜面,他势必会因此领情。国卫府虽为微臣所见,然却是大长老亲自在大王面前陈说道明的。此番方自建立,便出此事由。若再暗中解决,只怕那些和大长老做对的人不会就这么息事宁人,反而会认为是大长老怕了他们。此事该当据理力争,何必暗中调停?” 吾梓须一番言语,臧布无言以对。 次日朝会,吾梓须便先上书。其实不用他说,身为王主的伯牯无疑也早知此事。只是他佯装不晓,亦由此试探吾梓须胆略才华的意思。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吾梓须居然会在满朝文武齐聚之时当众陈说。此事一出,无异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打了渊默大长老的脸。 吾梓须这样的做法,非但身为王主的伯牯未曾料想,即便是包括渊默在内的三位长老也都始料未及。他们从来没想过,刚刚来到元国境地,不过只是大长老臧布一门客出身的吾梓须,做事居然会这般强硬。 渊默虽然理亏,却也对此事硬着头皮选择了矢口否认。 “大王,切莫听得吾梓须一面之词。老臣便在国中就职,负责人才调度已有多年。期间行事,素来秉承公正。自打国卫府建立,臣便第一时间予以相应。为他调配人手,建立机构诸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今吾梓须自治失利,反倒推责于臣下。非臣不允,实诬告之罪,还望大王明察。” 渊默即选择开口,作为自己的盟友,其余二位长老更是帮助渊默据理力争。而面对三老合攻,吾梓须仍旧泰然处之,丝毫不惧。 他拱手上谏,与伯牯道:“人才所取,自有渊默大长老负责。渊默大长老昔日功勋如何,微臣不在国中,亦不必在此时一较短长。然而如今国卫府新立,微臣便为用人之主。今臣既受大王重托,亦不敢无忧作为。人事调动虽在渊默大长老,然而具体如何启用,却在微臣。期间调来人才具体何许,微臣亦有把控职权。此众人从何处来,原本官职如何,能力怎样。一切事宜,渊默大长老皆在自己调度,从未与微臣做出商议。今只一厢情愿的尽言自己恪尽职守,未免言过其实。但以微臣而论,只怕只与情理不和。人才所选虽在渊默长老,然而最终决议微臣也当参与。今诸事不予商议便推微臣启用,臣倒以此不解我国卫府到底是应该听从与大王调度,还是应该服从于渊默大长老了。” 吾梓须一番言论,引得三大长老共同不满。 渊默大怒,喝道:“你为后生晚辈,我为国中长老。我今不能做主,何以反要诸事与你商榷的?” 吾梓须道:“国卫府成立,只为国事。既为国事,何有尊卑早晚先后之分?今渊默大长老这般说,只怕有违大王建立国卫府之初衷。具体怎样,微臣不便多言。今列位臣工与大王皆在,自有公断无疑。” “你……” 渊默气急败坏,身边另外两位长老更不知作何言辞。他们环顾同殿朝臣,力求众人能够出来说话。岂知同殿诸臣左右环顾,皆不敢在此时多发一言。毕竟三位长老虽然强势,但吾梓须的后台却是比他们更高一阶的大长老臧布。臧布此时默然无声,也全都是吾梓须事前与他商量好的计策。 依照吾梓须的说法,次日朝会一旦自己戳破此事,必然会导致三大长老的合围相向。那时候的臧布无论他们或者自己说什么,都要保持静默并且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般的巍峨态势来。那种不怒而威的架势,足以令在场的其他群臣望而生畏,甚至对于三位长老也无疑会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之余剩下的舌战诸事,便完全交给自己负责了。 吾梓须的这一计划,很显然并没有瞒得过身为王主并且心细如发的伯牯。伯牯看出他二人的戏码,同时也确信若非吾梓须事前暗中授意,只怕以大长老臧布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此时这般沉稳的。 伯牯虽然身居王位之上,下面的情形却也看得清楚。 面对吾梓须与三位长老的政论,身为大长老的臧布始终都没有说话。而臧布虽然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但架势的不怒而威无疑对群臣以及三大长老起到了不小的威慑作用。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永远都有必胜的把握和让人摸捉不透的最终底牌。 “好个吾梓须,居然有胆量当庭叫嚣三大长老。” 伯牯身居王位,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对于吾梓须已经暗生敬服。 三大长老曾经与大长老臧布一起把持国政,致使身为王主的自己都要对他们礼敬有加。吾梓须今日所行,无疑是伯牯多年想做而一直都没敢去做的事情。 看着吾梓须稳便如物、处事不惊且对三大长老步步紧逼的样子,此时的伯牯虽然心中无比欢喜,但却并不能让他就这样继续下去了。毕竟如今身处朝会之上,而自己无疑还需要几位大长老的支持。 若是吾梓须落在下风也便罢了,如今因为吾梓须的设计,致使群臣和三位长老都对于臧布有所畏惧。加之吾梓须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叫板,使得众家朝臣和三大长老更加弄不清楚他和臧布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故而在内心产生莫名的紧张和畏惧了。 “好一出‘借势’之计。” 伯牯暗中叹服之余,也看准时机站出做了和事老。 朝堂之上的吾梓须见到伯牯出面,立即收住了对于三大长老的压制。此时的三大长老已经各个是一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般的样子,而相比于他们,吾梓须居然还是那么的气定神闲并且稳若泰山。 伯牯道:“众卿所议之事,孤心中已是了然。国卫府实乃孤亲许新建之人才机构,此番担负国之重则。今既建立,国中理当全力配合。助其早日运行,走入正轨。只看当今天下诸国列分,皆有图强。我国昔日孤王年幼,于赦大长老一人肩负国中军政大权,尚且能够披荆斩棘、助我元国建立这般不朽之基业。如今他仙逝而去,基业交给我们。而我如今的元国无论贤臣之数、国力之强,无疑全都胜于过往。诸如此论,若尚不能治国,岂不有愧先人?” 一番言论,诸臣无语。 吾梓须自知时机成熟,随即便朝着身为大长老的臧布使了个眼色。臧布因此会意,就此出班。 “大王,微臣有话要说。” 伯牯见了,心中暗喜。 却说刚刚吾梓须使得眼色,自己也全都看在了眼中。但以如今之势看来,吾梓须心中早有把控。只待他迫得三位长老无法还击,自己自然便会出来劝解。而随着自己的劝解结束,也终于到了大长老臧布出场的时候了。 “好一出设计。”伯牯心中感慨,对吾梓须更加敬佩万分,暗道:“既如此,孤且看你们这戏码到底作何精彩。” 这正是“朝会政论虽无度,君臣心中两相知”。毕竟臧布出班所言怎样,吾梓须想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36章 彼此相知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沉默多时的臧布即选择了出班,群臣在朝堂之上的气氛无疑也更显的压抑了起来。 伯牯面露笑颜,言道:“大长老既有话说,便请明言。” 臧布不紧不慢,回应道:“朝臣所见,老臣在侧已听得明白了。如今三老与吾梓须各持己见,老臣本不该多说什么。毕竟吾梓须是老臣推荐,其中偏向怎样,只恐外人误会罢了。” 伯牯笑道:“朝中议政自有公论,何来偏执之说?今有何话话,直言无妨。” 臧布谢过,言道:“此番政论,只为国卫府人才用人所取。但以老臣之见,渊默大长老既然推荐的人不能为吾梓须所用,那便不若让吾梓须自己来寻可靠之人启用罢了。反正国卫府建立的职责,其中有一项就是为我元国尽览人才。人才既用于国中各处,国卫府内部自然也不例外。朝臣功绩怎样,只以政绩论功行赏。何必为此小事,反而便在朝堂之内争论不休呢?” 臧布一语出口,伯牯立即明白了吾梓须的用意。 原来他与三大元老争雄,中心思想只为摆脱三大长老在人才和国卫府建立之上的干涉之权。伯牯心中了然,同时也对吾梓须的决策深表认同。遥想国卫府建立的初衷,本来就是为国家和王权服务的。如果四大长老从中予以干涉,试问与被他们掌控的其他权利和部门,又有什么别的两样呢? 此番争辩吾梓须很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的就是双方的争执不下。之后迫于三老的面子和压力,身为王主的伯牯肯定会出来打圆场。而这样的行事,无疑也正中吾梓须设计的下怀。他与臧布早就暗中勾通,便在此时让臧布出班配合自己做出完美的收场从而达到自己不被四大长老干涉、限制的意图。 三老气急败坏,索性也就不再多问。吾梓须由此目的达成,正好一石二鸟。 “这个吾梓须,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伯牯心中既明,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吾梓须。 此时的吾梓须仍旧跪在朝堂之上,面对伯牯目光的示意,他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这一笑也很显然,那就是他并没有想隐瞒伯牯的意思。而伴随着一切的坐实,殿前的三大长老也全都没有了说辞。 眼看朝中气氛陷入僵局,伯牯也正好选择了顺势而下。 “此事如果诸公全都没有异议,那便按照大长老的意思去办吧。” “臣谢大王。” 伯牯一语出口,吾梓须紧跟着便选择了谢恩。 看着吾梓须面露得意般的笑容,伯牯也对他深感敬畏。配合他演这一出戏码,伯牯万万没想到吾梓须也将自己算计到了其中。只是自己和身为大长老的臧布有所不同,吾梓须并没有提前做出任何的告知。 至于具体的原因,伯牯心中明了,也根本不必多做询问。 就像自己知晓吾梓须一样,吾梓须也同样很了解自己。既然都是聪明人又彼此相知,试问又何必非要暗中相通、凡事说个明白呢? 伯牯心中感慨,也便在不经意间帮了吾梓须的大计。 留下了这样的一席话,伯牯也没有再多听三大长老要说什么,便直接退了朝会。三大长老全都在气头上,朝会中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事后细思,方知吾梓须与臧布配合之妙。然而事已做成,更兼吾梓须的行事极为迅速。甚至不等他们予以动作,就开除了之前渊默派遣到国卫府的所有作乱之人。 这一行事果断并且干净利落,完全又在无意之间打了三大长老一个措手不及。 伯牯虽然人在内廷,却也在事后听闻了此事。 自从他将大权交给吾梓须,但也时刻都对新建立的国卫府派人暗中监视着一举一动。而就在伯牯身边的内卫之中,有一人从小就是自己的玩伴。此人名唤穆侑俭,实乃元国昔日大将后裔。因其平定昔日内乱故而阵亡有功,便被伯牯之父伯麟所怀念祭奠。 伯麟素有贤明,但凡国中阵亡将士便皆抚慰有度。穆侑俭既为遗孤,伯麟便将年幼的他一并收在内廷携养。 因为这个契机,二人由此相识。 穆侑俭自幼便与伯牯为伴,二人一路学习成长。虽名为君臣,实胜兄弟。后伯牯继承了元国王主之位,内廷护卫事务便也交到穆侑俭手中。今番国卫府动向如何,伯牯多有不能放心。故而差遣穆侑俭时刻留心,以此暗中监视,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穆侑俭对于伯牯的吩咐据实汇报,而听闻了穆侑俭的回报之后,伯牯也对于吾梓须的处事果决深表赞赏。 二人游历与内廷梅林之中,便也不再拘泥于所谓的君臣之礼。 伯牯道:“这个吾梓须,倒是有些处事果断的贤臣风范。之前朝会相见,只道他为了一时之气,不想其中居然蕴藏这般深谋。此番他以国卫府用人不当摆脱三老束缚之弊,直接自己拿定了主动权。这样的人物与行事,倒是真有一番宝剑出鞘的锋芒啊。” 伯牯由此感叹,穆侑俭却在此时面露担忧之色。他沉默不语,甚至不禁在之后发出一声饶有深意般的叹息。 伯牯不解,以此询问。 穆侑俭也不隐晦,直言道:“这吾梓须做事虽然果决,但也不至于将国卫府所有由三位长老派遣来的人全部清除掉吧。似此做法如何得罪三老暂且不论,只怕他新成立的国卫府也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危机。打压三大长老固然重要,但这样的行事却也太过于极端了。微臣只怕他只顾自己痛快,却完全忘记了大王对他委以的重任啊” 闻听穆侑俭的担忧,伯牯淡然含笑之间,也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但见伯牯这样的反应,穆侑俭反倒不解,不禁以此询问伯牯其中的缘由。 伯牯道:“以孤看来,吾梓须绝不是那样顾前不顾后的人。他既然选择了这样行事,必然就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所规划。如今国卫府三老想要涉及掌权,却因为行事不密反而遭到了吾梓须的反击和制约。相比于吾梓须,这三老倒显得没有什么头脑了。吾梓须干净利落的与他们断绝了不必要的干系,直接而不失风范的处理好了国卫府可能在将来面临的后顾之忧。这样行事果决、颇有建树的大人物,难道还怕日后没有人愿意追随他吗?” 穆侑俭惊奇,问道:“难道说,他故意将此事闹大的意思,并不是单单只是想给三老难看,还为了以此笼络国中贤才吗?” 伯牯笑道:“以孤来看,吾梓须做事风格独成一派。看似鲁莽之间,却又饱含缜密般的设计。自从大长老于赦病故之后,我元国的朝中政权一直都在四大长老的把控之中。他们的用人全都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顾国事。而孤因为需要他们的帮助,故而不得不对他们的举措做出让步和妥协。虽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稳固了我朝的国政与群臣,但也使得我元国内部的才俊没有了一展才华的用武之地。此番吾梓须看似鲁莽行事,其实就是在向他们的权威挑战。此事闹大并且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使得我元国之内的有识之士对他竞相投奔。以此笼络人心,倒是利用此番的三老作乱,给他的国卫府做出了不小有力的的宣传啊。” 闻听伯牯所言,穆侑俭这才有所顿悟。 正在二人彼此谈论之时,忽有内侍来报,言吾梓须已到内殿门口,此番要求见大王。 穆侑俭因此疑惑,不禁问道:“他来相见,大王能知他所为何事吗?” 伯牯摇头,言道:“此人行事,未可尽知。” 于是传令侍从,便唤吾梓须到梅林相见。 这正是“虽有圣君识人智,所行臣下不尽知”。预知吾梓须此番到来,目的有甚如何?且看下文。 第337章 倾世国臣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此时忽来求见,便是伯牯也猜不透他前来见驾的用意。 心中满怀着好奇,就此命侍从将他请来梅林相见。 穆侑俭欲退,伯牯由此拦阻。言道:“此人行事,颇有智者之风。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心腹知己。此番相见,亦是你我相互学习的大好机会。既不比外臣,何必非要避讳呢?” 穆侑俭点头,就此跟随在伯牯的身边。 少时,吾梓须跟随着侍从来到梅林。便见伯牯,便倒身下拜。伯牯含笑,伸手将吾梓须扶起,言道:“孤在内廷,也知国卫府事。今闻卿遣散三老原派之人,致使目下府中无有部下辅佐。卿不去自寻亲随,反而来见孤王,不知是何意图?” 吾梓须道:“微臣此来,正为我国卫府人才。今新到元国,不识国中才俊之士。故而以此请教大王,民间何人可用?” 伯牯惊奇,反问道:“今在朝会之中,卿已表明愿意自处此事。三老由此不做干预,只恐孤亦当避嫌。” 吾梓须笑道:“大王说的哪里话来?三老派遣,实有故意刁难之意。臣所以谏阻遣散,只为国事而已。更兼自处是大长老的意思,微臣可从未说过不向谁请教的。更何况大王与三老不同,绝不会以私废公。更兼微臣重责是大王赋予,大王所荐之人,微臣有何可虑。” 闻听吾梓须所言,伯牯朗声而笑。 心中暗自赞叹,好个吾梓须,反而算计到了我的头上。他不言自处,却让大长老臧布说话,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一重深意。不过单就此番吾梓须的行事,的确对自己有利。自己身为王主,自然知道国中有什么可用之才。只是迫于曾经四大长老的权威,故而不能见用罢了。吾梓须此番前来求见,无疑心中了然于此。除了免于自己苦寻人才的艰辛,亦可向自己表示自己但为国事和王主的忠杰之心。 “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贤臣,既有谋略,又有权术。” 伯牯心中感叹,脸上却选择了不动声色。 他以此推荐了三位贤臣,皆起于曾经的元国境地的民间。只因四位长老的反对,故而未曾予以启用。三人之名,一为崇楼、一为恭肆、一为范不期。其中崇楼多风雅,颇具当世儒将风范。更兼通宵用兵,故而奇才;二者恭肆,善于国政且为人刚正不阿;三者范无期,勇猛而好武艺。自幼拜得名师,弓马娴熟,为人敦厚忠义。 吾梓须闻之,不惜重金礼聘。三人受吾梓须礼遇,感念其恩,故而并分先后出山相辅。以此投身元朝国卫府吾梓须麾下,自然不在不必多说。 却说吾梓须由此三人相助,国卫府日渐势强。后贤明落于民间,又有二将前来相投。一人名唤袁不屈,实当时难得将略之才。为崇楼昔日同窗旧友,能为不在崇楼之下;另一人名唤古恶,实乃绿林中人。因年少好游侠杀了贪官,故而畏罪潜逃迫于无奈出家当了僧人。闻听国卫府纳贤,故亦来投奔。 此五人并立辅佐吾梓须所立国卫府,故又称‘国卫五虎’。 时年七月,元国境内多地天灾大旱。盗匪肆虐而起,民不聊生。元主伯牯为试吾梓须才干,下令吾梓须赈灾各地。吾梓须利用恭肆,现在元国各地筹措粮米,并赐以‘道尊’宝剑但行王使。 恭肆巡查各地,专剿贪官。查数十人,皆以国法论处、刚正不阿。所罚款项,尽数用于赈灾。以此又发动当地私通官吏以权谋私的权贵之人,故又得钱数十万不止。以此筹措不到两月,赈灾款项尽数完毕。 吾梓须称其能,便以功勋一面报于元王伯牯,另一面亲自将得来的数十万金换成粮油米面前往元国各地赈灾。 元主伯牯闻讯,心中大喜。然而各地土豪劣绅因为遭到国卫府的打压,纷纷来到西都状告。朝会之上,国中长老多有上谏。毕竟此番吾梓须行驶权利,是以‘道尊’宝剑。而‘道尊’宝剑无疑是曾经伯牯赐给他的圣物,这些人寻不到吾梓须做事中的弊端,便以此为由,状告国卫府窥伺神器之罪。 伯牯道:“我朝圣物,本身就是上打昏君、下除奸佞所用。此虽为孤赠与吾梓须,然而期间权衡也赋予了他相应的使用权利。此番他赠与部下或是旁人,只要使用得当、不违背圣物存在的初衷,试问又有什么干系呢?今我国多地天灾,盗贼蜂起、民不聊生。国卫府但奉王命一心为国,但以黎民为重,却没有耗费国中钱粮一分一毫。一切所取,尽数取之有道。既救济了黎民,也惩戒了国中暗通的不法之徒。如此磊落之心,却遭今卿等这般质疑。但似吾梓须之所为,朝野众人谁可媲美?今卿等不以国事,反来诬告忠心为国的贤臣。欲以窥伺乱用之名使孤落下害贤之过,孤且以此询问众卿。此番孤便处置了吾梓须,你们谁能做的比他更好的?且站了出来,让我见识一番。” 伯牯一番斥责,诸臣无敢语应。伯牯随即就此下旨,便就此事搬下崭新法令。国中但有诬告害贤之人,必当严惩。诸臣因此畏惧,从此不敢弹劾国卫府。 消息一经传开,吾梓须在灾地也知国中举措。 听闻伯牯贤明之手段,心中无比宽慰。不禁叹息一声,暗道:“此人年少,雄才且能辨是非。日后成长,只恐不能估量。幸得夏主早有提防,不然早晚元国必成为我朝心腹大患。”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对于伯牯的所行,吾梓须还是发自内心的敬佩的。 此时的他,相比于按照大计算计元国,倒更应该选择恪尽职守的为臣之道。尽管伯牯已经十分的信任自己了,但自己如今所掌控的权利却无疑还不够大。更兼元国遭难,民众无辜。吾梓须既投身夏朝吕戌麾下,也被吕戌的爱民之心所感染。二人曾经共论天下之道,深知得天下者,最该得的便是民心。 此番元国诸地遭难,吾梓须不惜亲自前往,也就是希望自己的贤明能够因此从元国上层的朝野之间,就此布施到更加广大的民众眼里。虽然赈灾诸事为了防止伯牯不必要的怀疑,自己都以奉行王命自居,但对臣民的关爱却无疑表现得发自于肺腑。 万民因此感念其恩,而吾梓须的形象也在元国万民的心中由此树立。 这一日他率领国卫府赈灾大军来到元国西境的乡余之地,但见民众疾苦,衣不裹体、食不充饥,便有萌生出了恻隐之心。吾梓须故而停军,便在当地抚慰万民。然而万民之中,却多老幼、妇孺。至于壮硕的年轻人,却不见多少。 吾梓须以此为疑,便在抚慰安民之间向当地民众查探民情。 民众道:“此地多有悍匪出没,故而民风使然。但凡青壮年,不是在多年之间丧于贼人之手,便往他处各寻生路去了。故而留下之人,只有老弱妇孺。” 吾梓须因此大怒,问道:“何等强匪,敢在我大元国境坐地为王?今我前来,若不剿灭,只恐此地万民难安。” 民众道:“贼费厉害,更兼盘踞卧牛山。那卧牛山纵横百里,山势极为险峻。强匪以此盘踞,当地官府亦不敢招惹。他们多年频繁下山,便以强悍欺压打劫民众。其首领二人,都是一家兄弟。兄长薛龙、其弟薛凤。二人皆怀武艺,并称‘卧牛双虎’。” 吾梓须因此了然,便与诸将商议平灭贼寇之事。 这正是“心怀万民疾苦愿,安忍贼寇独逞凶”。预知诸将商议怎样,便取卧牛山贼寇若何?且看下文。 第338章 诛贼灭寇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吾梓须来到西乡之地,竟听说当地卧牛山贼寇为患。以此欺压民众,致使当地民不聊生。吾梓须既明诸事,心中便自愤恨。以此心中决策,便有平灭贼寇之心。 于是当下便与诸将商议,诸将闻讯,皆表认同。尽愿前往之余,唯独崇楼默然无语。吾梓须深知崇楼性格,知道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番既然选择沉默,只怕另有原因。于是坦然而问,而崇楼也不作任何的避讳。 “卧牛山的贼寇,自然是需要剿灭的。然而刚刚老乡说的也很清楚,那便是卧牛山的地势极为险峻。此番我们随行军马不多,以我之见不可强攻山寨。一旦强攻,势必大损。须当智取,引得贼寇出来。聚而歼之,可保万全。” 吾梓须点头,问道:“计虽不错,然而如何引得贼众弃守为攻?” 崇楼道:“自古贼寇,素来贪婪。更兼西乡遭受灾难,百姓疾苦不堪。群贼平日以打家劫舍为生,此番只怕山中也无余粮。今我随军前来,不若假扮商客,便去卧牛山道而行。贼众见了,必起歹心。只待他们出来劫我之时,便可擒贼擒王就地擒拿。似若如此,岂非胜于强攻之累?” 吾梓须称其妙,就此便将随军众人假扮成了商客。之后但取车帐,全都用青布幔子遮着,以此充当诱饵。一切准备就绪,大军便往卧牛山而去。 吾梓须既有行动,卧牛山贼寇便得消息。 探马以此报知薛氏兄弟,二人闻听,不知是计。只道商队前来借道,心中甚为欢喜。当即便于山中点拨军马,直奔山下而来。 既至山下,正逢吾梓须假扮的商队。当即敲响铜锣,便以群贼之势直接阻断了吾梓须众人的去路。吾梓须但见山中贼匪足有数百人,不以为意。又见为首二人,正如乡民形容的那样。心中以此断定,便是那‘卧牛二虎’。但见贼寇拦路,便询问身边诸将。 范无期一声冷笑,就此纵马挺刀而出。薛凤不知范无期能为,纵马便与交战。交马只一合,便被范无期回马一刀砍死。薛龙但见弟死,心中震怒。拍马舞刀,便要来取范无期性命为弟报仇。范无期不等纵马,袁不屈已经疾驰而出。望见薛龙,并不答话。抬手一枪,便将他手中砍刀击落。 薛龙震惊,自知不是袁不屈的对手。正欲拨马逃走,竟被袁不屈赶上。袁不屈一枪径出,之计从后面刺穿了他的后心。薛龙一声惨叫落马,就此与弟一并殒命。 薛氏兄弟既死,余者不敢与战。 吾梓须扬鞭大喝道:“我为元朝国卫府执事,今奉王命赈灾抚民至此。尔等既是我元国子民,何故却在山中落草、欺压良善?今薛氏兄弟已死,尔等若能归降共保朝廷。我必当上奏王主,以此赦免尔等之罪。” 一语既出,群贼叩首。 群贼之中,二人由此上前,便跪倒在了吾梓须的麾下。 吾梓须询问姓名,方知此二人原来是薛龙、薛凤两兄弟身边的副将。一人名唤徐垚,另一个名唤王瑞鹏。只因家中断炊、无有活路,这才被迫当了贼人。吾梓须心中了然,便问二人可愿随军改邪归正。二人叩首,皆表愿意归降。 吾梓须问道:“除了此处人马,你们卧牛山中还有多少兵丁?” 王瑞鹏道:“尚有兵卒三百人,马一百五十匹。辎重钱粮,不能尽知。” 吾梓须点头,又问道道:“此番我若放你二人归去,翌日能带辎重复还吗?” 徐垚叩首,回应道:“我等既蒙大人活命之恩,岂敢复有二心。大人若愿意信任我等,我二人便与大人定下约定。明日晌午时分,便率辎重与旧部同去西向县城与大人相会。若有违背,甘受天罚之罪。” 吾梓须言道:“我今率军奉王命至此,便以仁德布于四方。尔等虽为贼寇,我亦取信你二人。今且自去,明日便在县城与你们相会。若有失约,我必不会轻饶尔等。” 言毕将手一挥,就此便使随军让开去路。二人叩首拜谢,正欲领败军便归山中却又被吾梓须叫住。二人因此惶恐,急忙倒身再度跪倒询问缘由。 吾梓须道:“今番我虽纵你二人离去,但你二人皆已经表示对于朝廷的纳降。此番便归山中,却也不是昔日盗匪。今日前去,只宜在山中整军与我相会,断然不能再行作恶。若有违犯,我亦不能轻饶。” 二人尽皆叩首,惶惶而去。 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恭肆不禁摇头叹息。吾梓须心中疑惑,问其故。 恭肆道:“我看此二人相貌,不似信守诺言之人。此番归去,只恐翌日不会履行承诺的。” 吾梓须道:“若彼不肯守信誓言,我必有复擒他二人之计。届时杀之,亦有因由。以此不失吾王之仁德,岂不两全其美吗?” 恭肆点头,故而不在多言。 却说吾梓须既杀了薛氏兄弟二人,便使随军砍下了他们的首级一并归去。带到乡里,便请万民前来瞻仰。乡民闻听二虎伏诛,无不欢庆。因此尽相叩首,尽歌吾梓须之德。吾梓须以此抚慰,深得众民之心,自然不在话下。 待到了翌日,吾梓须便按照和需要、王瑞鹏二人的约定在西向县城等待他二人率众来降。然而从早晨等到晌午,却不见任何线报传来。 恭肆一声冷笑,言道:“前番早有断言,此二人不似信守诺言之辈。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吾梓须点头,言道:“既如此,我等当议取山之计。之前既然给了他们机会,便是他们二人不予珍惜的。来日复擒,便是杀了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存在的。” 说话间,便欲与众人商议。谁想刚刚聚齐诸将,便有探马报来。言贼军为首之人王瑞鹏,已经带着部下前来投奔了。 吾梓须心中了然,便请人将王瑞鹏带了过来。然而一见王瑞鹏的面,吾梓须便不由得心中一惊。但见王瑞鹏一身血污,一副丢盔卸甲般的落拓模样。非但徐垚没有与之同来,便是同来的盗匪亦显得郎唐至极。 吾梓须心中疑惑,问道:“昨日与你二人约定,今日晌午时分便在县城相会。尔今何故失信,却来迟晚?另外依你事前所言,如今带来的人马尚且不足一半之数,且那徐垚哪里去了?” 闻听吾梓须所问,王瑞鹏大哭伏拜于地。 吾梓须惊奇,便问其中缘故。 王瑞鹏道:“我等蒙大人活命之恩,岂敢有违盟誓?既归山中,便四处集结人马,以备今日与大人县城相会之约。却不想今日清晨,我山中忽然来了一位强人。不由分说,便要抢夺我们的山寨。我二人因此与他交手,不想皆非他的对手。那人手中一对镔铁锤,好生厉害。徐垚与他交战,只一合便被他一锤震死。我在随军中召唤众人,仅有这些敢随我而来。” 闻听王瑞鹏所言,吾梓须不禁暗自吃惊。 恭肆惊疑,问道:“那人生得怎生模样,姓氏名谁?” 王瑞鹏哭泣道:“生得极其雄壮,未知姓名。” 范无期大怒,喝道:“不想此处尚有这等强人,此番我倒要去会他一会的。” 于是就此出班,跪倒在吾梓须面前予以请战。吾梓须不能决断,身边恭肆不禁上前,言道:“此等人物,如若是真,只怕只遣一人前往实在难测凶吉。更兼王瑞鹏所言,真假虚实难定。大人此番若无旁事,不若率军一并前往,且看这王瑞鹏说的是真是假。” 吾梓须点头,便在当下集结了军马。另使王瑞鹏一路在前指引,众人一起再度直奔卧牛山而来。 这正是“方灭贼寇除祸患,不想又出事端来”。预知强者是否存在,吾梓须众人此番一行凶吉若何?且看下文。 第339章 又得臂膀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卧牛山忽逢强人,贼将王瑞鹏便来报信。 吾梓须闻之,便应恭肆之言,率众以王瑞鹏为向导,一路在来卧牛山。 既至山中,方知王若鹏所言并非虚言。山中并无埋伏,而远远的山寨东门,一颗首级悬挂旗杆之上。吾梓须看得清楚,正是徐垚人头。 此时的王若鹏得了吾梓须相助,气势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既至辕门口,便高声断喝道:“奸贼速来领死,今日定于你见个高低。” 一声呐喊出口,山门便因此大开。一将纵马飞身而出,银盔素甲极其威武。但见王瑞鹏,便既纵马于先。王瑞鹏见了,心生惶恐。便退其后,与吾梓须道:“大人且看,夺我山寨者正是此人。” 吾梓须点头,以此定睛观瞧。但见来讲英武,一脸正直不失雄风气概。心中暗自惊叹之余,也不由得便生爱才之心。以此高声问道:“来将何人,因何伤我部将?” 那人高声回应道:“山中盗匪,祸国殃民。此等奸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但看尔等军容,莫非西乡官府?既为国事相托,不求安定庶民、以仰黎庶,何得便与贼匪串通一气?” 一语出口,便引得身边范无期大怒。正欲纵马出战,吾梓须却感觉到其中事出有因。他以此拦住范无期,亲自纵马于前。 但见来人,便先拱手施礼。 “我乃元国国卫府执事吾梓须,今特奉王命前来西乡赈济灾民的。闻听卧牛山贼匪为患,昨日已然率军尽破其军。彼今已有归降之心,今日正欲率众归降同为朝廷效力。不想壮士竟在此时攻拔山寨,故而特来相见,并无他意。” 闻听吾梓须所言,那人不禁吃了一惊。 “吾梓须?你便是如今我元朝新成立的国卫府执事大人?!?” 吾梓须也不解释,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又生怕来人看不清楚,故而直接丢给了他看个详细。那人接牌,仔细观瞧。大惊失色之余,急忙下马拜倒在了吾梓须的面前。 吾梓须但见此人礼数,便知他不是奸恶之人。 急忙也翻身下马,就此将他双手搀扶了起来。问及姓名,才知道此人名唤裴炎肇,实乃一落难武士。只因前番诸国纷争,故而便到元国而来。因为家境贫寒无有门路,故而四海漂泊。今闻元国国卫府新立,故有因此投军之心。不想今日晨早至此,正逢山中贼匪为患。更见他孤身一人,便欲夺他马匹。裴炎肇因此而战,反杀徐垚之余,也将卧牛山山寨收入囊中。 “原来是这样。” 闻听裴炎肇所言,吾梓须这才顿悟。 裴炎肇道:“大人自从执掌国卫府以来,遍布贤明于万民之间。某早有相投之意,恨无缘相见而已。今之所言,未敢有虚。如若大人不信,大可让那贼寇与我一并对峙。” 裴炎肇一语出口,便用手指向一旁的王瑞鹏。 王瑞鹏心中惊慌,便欲逃窜。身边古恶看出,一把便将他就地擒下。少时解至吾梓须驾前,不等吾梓须询问,王瑞鹏便叩首全然向吾梓须探路了实情。 原来昨日‘卧牛二虎’被杀,他与徐垚自知不敌,便有以缓兵之计但取活命的心思。虽然答应了吾梓须次日便到县城与之相会,但其实暗中却统御人马加强了卧牛山四处的守卫。 本想着只取固守,便能够阻挡住吾梓须的大军。谁想偏赶此时,正巧裴炎肇单人独骑便取卧牛山小路而来。二人原为盗匪,贼性难除。又见裴炎肇孤身一人,便有夺他财物马匹之心。 谁想率众出迎而去,居然全都不是裴炎肇的对手。 贼首徐垚被杀,王瑞鹏也身受重伤。裴炎肇一双银锤厉害,单人独骑纵横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双反一番鏖战,群贼虽众,却被裴炎肇一人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期间贼众多有畏惧请降者,唯有王瑞鹏率领残部夺路而逃。 劫掠不成,反倒失了自家山寨。王瑞鹏心中愤恨,便有报仇之心。故而借助与吾梓须的履行约定为由,反来县城一番颠倒是非。其意便是要借助吾梓须的手,擒得裴炎肇替自己谋得私利。 却不想裴炎肇与吾梓须二人谁都不是性情冲动之人,阵仗未曾打响,真相便已经付出了水面来。吾梓须了然事实真相,心中极其愤恨。虽得王瑞鹏连连叩首,吾梓须却已对他无法饶恕。 “昨日我去之时,却是如何告诫你们的?你们既然已经归降了我,便当为朝廷效力。今贼性难除不说,反设奸计前来赚我。今若不将你正法,难解我心中之恨。” 于是吩咐众军,直接将王瑞鹏拉了下去。众军一起动手,刀枪并举之间,便将王瑞鹏万剐凌迟。 王瑞鹏既死,吾梓须不禁拱手向裴炎肇致歉。 裴炎肇感念吾梓须的大仁大义,就此跪倒于地,以此叩首道:“某飘零半生,未逢如大人这般英明贤主。今番本自有意向投,不想正在此时巧逢大人。若大人不弃,某愿日后跟定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吾梓须大喜,伸手搀扶裴炎肇。便将他一并收入国卫府,从此朝夕相处,自然不在话下。 吾梓须既收裴炎肇,身边无疑又多了一员上将。 此时元国灾祸已平,吾梓须便奉命回返西都。以此报知赈灾诸事,深得元主伯牯之心。伯牯对于国卫府再行赏赐,加封其部将之余,也使得吾梓须位列辅弼长老之位。由此吾梓须掌握大权,便与国中四大长老同列而居。 从这一刻开始,他已不再是大长老臧布的属臣。臧布以此为意,心中也由此对吾梓须产生了芥蒂与隔阂。昔日主仆身份既已不在,曾经与他为敌的三老也因为畏惧吕戌掌握的国卫府的威严,逐步开始和臧布走到了一起。 吾梓须感觉到了四老彼此之间的再度联盟,同时也察觉到了伯牯此番加封自己的用意。而此时的自己,也面临相应的抉择。那就是继续选择跟着臧布继续作为他的眼线,还是作为元国的辅弼之臣,真正以目前伯牯加封自己的长老席位与四大长老分列而居。 单从吾梓须的意向来讲,此时的自己在元国的朝局还没有彻底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很多事情,自己还需要臧布这样的人予以从中协助。然而伯牯无疑也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他针对此番赈灾的功勋加封自己虽然在于常理,但要自己和国中的四大长老同列就班,这样的封赏无疑显得有些太过了。 吾梓须很清楚伯牯的用意,那就是伯牯希望在他没有彻底稳固住自己朝局和地位的时候就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一旦自己选择了身为身为元王的伯牯,那么势必就要与四大长老面临分庭抗礼的局面。尽管他并不想现在就如此这样做,但权衡利弊之下,如今的自己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并且必须做出选择。此时的他无疑更应该是向身为王主的伯牯选择靠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日后在元国的根基更为并且利益达到空前绝后的最大化。 “吾梓须真的已经做好和四大长老的分庭抗礼了吗?” 面对伯牯的册封,吾梓须选择了泰然般的接受。面对他这样的选择,身为伯牯近臣的穆侑俭还是无疑显得有些担忧的。 伯牯淡然一笑,问道:“怎么,难道此时你还觉得他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穆侑俭轻轻摇头:“我只是有所担忧,毕竟以吾梓须的才智来讲,他的确拥有在大王与大长老臧布的面前彼此平衡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他会脚踩两条船,彼此互不得罪?” “不得否认,以他的能力而言,微臣认为他的确做得到。” “嗯……” 伯牯眉头微蹙,不禁以此沉吟。他沉思良久,阴沉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淡然般的微笑。 “没关系,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既然他左右摇摆不定,那么我就不得不选择再逼他一把了。” 伯牯的声音很轻,但言语间却透出别样的坚韧。 这正是“朝臣平衡需有度,王主岂容两条心”。预知伯牯设计如何,吾梓须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第340章 大势所趋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hai(书海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诸国志 书海(hai)”查找最新章节! 却说伯牯为让吾梓须没有退路二心选择,便以此暗设计谋。 时有人犯鲍旭,在元国之中作奸犯科。虽逃亡多年,最终仍为元国卫士所捕获。但以此人罪恶,本当处以斩刑。奈何鲍旭系大长老臧布外甥,元国官吏因畏惧臧布权威,故而不敢最终作出判决。只将他一直囚禁在牢狱之中,而臧布亦为了这个外甥多年打点关系,力求能够使鲍旭因此获得活命的机会。 伯牯深知于此,故而多年以来都对此视而不见。 如今虽然时过多年,但鲍旭所犯下的案子仍旧因此搁置,至今都没有一个结果。伯牯以此做下文章,便在次日朝会当着国中众臣的面要求吾梓须以国卫府执法之名三堂会审,最终必须查明详细并且给出判决。 伯牯既有明令,吾梓须便清楚了他的用意。 他这样做,无疑是想让自己审判鲍旭。而以鲍旭所犯下的重案,根本毋容置疑该判他斩刑。可自己一旦这样做了,便势必要与大长老臧布决裂。而若是自己反其道而行之,那么元国法度便如同虚设。而自己的徇私枉法,无疑也给了伯牯制裁自己的理由。吾梓须因此两线为难,不知作何抉择。 夜已至深,吾梓须独处公堂仍旧未离。忽听得空旷的公堂外,却在此时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吾梓须故而下意识的抬头,同时也在公堂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恭肆。 吾梓须但见恭肆来,便请他在公堂中安坐。 吾梓须道:“夜已至深,先生因何不归?” 恭肆含笑,反问道:“既然夜已至深,大人为何却还逗留于此?只怕正为心事烦闷,不能解惑吧。” 吾梓须闻言,不禁一声叹息,苦笑道:“但凡诸事,全都瞒不过先生。先生既知我心中所忧,如今可有对策处之?” 恭肆道:“大人所虑,不过鲍旭案件处理。若以公论,案件无需再审。但若看含义,却牵扯到大王与大长老两线为难。今以微臣愚见,大人独善其身之日已然不复存在。大王既有明令,便要大人做出最终抉择。大人以此迟疑,瞻前顾后而不得,只怕迁延日月反为他人所制。” 吾梓须点头,问道:“公既如此说,我便应该速裁此事。但以先生之见,王主与大长老我国卫府应该何去何从?” 恭肆道:“如今之势,大长老虽掌国中大权,然而毕竟鲁莽无智。王主虽然年少,胸中却有大才。只恨身边无有相随之人,故而不敢与大长老分庭抗礼。今所以下令,便欲尽拢大人之心。故而以臣愚见看来,未来之势在于大王。大王可以灭四长老,而四长老终究不能颠覆大王。更兼此番大王设计,大人根本无路可退。若向大长老,便只有徇私枉法一条途径。便是轻判了鲍旭,那鲍旭只怕依旧不能活命。而王主也会因为大人的最终决断,而已徇私枉法的罪名论处于大人。届时便是四大长老,只怕也保不住大人的。反之,大人秉公执法。大长老虽然心存怨恨,却也不能奈何得了大人。更兼王主以公维护,国卫府必然可保无恙。再者大人既为国卫府执事,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今大人多番努力,致使国卫府名扬四海。岂可因一人之故,痛失民心所望呢?” 吾梓须顿悟,由此不在疑惑。次日便整案卷,以此秉公办理。数罪并罚,判鲍旭腰斩之刑。以此张榜,以告国中万民。大长老臧布闻讯,怒发冲冠。一路急冲冲来见吾梓须,而吾梓须也早就知道他会因此到来。此番自己便处公堂之上,外部便以国卫府裴炎肇奉命率军守护在外。 裴炎肇但见臧布怒发冲冠而来,便引军士将他拦住。 臧布道:“我寻吾梓须有要事,速速让路。” 裴炎肇道:“大人执法期间,早已吩咐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臧布大怒,喝道:“我为国中大长老,何以闲杂人等视我?尔不过国卫府一偏将,安敢阻拦于我?” 裴炎肇厉声道:“大人虽然官居高位,却并非国卫府中之人。末将官职卑微,却肩负国卫府安定要职。今吾梓须大人手令已出,秉公期间任何人不得入进。莫说大长老,便是王主亲至,亦当有大长老手令方可入进。” 一语言毕,只手便已紧握剑柄。更兼双目如电,已不禁透出浅浅般的杀意来。臧布心中畏惧,因此不敢向前。只不忿般“哼”了一声,无奈之下转身暂且退去。 臧布既退,府中家将便将裴炎肇阻绝臧布之事入府报知吾梓须知道。 吾梓须闻听臧布暂退,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时恭肆在侧,不禁浅然而笑。吾梓须不解其故,变问其详。 恭肆道:“老朽此番虽退,只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大人虽然心向何人已经有所决断,但此人毕竟还在掌控着朝中大权。若是能够尽量不和他产生冲突,还是应该在此时以安抚为主。” 吾梓须点头,言道:“我亦了然,且容思量。” 恭肆拱手,便不多言。 却说忙碌了一日,夜已至深。吾梓须便离国卫府,由此归于伯牯新赐给自己的长老府邸。方至大门口,老家人便已迎上前来。看他一脸焦虑般的模样,吾梓须心中却已了然。 他故作不知,只问道:“看你如此焦虑,莫非府中除了什么事情了吗?” 老家人回应道:“大长老臧布,已然来到府中等候多时。” 面对老家人的回应,吾梓须并不惊讶。他浅然而笑,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如此,不可再令大长老久候。替我安排酒宴,便在内廷之中。此番我与大长老,一起吃个痛快。” 老家人因此犹豫,不禁又道:“大长老晌午而来,便一直就在府中坐着。府中晚膳,老奴也曾给大长老送去。然而大长老只是不吃,如今备下酒席,只恐有所不妥。” 吾梓须微然一笑,言道:“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他不吃,我却还是要吃饭的。” 老家人无奈,只得就此而去。 却说吩咐完了老家人准备晚宴,吾梓须便来会客大厅来见臧布。但见臧布孤身在会客厅中稳坐,此时一脸的阴沉模样。吾梓须笑脸相迎,就此上前拱手施礼。臧布一声冷笑,言道:“吾长老好生忙碌啊,若不在你府中等候,只怕见不得你的面了。今你我同列,断然不敢受你这般大礼。免得日后反求照顾,倒要给你敬回去的。” 臧布一副话里有话、阴阳怪气般的模样。而面对他此番的举动,吾梓须却表现出一副大度般的面孔。 “大长老说的哪里话来,想我吾梓须初到国中之时,若无大长老收留,岂能会有今日。今纵然位列长老之位,却也不过大王抬爱罢了。我一日是大长老府中的门客,此一世便都当对大长老恩德铭刻于心。” 闻听吾梓须所言,臧布脸上的颜色不禁好了一些。 他一声叹息,脸上却仍旧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但看吾梓须之面,不禁一声冷笑,以此嘲讽道:“亏得你还记得这些,倒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这么晚了,也非是我有意打扰你吾大长老的清净。只是白天的时候我便去过你的国卫府拜会过了,然而却被你府中的部将拦阻在外。稍有不允,便要动了刀枪。闻听倒是奉了你的命令行事,好生的了得与厉害呢。” 吾梓须笑道:“近日公事繁忙,故而不得与大长老相见。又因近日封爵,朝臣诸多往来不胜其烦。因此便传令下去,使得府中部将拦阻一切所拜之客。部将恪尽职守,却不想得罪了大长老。吾梓须这里,且与大长老先赔礼了。今闻大长老来我府中已经半日有余,水米未进。故而已经吩咐了家人,便在内廷备下酒宴。以此为大长老接风之语,也当赔礼。只盼大长老因此赏光,不胜荣幸之至。” 这正是“门前惹得冲关怒,府中却遭暖心安”。预知吾梓须设计怎样,臧布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