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定制爱情》 第一章 楔子 ()如果是相遇的场景,你能想到什么? 会不会是个清新脱俗的画面: 偶阵雨。 你没有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的思量,忘记带雨伞。站在公司大门口左右为难,打电话给朋友倒霉的均是无法接通。眼见天色一点一点沉下去,你耐心用尽,冒雨冲到附近的公交车站。雨水极大,努力睁眼去看尽在眼前的窄小棚顶,决定一鼓作气闯进去。 你和他撞个满怀。 他低头道歉,拉起跌倒的你。 你因为莫名其妙的天气,莫名其妙的无法接通,莫名其妙这个月拿不到奖金正火气上涌冲动地想要借题发挥撒一撒一肚子气焰,一抬头,却怔得忘了那莫名其妙的怨气。 一见钟情,不需要理由。 或者文艺一点: 大学里开了第五家甜品店,of youth。 你是极不喜欢甜品的,就连糖醋排骨的很少动筷。朋友却是个爱新鲜的姑娘,盛情难却下,你陪她去了那家甜品店。 极简极为低调的装潢,同其他几家小店比起来,多了些你都说不出来的,喜欢的味道。 店里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还有一个同样年龄的服务生。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你见到这店里的的老板和服务生笑着对朋友评价。 送水来的服务生莞尔,礼貌回答,我是男孩子。 你脸红不已,被损友笑得更是无地自容。尴尬道歉。 乌龙确实让人难堪,可是没心没肺的你却愿意去细细注意一个长得跟女孩子一样好看的男孩子。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 从讨厌甜品,到少一日都不行。 对一个人的喜欢,就像那堆积的糖分,多少春雨都融化不了。 也许不温不火的开场你不大喜欢: 骑车去送最后一份便当。 心里盘算着今天拿了工资买第几套美国原文版书籍用以备考托福。 骑过拐角,漆黑的深巷一片呜呼哀哉的声音。 这不是你第一次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你加大马力,准备呼啸而过。 车尾被拖住,那人不由分说爬上你的后座,让你快走。 你惊魂未定,只懂得听从。 还有点少年情怀: 你有一个小邻居,清新甜美又可爱。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在你那栋老楼,她是个小明星。 她人甜,嘴更甜。三姑六婶对她爱不释手。就连一群小萝卜头都围着她。 当然,你也是那群小萝卜头之一。 但缘于你们对门的亲近 近关系,她最喜欢腻着你,叫你哥哥哥哥…… 你是她的保护神,她的护花使者。但你甘之如饴,毫无怨言。 美梦易碎。她随父母搬家,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她从你的世界消失,音讯全无。 消沉几年,随着命运继续颠沛流离。 你拔高个变轮廓,终于长成女孩子眼中心仪的对象。你却总是独来独往,孑然一身。 你没有辜负家人希望顺利完成大学学业进入理想公司。带着新生感进入新世界,你拥有所有年轻人都有的闯劲。工作成了你人生的主导,你勤奋努力,青云直上。名利双收,却仍是孤身一人。 家人日日催促你的人身大事,你去置若罔闻。 直到公司oss都对你看不下去,决定用等级压制你给你介绍海龟的表侄女。你迫于压力之下与那女孩相见。 相见,笑叹命运冥冥之中的主宰。相见太早,相遇太晚。 偶像剧情一定是幻想频率高发点: 机缘巧合之下,你救起落难王子。 最初的相识并不美好,你们就像杀父仇人般敌视对方。 可渐渐,在许多小事中,他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温柔让你动容。本着助人为乐良好市民的天平开始倾斜。 而你的故事,或者你的性格也渐渐融入他的心中。 两情相悦应当是这世间最美好最让人艳羡的东西。 可,他迫于家族压力,离开你。 你为了成全他,忍痛说你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爱这回事。 斗转星移,寒来暑往。 多年后,他成为人人津津乐道的巨亨,却从未放下你。 于是开始找寻。 多年后,一如你们初遇般毫无剧情可言。 你站在一片花海之中锄地翻土为忙着生计奔波。 而他站在你很近的地方,再次遇见,却是最美好的你。 但人生其实充满了戏剧性: 虽然你还没到剩男剩女的年龄,可看着身边亲友纷纷走入婚姻殿堂的父母对你焦头烂额。 朋友同学的结婚照、家庭照、宝宝照晒得你头昏眼花,直叹二百五十万伏特也不过如此。 可毕竟每个人都有感觉寂寞的时候。虽然每次看见那些照片都诅咒那些该死的情侣秀恩爱死全家,可心里还是有个小小抱怨,我的那口子定是还在爱情路上堵车塞死了。 抵触的心理,拒绝各类蓄意安排的相亲。又一边感叹好男好女都在别人身边,都不是自己的故事。 终于挨不过爹娘装病寻死觅活的拙劣演技,去见了那个被夸得跟新五好青年似的人。 下班被堵在路上前看 看不到头,后见不着尾。心里即郁闷又庆幸,连老天都帮你。 忽然听到邻座接电话,内容和行程大致和你一样。你感言,相亲茫茫路,一眼不到头。这些所谓的剩男剩女几乎都死在里面了。 忽然和邻座那位产生心心相惜的革命友谊,同情一笑。 邻座接完电话问你笑什么,你说同是革命同志,一见如故。 一路晚了两个小时到预定地点,你们越聊越合心,终于下车,心生不舍。却发现,你们的目的地一样。却发现,五好青年便是这样的。 这漫漫一条长路,你所要遇见的,早已遇见。只是,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人生的相遇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命运的味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说多少个如果、也许、大概,你们的相遇不受时间空间的阻隔。你不信命盘,可有时也会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这些折角就是你应当遇见的…… “out!t away!” 设计简约却极具时尚感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毫不客气的咆哮。 这咆哮之音,让秦觅浑身抖了抖,抱着一叠公文夹的手出了一层冷汗。心里不禁哀嚎,头儿昨天肯定又“不小心”忘记存稿了…… “觅觅…”从办公室走出来的乔安娜哭丧着脸扑到秦觅身上抱怨,“头儿又脱线了” “我估计也是。”秦觅拍拍乔安娜,表示理解加同情。 “但也不能判我不通过啊这几篇策划可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你看你看,为此我付出了成为国宝的代价。”乔安娜憋着嘴指向自己的黑眼圈哀嚎。 “不错嘛,国宝可是卖萌界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小可爱呢。”秦觅落井下石取笑。看着乔安娜又要抱怨赶紧打住,“其实咱也怨不得头儿,谁让咱们公司就指这个赚钱呢?你刚进公司那会儿不是还欢喜得不得了吗?说…说什么势必要促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啊。” “是这么个话儿没错。我现在也没想着要退缩。可不是……头儿太难伺候了嘛。”乔安娜梢梢头,抱怨的的气焰消了一半。 “她怎么说?” “她说…她说…俗,俗不可耐…”回想起办公室里胆战心惊的一幕,乔安娜摇掉脑子里的鬼影长话短说。 秦觅似乎想象到了里面的女魔头当时的模样,不禁也瑟缩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公文夹,无奈叹一口气。“算了你先去忙吧,我还得把这个月的客户反馈拿进去。这几天可最好别惹恼她,不然奖金没得拿。” 乔安娜赞同地点头,捧着公文夹颓丧的走了。路过前台的时候,连前台姑娘跟她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啊啊啊,又要熬夜加班了!! 第二章 合伙人 ()“嗨,卿卿。” 刚走出停车场电梯,余卿卿就被一辆亮瞎眼的保时捷前的漂亮男人叫住。 可余卿卿对着那张似乎天生就招摇的漂亮脸蛋,一点好颜色都不给。 “我拜托你,别叫得那么肉麻行不行?我跟你可没熟到那个程度!”清丽的眸眼翻出鄙夷的白眼,径自走向自己的马自达。 前几天的事她可没有忘。 “别那么无情嘛,好歹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啊。”男人装得一脸委屈,骚包的桃花眼里盛着与他本人性格大相径庭的无辜。 可怜巴巴地跟到余卿卿车前挡住她要关的车门,“留个面赏脸给个机会赔罪,一起吃晚餐。” 余卿卿对他做作的演技嗤之以鼻,狠狠回拽车门,却纹丝不动。水眸再横他一眼,不耐烦道:“这倒新鲜,认识你柯大少这么久还真没发现你有那层皮。松手!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你。” 这回再拽车门,那男人手一松,门关上了。 毫不犹豫发动引擎,却听男人原本悦耳的声音划出轻叹,半似无奈半似惋惜地讲出让余卿卿不那么悦耳的话,“本来恒资集团的合作还想着添个狗头军师呢。” 发动的引擎嗡响,震得余卿卿一阵反胃。这该死的骚包男,就知道戳她的要害。“难怪你想着来找我,猪朋狗友果然登对。猪哥哥可带路?” 柯未然薄唇一掀,笑出一脸的风情,也不以违忤,痛痛快快上了那辆保时捷前面带路。 下班的晚高峰,每一部车里都满载归家的迫切和奔向夜生活的百态。 一路缓驰慢行,从傍晚的红霞直至点染着城市绚丽的各色灯光亮起。余卿卿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路上堵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到了预定的地点。一家档次一流的饭店。 虽然这家店在这座城市远近驰名,但就是位置太偏,都出了三环外了。胜在地方安静,倒是个谈生意的好地方。 不过等余卿卿随柯未然泊好车,急迫地走进了那堂皇亮丽的金色大厅,随侍者抵达了约定的包厢里才发现。堵了那么些时间,他们还是来早了。 坐在能容纳二十人就餐,精雕细琢的复古红木大圆桌前,余卿卿飞去第五个不信任的眼刀,磨着后槽牙问柯未然是不是耍她的时候,恒资集团的代表 表,总算登场了。 复杂考究的铁灰色手工西服套装,将来人偏胖的体态衬得格外衣冠楚楚,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其绅士的高雅。 余卿卿在心里撇嘴,对这个衣着鲜亮的男人初次映像很糟糕。 不过只是个秘书而已,排场那么大。按精确时间来算,他迟到了一个小时。对于余卿卿这个工作狂来说,这是大忌。她最讨厌别人迟到。 “钟秘书,您好。”礼节完美,笔挺的西装,精致的配饰。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个总是对她嬉皮笑脸,好像永远不着调的花花大少柯未然,还为这种场面精心着装了一番。 “抱歉,来晚了,真是失礼。工作实在是太多了,还请您见谅。”说得十分客套公式话,不过也足以见得,这个所谓的恒资集团的首席秘书,根本没将她余卿卿放在眼里。 “哪里哪里。您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见我们,我们已倍感荣幸。”柯未然行着一套柯氏特有的礼节,周到又让人感觉不过分热情谄媚。 “您说笑了。这位是?”头一转,似乎才发现柯未然身边还有个露着礼貌微笑的美女,金丝边的眼镜背后流过片片精光。 “跟您提过,余卿卿。” 只是光介绍名字,这道让余卿卿本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柯未然没有向恒资说过她聚蓉公司的事? “原来您就是鼎盛的掌上明珠啊,失敬失敬。”瞬间变化的面部表情,让游刃于商场多年的余卿卿都觉得惭愧。 瞧他那见风使舵的奉承嘴脸,如果说市侩小人余卿卿见得多了,但像他这么精湛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尽管知道这次的商谈机会难得,也明白柯未然费了多大心思,才约到了目前屈居国内投资公司里前十的其中之一。可听到那钟秘书话语的内容和意味,还是让余卿卿忍不住眉心紧蹙,恨不得打开那只还握着自己的手。 余卿卿窝着一肚子火,回头狠狠剜了柯未然一眼,笑道:“钟秘书,您可能误会了,我是聚蓉的余卿卿。” 钟秘书听后只是笑着点点头,却礼数齐全地赶紧扶了椅子让余卿卿先坐。 余卿卿推拒一番,但还是在钟秘书的盛情下落座。不过那小手就不老实了。 等其他两人都落了座,掐柯未然的手劲可一点都 本站域名:&ot;&ot; 都没有松。 直到双方都谈得差不多了,最终也没达成特别默契的共识,余卿卿还一直掐着柯未然。 “我说姑奶奶,我知道你大龄剩女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可即使没男人疼你也不能在工作的时候抓我不放啊。害我小鹿乱撞的,给人看见多不好。咱私底下不是时间多的是?” 在停车场送走恒资集团的人,柯未然一副没脸没皮地揽上余卿卿的肩膀展示自己抓痕肆掠的手。末了还狠狠闪了几个电眼过去,开出一脸的桃花。好像并不在意商谈的结果是这么不尽如人意。 “给我躲远点。”推开身上的男人,余卿卿直接翻脸,“柯未然……你,你混蛋!”声音压的极低,实在不想在这种场所让人看笑话。 “诶,不是…我怎么了我?你别走啊卿卿。”柯未然薄唇一抿,显然意识到了余卿卿为什么会突然翻脸。紧跟在快步离开的余卿卿身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又被打开。 “你别跟着我,打从今儿起,我余卿卿不认识你柯未然这人!”都走到车前,柯未然还跟过来死皮赖脸拉她。 “我说,你说这话就犯不着了吧?”见余卿卿满脸怒气离他一丈远,柯未然不禁讨饶:“是是是,我调查你我混蛋,我不是东西。可商场如战场,谁没使过点阴损招数?这道理你不知道?你敢说你没查过我?” 虽然柯未然的话句句属实,可余卿卿还是压不下火气。“查过,是因为知己知彼。我却从未想过会以此利用你。这些年,有过吗?” “那个恒资,你瞧他那德行,进来时把我当空气。一说到我是余卿卿,就没见过这么狗腿的。不说我是余卿卿他还不来见我了是吧?你利用我就是为了跟这种公司合作?” 勉强顿了顿,不等张嘴的柯未然辩驳,余卿卿斩钉截铁说完:“以前你可能不清楚,但现在我要跟你讲明白。我余卿卿和鼎盛没关系!以后恒资这样的公司别让我看见侮辱我眼睛!” 地理位置偏僻的华丽饭店,侧面的智能停车场时不时有车辆进出,却并没有人注意到,靠里侧僵持不下的两人之间紧张的对峙。 “成成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晚是我不识抬举,冲了您老人家的晦气。”最终让步的柯未然也没了好脾气,但他毕竟是个绅士,没对余卿卿拉脸子。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章 豆米 ()话一出口余卿卿似乎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重了。 拜托柯未然找出资合作公司的是她。柯未然花了大半月找了很多关系人牵线,送了不少礼才攀上这么个机会。 就算恒资确实不是好东西要得知她身份后才同意见面,也只能说明柯未然看出她确实很想得到一份可观的投资,才在没跟她商量的情况下出此下策。 她知道柯未然无意伤害她。 可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余卿卿怎么能轻易下得来台。 扭捏踟蹰了一阵,眼见柯未然转身要上车,那背影里倒真像是有点诀别意味,余卿卿还拉不下脸面。 但毕竟在商场中摸爬多年,犯不着为个竞争对手折了合作伙伴的关系。 局促地缴了半天手指,余卿卿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别开脸不看柯未然极不自然地说:“你不是说看中情江路那一带的老街吗?明天还去不去啊?” 时代感强烈中带着些贵族派设计的炫目跑车引擎发动,车身划了出来。看着毫无停顿的保时捷,余卿卿以为柯未然不是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不想搭理她。 刚刚那番话已经是余卿卿所能想到做到的唯一了,求和意味明显,这算是性子要强的余卿卿很难办到的事,所以那股子做作的傲娇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重复第二遍。 可余卿卿知道,如果真这么让柯未然走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在极度矛盾和挣扎中懊恼埋头,余卿卿突然十分唾弃自己,这么别扭的性子,到底是随谁啊。 但就像是柯未然自诩的那样,他是个绅士。所以在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余卿卿一副恨恨的懊恼模样时,唇角划出一丝轻笑。 小惩一番就罢,怎能让美人带着悔恨回去呢? 耀眼的车停在埋头的余卿卿脚边,不等她抬头,里面已经传出了悦耳带笑的大男孩般的爽朗声调。 “明早过来接我。”肘着车窗戴上墨镜的动作优雅中透着成年男子独特的魅力,柯未然冲抬首的余卿卿邪魅一笑,换挡踩油门,几秒钟后那辆拉风的跑车就消失在了这豪车琳琅的停车场里。 明显松了口气的余卿卿却不禁冲跑车早已无踪影的方向,做了个完全不符合她身份年 年龄的孩子气十足的鬼脸,这才驱车回家。 回到家,刚打开门余卿卿就被她家的豆米扑到。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会就给你做好吃的。你先让我起来。”被舔得招架不住的余卿卿求饶。 豆米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好吃的”几个字,果真乖乖站到一边让余卿卿起来。 豆米是一只纯种的拉布拉多犬,从余卿卿般近这间小公寓那一天起,便伴在她身边。一起生活八年,余卿卿拿豆米当亲闺女,宝贝得不得了。 “你这个吃货,一提到吃的你就没节操了你。”轻轻捏住豆米的一只耳朵打算说服教育,作为一个姑娘,要有个人操守。 可豆米“哼哼”着拿一双湿漉漉的圆眼望着余卿卿,余卿卿速速败下阵来。 “太奸诈了你。”受不住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余卿卿无奈爬起身换了家居服走进厨房。而豆米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你这模样好像我整日虐待你没让你吃饱似的。我说过好多次了,作为一个姑娘,你要少吃点保持身材。不然怎么去给我勾搭一个金龟婿回来?”这样的叨叨,一如既往的发生在这间六十多平米的小公寓里的厨房。 就像很多个归家日,豆米是她唯一倾吐的对象。 “好了好了,别再蹭我了,我这马不停蹄半点都不敢耽误的给您老人家做饭呢。你赶紧把你那碗拿过来,马上就好了。”虽然平时都是给豆米吃狗粮,但偶尔余卿卿也会煮这种方便又省事的一锅熟,给豆米均衡营养。 最后用勺子搅动了一下锅里的食物,关火。这时豆米还真屁颠屁颠地衔着它专用的食盒放在余卿卿脚边,又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你远点,小心烫。”端着锅子给豆米碗里盛饭,忽听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你一会再吃啊,烫折了我不负责。”一边放回锅一边赶紧擦手嘱咐着豆米。 “喂,爸爸…哦,嗯,挺好的。吃过了。”才接起电话,就听到那熟悉中总裹着宠溺的声音。 余卿卿一扫晚上烦闷的心情,唇边挂起一朵笑纹。“真挺好的,您也多注意身体。我过两天再回去看您。诶,岚岚阿姨还好吧?哦,那就好。” 正接着电 电话,余卿卿和父亲拉着家常都有些舍不得挂,却突然听到不怎么吠的豆米“嗷嗷”直嚎。 听到这叫声,余卿卿一惊,立马紧张了起来。 豆米平日乖巧,就像余卿卿说的,它作为一个姑娘,傲娇又矜持,狗吠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电话那头的父亲应该听到了豆米的叫声,知道女儿心疼豆米,隔着电话老爸也感受到了余卿卿的紧张。 “豆米,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一会儿没在越来越没教养了,你看你把这厨房弄的。”看着翻倒的食盒,一地的米粒,纵然余卿卿再疼豆米,也不免想要训斥它一番。 然而豆米没有像往常被说教时那样窝在角落可怜巴巴望着余卿卿,而是躺在地上哀叫。 “哦,爸爸。没事儿,豆米把它的食盒打翻了,怕我骂它正倒在地上装蒜呢。呵呵,没事儿,好了爸爸,您早点儿休息。诶。好好。再见,爸爸。” 看着地上直哼哼不起来的豆米,余卿卿挂下电话,捏起它一只耳朵。“好啦,我答应你不收拾你,你起来我重新给你盛一碗。” 即便是余卿卿这么诱惑豆米,它还是耷拉着眼皮嗷嗷叫。 这下余卿卿才觉察出不对,抱起豆米的脑袋扒拉开它要合缝的眼皮,抖着声音却假装镇定笑着说:“呐,豆米,我说话算话。别装了啊你。” 平时活泼的豆米,此时也并没有活蹦乱跳的站起来,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的装死技术。依旧软趴趴的倒在余卿卿怀里。 “豆米,豆米?宝贝儿?闺女?……”唤了半天,豆米还是无动于衷。余卿卿心跳漏一拍,坏了。 平日豆米再怎么跟她玩跟她闹,都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这段时间忙,也没来得及带它去医院定期体检,肯定是出毛病了。 将豆米抱到客厅地板上,飞快换好衣服,拿着钥匙急急忙忙抱着豆米去取车。 “喂,小婷,我家豆米不知道怎么的……什么?今天不是你值班啊?那是…?哦,好,那麻烦你了,好好,我先过去。拜拜。”看着副驾上气息奄奄的豆米,余卿卿心疼不已。咬咬牙,猛踩油门,用她生平最快车速,往那家她常去的宠物医院赶。 第四章 交通事故 ()临近十点的四环外围的四车道上车辆熙熙攘攘。 许是离市中心较远,执法不严,这一带常常遇到违规驾驶的车辆,尽管余卿卿一再避让,很少在夜间开车出门的她还是倒霉地着了道。 过于紧张豆米的状况,而不免加大油门的车辆时速明显高于规定限速,且反应在挂下电话的余卿卿更有提速的趋势。 而在对向车一个远远的刺目灯光打来,瞬间失明的迷茫感,让余卿卿没有足够应对的时间,就和紧随其后的一辆路虎差点撞了个正着。 余卿卿一下子像魂被撞飞似的,竟忘了点刹。还好路虎司机机敏,连忙打了方向盘,可车已经不受控制地扎到路肩外的绿化带里。 一时混乱的状况,让紧挨着两辆差点生死相接的车辆后,其他来车纷纷躲的躲,绕的绕,本来还清冷的车道上急刹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待车不急挺稳,就有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着“神经病会不会开车赶着去投胎啊”诸如此类的话。 更有发现马自达里的余卿卿的司机,在骂得余味不足时又悻悻地低啐了一口,妈的就知道是女司机。 然后事不关己地有低咒着倒霉、晦气驾车扬长而去。 车外嘈杂的情形余卿卿全然不知,她的魂儿似乎还悬在半空中下不来。尽管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了,可由于刹得狠,车在惯性中远远滑出去几百米才停稳。 人倒是没事,豆米就惨多了。在惯性的作用下几个颠簸,原本还掀着一条缝的狗眼,这下算是全合上了。 还好余卿卿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上车的时候她给自己和豆米都系了安全带。可豆米因为倒在座椅上安全带缝隙过大,差点没把它摔车底板上。 惊魂未定的余卿卿过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些反应, “豆米,豆米?你怎么样?”解下她和豆米的安全带,赶紧抱过豆米来查看。看着紧闭双眼的爱犬,余卿卿吓得脸一白,就去探豆米的气息。 还好还好。 “叩叩” 正在余卿卿庆幸之际,旁边的车窗玻璃被敲响。余卿卿转过头来看,明显是路虎车的主人,于是赶紧按下车窗。 “女士,您没事吧?”背着灯光,余卿卿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舒缓低沉,一点都不像才经历一场交通事故该有的声音。 “我没事。那个…我……先生真是抱歉,您…您的车…我只是…我家狗狗…啊,不是,您没事吧?”许是惊魂未定,余卿卿有些语无伦次。 “我很好…”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先生,您看这事儿…我赶时间…这段儿也没那个摄像,您看咱们能私了成吗?您的所有损失都由我赔偿,这…这是我名片。” 抢过 过那男人的话,余卿卿以为那男人是要跟她谈赔偿事项,为了不耽误时间,也认为这事的确因她,就揽下所有责任准备开车走人。 “不是的女士,您可能误会了。我车胎冲上去扎了,您看…您能帮我拖一段吗?”男人声音温和,没有半分是要和余卿卿讨价还价的意思。 “这样啊…可是我家狗狗急诊…我这不是就为它我马力过了和你擦了吗?”余卿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看见小半个车头扎进绿化带的路虎,余卿卿非常过意不去。 “要不您看这样成吗?我拖您到我要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停一会,就在前面,转过去就到了。您呢…等我把它交给医生我再拖您回去,您看成吗?” “好的。”男人爽快答应。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您的谅解了。”余卿卿感激万分。 “不客气。”轻抿薄唇,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轻快。 来到医院,值班的护士已经被余卿卿熟识的护士小婷嘱咐过了,医生也在办公室等了一阵。 将豆米交给医生,确定豆米无性命之忧,便招呼了一声出了宠物医院。 “您家狗狗怎么样了?”隐在夜色里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余卿卿脸上的倦色和担忧。 “性命无忧,最终结果待医生检查完才能知道。耽误您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就拖您去汽修公司。”歉疚地弯弯腰,余卿卿转身要去开车。 “不用了,如果去汽修公司我就不会劳烦您了。我家就在八号公馆,您不用担心。”严骢微微一笑,安抚余卿卿的焦虑。 “您住八号公馆?这么巧,我也住八号公馆,十六栋。”严骢的笑容让余卿卿身心愉悦,她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容貌如此出众,笑起来特别赏心悦目。 “啊……”严骢张了张嘴,轻轻地笑出声,笑叹:“真是挺巧,我住五栋。” 余卿卿说的挺巧,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八号公馆是城市四环的一处综合型中档小区,主要是六楼小高层和二十二楼电梯公寓组成,也是一处白领级公寓住宅区。 而目前,这一地带只有八号公馆这一个住宅区,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遇到邻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余卿卿所在的十六栋是电梯公寓,严骢所在的五栋是小高层。 “知道您是同路,就不碍事了。我陪您等结果吧,明天周末不用着急上班。”有些人的气质靠表面的穿着,有些人的儒雅却是发自个人本身。 严骢的气度温和,给人的感觉就是恰恰好。舒服得让人身心放松。 “这怎么成?撞您的是我,现在哪能还让你白等呢?”余卿卿摇手,她哪好意思大半晚上让他一个受害者白等? “余卿卿是吧?认识了就算朋友,不算白等。”拿出余卿 卿卿之前递给他的名片在她眼前一晃,不在意地笑笑。 “我叫严骢。”将另一张名片双手奉到余卿卿手里。 “寰宇国际?执行总经理?”借着门口的led灯,余卿卿不难看清那张名片上的字样。看清楚了,却吃惊不小。 目前国内顶尖上市公司分为几大巨头,而鼎盛和寰宇就列在其中。 看着眼前的男人,再看着手里的名片,余卿卿裂唇,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剧情狗血。 这种剧情的发展趋势,不是一般都由她手底下那帮姑娘们策划出来的相遇情节吗?怎么?现实版? 许是余卿卿笑得过于自嘲,让一旁的男人想忽略都难。严骢拧了拧眉,却并没有说什么。这与他一般所见的场景太过不同。 “走吧,即便您不在意,但时间确实太晚。您的家人会担心的。”回头亮出一脸温厚舒适的笑,拒绝了严骢的好意,不由分说走向自己的车。 余卿卿的笑进退得体,挑不出任何瑕疵。可严骢还是忍不住皱眉,这种公式化的笑容,他不知见过千万种,着实让他有些难受。 看着那辆没有开内灯的马自达,严骢挂好拖绳也上了自己的车。 余卿卿这样的态度,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游刃于商场这些年,严骢早已明白。而不明白的是,余卿卿忽然转变的态度。 “今天的事实在抱歉,近期我会联系保险公司予以赔偿的。让您今晚心情不适,深感抱歉。”下了车,余卿卿向严骢深鞠一躬,态度诚恳,界限分明。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但严骢还是能看清余卿卿脸上的浅笑,以及淡淡的疲倦。 折腾到现在,已近十一点,对于一个作息规律的女人来说,倦意是难免的。 “余女士,我觉得我们的相处可以更轻松一些,就像普通朋友那样。”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严骢却没有多余的好心情欣赏。说完这句话,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 严骢的话,余卿卿不予回应。转身上车,一路扬长而去。 检查出来的结果让余卿卿震惊不已。 她家的宝贝,怀孕了。 当宠物医生一脸喜色道出豆米生病的原因,余卿卿石化了。 医生说豆米是因为怀孕引起的食物过敏,虽然这种病情于一般动物不多发,但少数还是有的。 看着注射过药剂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家伙,余卿卿无语问苍天。 她这个姑娘,真是太没姑娘相了。 明明每次出去遛弯都是小心避开那些小伙儿的,怎么会怀孕呢?更重要的是,自家姑娘被欺负了还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小子。余卿卿真想捶胸顿足。 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丈母娘真是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啊啊!!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章 旧友 ()“柯大少爷,我已经到你家大门口了?不要告诉我你还没起床。”听着听筒里哼哼嗯嗯的睡梦声,余卿卿黑线了。明明出发之前就有打电话让他起床的。 “嗯…起……起了…哈……”哈欠连天,余卿卿皱眉,直想挂断电话。 正在余卿卿有此打算时,听筒里忽然传来柯大少无比清晰精神振奋的声音,“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滚马上给我滚” (⊙o⊙) “你…神经病啊,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昨晚还……” “闭嘴” 正在余卿卿把这春色无边的事听得津津有味品评有佳时,电话那边忽然断线了,只留一片忙音。 五分钟之后,余卿卿看到那紧闭的豪华大门“哗啦”被打开,紧接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蓬头垢面出来。那狼狈之相,让人全完无法联想昨晚那个妖娆妩媚诸多俊男搭讪的美女。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进来”门后面的柯未然眼冒火光地看着笑趴在方向盘上的某女人,咬牙切齿。 拿上副驾上的便当盒,余卿卿擦泪下车,进得门来看见柯未然一身的抓痕更是笑得无不留情。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过来接你了,这每周一乐,有助于身心健康。”笑得快扶不住餐桌的椅子,余卿卿抬起泪眼忍笑一本正经看着龇牙咧嘴的柯未然说:“知道我工作辛苦,每周都安排余兴节目,让我放松心情。未郎,你待我真真好……” 说完,又笑趴下了。 “小心大牙掉出来!”看着笑得毫无节操可言的余卿卿,柯未然无比后悔,怎么会和这种落井下石女人结交。 “九点了,再墨迹就该吃午饭了。”大大的喝了一口水,才终于止住笑。余卿卿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挽起袖子叹气,“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洁癖男,赶紧滚去洗澡。” “可不是吗…”洁癖男柯未然傲慢昂首,重重点头。转身上楼去。 柯未然的洁癖,可说到了令人觉得他不是地球人的地步。而他这个所谓的洁癖,不是极度爱干净,而是某些程度上特别怕脏,还有些精神洁癖。 否则作为一个自命是绅士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见一个美女躺在自己身边发那么大的火? “我说,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啊?”柯未然下楼的时候,余卿卿正拿着吸尘器除沙发底下的灰。 柯未然皱眉,扣上最后一粒领扣,问:“什么意思?” “感觉上…你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埋头看着一块地毯,动作娴熟地吸尘。所以余卿卿并没有看到身后柯未然一瞬间的停顿。 “嘿嘿……你这是拐着弯说你上辈子和我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又是个没正行的回答,敷衍掉那些敏感的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回头白他一眼,余卿卿无语。她现在真是比家政嫂还不如 本站域名:&ot;&ot; 如,这该死的纨绔子弟。 等柯未然把便当盒里的早餐吃完,余卿卿也把一楼整理完毕。 出门前余卿卿阴损损地看着柯未然笑:“劳务费我就不要了,可封口费不优厚的话,柯大少爷知道后果的哈?” 穿牛仔外套的男人浑身一抖,再次悔不当初。他是为什么要和这种女人结识的啊? 其实柯未然让余卿卿来接他还有一个原因,酒肉一晚,第二天定是头痛欲裂酒气还没去干净。以免被查酒驾,果断选择安全的出路。 “情江路什么地方?”打开导航仪,余卿卿问眯觉的柯未然。 “船街。” 一路开往情江路,在双枢纽立交上堵了大半个钟头,头顶烈日,人的情绪异常躁动。 “催什么催,能走我不会走啊?!”回头冲着后面喇叭直响的几台车怒吼,关了窗户怒气未消,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哎,h市的交通越来越烂了。我在想路通局的局长明天会不会被堵在他家门口。”柯未然躺靠在放矮的皮椅上,悻悻然地说。末了还弹了弹墨镜上的额发。 “所以说这么堵,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孟冬送你去?我那边直接去情江路还不用绕这么远,也不会堵成这样。”转头白了柯未然一眼,余卿卿直接理直气壮的删档昨晚的不愉快。 “有美人作陪,我何苦对着他那张老脸受罪?”笑得一脸理所当然,接下余卿卿所有飞过来的鄙夷。 终于抵达船街的时候真如余卿卿所说,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把车泊好,随柯未然穿过几条老巷道,就到了那家据说百年传世的老骨汤店。 老店的店面不是很大,装潢也并不高档华贵,可这个时分却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店里没有多余的服务人员,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人。虽是老店,可老板和老板娘却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夫妇。看他们张罗都是热情好客极为亲切好相处的人。 “卿卿,真是卿卿啊……我还以为柯大少跟我开玩笑呢!”才进店门,余卿卿就被一个飞奔过来的身影扑进怀里。 余卿卿正发蒙,耳旁继续响起抱住她的人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卿卿你现在好好的,好好的…真是太好了,你没事…” 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甚至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的哽咽了。 这个声音记忆的洪门如开了闸,轰隆隆地奔向怔忪的余卿卿。 努力抬起头来仔细一看,“陶陶?魏陶。真的是你呀,我就说这嗓门怎么那么像…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成这儿的老板娘?” 激动过后,余卿卿也紧紧抱住这个旧友。 是的,大学时代不,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闺蜜。 那个曾经陪自己走过青春年华,走过风雨交加,走过泪如雨下,自己却少有陪她走入年华如醉正风华的人。 第六章 寰宇经理 ()“这个说来话长。哎呀,有六年没见了吧?可真是…真像是一场梦一样…太好了卿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以后再也不能跟我分开了,再也不要了…太让人受不了了…”魏陶抱着余卿卿,尽管强忍着不落泪,可眼角仍有一抹湿润。 “嗯…嗯…嗯。”兴许是被魏陶感染,这么多年来少有失控的余卿卿点头如捣蒜。用力得不得了。 身旁的客人已经被这边两个小姐妹,毫不避讳的生动叙旧架势给影响到,明显的开始对她俩人窃窃私语。 为了不影响店里客人进餐,余卿卿赶紧放开魏陶将她拉到一旁,柯未然早已落座的位置上。 可能是来之前柯未然招呼过魏陶今天他们要来,所以空出来了两个位置。 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一进门就马上阻隔了外面的热浪,可尽管如此,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还是激动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拉着手说了好一会话,魏陶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抬头。 “老喻,快过来,快过来呀。这就是我跟你常提的,我失散多年的闺蜜,余卿卿。”招呼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丈夫,魏陶喜形于色。 魏陶的丈夫看上去是个很实在的老实人,黑框眼镜国字脸,不帅气却坦诚正气。与魏陶看上去十分般配。 有些般配,不是长相,而是那份相濡以沫的真诚和相随,是灵魂的契合。魏陶与她的丈夫便是如此。 喻德宽过来寒暄了几句,又有客人续了才出门的客人的位置,小夫妻俩不得不去忙自己的事。 “你是怎么认识魏陶的?”眼睛盯着忙活的魏陶,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这个惊喜,太惊喜了! 看见余卿卿这么高兴,柯未然也心情大好。笑道:“早就看上这条街了,过来看过几次。” “哦。”虽然是意料之内的回答,但余卿卿还是忍不住扬起明媚的笑脸对柯未然说了声谢谢。然后就顾自舀了一勺骨头汤,只是闻到香味就食欲全开,浅尝一口,好喝得眯起眼享受了一番。 看着余卿卿的小猫样,柯未然宠溺地拿了张纸巾,擦去余卿卿唇角残留的汤汁。“真感谢我,下午就给我好好干活。拿下了还有更大的惊喜。” “这么势在必得。这次过来是做什么?”之所以不怀疑,是因为相信柯大少的能力。既然能查到她的所有过去,相信手段一定不像他人那么轻浮。 “如你所见,老街嘛,所在铺面大多都是老字号。街道要改革,许多老住户都不同意。国土局方面说,这些老住户不同意改革,老街就没办法拆迁、规划。”说起这个,柯未然尽是无奈。 “要拆迁?”余卿卿一听,也不大认同。这老屋子是这些老人儿都住惯了的,突然说要整改拆迁,谁会同意? “一些达到年限的 的危房。其实这条街有好些公司竞标,奈何就卡在这儿。如果说不动那些老住户同意签字拆迁,这条街就没有利用价值。国土局的意思,谁能办成这事儿,这街就标给谁。”夹了一块肉放倒余卿卿碗里,自己却没怎么动那陶罐里的佳肴。 “这可不好办。老人固执起来,可要命了。”余卿卿撇嘴。 “那可不是?” “不过这种事怎么劳烦您柯大少爷亲自办?”又喝了一口汤,余卿卿歪着头看柯未然。言下之意,你大少爷手底下人才辈出,用得着亲自出马? “诚意。”柯未然故作深沉一笑,冲余卿卿挤眉弄眼。逗得余卿卿嘻嘻笑不停。 “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还有坐。”就在余卿卿和柯未然嘻嘻哈哈的时候,魏陶从门口迎来几人,赶紧让到里边。其热情程度,非比一般的客人。 魏陶的声音过于热情,让坐在靠里的余卿卿都忍不住回头。倒想看看这个待遇不同于其他客人的人。 “劳烦您了。” 进来的是一行三人,为首的男人礼貌点头,像是和魏陶十分熟识。 往里走,男人正好看见转头看他的余卿卿。一怔,在她和柯未然间来回一扫,礼貌地冲余卿卿点点头,就径自背过身坐下。 “你认识他?”喝着汤,柯未然语调阴阳的问。 “不熟。”认识,不熟。简明扼要地回答。 “卿卿,汤好喝吗?”忙完那边一桌,已经没有人再进来。魏陶趁空坐到余卿卿旁话家常。 “好喝极了。”毫无保留地赞赏,余卿卿像是要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一口喝完剩下的汤。喝完还满足的啧啧嘴。 “你和严总认识?”看余卿卿的猫样,魏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老友啊,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理赔客户。”余卿卿倒是没料到魏陶也会问一样的问题。捡了正确的词来回答。 “理赔?”柯未然挑眉。 “你是要刨个坑种树啊?”白柯未然一眼,不想回答他的刨根问底。 “你怎么认识他?”眼看余卿卿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好话了,柯未然把话题转到魏陶这边。 “他是我丈夫以前公司的顶头上司。最近过来看这老街,没少往这边跑。” “他也是冲这老街来的?”余卿卿算是来了兴致。 “嗯。”魏陶点头。 “老板,这边两位。”正说到这,又进来两位客人。魏陶应着,和余卿卿两人招呼过又去忙她的了。 “我觉得这事儿不好办了。”余卿卿坦言。 不是因为严骢的出现,而是寰宇的竞争。 “他是?”柯未然不解,怎么来个认识的男人就变了战壕了? “他是寰宇的执行总经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章 捷足先登 ()“我觉得这件事儿,可以从魏陶丈夫家的老人入手。”余卿卿累得蹲在老榕树下起不来。 在那些街道里跑了一下午,不知道那些老住户是串通好了的还是怎么,任她二人磨破嘴皮,硬是没一个点头同意的。 “我觉得也行得通。”蹲在余卿卿旁边喘气的柯未然点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余卿卿。 过了午餐时间,魏陶终于得空,才道出了六年杳无音讯的原因。 念完大学,魏陶如愿拿到哥伦比亚大学的进修录取通知,去了纽约,在纽约结实了她的前夫,一个正宗的白人。 尽管父母反对,魏陶还是义无反顾地与那白人结婚。而婚后的生活,却是魏陶从未想过的地狱。 无休无止的争吵、家暴,不理解,文化差异。折磨了她整整两年。而就在她被扫地出门徘徊纠结、孤苦无依之时,恰巧碰到了他现在的丈夫去纽约出差。 经过各种阴差阳错,戏剧化的变故。他现在的丈夫终于求得她的真心,抱得美人归。 魏陶的丈夫是地地地道道的h市老城人,祖祖辈辈都在这块土地上孕育滋长。之所以辞掉寰宇的工作,是自家的骨汤店已经在这块土地上传承了近两百年。 父亲年迈已经干不动了,而他又不愿这手艺断在自己手上。她的丈夫是个孝子,也就辞掉了原本待遇优渥的工作,回来经营自家的老店。 听完这段离奇得只能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的故事,余卿卿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也为魏陶的苦难遭遇而心酸不已。一番话说下来,反倒是魏陶来安慰她。 魏陶却不觉得那两年是苦难,倒是认为那两年让她成长了不少。没那么异想天开,学会了感恩,懂得了知足。也变得宽容大度和人分享喜悦。 也许就如魏陶所说,那些磨难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所以她脸上一直带着温馨幸福的笑容。 看得出来,现在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她过得很幸福。 “不过,我们能想到的别人未必想不到。”终于顺平了气,余卿卿却否定的自己刚才的建议。 “你什么意思?”柯未然歪头看余卿卿,却看到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下面。 在他们的这个高度,下面的情景看得半分不落,一清二楚。 老青石板台阶坡道下,一处不算宽大却很敞亮整洁的小院门口,严骢正回首与两位老人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能看到他沉稳英俊的脸上,扬起老少通杀的迷人笑容。 而两位老人握着他的手拍了又拍,连连点头应着什么,皆是一派祥和慈爱的笑容。 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位老人身后的女人,魏陶。 柯未然算是明白余卿卿 卿的意思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终于挽回两位老人,严骢像是知道余卿卿在高处似的,回身,对她一笑,傍着晚霞,霞光漫天。 余卿卿一愣,随即装模作样地低头找地上搬家的小虫子。 “笑得真是有够风骚的。”柯未然龇着牙,用只有余卿卿才能听到的音量,阴阳怪气的说。 “你和他半斤八两。”并不抬头,低低地回了一嘴。 柯未然:“……” “回家吗?” 余卿卿低头翻了翻白眼,很想说:废话,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可仔细辨认了一下,猛地抬头,才发现那个笑得让红霞都羞愧的男人,正笑吟吟站在自己身下第三级台阶上看着自己。 看了看一旁正不怀好意瞄自己的柯未然,勉强点头,懒懒吐出一个“回”字。 “那就好。能让我搭个顺风车吗?”仍是笑,温暖又干净。让人说不出的舒爽。 余卿卿想也不想就问:“你的车呢?” 问完余卿卿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昨天自己才废了人家的车。 像是没看到余卿卿一副被噎到的表情,严骢一本正经回答:“余小姐是忘了昨晚的事了吗?因为你,我的车不得不送修。” 严骢的话说得极尽暧昧,让柯未然这个不怕出事,也要没事找事的八卦男寻着了一些猫腻,“卿卿啊卿卿,你可真不老实。” 还说什么不熟,车震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把车弄坏的。 “柯未然,赶紧把你脑子里面龌龊的画面抹干净。否则……”余卿卿咬牙,意有所指的挑眉看向柯未然的脖子。 柯未然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奸夫,手一抖,赶紧用脱下来的牛仔外套盖住可疑地带。再次想要流下悔恨的泪,他是为毛认识的余卿卿啊? 转头,余卿卿咬了下唇,看看严骢身后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坡道,再说拒绝的话也站不住理。毕竟肇事的是她。 勉为其难点点头,便从地上站起来。 可能是蹲久了,有点血流不畅导致的贫血,头脑发胀,人就摇摇晃晃要倒。 “哎哟哎哟,知道今天辛苦你了,也不用装模作样来博取我同情。来吧,本少爷的怀抱借你用用。”揽住怀里的余卿卿,柯未然又耍起了流氓。 而严骢伸出的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站稳脚跟的余卿卿瞪着一双漆黑清丽的美眸,打开柯未然的狼爪,“活该你被女人抓的片体鳞伤。” 骂完,转身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往坡道下面走。 而转身的余卿卿却并不知道,身后两个男人眸眼对视时闪现的肆无忌惮的挑衅。 回城的时候遇到晚高峰,又在立交上堵了近一个小时。 可能累了一天,都很倦怠。现在堵成这样却再没有人鸣笛。 许是倦意上头,才上了车没多久,嚷着要请余卿卿吃大餐的柯未然就在车子的摇晃中睡去。而余卿卿多半的时候都不和严骢搭话,所以严骢也小睡了一会。 “换我来开吧。”睁眼看见余卿卿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严骢低声说。 “哈……没关系,你再睡会吧。况且你又不知道他家的地址。”说完这句话,车前终于有了动静。又折腾了十多分钟,路况总算是畅通了许多。 “柯大少爷,回窝了。”死劲拧了拧那张让母狼疯狂的俊脸,余卿卿报复心理明显。 而这样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何其亲密啊。 “嗯……啊……疼疼……”推掉脸上的爪子,睁开迷糊的睡眼,拧紧了一双修长好看的眉。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叫晚餐了,回去早点洗洗睡吧。”余卿卿一副鄙夷的表情探身过去拉开门把手,把柯未然踹了出去。 “余卿卿,你是不是女人啊?是仇人专门派来折磨我的人妖吧?”一屁股跌在地上,柯未然嚎啕。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 “你也知道你作孽太深仇人太多啊?哪个仇人会每个周末给你做便当给你收拾房间啊?你也去给我找一个。”余卿卿毫不客气哼了哼,拉上车门就要开走。 “让我来开吧。”说完,就下了车拉开余卿卿的车门,不容置喙。 余卿卿抬头看严骢,却由于灯光的原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眼睛,亮的吓人。 愣了愣,安全带已经被严骢解开。而他接下来的动作让余卿卿和柯未然都石化了。 解开余卿卿的安全带,严骢一使劲,将余卿卿整个抱起来回身放倒后座上。 关门,系安全带,点火,拉手刹,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 柯未然坐在地上,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么暗的光线,会不会是看错了。 直到开出去好远,余卿卿都没从石化中恢复过来。等她终于醒来,果断捂住脸埋在膝盖上。 太丢人了。 这是余卿卿闪过的第一念头。 这样要是被柯未然传出去,她余卿卿在公司里还怎么混啊? 透过后视镜看不到黑沉沉的后座上面的情况,更看不到余卿卿。严骢皱眉,“你在做什么?” “睡觉。”想也不想,余卿卿现在多余的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o(≈gt;_≈)o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赶紧忘记,这都不是事实!! 余卿卿埋首,当鸵鸟来泯灭事实。 第八章 新友 ()严骢自我调试只花了几分钟,就适应了余卿卿的这辆车,开着的感觉很好,可以说,余卿卿很会选车。 打开音频,是一首著名的法文歌,《les feuilles ortes》。 严骢觉得还不错,所以就没换。 沉而缓、轻而柔的节奏伴着美丽忧伤的法文歌词,让整个车厢都弥漫着舒适温暖的味道。而就在这歌声中,余卿卿放松警惕,沉沉睡去。 再醒来,摸出手机一看,九点。 没有开灯,只能仔细听四周的动静,引擎已经熄火了,外面十分安静。 “严骢?”余卿卿不确定地喊。 打开室内灯,回头一个安抚的笑,“你醒了?” “嘶”余卿卿缓缓坐起,“这是哪儿?” “你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 “八点半就应该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揉着压得发麻的手臂。 “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边说,边掏出手机按数字,“你家几号?” “问这个干嘛?”余卿卿警惕抬头。 轻轻勾起唇角,缓缓安抚,“叫外卖给你。” “不用了,豆米怀孕我让我爸爸过来照料它,我爸爸应该给我留了晚饭。”稍微放松一些,又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严骢迷茫地看着她,余卿卿笑着抿唇,“我家狗狗。” “哦。”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明了的意思,拖着轻轻的长尾音笑了笑。“恭喜。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便下车。 见严骢下车,余卿卿赶紧推开车门,“从这里走到五栋要二十多分钟呢,还是我送你吧。” 八号公馆的住房划分,不同于一般的小区规范区域,而是按照地质条件板块分布的。何况余卿卿的十六栋是二期,从这里走到靠前的五栋,当真要二十多分钟的。 “步行也是一种锻炼。”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并不明亮,却仍能看清严骢挺拔的身姿。 “这都九点了,你太太不会查你岗吗?”余卿卿歪着头,一脸认真地打趣。 余卿卿现在的表情是一脸自以为是的揶揄,可在别人看来,那模样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那模样,让严骢忍俊不禁地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很少这样笑,也很少在别人面前笑。“难道我的年纪已 已经到了,看上去已婚的地步了吗?” “啊?”微微一愣,余卿卿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地捎了捎脸,还是下了车,坚持道:“我送你。” “我们能成为朋友吗?”看着认真坚持的余卿卿,严骢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问完,他别开脸,没再看余卿卿脸上的表情。 余卿卿沉默,思前想后,除开身份,他们没有芥蒂。尽管她不认同他们这样狗血的相遇,还是邻居的事实。 可老实说,严骢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好。好到超出了她对一般相识不深的任何一个人的评价。 “不要跟我谈工作。”这是余卿卿唯一的要求。 “好。”睿智如他,自然知道余卿卿介意的是什么。那张名片,她介怀的是寰宇国际。 “走吧。”转头上车,点火。 “你今天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余卿卿的体贴,他感怀,却并没有接受她的好意。站在车旁认真看她,他的声音沉沉缓缓的,却很坚定。 没有笑容,却似乎能在那张硬朗俊美的脸上看到柔和的温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余卿卿觉得此刻的严骢,真真是个很赏心悦目的男人。 余卿卿看着他,想到,不知道她如果把去买菜代步的自行车,借给这样一个西装笔挺好看的男人骑,会是多么有喜感的画面。 终于忍不住笑意,掩饰性地埋头下车。“那……走吧。”也不再跟他争了。 电梯里,余卿卿埋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严骢就站在她的一侧,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她。 “你有四十五公斤吗?” (⊙_⊙) 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让不淡定的余卿卿更凌乱了。可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张白嫩嫩的偷笑的脸,忽然炸起了几团红霞。 “一六八的个儿,骨头都有四十五公斤好不好?”低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句,身子往后靠了靠,直到后背顶到电梯壁。 “长点肉会更好看。”好整以暇抱臂看的不行的余卿卿,严骢现在只剩兴味。 说真的,他一直都无法理解那些瘦得一把骨头都还想瘦的女孩子。瘦巴巴的,看上去既不健康又不漂亮,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至少对于他这个正常男人来说,有点肉身材有料的女人才更有魅力。 “……”余 本站域名:&ot;&ot; 余卿卿无语。哪个女孩子不是想一瘦再瘦,不管到什么程度都觉得有多余的肉肉?“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完全没有。我是认真的。”以为余卿卿误会了,刚要解释,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一楼到了,有人要上电梯。 严骢看了看门外的人,回头见仍埋着头的余卿卿,无奈:“我走了,再见。” 门关了,一室宁静。可只隔了十秒,进电梯的人开始窃窃议论。 “好帅啊,比韩国棒子帅多了。看到了吧,咱们天朝也是有帅哥的,而且还是别国望尘莫及的。”女a。 “是挺帅,但也别污蔑我的欧巴。”女b怒。 “切~我看韩国男女都一个样,真没弄明白你是怎么分清你的欧巴的。再看我们泱泱天朝,每个帅哥都是全球限量只此一枚。”女a。 “哼!”女b。 “……”余卿卿。 听到她们那似乎小声,实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分明的窃窃私语,余卿卿风中凌乱了。 ⊙⊙ 你们要不要等我出去了再讨论啊。好歹你们分明知道你们口中的帅哥还是我认识的人呢!我的存在感有那么微弱吗? “咳咳…美女,让一让,我要出去。”电梯停在八层,余卿卿实在无法漠视自己的存在感。 回头看到余卿卿,两女似乎才意识到她们刚刚热火朝天的讨论时,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尴尬点头,赶紧让出出路。 明明是女职人的打扮,难道这个年龄的姑凉还有追星的吗? 回到家,余国然把饭菜热了送到摊在沙发上的余卿卿面前。热腾腾的饭菜,又香又美味,吃得余卿卿心里酸酸的,鼻子酸酸的。 “有爸爸的孩子是块宝。”洗完碗,余卿卿从厨房出来就赖在余国然的怀里,说了一堆肉麻兮兮的话。 余国然搂住宝贝女儿,笑得一脸慈爱。她才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呢,孝顺又乖巧。哪个当爹的有他这么有福气? 万家灯火阑珊,正是晚归团聚之时,每一个窗口透出来的灯光,都是一个温暖人心的画面。 严骢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眉宇间却半点没有因为那灯火而温暖。 “柯未然。”结着寒冰的声音,从无线电的那头传过来,让听者从内到外感觉到一股强而大的无形压力,额头冒汗。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章 乐半 ()十点半,云海娱乐。 震天的音乐声被阻隔在包厢厚重的门板外,包厢里却又上演着另一场还未达兴致的狂欢。 “严总,我上次跟您谈的合同,您考虑得怎么样?”一手环抱一个衣着的美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很是享受地蹭了蹭身边美人,一口吞掉美女送过来的水果。 “你的眼眶有点红/说着别人的失落/说着说着你却沉默……”别扭的拗字腔调,却偏偏要唱出情深。 手中夹着一管细细的雪茄,凑到薄而性感的唇边,缓慢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云,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开口。“刘总。” 仅仅喊了一个称呼,就又顿住,冲着烟灰缸弹了弹灰。 而仅仅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动作,让整个包厢,八个女人,眸眼竟眨也不眨地移不开视线。 “你不会以为我才混这个圈子吧。”舒缓的音质听不出一丝情绪,男子斜靠在角落的沙发里,姿态随意,看不清神情。 可整个屋子的人,还是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听你聊了那么久/感触一定好多/那些故事你也感同身受……”唯独抱着话筒正沉浸在自己歌声中的人,对此毫无知觉。 刚才明显有些怠慢的刘总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双手不自然地上下移动了一下,最终在两个美人的手臂旁停下,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梗着脖颈强自镇定,“您……什么意思?这个条件已经……” 原本一开始还有些底气的话音,在对面男人又抬起手吸烟的过程中渐渐地变得有些颤抖,整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其他的两个本来还在边消遣美人边从旁观战的男人,忽然太阳穴跳了跳,手里还举着杯子碰杯的动作硬生生的刹住。握着酒杯的指尖,竟凉的发僵。 暑热的天气,包间里的冷气开得有点低。但在这种潮热的气氛下却没有人觉得有凉意。 可转瞬间,整个房间除了那听不太明白的中文歌曲唱到了,大屏幕的另一头却气氛骤降,低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饶是几个大男人都脊背生寒,动作僵硬得不敢妄动,更何况房间里的女人呢?蜷缩在身边的男人怀里,咬着唇憋着气,每个毛孔都透着恐慌 慌。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这样。 他明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可你就是会觉得,只要他在你面前,你就会浑身哆嗦地冒冷汗,小心得连呼吸都带着谨慎。 一曲唱罢,放下话筒。轮廓深刻又贵气逼人的俊脸转过来,带着一丝得意的挑衅看着默默吸烟的男人。“修,如何?我的中文是否进步不少?” 中文说得还不太顺嘴,甚至咬字生硬带着浓浓的西方黏着音的一番话,却如天籁般打破了此时此刻压抑的僵局。其他人赶紧又是鼓掌又是递酒递烟的好不殷勤。 别人送过来的东西,英俊贵气的男子照单全收。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学生妹打扮的女孩坐回了沙发上。才喝了一口酒,又抬起灰绿的眼眸笑问,“你们刚刚都聊了什么,怎么酒的味道都变了?” 像是真的不知道又像是无意,这话这么一提,让本来以为刚才的事已经翻篇儿的三个男人手又一哆嗦。 还是久经商场的沈总反应最快,银边的眼镜框在灯光下晃了晃,不自在的音调扬起强作的愉快,“老刘说啊,像贵公司这样年轻有朝气,又前途似锦的公司。先前那个合同拟定得太草率了,太不给布莱迪先生颜面了。他准备追加百分之五的利润点来重新写张合同呢。” 说完,还有意无意地向角落里吸烟的男人瞟去一眼。 “哦?是这样吗?”棕发碧眼的男子一笑,转头看着刘总。 原本听到沈总那句话后,肉疼得想跳起来拍桌子的刘总被笑得一脸英气的男子看着,又瞄了眼角落里的人,只是一瞬间皱起的眉头,展开一个讨好的弧度,赶紧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合作愉快!干杯!”眉眼开怀。说是干杯,就真的将剩下的几打酒,在后面被棕发碧眼男子带动起来的气氛中,相互干了个一干二净。 唯独只有角落里的男子,没有女伴,也再没有开口说过第二句话。 举着烟,时不时吸上一口,偶尔碧眼男子凑过来的杯子,与他碰撞一下,小呷一口酒,缓缓咽下。 只是唯一多余的动作就是,他低头吸着烟的时候,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屏保,看得有些让人无从察觉的深邃。 第十章 插曲 ()又是一个周一。 “头儿,这个星期有三个caes。其中一个是国a大董事的三公子,其他的都是小单。”秦觅将文件递到余卿卿手里,简要说明了这个星期的工作。 “国a大董事的三公子?”余卿卿原本低头看文件,听到秦觅的汇报,抬眼看她一眼,又低头,“这种纨绔子弟也会有情窦初开的年纪?” “头儿,您真会说笑。看上他老子学校里一个女学生,听说那姑娘傲得很,不肯正眼瞧他一眼。说白了不就觉得掉面子,才来咱们这儿的?”秦觅的话,说得十分随意毫不忌惮,就像好朋友之间的八卦。 这便是这家公司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们这家公司,需要八卦,需要想象力。客观的规矩就是横在上司与下属之间的鸿沟,抹杀她们的创造力和眼界。 “真不想把你们的才华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这个世界上啊,还是有许多人真正需要这样的‘缘分’的。”一边仔细翻看文件,一边心有不甘的与秦觅聊天。 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的公司不仅需要这样的大少,还需要更多像他们那样的人来推广她们的公司。 “头儿,问你个事儿行不?”看着自己认真勤恳的老大,秦觅笑得有些算计。 “问。”头也不抬,又翻过一页继续看。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到咱们公司来让咱们设计咱们的人,您…怎么看?”秦觅热切地盯着低头的余卿卿,迫切想知道她的表情和回答。 “嗯,你的问题确实值得讨论。下午两点的会你提案,让大家表表看法。”只是略略地停顿了一下便继续翻看文件。 “啊?”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让等着看好戏的秦觅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反应过来却觉得,这回答真是理所应当。 就她们这个工作狂的头儿,若是寻正常思路回答她,她还怀疑她这个头儿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冒充的。 虽然没看到预想的表情,不过秦觅却并不失望,反正这好戏已经开唱了,让她的头儿表情丰富的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 下午 午的会议室,中央空调的冷风呼呼吹出来,却也驱不散会议室里的热火朝天。 “觅觅说的是我吗?”乔安娜冲刚提案完毕的秦觅抛去几个眉眼。 “小,看你美的。你家强子不能满足你的,魔抓还要往外伸?”坐在乔安娜对面的秦觅关闭了脑中眉眼讯号接收器,笑着揶揄她。 “那可不是,我看强子每天都来接她,她倒厌烦得很。”同事a捂嘴笑。 “好歹还是个富二代,可别惹急了跑去人家姑娘怀里,你可就追悔莫及了。”同事b好意提醒。 “爱谁谁,他只要有那个胆儿。”乔安娜无所谓耸肩,却极为女王地吊起了眼尾。心里默,量他也没那个魄力。 “你啊,别什么都十拿九稳的样子。还是提防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回连余卿卿都出言劝诫了,她可不想看她这个得力助手有一天寻死觅活,不得收拾。 一下午的会议,除了日常会务,那个提案根本没讨论出结果。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接单吧,必须的。可万一这主角之一的她们公司的同事,最后并不看好这事儿,那不是适得其反,反招怨恨?大家同事一场,难道要闹得不欢而散?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各执己见。但唯一统一的就是,但凡她们接了单,必然以她们的能力,拼尽全力也要弄个皆大欢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今天公司里有同事生日,在凡纳森大酒店吃饭的时候,又闹了一个小插曲。 余卿卿虽然不是做销售的,但她是千杯不醉,身为公司老大的她,除了寿星,是被大家以各种理由灌酒的对象。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厕所。”说着,余卿卿推开面前的几只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老大装模作样,笑她不是内急是私会情郎去了。 扫开那堆苍蝇的胡言醉语,余卿卿扶着墙往厕所的方向走。却在拐弯处的一个包厢门口停住了。 包厢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男一女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余卿卿原本并没因酒精而烧红的脸蛋,倏地霞红。怔怔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十一章 旧人 ()因为公司里同事的关系都非常要好,原本定的计划,生日酒宴过后去娱乐时大家可以带上另一伴。而原本那包厢里面的男人,应该是挽着乔安娜臂弯的。 除了看了这种限制级的场面该有的羞愧,更多的是震惊。 这要是,万一有同事或者乔安娜本人经过这里去厕所……余卿卿寒毛倒立。恨不得去把那门扣过来。可这样肯定会让里面的人发现,怎么办…… 正犹豫挣扎着,路的那头,秦觅扶着醉醺醺正胡言乱语的乔安娜往这边过来。 余卿卿心里呻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了得? 正待余卿卿站在原地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从另外一头走过来一个男人。 余卿卿带过一眼右侧越走越近的两个女人,又瞟了一眼左侧临近的脚步。最后急中生智,脚下一歪扑到了男人身上。刚好挡住包厢门口的缝隙。 “头儿,你这是怎么了?”秦觅的声音还算正常,看来她没怎么喝酒。 “还……还说不是会情郎……姐…姐夫好…嘻嘻嘻…姐夫你长得真帅……比那个……那个谁还长得帅……”乔安娜抬起软趴趴的手指着那男人,傻傻地笑了。 余卿卿即尴尬又害怕,可她现在也无暇去顾及那个男人的想法。 她现在可是站在生死线上啊,万一她一动泄露了那门缝。以乔安娜现在的状态,杀人都是有可能的。 而那个男人似乎因为乔安娜的话,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 “啊…我…我不小心滑倒了……”余卿卿表情难堪,埋在男人胸前回头却笑得有点心虚。 “滑倒?”对于余卿卿的回答,秦觅低头看了一眼厚实的防滑地毯,看向余卿卿的目光明显带着怀疑。 这个谎虽然扯得没边没谱,但好在有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乔安娜在。 眼看着她翻了翻白眼,嘴里‘咕噜’两声,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即便秦觅再怀疑,但还是得先伺候好那个小祖宗才行。 “让你喝那么多……知道难受了吧……”已经走过拐角处很远的地方,传来秦觅无奈的骂声。 “没……没事……我还能喝……”而回答她的,是乔安娜嘻嘻哈哈的醉音。 本站域名:&ot;&ot; 看着两人走远,余卿卿长长松了一口气。赶忙从男人怀里站起来,而就在余卿卿打算说抱歉的时候,那扇让她极力掩饰的门被拉开了。 也许是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厮磨的两人,门拉开,站在门口的正是乔安娜的男友,强子。 “卿卿姐……”强子看见余卿卿,一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因为强子经常来公司接送乔安娜,而乔安娜跟余卿卿的关系又特别亲近,所以强子跟余卿卿也算得上熟人。 “安娜刚刚从这门口经过。”看着似乎被捉奸在床,无处遁形的强子,余卿卿只好心提醒了一句,就转身而去。 身后强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余卿卿的背影挡了回来。 “实在抱歉,情急之下出此下策,给您添麻烦了。”走了一段,余卿卿回头,深鞠一躬。她知道,那男人就跟在她身后。 “人生在世,麻烦是难免的。很荣幸能帮到您。”男人的声音磁性而不低沉,带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优雅温和。 听到这个声音,余卿卿先是一愣,脑子里似乎才迟钝的反应出来,这把嗓子是属于谁的。 明白过来的余卿卿瞬间有些震惊地张了张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头低得更低。而放在身侧的双手,本能地握成拳头,浑身紧绷地克制着身体顷刻间就做出的逃离的反应。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在安静的走廊里,连呼吸声都似乎很微弱。 男人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将脑袋差不多已经埋进胸口的女子,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 然而只是眨眼间,他就看见了女子浑身抽搐了一下,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拉她的胳膊,看清楚她的状况。 可手才探出来,余卿卿紧绷地大大地后退了一步,抬起头脸上竟扬着温和清浅的笑意。 歉意道:“实在抱歉先生,这么糟糕又自以为是的点子,我下次再也不会犯了。今天冒犯了。谢谢,再见。” 没什么停顿地快速说完这段话,然后还深深的冲男子鞠了一躬,绕开男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不带一丝一毫的踟蹰停留,步伐看似不疾不徐,可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那背影晃得是有多么的迫切。 第十二章 不见 ()还在空气中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才落入掌中,握紧收回。可转身,他又拔腿追上那已经快消失在转角尽头的身影。 “悠悠!等等!”迈开长腿,迅速追上去。本以为她在听到自己喊她的乳名时,她会跑得更快。没想到,她却停下了脚步。只是那道消瘦的背影,却抖出了惊慌失措。 快速地向前,想要追赶上那个人,想要抓住她的手,想看她对自己发火,对自己咆哮,骂他打他都可以。 可是,她给的只是那种公式化陌生疏离的笑容,还有客气生分的礼仪。那些,他不要! 可是明明就只有四五步的距离了,明明触手可及了。却没想到,阴影里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搭上了那瘦弱的肩膀,让他前进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脚步如灌铅般再也迈不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男人,凑在女子耳旁很近的地方,温柔担忧地问了一声“卿卿,怎么了?”。 那个男人并不是非常的高大强壮,却也不纤细瘦弱,裹在合身的西服里透出来的只能说是倾长俊秀。只不过,一言一行中却有着绅士的礼貌,和委婉的体贴。 余卿卿抬起头,此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脸上带着的是什么表情。但她晓得,肯定凌乱之极。 强压下心口的剧烈颤抖,冲着柯未然笑了笑,摇摇头,又埋了下去。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脆弱无助,和虚弱的一笑,柯未然双眉一皱,满眼的复杂。 明明知道不过几步之遥就有另一个男人正看着他们,他却忽然旁若无人地屈身,将余卿卿抱了起来。“我先送你回家。” 靠在柯未然的怀里,余卿卿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是轻轻地闭眼,隔绝世界。 今天约了客户在凡纳森谈项目,酒过三巡之后所谈的项目终于有了些眉目,只等一会换场子喝喝花酒趁对方高兴就把事情给定了。 看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柯未然特地出来,亲自给云海娱乐的经理拨电话,让他留个舒服点有花样的包间。 可电话才挂下,他回头就看见余卿卿状态十分不对地站 站在走道中间。 这真的是他认识余卿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她那么糟糕的样子。 浑身紧绷压抑,却抖如筛糠,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埋着头,捏着拳,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隐忍脆弱的让人看了都难受。 想到刚刚身后的那名男子,柯未然偏头看了眼歪着头闭着眼的余卿卿。伏过身去给她扣上安全带,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也系上安全带,点火,走人。 车开出去差不多七八分钟,柯未然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抓起放在储物盒里的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脚下稳稳的又加了一脚油门。 “房间定好了,你先带他们过去。我一个小时后到。”简单的将事情安排下去,柯未然准备挂断,可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身影,“去帮我查一个人。” 挂下电话,想了想,又在车载屏上翻翻找找了半天,最终看见秦觅的名字,才点了拨号。 秦觅在意外的接到柯未然的电话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连她都将怀里的乔安娜伺候好了拉回了包间,怎么还没见余卿卿回来。 在得知柯未然先送余卿卿回家不参加稍后的娱乐节目了,秦觅隐隐感觉出事情有些不简单。但她还是没有多问,嘱咐了柯未然两句,挂下电话。 虽然少了余卿卿这个老大在,同事们嚷嚷了几句。但被乔安娜这个八卦分子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得跑偏了。 明明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人,却扮着神秘兮兮的正经样子压低声音说,我刚刚看见老大壁咚了一个老帅老帅的男人,比那个谁谁谁都帅的男人呢…… 一句话,让整个包间瞬间炸开锅。七嘴八舌有说老大神勇的,也有说老大神速的,更有说老大现在壁咚变床咚的什么都有…… 秦觅揉揉太阳穴,虽然极力地想要拉回余卿卿的光辉形象,但又怕这群八卦得热火朝天的人对着自己不依不饶,便也就任她们去了。 才不是因为自己发散的思维点,瞬间被这群八卦女人给点燃了…… 嗯,绝对没有。 不过……到底是壁咚呢……还是床咚呢……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十三章 秘密 ()路虎车只比那辆保时捷晚一秒钟停下。一抬头,路虎车主就可以透过挡风玻璃,清晰地看见右前方那辆耀眼的车和十六栋玄关处的景象。 今夜朦胧,透着风的炎热夜晚,却是薄云遮掩,星月暗淡。 小区道路两旁的绿化影影错错,昏暗的路灯照射范围极其有限,根本照不亮路虎车里没有开灯的影像。但却不难让人分辨出那双黑眸里流动着沉黑的微光。 车停稳,柯未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先看了眼后视镜想确认余卿卿此刻的神情。但余卿卿歪着头,后视镜看不见她的脸。 小心翼翼回头看向她,见她仍然闭着眼,此刻脸色已经平静得半点也找不到半小时之前的神情。就那么安静地,像是睡着了。可柯未然知道,余卿卿醒着。 一点都没有柯未然风格的轻叹滑出口,下车绕到另一边解开安全带将余卿卿抱了出来。 余卿卿走得很匆忙,手机手提包都没带,他已经让秦觅收起来明天直接拿去公司了。所以才抱起余卿卿就关上门,边锁车边走到了密码防盗门前,驾轻就熟地输入了密码。 然而在等着电梯的时候,无意识地回头望了眼透明的玻璃门外。 那个角度,柯未然因为楼道里的灯光,只看到室外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什么。可坐在车里的严骢,还是眼神忽闪了一下。 从变速器旁拿起那个镀银的铁盒子,从里面抽了一根雪茄出来,并在盒面上来回弹了弹烟的前端,拿起打火机,点燃。 没有开窗,本就昏暗的车内一时之间烟雾缭绕,就连后视镜都照不清严骢的轮廓。 他真的应该感谢对方客户挑的饭店位置,让结束应酬的他直接选择了走快速路线回八号公馆。 就这么巧的,在下道后最近的回家入口,西北门门口,看见了那辆保时捷先自己一步开到了刷卡机前。 借着门卫室白晃晃的灯光,他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余卿卿。 想到刚刚窝在那个男人怀里被抱下车的余卿卿,凑到唇边的手一抖,有灰烬抖落,烫到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背。 浑身一震,似感觉不到烫般又猛烈的吸了一口烟。 然而就在他准备掐灭烟,推门下车往楼里冲的时候,就看到了保时捷的主人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边说着什么,边解锁上车。一只手点火一只手扣安全带,然后车子在两车道的柏油路上,迅速地提速冲了出去。 看着那一系列不带停顿的动作和飙出去已经不见车影的路的尽头,准备掐灭烟的手,就那么凝滞了。 像是肾上腺素归于平静后的反省,险些被掐灭的烟,又举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路虎车驾驶座的车窗被打开,严骢对着垃圾桶还是掐灭了烟,扔了进去。 用湿纸巾将手擦干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便伸到车载音乐键上点开。翻了片刻,就翻出一首歌,点了播放。 歌曲的前奏响起,顿时打破了车厢里长久的静默。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份情……” 头顶的天窗被缓缓打开,解开安全带,将椅背放平到舒适可以透过天窗看到十六栋八楼的位置。 抬起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目光深远,像是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回忆般,唇角竟破天荒惊现出除了面对那个人时,才会有的柔和。 严骢不爱好画画,也不太喜欢泥塑和颜料的味道。但之所以他能忍受这些从计算机学院艰难地转到艺术学院学平面设计,是因为艺术学院的实验楼,紧挨着学校舞蹈生的教室。 那个时候他已经大三了,在计算机学院驰骋了两年,打破学校的多项单人纪录和拿了多个在计算机领域,堪称诺贝尔神一样级别的奖项后,他竟然一声不吭地给校长和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扔了颗不小的闷雷。 不知道多少科目的老师给他作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地说了一番大意是不要自毁前程的话。 甚至院长和校长双剑合璧地来作了跳梁小丑,他恁是惜字如金闭嘴不吭声。 然后默默地填了表格,收拾了床铺,连句告别都没有,直接去了艺术学院的顶层男生宿舍。 大三的时候才转院系这样的事情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学府中从未发生过,更何况是神一般地凌驾于这个领域的佼佼者。怎么可能?!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学校里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并且校报连续几期都刊有相关内容。 但那个时候,人们多数是猜测这种神物的脑回路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打破纪录跟玩似的这种人,大概做什么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个不乐意了,再大的成就,说不要就不要了。只要他高兴,在另一个领域一样风生水起。 但事实上,严骢可没有这样的天赋。 至少在平面设计这方面,他显得笨拙得让人不堪忍受。 这些,可都是严骢平面设计的辅导老师,在严骢最初转院系的那段时间,经常跟人提起的原话。 以至于,在落下了几年课程且对这方面极其没有天赋的严骢,通宵达旦成常事,且那一年他几乎都没有在凌晨三点前回过宿舍。 而那个时候跟他关系最好,混得最熟的,莫过于学校的保安和管理艺术学院实验楼的杨大爷了。 那个时候他经常从外面带着好烟好酒悄悄的塞给几个保安和杨大爷,有时候还买点小菜陪着杨大爷喝上两口。 也就是从那时起,经常在深更半夜的寂静校园里,艺术学院附近的一楼里总会看到一些光亮在晃动,还能听到键盘啪啪啪和鼠标轻击的声响。 记得有一次,两个偷跑出去上网回来晚了的学生在半夜翻墙进学校路过艺术学院的时候,还以为闹鬼了。 而且这事儿,一传,就传了好多年。 直到现在那所学府的艺术学院的新生们还会被学长学姐们告诫,千万不要在八点半以后到艺术学院的实验楼附近,更不可逗留在实验楼,因为…… 但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可那段时光对于严骢来说,却是他活了那么多年以来,一只保存至今的,最美好。 第十四章 不眠夜 ()坐在车里,烟味都散尽了许久,歌曲不知道被自动播放了多少首,坐在车里的男人才终于动了动。 掏出手机,点亮屏保,却并没有去注意屏幕下三分之一处显示的零点的数字。而是盯着手机屏保的图片眸眼深邃。 屏保上主图是一只非常小非常可爱的金毛犬,耷拉着耳朵鼻头湿乎乎的往前嗅着,似乎明明就要凑到不远处的盘子中的牛奶了,可歪歪扭扭步履蹒跚地怎么都够不到。 然后有一只手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伸过来想要把盘子往前推一推,刚碰到盘子的边沿,另一只手几乎是同时伸了过来,两只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照片定格。 严骢是个有严重的毛类宠物过敏症的人,只要一碰到,就会全身红疹地挂几天水才消得下去。 但他,还是收养了这只被命名为宇宙汪的金毛犬。并且因为这只狗狗,不知道进过多少回诊所,也不知道有多少回被医生劝诫让他将狗送人。可他还是固执地将它留在了身边。 而这只狗狗,如今已入迟暮,现在已经没有那些年爱撒欢了,但严骢却觉得,他宁愿来回在诊所和家之间往返,也不想看见它老态龙钟地样子趴在院子里静静地看来往的行人匆匆。 它那个样子,体态祥和,静静地伏在犬屋旁,眼睑因为年岁已高,已经松弛得只能半睁开眼了。可那眼神中,却温润地带着些期待,带着些不舍,带着些人类读不懂的难过。 多数时候,他在家的话,也会那么安静地坐在落地窗的门口,陪着它看,陪着它等,也陪着它难过。 其实他知道,它想念那个人了。 他也知道,他也想念那个人了。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我想留的你想忘掉/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到此一笔勾销……” 歌曲放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秒的停顿。瞬间,整个车内寂静地像时间出现空洞,若不是车窗外的夏蝉和蝈蝈喧闹地附和彼此雷动般的鸣响,怕会让人觉得,世界静止了。 严骢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手机屏保跟着也不见了,接进来的,是布莱迪的电话。 眉心一皱,忍着回忆被打断的不悦,在电话震动到三十七秒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 “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电话里布莱迪的声音显得饶有兴致。 严骢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椅背复原,没有关顶窗也没有关侧窗,甚至没有系安全带,直接点火挂挡,缓慢的加油,以三十迈的速度徐徐的往五栋的方向前进。 等了一阵都没听到严骢这边的动静,于是又自顾自地道:“你让文森查的那人,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主动和家里断绝关系自立门户,而且 本站域名:&ot;&ot; 且现在还处处针对你们家公司……哈哈哈,真是个奇特的人,他想跟你玩…” “那你就陪他玩玩吧。”听得出来,布莱迪声音里透着蓄势待发的味道。所以严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把布莱迪本来就没打算让自己插手的事推了回去。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布莱迪兴奋的高呼,倒像是自动选择默认。不过声音仍是带着些隐藏不住的兴致勃勃,又说了句,“你让我盯的那个人,回国了。” 三十迈的速度,猛地一个刹车,虽然没有刺耳的声响,却还是发出一长串轮胎摩擦地面的难听的吱响。 虽是三十迈,但在急刹车的惯性作用下,严骢还是往挡风玻璃蹿去,还没有撞到头,人就重重地跌了回来。 电话里传来的动静不小,这让本来只是兴致的布莱迪,更加地亢奋了起来。“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的……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吧?” “……” “还有句话是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最佳损友的声音里止不住的调侃。 “……” 果断挂下电话,换到油门方向盘猛打,倒车的速度快得惊人。本来就没开出多远的车,又掉头折回了十六栋。 狠狠地甩上门,火没熄,窗没关,钥匙还在车里,严骢就快速走到密码防盗门前,手指飞快地按了密码,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几乎是死命地拍着电梯下行的按钮,可两部电梯,只有一部缓慢地从十八楼往下降。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到十六的时候,严骢想也没想就奔着应急通道而去。 八楼不算高,一步跨几级台阶,只花了三分钟连气都没喘就站到了那个他在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的门口。 0805。 可在门口站定,起初在听到那句话时顷刻间迸发出来的后怕此刻却回落了不少,手举在门铃上方许久,尝试多次,怎么都按不下去。 站了差不多十分钟,最终还是转身走回了应急通道,站在应急通道的垃圾桶旁,本想摸根烟出来,却发现烟被落在了车里,身上几个口袋一样轻,什么都没带。 再回到车里,严骢静静地在座椅上坐了很久,忽然轻抿了下薄唇,准备找电话给损友交代些事情。结果在车里翻找半天,明明他顺手放在变速器旁的手机,却怎么也没找到,且一并不见的,还有那半盒雪茄跟他的钱包和办公用的笔记本。 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一丝嘲讽,冷眼看着车里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和副驾驶座上那随意被扔在上面的东西。 那个小贼还算厚道,没有把钥匙给扔掉。 冷冷地哼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挂挡加油,速度仍然没有特别快。点开导航,却不是回五栋的方向,而是直接把车开出了南门。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十五章 献殷勤 ()辗转反侧一晚,余卿卿已疲惫不堪,可第二天却比平时起的还要早。 尽管面色看上去枯黄还有些憔悴,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化了个比平时的妆容稍浓的遮瑕妆,就拎着包出门了。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以后余卿卿才知道,这天儿就跟要映衬她的状态般,沉得让人觉得发慌。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虽然今天出门特别早,但快临近二环的时候,还是堵了一段时间。 余卿卿恍惚到竟然差点和前面的车辆追了尾。还好前面的车辆动了一下,给足了反应过来的余卿卿踩刹车的时间,才避免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路折腾到临近公司地下停车场附近的时候,余卿卿接到了柯未然打来的电话。 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叮嘱了她两句,让她好好吃饭,可能会下雨,记得带伞。 挂下电话,柯未然盯着手机屏多看了几眼,明明昨天晚上应酬到临晨两点,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难得地起了个早。 站在二楼的花园阳台上,视线眺向远处,平日里总是不正经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除工作以外时不会有的严肃。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孟冬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当电话响起第二遍的时候,他忽然瞪大眼睛,快速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身下床的时候飞快的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妻子,披了件外套拉开厕所的门。 “柯,有什么事吗?”虽然人处于半清醒状态,可嗓子还没怎么醒,低哑的不像话。 现在可是才七点钟不到啊!对于同样跟柯未然一起应酬完回家的孟冬来说,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柯未然这又是闹得哪出。 最近的工作行程安排,他可是了如指掌。没有很必要这么紧凑的赶时间的工作。 “买早餐送到聚荣去。”柯未然毫不犹豫的开口。 “额……”不太清醒的脑子,有点当机了。可隔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你是说现在?” “对,中点西点都要,从今天开始早中晚都送,你亲自去。卿卿的那份尽量选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哦还有,到了他们公司你看看公司储备的伞还多吗?最近可能连续一周的降雨。”喋喋不休地交代得差不多了,柯未然才停了下来。 原本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此刻瞬间清醒了。 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满脸倦怠的脸,真想揶揄柯未然两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电话那头的柯未然似乎是在思索,半天没有说话。 孟冬以为柯未然完事了,准备道别的时候,柯未然那头又弹出几个字,“联系一下魏陶。” 这追个女人是要开挂吗?献殷勤到给全公司送餐也就罢了,连带着还讨好人家闺蜜,刷好感度。下一步是不是准备去探望她父亲了? 和余卿卿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在工作之 之外对她这么上心啊。这是突然开的什么窍啊? 尽管嘲点有点多,但孟冬还是忍住了没有吐出来,而是很八卦的问了一句,“柯,现在是要开始追求人家了?” 听到电话里蹦出来的戏谑,柯未然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张嘴反驳,可话到嘴边忽然就卡住了。 脑中将要讲的话过滤一遍,然后把要说的话改成了,“这事回头再跟你说,你先去把事情办了。”然后切断了通话。 收起电话,孟冬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开始洗漱。 倒不是不对柯未然的话好奇,只是柯未然想说的事一定会告知,不想透露的,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嗜好。 总之柯未然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打开剃须刀,仔细地刮胡子,当剃须刀移动到下巴的一角时,孟冬盯着下巴上一道细小的疤痕看了许久,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来。 那道细微得几乎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伤疤,已经被岁月磨平,淡得你不用心去发现就不会知道,它有时光的痕迹,回忆的味道。 孟冬和柯未然认识的时候是在高中,不同班不同级不同校,却干过一架。 其实干架的原因,在现在这个年纪来看的话,还真是少不经事的好笑。 那个时代的孟冬用他自己的原话形容,就是一流氓小混混。 身后总是跟了一屁股的所谓的小弟,为人也是特别的嚣张,不服管教。 张扬的鸡冠头全是乱七八糟的颜色,耳朵上全是洞,戴着各式各样炫酷的耳钉。两只手也没闲着,复古的硕大骷髅戒指款式没有重样的,占了一手指头。 他是那种典型到那所学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问题青少年,不犯特别大的事儿,却总是给学校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麻烦。 其实现在想来,那不过是某种心理层面上的虚张声势罢了。不过年少的时候,可不懂这些。 第一次和柯未然打了个正面的时候,孟冬正带着一众小弟堵在柯未然的别墅区门口。 那时的孟冬不仅有一批“讲义气”的小弟,还有一票“可爱的”干妹妹。 而他堵在那里的原因是,他其中的一个干妹妹被一个花花大少玩弄感情不说,还播了种发了芽。 干妹妹在他面前那叫一个哭得死去活来呀,嚎啕得全无形象之于还撕心裂肺地反复喊着那句“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那样对我?”。 听了整整一天之后,孟冬反胃得直接奔着这里来了。 然而当他到了这才发现,他并不认得那个什么花花大少。 而那个时候,行动电话并没有流行起来。 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还是某个小弟支了招。就是把路过这里,看上去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的人都拉过来问问。 孟冬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所以就蹲在门口守株待兔。 可当这计划实施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就进行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 孟冬 ()柯未然八点半下晚自习之后又去和几个朋友玩了场球,搭乘计程车回家时腕表的时针已经临近十一了。 这种高档的别墅区,除了有登记的户主车辆,和特殊情况报备过后允许出入的车辆,私家车和计程车是没有办法进入小区里的。 所以柯未然推开车门往小区门口走的时候,灌木丛里突然就蹿出来了几个黑影,把他吓一跳。 “可算让我逮着一个。” 许是等了一下午兼半个晚上又被安保赶过几次,此刻才终于撞到个单独行动,年纪又像那么回事的小子。 干等那么久的一伙人,耐心和脾气都临近于崩溃的边沿,所以口气十分恶劣。“你小子是xxx吗?” 六七个奇装异服凶神恶煞的小青年,且为首的那个鸡冠头看上去特别的嚣张,仰着头,鼻孔朝着柯未然,以身高优势,斜着眼俯视着他。 将稍微垮下去的运动包的包带往肩上放了放,柯未然比那个鸡冠头还要目中无人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就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其实那时候柯未然就应该知道,这样的几个不良少年,对忤逆他们的人,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成为点燃他们的理由。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柯未然的举动,无疑是将这几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的耐心彻底摧毁。 “等了xx的一晚上,你xx的拽个毛啊。说话啊你!”身边的一个小弟先炸了毛,伸手往柯未然身上推了一把。 被猛地一推,柯未然脚跟不稳的后退了几步,再抬起头,已是二话没说一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年轻气盛,谁都服不了谁,下手也没个轻重,只看心情不懂得用脑子。 见那小子动了手,其他人先是一愣,回头看了眼被一拳揍倒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兄弟,其他几个人反应迅猛的就围攻了上去。 虽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在那种家族企业家庭里养大的少爷,也不是什么善茬。 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公子爷,打小就接受过自我防护的散打和跆拳道训练,而且经过十几年如一日的练习,如今……嘛,总之等到门卫安保听见动静冲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了一地吱呀乱嚎的小年轻。 唯独柯未然和孟冬还扭在一起,拳头你来我往,两人都挂了彩,却都固执的站得七歪八扭的没有认输先倒下。 “那后来呢?”打了个哈欠,认真地替自己的丈夫打着领带,方芊芊如往常一样问着故事的结局。 抬手替妻子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有些歉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本来是不打算这么早吵醒她的。哪晓得回忆得太认真,开着的水龙头水满出来,发现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滑了一跤。 “后来呀,就是不打不相识咯。”看着甚是认真的妻子,孟冬笑得一脸喟 喟足。 其实后不后来的都不重要了,只是现在却很感激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自己就是了。 “嘁~你总这么忽悠我。”狠狠地勒了一把领带,直到孟冬苦着脸求饶才松开,重新整理整理,大功告成。 “你回去再睡会,现在才七点一刻,离上班还早。”拍拍方芊芊的脑袋,孟冬拿起玄关三脚架艺术摆台上的公文包和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孟冬用手机搜索着离聚荣最近的中点铺子,和西点蛋糕店。 其实后来呀,后来,说那事确实有点让人难为情。 后来他们一群闹事的不良少年因为殴打(其实是互殴好吗,而且明显被揍得很惨的是他们一方吧!)某某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公子,被拘到局子里去了。 学校为了声名,都通知了他们的父母把他们保释出去。 可唯独,只有孟冬,在局子里足足待够了四十个小时,都没有听见条子通知他可以出去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孟冬啊,其实是知道的,没有人会来保释他。没有人。 带着那种自嘲到无力的想法,窝在角落里看着嗡嗡摇着的电扇发呆不知道多久,耳旁好像也嗡嗡地听见了什么声音,闷闷的,听不大清。 “孟冬!聋了吗?你可以出去了!”值班民警不耐烦的重复了好几遍相同的话,皱眉又喊了一遍。 “啊?”终于被吼回魂的孟冬抬头看着一脸嫌弃的大叔,不确定地站起来走到打开的门口前,“你说我可以出去了?为什么?” “让你走你就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伸手拉了一把孟冬,重重地摔上门,然后自顾自的走开,不再回头跟孟冬多废话。 满脸的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挠着头走出派出所的拘留室门口。 清晨的湿度,带着四月天独有的凉意。朝阳初升,一丝柔光温顺地从地平线的尽头打过来,照亮了孟冬眼中看到的那个人。 但其实孟冬和柯未然之所以关系那么好,可不是因为这件事。 甚至对于当时的孟冬来说,觉得和柯未然的初遇真是糟糕又难堪,还忒反感柯未然那种自以为是满不在乎的做法呢。 “冬哥,早啊。这么早来做什么?”前台的小姑娘总是积极的第一个到公司。可是今天,却破例的她成了第二个到达的人。 “早。送餐来的。余总到了吧?”简明扼要。孟冬放下怀中一个大大的收纳箱,边低头去打开盖子边补充,“你把其他的送到同事的工作位去吧。” “哇,这是刮的什么妖风啊?抢着送餐的人可真不少?不过还是冬哥疼人,我们也有份。”凑上来蹲在满满一收纳箱的美味早餐前流哈喇子,前台姑娘笑得一脸讨好。 “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来送过早餐了吗?”拎着特意给余卿卿选的早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前台姑娘。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十七章 矜贵早餐 ()“可不是吗?不过人家是冲着老大来的,可跟我们这些小虾米没啥关系。……哇撒,我最爱的罗兰达的慕斯还有黑森林,真壕啊。”看着那平时咬牙都舍不得花钱买的蛋糕,前台姑娘彻底出卖了自己的嘴。 眉头一皱,拿着早餐袋的手紧了紧,却没再说什么,起身往余卿卿的办公室走。 “叩叩” “请进。” 埋着头看资料和今日工作安排的余卿卿听见敲门声却头也没抬,仍然专心致志的勾画着紧急需要落实的工作。半点没有被茶几上摆得满桌的卖相精致的早点香味勾得分神。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认真细致的余卿卿。可孟冬还是在推门的那一刻,就闻到了早点香甜的味道。 “余总,柯总让我送的早点。”看也不看那一桌子的并不比孟冬手里的早点差的精美早点,孟冬直接走到余卿卿的办公桌前。 “哦,放那吧,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淡淡的逐客令听不出什么情绪,余卿卿依然没有抬头。 “先把早餐吃了再工作吧,这是柯总交代的,看您吃完他才准我回去。”后面那句自己加上去的自说自话,孟冬说得一点都不觉得违心。 终于因为孟冬的话抬起头来的余卿卿,回头看着孟冬浅浅一笑,还是平时的余卿卿,“我现在还不饿,你先放着,我饿了会吃的。”没有妥协地又低头继续翻阅。 余卿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孟冬也不好坚持。不过还是多嘴地又提醒了一遍余卿卿,让她合理饮食合理工作,然后就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余卿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刚刚还挺得笔直的脊背和端端正正的肩膀瞬间就垮了下去,手里的文件夹软软地被合上。 其实余卿卿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同事过生日喝的多吃的少,早上也是匆匆出门直接来了公司,连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是真没什么食欲。 强制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可余卿卿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倦的不得了。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早餐,没办法让自己这么消沉下去。 公司里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而且之前准备和几家大型的红娘网站谈合作,就等着资金到位。 但出于私人原因,恒资确实是余卿卿不想合作的公司,如今只有去寻找别的投资商。 其实银行贷款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毕竟公家的钱不好拿,程序繁琐,关系还需要一层层打通。 虽然这几年余卿卿没少跟银行高层打关系,也通过他们拿到了几次款项。但那都不知道是余卿卿喝吐了多少次,给了多少好处才拿下的。 说实话,现在这两年人越来越没有前几年能喝酒熬夜了,而且在最后那次喝到胃出血之后,余爸爸已经给余卿卿下了禁令,不准因为应酬那么不要命。 推开面前的文件夹将早餐袋子拿到近前,余卿卿随便翻了翻里面的早点,拿起一个烧麦咬了一口,没什么味觉的又喝了一口小米粥。但就在余卿卿把粥往下咽的时候 本站域名:&ot;&ot; 候,胃部猛地翻起一股热潮,嘴里“唔”地差点吐出来。 余卿卿立马捂住嘴,起身往厕所奔去。蹲在马桶边吐了半天,除了刚刚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干呕了半天,眼前一圈圈星光恍惚地头晕。再站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地人就往地上倒,好在余卿卿一把抓住门把手,才稳住了脚。 看来因为昨晚同事生日为了不扫兴把父亲的禁令抛诸脑后多喝了几杯,这报应就来了。 拼命的漱了好几遍口,感觉嘴里没什么异味了余卿卿才舒服了些。可当她推开门的一刹那,铺面而来明明散发着十分诱人的香味的早点,却让余卿卿胃里又一阵痉挛,一股恶心的酸感冲向了嗓子眼。 前进的步子转了方向,就在余卿卿伸手要关门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余卿卿看了看马桶又回头望了眼办公桌,最后还是强忍那股快要爆发出来的呕吐感,迅速跑到办公桌前操起电话就往办公室外走。 恰巧这个时候公司里有同事经过余卿卿的办公室门口,余卿卿脸色不济地边接电话边对那个同事说,“小a,我办公室里的早餐麻烦你拿去分了。” 讲完跟电话里的人“喂”了一声,又回头看着那个还没有对余卿卿的话做出反应的同事补充了两个字,“全部。” “陶陶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今天的工作要全部完成才能下班。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已经转身往休息室去的余卿卿声音轻柔,那嗓音,说得要多正常有多正常,让对面的魏陶一点都没有听出余卿卿的异样。 “想你了呗,才相见还没跟你好好说上话,本来那天晚上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我家老喻说你忙,又不像我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憋屈了几天还是没忍住,你这个周末有时间不,聚聚?”听得出来,魏陶的心情很好,声音里都带了笑。 “哟嚯,你这是变着法子在秀恩爱吗?三句话不离你家老喻。”余卿卿轻松的调侃,可脚步还没走到休息间,余卿卿就被里面早餐的香味给逼退回来。皱眉又往接待室走。 “余卿卿你这是红果果的嫉妒吗?”不客气的回敬这个好闺蜜。 “是啊是啊,你小心什么时候被人不知不觉的挖了墙……”话还没说完,余卿卿自己先愣了一下,脚下的步调也随之停下。眼中闪过慌乱,咬了咬唇,不太婉转的换了话题,“这个周末还没有订下来,可能要去谈合作商。要不就今晚吧,你不太忙的话。” 感觉到余卿卿的声音没之前那句话说得那般轻快,虽然她尽量地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从善如流,可魏陶还是能感觉到那细微的差异,但她不会深究。 “不忙不忙,那晚上七点在幽港见。”然后闲扯了没几句,就挂了。 看了眼界面已经换成屏保的手机,一声微弱得难以辨析的轻叹无意识地从余卿卿的口中划出。方向一转,缓缓走向茶水间去磨了一杯咖啡。 当微烫又苦涩的咖啡从喉咙划过,余卿卿才终于觉得,胃没有那么难受了,心里,也好了很多。 第十八章 血槽不够 ()“头儿,不吃早饭就喝浓咖啡可是很伤胃的。”看了眼已经见底的咖啡杯,秦觅撇嘴。 一群没义气的家伙,竟然举手表决把她推进办公室。那么想知道昨晚的后续又没胆子出马的小蹄子们,看她一会怎么收拾他们。 “没什么胃口。”一心一意看着秦觅送进来的策划初样,边看边修改。 “头儿……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到状态满格却脸色差得离谱的余卿卿,秦觅还是有些担忧。 “昨晚没睡好,没事。你出去吧。”抬头看着电脑屏幕,将策划需要改动的地方和新想法敲上。 余卿卿都赶人了,她是出去还是出去呢?不过出于担心,秦觅还是问了句。“那头儿你中午想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川菜、粤菜还是意大利面或者牛排?” 秦觅发誓,她真的只是出于关心和担心,才好意地问了一句,可一点没有别的想法。至少这件事上没有!可余卿卿的理解能力未免也太差强人意了吧! 只见余卿卿挑眉回头来看着秦觅,满脸的好笑。“都说了投资谈妥了就加薪,你干嘛还那么殷勤?很不正常诶。” (σ`д′)σ 不正常的是你好吗?!明明一脸憔悴却非跟平时一样勤勤恳恳地工作才奇怪吧!而且是你自己说的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这话吧?!你现在连饭都不吃又是要闹哪样啊!反常的是你! 秦觅腹诽无数,但在余卿卿“你就是想涨工资”的眼神中竟没好意思反驳。虽然她这方面的确也期待过啦,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只是关心老大的健康好吗?她干嘛要被余卿卿一副说中心事哑口无言的样子啊? (ノ益)ノ彡┻━┻ 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不正常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觅看着又埋下头的余卿卿,竟生出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错觉来。被噎得没办法坚持自己立场秦觅翻翻白眼,无语凝噎。 回到办公区,还没从老大那里战败的事中 中缓冲过来的秦觅,就被一群眼中幽幽闪着不正常光亮的八卦群众死死盯着,等待汇报战果。 被弄得别提多胆颤心惊的秦觅,哪还记得要怎么收拾这群人啊。难道她要说她被老大如何莫名其妙的扭转局势,揶揄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吗? 见秦觅站了半天,闭紧了嘴不吭声,一向性子急的乔安娜可忍不住了,“觅觅,到底什么情况?” “很平常地回家就洗洗睡了。”答得口不对心,秦觅为了加强自己说法的可信度,笑着耸耸肩。 “切~”等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个答案,同事们唏嘘一声,都散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可毕竟和秦觅走得最近,相处的时间也最长,秦觅的那点猫腻,可别想打发她乔安娜。 等同事都散尽,乔安娜拉着秦觅的手拐到一旁的茶水间,“说吧,老大是怎么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秦觅噜噜嘴,想拿个杯子给余卿卿泡点温润的花茶送进去,可看水还没开,又将杯子放下。 “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看到秦觅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乔安娜急了,“你说的昨晚的预感应验了?” “应没应验倒是不清楚,只是今天老大很反常。你都看见她那泱泱的样子了吧,没吃早饭也就罢了,我看她午饭也没打算吃了。”她就觉得她昨晚的预感没错吧,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还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乔安娜因为秦觅告知的真想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漂亮的五官夸张地皱到一起。 看见秦觅投来的询问目光,于是压低声音凑到秦觅耳旁:“你知道今早送早餐的事吧?” 秦觅点头。就前台姑娘那个八卦嘴不严又嘴快的家伙,还是老大的料,不闹得人尽皆知她怎会罢休? “据画面而言…你千万别激动哦……其中一个是宏晖的太子爷。”说到这里,乔安娜看见秦觅瞬间反应很大地张嘴要说什么,还好乔安娜早有准备,立马拿手捂住了她的嘴。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十九章 巨头 ()“都说别那么激动了。我还没有说另一个呢……”乔安娜得逞的一笑,既神秘又耐人寻味。 听到“宏晖太子爷”字眼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秦觅看见乔安娜一脸坏笑的模样,忍不住屏息凝神,接受更大的刺激。 “青葱的执行总裁。” 爆出这个爆炸性的猛料的乔安娜,相比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睛快瞪出来,激动得发抖的秦觅看上去可淡定得多。但还是跟着一脸兴奋地咬紧唇,生怕自己尖叫出来一样。 不过实际上乔安娜最初得知这些,可比秦觅夸张多了,跳起来尖叫着语无伦次。 开玩笑,宏晖和青葱诶!不夸张的说,目前她接触的人当中还没有没使用过宏晖旗下产品的。 作为一个几十年纵横在亚区的日化品老牌家族企业的宏晖,做的都是本土的奢侈品牌,高档又有口碑,国内一直霸占着相当大的市场。 “真是宏晖太子爷?不是听说近几年有小道消息爆出来宏晖内部更新换代,新东家不是生意人,不善经营,宏晖股市动荡,债券和基金都持下滑趋势。太子爷出国留学准备回来重整公司,已经回来了?”虽然秦觅已尽量的压制情绪,可压低的声音中还是被这震惊的消息冲击得有些颤抖。 “那些消息来源太复杂,也没有经过证实,出于混迹这个圈子的人,很多人都不大相信。因为现在同行业竞争打压的手段层出不穷,而且股市本来就瞬息万变,基金债券就更别说了。又有谁说得清楚呢?”乔安娜一脸“枉你还混商界,还真是单纯”的表情,斜视秦觅。 被乔安娜这个平时比她还显无知的家伙鄙夷,秦觅虽然不服气,但显然在余卿卿那里吃的堑,让秦觅长了一智,闭嘴不跟乔安娜计较。 但也觉得乔安娜这次讲的话还是有些道理。即便是真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只要宏晖内部调和完善,想动摇其在业界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这几年虽然宏晖话题不断,但若说到话题,荣登榜首的,必定属青葱无疑。 用个现下十分流行的网络词造句,那简直就是逆袭的神话。被话题包围,真乃当之无愧。 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吧,国内商界板块几大巨头。寰宇、鼎盛、世易和万智都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在商业圈这种鱼龙混杂,尔虞我诈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地方,要坐上业界顶端的交椅,可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和光鲜。不过若说当时唯一能被世人看得见的最肮脏,应该就属万智了。 横亘在互联网尖端科技的万智,在被爆出丑闻之前,可经营着值得人们信赖的网络中端和引擎。直到那件事曝光,在网民之间曾引起过暴动,而且社会各界也纷纷声讨指责,直到最高人民法院以多项罪名勒令没收万智迄今为止所有的收益,包括法人和股东的所有财产。 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刻,不仅仅代表着万智那么多年的辉煌毁于一旦,更牵扯着很多跟万智有关系的人,家破人亡。 但仅是这样,也无法平息民众的愤怒和恐慌。因为那些年,互联网在国内本来就还只是一个新产物,接受的速度慢只是其次。 最主要的还是,国民对这种无形的事物无法把控的不信任感。 万智经过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成为国民所信赖的民心企业,却没想到,现实击碎了那本就不牢固的信任。将国民推至与互联网新事物最远的悖逆端。 不夸张的讲,有极端者甚至制造了多起小型互联网公司的暴乱事件。 而也就是在那样一个究极的年代,青葱在网民对互联网的暴怒、国民的不安和很难再信任中,势如破竹的冲了出来。 说实话,青葱当时还能完好无损地以压倒性的势头,与时至今日国内互联网几大势力并驾齐驱,秦觅现在想想都觉匪夷所思。 花了十分钟来平息这个消息带给自己的冲击。秦觅按住仍在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这消息可靠吗?他们不会是亲自送来的吧?” “倒是没有。不过都是首席秘书亲自送来的。前台那丫头资历浅没能认出这号人物,还是我的雷达信号准啊,知道铁定有内幕,所以借用了一下监控…嘿嘿嘿…”乔安娜满脸得意地掀起眉。 难怪那丫头才上班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这茬。亏得这丫头没有去做狗仔,嗅觉那么灵,真是埋没了娱乐新闻的一枚人才。 第二十章 美女 ()“老大也知道?”秦觅俩的反应再怎么剧烈,可都敌不过内幕的女主人翁的反应。 “不知,送到前台就走了。”乔安娜摇头,兴奋过后将自己压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说宏晖和青葱两位如此矜贵的人物为什么要给老大送早餐呢?以前也没听说过老大跟他们有什么往来啊。” 听乔安娜这么一说,倒是把同样抱有这样不解的秦觅给问住了。“谁知道。可能大人物的脑回路跟我们这些普通的上班族就是不一样呗。而且都还是这种国内首屈一指的钻石王老五,想想都觉得离奇。” 但实话实说,这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就让余卿卿给过去了。毕竟秦觅和乔安娜从公司创立之初就追随着余卿卿,可谓公司里的元老。余卿卿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十分清楚。 这八年的时间,余卿卿简直就是个工作的女魔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哪看见她有闲工夫跟人谈其他啊,更何况是和那种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公众视线的人物。 这事儿必须得想办法让余卿卿招供出来! 秦觅和乔安娜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一想法,随即一拍即合的抖抖眉,笑得阴险至极。 一上午秦觅和乔安娜边工作边琢磨着怎么逼供余卿卿,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交代。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且如此迅速。 因为在十一点半很准时的,公司门口,引起了骚动。 聚荣的公司,没有选在很靠近城市中心的一环或是与二环的区间。而是选在了二环边上,一个二级的商业中心。 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商业中心的绿化相比其他的区域要差很多,四周的植被都是移栽不久还没有茂盛起来的新苗。 但之所以余卿卿会选址在那栋中级写字楼里落地生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地段租金低,和相距不远处的一个老祠堂。 虽然这里也属于步行商圈,但实际上个体户落户的比较多,实体公司相对较少。 但是为什么,青葱那如此美艳动人又有超凡的业务能力的美女秘书,会出现在聚荣的公司门口呢? 等秦觅和乔安娜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那位美丽的秘书风姿卓卓的 本站域名:&ot;&ot; 的扭腰摆臀在前台的带领下,走进了余卿卿的办公室。 虽然鬼鬼祟祟听墙角有失体面又不道德,但乔安娜还是忍不住一颗随时活跃的八卦心,贴在了余卿卿的办公室门上。 在前台进来说青葱执行总裁的首席秘书出现,并要求和她见面的时候,余卿卿正握着手机,像是刚刚挂断电话的样子。 然后余卿卿低头沉默地想了想,大概猜到了那位秘书来此的目的。 说真的,当那位在业界相当有名声且实力非凡,很多大公司都争相抢夺的美女秘书站在余卿卿面前时,余卿卿总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余卿卿主动站起来,迎向了才走进办公室的秘书,“您好,叶秘书,我是余卿卿,久仰您的大名。” 接下余卿卿递过去的手,礼貌性地停了几秒就松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并没有在余卿卿的邀约下座向沙发,扶了扶眼睛框边,站得笔直。 “余总过谦,您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传达总裁的指示。” “请说。”还真是如传闻般的直接了当,雷厉风行。余卿卿不觉饶有兴趣地认真打量起,这位业界炙手可热的秘书,叶怡睿。 作为一个女人,叶怡睿是那种很招人妒忌的类型。 虽是中国人,却是个混血的法籍亚裔。拥有法国人特有的浪漫棕色长发,被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可就是这样,却给人一种想看看她头发落下时是怎样的风情万种。 黄种人特有的肤色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却有一张极具西方人的脸庞和身材。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眸眼蓝中带灰深邃迷人。九段身的丰胸肥臀大长腿,细细的柳腰不盈一握,美丽性感如神话书里逃出来的妖精。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余卿卿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句很贴切形容此尤物的话。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实力。 “贵公司是否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叶怡睿看着满眼探究的余卿卿没有回应她,而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将话说完,“如果可以的话,总裁希望可以和贵公司合作,以个人的名义。” 余卿卿一愣。个人名义?什么意思?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二十一章 幽港聚 ()余卿卿五点半下班,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搭计程车去约定的地点。看着计程车窗外沿途的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森林,她忽然觉有很疲惫,索性闭眼小睡了一会。 晚高峰,路况有些不好。足足堵了大半个小时,才通畅了许多,到幽港的时候已经七点一刻了。 幽港是一家知名的粤菜店,菜品口味正宗、环境优雅却是大众消费,很受普通市民的欢迎。 虽然余卿卿嗜辣,但魏陶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可因为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也没胃口,余卿卿一听到说吃粤菜,竟有种和魏陶心有灵犀的感觉。 吃饭的点,店内基本上座无虚席,可好在余卿卿已经提前订座,所以付了打车钱就跟着服务员走到订座上。没想到魏陶先到了。 “卿卿,你来了。”看到余卿卿走来,魏陶激动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来拉着余卿卿落座。 “你怎么来这么早,没有堵车吗?”余卿卿笑看魏陶。这家伙,每次一碰到好吃的总是跑在最前面,这么多年可一点没变。 “我转地铁,哪会堵?”冲余卿卿眨眨眼,然后佯装一脸认真地严肃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化可真大。” “你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说着把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推到魏陶面前。余卿卿笑意深深。 “啧啧啧,还是你最了解我。”一点都不客气的翻开菜单,大手笔的点了几个最爱的菜才递还给余卿卿。看着低头翻看菜单的余卿卿,很肉麻地问了一句。“这么多年,有没有想我?” “没有。”余卿卿想也没想仍看着菜单回答。换来的当然是魏陶瞬间的抱怨。 “你个小没良心的,本小姐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呢!你竟然一点都不想人家。心好痛。”说完为了加深自己语言的力度,还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 “你这演技从在话剧社的时候就不行,从来没当过主角。”点了两个比较中意的菜,然后将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在接菜单的时候,还特别好笑地看着两个小姐妹拌嘴,那眼神分明在说“感情真好啊”。 余卿卿会意,回以她温和一笑,说了声谢谢你。 没有注意到余卿卿和服务员互动的魏陶,被余卿卿一击击中要害。“能别揭人短吗?”。 就为这事,魏陶当年可是 是伤心了很久呢。天天抱着余卿卿嚷嚷着自己失恋了。 其实事起是在大学才入学不久,社团招募新生的活动中。 当时余卿卿被魏陶拉着转了大半个篮球场,最终才在标有话剧社字牌的桌前停下。 其实说实话吧,当年余卿卿一点都没有想入社团的想法,因为她是个非常自律的人,自己制作的日程表每天都是满满当当地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半,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参加社团啊。 不过抵不过魏陶死皮赖脸上杆子撒泼耍浑的纠缠,最终只能勉强点了头。 那时候,话剧社有两大台柱子。大二文学院系花,和大三临床学院系草,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可其实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一个公开的秘密。 那两人虽然一个美女,一个俊男,但他们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彼此也并无好感。要说最大的关系,也不过是舞台上经常饰演各种情侣,仅此而已。 但也正因如此,冲着这两个人想挤进话剧社的人多不胜数。差不了魏陶和余卿卿。 但当年魏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鬼迷了心窍,非要进话剧社,非说要把人家临床学院的王子追到手。 其实你要说那所学府里的帅哥吧,因为是985工程的理科院校,实际上男女比例是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但学校为了讨好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女生,给予女生的优待还蛮多的。其中就有一个被校董事会默认的,也是余卿卿觉得扯得离谱的学生公开选举的。绅士的礼仪。 在听到这个一点都不符合这所名校作风的作为时,余卿卿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唯一想到的就是,学校为了解决男女失衡怕男生交不到女朋友这方面,还真是操碎了心呐。 不过也鉴于有这样一个选举,学校里在校的有名帅哥,还是不少的。可偏偏魏陶固执的说她就是喜欢临床学院系草这类型,死不悔改。余卿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能是基于报名加入戏剧社的人数众多,在筛选正式社员的时候,社长副社长可显得一点都不近人情。该pass的一点都不手软。 而像魏陶这种天生没有艺术细胞的“肌肉间歇性重度瘫痪”患者,对于话剧社的考核,可以说是绝对没有通过的可能。但当时迫于魏陶的不依不饶,军师余卿卿还是给魏陶支了个招。 第二十二章 小贴士 ()考核就在报名的第二天,在话剧社的社团内部举行。空旷的舞台,公开的选拔。这也是话剧社在众多社团中脱颖的一个特色。 余卿卿陪魏陶到话剧社的时候,基本上还没有什么人。抱着怀里的厚厚一叠东西,余卿卿坐在了阶梯座位的第二排正中间。等差不多坐满了五百人的观众席位,话剧社的社员选拔赛也就开始了。 魏陶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近视两百多度。但她是个爱美又臭美的人,用她自己的原话说就是,不能因为一副眼镜遮挡了我的美丽。所以,她从来没有佩戴过边框眼镜,而是选用隐形眼镜代替。 对于首次站上几百人观看的舞台,一般人会感到台下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造成紧张是很正常的。 当然,魏陶也出现了上台前的紧张感。所以余卿卿让她上台不要戴隐形眼镜,并且只看她座的位置就可以了。 魏陶是四十几号,对于前面轮过了二十几人没有一个人晋级的这件事,感到非常的有压力,紧张感让她喉头发紧,呼吸困难。 自己这样一个半吊子入场的人,没什么演技方面的实力,只凭着一腔执着,万一上台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全忘了傻站着就太丢人。 那一刻,魏陶心生退缩。 时间的轴没有停止转动,就在魏陶还在挣扎犹疑之际,催场的前辈已经叫到了她的名字。 站在入口处,看着前一名表演的同学,魏陶手脚发凉心跳到了嗓子眼。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向台下望去,想看看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可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又因为远距离的原因,只看到人在晃动,根本不知道余卿卿在哪儿。那一瞬间,魏陶慌了手脚。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台下,有种拔腿就逃的冲动。 可到底还是战战兢兢地站上了台,没有逃的勇气。因为不战而降这四个字,在魏陶的字典里,还从未出现过。 好在舞台跟观众席的距离并不是太远,站在舞台中央,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大字牌的余卿卿。字牌上,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并写着:有我在,加油。 看到那字牌,魏陶顷刻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难为情。 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缠着余卿卿要入社,可余卿卿表现得比她自己还要认真积极地为自己做准备工作,为自己打气。如果这个时候认输,那就太愧对余卿卿的这份心意了。 听到台下副社长阐述完表演内容和要求,魏陶暗暗地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抬头,脸上已经没有那种紧张到肌肉抽搐的感觉,而是淡淡地笑意。深深地向台下鞠了一躬。才开始表演。 魏陶是那种一点都没有南方女子婉约气质的姑娘,却有着很符合北方人的豪爽和大气。 身材高挑的气质明朗,虽然算不上一眼美女,但绝对是耐看型。余卿卿针对魏陶这一特点,避开了她肌肉僵硬和没有语言艺术天分的缺点,制订了特别的表演。 手语和眼神。 需要表演的具体内容和细节,余卿卿已经用大字牌全部标上去了。魏陶近视,看不清人就不会那么紧张,只要能看清她手中的字牌就行了。 余卿卿根据戏剧社往年的出题规律,综合制订了一些表演所需要的内容。而且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余卿卿跟魏陶约定的时间是,每次举牌只有十秒。 你还别说,像魏陶这种半点没有表演天赋的人,看着那字牌的内容提示,竟也一点没有迟疑地顺畅地把整场表演给演完了。 收获的掌声和两个话剧社当家的的肯定,让魏陶失了保持气质的本能直接欢呼着冲下台,抱了余卿卿个满怀。 就这样,魏陶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地,成为了话剧社演员表里的一员。但其实成为正式社员后,才意味着魏陶的不顺利刚刚开始。 事情的一开始,就是基于有余卿卿的帮助魏陶才能晋级。所以离开余卿卿的魏陶,不管有多么用功多么努力,都没办法好好地演戏。 余卿卿一直有自己的事要忙,自动选择成为话剧社打杂的余卿卿,除了必要的社团演出需要组台时才会出现,平时都忙自己的事。 魏陶知道余卿卿忙,自己通过她的帮助才近距离的与那位临床学院王子接触。总之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还硬生生被拉着进话剧社,一部分感激,一部分也觉得很愧对余卿卿。便再没好意思请余卿卿帮忙。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二十三章 忆往昔,论今朝 ()也就在魏陶苦苦挣扎了很久之后,她的美梦还是破碎了。那位临床学院的学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本来放弃了的学校保送德国的通行证。 至此,魏陶的长达一年的执着,碎为泡影。 “卿卿。”菜上齐的时候,魏陶满脸促狭地看着余卿卿喊了一声。 余卿卿举着汤匙抬头,就被魏陶脸上的表情给逗笑了。她知道,这丫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怎么了?” “你知道当年学长出国的真正原因吗?”魏陶笑纹更深,有种看好戏的意味。 “知道啊。”余卿卿喝了口汤,答得不疾不徐。 “你知道?”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卿卿。不过下一秒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自己傻。 余卿卿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位学长啊,可是站在舞蹈室的门口,送了一年的早餐呢。 “他回国了。前几天碰巧陪他女朋友来我家店里喝汤,还跟我问起你呢。”魏陶吃了口鱼,随口说道。 “哦。”对于那么一号人,余卿卿现在已经有点名字对不上脸,所以也提不起兴趣。 “我就知道你是这反应。所以我跟他说我跟你已经失联很久了。”看着余卿卿提不起劲的脸,魏陶笑着吐吐舌头。 她可没有说谎,是断了六年联系,不过才刚刚失而复得罢了。 余卿卿感激一笑,说了声谢谢你。话题就转移到魏陶身上。“你可别光顾着这么号可有可无的人,说说你自己呗。我想听。” 听到余卿卿目标转到自己身上,魏陶璀然一笑,十分大方并且比余卿卿还激动地聊起了这些年两人分开,她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包括和前夫的那段最终走向灭亡的婚姻。 再听魏陶聊起自己的故事,特别是聊到那个男人对她家暴的时候,余卿卿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直到身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和怔愣一秒反应过来的魏陶的拉扯中又座了回去。 魏陶看见余卿卿满脸愤怒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不禁感动得鼻头微酸。 本站域名:&ot;&ot; 这么多年,余卿卿还是那么的,那么的护短。那么的,那么的为她的事情操心。 余卿卿其实,也一点都没变呢。 两个人一餐饭下来,吃的少,聊得多。聊着聊着,也不知道谁点了酒,借着这个难得的重逢,诉说起分开后的几年里,相互所不知道的事。 余卿卿的故事简单,都是公司里发生的,聊了策划出外景时候的一些趣闻和公司里有趣的人。 魏陶听得格外认真,她也看得出来,余卿卿是真的很用心地在经营着她的公司,没有保留的把所有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魏陶才觉得难过。 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过不去啊。 说真的,现在想起来那两年,魏陶都觉得像是噩梦,巴不得立马就醒过来。可是噩梦困人啊。困着她,更困着余卿卿。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魏陶,依然不晓得说些什么来安慰余卿卿。不……或许是拯救余卿卿。 她这个失败的朋友,一失败就是这么多年,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始至终都意识到这点的魏陶,看着余卿卿眉飞色舞的讲她的公司,她的同事,她的客户。 而魏陶呢,只是一个劲的笑,一个劲的点头,一个劲的喝酒。心疼如绞。 送魏陶上车的时候,魏陶发着酒疯嚷嚷得特别大声。喊着什么时候再约,去逛街去shoppg去吃美食去泡帅哥。 余卿卿连声答应着好,替魏陶扣上安全带,关了门然后冲驾驶座里的喻德宽点点头,叮嘱他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笑容深切地看着已经开出去很远的车,余卿卿真心地松了口气。 魏陶这妮子,终于是找到自己的归宿了。 可笑着笑着,余卿卿的笑容就有点僵了。但她还是那么用力地咧着嘴,弯着眼,仰着脸。 抬手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里空荡荡的透着风,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终于有点笑不出来了。低下头,微不可闻地问了自己一声:余卿卿,那你呢? 第二十四章 后辈 ()明明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是阴天,可没想到,余卿卿在幽港门口站了不到五分钟,竟淋淋漓漓地飘了小雨。 余卿卿忽然想到一句话,自己又把自己给逗乐了。也不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女人就像天气一样善变;男人就跟天气预报一样不靠谱。 是呀,还真是,太善变又一点都不靠谱。 余卿卿突然就有点想流泪的冲动。真的只是一点点哦。不过即便她真的想哭,也未必哭得出来吧。 忽然间有点自嘲。像这个时候,还真有点,莫名地羡慕那些有伴侣的人呢。 好希望有个人可以纵容,可以撒娇,可以给她无限宠爱。 真傻,余卿卿,你真傻。 “诶”身旁一个疑惑之音惊起。 余卿卿回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孩正望过来。然后又瞬间转过身去拉了拉身后四五个青年男女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儿,低声地跟她说着什么。 呃……什么情况?认错人了? 余卿卿一脸大写的懵逼。但人家也没上前来搭讪什么的,所以余卿卿也说不好人家是不是冲自己来的。左右看看,确定现在幽港门口除了她,就只有那几个小年轻了。 不过余卿卿不想惹什么麻烦,所以看了看还不算大的雨,准备顺着街沿去美食街对面的地铁站,乘地铁回家。 余卿卿虽然喝得不多,可就是想走走,吹吹风醒醒酒。 “请等一下。”刚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女孩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很是好听。 余卿卿还没打算回头,面前就挡住了两个人。 “您是余卿卿师姐吧?”显然就是刚刚那几个青年男女中的两个女孩。说话的是小个子的女生。 余卿卿微愣,随即温柔地牵起唇角,“我是余卿卿,您是?” “哇露露真的是余师姐。能在h市遇到真是太好了。”小个子的女生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转身狠狠的抱了一把自己的同伴,然后回转身来满脸的笑容,甜美可爱。 “余师姐,我是w大的大四生宁媛媛,到h市来实习的。噢……还有韩露也是,后面的张波和明仔也是。我们都是您的同门!作为余师姐的同门,能在h市有幸遇到您本尊真是太好了!” 相比于面 面前的两个活力四射的小姑娘激动的反应,余卿卿显得有点被动尴尬。 “是这样啊…师妹们好。”余卿卿眼角狠狠一抽,勉强的伸手过去与两位师妹握手,笑得颇为不自在。 说实话,作为w大的不孝子弟,余卿卿真的没什么脸面见自己的校友,更别提什么同门了! 因为在毕业以后这么多年,余卿卿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不说,她以前的教授导师还曾多次邀请她,回去为新生做迎新的演讲。可统统都被余卿卿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想必这么“辉煌”的事迹,也被传开了吧。毕竟,历教授可不是善茬。 “师姐您还记得历教授吗?他经常跟我们提起您,就是他告诉我们您在h市的。”宁媛媛旁边扎着清爽马尾笑容明朗的韩露,同样眼放异彩地盯着余卿卿。 这小丫头是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自己的“光辉”事迹已经不胫而走了吧……应该…… “咳…哦…你们都是历教授辅导的直系学生吗?历教授还是老样子吧?”余卿卿不自然地摸了摸发梢,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恩,是直系。他好得很呢,人还是像他的姓氏一样,对学生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哈哈哈。”宁媛媛笑着吐槽。 “就是啊,要不是因为能在历教授那里拿到最高的基础分,我才不会选他当直系啦嘻嘻因为修满学分最快”韩露道出了当年余卿卿同样选历教授做直系的原因。 真是说到余卿卿的心坎里去了。可毕竟是作为历教授学生里的前辈,而且历教授为人相当的正派,德高望重对学生除了专业上苛刻了点,可是很爱护自己的学生的。 余卿卿当时也很受历教授的照顾和器重,虽然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很难听啦。但余卿卿也不太好意思跟着起哄。更不想话题在历教授身上打转。 “呵呵呵……这是准备回去了吗?”余卿卿不含糊地转移话题。 “是的。今天我们实验室小组聚餐。对了,听历教授提起,您自己创业,并没有专业对口是吗?”宁媛媛眨着一双圆眼看余卿卿。 “唔……是的。”作为历教授的得意门生,没有进实验室为国家做出贡献,为学校做出表率这一点,也是余卿卿不太想回w大,见什么校友同门之类的原因之一。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二十五章 后生可畏 ()“哦,怪不得老跟我们夸您能干呢,余师姐真是我们同门的榜样。”韩露笑得一脸真诚,末了还回头冲几个小伙子招招手,“快过来给你们介绍我们w大最严苛鬼畜的历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我们的同门师姐。” 虽然历教授是挺严厉一丝不苟的,但说鬼畜的话也未免……太让余卿卿认同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真是觉得后生可畏呀。 几个小伙子见到余卿卿那样轻柔的一笑,本来还不怎么紧张的,结果只毕恭毕敬齐齐喊了声师姐好,简短地自我介绍完后低着头就不说话了。 “你们几个小子,平时跟我和媛媛相处的时候也没这么规矩啊。见到师姐害羞吗?”率直的韩露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技能可真是满格。 “师姐别听那丫头瞎说,主要是师姐您光芒太耀眼,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立即反驳韩露的是除余卿卿同门以外绰号皿君的男生,虽然是理科男,可一眼看上去就属于很朝气很阳光的类型。 “可不是吗?在我们学校,能得到历教授夸赞的学生,可是少之又少。师姐可是唯一一位同门女性呢。而且……”接话的是明仔,抬头看了眼余卿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打住了。 “而且还是w大历届从未在咱们学院出现过的,力压所有学院的美女对吧?”宁媛媛软软的声音笑得十分好听,抬起头冲余卿卿使劲眨眨眼。 额……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自己心态越来越老了,看着这几个小年轻你一言我一语地当面聊自己,还那么的……(抬举她?浮夸?)总之就是让余卿卿有种,年轻人的话题她尴尬地接不下去话的赶脚。 虽然几个男生没有再说话,可似乎又抬头看了余卿卿一眼,选择了默认。 余卿卿有种真的待不下去的感觉。难道她现在脸皮越来越薄了?不会啊。几年如一日地与柯未然那厮为伍,余卿卿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是逐日精进,怎么会觉得难为情? 不过余卿卿还是很感谢他们突然的出现,击碎了她的多愁善感,让她不会觉得,这夜晚黑得让人觉得窒息。 又随便聊了 了两句,张波很体贴地看出来余卿卿已有去意,便拉着两个没完没了的女生,说时间很晚了让师姐回去休息。 虽然两个女生有点小不甘,但还是很体谅余卿卿。厚着脸皮跟余卿卿互留了电话加了微信才罢休。 告别了一群小年轻,余卿卿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年轻真好啊,有活力、心态好、有动力、积极阳光。哪像她现在这样,还没有到七老八十就开始伤春悲秋了。太不应该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余卿卿心里默默轻喊,这里不是你应该停下的地方,你的目标不是还很遥远吗? 是呀,想太多反而给自己增加负累,这么没出息是要给谁看啊。余卿卿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余卿卿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坎自己没走过呢?庸人自扰个什么劲啊? 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的余卿卿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陪在父亲和豆米身边,寻求一丝安宁。 然后明天醒来,回到最好的状态,奔向最好的未来。这样的想法,让余卿卿有些迫切地加快了脚步。 但实际上,余卿卿自己是知道的,那种想法不过是在逃避现实,回避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甚至害怕面对的事实。 而人生之中总是十之的不如意,意外多过安稳,想象与现实一如既往的背道而驰。 就在余卿卿过街道拐角时,因为想着事情步子太快,没有注意到那辆急急转过来的宾利。 灯光一闪,余卿卿耳边传来急刹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然后感觉膝盖猛地一痛,人就跌到了地上,溅了一身的水渍和污泥。 还没有从这瞬间发生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宾利车驾驶座上的人就慌张的跑下车来查看,这一起不小的交通事故。 “女士您没事吧?”驾车的是位样貌普通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子。他满脸愧疚又慌乱地看着余卿卿,手伸到余卿卿面前,却因为不知道余卿卿有没有受伤、伤势如何似乎又不太敢触碰她的样子。 余卿卿傻愣愣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似乎惊吓过度,脸色在车前灯的照射下有些苍白。 第二十六章 再遇 ()车后座上也坐了人,他拿起电话没有报警而是直接联系了救护车,看自己的司机还没有回来跟自己汇报情况,担心出什么严重事故,也赶紧扔下电话下了车。 三两步走到车前,借着灯光,后座上下来的男人眯着眸眼看向地上的人。 可是这一眼,瞬间让那男人血液都凝固,惊慌害怕穿心而过,震得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悠悠”惊呼一声,瞬间冲到余卿卿面前,轻柔地一把将她抱起回到车里。 身后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喏喏地想要问一声,结果没想到那人回身怒喝一句,“还愣着做什么,去最近的医院。” 被吼得一哆嗦的男子赶紧拎起地上的手包坐进驾驶座,听到后门一关,脚下分毫不敢怠慢地猛踩油门。车形似闪电地飙了出去。 能不飙车吗?跟随八年,那个他从未见过生气的人,现在已经发怒了! “悠悠,你哪里受伤了?哪儿疼你喊出来,啊?”虽这么问,可他已经上上下下将余卿卿打量了一遍,见余卿卿眼神涣散仍然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让他心惊肉跳。 虽然没有在余卿卿身上看到流血,但还是害怕得声音都颤抖了。“悠悠你说话啊,到底伤到哪儿了?” 耳旁的声音嗡嗡地在回荡,脑子里一团糟。努力眨眨眼,焦距和思维慢慢回归。待看清眼前人,余卿卿又瞬间怔忪,下一秒,她惊恐地发出一声低噎,打开那人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缩到了靠近车门的角落里。 “我要下车。”声音沉得几乎难以辨识。 余卿卿如此抗拒的反应令她身边的人整个人一顿,珀色眸眼划过一闪而逝的受伤。但只是一瞬,他又小心地开口,“我们先去医院,等确认……” “我说我要下车!!”几乎是吼出来,但因为声音太过压抑紧绷,显得并不大声。余卿卿的脸,苍白得吓人。 “悠悠,你可能受伤了,你需要去……”慌措写满了脸。 “我不需要! 本站域名:&ot;&ot; !停车!!”明明膝盖上传来的疼痛那么明显,可余卿卿嘴唇哆嗦着,又吼了一句。 不要再靠近了,不要再过来了,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算我,求你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余卿卿半敛的眸中滚落,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她抓着上衣下摆的手背上。感受到手背的温热让余卿卿惊惶,迅速的抬手去擦,可是眼泪如开了阀的水,怎么也擦不尽。 看着面前浑身发抖,无声地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他心如刀绞。真的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吻去她的泪,吻去她的难过和心伤。 可是现在的他,不能。他已经失去了拥紧她的资格和权力。 “停车。”转过头,语音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带着哀叹和无法抑制的苦痛。 一直仔细注意着身后动静的司机,还是辨识出了那熟悉而不同以往的声音。一脚刹车不敢踩得太急,滑出去几百米才稳稳地停下。解开车门锁然后才将手包递了过去。 紧紧地拽着手里的包,男人用力得修长手指的骨节都发白了,包都严重变了形,最后像放弃了一般,松开,递到了那个肩膀抖动得厉害的女人面前。 以一种一刻都不想要再和他多待的姿态,余卿卿抓起手包,迅速地开门下车狂奔。也不管那车门关没关,也不管自己穿着高跟鞋,也不管何时变得凶猛且伴着雷鸣的雨势,也不管自己如何的狼狈……拼命地逃…… 停在雨中的昂贵轿车,其款型是旗下全球限量十台的其中之一,矜贵又奢侈。独具一格的设计风格让它在来回的车前灯折射下,绚丽得犹如钻石般夺彩,耀眼至极。 与生俱来的高贵,也是与生俱来的孤独。 一如此时蜷缩在后座上的男人,被这种极致的光彩,鲜明地对比出他满心的荒凉和颓丧。 琥珀色的瞳孔看着大雨狠狠地砸在那孤零零大开的车门上,原本耳旁总是呢喃着她软语的声音,此刻只剩全世界都被雨水砸出来的声响,那么的震天动地、咄咄逼人。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二十七章 交织的夜 ()雷霆万钧,大雨倾盆,带着摧毁世界般的凶狠,交织着不留余地地堕向人间。 不知道在大雨中跌了几跤,余卿卿才好不容易被一位好心的计程车司机载上车。 “姑娘,你没事吧?”操着一口湖南口音的司机回头看了眼被雨淋得直哆嗦浑身脏兮兮的余卿卿,关切地问了句。顺手开了暖气。 余卿卿僵硬地摇摇头,本来想扯个笑容出来,可实在勉强,只有非常感激却气语虚弱地说了声,“谢谢……” “那姑娘去哪儿?”司机压下了有乘客的灯,徐徐起步。雨天路滑,又是夜间,司机开车很谨慎,却十分稳妥。 抬眸看了眼路的前方,昏暗的雨天让余卿卿视线变短。只能看到前面模模糊糊的车影。 可是去哪呢?前途如此暗淡,又是这幅落魄样子,还能去哪儿? 回家?以现在这副自己都唾弃的糟糕状态回家吗?爸爸已经为她的事情够操心的了,余卿卿真不想她这么大的人,还老让父亲为她忙前忙后的担心。但是不回家能去哪儿呢? 去同事家里?大多数同事都已婚并且有宝宝了,现在去造访一点都不方便还显得特别不合时宜。 秦觅和乔安娜虽然未婚,但乔安娜是住在强子的公寓里,她自己都是个房客,怎么好意思再搭上余卿卿?秦觅倒是住自己家,可她家里有父母和妹妹,也不好打扰。 如果去找魏陶,刚刚才分手自己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地去她家,太唐突,余卿卿怕吓着魏陶的公婆。 车室内忽然间陷入沉寂,除了室外偶尔炸响的惊雷和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四周,就只剩下雨刮“咕咕”的响声。 余卿卿,你真可怜。到这个时候竟然无家可归。连个有念想的人都没有,真可悲。 不仅可怜可悲,你还很失败,很可笑。做人做成你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唉。 叹出一口冷冷的寒气,余卿卿突然觉得有点累。这么多年的努力,感觉都是白忙活一场。 活动了两下僵硬的手指,然后往手包里掏手机,因为动作迟缓机械,掏了好一会才拿出来。还好手包防水,手机还能用。 点开一款团购的app,余卿卿都懒得翻找,直接团购了附近一家评分还不错的星 星级酒店。 “师傅,去文安路北塘街88号。”说完又艰难地将手机放回包里。余卿卿裹了裹湿透了的薄外套,整个窝进了座椅里。 许是对这一带很熟,司机分明知道余卿卿报的地址是什么地方,很热心肠地多了一句嘴,“姑娘你不回家吗?” “先去把衣服烘干再回家,免得父母担心。”余卿卿撒了谎,头枕在椅背上没有力气再抬起来。 司机也没多心,又抬头瞄了眼后视镜,“姑娘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要是我家丫头也像你就好了……” 后面司机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地飘进余卿卿耳中,却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出声回应。余卿卿闭着眼,感受电闪一下一下地晃在自己的脸上,平静得刻薄。 已经多久这么没有方向感,没有归属,没有依靠的感觉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三年前?……五年前?……啊,是从那一年开始,那一年吧……什么都觉得美好,星辰耀眼,空气微甜,见到的所有人都那么和善可爱,让她都幸福得心生恐慌。 一直这样到老,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就连做梦,就连备战四级考,看一层不变的风景,吃没有花样的食物,看乏味的纪录片……还有很多的,很多无趣的都觉得是幸福的事,一直这样重复到老,真的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和谁呢?和谁……一起重复做那些事情才不会让她觉得厌倦呢?和谁……才想那样无聊的终老呢? “悠悠…悠悠你出来好不好?我找不到你我害怕……” “悠悠,手给我,不要放开好吗?” “悠悠,水果糖给你,把糖纸给我就好了。” “吃东西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笑的样子,认真的样子…还有好多好多,只要是悠悠的,我都喜欢。” “悠悠……你要是胆子再小点,再笨点,方向感再差点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在你害怕的时候给你怀抱,烦恼的时候给你支撑,在你迷路的时候第一个找到你。” “你怎么就那么要强呢?不会哭只会笑。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笑起来比哭出来还让我心疼。” “明天再见吧。所以今晚做个好梦。我的悠悠。” …… 第二十八章 酒店 ()“姑娘,姑娘……姑娘……姑娘。” 余卿卿猛地弹了起来,头重重地撞在了车顶上,比之之前难堪的脸色,现在整张脸更显凄凄无措。 “怎么了?”喑哑的嗓子一开口,惊魂未定的余卿卿吓了自己一跳,赶紧坐回座椅里,抬头发现车已经停了,司机正一脸不安地看着自己。 “你刚刚……那声音…哭得好凄惨……姑娘你没事吧?”司机结结巴巴地说完还咽了口唾沫。 听司机这么一说,余卿卿才后知后觉地摸向腮边,果真一片冰凉。 难怪司机神情那么不安,恐怕自己刚才已经吓着人了。唯恐一说话又是那难听的声音,赶紧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到了吗?” “已经到了。”司机抬起右手指向华丽的酒店门口。这时候正好有门童来拉开后车厢的门。 余卿卿手指不太利索却还是很迅速的掏钱塞给司机,说了句谢谢不用找了,匆匆下了车。 因为知道自己实在太狼狈,酒店大堂现在虽然人不多,但余卿卿还是一直没怎么抬头,办理了入住手续,又快速走进早有服务生等待着的电梯里,上了楼。 “您好,请帮我查询一下刚才那位女士入住的哪一个房间。”语速适中,轻柔中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没有平日里的干净从容,可还是瞬间就俘获了前台的几个客服。 “不好意思先生,客户信息不能随意透露。”前台客服小姐看着眼前这位不仅声音好听,还长得谦谦如玉俊美如斯的男人,眼犯桃花,不过还是歉意地拒绝了。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心情不好,我怕她出事。”有些字眼措辞得让男人心酸,但脸上依旧淡然温柔地笑着。 余卿卿的状态显而易见,眼前的男人又笑得太过温柔迷人。客服小姐有点把持不住,但不代表她就会破坏规矩。 然而,余卿卿如果真的在酒店里出事,这对于酒店来说极其影响声誉,她都不敢冒这个险。 “好的,先生。请您提供一下那位女士和您本人的身份证信息。”对于眼前温柔体贴的俊男,客服小姐的笑容别样的清甜,声音也是特别的软糯。 虽然她所在的这家酒店是星级酒店,平时入住的也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让她们咬耳朵八卦的时候也不少,甚至还有明星入住过。但若与眼前这男人相比,真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给我办理她旁边的房间。还有。”在递出去那张黑钻石粉金卡的时候,男人停顿了一下,想了片刻才道,“明早七点之前我会联系客房 房服务。” “好的,先生您稍等。” “少爷,东西已经买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普通的男人,才急急忙忙从外面跑回来,淋了雨,手里的东西却十分干爽。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男人接过司机手里的几个包装精美的购物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先回去。 司机点点头,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而就在此时,前台已经将入住手续办理妥当,正将证件金卡和一些票据房卡双手奉上。 男人边将证件和卡放回皮夹,边颔首以示感谢,然后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看见没有,我泱泱天朝又一枚帅哥。我说你还是赶紧弃暗投明,放弃那个棒子吧。”刚刚替男人办理手续的客服a压低声音得意地说。 “哼,你再诋毁我家欧巴,信不信今晚回去不给你做宵夜啊?”客服b不服气地龇牙。 “得了,祖宗。您老人家爱谁谁行了吧。”客服a讨好地笑笑。转了话题,“那张黑钻石粉金卡你见过吗?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没见过,不过跟前几天入住的xx集团的股东手里的一张粉钻石绿金卡很像。”客服c边回忆边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据那个股东说,他那张卡是国内仅有的八张无上限无界限的金卡之一。”想想当时那老胖子一副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吹嘘那张卡时候的样子,真是鸡皮疙瘩抖一地。 “那你见过黑钻粉金卡吗?”客服b睁着大眼问。 “等等我看看……刚刚那位已经帅出国界的客人,我觉得那张脸对我来说应该是此生难忘了吧?就跟上次我们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位同一级别,虽然气场不怎么同……为什么国内这些大人物里我记不得这样一张脸呢?”说着点开客户信息栏里,客服a双手托着下巴对着男人的照片和名字死劲头脑风暴。 “说不定是华裔混血呢,你没看他瞳色跟我们天朝人还是相去甚远的。”客服c思维发散。 “虽然五官确实非常深刻好看,可不怎么像混血。ちょっと……这姓氏也不是很普遍的吧?明星里面也就那么一两个……窦…窦,窦…哇”想着想着,客服a突然灵光一闪,拍桌尖叫。 “你小声点啊,没被经理训斥够是不是?”客服b赶紧压低声音伸手从电脑间隙中努力扯客服a的衣角。 自觉失态的客服a赶紧猫下身子,捂着嘴走到同伴身边悄悄说,“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客服c也凑了过来,“谁?”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二十九章 女王的C ()“还记得几年前突然出国,据说是为了深造重整公司内部的宏晖的太子爷吗?”压抑不住的震惊,客服a激动得满脸放光。 “不会吧……不会哦……我看看……”弓起身子伸长了脖子,客服b看向另一边的电脑屏幕。 “我去……我们不会运气那么好吧,黑钻粉金卡…宏晖太子爷哪有那么巧?”不过真等她看清楚姓名栏上的名字和地址登记栏的地址时,一个没稳住,脚下趔趄啪叽摔在桌上。 “去…赶紧去买彩票……”捂着被撞疼的脸,客服b哭笑不得。 而也就在三个姑娘沉浸在刚刚那件事带来的震撼中时,头顶突然蹦出一句对她仨来说非常恐怖的声音。“客人都来了你们还嘀嘀咕咕干什么?” 虽然那声音带着温柔和笑意,可三个熟知那温柔下的惊涛骇浪的姑娘,一听这个明显更年期反复得死去活来的声音,她们真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怎么偏偏又被她抓包了?艾玛,这个月的奖金彻底扣没了不说,估计工资都要少一大截。 “对不起对不起,彭经理,再也没有下次了。我们一定坚守工作岗位,客户至上,宾至如归。”赶紧站起来连连哈腰道歉。 彭经理倒是没说什么,还“特别客气”地提醒了句,“好好工作。”然后才将身旁的客人让到柜台前。 “客人,非常抱歉刚才的怠慢,您是需要什么……咦……?”客服a鞠躬道完歉,赶紧调整仪态微笑抬头,可看到眼前的人,刚刚才压下的心情瞬间又暴动了。“咦” 随之发出同样惊呼的,还有看过来的客服b。“天了噜……这样都不去买彩票真心是对不起今天这运气……” 等好不容易在经理“含笑”的眼神淫威下办理好客户的入住手续,两个姑娘直觉得今天雨势太强,刻金又刻木。 这刚刚顺带一提的另一位帅得没天理的男主人翁,为毛也持着一张黑钻粉金卡出现在她们谈论完的下一个转瞬 本站域名:&ot;&ot; 瞬间啊? 十分钟之内来回见两个足以拯救天朝少女心的男人,她们心脏可太难承受住这样的冲击了。 “不过怎么想该觉得幸运和欢乐过头的都不该是咱们吧?这一左一右的左右护花使者,女王不要太开心啊。”瞄到经理走了,客服b冲同伴挤挤眼。 “怎么感觉跟真人秀似的?不过我可以要求换cp吗?”客服a回忆起刚才余卿卿邋里邋遢的样子,撇嘴。 难怪天朝长得好看的男人越来越少,原来都掉坑里了。艾玛,这些身份特殊的人的品味喜好还真不是一般普通人能比的。 “轮得到你挑三拣四吗?小骚蹄子,八成自己想贴上去了吧?”客服c不客气的调侃。 “哼…”是又怎么样。 “等你把你的月收入熬出六位数再说吧。”说完不再看客服a的反应,低头工作起来。 “靳博士,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边接电话边脱下西服外套,严骢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让她独处。即便是不与她交流,在同一空间里,也会增加她的安全感。”电话那头很安静,清晰传来的男性声音很低沉优雅。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博士。”扯了扯领带结,抬手揉乱了一头原本被打理得干净利落的黑发。 “光照,分贝都需要降低到睡眠状态的舒适度。特别要提醒你,对于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反抗和抵触会增加的可能性非常大。你最好提前做安全措施的准备。” “好的,我明白了。您辛苦了。”挂下电话,严骢抬头看了眼防光照的窗帘。 虽然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完全遮挡了室外的光线,但那不时响起的雷声还是让严骢觉得头疼得厉害。 将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大,试图掩盖过雷声,他现在不想受那声音的干扰。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顺理成章地进入隔壁房间,而且不会被房主赶出来。 第三十章 情难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余卿卿整个人瞬间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什么也不想回忆。 浑身湿透似乎还有水从身上的衣服里流出来,披头散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特地化的稍浓的遮瑕妆已经氤氲开来,花了整张脸。 也不知道那样傻坐了多久,只是到开着暖气都觉得背脊发凉的时候,余卿卿脑子已经有点不清不楚了。 抬起手摸了摸不知道为什么发烫的脸颊,她突然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后……然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哭呢?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伤心呢? 胸口里就像有个不知道深埋多久的伤口,明明都已经被她忽略得不痛不痒了,可就是突然殷殷的渗出鲜血,从浅淡的发痒一点一点深入,直至骨髓。 就是那么痛,那么的没有章法。完全让她无能为力。 只能傻看着,哭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样子,让余卿卿觉得很窝囊,没用,废物。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过不去的…… “十五年啊……十五年…整整一个青春…置我于何地啊……呜呜……” “是有多恨才能那样毁我……是有多狠才能一遍又一遍伤得我体无完肤……唔唔……呜呜呜……” “我已经放下了……我已经投降了……还要怎样……还要怎样……” “是希望我多下贱才罢休啊……呜呜呜……” 余卿卿几乎没有这样毫无尊严毫无形象的哭过,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 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自从公司建立以来,全身心都放在工作上,所有情感也寄托在了这个对她来说不会背叛她的事上,所以也没有机会伤心。 没想到,这突然而至的一击,会如此势不可挡,玉石俱焚。 尽管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而且窗外还伴着雷鸣,根本不可能听见余卿卿房间的任何响动。可一墙之隔的两个男人,还是觉得像感受到了她的那份悲伤般,心惊肉跳地盯着门板一动都不敢动。 严骢浑身紧绷,艰难地转头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时间显示已经是二十三点零八分,没有时间再等了。 余卿卿已经独自一个人在她的房间里待了十几分钟,再这 这样下去,真怕会有个万一。 边想着,长腿已经迈了出去。可搭在门把上的手才将门拉开一条缝,安静的走廊里清晰传来的声响让严骢整个人像中了定身咒似的,把手还在手中,可门又轻轻地磕上。 还是,晚了一步。 门铃响起的时候,余卿卿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嘴里偶尝到了血腥味,人已经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跟没听到门铃的声音似的,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哭喊,就默默地闭着嘴流着泪,目光呆滞,神似游魂。 外面的人几乎等了不到一分钟,门锁的感应器就“哔哔”的响了两下,厚重的门板就被用力地推开,可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没能开到底就又被弹了回来。 而仅仅是这样,也不妨碍站在门口的人一眼就望见玄关处惊悚的一幕。 早在前台的客服那里就已经听说了刚才有个浑身肮脏,蓬头垢面而且身上还在滴水的女人入住。 紧随其后两个特别出众的男人就跟着女人一左一右的住进来。没想到其中一个传说中的男人,会那么快的联系客房服务。 但没等到客服人员心情激动,满面桃花的消化完这如被爱神射中的心情,转瞬间就已经跌宕谷底。 地上的那个什么的“东西”,如果不是她还在略微起伏的胸腔,估计已经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个人了吧。 最先入眼的是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虽然脚趾完好,但似乎已经破了皮,留着血,高跟鞋也已经变形得没有办法再穿了。 顺着脚往上,一双修长好看的小腿上全是污泥和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的一套休闲职业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头湿嗒嗒的长发,完全盖住了主人的脸,张牙舞爪的散了一地。 明晃晃的灯,面目全非的人,形成了极致而强烈的对比。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那个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啊……”手里还拿着房卡的客房服务人员看见玄关处的景象,不由得惊呼出声。 玄关里的状态,让站在门口的男人瞬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整颗悬着的心,彻底被击穿。 哪里还顾忌得到客服人员的失态,一把扫开她,极其没有风度地头也不回蹦出一个字,“走!” 然后只剩门被反弹杆重重地关了回去。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十一章 崩溃 ()门关上,房间里很安静,所有的灯都开着,明亮得刺眼,可是唯独地上的女人,沉在黑色里,不能自拔。 看着这样的余卿卿,男人的呼吸瞬间变得格外的谨慎小心,似乎深怕自己正常的呼吸,都会将地上的女人吹散。 就这样静待了片刻,才沉下心神。伸过去想要触碰余卿卿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抖得特别厉害。那总是有力稳妥的十指像是已经失去了着重力,轻飘飘地在风中直直地往下坠去。 “悠悠……”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在他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地上的女人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再次陷入死寂。 下坠的手指一顿,没有继续去触碰她的勇气。无力的收入掌中,变成握不紧的拳头。 不敢碰触的苦涩,化成一声不可察觉的轻叹消散在空气里。好似那些他们曾经的过往种种,都已随那无数次的叹息,流逝。 起身将暖气的温度调到最高,然后又半跪到余卿卿身旁,声音沙哑低柔,“悠悠,我们起来好不好?地上很凉,你淋了雨又受了伤,会生病的。” 男人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响在深夜的空气里,就像在听f广播一样,让人觉得特别暖特别舒服。 可是空旷的房间里,在那好听的声音消失后,仍旧是死寂。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地上的女人还是动也没动,就像根本没有了生命迹象般。 她现在逃也不逃了,话也不说了。她是觉得自己在消亡,还是在她心中,他早已死去?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觉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好痛。痛得他的每一条神经都痉挛。最后只能完全跪下去,才能支撑着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不倒下。 可是那是一种多么卑微,多么忏悔的姿势啊,跪倒在了余卿卿身旁。 “悠悠,我知道现在说再多抱歉的话都已无济于事。可是你要怎样才会好过?”几乎是压抑不住声音的颤抖,而他的眼角,早已湿润。 其实很多年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多年前,女孩总是喜欢跟随在男孩身旁,从他的五岁,到二十岁的年纪。他 他生命中的每一天里,都有一个她。 那是一段亘长而无法磨灭的青春诗篇,而它的内容,即便是用这世间最美好的言语都形容不来那美丽。 “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响起的女人的声音,像是被粗糙的沙粒磨碾过一样,研磨着男人的鼓膜,他的心。 这么多年以来,这算是余卿卿唯一一次最正面地与他对话了,可是一开口,却是那么伤痛,伤透人心。 两行泪终于从润湿的睫羽中滚落,无声地砸在了地面上,砸在了错失的时间洪流里,砸在了两人之间那条无法逾越的深谷中。 明明如此靠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是一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也是一转身,就各安天涯的疏离。 “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整整晚了十年。十年啊,有几个人能等得起那一段岁月啊?这么苍白的字眼,也不就是不堪一击那么回事。说出来,倒更像是宽慰自己的借口。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还是不自量力的来了……”他的声音轻得有些哽咽,“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别再那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房间里安静地透着暖气孔吹出热风的轻音,窗外的雷声像是怕扰了屋里这气氛,终于变小了。 “扶我……”余卿卿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冷的没有情感。 听到余卿卿的话,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怔忪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但是行动比思想还快地手已经攀上余卿卿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啪” 心里因为余卿卿的话还没有反映出是庆幸还是难以置信的瞬间,男人的左脸像是轻飘飘的刮过一阵风,没有任何证明的就那么归于平静。 可是那阵风,却像是飓风风暴一样,在他的心里狠狠的肆虐,没有停歇。 “窦先生该还的你已经还了,你我过往所有再也互不相欠。今后…还妄你高抬贵手,与我视如陌路……再不交际。” 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挥下那一掌,而她打得也确实很轻。可是余卿卿还是觉得手痛得发抖,痛得发麻。 第三十二章 不说再见 ()天崩地裂是什么感觉?万念俱灰又是什么感觉? 被刮歪的脸还歪在一旁,可他整个人瞬间像是消融在了空气里。什么都感受不到,也听不到。唯有余卿卿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一遍遍的在耳旁回荡,击得他千疮百孔。 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他整个人如裹在真空里,麻木得毫无知觉,就连何时已崩溃的泪,都已不受控制地滑落。 是啊……本该是这样的啊…… 从十年前的那时候开始,往后的每一天他都在预想今天的到来。 无数种可能性的结果,甚至比这更坏的都有。每想出一种可能会发生的结尾,就相当于凌迟他一次。 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每天都在这种煎熬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想要通过她亲手来画上这个结局时才知道,那些自己臆断出来的残酷,是多么的片面无力。 与余卿卿短短的两句话相比,带给他的毁灭性冲击,及不了它的万分之一。 窦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隔壁房间,只是当他迷迷怔怔地看到沙发上为她准备的东西时,喉头突然涌起一股腥甜,紧接着,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宁愿背井离乡,老死在他地。至少那样,他还能异想天开的幻想,或许有一种别的可能。有一种好的可能。 余卿卿倚着墙又靠了许久,最后还是勉强地爬了起来,边脱衣服,边进浴室放热水。 一丝不挂的站在硕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这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里,就有些佝偻憔悴得不成形的姿态,再也感觉不到心伤。 因为,已经彻底没有心的人,何来的心伤一说。 你好,亲爱的窦先生。 第一次见你是在那个明媚的四月天里,阳光很美,而阳光下的你,站在所有粉雕玉琢的童稚里的你,是那么的耀眼。 温暖的眼角,可爱的笑脸,让我一瞬间觉得,爸爸讲的童话书里的王子跑出来啦! 啊,王子,真好啊。他陪伴了我整整一个青春呢。 从稚嫩的欢喜,到脸红心跳的闪躲,直至真正的能站在你身旁对你说一声,我爱你。 本站域名:&ot;&ot; 曾经以为最好的人,陪伴了我一场最绚烂的爱情。我都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会披着白纱迎向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果然呐,人不能太过自以为是,因为报复来的时候,就是毁天灭地。 再见,我亲爱的窦先生。 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也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了。回忆里的那些皱褶,终究会被时间抹平。 纵然那些曾经好似梦境,半梦半醒着,哭过笑过也快活过就够了。 虽然我贪恋梦里那总是以喜剧收场的结局。但如今还是放开那些执念,全当不曾遇见罢。 亲爱的窦先生,我和你。不说再见,已做永别。 精分现场分割线 杂乱无章的化妆间。某报社记者小z冲进一线,鸡飞狗跳的现场报道。 正在卸妆的某卿。 小z:余卿卿女士,听说你这次全x出境,此时有何感想? 某卿(假装害羞状):透心凉,心飞扬~o( ̄ ̄)o 小z:那对于某无良作者之前私底下透露,还没有决定和你对手戏的男猪脚,作为这部剧的女猪你有何感想? 某卿(华妃娘娘式白眼):让她做好被板砖、烂菜叶和臭鸡蛋伺候的心里准备。 某个犄角嘎达里正在释放低气压的某骢。 小z:据前一集中透露,这一集应该是严骢先生的戏,为何只有一个镜头?观众(作者某友)的反应也特别的大,对此你本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某骢(死死盯着春风得意的某楠):……跟作者说,我要罢演……(ノ益)ノ彡┻━┻ 特别不怕事儿的小z:ΣΣΣΣΣΣΣΣΣ某骢要罢演了嘿,某骢要杀青了嘿! 某骢(ノ`Д)ノ:谁要杀青了?!你给我回来! 正在和探班亲友玩自拍的几集没出现的某然。 小z:你觉得这部戏的男猪脚是谁? 某然骚包脸转过来抛媚眼:这还用说~ 特别来事儿的小z:ΣΣΣΣΣΣΣΣΣ某某爱情剧组,男演员潜规则作者上位了嘿! 某报社记者小z某某爱情剧组现场报道。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十三章 担忧彷徨 ()雷霆携着击碎万顷长空之势,压在城市上空,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胆战心惊。 魏陶哄着因为雷声哭闹不停的儿子,被酒精熏得迷糊的脑袋,在阵阵滚雷下也清醒不少。 “老喻,你说卿卿到家了吗?”窝在丈夫怀里,魏陶轻拍着儿子,回头一脸担忧地问。 “你的信息她没回?”喻德宽的手环过妻子的手臂,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安抚。 “就因为没回。”魏陶忧心忡忡,“我这眼皮一直跳,心慌得很。” “别瞎想。余总兴许有事耽搁来不及回。”喻德宽拍拍妻子的头,宽慰她。 “可这雷太吓人了,像劈在房顶,你瞧把漫漫吓的。雨又这么大,感觉房子都快压塌了。她又是一个人……” 不等魏陶滔滔不绝说完,喻德宽低头一本正经道“你这是嫌弃我家是老房子?没事,房子塌了我给你和漫漫顶着,我个高。” “噗呲。”满脸愁容的魏陶因为丈夫的话破忧为笑。 喻德宽是那种很实诚木讷的性格,还有点直男。突然讲出这样一句话,让魏陶意外,也让她甜蜜。 这呆子,开窍了! 魏陶被自己丈夫这么一闹,心里的愁闷消去不少,但仍不免担忧。 “行了,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余总是个有福气的人,吉人自有天相。”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嗯…认识你之后。” “嗯?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佛光普照的属性?” “认识你以后,我每天都在祈祷你能嫁给我,然后你就真的嫁给我了。结婚之后我又每天祈祷你能给我生个儿子。这不?” “神棍。” 门关上的那一刻,严骢已经顾不得隔壁房间的情形了。尽管他所剩不多的意识里,真的很想拉开门,冲过去,把那个男人驱逐出余卿卿及至范围。 然后…没有然后…… 他怎么能,怎么敢? 那个男人,是她所爱啊! 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替她不平,替她心痛。 她甚至抛弃他们之间的回忆,不愿想起他这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不要他,所以他算什么? 可是没有关系呀,真的。他们可以重来的,他不怕,他可以努力。他可以排除万难,让她重新认识自己。 他以为,他本以为。 一切都会如他所想,这次回来,到她身边,没有那个男人,他是有机会的。 他或许,有机会跟她重新制造那般美妙的回忆。 带着自私阴暗的小偷想法,偷走她生命里没有那个男人,独属于他和她的时光。 想不起来他是谁,没有关系。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关系。 他们能从头来过,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他疯狂的期盼着,小心的试探着,谨慎的维持着。他与她,她会给他留有一席之地,对吗? 可是现实告诉他,想要偷走别人的东西,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那个男人回来了,在他来不及与她有过多交集,制造更多美好时,回来了。 所有的心酸委屈,艰难苦痛, ,在那个男人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这多可笑啊。 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是谁,于她而言,有什么关系? 一个偷偷摸摸的追随者?一个被划分在她世界之外的旁观者?一个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loser? 是啊,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余卿卿,我真的……很难过呢。 严骢的脸色有些苍白,在所有灯都开到最亮的房间里,映照出近乎惨烈的白。 尽管门窗紧闭,房间外的雷势,却像砸在严骢的脑子里,炸出让人绝望的痛感。 他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跌跌撞撞逃进了浴室,狼狈之态一如从前。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阻隔了他想窥探隔壁房间的冲动,也阻隔了雷声的打扰。隔绝出一块自我救援的净土。 被随意丢在茶几上的新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里没有名字没有数字,只有接通的滑动键。 电视播放着音乐频道,刚好此时画面中,是歌后王菲,唱了一首《我愿意》。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告诉你/喔喔/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歌后特别的嗓音从立体音响里播放出来,伤感在房间里愈演愈烈,掩藏去那几不可闻的手机铃声。却掩藏不住,压在人心底的雷声。 淋浴喷头不知何时被男人打开了,面前就是落地镜,潮湿的热气附着了薄薄的一层在镜面上,模糊了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男人的模样。 男人呆呆的蜷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姿势。 他身上的马甲和衬衣已经湿透了,头发凌乱,有细小的水珠滴落在湿了大半的西服裤上,样子看上去特别难堪。 一惯冰冷不近人情的五官全然透着麻木。以往微沉如墨的眸眼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已没有了人性的光亮,仿佛失去了灵魂。 此刻他脸上的神情,若被他的职员们看到,定然不会相信。运筹独断,冷漠苛刻的寰宇执行总经理,会出现这样脆弱的一面。 即使雷声和歌声互不相让地钻进这个狭小空间里,也没能让他的神情变迁半分。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歌曲结束后的半分钟,雷神鸣金收兵,结束了这场声势浩荡的对垒。 手机铃声不知道第几遍响起时,终于被一只还滴着水珠的手拿了起来。 “讲。” 听筒的那头,拨电话的男人一惊,一股入髓之寒顷刻间已由听筒里袭向他的全身,让他心有惴惴。 “人找到了,发给你了。”迫不及待将要传达的信息说完,毫不犹豫挂下电话。 妈的!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惹了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受这迁怒之罪。 他们是不知道惹恼那个男人的后果吗?不知道生不如死怎么写? 干!布莱迪那个混蛋,明显就是公报私仇。 他宁愿去中东解决那批造反的杂碎,也他妈不愿意做个通讯兵好吗? 而且还是在那个男人随时处在失控的状态下。 第三十四章 车祸 ()大暴雨之后,连绵的雨丝终于断了线。绵绵密密的小雨,让整个城市如罩雾中,夜视范围极其有限。 雨中深夜出行的车辆极少,道路湿滑,可严骢的车速依然攀到了一百四。风驰电掣,一路赶往距离城市最近的一个乡镇。 穿过外环高速的最后一个隧道时,已临近凌晨一点。 严骢的动作很干脆,尽管轮胎有些打滑,他依旧控制得很好。昏暗的车内,在城市道路两旁的路灯一晃而过中,影影绰绰忽明忽暗,将严骢的轮廓刻得格外冷酷。 身上的西装套已经换成了休闲装。深色短t加黑色休闲裤,少了一丝职场中的严谨,多了一些随性的慵懒。但在他脸色的反衬下,那份随性淡了不少。 雨刮的声音时不时“咕咕”两声,引擎转动和轮胎摩擦声此起彼伏,除此之外,车内再听不到别的声响。 严骢盯着前面的道路,脑子里出现的全是余卿卿房间里,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的画面。 他知道他不该去揣测,他也知道,那些,于他这个局外人而言,是多么无关。 可他忍不住。 余卿卿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呢?余卿卿和他牵手了吗?余卿卿和他拥抱了吗?她原谅他了吗?他们和好了吗?又在一起了吗?他们做了什么呢…… 越是深想,越是难以控制自己。 那些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如近在眼前,每一帧都让他头痛欲裂,心痛如绞。 他牙关紧咬,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调转方向,冲回去,打碎那些让他痛恨的场景。 快变道的时候,严骢的车速仍在提升。注意力不集中的视线里,并没有发现柏油路和乡镇公路衔接处有一个凸起的包块。 右前胎擦着凸起的瞬间,车身不受控制的侧飘出去,快速蹿向了防护栏。 严骢不及多想,松开油门下意识猛打方向盘,以试图避开车头撞向护栏。可车速实在太快了,全力扭转依然不及阻止惯性的作用。 车头狠狠撞到了防护栏上,刹车才踩稳,惯性的反弹又让车回弹了几十公分。 幸好此时没有车辆经过,不然一定会殃及其他车辆。 在剧烈撞击的颠簸中,安全气囊瞬间弹出,严骢被挤在了座椅间,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劫后余生转而庆幸的难看,而是带着一股盛怒未消的难看。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在稍微一个刺激下,就异常狂躁愤怒。 黑眸黑沉不见底,薄唇僵直地抿成一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近者死的气息。 如果他那些个损友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一定逃得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肯定有人要遭殃了。 狠狠一拳砸向车窗,在车里静坐了许久,严骢才终于平息了过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摸出手机,拨了电话。 “凯文,来接我。”严骢的声音 音很淡,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让人完全听不出,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不小的车祸。 听筒那头的人,听见严骢的声音瞬间从迷蒙中清醒,手机撤离耳边看了看时间,快速问道:“哪里?” “定位发给你。” 凯文的车和4s店的拖车几乎是同时到的。 路灯下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辆小半车头严重变形的路虎几十米的位置,静静地吸着烟。 清冷得没有任何车辆来往的郊区柏油路,在绵密的细雨中油光发亮,他没有撑伞,发丝湿润凌乱,一袭背影,满是孤独。 凯文驱车缓慢靠近,就看到严骢脚边一地烟头,周身绕满了孤寂,看得让人有些不忍。 “你这样子,有多少年没有过了?”车窗降下,凯文圆滑的美腔英文带着调侃意味,有意想要驱散那些恶意包裹严骢的孤独。 严骢低着头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踩灭,没有回答凯文的话,一言不发上了车。 “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凯文转了方向,对于严骢的不理睬倒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应该说习惯了。 相处这么多年,无论面临什么,这个男人,一惯态度漠然惜字如金。 “去这里。” 将手机里的定位发送给凯文,严骢扣上安全带,抽出湿纸巾擦去手上的烟味。 既然严骢这么说,凯文也没有坚持。和身中十来枪逃亡的时候相比,他现在看上去好的不能再好。 也不知道那种越野型的车是怎么撞成那副惨状的。整个车头毁了一小半,引擎盖变形翻起,股股浓烟冒出,一侧车灯全碎,保险杠都脱落了半截, 不过凯文是不会主动开口问严骢,为什么会雨天大半夜跑到这种城乡结合部来。更不会问,为什么他会发生车祸。 将定位连到车载,凯文开了音乐。 八十年代的欧美金曲一直都是凯文的最爱,音乐流淌在狭小的空间里,打破了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不说话的怪异感。 凯文一向不喜欢刨根问底,更不会像布莱迪那样自说自话,没话找话。他知道此时的严骢不想开口,他也不勉强。 在乡镇公路上行驶了几分钟,凯文的车拐进了一条漆黑的乡村小路。 还没来得及改建的小路,地面凹凸不平,刚下过雨,坑里全是水流汇成的泥洼,车胎一经过,溅起大片泥浆。 大灯照着车前的路,车速不快,虽然凯文的车底盘很高,几乎不可能出现陷进泥里起不来的状况,但他依然开得很小心。 颠簸了十几分钟,车终于停了,此时腕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 车停稳,严骢没有立即下车,而是从凯文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静静地吸了起来。 烟雾一飘出,整个车内更显昏暗迷离。那四散的薄烟好似要掩藏去人心底里的一切,叫人好自欺欺人。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十五章 细微的温暖 ()车里没有开内灯,唯一还在燃烧的烟,给此时的男人平添了一些烟火气。不然,他与他周身弥漫开的气息都会被冷漠地融进黑暗里。 停在四周一片昏暗的小村落,此时车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除了那快速明灭的烟头,反应出了吸烟者的迫切,其他的一如平常。 凯文撇头看了严骢一眼,淡金色的瞳孔在暗沉的空间里,如窥伺猎物的狼眼,透出一丝诡秘妖异。好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猎物,在想什么,下一步动作会如何。 他突然笑了起来,跟着也抽出一根雪茄,点燃。“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 凯文的话让严骢吸烟的动作一顿,面色无波,只是眼睑轻垂,掩藏去眼眸里流转的幽光。这个细微的表情,显示他明白了凯文话里的意有所指。 伸手打开车窗,让夜风冲淡车里的烟味。严骢将烟按进了车内烟灰缸里,抽出湿纸巾擦手。 “哼。”轻微的鼻音透着淡淡的笑意,凯文吸着烟,仍然看着严骢。 光线不佳,他只能看清严骢的轮廓,在那涂满白色涂料的外墙反衬下,格外坚毅冷漠。 严骢下车,凯文也掐灭烟头跟下车。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径直向白色围墙的大铁门而去。 铁门的门口开着两盏夜灯,昏黄的暖光,给这凉凉的雨夜增添了一丝温度。 门是老式的铁皮封闭门,看不到门里的模样。围墙三面长着茂盛的圆柏树,遮挡了外人窥探围墙里的视线。 一个很典型的新农改村舍。 款式老旧的电铃响起,很快惊动了里面的人。 大铁门下的小门被打开,里面露出来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中等身材六十多岁的老头。 严骢看见他,礼貌的冲他点点头,“杨大爷。” 一旁默不作声的凯文隐约感觉到,严骢很细微的神情变化,以及稍微有了些温度的嗓音。 “阿懿来了。”杨大爷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立马精神抖擞有些激动,似乎很高兴。 那张布满皱纹却满面红光的脸,加深了褶皱,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嗯。您最近还好吗?”严骢轻声问候,脸部线条在暖黄的灯光下,看上去竟柔和了几分。 凯文侧头瞥着严骢,一时觉得惊奇。明明态度没有多大变化,可他就是感觉到严骢神情间带了一抹尊敬。 认识这些年,一直睥睨顶端不曾低头的男人,几时对人有过这样的姿态? 而且看两人如此熟稔,老头儿还知道严骢的名,一定关系匪浅。 呵,还不赖嘛。放弃睡梦的 本站域名:&ot;&ot; 的时间跑出来一趟,收获不小。 “好好,我很好。哎哟你瞧我…快,快请进。后面那位是阿懿的朋友吧?你也快请进…”杨大爷乐呵呵的答着话,一拍脑门想起来客人还站在大门口,赶紧将两人往里让。 发现严骢身后那位是“歪果仁”朋友,杨大爷更显得热情,甚至怕凯文听不懂中文,还夹杂了几个含糊的英文单词。“you 请进…康姆康姆……” 凯文一听,当即乐了,对这个热情好客的可爱老头也有了几分兴趣。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中国老人都这样,但这个让严骢都心存敬意的老头,挺有意思。 “您好,大爷。我叫凯文,很高兴见到您。”文森的中文虽然谈不上谈吐自如,但比一般的老外要好上许多。 至少在杨大爷耳中,凯文的中文算是他接触的歪果仁里,比较嗔头的了。 “高兴,高兴…我也高兴认识你。小伙子中国话说得不错啊,来中国几年了?和阿懿认识多久了?”反手关上门,杨大爷转身走在了两人前面,替他们领路。一边还不忘跟那位歪果仁朋友聊天,套近乎。 “以前有很短暂的逗留在中国几次,今年才在中国暂居。我和懿认识十年了。”凯文有问必答,走在最后,边走边转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本来想如平时那样,称呼严骢的英文名,但想了想还是顺着老头的称呼,免得解释。 这是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一侧种了些蔬菜,一侧有两间瓦顶平房,平房门口停了辆吉普车。直通主楼的鹅卵石小径旁几盏不算明亮的路灯,将那栋三层中式风格小别墅,照得很是好看。 “哦,好…好啊,阿懿有个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真好。诶…你们小心路滑,看着点脚下啊……”杨大爷前面走着,还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两个年轻人的脚下,轻声提醒。 落在后面的两个男人连连应声,并表示感谢提醒。 行走在雨夜细碎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也一如走红毯的当红影星般神俊挺拔的两个男人,听惯了各种场所的花言巧语,对这种真情实感的单纯热情不免动容。 生在华盛顿的凯文自不必说,几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关怀。在名利场倒是遇到过无数,只是那种市侩的问候实在让人反感,多数人为了巴结而作作得过分,怎么让人感动得起来? 而严骢,话少冷峻得让人生畏,没有人会主动靠近他给与温暖。即便如凯文布莱迪,大老爷们可作不来那些矫情事。他们所带来的冲击,就是实打实的兄弟间的守护。 可人生无常,总有例外。一如眼前这个可爱热情的老头。也一如,那个小巷子口,落满夕阳的焦急面庞。 第三十六章 拼命三娘 ()秦觅回头望着余卿卿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这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从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生病,一直拖着病体扛到现在。 明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余卿卿精神状态有多糟糕,但她却偏偏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忙前忙后,做什么都要冲在前头亲力亲为。 就像刚刚。才开完一个高层的讨论会,分配完各自的工作,余卿卿就第一个冲进了储物室去搬大道具的装箱。 她那么积极,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好不容易趁这个机会,故意给她安排的最轻松的工作岂不是白瞎了吗。 “觅觅,你有没有觉得头儿很不对劲?”连一向迟钝得没边没谱的乔安娜都看出了端倪。“都那德行了,该待家里休息就休息啊。这些事我们视频连线不也能交代清楚吗?干嘛搞得跟拼命三娘似的。一点都不像头儿。” “谁说不是呢!我看着都心惊胆战的,深怕她把自己给糟践垮了。她以为她的身体就她自己的吗?哪能那样瞎胡闹啊。她倒了,咱们可怎么办?我觉得她这次真有点儿过头了。”皱紧眉头,秦觅既无奈又心疼。 “是啊是啊,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都被她以‘最近要跟青葱谈合作,在那之前一定要做一个漂亮的成绩出来,让投资商觉得钱投得不冤枉,这次的工作格外重要,巨细靡遗精确无误’这样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另一个听到秦觅乔安娜对话的女同事也凑了过来。 末了还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有什么要紧的。我看青葱就是冲着咱老大来的,只要老大点头,还用费这些事吗?” 虽然那句话说得非常小声,但就站在跟前的秦觅和乔安娜却听得一清二楚。 秦觅转头来看了眼那个女同事,策划部新来的大学生,待了没有两个月。 虽然聚蓉里的气氛和谐,没有什么太大的禁忌,八卦谁都没什么问题。但秦觅觉得,这个新人的三观真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投机取巧占来的便宜,给你你还真有脸敢要?你敢要也得接得住不是? 在余卿卿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劳而获这四个字,更别说那种独家冠名的投资。不拿出点实力靠刷脸来的机会,也肖想糊弄人家上市公司总裁?那不是自己上赶着凑上去打脸? 现在的年轻人想法怎么那么奇葩? 乔安娜明显感受到了秦觅的愤怒,同样也有些恼。斜睨了一眼那个自己部门的女同事,恁是崩出了点策划部部长的架势出来,“刚刚分配的工作都做好了吗?还杵着干什么?” 乔安娜一直都是那种粗线条逗逼的女神经,基本没有端着架势唬人的时候,这么突然的摆出架子来,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至少一直觉得乔安娜这个部长好相处的女同事,被乔安娜一顿历斥,一愣一愣地赶紧道歉跑去工作了。 回过头来,乔安娜又恢复了一脸的担忧,“觅觅,要不你再去劝劝头儿吧,让她回家休息。咱这儿也不缺人干那些事。” “我要是劝得了她还能在这儿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都快把劝余卿卿好好休息的话当成每日例行公事了。秦觅揉揉额头,真愁人。 “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可她跟打了鸡血似的,鸟都不鸟我。跟青葱合作再重要,她这个主角要是出问题,咱可没办法交代啊。”摆摆头,作为一个整天出策划创意靠脑子糊口的乔安娜,竟然拿余卿卿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好我周末的时候押着她去挂了水,不然现在指不定怎么严重呢。”秦觅撇撇嘴,想起前几天让余卿卿去医院时候的场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一路从余卿卿家里把余卿卿拽出来,还好余爸爸说了两句,余卿卿才妥协。不然秦觅都只能叫私家医生去余卿卿家了。 “行了吧,咱俩也别在这儿瞎苦恼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我觉得还是去看着点的好,万一有个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应对。”乔安娜摇摇手,说完就转身去了储物室。秦觅也没啥办法了,只能认同的跟在乔安娜身后。 储物室里,余卿卿依然是那个最卖力的人。不管是什么脏的累的东西,通通亲自上手。虽然余卿卿干这些活也不知多少回了,可秦觅和乔安娜看了,就是觉得余卿卿这次格外的拼。 好在整理道具的人员都是老职员,都护着余卿卿,没让她真使什么力。 把需要的道具转移到临时储备间里挑选的时候,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自动把余卿卿挤到一旁,不让她插手。 无所事事的余卿卿就只能站在一旁指挥指挥。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十七章 护犊 ()光看着怎么能让余卿卿舒坦呢?正琢磨着怎么见缝插针的别进人堆里时,就听见秦觅的手机响了,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部,每个房间都配备的座机式行动电话。 “您好,聚蓉……”终于觉得有事可干的余卿卿马不停蹄地接起电话,公式化的开场白还没讲完,对方已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了解。这就是您的附加要求吧?”在听完对方气势汹汹地把所有要表达的内容讲完,余卿卿扯了扯口罩才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完全可以。不过,如果这次任务失败所造成的对我公司的声誉影响,我公司可向您追加百分之三十的名誉赔偿。” “如果您考虑清楚,我们可以再约时间让律师重新拟定一份协议。”讲完这句话,余卿卿礼貌地等待对方答复,但等了许久对方仍没有回声。 在余卿卿确认对方不可能回答后便套上几句客套的结束语,挂上电话。 “头儿,怎么回事?”由于余卿卿接公司的电话从不会避开公司里的同事,所以在乔安娜听见“名誉”、“赔偿”之类敏感的词汇之后,待余卿卿挂下电话迫不及待问。 “投诉电话怎么打到这儿了?”没有直接回答乔安娜的问题,余卿卿晃了晃手中的行动电话,问乔安娜以及其他几名同事。 几个同事看了看余卿卿手中的电话,又互望了一眼,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余卿卿眯了眯眼,一句话还在肚子里,电话又响了。 “是…头…头儿…?”听出是余卿卿的声音,对方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一听到这声音,余卿卿就明白了。 电话客服的小姑娘,也是和那个策划部同事同期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对于这个社会来说还是个懵懵懂懂的愣头青。 “那个…那个刚刚……” 余卿卿假装听不明白,“刚刚怎么了?” “嗯?没……没怎么……”似乎没有听出余卿卿话里的异样,小姑娘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恭维上司的体己话,赶紧挂下电话。 刚挂下电话,余卿卿眉眼一挑,“谁让你们这么惯着她的?” 与之刚才的不卑不亢游刃应对相比,余卿卿忽然间转变的气场,让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几个同事包括乔安娜都只敢低着头偷瞥余卿卿。 余卿卿少有动怒的时候,这样罕见的拔高了声音跟他们发问还是头一遭。虽然带着病体的余卿卿鼻音浓重,说话的声音反倒像跟老朋友撒娇,但同事之间还是不知怎么应对此时的余卿卿。 倒是不明原因的秦觅接完电话走进来,尽管嗅出此刻气氛的不同,但还是打破僵局。“都干嘛呢?” “你们认为那是在帮她吗?能一辈子都这样惯着她吗?那是她的工作她的本职,该她面对。谁允许你们帮她转接的?既然有你们,我还要她来做什么?”余卿卿并不盛气凌人,声音只比平时高了一个调,音量也并不大。 可她话一出,同事们连同刚进来的秦觅都不敢随便出声了。 僵持了许久,乔安娜实在有点绷不住了,才弱弱地开口。“其实也不是她拜托我们的,只是有几次同事们都看见她躲在厕所里偷偷抹眼泪,问她她也不肯开口。是那次聚餐喝糊了才吐出来的呢……” “……” 对于这群人,她的伙伴,余卿卿并没有想要端着领导的架势去说教。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甚至还有好几位都比她余卿卿要年长。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且在工作上都是非常有能力有见识的人。在做某件事之前,能很好择利躯弊。 但是,余卿卿不认为这件事在他们的判断范围之内。 人都是护短的生物,羽翼丰满之时都会本能护佑幼雏。而就这件事而言,余卿卿不认为那是团结互助值得表扬的表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都有必须且不能避退的坎坷需要经历,没有旁人能施以援助。如果一味依赖于旁人,躲在他人的身后,那就永远无法前进,无法变得勇敢有担当。 沉默良久,余卿卿放下行动电话,回头已弯起了眼角,“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偶尔也想要让你们有紧张感,不然做事总懒懒散散惯了。” 一语闭。整个空间在怔愣一秒后瞬间炸开锅。而打头的,当然还是秦觅和乔安娜。 第三十八章 我才不是为了烤肉 ()“老大你太过分了,我的小心脏刚刚都快停止跳动了呢。”乔安娜跳到余卿卿面前,又是撒娇又是抱怨。一张漂亮的脸,被扭得乱七八糟。 老大最近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拼命工作,明明搞得他们也紧张得要死,半点都不敢怠慢,哪里懒散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刚刚真是吓了一跳。”秦觅一脸有惊无险的表情。 等同事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发表完刚刚虚惊一场的感想后,余卿卿又正了正声音,道:“但是。” 稍一停顿,热闹的气氛又瞬间回流,只听得见空调呼啦啦的冷气声。 “每个人都要有站在自己岗位上去担当那份职责的觉悟,责无旁贷。所以下不为例。而且…要让我不追究也可以,但今晚大家得请我吃烤肉来贿赂我。” 这样先抑后扬的陈述方式,听得在场的各位神经跌宕起伏地乱跳。 “你想吃烤肉的借口找得真是相当有水准。”秦觅扯扯嘴角,对于余氏幽默已经无力吐槽。 “过奖过奖。”腆着脸余卿卿刀枪不入。 待又一轮的唇枪舌战轰炸向余卿卿之前,乐乐呵呵地承了同事们给她安排的工作的情,遁进自己的办公室。 少了余卿卿的储备间却忽然又叽叽喳喳地唱起来。因为余卿卿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让他们又有了悉数调侃余卿卿各种八卦的理由。 每人直话直说,绝无避讳,这是属于他们的福利。 嘻嘻哈哈地工作轻松又无拘,时间飞逝便也无知觉。十一点四十五分时准点大钟愉悦地唱报起来,一如同事之间的心情。 “又到午休了,时间过得好快。”乔安娜嘟嘟唇,却对手里的工作意犹未尽。 同事们纷纷点头附和,称老大不应该把时间提前而该延后,根本不愿下班。 公司里多数房间都挂着整点报时的挂钟,只为提醒同事们注意把握时间,特别是午休的时间和下班的时间。 而这都缘于公司里气氛太诙谐轻松,工作起来不压抑,乐在其中就把工作完成了却往往忘记吃饭下班。为了同事们的身体健康和福利,余卿卿才挂上了挂钟。 本站域名:&ot;&ot; 七嘴八舌的肆无忌惮聊着,每一个人心里却极为感怀。能进入这样的公司,能跟着这样的老板,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仔细看委托的任务书和关于女主角的详细资料的余卿卿此时却感受不到同事们的心情。 看着手中的资料她眉头紧扭,看完之后直觉得如果按照委托书的要求来操办这次的项目,那就是助纣为虐。 “觅觅,你和安娜还有阿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余卿卿挂下电话,在空白的a4纸上重新写上“策划案”三个字。 下午在余卿卿办公室里,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辩题是客户的要求,当立不当立。 余卿卿提出自己的观点。如果根据客户要求来执行此次case,实在是有失聚蓉的水准和格调。而且还感觉他们就是帮凶,助纣为虐。 一个房间四个人,却分成了两派。一派属余卿卿和秦觅,讲究道德伦常,而另一方是乔安娜和执行部长阿维,讲求客户是上帝,完成客户诉求达到利益最大化无可厚非。 虽然乔安娜和阿维都很认同余卿卿的观点,也理解余卿卿站在客户第三方的立场考虑,可是公司要运作,如何将每一项任务做到最好,满足直接客户要求,打响公司的名声,这是聚蓉一贯以来执行的理念。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然次数极少,但余卿卿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竟然会不以大局考虑,那么坚持她个人的观点。 “头儿,这不像你。”秦觅打了转向灯,停在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回头望了眼余卿卿。对余卿卿的一反常态,即使站在余卿卿这一方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能接受。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多秦觅都是独树一帜,败在少数服从多数上。但余卿卿唯一一次支持了她,怎么会让秦觅觉得那么膈应。难道自己是抖?被虐习惯了? “这就是我。”边低头在电脑上敲字,边闷闷地开口。“青葱要的不是利润。现在打亲情牌只是为了提高战略营销,能更好地主动把控市场。不要小看青葱的boss,他能给咱们公司投资,说明他已经考虑了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进去。你以为他钱多没地儿花,撒钱玩啊?”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三十九章 他回来了 ()果然还是老大想得周到。不过秦觅又回头偷瞟了一眼余卿卿,怎么都觉得她这个看似很符合逻辑和现在情况的想法,咋那么像在为这件事开脱的理由? 算了,看在她是病号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药吃完了吗?要不我再送你去诊所挂瓶水?” 信号灯绿色亮起,秦觅拉了手刹加油门。 虽然余卿卿感冒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但毕竟还没好利落。如果不是最近特别忙,需要余卿卿来主持大局,秦觅都觉得余卿卿不见得会去诊所挂水。 上次也是好说歹说了很久,连余爸爸都亲自出马了余卿卿也只同意了去诊所,不上医院。说她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不爱闻医院里面那股味儿。 “不去。”斩钉截铁的俩字,没得商量。 “……”秦觅无语。你就嘴硬吧你,看一会你是去还是不去。 车开到余卿卿楼下的地下停车库,余卿卿摆摆手让秦觅回去。哪晓得秦觅这次倒难得厚脸皮,“不行不行,我要把头儿安全送到家,全公司的同事委以的重任,我一定要办好。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交代啊?”眨眨眼,一脸无辜。 余卿卿被秦觅做作的表情弄得一阵鸡皮疙瘩,赶紧将手中的电脑包和手包塞进她怀里,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秦觅屁颠屁颠锁了车跟上,还特周到地替余卿卿开门,按电梯。 到了家,余国然开门看见自家宝贝和同事一起回来了,非常热情地招呼秦觅进屋坐,忙前忙后的泡茶切水果。 照以前秦觅肯定是要推脱的,基本上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进屋。 一是怕打扰余卿卿的私生活,二是……余爸爸实在是太不像余卿卿的爸爸了。每次一见到他脑子里都会脑补出各种十八禁画面,让秦觅觉得尴尬不已。 可今天她特别不客气,说进就进,当自家似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跟在余国然后边忙去了。 余卿卿看得一愣一愣的,翻翻白眼,扯下了脸上的口罩,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可刚锁上门准备换家居服的时候,房门被爸爸敲响了。 “悠悠,去诊所挂水吧,这样好得快。你最近不是忙吗?别因为生病耽搁工作。”打开房门,余国然递给余卿卿一杯刚泡好的花茶,笑得一脸温柔。 接过水杯,余卿卿瞥到了余爸爸身后不远处冲她挑眉的秦觅,那小人得志的眼神,分明在说:爸爸出马保管药到病除,还制不了你小样! 美眸狠狠地瞪过去一眼,抬起脸,余卿卿冲爸爸温顺的点点头。“吃过晚饭就去。” 拍了拍余卿卿的脑袋,余国然满足地点点头做饭去了。而秦觅像是怕余卿卿找自己麻烦似的,也紧随其后跟进了厨房。 剥着蒜的时候,秦觅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几天余卿卿在公司的状况和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他们实在是拿老大没辙了,只能另辟蹊径,希望从余爸爸那里找到突破口。 余国然也不是瞎子,自家闺女什么样子他没见过?余卿卿是他手把手带大的,自己的女儿他会不了解吗? 从那晚明明说公司同事庆生要晚归,却突然什么都没带的独自回来,一直到现在余国然都明显地感觉到,余卿卿的状态很不正常。 虽然她总是用乖巧温顺掩盖过去,可余国然敢肯定,余卿卿一定有什么心事。 听完秦觅描述了那晚同事生日。在酒店撞见余卿卿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余国然心头狠狠地一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待秦觅形容完那个男人的长相气度,余国然手里的菜刀“啪”地砸到了菜板上,左手中指瞬间就冒出了鲜血。 秦觅吓了一跳,看见余爸爸受伤,惊呼一声,赶紧去找药箱来给余爸爸止血包扎。 “伯父您没事儿吧?怎么突然就受伤了。”看着弄了半天都止不住血的手指,秦觅手抖得厉害,小脸煞白,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他回来了……”对手上的伤毫无知觉地余国然喃喃道,脸色比秦觅的还难看。 “谁回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刚要开始包扎,秦觅耳朵里就钻进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低语。 抬起头,秦觅一眼就撞见了余国然脸上破碎的表情。那个总是笑容儒雅亲和,斯文好看的余爸爸,脸上写满了惊恐。 秦觅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张了几次嘴想说点什么,抬了几次手想拍拍余爸爸的肩,可就是嘴笨又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眼神乱飘的时候看见了药箱,才想起来手里还有个要紧的事没有完成。干脆闭了嘴继续包扎。 “小秦,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叹了口气,余国然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神情憔悴,甚是疲惫。 秦觅点点头嗯了一声,加快手上的速度包扎好,连招呼都没跟余卿卿打,就随余爸爸下了楼。 本来以为余国然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秦觅,默默跟在余国然身后三步的距离,等着被随时传唤。 可当他们走到路灯都亮起,余爸爸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随着小区里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待秦觅又热又累的都有点走不动了,差不多放弃余爸爸会开口这个念头的时候,余国然终于开了口。 “窦楠。悠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暮色潇潇,挺拔的身姿站在临湖的桥边,背影显得有一丝凄凉。而那原本好听沉稳的男中音,也染上了暮色的灰暗,变得有些缥缈迷离。 窦楠? 秦觅脑子里快速地搜寻着这个怎么听怎么耳熟的名字,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对上号的人。而就在秦觅还在努力回忆的时候,余国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原本悠悠是没有乳名的,这个名字,是窦楠起的。是她非常珍视的宝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叫。”渐起的微风打碎了平静的湖面,也打开了余国然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 第四十章 回忆 ()余卿卿打出生开始,就是一头没有超过耳根的短发。 平时说话也是大大咧咧很男孩子气,半点没有姑娘样子。但余卿卿的父母,却一点也没有阻止女儿这种自由生长的天性。 可具体余卿卿是什么时候有了女孩儿样子,余国然也记不太清了。 反正当他觉得自家闺女好像长大了那时起,他的女儿俨然已是长发披肩,眉目温婉,含笑靥靥的美人了。 但其实,那些原因,不用问也知道。 因为从很早开始。她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眉眼疏朗,温柔细腻的漂亮孩子,如珍似宝地宠她护她恋她。 “我曾不止一次后悔那时对悠悠的溺爱。因为从未阻止过她做任何事,到后来才会留给她那样的伤害。”所有的惭愧和内疚伴随着一句长叹散进风里,有股说不出的怅然。 看着这样的余爸爸,秦觅反复地攥着手指,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此时此刻向来引以为傲的察言观色那一套,却半点都使不出来。可笑地觉得自己的情商真是低得可怜。 跟余卿卿认识也差不多年了吧,一起共事,应酬,玩乐。除了觉得余卿卿是个职场当中很难得的好领导和业务水平很厉害,也很有用人唯贤的本事外。真的,对余卿卿其他事一点都不了解。 想一想她们好歹也算得上朋友,可她这个朋友当得确实挺不靠谱的。 默默地陪着余爸爸在湖边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已经黑尽,秦觅才看到余爸爸动了一下。待他转过身来,在昏黄的路灯下,秦觅一眼就看见了余爸爸满脸的水光。 身形霎时一顿,秦觅振动得无法动弹,心里突然难受得要死。 到底是怎样的伤痛,让余爸爸会说出那番话,并陷入回忆里不能自拔地悲恫如此? 在她的印象里,余国然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他那张和余卿卿相似了七分的面庞,总是扬着温和浅淡的笑容,一点岁月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她从未在那张脸上发现过忧愁,更遑论悲伤了。 可就是这么个以为永远都会心灵轻盈,洒脱无烦忧的余卿卿的支柱,却流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泪流满面。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呢?会让这样一个男人在外人面前哭得不能自己? 而最关键的是,她们那个无论何时都让她觉得骨髓里刻着坚强的老大。那个会脱线,会犯二,会讲冷笑话,严肃起来让人喘不过气,工作时像战斗机,平易近人时就是你身边老友的那个老大啊……她到底……经历了怎样一段,不为人知却让她痛不欲生的过往呢? 光是这样想想,秦觅都已经浑身颤抖难受得脱力。但余爸爸都这样了,如果她再满脸伤痛岂不是更让这样的气氛加剧,更让余爸爸难过么? 可是好难啊。 脑子里一刻都停不下来脑补出的那些让余卿卿痛苦的画面,让秦觅觉得,要使搀扶余爸爸往回走的手变得有力量,好难啊。 让她假装感受不到余爸爸 爸的悲伤,好难啊。让她忽略余卿卿曾经有可能受过致命的伤害,好难啊。让她忍住别哭出来…………好难啊…… 远远的目送那两个搀扶着的背影走到路的尽头,走到消失不见,严骢也没有从树阴里走出来。 就像他同样也走不出,曾经他经历过那段哪怕是几个一闪念的画面,都会让他窒息的回忆。 捂着胸口,严骢僵硬地蹲下身,有些难以喘息。 不远处的金毛犬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般,缓慢地跑过来,用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主人的脸,“呜呜”地像是哭噎的叫了两声。 似乎看自己的方法没有让主人得到缓解,焦虑地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又去蹭他。 这样反复着,不知道多少次。但它就是那么执着地重复着,重复着……就像以往很多个如这样的时刻,它都只能用这么笨拙的方法表达自己的关心。 隔了好一会,严骢才长出一口气,无力地抬起戴着真丝手套的手摸了摸金毛犬的脑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才缓慢地站了起来,在它无言的陪伴下,默默地往回走。 也就像以前的,很以前的,更以前的,每个这样的时刻…… 可是余卿卿,我不愿。 想念你的宇宙汪,也不愿。 但是……为什么连唯一共同拥有的那段往昔,你都要抹去? 那段无论何时缅怀都让我庆幸温暖的回忆,那段让我九死一生的回忆,那段让你我终成陌路的回忆。 怎么办?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我身体里的每个角落里,深种。 美丽,至极。残酷,至极。 一路整理情绪到家门口,秦觅随余国然一起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到余国然拿钥匙开门。 门打开,一片漆黑,家里很安静,透着一股温馨祥和。 秦觅探着脑袋脱鞋,比余爸爸还要迫切地,鞋都没穿就往余卿卿的房间跑。 小心翼翼打开门,房间里透出的光亮很微弱。当门被半推开的时候,秦觅才看到,房间里只开着一盏睡眠灯,而余卿卿也许是因为生病虚弱容易疲乏的缘故,已经睡熟。 难怪自己和余爸爸这么晚没回家余卿卿都没来个电话。 唉…… 轻叹一声,像是松了口气的感觉。秦觅蹑手蹑脚走进房间里,替余卿卿拉了拉没有盖好的夏凉被,又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平静柔顺的睡颜片刻,才回身辞别了站在余卿卿房门口的余爸爸。 秦觅不知道如何安慰余爸爸,换好鞋,拽紧车钥匙,站在门外踟蹰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憔悴的余国然。 “伯父,我们会照顾好老大的,请您放心。”说完也不敢看余国然的神情,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跑。 当听到关门声,秦觅才终于敢喘一口气。贴着墙的身体缓缓滑到地上,身心都有种不可抗的疲累。 她现在,也解不了当事人的苦难,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确保余卿卿往后会好好的。 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四十一章 家有少年郎 ()六七点钟,华灯初上。工作一周已是疲惫不堪,加上大病初愈的余卿卿万万没想到,难得的周五就这么被毁了。 站在酒吧的大厅里,余卿卿现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混乱的场面了。 报警电话打了,救护电话也打了,可这乱七八糟的桌椅、玻璃渣子饮料酒水满地的脏乱,还是让余卿卿无法镇定。 “你说你幼不幼稚?啊?”余卿卿走来走去地看了下四周的状况,以及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个青年。 回身指着在地上鼻青脸肿,鼻血横流的男孩子,“你都二十岁的人了你能成熟点吗?成天都是这出你有意思吗?” 实在不是余卿卿没耐心,如果每个月都来这么两下,你再强大的神经再庞大的耐心都会被消磨殆尽。 “我…我叫你来…不是听你说教的!”从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林昊扬起肿起来的脸没有悔错的意思。 这句话一传达至余卿卿耳中,她脑中的一根线“嘭”地无声断裂了。 “哎哟哎哟,都这步田地了还给我装清高?要不是跟你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沾亲带故的关系,我现在恨不得补上两脚,让你的余生都在床上度过。省得你再让别人不安生。苏绵呢?” 余卿卿冷嘲热讽满眼讥讽,凉凉地站在一边开始掏手机翻电话号码。 一直无畏于余卿卿话语的林昊,看见余卿卿掏出手机后却忽然有些激动,“我…不知道。你…你给谁…打电话?” “苏绵呢?”语气加重,余卿卿只是斜斜带过一眼地上挣扎着要冲过来的人。完全无视那人挣扎过激的行为导致他异常痛苦扭曲的脸。 “我真…不知道。她没跟我在一起。”几番挣扎连滚带爬地爬出几公分,林昊有些失常大喊一声,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那么激动干嘛?”余卿卿明知故问倚墙而站,闲闲睨上林昊一眼,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响声。“怎么着,孙猴子也有害怕如来佛的时候?” “余卿卿……你!”挣扎之后的后果就是将所剩无几的力气一并耗光,只能躺在地上干瞪眼大喘气。虽然他明知道她根本不会给那位打电话,但他还是一脸不甘。 “我什么我?注意你的称位!现在是求我,姿态给我放低点。”余卿卿轻哼一 本站域名:&ot;&ot; 一声,电话终于拨通,“大少爷,作为我的劳务补偿,过来帮我善后吧。” 在医院做完笔录之后。 “要不咱们把他送到南非几内亚去?”柯未然看着病床上那个不争气的男孩子,同余卿卿商榷他的去留问题。 “啊?”余卿卿有些反应不过来柯未然这突然而来的探讨话题,被医院里的气味熏得双眉紧蹙地回头看他。 “你看他这么能折腾,去那里折腾一番说不定还能倒腾出点作为,或许他老豆还会对他刮目相看。”诸葛小亮损招奇出。 “嘁~”余卿卿白眼一翻,懒得理那狗头军师。 “虽然我很珍惜咱们彼此之间的相处时机,可如果每次都在我陪美女玩游戏的时候呼我出来,我觉得非常欠妥。”揽过余卿卿的肩,柯未然一脸苦大仇深。 “所以说不要满身臭气的时候靠近我。”余卿卿拍开某人厚脸皮搭上来的修长爪子,一脸嫌恶。 “太伤心了。人家扔下美女十万火急赶过来替你救场,你就这态度。”柯未然一脸悲怆,捧心作悲伤过度状。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去继续和你的美女玩游戏了。”无视某人浮夸的演技,余卿卿扇了扇手,像是赶苍蝇。 “你、你、你……”柯未然一脸不可思议,手指余卿卿,像是不敢置信她的态度。转瞬却又喜不自禁,“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余卿卿无言,连白眼都省了,凉凉开口,“真不愧是做设计的,想象力真是超出常人的发散。” “虽然我一向自诩聪明,但你这样直白的夸我,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眨眨眼,柯未然毫不羞愧地接受了余卿卿的“赞赏”。 “……”厚颜无耻大约就是这样了吧。余卿卿心里默,不打算接话。倒是一直躺着的林昊,忍无可忍。 “柯未然你属苍蝇的吗,消停消停会死吗?”林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三观尽毁的表情。 “臭小子你这是情窦初开?见我只跟你姐热乎不关心你受不了了?”柯未然笑得一脸邪气,并不去恼林昊的话。“来来,和哥哥亲热亲热…” 看见凑过去的柯未然笑得一脸“慈爱”,余卿卿鸡皮疙瘩立时抖一地,赶紧挪了地留给他们充足的空间“恩爱”。拿起电话,走出病房门。 第四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柯未然每次和林昊见面都会“大动干戈”,但实际上柯未然是个相当有风度的绅士,他是不会和“没长熟的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当然,这都是出自柯未然自己之口的绅士论。 不过心细如他,看见余卿卿拿着电话看时间看了好几次,想必早已猜想到她的想法,说什么亲热不亲热的玩笑话,不过是想替她绊住那个不老实的“没长熟的小孩子”罢了。 “喂,爸爸。嗯,吃过了。”于是在这句出自余卿卿之口的话后,她的肚子老老实实地鸣叫了一声。 然而这样细微的声响,电话那头自然是听不到的。 “您也吃过了吧?…岚岚阿姨有打过电话吗?…没有,没事。我只是觉得您半月没回去她会不会想您想得打电话来问候之类的啊…呵呵,真没有~昂,知道了。今晚我晚点到家,您就别等我了。早点休息。好,再见。” 挂下电话,余卿卿没有了和父亲闲话家常之时来得轻松。她打这通电话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确认苏绵的消息。 苏绵是芳岚的女儿,因为芳岚的关系,一直和余卿卿的父亲住在一起。 可能因为自幼单亲,父亲忙于新家庭,母亲又忙于她们娘两和姥姥姥爷的生计在外奔波,对苏绵疏于管教,姥姥姥爷又疼宠过度,便养成了无法无天的古怪性格。 初中的时候就是个问题少女,到了高中就更严重了。 好在芳岚似乎终于意识到,她的女儿再不管教或许会犯下更多无法弥补的过错,便也不管亡羊补牢为时晚不晚地,对挽救苏绵实施了一系列的所谓怀柔措施。 但不管芳岚怎么努力,那个曾经用甜软嗓音叫妈妈的小女孩已成从前。纵是她哭着求哭着下跪,似乎也拨动不了苏绵心中半根柔软的心弦。 好不容易熬到把苏绵劝到大学,却是天天缺勤年年挂科。几年间,曾经意气风发巾帼不让须眉的职场女强人,熬成了须发半百苏绵口中无用软弱的人。真真是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而之所以苏绵得以和林昊结实,还都怪余卿卿自己。 余卿卿虽觉得林昊任性孩子气了些,却也算是个有担当会照顾人不会胡来的人。 尽管打架之事也偶有发生,但佐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因此余卿卿一直认为林昊本性纯良,单纯直率。两个孩子年纪又差不多,应该能说到一块去。 说不定还能由林昊引导苏绵回归正轨。就算没有回归正轨吧,有林昊看着,也不至于越走越偏。 可终究没想到,引导是引导了,却是苏绵把林昊给糟践偏了。 “唉……”余卿卿忍不住一声长叹,紧蹙的眉怎么也松懈不开。 正待余卿卿打算转身回病房之际,却似乎看到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她转过脸, ,正对过去的那个回厅转角,步伐缓慢消失的那抹身影,是他? 由于林昊的伤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是部分部位软组织挫伤和一些皮外伤,就没有转到正规病房。 他们所在的等待林昊输水的临时病房,就在医院的三楼。 余卿卿是少有生病的体质,所以不常来医院。即便是像前段时间那样,她也不想到医院来折腾。所以对于这所医院三楼的科属并不熟悉,且她也并没有无趣到去记这些东西的喜好。 但看到那个人出现在这层楼还是挺意外的。那人看上去身体健康得不像是会生病的体质吧。 余卿卿撸撸嘴,没打算去追究。现在她自己还一头乱,旁人的事与她无关。况且就几秒钟的时间,错将别人看错了也未可知。 “卿卿你干嘛呢?”正要转身进病房,身侧就响起了开门声,伴随的还有柯未然始终未变的轻快的声音。 “你要回去了?”没有回答,余卿卿反问拿着车钥匙的柯未然。 听到余卿卿这样问,柯未然像是发现新物种般,凑近余卿卿的脸看了片刻,“你这是在舍不得我吗?”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恋一番,确实像他本人。 “虽然你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我很感动,也很想留下。但怕是要辜负美人期盼了。军中急召,十万火急,美人回见。”撂下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头也不回快步而去。 -_-|||。柯未然你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吗?思想完全不能同步好吗? 本来她还有话跟他说来着,这么一闹,也只能短信答谢他最近以来对聚蓉同事及她的照顾,让他不用再送餐过来了。 “余卿卿。”刚进病房,就被某个不懂礼貌的声音叫住。 “你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叫我姐啊?”对于这个问题,余卿卿纠结了十几年。 “……”当然,每当余卿卿有此一问时,某人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抓狂。“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不想叫还有理由啊?!” “没被收拾到吗?跟我说话是越来越嚣张了。”余卿卿佯怒,拿出手机在林昊眼前晃了晃,做出一副翻找号码的样子。 “喂…你要打给谁啊…”过于激动地想翻身而起,但由于浑身的疼痛而显得有些徒劳。“我…我不说就是了…你别打给他啊。” 虽然明知道余卿卿是故意唬他,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做过打小报告这种事,但林昊还是软了声音求饶。 这是属于他们的幽默,余卿卿总是喜欢逗他。他知道。 余卿卿似乎对林昊放软的姿态很是满意,愉悦地笑了两声。“真不知道苏绵在哪儿?” 林昊摇头,看着余卿卿的眼睛认真道:“她打电话说在那个酒吧被蛇头扣住了,让我过去救她。但是我去了却没见着人。”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四十三章 林昊 ()余卿卿了然地点了下头,她相信林昊。苏绵也不是一回两回做这样的事了。“那你怎么搞成这样?” “……”每到这种时刻,林昊都会选择沉默。打架之类的事并不光彩,他从来不愿和余卿卿详谈。不管原因出于什么。 余卿卿无奈地点点头,也不追问下去,要知道这小子有时候固执得不得了。 “水快完了。”说完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等护士处理完毕确认可以出院了,余卿卿便架着林昊出了医院。 “我自己回去,你走吧。”快走到医院外的临时停车坪时,林昊撤开搭在余卿卿肩上的手,东倒西歪地往旁边挪开一点。 “你现在有说这话的资格吗?”也不管那小子不知为何忽然闹起的别扭,余卿卿按下解锁,快步而去驾车开近林昊。 “我要是发起火来说不定真会给他打电话哦。”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朝林昊抬起下巴,示意他上车。 “……”左右权衡了一下,林昊虽然认定余卿卿是在唬他,但还是乖乖上了车。 “回学校吗?”打了左转,转动方向盘。已经开离医院一小段余卿卿才问。 林昊只轻轻“嗯”了一声,当是回答。 虽然这小子又孩子气又固执还喜欢闹别扭,但不得不说脑子还是很有用的,很争气地考入了重点大学。虽然学的不是她看好的专业,但好在大学三年在学校还算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马上大四了,作为前辈的你是不是应该给后背们树立好榜样?收敛点脾气,别成天惹是生非的。老爷子将你养大成人也不容易。”跟林昊这类小孩儿在一起,余卿卿总会不自觉扮演起唠唠叨叨的老妈子一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成天端着这口气跟我说教。”嚷嚷声显得极不耐烦,神情间却只有一抹不知为何的难过。但由于他偏头看着窗外,余卿卿并未发觉。 “是是是,大人。”不能愉快的交谈余卿卿也不想引起不快,便住了口。车室里一时陷入沉默。 “豆米怀孕了,等顺利产子后送你一只吧。但前提是你得先找到住处。”许是两人前所未有的沉默让余卿卿感觉有点不适,于是寻了个话题。 “嗯。”点点头,林昊像是不想跟余卿卿说话似的,便没有了下文。窗外灯火辉煌,却也勾不起他半分兴致。 唉,这孩子的心思她是越来越不懂了。 虽然总喜欢跟她闹别扭,但以前可是和她很亲近的,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吧。 嘛,是从把苏绵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开始吗?对她总是有所保留。 还是说以前的那些往事里,都只是她的错觉,自我感觉太良好,从一开始都只有她自己以为他和自己亲近呢?想不明白。 开车近一个小时,马上就出三环了,离林昊的学校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但这期间,他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都是在四环,但余卿卿的住址和林昊的学校却是相距甚远。缘于,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在东南角。 “手脚不方便就让室友搭把手,别逞强。”临近学校前,余卿卿还是没忍住心里的不放心。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林昊没有转头,再次强调。 “那早点休息。”折腾到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就连她自己也是满脸倦容,更何况那孩子。 将车停稳,余卿卿还没来得及说再见,林昊已经下了车,喊着:“你等等。”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卖店。 余卿卿将变速器挂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等了两分钟就看见林昊拎着一包东西跑来。 几种提神的饮料和糖。余卿卿看着接过来的口袋里的东西,冲林昊一笑,“谢了。我走了,拜。” 将东西放在副驾上便挂档要走。 “等等。”见余卿卿搭在变速器上的手,林昊抬手制止。却又皱了皱眉,不知道要从何开口似地没有接下去说。 余卿卿疑惑转头,耐心地看着林昊一脸的纠结的表情。 “那个…下个周日有暑假前的最后一场校联赛,你…你来不来…”虽是问的余卿卿,可撇开的脸却有一丝不自然,似是有意回避余卿卿的目光。 “一定来。”这小子,大学以前跟她说这类事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的,且必须到场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扭捏了。 “真的?”像是要确定余卿卿的话,林昊终于转头来看余卿卿的脸。确切地说是看她的眼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余卿卿眼神带笑,却很认真。待林昊确认完毕,她挂了挡挥挥手,开走了。 站在大街上目送着那辆暗红色的车远去,直到消失了也不愿回头。晚风吹过,仲夏的深夜却透不出一丝凉意。 “林昊,我说你怎么几天不见踪影。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女朋友?”看着开走的马自达,晚归的同学过来打招呼。 林昊矢口否认,和他笑闹着敷衍过去。 但没想到没一会就有好几个认识的校友走近来又是暧昧又是揶揄的打趣他,“可不是吗,你们也真能折腾啊,弄得满身是伤。” 林昊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打哈哈,或许笑得太过,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看到林昊如此,几个男孩子又是揶揄了一翻。 从茂密的林荫道一路走去,几个小伙子嘻嘻哈哈侃侃而谈,悠闲地往校舍方向而去。 而在这些青春的背影之后,一抹娇小的身影冲着其中一个背影跺了跺脚,狠狠咬碎一口银牙,“又是她!” 第四十四章 旧时小城旧时人 ()天气预报周末艳阳天。 本来余卿卿想着手头的工作做得差不多,就好好陪陪父亲和豆米。 谁料周六早上还没到六点,就接到了叶怡睿的电话,告知青葱的oss昨晚已搭乘飞机飞h市,周日下午希望和聚蓉的总经理进一步商谈合作的事宜。 电话挂下,余卿卿倏地翻坐起来,算是彻底清醒了。揉揉发疼的脑袋,余卿卿在公司微信群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周六加班,工资两倍。 然后丢下手机,心安理得地爬起来去洗漱了。 一切收拾妥当出门,手机还静悄悄的。而当余卿卿的车都已经快开到三环了,手机才开始闹腾起来。 执行部六六:不是吧老大,有没有人性啊难得休息呢……我们部门昨晚电话会议可是开到凌晨一点多……(〃>皿<) 执行部:就是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平等呢,抗议(□)ノ 后勤部美珠:我们要翻身农奴把歌唱!o(口)o 策划部jojo:老大,我感觉我都谢顶了…我才二十六岁啊(__)ノ|壁 财务部小悟饭:白花花的银子啊……(Φ皿Φ) 营销部小满:老大我现在还在回老家的火车上……Σ(°△°|||) 策划部娜娜:头儿,你的过期兴奋剂药效还没过?( ̄△ ̄;) 营销部觅宝:头儿: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ノ 公关部橙子:老大~我昨天守着电脑到凌晨三点…我感觉我快猝死了… 后勤部美珠:老大我也在回我妈家车上……( ̄ ̄) 执行部六六:+1 执行部:+1 人事部uk:+2 余卿卿抬头瞄了眼手机架上的手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没空手回,趁等信号灯的时候发了一串简单明了的语音:三倍,加中晚餐。 财务部小悟饭:银子宝贝,再见,妈妈会想你的/(tot)/~~ 执行部:老大英明,威武(o)〃嗷~ 策划部jojo:+1 营销部珍珍:+1 执行部六六;+1 策划部娜娜:+1 ……+1 +1 +1 后勤部美珠:我已经转车往回奔向老大的怀抱了! 营销部小满:+1 +1 …… 到了公司,离公司较近的同事已经到得差 本站域名:&ot;&ot; 差不多了。 余卿卿立即就有限人力分配工作,先让人将公司八年的业绩报表整理出来,还有每一项合约和案例重新整理一份。 等所有职员都到得差不多了,余卿卿召开了一个紧急的高层会议。 让策划部的迅速将新项目的策划案重新梳理,确认是否存在纰漏、注意事项、需要增加的细节,然后装订成册以待明日需要。 营销部的根据这几年的人群、年龄、工作性质再次梳理几个新的营销方案和发展方向。其他的工作余卿卿也都有条不紊的分配下去。 待到一上午大家都忙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不可开交,余卿卿也是伏案许久屁股都没挪地之际。余卿卿接到一个似乎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电话。 阁下电话,余卿卿分析完最后一个报表,犹豫了一下还是匆匆拿了手包,跑到工作间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 直接从写字楼的一楼出来,没有到地下停车场开车。余卿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心里却异常平静。 看着周围已经变得不像原来模样的商贸大厦,心中有些感慨。 虽然一直在这里工作,但还是觉得无形之中的变化特别快。 明明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排排的旧楼房和穿街小巷的胡同,充满着喧闹和人情味,可是一转眼,原本的当口铺角已经高楼林立,少了许多旧时的温情。 果然,时间是善变的东西,不光是人,连城市里的建筑都透着疏离。 穿过中午时分冷清的步行街,余卿卿轻车熟路地在一片崭新的楼房中,准确无误地走到一个胡同口。 站在这条胡同口前,余卿卿没由来的脚步一顿,眼角就有些湿润。 时光在变,城市在变,人在变,阴晴圆缺万物都在变,可唯独,那些陈旧的以为可以抛弃也决心一定会抛弃的回忆,不会变。 而且至始至终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无法抹去。 不知踟蹰了多久,停顿的脚步才复又迈开。沿着那条熟悉得让余卿卿平静的心再掀波澜的胡同往前走。 依旧是狭窄的两壁,斑驳的砖墙。径巷幽深,前进的步伐又变得有些踉跄,跌跌撞撞不知道多少次才把那条没多远的胡同走完。 用力地抓了抓手包的包带,余卿卿才似下定决心般跨出最后一个转角。 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有些暗淡清冷,却依旧干净得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祠堂。熟悉得让余卿卿有些露怯的祠堂。 舒清池祠。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四十五章 舒婉菁 ()舒清池祠。 这是一座始建于清中晚期的宗主为女性的四进祠堂,曾经辉煌之时为这一脉宗亲的信仰和最严谨的禁忌。后经战乱,又几度迁徙,修缮了许多次,才保留至今。 而这里,也是余卿卿小时候上蹿下跳,无所顾忌玩闹的天地。 几乎是远远地看见,都让余卿卿觉得,那祠堂门前满满的全是她儿时的身影。 余卿卿忽然发现她真的就是找虐来的。 明明将公司选址在这附近就已经够虐心的了,现在还偏偏自己跑来找伤害。难道是前两天感冒发烧把自己哪根筋烧不对了,非得作践自己? 可毕竟约她的这个人,是曾经那么疼爱她纵容她的人,给了她很多绝对不会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的东西。 她非常感激,也很感恩。 而且前尘旧事里,这个人是没有错的,也没有伤害过她。如果说要谢绝见面,余卿卿会觉得自己太忘恩负义了。 几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用尽所有力气才咬牙走近了祠堂。 余卿卿步子迈得很轻,像是深怕打扰祠堂里的这份宁静。可她还没从祠堂正门门楼前二十公分高的门槛跨过去,还没做好任何准备去感受,这堆满回忆的老地方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抬头就看到戏台上,一个拈指轻划,着藕荷色珠光丝绸绣着富贵牡丹花旗袍的背影。倩影婀娜,丰韵娉婷。 “………… 自从娇儿你离家园,为娘时刻就挂在心田。 哪一天不哭你几百遍,哪一夜不哭儿到五更天。 哭来哭去哭坏了眼,海水不干我泪也不干。 …………” 看着戏台上转过身来端着架势,拿着腔调唱得时而铿锵时而婉转的人,余卿卿瞬间泪崩。 即便是掐头去尾的听上这么一小段,余卿卿还是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不行。 这首可能是她为数不多没有听台上的人唱过的曲,但是听到之后却有种特别让她揪心的感觉。 大概就如词里所唱,儿郎不孝,终于晓得归返,盼儿老母,眼已哭瞎终于等到孩儿归家。 一别十年,不孝有她。 “我的孩子,可回来了。”舒婉菁满眼蓄泪,却仪容恰好地柔了唇角,弯了眉梢,一身的华衣珠袍更衬得她风姿雍容,形态万方。 余卿卿 卿咬唇哭得有些喘不上气,可还是努力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湿润,哽咽地用力点点头,几乎咬破嘴唇。 “小小姐,欢迎回家。”站在戏台下左侧的梅婶,也是眼眶微红,却笑得一如既往的慈祥宠溺。 就如每一个余卿卿捣蛋把祠堂某一角弄得乱七八糟,被罚抄家训不准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带着吃食塞给余卿卿。 唇角眼梢,从来都是温柔纵容的。 “嗯嗯…嗯嗯嗯……嗯……”看见梅婶,余卿卿更是有些不能自己地只知道猛点头,泪水泛滥无以复加。 这短短数日,余卿卿像是把亏欠的这十年的泪水,全数释放,不可抵挡。 即便是更早以前,余卿卿也没有这样的流过泪。 她没有多愁善感一叶知秋的性格,觉得什么事都是能跨过去的。虽然过程会让人经受很多磨难,但终归是能过去的。 可是,这个坎,这根刺,这支穿云箭,挡了她十年,扎了她十年,穿心而过,十年。 这一刻,看到那么疼爱自己,纵容自己,溺爱自己,熟悉到骨子里的两个人。那道坎却更深了,那根刺没顶了,那支箭也搅动得更加鲜血淋漓。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比见到窦楠的那两次还要难过,且百倍不止。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纠缠着她,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小小姐,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看见余卿卿哭得没有力气而蹲下去,梅婶终究也是落了泪,赶紧走过来扶起余卿卿。 轻移莲步,戏台上的舒婉菁快速走下来,也免不了的滑下清泪。 “我的悠悠,是我们窦家对不住你,我这就给你谢罪了。”说完在余卿卿身前五步的位置,“咚”地一声,双膝着地。 秀丽端庄的舒婉菁,万人敬仰的舒婉菁,对她百般宠爱的舒婉菁,将她视如己出的舒婉菁,这一跪,她余卿卿怎堪受得起? “婉姨起来……您起来……咳咳咳…这是,做什么啊…您没有…对不起我…我受不起……起来…咳咳咳…”哭嚷的嗓子因为哭了许久嗓子格外的干哑,一说话就咳得停不下来。 余卿卿哪还顾得上自己,见舒婉菁一跪,赶紧扑过去要拉她。 “悠悠,我们窦家做了那些事,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是,你要放过你自己啊,你过好了,姨才能放心地随你姨夫而去……” 第四十六章 窦家人 ()精致的妆容下,即便是落泪,也是梨花带雨的好看。一点都没有破坏舒婉菁世族小姐的风范。抱着扑过来的余卿卿,依然端庄优雅。 “不要…婉姨您不要说…不要说这种话…我放…放过自己……我听您的,都听您的……我好好的…您也要好好的……”抱着舒婉菁,余卿卿有些无措。 一个劲地摇头,使劲抹去脸上的泪水,强忍着不让泪再滚出来。 “我的孩子,让那个混小子伤你那么深,姨是真的对不住你…若不是这十年没见着你好,姨怕是也挨不到现在了。姨对不住你……”轻拍余卿卿的后背,声音轻颤得也有些哽咽。 “夫人…您别这样总是把过错都懒到自己身上,明明是那萧家陷害…”弯腰站在一旁的梅婶许是看不得舒婉菁受委屈,抹着泪要替舒婉菁澄清。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舒婉菁瞪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余卿卿又不傻,十年前那件事虽然她只知道结果不知道其中原委,但她猜也猜中了七八分。 可是她心伤的是,窦楠最后的那通电话。 让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爱他爱得已经彻底没骨气的余卿卿,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与他面对面的对峙,问个缘由。 她已经为那份固守的感情失去得够多的了,那点已经被践踏的微乎其微的尊严,她不希望也失去。 可究竟她还是在那件事中翻来覆去折磨了自己很多年,是一停下来耳朵里就会响起那些声音,眼前就会浮现那些画面的难熬的岁月。无法释怀。 “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做出那些混账事。”舒婉菁抬起泪眸,看着双眼通红的余卿卿,扶上她沾湿的面颊。“才害了我的悠悠。岂敢怨恨旁人。” “夫人您明知道小少爷也是被逼无奈,就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他已经够苦的了,还被您赶出国那么多年才回来就……”梅婶着急开口,也没个顾忌。 “别说了!那混小子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不要再提他来气我!”舒婉菁总是一副温婉贤淑的端庄模样,可一怒之下也是疾言厉色,浑身透着世家子孙骨子里刻着的那种威仪。 “夫人!”梅婶满面愁容地叫了一声,还急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像是实在没办法,只好转向余卿卿。 “小小姐,是我老婆子不该说这些话再来让您伤心。这么多年来,委屈您了可是……小少爷已经在医院昏迷十来天了,夫人也不去看看,也不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尽尽责……您说这要是有个万一……怎生是好…… …” “阿梅!够了!”听到这些话,舒婉菁特别恼怒,以至于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或许是因为良好的教养才让的没有发作出更过激的动作。 随了舒婉菁几十年,自然知道其脾性。梅婶深知这个时候若再提那些事,定要叫舒婉菁怒不可遏,怕是最后要拿出家规来处罚她。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她就急得什么也不想管不想顾了。 她这条老命不值几个钱,可小少爷是夫人的亲骨肉,是她现在唯一的至亲啊。 这么多年小少爷在外连个音讯都没有,她不知道多少次看见夫人一个人偷偷拿出小少爷的照片来看,边看边抹泪,她这个下人看了别提多心疼。 夫人心里的苦,她怎会不知呢? 可是窦家有愧于小小姐,舒婉菁作为窦家现任的家主,怎能做出包庇纵容之事?她怎么敢做出更对不起小小姐的事呢? “算我老婆子求您了……小小姐,您劝劝夫人吧……至少让我去照顾照顾少爷,也能求个心安。” 说着梅婶已经跪下,还以头撞地,用力地对余卿卿磕头。 她知道,若是自己这样求舒婉菁,怕是话还没说完就会招到处罚。她也知道,余卿卿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姑娘,她相信余卿卿一定会答应她劝舒婉菁的。 现在舒婉菁,大概也只会听余卿卿的劝了。 本来还在因为梅婶的话有些迷茫和瞬间本能的紧张,而不知所措的余卿卿看见梅婶磕头,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去扶她。 “梅婶……您这又是干嘛啊?您别这样好吗?别磕了…这不是折煞我吗?” “小小姐,您劝劝夫人吧,求您了。”余卿卿不答应,也不理会她伸过来拉自己的手,梅婶磕头磕得更响,脑门都已经见了血。 “梅婶好好,我答应您……我劝婉姨,您快起来……”看见梅婶流血,余卿卿吓得手抖,哪还敢咬着以前那些事不松口? 她是了解梅婶的,梅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可不代表这样的人没有固执的一面。所以余卿卿知道,若任由梅婶这样下去,马上就会出个好歹。 这边扶起连连说着感谢话的梅婶,又转身赶紧扶起舒婉菁。“婉姨,我……” 余卿卿才唤出个尊称,就看见舒婉菁摇摇头,拿出手帕来替她细致轻柔地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舒婉菁才开口道。 “我是不会去看他的。我的悠悠一日不原谅那个混小子,我就一日不会认他是我窦家的人。”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四十七章 挣扎 ()“原谅?” 一拍桌子,魏陶“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双休日下午时分的小咖啡馆里人多,魏陶这样的举动频频招来侧目。 魏陶可管不了这么多,双手扶桌撑到余卿卿眼前,四目相对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居高临下俯瞰余卿卿的双眸,目呲欲裂地低啸。 “他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怎样?!啊?有没有想过你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吐个血就要死要活的!又想没想过他随随便便就毁了一个爱他爱到骨髓,轻贱自己到没有人格的女孩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瞬间就没命?!” “原谅?!可笑!可耻!他现在凭什么来奢望你的原谅?!我告诉你余卿卿,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要是敢再做蠢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尽管她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还是惹来了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 魏陶虽然是个北方姑娘,但不代表她就是整天操着乡音,粗俗毫不顾忌形象的人。余卿卿也知道,大部分北方人也都不那样。 且在魏陶身上你能看到格外良好的家教,和很高的素养,鲜少有公众场合发飙的时候。即便是早些年学生时代也不过一两次,更何况是现在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 看见眼前这个满眼怒火,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响的女人,相较之下余卿卿倒平静得多。还显得心情不赖地勾唇轻笑了一下。“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余卿卿这一副没心没肺样儿,魏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是丢下周末店里最忙的时候,十万火急赶过来!自己现在如此义愤填膺,而且这件事本来就很可气,但余卿卿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叫她怎么能忍?! 所以果断伸出魔抓去揉碎了那碍眼的笑意。 “唔粗了唔粗了(我错了)……唔母上哭鬼以看(我马上哭给你看)……”余卿卿求饶,说完还真哭丧起一张脸。 那样子又丑又搞笑,逗得魏陶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心中的怒火也因为余卿卿这么一搅合,瞬间消减大半。 松开手,魏陶感觉自己就是那替皇帝急得团团转的太监。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余卿卿你就长点心吧。”坐回椅子上。 揉着被魏陶搓疼的脸,一脸委屈。“都红了吧,你下手还是这么狠。” “ 本站域名:&ot;&ot; “余卿卿你再这样我真抽你了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狠。”看见余卿卿一点没长进不合时宜的卖萌,魏陶就恨得牙痒痒。 “我知道了嘛。这不第一时间就找你来商量吗?”余卿卿垂着头,瓮声瓮气地嘟囔。 其实她自己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了,这事儿有什么可挣扎的? 但一想到窦楠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余卿卿就闷得难受。 “商量个屁!你过过脑子,这事儿有值得考虑的余地吗?我说余卿卿你要傻到什么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魏陶至结婚以后,再也没有的事。可余卿卿就是有这种能耐。 “再贱都不能这样了还去倒贴吧?余卿卿你说你……”说到最后,魏陶都有点说不下去了,狠狠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摊回椅背上。 余卿卿抿着唇没有说话。魏陶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了解她的余卿卿知道,她真急眼的时候说话就这样,忠言逆耳却都是为自己好。 见余卿卿久久没有开口,魏陶气过之后就后悔了。 自己这么多年一着急起来口无遮拦这臭毛病还是改不掉。扶着座椅把手撑起身子,魏陶歉意解释。“卿卿,对不起。我话说得太重了,伤……” “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你。”余卿卿点点头,捏着细小的汤匙搅动着咖啡。“我也知道,我现在这样的犹豫不决是挺让人唾弃的。” 听余卿卿话说到这里,魏陶心里一惊。立马意识到余卿卿可能误会她了,刚想要开口澄清,余卿卿就打断了她。 “可是陶陶,你该是了解我的。” 放下汤匙,喝了一口咖啡。余卿卿抬脸看向自己的闺蜜,显得特别无助惊慌。 “他是因为我变成那样的,一想到那晚…万一没有及时被人发现…我真的不敢想。在这世上,他是婉姨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有个不测,我…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 “别说了卿卿,我懂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早已将手伸过去握住余卿卿手臂,给予她无声安慰的魏陶忙掐断余卿卿的话,不希望她去想那些让她难受的事。 这个傻姑娘,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么委屈自己。为了那两个据说对她如母亲的女人,竟然不顾自己,答应人家去看那个男人。 可就是这么傻的姑娘,一固执起来,才叫人那么心疼。 第四十八章 老熟人 ()“我陪你去吧。”最终还是魏陶妥协。 她现在不能再说伤人话,做伤人事害余卿卿难过,但不表示她就会放过那个男人。 余卿卿受的伤,本来魏陶想着他不回来便罢了。既然他不仅回来,还自个儿撞上来找削,那就别怪她魏陶不客气。 附上手臂上的手,余卿卿感激魏陶的理解。 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回暖,弯起唇角冲魏陶说了声谢谢你。却被魏陶堵了回来,让她下次再听到这么见外的话,非收拾自己不可。 结账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余卿卿因为担心公司里的工作,和明天与青葱总裁见面的事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加上马上就要再面对那个已经决意放弃的人,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坐立难安。 在余卿卿第五次抓着车门把手望向窗外,一脸焦虑地如坐针毡时,魏陶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如果不想去,咱们这就回去。”一脚刹车,本田车缓缓靠边停下。魏陶按了双闪,转头看向不安的余卿卿,拍了拍她的肩。 余卿卿愣了一下,自己有表现得那么不想去吗? 但实话实说,她真的没有做好这么快又与他见面的准备。 可一想到婉姨和梅婶,余卿卿只能咬着唇摇头,“走吧。” 魏陶还想说点什么,可看余卿卿迅速埋下去的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叹了口气,关了双闪重新起步前行。 一路开到窦家的私立医院车里都显得很安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但即便是什么也不说,魏陶也明白现在的余卿卿心里在想什么。 而余卿卿也知道,魏陶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内容。 伫立在病房门口,谁都没有率先推开那扇门。 魏陶转头看向余卿卿,发现她还咬着唇没有松开。不免有些担心。“卿卿,不要紧吧?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余卿卿摇摇头,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嘴唇,可下唇有很明显的一排齿印。 “进去吧。”像是放弃了般,叹出一口气,就伸手要开门。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却开了。 “小小姐?”开门的人显然也没有料到门口会撞见人,诧异的开口。 “梅婶?”余卿卿也没想到门会被打开。 里面的女人明显刚刚才哭过,眼眶很红但很快就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欣喜开口。“您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忙伸手来拽余卿卿。 余卿卿被这一拽反而把刚刚才升起的一丝 丝勇气给拽没了,可是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梅婶,只能转头向魏陶求救。 魏陶会意,手一挡将余卿卿又拉了回来。 “梅婶,好久不见。”魏陶扬了扬下巴,皮笑肉不笑。 终于发现余卿卿旁边还站着这么一号人的梅婶转眸一瞧,当即把她瞧出一身冷汗来,但她却迅速镇定地冷静下来。“您是?” 虽然梅婶反应神速,但魏陶怎么能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异样呢? 毕竟,可是老熟人啊。 魏陶不太在意的笑容更深,似乎是在帮助梅婶回忆。“梅婶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把我扫地出门的人,是长什么样子来着?……哦,我想起来了” “是魏小姐啊。老婆子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刚才失礼了。”不等魏陶的话说完,梅婶淡定打断,眼睛定定地盯着魏陶,示意她不要多嘴。 魏陶岂会是受这种威胁的人?伸手揽过余卿卿的肩,痞痞地一笑。 “卿卿,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二院看看吧。这家医院的味儿我不太喜欢。” 魏陶和梅婶一来一往的暗流涌动,余卿卿不了解梅婶,还看不懂魏陶的意思吗? 虽然她对于这两个人相互认识,且好像很有渊源的关系有点惊讶,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回去再跟魏陶了解情况吧。 “你哪儿不舒服?感觉严重吗?咱们这就去二院。”配合魏陶,余卿卿演得一出好戏。 梅婶眼看那二人当真说走转身就要走,对她毫无顾忌。这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人,怎么能这样放她回去? 梅婶咬牙,只能承认自己败在了魏陶那丫头手里。可输人不输阵,梅婶话锋一转,矛头指向了余卿卿。 “小少爷还没醒,夫人也依然不肯来看。医生说,少爷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太多人搅扰。小小姐您一个人进去看看少爷吧,他一定也很想见您。” 梅婶打了一手好牌。不仅知道余卿卿会碍于舒婉菁的情面暂时放下个人恩怨,还直截了当地谢绝闲杂人等不明的企图心。简直是一箭双雕。 窦楠还没醒,难怪梅婶刚刚哭过。想来是十多年未见,再相见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场面,觉得难受吧。 余卿卿看了眼魏陶,她倒是没有刚才那副痞相,但神色也不是太好。 可转眼看见梅婶头上扎好的绷带,余卿卿还是于心不忍。“陶陶,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魏陶没有吭声,但也没有阻拦,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婶。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四十九章 不复 ()将余卿卿让进病房,梅婶转身走出来的时候顺手待上了门,然后看都不看魏陶一眼,往电梯方向走去。 “窦家的给我记住了。既然那个混账还敢回来,不来招惹我家卿卿便算了,若还敢来欺负人,就别指望你们窦家能消停。”她魏陶虽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家族千金,没有什么强大的后台。 但捍卫余卿卿,纵然前有千军万马,她魏陶誓死挡下。 听到这些话的梅婶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片刻之后抬步继续前行,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病房里很静,只有几台仪器发出的声响。除此之外,就像空房间一样,没有声音。 余卿卿在门口的过道里站了许久,似灌了铅的腿才终于往前迈去。 简易却奢华的病房中间,一张极大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干净的男子。 白皙的皮肤裹在淡蓝色的病号服里显得有些苍白,不是余卿卿所熟悉的温暖好看的颜色。 一双总是散发着柔光的眼眸轻轻地闭着,可长长的睫毛不禁让人猜想,那双眼睁开来该是多么漂亮发光。 脸上罩着氧气罩,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能一眼就让人看出那张脸已经消瘦得不复原来的模样。 余卿卿咬着指节,浑身颤抖。 虽然她在刚才已经做好了,不管看见他什么样子都会冷静的各种思想准备,可真当她站在病床前,她还是难受得胸口抽痛,有些站不稳。 说真的,即便是他们不能相爱不能在一起相伴到老,她也从没想过,他会如何如何不好。甚至她还傻到祝福他,祝福他得到属于他真正的幸福。 可现在又算什么呢? 阿楠,离开我,我以为你会过得更好,更快乐。 你会从此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可是你看看你啊,怎么会弄成那个样子呢? 不远万里万里迢迢地回来找不痛快,你这又是何苦呢? 可是阿楠,为什么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比我见不到你还痛,还要难受呢?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起来告诉我。 背抵着墙,余卿卿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可她就那么隔着一个远远的距离看着床上的男人,嘴唇哆嗦,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十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半个小时。余卿卿终于放弃,转身出了病房。 她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即便他已是如此模样。 魏陶在走廊的座椅等余卿卿等得很担忧,未免自己破门而入,只好掏出手机来分散注意力。 热搜榜前十都是同一个人的话题,这让刷微博的魏陶很想跟网上那些喷子freestyle一段经典不停顿的国骂。 她刷微博是为了消遣,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知道那群键盘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跟他们毫不相干的事,尽知道瞎起哄。 是法不责众怎么?还是法律还没有涉及虚拟世界诋毁诽谤不判刑? 魏陶很生气,可她又不能真的跟几千万的喷子互喷。忍着砸手机的冲动,直接点到关注里,结果发现曾经因为各种原因而关注的正能量体们,也在刷那些让人讨厌的微博。 一个一个取消关注划到底,终于出现了个正常的博文。 青葱科技打算推出一个新的项目,在微博公开征集网民建议。准备同时出一款pc端和移动端的服务类软件。 青葱旗下研发的软件,一直致力于开发与人类息息相关的人性化的pc端和客户端服务器。 而之前出品的软件产量虽然不多,但就那仅仅几款,也是现在人们手机电脑必备,日常都会用到的,好评日高不下的新型ip。 如今青葱又要开发双向端软件,自然引起各界的关注。 魏陶虽然不是青葱的死忠粉,但手机里和电脑上的几款软件都还挺好用的,而且其他微端和引擎用起来也都挺顺手。所以关注一下青葱的动态也算是刷博必须的事。 连连刷了几条评论,都是oss的脑残粉写的诸如“我老公开发什么我都全力支持,同意的点赞”“男神不愧为男神颜值和智商成正比,同意点赞”“崽鸭妈妈为你感到骄傲,你开发什么妈妈都力挺”之类没啥值得探讨却点赞无数的话语。 再往下面看去,终于出现了脑洞话题的建议。 魏陶一口气看了十几条,觉得有些奇葩脑洞简直辣眼睛,但某些脑洞就挺有意思的。 比如有一条写道:“现代人拖延症比强迫症还严重,如果能研发一款督促拖延症者去做事的软件就好了。比如可以……还可以……” 这条评论点赞几千,回复已有数百条,很多人都是支持这个想法的,楼下一片探讨支持声。但也不乏无差别对待的喷子出现。 第五十章 青葱新软件 ()魏陶就搞不懂了,人家一个建议也能喷成那样,这些喷子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吗?已经没人爱所以来寻找存在感?怎么哪儿都有他们? 无语地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另外一条说,“现代社会结婚率下降离婚率升高,不婚主义也因诸多原因比例渐高。很多以前唾弃相亲的年轻男女因为家庭压力跳入相亲浪潮,能成还好,不能成真是劳民伤财。更有甚者相亲服务类的节目被搬上荧幕,亵渎了神圣的恋爱和婚姻不说,还变着花样出各种噱头,真让人唏嘘。如果能研发一款新型智能软件,进行全方面筛选,让匹配值最高的人进行自由恋爱解决这个问题………” 点开他的回复里还有他自己对这条评论更多的细节建议。而其余回复他的人吐槽、支持和中立的人一半一半,众口难调各执己见,评论高达上千。 魏陶想了想,也准备评上一条,算不上支持也不算反对的一条中评。 才编辑好准备发送,系统叮咚一声提示,特别关注的某某发了一条最新消息。 魏陶还没来得及点发送,习惯性地点了一下提示,放弃编辑保存到草稿,然后就看到id为“brady与修”的一张很大背景的自拍。 应该是在机场,一身休闲的穿着,但即便是这样随性的装扮也挡不住男人的帅气神隽。 魏陶下拉看到了图片配字,“家乡的小蜜桃们,我回来了。怎么有种忽然想恋爱结婚的感觉呢?是不是太想你们了?”。 然后拉到评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魏陶都还没有刷新评论,就已经看到近万条脑残粉的回复了。 无外乎尽是些“男神终于发博了,等的我都快望眼欲穿了”“欢迎我崽归国,我崽好帅”“老公娶我,我是xxx在xxxx,坐等”之类乱七八糟的评论,下面还有因为这条配字互掐的。 魏陶撇撇嘴,无聊至极。 最开始关注他时,应该是余卿卿出事那段时间吧。 那一年还没有微博这个新产物,她是通过青葱自己开发了一款短博软件cyan,注意到这个“brady与修”的账户。 那段时间,感觉整个人都在地狱的边缘,了无生趣。最后实在不想因此沦陷,才开始逛cyan。 那候的brady就是现青葱的执行总裁,也是个处在风口浪尖的人物,但他总是以诙谐幽默,自嘲反讽的话语来面对挑战和人生。 魏陶虽然算不上他的粉丝,但还是因为他那些话感觉人生,也并没有 本站域名:&ot;&ot; 有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且她时常把他的微博念给余卿卿听,虽然余卿卿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也能平静一段时间。 也就是在余卿卿好转之后,自己毕业差不多一年了,brady的发动态量锐减,以前几乎是每天都在发,但后来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少有发动态。 尽管如此,各大媒体和广大的网民,还有他的粉丝们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所以也经常能从其他社交软件或者报道中得知他的消息。也正因此他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这大概是时隔又一个半年发的一条动态,回复点赞转载量可想而知。 不过魏陶没有再继续往下刷,退回个人信息,发送完刚才那条评论就关掉了微博。 而这时刚好听见旁边的门有了动静。 “卿卿……”转过头来看见出来的人,魏陶眉头紧皱,忙站起来扶住她。“他又欺负你了?还真没完了…看我进去怎么……” “不是…他还没醒呢。”余卿卿垂着脑袋一把拽住魏陶的胳膊将她拉回来,脸色有些苍白。 看到余卿卿这副模样,魏陶其实也差不多明白了。 余卿卿啊,怎么可能独自面对那个男人而不难受呢?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说什么再去劝慰余卿卿,因为那样的话说多了,就没有什么力度了。 魏陶轻叹一声,倾身将余卿卿抱住,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就这样安静的躲在魏陶怀里纵容自己撒了会娇,可没有两分钟余卿卿就抬起头退出了魏陶的怀抱。 扬起没有一丝负担的笑容,对魏陶道:“感觉重逢真是太棒了,时刻都给我力量。” 魏陶明白余卿卿的意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不是那几年自己过得浑浑噩噩不省人事,又怎么能失去联络这么长时间?现在想想都后怕。 虽然自己回国后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想要联系到余卿卿,甚至还回了趟母校。即便是历教授那里,也只知道余卿卿在h市,便没有更多消息。 可是h市何其大啊,两人同处一个城市,好多年都没有相遇过。万幸能遇到柯未然,才能与余卿卿重逢。 魏陶和余卿卿也不是扭捏矫情之人,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彼此明了,也认为没有表达的必要。 就像魏陶明知道此时的余卿卿在强颜欢笑,可她也并没有戳穿。而是手挽手和她并肩走出医院,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十一章 疯子 ()知己就像酒,陈年之酿总是让人心知肚明地觉得醇厚,无需多言。 但也有些好友却像高五十八度的新酒,闻不出多么香醇的味道,浅尝之下,烈得辣喉,且直戳心窝地让人铭感五内。 才下飞机,几乎是片刻不停地直奔了八号公馆而来。 接机的凯文轻车熟路地开上了外环高速,往八号公馆方向前进,对道路熟悉到根本用不上导航的地步。 布莱迪的长腿交叠着歪向一边,即便是库里南这种较为宽敞的车型,还是不能让他的双腿舒服地放着。指尖的手机就像一个玩具模型,只能成为他手指的陪衬物,更显得它们修长好看。 一张俊美得丝毫没有东方人性质的脸,鬼斧神工雕琢出如雕塑般的轮廓。灰绿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隐藏邮件接收器里,属于同一人发来的好几页信息。 细细地看完,才敲上两行字:礼尚往来,希望他对这份礼物还算喜欢。不过这只是开胃菜,我有的是时间陪他好好地吃下这顿饭! 回复完毕退出微信,又看了看被屏蔽了信息的微博。他才没有那个闲心去看什么无聊的回复呢。 不过听说,某对曾经的绯闻男女,今天又出了不小的新花边,他得去瞅瞅。 瞧见布莱迪埋首玩手机,凯文看向后视镜的眼眸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你猜,我前几天见到了谁?” “谁?”深棕色长发被打理得完美的脑袋并没有抬起,似乎对凯文的话并无兴趣。 “修的老朋友,杨。”话音刚落,预料之内的神情,立刻跳入了后视镜里。 “你是说,那个老头?”布莱迪挑起半边眉毛,颇有些兴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总算要行动了?” “不止。”凯文摇头,左手握紧方向盘,右手竖起三指。“回国之后,他们见了三次面。” “oh!aazg!”布莱迪因为凯文的话,猛地坐直了身体,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他默不作声的态度,我以为,还需要更久。忍耐到极限了吗?” “如果是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凯文淡金色的眸子,带着对兄弟的 的戏谑。 “我?”布莱迪靠回椅背,手机又举到眼前继续刷微博,无所谓的态度说明所要表达的。 他压根不会让这个人出现。 “所以说,他就是个另类。”翘起一边唇角,凯文轻笑了一声,对布莱迪的态度分外认同。 车窗外树影飞速退去,带着潮涌般的思绪一起奔逃出来。而每一个影子里,都有一个疯狂的男人身影。 在华尔街金融塔尖锋芒毕现叫人视为眼中钉的男人。被暗算整个房子炸掉一大半浑身染血还要冲回去救那条狗的男人。在三角洲枪林弹雨中身中十几枪差点丧命的男人。在虚拟帝国里驰骋封疆恣意洒脱的男人。 每一个画面,如昨日重现,清晰无比地闪现出来。让凯文的冷汗又爬上了额头。 他真的一点都不赞同那种拼上命的做法,尽管那段岁月他们每天都活在下一秒就可能没命的危机里。但那个男人总是赌上自己的性命,挡在他们之前,像个疯子。 多次命悬一线,让他心有余悸。忍不住私底下问那个男人为什么,明明可以用更好的办法,避免厮杀,为什么总是要拿命赌。 那个男人起初是闭口沉默的,只是次数多了,终于回答了他一次。但那次以后,他再不想方设法劝那个男人,至少别用命。 因为那个男人说,如果我运气好能挨到再次见到她,是我赚到的,这一切都将是我为她准备的再遇的礼物。如果没那个运气,就是她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当时他真的觉得那个男人疯了。发了疯不要命地折腾出一个偌大帝国,不为权财,不为心理满足,只是为了给一个女人守护。 凯文想不明白,自然文森那个粗人更想不透。 或许这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会评价一句:酷。 但他是亲眼见证那些疯狂行为之一的人,而那个人,还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这个无神论者除了祈祷上帝保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库里南在外环高速上一路疾驰,直到车停在了八号公馆五栋一单元一楼,车内再无交谈声。凯文因有事还需处理,将布莱迪送到目的地就驱车离去。 第五十二章 被掩藏的风波 ()布莱迪慢条斯理地收起电话下车,回头看了眼已经行远的车,这才迈开长腿往五栋玄关走去。 今天是周六,对于某个不工作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人来说,在家听听音乐遛遛狗,是他最惬意的享受。 但坏就坏在,布莱迪得亲自前来才能见到他本人。 打开门的时候,严骢一点都不意外布莱迪出现在自家门口。 倒是许久未见到布莱迪的宇宙汪显得异常兴奋,听到声音冲出来见是布莱迪,使劲蹭上来扑到布莱迪怀里。 “你好像还没有它欢迎我。”揉着宇宙汪的脑袋,布莱迪笑着挑眉。“我可是连时差都没倒就直接奔着你这儿过来了,你能不能表现得稍微积极一点。” 严骢皱眉,不客气地扔了双拖鞋给他,转身就走:“麻烦你跟我讲英文。” 十一年,他依旧听不惯布莱迪这洋腔调的中文。 布莱迪倒也不跟严骢计较他嫌弃自己,不紧不慢换好鞋,跟回自己家似的走到地下酒窖里拿了瓶红酒出来。“习惯就好,来,咱先走一个。” 布莱迪不打招呼就直接到自己家里来虽然不是一两回,但严骢知道,这次布莱迪有话要跟自己说。 走到酒柜旁整整一墙的杯架上,从各式各样形状型号中取下两只放到吧台上,严骢优雅地坐在了高脚上等布莱迪发话。 看严骢这架势,布莱迪歪起一边唇角扯出一抹没有半点流氓气质的坏笑。 从吧台的复合式小圆盘里拿起启瓶器拔酒塞,倒酒。那动作熟稔雅致,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风度翩翩。 “砰” 两杯轻轻相碰,严骢还没有伸出手来端酒杯,布莱迪已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这次他没有再直接喝掉,而是看着严骢开始品酒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你好像也不怎么关心你的小女孩嘛。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也真够淡定。” 口中的酒还没有滑下咽喉,严骢却突然发觉,再好的酒也一定要醒过之后才可口,不然他怎会觉得这瓶零二年产的 roanee-nti没有半点甘醇的口感,只剩苦涩鲠在喉。 他怎么会不知道? “宏辉太子爷首度回国遇旧爱,旧爱身旁伴新欢”、“被旧爱雇凶报复至吐血昏迷,宏辉少东家缘何情路坎坷”、“现场惊现寰宇执 执行总经理,迷之身份是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起初看到这些谣言,天晓得他心底里有多复杂。 一面庆幸谣言所指,意味着他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一面又恨不得将那些胆敢编排她的人一个个揪出来碎尸万段。 他不管报道把自己写得如何天花乱坠不堪入目。可对于余卿卿,哪怕一个字的中伤他都忍不了。 他不知道余卿卿是什么时候被狗仔盯上的,但好在各大报社电视台他都打点过,只有极少数不规范的报社和自媒体不在他的顾辖范围。 可单单是那些小众报社自媒体,写起报道来才更加不负责任,胡乱编撰只为噱头。 对于这种找死的行为,他当然很乐意让他们明白,什么人绝对动不得。 只是眼前,他虽已让人极力压下那些话题成为头版头条,但如今的网络暴力是何其可怕,断章取义只为抒写自己愤青的情绪,从来不以实事求是为主。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其转载回复的数量和生出来的更多所谓网评人的评论,直接颠覆了以往很多的商业八卦和丑闻。 漩涡中的女主人翁,已被人直指向背骂得体无完肤。 特别是那些宏辉的粉丝和太子爷的粉丝,怕是被她自己听到那些话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不过幸好,她身在中心暂时还不知晓外围的惊涛骇浪。 可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虽然对面的男人品酒的动作,眼神表情都出奇的平常,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头。可作为兄弟的布莱迪又怎会看不出来严骢此时的凝重呢? 不过作为对他不欢迎自己的回礼,布莱迪再接再厉火上浇油。 “也对。看那些说话的也有支持他们破镜重圆的。是不是你的小姑娘,还说不准。”为了挫挫严骢的气势,布莱迪还搜肠刮肚地用了个成语。 布莱迪的话才落下,这边厢立马刮过来两道凌厉地眼刀,逼人的气势霎时在整个一楼大厅铺开。 严骢看了眼自顾自喝酒的布莱迪,自己手中的佳酿却实在有些哽喉。 沉吟片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外,声音清冷,“你在逼我出手?” “不不不。”布莱迪无视掉严骢的骇人气压,摇头,第四次往酒杯里倒酒。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十三章 她不需要 ()在没看到严骢回头之后,只好又继续道:“是他们在逼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些绯闻明可以早几天出现,为什么到今天才发出来。你做了你能做的,暂时让她很安全。可这效果并不能保持多久。你如果真的想让她平安度过,你手里最后的那张牌,必须打出来!” 布莱迪很了解严骢,他的为人品行,手段和头脑这世上怕是少有人能比。 可是每每遇到跟余卿卿沾边的事上,向来雷厉风行果敢坦率的他总会寡断犹豫,露出不像他的一面。 虽然布莱迪知道大多数中国人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出现这样一面,但布莱迪不喜欢严骢这个样子。 他更喜欢商场上无往不利快刀斩乱麻般果断,甚至很多时候武断独裁的严骢,那才是他天生该存在的样子。 可是布莱迪也知道,这么多年支撑着,被自己喜欢的‘那个样子的严骢’走到现在的美丽,只有那么一个她了。他不敢轻易破坏掉。 见严骢站在窗前许久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开口,布莱迪明白他在想什么,思索片刻放下酒杯走到了严骢的身旁。 “修。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才敢走近她?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她表明心意,或者用些更强悍的手段。你知道的,谁都挡不住你,为此你付出了十年。” 布莱迪侧过头,平日里总挂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的脸上,难得带了一抹严肃。他本希望用话语刺激严骢,却没想到身旁的男人,会展现出那般不安的神情。 严骢轻垂眼睑,遮掩去里面如海浪潮涌般的情绪。没有了平日里刻薄的唇瓣,像是为了不让它的颤抖表露出来,不自然地紧抿着。冷硬的下颚紧绷着,崩出了一个更为倨傲的弧度。 “她…她或许从来都不需要……只是我自作主张罢了。”隔了许久,他的声音带了些轻颤,响在两个男人沉默的氛围里。 和严骢认识的十一年里,也就认识的头两年,他还有些少年心性,偶尔会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神情。 到了国外,他仿佛一夜长大,成了一个真正成熟稳重的男人,再也没有在旁人眼前露出过其他表情。 本站域名:&ot;&ot; 。甚至几度生死弥留,布莱迪匆匆赶去他的病床前,他依然面无表情,连痛苦都不曾有。 这让布莱迪一度认为严骢会否是面部神经坏死,或者左右他情绪的哪条神经出了问题。 他曾还荒唐地给严骢找了很多国内外顶尖的医学家心理学家,怕严骢有抵触心理,还让专家们相继假扮各界人士去试探。可谓操碎了心。 结果呢,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送去的那些专家,通通被严骢识破丢了出去。 严骢不配合,一如既往冷酷到底生人勿扰。布莱迪偷偷观察着他十年如一日的情绪无波,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回国的前一刻,终于被他给等到了。 布莱迪当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惊鸿一笑来得那般突然。现在想来,是因为回国,可以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了吧。 布莱迪不知道当时的严骢在想什么,只是回国或许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少在那张似乎万年再难变化的冰块脸上,终于有些坚冰融化的势头。 布莱迪没有奢望过严骢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情绪无常,表情生动。可也真心希望他能不要再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能更多的情绪变化,就再好不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迎来严骢第二次的情绪变化,会让布莱迪这么不好受。 布莱迪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严骢御敌时凶悍不要命的狠劲,但在商场中强势地站在顶端傲视一切的男人,骤然声音发抖露出那样的脆弱,让他这个做兄弟的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就连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宇宙汪,也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机警地抬起脑袋回过头来。看着门口两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脑袋歪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了。 于是缓慢地站起来,走向他们,亲昵地来回蹭着两个男人的腿,想让他们再开口。 它好像又感觉到主人有些不开心了,因为他身上的气味似乎都变了。变得和以前很多很多次一样,这让它很难过。 唉……为数不多的无奈轻叹终是划出口,布莱迪拍了拍严骢的肩膀,蹲下身去揉着宇宙汪的脑袋,替它顺毛。 “我约她明天谈项目。修,做你该做的。” 第五十四章 夏夜滨江 ()灯火阑珊的滨江路,隔岸对望,尽是人情冷暖的星火。 夏夜的滨江路总是人声如潮。叫卖的摊贩,纳凉赏景的人往来不歇,总是要到后半夜才能归于宁静。 余卿卿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推着单车,举着小吃一路边走边和好友悠闲地逛夜市。 下午回去公司,立即调整了心态投入到工作中。就在两个小时前才刚刚把所有的工作弄好,最后一个出了公司。 不过还好,有魏陶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使一句话都没顾得上说,但是那种心安,就是特别能让她快速地全身心进入工作状态。 “从漫漫出生开始我就拿着你的照片儿教他认人,现在见着你的照片都喊干妈呢。你这个作干妈的什么时候能真去看他一回?”歪着头魏陶笑看余卿卿。 “怨我怨我,尽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瞎忙活,把我的漫漫给忘了。真好,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儿。”笑颜温纯,余卿卿惬意于此时这样平静的和朋友吃喝玩乐的小幸福。 更怀念当年两个人曾胡乱允诺过的一些小承诺。当真年少不知愁。 “那当然!我们家卿卿说过的话,怎么能忘?漫漫自己也很喜欢他的乳名呢,每次一唤他都笑得可甜可甜了。像你那时候。”像是特骄傲自己儿子跟他干妈一样招人疼。魏陶使劲挑挑眉,别提多得意。 其实大学那会,是因为追了一部琼瑶阿姨的剧,里面有个人物叫什么漫的,具体是什么剧什么人物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当时余卿卿说以后给自己宝宝,也要娶个那么浪漫的小名儿,不论男孩女孩。 不过魏陶竟然还记得。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去看漫漫了。立刻马上就想去。”夜风微凉吹乱余卿卿的刘海,闪烁的双眸比那灯火还要耀眼。 “这个点我妈早就哄他睡着了,等你忙完这阵我带他出来陪你玩好不好?”魏陶哄漫漫似地拍拍余卿卿的脑袋,哄她。 余卿卿显然对于魏陶这样哄小孩态度哄自己,特别不服气,拍开魏陶的手,佯怒。 “讨打。”追上已逃开的魏陶。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余卿卿低头才看到自己有车呢,干嘛不骑着追 追呢?魏陶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干嘛不骑着跑呢? 想到两人刚刚傻乎乎的玩闹,不觉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时光飞溅,青春易逝,容颜会老。可是那些曾经在一起时对彼此的悉知,那份温情,那些眷念,都将痕迹深深刻在岁月中,且芳华不逝。 魏陶总是知道,怎么能最快消除余卿卿的不安和胡思乱想。 “那个女的谁啊,还真是会死缠烂打。人家窦大大到国外躲她那么久好容易才回国又去缠上他,真是无耻得太没有下限了。” 迎面走过来的三个女孩儿,其中一个女孩儿举着甜筒一脸鄙夷。看着甜筒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她口中的人一样,一股凶狠。 真是可惜了一张还算标志的脸蛋儿,被表情破坏了美感。 “这还算好,她竟然还在纠缠未遂之后买凶报复。这何止是无耻,简直就是卑鄙。”女二扬了扬手中的烤串,恨不得把它们丢到她口中的女人脸上。 “还有还有……更可气的……” 入耳之音难堪至极,迎着余卿卿两人,扑面而来。 魏陶笑容瞬间有些僵硬,忙向余卿卿瞟去一眼,发现后者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出那三个女孩儿谈论之人是谁。但未免节外生枝,魏陶还是打算转移余卿卿的注意力。 幸而这时候紧随那三个女孩儿过来的,还有一对眼熟的情侣。 魏陶笑着扯了扯余卿卿的手,“卿卿,要不要躲躲?”随即扬起下巴冲着那对情侣。 情侣之中男人一派斯文俊朗,脸上的笑容很是宠溺。女人文静腼腆,清纯可爱。不管从两人的气场还是长相上看,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余卿卿转头看见来人,从迷蒙的回忆夹缝中似乎挣脱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愣了一秒赶紧压低头对魏陶道,“躲。” 魏陶笑意加深,虽然挺想看看两人再遇见的情形,但不是该恶作剧的时候。 压下邪恶的念头侧了侧身,挡住余卿卿避开那对男女,往左前方一个卖沙冰的小摊而去。 可是这距离实在太近,想让曾经对某个人熟悉到镂骨铭心的人不发现她,还真是没有电视剧里面那么瞎的眼力。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十五章 那对情侣 ()“远,你怎么了?”女人疑惑地看着身旁,回头望向某个方向突然有些失神的男人,也跟着回头望了一眼。 人潮拥挤,万糯糯没有看出什么值得停留的事物。 “那边有沙冰,要不要吃?”简远低头,笑得如沐春风。除了温柔,看不出他眼中还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好……”万糯糯张了张嘴,本来要答应,可是想起母亲的叮嘱,最终摇摇头,“不了,我这两天肠胃不太好,不能吃冰。下次吧。” 拍拍万糯糯的头,简远有些心疼,“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另一边的果茶摊。 万糯糯点头,笑得一脸满足。头歪歪地靠在简远的臂膀上,整个人像是被幸福感包围。 魏陶回头看见那两人走远,用手肘撞了撞脸都快埋进人家小摊的罐子里的余卿卿,不怀好意。“你这像是做了亏心事。老实交代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见着就躲?” “我哪有。我是看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不想破坏气氛罢了。”拿起摊主的扇子遮遮掩掩地回头望向那对情侣的方向,发现已消失在视线中才终于肯露脸。 用力地扇了扇风,余卿卿撇嘴,“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跟你跟你,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魏陶调皮地眨眨眼。身为人母的她,可一点没有因为这个动作而显得故作年轻。而真是实实在在的年轻爽朗。 “两位姑娘,冰好了,给。”老板娘将两杯沙冰递过来,笑容可掬,十分亲切可爱。 余卿卿笑着说谢谢,忙掏出钱包准备付款。而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突然伸到余卿卿和魏陶中间,夹着一张红红的钞票递给了老板娘。“这里结账。” 听到声音,余卿卿和魏陶同时一愣,转过头来看见刚刚明明已经走远的人,正笑如清风地站在她俩身旁。 “学……学长。”魏陶咽口唾沫,想起半个月前这个人,来店里遇到打听余卿卿时自己的回答,不禁很想抢过余卿卿手里的扇子挡住自己的脸。 “……”余卿卿傻眼,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找您钱。”就在两 两个姑娘还傻愣着的时候,老板娘利索似接过钞票找钱,笑得一脸暧昧。 简远看看手中找的零钱,然后抽出一张二十的退还给老板娘,“老板娘您找错了,再给我一杯芒果仙桃。” 余卿卿看了看手中的芒果仙桃,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求救的看向同样看着自己的魏陶。 看着余卿卿那怂样,魏陶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抬起笑脸。“简学长,真巧啊。” “不巧,我是来找余学妹的。”直截了当,并不拐弯抹角。 Σ(⊙⊙“a 魏陶一脸吃惊,余卿卿二脸懵逼。 “魏学妹,方便让我跟余学妹单独说几句话吗?”目不斜视,简远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盯着在做沙冰的老板忙活。 额。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知有点理亏的魏陶,只能无奈地向余卿卿投去“你好自为之”的一眼。 “我在麻果丸子那里等你。”然后推着车就走,像是身后有恶狗在追似的,还走得贼快。 余卿卿:…… 一手握着沙冰,一手扶着车,余卿卿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而且跟他也没什么可说的,这让余卿卿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而简远也只是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老板娘把沙冰递到他手里,他才回头看向余卿卿。 “拿着。” 二话不说将沙冰塞进余卿卿手里,接过余卿卿的单车,转身就走。 看了看两手的芒果仙桃,余卿卿不禁汗颜。这个小习惯,他竟然还记得。 余卿卿吃芒果仙桃的沙冰,每次吃一杯都是吃不够的,因为她总是只吃上面有芒果的那一层,然后就不吃了,所以每次都要买两杯。 “简……学长。”极其不适应地叫了一声前面的人,余卿卿只能拔腿跟上。 长长的一路,余卿卿举着两杯一模一样的沙冰,三步两顿地跟着前面那个不曾回头来看她一眼的身影。直到走下长长的石阶梯,快临近江边,简远才停下。 “余卿卿,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不负责任,言而无信的人。”看着江面的粼粼波光,简远声音平静,没有责备和追究,只是陈述。 第五十六章 简远 ()还在前进的步子一顿,双手用力地抓了抓手里的杯子,可还没开动的沙冰因为她这个小小的动作溢出了杯沿,打湿了双手。 余卿卿突然有些后悔,当年跟他讲的那番话。 “学长,我以为你从始至终都明白我说那些话的意思,我并不是要给人无畏的希望,我是想让你明白,没有我,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去牵挂。”顿了顿,余卿卿也不再拐弯,“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和她在一起的你的样子很好。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你,很爱你。”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轻笑出声,像是自嘲。简远终于回头,“我来并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不用急着把我往外推。” 被戳穿的余卿卿沉默,接不上话。 “她的确很好,笑起来很好看,很乖。人很温柔很细心,总是很体贴周到,我也喜欢她。并且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简远看着余卿卿笑,温柔得有些幸福的味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余卿卿就是觉得有点无所适从。眨眨眼,想撇开那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很好吗?祝福你们。祝福你终于……” “余卿卿,你可真狠。”依旧是笑,却带着浓浓的哀伤。一点都不像那个时候的简远。 那个时候的简远,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有的只是青春里的任性和固执,而不像现在,浑身都是隐忍和不得不。 江边的风有些大,吹得余卿卿长裙猎猎,吹得简远刘海飞扬。 很多时候,事情的走向和结局,真的不会像人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意外总是掺杂在其中,改变了故事的结局,也改变了人的命运。 “回去吧,别让她等太久。”看着在燥热和暖风中迅速融化的冰,余卿卿最终也只能吐出这样一句逃避的话,打破两人之间长长的沉默。 然后转身就走,不敢再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深深的叹息至遥远的风中传来,盘旋着让余卿卿有些难受。 她现在这样自顾不暇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劝慰别人。更何况两人见面,总显尴尬。 “卿卿……”浅浅地呼唤,却是用了所有的力气。简远紧握车把手,指节泛白。可是期盼着回身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本站域名:&ot;&ot; 。 找到麻果丸子的铺子,余卿卿手中的沙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早已经没有胃口再吃这样的东西的她,径直把两个杯子塞给魏陶,一句话都没说,推了魏陶的单车就往租赁棚而去。 “学长。”看着走过来的简远,魏陶慌乱中想藏起手中的沙冰,却终究于事无补。 看着魏陶的慌张,简远似乎并不在意地笑笑,单手拎过两只杯子,将车交给魏陶。“我下个月要结婚了,希望你跟她…能来。” “啊……?”突然转换到这样一个严肃的话题上,让魏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立马点头,替余卿卿做了主。“来的来的,我和卿卿一定来。” 简远点点头,跟魏陶要了余卿卿的手机号,然后转身走了。 推着单车,快速往租车棚走去。魏陶远远看见灯光下的余卿卿,形单影只,有些孤单。 “卿卿。”调整了情绪和嗓音,魏陶拼命想赶走余卿卿周身那层不该停留的孤单感。轻快地笑道,“你这丫头,都不等等我。” 余卿卿回头,灯光下,笑容都带着无尽的光芒。 在回家的路上,余卿卿靠着副驾驶的椅子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吗?” “嗯?”其实,魏陶是真的很好奇。 没有转头,貌似很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可魏陶的余光还是瞟到了余卿卿的侧脸上。 “你知道,他以前不像现在这样吧?”看车窗外的隐隐错错,余卿卿略略觉得双眼有些疲乏,索性也就闭了眼。 “所以我那时候才那么喜欢那个人啊。”魏陶答,说不出的缅怀。 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简远,风流不羁、才华横溢、跳脱懒散随性而活。是很多小姑娘憧憬的,小说中坏坏的王子般的人物。 “我以为他是那种对所有事都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人呢。唉……终究没有什么人生来就铁石心肠。是我伤害了他。”余卿卿轻叹,满是愧疚。 “在学校保送期间,他已经知道我已决意留在国内,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弃了保送资格。” 这件事魏陶知道。不仅她知道,全校都知道。那个时候还很轰动呢!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十七章 轻狂少年郎 ()零几年的时候向外保送的资格简直像全国高考状元那么稀有,所以十分珍贵。而那个时候,简远却选择了放弃,这让很多人都很费解。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正面跟他接触过。可不代表没有人不知道他那么做是为什么,当然也包括我。所以那天早上他来送早餐,我气得将他骂了一顿。”确切地说,她还用舞鞋砸了他。 不过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骂了一顿,人家不仅当耳旁风,还变本加厉地来骚扰。 “后来他爸妈,包括校长学院主任都听说了这事儿。挨个对我轮番轰炸,让我不要阻挡他的前程之类的,放弃他。”余卿卿顿了顿,睁开眼的眸中全是想起那个时候,那些人捕风捉影来“劝说”她时自己的无奈。 “就因为这事儿,在学校里我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那个时候的余卿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谈小恋情,才没心思管别人。 魏陶听得认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后来我是迫于他们三天两头来我这里念叨一番的无奈,才把简学长约出来长谈的。”说是长谈,不如说余卿卿在那个时候跟简远摊牌了。“我跟他说了我和……窦楠的事,我说我只喜欢窦楠这样的,不会喜欢别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错了,还是会错意。然后他指着我说,他一定会变得比窦楠更优秀再回来,让我等他。” “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个态度气糊涂了,然后就顺着他的话负气堵了句,‘你要是回来的时候比他还要好,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当时想着我和窦楠毕业之后也许就会……结婚,所以也没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且以为他在国外经过几年的洗礼会变得成熟,也会遇到真爱。再不济,等他回来我已嫁他人,他也不能把我怎样。所以……但后来一切都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发展,我也确实是自顾不暇,忘记了当年还说过那样的混话。” 话音落下的车内忽然间陷入一片寂静。 魏陶没想到,余卿卿跟简远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虽然全世界恐怕除了余卿卿,都知道简远追余卿卿花了多少心思。 之所以那时没有告诉自己,大概是怕当时疯狂小迷妹的自己胡思乱想容易受伤吧。 但其实魏陶也知道,余卿卿那时更多的恐怕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没有告诉自己,她跟简远长谈过。 余卿卿总是这样,替别人想得多,对自己最没谱。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旧事重提好像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而且人家简学长马上就要迎娶美娇娘,和余卿卿是再也搭不上嘎了。 想起简远邀请她们参加婚礼的事,魏陶思量了一番才道。“简学长下个月结婚,邀请我们去参加。我想了想,毕竟以前也受过他很多 多照顾,我就答应了。你没问题吧?” 魏陶抛出的问题,像是沉入大海,杳无音信。但她却并不着急立即得到答复,毕竟余卿卿也不是只有前几年才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直到把余卿卿送回了家,整个车里都静默得没有多余的声音。 魏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所谓的建设性、道德观或安慰性的话语,这件事该翻篇就让它翻过去好了,不用一直追究。 因为当事人现在面临的困难,可比这件小事来得艰辛得多。 虽然将余卿卿送到家都已经快十点了,但魏陶还是上楼去陪多年未见的余爸爸唠了会家常。有些事她不得不让余爸爸防范一下。 趁余卿卿去准备茶水的时候,赶紧将今天自己刻意避开,轰动社交媒体软件的绯闻事件,跟余爸爸交代了一遍。 说起这件事,魏陶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年不归,一回来就给余卿卿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男人好看顶个屁用。招蜂引蝶给你引一堆麻烦,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 开车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魏陶给柯未然去了个电话,叮嘱他让聚蓉上下把网上那些事尽全力瞒住,不要让余卿卿有任何机会接触到。 白天在咖啡馆她虽然借余卿卿手机看照片时,屏蔽掉余卿卿手机里除必要联系软件,其他所有软件的接受信息功能。 甚至回到公司,趁余卿卿上厕所,卸载了她电脑里所有与工作无关的软件。 但魏陶仍然害怕。 她怕有人借着关心的名义,把这件事透漏给了余卿卿。 魏陶突然有点痛恨起科技时代来。资讯传导一等一的快,却给了更多人隐秘的空间作恶。 不是她看不到这个时代的好,只是它给人带来便捷的同时,把人心变得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脆弱。 余卿卿的好,没有人比魏陶更清楚。如果她再文艺一点,能撰写出很多矫情词来把她的闺蜜夸上天。 她魏陶可以替余卿卿一夫当关,与网络喷子舌战群雄。可面对数以千万计的可怕言论,她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无孔不入的科技,渗透了现代人的方方面面,在无形之中却也绑架了他们的感官。让他们的判断能力逐日不如以往。 她只能尽她所能,尽量避免。她不敢奢望这件事不被余卿卿知道,不给余卿卿带去伤害。 只是希望,再迟一些。 或许再迟一点,群众的兴趣就淡了,风波会慢慢平息下来。至少等余卿卿知道的时候,就不会处在最湍急的漩涡中。 也许就是所谓的该死的墨菲定律吧。 你越是害怕的事,它就越会发生。 魏陶防得了那些被动消息,但总会出现纰漏的主动煽动者出现。 第五十八章 京华 ()第二天下午,京华茶社。 京华,始创于清中期茶商世家,取中华京都一名。 家中世代精于研究茶艺茶道,及种植品种独特的茶。其培养出的新茶几次随明国政府要员出访各国。后因家族中尽出争名夺利之人,疏于传承种植方法,败落至今,余几家不大不小的分店还在经营。 谈合作选的京华茶社是坐落于h市古镇的老店。东四环的古朴城镇是节假日观光胜地,走马观花的游客三两结伴前来享受属于他们的休闲时光。 京华老店在这座古镇扎根已有七十多个春秋,几乎是和这里长在一起的。老店虽因翻修几经变化,但该保留的老物件都保留下来了。 聚精会神地听着京华茶社老东家边泡茶,边讲述中国茶文化的渊远流长,虽然与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但布莱迪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情绪。反而因老东家口中茶文化的故事让他兴致盎然。 “再给老大打电话!快!”推了推一旁的乔安娜,秦觅急得团团转。 明明上午确认过老大已经从家里提前出发往这边赶,就是希望早到给各户留个好印象,可没想到一向鄙夷迟到的老大,竟然放人鸽子到现在还不接电话。 最关键的是,她们在这种情况下做了最紧急的补救措施,想先跟客户展示公司背景实力,阐述新项目和未来的发展方向来挽回点什么。 可是结果呢。 连话都没插上,尽跟着在这儿听茶道了。人家青葱的boss连机会都不给她们这些代表团的小职员,正主不来就是金口难开。 夭寿啊(。≈gt;Д≈)o 这么举足轻重的时刻,老大怎么会掉链子?!这绝不可能! 电话打不通,也没有主动联系她们。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想到这里,秦觅不禁眼皮狂跳了几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早知道她就应该去接余卿卿了。谁让她因为余卿卿家在四环还要往反方向来回跑觉得麻烦才放弃去接她的念头。自己太坏事了! 正待秦觅等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时,老东家接了个电话,需要处理些事,便匆匆道歉离去。 在秦觅以为终于能说上句话的档口,布莱迪动作优雅 雅不紧不慢地起身往卫生间而去,丝毫停留都没有。他们总不至于追到卫生间去奢求人家给一次机会吧! 从洗手间回来,布莱迪径直走进了刚刚那间茶室旁边的一间更大的茶室。 推开和式木门的时候,布莱迪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樽雕像。如果不是他手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他怕是真以为里面的人已经凝固了。 男人坐在榻榻米上的小圆桌旁,崭新的手工西服套熨烫笔直,除开因动作而引起的褶皱,它就如它的主人一般,线条压抑,克制到了极致。 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制,布莱迪录了十秒严骢此时行为,然后慢条斯理保存了才出声打断严骢不自觉来回摆弄这几个杯子的动作。“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手上的动作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一顿,却并没有快速收手来妄想掩盖事实。而是加快速度将几个杯子归位,然后才端起面前早已凉掉的茶若无其事地浅啄一口。 “你这样子……让我想想,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吧?你在紧张什么?”明知故问,布莱迪恶意调侃。 严骢瞥了一眼布莱迪,没有说话。抬表又看了次时间,固执的眉终于起了褶子。 对于男人无视自己转而看时间的动作,布莱迪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焦躁,难得没有继续揶揄。 “删帖不过几分钟,你非要闹得这么大?”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布莱迪耸耸肩,有点无法理解严骢。 不是要保护他的心上人吗?怎么把媒体都搞过来了? “此消彼长,得让他们长长记性。”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壁的动作,让严骢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又有些漫不经心。可低垂的眼睫,遮住了黑瞳里分明的狠戾。 “你不怕……效果达不到反而引起麻烦吗?”布莱迪憋了好几秒,本想用个成语结尾,搜刮了许久也没想起来那个成语叫“适得其反”。 严骢想用青葱来保护那个姑娘,可现在的场面存在太多不可控因素。对于布莱迪这种常年跟媒体周旋的人来说,都觉得心里没底,严骢就没想过媒体会吃了那姑娘? 回答布莱迪的是整个房间逐渐下沉的气压。无语地摊摊手,布莱迪投降,“行行,知道了。” 那群人敢乱来,他就不会让他们出这个古镇。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五十九章 筹备 ()“irene,你进来一下。”终于不忍心看严骢这幅德行,布莱迪回头叫了声秘书。 不到十秒钟,轻巧的木屐磕着木地板和木料摩擦声昭示着有人进来了茶室里。叶怡睿双手抱着笔记本电脑,端站在门口微微倾身颔首,仪态好得如一个贵族名媛。“boss。” “现在情况怎么样?”布莱迪矮身盘坐在垫子上,想到外面已经快急疯的聚蓉代表团,忽而一笑,斜挑的眉和唇角是迷人笑容。 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手下动作,开始好整以暇泡茶。 “boss,您请看。”跪坐桌前打开笔记本,托到布莱迪的眼前,多屏齐开,多家大型互动论坛和视屏网站已经把同样的两条帖子和视频刷到了最顶端。 “哦?只是这样?”泡茶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布莱迪挑起帅气的眉,对于这短短时间内惊人的曝光率和点击量却表现出不过如此的神情。 叶怡睿就知道布莱迪会是这个反应,最后打开股票软件,多窗口同时起伏着几支不同股票的高低变化。 “呵。这才像话嘛。”眉眼终于现出理所应当的表情,不过还不够!“irene,现在可以开始了。” 听到布莱迪的吩咐,叶怡睿静静地答了个“是”,就默默退出了茶室。 虽然现在事件当事人还没有到齐,这么早就开始实行计划让她有点疑惑,不过布莱迪做事从来都是稳操胜券,更何况他旁边还坐着那位大人呢。 不该她想的不想,不该她问的不问,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 “修,我还是觉得你的方法太冒险了。”洗了茶再泡第二遍的时候,布莱迪手里举着茶壶边倒水画圈,边抬眸看了严骢一眼。 昨晚杰传过来的新资料,大部分都是关于窦家的。比在十年前看到的更详细。 布莱迪也似乎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回国。也明白了余卿卿绯闻晚了这么多天的真正原因。 宏晖出问题了。 而这个消息,布莱迪相信,严骢在回国前就猜到了。之所以他会让自己盯着那个男人,就是预料到那个男人会提前回国。 本站域名:&ot;&ot; 。 “除非你有办法让互联网再也不能使用。”言下之意就是,否则永远不会消停。 严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特别平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布莱迪泡茶的动作,仿佛只是催促布莱迪动作快点他想喝热茶这么无关紧要的话。 可当他说完话薄唇下意识一抿的动作,还是被布莱迪捕捉到了。 是因为自己也害怕吧。 害怕这种极端的方式,稍出差错就会给他的姑娘带去伤害。可他除了这么荒唐的下策以外,想不到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所以特别挣扎。 有个心口不一还死倔死倔的队友,布莱迪觉得他太难了。 他又安慰不来人,也不能真的开发个病毒让互联网永久瘫痪下去。那是人类现在提取信息最基本的媒介。说得再深刻一点,是人们赖以生存所在。 信息飞速发展的科技时代,谁的信息储备量弱于别人,谁就有可能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淘汰。甚至现在有人起床不开手机看一下新闻、读一读娱乐、玩两把游戏,就没有办法正常运转这一天的生活。 布莱迪虽然不在乎与他无关之人的生死,但他自己也还没玩够。他想看看,互联网时代在不断推进下,还会迷失多少人、死亡多少人。 “那先调一批人待命吧。”布莱迪将严骢茶杯里凉掉的茶水倒掉,为他重新满上。 “凯文在听戏。”端起茶杯闻了闻才缓缓浅尝一口,今年才采摘的雨前龙井,还凑合。 布莱迪也端起茶品了一口,听到严骢这样的话立马就明白了。 古镇里有个戏园子,在京华茶社两个转角。凯文既然在那里待命,就表示严骢早早就做好了应急措施。 明白过来的布莱迪突然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真的瞎操心。 严骢怎么可能让他心爱的小女孩处在危险之中,而无所作为?只是看看谁急着去投胎而已。 不过他本人瞧上去也不如他的话那般淡定嘛。那无意中又开始摩挲杯子的动作,可不就是怕万全准备也难逃意外吗? 现在就是发挥作为兄弟真正的作用的时候了。他很期待看到,严骢一脸感激的表情。 第六十章 正面遇风波 ()余卿卿从计程车上冲下来时,已经拎着事先脱掉的高跟鞋,拼了命在人群里往京华茶社狂奔。 连抱怨青葱总裁干嘛非选在拥挤的古镇,并且打算五体投地诚意忏悔自己的不守时的时间都没有。 “啊大叔,抱歉……对不起姑娘让让…帅哥看路看路啊别只顾看那边的小姑娘……哎哟我的脚,没事没事……” 余卿卿在人群中奋力往前拱,所经之路鸡飞狗跳,人畜遭殃。 真的不是余卿卿抱怨,这么热的天气在全是人的古镇狭窄小路上奔走,平路还好,坡坡坎坎的给你绊一下绝对会呈多米诺骨牌连累不少人。 余卿卿虽然没扑街,但打着赤脚在古镇随处可能出现垃圾的地上跑,什么羊肉串、不小心洒了的奶茶……跑了十几分钟,余卿卿的脚丫子可谓别有一番风味…… 拐过最后一个拐角从窄小的路口跑了不到十米,余卿卿就看到京华茶社门口,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观光团结伙来参观老店?家伙事够齐全啊,专业相机都是一打一打的。 当余卿卿好不容易夹紧手包,举着两只高跟鞋跑到京华茶社的大堂外,奋力从花花绿绿的伞下突围过外圈的游客,就再也挤不进去。 本来余卿卿还想喊声“让一让”,可看前头扛着长枪短炮的人,反射弧再长的她也不难看出,这哪是观光团,这就是记者团! 而且这个记者团,足以召开一次小型记者招待会! 记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小茶社?来弘扬历史文化,非遗? 不对,青葱oss在里面。难道是闻风赶来凑花边的?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现在进去岂不是赶着给人制造话题吗?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现在余卿卿急的浑身是汗,很想找个缝钻到茶社去,也站在了她职场生涯中首个迟到的忏悔门门口。可就她的小公司,还是不要传什么不正经的绯闻才好。 尽管和青葱谈项目是再正经且清白的事。 但此事牵扯青葱的执行总裁。对方还是有可能成为她投资商爸爸的人物,在没有对方点头允许发生新闻以前,还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妙。 那么,既然都迟到这么长时间,就请再忍耐……忍耐一些时间吧? 可就在余卿卿准备不仗义地溜号时,身后却响起一个让余卿卿包括在场的所有围观人员都为之一振的“唯美之声”。 “老大啊,你可算来了!!” 余卿卿泪目回头看着那个实力坑上司的得!力!干!将!乔安娜,无语凝噎。 乔安娜给 给余卿卿打完电话依然没有打通,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又给余爸爸打去电话询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可把老人家担心坏了,解释和安抚了好一阵才终于挂下电话。 满脸愁容的一转身,远远就瞅见了人堆里鬼鬼祟祟正开溜的余卿卿。 似乎还能从她闪闪花光的身上看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等圣光。 此时此刻能够见到余卿卿本尊,那真叫乔安娜觉得跟自己断粮时见了自己亲娘差不多。一个没崩住,嗓门嘹亮得从街头的耳背老奶奶到街尾的野狗都惊得回了头。 而这一嗓门,也成功的将挤在门口的记者和吃瓜群众的矛头,顺利地集中到了余卿卿身上。 余卿卿真的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谁说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底应该用在什么时候啊?!_(3∠)_ 此时的余卿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贴近了风暴的边沿,最疯狂的位置。 目标一转的人群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卿卿,一片哗然。 像这种正规大型的新闻媒体或电视台记者,虽被勒令不准介入关于余卿卿的任何事。但不代表这些记者就不会嗅出其中的八卦。 更何况,做记者这行的,特别还是偏向娱乐记者,了解一手新鲜的新闻可是每个新闻人的天职。所以不管是什么八卦,甚至名不见经传的独立撰稿人写的八卦,都一清二楚。 而眼前的这位稍显狼狈却依旧美丽的女人,不就是最近被刷了一脸,炙手可热的话题女主角么? 拥有“宏晖日化集团太子爷的前女友”这个标签的女人,有关于她的黑料,最近在黑论坛里可是掀起了飓风一般的风暴呢。 记者a:“咦这不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宏晖太子爷的前女友吗?” 摄影a:“是啊,怎么会在这里?” 记者b:“难道是来见客户?刚刚我看见聚蓉员工了。” 记者c:“这么说起来,前几天有人跟我爆料青葱的总裁好像对聚蓉的老板示好,不会是……” “……” 游客a:“快看!那不是纠缠我家哥哥的臭子吗?她还敢出现!” 游客b:“嘿嘿!这小妞可比视频里正点多了!网上的兄弟都说她床上功夫了得,看这身段,真叫人心痒痒!” 游客c:“光漂亮顶个屁用,这都千人尝万人骑了,好歹妓女还算个职业,你也不嫌她脏啊?” 游客a:“一个子而已,你们也下得去手,真他妈恶心。” 游客b:“再怎么人家也是个富婆啊…哈哈哈……” “……”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六十一章 冲突 ()头顶烈日,人潮拥挤的古老街道,香樟树的叶子茂盛展开,为京华茶社门前遮去半片灼烤。 但毕竟是三十八度的天气,少有人耐得住这热度扎堆在人群里。 本来见一群扛着设备的记者围堵着京华茶社,游客只是猜测里面是否有大明星之类的。出于好奇,也有许多游客抻颈等待。 普通游客可没有耐心在么热的天气,执着陪记者一起等。但来来往往,总有人立即补上离去人的位置。 记者们虽知道头版的劲爆新闻不容易拿,但在如蒸似屉的环境里持续待了近三小时,也不免耐心告罄,心浮气躁。 每分每秒都在头条和热浪中煎熬的他们,自觉比一般自媒体记者狗崽身份高出不止些许,无论如何也不能还没开始就退缩。 赌上整个职业生涯,势必要等到特大新闻的媒体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或许比青葱新软件开发更吸引人眼球的消息近在眼前,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真是活久见!什么身份,什么禁令,都他妈见鬼去吧! 此刻还顶在热搜上的女主空降现场,良知道德职业操守残存一线的记者尚且一拥而上,更何况毫无底线甚至好些丧失理智的吃瓜群众呢? 在一番嚣张肆意无所忌惮的吵嚷下,又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甚至很多人掏出手机录视频。 激动地小跑奔到余卿卿身边的乔安娜一听人群的胡言乱语,眉心一拧暗叫一声:坏了。 自己这嘴真是,明明知道这是非常时刻,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在这么多人堆里大呼小叫,把自家老大推进火坑呢。 “让一下,麻烦让一让啊!”还好乔安娜反应灵敏,一把捂住余卿卿的双耳,把余卿卿护到怀里就往里钻。扯开嗓子喊得比刚才还要大声。 管他们假设得如何精彩绝伦,嘴里是不是喷粪,我们都水火不侵。哼! 可即便是这短短的五米路,却让乔安娜和余卿卿走出了战争岁月里的无比艰辛。 记者:“诶?别走啊…请问您是宏晖大少曾经的未婚妻余卿卿女士吧?” 记者:“听说你最近和青葱的总裁打得火热是真的吗?但你实际上还有一个长达十年关系斐然的绯闻男友对吧?请你对 对这样公然的劈腿做一些回答好吗?” 游客:“别带我家brady老公行吗?脏死了!凭她也配?” 游客:“就是!在酒店里跟人乱搞被发现,竟然想灭口。这种货,小姐都比她干净!她怎么不去死!” 记者:“您好余卿卿女士,我是xx日报的主版责编,有小道消息称,您已经见过宏晖的董事长,难道雇凶伤人一事是真的吗?您是去负荆请罪还是去威胁宏晖集团的呢?” 游客:“这种真心机婊,还有脸去见人家母亲。” 记者:“里面的是青葱集团的代表吗?你是来跟青葱谈合作的吗?但据某个银行高管透露,你曾经为了拿到投资不惜任何手段,甚至是陪睡!这件事是否真有其事?” 游客:“什么?!我家哥哥在里面!!难怪这么多记者。啊啊啊,欧巴!!” 游客:“老公!是我老公在里面!!老公老公~brady老公!” 游客:“难道那个货是来勾引我老公的?!货,快滚!别想来脏我老公,跟你多待一会儿都怕被传染!” 记者:“有相关视频爆出:宏晖少东家被害当晚,惊现疑似寰宇执行总经理之人。您与寰宇的牵扯是否为了报复前男友公司呢?” 记者:“还有你读书的阶段……与万智的……” 如果在余卿卿和乔安娜打算进茶社前,这群人还算客气,只是小声交谈。现在就只能用解放天性来形容这群已经丧失人性的人了。 挤在拥挤的人群里,很多粗暴又敏感的字眼,尽管在乔安娜的刻意掩盖下还是不慎钻进了余卿卿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在这三十八度的大热天里,汗流浃背的拥挤人群中,她浑身上下比那晚淋了雨,见了那个不该见的人,还要冰凉。且冻得五感全失。 “你是哪家的记者,给我留下电话姓名杂志名称,明天就接好法院的传票吧,我要告你诽谤、诋毁、人身攻击!”听着那些越来越难听的言辞,乔安娜忍无可忍地尖叫。但同时也更用力将余卿卿护进自己怀里。 “还有后面那些吃瓜的,嘴巴那么脏是吃大便了吗?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点人干的事?告诉你们,这里可是有监控的,谁都别想跑!” 第六十二章 冲动 ()门口的混乱场面,在笔记本电脑中看得一清二楚。 才看到余卿卿出现的画面,严骢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要站起来冲出去。 布莱迪像是知道严骢要做什么,一字一顿地拖长了音调懒洋洋地开口,“你要是想事态因为你的出现更加失控的话,尽管去,毕竟你可是绯闻中的一角啊。” 咬字生硬的腔调,即使是平时都会让严骢听着不习惯。却也没有哪次像此刻听到这些语调让他万分刺耳,刺得他所有的神经都痛得让他难以承受。 严骢动作一顿,理智回归。但全副的理智让他更加的厌恶自己,如此的无能为力。 一次又一次地,只能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却不能真正地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去所有伤害。 看着画面中那些推搡着往余卿卿身上挤来挤去的人,严骢眯起了双眸,掌中的拳头捏出脆响。因愤怒而难以平静的呼吸,带着剧烈起伏的胸腔里也燃起一股滔天巨焰。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极力克制住不举枪出去崩了那群该死的混蛋。 但凡他能听到人群里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怕是根本不会顾及布莱迪的提醒,更不会顾及法律,直接将他们撕碎。 若不是严骢将周身铺散开来的杀气缓缓收住,捏着茶杯的布莱迪还真怕对面的男人会陡然一举枪,先崩了他这个多嘴劝话的人。 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一些。 布莱迪已太久没有见过严骢这个模样了,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双目赤红獠牙毕现,潜伏窥视着,等待忍耐着,哪怕他的猎物仅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他也会发起分毫不差的致命攻击。 真的太久了,久到布莱迪差点都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个危险的存在。 心下不免斟酌,下次遇到相同的状况还要不要出声提醒。但唯一可以肯定的,现在严骢肯定不想再听见自己的声音。 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布莱迪识趣的闭嘴。低头解锁手机,发出一串信息:保护好余小姐。 回复:收到,不过严总已经提前吩咐过了。 布莱迪:…… 小兔崽子,严骢吩咐过就吩咐过,干嘛要刻意告诉他!是显得他还不够自作多情吗?!混账!! 布莱迪心里一通想要让严骢对自己感激涕零的画面碎裂,心里格外不爽。抓 本站域名:&ot;&ot; 抓着手机恶狠狠地又敲上一行字:要确保余小姐毫发无损,不然年终扣完! 满意,他又想起了一个成语。更满意的,对面已经哭着保证了。 抬头再看向电脑屏幕,布莱迪心情好了不少,所以看着监控画面格外认真。 在人头攒动的人堆里护着余卿卿前行,乔安娜几次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险些摔倒。 可每当她快压着余卿卿摔倒前,总会有人用身体替她们挡住。 乔安娜不晓得是不是人太多,给挤过来的人流,总之她俩在人群里挤了好几分钟,恁是安然无恙。 围在余卿卿两人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看似不顾一切往余卿卿身上挤,实际上她往前用力时展开的手臂,将身后的几人全都往后拦去,力气大得出奇。 记者团里也有两人如此效仿,任凭那些抻着手臂把话筒往前凑的记者们,一个都没能近余卿卿两人的身。 余卿卿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没有往茶社的方向更近一步。 就这么又僵持了两分钟,终于有人忍无可忍。 一个二十多岁打扮时尚的女人,尖锐地叫骂着从中年妇女的手臂下钻入,一把扣住了余卿卿的小臂。 “臭子,别想进去脏我家欧巴!” 待中年妇女发现时,立即顺势一拉,将那个女人拉离余卿卿身边,可女人长长的美甲,也在余卿卿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看着那不断冒出的血珠,场中的三人当即崩溃:完了完了完了,凉了凉了凉了……死定了。 不仅没有年终,回去肯定得被扒层皮。 而这小小的冲突,除了余卿卿本人和那三人知道。奋力护驾顺便和群众嘴炮的乔安娜,以及看着监控画面的两个男人并没有发现,监控死角里,余卿卿正在流血的手臂。 “我说门口那几个傻大个,你们还不过来给老娘帮忙!光长个不长脑子吗?我老板要是出事,你们老板可脱不了罪!” 见实在寸步难行,乔安娜高声呼喊着茶社门口的几个黑衣保镖。 一个个二百五一样傻看着,长那么大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废的。 黑衣保镖:((())) 保镖们不是不想帮忙啊,是他们面前的摄影实在太剽悍了。 扛着几十公斤的机器,一步都不让,他们已经很努力在扒拉人群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六十三章 扭曲 ()香樟的叶子在暖热的风中簌簌摇摆,一如此时被人群围堵着进退不得的余卿卿,显得特别无助。 体感温度四十多度的热烈天气,嘈杂无礼的记者群众,刻薄尖锐的措辞用语,形成了余卿卿一个最糟糕的仲夏下午。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为了面子,为了糊口,为了自得自乐,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维持社会秩序,维护道德底线的幌子,搬弄是非,歪曲事实,断章取义捍卫着他们心底扭曲丑陋的满足感。 真的会有成就感吗?以各种理由和方式插足陌生人的人生,介入陌生人的生活,就这么得意吗? 乔安娜瘦弱的臂膀用尽了全力,保护着怀里的余卿卿挥汗前行,还不忘舌战群雄。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气的,满面通红。 一向爱漂亮追时尚的姑娘,精挑细选的衣服已经汗湿,在气味恶劣的人潮里,蹭了满身臭气。若放在平时,她哪里受得了这遭遇。 只是眼下,她除了她的老大,除了想着怎么把老大送进安全的地方,什么也顾不上。 眼看京华复古好看的大门只有短短的一米了,那似乎发着光的大门里,是闻讯赶来的秦觅等人。 而秦觅几人在短暂的震惊后,也开始配合保镖们奋力营救自家老大出包围圈。 一切进行得如火如荼,而她们的收效也甚好。 个子没有多高的南方姑娘秦觅,手拼了命的往前拨开人群,想要伸到余卿卿面前,急得满头大汗。她身边的同事也跟她差不多,心急如焚大汗淋漓。 “往旁边挪一点,让阿维上去挡住他们。”秦觅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汗水,回头对身旁的女同事道。她们的力气有限,这里人太多了,得让保镖和男同事上。 马上心领神会,立即假装崴到脚,小小的人整个往门边的记者身上扑去。要是老大有个闪失,她跟他们没完! 阿维补上刚刚的位置,人高马大的东北爷们往那堆记者里一站,足够吓得好几个记者退了退,顺利地站在了乔安娜和余卿卿身前。 将两人送进茶社大厅的时候聚蓉团队齐齐松了口气。保镖们依然站在门外,阻挡着此刻因为余卿卿的“脱逃”而近乎癫狂的人们。 未 未免有人厚颜无耻冲进来,他们不得不在没有经过老东家同意的情况下,将门关了起来。 可门是关了,谁能让他们老实的闭嘴? “余女士,你沉默不语的原因是因为事情属实,你不敢辩解是吗?” “女人,给老娘滚出来!别想对我老公做什么,否则人肉到你家祖坟!” “臭子,竟然让她逃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余小姐,您不怕司法的追查吗?” “余女士你报复的心理是因为你当年什么都没敢做吗?” “这小妞不错哦,这么多人护着她。” “余女士,我想大众都在等你解释……” “余女士……” 人类真是经不起考验,总是被情绪裹挟。得到个宣泄口,就急于疯狂暴露自己现实中不敢显露的恶,还要自诩是捍卫高尚的卫道士。 呵。 既然人性从不厚待她,那她何必还要逆来顺受? “草他娘的,没完了。”最先没忍住的是仍抵着门,怕记者砸坏门闯进来的阿维。要不是怕他们乱写,他早揍死这群人渣了。 乔安娜依旧保持着捂着余卿卿耳朵的姿势,而她的手背上,多出了两双手。 秦觅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随意,不要太受外面那群人的影响。 她知道,她的老大受过很多苦很多委屈。她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担心,余卿卿不想重提的往事,她也不想知道。 可哪有那么容易啊,伤人以言甚于刀剑。她这个旁观者看了听了那些言论都觉得诛心,更何况是当局者的余卿卿呢。 秦觅现在难过得都不知道以何种表情,面对余卿卿才会减轻她的伤害。 余卿卿少年不知愁滋味时,已经听过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那好似瞬间将她划开的利刃,数以万计直扎入她的骨肉里。 感受来自全世界的背叛,以最残忍的方式自暴自弃,几乎毁灭了最后一点希望。 时光如飞沙,流逝了,沉淀了。 该遗忘的年少,就不要捡起。已消亡的芳华,就让它逝去。 从现在开始,把残破的重新筑起,崭新的摧毁殆尽。 第六十四章 温暖 ()雅致宁静的茶社大堂,装潢花了设计师十足的心思。 绿意盎然的植物墙植被别致,色彩鲜明地绘制了一幅春意盎然的中国地图。 只是此时,门外尖锐刺耳的叫嚣将怡情欣赏之意摧毁殆尽。 整墙的浮雕画作,在壁顶倾泻而下的水流中,潺潺淼淼如泣犹诉。好似现在的余卿卿,被暴露在公众视线后,被冠以各种恶名,眼前的光景。 而她也好比那精雕细琢的《庐山高图》,高光射灯打在水幕上衬得浮雕活灵活现,却再无半点可言。只要稍有瑕疵,就会被人看见,加以诟病。 这或许就是可笑的,属于公众人物的原罪吧。 熏香缭绕,柜式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前台姑娘目瞪口呆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这两天微博热议的热搜女王。 她躲在吧台后面偷玩手机,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路过引起的骚动,搞得那么大阵仗。原来门外的喧闹是因为女王驾到。 不然怎么说是热搜女王呢。昨天爆出的丑闻直接导致全网瘫痪,今天上午以及两分钟前,她的几段视频又被顶上了各大论坛视频网站头条,其系统皆已然瘫痪。 前台姑娘混迹圈内八卦那么多年,追的爱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还是头回遇上全网瘫。可想,这背后要是没点内幕,打死她都不会信。 这分明就是要至眼前的女人于死地! 木制门外的吵闹依然此起彼伏,空间隔绝只是让大堂里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植被的湿润,流水的湿度加之空调的作用,凉意很快卷走了聚蓉职员们的燥热。可他们的心,快烧出胸腔。 那群渣滓,都在造什么谣?他们了解老大吗就这样诋毁? 像他们老大这么棒的朋友,这种工作狂的上司,跟特么鬼去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言论自由不等于胡说八道。为什么他们的嘴巴那么贱?积点口德不好吗?为了突显自己的存在感,牺牲谁都没问题是不是? 那么当心下一个被围剿的就是他们本人! “你们先进去吧。”后背抵着大门的阿维摆了摆手,示意门口他守着。明明是个二十五六的毛头小子,这一刻却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阿维的用意几人都明白,现在紧要关头是先解决青葱这边,毕竟谈合作迟到两个钟头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可大波的记者还在外面等待余卿卿的头版头条,事发突然,在场各位谁都没有危机公关的意识。 虽然聚蓉的公关部从昨天开始一直在战斗,但千万粉丝和水军,还是轻易将他们攻陷了一轮又一轮。 这是公司运营八年来,从未遇到过的灾难。估计现在通知公关部同事,除了增剧他们的麻烦,反而起不到实质作用。 可眼下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任由事态发展,只会往更无法预料的恐怖后果没去。 所以几个女同事互看一眼,却谁也没有动。 鼎沸的人声拼命想要往里撞,想要把门撞开一个豁口,想把一切燃到沸点的情感宣泄出来。 叫骂、责问犹如巨浪一般将余卿卿淹没,那般狠毒惨寰不留一丝余地。 余卿卿有些无力承受。头疼欲裂,胸腔里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恶心感,也翻江倒海而来。 她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想要压下那股呕吐的冲动,可尝试了多次依然没忍住,干呕了两声。 紧张观察余卿卿的秦觅几人见状,皆是一惊。 “怎么了老大?!”秦觅睁大眼睛,满脸害怕。说着就要抽手去扶余卿卿,她家老大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三双柔软手掌筑起的坚固保护圈,让余卿卿的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并没有听到秦觅的关心。 可余卿卿却像是感应到了几人突然加重的不安感,抬起头,冲几人虚弱一笑。轻言:“我没事的。” 怎么会有事呢?怎么敢有事呢? 余卿卿的声音太过轻巧,凑在跟前的三个姑娘也只能勉强分辨。只是那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安抚,却带着一种天生与天斗的顽强。 因为足够有力量与世界对抗,所以我们要鼓起勇气坚强。 因为,你不勇敢站起来反抗,就没有办法守护用力保护的,在意的他们。 茶室里不是一个静谧空旷的空间,加上前台小姐,一共有六个人。 可是这一刻的余卿卿,觉得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一处,抬头看得见蓝天白云,低头看得见天空倒影,微风袭来最怡然自得的空间。 而在那里,谁都不能给她伤害。那里,只有她一人。 门外的纷杂层叠退去,大堂里的水声也逐渐匮乏。 此时此刻,一切归于宁静,宁静得让余卿卿心安。 耳朵上的热度携着违抗世界般的坚定,给予最无声却有力的维护。 围绕在她身旁人体散发的热量和熟悉的气息,温柔抚慰着她的创口,留下最适度的体贴。 余卿卿一时百感交集,心里又酸又软。 没有话语,没有拥抱,可一切都恰恰好。 安全的距离,体量的尺度,好到余卿卿有眼眶划出热流的冲动。 五感流逝的不安,人群夹杂的慌乱,言语刺激的恐惧,一切的一切,都被抚平。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六十五章 心里的光 ()余卿卿你看,她们脸上是多么纯粹的关心,不加修饰没有浮夸。 你再听,仔细听。她们“砰砰”加速的心跳,感受到了吗? 那是她们的担忧,是对你最真挚的情感。 也是朋友,是家人,是战友之间最朴实无华,却让人动容的爱。 你还不清楚吗,余卿卿? 那个不易破防,只能容纳你一人的坚固堡垒。是这样一群人,用身体,用爱为你构筑的。 你身边围满了爱着你的人,替你挡暴风、迎骤雨,果敢往前,从不怀疑。 你啊,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才会有这样的好福气。 所以你别怂,别怕行吗? 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他们不是别人啊。他们是与你逐梦的伙伴、杯酒交心的朋友,同你拼搏造梦的人。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砥砺前行。走过公司最低谷,走到现在日日安好,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都在你身边,没有退缩,没有质疑,给了你全部的信任和支持。 那么你呢,要当个弱者被保护起来,龟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独自痛苦? 余卿卿,你不能这样懦弱,不能这么自私! 坚固的温柔圈、保护圈受到多次打击终会剥落,直至被击穿。不要让他们遍体鳞伤再来痛悔。 你不能,你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不要让那些温柔因你的软弱变成怨怼。 没有人理所应该给你全天下最好的保护,并护你一生。也别痴心妄想什么都不做,就能换回真心。 可是我也明白,你心里有怨,有恨,有无奈。 你怨你在毫不知情下就成了众矢之的,连知情权也被剥夺。 你恨你自己不够果决,没有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做创后修复,将对那人残存的所有感情都剔除干净,成了引战的理由。 你没有找准方向,给自己留条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反击的后路。这么多年,你害怕感情上再受伤害,所以你无奈地收起所有对爱情的向往,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 你的选择,没有给自己懦弱的权利。既然早早就断了退路,那就勇敢地站起来。 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别总想着去爸爸怀里撒娇。如果你真的还想腻歪,那就等打完 本站域名:&ot;&ot; 完这场仗,赢个漂亮再回去跟爸爸炫耀吧。 三个姑娘围着余卿卿,紧张得呼吸都带着小心。深怕再有什么触动余卿卿,让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更生难看的表情。 远处的前台姑娘虽然不如那边的几个小姐姐来得紧绷,但偷偷拿手机录制视频的手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既害怕被发现,又期待事件女主人翁的反应,更激动于自己一手的最新好料。心态不亚于偶遇自家爱豆时,自己的状态。 乔安娜睁着一双圆润的杏眼,看着头压得很低的余卿卿的侧脸,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紧张感。若不是手还捂着老大的耳朵,怕是她要无措到不知道手往哪儿放。 脑子里急转接下去应该怎么办,忽然就看见自家老大低着的脑袋动了动,然后以慢镜头般缓慢的速度,抬了起来。 抬起来的那张脸上,扬着比冬日破冰时还要温暖耀眼的笑容。 “安娜。”余卿卿眉眼疏朗,笑容恬淡。看着眼前一瞬间惊愕,转而傻愣愣的,心里轻叹。 这个咋咋呼呼神经大条,表情生动个性分明的漂亮丫头,原来除了缺根筋的迟钝外,也会露出这么不像她的一面。 那紧绷的神情,是担忧她这个老大呢。 眼睁睁看着自家头儿抬起脑袋冲自己笑,还喊自己名儿时,乔安娜震惊中被勾了魂。 她的老大,美得让人炫目,笑起来太迷人。 粉余卿卿这么多年,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没有半点怀疑。她的老大,就是颗被工作埋没的偶像种子选手。 尽管这样,乔安娜傻了两秒,还是下意识的应了声。“诶?” 余卿卿没有说话,被乔安娜傻乎乎的小模样给逗乐了。弯起的眼角,有一抹对自家小孩儿的宠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才罢手转头看向秦觅。 “觅觅。”声音轻柔安定,精致勾勒的眼尾全是温柔。 “怎么了老大?”惊讶于余卿卿在自己眼中,明显反常的行为,本就很紧张余卿卿的秦觅一时更为紧张,影响得声音都干干的。 秦觅的反应,余卿卿看在眼里。这个温柔大方心思细腻的姑娘,总是作为妥协方顾全他人的情绪。偶尔被得寸进尺的让步,都让人替她不值。 可就是这么个性子过于软的女孩儿,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成为了她躲避风浪的高墙,坚定不移。 第六十六章 伙伴 ()有些人总是能找到无缘无故伤害他人的借口。当然也有另外一些人,把你变成他不顾一切勇敢拼搏的理由。 幸好,幸好。 她是如此幸运。 秦觅的询问余卿卿依旧没有回答,而是轻拍她的臂膀,给予无声安抚。笑着转向另一边。“。” “老大,我在。”一直注意着余卿卿,却也兼顾阿维身后的门板。 她真的很怕那群已近癫狂的人,会不计后果把门砸开冲进来。 动静那么大,人声那么嘈杂,几乎让人无法怀疑他们不会那么干。 但余卿卿的声音太干净,太清晰。她开口喊安娜的瞬间,就吸引了的注意力。 然而余卿卿连叫了两人的名字都没有说别的,这让很恐慌。 他们老大别不是要做傻事吧? 那皱成一团的小包子脸,一眼就让人明白,又思维发散地脑补了什么大戏。这丫头,怎么就埋没在了执行部呢?她不是应该加入安娜的战队吗? 难道是因为她小小的个子,却装满了无穷的能量? 就像一个积极阳光正能量的小太阳,总是贩卖自己的心灵毒鸡汤给公司新同事,以刁钻的角度给人温暖。 可是这也让余卿卿很苦恼呢,希望她现在不要给自己售鸡汤,让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 “阿维。”余卿卿偏过脸,躲过的欲言又止,透过乔安娜和中间的缝隙与阿维对视。 阿维倒没有回话,只是眉宇紧蹙,静静地看着余卿卿,眼神中是满满的关切。 平日里一口大碴子味儿的普通话,也没再讲些让人哑口无言的“人生哲学”。今天的他格外安静稳重,仿佛自家有儿初长成。终于不再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外景段子手”部长了。 余卿卿何其有幸,在当年组建公司困难重重时,就在茫茫人海中与她们相遇。 这些可爱的人默默守护的力量,比一切花哨的话语更坚韧,能深深扎入人心,让人不再彷徨。 无言地陪同你前行,哪怕迷雾重重,身前就是万丈悬崖,你也一定能在踏出脚的前一刻拥有看清真实的力量。 人性固然有最丑恶的一面,如果用尽全力只是为了与这样的一面对抗,体无完肤难堪至极,是否太过可惜? 如果用些力量去 去守护人性好的一面,是不是更值得呢? 深吸一口气,脸色回暖,余卿卿满血复活。声音坚定得让人莫名安心,也让她的伙伴们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她说:“谢谢你们,我没事了。” 余卿卿一路引领聚蓉从坎坷走向平稳,几乎是聚蓉上下信仰一般的存在。 瘦弱的身躯总是一人在前,为他们披荆斩棘,荡平万难。他们愿意紧随其后,愿意同甘共苦。 他们陪同余卿卿走过了太多风风雨雨,也从不去想,那么瘦弱的人是怎么肩负起那些责任,顶风前行。 只是,既然余卿卿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他们不会怀疑她是否故作坚强,勉强硬撑。是否因为不希望让他们担心强颜欢笑。 他们因尊重,而没有揭穿。因信任,而汲取能量。 而那股能量,让他们更有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用从她那里得到的力量,把故作坚强、勉强硬撑、强颜欢笑变成余卿卿真的没事了。 因为他们的努力,把余卿卿治愈了,她就真的没事了。 这是他们的默契,谁都不曾说破。 捂着余卿卿耳朵的几双手缓缓放下,如同放下来的心中大石。 乔安娜看着一脸平静的余卿卿,瘪嘴,绞着手指认错。“老大,都怪我。” 明明还是自己亲自通知让聚蓉上下瞒住舆论的事,结果把余卿卿推上风口浪尖的却是自己。 这冒冒失失的性子,迟早得闯下更大的祸。“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呸。” 在场的都是聚蓉元老,乔安娜的性格大家都清楚。她并非有意,所以也没人怪罪她。 “行了,这么看不起我?我说没事了就没事了,我又不怪你。如果你还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呐,晚上请海底捞,见者有份。”余卿卿挤挤眉,声音轻快神情自然,毫无瑕疵。 随着余卿卿的调侃,几人同时调整了状态,朝着平时谈笑间的氛围慢慢回拢。 “老大威武,见者有份。”秦觅首个附议,举双手赞同。 “掏出手机,查看菜单!”夸张的说到做到,当真拿出了手机。不过却是细心地给公关部同事发了现在的情况。 “娜姐,你懂我的。我的量人均匹配值最高!”阿维转过头,裂出一口大白牙。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六十七章 被粉饰的真实(上) ()“哇,你们几个趁火打劫的禽兽!”乔安娜嚎啕,默默掏出手机查询银行卡余额。一道绿光直射乔安娜漂亮的小瓜子脸,然后她真的差点哭出来。 “老大,您看这个月涨工资的事……”堆了满脸殷切奉承的笑,乔安娜双眼发出狼性的光芒。 “啊…啊?刚刚说到哪儿…去哪家海底捞?我觉得清湾区有一家不错,有海鲜呢…”听到涨工资,余卿卿状似无意拨开乔安娜准备过来抱大腿的双手,往阿维走去。 没听见没听见风太大。 见余卿卿开溜,财政赤字让乔安娜不甘放弃,忙甜笑着果断转像别的猎物,“亲爱的觅觅~~” 声音嗲得让人起好几层鸡皮疙瘩,秦觅有点顶不住,忙打手势,“收!” 拗不过余卿卿那个老油条,乔安娜又怎么会放过软妹子秦觅。扑过去一个熊抱,就开始撒娇打滚了。 大堂里的动静,模糊地传入走廊尽头的茶室门口。 虽然门外的吵闹几乎掩盖了他们的对话,但余卿卿那句“谢谢你们,我没事了”依旧清晰坚定入耳,让站在门口的人安心不少。 缓缓合上木门,收回的手停留过的地方,有几个清晰可见的指甲印记。证明着,留下它们的主人,是如何挣扎犹豫过。 “修,趁虚而入,好时机。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着坐回自己对面的男人,满心期待落空的布莱迪很是不解。 作为兄弟,严骢构建事业蓝图发展的每一步,布莱迪都了如指掌。对于他的野心布莱迪也清楚明白。 可唯独严骢在面对自己感情上的行为,让布莱迪觉得费解。 真的想要,就用点手段追回来。不管将来如何,也别提前预设自己成悲剧男主角吧。 至少得把人握在手里,你才能谈将来。 “她现在不会想见到我的。”抿了口茶,严骢垂下眼睑,掩去黑眸里晦涩的情绪,声音比之前松弛了一分。 胆小鬼!懦夫!怂包! 布莱迪真是被严骢的态度气笑了,恨铁不成钢地腹诽。 “你忘了你回国的目的了吗?到中国大半年你竟然一次都没跟她碰过面?那你回来做什么?” 布莱迪终于也体验过了一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中国古老谚语。 真不是布莱迪瞎操心。如果跟严骢只是普普通通的关系,他大可高枕无忧地游戏人 人间,不问今夕是何年。 可严骢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布莱迪对他太过了解。 他用冷漠凉薄筑起生人勿进,高高在上的壁垒。不是因为他本性寡情冰冷,习惯了孤独,适应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 只因为他,还不敢从那厚厚的围墙里走出来。 正因对自家兄弟的了解,布莱迪才格外着急。 十二年,够长了。 情深至此,他怎么忍得住? 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谁他妈告诉他默默守护才是最长情?陪伴呢?日久生情呢? 布莱迪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估计他若是不推严骢一把,都不知道严骢此生是否会留着缺憾就这么过了。 脸部线条因布莱迪的话僵硬了一瞬,视线凌厉扫向布莱迪。严骢因布莱迪赤城的质问,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堵得慌。 “见过。”冰凉的语调带着些严骢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置气,像是要否决掉自己心里片刻闪现的负面情绪。“两次。” 手下换茶叶的动作一顿,布莱迪被气到无语。 哈?他听到了什么? 十年炼狱九死一生的回来,还见了两次面。 “那我真该恭喜你。”布莱迪语带嘲讽,不想再跟严骢深究这个问题。瞧他那态度,反正也谈不出个结果。 作为兄弟呢,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瞎折腾折磨他自己。 茶室里氛围压抑的对谈,在大堂打闹说笑的人一概不知。 只是秦觅正嫌弃地推着身上的八爪鱼时,余卿卿已经从阿维再三犹豫的手中接过了手机。 恰好发完消息,抬起头看到这一幕,不认同地瞪了阿维一眼,“老大,你手机呢?电话也不接。” 说着使劲给阿维使眼色,让他把手机收回去。余卿卿现在要手机,太容易让人猜想她要做什么。 努力了两天,可不能这么白费。 虽然门外那群死人,将他们努力的成果砸得稀碎。但至少不及网络评论那么百花齐放,处处都是难听的攻击。 “被偷了。”余卿卿接过手机,要了解锁密码,边打开微博边往前台走去。 “被偷?” “被偷?” 还纠缠在一起的乔安娜秦觅同时惊讶回头,有点不敢相信h市里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恶劣事件发生。h市的治安可是全国排前呢。 第六十八章 被粉饰的真实(下) ()难怪余卿卿出门以后接了一次电话,手机就再也打不通。 可这也让阿维很为难。老大手机丢了找他借,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一脸苦兮兮地接受了飞过来的眼刀,阿维欲哭无泪。 女朋友现在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好像后面会把他收拾得很惨。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身后两个小冤家的互动,余卿卿并没感受到。她微笑着问了前台小姐洗手间的方向,就勾着高跟凉鞋独自往里走。 前台姑娘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美人差点吓傻,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往抽屉里塞。抬头努力维持着僵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还以为偷拍被抓包要被吊打,结果只是询问洗手间位置。 看着眼前浅笑端庄的女人,前台姑娘心脏狂跳不止。直到那迤逦的背影走远依旧没有消停。 一半是做贼心虚,另一半是因为看见盛世美颜激动加震惊。 妈呀,那些曝光出来的视频照片是有多恶毒,找了那么多歪门邪道的角度,还把人p得跟贱货一样。 最该死的是,她一向自诩追星清道夫,竟然差点被鼓动成了无脑网络暴民。 她差点信了网络爆料的邪! 罪过罪过!以后没有求证的东西还是不要跟风吃瓜的好,把自己搞得跟白痴一样,太可笑了。 瞧见余卿卿看着手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秦觅乔安娜互看一眼,回头跟阿维示意之后,果断跟了上去。 让拿着手机的老大独处,太危险了。 锁上卫生间隔间的门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余卿卿已经把微博所有热搜榜标题都浏览了一遍。 宏晖太子爷旧情凤凰女自传伤害未遂寰宇经理窦楠温情旧照最高级的备胎负荆请罪放开男神酒店之夜…… …… 热榜几十条,有关自己的就占了四分之一。余卿卿无奈苦笑,她倒从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能耐。 早知道群众这么买账,她干脆破罐破摔真的坐实了自己的条条罪状多好。可现在,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要被定罪成这么不堪的人。 余卿卿深吸一口气,手指轻颤地点开排行第一的标题长在海檬树上的青梅。 配图是几张余卿卿大学时和窦楠拍的照片,已经修得面目全非。评论区里无疑,全是谩骂。 本站域名:&ot;&ot; 行走的花椒: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这么个青梅吧。 爱迪一生无悔:别来侮辱青梅这么美好的词好吗?这种货色该去死了好吧? 大碗啃骨头:嘿嘿嘿这种青梅给我来一打,看起来很爽。 guwd22:这位余姓女子如此之,有辱斯文。 黄桂花: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 无论你在哪里:骨灰盒都准备好了,烧了吧。 三三与凉凉:爹妈是怎么教出这么个玩意儿?子不教父之过。 …… 每一条评论都代表着预行“杀人权”的始作俑者,最深沉的情绪。就像要从屏幕里跳出来,指着余卿卿的鼻尖,全部发泄到她身上。 那暴风式地激流,卷走了余卿卿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血液逆流进大脑的感觉让她头昏脑涨,心脏像透不过气般阵阵闷痛,且伴随着一阵恶心感。 强作的坚强一瞬间瓦解,还没从刚才的围堵辱骂中彻底放下的逼迫感,化作一双无形的手,将浑身颤抖的余卿卿推下冰窟。 除了冷,还是冷。 眼前那些带着无尽快慰的“屠杀”,宣泄着他们无处接纳的愤怒。在这里,在这个安全不用“杀人”偿命的世界里,他们宛若上帝,轻松操控一个人的生死。 余卿卿脸色惨白,若不是妆容的刻意遮掩,她的脸色会几近透明。 描摹得温婉秀丽的眉,眉间深深纠结证明着余卿卿此刻极度痛苦,只是咬唇的疼痛,掩盖了她心底的痛楚。 她本以为她会哭的,看到上亿的群嘲众辱,不问缘由不管起因,一股脑砸向自己,她以为她一定没有办法承受住那样的打击。 只是在言论中看到除了对自己的谩骂外,她的家人,她的亲友,也无意中成了受害者。 她突然从无脑键盘手奋力的抨击中,感到了无比愤怒。 那些喷子骂她,她还能想到原因,可为什么要把战火燎原到无辜人的身上? 只因为那是她的亲朋好友?就因为跟她有关联,所以他们就该受到不公平对待? 这种智商介于弱智之下的举动,余卿卿除了愤怒,感受更多的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悲凉和无力。 等她把公司所有同事,自己亲友的微博都看了一遍,再回到自己的微博时,那股悲哀之情愈发上升。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六十九章 准备反击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他们都病了吗?已经不可救药到,随便一条发博都能捏造出数以万计的假想戏码了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网络太纵容了?给了他们犯罪的便捷途径?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把这种病态当犯罪? 更或者,他们以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标榜自己“善人”,难道就以为他们的举动都是为民除害? 所以他们愤怒得有理有据?所以他们伤害别人时理所应当? 所以她的亲友合该承受自己的连累,成了全网攻击的对象? 余卿卿发现,她是个失格的女儿,也是个最坏的朋友。 她给身边的人带去了如此巨大的伤害,竟然还傻傻地蒙在鼓里,被他们所保护着。 她的朋友们同事们都知道吗?网络上那么多对他们攻击、恐吓的言论。 爸爸也知道了吗?他的女儿如此不孝,在他的晚年还要经历这样的风波。 “老大,你在大哦?”趴在厕所隔间的门板上仔细听了十分钟,乔安娜也没听到余卿卿的动静,实在有点忍不住,便试探着问了句。 秦觅站在乔安娜旁边,听见乔安娜瞎扯,翻了个白眼,拽了下乔安娜裙子上的小装饰,示意她不要问废话。 乔安娜会意,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一边。她哪里问错话了?难道要单刀直入让老大别看新闻微博,别管那些疯子的言论吗? 秦觅才没空理会那丫头的不甘,两人互换位置,自个也贴上去听了会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吧? 脑海里快速闪过某小学生侦探动漫里的画面,惊悚而不确定的开了口:“老大,你要纸巾吗?” 话一出口,乔安娜鄙夷的眼神就已瞥了过去。 怂就别充大,五十步笑百步,一个德行。 一步上前,挤开贴在门上的秦觅,乔安娜占据主导位置,打算继续听听里面的情况。 这边耳朵还没贴上去,被顶开的秦觅一把又将乔安娜推到一旁。事关老大,绝不服输。 不知是不是门外两个活宝,互不相让掐来掐去声响太大。坐在马桶上的余卿卿咬唇深呼一口气,稳了稳声线才开口,“你们俩不上厕所在这瞎胡闹啥呢?不嫌臭啊?” 揪着乔安娜衣领往后拽的秦觅,在那如常的声音响起时一愣,抬眼与正看过来,推着自己脸颊的乔安娜互看一眼,反应迅速地回答:“没有啊没有啊。我们这就要出去了…老大你还没好?” “好了。你们有湿纸巾吗?我 我整理一下。”余卿卿继续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并没有停,可说话的声音却控制得极好。 尽管她现在又气又怕,恨不得让发出那些言论的人不得好死。 “有。等我去拿。”乔安娜应声,一蹦三跳往他们刚才等待的茶室跑。 而秦觅仍旧站在门口,手掌心贴在门板上,似乎想要以此来感受里面的余卿卿,是否还安好。 “老大…不管怎样,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秦觅说。郑重其事,庄严无比。 听到那郑重宣誓永不叛变的话语,余卿卿的眼泪一瞬间有些不受控制地要脱框而出。 她极力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她要把那份感动流回心里,好好保存起来。 因为她身边,还有需要靠她战斗才能继续正常生活的伙伴。 “傻瓜。”余卿卿抬起手被擦去来不及收回,溢出眼眶的泪水,声音带着轻轻的哽咽。“谢谢你们…” 其实余卿卿真的很害怕。怕那些恐吓内容会真实发生,会给她的亲友同事带去无法估量,预防不了的伤害。 不知道暴民什么时候就以捍卫这样那样的理由,冲到他们面前,施以暴行。 而门外的姑娘,首当其冲就可能成为“被正义”的牺牲品。 想到那些,余卿卿的眼泪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不是她对自己不委屈,也不是因为她该承受这些。 只是她当下的怒火盖过了,她所有脆弱的情绪。 骂她,攻击她,恐吓她,侵犯她的肖像,她都已经没有办法原谅那些施暴者。更何谈牵连她身边的人。 如果只是针对她个人,余卿卿或许还会考虑更温和的方式来处理网络攻击。 但是那些该死的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她身边的人也牵扯进去。 如果是觉得两天来她余卿卿对这种间接暴力没有回应,就是默许这种事发生,就是默认自己的过错。 那么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猎杀的存在,不是么? 想逼死她? 逼死她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会不会特别有成就感? 不过要让他们失望了,她可不是什么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珍惜花朵。而是热带丛林里的食人野兽。 不要以为她是个软弱可欺的女人,就自以为是揣测别人,横行霸道地侮辱她霸凌她。 谁还没点脾气呢?更何况,她现在可是一点就着的炸药呢。 这场厮杀,还没有结束。 猎杀时刻,刚刚开始。 第七十章 整装待发 ()“老大,你受伤了?” 看着剽悍将乌漆嘛黑的脚丫子放进洗手槽清洗的余卿卿,秦觅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这造型,是要干架啊? 不过干架还没正式拉开序幕,她怎么先受伤了。 余卿卿抬头看了眼镜子里手臂上的抓痕,那血液凝固下结出长长几道痕迹,看上去受伤挺严重。 余卿卿笑而不语,也没想着处理伤口。继续埋头专心致志地洗脚。 看老大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怎么伤的。但这个天气受伤不及时处理,很容易细菌感染。 “我帮你处理下?”秦觅说着就要转身去找前台小姐借工具。正好乔安娜拿着湿纸巾回来了。 “哎哟我的头儿,姿势不错!”看见余卿卿剽悍的样子,乔安娜夸张奉承,还流氓兮兮地吹了声口哨。 “别瞎贫了。老大都受伤了,怎么搞的?”秦觅拽了乔安娜一把,指向余卿卿的小臂。 这一看之下,乔安娜立马就明白过来。“卧槽。肯定是门口那堆贱人里的一个干的!” “都敢上手了,这特么还了得?”乔安娜怒气值飙升ax,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找那群王八蛋撕逼。 “你消停点吧。去借消毒工具过来。”秦觅拉着乔安娜不松手,不放她出去胡闹。 不是秦觅不生气,只是现在敌众我寡,出去是送死。 “我不,我要拍视频告那群王八蛋!”乔安娜这妮子一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举着手机就先啪啪来了两张犯罪记录的高清照。 秦觅拗不过,只好自己去。可才转身,身后的余卿卿就制止了她。 “就像安娜说的,这是罪证,不能清理。”余卿卿依旧慢条斯理,放下脚擦干水珠穿上鞋。然后开始洗手,整理衣着和妆容。 秦觅和乔安娜看着自顾整理的余卿卿,似乎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不确定。 老大这是要正面刚啊?手撕贱人她们不反对,可贱人有点多,不一定撕得过…… 她们并不建议以卵击石,可现在整个事件的走势,不及时遏止,后患无穷。劝余卿卿从长计议的话,她们说不出口。 余卿卿的表情从容淡定,一点没有备战的紧张踟蹰,好似她不过去逛个街溜个狗那么平常。 秦觅乔安娜除了选择相信、支持,还能怎么办? 打开包翻找出化妆用品,乔安娜充当了临时化妆师。秦觅自动打理起余卿卿有些蓬乱的头发,要战斗,就要战得最漂亮。 走出洗手间,余卿卿突然停下了脚步。“青葱的执行总裁现在在哪儿?” 跟 跟在后面的两人一顿,眼睁睁看着布莱迪进隔壁茶室的秦觅先答了话。“在那间。” “老大你是不是要先跟青葱……”乔安娜瞄了眼那间合起来的门,冲余卿卿挤了挤眉。意思就是,要不要先跟青葱解释一下迟到原因。 余卿卿踱步到秦觅指的茶室门口,转身面对门板犹豫了两秒,曲起手指准备扣下去时还是收回了手,转身而去。 她已经得罪过一个投资公司了,不能再放跑一家上市集团的老板。 还有余地,对,别冲动,她要忍住。 让她想想,要怎么处理青葱这种侵犯人权的行为。或许她可以以此来敲诈他们,让这些高高在上玩弄他人的资本主义知道,不是做什么都不需付出代价。 “我家老大真是光彩照人。”看着走出来的三人,彩虹屁先吹一波。 “你这是差别待遇诶?看看后面。”乔安娜指向自己,一脸求夸,“拍马屁也不见得涨工资,省省吧你。还不如夸夸我,海底捞还想不想吃了?” “那我宁愿不吃,反正减肥中。”嫌弃的看着乔安娜。 “夸我一下就那么难吗?”乔安娜不开心,扑过去就要挠她。 虽然没有自家老大好看,但她也是小仙女好吧? “停停停,收。”一直观察余卿卿动向的秦觅,眼看着两个小姐妹又要闹起来,赶紧打了手势。 乔安娜还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就在乔安娜声音骤止的一瞬,门外强烈的光线由被打开的一条缝隙外,蛮横闯进了茶室里。 尘埃飞舞,阳光跳跃在女人白玉般的脸上近乎透出皮肤下的脉络,迷人的光线画出金银的质感,明暗交替间她的五官更显精致立体,带着似笑非笑的暧昧。 “老大!” 几人齐齐惊呼,明白她举动的秦觅乔安娜只是没有准备好。余卿卿做事效率高到,连这种事也不犹豫。另外两人则更怕余卿卿做傻事。 就连一直在旁吃瓜围观,顺手上传了刚刚几人在一起的画面的前台小姐,也屏着气,紧张地盯着门缝。 手搭在门环上重整待发的余卿卿,回眸冲几人安抚地笑了笑,转过身另一只手拍了阿维的肩膀两下。 第二下拍下去,余卿卿的手并没有立刻收回,似乎以这种无言的动作告诉这个执拗的年轻人,她没事,放心。 阿维抿了抿唇,认真看了自家老大几秒,企图从那双清丽如泉的漂亮眼睛里读出些别的什么。只是当他妥协地让步,也没有看到里面有任何伪装的情绪。 “你们的老大,绝不会这样被打垮。”背着身,余卿卿坚定认真的给出承诺,于他们,于她自己。 说完已从容果决拉开大门。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十一章 反击开始 ()“啊啊啊啊!!女神好美!约约约!!” “嗷嗷嗷嗷!好a啊,女王好a啊。站起来了,我家女王站起来了。爱了好爱呀~”作为余卿卿的首席迷妹,被这一刻笼罩在光晕里余卿卿的背影猛击红心,疯狂为自家老大打call。 其他几人虽然不如乔安娜夸张,但内心依然疯狂涌动着激动的情绪。 他们的女王打不倒,击不垮。休想,谁也别想! 莫说他们,一旁又打开手机偷摸录视频的前台小姐,也被这样的余卿卿圈了粉。 就刚刚外面那阵仗,谩骂挑衅的气势,是个普通人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可余卿卿短短时间,就能平静下来,反而安抚起自己的同事。 成熟女性魅力ax,不得不让人佩服得心生好感。 再看聚蓉职员们那般真心维护她,应当与她关系很好。试问,在当今社会,能这样为自己老板的有几人?她没有遇到过。 说实话,这样和睦团结的公司,很让人羡慕。她一定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很美的童话。 眼前的女人跟网上那些恶语评价完全不一样。她所见的余卿卿:盛世美颜,坚强,好老板,话不多,上去干!a爆了! 还在吵嚷的人群看着突然打开的大门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几个推搡的记者甚至因为惯性,跌倒在了保镖的脚边。 眼前的女人,是刚刚那个躲在别人怀里头都抬不起来的,“宏晖日化大少的前女友”。也是此刻精英式笑容,果敢干练的聚蓉总经理。 从之前的狼狈躲藏匆忙逃避,到现在落落大方气场满满的站出来,无疑是平地惊雷。 快速反应过来的记者,长枪短炮几乎贴到了余卿卿凝玉般的脸颊,麦克风恨不得在那白嫩的脸蛋上戳个窟窿,问题也炮击式轰炸向她。 而记者群身后的群众也不甘示弱,掏出手机录视频的录视频,开直播的开直播。就连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过路游客,也都促足围观。 余卿卿的出现,无疑让叫嚣的群众更嚣张,破口而出字字见脏,把现代人的教习素质统统丢得一干二净。 “录音,报警。” 原本看那群记者瓜民直接搬出意大利炮来攻击自家老大,忍不了地跨前几步,想要跟他们一撕到底的几人,听 本站域名:&ot;&ot; 听到余卿卿淡淡的声音,立马照做。 “有胆子继续。”余卿卿掏掏耳朵,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温柔的笑容看不出一点恶意。 秦觅后退几步去拨电话,乔安娜几人开了录音,在保镖的帮衬下,将倒在近处想借机发难的几个记者连推带踹地弄了出去,整齐地站在了余卿卿身旁,堵住了门。 以防他们有什么过激行为,阿维比余卿卿站得稍往前靠了些,侧身堵住保镖之间的缝隙。女将们也不甘落后,气势如虹推着记者不让他们靠近余卿卿。 室外的温度很高,人群在如屉的环境里徘徊了三个多小时,汗流浃背臭气熏天,夹杂着一些女记者的香水和化妆品味,堪比人间地狱。 乔安娜从来没有觉得,奢侈品品牌的香水原来可以这么难闻,这其中还有她种草已久的一款。经此一劫,她已经对那款香水反胃了。 这省钱的方式来得太突然,不过乔安娜立马就接受了。 身前挡着的几人,拼命堵住那群想专空子的记者。平时都没时间锻炼,除了阿维几个姑娘看上去格外瘦弱,也不知道此时哪来的力气,恁是没让一个记者突破防线。 嗯,养兵千日用在此时,刚好。 心中划过暖流,余卿卿眼神温柔坚定,扫过几人磨着后槽牙愤怒的脸庞,被他们感动得鼻头发酸。难听的字句似不入耳,笑容依旧,言传身教极好的世家小姐风姿毕现。 虽然记者看此时的余卿卿与刚才判若两人,但问问题的水准可没因为她的好脸大打折扣。有职业素养的人,更不会因为余卿卿两句威胁,就停止发难。 “余小姐前后进入茶社几分钟却形同两人,是因为在里面得到了可靠人士的‘安慰’吧?” “余小姐听说你可是曾为拉赞助不惜陪睡,现在是故技重施?” “余小姐这样光明正大乱搞男女关系,不怕你的男友伤心?” “看余女士满面春光,是因为‘服务态度好’被可靠人士允诺了什么好处吗?” “余小姐…” 相比记者,瓜民就怂多了。都是些逞一时之快,又害怕惹麻烦的普通人,到底没有长期处在高压环境中的记者有胆识。 听到录音报警,绝大部分人都埋头闭了嘴。只有少数还在小声而不平地嘀咕。 第七十二章 洗白视频 ()秦觅打完电话,加入战局。几人都在人群最前端,那么近距离地接受直戳人心的辱骂。气得满脸通红,眼眶急得猩红。 忍住忍住忍住要沉住气,先撩者贱,录音不好搞事情。我们要老老实实扮演受害者。 我忍…忍……忍他妈不了了!!! 啊啊啊啊啊!!三个女人只想尖叫。 这些人说的是人话?对一个非亲非故,没有损害他们任何利益的人,怎么可以恶毒成这样?那些隐晦又直白的用语,是说什么呢?! 清清白白姑娘的名声,就这样不留余地想搞臭就搞臭。用那么恶心的话语针对一个毫无瓜葛的人,这特么什么素质的玩意才能干出这事?这还算人? 要不是一台台摄像机正对着他们的脸,怕公司受牵连,三个女人一定挠得他们满脸花。 阿维忒想打爆这群人渣的狗头,一个个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被同步直播取代的画面里,聚蓉的几个职员目眦欲裂瞪着一群记者的表情尽收眼底。若眼神能杀人,布莱迪相信,那群记者一定死过千百回了。 “哟,你的小女孩有一群不错的下属。”托着下颚喝了口茶,一直被压抑的氛围搞得心惊肉跳的布莱迪,总算是缓了缓。 也得亏聚蓉职员在余卿卿身边,才没让对面的男人通知凯文把整个古镇清了。 刚刚各大社交软件以及短视频平台上传了好多视频图片,从画面看,应该都是茶社外的人刚刚拍到的。但只有一个视频被顶上了热搜,视频被疯狂转载推送。 点开一看,是余卿卿和聚蓉职员在茶社大堂里发生的事。隔着屏幕你都能感受到门外那群人有多嚣张,几乎秒秒钟能脑补出来n多剧情。 从角度和背景来看,应该是茶社前台小姐拍的。因为今天的京华茶社只接待青葱和聚蓉人员。 视频标题是路人觉得小姐姐很勇敢,但评论节奏被带得很快,许多红人大v都推波助澜地把话题歪到了恶评余卿卿那一方。 喳喳飞:来了来了,小号洗地。但是我们不约! 我是路人丁乙:“真恶心,瞧瞧,敢做怕被讲,还有脸躲起来哭,一看这视频就是洗地来了。” 村上硬核:“这种白莲花,做错事就知道躲躲躲,哭哭哭,看着就烦不知道刷她干嘛?” 楠我一生:“活该。不知廉耻的绿茶敢碰我老公,挖到你祖坟下地狱。” 每天每天想我楠:“一个满身脏的丑女人,离我老公远点!” 一世观佛:“阿弥陀佛,楼上的施主,言重了。你特么骂人就 就骂人,干嘛说人家丑,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丑了?你美吗,敢拿出来对比吗?” qdckdxg:怎么又是你!一个拿身体作交易的坐台妹,看你一眼都嫌脏,真给女人丢脸。还是公司老板,你是不是连男同事都不放过?破鞋,滚出我的视线,不想看到你! …… 多数评论都是指向性非常明显,但依旧有一部分人顺带把发视频者的祖宗十八代也问候了一遍。 偶然出现一个弱小无助站错队的,分分钟被攻陷,再没人敢出声。 前台小姐显然是个网络老手,发视频使用新号,且只有刚发的视频。键盘手喷子没别地骂,只能堆楼,所以一时间这条微博热度蹭蹭上涨。 评论区里林林总总难听之言层出不穷,应有尽有。布莱迪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学认中文字。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一大半用在了社交软件上,真是糟蹋精髓。 布莱迪不敢直接将原博拿给严骢看,只是将视频下载下来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看完视频的男人没有说话,眉宇平坦眼神淡然,安静地又为自己续了杯茶。从神情上根本让人看不出异样,但布莱迪还是发现了细微的变化。 看完视频的严骢,克制抿紧的薄唇,松动了一些。 但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及同步音频,还是让茶室里的气压不见回缓。 “irene,准备得怎么样?”放下茶杯,布莱迪修长的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扣了扣,抬眸问向推开移动门的叶怡睿。 叶怡睿手里还拿着电话,显然才刚刚通过话。 迷人深邃的欧式眼向那似乎没有动作过的雕像撇去一眼,才反手关上门。 “已经准备就绪了,boss。只是…”跪坐回布莱迪身旁,叶怡睿有些迟疑。 在布莱迪的眼中,叶怡睿是个利落干脆的女人,没有学会优柔寡断那一套。她现在竟然犹豫了,只能说明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对面的男人听。 但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他有权知道所有细节。 布莱迪点头,示意叶怡睿继续。 老板首肯,让叶怡睿不好再顾虑,思索了一下,用了好些措辞才把接下来的一段话讲得尽量委婉。 “刚刚被推上热搜的视频流量巨大,许多红人大v都盯紧了它,像是有预谋。其他几个当红艺人的热搜被挂在次名紧随其后,有人授意水军那几条热搜不准替下。现在我们的东西恐怕很难刷上去。” 这其实就是一场针对余卿卿的阴谋,准备充分储备扎实,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十三章 我是余卿卿 ()“你手搁哪呢?”惊呼,一把打开一只差点碰到她胸部的手。那记者应当是无意,也并没有碰到对面的她,但耐不住浮夸的演技。 咄咄逼人谁不会,来呀,互相伤害呀。 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公司群,开了个视频连线 “橙子你看看,这些人耍流氓。你让公关部的同事给我守着电脑全程录制,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公民,我应当享有一切法律保护。并且…” 边举着手机,边笑容甜美冲记者们喊话。“新闻人员以采访的名义耍流氓,当街猥亵花季少女。这些记者的公司可记下了,这条头条给我拿下!” 此话一出,那个笑得跟朵小波斯菊的可爱女孩,在众记者眼中立时变成一朵张牙舞爪的食人花。原本看见她掏出手机直播想来抢手机的人,这下也不敢再造次。 高傲的仰起头挺起胸往前走两步,记者就往后退两步,认怂的态度好得很。 毕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新闻公司电视台记者,他们稍微还残留的职业操守,可比一般的狗仔强得多。很多狗仔能踩着法律道德的底线挖新闻,他们可不会。 编制内的公职人员,饭碗硬实,走新闻都是跟国情、发展有关的正当报道。即便偏向娱乐新闻记者,也是报道国内公司企业有关的风流韵事。 报道这种新闻的好处就是,一出来就是大新闻。坏也坏在,这大新闻搞不好会影响人家公司声誉,起诉的传票说不定也会在开香槟的同时接踵而至。 所以像今天这种国内顶尖的互联网公司开发新项目,好得不能再好,正得不能再正的头条,谁都不想错过。 而且眼下,是跟那个漫天热搜的某大财团前女友,合作的这么一个项目。作为成天与新闻打交道的人,怎能放过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也正因为混在新闻堆里,他们更知道,新闻人员如果在挖新闻的过程中因为某些原因上热搜,这不仅很打脸,而且他们的饭碗铁定保不住。 果然是余卿卿手底下的猛将,余卿卿还没有出手,敌军已经有些偃旗息鼓了。 见眼前的形势控制得极好,余卿卿觉得差不多了,微抬起一只青葱如玉的手,示意在场人员安静。 女人 人站在京华茶社高出两级台阶的楠木雕花大门的门口,淡蓝七分袖小衬衣配黑色西装裤,勾勒得这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身形美妙如少女。 白皙的肌肤似凝玉般柔滑,时尚的口红色号与腮边的霞色呼应,减龄又不过分张扬。精致的眼妆描摹出淑女风情,配上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格外引人好感。 职场女性的柔软之处被这一身前卫女职打扮刻画得刚刚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左手小臂上血迹斑斑的抓痕。 同众人惊艳的目光不同,严骢看见那几道血痕时,黑眸中的阴戾暴涨,看堵着门口的那群人如看死人。阴鸷的面庞露出一个冷到冰点的嗜血笑容。 布莱迪看到对面男人唇角的笑容,汗毛倒立,被那股忽然低到让他都喘不过气的气压弄得冷汗直流。 他这么笑,肯定脑子里已经构思好,如何极尽残忍地折磨那群人了。 可他他妈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严骢这个鸟德性。 弄伤你宝贝的是那群人渣,又不是他。干嘛对他释放低气压?! 余卿卿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示意,瞬间就掌控了主导位置。 待记者瓜民齐齐闭口,看向依旧挂着精英公式化笑容的女人。只听那女人声音轻柔如钢琴的中音区弹跳的音符,缓缓有力道: “真没想到我作为一个圈外人,竟然享受到了顶流明星的国际待遇。感谢诸位新闻媒体人,以及网民群众对我的关注。那么,在正是开始前,我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余卿卿。” 余卿卿的笑容扩散开,停在了一个优雅女人味十足的弧度。眼尾眉梢的弧度都自然流淌出阶层分明的名流之姿,举手投足自信从容,仪态端庄无可挑剔。 好似她从始至终都站在云端,俯瞰众生如何活得似跳梁小丑,还不自知。 这个女人对与她为恶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风度,让在场众人羞愧得自动矮她几分。 余卿卿的几个小迷妹纷纷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被此时气场满满的女王大人迷成痴汉脸,疯狂在心里为女王大人呐喊。 “女士们先生们,手机直播、录制视频拍照的,不用加美颜。颜值抗打的优点,我想你和你们的手机是不会明白的。” 第七十四章 大妈请自重 ()“女士们先生们,手机直播、录制视频拍照的,不用加美颜。颜值抗打的优点,我想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瓜民:??? 记者:??? 游客:??? 秦觅、乔安娜、:???!!! wtf?!哪里不对? 卧槽我特么…以为你要说什么…你特么自恋成这个熊样子…可…竟然无力反驳。 瓜民记者瞧着余卿卿一脸自信得意的笑脸,恨得牙痒痒。 可偏偏他们拼命想找各种刁钻的角度丑化她,事实只证明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对的!!! 秦觅、乔安娜、:女神,你的无差别秒杀已让我方阵亡。 说好朋友的情,老板的爱呢?你就是这么关照你可爱的员工的?你这样特别容易失去我们,你造吗? 第一回合告捷,余卿卿心情up,笑容愈发深了一分。 “我刚刚才知道,原来全世界都在等我站出来。所以,你们现在感觉如何?还满意吗?” 满意个鬼! 众人心里疯狂叫嚣。可实际上,讲话的女人着实太过迷人,以至于被她的笑容晃得都忘记打岔反驳她。 “会不会特别失望啊?嗯?毕竟,我没有羞辱的躲起来过着暗无天日的余生。也没有偷偷憋个大招让你们抱憾终生。更没有痛不欲生地躺进你们准备好的棺材骨灰盒里。” 女人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温柔又有适度距离的优雅微笑。 让人半点都不敢相信她话里的内容,竟然是在陈诉自己接受媒体宣导的网络暴力后,自己往后的生活。 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还见鬼的,脸上挂满“好可惜”的表情。好像真的觉得,浪费网络喷子的“棺材骨灰盒”是一件特别让她惋惜的事。 “又没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我的人设再次崩塌一定让你们特别难受吧?真抱歉。毕竟低等生物脑子里的东西,我接收不到。” 余卿卿一副很无奈,爱莫能助的表情瞬间戳中布莱迪的笑点。 这个女人也太有意思了吧,好像那些难听的话语于她就是不痛不痒刀枪不入的。 布莱迪这边刚笑出声,对面飞过来的眼刀就让他再笑不下去。 好啦好啦知道啦,你的你的。欣赏一下会死哦? 女人讽刺的话语和表情不出两秒就激起了惊 本站域名:&ot;&ot; 惊涛骇浪。记者还比较沉得住气,心理承受能力薄弱的“受害者”们可就受不了了。 “臭婊子。你他妈说谁呢?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小姐都比你干净!你他妈得意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酷潮前卫,二十出头的女孩。个性的美甲指向站在高处的余卿卿,头顶墨镜炫酷的流光反射出,听到她的话像到什么笑话般,余卿卿的表情。 “这位小姐。”余卿卿礼貌的称呼。 “你他妈说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听到余卿卿的话,那女孩声音尖利刺耳地叫开。 “程洛,你觉得活够了?”严骢的声音携着地狱鬼使的幽冥之气,在听到那个女人的辱骂后。 电话那头挤在人群里汗流浃背的中年妇女,突然浑身发冷,直打哆嗦。 “严总…我…我这就把那个女人带走。”谁他妈嫌命长?他上有老下有小,他可得长命百岁。 挂下电话,中年妇女抹了把脑门上不知是热还是惊出的冷汗,推搡着人群往那个女孩而去。 就在程洛的手快碰到那女孩的胳膊时,站在高处的女人,温柔清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哦~”余卿卿尾音长长,拖着耐人寻味的意味。“好的,大妈。” 一脸“我这个人很nice的,既然你不喜欢都可以商量,我都尊重你”的样子,再配上她改口的称呼。几乎在场的人全都笑出了声。 “我草……” “这位大妈,我看你对女性的服务行业一副了解颇深的样子。是从事过吧?没关系,我跟你不一样哦。我不歧视任何人任何职业。说不定你也有苦中呢?”余卿卿笑眯眯说到。 “你……” 不待脸色通红的女孩再次发飙,余卿卿先下手为强。 “别…现在可千万别讲你催人泪下的悲惨经历。不然我怕在场的以为你要揽客。你知道的嘛~他们‘心肠软’,说不定马上就决定帮助你。但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 余卿卿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暧昧。像自己的闺中密友在劝误入歧途的好友迷途知返,悄悄话既视感又特别让人浮想联翩。 女孩的脸涨成猪肝色,眼神里的怨毒似要将余卿卿剥皮拆骨。但也深深的明白,她和余卿卿不是一个level,她说什么都会入余卿卿的陷阱。所以只能自认倒霉地闭嘴,灰溜溜地跑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十五章 抉择 ()“哎哟我的天!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姑娘!”布莱迪隔着屏幕惊呼,对画面中笑得格外腹黑的女人刮目相看。 是啊,她就是这么个姑娘,所以才那般耀眼。只需一眼,就让他此生再挪不开目光。 看着屏幕里从容应对群众媒体,落落大方怼人的女人,严骢的眸眼里全是掩藏不住的温柔。连带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不少。 其实严骢从没想过,余卿卿会主动站出来回应媒体大众。他以为,以她的状况是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低估了他深爱的女人,从来都不愿站在被保护者的位置上,被动接受什么。 她始终如一地,以她认为最好的方式,直面困难,解决它们。 “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严骢无动于衷,布莱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回头道:“进。” 开门的是叶怡睿,态度恭敬地站在门口,将手里捧着的精致盒子抬高了一分。“boss,是警察署刚送过来的。” 听到叶怡睿的话后,严骢没有丝毫停顿,几乎是下意识头也不回冷冷命令。 “拿进来。” 布莱迪皱眉,捕捉到叶怡睿眸中一闪而逝的失落,让他回头瞥了眼专注于电脑画面的严骢。 可对于严骢这种只分得清世上除他爱的人,只剩“别的女人”格外冷漠分明的态度,布莱迪也只能暗自感叹。 他就不能稍微绅士一点么?对她们温和一些也好。更何况叶怡睿跟了自己六年,不看僧面看佛面。 严骢对于布莱迪所想毫无兴趣,接过盒子垂眸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部套着纯色外壳的手机。 余卿卿的手机。 布莱迪摆手示意叶怡睿出去,看了眼电脑屏幕才不紧不慢的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余卿卿的手机。 被逮到的那个可怜,翻了严骢车子偷走他手机电脑钱包外加一盒雪茄的小偷,偷过来的手机。 双手捧出手机,严骢认认真真确认了它完好无损,才宝贝似地又放回了盒子里。 “回应你的期待,不好吗?”看着掌中的盒子,严骢神情淡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否真的有动力,或者想要那么做。 至少讶然抬头看过来的布莱迪,根本无法从他话语的内容和脸上的表情, ,找出丝毫确定的意味。 但布莱迪同样也明白,严骢是绝对不会拿他的小女孩开玩笑的。 他要采取行动了。 这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布莱迪却觉得很微妙,很不真实。 他的踟蹰太明显了。可高压和危机意识让他选择丢掉那些负面的东西,勇敢往前再迈一步。 他是多艰难,才做了这个抉择呢。 这个他设想了无数遍,让他喜怒哀乐皆有的抉择。是需要他突破偏执,走出牛角尖,好好面对自己,让他无比彷徨挣扎的决定。 所以布莱迪非常不确定,自己的兄弟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 余卿卿保持微笑,冲着那个狼狈逃离的背影挥挥手。像是在送别自己的朋友,自然又随意。 站在下面被一语双关“心肠软”的“顾客们”,在看到余卿卿那自然流露的态度,觉得刺眼得不行。 脸疼。 可他们无力反驳。 罪状是他们安排的,就表明他们本来就是那种人。现在被当事人打脸,他们也只能笑着说不疼。 直播视频网站,有权限的发起者都被运营平台紧急推上首页,平台公司系统几近被挤瘫。一般的用户只能发起或转载小视频的,点击量也破了万。现场照片也被刷成了推送热潮。 十分钟里,手机推送全是关于一个人的相关视频图片。 而趁此关头,有人大手笔买下了现场所有电视台媒体的独家,酝酿着一场殊死搏斗的反击战。 这一切都将会在全网狂欢至最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余卿卿不知道的是,她在战斗的同时,有人想要倾其所有保护她,有人以挑战世界的认知维护她,更有人不论是非不管对错只想要守护她。 手机里女人的脸在阳光下特别清晰,没有滤镜没有美颜,她脸上的每一根茸毛都得以看清。 没有委屈,没有哀伤,没有痛苦,没有埋怨。她依旧是那个鲜亮如精灵般,璀璨了他小半生的人。 手指颤抖,指腹轻柔抚像手机屏里女人的面庞。带着无比眷恋、感伤、不舍的哀叹。 他的悠悠不管何时,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而这个耀眼的人,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 多么欣喜又让人绝望的事。因为曾经最美的她在他身边。而现在那些美好,都已逝去。 第七十六章 我是前女友呀 ()整个网络都因为余卿卿犀利的怼人而沸腾。特别是观看视频直播的网民。 …… 一土余又:盛世美颜……不对她在骂谁低等? 小王子的狐狸:这女的有毒吧,跟全网叫板…… 万有无力:仙女干架都这么刚的么?很喜欢怎么办? 一只豌豆黄:楼上的节操呢?骂都骂了别怂,像个熊样! 保护我方莱莱:她特么才低等……不过你们谁这么恶毒,逼人死?小心真死了晚上爬你家电视。 朵拉朵云:这颜值半点不比包装精美的顶流明星差!这是被职场耽误了的偶像啊啊啊! 辣目元元:握草,主播你是故意把她拍这么美的吗?换个丑一点的角度好不?看给她嚣张的。 代号第九人: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颜,我不管我要舔屏都给我让开!! 馋嘴的猫:神颜真香警告! 旧梦南浔:卧槽你们有好好怼回去吗?她在骂你们,还舔个屁。赶紧抄家伙上啊…… 追爱豆的姚:我很清醒…我要骂她。这个该死的漂亮女人…嘴巴那么好看讲话好毒????好像有哪里不对? 本宫超凶:你们清醒一点!!这个骂你们没脑子,你们真的脑子有病啊!! 麋鹿drak:楼上的看看你,对比下人家。脸痛不?人家说话没有哔哔声,你说话全是星星。对没错,她怼的就是你这种人。 奶凶的坤坤啊:呀呀呀小姐姐好好看,小姐姐说什么都对!你们这群坏人都走开,不许你们欺负小姐姐。 在下董温游:你们全是那女的活该你们 …… 余卿卿收回目光,扫视了还在热浪中苦苦支撑的瓜民和记者。 但凡看向她的人,她都回以抿唇一笑。直笑得他们战斗值节节下滑,甚至有好些姑娘小伙被她的笑容弄得心虚地低下头。嘴里还叽叽歪歪的措辞也说不下去。 而余卿卿频频的灿笑,更让守在直播间里的人炸开了锅。几乎被舔屏神颜的刷了屏。 余卿卿看着整条街依旧满满当当的人,特别享受现在这种他们明明都看她不顺眼,却都干不掉她,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 不过嘛,前场只是开胃菜。她的场子才刚刚热起来,那些所谓的正义军团,可别太让她失望。 “听说有些人特别不服气,我是窦楠的前女友。” 余卿卿再次开口,声 声音依然干净。叙述着一个她一直想逾越的沟壑。 电脑画面前的男人浑身一顿,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浑身紧绷,紧张得口舌发干。 抚摸手机屏幕的手一颤,盯着手机屏的男人喉头一紧,喉结滑动了两下,抓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得泛白。 “说我丑八怪没资格,说我水性杨花烂货,说我家世卑微low到爆。啧啧,瞧瞧你们形容的。我都觉得我不配。”余卿卿淡笑,仿佛丝毫不惧网络攻击的武器,正全副武装刺像她。 馋嘴的猫:谁说的我提刀砍死他。 慕妍清:这都丑,还有美的人吗?仙女你自菲不带全体攻击的! 我7哥真棒:你都可以靠颜值混吃,干嘛这么拼! “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和你们的男神、老公就是前任关系!”余卿卿顿了顿,给足所有人消化这一信息的时间,才接着道。 “你们的男神老公身上哪个地方有痣,哪块有胎记我都一清二楚。他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写字看书的样子、唱歌弹琴的样子、打球运动的样子、说话沉默的样子…对,你们所想的所有美好,我跟他都经历过。” 挑衅地抬了抬下巴,那模样放肆极了,像在跟全世界宣告主权。 屏幕里的女人是那么美好,自信又狂妄,带着点与生具有的骄傲,让人嫉妒透了,心痛透了。 布莱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偷偷瞥着严骢。 没有在他的脸上寻找到失望受伤的表情,但那轻轻颤动的睫毛,紧绷僵硬的面部线条,说明他心里的触动翻天覆地。 “修,我们转到其他平台上看看进度。”布莱迪不忍看见严骢表面平静,实则难过的样子。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怕严骢因为余卿卿的那翻话,刚刚生出往前跨一步的念头,又退回了原点。 严骢没有回答布莱迪,依旧盯着画面中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布莱迪不敢擅自切换画面,只好等着。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听到余卿卿的话,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情绪,只觉得一口气堵着,让他特别难受。 欣喜若狂,又撕心裂肺。 他因为她的话,仿佛回到了十八岁时。她也是这样跟她的朋友介绍他,让她们别打他的歪主意。 她说他是她的,得意又嚣张。给了当时的他所有的甜蜜与感动。 可现在,都不是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十七章 来手撕吧 ()网络直播平台观看人数还在持续上涨,平台的技术人员全都紧盯屏幕上的数据变化,为保障平台正常运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毫无疑问,余卿卿全网直播承认跟宏晖集团太子爷的前任关系,又是一个深水炸弹,炸开整个互联网评论的浪潮。 尽管如此,相比网民,最最震惊的莫过于跟余卿卿朝夕相处的聚蓉上下。特别是元老级的几人,磨着后槽牙想对余卿卿刑讯逼供,让她从实招来。 秦觅、乔安娜、:丫藏得够深啊,这么劲爆的关系,他们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余卿卿抱歉地冲回头的几人笑笑,很是无奈。 如果没被曝出来,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件事,说与不说都一样。 可现在因为这事,已经危及到她身边的人。 那些曾经一停下来就会充斥在她的脑海,美好得让现在的她嫉妒,也让现在的她伤心欲绝的过往。 既然他们那么想看她伤痕累累,化脓腐臭的伤口,那她就全都挖出来,跟他们同归于尽。 秦觅几人看着余卿卿忽然暗淡的眼神,有些无措。 她们惹她伤心了,一定是她以为她们怪罪她,隐瞒这么个天大的秘密。 可她们只是觉得她不够朋友,从来都不让她们替她分担,一个人硬抗。 相处的七八年,总是把积极阳光向上的一面让她们看,一个人默默承担那些不好的。弄得他们都以为,她不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而是个刀枪不入的女金刚。 或许,是因为她们对她的关怀还不够。不足以让她表露藏得那么深的东西吧。 看来她们得更努力才行了。 统一战线的几人突然更加努力,将好几次快越过防线的记者都用力推了回去。 余卿卿明白他们更卖力的原因,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眼神也更坚定。 就算从此以后她余卿卿要与全世界为敌,她也要为现在的他们战斗到底。 “我啊,要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私生活混乱还劈腿他都能看上我。你们说你们的男神老公是视力有问题呢,还是缺心眼啊?” 说话的女人带着明晃晃的讥讽,不知道是在讽刺没头没脑加罪给自己愚不可及的网络暴民,还是在讽刺当事人之一。 无可厚非,余卿卿嚣张的态度点燃了一众脑残粉爆炸的引线。维护他们男神最后尊严的脑残粉们纷纷前来声讨,可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还特别不占理。 本站域名:&ot;&ot; 说余卿卿胡说八道吧,可人家的的确确就是窦楠正牌前女友,这是很多认识他们的人都可以证实的。 骂余卿卿吧,又不得不承认自家男神可能就是眼神有问题或者脑子有问题。 酸余卿卿吧,就是不折不扣的柠檬精实体。 总之说什么都不对。不用余卿卿亲自出马,被余卿卿自信又骄傲颜值逆天圈粉的颜狗们,已经自发形成护卫队,击退了一个又一个自不量力的脑残粉。 “哎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即便是有毛病,我也接纳他了呀。他就是我的前男友啊。”强调,深深的强调。 打脸的最佳效果,就是从不同角度,多打几遍。 特别爽。 余卿卿的语气好不张扬,可那笑眯眯的样子,就是让人恨不起来。 好想对她说,你好看你说啥都对,男神有病你也接纳,仙女你好棒! 可这怎么能让窦楠的脑残粉不气得眼红呢?自己有病还来侮辱她们男神,这怎么让她们忍得了? 可嘴炮又干不过莫名其妙出现的一群神经病,不管她们骂什么都能及时怼回来,真让她们差点一口老血喷到键盘上。 但在网络世界,粉丝围攻不过小排场。水军营销号一向才是主力军。 这帮人实战经验丰富,战斗力惊人,且永远打不死。总是能前仆后继涌上来,跟余卿卿的护卫队酣战了无数回合,都没有败下阵来。 萝娘赛高:某些人雇水军营销号刷屏不觉得丢人?本尊都出来打脸打成这幅德性了,还把人当傻子? 馋嘴的猫:估计是瞎子在盲打。我们不歧视残障人士为生存突破道德底线。但你们这么干有损阴德,小心遭报应。 学姐是女神:谁敢动我学姐,拔刀吧。我不想跟智障废话。 初恋是她:我w大高材生,保送剑桥拒绝出国的铁梨花。谁他么敢动一下试试,w大同仁不是好欺负的!! 与她有约:我默默关注了她好多年,人美心善温柔体贴。理科学霸全国舞蹈状元。当年要不是因为那姓窦的,我早就表白了。以为你们男神了不起吗?还不是辜负了我女神?什么东西! 南子无风:她人真的超级棒。当初在她家公司下单时,接待的是个新业务员,很多内容讲的不清不楚,导致我在执行时出了纰漏。结果她亲自登门致歉、赔偿。重新为我和我先生量身定制了一套设计方案,亲自操刀。补偿了我们的遗憾。我和我先生现在能这么幸福,充满了爱的回忆,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功劳。 第七十八章 拔刀 ()喻德宽按住魏陶握着菜刀的手,急得汗都出来了。 “媳妇你千万别冲动。你看余总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先把刀放下。” 陪着笑脸送走最后一位不满的客人,老骨汤店在生意最好的周末,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关起了卷闸门。 笑脸瞬间垮下去的魏陶,解下围裙,直接冲进厨房去提了两把菜刀,往厨房后面的小门而去。 喻德宽瞧见,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将怒气冲冲的媳妇拉住,想要夺下她手中的武器。 他一直在厨房忙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二十分钟前,听见自家媳妇陪着笑给已经进店的客人都免了单,说有急事暂停营业,让客人快点用餐。并且将准备进店消费的顾客都打发走了。 走出厨房听见最后两个客人在讨论网上的事,喻德宽才知道,完了。 再看看自家媳妇手里握紧的手机,心里想着,坏了。 匆忙拿起手机查看着新闻推送,将整个事件粗略了解了一遍,正点开直播间的时候,自家媳妇已经冲进了厨房。 “你瞧那帮瘪犊子玩意儿说的是人话吗?搁谁那儿呜呜渣渣呢?这帮鳖孙是以为我卿卿一个人,好欺负呗?老娘这就砍死他们!!”魏陶火冒三丈,可说着说着眼圈却红了。 那么多孙子围着余卿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跟魏陶认识到结婚这么多年,喻德宽从来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头一次听她用家乡话骂人。 喻德宽知道,自家媳妇这回是真气到心坎里了。 “我知道,媳妇我知道那些都不是好人。你先别急。你看,看直播,余总在讲话…”喻德宽一脑门汗也顾不得擦,赶紧将手机举到魏陶眼前。 “摧毁了你们的幻想,真抱歉。不过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样。瞧瞧你们一个个嫉妒到面目狰狞,丑陋不堪的嘴脸。我都替你们爹妈不值。生的漂漂亮亮的娃怎么变成这德性?”余卿卿抬起下巴,嘴角更为上扬,形成了一个讽刺到极致的弧度。 讽刺又得意洋洋。好像在说,嫉妒羡慕恨吧?来咬我呀! 看着手机屏里余卿卿此刻毫发无损,高高在上机智的小模样,魏陶“噗呲”一声被她逗笑了。 喻德宽察言观色,趁魏陶放松,缓慢抽走她手里的菜刀。 “媳 媳妇,你家闺蜜可是个了不得的人哦。”将手机塞进魏陶的手里,喻德宽瞟了眼厨房里的刀具,背过身在魏陶认真欣赏自己闺蜜剽悍战群儒之际,将刀具都藏了起来。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家的。”魏陶给杆子就爬,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媳妇说的对。”藏好刀喻德宽才擦了把额头的汗,走到魏陶面前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反正店已经关了,不如陪自家媳妇去给“她家”闺蜜助助阵。“媳妇,我们去接余总吧,让漫漫见见你的巾帼闺蜜。” 听见丈夫的话,魏陶回过头来,认认真真打量起喻德宽。 喻德宽很少有被魏陶这么看的时候,一时竟有点紧张。 他脸上有东西吗?他家媳妇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看见喻德宽满脸紧张地摸了摸脸,魏陶笑出声。凑近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欢快应允:“走吧。” 她啊,怎么能这么幸福呢? 什么都不说,他都懂。 喻德宽有些错愕,又抬手摸向媳妇亲过的地方,纯情得竟然整张脸,都因为脸颊上的热源烧了起来。 虽然被自家媳妇突然而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害羞不已,可手上的力道可没松。 取下门背后挂的遮阳伞打开门,先撑起伞才放魏陶出门。 回家换了衣服出来,车里被喻德宽提前打开的循环系统,已经让车室内没有那股热流了。 喻德宽将低头看手机的魏陶送进副驾驶,这才收了伞进驾驶座。 手机按键的声音从刚才开始一刻不停地噼啪响。喻德宽回头,看见奋力打字与网络喷子互喷的媳妇,无奈笑着摇摇头,探过身去扯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引擎发动,本田车直奔内环高速而去。 车才开出去两分钟,手机里余卿卿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男神老公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看上诸位这样的吧?人家是视力不好,可不是瞎。” “天天自诩是这个的老婆,那个的女朋友。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幻觉。以为像窦楠、布莱迪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搭理你们这些恶毒又丑陋的人?” “人家知道你们吗?需要你们吗?他们混商界,不靠脸吃饭。不要拿没脑子思考真相,当你们可以施暴于我的理由!没有我,你们在他们眼里,一样什么也不是!!”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七十九章 真实与痛 ()炽热的阳光,热烈的人群,疯狂的尖叫。 余卿卿讲话时明明气语温和,神态娴静。举手投足只有矜贵得体,和好到让人不容忽视的良好教养。 可偏偏你就是能从她温和有度的表达里,感受到如虹的气势。没有声嘶力竭的大道理,只是陈述让人暴跳的真相。 真相,往往很难被世人所接纳,被世俗所容。 但她无所畏惧,以自损八百来换敌一千,战得酣畅也战得漂亮。 感觉被侮辱的人的谩骂在余卿卿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高涨成一个全新的高度。 没有人再管逻辑和真理,也没有人反省和自咎。 他们像真正发了疯的人,现场、网络,以各种各样的形势,来让余卿卿闭嘴,他们不想听到真实。 场面一度凶险,瓜民群众疯狂推搡前面的记者,想要冲到最前面。 揪住那个女人,破坏他们所能看到的,她的一切。 凯文带着手下赶到时,场面已经有些失控。 他看到聚蓉的职员浑身汗湿,不管不顾地护着余卿卿,甚至有好些人的指甲,已经在他们的手臂上留下了伤痕。他们恁是没有人让一个人碰到余卿卿。 可是那个女人,那个被保护在最后面的女人,依旧淡淡笑着,好似对眼前即将可能危及到自己的场面毫无所觉。 “修,我觉得你的小姑娘疯了。”快速敲上这行字发送,凯文也难得有些吃惊。 她怎么能不为所动?完全没有退缩的样子。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看着手机里发来的信息,手心里因为门口的动乱已经出了层汗的严骢,神情更是一紧,不安感逐渐扩散。 然而余卿卿注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还有你们。”余卿卿垂眸,看着更近处的记者,音质清亮,带着破除一切黑暗的光,直射他们的内心。 “自以为是又傲慢的人,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让世界陷入混乱的谎言,填补你们被替换的恐惧。” “与这个原本就不友好的世界对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到,除了偏见还要面对如你们这般险恶的存在。在你们的眼中,我只是个软弱的在职场中颠沛流离的女人,依靠男人才能维持表面光鲜。我是你们认为的更弱者,所以你们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盛满与她表情违和至极的轻蔑。这恐怕是余卿卿人生走到这里,唯一一次出现这么极致的眼 眼神。 而也就是这样的言论神情让在场的记者们,纷纷表示不满。 可她怎么会管他们什么反应。她现在只有玉石俱焚的畅快感,和倾尽所有不顾一切破坏规则的死地而后生。 病床上男人病白的脸,突然惨白。 他知道,余卿卿要做一件疯狂的事,从她的神情里,他太容易读懂她在想什么。 因为了解她,因为她一直在他心上,所以他对余卿卿的细微变化格外敏感。 不行,不行!! 她是因为他的软弱,才被动承受了不该她承受的这一切。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她不能,不能因为他,成为对抗世界秩序的坏人。 她会被毁灭的。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她的所有将会被她挑战了权威的人粉碎。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男人拼命撑起无力的身子,想要触碰床头的护士铃。可由于身体过分虚弱,挣扎了好几次,他依旧失败了。 不行,他要去,到她的身边去。 至少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该陪在她身边。就像以前,不管什么时候。 不管…她现在还需不需要他。 虚脱地瘫倒在病床上,将手机艰难地举到眼前,最后看了眼屏幕里的女人。切到通讯簿里,拨出电话。 心里的悲痛负疚在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中扩大。那机械冰冷,像是要把他最后的信念感碾碎的声音,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 他太可笑了,太自以为是了。 他从来都不是给人带去幸福的存在,也不是谁生存的动力和信仰。 他侥幸地以为,他可以弥补,他可以用一生去陪她疗伤。 可他本质上忽略了,那些伤痛,那些不幸,是他带给她的呀。 他于她而言,是最不幸最不该的存在。 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给她带去最残酷的伤害。摧毁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把她推下万劫不复。 可是悠悠啊…… 悠悠。 我的悠悠,早已长成了我身体中的一根肋骨。 我尝试剔除她。可刀还没有划开我的胸膛,我就已经痛得窒息过去。 我试着忽略她,可刻骨铭心的回忆不是用几年十几年就能磨灭的。 时间它一直都在,不会模糊掉过往,只会无时无刻提醒我,我的人生至失去你之后,再无半点光亮。 第八十章 你觉得不好的世界也不要毁灭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就是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们”余卿卿狠狠指向面前的记者,再不留情,“把这股歪风邪气带入这个原本就充斥着喧嚣浮躁的世界。让他们在虚拟世界里勇敢屠杀比他们更弱的群体,‘称王称霸’。你们还要赋予它一个体面的意义,言论自由。” 余卿卿终究是对普通的愤怒者更宽容。他们的愤怒易煽动,易撩拨,处在一个病态的观念里。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才是她没有办法原谅的。 “你们讲求言论自由的权利,也是因为知道法律的底线在哪里。可他们知道吗?受众群只有七岁,他们就不应该长大吗?拿着全国最好的资源,不做点让国家更有未来的事,不去关心还有多少穷人,多少病人,只想着怎么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在你们的煽动下与世长辞的人,都是写进你们骨髓里的憎恨啊。还不明白吗?” 余卿卿说到这里,眸中泪光闪动,有一瞬间触景生情。 似乎看到了遥远的从前,他们躲在窗帘背后,谨慎地看着外面举着镁光灯的记者平民。 他们心里矛盾、焦虑、紧绷、神经质、情绪化、厌世,把自己圈禁在一个狭小不见天日的空间。 他们放弃所爱与世隔绝,以为会变好,以为会被放过。 可最终他们也只能以自杀来回答这个世界,他们真的不好,真的需要被理解,真的不要再强加罪行。 他们希望,他们哪怕不够好,也请不要毁灭。 余卿卿完完全全能感受到他们当时的心理变化,和一个糟糕到何种程度的心理状态。 可是没有人想知道,没有人顾忌他们或是她,是不是已经濒临崩溃。 如果我们笑着回应,就以为我们大度能接受,我们理所应当好好的。 也只是因为我们怕不能承受,就会被扣上心理素质差玻璃心的帽子。 回应和不回应的区别由你们定义,谁会管我们回答了什么? 所以余卿卿恨呐!恨操刀煽情的制造者啊! 他们从来都想不到,舆论的压力是否会把一个心理健全的人变得敏感脆弱,是否会把一个心理薄弱的人逼上绝路。 因为他们需要话题,没有话题,他们怎么活呢? 所以为了自己能活着,杀死别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吗? 这些不需要偿命的杀人者,是否午夜梦回之际,也会心虚莫名疑神疑鬼,心生忏悔呢? 本站域名:&ot;&ot; 可此刻的余卿卿也同样不想知道那些。她恨他们,更恨自己。 为什么不是个文笔卓越的作家,口诛笔伐以牙还牙。 “好,你们可以说他们是圈内人士,他们活该承受你们制造的话题。那么我呢?那么那些原本也属于圈外,却死得无比惨烈的被害者呢?” “你们!!到底还要逼死多少人才罢休?!” 最严厉的控诉,让在场的记者几乎瞬间要爆炸。可余卿卿根本不给他们辩驳的气口,一气呵成讲完接下去的话。 “说我没了窦楠之后自暴自弃堕胎吸毒。说我被银行高层包养数月。说我私生活糜烂与青葱执行总裁纠缠不休劈腿男友。哈?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的生活这么精彩。” 女人的声音带着讥讽的轻笑,又有几分愤懑。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离开他就不能好好活着?凭什么认为除了跟男人鬼混我就不该有正常的生活?你们煽动网民说我德行有亏行思有愧,说我放荡不堪。弄得好像全世界都搞过我。那么证据呢?” 用最肮脏的词来自我贬损,换回记者们的哑口无言。 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哪来的证据? “我再怎么不挑剔,也要躺得下去吧?要混最起码也是跟窦楠那种有脸有身材,家世好还活好的男人混。其他物种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畴。那些说爬过我床的,可千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再来研究你的功能问题。我养条狗,还得看品种血统呢!” 听到余卿卿的话,“不小心”对号入座的人,已经没有办法理性站着过过嘴皮子隐了。 在现场的人,几乎全都癫狂地冲余卿卿张牙舞爪,要把那个践踏他们尊严的女人撕碎。 “你们是觉得,一个职场中的女人还不够惨吗?被戴着有色眼镜的人处处刁难,被竞争对手时时打压,还要被一群龌龊恶心的人刻刻惦记。因为什么啊?因为我,是个女人。” “而现在你们还要把这些恶心的话题,这群智商负于年龄的人带到我面前。这就是你们的专业?这就是你们的职责?” “他们是没有判断能力只有七岁的受众群体,可你们不该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吗?他们没有道德标准、法律意识、自我认知,你们不就是守住最后一层底线,引领他们走向正道,而不是误区的家长吗?” “这个国家要发展,这个社会要进步。所以我们必须得知道,网络对面坐着的应该是条狗,还是个人!你们必须为此承担责任和风险!”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八十一章 暴乱 ()原谅色的芯:这姐们太神了,怼天怼地怼媒体?能人异士啊,不怕被报复的?不过我觉得她说的对极了。 永恒的云朵:这个见人说谁智力低?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随便评估别人! 世无欺:楼上被踩中痛脚了?她说的不是你你恼羞成怒对号入座什么?我就觉得我是个成年人。至少我还能分辨是非对错,不像个傻缺一样跟风到头来打脸! 米拉ei:我天!仙女就是仙女,气场太强了。我就想无脑给她鼓掌!!啪啪啪!!仙女你说得对!! 爱爱爱楠:这个表子把我家楠比喻成什么?她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也配?!! 孤与世倾: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你们男神都没发话,你这狗急跳墙个什么劲?人家说得对,说不定姓窦的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哪根葱,自己还矫情上了,呵呵。 馋嘴的猫:字字珠玑,女神简直逆天!!先觉呀!!有胆识有气魄,不愧是女神!! 你走吧我会追:人家说话说给人听。听不懂的检查一下自己什么科属,别披着人皮装人类,你没那个智商。 …… 或许绝大部分人会以为,余卿卿是被逼而不得不站出来说这番话。或只是因为想要给自己洗白而转移话题。 可惜,她不是,也不可能是。 她仅仅是感同身受,而对歪曲信息时代意义的人的控诉。 为什么他们明明活在一个挺美好的年代,可是却有那么多让人变得可怕的因素? 他们从小都在学习友好,为什么却对别人那么不宽容? 从来都讲因果,为什么没有因,也可以有果? 是什么让他们变得这样愤世而不理智? 如果必将有人站出来质疑这个世界,如果必须有人为此承担后果。 那么就让曝光在强光里的她,和那些曝光者来承担吧。 站在烈日下的余卿卿讲完所有她想表达的,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因为她话语的内容,触了太多人的逆鳞,让他们深感不适。 网络方面她暂时还顾不上,只是眼下,进入狂乱状态的不仅只有群众,还有一部分记者。 一杯加满冰块的冷饮猛然砸过来,保镖和秦觅几人一惊,手忙脚乱想抬手挡住飞过来的饮料。 看着直奔面门的饮料,余卿卿只是皱眉身形本能的晃了晃,却并没有躲避的举动,就那么看着饮料砸向她。 “砰” 水花四溅的冷饮冰凉的水珠溅到了余卿卿脸上,让她一瞬间有点懵。 因为脸上的冰凉触感,只有几滴。 。整杯冷饮,都砸到了阿维身上。 阿维侧过身,将余卿卿护在胸前,担忧地看着她。“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惊讶,混乱,心惊在余卿卿眸中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阿维脸上的,是深深的内疚。 她搞砸了吗? 因为她冲动的行为和过于简单化的思考,她把他们想得太单纯了。所以又连累了自己的伙伴。 被情绪裹挟的人,动起手有一就有二。冷饮没有击中正主,其他各种各样本该美味入腹的食物,也都争相飞向了余卿卿。 乔安娜眼疾手快,抢过近处一人的遮阳伞,撑到了余卿卿身前。其他几人包括保镖,也都如法炮制,一时也没能让那些油腻冰凉的食物碰到余卿卿。 场面堪称暴动。 直播间里的人也群情激奋,两极分化明显。 圆圆的拧a:卧槽怎么还特么动起手了?快报警!!报警啊!!敢动我女神,老子人肉送你们上天!! 馋嘴的猫:恼羞成怒的一群暴民素质太差了,我竟然跟这样一群人生活在一个城市,真丢人!快报警!保护我女神!! 许迪一世倾城:好!!砸得好!!大快人心!!砸死她!! 代号第九人:楼上的沙雕,鼓动杀人犯法,法盲真可怕!!我女神身边的几个小姐姐真棒!!注意安全啊,小姐姐小哥哥们!! 奶凶的坤坤啊:你们一群有病的人,做错事还不让人说。脑子有包哦!姐姐加油,姐姐不要受伤,姐姐我来保护你了!!我在路上了!! 一生向楠:别浪费食物了!她不配!!换点别的砸死她!! 阿迪迪迪:我们怎样关她屁事,叽叽歪歪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现在就是活该!! 慢熟的桃子:楼上的愚民跟动手的暴民老娘都记住了,事后帐咱们慢慢翻。敢动老娘的人,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老喻,开快点快点快点!!”魏陶狠狠敲着手机屏幕,恨不得用力到将屏幕敲碎,直接敲进那些愚蠢的傻逼家里,让他们知道愚蠢的代价。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呼呼的冷风声一刻也没停下来。可车内的两人,脑门都出了一层汗。 喻德宽抻颈看着车前头堵得难以再行进的车龙,心里十分焦急。 但相比之下,和网络喷子酣战的魏陶,更是愤怒激动惊恐得汗珠不断。 “媳妇,咋了?”看前面依旧没动,喻德宽转头看向明显有些慌张的魏陶。 “他们动手了,他们对我家卿卿动手了!!这群虎了吧唧的玩意儿。脑子里装的是屎吗?竟敢对我卿卿动手!!” 第八十二章 重要的人 ()“修,我……”出去一下。 布莱迪因电脑画面里暴乱的场面,震惊不已。 但更让他吃惊的应该是余卿卿。 没有惧怕的慌乱,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立场,坚持站在人前,与那群失去理智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本是想告诉严骢,他需要亲自出面解决一下现在的状况。因为搞不好,愤怒失智的人群真的会在冲动中做出伤害余卿卿的事。 可转过头去,对面的位置空空如也,耳边传来的是木料摩擦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布莱迪很清楚,因为这场意外,严骢的行动要被迫提前了。 但他也同样明白,现在还没有到严骢出现的最佳时机,如果他现在被曝光人前,无疑是将余卿卿推向了一个更难挽回的局面。 虽然他很抱歉,但他不得不阻止同样面临失控的严骢。 待命已久的特种队,在凯文的一个手势下,纷纷持盾上前。趁各方都处在短暂的疑惑怔愣状态时,迅速将整个场面控制。 记者人群被推离余卿卿五米远的位置。人流被冲散,分批隔开挡在高高举起的盾牌之后。 控制的速度极大地让疯狂的人群重拾冷静,可依然有少数人还是将手里的“武器”扔向远远的余卿卿。 黑色的大伞撑开,将群众最后的攻击挡下,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伞放下,露出一张英俊如上帝神赐的脸。 阳光下,那特有的苍白肤色格外耀眼。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深棕色长发,有几缕凌乱地垂下脸侧,却更增添了男人的野性魅惑。 唇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过分鲜艳,也格外性感。一身浅色条纹手工西服,衬得男人身形挺拔伟岸,比名模更有架势。 “迪…迪…啊啊啊…布莱迪老公!!真的是我老公!!!啊啊啊啊啊!!!” “男神,啊啊啊我男神!!真的男神!!啊啊啊太幸福了!!” “迪迪,我迪!!啊……” …… 男人的出现,引起爆炸性的反应。无论是现场还是网络,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本能地被吸引。 路人和普通用户粉还好,特别是颜粉和脑残粉们,网络炸场热情一点不比现场弱。 “嘘。” 男人竖起食指,声音就像有魔力,瞬间让躁动狂喜的人安静下来。 “小蜜桃们,不可以哦。你们会伤到我重要的人。”男人掀唇,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好似在哄一个无知犯错的小朋友,语气缓慢,却冰冷不容置喙。 疏离的态度,淡淡的语调,没有任何情感。就像例行公事的称呼,眼神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 布莱迪的突然空降引起的爆炸热情,被他从未有过的模样逐渐降至沸点以下。 粉丝们都不太明白,自己好好的老公,为什么会这样。 “伤害我重要的人,我会很不高兴。我不希望蜜桃们变成我讨厌的人,你们也不想吧?” 冷淡倨傲的态度,扫视听见自己的话瞬间脸色有点挂不住的人群。 将余卿卿往自己臂弯里一拢,从阿维的保护圈里解放出来。在两次强调“重要的人”后,他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变相承认了余卿卿说的,他混商界不依靠粉丝吃饭,所以他们若是敢伤害“自己重要的人”,就是在与他为敌。 表明立场的同时,也将余卿卿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 刚刚见到男神本尊心情有多激动喜悦,现在就有多伤心欲绝。 粉丝百脸懵逼快哭瞎。心碎成渣滓,还莫名其妙就被强塞了一款,特别难以下咽的狗粮。 路人护卫队更懵逼。你打我们女神主意,你早干嘛去了?箭是我们陪着女神一起挡的,你现在站出来耍帅你天打五雷轰遭报应啊你!! 最懵逼的应当属太阳底下炙烤了三个多小时的记者同志。 等新闻→余卿卿空降→承认与宏晖太子爷关系得罪粉丝→怒骂媒体记者→正主终于登场。 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他们都有点承受不了。 “什么鬼?!!布莱迪那条泰迪在干嘛?手为什么搭在我卿卿肩上?他是在泡我卿卿?!!!麻蛋他有毒啊!这个混蛋,泰迪精赶快放开我卿卿!!” 魏陶看着直播里惊悚的画面,忍不住在拥挤的地铁里爆了粗。 将车停在几公里外不能动弹的大街上,转站地铁的魏陶根本没功夫跟脑残粉手撕。 周围的人因为魏陶的话全都看过去,认同的、不忿的、鄙夷的…各种各样的眼神,加注在魏陶身上。 “看什么看。花花公子换女朋友的速度比翻书都快,不让说哦!!”魏陶毫不示弱瞪回去,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喻德宽怀里缩了缩。 “媳妇说啥都对。”喻德宽一手搂着魏陶,一手抓着拉环,同仇敌忾地也冷冷环视了周围一圈。 喻德宽是那种看起来老实木讷的书呆子类型,可块头却又高又大,明明是南方人,却比北方汉子差不了多少。 路人:……她瞪我们就可以?我们瞪回去不行你还瞪我们?遇到护妻狂魔简直无妄之灾!!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八十三章 真女神 ()candy瑞:反恐部队鸭这是。太酷了吧!不过看上去好热! 椰子阿姨:楼上的重点在哪儿?!不是青葱总裁大人很帅? 车车:不是总裁大人突然变相承认加狗粮?!我人在车中坐啊,万里迢迢准备去保护女神,被捷足先登好气好气!! 南方爷们大延:接二连三被打脸,我就想问脑残粉们脸还好吗? 馋嘴的猫:我不可以!!我不同意这桩婚事!女神是我的! 奶凶的坤坤啊:什么婚事呸呸呸!别瞎说!他明明是在保护合作伙伴!姐姐是我们的! …… 各家网络平台已经被又一个突如其来,生猛打脸现场挤瘫。技术人员们全都边修复网络状态,全都心里骂着娘。 可没人想到的是,故事没有结局的时候,意外总是层出不穷。 今天受邀而来抢新闻的记者,都来自国内各大传媒电视台,哪个不是排资论辈首屈一指? 虽然偏娱乐绯闻报道注定不会被人笑脸相迎,但至少还不至于落得颜面尽失。 若遇到小公司需要传新闻,谁不是对他们哈腰赔笑,深怕得罪。而且在业界,多少同行碰到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称呼一句哥,姐。 惯常养成的娇气傲慢,让他们本不耻跟余卿卿这种被传得肮脏不堪的女人交集。 奈何作为新闻人天生嗅觉灵敏,知道她有大新闻可挖,不然谁搁这找晦气?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他们眼中不耻的移动头条,比想象中更难啃不说,伶牙俐齿字字扎心,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还句句在理。 心里受不得这等鸟气。一个个都盘算着回去怎么“写死”她的时候,网络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半个小时前还长居不下的微博头条,突然被齐齐替换。 w大官方晒出了九宫格的图片和一个链接,并配字:我们有文化。 图片是历届辩论赛、舞蹈大赛诸多证书、奖杯奖章。多篇学术专业论文、剑桥的offer、学术专业成果、和拥有者名字及本人照片。 图片最后除了当事人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其他八张都是长图。 密密麻麻的证书奖状、奖章奖杯,还有论文和学术成果看得人头皮发麻。更何况那张属于高智商象征的offer,简直一个血淋淋的学霸制霸之路。 而点开传送链接,是w 本站域名:&ot;&ot; w大官方论坛。许许多多的历史帖,都被顶到了最上面。有十年前的,九年前的、七年前的、六年前的…… 只需要随便点开一条,你就能看到满满的,关于一个人的青春记录,和许多人所寄托的青春回忆。 她在舞蹈教室独自练舞的立足旋转、她在运动会上的生动加油、她在图书馆里安静地查资料写论文、她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无意的回头、她张开架势教小朋友跳舞、她在辩论赛场慷慨激昂…… 太多太多模糊又清晰的轮廓,是他们对她他们与她,美好的开始和美丽的回忆。 那时候的女孩儿,眼中星光点点,清透明亮。带着对世界未知的探索欲,展开了新的人生。 青岩呢:这是我见到喜欢的她第一天的开始,从此我的目光所及,只有她。 这是当年作者建楼的第一条,配图是女孩儿在食堂打饭时的一个侧脸。 而历史的楼层里,有每日一更关于女孩儿的照片和文字,青涩又美好。 评论的楼层里,很多可爱又酸溜溜的言论作者一概不管。只每天每天更新关于自己在意的那个人。 像这样公然表白的帖子有很多,配图均有所不同。但绝大部分的像素都不高,很多又是偷拍的角度,几乎难以辨清人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依然不难看出这些青涩的少年们,对自己喜欢之人的向往。 论坛里还有当年票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选拔。 什么最想成其男友、最美w大人、自愿成备胎、天选、最有才艺…… 各种各样的票选里,都能看到同一个名字。虽然不是都在榜首,但她的身影从未缺席这些选举。说明有很多人对她寄予期望。 而今天翻新的帖子楼层,均是缅怀过去年少时代对女孩儿的欢喜。 不仅如此,很多帖子文艺的程度和照片的清晰度不难看出,帖子的作者,是个姑娘。而且是个跟女孩儿关系不错的姑娘。 w大的微博一挂,瞬间整个事件的风向都变了。 熙儿issu:这哪是女神?这是神女好吧? arry_:还好我翻墙翻得快。这种逆天级学霸随便搞个生化武器,我就要喊爸爸了。 披荆斩棘03:官宣np。不过楼上放心,现在她只是个红娘,不会危害地球。 团子肉肉的:我w大威武!我w大骄傲怎能被人污蔑?! 第八十四章 风起云涌的网络 ()母校仗义力挺的官博一发,网络评论中路人一边倒,只有极少一部分宏晖太子爷的脑残粉,还在不依不饶的死咬不放。 他们不管当事人如何打脸他们,不管真相背后更值得人铭记的教训。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虽然风吹两边倒的路人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他们“诚意”忏悔。脸皮厚的借w大官宣表态,表达自己的歉意。脸皮薄或者说死要面子的,默默躲在屏幕背后给别人点赞。 而当时讽刺得最凶,把事态歪向恶评的罪魁祸首们,也发挥了他们语言的艺术,红人大v纷纷出来道歉声明,并表示会力挺小姐姐。 可这些表面功夫做得足足的,看似愧疚无比的祸源和煽动者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被猎食的对象。 并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他们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浑身发抖,悔不当初。 微博热搜上,紧随w大官博之后的,是多家公益机构和慈善拍卖会主办方的官博。 内容很简单。皆是同一个人从某一年开始的证章、票据、公益行动的照片和宣传图。不同的年份、不同的款项、不同的活动内容,可图片中心的人和签名,从没变过。 王子gloe:真仙女。我看她微博也都是弘扬公益的连接和图片。只可惜,下面一片骂声。那些人不出来道歉,这说不过去吧! 啊联cut:经技术鉴定,没有合成ps的痕迹,属真实有效。 物理不挂科i:楼上说得对!为什么要在人家公益活动下骂?还不嫌丢人吗?道歉! 不吃胡萝卜的兔兔:卿卿小姐姐这么有爱心,为什么要骂她?道歉! …… 紧接着柯未然的公司,威柯官贴威柯和聚蓉联合公益机构签署某次公益活动的举办权。公益酒会上,余卿卿惊艳的扮相,与人距离得体交谈的视频曝光。 鼎盛集团ceo私博晒出很多辩论赛现场,和舞蹈大赛当时的动图。还有同一人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奖章奖状奖杯。并配字:我是粉丝。 w大教授分享了很多几年前的研究成果,及人员名单。并显著的标明了同一名字。 青葱官方贴出连接,并配字:合不合格有我们决定。暗指与聚蓉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的关系。 聚蓉官方放上了日常工作中,外景布置和谈合作时自家老板的样子。并公布公司今年上半年的业绩。 应接不暇的官宣,让吃瓜吃到撑的网民有点受不住。 信息 息量实在太大,很多人还没从半个小时前,那人陷入泥里的人设中抽离出来,现在就被强行植入了,关于她许多站在云端里的美好。 着实有点消化不良。 木吉啊喂:嗝~好大的瓜,撑了撑了…女神果然是住在天上的。 馋嘴的猫:卿卿仙女啊,美cry怎么舔都不够。她怎么能那么完美呢?她是神仙吧是神仙吧! dear-星星:是天使!怎么就下凡了呢? 一个小瓢虫:这三观正的,难怪那么多人骂她,三观无法接洽,这有什么办法? 云中花中云:路转粉转真爱!!啊啊啊都走开,我要抱图做屏保!!太太太美了!! 卿我一世情:楼上的克制,不要吓坏女神。 芋艿肖生:楼上的你才会吓到她吧,名字都改了,人家又不是圈内人,人家不稀罕~ 巫医毛毛的熊:奥哟,好酸呐~ …… 网络的风云变化本就是朝夕的事,东奔西走忙碌于别人的观点,却太少人有寻求真实的动力。 懒散的游混在网际网络里,从来都是被动的接受最直观片面的东西,误导自己也顺带误导他人。 以为自己主导着什么,存在感满足感优越感油然而生。却没有哪一刻不像个傻子,被善于营销的资本主义耍得团团转。 余卿卿很少使用社交平台,至多就是发一些公益宣传和活动现场。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的工作,和少得可怜的生活上。 所以网络谣言于她而言,不过尔尔。 只是她想不到,而今的网络力量会可怕到这个程度。扒你的生平住址,扒你的出行人际并以此为威胁。 如果他们没有威胁恐吓她身边的人,她或许不会愤怒到明目张胆反击,不会把自己最难看的一面展露出来。 更不会把事态,推向这么无法收拾的局面。 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没有抱怨害怕的资格。她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可以慌。 她的身边还有在拼命抵抗的人,不能退缩。 她要想办法,就算一错到底,她也要做点什么。利用最后一点点权利,来保护她要保护的人。 可是老天啊!她旁边这货是什么鬼? 是嫌她麻烦还不够多,不够大吗? 他在说什么?谁是他重要的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你没看你粉丝一个个要杀了我的眼神吗? 求闭嘴!!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八十五章 过错 ()等等,让余卿卿缕缕。她是啥时候勾搭(呸)过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 叶怡睿在跟她谈青葱执行总裁有意向合作时,只是表明总裁对她公司的项目感兴趣,可没说对她这个人感兴趣啊。 那他这是骚的哪一出? 对于现在绯闻缠身,一堆烂账的余卿卿来说。这不是救她,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好吧? 他什么居心? 你看那个姑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卧槽这么也下得去手?禽兽啊~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不像她抢了她爸比? 还有那个白白净净,妆面妖艳的小…小??…哥哥??? 你涉猎这么广,爱好这么多,我深觉我配不上你。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余卿卿心里一万个拒绝,并很想打开肩上的那只爪子。可表面不愿意的心思还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脚下小小地挪出一步,身体前倾尽量避开男人的手。 余卿卿真的很想做得不露痕迹,可布莱迪埃得实在太近。她只能尴尬地笑着,委婉表达了不想打贵方脸的意思。 不能打脸救她于危难的hero,让他在公众面前落了面子。也不能沉默不作为,给媒体大众误解的机会。 余卿卿觉得,她太难了。 布莱迪怎会不明白余卿卿的意图,只是她这样的行为,让他更欣赏眼前的女人。 坚韧果敢,洁身自爱。 即便是这样的境地,依然不想要依靠一个有利可图的人,给她带去的便利。 或许有人会觉得,女人嘛,坚强可以,干嘛那么拼,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硬气? 女人有时候柔软一点,有什么不好? 有人庇护,有人提供保障,予以便捷。这些是女人天生该享有的权利吧? 布莱迪只想说,呵呵那是老弱病残都享有的权利,不是女人的专属! 更何况新时代还抱有那种堕落思想的女人,只能成为强者的附庸,她们终究不能成为她们自己。 布莱迪欣赏余卿卿的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谁,明白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与其依赖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或物,不如依靠自己。 布莱迪发誓,他真的是被余卿卿倔强顽强的性格打动,是出于尊重,才顺势侧身跟她保持安全距离 离。 真的不是因为后背凉飕飕的,有一双如仇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背上。 瞧布莱迪这么上道,余卿卿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之际,突然看到人群三三两两低下头去看起了手机。 然后越来越多人,直到最后包括记者也纷纷掏出手机来查看。边看还有很多人边抬起头望向余卿卿,低声讨论开了。 余卿卿和聚蓉众人黑人问号脸。 趁他们暂停攻击,跟突然出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布莱迪点头示意后,和乔安娜赶紧找出纸巾给阿维擦拭身上。 秦觅也翻出手机来看发生了什么。 这不看还好,一看秦觅整张嘴都合不拢了。“我去去去去去!!” “怎么?”余卿卿被秦觅搞得更加莫名其妙,疑惑凑上去抢手机。 余卿卿:…… 秦觅:0Дq老大你对我们隐瞒了啥?! “我没有我不是他们…这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余卿卿摇头摇手,否认三连没办法继续。 因为她想否定掉的一些过往,都是事实。 秦觅:“你保证。” 余卿卿无语,她是让她可爱的职员们有多缺乏信任啊? “我保证。”余卿卿无奈点头。 现场的风向一如网络逆风反转。 甚至更快,他们就接受了余卿卿被人践踏进尘埃里,肮脏不堪的形象。转变成站在云端不染凡尘的学霸女神。 因为更直观的感受过她凌厉扎心的炮火,也更近距离看见她优雅从容的模样。 所以一贯没有主见的瓜民们,连质疑都不曾有,就羞愧地接受了眼前的人,原来不仅是个世家千金,还是个颜值智商逆天的学术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默契地明白,他们刚才的行为有多愚蠢,多可笑。 因为清楚,所以众人脸红尴尬,难以自处。 可像网上那些人说的,承认错误道歉,他们又做不到。 传谣言的又不止他们,凭什么他们要肩负当面认错道歉的责任?要道歉,全网都该道歉啊!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嘛! 站在人群外围的瓜民,已经眼疾手快偷摸溜走,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出现过。 仿佛这样,他们就没有对一个女人辱骂过,动过手,施暴过。 心安理得地想着,下一个会是谁呢? 第八十六章 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 起初还因为自己要成为讨伐邪恶的正义之士,而短暂忘记烈日灼烤的人,一旦事情下了定论,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更何况处于毫无依据,绝对劣势,理亏到抬不起头的人,想遁走的心让他们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鬼环境里。 人群从外围纷纷撤退,作鸟兽散。 女人依旧温和清亮的声音,犹如架在逃离的人群脖子上的一把刀,让他们逃跑的举动硬生生顿住。 “我不接受。”她又说了一遍。字字铿锵,表明她决不妥协的立场。 秦觅等人不解回头。就连一旁的布莱迪,眸中也透出一丝饶有兴致。 “我不接受道歉。更不接受这种毫无诚意的作秀。” 余卿卿的语气并不强硬,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没有特别不礼貌,却让听进心里的人,觉得被冒犯的感觉蹭蹭上涨。 谁他妈作秀了?她以为他们想道歉吗?他们道过歉了吗? 谁给她的脸,谁给她的台阶她就漫天要价了? 现在是怎样,还想谈条件?让他们下跪痛哭流涕认错? “我不是你们理想中完美的人,不要强加人设给我。我不会接受损坏我的名义,伤害我的身心,还攻击我家人朋友员工的人的致歉。” “伤害我个人,如果你们诚恳一点或许我就大度放过你们。但是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那就绝不可能原谅。” 余卿卿说到这里,今天第一次破坏自己端庄优雅的形象这么彻底。 于这件事,他们就是踩在她的底线上,她怎么能不愤怒? “更何况你们除了造谣损害我的名誉,还妄图将刑事未遂的污水泼在我身上。没道理你们要置我于死地,我善良到人都不做,要跑去做个圣母吧?” “换你们,你们怎么想?!” 刚刚还满脸愤怒,直播间里前半段字都敲上去的人,都默默蔫了。 对自己造的孽,有了最浅显的认知。 “关于你们诋毁我死缠烂打窦楠,谈不妥雇凶,还牵扯寰宇执行总经理的双重诽谤污蔑。我将通过司法程序起诉造谣领头者。维护我个人及寰宇执行总经理严骢先生的,所有法律正当权益。”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人们似乎已经忘记,现在是时值三十八度的大热天。一股难以言喻的低冷气压弥散在人群里。 特别是法律意识高的记者们,四下互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走司法 本站域名:&ot;&ot; 法,起诉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一辈子就完了。 然而对于余卿卿,受到多大的重击,就要用多少力量反击。仅仅只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自己犯的贱,就应当承担后果。不要以为法不责众。也不要以为虚拟世界是你们的庇护所,你们可以为所欲为逃避法律的约束。那里从来不是不法之地,只有没有正确拿起公民武器反击的受害者。” “这个世界充斥着边界和底线,你们最好认清楚,也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触摸。” 世界静止的那一刻,也是少数人内心真正开始狂欢的时刻。 没有人想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也或许依旧会有人觉得,她太极端。 为什么一定要上升到法律的高度?不过就是网络自由言论吗?人人有权啊?你不高兴你踩回来就行了? 这难道就是无能者最歇斯底里的报复吗? 余卿卿听不到他们心里无可救药的呼喊,她就是要让这些对于法律,无知者无畏的人知道,什么样的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 碰即死,没有转圜的余地。 女人上挑的眉尾斜勾的唇角,以及水眸中的狷狂傲然,都成为了男人眼中炸开的烟火,璀璨无比。 严骢就站在门后不远处,刚好可以看到女人侧脸的位置,感受她带给他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他仿佛从未认识过此刻的女人,她就好像那致命般耀眼的光亮,不容许人轻易靠近。 莽撞靠近,就会刺伤。 所以他从这一刻开始,更深地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她。也让他明白,接近她,需要更小心。 她脸上的神情是那么让人心动,可都不及她的话语来得触动他。 她说,要维护她和他的法律权益。 也就是说,之后她会主动跟他联系,对吗? 严骢眉宇微蹙,似乎在极力辨认她要传达的内容的真实性。 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想要替他维权的呢? 朋友?他记得,他好像有征求过她,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可是至此之后,她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自己。 她和他仅限于那张薄薄的名片上的联系。他们算朋友吗? 那么,就只是简单的因为她牵连自己被质疑诋毁?所以她出于道义,才这么做的? 或者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要惩罚那些肆意妄为的人? 不好。他感觉想这些她无关于自己的事,很不好。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八十七章 梦境与虚假(修改) ()眼球在眼睑下滚动着,反映出要醒来的征兆时,晨间的闹钟还没响。 房间里所有灯都亮着,将整个封闭的空间,照得没有一处黑暗。 略有雾沼的黑瞳睁开又闭起。光线并不难适应,只是几次眨眼的动作,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倏地,那双黝黑的眸猛然睁开,眼瞳里一片清明。 男人一个翻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短信页面,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查阅了一遍。 没有。 心里的期待紧张瞬间被失落充盈。希望的落空,让蜷缩在被子里的他看上去很沮丧。 梦终究是梦,没有成真。 这是跟她见过第二次面后,第十六天。是回国后的第一百九十二天的早上。 宇宙汪用爪子开门叫他起床依旧毫不客气,庞然大物直接整个压在他被子下的身体上。 而恰好,床头柜上的智能闹钟的提示音响起。 准时准点,这是一人一狗的默契。 可对于严重毛类过敏症的严骢来说,这个不温柔的早安问候,让他很吃不消。 几次重灾进医院挂水,多次进诊所的经验告诉他,早饭之后一定要吃抗过敏药。还有,一定要让家政更仔细的把房间打扫干净。 但之所以严骢总是宽容这只正咧着嘴傻笑的狗,是因为它承载着他和余卿卿,一段共有的回忆。 总是不忍责备,总是退让,哪怕受伤。 周一,一周最忙碌的开始。 家里没有保姆和助理,工作日早上的日常,洗漱、做早餐、换衣服、遛狗喂狗粮、拿上工作资料、取车。 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生活,从一天的清早开始。 别于偏远安静的独栋别墅,佣人成群的资本生活。严骢更享受这种普通人的日子。或者更惬意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崭新的路虎车在小区里七弯八拐,再进入地下停车库,找一个最隐蔽的位置停下。 翻看工作日程的同时,等待那个身影。 可是今天,在往常的时间都过去十分钟,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视线第十五次落到腕表上,第二十三次看向那辆红色的马自达。 心里的不安焦躁因为时间一分一秒而扩大。 “凯文,她呢?”冷静冰冷的语气传入听筒,听不出半点急切,可严骢自然而然蹙起的眉,让他看上去一刻都不想再等。 “稍等。”传过来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哈欠,显然刚醒。 车里静坐的半分钟,仿佛时间流淌过半个世纪。严骢又一次低头看表,黑色的瞳孔里少见的闪过一抹慌乱。 这种掌握不到她信息,抓不住她的感觉, ,让他非常恐慌。 “在c市芳草疗养中心。”看到余卿卿出现的位置,让凯文勉强清醒的脑子瞬间精神。 怎么在c市?还是疗养中心? 严骢手指一颤,快速收入掌中。浑身血液逆流的冰冷,让他觉得身体由内而外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 他不敢深想,努力稳住心神,却没注意嗓子过于紧绷,开了口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修?”凯文疑惑的声音应对听筒里片刻的沉默。 再次传来的凯文的声音,让严骢浑身一震,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强压下胸口惊出让他窒息的疼痛,严骢沉声道:“位置发给我,准备直升机。” 说完挂下电话,路虎车已经猛然飚了出去。 周一上班的早高峰,可以想象作为一个超级大都市,这个城市有多堵。 不敢浪费一分一秒的路虎车,从四环到外环高速的一段路程,连闯多个红灯,甚至几次逆向行驶,险些酿成大祸。 严骢对眼前的惊险毫无所觉,心里只有不可遏止难以消解的惊惶。 骗子。 傻姑娘。 在心里都从来不忍骂她咒她的人,这一刻,脑子里嗡嗡作响,心疼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要逼自己硬撑? 明知道自己不可以,不行,不能够。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严骢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突出的骨节用力到泛白,似乎要以此来抓紧什么,好让他浑身颤抖得不那么明显。 余卿卿在c市,在c市的疗养中心。 这意味着,那个阳光下笑容灿如花火,美丽耀眼的女人,不是真实的。 她并没有像她昨天在公众眼前表现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说,她的状况其实很糟糕。 那么她为什么,有什么动机要不顾一切,逼着自己去做对自己来说那么残忍的事? 她明明就可以不用做到那么极致,她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 躲起来也好,等待事态平息也好。 或者再等一等他。 他已经准备好了,真的什么都筹划好了。给她一个更光明,更美好的未来。 可是她……没有。 不。不对。 她等不起,也不敢等。 因为她知道,她身边谁也没有。如果她自己都不站出来,她必将成为被践踏进泥里的臭虫,再也翻不了身。 所以她只能用玉石俱焚,来换取一丝安宁。 所以她笑脸明媚,从容不迫,理智稳重。 她是故意的,她误导了所有人,也误导了他。 第八十八章 沟通失败(修改) ()今天的早高峰比想象中的更塞车。即便是在外环高速上,也是一挪一停。 失去耐心的人按得喇叭震天响,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是没办法的事。鸣笛,只为发泄自己的不满。 前面是缓驰慢行的车流,耳边是聒噪的鸣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烦意乱,何况此刻的严骢焦躁不安,心急如焚。 但也正因为在这种莫可奈何的状况下,理智稍微回归了些许。 现在进退不得,再心急也无济于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愿疗养中心在他到达之前,会替他照顾好她。他们也最好照顾好她。 拿起变速器旁震动不停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才缓缓接起。 “讲。” 一个单音,通过无线电的传导及至对方的耳中,依然让打电话的人本能地打了个寒噤。 “严…严总,今天早会需定船街招标的报价…您什么时间到?”接电话的秘书颤颤巍巍,明明面前空无一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连连哈腰,小心翼翼询问。 “推迟。”脚下油门缓缓踩下,又前进了数米。严骢不耐地皱紧眉头,紧抿的唇瓣压抑不住更用力的几分。 今天为什么是星期一,这些该死的人为什么要挡在他前面? 男人的声音让秘书浑身又是一抖,也不敢问原因,连忙应是,可还是心虚气短地问了句:“那您看…定在什么时间?” 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走神。 严骢看着车前一动不动的车流,太阳穴隐隐作痛。 “让项目部再做三份市场评估,周三再定。这两天我不去公司。”勉强讲出最后一句话,就要挂下电话,可电话里头传来了秘书急切的惊呼。 感觉对面的祖宗要挂电话,秘书赶忙出声制止,“等等,等等!严总!!” “什么?”再次凑近耳边,严骢的声音又冷下几分。 秘书心里苦啊。他也不想惹恼这尊煞神,可是上头让他传话,他也没办法。 “严…总,董事长…”无线电都能导气压的么?见鬼了,他为什么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顶着威力巨大的压迫感,秘书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闭眼,“董事长让您周五晚上回山庄一趟。” 严骢:“……” “嘟嘟” 严骢:“……” 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儿这么肥了,敢先挂他电话? 看着那张金毛犬的手机屏保,严骢冷笑一声,对他那个唯唯诺诺的秘书,有了个新的认知。 不过看着手机屏保中那只如玉般洁白的手,指腹情不自禁的抚上去,轻柔地摩挲。 对于秘书传达给自己的信息,仿若未闻。 可是时间上不允许他缅怀过去,屏保上大大的数字提醒着他,他在这条路上耗了多久。 “您好靳博士。”严骢的声音没有情绪的起伏,却也没有冷到让人畏惧。 “严总您好,您有事吗?”男人的音质一贯舒缓,态度温和。 仿佛习惯了严骢带着淡淡距离感的声音。 “我想请您到c市一趟。”恳切的话语,把平日里高处不胜寒的男人扯回人间,让他多少也染了些人情味。 严骢的话让对面的男人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翻阅什么,才缓缓回道:“我今天有三个预约两台手术,可能要晚八点前才能确认。” “好的。” 挂下电话,严骢独自沉默了一秒,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紧抿压抑的唇松开,僵硬的脸部线条没有片刻柔软。这说明他妥协了,对于现在无能为力的自己,对于一刻不停的时间。 只是他妥协得不够彻底。 “直升机已经就位,你还有多久。”电话传来凯文熟悉的美腔英文,安抚了严骢心里的一丝焦虑。 “起飞到c9高速来。”严骢拨下转向灯,扫了眼后视镜。 “c9?那个位置没有可降落区域。”手上接着电话,另一边快速在仪器上定位,查找内环高速附近空旷的地带。 “不降落。”后视镜里闪动的灯光由远及近,严骢戴上蓝牙,固定好手机,换挡打方向,路虎车别进了应急车道。 “不降落?!”凯文的声音骤然拔高,似乎难以置信。因为他立马就明白了严骢在想什么。 不降落,他要上直升机只有一种方法。 “兄弟,你已经回国了。”那些冒险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你回国不是为了她吗?” 他见到她了,那姑娘也是腹黑又毒舌,凯文都没来得及恭喜他,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不是吗?现在又是为什么?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八十九章 因为她啊(修改) ()“就是因为她。”垂下眼睫,掩去一闪而逝的黯淡。再抬眸,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眸中,只有不动如山的坚定。 凯文:“……” 沟通失败。 凯文揉了揉眉心,觉得严骢依然超难沟通。或者是因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同样的一句话有多个意思? 在国外拿命换回来的现在,不是该因她好好活着?怎么变成因她更疯狂?凯文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仅想不明白,凯文还知道,严骢决定的事,劝也没用。索性老老实实查找一处开阔的地势,等着会合。 确认好会合地点,严骢拨出了最后一通电话。 “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一定让你好看。”懒懒的梦语,让布莱迪的声音染上几分沙哑,确因为那特别的咬字腔调,带了几分喜感。 打开扩音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布莱迪翻了个身,继续睡。 严骢原本就没松开的眉宇纠结得更紧,难以适应布莱迪的中文发音。“老爷子让我周五回山庄,查查。” 又瞟了眼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几辆执勤车,严骢在布莱迪没回应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给刘局打个电话。” “???”混沌的思绪因为严骢前后两句完全不搭边的话,脑子更糊涂了。 屡了半天,布莱迪才不情不愿又翻身回来。“老爷子年纪大了,说不准只是想颐想天伦。” “那你替我回去。”严骢生冷如冰,淡淡威胁。 可车前突然发生的状况,让严骢瞬间不悦,手下猛地暗了两下喇叭,对前面突然冒出的半个车头予以警告,路虎车的车速没有半点下降。 看着猛虎般狂奔而来的城市越野,冒出的车头急忙转了方向,又缩了回去。 妈耶,竟然有比他更不要命的。大爷,您请。 “别!我查。”布莱迪原本哈欠连天,被严骢的话突然吓得精神抖擞。 游刃商界这么多年,那个老头子可能是布莱迪为数不多,不想与之交锋的人。 他的人生还没有圆满,为什么要去找死? “你现在在哪儿?”摸出床头柜上的另一部手机,布莱迪先翻出刘局长的号码。 严骢伸手打开天窗,仔细听着上空的动静:“c9。” 布莱迪又是一个哈欠,趴在枕头上一个字一个字戳着按键,“你大清早的不尾随你的小姑娘上班,惹了什么麻烦?” 严骢一顿,眉宇不自然挑起:“多 本站域名:&ot;&ot; 多读书,不会用词语就别用。” 布莱迪被怼得无语凝噎。 不过他还是想小小地挣扎一下,“每天早上去她家楼下等她,一路开车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直到人家进公司。你说你这不叫尾随?人家都可以告你跟踪狂!” 严骢:“……” 听筒里只能听到杂音,没有严骢的反驳让布莱迪瞬间t到槽点。 “不仅如此。晚上没有工作需要,必定准点去她公司楼下等,跟着送她回家。人家姑娘有应酬,你还能跟到应酬的地点,在停车场里坐三四个小时。啧啧,一往情深啊。” 严骢:“……” 突然冒出的一个成语,让布莱迪喜不自禁。他发现每次吐槽严骢,都能快速学习中文。 不愧是良师益友。 布莱迪愉快地决定,再接再厉。 布莱迪:“你说你天天都跟在人家后面转,就是不露面。我就想采访你一下,严骢先生你想做什么?” 严骢:“……” 说实话,布莱迪极其享受这种让严骢哑口无言的感觉。所以嘴贱地一股脑冒出一堆问题。 可是日后的某一刻想起今时今日自己犯下的贱,他真想给自己抽一大嘴巴。 “昨天后来她都已经回到茶社里,你竟然还躲起来,严骢先生请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严骢:“……” 布莱迪跟严骢的对话日常卡壳,布莱迪拖着脑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面的声音。 这让布莱迪日常觉得,严骢语言机能障碍,得治。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还要潜伏多久?” 严骢:“……” 布莱迪翻身坐起,骚里骚气地撩了把头发,声音里充满了打击严骢的愉悦。 “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名人。又聪慧又美丽的女人,还是单身。你不追,可是有很多人排着队追的。” 严骢:“他们敢。” 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紧绷和震怒。不过布莱迪很满意。 但为了更好的刺激一下严骢,布莱迪犯了今天最错误的贱。“你不知道,她站在我身旁疾言厉色骂那群人的时候,我就被她深深地迷住了。” 严骢:“你想死,不用绕弯子。” 听筒中瞬间传导过来的威迫,让布莱迪本能地后仰。不过现在严骢离他这么远,抓不着也揍不了他,布莱迪也就格外放肆。 日后事日后想,先行今日乐。 第九十章 绝不嘴软(修改) ()布莱迪可没有说假话,对于余卿卿当时声色俱厉地指责记者的样子,真的打心坎里欣赏。 他还记得后来,余卿卿义正言辞的警告,也是今天网络绯闻风向急转成一面倒的重要依据。 余卿卿看着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要把今天的事,跟所有的网民也好、瓜民也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好,做个了断。 抬起那只白静纤细的手臂,余卿卿指向那处血迹斑斑的指甲印。 “你们和他们一样,谁也不要以为,可以躲过这场以众欺寡的暴力,心安理得回归自己的生活。我身上和我员工身上的伤痕,就是你们施暴的证据。” “不要认为你们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在现场,我们身上的伤就不是你们烙下的。” 余卿卿红着眼眶,与回头的乔安娜几人互望,心里对她们既心疼又抱歉。 而他们回以她安抚的笑容,让余卿卿更坚定了几分。 她抬头,眼里是如释重负,和视死如归。 “你们一个个拿着罪恶的武器,不管真假,不问缘由,直直扎向我们心里。我们心里的伤,因为看不见,你们以为就好过了,对吗?” “那么,是不是真的要有人被你们刺死了,你们才甘心?才假惺惺地说什么,每一片雪花都不无辜这种狗屁话?” “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我更加不会放过你们!” “在我们身体上造成伤害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揪出来,让你们在法律的围墙里反省。至于那些假模假式虚伪透顶的人。你们不是喜欢刺激吗?不是喜欢言论自由吗?那么该有的代价,好好受着吧!” “我今天在此所说的话,皆有法律效益。如有剪辑歪曲,我都将保留最终解释权,并追究其一切法律责任。” 余卿卿的话音落下,在人群及网络群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秦觅布莱迪等人都没缓过来之际,人已经转身走回了茶社里。 疾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门板后不远处,那个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的男人。 直到魏陶和喻德宽赶到,余卿卿都再也没有从卫生间隔间里出来。 秦觅乔安娜几人在门外急得不行,可不管她们怎么询问,余卿卿都再没出声回应。 布莱迪和严骢甚至直到余卿卿从京华茶社后门离开,都没有再见到余卿卿。 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编辑还没有编辑完的短信,布莱迪又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对于布莱迪的问题,严骢没什么可讲的。因为在昨天开始前,他就已经出手了。 严骢的沉默让发送完短信,习惯性点开股票软件的布莱迪有些无语。 这家伙话少还倔强,很难沟通。 几支股票因为昨天的事情持续上涨了不少,布莱迪心情好也不跟 跟严骢计较他无视自己。 转到微博上,打算看看昨天的后续。 热搜榜里w大和鼎盛董事长的微博依然在榜前几,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营销号的微博内容。 让你们看见这个世界的恶 营销号里,全是关于余卿卿被网民骂的截图。无数的截图,无数的名字,无数人留言道歉。 被营销号挂上去的网民的微博,全部被攻陷,一时间整个微博氛围诡异非常。 紧跟着营销号微博的,是很多社会人士,专家对这件事的分析,和对社会的影响。 “嚯,你家小姑娘比我想的更狠。”布莱迪兴致盎然,边翻评论边跟自己兄弟分享他女人的手段。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嘴贱,“不过我很喜欢。” 严骢:“你确定你能活着,再谈你的喜好。” 那冷到极点的声音,让布莱迪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那要等某人逮到他再说,嘴该贱时还得贱。 “你这么怕她被抢走,那就自己上啊。没能耐,被追走了也活该。” 严骢额头青筋狂跳,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布莱迪嘴上。 “而且啊…”逛完营销号,布莱迪又点开了热搜第一的微博。 然而看过之后吃惊不小,这对于严骢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等待布莱迪发言的严骢,在布莱迪骤然刹住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怪异。 这让他心里的不安,又增距了一分。 “ohgod!你知道那个男人说什么吗?”布莱迪声音有些尖锐,不等严骢回答,将微博原原本本念给了严骢。 “我的挚爱,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呐!修,这是宣战吗?”布莱迪惊呼。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一出超好的戏吗? 时间这么凑巧,这下恐怕全世界都知道,那个男人眼中的挚爱是谁。 严骢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到底会怎么做呢?布莱迪真是期待又激动。 相比于不靠谱的布莱迪,严骢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脚下一个刹车,险些让车后几台执勤车撞上。 但布莱迪像是能预料严骢的行为和想法般,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刀。 “你不着急,别人可赶着献殷勤呢。说不定啊,真能把那小姑娘感动了,两人重归于好,还真是一段佳话。” 堵死严骢的全部退路,是兄弟的责任。布莱迪太了解严骢,说不定有那个男人的介入,他又会原地踏步。 不过帮兄弟跨越那道障碍,可不代表布莱迪会对严骢嘴软。 “你不主动,是不是因为恋爱经验少,不知道怎么主动?你可以问我呀,我……” “嘟嘟” 布莱迪:“……” 哎呀卧槽,遇到个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死倔死倔的队友,他也太难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十一章 他的错 ()执勤交警看着其中一人手里的车钥匙和西服外套,面面相觑,众脸懵逼。 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向已升空远去的直升机,和软梯上匀速上爬的人,也忍不住如旁边车流里的人一样,掏出手机,录了个短视频。 法拉利车主:这是在拍动作大片吗?主角也太帅了!!这谁呀?!摄影机呢,导演呢?我要投资!! 甲壳虫车主:那个身型,太有款了!!帅帅帅啊啊啊!!脸更帅啊啊啊!!哪里冒出的小哥哥,以前怎么没见过? 丰田车主:这就是有钱人的正确打开方式?不就塞个车嘛,瞧把他瑟的! 柯未然;“嚯哟,卿卿啊自求多福吧。” 沃尔沃车主:两步上车顶绝技?!回头我也试试。 凯文看向走下车来纷纷举起手机狂拍的人,决定给布莱迪找点事做。 “c9高速上的骚动处理一下,你知道的嘛,修不喜欢这些。” 布莱迪:“你们两个碧池。”一个两个大清早就开始使唤他。 看着微信里一个竖指的表情,凯文也不再搭理布莱迪。抓着扶手,站在机身边望下去。 物欲横流,规则至上的世界里能让男人疯狂的东西有太多。 金钱、地位、美人、权利。 但能让严骢这样的男人疯狂的,凯文会毫不犹豫告诉你,爱情。 只有爱情。 不过嘛,某人的爱情好像不太顺遂哦。 严骢仰着头,并不知道此时的凯文一肚子腹诽。握住他递出来的手,顺势进了机舱。 看着对面的男人平稳入座,凯文才小小地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扬起声音调侃道:“修,我很好奇,以后她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会是什么反应。” 真是相当期待。 严骢低头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双唇不自然地抿了一下。不过想到布莱迪念给他听的微博,心里的热流又跌回冰冷。 凯文好整以暇看着对面不知是不是难为情的男人,别开了头。 睫毛煽动,不让听到凯文的话,眸中闪过的暗涌有丝毫泄露,声音依旧淡然。“她不会知道的。” “这就说不好了。你看,布莱迪可没保证过他会保持沉默。”凯文戏谑的口吻,轻松给布莱迪扣了顶,日后想怎么摘都摘不下来的锅。 明黄的眼眸瞳孔微缩,闪过精光。 虽然笃定布莱迪会那么干。但凯文想说,他也没发过誓承诺过,什么都不表示对吧? 这口锅,只是对于刚才布 布莱迪骂他的报复而已。兄弟不就是拿来出卖的吗? 严骢冷笑,淡淡看了凯文一眼,“除非他不想好好待在中国。” 那一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凯文原原本本转告布莱迪,别作死。 人在家中坐,甩锅天上来的布莱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空调开太低了吗? 摸摸自己的小心脏,接收到严骢威胁的凯文为布莱迪默哀三秒钟。 凯文唇角轻勾,满是恶意。全都算到那个英国佬头上就对了。 好戏在后头。 “不过,你家小姑娘去c市的疗养中心做什么?看望病人?”凯文边扣安全带,边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余卿卿巾帼之气爆棚,攻气满满的模样,凯文记忆犹新。 但他觉得,在昨天那么陡峭刺激的局面中险象环生。转头又扎根在公益事业里,也太拼了吧? 严骢瞥了眼脚下的城市,没有做声。 他昨天还无比庆幸,她变好了。她可以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怕,说她想说的,做她想做的。 理性对抗,聪慧辩驳,耀眼之极。 可他错了。 她不是,她不好。她精疲力竭对抗全世界,负面的,龌龊的,难堪的,直至衰竭。 她是要跟他们拼命。她自己是非常清楚,理智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尽管如此,她依然选择了这条惊心动魄的绝路。 是他的错。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被她蒙骗,让她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毒。 他应该早一点意识到。当年那么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将养到现在,半点风浪都不能经受。 那么巨大的风险,他怎么能,怎么敢让她独自承担? 他当时竟然还欣慰地替她高兴,被她纯粹的样子深深打动。他简直愚不可及! 他到底在做什么? 苦苦支撑到现在,不就为保护她,让她安稳度过将来的每一天吗? 可他能发挥的地方,为什么那么有限?为什么那些恶毒要冲着她去?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都冲着他来啊,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他替她扛着。 严骢长久的沉默,让凯文有些迟疑。或许他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你不想回答,就别……” “她…”严骢脸色有些灰暗,眸光深沉,有暗流自他眼中流淌开。“不太好。” 本来可以好好的,本来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因为他错误的判断,让事情变成这样。让她变得那么不好。 第九十二章 让他降落 ()严骢无意隐瞒余卿卿的身体状况,他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可以保护她。 他不会让那些不便告知的因素,成为反噬她的毒瘤。 他无时无刻紧绷着,周身充斥着不安。他排除掉一切可能伤害她的人和事。可最终,唯独那件他排除不了,也参与不了的事,伤害了她。 他纵是撞得头破血流,也帮不了她,他无能为力。 他以为的可以保护好她。他以为的不再让她重蹈覆辙,受尽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 在眼前出现她负面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个笑话。 可他为什么不知道及时止损,防微杜渐?非要一错再错,直到她堕入万劫不复才明白,他有多可笑。 严骢自嘲地笑出声,抬起双手狠狠地搓了几下脸,来平复心底越来越大的恐慌焦虑。 对面男人的样子让凯文眉宇一皱,几分不解,几分明了。 低头在手机里快速输入了那家疗养中心的信息。芳草疗养中心,c市神经科专属疗养中心。 看到这行醒目的字,凯文难得有些错愕。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昨天余卿卿站在激愤的群众前,目光坚定洒脱的样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清亮柔和的声音,那掷地有声的话语。 那个在阳光下发着光的女人,有精神疾病史? 怎么会?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 凯文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余卿卿,但从多方的资料上来看,不管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中,这个女人没有一点问题。 她就该是个普通的正常人! 认真工作,热爱生活。家人朋友客户的关系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听说还相过亲…… 凯文半点都没有办法把那样一个女人,跟一个行为失调,生理机能下降,面黄肌瘦,有精神疾病的人挂钩。 如果是别人,凯文还觉得有可能。如果是余卿卿,他觉得开这种玩笑的人太可笑了。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哪个时候开始,那个女人状况糟糕到需要接受治疗? 她的伪装,竟然让阅人无数,从未漏错过信息的凯文,半点没有察觉。 难怪严骢电话里焦急的口吻那么明显。难怪他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眼里全是艰涩、悲戚。此刻他的心里,得有多痛? 本站域名:&ot;&ot; 这是凯文从未看到过的严骢。也是凯文看过一眼,就再不想看第二眼的严骢。 他看着他扯松了领带,解开了领扣,揉散了一头被规整得妥帖的头发。 他垂着头,衬衣上全是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弄出的褶皱。焦虑不安萦绕在他周身,他看上去那么灰败,那么失落。 他太痛苦了。 凯文几乎要被严骢的情绪影响,忙假装不在意地低下头,继续查阅芳草疗养中心的资料。 严骢是一个克制,隐忍到极致的人。从不外露的情绪,让人很难猜想,他在想什么。 跟他合作,共事的没有人不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深怕一个不慎,就触怒了这位驰骋在金融世界里睥睨众生的王。 或许有人无法置信,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拥有那样的地位、权势。 有这样疑惑的人,只是看到那个男人生人勿进,冷漠高深的外表。 他们以为,他不愿降下神坛同流合污,是因为他爱惜羽翼,利己凉薄。 可没有人知道,他专注拼命的做某件事时,哪怕堕入鬼怪的深渊,命在旦夕也要不顾一切的样子。 所谓的不近人情,所谓的莫测高深。不过是他不屑理睬那些与他无关的事物而已。 凯文很庆幸,他是那几个看见全部的严骢,其中之一。 所以他更懂得,严骢现在展露在他眼前的脆弱,是多么让他心酸。 但是有些话,有些人,就像一堵看不见摸不着却永远阻隔你前进的墙,是需要破除打碎的。 而这个破坏者,凯文希望,由他来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严骢不愿触摸,不想回忆的往事构筑起来的墙,他来敲碎。 凯文的问题石沉大海,机舱里又陷入了沉默 严骢望向直升机外更高远处的蔚蓝天空,看着一只孤单的飞鸟,迎风飞翔、滑行、消失。 “它会找到它的伙伴。” 因为严骢长久的沉默,让凯文不得不抬起头。 随着严骢专注的眼神看去,凯文望着那个逐渐模糊的影子,声音里带着坚定。 “它会找到让它停下来的理由。”凯文顿了顿。“你已经有了,不是吗?” 那个藏在心底,细心呵护的人。 他有让这世间一切困难退让,选择温柔降落的理由。不是吗?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十三章 最幸运的事 ()魏陶关上房门,回头刚好看见余国然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 “余爸早。”魏陶揉了揉眼,压低声音跟余国然打招呼。 “早。悠悠睡下了?”轻手轻脚关上门,余国然瞄了眼魏陶身后的房间,低声问。 “嗯,刚睡着没多久。”掩唇打了个哈欠,魏陶摆摆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陶陶,悠悠睡了你也到我房里睡会儿,一晚上没睡累坏了吧?”余国然歉意地看向魏陶,有些过意不去。“真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你为悠悠做的这些,我真的很感谢。” “哎呀余爸,说啥呢。”魏陶抬手,赶紧制止余国然。“我跟卿卿啥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可回去了啊。” 余国然因魏陶的话深受感动,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魏陶才好。魏陶为余卿卿做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对余卿卿的好,她的付出,哪怕是他们父女用一辈子,都还不清。 魏陶最是受不了余爸爸那双好看的眼睛,染上悲伤的情绪。他一看她,她就只能投降。 “余爸,我是心甘情愿的,您不要太有负担。”拍了拍余国然的手臂,魏陶低下头去,声音变得有点哽。“卿卿当年为我做的,一点不比我做的少。您宽心。” 说完错开余国然,径直走向浴室。 余国然转身看着魏陶高挑瘦削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他曾经以为,那个会跟她家悠悠成为世界上,最要好的姐妹的女孩儿,错失了她们彼此。 可老天是多么善待他家宝贝啊,又给她送来一个天使。 不管世界有多艰险,支撑着她走向最好的未来。 他怎么能不感谢,不感恩呢? 正在余国然愁眉纠结,感慨不已时,响起了敲门声。 门打开,是疗养中心送餐医生将早餐,和为康复人员精心准备的疗养餐推了进来。同时了解余卿卿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魏陶和余国然二人配合医生,将余卿卿一晚上所有的行为,都详尽地告诉给了医生。 早餐的时间,因为一整天都没见到魏陶的漫漫,哭着嚷着要妈妈。喻德宽和喻家二老怎么哄都不顶用, ,实在没辙喻德宽才拨通了魏陶的视频电话。 边吃早餐,边哄着自家儿子,一餐饭吃完了才把小家伙哄着承认了去学校。 挂断前,魏陶对自己丈夫三令五申,不要让漫漫吃零食,也不能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见喻德宽连连点头答应,魏陶才放下心来。“老喻,这几天辛苦你了。” 喻德宽温厚担忧的声音传过来,“这两天爸妈在店里,你就放心吧。可是你和余总,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魏陶点头,幸福得泪花闪动。怕自己眼泪真掉下来,赶紧称有事挂断了视频。 她魏陶啊,怎么就那么幸福呢。 那个男人甚至都没问她来c市做什么,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呢? “陶陶,我真的很抱歉。”余国然收拾着残羹冷碟,等魏陶挂断手机,才语带歉然地看向她。 魏陶在最好的年华,几乎都献给了余卿卿。现在自己有家庭有家事,他们父女还不得不麻烦她,让她困扰。 “余爸,您别再说这种话了。我没有困扰,也不嫌麻烦。这些都是我想做的,您真的不必感到抱歉。”魏陶用手背蹭去眼角的湿意,也站起来一起收拾。 余国然抿唇,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陶陶,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还要赡养四位父母。我真的怕悠悠会再影响你……影响你的家庭。那不值得……” “值!”魏陶自顾自低着头,将餐具放回小推车里。为掩藏自己脸上的神情,她擦桌子的时候甚至也不曾抬头。“超值。我魏陶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一个余卿卿。” “陶陶……”余国然哑然,心里十分复杂。 “而且我不会再受影响了。就像您说的,我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我。我会为他们坚持住,他们是我的动力和底线。所以您放心吧,以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魏陶说完,才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了余国然。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除了果决坚定,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这是魏陶的决心,她要让忧心的余国然看到,让他放下芥蒂。 然而余国然被魏陶的话语行为深深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愈发复杂。 女儿是他的天,他的命。自己的女儿很重要,难道别人家的女儿,别人的母亲妻子,就不重要了吗? 第九十四章 猎杀时刻 ()“余爸,您是觉得我看护得没有疗养中心的工作人员好?想赶我走?”魏陶擦完桌子,状似抱怨的抬头看向神情纠结的余爸爸。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余国然连连摆手,有些笨拙地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对于魏陶,她就像自己的半个闺女。她看着魏陶这样子,他也心疼。 但换位和自己女儿相比,可能余国然就会自私得多。 魏陶是余卿卿最熟悉最要好的挚交,也是闺中密友。她很清楚余卿卿的性格和习惯,而且她对于照顾余卿卿很有经验。余卿卿也极其信任她,当然是看护和医疗人员无法比拟的。 两人若是同等放在天秤上衡量,余国然自然会偏重自己闺女。觉得没有谁比魏陶更合适,照顾自己女儿。 可是同时他也觉得非常对不起魏陶,把她放在可控因素十分有限的环境里。 魏陶看着余国然几番变化的表情,心里清楚他在顾虑什么。但那些都是魏陶不在意的,她觉得不必纠结。 “好了余爸,我自己心里明白着呢,您别担心。更何况卿卿她这次意识很清醒,没有糟糕到以前那样。您就不能对我们有点信心吗?”魏陶擦干净手,转过洗手台来挽住余国然的胳膊。 像个女儿一样晃了晃老爸的手臂,撒娇般。 余国然被魏陶酷似余卿卿的小模样给逗乐了,欣慰一笑。也像面对自己女儿时那样,拍拍魏陶的头,终于释怀了。 “那不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最终还是加了句叮嘱。 “遵命。”魏陶笑开,像个得了爸爸夸奖的小女孩儿。 余国然被魏陶的笑容感染,眉宇间的忧愁终于淡了些。 房间里的情形在监控室里的屏幕上看得清楚。不过没有声音,二人的对话只能通过他们的行为表情去猜。 但凯文相信,他们说的话,一定都跟余卿卿有关。凯文也知道,严骢跟自己想的一样,不然他的表情不会有些微柔和。 “放心了吧?”凯文拍着严骢的肩膀,一脸如释重负。 严骢的神态虽然没有刚进医疗中心,在院长办公室听心惊胆寒的主治医师报告那么冰冷,但也没有完全软化。 幽深的黑瞳一眨不眨盯着画面中,房间里熟睡的女人,眼神里有太多难以自诉的情绪。 “修,我认为在博士来之前。应该先处理一下那 那个男人又引发的一次舆论。”抓起餐盘里的三明治,凯文边看手机边吃了起来。 “他可比你有心机多了。高调示爱让全世界都知道,这还让人怎么敢追那姑娘?可是你呢?”嘴里嚼着三明治,说话含糊不清,“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到时候别后悔。” 严骢眯眼,眼里瞬间划过寒光,回头睨向凯文。 强烈而压迫的视线让凯文不由抬头。抬头就撞进那黑沉危险的瞳孔里。 凯文心里发毛,默默挪动屁股转身,不让严骢看到自己的脸。 身体很诚实,但嘴上不能输。“说真的,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追她?” 作死的最高境界,是你明知道对方可能将你胖揍一顿,你还能愉快地在作死这条路上狂奔。 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严骢眉一挑。 看来自己真是让兄弟们操碎了心。凯文这种从来不管闲事的人,竟然能和布莱迪说到一块去。 也作死到了一块去。 身后没有男人的话语和暴揍他的举动,凯文的胆子不小心又肥了肥。 “你要是不知道方法,我觉得作为兄弟就不能不帮忙。” 严骢:“……” 这两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在中国特别闲吗?”严骢回过头,动动手指,将余卿卿房间的镜头推得更近了些。 凯文打了个哆嗦,被低沉的气压里咽下的最后一口三明治噎住了,狠狠锤了胸口几下才咽了下去。 “我很忙。”恢复一贯冷静禁欲的形象,凯文假模假样地接起电话,走出了监控室。 门关上,严骢唇角掠起一抹稍纵即逝的淡淡笑容。 然后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长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出轻微的响动。 y:游戏继续。354:李度,男,35岁,祖籍山东泗水,现籍贵州安顺。十七年前曾在泗水老家偷东西被发现,将发现者当场打死逃逸…… 男人专注地在笔记本敲打上一行行文字,来回切换页面里,有今天猎物的详细资料。这些资料的详细程度,可能比猎物本人知道得更清楚详尽。 男人刚毅的轮廓在仪器及白炽灯的幽冷光线中,冷峻而又阴戾。 即便是暴露在雪白的灯光下,依然能从他幽冥一样的眼神里,看到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十五章 混乱 ()“修,聚蓉需要的证据已经匿名传入他们公司邮件了。”凯文推门走回监控室,手里握着刚挂断的手机。 “嗯。”浅浅的鼻音,是背对着凯文在忙碌的男人的回答。 取出别在外套口袋上的钢笔,转动钢笔尾部,取掉笔夹,露出一个小巧的探头。再次确认了一遍室内没有其他的信号来源和发射。 凯文回头瞥了严骢一眼,这才收了钢笔拉开椅子坐下。 从裤腿口袋里掏出一个转接头和迷你信号中转器,一个掌大的黑色小盒子。 四毫米厚的小盒子从中展开,露出里面许多小小的凸起,像小号的气泡膜。 插入转接头和中转器,连到手机。凯文手指快速在小小圆圆的凸球上按动,手机屏幕画面几番转变,定格在一个长长的代码里。 房间里除了仪器扇热的轰响,就只有微弱的按键敲击声。除此之外,两个心无旁骛的男人再没有交谈。 这可能是严骢离开校园之后,这么多年里最踏实的时刻。 抬头就能看见自己心里的人熟睡的美好容颜,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场景。 可是现在,竟然成真了。 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空间里,虽然她不知道他在看她。但只是这样,他心里依然满足。 手下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发送微博只花了几分钟,但他还需要筹备很多其他的东西。 现在网络上谈论关于余卿卿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多的是被挂名的微博和网名被攻击,被人肉。 余卿卿尝过的,甚至没尝过更恐怖的事,曾经参与狂欢的人都经历了一遍。 其实在余卿卿发出那种警告以后,很多人都删除了自己的评论和痕迹。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大量已删评论被曝光。 绝大部分人痛哭流涕赔罪,甚至有家人替他们道歉。 少部分人改变了指责余卿卿的方向,说她引起网络围攻的风暴,极端又残忍。 而说这些话的人,不出片刻便被一帮自卫队碾平。 自卫队不带脏不放狠,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给你灌输至高道德理论知识,和人生观。前仆后继全方位补充一个道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犯得起贱,就要有承担犯贱后果的觉悟。否则早点关闭屏幕不就好了?自己成为猎物了,才来谴责网络暴力,早干嘛去了? 然这种无形摧毁的力量非常恐怖。轻者退出 本站域名:&ot;&ot; 出社交平台,重者出现精神问题,甚至轻生…层出不穷。 一时各行各界关注度其高,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经济学理论学家、法学家……各种各样的学究学者将入讨论和止损的行列。 各省各市警局派出所高度紧张,一刻没有停止的报警专线让这群人民的公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连轴转,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司法机构介入,多起频发的恐吓示威也让他们高度重视,网络监管和网络媒体社交的传播问题。 往好了讲,整个网络环境更新换代。人人自危,每每在网络里发一条言论都要反复思量。营造出一个网络世界的海晏河清。 往坏了说,网络自由的平衡被打破,以往情绪得以抒发的一个途径被堵死。网络一派和气,也一派死气。再也没有争论的自由和快感。 以往靠社交软件解压的人,被网络世界里诡异恐怖的氛围搞得无处宣泄。所有不良情绪通通反应在现实世界,工作生活都受到不小的影响。 很多人虽然不敢在网上骂余卿卿了,但扎的小人烧的纸钱一点不比自己的咒骂少。恨不得余卿卿赶紧下地狱。 余卿卿不管,也管不着别人的想法。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个不完美的人,以牙还牙只是最基本的礼貌。为了一己之私搅动整个网络媒体不得安宁。 她不愿深想她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社会灾难,她只是感性胜于理性。觉得凭什么他们可以对她施暴,她就不可以。 她从来都不是个以怨报德的人。既然要还,那就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江湖规矩,出来混总得还。 不可能你骂人有理,人骂你就不对。要玩,咱就玩个大的。玩不玩得起,那是你的事。 然而余卿卿本人,不仅玩不起,还是个特别不能玩的人。 被人群围困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当看到网络对她和她身边人的辱骂恐吓,她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线,已然断裂。 只是她无比强烈的信念,让她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她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她保护。她除了反击,别无他法。 可当时有太多因素强迫她,不能也不想去深究其他办法。 她就是要以最有效快捷的方式停止这场,对她和她身边人的屠杀。 然而别人,那又怎么样呢? 就像别人所想,她余卿卿,那又怎样呢? 第九十六章 火热的爱恋哟 ()世界的恐慌喧闹与这个小房间里的余卿卿无关。 魏陶坐在窗边的吊椅上,边打盹边时不时回头看向床上的人。 头顶放了两个枕头,整个人贴着墙缩成一团的余卿卿,在睡梦中也绣眉轻蹙,粉拳微握,一副随时战斗对抗的姿态。 魏陶盯着她看一阵,又眯眼睡一阵。从头至尾没有踏实睡好,脑袋昏昏沉沉难受得不行。 余国然敲门,片刻后见没人出来,也没人应声。就擅自打开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宁静,纱帘在窗户缝隙吹来的风中飘舞。魏陶懒洋洋窝在吊椅里,自家宝贝还在熟睡。 余国然蹑手蹑脚走进房间,盯着自己女儿看了许久。那张少有褶皱的英俊脸庞,和余卿卿有几分相似。却比余卿卿多些沉稳跟和气。 轻叹一声,余国然愁容清减。走进床边替余卿卿掖了掖被角,才走向了窗户边的魏陶。 “陶陶,吃午餐了。”余国然的声音极轻,若不仔细听,哪怕是这么静谧的空间,都不一定能听到。 可魏陶还是睁开了眼睛,揉着昏沉的脑袋站起身随余爸爸一起往外走。 “爸,陶陶。” 缓慢而轻柔的声音在两人行走的途中突兀响起。两人瞬间回头,就看到余卿卿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看他们。 “醒了。” “悠悠。” 余国然和魏陶同时温柔启口,也同时走向床边。 余卿卿看着他们,忽而又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再说。 两人在床边站了几分钟,余卿卿依旧没有再睁开眼,仿佛她一直都在沉睡。刚刚突然睁着那双漂亮眼睛望过来的人,只是两人的错觉。 魏陶余国然眼神互换,都默契地选择了走出房间。 他们已经习惯了余卿卿突然在睡梦中惊醒,只为看到熟悉的身影让她安心,让她可以有熟睡的理由。 严骢黑色的眸眼中全是疼惜。他看到余卿卿惊醒时脸上瞬间闪过的不安和惶恐。看到熟悉的人后,心安的释怀。 她的安全感是她靠着这些东拼西凑而来。是她心安片刻的养分。 可就是这么稀薄的支撑着她走过来的安全感,现在全都被那群混账打碎了。 还沉迷在手机屏幕显示的数据和代码的凯文,没来由地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意窜起,让他心里一凛。忙抬头看向正释放低气压的源头。 “怎么了?修。”凯文不明所以。 严骢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再次睡过去的女人,心里的酸涩和暴戾疯狂纠缠撕打。 想让那群伤害她的人死一万次的念头充斥在脑海。 可那个女人宁可自伤,也不愿用阴谋手段去惩罚那些人。 他怕如果动用自己的势力铲除他们,会变成她不喜欢的那种人。 那样,就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了。 但让他忍受欺负她的人逍遥法外,他想都不会去想。 可现在所做的事,他又觉得不够。对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他心头恨。只是以正当手段报复回去,怎么够? “你那边怎么样?”严骢敲击键盘的速度不改,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了凯文。 “一切顺利。”凯文输入最后一行字母数字,然后敲下确定键,大功告成。“修,我们换个地方吧。” 凯文说完收拾起东西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久坐的四肢,走向还在码数据的严骢。 严骢点头,完成最后的工序。然后把笔记本画面切到了余卿卿房间的监控上。“走吧。” 走出监控室,在外面站了半天的工作人员赶紧赔笑上前。得知他们要换地方,连连哈腰恭送。 工作人员:这两尊佛总算走了。疗养中心已经因为监控室的暂用,所有看护护士都一对一地派出去了,差点人手不够t0t~ 所谓的换地方,不过是从监控室,挪到了余卿卿套间对面的房间。 两人换了衣服,开车到市中心已经过了下午两点。用餐的途中,又遇到了点非常不愉快的事。 “少爷,咱们回去吧。老爷夫人听说您偷偷回国,都急坏了。”身着精致高定西装的半百老人一脸愁容,对着面前正用餐的少年说尽了好话。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少年自顾用餐,并不抬头搭理身边的老人。 “可是少爷,您不去加拿大,您也该回家啊。”老人用手绢擦去额头的汗,稳了稳焦急的内心。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的卿卿女神。”男孩子骄傲地抬起头,赌气似地用力划拉着餐刀。 严骢和凯文刚好经过,听到少年的话。然后就有了,撤销包间,坐在了少年隔壁这一幕。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十七章 情敌 ()凯文埋头看着菜单,似是无意,又似刻意说了句:“你怎么知道他在说你家姑娘?可能说的别人。” 你以为就你家姑娘是香饽饽,全世界都抢着要。 后半句凯文没敢说。因为严骢凌厉的视线已经戳在了他脸上。 “哎哟我的祖宗,您要是喜欢网路上那个女人,明天就让人给您请过来。您回家等着就好。”老人求爷爷告奶奶,想撼动少年小小的心。 “不要。你们总是喜欢强迫别人,我不喜欢你们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对我的卿卿女神。”男孩子转头,狠狠瞪了老人一眼,对老人的做法极其不认同。 说话时若隐若现的梨涡,生气时皱起的鼻子,毫无气势的瞪视,让这个露着小虎牙的男孩子染了些萌气。奶凶奶凶的样子,根本唬不了人。 正喝着水的凯文差点喷出来。忙捂着嘴咽下去,咳嗽了几声。 视线穿过严骢阴沉的脸,看到了男孩子歪向一边的亚麻色后脑勺。 “噗”凯文一个没崩住,还是笑出了声。但在对面凛冽的杀人目光中,凯文咽着唾沫又低下头。 好吧,既然说到网上,最近叫“卿卿”的女神,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看来你家小姑娘很受欢迎。”凯文迎着严骢视线艰难说道。 话一出口,严骢的气场瞬变,连身后的老管家都感受到而转头看过来。 冷冷地盯着凯文的发顶,严骢语气凉得骇人。“查。” 凯文会意,但在那恐怖视线中依旧没有抬头。 不过起身前,还是揶揄了一句:“年轻的啊,说不准活力四射又火热的爱恋,能感化那姑娘呢。” 放完嘴炮凯文立即起身,逃命般利索下了楼。 反正他要说的说完了,严骢如何不高兴,他可不管。 谁让严骢总是缩在角落里不主动呢? 这下好,这么年轻有活力的男孩子火热的爱慕,看不把余卿卿给融化了。 压力大吧?压力大就对了。 管家偷瞥着男人的背影,额头冷汗直流。即便只是背对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冷漠而强大的压迫逼向他们主仆二人。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上位者,当然清楚,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一看就不能惹。 而自己面前因为那个男人,莫名其妙有些瑟缩的少年,正不解地望向自己。 他和自己一样,都不明白怎么惹了那尊煞神。 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许多,先劝他家小祖宗回家, ,这才是第一重要的。“少年,您吃好了就跟老奴回去。” 少年虽然莫名心慌,但倔强地挺着胸昂着头,就是不屈服。“都说了我不要。我听说她来这个城市了,我要找到她。” “不就是个女人吗?您跟我回家,想要多少都给您找来。”管家再次抹汗,却没想自己话一出,旁边的男人突然偏了脸。 只看到男人的眉尾似乎动了动,一个威吓到极点的警告。 管家四肢一僵,正待开口,就被自家恼怒的小祖宗给斥责了。 “什么女人女人的?!你把她当成什么了?你再这样说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少年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突然炸毛发难。 娇生惯养的漂亮孩子,有一双黑亮清透的眼,眼中有着少年人独有的骄傲和真挚。就算是那么瞪人,也毫无威慑性,只有独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执拗和不妥协。 白瓷般的脸蛋上因为生气自己管家的话,而略微染上绯红,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少爷…对不起少爷,是老奴说错话了。您跟我回家,我这就着手让人请那位小姐来好不好?”面对执着的少年,老管家对这个从小被自己宠到大的孩子,除了诱哄,别无他法。 “不好。你们会吓到她的!我要自己去!你走吧,别来烦我了。”少年说完又低头摆弄起餐具,再不看老管家一眼。 任老管家在旁边磨破了嘴皮子,那个曾经与自己最是亲近的孩子,再也没有理睬他。这让他受伤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娇养在大家族里的独苗,第一顺位继承人,整个家族都围着他转。 自小只要是他想要的,家里人没有不满足,从未让他受半分委屈。 一来二去小公子爷就养成了很有点自我为中心。觉得人顺着他都是理所当然。家里人习惯了捧着他哄着他,也觉得这样没毛病。 可怎么养得好好的小祖宗去加拿大一年,就变成了这样? 老管家抹着汗回头看了男人的背影最后一眼,叮嘱了自己的小祖宗几句,就先回去安排事去了。 麻烦一走,少年又无所觉地拿起手机,翻找起照片。纠结了良久,才在大量图片中选取了两张做屏保和手机桌面。 凯文回来路过少年时瞟去一眼,着实差点眼瞎。 还真是余卿卿啊。 看来严骢该紧张的事还有很多呢。上到如窦楠那样优质的青梅竹马,下至这么极品的奶狗。 啧啧,看到严骢情敌这么多,凯文就放心了。 第九十八章 决心 ()将旁边看着视频回放,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奶狗的资料发送到严骢的手机上。凯文声音低低道:“修,我认为,与其将情敌赶尽杀绝,不如主动出击。飞鸟想要他的伙伴停留,首先他要自己停下。” 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静默了片刻,才又动动手指。 严骢抬眸,面容平静眼神无波,像是第一次认识凯文,审视地打量着他。 这个同他满身狼狈走过枪林弹雨,各种暗算厮杀的兄弟。现在坐在对面认真地看着自己,没有戏谑玩笑。 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沉溺于阴谋算计的天才。他只是个视兄弟如命的男人。 凯文的话,在耳中回响,让严骢掩藏得极好,汹涌湍急的内心风浪渐弱。 凯文说得对,漂泊了三十一年,他有停留靠岸的理由。 也早就有了。 那是一个引人注目,美好得只配他人仰视的存在。 因为太过吸引人,总是出现各种阻挠她纠缠她,意图不轨的人。 而那些人,他为她一个个铲除,无声无息。 他以为,即便这样一生,他也甘愿。 可世事难料。 当始料未及之事发生时,她就那么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里。以一个最漂亮的翻身仗,重塑了她傲人美好的形象,成为了大众眼中真正的白月光。 这样一来,她身边如窦楠和那少年一样优秀的人,会前仆后继涌出来,他要清理是清理不完的。 他的甘愿,有些变质了。 他变得恐慌,也变得贪心。 他怕他哪怕一次失手,错失了机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接触到她,他小心维持的平衡,都会被破坏。 而他也更不满足于只站在阴影里,而那个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炫耀他的爱。 可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将那些起欲念的人统统阻隔呢? 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让那些生了无端心思的人知难而退,这是凯文所说,也是他脑海里唯一出现的答案。 让他紧张又畏惧的答案。也是叫他再次犹豫的答案。 吓到她怎么办?她不愿意怎么办?她不想看到他怎么办?她嫌他多事怎么办? 往事一幕幕重现眼前,那些美好中残忍的部分,从破碎的缝隙里,争先恐后钻出来。 提醒着他。那个于他而言无瑕完美的人,也那样冷酷决绝过。 严骢头疼得厉害。这让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却步了。 本站域名:&ot;&ot; 严骢承认,他有太多害怕去触碰的。因为那些,总是能勾画出他心底最不能承受的东西。 所以他畏首畏尾,踟蹰不前,行动也一再受限。 他于她,总是莫可奈何。 “以什么身份?”可他现在,还有别的可选吗?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凯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一脸正经平淡的严骢,不可思议到有点不真实。 凯文被严骢突然的问话惊住,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严骢竟然妥协了!严骢真的对自己让步了! 他问他怎么追求女人???这是真的!这破天荒的里程碑,来的太突然了!搞得他都有点措手不及。 难道是威胁太多,压力太大了? 严骢终于上道的想法,让凯文激动又兴奋。可表面上依然保持着衣冠楚楚的斯文俊朗模样。 太不容易了,简直太不容易了!! “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该以朋友的身份问候、看望一下吗?”凯文明黄的瞳一亮。开始私自贩售自己的追妻宝典。 如果布莱迪在场,一定当场打脸于他。爱情大师都没支招,闲杂人等一边待着去。 严骢沉吟,想到了那些删改无数次,编辑了没有发送的信息。 浅白的几句问候语,都让他觉得自己辞海匮乏,怎么写都不对。 而余卿卿收到他短信后的反应,他也模拟过很多遍。拉近和推远他们关系的,都有。 可离真正实践成果,依然有一段距离。 严骢垂下眼睫,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他虽然没有回话,但舒展开来的眉头让凯文看出,他这个还算靠谱的兄弟,提出的还算靠谱的意见,他采纳了。 总的来说,肯定比布莱迪出的馊主意要强。 膝盖中箭的布莱迪:都让开,放着我来…… 凯文虽然对严骢终于表态喜闻乐见,可棘手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余卿卿的手机……现在还在严骢手里吧。 就算余卿卿现在有手机,她现阶段的情况,也不适合用手机吧。 两人沉默中,菜品已经上齐。各自思索着用餐到一半,凯文就看见那颗亚麻色的脑袋突然站了起来。 兴奋的少年握着手机蹦离椅子,赶紧收拾了随身用品就往楼下走。 凯文觉得有些不妙,转眼看向严骢时,他也正好拿一双晦暗的眼看过来。 一切明了。两人迅速拿着餐巾拭去嘴角的油渍,不约而同站起来,走向电梯。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九十九章 我来找人 ()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经过,沿途又回到了外环边上。 凯文开车一路跟着前面的玛莎拉蒂,跟的时间越长,凯文心里越是愉悦。 挑起那双英挺俊俏的眉,余光瞥到后视镜男人隐忍阴沉的脸,明黄的眸眼愉快地眯起。 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了。 凯文的车只比少年的车晚一分钟回到芳草疗养中心。 推开车门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手臂末端紧握门把手的五指,肌白透骨干净细腻,充分显示出了他养尊处优。 紧接着冒出一颗亚麻色的毛茸茸脑袋。俊秀精致的五官嵌在那略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几乎模糊了他的性别。 白皙细腻的皮肤因天气的焖烤而微微泛红,更平添了几许娇气可爱。 不满于强烈光线而微眯起的眸和紧抿的唇,让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就连那一双笑涡都有些耐不住燥热,而微微显了出来。 梁院长的伞在少年开门的那一刻,已经举到了少年的头顶。服务周到地将少年迎下车。 而芳草疗养中心门口,夹道出迎的芳草管理层。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久晒的潮红,却依旧保持着恭维的笑脸。 “欢迎宁少前来视察工作。”梁院长比站在身前的少年足足矮去一个头,高举伞的动作让他有些疲累。敦厚富态的脸上依旧挤满笑容。 可心里却差点汪地一声哭出来。 上午才来个活阎王,下午又来个小魔王。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嗯。”少年左顾右盼,敷衍点头。一双黑黝黝的眼瞳在强烈的光线中努力睁开,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对于初次进入自己意识里的地方分外好奇。同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的女神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芳草疗养中心采用的是极具现代风的设计,从建筑整体感,和绿化花园的设计,都运用了极简和流畅的线条感。让视觉和心理层面更容易接受,更有亲切感。 开放通透的建筑外墙,均是钢化玻璃。融在一片开阔郁郁葱葱的自然环境中,人与自然零距离接触,更能达到放松身心的妙处。 “宁少您里边请,里边请。”梁院长哈腰,圆滚滚的身体颤了颤。一众管理层也跟着哈腰。 “我来找人。”宁溪坤颊边的梨涡随着他的话语忽隐忽现,轻松俘获了在场的姐姐阿姨们。 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脚下不停,宁溪坤边观察这个新奇的地方,边迫切袒露自己的来意。 又找人?梁院长泪目,心里苦得像吃了黄连。 “您找谁?”尽管心里 里不是滋味,梁院长仍小心陪着笑脸问道。 脚下已经步入大厅的步调一停,男孩子轻启的粉润薄唇又抿住了。 环顾四周,随即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声音清脆道:“让他们忙去吧,你跟着就行。” 看少年警惕又故作不经意的模样,众人心中了悟。这个娇少爷是不愿张扬。 明白过来的众人纷纷恭敬赔礼告辞,四下散走忙各自的去了。 梁院长心里更苦,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抬头依然笑容可掬,恭敬询问:“要不宁少去我办公室坐坐?” 宁溪坤高傲地颔首,白静的指抓了抓双肩包的包带,这才迈开长腿不疾不徐跟在梁院长后面走向电梯。 严骢和凯文刚进门就看到了那两道远去的背影。 还没有行远的管理层包括看见门口二人的看护、护士,不禁冷汗直流心里发怵,赶紧埋头离开了大厅。 “明明长得那样好的脸,浑身充满了男性荷尔蒙魅力。怎么眼神就那么恐怖呢?”手下分配着病人的药,小护士不禁失望咕哝。 “别想了,想也不是你的。你没听说吗?人家是冲着女神来的。”等待拿药的看护打趣回道。 “女神~精病还差不多吧…”小护士撇嘴,有点愤世嫉俗。 怎么长得好看的男人喜好都那么古怪?她自认自己脸蛋身材都不差,可来这里看望病人的优质男人,个顶个的眼瞎。 “别瞎说,小心…”看护的话未及说完,忽然笼罩下来的一团阴影让她心里一紧,立时禁了声。 缓缓回头看去,她白眼一翻差点晕倒。 怎么好死不好死,说两句玩笑话,会被带个正着?! “处理了。”严骢面容平静,声音里也听不出起伏。 毫无波澜的黑眸淡淡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已经转开,像是嫌恶得眼神都难得多给他们。 可被冰冷的眼神扫过的两人,身体犹如过了一到凉水,那股刺骨的深寒,像是种在她们体内。由内而外让她们觉得,身体僵硬得不是自己的。 脸上血色尽失,喉头如鲠了根刺,半点声音再发不出来。 凯文点点头,笑眯眯回看一脸槁色的两人。 那眉眼温柔的弧度,分明是笑着的。可是那双明黄的眼瞳里透出的光,似死神的镰刀,割向了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两人。 严骢转身往原先的套间走,步履从容,不快不慢。 对于梁院长办公室里正在发生的事,没有一点担忧。 严骢相信,那个市侩也势力的院长,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第一百章 少年的期许(求月票推荐票) ()将背包往院长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一扔,宁溪坤都无暇环顾四周的情况,就开门见山将手机屏幕举到了梁院长的眼前。 “她在哪儿?” 细碎的光点从外面的黄桷树茂密的叶片中穿过,落在男孩子那双黑瞳里,折射出些许的紧张和激动。 忙活着给宁溪坤端茶递水的梁院长抬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孔跳入自己眼里。 手机屏保中那个扎着马尾辫,一只手按着草帽回头,一手握着奶茶杯的女孩儿,不是今早那尊阎王来寻的人还有谁? 梁院长背脊一凉,爬上层层冷汗。 堆满笑容的五官拥挤得不像话,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让你根本不会怀疑,这个憨态可掬的胖子,心里已经鼓捣出一套又一套忽悠人的说辞。 “这不是这两天挺火的那个美女吗?认识认识,恐怕这两天认识她的人不少。”搓着手,梁院长慢悠悠的坐在了一旁单人沙发上。 “我是问她在哪儿?”因为不知自己想要的回答,而明显有些不悦眉一皱,宁溪坤不满的睨着梁院长。 “在哪儿?她现在是名人,多的是人想知道她在哪儿。”活了一大把年纪,在名利圈里的人精。应付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娃娃,自然不在话下。 但碍于宁家是自己的东家,梁院长也不敢太得罪这位少东家。 然想到那尊阎罗神,梁院长又不免心虚得紧。那位可不比眼前单纯无害的小少年。论分量,他自然掂量得清楚。 恐怕十个宁家,都开罪不了他。 只是眼前的少东家,他也不敢随便打发,所以只能东拉西扯,打得一手好太极。 宁溪坤虽然是个只有十七八的少年,社会资历尚浅,但到底是大家族里浸淫出来的少爷。家族中的尔虞我诈、心机城府也见过不少。 更何况父亲爷爷常将他带入各种酒会宴会社交场所,见识的人和事,足以让宁溪坤明白,梁院长在跟他绕弯子。 “梁院长。”少年原本如晨曦花朵般朝气的脸,瞬间一垮。黝黑的瞳仁里光点隐去,看向梁院长的时候,竟有一分少年不怒自威的魄力。 被喊了名字的梁院长一哆嗦,就知道小主子不好忽悠。可是他又不敢直接把那位病人的资料给宁溪坤,所以很是为难,只好应这声按兵不动。 见梁院长不为所动,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快。 明明离她很近,却够不到她的感觉,让小小少年心特别不舒服。 “我看你是安逸的地方待久了,想换换地方。”宁溪坤收回手机,直接翻找起电话。 接起电话的 的时候,还不忘瞪视过去,威胁着梁院长。 梁院长哪还不知道小魔王的意思,见他拨通电话,忙抹了两把脑门上的汗,求饶。 “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宁少,我…我…您是怎么知道,我知晓那位小姐的行踪?”为了性命,梁院长不得不最后再挣扎一下。 “这你管不着。她昨晚七点左右到的这里,我要见人!”宁溪坤手里没有挂下电话,威胁的语气又加重一分。 “好好,宁少…咱们有话好好说,您先把电话放下。”梁院长满脸苦笑,抬起双手告饶。 不管怎么样,他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暂时没有换的打算。 宁溪坤对梁院长妥协的态度很满意,赶紧将胡乱拨出去的电话挂断。 他是偷偷回国的,怎么敢主动给家里打电话? 被老管家找到,那纯粹是个意外。不过他相信,他的管家爷爷是不会出卖他,告诉父亲母亲他的行踪的。 用那张几乎能挤出水的手绢又抹了抹脸上的汗,梁院长心思一转,想了个别的招。 “宁少,您知道那位小姐来芳草是做什么的吗?”眯缝的眼闪过精光,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些。 眼前佯装怒意虎着脸的少年,明显是一头热。对那位非见不可的女士的动机,着实好猜。 脑瓜里快速过滤一遍梁院长的问题,宁溪坤拧眉。 他根本没想过这么问题。知道她在哪儿,他就追过来了。 还需要什么理由? “我不管,我要见她。”毕竟是少年心性,在他的认知里,不管她来这里做什么,他都要见到她。 有没有原因,那又怎样? 这个祖宗不接茬怎么弄?梁院长眼神游移,一时半会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搪塞过去。 “我的耐心有限。你如果还想坐稳你院长的椅子,想清楚你的回答”宁溪坤的耐心确实已经告罄。 从小到大在纵容溺爱中长大,几乎是要风得风想雨得雨。却难能可贵的没有长歪成纨绔。只是有些少爷脾气的骄纵和自我。 可眼下遇到的这个软硬都不怎么吃的胖子,让骄傲的少年实在不能再有好颜色。 长途跋涉飞回国内,时差都没倒,就满世界的找他要找的人。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却总有人想来阻碍他。 他说要见她,就要见她。不管是谁,都不能成为阻挡他的绊脚石。 他不管她是怎样,也不管她来做什么。更没有想好见到她要如何。 反正,见到了再说,他总会想到的。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零一章 美少年看护 ()房间里的纱帘没有阻挡住太阳的热情,大片的阳光从密叶遮挡不住的地方穿透,直直跑进了余卿卿的脚边。 似乎想要对那个安安静静吃着饭的姑娘问安。 室内很安静,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魏陶和余国然坐在餐桌两旁,静静地看着余卿卿吃饭。偶尔替她加两筷子菜,盛一小碗汤。 岁月静好,一片温馨。 套间的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余卿卿没有抬头,又无声地嚼动起嘴里的饭菜。魏陶和余国然眼神一碰,都有些不明所以。 巡查的医生护士刚走没多久,现在敲门的会是谁呢? 魏陶将门打开到容她一人站在门口的大小。扑一抬头撞进眼中的人,还以为自己看见了那株传说中极艳的水仙纳西塞斯。 男孩子亚麻色的头发有些蓬松,毛茸茸的看上去很好摸。花瓣般精致的桃花眼和秀气的眉毛一样,弯成了新月。琼鼻俊俏,粉润的薄唇翘起可爱的弧度。 略略婴儿肥的小脸肤白细腻,描摹出如此精雕细琢的五官,当真有些模糊了他的性别。 而最最俘获魏陶的是男孩颊边的两朵笑涡,仿若裹着蜜糖的旋涡,稍一显露,就要将人吸进去。 “姐姐您下午好。”宁溪坤礼节完美地冲魏陶躬身,礼貌又乖巧。 被少年的声音拉回思绪,魏陶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你好。请问你有事吗?” 魏陶你要清醒一点,不能被美色所诱。更何况这个半大的孩子,你再年长几岁都可以做人家的妈了。 “我是这个房间病人的看护,我想我应该照顾她。”宁溪坤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工作牌,笑得一脸真诚。 那双黑瞳里明亮的光点,跳跃出真挚诚恳,让人难以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 不过魏陶看了眼工作牌,又上下打量起这个跟自己老公差不多高,身着看护服却总觉得有几分不协调的男孩子。 脑子一转,魏陶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请看护。你可能搞错了。” 魏陶说完,意欲关门。 宁溪坤眼疾手快,一手撑在门上。朝气明朗的脸上闪过失落。“姐姐,我真的是这房间病人的看护。不信,不信您可以让院长来说明。” 躲在拐角,汗水湿透全身的梁院长听到小魔王突然提到自己,不禁浑身一抖,汗更多了。 梁院长:我的小祖宗诶,那是您擅自决定的…这个锅我不背! 宁溪 本站域名:&ot;&ot; 溪坤脸上可怜巴巴似被丢弃的小狗般的神情,让魏陶心肝觉得全数中箭,直想拍自己一下。 魏陶瞧瞧你干的好事,你都快把人惹哭了。你这个禽兽!! 魏陶扶额,实在不能看那奶狗般无助的眼神。 不行了不行了,这孩子简直太萌了。杀伤力这么大,她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姐姐心脏受不了。 为难地咬了咬唇,魏陶还是狠不下心赶走这个漂亮孩子。“就不麻烦院长了。你让主治医师带着你的资料给我看一下就行。” 魏陶虽然差点被美色击垮,但在关键时候,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 魏陶的话,让宁溪坤脸上闪过一晃而过的慌乱。不过他立马就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转身跑开的少年,魏陶蹙眉。那一闪而逝的神情,魏陶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哪哪都不像看护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是余卿卿的非常时期,若是行踪暴露,遇到乔装来挖新闻的记者或者别的什么,一定会给余卿卿造成重创。 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或许…他们应该换个地方了。 这样想着,魏陶就要转身关门同余国然讲自己的想法。可门还没来得及关,就听到少年清澈干净的制止声。 “等等,姐姐等等别关门。”旋风一样奔跑的少年,捧着手里的文件夹急急奔来。后面跟着不疾不徐的主治医师。 快合上的门再次被挡住,魏陶看着手捧文件夹的男孩子,气喘吁吁却笑得特别真诚可爱的样子。 原本只是打发他的说辞,现在因他认真的模样,反倒让魏陶有些不好意思。 仔细查阅手里的看护资料,耳边是主治医师脸不红气不喘的牛皮,把眼前的少年夸上了天。 魏陶皱着眉,对资料的真实性不置可否。 “熊医师,我们并不需要看护。我们可以照顾好她。”魏陶合上资料夹递还回去,却依然没有让步。 “姐姐…”一再被拒的男孩子满脸沮丧又委屈,撇下的嘴角让他看上去随时都会哭出来。 “女士,从安全和有效的方面考虑,我认为配备疗养中心的看护陪同你们对病人进行康复疗养,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我们的看护更专业、更有经验。”熊医师扶了扶眼镜,笑容可掬地解释。 完美的一套说辞,让旁边的两个人都不禁转头看向他。 宁溪坤:我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技能?【д】 魏陶:编,接着编。你不编朵花出来,谁为你买单? 第一百零二章 初锋 ()最终魏陶跟余国然商量后,征询了余卿卿的意见。 余卿卿漠不关心,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决定权就落到了余国然身上。 看着门外眼巴巴望着他,漂亮乖巧的男孩子,余国然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 如果余卿卿不排斥,有一个不熟悉的人照顾她,或许不是坏事。 总归是要让余卿卿从死角里走出来,面向外界的。 但若是不小心给余卿卿反感或者害怕,可能会造成她更大的心理障碍,适得其反。 正待门口有些僵持的时候,对面的套间房门被打开。一身休闲服装的挺拔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个人看个正着,除了余国然,其余几个人皆是一愣。 “严…总?”魏陶不确定开口,看着扣门回头,长身玉立的男人,有些错愕。 严骢面部也闪过一丝惊讶,像是没料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魏陶。 从宁溪坤的肩侧看到了里面的魏陶,冷硬的脸部线条稍微柔和了些。“你好。” 礼节性地冲魏陶点过头,眼神来回巡视着几人,漆黑深沉的眸眼,落在主治医师身上,明显有些凛人。 熊医师听见动静回头看过去时,心下惊骇脸色一白。脚下抹油就想开溜,却没找到适当时机。 这下惨了!! 而缩在拐角的梁院长看见男人出现,汗水如注抖着手怎么抹也抹不完。踉踉跄跄赶紧拔腿就往停车场跑。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各位珍重。 看见严骢,魏陶自然地往门外走了两步。宁溪坤乖巧让到一边,回头看了眼那个突然俯瞰向他的男人。 小小的脸血色流失,不自觉后退一步,撞到了门框上。 其余人疑惑回头,宁溪坤一脸尴尬地摆摆手。躲避着男人的视线,软软地问魏陶。“姐姐,我可以进去了吗?” 被严骢突然出现一打断,再看那个可怜兮兮,狗狗般的男孩子,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虽然感觉被套路消费让魏陶有点不爽,但他们现在的确需要人去陪余卿卿。 魏陶看向余国然,余国然看向宁溪坤,忍了忍,最终还是点点头。 严骢在几人眼神的交流中,几次想要出声制止,话在嘴边,依然被他死死压下了。 他没有立场这么做。他需要一个理由,就像那个该死的小崽子一样。 向几人鞠躬告别,宁溪坤如临大赦地往房间里逃,好甩掉那充满杀 杀意的眼神。 那个凶巴巴的大叔是谁啊?为什么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由于担心余卿卿对于陌生人的反应,余国然也对几人礼貌示意后,跟进了房里。 魏陶走出房间关上门,阻隔了严骢窥探着房里的视线。 严骢自然收起目光,又落回极力克制自己不抖起来的熊医师身上。 那双比子夜更深沉,比地狱更幽深的眸子,就那么静静地凝着他,让熊医师感觉周身血液都冻结了。一股濒死的压迫让他喘不上气。 不过是谈论了两句关于那位病人的话,护士看护就被弄走。他可不想惹这个男人,一切都是梁院长安排的,跟他无关啊!! “熊医师,你怎么了?”魏陶看见熊医师越来越难看的脸,关切地问。 熊医师吓得浑身一颤,这才缓缓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眼前的女士。 “没…没事…可能没休息好。我…”小心翼翼瞟了眼严骢,熊医师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的冷汗,咬牙将剩下的话说完。“您没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会……” “好的,你慢走。回头你让护士把需要填的表格给我送过来就可以了。”魏陶话刚说完,就见熊医师快速躬身道了句“失陪了”,就急切地往办公室而去。 与他来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魏陶莫名,皱着眉有些没搞懂。这一个两个是怎么了?活见鬼了吗? 魏陶虽然知道余卿卿跟严骢认识,但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属于什么关系。 处在非常时期,魏陶也没有想要解释原因,也不想给余国然添麻烦。 但出于礼节,魏陶觉得她还是不能含糊了自己丈夫的前上司。 “严总,您怎么在这儿?”神态收敛着打量起对面严峻的男人。 从魏陶这个角度仰视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修长倨傲的下颚,和脸侧坚毅的轮廓。 说实话,对于魏陶这个颜控来说,这个男人着实非比常人的好看。至少在她宝贵的人生阅历里,能与他比肩的,除了窦楠,确实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虽然魏陶觉得在心里拿严骢跟某渣比较,有点对不起他。但不得不说,另外那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是没得挑的。 “看望朋友。”严骢答得有条不紊,并不知道魏陶心里的弯弯道道。 对于突然有病的凯文,心里没有半分愧疚。 房间里的凯文:我这就有病了?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零三章 姐姐您好 ()套间里光线很足,不单单是因为日光的光线。即便没有阳光,感应灯依然会在走过的时候亮起。 房间设计和建筑整体风格一致,多采用极简的线条设计。实木和透明玻璃组合,镜面的反射和时代感浓烈的家具。 几乎一走进房间,就会因这简洁的设计而心情舒畅几分。单纯却不单调的家具组合,能很快抚平焦虑和压抑。 宁溪坤站在玄关的屏风前,明显有点手足无措。 他真的进来了? 他离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距离非常近了,是吗? 那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是她发出来的吗?她在那里啊。 没由来突然有些困窘的男孩子,不自觉搓着自己的手背。激动,紧张,不确信让他口舌发干。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实现了他的愿望。 可是转瞬,心潮澎湃的男孩子深吸一口气,舔了舔樱花般的嘴唇。默默给自己打气,迈开步子往唯一的声响发出地而去。 不管怎么样,要见到她本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当懦夫,不是吗? 他是因为想见她才来的呀,他没有理由踟蹰退缩的。 虽然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宁溪坤也从未预想到紧张得浑身发抖,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但他一步一步,脚下没有停顿。 抚着胸口往里走,不断地深呼吸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真有点害怕,等下见到她本人,他会紧张得露出窘态。 余国然落在宁溪坤后面两步,看着前面男孩子奇怪的神态动作,不免有些怀疑。 这孩子怎么怪怪的?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余国然突然出声,让前面本就紧张的人前进的步伐顿时止住。 宁溪坤有些懊恼,因为紧张自己的谎话会被戳穿,他甚至都不曾跟魏陶介绍过自己。 现在的位置,刚好卡在转角。只要再走一步,就能转过转角,看见她。 他想见她,想快点见到她啊。 “叔叔您好,我叫宁溪坤。”出于礼貌,宁溪坤还是回身给余国然行礼,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知道余卿卿很有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他同余国然一样,压低了声音,怕惊扰到里面的她。 余国然到没有难为他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抬手示意他进去。 宁溪坤礼 礼貌颔首,最后一次深呼吸,走进了套间的餐厅及活动区。 西斜的阳光有几分慵懒,没有正午时的强烈。橘色的光线盈满整个通透的空间,让里面的每一物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坐在其中的女人,素色的长袖连身裙被光影勾勒出暧昧的弧线,温柔又克制。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别样柔和。 长发如绸缎般柔顺妥帖地爬在那瘦弱的肩背上,暖绒的光线在上面洒下一片碎金。 宁溪坤一点都不觉得失望,她背对着自己。相反,这样一幅美好温馨的画卷,让他更想去亲手展开,属于它最精彩的部分。 及至离余卿卿还有半米远,紧张的男孩子终于停了下来。握紧的双手极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太冲动,不能太鲁莽,不要吓着她。 脑海里努力回忆着简短的时间里,被科普的看护常识。和眼前一晃而过,关于余卿卿的病历。 医生和院长的千叮万嘱看来是有效的。至少这个从来只把心情放在第一位的娇少爷,懂得三思,明白了替他人着想。 梁院长、熊医师尔康手:我们没有,我们不是,你别胡说!我们是怕这位小祖宗闹出事,招惹来那位活阎王! “姐姐您好~”细细软软的声音有些轻颤,不过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了。 难以分辨性别的声音传来,余卿卿盛汤的动作有些微迟缓。仿佛是给陌生的声音一个辨认的时间。 宁溪坤从椅背后走过,转到了余卿卿身前。“姐姐我是宁溪坤。是现在开始负责照顾你的看护哦。” 转到正面,余卿卿被在光影里的脸才映入宁溪坤的眼中。 紧张感像是如有实质,左右了他的四肢。让他瞬间安心的同时,又紧跟着抖得有些厉害。 仅限于次元里的图片,果然是不够的。 来见她,是最正确的事。 余卿卿态度始终如一,甚至没有分心多瞧旁边高高的男孩子一眼。 端碗喝汤,结束用餐的最后一个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没有精心修饰的妆容,皮肤依然如细瓷一样细腻白润。 没有形容枯槁,也没有邋遢颓丧。 除了卷翘的长睫下淡淡的青影和不再艳丽的唇色,她看上去与昨天在人群前慷慨激昂的人无异。 就像凯文所想,她太正常了。她正常得甚至不像个受精神疾病折磨的病人。 第一百零四章 尴尬的会谈 ()芳草疗养中心,是c市乃至周边区域城市中,最顶尖的神经科疗养中心。 之所以能成为区域龙头。不仅是因为它配备完善、服务周到、医疗团队专业、环境优美、私密性高。 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是行业先驱。 在二十多年专业领域打造中,芳草从精神心理咨询中心,到神经科专属医院,再到疗养中心。一路引领着这个领域,从不被接受,到完全独立。 可以说,芳草能走到如今行业尖端,是付出了很多心血和代价的。 时至今日,因为各种各样社会因素,家庭环境因素而造成需要心理咨询和建设的人越来越多。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及早有意识的人,都会接受相关方面的心理咨询和康复。 这是因芳草带领下,走入一个更开明时代的重要意义。 但让人讨厌的一点,虽然芳草哪都好。可就是太贵。 说句难听的话,芳草就是为富人打造的专属康健中心。只为富人服务。 魏陶填看护的资料表格时,心里差点没把芳草这让人窒息的操作,骂个底曹天。 这套路消费,就特么是活生生的剥削呀!简直太没人性了! 可反过来魏陶又为自己被美色所迷而感到不耻。 她明明完全可以拒绝的。谁让芳草的看护长着那样一张萌化人的脸。 让人喷鼻血的软萌攻击,这谁受得了? 芳草的管理层真的太有心机了。 严骢坐在二层休闲活动区的卡座上,姿态随意,动作优雅。 西沉的暖光,把锋俊的面部轮廓切割成光影的两面。一面温柔恬淡,一面冷酷漠然。 而经过的人,往往只能看到他隐在阴影中的一面。所以只敢远观,不敢故作轻佻来接近。 浅尝了一口现磨的拿铁,严骢安静看着魏陶填表格。 脑子里转悠出多个关于余卿卿的话题。可想来想去,都觉得牵强。 甚至他要阻止魏陶填表格,让他们把那小崽子轰出来,都没有足够的理由。 曾经下属的太太,他跟魏陶只能算认识,还没有熟悉到聊更深入的话题。 即便是早些年,他跟魏陶只算得上校友,没见过几次面,也从没交流过。 严骢更深的意识到,他的立场着实有些不妙。即使通过别人,也没有办法更接近余卿卿。 魏陶埋着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填完表格,然后递给站在不远处的护士。 所以她并没发现对面喝着咖啡的男人,眸眼中变换过什么色彩。 “不好意思严总,让 本站域名:&ot;&ot; 让您久等了。”魏陶歉然颔首,这才坐下。 “不会。”严骢的嗓音很低,像丝滑醇厚又有点苦回甘的黑咖啡,性感得恰到好处。 魏陶心里突突的。刚走一只奶狗,现在又遇到这么个……总之撩人于无形的男人。她真的觉得她需要粒速效救心丸。 “您的朋友还好吗?”魏陶也浅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堪堪压下心里的心猿意马。 魏陶你丫要挺住,坚守阵地,绝不投降。你已经有你家老喻了! “他没事。”严骢停顿,嘴唇嗫嚅了一下,“您呢?喻太太怎么也在芳草?” “跟您一样,看望朋友。”捏着汤匙搅动了一下咖啡,魏陶不自然地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吗?那她还好吗?”严骢故作无意,嗓间却不自觉温柔了几分。 “还不错。”魏陶答得精简,没有要深谈的意思。 “哦。”严骢颔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继续。 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魏陶觉得很尴尬。和自己丈夫前上司坐在一起喝咖啡,却根本没有可聊的话题和必要。 虽然对面的男人颜好,声音好听。但她总觉得他待人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 似乎并不是会主动与人闲谈的人。 何况他们两人的媒介,喻德宽没有在这里。魏陶更觉无所适从,只能尴尬赔笑。 严骢却像是并没觉察出魏陶的情绪,也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可两分钟后,魏陶就有点受不了了。“严总…那个,实在抱歉。您没别的事的话,我想先失陪了。我朋友在等我。” 还在思考如何找到突破口的严骢一顿,对过于优柔的自己心中难免负气。 白白错失了一次机会。 可严骢没有留人的理由,他只得点头放行。“不必感到抱歉。希望您的朋友早日康复。” 魏陶站起身,歉意躬身。“也祝您的朋友早日出院。失陪了。” 魏陶的身影没有多少犹豫,直接走出休闲区,回到了三层。 严骢在两杯咖啡面前坐了许久。一方面懊恼自己的踟蹰,一方面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早点跟魏陶熟识。 从始至终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观察严骢的凯文无奈摇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叫你自己上,你应该会单身一辈子。”端着咖啡杯落座在严骢对面,凯文好不揶揄。 严骢:“……” 那双略带懊悔恼火的黑眸轻轻扫来,凯文忙抬手投降。“既然我都‘病’了,那么来一场‘病友’间友好的探访,一定没问题吧。”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零五章 小奶狗 ()“姐姐,您该吃药了……” “姐姐,您要不要睡会儿……” “姐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觉得酸痛的……” “姐姐,要不要吃点水果……” “姐姐……” “姐姐……” 魏陶推门进屋,立马就听到了那软软甜甜的声音。刚刚还觉肉痛得不得了的魏陶,立马气也不虚了,走路也不喘了。 虽然买的教训,但服务还是超值的。 你瞧他蹲在余卿卿脚边“姐姐”长、“姐姐”短,笑得既软萌又无辜,捶捶腿捏捏手臂,讨人喜欢得不得了。 重点是,一天一夜都无动于衷的余卿卿,唇边惊现一朵温柔的笑纹。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服务。 魏陶为自己逝去的钱包垂泪一分钟,还是接受了那只大型犬般的可爱男孩子,介入了他们之间。 宁溪坤可是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打动了余卿卿,让她不排斥自己的接触。一点不像魏陶想的那么容易。 起初余卿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管他说段子,还是讲笑话,她都只是慢悠悠地喝着汤。 汤喝完了,又慢悠悠地走向一旁的余国然。小手拉着爸爸的大手,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仿佛是在无声的跟爸爸抗议,好吵。 就像个任性受不得委屈的小女孩儿。 余国然也很是无奈地回头,看向那个满脸受伤的男孩子。觉得可能通过外界接触,来让余卿卿适应的想法,果然他们异想天开了。 尽管那个孩子看上去那么用心,那么尽力。 余卿卿的反应,让一向骄傲的男孩子很挫败,自信心有些小小受创。 因为在他人生的十七年里,从没觉得交际,是这么难的事。 不过好在宁溪坤清楚余卿卿的病情,所以并不气她,也没有气馁。 眼前的女人是他违逆家人想法,心心念念,疯狂寻找的她啊。 照片里她清甜璀璨的笑容、直播间里她眼波流转的恣意狂妄、和现在她安静警惕的瘦弱背影。 不管哪一个,她都是她啊。他就是好喜欢。 可是小小的少年心,更希望那如四月风信子般美妙的笑容,能重回这个让自己情窦初开的人的脸上。 “姐姐……”个子高高的男孩子,小心翼翼蹲身凑到余卿卿腿边,扬着一张小脸,精准无误地对上了余卿卿垂下的眼。 男孩子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水光一片,无辜 辜又可怜。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余卿卿垂着浓密卷翘的长睫与那双眼对视,良久依然没有动作。 余国然腾出一只手揉着余卿卿的发心,轻柔地安抚她。“悠悠,你看你一天没回去,豆米想你了。” 果然还是余国然了解自家闺女,知道陪伴余卿卿八年的豆米,是余卿卿的心头宝。 而眼前可怜巴巴的男孩子,从这个俯视的角度看去,不就跟他们家豆米差不多? 总喜欢撒娇扮无辜,来博余卿卿的疼爱。 余卿卿一动不动,连眼睑都不曾闭合。只是过了好久,才缓慢眨了两下眼,似乎是听明白了爸爸的话。 眼前的男孩子,有点像他们家的豆米哦。 如果是豆米的话,这个模样望着她,是在求她抚摸呢。 松开抓紧爸爸的一只手,试探性地缓慢伸出去。轻轻落在了男孩毛茸茸的发顶。 亚麻色蓬松的头发,果然很好摸。 头顶掌心中的热度像是能传导,让本来已经平静的少年,小脸耳垂都感染的了熨烫。 明明都不紧张了,缺因为余卿卿的触碰,心里的小兔子又欢脱起来。 不过宁溪坤很满足,就着头顶蹭了蹭余卿卿的手心,冲着她露出了让人难以抗拒的梨涡。 “姐姐~”水润黑亮的眼睛弯弯成月牙,像极了豆米享受余卿卿抚摸时的模样。 然后余卿卿就被这个酷似自己宝贝的男孩子的灿烂笑容,惹得终于忍不住,露了齿掀了唇。 强大的网络数据里,保留了太多历史的痕迹。比如眼前女人的种种美好。又比如她各种各样的神情。 余卿卿的笑容,宁溪坤几乎都见过。在心动的同时,不满足于介质传播的他,依然选择了用眼睛去寻找真实。 索性,他这么做了。也做对了。 那单纯干净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眉眼唇角,是这个女人独特的风情和美丽。 宁溪坤怔怔地望着,一时忘了动作。 “豆……米……”缓慢而长的音调,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却瞬间丰富了此时的寂静。 那轻得向一阵风的字句,让身旁的两人,心里微波出阵阵涟漪。 这是余卿卿从昨天下午,表述完自己坚决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后,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三个字。爸,陶陶。 第二句两个字。豆米。 这对于余卿卿的康复训练,无疑是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 第一百零六章 好喜欢她呀 ()夏日的余晖,尽量释放着自己的善意。想要温暖这个寂静无声的房间,可终是失败了。 严骢脸色阴沉似阴吏鬼差,一双卷着风暴的黑眸,紧盯着电脑屏幕中,回放的画面。 两门之隔的距离,正上演着让他后怕的故事。 “姐姐~”宁溪坤软绵绵撒着娇,蹲在余卿卿身前,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搁在余卿卿的膝上。 余卿卿坐在吊椅里,唇边勾着清浅的笑意,手下不轻不重地揉着那一头亚麻色头发。 宁溪坤弯着小猫嘴,一脸享受。感觉他的人生圆满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静待在一个人身边,也会让人如此惬意舒适。 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完全不介意她有着这样的经历。他惊讶的同时,也深刻的明白了一点。 他果然,很喜欢她呢。 而这突如其来的情感,让他从不疑惑,也从不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在自己讶异地发现他有这份感情时,就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欣喜若狂成那样。不远万里,肝脑涂地。 现在,她就在这里。 要是能好好传达他的喜欢,就好了。 凯文靠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感受着强到让人窒息的气压,依然难以适应。 不过凯文对于这样的严骢,内心毫无波动。 自作自受,都是该的。 充分感受到危机,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严骢该清醒了。 收回视线,凯文低头将这一喜讯昭告给他的同盟。p(4) kev:修的危机降临。 brady:窦家的? vn:what? j:…… kev:不,是一只小奶狗。 brady:what? vn:…… j: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kev:还记得你在越南放跑了摩尔王那次吗? j:○| ̄|_……求别形容… brady:有趣。工作处理完就飞去观摩~等我~ kev:加班狗不配和我们玩耍。 vn:让他去,让修揍得他躺半个月。 brady:我为什么加班你不知道?两个碧池…… 五分钟后。 brady:人呢? brady:凸(≈gt;皿≈)凸 brady:你们几个禽兽…… 又五分钟。 brady:靠…… …… 放着 着同盟群里布莱迪一个人闹腾,文森跟凯文聊了别的事。 正事谈完,凯文手下准备将严骢近日来的种种行为吐槽一遍时,严骢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您好,博士。”黑眸只离开了笔记本不到一秒,就接通了电话。严骢看着那个殷勤的小崽子,声音怎么也温暖不了。 “严总。是这样,我这边突然有个急诊,没办法应邀去c市了。”男人的音质一如以往的动听。只是平日里总是舒缓优雅的声音,带了些急切。 “那……”严骢皱眉。 “非常抱歉。不过我可以为您引荐我的同门师弟。是一位在国际上非常著名,年轻有为的神经学家代表。他对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研究成果,远远在我之上。我相信他比我更适合去帮助您。”几乎是一口气将这段话讲完,听筒里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严骢没有作声,仔细思索着靳博士的提议。 他也预料过靳博士会耽搁而无法来c市,可是没想到靳博士会给他推荐别人。 他不想更多人知道余卿卿的病情,所以一时有些犹豫。 可看着笔记本换面中,余卿卿因为那个小崽子蹭着她的手臂而扬起的唇角,中断了他的想法。 “我这边需要准备些什么?”严骢声音又沉下几分,且不自觉波及到身边的无辜。 凯文摸了摸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手下吐槽得更狠了。 严骢话语虽然没有直接肯定,但听筒那边的男人立马就明白了他是答应了。 “不必。如果您方便的话,我马上把他的资料和行程发给您。”他明白严骢犹豫的原因,所以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严骢。 “好的,劳驾。”严骢挂下电话,直接回身把手机抛给了凯文。 警觉抬头的凯文看着突然飞来的物什,赶忙接住。 “你安排一下。”说话时不曾回头,抬手将画面同步到现在的时间。 这才起身走到床头,拿起房间配备的移动式座机,播了内线。 小崽子既然想暗度陈仓,那他何不将计就计。 敢把歪脑筋打到她身上,就是找死。 正环住余卿卿胳膊的宁溪坤没由来脊背一寒,冷冷打了个寒噤。 “溪坤,怎么了?”坐在另一个吊椅上的魏陶,看见刚刚还可爱粉润的小脸,忽然发了白,不禁关切问道。 宁溪坤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浑身发冷。不过这怪异感觉一瞬就过去了,想不明白他也没深究。 “我没事姐姐。”宁溪坤摇摇首,甜笑着回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宁溪坤心里毛毛的感觉久久不散。 让他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零七章 故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国南方航空公司航班……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请您确认手机和各种电子设备……”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时注意安全。”温润的嗓音里裹着满满的宠溺,唇边的温柔笑容,弄得视频电话那端的女孩不自觉红了腮。 再叮嘱了两句便关闭了视频,直接将手机关机,这才开始扣安全带。 简远接到靳闻打来的电话时,还挺意外的。 他在国外读研期间跟靳闻念的同一所大学,彼时靳闻已经在准备考博的论文了。 后又在机缘下,同处过一家研究所,还被分在了一个实验小组。更因为都是华人,相比一般的同学同事,关系自然好得多。 再后来靳闻学术的前进使他飞去了别的国家,而简远也顺利读完研,留在了原校继续他专业领域的突破。 自此两人的联系就逐渐少了。 简远回国后,跟靳闻见了一次面,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是因为各自都很忙。二是两人进入社会后,所执理念逐渐背道而驰,很大程度上聊不到一块。 在接到靳闻电话时,简远刚结束最后一位预约病人的问诊,正准备驾车去接万糯糯。 结果他还没有出地下停车场,导航就换到了机场方向。 其实简远意外的还有另外一点。 靳闻是个从来不求人的人。心高气傲大概在任何领域站在顶端的人都会有。 但靳闻却是骨子里本就要强,这从以前在研究院做研究和学术探讨上就能看出来。 所以他会那么郑重的恳求自己,去帮助他一位重要的朋友,这让简远感到了很不可思议。 他相信,靳闻若不是万不得已,一定不会失约于他那么慎重对待的朋友。 本来简远后面几天都有预约,并且还要准备下个礼拜为期一周的演讲。可是靳闻第一次那样恳求他,让他不忍拒绝。 而且还有件让他觉得非去不可的事,是靳闻传过来的关于他那位朋友简单的资料。 严骢。 陌生得毫无印象的名字。 但那张照片上的人,却莫名让他有些熟悉,和敌视。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好似从未见过的人产生如此心理。 他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决定去一探究竟。 而他这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严骢被通知靳博士引荐的专家已经抵达芳草时,正好整以暇边检阅刚刚收到的股权 本站域名:&ot;&ot; 权收购文件,边偶尔瞟一眼宁溪坤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做康健。 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满头大汗扶着那个男人艰难走向传送带。眼神幽怨地回瞪着熊医师。 熊医师心里哭成狗:祖宗诶,这不是我的锅!!别瞪我!! 熊医师偷瞄着坐在不远处敲击键盘的男人,心里是汪洋的苦水。 好容易看见男人在匆匆赶来的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健身房。 马不停蹄就和几个候在一旁的小护士奔过去,替小魔王接了手。 “熊医师…你…你认清你主子了吗?”宁溪坤放下胳膊,已经软得没有力气动了。 “您…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我生是宁家人,死是宁家的死人。绝不叛变!”熊医师将病人交给护士,忙赔笑搓手表忠贞。 “我看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宁溪坤不屑地嗤道,缓慢活动着手臂关节。“那个男人是谁?” 宁溪坤不傻,当然看得出来熊医师忌惮着谁。 那个看自己一眼就让自己浑身哆嗦的大叔,为什么要刁难自己?他到底是谁? “他是…宁家惹不得的人啊,您就忍忍吧。”熊医师极尽劝慰。 一边是自己的东家,一边是那个惹不起的男人。他也不想里外不是人,可这有什么办法? “我…”宁溪坤气笑了,从来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被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敌对不说。在自家地盘上,还得忍着? 这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规则? “还有我惹不得的人?他能杀了我?”少年白眼一翻,满脸不以为然。 “哎哟~我的祖宗啊…”熊医师被宁溪坤的话吓一跳,赶紧拉着他到一旁隐蔽的地方。 这话被那位阎王听见,说不准他的小祖宗真就没命了…… “祖宗,您可千万别说这话。我刚才瞧他在看资料,说不准正计划着怎么收拾宁家呢。您就消停点,忍几天吧。”熊医师双手合十,满脸求饶的表情。 “收拾宁家?好大的口气。”宁溪坤轻哼一声,到也没再说别的。 只是他默默做拉伸动作时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尽管他莫名其妙会被那个大叔的眼神吓到。 “他故意找茬,你让我忍着?你不说个合理的理由,我可委屈不了自己。”小小的少年,背在阴影里黑瞳,盛满少年人的戾气。 熊医师:“……” 小魔王就是小魔王,把人往死了逼。故意找茬的理由,他能怎么说? 第一百零八章 旧敌 ()飞机抵达c市时已经漫天星斗,明月高悬了。 乘坐凯文派来接人的车,到达芳草时已经临近十点了。 走进芳草灯火通明的大厅,服务台后的护士小姐,立马眼尖的发现,这位温润风流的人物,是哪位名人。 赶紧拨了内线通知值班的医生和芳草的高层。还不等严骢到来,一群人火急火燎迎出来,立马把简远簇拥在了中间。 简远看上去清瘦文弱,实际上在一堆人里是最高的。有一种风光霁月,倾城公子之姿。 而简远对于芳草也并不陌生,这从芳草方面重视的程度就能看出。 不仅是因为他的学术成果给他带去的成就和地位,更因为他曾来过芳草两次。 一次是在c市完成学术讲座后,受邀去芳草指导交流成果。 第二次是一位政界要员,指名求他去为住在芳草的一个病人问诊和做康复计划。 “不知简博士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芳草的管理层游刃在上流多年,礼遇的态度绝不输于梁院长。 “哪里。”风度翩翩跟周围的人打招呼,简远礼貌温和地扬起唇角。“您好,你们好。” “简博士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受邀前来看望一个朋友……”正笑盈盈地回答着,不远处电梯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出电梯就看见一堆人簇拥着一人,凯文还以为来了什么国际巨星。 却没想到,那位就是靳博士引荐的某知名专家。 专不专家的凯文就不懂了,但严骢的面部表情很好懂就是了。 那原本淡然中略有急切的脸上,在他站定的那一刻,霎时由波云诡谲转变成严峻逼人。 两个男人的视线刚一碰撞,明亮通透的大厅骤然被划分出两个静置的空间。 飞雪皑皑的隆冬与暗流狂卷的永夜,在瞬间竖起的巨大气墙里,势均力敌地想将对方先吞噬。 “唐懿。” “简远。” 一个面如融雪初春,浅笑温润。一个容若鬼蜮幽使,倨傲冷冽。可裹挟着薄怒的音调,斑斑都入了仇。 气温骤降,其他人顷刻间感觉出气氛的微妙,个个都噤若寒蝉,心惊胆寒。 甚至他们能感受到那对抗的气压,如有实质般在眼前推拒撕扯。 没有人胆敢逾越破坏这让人难以承受的压迫。就连凯文也不能幸免地,僵硬了四肢,冻结了五感。 大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叫简远的男人, ,唤了严骢的名字。 应该,是旧识。 只不过,看来他们以前相处的不怎么愉快。 凯文并不太了解严骢曾经在中国发生的事,唯一可能清楚的布莱迪,现在又不在场。 难搞。 那么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默默地来回巡视着两人的神情,凯文吞下了要打破这种局面的念头。 这个出头鸟,他不敢当。 简远扬起下巴,唇角的弧度因上扬的头颅而看似扩散了几分。 温和风度的笑还在,可轻蔑之态更多。 尽管那个男人现在的模样,与学生时代时大相径庭。可简远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三个人中最前的他。 严骢?呵,倒是很符合他的个性。 难怪觉得莫名熟悉。啧,想不熟都难呢。 这个曾经叫唐懿的男人,可是他最讨厌的人呐。 比窦楠,比那些死缠烂打追逐她不放的人,叫他讨厌得百倍千倍不止。 世界就是这么小,尽管他改头换面,尽管他善于伪装,可他还是撞到了自己手上。 希望这次,他能识趣地离那个傻丫头远点。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干净温柔的男中音在落发有声的大厅响起时,旁人仿佛自梦魇中初醒。立时察言观色让到一边,为两个男人让出博弈的空间。 男人的笑容清雅温润得过分刺眼,让严骢的黑瞳不自觉又沉了沉。 “真可惜。”严骢声音淡然,没有丝毫争锋之感。仿佛是真的在为这么美丽的误会而感到惋惜。 可下一句话,就没有那么和善了。“那您应该去看看眼科,毕竟医者不自医。希望下次您的眼神能好点。” 简远淡然一笑,似是认同地点点头。“这倒是,不然怎么看清某些自认高深的伪装呢。” 黑沉不见光的眸子因为简远的话,划过稍纵即逝的狠戾。不过眨眼间,那双黑瞳又归于平静。 “当然。装得再像,也不是。”严骢难得勾唇,却是一抹极为讥讽的笑。 含笑的表情戛然而止,简远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羞恼。可那抹情绪去得太快,神情间就只剩下了纯良无害的笑意。 “彼此彼此。” 两人招式变幻太快,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反应过来时,剑拔弩张的交锋已过几轮。 交战过后留下的浓烈火药味,让旁人都冷汗涔涔,人人自危。 深怕那战火波及到他们这些无辜。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零九章 蜜糖和酸枣 ()宁溪坤神采飞扬往余卿卿所在的房间跑。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迎向主人的小狗。 “姐姐,我回来啦~”水果味软糖般黏腻的声音,能把人甜到心坎里。 兴奋激动的小模样,恍惚间能让人看见他狂甩的尾巴。 “回来得正好!”魏陶转头冲进门的宁溪坤招手,又拍了拍余卿卿的手背,轻声安抚,“你看我说什么,这不就回来了吗?” 还在赌气不肯吃药的余卿卿不及抬头,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凑了上来。 “姐姐~”宁溪坤歪着头眨眨眼,笑出两朵漂亮的梨涡。 “她啊,看不见你正闹脾气呢。”魏陶调笑着把余卿卿的手放进了宁溪坤的手中。 对于余卿卿快速接受了宁溪坤的存在,并信赖他,觉得挺不可思议。 但魏陶认为,或许这是余卿卿潜意识抵抗能力越来越强的表象。刚好又遇到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让她情绪逐步稳定。 贵,果然有贵的道理。魏陶忍痛接受了钱能认货这个说法。 只要对余卿卿有帮助,怎么着都值。 说不准这次用不了多长时间,余卿卿就能恢复如初了。 “姐姐那么想我吗?我好开心。”捏了捏手中白皙柔软的小手,宁溪坤勉强压下因为魏陶的话,而活跃起来的心脏。 她现在这么需要他,这真是件让人幸福的事。 “坤坤”余卿卿看着尽在眼前,红扑扑的漂亮小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忽而笑得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余卿卿这一笑,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茉莉,终于迎着晨光绽放。白璧无瑕,素洁脱俗。 近在咫尺轻俗动人的笑容,仿佛吹进了宁溪坤的心中,让那只得意的小兔子,几乎跳出了胸腔。 宁溪坤突然皱起脸,收回握住余卿卿的手。双手紧紧捂在脸上。 魏陶和余卿卿都有些不解。只是男孩子的耳朵和遮掩不住的脸部肌肤,都染上了绯色。 “姐姐~你这样太犯规了…”瓮声瓮气投降般的声音,至那双掌中传出。 又软又糯,带着浓浓撒娇意味的鼻音。既可爱又孩子气。 这简直,这简直太让他承受不住了。 哪有人能那般甜的。让人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肆无忌惮在你心里撒下蜜糖。 “唷唷唷。溪坤是害羞啦。哈哈哈哈~”魏陶无情的调侃肆意响起。 虽然魏陶觉得像宁溪坤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日常害羞纯属正常。 但这样无伤大雅的逗弄,真的好治愈,好萌。所以一时没忍住。 “陶陶姐!”宁溪坤轻唔一声。 被调侃的某只大可爱,得无力反驳。只能蹲下身,把脑袋埋进了余卿卿的膝盖里。 余卿卿仍旧只是笑,看着膝盖上的脑袋,忽然觉得那两只红红的耳朵好奇怪,然后就轻轻碰了碰。 被碰到的男孩子浑身一机灵,紧跟着身体紧绷得不敢动。 捂脸的手迅速转移到双耳上,掩住耳朵的男孩子声音呜咽,像只小奶狗。“姐姐别摸~” “坤坤像豆米”余卿卿摸不到耳朵,只好改成了揉向那一头亚麻色头发。 茸毛般细润的头发,比豆米的肚子还好摸。 听到余卿卿的话,兀自害羞的男孩子,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浑身都垮了。 她果然,把他当成了她家的狗狗。 他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她信任他、依赖他、亲近他,他该高兴对吧?可这一切,都是基于她把他当成她的爱犬,所以才那么无私。 他是人啊。 他有独立的人格和思维能力。当然希望她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起码,他们应该处在同一平等的位置。那他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才是他对他的喜欢啊。 现在这样,他很难过。 她需要的,是一只宠物狗对她的喜欢依赖。 即使他知道,她现在还在生病,也许等她好转了,就不会这样了。 可他依然心酸。她的潜意识里,是否不需要人类的喜欢。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哪怕思维能力下降,她意识残骸里,也是孤独的一个人? 宁溪坤心里堵得难受。尽管那些负面的想法和情绪,让他瞬间平静下来。 可他还是用力摇摇头,甩开那些不该存在的。 能在她身边,他就应该知足了。不然他该以什么身份跟她相处呢? 她最开始的抵触,换作其他任何,她都是不会接受他的吧。 他真不应该这么矫情,也不该心急。 他该感到庆幸,至少他是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的。 不管现在他在她眼里是什么,陪在她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他也相信,只要他用心,就一定会在她心上留下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收购通牒 ()宁宅。 气派和睦的庄园里,骤然响起一句震天的咆哮。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书房里的哮音,让一楼大厅的主子仆人都很吃惊。他们平易近人的老爷,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那么生气? 身着睡袍的宁翰新一把扫落书桌上的物件,气得浑身发抖。 站在办公桌前西装笔挺的秘书躲避不及,被桌上的东西重重砸了几下,却只好忍着。 “董事长您消消气。”金秘书绕过书桌,替宁翰新抚背顺气。“别气坏身子。” 宁翰新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平静下的脸上只剩严厉。“我宁家和他无冤无仇,他岂能那样做?” 金秘书看宁翰新正在气头上,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忍了下来。 瞥到金秘书欲言又止的神态,宁翰新心生一抹犹疑,直觉事情不简单。 眸眼轻眯,自然释放出一股上位者的压迫,对金秘书稍稍施压。“金秘书,你跟了我也有二十年,你我还有什么话是需要藏着掖着的?” “不敢。”金秘书沉声,在压力中略有些诚惶诚恐。 他对宁翰新怎么敢有隐瞒?而且最终的决断还需得宁翰新来拿定。 金秘书是宁翰新身边的老人儿,亦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宁翰新相信金秘书,不敢对他说谎。 “他让您……”金秘书顿了顿,在宁翰新的眼神催促下,这才缓缓道:“他说‘问问令公子就明了’。” 金秘书的话让宁翰新紧蹙的眉头又拧紧几分,似乎有些不明白金秘书的意思。 “溪坤……”宁翰新目光划向别处,似在思考,他的宝贝儿子,又给他闯了什么祸。 “刘申,到我书房来一趟。”宁翰新满脸严肃,播了管家的电话。 想来想去,也只有老管家对这件比较有头绪,毕竟他两天前才见过宁溪坤。 “董事长,我…”金秘书犹豫着指了指门,意思是他需不需要回避。 宁翰新摆摆手,让他扶自己到沙发上坐下。 “老爷。”老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得到允许才开门进去。 不待老管家走到近前,宁翰新急迫开口。“溪坤在哪儿?” 坐下沙发里的中年男子寒着脸,有种不怒自威的魄力。而站在一旁的亲信,眼观鼻鼻观心,垂头静默着哪里都没瞧。 管家冷汗 本站域名:&ot;&ot; 汗瞬间都下来了,老爷这种神情问少爷的事,难道少爷什么事了? “老爷,我不知道少爷在哪儿。”管家垂着头,尽量隐蔽自己脸上的复杂。 管家明显不配合的态度,让宁翰新这个一家之主当即怒从心中心。 猛一拍桌,喝到。“刘申!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那个小兔崽子现在闯下大祸,你竟然还想包庇他!” “李申不敢,老爷恕罪。”老管家被宁翰新喝得双腿一软,伏在了地上。 “最后一次机会,溪坤在哪儿?”宁翰新俯视着地上,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老管家,却没有半分动容。 宁翰新不想做一个不近人情的上位者。可事关公司的存亡,不允许他优柔寡断。 李申不是个愚昧护主不明事理的人,相反他在宁家浮沉半生,见多了家族的争斗和商场的权谋,很会察言观色。 见宁翰新难得怒发冲冠的模样,知道这其中肯定利害非常。自家小少爷,一定又闯祸了。 而且这次闯的祸,连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爷,都不打算随便揭过。 少爷闯的祸,关系重大。 “老爷,我只在c市见过他一面。是为劝他回家,但少爷没跟我回来,留在了c市。”李申如实相告,却依然没有起身。 “他留在c市,有什么目的?”宁翰新招手,让金秘书为自己燃了一支雪茄。 “少爷说,他喜欢的女孩在c市?” “哦?终于开窍了?什么人?”宁翰新一笑,却并没有喜色。 “近几日在网路上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女人。” “金秘书,查一下。李申,起来吧。”宁翰新抖落了灰烬,抬手示意。 金秘书颔首,转身出了书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电话。 金秘书在联络人查询的期间,书房里再没有对话声。 李申代替了金秘书,站在了沙发的一侧,看着沙发上中年男人静静的沉思,不敢打扰。 听起来,他们家的小子并没有触那位的霉头。那么为什么,那位会他的公司下收购通牒呢? 宁翰新一点都不怀疑那人下发通牒的真实性。因为他根本没兴趣开那种无聊的玩笑。 宁家惹上他,基本上就是气数尽了。 可他作为宁家的家主,总要弄个清楚明白,他们宁家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那尊阎王。 一人撬动一个半球经济的活阎王。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祖国花骨朵 ()清晨的阳光,带着不体贴人的热度,放肆地洒下。窗台上的花朵,却娇媚舒展因这缕光亮给它带去的懒意。 宁溪坤早早就醒了,像一朵逐日而开的太阳花,甜笑着趴在余卿卿的床边,看着她安心从容,毫无防备的睡颜。 感觉人生再一次圆满了。 还感受得到她昨晚,拉着他死活不撒手时手里的温度。还想得起,她委屈到不像话的小表情。 宁溪坤的唇角不自觉又上扬几分。 人生,真好。 因为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努力的靠近她,会让自己感觉特别特别幸福。 而如果你所期待的那个人稍有回应。你的眼前便都是美好。你的鼻前甚至能嗅到蜜糖芬芳。而那罐糖的芳甜,都在你心里。 “溪坤醒了…”魏陶的声音轻得有梦醒的沙哑,几乎难以辨识。 她小心地从床里面往外爬,尽量避开熟睡的余卿卿。 宁溪坤看着魏陶的口型点点头,抬手给魏陶搭了把手,让魏陶顺利下了床。 “趁她还没醒,快去洗漱一下吧,我给你看着。”魏陶指了指余卿卿,做了个洗脸的动作。 宁溪坤明了地颔首,却依旧有些目光不舍地无法偏离。直到人都已经退出去门外,门扣上的那一刻,才不得不悻悻地收回视线。 他们家卿卿仙女,果然是最好看的。一刻见不着,都让他好想念。 魏陶目瞪口呆的神情逐渐回收,好半天才合上自己的下巴。 这个小看护,怎么看着对她家卿卿有意思? 天了噜! 魏陶捂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出来。还不忘谨慎地回头看了眼睡梦中的姑娘。 小溪坤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那依依不舍的小模样。难道这都不算爱? 偶买噶!! 余卿卿这个臭丫头,生着病都能勾引人,怎么随时随地都在散发荷尔蒙?! 唔……好吧,魏陶不得不承认,余卿卿就是哪哪都好的大宝贝,就该被人宠着爱着,拥有无敌魅力自然没话说。 嗯…其实魏陶自己曾经也说过,如果她是个男人,她一定疯狂追求余卿卿,娶她,爱她。 虽然往事不堪回首,年少大多不识愁。但魏陶不否认当年自己带着十二万分的真心。 不过,小溪坤??这孩子会不会太小了点? 本站域名:&ot;&ot; ?…看着像童工(你不也用得挺好)。 魏陶拍了拍脑门,感觉有点消化不良。 果然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怎么出来就来… 捏了捏鼻梁,魏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起身关了空调,打开房间的窗户。 清早的气温虽然不太友善,但好在能接受。没有正午和午后那么泼辣。 魏陶站在窗旁边吐纳洗肺,边不住冥想。 这边还没想明白恋爱这股龙卷风的由来,那边某可爱已经一阵风又刮了回来。 “陶陶姐,我收拾好了,你去吧。”宁溪坤步伐虽快,但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唤魏陶时也像只奶狗的轻哼。 魏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象着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直到宁溪坤拍了她的肩她才回头。 男孩子白皙细腻的脸上还挂着水珠,这样一看,就更像一朵晨露中的娇花了。 特别是那因为灿笑而凸显的旋涡,简直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魏陶捂住心脏,被可爱暴击得心脏超负荷难以承受。可转念一想,这么一朵可爱的花朵,要是被余卿卿摧残了,那还了得? “陶陶姐?”宁溪坤的笑脸变成疑惑,歪着脑袋看着魏陶丰富的面部表情,实在有点搞不懂。 陶陶姐在想什么呢?怎么表情那么痛心疾首? 一记歪头杀,让本就吃不消的魏陶,更觉无力承受。 余卿卿要是敢辣手摧花,她这个闺蜜第一个不答应。一定会毫不留情收拾余卿卿的! “没事…”魏陶姨母笑,摇头晃脑的动作让她看上去,像要拐带小朋友的老巫婆。 “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了。”保持微笑,魏陶抬手指指门外,然后往外走。 宁溪坤虽然搞不懂魏陶一瞬三变的表情,和她脑袋里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过他还是礼貌地送魏陶出了房间,才关上门。 回身又蹲在余卿卿床边,仔仔细细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很期待,她睁眼的那一刻,映入她眼中的是自己。并且他更加妄想着,如果往后的每一天,她睁眼看见的都是自己,该多好。 可即使他心中充满幻想和期许,他仍然站了起来。 走到吊椅的小桌旁,就地一坐,坐在了软软的防滑地毯上。 拿起桌上的精神疾病病理常识,和余卿卿的药品清单仔细专研起来。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第一百一十二章 喜欢一个人 ()宁溪坤之所以选择去加拿大完成自己的学业,是为了实现从小到大的一个梦想。 所以尽管整个家族都在反对,他依然坚持自己的人生旅程。 并且毅然决然选择悖逆家族初衷的交换条件,学了戏剧导演专业。 因为这件事,他差点被整个宁家放弃。好在他的外祖父很支持他,代替宁家给了他经济援助。 而这一点小波折,对宁溪坤来说并不算什么挫折。相反在外祖父的照料下,他活得更加肆无忌惮,也更能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 从小就活在成年人的糖衣包裹下,没有受过任何委屈苦楚的小少爷,成长为一个脑子里只有梦幻泡影的理想派。 他眼里只有他关注的艺术,相对更理论派和实际的事物毫无兴趣。 比如医学这方面,他就一窍不通。 至少作为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少爷,不会去想,家庭医生给他吃的是营养品,还是药品。 他也从不关心那些东西吃了对身体的益处、或者弊端。 所以娇少爷宁溪坤,第一次看着药盒里分好剂量的药,不知道该取出多少来给余卿卿,而手忙脚乱导致药撒了一地。 第一次倒水,不知道先放凉水再放热水,而导致烫到手握不住水杯,滚烫的水溅了自己一裤腿。 第一次帮一个挑食又“坏脾气的”姑娘挑菜,而深刻意识到挑食的坏处。 第一次盛饭而不知道用什么工具……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被疼宠保护过度。没有经历过生活的丝毫磋磨,也没有被挑战过主观的认知。 感受不到别人为他而做的辛劳,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还有另一面。不那么美好的一面。 宁溪坤脑海里的梦幻泡泡,在一次一次实践中逐个破碎。 原来,生活是这样的。 但现在从这些点点滴滴被他搞砸的事中,他能学习到以往绝对不会有人告诉他,只会替他做的事。宁溪坤心里的成就感倍增。 因为此刻,他不怕自己什么都不会。因为从这一刻,他想要从理想派变成实践派。 只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真好。 因为喜欢,因为想靠近,想得到那个人。你会挖空所有心思、花光所有精力,去准备、去学习成为一个她会喜欢的人。 因为喜欢,我将动用我所有的资源和累积,把自己变成一个能匹配你,而更好的存在。 所以我无时无刻不恐慌,无时无刻不努力,我无时无刻不进步。 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更好的人。 本站域名:&ot;&ot; “坤坤。” “诶!” 严骢彻夜未眠,地上桌上摆的几个空的洋酒瓶,还有一小口酒的水晶杯,昭示着主人与它们互相折磨了一宿。 笔记本的屏幕里,梦醒时分娇憨柔软的姑娘是那么容易撩动人的心弦。让有幸一睹的人,怎能不心生每日都想等她醒来的想法? 可她的眼里,此刻却只看到了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修?”凯文用手抹了把脸,让自己从刚醒来的迷怔状态中清醒一些。 房间里没有声响,凯文的声音如沉大海。 严骢紧紧闭了闭眼,不知第几次以此来缓解眼睛的酸胀感。然后端起酒杯,将最后那口酒饮尽。 眼神定焦,在酒瓶和严骢背影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周,凯文无力地皱起眉头。 仿佛,又回到了在美国的那几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真不能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和期待。 凯文抓了抓头发,不觉又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回忆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只记得严骢一个人静默地看着电脑喝着酒,他就坐在一旁看看资料,玩玩游戏。 再醒来,就是这个时候了。 “修,宁家已经派人赶过来了。”坐在床边,凯文翻看着手机里的讯息。 “嗯。”声音有些喑哑,许是因为没睡又饮酒的关系,让人听出些许疲惫。 “监视简博士的人回报说,他回了h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也没有想回c市的意图。”说起这个,凯文不得不扶额。 严骢一贯不看人脸色,不卖人情面,凯文是知道的。但昨天那种情形,没想到他会直接让下属将人架走,送回h市。 还真是严骢的风格。 凯文的话,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连一个单调的鼻音都没有回应了。 似乎要以此告知,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那位博士的讯息。 凯文也不在意,仔细将手机里所有需要回复和查阅的信息都看了遍,这才放下手机去洗漱。 “出去吃早餐?”凯文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从浴室里走出来,走向严骢。 “你去吧,我不饿。”严骢撤下了桌上的空酒瓶和酒杯,留出空余的地方准备办公。 凯文无奈耸肩,也不打算劝严骢,扔下毛巾准备下楼。却在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严骢的半句话。 “你有烟……”严骢刚开口,倏然想到疗养中心是无烟区。“算了,没什么。你去吃早餐吧。” 又想抽烟? 看来某人现在真的相当苦恼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统一战线的战友 ()凯文觉得现在,急需一场病友间的美好邂逅,来让严骢摆脱这低迷的境况。 在吃早餐的时候,凯文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行计划。 而他这一想法,得到了布莱迪的大力支持。 看着突然闪现于自己眼前的布莱迪,凯文差点没被一口牛奶呛死。 “surprise!!” “噗” 布莱迪咧着一口光洁整齐的大白牙,冲凯文挥手,再挥手。 那副被神恩赐的俊美脸庞,格外神采飞扬。 正防备着聚在角落里,偷偷打量议论自己的一群小护士冲上来。 凯文怎么也猜不到,首个出现在眼前的大脸,是布莱迪那家伙。 刚进嘴的牛奶喷了一半,呛了一半。喷奶过后,是爆发性的剧烈咳嗽。 “哦,见到我这么高兴吗?”躲过牛奶攻击的布莱迪,不怀好意地眯起那双灰绿的漂亮眼睛。 日常散发自己对兄弟之间的友爱,替凯文拍背顺气。 凯文呼吸不畅,一张俊秀斯文的脸涨得通红,咳嗽得泪花都出来了。 然而稍微平复下来,手里的餐叉直接挥向了嬉皮笑脸的男人。“滚远点。” 布莱迪左手挡去,右手顺势捂住凯文稍显无力的手腕,夺下了餐叉。“餐具是用来享受美味的,你的餐桌礼仪呢,凯文。” “哼。”凯文一记白眼赏过去,抽回手清了清因咳嗽而难受的嗓子,不理会那个英国佬。 整个早餐都因这家伙的到来而变味了,真扫兴。 “嘿,兄弟。我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友,要友好相处哦。”布莱迪挑挑眉,放下餐叉,将一旁的餐巾递给布莱迪。 凯文轻嗤,却也不反驳布莱迪。一把夺下餐巾,动作优雅地擦拭唇角。 “说说看,你的主意。”凯文起身,步调缓慢地离开一桌残迹。 倒也不问布莱迪突然出现的原因,反正跟自己的目的不离十。 “近况如何?”布莱迪不紧不慢跟在凯文身后,仪态优雅地冲几个脸红心跳的小护士挥手。 那模样,倒不像是在关心严骢。反而像是来芳草度假。 瞥见护士小姐们差点尖叫,又尽力克制的样子。凯文撇撇嘴。 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某个荷尔蒙制造机,又在无差别释放着他的“魅力”。 “不乐观。”从桌椅间穿过,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走向二楼的空中花园。“那只小奶狗,比想象中的棘手。” “哦~”布莱迪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明明表情 情里全是了然的肯定。可上扬的尾音,生生转出些疑惑。 “修不是已经对宁家出手了吗?竟然有人敢忤逆他?” “不。”凯文摇头,招来一名护士,要了两杯咖啡。“那姑娘,似乎现在眼里只要那只奶狗。不好把人弄走。” 冲边走边红着脸回头的小护士抛去一个媚眼,直到小护士害羞得转过头快跑,布莱迪才收回视线。 抬起的灰绿色眸子带着浓烈的兴趣。“这么说,他又失算了?” “恩哼。”耸耸肩,凯文指向三楼的一个窗口。 而刚好,那户大开的窗口旁,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余卿卿。魏陶、宁溪坤。 “就是他?”布莱迪仰头,看着那个笑得纯真可爱的男孩子,不禁也跟着笑出了声。“修竟然会败给这种小鬼,他是不想追求人家了吧?” “同感。”凯文撇嘴,首次认同了布莱迪的突然到来。“所以现在千万别去打搅他。” “那么你的打算?”布莱迪走向遮阳伞下的桌椅,拉开椅子自顾坐下。挑眉回头看凯文。 “先说说你的想法。”凯文坐进布莱迪对面的座椅里,双腿一叠,冲布莱迪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他倒要看看,这个自诩爱情大师的英国佬,能出个什么馊主意。 “攻不了主塔,就从边境开始占领。”布莱迪无畏于凯文嘲讽的眼神,指向遮阳伞外还能看见的半个窗户。 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说笑的魏陶。 “霍?那我拭目以待。”凯文眼里藏不住的戏谑,对布莱迪的建议不置可否。 但布莱迪把歪主意打到魏陶的身上,那么就注定着,他要失败了。 而且以魏陶对他的看法,他不仅会失败,还会阵地失守,惨败而归。 “阿嚏~阿嚏”魏陶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抬起手被揉了揉鼻子。 “陶陶姐,感冒了?”宁溪坤关切地问魏陶。 就连余卿卿也慢半拍地拉起魏陶的手,“陶陶,生病了吃药…” “这大夏天的,哪那么容易生病。鼻子痒而已,瞎操心啥呢。”魏陶摆摆手,让同步回头的两人宽心。 可话虽这么说。但那股森森恶意的发出地,魏陶像是感应到了般,往空中花园猛瞧了几眼。 虽然是夏日,但清早的阳光还不至于狠毒地拒绝人类的外出。所以花园里三两个病人看护和家属,结成的队伍不占少数。 魏陶没瞧出个所以然,只好收回目光,笑自己神经质。 但很快,魏陶就会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心里毛毛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想太多 ()布莱迪让小护士把魏陶骗了出来,以余卿卿病情进展的理由。 魏陶相当了解余卿卿的病情,比起直系亲属的余国然。她是年轻人,沟通和理解能力强,且承受能力比余国然好太多。 按以往的陪护经历,魏陶也没少被医生以第一选择沟通的家属,要求单独谈有关余卿卿的病。 所以这次医院找她谈话,她也觉得无可厚非。 可是等等。 眼前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魏陶像个木桩一样定在休闲区的入口,警惕地盯着那个,冲她发起惑人心魄笑容的男人。 男人一只骨感分明修长漂亮的手,托着他精致如雕塑的头颅,一手搅动着咖啡。体态舒展,有些过分安逸慵懒。 魏陶瞬间皱紧眉,跟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一般,表情嫌恶得不得了。 那条泰迪,为什么在这? 他看的自己?这是在骚什么? 呃…… 魏陶不想深究。目光上移,然后随着左腿旋转的动作,缓慢平视。右脚一步跨出,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走掉。 大概是小护士搞错位置了吧,她还是自己去熊医师办公室找人比较妥当。 布莱迪被这意料之外的反应搞得一愣,随即出师不利的布莱迪,几乎是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等一等,女士。” 三步并两步走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魏陶。 都来不及搞明白那姑娘脸上,为什么会出现好似吃了苍蝇的表情。 躲在角落看好戏的凯文,毫不婉转地咧嘴笑了。 这就是爱情大师的高超水准?这就是交际天才的高明计量? 瞬间被打脸,也是头回见。真是相当长见识! 哈哈哈哈哈…… 不是无往不利吗?不是手到擒来吗?不是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布莱迪那家伙刚刚脸上的表情,可不太美妙的样子。 简直有趣极了。 布莱迪心情着实谈不上好,只是游刃商场多年,让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变色。 而且作为一个绅士,他可不想在人前失礼。尽管那个女人不按牌理出牌,让他在凯文面前挂不住面儿。 边追人,边回想着自己刚才是哪儿出了错。 明明百试不爽的招数,从未失利过,怎么突然就失灵了? 难道是回中国后太久没有出去浪,技术退步了? 不可能啊!明明整个芳草的正常女性,都很吃他这套的。 到底谁 谁才是病人? “请稍等,女士。”虽然布莱迪不想承认,自己确实预估错误,但让他就此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对他自身的魅力是前所未有的质疑。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自证的机会? “女士。”长腿迈步的动作快中有序,依旧从容优雅,一把拦下了魏陶。 布莱迪快速整理好情绪,绅士有礼地冲魏陶颔首,莞尔轻笑的神隽面庞,仿若一个谦谦君子。 如果不是遇到魏陶的话,一般女人,估计很容易被这欺诈性的笑容所骗了。 “女士,耽误您几分钟,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人士被逼停了,可下一秒布莱迪眼前的女人,却看也不看他直接绕过他,继续前行。 她边走,嘴里还字字清晰吐了一句英文。 “run outti” 布莱迪:“???” 刚刚好像发生了一幕非常和谐的画面。 一个歪果仁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一个中国人,讲了一句正宗的美式英语。 画面美极了,震惊了休闲区里里外外的一群人。 凯文笑得像个二百五,就差捶桌子挠墙了。 布莱迪磨牙,从来没遇到这么不识抬举,不懂礼节的女人! 好歹,他怎么也算个名人吧? 福布斯榜虽然没写进前几,但多少也在中间! “女士,您不认识我吗?”布莱迪压下一肚子憋屈,厚着脸皮跟上魏陶。 “认识。”脚下不停,魏陶抱着胳膊,路径往墙边挪了挪。尽量避开布莱迪快贴上来的高大身躯。 “您既然认识我,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布莱迪有些讶然。 魏陶既然认识他,还是这种态度?难道是在欲情故纵?想引起他的注意? 自行脑补出女人套路男人的计谋,布莱迪脸色稍霁。唇边的笑靥又深了几分,一副看破一切我不说的嘴脸。 “我说我没空。”魏陶觉得她脸上的嫌弃之色,估计缺根弦的人都能看出来。 怎么这个花花大少还穷追不舍? 难道他想泡她? 因为觉得她这画风清奇,不按套路走的姑娘没遇到过?所以对她一见倾心? 虽然她的确生得貌美如花,拥有着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很有让人一见误终身的本事。 可是就这只泰迪精,魏陶只有一个字!! 没!可!能! 如果要在这份不可能上加一个期限。 那么,直至地球毁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婚也不行 布莱迪那张如雕塑般镌刻的俊脸,有维持不住优雅矜贵而龟裂的一丝缝隙。 英国人独有的苍白肤色中,浮现了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像极了一朵羞涩绽开的银莲花。 不,不对。 是羞耻。 太阳穴和一半的英挺眉尾,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唇角带着阵亡的抽搐。 一双总是流光溢彩的灰绿色眸子,抛开了戏谑和轻浮。只剩深深的不甘,和莫名其妙。 谁来告诉他,那个女人是个正常人?不是个妄想自恋狂? “哈哈哈哈……”凯文已经笑趴在了桌上,一张五官秀气精美的脸旁,平日里的稳重自持通通不在。把自己笑成了一个两百斤的胖子。 “闭嘴。”绿眸瞪过去,但凡那笑得得意忘形的家伙,敢不照做,布莱迪就能用眼神绞杀他。 “哈哈哈……”凯文倒是想闭嘴,只是…刚刚那画面像是植入了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提醒他。 布莱迪刚刚有多像一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其实以凯文的视角,布莱迪也算是突破自我了。至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布莱迪在花丛中失过手。 一次也没有。 所以这个自命不凡的老牌情场高手,也不是没有自信的理由。 只是今天,情场老手布莱迪,终于踢到铁板了。 余卿卿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真遗憾,看来你的‘妙计’失败了。”擦着眼泪,凯文喝了口凉掉的咖啡,这才缓了过来。 “我让你闭嘴。”看着凯文挑眉讥讽的嘚瑟模样,布莱迪气得忍不住压低音量,一字一顿说了句久违的英文。 “你刚刚跟她讲英文不就对了吗?那让你看上去至少像个正人君子。”边说脑子里边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凯文忍不住掩唇,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真的不怨凯文挖苦布莱迪,只是布莱迪头回败在女人手上,还被扫尽颜面,惨败而归。 也不枉他偷偷摸摸一路跟着他们到电梯。 拥有着纯正英国人血统的布莱迪,除去继承了英国人独特挺拔完美的身材与俊美若神的颜值。身为贵族,从就接受着比上流更严苛的礼节仪态的训练。 而无疑,布莱迪是这方面万中挑一的天才。 几乎还在他幼年时期,就已经在各种社交宴会中,深谙出自己的一套更完美的交际方式。 所以不管是名流贵族圈,还是商业政要的圈子,他都能无可挑剔的达成交际的目的。 特别是那些贵女名媛们,布莱迪从型到神无不勾引着她们,向他屈从。 只要他想,只要他要。 当然作为女人们眼中情迷的对象,布莱迪从来都不吝啬自己,去更丰富和完善女人对他的想象。或者更多。 而愈发精于此道的布莱迪,对于拿捏人的情绪,操控人的情感,也乐在其中。他享受着成为女人眼中的情人的过程。 越到后来,布莱迪花名在外,却从不缺乏女人争先恐后向他扑来。动动手指都能让女人们以为得了他青眼的感觉,他也乐此不疲。 直到——刚刚。 布莱迪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轻松在女人堆里游混的他,对一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他还暗暗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兄弟,咱豁的出去。 直到她说出那句不可思议的话,布莱迪还秉持着,自己是个绅士,不能在女人面前破坏形象的可笑想法,努力克制自己不把魏陶掐死。 “我知道我很好,你想泡我。但你哪儿来的自信以为你配得上我?”魏陶实在是被布莱迪锲而不舍的精神,缠得烦了。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要跟她谈,那她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本姑娘不是什么精什么怪的都能惦记的! 布莱迪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幻听了。然而那姑娘回过头来,嫌弃又鄙夷的脸,无比清晰地拍醒他。 这个女人她真的说了那句…… 谁想泡她?! 这么一个软硬不吃,无礼无耻的女人。他是疯了还差不多! 强忍住咬牙切齿捏死魏陶的欲望,布莱迪好半天才让不自然的脸上,显出了僵硬的笑容。 “女士,您误会了。我不是要追求您。” 布莱迪的话一出,对面的女人眼睛立马变成了高清高倍的雷达探头。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扫射着布莱迪的每一分每一寸。让从未在人前失仪的布莱迪,浑身不自在得像是自己身上,哪儿真的有不对的地方。 被魏陶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的十几秒,布莱迪僵直站着,像是过去十年。 隔了好半晌,魏陶才收回目光。这让布莱迪心里更是忐忑,不知道那女人要干嘛。更怕她说出更为惊人的话语。 “直接求婚也不行。我已经是孩子他妈了,你省省吧。”说完,直接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布莱迪整个人石化当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掬一捧温情 余国然把余卿卿的近况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出去,留在自己的房间多站了一会儿。 望向窗外的眼睛里,焦距散乱,格外出神。 平静的面容沐浴在上午逐渐升温的阳光里,让那张没有怎么被时光蚕食的脸,镀上一层质感分明的金光。 浓密的长睫几乎没怎么煽动过,而那双半敛的眼睛的眼型和睫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外一双春水如潮的美丽眼眸。 只是别于那双女性情感过重的眸眼,这双眼睛里有着被岁月洗涤后的无欲和淡然。好似任何事在他眼里,都再掀不起波澜。 可只有它们的主人知道,它们该看向谁时,才会漾起涟漪。 “唉。”无声的轻叹,自那副略略丰润的唇划出。随着叹息,余国然轻敛了有些酸胀的眼睛。 这时候卧蚕和眼角浅浅的细纹,才加深了几分。让他看上去,也苍老了几分。 再睁眼,深褐色瞳仁里一片清明,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的森林,不带一丝残留的负面情绪,转身走出了房间。 现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悠悠思维清晰,也没有强烈的病症表现。只是那件事突然的打击,让她暂时封闭了心门。 也许是老天都知道,对他的宝贝太过残忍,有所弥补的把那个孩子,派到了悠悠的身边予以拯救。 让他用最温暖的方式,一点一点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 而他,也差不多成功了。 余国然站在余卿卿的房间门口,身心终于长久以来第一次放松了些许。 房间的窗户已经关上,只留了一个通风的缝隙。纱帘拉了一半,阳光依然能毫无保留地拥抱坐在吊椅里的两个人。 两把吊椅紧挨着,少年脸上是永远不落败的璀璨笑容,像一朵精致朝气的太阳花。 他正拿着手机,凑到余卿卿眼前,细数着自己对艺术和艺术品的所见所闻。 他去过哪些国家,见过什么样的人,赏过什么样的艺术。钜细靡遗,如数家珍。 的少年,总是用糅杂了艺术夸张的手法和形容方式,来讲述他眼中看到的世界。 生动鲜活的描述,让人如临其境。对他、对他的世界,也有了一些微观的认识。 原来这个的男子汉,身上有对艺术疯狂的执着、有自己独到见解的艺术理念、有更多对艺术残缺遗憾部分的剖析。 他的字句里,很少出现家人、朋友、亲人。但那些不足以让他的世界掉分,或漏彩。 反而,因为他的本能,抗拒着某些他不认可的事,他的坚持和执着才没有变成恃才傲物。 而是独属于少年那份倔强和骄傲,在他身上活灵活现。 少年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煽情演、讲,紧挨着他的女人面容始终带着轻柔恬静的笑。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简单的话,或者点头认可,来表达她对他的肯定。 但并不影响两人培养出,属于他们的共识和默契。 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好到,让人难以不流露演说欲望的听众。 青葱少年满满的表现欲,得到了最好的接纳。 没有一个少年人,不喜欢这种认真听你讲话,不插嘴、不说教、不否认、不辩驳,适当时候还能给予你肯定的理想倾吐对象。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那么无暇纯善的存在,怎么能不牵动一个少年倾心? 少年眼里的星光,是因为对自己所热爱的事物心之所向。也是对一个女人,最纯真的爱恋而产生的心之向往。 不管时光以后走去哪里,这一刻美妙的状态,一定都会在少年的心里埋下美好的种子。 就够了,就够了。 余国然慈爱的看着这安宁温馨的一幕,唇畔的温柔溢了出来,又倒流进了眼里。 他多么不希望破坏这幅岁月静好的美丽画卷,可是在这么恰当的时机,他真的只能为余卿卿设身处地地考虑。 他们应该出去走走,去适应一下新的环境。 和宁溪坤好一番劝说,才终于说服余卿卿,下楼去走走。 余卿卿是一定要恢复的,所以适当的外界接触,很有必要。 “姐姐牵着我的手,这样姐姐走到哪儿我就走到哪儿,就在姐姐身边哦。”露着一颗虎牙,笑得比外面的日光还暖人。 宁溪坤像颗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永远都把最灿烂的一面展露出来。去照亮别人,温暖别人。 “好。还有爸爸。”余卿卿笑容轻软,回头望着余国然,水润的眸眼里全是期待。 似乎在说,“爸爸也要在我身旁”。 余国然牵起宝贝女儿的手,欣然兑现闺女的期望。 “那我们——去找陶陶吧。”余卿卿弯起了笑眼,像一个准备寻宝的朋友。眼中期待和兴奋交替,纯真得没有一丝杂质。 如果有人,能允你岁月停留,许你永远活得像个孩子,在风平浪静的港湾安稳度过一世。 他,或者他们。替你阻止雷霆冰雹的侵扰,帮你挡住飓风和海啸。 你是否能,只做个懂温饱,快活逍遥的孩子? 至少此时的余国然和宁溪坤,愿意为那一份假想坚守。 只要余卿卿愿意,她想逃去哪里都可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机会 花了半个时来处理工作邮件。一行行文字细致阅读,无论是z文还是英文,敲上一段段检阅后的回复。 工作完成,严骢却并没有用这种逃避方式获得放松。 相反,在这日常状态极快的半个时中,他几乎把秒表的指针动态刻进了心里。 因为他明白自己处在一个绝对没有资格放松警惕的位置,所以除开看着监控,做其他任何事,都显得尤为漫长。 不舍得花时间用在吃穿睡上,他几乎除了去洗手间,就没有再走动过。 梁院长可以罢免,宁家公司可以收购,简远可以送回去监管起来。 他做什么都可以只凭心情,可唯独对她,不可以。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错过她在醒着的时候的任何瞬间。 尽管她的身边有一个那么透彻可爱的人陪着,尽管那让他的恐慌和不甘达到了顶点。 可是那又怎样? 余卿卿在乎的,他一概不敢毁坏呀。 窦南是,宁溪坤也是。 害怕和一个人相处,或者面对面,是不是一种让人特别无法理解的状态? 而且她还是你心里最在乎,最爱的那个人。 她一个是是而非的眼神,你能自我怀疑很久。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你也会猜忌杜撰许多。 无限的庸人自扰,无尽的杞人忧天。 你知道你也不想的。 你明白你也希望那些臆想出来的糟糕,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实的。她那么好,那么善良是不会这样想你、说你的。 你枉说你爱,你喜欢。你竟然这样去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形象,用那些恶劣的想法去玷污她。如果她知道了,会多伤心。 你不断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行了、够了,不要再猜不要再想了。你甚至怒不可遏让你脑子里的声音闭嘴。 可是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啊? 你用了你全副的理智和克制,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而且在此之前有一个最可笑的前提,她不曾给过你多少眼神和话语,你就已经开始不自信和回避。 并且不断幻想着,如果下次,如果还有下次。你能不能做得更好,你会不会让你的发挥变得有进展? 而你无穷叠加出好与坏的臆断的思绪中,你无意识,又退了一步。 变得更加胆,更加不知道在她面前该如何。 她对别人的好,你会羡慕,你会嫉妒,更多的是悲哀和痛心。而你,只能默默旁观。 因为你怕你索取会招到讨厌,你怕你模仿会招来厌烦。并且这种惶恐,会在愈加靠近她时愈重。 在这些循环往复的日子里,你不断改变自己变成她的喜好。结果你会发现,你不但没有活成她喜欢的,反而只会活得越来越不像你自己。 可是你很踏实,你很安心,你甘之如饴。 这种极度矛盾癫狂的状态,如果是一种病的话。严骢约莫,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而他本人,似乎对这种极其纠葛的病态想法,潜意识是非常清醒的。所以对于余卿卿本能的逃避,就更明显了。 严骢试图不断改变策略,不断去发掘新的方式。可每当要施行,总会因为自己对她武断的判决,而胎死腹中。 合作的谈判他可以一秒钟决定,生死的决断他甚至不需要眨眼的时间。 可只要涉及到“余卿卿”三个字,所有的敏锐和直觉,都将不复存在。那些所谓的镇定和淡然,不过都是充当门面的摆设。 他也很懊恼,也很痛恨自己的懦弱。可是那种心翼翼像是因她而生,成为了她世界之外的专属名词。 他怕她因为自己的接触而对他划出等分,或者被她否决。 但他现在更怕,他会触底反弹,做出不可控伤害她的事。 那个笑嘻嘻的崽子,已经在他无法容忍的底线上横行霸道两天了。他再不做点什么,他真的怕自己会发疯。 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绝佳的机会,他还不晓得把握的话,他干脆直接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好了。 既然一定不能看她与人白头偕老,那么就算下场再难堪,也要搏一搏。 严骢看着电脑画面中三人携手往外走的情形,镜头切换,余卿卿已经站在了走廊里。 黑眸中深邃的光涌起轻潮,不知道是因为久未合眼引起的酸涩,还是为自己早作的墓志铭。 挣扎从他的表情里一点一点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复杂和零星的视死如归。 这或许对那个杀伐决断、莫测高深,看上去寡情冰冷的阎罗王来说,特别不可思议。 甚至凯文、布莱迪在场也会叹为观止。 但这就是严骢此刻,全部的想法和动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荒诞的世界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凯文一双细长锋利的眉蹙紧,满脸都写着不耐。 可某个“病人家属”却格外没有自知之明。 他这个“病人”都已经妆发齐全,衣着妥当了,布莱迪还在那磨磨蹭蹭换衣服,搞造型。 “当然要准备齐全。”换下一身骚气冲天的撞色西服,浅色清爽的休闲装,让布莱迪立马人模人样的。“医生说的要点记住了吗?” “这位‘家属’,迅速搞定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磨磨唧唧还操心别人的事。”凯文忍不住开怼,就差对布莱迪龇牙了。 布莱迪抬抬眉,也不跟凯文辩驳,手下扣纽扣的动作却明显地加快了不少。 凯文件布莱迪这么识趣,也没再催。而是转头,透过防光照的车窗,看向了三楼那个遮掩了一半纱帘的窗户。 尽管凯文知道,严骢恐怕已经得知了余卿卿出门了。但他仍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传了微信给严骢。 而当时,凯文正在接受造型师和化妆师的精心改造。以及心理咨询师和芳草精神疾病专家的熏陶。 这个过程中,凯文和布莱迪才真正了解到精神疾病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剧烈。为他身边的人带去多广的破坏力。 现在他们所接触的世界,对“精神病”或“神经病”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事、物,向来都持着偏见,和深深的不对等。 世人把他当名词或者形容词,大肆标签他们所不满、不认可、否定的人事物上。 原因大概是三观不同,立场不合,当然也有把它们当口头禅,或者只是想要纯粹显恶的。 而被动接受的人,心大一点或者所谓的心态好、耐操练,为人粗糙不计较。它或许就像一个玩伴间常开的玩笑,友人间频繁互动的常态,就那么云淡风轻、一笑而过了。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们忽略了一类人,敏感脆弱到心里从此落下一个解不开的结。 而以上,还紧紧只是片面的,较为温和而不那么善意的方面而已。 实际上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是对那些确实患有精神疾病,正为此饱受侵蚀折磨的人,最直观的方式。 挑衅、破坏,释放着他们有意无意的恶毒。 在极端和无知的正常人眼中,那些人是被上帝加了刑的罪人,是被魔鬼勾走魂魄的囚徒。 他们想把这群他们眼中的异类,驱逐出这个正常的世界。不惜比那些可怜的家伙更癫狂,用荒诞,自我的方式去排挤、侮辱。 只是以此来稍稍安抚,他们恐慌焦虑的内心。因为他们害怕,害怕那些区别于自己的人,一不心变成某些人所诉的暴徒。 所以他们用先下手的原则,来维持自己内心世界的秩序。维护这个社会的秩序。 没有人来告诉他们对错,没有谁指出利害。他们本能地做出无意识应激反应。 但也有少部分人群,就真的只是犯贱而已。 布莱迪和凯文对这个不曾深究,无缘深想的新世界,进行了客观全面的解读。 这个被藏在世界普及水平以下的新领域,是这样的。 原来余卿卿的内心也被这个世界恶意的碎片割伤过。原来那样坚强的女人,是用这么心酸的方式,修炼而来的。 就在车厢里静默得再没听到任何声响时,凯文的手机收到了余卿卿出门的消息。 凯文和布莱迪意外的同时,整个保姆车立时兵荒马乱。 等两人终于收拾妥当急急往楼上赶时,余卿卿三人已经在三楼走了一圈,正往楼下的休闲区而去。 而梳洗完毕换了身衣服的严骢,已经紧张地搅动了好一会儿咖啡。 只有魏陶,在熊医师的办公室里,紧盯着眼前带着黑框眼镜,散发着尴尬笑容的油腻腻中年大叔。 对于余卿卿下楼和凯文的计划,毫无所觉。 “只要不加钱,都好说。”魏陶笑眯眯地讨价还价,刀刀插在了熊医师的心上。 谁让他为了圆布莱迪撒的谎,而编出一系列对病人康复措施和计划的优惠呢? 很贵的好吧?他也考核业绩的好吗? 熊医师差点肉痛得哭出来。平时医德医品颇受夸赞,整日里春风满面,正经稳重的熊医师,委屈得像个孩子。 “女士…您这样宰人不好吧?”熊医师眼巴巴地看着喝果茶的魏陶,做最后一丝努力。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觉得宰得还不够狠?嗯…那溪坤…就是那个看护,也给我免单吧。”魏陶眯起眼,学着宁溪坤的笑脸,装起了大尾巴狼。 嘶——熊医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还想着趁魔王没注意,扒点好处。现在被魏陶摆在明面上来说,他怎么好意思说祖宗他也请不起? 第一百二十章 充满戏剧性 芳草的休闲区域,分为功能不同、大不一的好几个,几乎每层楼都有。 但与那几个功能分明、色调统一的型休闲和餐吧区不同。二层和四层的休闲区域,分别是两个多元混合的区域。 色彩相对更丰富明亮,功能区域的划分也更明确。其中多样娱乐设备参杂其中,辅助康复功能。 酒水饮料、甜品水果、书本报刊的气息在风格迥异的装修和色彩中,将这个集娱乐休闲于一体的多功能区融合。 而此时,二层休闲区,三个神态各异却异常优质扎眼的男人,坐在了休闲区最显眼的位置。 几乎不管旁人从哪一面的出入口进入休闲区,都能在第一眼就被坐在沙发椅圆桌旁的三个男人吸引。 鹅黄色的色调,包裹着同色系的家具摆设,整个氛围异常温暖,让甜品的芬芳四溢。 穿着芳草专属病号服的男人五官秀气精美,然而那过于西化深刻的骨痕分布,让他看上去并不女性化,只有恰到好处的斯文俊朗。 如果他不是肤色病白,脸色阴郁的话,或许不会有人把他和这里的病人联想到一块。 他埋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玩具,心无旁骛认真专研,一眼都不多看旁边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深棕色快及肩的微卷长发,没有了平日里被发胶或者发膜规整的妥帖,而是松软柔顺地自然垂下,衬得他镌刻明晰的脸多了一丝慵懒。 银白色休闲裤和淡蓝色衬衫的穿搭,让他看上去清爽干净了不少,将骨子里透出来的性感和雍容掩去。但那副贵族名流的风骨,却在他举手投足间毕现。他依然是那个名媛环绕的贵公子。 他双臂肘在桌上,专心看着那个沉默的男人玩玩具,然后时不时将那些被复原的玩具打乱,再放回桌上。 只有两人侧面坐的男人,仿佛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面积不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形状的魔方,连一只咖啡杯也无法再容纳。他只好默不作声的端着咖啡杯,斜倚在沙发椅里安静地看着那两人的动作。 黑头发黄皮肤,与另外两个过分白静的人相比,却半分气势不输。男人展现出了一个亚洲人,最顶级的配置。 无论是从身形和长相上,都带着对女人致命的诱惑。深沉内敛的气质,透出一股不容许人亲近的淡漠。让女人心动的同时,又因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却步。 凯文轻松运用着演员的自我修养,扮演了一个与余卿卿的病,不同病症的病人。但两者病理也有许多共通点。 这对于凯文来说,丝毫没有技术含量。达不到他平时训练的千分之一,更别说实战的时候了。 他只需要埋头不说话、不乱瞟,专心致志玩手里的魔方就行。而他的任务就是依靠桌上这些多阶魔方,缠住那只奶狗。 布莱迪这个“尽职尽责的家属”,极力配合着。把凯文还原的魔方,又打乱放回到桌上,再偶尔附赠几句表扬和鼓励的话语即可。操作简单无脑。 不过这么简单的操作,以布莱迪作死的水平,也能给你玩朵花出来。 这也是严骢默默坐在一旁,接受着兄弟们为自己做的一切,心里泛起一丝柔软的情绪,为时过早的原因。 凯文神情专注,没有丝毫破绽。可在严骢看不到的地方,他踢了布莱迪一脚。 凯文:快夸我,鼓励我! 布莱迪看着凯文的头顶,好半天才会意。 直起身子摆开架势,清清嗓子,字字别扭地吐出一串拗口的音节。“欧,兄弟。你真是太棒了,看看这个,多完美!” 欧?!! 这是什么见鬼的译制片腔? 说好的日常对话,感人的鼓励和赞许呢?为什么要搞成这种浮夸的舞台剧风格? 凯文不用抬头都知道,此时那个英国佬脸上戏剧夸张的表情。 呕还差不多吧! 凯文下颌角咬紧,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将手里的魔方砸到布莱迪脸上。桌下又是狠狠一脚踹过去。 凯文:不要丢人!!给我好好演!! 明明凯文的恼火连一旁的严骢都感受到,而动了动身体眉宇轻蹙了一下。也不知道对面的英国佬是故意的,还是理解能力有偏差。 只见他拿着一个被复原的魔方,用一种仰望神祗的表情,生动地表现了夸张的最高境界。 “瞧瞧这个五魔方,它的色彩是多么复杂丰富,完全打乱后就如一副毕加索的画作般深奥,没想到兄弟你竟然能如此快速完美复原。你要知道,这没几个人能做到,兄弟你简直太神奇了!” 第一百二十章 偶遇前夕 “瞧瞧这个五魔方,它的色彩是多么复杂丰富,完全打乱后就如一副毕加索的画作般深奥,没想到兄弟你竟然能如此快速完美复原。你要知道,这没几个人能做到,兄弟你简直太神奇了!” 那夸张中还努力靠近真诚的眼神和动作,让布莱迪看上去格外故意。 咔—— 随着这一声,偷偷围观的看护、护士、家属都默默转回头,各司其职回到了一开始的事中。可依然竖起耳朵收集着这边的声音。 果然不管在什么阶层,对于八卦的好奇都是一样的。 凯文手里的金字塔魔方的一个角已经被掰折了。紧紧握着那个被掰下来的缺角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凯文极力克制杀了布莱迪的冲动。心理默念了好多遍,杀人犯法,杀这个愚蠢的英国佬脏手。 渐渐平复下情绪,才面无表情地丢开手里坏掉的魔方,重新换了一个。 严骢捏着杯环的手收紧,斜斜睨向布莱迪,简单的一个眼神,让表情还没收回的布莱迪瞬间僵住,就连面部也定格了。 “这么喜欢莎士比亚,送你去百老汇好了。”垂眸轻轻抿了口咖啡,严骢低沉的嗓音极尽压迫。“你还可以唱,多栖发展。” 那不轻不重的音调,涉及并不广,只让布莱迪识时务的放弃了继续作死的念头。 优雅地收回动作和神情,布莱迪歪着头笑出一抹妖异。“活跃一下气氛嘛。我是怕你太紧张,等下话都说不出来。我这么为你考虑,你竟然想把我送到死对头那里,太伤我的心了。” 熟知布莱迪的人都知道。布莱迪的父亲颇爱传统的音乐剧和戏剧表演,为此他曾为世界多个闻名的剧院斥资过,更甚至不惜巨资改建剧院。 这其中,就包括百老汇整条街。 “那么你猜,令尊听到你这么形容他,他会不会伤心?”眼神划向布莱迪,在布莱迪脸上出现不甘时,严骢又垂下眼睫,喝完所剩不多的咖啡。 被父亲知道,就意味着他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布莱迪能怎么办,这么明晃晃的威胁,他只能闭嘴。 论毒舌腹黑,他果然不是严骢的对手。 服务人员眼明手快取走严骢手里的咖啡杯,又自觉回到工作岗位,保持不言不听不看原则,默默坚守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她跟休闲区里的所有人都一样,心里好奇得要死,这三人齐聚一堂的原因。 凯文和严骢她们都见过,一个冷漠寡情难以接近,一个温和斯文平易近人。画风完全不同的两个顶级帅哥,却相处的极好。 然而今天以前还好好的歪果仁,为何突然就病了?看上去,还病的不轻。 如果这都不算匪夷所思的话,那更让他们震惊的,当然是这两天还在络世界话题榜上,大名鼎鼎的青葱执行总裁,竟然和他们如此熟稔? 而且怎么看,怎么都是那两人压布莱迪一头的架势更多? 这是什么让人窒息的操作? 听他们话里话外的语态神情,像是老友的交流,毫无障碍,也毫不含蓄。 天呐。男神果然就是男神,连身边的朋友都那么引人瞩目。 “头儿,人来了。”凯文埋着头,耳朵里的隐形耳机传来的声音让他眉头一松,心里落下大半。 总算来了。 左手放在桌上,食指中指并拢快速轻扣了两下桌面,然后继续翻转着魔方。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等着修发挥就行。 上帝保佑,千万别出岔子!圣母玛利亚保佑,修一定别搞砸! 带着万分期盼和忐忑的心情,明了凯文传递的信息的两人,并没能感受到。 只是在接受到信息的一刹那,两人神情一松一紧,但两人同时坐直了身体,像等待什么仪式的降临。 布莱迪所座的位置视野是最开阔的。眼神扫视一眼,几个出入口方向的情况都一清二楚。 说真的,布莱迪还挺期待的。不止想知道严骢的行动计划,他更期待着,那个阳光底下无畏世界,睿智坚韧的女人。 拥有着那样一个完美形象的女人,现在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差。 只是此时某人紧绷的情绪太明显了,以至于布莱迪就不敢期待得那么显然。 在这个敏感紧张得浑身僵硬的男人面前,表现出对他的女人的浓厚兴趣? 呵呵,布莱迪可不想自找麻烦。电话里嚣张那是隔得远,当着面还敢嘚瑟那就是找死。 该怂就怂咱也不是含糊的人,绝对的从心出发。 他现在只要扮演好“病人家属”就可以了。 抓起手边的秒表,在凯文换下一个魔方时同时按下。毫秒的数字飞快跑动起来,带动秒数的数字也逐步增加,就像余卿卿进入二层休闲区的步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里的恐惧 “156s!嘿兄弟,你离世界公开赛记录已经很近了,加油。” 没有了油腔滑调,削弱了丰富的情感的嗓音,带着温醇浓厚的质感,让人熏然迷醉。 离得最近的服务人员已经浑身酥麻在了这把嗓子里。如果刨开那生涩拗口的腔调的话,估计当场融化的少女心不少。 不过男神的z文已经进步很多了呢,男神果然是男神,好棒呀! 男神的朋友也好棒,那么复杂的魔方二十几秒就复原了,好帅好帅!! 花痴们爱屋及乌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可踏进休闲区的几个人可不这么想。 迅速被吸引过来的目光,可不是因为布莱迪嗓音好听。那别具一格的z文发音,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魏陶太阳穴突突的,只想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趁那三人还没发现他们之前,赶紧挪地方。 她可还记得,自己一个时前才见过布莱迪那厮。他那么明目张胆的接近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因为余卿卿。 那天当着记者媒体说了那句臭不要脸的话,还对她卿卿勾肩搭背。魏陶看见布莱迪本能的就觉得,吖绝对没安好心。 依照布莱迪的能力,追到芳草,魏陶觉得一点都不稀奇。如果他真想见余卿卿,魏陶明白自己不一定挡得住。 可能拦一时是一时,在余卿卿的敏感期,她不想出任何意外。 但眼下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外国男人,似乎把魏陶一切的猜想都否决了。 即便这样,魏陶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那条泰迪精会搞什么幺蛾子,万分之一会伤害到余卿卿的可能都要排除。 余国然倒没别的想法,因为他们基于他,顶多算病友家属。所以也没有更多的关注三人,而是伸手护住了突然把头埋进他怀里的余卿卿。 余卿卿从进门前,就显得有点局促。二层休闲区的人相比其他楼层都多。这让余卿卿从心理上很焦躁,仿佛回到了人群里的那个炙热下午。 所有人都围绕着她,撕扯着她,看着她。 那些温声细语在她耳中,全是窃窃私语,好像在背地里密谋着一些险恶的计划。陌生的面孔在急剧变化中扭曲。 余国然其实感觉到了余卿卿细微的变化。只是他希望余卿卿能走出来,好起来。所以选择性弱化了余卿卿的局促。 他以为余卿卿只是康复期对陌生环境的正常反应,这在以前,遇到过很多次。 所以他尽量把余卿卿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悠悠,没事的。爸爸在,陶陶和坤坤也在,谁都不会伤害你。你不会有事的。” 余国然的声音让好奇打量那一桌,但因为看到那个可怕讨人厌的大叔后,心里很不爽的宁溪坤,从一桌子魔方上收回视线。 “姐姐怎么了?”宁溪坤凑近余卿卿的耳朵,轻声问。 余卿卿埋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摇头,像个无措的孩子。那些阴沉扭曲的脸萦绕在余卿卿惊恐的内心,挥之不去。 余国然有些无奈,他希望余卿卿克服,但也不希望她因此而痛苦。是他太急功近利了。 “人有点多,悠悠还不太适应。”余国然的手改拍为轻抚,不断给予余卿卿力量。 “卿卿,你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好?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换个地方,好不好?”回过头来的魏陶,也看出了余卿卿的异样,握住了余卿卿拽着余国然衣襟的手。 那边几人的对话虽轻,但在安静的休闲区,还是很容易就传入了三个男人耳中。 “清场。”严骢面容平淡,声音却异常低沉,几乎没看见他薄唇掀动,就已经发号了司令。 凯文借着手里魔方转动的力道,不易察觉地颔首。然后右手背到身后,冲身后待命的人打了几个手势。 一个护工打扮的人立马无声站了起来,走出了休闲区。 本来是为偶遇的真实性考虑,也想借此来顺利进行余卿卿康复的一环,才没有提前清理无关人员。 但现在看来,反而给余卿卿造成了困扰。 如果让余卿卿他们走了,今天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心里建设了这么久,严骢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凯文和布莱迪也不想白白浪费为这一刻所做的准备。怎么可能放跑余卿卿? 凯文手底下的人动作很快,几乎在围着余卿卿的几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二层除了必备的几个服务人员,就只剩下了严骢三人和余卿卿他们。 抬起头来的魏陶心里奇怪的咦了一声,好像人不多了? 余国然是第二个觉察到的,他哄着余卿卿好一会儿,抬头想寻个僻静的位置先坐下。一抬头,就只剩下右前方那一桌了。 少年的直觉毕竟不如被岁月打磨后的两人敏锐,他一心扑在余卿卿的身上,根本没心思注意周遭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病友间美丽的偶遇 “悠悠,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你抬头看看。”余国然轻揉余卿卿的发顶,安抚着余卿卿。 然而被余国然话语吸引的不是余卿卿,是在旁边干着急的宁溪坤。 说是看护,也的确学了点护理的皮毛,但跟知识全面、实战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员相比,宁溪坤就像是来玩过家家的朋友。 虽然他也在认真努力学习,进步飞速。但累积和实战缺乏的少年,遇到这种突击状况,也束手无策。 不过宁溪坤身上有一样,在场其他人都不存在的优势。并且他很善于利用自身的优势。 “姐姐,真的哦,他们走掉了。坤坤陪着姐姐,姐姐不怕,你抬头看看嘛~” 撒着娇的男孩子软软糯糯的嗓音,像是要把人包裹进甜蜜的糖心里。诱哄着人向他期盼的那样去行动。 而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因为余卿卿,很吃这一套。 焦躁的情绪因为这别样甜美的安抚而渐渐平稳,心里卷起的激澜也逐渐平静。 余卿卿侧过头,先看了宁溪坤一眼,在男孩子漂亮的眼睛里看到期待和鼓励后,这才迟缓地抬头。 余卿卿抬起头,通过余国然的肩侧异常心地瞟了几眼,余国然身后空无一人的区域。 然而余卿卿却没有想象中来得松了口气。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是不是因为她很讨人厌?就像上那些人一样,觉得她很恶心是个贱货,所以他们连跟自己同处一室都不愿意? 谁恶心?谁是贱货? 她不是!她不是!! 不对,不对!余卿卿你清醒一点儿,没有谁说过那样的话。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没有人说讨厌你。没有谁因为不想看到你走掉。 那些不是真的,别想了别想了!! “姐姐?”宁溪坤屏住呼吸,试探性地叫着余卿卿。 余卿卿时而痛苦,时而悲伤,时而怨恨的表情重复交替,让一旁的宁溪坤很是揪心。 他不知余卿卿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甚至有点癫狂。这样的余卿卿,让他既心疼又无措。 “悠悠,听爸爸说。”余国然声音依旧温柔清浅,好似不曾被眼前狂乱的余卿卿影响。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痛多悲哀。 可是他不敢把情绪外放出来,因为眼前的女孩,还需要他安抚。这是他的女孩。 “听爸爸的,你回头,回头就什么都不怕了,好吗?爸爸在,坤坤陶陶都在,我们陪你一起回头。” 余国然太了解余卿卿了,曾经那段尖锐绝望的日子,把他变成余卿卿的任何情绪都能快速察觉。 如果没有那段岁月,或许他不会和余卿卿关系亲近到如今,不像一对父女,倒像是关系密切的情侣。 这也是为什么,秦觅会脑补余卿卿十八禁画面的原因。 但余国然一点都不感激那段日子。如果没有那段时光,他的悠悠就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承受今天的痛苦。 熟悉余国然的嗓音,熟悉他抚慰人的节奏和语调,更能感受到他浓浓的关爱和鼓励。这比任何药物和心理疏导都管用。 余卿卿的脑袋重重抵到余国然的胸口,憋了好久的一口气,像是随着余国然的话语都疏导了出来。 余国然稳稳站立,没有因为余卿卿增加的重力而踉跄了步子。他一直都站在余卿卿的四周,替她拂去所有无端的灰尘,不让她蒙灰堕落。 一直都在,一直都那么稳妥。 像是被余国然的坚决感染,脑子里不断挥赶着那些叫人头痛的声音,余卿卿终于下定了决心,又抬起了头。 回过头去,熟悉又陌生的三个男人,仿若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没有谁曾回头看她一眼。 他们像对她毫不关心的陌生人。不好奇,不打探,事不关己。 “卿卿,还记得那两个人吗?”魏陶拉着余卿卿,把她拉出余国然的保护圈。 手指了指侧身而坐的布莱迪,和正面对着他们的严骢,魏陶引诱着余卿卿走出那些可怕的情绪。“还记得吗?” 余卿卿当然记得,她是生病,又不是失忆。当然记得那个引发那场不得不打响的,战斗的罪魁祸首。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余卿卿突然愣了一下。好像能立马就想起来布莱迪这个人,是一件挺奇怪的事。 她这几天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可爱的坤坤,她觉得这个世界毫无色彩。 可为什么一想到要让那个可恶的资本家,血亏到哭的时候,好像黑白灰的世界,色彩鲜亮了一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少年纯情 空旷的休闲区,不是所有人都走掉了。那三个男人像是余卿卿心里的定海神针,让她自我质疑的想法减去不少。 当然,更多的功劳应该归属于布莱迪。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布莱迪肉痛的表情,心情就舒畅了那么一丢丢。 这让余卿卿很有耐心地听取了其他三人的建议,坐在了他们不远处饮品区的秋千椅上。 “姐姐要喝什么?或者想吃点什么?水果?甜品?零食?”宁溪坤坐在余卿卿并排的位置,手蠢蠢欲动地盯着余卿卿垂在脸庞的发丝。 余国然好笑地看着像个偷一样的男孩子,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还想偷偷摸摸骗自己。这个孩子,果然很纯情很可爱呢。 “坤坤啊,悠悠的头发有点挡视线,我这边不方便,拜托你把它们挽到悠悠耳朵后面去好不好?”余国然眸眼含笑,一脸慈祥。 “啊…啊?”宁溪坤瞪大眼睛,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朋友。想要快速收起自己的表情,可又忍不住想尝试。 的纠结了一把,在余国然看透一切的眼神中,忐忑又激动地伸出白静漂亮的手指。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感觉自己人生进入了什么了不得的阶段。导致男孩子因为兴奋脸不自觉染上霞光,浑身轻颤得手指都有些抖动。 摸到了,摸到了。 姐姐的发丝好柔软,好顺滑。哇,碰到姐姐的耳朵了,皮肤好滑嫩。 边替余卿卿将头发挽到耳后,边咽着唾液,宁溪坤黑亮的眸眼眨也不眨,要把这一刻美丽的光景,全都刻进心里。 余国然被宁溪坤情窦初开愣头愣脑的模样逗乐了。不过年轻人的事他不想掺和,所以自顾低头去看饮品单。把这一刻的闲暇留给了年轻人。 “谢谢,坤坤。”别好了头发,余卿卿回头冲宁溪坤笑开了,然后还附赠了一个摸头杀。 被摸着脑袋的人愣愣的,沉浸在余卿卿蛊惑人心的笑靥里,红扑扑的脸像颗熟透了的果子。 宁溪坤好半晌反应过来后,尴尬地咳了一声用力摇头。“不用,姐姐不用跟我客气啦~” 这边羞涩又纯情的画面持续加温,却一点没能感染到拖着脚步前进的某人。 本来吧,他们完全可以不搭理那三个男人,有两人不认识他们,余卿卿又处在这么合情合理的状态下。 只是,这里面唯一有一个逃不出这种客套场面的人。 魏陶。 丈夫的前上司就在眼前,虽然真的没有很熟,但看都看见了不招呼一声,怎么也说不过去。她不能失礼了人家。 不过让魏陶步履维艰的是,为什么好好一稳重内敛型帅哥,要跟布莱迪那种花花泰迪精坐在一起? 不是很想打招呼了怎么破? 而且余卿卿刚刚在人前又出现了那种情况,谁都说不准它不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状况良好,但余卿卿的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而,为什么余卿卿在看到那三个男人时,会出现那么快速的反应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或者因为谁呢? 魏陶忍不住,想要去验证一下。 尽管三个男人看似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可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一处。 虽然感受不到魏陶的困扰,但她突然高涨的情绪却怎么也逃不过敏锐的男人。 “严总,真巧。”扬起无可挑剔的职业化微笑,魏陶走到了严骢身旁。 听到魏陶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的两个男人,与近在眼前的女人的视线撞上。“喻太太。” “这就是您那位朋友?”魏陶眼眸转向未曾抬头的凯文,直接略过回头笑得一脸优雅魅惑的布莱迪。 “是的。”严骢起身,眼神平静地颔首。却在目光划向魏陶身后的瞬间,眸中淌过细流,全是温情。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里,触手可及。这让严骢瞬间就回忆起了,他回国后那次意外的相遇。 暖黄的路灯下,不受控制冲过来的马自达,像是命中注定。冲撞进了那时,只敢远远关注她的他心里。 全然没有准备好,他打算让她看见最好的他的时机全然不对,也没有把一切安排妥当,内心还没有完全建设好。 她又一次撞进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一角。 不限时间,不管空间。她撞开了那堵刻意竖起的墙,也撞裂了他的怯懦。 尽管当时他擂鼓般喧嚣的心脏,难以自持的激动中,又有些压抑不住的慌乱。 但他依然努力平复着,用力克服那一丝怕被拒绝的焦虑和后怕。 就跟现在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请求 也许是对面男人的眼神太不加掩饰,让魏陶不由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去。 三个人坐在阳光晒不到的绿植中间,都低着头好像在看饮品单。 余卿卿和余国然都没有说话,只有宁溪坤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余卿卿侧脸柔软的线条偶尔变化几分。 “那是我朋友……” “那位是余总吧?” 严骢和魏陶同时开口,然后两人都尴尬地沉默了一瞬。 好了,这下也不用验证了,看来人家记性好得很。 准备婉转试探一番的魏陶,被人截了话,也没了动之以情的想法。 人家已经那么明确了,就开门见山爽快点,省得绕来绕去还要看布莱迪在自己面前瞎晃悠。 “严总,可否借一步说话?”魏陶没有回答严骢的问题,也没有标示性的动作,直奔主题。 严骢收回的视线里闪过一丝了然,然后微微颔首,随魏陶走向了休闲区的一角。 “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魏陶双手交叉放于腰腹,右手握紧左手手背,这让她显得有些不安。 严骢看着魏陶的眼睛,沉声道:“您请讲。” “您应该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吧?”魏陶说着指了指休闲区其中一台挂式电视,意思明确。 如今外界对余卿卿正面负面的影响都非常巨大,她不希望有关余卿卿病情的任何信息被走漏。这样的伤害,对余卿卿对他们都是灭顶的。 没有谁还能承受次生伤害。 “她因为那些事,有点不太好。我可不可以恳请您和您的朋友,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严骢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炽烈的阳光甚至把他过于刚毅的面部线条融化了些许。 黑瞳深邃而沉寂,平日里的冷漠疏离消融在了那双光影暗淡的黑眸里。 没有锐利锋芒的眼光,却依然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看到你心底里真实的动机。 男人的沉默让魏陶心里打起了鼓,对于他不明的态度,有些忐忑。 而且他的目光,总让她觉得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严骢一定不可能是那种猥琐龌龊的人。 她不太妥当的言语,也许刺伤了一个君子之心。这让魏陶有些歉疚。 刚想开口圆场弥补一下自己语言的过失,没想到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钻了出来。 “安心,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流露出去。”听墙角的布莱迪不合时宜的开口,扬着骚包的笑容回头冲严骢挑衅抬眉。 “既然那是余总,我作为即将达成的未来合作伙伴,应该有义务去慰问一下。”边说边搓下巴的动作,让他看上去无比流氓。 严骢和魏陶眼中的飞刃同时戳向某个不识相的男人。损人的话不及说出,就听他又自说自话补一句。“修,‘照顾’好我们兄弟。” 意有所指地瞥向凯文,就在两人快压抑不住冲他动手时,布莱迪对魏陶礼貌一笑。“失陪了。” 不等身后的阻止声响起,长腿已经动作优雅地跨了出去。 魏陶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好一会儿才压下踹布莱迪一顿的冲动。 这个浑球!真是半点都不能放松警惕。 可现在自己还没有把对严骢的歉意表达出去,也不好直接走人去胖揍某泰迪精。 表情转换,魏陶扬起温柔且不失礼貌的笑,“严总,刚刚的话,我很抱歉。我不是要恶意揣测您。实在是卿卿再不能遭受半点风险。我们冒不起这个险,如果您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我们现在转院都可以……” “不。”不待魏陶把话说完,严骢下意识脱口而出。 明明脑子里全是收拾布莱迪的方法,可行为上已经为他做了最正确的判定。 但话已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抱歉,让您困扰了。我和余总应该算得上朋友,如果她…还记得的话。” “?”魏陶眨眨眼,有点不明白。 算是朋友?余卿卿还忘记了? “我是说,您放心,我对她对你们不会有任何恶意。”落在魏陶盲区的拳头收紧,压下自己稍微流露的局促感。严骢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一抹笑意,像是珠穆朗玛上稀世罕见的琼花。微一绽开,就是足以震撼天地的存在。 魏陶;“!!!” 卧槽卧槽,美男计?!! 原来像严骢这样总给人疏离淡然,难以亲近的男人,笑起来是那么让人难以把持。 魏陶觉得自己枯死的少女心又被激活了。这回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流出两汪鼻血。 ------题外话------ 求月票推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助攻 “谢…非常感谢您…那个…嗯…卿卿现在这个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好控制的状况,为了不给您添麻烦,我就……”魏陶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还结巴得不成样子。 “不会。”严骢怕魏陶又说要转院的事,忍不住再次出声打断了她。这让他惴惴的内心,更加忐忑。 像个不常与人打交道的毛头子,有些尴尬,但他又不敢再让机会流走。 虽然他姿态依旧完美,神情淡得出奇。 “从她同意的那一天,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朋友。即便那只是我一厢情愿。”严骢顿了顿,压下心口的一丝酸楚。“我觉得作为朋友,探望一下病中的她,应该不会太失礼吧?” “当…当然。”魏陶没有阻止的理由,更何况布莱迪那只花孔雀都已经用堂而皇之的借口,自说自话飞向了余卿卿。 严骢这样的正人君子,不知道比布莱迪好哪儿去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挠? “可是您的朋友。”魏陶偏头看向凯文,那快速转动魔方的手指,像是在飞舞,让她眼花缭乱。 实在是太快了,这怕是个天才吧? “布莱迪会照顾他的。”严骢温和的眼瞳转向那个淡蓝色背影,瞬时冰刃裹挟着彻骨寒气射了出去。 布莱迪绅士礼貌的自我介绍了一番,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捧花,不着痕迹地把宁溪坤挤到了一旁,凑近余卿卿就把花塞进美人怀里。 还捎带了一句花言巧语,想要博美人一笑。 可美人不但没笑,还特别防备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仅美人没笑,对面状况外的余国然也一脸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虽然布莱迪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依然保持着最合理的尺度和最绅士的仪态。可余国然就是把他和上市公司总裁联系不到一块。 而被挤走的奶狗,龇牙咧嘴露出可爱的虎牙,如临大敌地瞪着布莱迪。一副随时能扑上去跟布莱迪干架的戒备状态。 来自对情敌天然的敌意,让奶狗宁溪坤势不相让。可当着余卿卿和余国然的面,他一个看护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只好暗戳戳的搞事情。 茶不心洒了,却被布莱迪眼疾手快地避开。 点心失手掉了,布莱迪伸手矫健接住。 忙活了半天,不但没有赶走情敌,还让他在余卿卿眼前露了几手,反衬得自己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的。 最后只能坐在一旁以自认为最凶悍的眼神,想要戳穿布莱迪。 结果漂亮的眼睛亮橙橙的,发怒的表情在那张肉呼呼的脸上除了萌气,没有半点杀伤力。他就这么被无视了。 自得于自己三两手搞定严骢忌惮的奶狗的布莱迪,转眼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余卿卿完全不搭理他。 就算他跟余卿卿介绍自己,她明显是有意识的,并且很清楚地知道她认识他,可她对此就是不为所动。 现在倒好,首战还没有告捷,身后正主就迫不及待来揪人了。 “布莱迪,凯文需要你。”严骢声音极淡,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 饶是如此,也让布莱迪只能讪笑着服从。在男人威胁的眼神下,灰溜溜地回到了凯文身旁。 但走之前,自认为功德无量地做了一件好事。恬不知耻地拉着看护宁溪坤走了。 “抱歉,冒昧借走你们的看护。等修回来,我就把他还给你们。” 第一个不答应的,还不是因为严骢的出现受到惊吓的宁溪坤。而是魏陶。 “不好意思,溪坤是卿卿的专属看护,合同的有效期内,都只能对悠悠进行康复护理。您如果需要看护,请向医院申请。” 这么贵的服务,你特喵的还要跟我借?身为一个上市企业的老总,你抠成这样你员工们知道么? 魏陶面带微笑,心里对布莱迪好一顿吐槽。 “女士,他只需要陪凯文玩一会儿魔方,很快就可以回来。不耽误余女士对这个看护的使用权。” 优雅中透露些贵族气息的成年男子,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容拒绝。 “我保证在此期间,余女士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可以吗?”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流露于骨的凌厉,也让人无法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布莱迪抛却那些不着调和轻浮,俨然还是那个受人膜拜的青葱执行总裁。 让人敬畏的总裁范是回来了,可那拽着一脸不甘愿的宁溪坤往回走的人,眼中怎么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 挣扎中的少年,不满抗议。“先生,您需要看护,您可以跟医院申请。我是余卿卿女士的专属看护,只照顾我的雇主。” 合情合理,不卑不亢。 “无故离开工作岗位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也是对雇主的不尊重。而且疗养中心会因为我的渎职而处罚我。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第一百二十六章 焦躁 对于奶狗嗷嗷的呜咽声,布莱迪才不理会。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把魏陶一起顺走。碍事的人越少越好。 可手下败将布莱迪也清楚,那个女人实在不是个善茬,就别给自己添堵了。 布莱迪突然而来的神助攻,让严骢黑眸中的暗潮终于退下,撤销了把他剁成肉酱喂狗的念头。 而专心玩魔方的凯文,在心里默默给布莱迪点了个赞。 终于干了件人事。 余国然魏陶一脸莫名其妙,特别是魏陶。她觉得肯定是布莱迪给溪坤下套,溪坤才跟他走的。 没看溪坤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吗? “坤坤不要走。”余卿卿看着男孩子的身影,满脸委屈。然后看着布莱迪的背影,就像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能剜他的肉。 “卿卿,溪坤有事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在这等他好不好?”魏陶咬牙收回目光,转头轻声安抚余卿卿。 “布莱迪为什么要跟我抢坤坤?是不是他也很讨厌我?所以要把我重要的人抢走让我生气。”余卿卿纠缠着十指,用力得掐出红痕。 “我太没用了,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他。我真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干不好!!重要的人一个个离开我,讨厌我!!我这种废物,还活着做什么……” “悠悠,不要那么说自己。你怎么可能没用,你是爸爸最珍贵的宝贝,爸爸没有你不行的,你一定不可以丢下爸爸,好不好?”余国然看女儿突然激动的情绪,赶紧起身走到余卿卿身边。 一把将余卿卿揽进怀里,眉头拧紧看向宁溪坤扭动的背影,再低头看向魏陶,抿唇无声与魏陶交换了眼神。 “卿卿,你不要说这么伤害我们的话。我们需要你,你是我们重要的家人,如果你否定自己,那重视你的我们算什么?”魏陶拍着余卿卿的后背,回头看向此时站在桌旁,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严骢。 严骢眼神闪烁,定定地看着余卿卿因汹涌的情绪,而躁郁的表现。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下唇肉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心脏像是被长满刺勾的荆棘缠绕,只是跳动就血流不止。剧痛感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传达向六腑百骸。 已经不能单用一个痛字来形容,此时严骢的感觉。 她的痛苦,像是全都以十倍百倍,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想她那么难受,不希望看到她那样轻视自己。她是他们的挚宝,也是他一生不敢企及的信仰啊。 她的重要,是这个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可是他的信仰啊,在企盼着别人啊。 又一次,再一次……那他算什么呢?信仰所不需要的信徒,算什么呢? “抱歉。”严骢嗓音沉得几乎只有气音,而且那轻颤的气息,直接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可是他不想管了,不想在意了。 魏陶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那压抑的语调,似乎是出自严骢的口。这个仿佛永远都不会出现情绪波涛的人。 “不。严总您不必道歉,这不是您的错。”魏陶抿了抿唇,压制住胸腔熊熊燃烧而起的气焰,却免不了在心里砍死了布莱迪千百回。 操作敢骚,就得挨刀。 布莱迪明显不安好心,不然怎么要把余卿卿康复的关键环节抽掉,这算什么打击报复的操作? 难道那天在当着媒体群众说那句话,也是在谋害余卿卿?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布莱迪心机深沉。 躺枪的布莱迪:我冤呐! 就在魏陶以为严骢在替布莱迪的行为道歉,而打算自己去把宁溪坤拉回来时,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超乎了她的预判。 “余总,您好。我是严骢,您还记得我吗?”严骢勉强压下那无边延伸的痛感,嗓音低柔,心翼翼。 像是怕自己发抖的声音被察觉,他放轻的音量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舒缓悦耳。 可是宁溪坤的离开,让可以堪称暴躁的余卿卿,半点都没有感受到,那声音里的祈盼。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坤坤离开她肯定是嫌她烦了!讨厌她了!她是个招人嫌让人烦的人,所以都要离开她!全都离开她!! 既然都要离开,那她这种没人要的废物,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界上被人讨厌,招人烦? 干脆死了算了!! 她死了就不会碍事了,她死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余卿卿埋着头一句话不说。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幅度却快速地抖动着,带动她全身都在颤抖。 这让的举动,让三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好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就算心死也罢 “严总,如果泰…布莱迪先生不把溪坤还给卿卿的话,我们马上就会面临很大的困境。”魏陶话说得很婉转,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魏陶说话的时候,余国然的目光也落到了严骢的身上。“这位先生,请您让您朋友把那孩子还给我家悠悠。她现在很难过。” 两个人的话,像是两块巨石,压向严骢。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一个是余卿卿此生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余卿卿的血亲。 都是让他在余卿卿面前没有立足之地的人。 而且余卿卿现在的状态,已经足以动摇他的立场了。他一刻都不想看到余卿卿痛苦的样子。 即使,那样做会让他受伤,让他委屈。他也不想。 宁溪坤得了准许回到余卿卿身边,像只欢欣鼓舞的狗,猛地就窜了起来。 可人还没奔出去,手下就被布莱迪拽了个趔趄。回头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瞪着布莱迪,老大不爽。 “放手啊大叔,那个凶巴巴的大叔都说让我回去了。”宁溪坤使劲回拽,可手腕痛得都快断了,对方的钳制纹丝不动。 布莱迪警告意味十足睨向快暴跳的奶狗,缓慢而优雅地站起来。然后凑近宁溪坤的耳旁,说了句话才松开手。 宁溪坤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关我什么事。随你的便!哼!” 宁溪坤虽然已经满肚子惶恐,但依然倔强地表现了一个少年人的不服输。 并且很不爽地“借”走了一个三阶的魔方。 说是借,压根不曾开口的凯文埋头玩自己的,看都不看他。然后宁溪坤直接了当拿走一个。 虎狼之穴,刚逃离狼窝,又进了虎穴。不过宁溪坤才不怕这只凶巴巴的老虎。 因为卿卿姐姐在一旁,他绝对不敢造次。 想到熊医师说的,宁溪坤就不由高兴起来。抛掉脑子里听到布莱迪话,生出的不安,欢欢喜喜往回跑。 那个大叔想作妖,想跟他过不去,没门! “姐姐,我回来啦。”太阳散发着高热的阳光,抚慰了正深陷自责泥沼中的人,却也灼伤了另一个。 并且在很多年后,某个男人抱着自家媳妇,依然走不出熊孩子的阴影。 宁溪坤甜笑着照进了余卿卿的心里,叫偷偷回头看他的余卿卿不自觉弯起了唇角。 “哼——”傲娇地扭回头,又把脑袋埋进了爸爸的胸膛,不理某只大可爱。 余卿卿的反应让宁溪坤笑得声音更加甜暖,开兴得不得了。 他的卿卿姐姐太可爱了吧。因为他没有遵守承诺,而跟他闹孩子脾气。就像猫儿撒娇一样,太戳他萌点了。 这可是她依赖他,需要他的证明啊。 挑衅地瞟了一眼那个凶巴巴的大叔,在大叔黑色的瞳孔里触及到一股冰凉的杀意后,立马又认怂地转开眼,坐在了余卿卿身边。 拉起余卿卿的手,心翼翼捏了捏,宁溪坤讨好地哄道:“姐姐我错了。你要怎么才肯理坤坤呢?你告诉我,我都答应你。而且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一步,好不好?” “哼~”余卿卿虽然还是轻哼,但那明显柔软的音调,说明她已经原谅了宁溪坤。 实在是太好哄了。可这也只介于宁溪坤。 严骢杵在一旁,从旁人的视角看上去,要多多余,有多多余。 他就像了一个不得人礼遇的外人,连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对待都没有得到。 严骢延展到全身的痛感像是突然尽数收回,集中在了那处最脆弱敏感的位置。然后那处不堪承受如此巨大的伤害。 爆开了。 心脏一呼一吸间传来的剧痛,让严骢额头冒出冷汗,呼吸困难。 是了,她不需要他,从来都不需要。 他的自以为是,只是在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的自作多情。他从未被她需要。 她已经对又一个人那么依赖了,他连把那个崽子短暂的剔除都不行。 他犹如一个人站在荒原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人,只有他。他知道他徒步行走,很快就会衰竭而亡。 或是因为没有水和食物,或者因为体力耗尽,或者因为受不了孤独。 总有一样,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不甘心啊。 明明不远处就是绿洲驼羊炊烟袅袅,他想要的什么都有,什么都有。 即便那是海市蜃楼,幻觉他都不想管了。 已经尽展眼前,哪怕爬,他都想爬过去看看。 “余总。”严骢固执地开口,屏蔽了一切纷杂的声音干扰。 尽管如鲠在喉,每多说一个字,喉头撕裂的痛和满嘴的腥甜告诉他,他办不到的,不要耗尽力气挣扎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打破僵局呢? 用最笨拙的方式,失去体面也好,难看至极也罢。他总要做点什么啊。 死心,也要死心得彻底点不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分钟的煎熬 “余总,你家狗狗急诊那天,你和我的车差点撞上了。你还记得吗?” 在心死的那一瞬间,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理智范围之外的判断。并且依此实践。 因为本能告诉他,不能放任自己再懦弱下去,他也不想在支点快破碎的时候,还他妈管立场和身份。 当一切真实尽在眼前,他看到她那么依赖着别人的时候,他真的不敢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 他离彻底失去她,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仅仅只是这样,都让他觉得世界快倾覆了。他难以承受的痛苦顷刻把他淹没,他怎么敢想象,她完全隔离开他的后果? 他知道,他受不了的。 他会疯的。 严骢的话几乎还原了余卿卿跟他初遇的关系。这让魏陶立马想到余卿卿第一次来店里,所说的理赔客户是什么意思。 原来,余卿卿差点撞到严骢的车。 虽然现今俩人都好好的,但魏陶难免有些后怕。而这样的情绪,余国然也有。 余卿卿不曾讲述过,她发生了车祸这回事。 “严总……”开口的魏陶歉意抬头,替余卿卿,也为自己刚刚的冒犯。她不该去猜忌严骢的用心。 魏陶话不及说完,只看到男人深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 紧接着,严骢眉目间已经落满窗外暖光的温柔。“第二天从船街晚归,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成为朋友的。还做数吗?” 三十一岁的男人,经历过人生许多起起落落,看尽繁华,也受尽磨难。 历经世界最底层苟延残喘,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鬼怪。享乐无穷尽,生死鬼门关。 这个在别人眼中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的故事,他有了许许多多的身份,有好有坏。 因为经历,因为这些身份,形形色色的人成为他不得以接触的过客。而后,本就薄心寡情的人,几乎被世界消磨尽了情感。 至此环绕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留在他心上的也依然是那一个。 “如果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可以重说一次。”就像漫天红霞为景的那个下午,严骢的脸上是让霞光都羞愧的笑容。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在多么痛苦的情况下,才说出这句话。 卑微乞求着另一个好似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的人。 这一刻,他像个不谙世事,一心想寻求最朴实真挚情感的少年。 这一刻他谁都不想成为。 玩转半球经济的帝王,独裁苛刻的寰宇执行总经理,络世界的游侠y。 当维持他所有形象的唯一平衡点被打破。那只的天平,将无限倾斜向一方。直到把那些不重要的砝码,全都扔掉。 不要了,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如果能回到那一刻,能回去那个场景。恐慌、彷徨、狼狈算得了什么。 回归到最轻最真实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做他自己。成全他心里的那一点妄念。 许多年后再想起那一刻的时候,严骢依然叹服自己,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原来可以那么薄弱。 严骢声音里压抑的情感几乎快喷薄而出,沙哑低沉的像是被岁月抛弃的留声机发出的,透露了太多怀念和不舍。 魏陶、余国然、宁溪坤三人,都不觉抬头看向他,心里都很微妙。 魏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乞求而悲伤的声音,让她几乎误以为。这个意气风发,冷冽漠世的男人,在渴望着余卿卿。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他们就见过那两次面吧? 倒是一旁的余国然活得通透。一把年纪活到现在,大风大浪和风细雨都见过太多了。 眼前这个风姿挺拔的男人,他的话语,他的情感落在自己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但余国然非常体贴地选择不点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 而且悠悠现在又处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 只有宁溪坤不乐意了。这个凶巴巴的大叔,为什么要缠着他的卿卿要跟她做朋友? 他现在是在趁人之危吗?肯定是他家卿卿没答应这个凶巴巴的大叔,现在就趁他家卿卿生病,来行人之举。 呸!臭不要脸! 时间轴一点点倾轧向严骢此刻最脆弱的神经,期待在时间线的推移下,逐渐变得稀薄。 就像赖以为生的氧气,快速抽离了他四周,真空出了一个绝缘的境地。 可当事人余卿卿,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个快被不安吞噬的男人。埋着的头,过了好久都没有动。 生死的裁决只有瞬间,可这个过程,太煎熬了。残酷的结局严骢都没来得及想,就差不多已经被眼下窒息的情景,彻底打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争宠的小奶狗 余国然轻抚着余卿卿落在肩头的青丝,是安抚也是鼓励。 如果这样的画面让秦觅乔安娜看见,一定会一惊一乍地捂眼睛。谁家那么大的闺女和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老爸,是这种亲密的姿态? 所以每次看见余爸爸脑子里都会出现,他跟余卿卿的十八禁画面,可不能怪她们。 “悠悠,你回头看看。他想跟我家悠悠成为好朋友呢。他应该很喜欢我家悠悠吧,你不理他,他看上去好难过。”余国然凑近脑袋埋进自己胸口的余卿卿,在她耳旁说着悄悄话。 像两个分享秘密的好友,一点都不像是父女。 知女莫若父,余卿卿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下。最了解她,清楚她的依然是余国然。 他也最知道,怎么消除余卿卿心里的不安和抵触。也最清楚说什么,能让余卿卿接受。 果然,听到爸爸的悄悄话后,余卿卿脑袋缓缓抬了起来。但却没有立马转向严骢,而是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下这个声音。 严骢看着余卿卿的每一个动作,伴随着疼痛的心脏,生出了更多的忐忑和恐慌。 甚至连余卿卿头发自然滑落的微细节,都让他喉头更紧了几分。 双手落在身侧,却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合适。手心分泌出来的汗液,让他握紧的十指有些潮湿的不适感。 而这种过度的无所适从,让他整个人更加局促。 他的不安像是传染给了整个休闲区里的人,包括偷摸往瞧着这边的布莱迪在内,所有人都忐忑地等待着那个姑娘回头。 既期待又害怕,偷偷看热闹的人倒是比严骢看上去更紧张。 就连魏陶、余国然、宁溪坤,也不同程度地感到压抑。 魏陶作为余卿卿十多年的闺蜜,几次与她经历过最糟的时刻。虽然中间有几年错过了她的人生,但魏陶相信,她应该是了解余卿卿的。 可是心里兀自将严骢的话替换成求婚请求,作为娘家人,魏陶怎么都觉得膈应。 无法接受的不认同感齐发,让她比其他两个人更紧张。 最苦的黑咖和酸奶的组合,你喝一口试试。 余国然抿着唇,下垂的视线就没有从余卿卿的发顶移开过,等待着他的宝贝的抉择。 但他依然希望,他的宝贝,不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只有宁溪坤,他什么都不管,也感受不到别人的想法。 他纯粹是因为自己紧张,他害怕余卿卿对那个凶巴巴的大叔温柔,把他唯一的优势也剥夺。 他怕余卿卿对那个大叔露出温柔亲近的一面,他怕余卿卿与他的距离因为这样一个大叔的介入拉远。他怕现在“唯一”的身份会变质。 所以宁溪坤心里紧张得无以复加,不比严骢好。 但宁溪坤可能跟所有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从来都是个沉不住气,也不会默守陈规的人。 “姐姐,我…我们去吃水果好不好?红提…红提看上去很甜。”宁溪坤握着余卿卿的那只手,紧了又紧,吞咽的动作让他的紧张是所有人中最明显的。 他盯着余卿卿的后脑,不敢眨眼,不敢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憋着气,让他呼吸不畅,心里闷得特别难受。平时红润可爱如太阳花的脸上,光泽有些暗淡了。 像极了一只失了宠,努力讨好主人,想要重获主人宠爱的狗。 “不喜欢红提还有芒果,姐姐不是喜欢芒果仙桃吗?我们就用芒果做满满的一杯好不好?” 可能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不想余卿卿回答那个大叔的问题,不希望余卿卿跟严骢有交际。 宁溪坤不想当个不懂事的坏孩子,特别是在余卿卿面前。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这是他有史以来,空前意识到的最强烈的危机感。不安没有办法让他理性考虑利弊。 他不想管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争取的机会。 余卿卿几乎是在宁溪坤说完话,不到五秒的时间,就回过了头。在紧咬下唇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面前,轻柔的笑了。 像是为了安抚他的不安,摸了摸宁溪坤的头,点头应了声。“好。” 温柔清浅的笑音,裹挟着宠溺和纵容。像是对待自己家撒娇的豆米,对它无限的容忍。 失望的呼气声在余卿卿话音落下之际,此起彼伏。奠定了这个似乎以严骢失败的结尾。 然而,让所有人心情低落,凯文布莱迪都差点扶额,严骢心沉进了谷底的时候,余卿卿的下一句话,几乎把他送进了深渊。 也让休闲区的所有人,心有戚戚。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替严骢不平。 第一百三十章 不止于此 “对不起。” 柔弱如微风的声音,像是吹进人们耳中,没有半分力道,却听得人心头一沉。 凯文和布莱迪忍不住默哀,为严骢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爱情。 余卿卿在严骢眼前,众人眼前,宁溪坤惊喜的脸旁缓慢抬起头。如一个经典的影视剧慢镜头,扬起了她美丽得让人惊艳的脸。 看着那张让自己朝不能食夜不能寐,心底里的面庞,严骢的呼吸终于僵窒了。 “对不起。”饱含歉意的三个字,几乎瞬间落定了严骢的判决。 严骢脑子瞬间失识,耳鸣的嗡响一阵高过一阵响在耳中,眼前发黑,脚下已经不稳地后退了半步。 所有人都能从那三个字中听出婉拒,并且所有人都有些沉痛扼腕。 就连魏陶和余国然都莫名觉得,余卿卿太直白的行为,不应该。 “对不起,你的名片我弄丢了。”捏着裙角的手加重了几分,余卿卿轻咬下唇,像是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没有报保险,我拿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前两周很忙,没办法去你的公司和你家找你,没当面跟你致歉。” 余卿卿声音柔软温柔。一字一字清晰缓慢地脱口,语速平缓,全是认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义不联系你。我连手机也弄丢了。你不要难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布莱迪和凯文,以及仅有的几名服务人员当场懵逼。 魏陶有点反应不过来着大喘气的说话方式,宁溪坤已经丧失了思维能力。只有余国然,欣慰地笑了。 所有人的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起起伏伏刺激非常。 严骢怔在一旁,还沉浸在死刑中无法自拔。像一个溺水的人,快速下沉,几乎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可是不到两秒,他就被人拽出了水面。 在脑子当机、心脏骤停的前一秒,窒息感吞噬的一瞬间,被缺氧挤压出撕裂般疼痛的五脏六腑,终于灌入了氧气。 出水面的那一刻,就是生的希望。 余卿卿,再一次给了他生的希望。 布莱迪掰着一个魔方,恨不能冲上去替严骢答应余卿卿。 因为严骢傻站了半天,人家姑娘一直等着他回答,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修的敏捷度这么低?”布莱迪恨铁不成钢的声逼逼。“这样的修,我能打十个。” “因为你没有爱情。”凯文保持人设,始终埋头转魔方。却在怼布莱迪这件事上,不遗余力。 “幸好没有。你看他那样子,不觉得很蠢?”布莱迪无情嘲讽,眼看严骢终于动了动。正襟危坐等待接下来好事的进展,结果严骢只是点了点头。 这就完了???? 真爱开始的第一步就搞了这么个名堂? 凯文不知道余卿卿那边发生的事,只有耳朵接受了近处布莱迪的戏谑。“你再单身下去,会更敏捷。特别是你的右手。” “我需要自给自足吗?我又不是你。”布莱迪放弃了看好戏的想法,转头托起下巴,准备认认真真跟凯文吵嘴。“兄弟几个,你是最灵敏的吧?” 跟凯文吵架都比看严骢把妹有趣。 “我会和某些公狗一样?我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场和实战中。”凯文声音压了压,打击布莱迪不要太轻松。“这就是你打不过我的原因,懂吗?” “可以,你们去征服世界。我只要征服女人就行,这就是我的世界。”布莱迪不以为意耸肩,对自己的风花雪月事理直气壮。 凯文:“……” 凯文搞不明白,三观这么匪夷所思的人,是怎么成了他们几个的生死之交。那得是多么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 一句话,堵得凯文哑口无言。让这场嘴炮局立分高下。 得,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没劲。布莱迪撑着头转回去,还是接着欣赏严骢的窘态吧。 “我这次出来没有带名片。”严骢极力平复激荡的内心,好让自己看上去不会过分激动。“你方便把号码告诉我吗?如果你的号码不变,我会跟你保持联系。” “不会。”余卿卿起身,从余国然让开的一旁走出座位,然后跟服务人员要来纸和笔。 “那次真的非常抱歉。但也很谢谢你,你应该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余卿卿埋头写下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严骢瞳孔里盛开的爱恋和狂喜。 “你不用感到抱歉。”严骢紧了紧双拳,谨慎而郑重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也不止于此。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绚烂的光 余卿卿没有在休闲区逗留多久,就回了房间。 因为神采飞扬的太阳,不知怎的光芒有点暗淡了呢。 尽管她陪他尝遍了各种水果盘和水果制品,也只是让他没那么紧张而已。 “坤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余卿卿摸了摸趴在自己膝盖上,男孩子的后脑勺。 “我很好啦,姐姐…”强作镇定抬起头,宁溪坤裂唇笑笑,却没有一点欢愉。 “能怎么着?溪坤吃醋了呗。”魏陶抖抖眉毛,戏谑地看着宁溪坤。 “我没有啦!陶陶姐不要乱讲!”宁溪坤脸色爆红,却像被中心事,羞耻的没有抬头跟魏陶据理力争。而又把脸埋了下去。 魏陶乐开了,倒也没有继续调侃他。余卿卿慢半拍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有点眉目。 吃醋?坤坤反常的开始,是看见严骢的时候吧?难道这个家伙,以为她要偏向严骢,他自己会失宠? 这种完全被需要的心情,让余卿卿心脏生出涨涨的踏实福叫她非常安心。 “坤坤在我心里,永远都在哦。”余卿卿捏了捏宁溪坤的耳垂,真诚道。 她知道她应该变好,所以她努力回应所有在乎的饶期待。 敏感点被制住,让宁溪坤又羞又窘,浑身紧绷得不敢乱动。但听到喜欢的人那样,还是谨慎而不确定地问:“不会变吗?” 期待又害怕,让一向大胆开朗的男孩子变得有点心翼翼。 “不会。”余卿卿笑得温柔,却很坚定。 “那就好。”宁溪坤一头扑进余卿卿怀里,抱住了她的腰。脑袋在余卿卿的腰上蹭了蹭。 虽然不安感没有完全消除,但宁溪坤已经很满意了。就算她是哄骗他的,只要是她的,他都不想怀疑。 宁溪坤好哄得像得了糖的孩,尽情在喜欢的人怀里撒娇。 余卿卿没有推开宁溪坤,也没有半点抗拒福就像看自家豆米,完全接纳了这个狗狗般可爱的男孩子。 她也没想到,这次旧疾复发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这个男孩子。 还记得躲在京华茶社厕所里的那个下午。 余卿卿不知道是因为久晒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反正等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语的痛感席卷了全身。 全身的关节像是犯了关节炎,疼得余卿卿牙齿打架。而五脏六腑犹如全都碎开,痛得她直不起腰。脑袋仿佛炸开了一般,眩晕和剧痛让她不能思考。 甚至连皮肤在面料的摩擦下,都会有刺痛福伴随着层层叠加的恶心感,让她呕吐得不成样子。 蹲在马桶前的余卿卿,浑身痛得乏力。最终只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门外秦觅和乔安娜疯狂地拍门声震响,可传到余卿卿的耳朵里,只有闷得耳蜗生疼的嗡响。她们担忧的询问和高呼,一个字都没听到。 那一刻,她不再是以言诛心的女战士,她只是个佝偻得无法自救的可怜虫。 世界压弯她的脊背,把所有的痛苦留在了她身体里,以最浅显的方式,暴露了出来。 痛! 已经成了她所有意识里的主导。 她想不起其他的东西,她只想到,什么方式能减轻她的疼痛她就去做。 如果死,能不痛,她就立马去死。 她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本能。 不知道她最后是精神恍惚,还是晕了过去。只是再有意识时,她已经躺在了芳草的病房里。 彼时,她眼前的世界,已经成了一片灰白。到处都是阴影。 不想话,不想睁眼,不想动。在床上躺着,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陶陶躺在自己的身旁,从背后拥着自己,不停地着什么,可那声音就像在遥不可及的上空,让待在谷底的她怎么也听不真牵 这个世界变成灰白的那一刻,已经把她抛开。世界对她失望透顶,她也对这个世界不再有兴趣。 两两互斥,互不妥协的情况下,一直熬到第二下午。 那个带着特有光亮的少年,出现在余卿卿眼前。 “姐姐您好。” “姐姐我是宁溪坤。是现在开始负责照顾你的看护哦。” 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清爽毫不做作的姿态。是一股少年的风,吹响余卿卿安静的世界。 漂亮。 这是余卿卿对男孩子的第一印象。 漂亮得不辨雌雄的脸,盛着盛夏的阳光,亮得刺眼。 星光璀璨的眼睛,迷冉极致的笑涡,是这个少年人独特的标志。灿烂了余卿卿死灰的眼。 世界没有变得绚烂,可这个少年却格外鲜艳,仿佛燃尽生命绘制的一幅彩色画。 带着破除一切阴影的极致破坏力,照亮了他的四周。 第一百三十二章 珍馐美味 “姐姐…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宁溪坤摇晃着突然一动不动的余卿卿,心里担忧。 余卿卿在摇晃回过神,转头看着已经起身站在身旁,却不得不弯腰看着自己的男孩子。 “卿卿?”低头看手机的魏陶也抬头看过来,眼中有着关牵 余卿卿扬唇,展露了一个舒缓的笑。对两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但目前看来,她还没能完全消除他们的不安。 应该是刚刚在休闲区里自己异常的状况,让他们又变得警惕。 她也不想的,可是在那个时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让她无从躲闪。 但余卿卿知道,她跟从前比,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套间的门被敲响时,房间里的三个人已经谈笑玩闹了一个钟头。几人正是兴起,都没有听到门响的声音。只有在餐厅里摆放餐具的余国然听到了。 房门打开后余国然很意外,因为眼前推着餐车的男人,不久前刚跟余卿卿分别。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伯父。”严骢唇边擒着一抹浅笑,弧度和尺度都拿捏得刚刚好,让他不会显得唐突。 “严总,您这是?”余国然目光落到摆满美食的餐车,又不解地看向严骢。 “朋友不喜欢芳草厨子的手艺,所以特地请来厨师,顺便也多做了一些送给余总。”严骢脸不红气不喘地胡袄,眼神诚挚让人瞧不出丝毫异样。 “哦,有心了。谢谢您。”余国然徒一侧,让开了通道。“请进。” 严骢顺利把餐车推进餐厅,却没有见过他想见的人。不动声色将餐车推到餐桌旁,不等余国然话,就已经自顾摆盘。 余国然到嘴边的话又绕了一圈,“劳烦了,严总。” “不会。”严骢停下手上的动作,对余国然礼貌颔首,“我是晚辈,您称呼我严骢就可以。” 余国然点点头,看着严骢继续的动作也没打算帮忙。 余国然活到这把年纪,已经通达成习。像严骢这种体态和气势的男人,可不像是为人洗手作羹汤的人。 可是虎口上那特意掩盖的伤口,还是被余国然瞥见。 一个男人,愿意自降身份做他不擅长且不需要做的事,只有一种可能。 余国然站在通道的入口看严骢布菜,不觉笑进了眼底。他家宝贝,可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男人哦。 只希望,他不是第二个窦楠才好。 “悠悠、陶陶,出来吃午餐了。”余国然敲开余卿卿房间的门,笑容添了几许暧昧。“溪坤,吃饭咯。” 房间里笑闹的三人纷纷回头应声,不约而同起身走出房间。 佳肴的香味老远就飘了过来,勾得几个人馋虫大动。 “今的菜好香啊,芳草换厨子了吗?”魏陶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真的好香哦。”宁溪坤拉着余卿卿的手,夸张地舔了舔嘴唇。逗得余卿卿笑弯了眼。 可是当三人随着余国然走进餐厅,氛围就不那么美妙了。 “严总…”魏陶错愕。 “凶巴巴大叔……”宁溪坤惊愕,警铃大作。 余卿卿不明所以,“???” “余总。”严骢眼神温柔,唇角簇着一朵化不开的笑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严总。”余卿卿反应过来点点头,却又同其他两人一样,不解的看向余国然。 余国然帮忙把最后一碟菜端上桌,边解释严骢在这里的原因。 “别傻站着,坐下吃饭吧。”余国然热络招呼几人入座,打破了一时间怪异的气氛。 魏陶和余卿卿还好,余国然什么就是什么。不过魏陶忒鸡贼地坐到了主位对面,坐下就撑着脑袋看好戏。 倒想看看这主谓是怎么分的。 余卿卿没有瞥到魏陶的眼神,不让她一定看得出来魏陶脸上的揶揄。 乖巧落座,顺便扯了扯一脸不情愿加紧张的宁溪坤。 宁溪坤被余卿卿看着,也不想拂了余卿卿的好意。只得忍着不爽看了严骢一眼,坐到了余卿卿身旁。 “你们慢用,那我就先走了。”严骢仪态完美,笑容进兔当,展现了一个男人良好的绅士修养。 严骢面容温和地冲每个茹头示意,所有的情绪都很平均,没有对谁多或少。 仿佛他就真的只是来给新朋友送点主厨的午餐。 就连魏陶也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更别满腹心思都想赶走严骢的宁溪坤了。 听到严骢要走,男孩子脸上立马就现出高心神态。 可是站在一旁的余国然怎么能放过这个,余卿卿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呢。 第一百三十三张 愉快的午餐时间 “严总用过午餐了吗?没有就坐下来一起吃吧?”余国然含笑拉开余卿卿对面的座椅,邀请的态度诚恳。 严骢略微迟疑,对余国然摇摇头,“这样会打扰你们用餐吧。” 话的时候还无意中瞟了一眼余卿卿和宁溪坤,意有所指。 魏陶也看了余卿卿两眼,只是后者盯着满桌子的菜,并没有注意到严骢的眼神。 材卖相是真的不错,余卿卿虽然尝了很多水果还不太饿。但还是被满桌子佳肴引出了馋虫。 “严总坐下来一起吃吧,卿卿啊?”魏陶笑着挑眉,转头似是征询余卿卿的意见。 余卿卿眨眨眼,想了想才点点头,“一起吃。” 有个秀色可餐的男人一起吃饭,当然养眼又饱食。 但再好看的男人,在此刻的余卿卿眼中,也没有眼前那盘色泽晶莹、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更勾引她。 讲道理,她这两吃的都是医院给病人专门搭配的食物。营养价值高,可是清汤寡水,清淡得食之无味。 虽然她这两本来就对吃食乏味,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被这盘肉肉给降服了。 她可不管别人吃不吃,反正她有点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 余卿卿虽然不曾抬头看严骢,而是盯着那盘菜,这让他心里略微有些不是滋味。但好歹是得到她首肯。 掩去心里那一丝不平衡,严骢也不再推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落座,余国然一句“吃吧”,辈们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余卿卿迫不及待进攻了那盘,让她垂涎欲滴的红烧肉。口感和味道确实没有亏待它的卖相,肉质软烂入口即化,而且肥而不腻又很香口。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这种家常菜,反正余卿卿觉得,这盘红烧肉,已经承包了她一的好心情。 吃着不觉就多吃了几块,嘴里塞满肉和香软的米饭,余卿卿鼓起腮帮子像一只藏食物的豚鼠,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余国然和魏陶也自然被嘴里的菜肴俘获,特别是余国然。在他以为,这桌子菜可都是这个寰宇执行总经理做的。 不仅人长得好,还烧的一手好菜。余爸爸默默在心里给严骢加了不少印象分。 严骢面容平静地吃着菜,目不斜视,只有夹材时候,目光会落到那盘菜上,除此之外专心致志在吃上。 好像他就真的只是在陪新朋友吃第一顿午餐。可那明显加重了力道握着碗的指,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当真以为他能平静如斯。 宁溪坤的目光从余卿卿点头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从严骢的脸上离开过。 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着米粒,不见下筷。 这个凶巴巴的大叔肯定是想暗度陈仓!是吃饭,不定饭菜里都下了药。 他不能倒下,他得保护他的卿卿。 几人都默默用餐,没有人话,碗筷的碰撞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都是很细微的。所以宁溪坤敲筷子磕到碗的声音尤为突出。 四饶目光不由聚焦到了宁溪坤身上,神色各异。 余卿卿咽下嘴里的饭菜,擦了擦嘴角,“坤坤怎么不吃?很好吃的,尝一口。” 夹着一块挑过刺的鱼肉到宁溪坤嘴边,余卿卿满眼期待。 几双眼睛紧盯着余卿卿的行为,等待着宁溪坤的反应。 魏陶自然不用,八卦份子头一份。溪坤很可爱呀,反撩什么的,姐弟她也不介意的。 余国然倒是很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家宝贝看宁溪坤,就像宠着弟弟,宠着豆米那样,心里倒没觉得如何。不过他还是向严骢瞥了一眼。 严骢捏着筷子的手骨节都泛白了,如果他能不克制的话,这里没有人能躲开他的威压。 可是余卿卿在对面,他又怎么能呢。 宁溪坤不好意思地看了每人一眼,但在接触到严骢那仿佛要生吞他的眼神后,少年饶气性立马就涌了上来。 还敢凶他! 张口吞下余卿卿筷子上的鱼肉,甜甜的梨涡是对余卿卿的答谢。“嗯,很好吃。” 幸福得男孩子笑得跟只得了宠的奶,哪还管什么下药不下药的。 作为回礼,宁溪坤也夹起了鸡丁送到余卿卿嘴边,“姐姐吃这个。” 宁溪坤极具欺诈性的可爱加期待的笑容,最是让余卿卿无法招架。很容易就顺着他的意,做了他所想的。 余卿卿吞下鸡肉,旁若无蓉捏了捏宁溪坤细细的胳膊,劝道:“坤坤太瘦了,得多吃点补补,长身体呢。” 其他两人都继续动筷,不紧不慢吃着。尽管严骢也想做到平常心,安慰自己应该慢慢来,不用急。 可是违心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筷子夹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可以叫你卿卿吗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他以为在余卿卿的事上,他面临的艰辛已经多到他去承受接下来,有关于她的任何压力。 然而,现实打脸的速度,总是超乎想象的快。 他真该直接把宁家毁了,让那崽子彻底没有后台。而不是纵容着宁家慢吞吞仍不见踪影,崽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崽子……呃不,可爱宁溪坤在余卿卿的眼神督促下,用力点点头。然后把余卿卿悉数夹来的菜,全都吃掉。又回夹给余卿卿一些。 两人“恩爱”互相投喂场面极其生动,连看八卦的魏陶都有点忍不住想打断两人。 余国然也有点看不下去那腻腻歪歪的画面,轻咳了一声,终于不再沉默下去。 “你们两个好好吃饭,别像两个孩儿似的,掺得到处都是。”爸爸的威仪强行结束沉浸在“二人世界”两饶互动。 余卿卿原本就很听余国然的话。大地大爸爸最大嘛,乖乖女余卿卿为爸爸马首是瞻。 余卿卿害羞地冲爸爸笑笑,然后埋头专心消灭美味的菜肴。 少年虽然对严骢这个凶巴巴的大叔格外逆反,但对余卿卿的父亲余国然,还是很温顺乖巧的。 只是随后得意地冲严骢做了个自认为威吓十足的鬼脸,却在严骢的眼神中,又怂素埋下头。 恐怖,那个大叔是凶邪本尊吗? 见两人都消停了,余国然这才偷瞟了一眼严骢。 从严骢的面部表情没有看出异常,但他久久未动筷,作为长辈的余国然还是有些歉意。 不过余国然没再什么,而是午餐过后,趁三个辈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对严骢歉意道:“不好意思严总,他们俩胡闹影响您用餐了。” 余国然的话语落下,严骢还没来得及回答,余卿卿倒抢了先。 将餐碟放回餐车,余卿卿回头挽起一抹歉然的笑意。“严总实在抱歉,我家弟弟刚刚可能身体不舒服。让您见笑了。” 严骢侧头,看见余卿卿美丽的脸上柔软的笑容,心里的那抹失落顷刻间消失。 “没樱您客气了。”严骢回以余卿卿一个温柔的笑,将一个盘子递给了余卿卿。 “严总,您放着他们收拾就行了。您带来了如此美味的午餐,我们可不能让客人再受累。”余国然拦着严骢,话里话外都有些生分。 但余国然其实只是希望严骢,不做他不应该做的事。 余卿卿当然是点头附议爸爸的意思,可落在严骢眼里,就有点排外的意思。 这让严骢心里很不是滋味。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 “卿卿。”严骢顿了顿,为这突然而来唐突的亲昵称呼。但他还是努力平复自己激动和期盼的情绪。“我可以叫你卿卿吗?” 余卿卿一愣,虽然严骢的称呼不算逾越,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欠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我希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严骢没有退让,紧紧盯着余卿卿,不想错过她任何神情。 想得美!!凭什么要他的卿卿跟他这么亲昵!不行!卿卿是他的!他坚决不同意那个大叔明目张胆的哄骗他的卿卿。 宁溪坤狠命瞪着严骢,手下的动作不觉加重,放下去的碗筷磕得“呯嗙”响。 男孩子的脸气成了包子,动静那么大,一回头就看到那肉呼呼的脸一鼓一鼓的,可爱得不得了。 “坤坤怎么啦?”首先开口的当然是最在意宁溪坤的余卿卿。戳了戳那肉鼓鼓的脸颊,余卿卿笑眯眯看到宁溪坤脸迅速萎靡的表情。 “你不想做这个放着我和你陶陶姐来吧,你去一边休息。”余卿卿拿过餐巾纸,仔细擦去宁溪坤手上沾的油污。 虽然姐姐给他擦手,他很高兴。但姐姐要敢他到一边,让那个大叔得逞了那还撩? “姐姐,我不是不想做啦。”宁溪坤垮下的脸努力上扬,把委屈通通都藏起来。“我可以做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干,宁溪坤撸起袖子,把盘子碗摇摇晃晃叠起来。 眼看着就要晃晃悠悠倒下去,两个女人来不及惊呼,就被两只大手稳稳接住。 “朋友不适合做这些,一边玩去吧。”严骢声音低沉悦耳,像是规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儿,没有一丝压迫。 可宁溪坤,还是从那递过来的眼神中,读出了严骢让自己滚的意思。 宁溪坤脸白了白,的嘴唇紧抿。一个字都不出来。 而严骢已经将碗和盘子分类叠放好,只是刚才摇晃的碗碟撒出来的油汤,打湿了他的袖口。 第一百三十五章 贪心 “严总,实在抱歉……” “严骢。” 站在套间房门口,严骢看着眼前的女人,眉目温情。如果可以,他真想拉拉她的手,或者抱抱她。 是的,他变贪心了。 而且这种贪念,以光速在增长。快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想奢求更多了。 余卿卿犹豫了一秒,在男人几次强调下,终于还是改了口,“严骢,要不你把衬衣换下来给我,洗好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好的。”严骢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只因为她说会送过去。 还可以再见。 余卿卿眨眨眼,有点尴尬。这种明显客套的话,没想到人家这么当真,倒叫她下不来台。 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秒打脸吧。 “那我喊陶陶跟我一起。”说完就要转身去找魏陶。只是才挪动步子,就被严骢制止了。 严骢侧身指向对面的房门,温言道:“我就暂住在这里。” “你住对面啊。这么巧?”余卿卿轻笑,想到了他们还是邻居的身份,也的确挺巧的。 这些美丽的巧合,好似冥冥中注定了某些事一样。就像安娜他们策划的剧本,无数个凑巧铸造了佳偶天成……这让余卿卿难免有点怀疑。所以第一次遇见严骢时的防备心才会那么重。 只不过现在余卿卿不那么想,是因为她觉得她已经糟糕成这样了,没有谁还会对她有企图心吧? 否则那不真的眼瞎或是缺心眼了么? 缺心眼的某骢眼里连一丝不自在都没有,就颔首肯定了这个巧合。 转瞬又给余卿卿下了个套。“我的朋友状况不太好,听说和病友相处会有帮助,我能冒昧的请求你陪他聊聊天吗?当然你现在的状态不允许,你可以不答应。” 余卿卿一顿,有些踟蹰。 她自己都不确定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清楚还会不会难以控制自己,做出伤人或者自伤的举动。 虽然熊医师刚巡检过,对他做了几个小测试,她表现得都很正常。但这不代表她已经痊愈。 熊医师也说过,他没有遇到过抑郁症复发,康复得如此迅速的病例。明天要进行详细的检测,才能得出结论。 她不能给严骢一个肯定的答复,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她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 “布莱迪先生他也在对面吗?”余卿卿垂睫,思索着某个可能性。 可这话落到严骢耳朵里,就不像那么回事了。 黑瞳危险的眯起,转头看向对面的门板,眸光似乎要穿透那扇门,把布莱迪看穿。 正和凯文吃饭的布莱迪,突然感觉浑身发冷,狠狠打了个喷嚏。 “你被诅咒了吧?”凯文抬头嫌弃地看了布莱迪一眼。护着自己的盘子和碗,以免布莱迪喷到自己的食物上。 “胡说啥呢?”普通话和东北腔混合,再夹杂些洋腔洋调。布莱迪简直是在虐待听者的耳朵。 凯文和其他几个兄弟都搞不明白,好好的歪果仁,为什么要孜孜不倦说那蹩脚的文。 未免布莱迪又用文残害自己的耳朵,凯文撇嘴,不再接话,埋头继续享用午餐。 可布莱迪,边吃边胆战心惊地时不时看一眼门的方向,有点食不下咽。 “是的,卿卿找他有什么事吗?”严骢收回视线,眼神依旧温柔。落到面前女人的脸上,还有几许明显的纵容。 只是低着头想事情的余卿卿并没有发现,听到严骢的话,这才抬起头。“没有。那现在就需要我过去吗?” 本来取衣服在门口等就可以,余卿卿这么说就是答应了严骢的请求,同意和凯文聊聊。 但余卿卿目的不纯得太明显了,严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如果布莱迪有什么逾举行为,他敢肯定,布莱迪一定会在太平洋上孤独终老。 躺枪布莱迪: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你们还是人吗? “那就劳烦你了。”严骢颔首,转身敲响对面的门。 开门的自然是“病人家属”布莱迪,透过猫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以及男人脸上阴沉得快滴出水的表情,黑色的瞳孔渗出威胁,直直射向猫眼后的布莱迪。 嗯?谁又把修得罪了吗?怎么脸那么臭? 不对,他那眼神好像是知道自己在门后?所以他是针对自己??? hat? 摸了摸手背上的鸡皮,布莱迪被严骢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有点不想开门了怎么破? 仿佛透过猫眼看穿了布莱迪的心思,严骢眉心一蹙,随即展眉掀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淡笑。 门后的布莱迪一怵,赶紧打开了门。 “回来了,嘿嘿嘿。” &/artile>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误会 严骢没有回答布莱迪明知故问的蠢问题,而是直接把他推进了房里。“去房间里待着,我没让你出来就别出来。” “为什么?”布莱迪抗议,虽然严骢脸色难看,但咱也不是说怂就怂的主。 “为什么?”严骢黑眸一眯,挑眉看向布莱迪。“不为什么。” 布莱迪摊手,觉得严骢不可理喻。“我做了什么?” “或者你更想回公司清理病毒?”严骢冷声,没打算让布莱迪讨价还价。 “不!”布莱迪立即摇头,好不容易才出来放风,打死他也不回公司。 更何况修撒的病毒,他解决不了!! “我午餐还没有吃完!兄弟,你不能这样对我。”布莱迪退后两步,还想挣扎。 “自由、午餐。你选。”严骢抱臂,好整以暇等布莱迪做出判断。 “见鬼!”布莱迪咬牙,瞪了严骢这个罪恶的资本家一眼。默默转身进了房间。 恰好这时回去跟余国然和魏陶回报情况的余卿卿,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而她身后,还牵着小看护宁溪坤。 严骢眉宇微不可查地隆起,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锐利,直直看向那个回视他的男孩子。 “坤坤不放心我,我就让他跟我一起来了。不会打扰到你们吧?”余卿卿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如果不方便,我…” 让坤坤回去。 “没有不方便,请进。”严骢怕余卿卿反悔,下意识打断了她。 余卿卿莫名,难道是她感觉错了,严骢没有不待见坤坤? 可是几次接触,感觉他们俩很不对盘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病得出现了幻觉? 余卿卿惊悚。绝对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药物导致的! 挥走脑子里不好的想法,余卿卿对严骢歉意地笑笑,拉着宁溪坤往里走。 严骢虽然很不想看到宁溪坤,但他也可以忍受那些心里的不平衡,和落寞。 因为九年了,只要她对他一笑,一切的艰辛都不算什么。 凯文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几乎从几人先后的对话顺序和内容,就判断出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演员的自我修养秒秒钟上线,矜矜业业的病友绝对比布莱迪那家伙靠谱了不止一倍。 退开椅子站起身,旁若无人地从几人面前经过,走向了客厅的沙发。 茶几、沙发、地毯上几乎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智力玩具。魔方、孔明锁、华容道之类的都有很多种。 这房间仿佛是在昭示着使用它的,是一个天才,而不是一个病人。 宁溪坤眼前一亮,对地上眼花缭乱的玩具好奇不已。 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他自身的见识也非常广阔,但他玩的都是高科技的东西。 如此多的低幼智力玩具,宁溪坤还没有了解过。 不过宁溪坤很快就被自己心里划分出的“低幼智力玩具”痛打脸。 余卿卿看着宁溪坤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要不要试试?陪他玩会儿,看你们谁先解锁复原那些玩具?” 余卿卿的话让宁溪坤有些跃跃欲试。他刚刚见识过凯文恢复魔方的速度。虽然他觉得很快,但他觉得如果解出规律,他或许也可以。 好吧。最主要的是,他想让余卿卿看到他优秀的一面。 严骢和余卿卿站在门口,像一对看着自己孩子玩耍的父母。安静地陪同在一旁,任他们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馨和谐的氛围流淌,谁都没有先打破。 对于识时务的小崽子正确的选择,严骢松了口气。明目张胆把他和余卿卿分离开,可是不那么容易的。 如果宁家还不赶到,严骢觉得自己的耐心,恐怕支撑不到他们把宁溪坤带走。 他会亲自动手。 “布莱迪先生不在吗?”余卿卿站了片刻,走出客厅环顾了一下走廊的四周。 严骢不动声色走到她身旁,挡住了那扇门。“可能公司有事回去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严骢笑容不减。 哦豁,让他给跑了。 余卿卿摩拳擦掌想试试她心中的猜想,顺便让资本家大出血。好像一想到布莱迪肉痛的表情,心情就格外舒畅? 嗯?难道她不是因为看到布莱迪,才会思维敏捷像个正常人。是因为自身利益? e。 好像能敲诈高高在上的资本家,身心愉悦。拿着这笔钱,公司的新项目说不定就可以启动了。 余卿卿暗戳戳的想事情,没有顾忌到对面站着的男人,脸上苦涩的表情。 严骢把余卿卿可惜的表情,理解成了没见到布莱迪才露出的失望。 他不明白,兜兜转转她在意的人怎么那么多。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他。 他更难过,自己总是在意她在意的。害怕着那些未知的已知的细枝末节。 &/artile>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报平安 “老大~呜呜呜,你还好吗?” “头儿,你没事就好不用担心公司,我们都能处理。” “老大,我好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大……” “老大啊……” 会议室的投屏上,聚蓉一干同胞你推我搡声泪俱下,每个人都想表达对余卿卿的关心和思念。 “行了,哭得真难看。安娜,鼻涕流出来了。你皱着脸更像小包子了。觅觅,不许哭。一个个嘛呢,跟哭丧似的。”余卿卿扶额,看着他们夸张的模样,既无奈又感动。 眼眶不禁跟着泛红。年纪大了,泪点越来越低了。 “呸呸呸,什么哭丧,不要乱讲话。老大快呸三下!”抹了把眼泪,严肃地纠正。 余卿卿汗颜,很不想做这种傻了吧唧的事。也不知道这种迷信的传统是哪儿学来的。但她如果不照做,回去后一定会被叨叨很久。 “呸呸呸。”这是余卿卿自己对自己的唾弃。好的不学,近跟着倒腾些乱七八糟的。 “你们够了啊。别再哭了!”余卿卿见一个个还哭哭唧唧,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假装生气地瞪着眼,“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是不是应该用笑脸迎接我更合适点?” 镜头前的一堆人想想是这个理,纷纷转身整理仪容。 余卿卿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最前排,托着脑袋好整以暇等他们收拾。等到她无聊的哈欠连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就我一个人。你们用得着使出勾搭凯子泡马子的绝活装扮吗?”说着余卿卿又打了个哈欠,连着泪花都出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大。”乔安娜边用气垫遮瑕,边回过头来反驳。“要把我们的精气神拿出来,让你安心啊。” “精、气、神。”余卿卿呵呵哒,一脸不屑。“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公司负面处理得怎么样?举报投诉、维权上诉的案子呢?之前case的进展呢?针对此次舆论风暴,各部门做了详尽的善后和预防吗?还有,因这次舆论而受到高度关注的我们公司,做好了进一步发展和应对措施了吗?” 余卿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懒洋洋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下达指令的老板,而像是个抬杠的杠精。 大屏幕上的男男女女因为余卿卿的话,都扭过身子,保持着整理衣着妆容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女魔头还是那个女魔头,一点都没变! “头儿,养病要紧哈。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ok的。” “对对对,老大身体要紧…” “哎哟头儿,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好好休息。” “脸色这么差,多补补…公司交给我们,你放心……” “老大尽管吃好睡好……” 一个个说着恭维的体己话,可就是没有祝余卿卿早日康复出院的。 来自女魔头的暴击,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八卦和好奇心。能晚回来就晚回来。反正余卿卿现在看上去状态良好,公司最近又特别顺利。 何不让压榨他们的余卿卿多养一段时间,好在最近紧绷的情绪里稍微轻松一点? 余卿卿当然知道他们心里那点小九九,看破不说破。反正余卿卿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怎么着,只是跟他们报个平安。 “好啦,看过了,安心了吧。”余卿卿挥挥手,作势要关视频。 “好的老大。” “没问题的老大。” “等你回来啊老大。” “说啥呢…多养养啊老大,没养好千万别回来。” “……” 余卿卿被他们急不可耐的样子逗乐了,心情越发舒畅。 果然还是看着这群活宝才能让自己更安心。 “好了好了,现在是工作时间,都回各自的岗位去吧。别偷懒。”余卿卿挥别一众错愕的脸,抢先挂断了视频。 先断先赢原则,余卿卿在这方面从来就没输过。 这样他们就不能反驳自己,也不能跟自己叫苦连天,好让自己心软,不再奴役他们。 劳动力该奴役的时候就奴役,她又不是什么活菩萨,良心是不会痛的。 余卿卿关闭电脑,拿出新手机打开微信,查看着重要的必回信息。 在收到严骢送来的礼物时,余卿卿很惊喜。而更惊喜的是,这部手机存放着她原来的号码。 用了十几年的老号码,掉了、无法读取都会重新补办。陪了她这么多年,已经很有感情了,换成其他会很舍不得。 但老号不好的地方也有。开机后半小时内手机都没消停过。 直到严骢拿过去,连在电脑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机就停止了响动。 未接电话和未读取短信,也从999+变成了999以内。 &/div>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然上线的柯大少 未接电话余卿卿暂且还不想管。首先把手机短信查看了一遍,重要的工作短信或者新增预约先做了处理。 然后把亲朋好友归类,统一回复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商业合作之类的信息余卿卿现在也不太想回复,所以先打了标记,日后再做打算。 看着手机里那些内容,余卿卿觉得挺神奇的。 以她手机的短信和未接电话的数量可以看出来,她的私人信息应该是暴露了。 但她没有在短信里看到什么不好的内容,连爱八卦的亲戚好像都变得温和了,只有关心和问安。 最最让她觉得惊讶的应该是微信。 如果手机信息可以读取删改,那么作为公众平台的app的内容,是怎么做到这么清新脱俗的? 一条新添加申请都没有,而且微信内容一派祥和。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朋友同学校友,仿佛同时三缄其口。 余卿卿想了很久,然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严骢。 “你对我的新手机做了什么?”余卿卿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好奇地盯着严骢。 严骢唇角揉着温柔,声音舒缓。“只是垃圾分类,你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严骢的笑容很浅,但余卿卿还是被蛊惑了一瞬。 嗯,赏心悦目的男人,怎么看都好看。 划着手机屏幕,余卿卿脑海里好似又想起了严骢的脸,不觉轻笑出声。 而后又做贼心虚地环顾了空旷的会议室一眼,像是怕暗处躲着谁,发现了她无缘无故的笑。 “咳。”假装无事地轻咳一声,安抚自己让自己镇定。心里却对自己多了一抹鄙夷。 看都看了,想也想了,不知道在藏着掖着什么。自欺欺人太傻了吧。 就在余卿卿自我唾弃时,微信视频跳出了一张骚包的头像。 某人自认为帅得没天理的自拍照。 视频连接,余卿卿却没有见到对面熟悉的人。只有柯未然办公室的背景。 “柯大少,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余卿卿趁那边没人,切换画面继续处理微信。 “诶,你那边怎么黑灯瞎火的?大白天你在干嘛呢?”暧昧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话快说。”余卿卿翻着白眼,皮笑肉不笑。 “哎哟,我们卿卿这说的什么见外话。人家可是想死你了,你想人家了吗?快让我看看我们卿卿现在怎么样了。”柯未然捧着手机,露出了他那张骚包得过分的帅脸。 余卿卿无语,不过还是切回了视频通话的状态。 “……卿卿,你在拍恐怖片吗?怎么就你的大脸一片幽光…”柯未然怕怕的咬手指,表情浮夸至极。 余卿卿:“……” 你才脸大,你全家都脸大。会不会聊天,能不能好好聊天? 站起身,余卿卿缓慢往外走,也不搭理对面一个劲儿的哼哼唧唧。 “你只是为了说废话,那我挂了。”走出会议室,迎面看见两人等在窗台旁边。 余卿卿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然后指了指手机。瞧见她立马走过来的两人动作一顿,都点了点头。 “卿卿,你不要这么无情嘛。你消失的这段时间,人家可是兼顾了聚蓉的所有事宜,把聚蓉打理得仅仅有条。”柯未然露着讨好卖乖的笑容,一脸求夸奖。 “谢了。”余卿卿将手机举到眼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人你也见到了,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等等,卿卿……”柯未然嚎啕,不知道从而掏出来一张小手绢,咬手绢的动作让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哪有这样谢人的?而且我这么爱你,你不应该表示表示啊?” 我表示个鬼! “柯大少爷,说人话。”余卿卿沉声,对着柯未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好嘛好嘛。你什么时候回来?”柯未然委屈巴巴的小模样,那双骚包的桃花眼全是与他本人相去甚远的无辜。 那样子,看得余卿卿有点想吐槽:娘炮。 但是大病初愈,还是积点口德,她也就不打算跟柯未然计较。 “快的话,下个礼拜。”余卿卿据实已告。 这是今天检查后,熊医师告诉他们的结果。 “那慢呢?” “也是下个礼拜。” “……” 余卿卿手举得有点累,换了只手,催促柯未然。“没事的话,我回去再说。” “有,我有!”怕余卿卿挂断,柯未然紧忙道。“你还记得那个寰宇执行总经理吗?” 余卿卿一愣,眼神自然抬起看向窗边也看着自己的男人。“你说。” “你最近见过他吗?” “怎么了?”余卿卿没有眨眼,与他的视线几乎胶着。幸好他给了她一副蓝牙耳机,不然她要怎么解释这状况? &/div>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争宠 “你先告诉我,你见过他没?”柯未然紧张兮兮地皱着眉。 被柯未然的声音感染,余卿卿收回视线,看向屏幕睁眼说瞎话。“没见过。” “哦~”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惋惜,也有点庆幸。 “说事。”余卿卿严肃了表情,忒不喜欢柯未然磨磨唧唧的。 “嗯…你先看我发给你的视频。”柯未然说完就率先关了视频。 余卿卿点开柯未然传过来的,一段时常不到一分钟的视频。 画面中男人动作利落干脆,两步上车顶。一个退步助跑,三步飞身向上,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就那么攀上了直升机垂下的软梯。 余卿卿反复将这个视频看了好多遍。 从起初心跳到了嗓子眼,到最后稍微接受了男人可能受过专业训练。把视频里的每个细节都找了遍,甚至余卿卿在想是不是有威亚什么的。 看完视频,余卿卿久久没能平复心惊的感觉。目光又不觉看向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视线纠缠,男人眼里只有平静和温柔,被窗外洒进来的绒光包裹,让他看上去格外柔和。整个人没有半分视频里的凌厉果决。 话在嘴边,询问的字句却犹豫了良久。也就在余卿卿犹豫的时候,视频连线又响了。 胡乱点击连接,余卿卿的目光却没有收回。 “卿卿你在看什么?怎么老往那边看?”被忽视的柯未然不乐意了。 “没什么。”余卿卿再次看向手机,声音淡淡。“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我怕你被他的外表欺骗。第一次见他,可是人模人样的,你瞧瞧这个。” 余卿卿看着柯未然一脸打小报告的表情,要不是碍着旁边有人,她真的很想给他一对鄙视的白眼。 “我认识你那会儿,也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不着调啊。”余卿卿正经脸,想把对柯未然的鄙夷认真传给他。 “卿卿,你这么说不怕我伤心吗?”看来余卿卿的情绪是切实传给了柯未然。“我好难过。” 浮夸到没边界的表演,余卿卿尝试免疫,但是失败了。“演技还这么low,你够了啊。没正事我挂了,忙着呢。” “卿卿,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本宝宝。”柯未然哭唧唧。 “宝宝?巨婴吗?”余卿卿无情嘲讽,“三十岁的老爷们说这种话不害臊?先刮刮你的胡茬子吧,宝宝。” 讽刺完毕,挂断视频,一气呵成。 余卿卿边取耳机,边向迎过来的两人走去。 “姐姐,你在跟谁讲话?”宁溪坤自然而然拉起余卿卿的小手,想用力捏一捏,又怕捏痛她。 “不重要的人。”余卿卿收起手机,温柔地对小奶狗露出笑容。 柯未然: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呜呜呜~ 宁溪坤好像总是能这么不安。特别是经历昨天下午的事后,他的脸上常常露出后怕。 “我的小太阳是不相信我吗?”看着宁溪坤没有舒展的眉眼,余卿卿揉着他的脑袋,笑问。 “没有没有,怎么会。”宁溪坤赶紧摇头,努力露出笑脸,并在余卿卿的手心蹭了蹭。 站在一旁的严骢,依然十分多余。 其实他如果能抛开心里的成见,他就能看出来,余卿卿待宁溪坤,更像是长辈待晚辈。 宠他、护他,都是基于对一个需要成长关注的小孩。 如果严骢够理性,没有一叶障目。他完全可以站在余卿卿身旁,和她成为一国的。 一对长辈,对一个孩子共同的呵护,会让这对长辈有很多共同话题。并且促进彼此的了解。 但严骢的理解和出发点,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的目光落到十指紧扣的两只手上,心里是疯狂暴涨的嫉妒,几乎把他吞噬。 以至于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新手机还用得习惯吗?”努力找寻着话题,严骢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余卿卿,成熟男人的气息将余卿卿笼罩。 可只有严骢自己心里清楚,他多么像个争宠的孩子。害怕自己眷恋的那个人把他遗忘,所以他要挖空心思去表现,让她时时刻刻都能想起自己。 “很好用,谢谢你。”余卿卿抬头,撞进了一片柔软里。 然后余卿卿就陷在了那片温柔中,直到宁溪坤因为他们的对视紧张不已,拉着她喊了好几次,她才回过神。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余卿卿尴尬地红了脸,佯装回应宁溪坤,转头对着满脸不高兴的男孩子笑了笑。 “小太阳怎么了?” “小太阳的电量不够了,想回房间‘充电’。”宁溪坤努努嘴,撒着娇。直接无视掉一旁站着的男人。 &/div> 第一百四十章 两极 余卿卿宠溺地揉了下宁溪坤的亚麻色脑袋,认认真真点点头。“好,我的小太阳要随时能量满满。” 余卿卿的话,换来男孩子甜蜜蜜的笑涡,开心得不得了。 而宁溪坤现在也学聪明了,不再炫耀不痛不痒的小胜利,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让那个大叔只能干瞪眼。 别提多快乐。 “我们回去吧。”余卿卿抬头对严骢笑,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抬头与低头之间,情绪已经转变了。 如果余卿卿发现,她一定会知道原因。 因为小太阳宁溪坤在她眼中是彩色的糖。严骢呈现出来的,却是深如子夜的墨蓝。 颜色浓重但在灰白的世界里,依然一眼就能区分。 这是第二个,让她在灰白里,认清的人。 可现在她的世界,已经在高度灰中逐渐有了色彩,所以几乎掩盖了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时,不一样的颜色。 她把这一切归咎为宁溪坤的功劳。 虽然起初的余卿卿,被宁溪坤区别于灰白的形态惊吓到。所以初见时,她不敢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 因为那过于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已经习惯了灰白的眼睛。他的声音也如有实质地响彻了她的世界。 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惧怕。 这过分鲜亮的人,就不应该存在于她的世界。她会害了他的。 可是爸爸说,他像她家的豆米。可怜兮兮又故作坚强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更委屈。 和她家的豆米,真的很像。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猛然闯入一片灰白里,冲击着她的视觉和观感。 简直太鲜活了。 她想,如果像豆米一样可爱,她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而且她好像,真的有点开始想豆米了呢。 在接受了这个甜美得像水果糖的男孩子,余卿卿感觉她的世界就有了变化。 直到现在,一切的缤纷又将回归。让她的眼里心里不再索然乏味。 严骢忍了又忍,很想把宁溪坤的手拉开。但他终是没能付诸行动。默默地跟在身后,跟了一路。 站在两扇门的门口,像是划分出了两个平行的空间。余卿卿他们在那头,自己在这头。 如果从不曾拥有,就不会懂得失去后的苦涩。可笑的是,他都没有拥有多少,就已经苦不堪言。 互相道别以后,严骢站在门口送别。对面的门不及关上,男孩子已经把女人抱在了怀里。 站在原地,眼看着门掩上的那一幕,成为了严骢此时脑子里的绝响。 久久回荡,生生不息。 “坤坤,怎么了?抱太紧了。”余卿卿没有推开男孩子,努力从他的肩窝仰起头。 “对不起。”声音闷闷地从余卿卿的肩上传来,宁溪坤放松了一些力道,却没有放开她。 他知道他逾越了,可是他忍不住。 “为什么说对不起?”拍拍男孩子的后背,余卿卿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情绪低落。“坤坤有心事?” 宁溪坤没有回答,隔了好久,才轻声开口。“姐姐。” “嗯?”余卿卿侧头,想看看宁溪坤的状况,可是并没能成功。 “我喜欢你。”平日里甜软的嗓音首度不似那般软语。明显的紧张让他嗓子喑哑,有些不自然的低沉。 余卿卿笑了笑,顺着他的后背。“我也喜欢你呀。” 宁溪坤整个人一怔,可一秒后就归于了平静。 他知道余卿卿是误会了。可是他没有勇气,去征询误会之后的真实答案。 至少现在,他的勇气已经在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耗光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嗯。”淡淡的鼻音,有浅浅的满足。 目前,就够了。 只要她心里有他的位置,苦难如巨流,他也可以趟过去。 似乎感受到宁溪坤的放松,余卿卿有些迟钝的明白过来,男孩子为什么突然有些沮丧。 “坤坤啊,是我的小太阳,我不会把我的小太阳弄丢的。”余卿卿温柔地搂住宁溪坤已经宽阔的背,直白的承诺,想要减轻他的不安。 兀自沉浸在自己那份感伤里的小太阳宁溪坤,被喜欢的人突如的诺言,撩得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她轻微的一句撩拨,已经让他幸福的一塌糊涂。 害羞的男孩子小脸发热,在余卿卿的肩上蹭了蹭,却没敢抬起头。“小太阳也不会离开姐姐的。” 软绵绵的声调有藏不住的欢喜,诉说着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最真挚的感动。 “诶诶我说,你们俩大庭广众之下嘛呢?秀恩爱呢这是?”魏陶打开房间门,笑着调侃对面抱在一块的两人。 余卿卿只是笑,转头对魏陶眨眨眼,又看向更加害羞的某只大可爱发红的耳朵,一语不发。 害羞的坤坤,果然很可爱呢。 &/div>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情绪爆发 其实余卿卿知道,宁溪坤受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的影响,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虽然还是开朗活泼,但余卿卿总觉得他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了。 昨天下午,宁家家主宁溪坤的父亲宁翰新,带着逃亡的梁院长突然出现。要将宁溪坤带走,送回加拿大。 从梁院长那里了解整个事情经过的宁翰新,哪里还不知道阎王的意思。 为了一个女人,对宁家说下手就下手,宁翰新要还不识时务,可能他这条老命就要赔在里头了。更何况他家唯一一根独苗,宁溪坤。 但问题的关键。 溪坤是以芳草看护的身份接近那个女人的,现在如果暴露他宁家少爷的身份,强行带走。肯定会在溪坤心里留下很大的创伤。 因为他看得出来,溪坤很喜欢那个女人,像是动了真感情。 自己的宝贝儿子自己最清楚,认定的事就不知悔改,说什么都不可能听。 可那尊阎罗就在一旁盯着他,让宁翰新根本不可能做其他小动作。他的宝贝儿子还在里面,他冒不起这个险。 宁溪坤是他四十岁与恩爱的原配夫人才有的老来子,为了这个孩子,起初花的时间金钱精力已经太多。更何况宁溪坤降生以后,那是金银从不短缺,活活把宁溪坤供成了小皇帝。 虽然儿子执拗倔强了些,好在他也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并没有给家里惹什么大麻烦。 只是没想到,大麻烦一来,就如此难以收场。 宁溪坤坚决不同意回加拿大,锁在房间里抱着余卿卿死活不出去。 余卿卿当然也不希望宁溪坤走。可是少年现在的年纪,正是学习的黄金时期,他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她不能那么自私。 但是一想宁溪坤会离开自己,余卿卿难以控制的所有暴躁情绪都涌了出来。 她不管宁溪坤是谁,谁都不能从她身边将他带走! 房间外的人只能听见余卿卿声嘶力竭的吼叫,根本没有谈判的可能。 余国然和魏陶又气又急,拦在门口不让一群准备冲上来的人破门。 “溪坤是我们签了看护合同的,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他是谁。这件事你们应该找疗养院处理,请你们出去!你们已经吓到我的朋友了!” “你们疗养院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我女儿。你们这是侵私行为,请你们出去!否则我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权。” 严骢站在剑拔弩张的两方中间,从没觉得这么挣扎。 踢走宁溪坤这个威胁,势在必行。可会影响到余卿卿的情绪和病情,他又不敢冒险。 耳边是女人喉咙沙哑的吼声,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已经喊破了嗓子。这让严骢心疼不已。 不敢再犹豫,最终只得无奈妥协,看向了一旁的熊医师。 熊医师缩在角落充当空气,严骢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才战战兢兢往前站了一步。 “我说过了,她的病情才好转,没有足够稳定。你们不能这样刺激她,否则后果会比之前更严重。” 熊医师:我是一块砖,让我去哪儿我就往哪儿搬。墙头草算什么! 主治医师的意思就是严骢的意思。宁翰新懂得两人眼神交汇实传递的讯息。 宁翰新毕竟在商场杀伐了近四十年,可谓摸通了人情中的七窍六门。 看似无情的人也并非无情,只是他或许更为专情。所以除了他专注的某一个,其他芸芸众生在他眼中,不过尘埃。 宁翰新将严骢的一系列行为看得透彻,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现在溪坤只要得到那个女人的信任和需求,溪坤就是最安全的。 并且,还远不止于此。 商战中的较量,永远不可冒进。先以退为进,等待时机。 商业帝王,或许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搬到。 宁翰新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最后只给宁溪坤的手机留了一条简讯。 外面的动静消失,里面的两个人是感受得到的,而且门口也只有魏陶关切和安抚的声音,让他们别怕,人都走了。 余卿卿眼泪止不住疯狂涌出,即便宁溪坤抱着自己一直在安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抱紧男孩子的手,控制不住自己的吼叫,控制不住奔腾的情绪和眼泪。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整个世界都在以压垮她取乐。所以他们要把她唯一的色彩也抽走。 恐惧,成了余卿卿面临灾难的主导。 她无法用理智去思考更有效的方式和错失。不再像工作中谈判中那么精于策划思索,得出最佳方案,再乘胜追击。 她只能用受刺激后最原始的方式,像只野兽,怒吼着咆哮着,将那些入侵她领域,要夺走她宝贝的人驱逐。 她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么软弱的。 &/div> 第一百四十二章 桌面上的卡牌 说实话,余卿卿每每镇定下来,能够冷静思考时,都会对自己刚刚暴躁的行为非常沮丧。 总觉得自己能控制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近情绪爆发的边缘才明白,一切都是徒劳。 经过这个时期,余卿卿会低落上一段时间。好在坤坤、陶陶和爸爸都在她身旁,不离不弃的陪伴。 为了他们,余卿卿尽量快速恢复精神,不想让他们担心。 现在又没人来搞事情,不用工作,没有压力,完全的享受生活。 只要坐着,身心就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放松。 因为余卿卿现在不管从哪个方向抬头,都能欣赏到神颜。 风韵犹在的美丽宝妈,青春不老的帅气爸爸,俊秀斯文看得懂中文的神奇歪果仁,还有朝气蓬勃的漂亮少年和……颜杀四方,撩人无形的美男。 余卿卿房间四个人,加上严骢房间的两个人,难得的休闲度假时光,一桌六人无事可干,玩起了桌面游戏。 这是余卿卿提议,魏陶和宁溪坤双手赞成的。因为余卿卿发现,凯文似乎只对玩具感兴趣。 她想若是换成卡牌游戏,或者掷骰子的桌面游戏,他是否也能接受。 然后几人从狼人杀开始,一直玩到最近市面最火的一款骰子游戏男左女右,所有人都全情投入。 五个成年人加一个半大的孩子,玩得是不亦乐乎。 每次小少年宁溪坤都是最先出局的。 少年情绪好懂,什么都写在脸上,狼人杀拿着狼人窃喜了不到两轮,就out了。毫无游戏体验。 这个时候男孩子就会委屈巴巴的呜咽:“你们怎么能欺负人。” 余国然不太会玩游戏,虽然没人猜出他的身份,但他似乎不太明白游戏规则,所以三轮不到,就暴露了。 爸爸相对比较淡定,“啊?我出局了。” 余卿卿和魏陶五五开,一个女巫一个平民。两人双剑合璧一唱一和,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不然怎么能说是闺蜜呢。 余卿卿:“解药解药。” 魏陶:“毒药毒药。” 严骢拿着狼人,神情基本毫无变化,总是能稳稳到最后。 而善于玩游戏的凯文也不用说。不过悲催的一点是,其他人总会被严骢误导,猎人也惨遭票决。 凯文: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见色忘义!! 最后的高下往往只剩严骢、余卿卿和魏陶,然后严骢这个时候就会露出破绽,出局。 玩了几局,没体验到游戏乐趣的宁溪坤不干了,坚决换游戏。 余卿卿宠着宁溪坤,他说换她当然没意见。然而余卿卿的意见就是大家的意见。 新的战局依然是卡牌游戏,只是名字换成了三国杀。 充分跟大家解释了游戏规则和玩法后,余国然首局未出战,而是从旁观摩学习玩法。 五个人的战局,宁溪坤幸运地抽到了主公牌,然后高高兴兴摸了血最厚的角色。坐等自己的忠臣护驾。 忠臣严骢,反贼是魏陶和余卿卿,凯文内奸。 身为主公的宁溪坤这回学聪明了,只用群技不单杀,摸排弃牌稳稳当当,顺便观察其他几人。几轮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内奸凯文被忠臣严骢连技杀死,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你个忠臣你不好好护驾,你帮着反贼杀主公,你良心不会痛吗你? 国恨家仇,你个亡国罪臣! 垂死挣扎还是被反贼陶杀死的主公坤,瞪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要把严骢活活生吞。 “大叔,你不会玩就别玩,干嘛帮着反贼杀我?!”宁溪坤磨牙。 “哦,看错了。”严骢淡定自如,毫无悔意。 宁溪坤:“……” 凯文:小奶狗我懂你!有了媳妇已经丧失人性的家伙! 第二局余国然也加入其中。六人战圈变成了一主余卿卿,二臣余国然、凯文,一内奸严骢,二反贼宁溪坤和魏陶。 开局第一轮,群技和单杀无差别都对准了宁溪坤,然后一轮不到,小奶狗再次出局。 宁溪坤:“嗷嗷嗷!!你们作弊,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众人眼神互换,都统一了口径。 众人:“你的表情可以再明显一点。” 宁溪坤:“呜呜呜,一群坏人,就知道欺负小孩儿!!” 余卿卿:“坤坤乖,来帮我看牌。” 宁溪坤欢欢喜喜摇尾巴。“好嘞。” 宁溪坤出局后,严骢再次误导了所有人,炮火集中在了凯文身上。 凯文“死”不瞑目,差点打算崩人设也要爬起来跟严骢干一架。这简直是人性的缺失和道德的沦丧!!! &/div> 第一百四十三章 岁月温情 趁几人不注意,凯文转头冲严骢龇牙,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严骢面不改色,继续看牌,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自己的兄弟。 凯文无语凝噎,只得默默缩回去,在心里锤爆了严骢这个恋爱脑的狗头。 你说你玩个游戏,至于吗? 严骢:只要是关于媳妇的,任何情况都至于。 接下来在严骢的引导下,余卿卿两父女齐心协力干翻了反贼魏陶。 最后与内奸严骢的较量,基本就是严骢投降了。 摸了牌不用,被杀不闪,被决斗不杀,总之就是不出牌。直到被余卿卿一把连弩送上天。 其他几人心里明了,都默默记了严骢一笔,同时恨恨瞪着他。 只有余卿卿傻乎乎地笑着洗牌,觉得自己运气好。 接下来的数局中,不管余卿卿是什么身份,留到最后的,总有一个她。 次数多了,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猫腻。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病人,让着我呢?”余卿卿不乐意的语气,是对连胜的抗议。 魏陶、凯文:你可行行好,我们老早就想杀了你!!有人不准啊!! 其实按理说吧,严骢再能刚,总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但这事邪门的地方就在于,严骢像是会读心术。 开局牌一发齐,他基本上就已经摸清了几人的身份。 明着暗着出了不少阴招,对宁溪坤、凯文、魏陶攻击起来不遗余力。 话说,你这么能你用在追人上多好。玩个游戏为了讨好媳妇,搞得其他人游戏体验极差,就缺德到家了!! 幼稚鬼! 玩到后面,几人已摊,强烈要求换游戏。 余国然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张罗着准备午餐,顺便让小辈们起来活动活动,不让他们坐太久。 余爸爸的提议大家都欣然接受,不过几人强烈的好胜心,和被压着打的不爽,让他们约战午餐后继续。 严骢看向余卿卿。反正余卿卿说啥就是啥,他完全没有意见。 余卿卿在三人威胁的心灵扫射下,成全了他们。 因为她发现,完全不搭理人的凯文,因为对游戏的胜负欲,而开始跟人接触了。 互相帮助,达成默契。凯文的情况似乎在往好的方面而去。 凯文:我不是我没有,请不要怀疑我塑造人物的能力!我只是……想暴打修的念头,快压不住我的人设!! 各自准备料理的材料,余卿卿刚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就被几人拦下。宁溪坤把余卿卿推回了餐桌前。 “姐姐乖哦,这种粗活你就不用做了。在这玩吧。”宁溪坤哄闹情绪的小孩儿般,弯腰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余卿卿的头。 余卿卿眨眨眼,被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朋友当孩子看,感觉真的很奇妙。 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余卿卿没事干,本来想找凯文说说话,结果人家起身直接去了洗手间。 百无聊赖下,余卿卿只能拖着脑袋,专注地看着几个人忙前忙后。 魏陶和宁溪坤负责摘菜洗菜打打下手,两个人扎堆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频频点头。 余国然清理着肉类和海鲜,去脏剔骨、剥壳取肉手法娴熟。 严骢负责切菜切肉,刀工轻快简洁干脆。素菜切得片段分明,整整齐齐。肉类肌理切分,分布均匀。 四个人分工明确,做起事来仅仅有条。余卿卿被这种简单如流水的生活日常所感动。 时间仿佛在此刻流淌得格外缓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单纯的生活烟火气了。 如果只有生,没有好好的活,那么人间确实不值得。 但是把生活融为一体,去探究它纯粹的温馨,不追求过分华丽的外表,本质上,它也是值得的吧。 余卿卿很喜欢这样细水长流的平淡温情。一间小房子,热腾腾的食物,让人眷恋的人。就足够了。 那些烦人的人生琐碎,那些操不完的心,都不用考虑,活得像个孩子。 或许余卿卿也意识到了,是因为有人纵容她活得简单纯粹,所以她才会格外贪恋这些短暂的快乐。 人生无常,能够享受片刻的时候,千万不要还记挂着什么,只管享受就够了。 明天的事,我们明天再想。以后的困难,我们以后再说。 无所事事的余卿卿突然眼睛亮晶晶的站起来,笑着说:“我也要帮忙。” “我们需要你帮忙吗?边玩去。”魏陶用沾了水的菜叶甩向余卿卿。 余卿卿受到水珠攻击赶紧抬手抵挡,脚步却没有退。“很多啊。比如我可以试吃、尝毒。万一没熟我倒了你们不就知道了吗?我还可以尝咸淡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五渣 “也就你想得出来。”魏陶接着洗菜,回头笑着吐槽自己的好闺蜜,算是默认了余卿卿的提议。“不过你得问问掌厨大人同不同意。” 余卿卿笑着点头,转身走向爸爸,眨着一对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余国然。 “悠悠,今天不是爸爸做饭。”虽然女儿很可爱,但余国然依然摊手,脸偏向一边。 宁溪坤盯着两人,又看了看严骢的背影,心里很不高兴。 赶忙走到余卿卿身旁拉着她,按回到椅子上。“姐姐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种活当然应该派身强体壮的我去。” “坤坤啊,可是就我一个人闲着,好无聊。”余卿卿拽着宁溪坤的手臂晃了晃,撒着娇。 宁溪坤哪儿受得了余卿卿这样,看到她扬起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已经投降了。“那,那你…好吧。” 太犯规了! 余卿卿欢欢喜喜站起来,不等宁溪坤反应就跑到严骢身边。 看着男人在腌制鸡肉。撑着洗手台,余卿卿抬起笑脸。“掌厨大人,我来帮忙了。” 严骢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盯着余卿卿弯弯的笑眼看了一会。虽然很难抵挡余卿卿期待的眼神,但他最终却摇了摇头。 “玩了一上午,你该累了。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 余卿卿的脸像小朋友的脸,失望得瞬间就垮了。本来想发挥一下可怜攻势,但掌厨大人说完话就不再看她,她只得悻悻地往外走。 抬眼看着余卿卿落寞的背影,严骢狠狠抿了下唇,这才继续准备食材。 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对她说好。厨房油烟那么重,他是不会放她在这里的。 拖着步子,余卿卿狩猎最后一个陪她玩耍的猎物。 刚出洗手间的凯文,看着胳膊上的两只葱白的玉手,有点抓狂。 我说美女,你这是陷兄弟于不义你造么?这要是被修看见,小命休矣。 玩,都陪你玩。 为了帮兄弟追女人,他也是拼了。人设什么的,见鬼去吧! 余卿卿拖着凯文无聊得玩起了五子棋。对于这种过分弱智的适龄儿童游戏,凯文很无语。 为什么陪兄弟的媳妇玩游戏,会有种即将降低智商的感觉。 好歹,也玩个跳棋嘛。 在这场五十步笑百步的厮杀中,凯文本着不能让余卿卿输得太难看的原则,起初还让着她。 然而连输五局后,智商被碾压的凯文差点想摔棋盘。最后一点善良也彻底泯灭。 打算大杀四方的凯文拿出了看家本事,结果一盘棋下来,棋盘摆满了,也只战了个平局。 “没事,下把我会让着你的。”余卿卿有点不好意思,她看出了凯文的胜负心。 然而余卿卿的安抚,无异于对凯文智商的暴击。而且“让”这个字,极其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脸面是其次,尊严是第一。 凯文抬起头,瞪着余卿卿。开口说了这几天其他人在场的第一句话。 “nnereie” 对于凯文的反应,余卿卿惊奇不已。她觉得,陪他玩这么久,总算有成效了。 也不枉她无聊得,玩这种低智游戏。 凯文:???? 自认为好心的余卿卿,窃喜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在接下来的一局,真的让了一步。 无脑胜利的凯文差点泪崩。 谁要在这种智商局中被让步啊?这是对他智商的双重打击好么? 小姐姐你行行好,玩游戏不带人身攻击的!! 修,快来管管你女人啊。她欺负歪果仁! 因为余卿卿大义凛然的让步,而赢了第二局后,凯文果断不干了。 智商被碾平的凯文,蜕化成了凯文宝宝。说什么都不跟余卿卿玩五子棋了。 甚至觉得被欺负的凯文宝宝,逃进了厨房,躲在了严骢身后。 众人看着追进来的余卿卿:你对他做什么了? “你不想玩五子棋,我们可以玩别的。”余卿卿十指交叉,很是无奈。 看着凯文的眼神,就像看着个闹别扭耍脾气的小朋友。 凯文被这种眼神刺激到了,无论如何都不从严骢身后出去。 余卿卿无奈,只能跟几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余国然、魏陶和宁溪坤听后尚还能理解。只有严骢,压抑不住的喉间发出一串低笑。 凯文瞪着严骢的后脑勺,咬牙切齿。 说好的手足情兄弟义呢?你女人都欺负我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笑得出来。良心被狗吃了吗? 严骢良心毫无痛感。“卿卿,他害怕输给你,你不用在意。” 凯文:“……” 余卿卿:“这样啊。” 魏陶摇摇头,小两口虐菜既视感,可怜的凯文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科教育儿知识 午餐时间,凯文默默坐在了排序的末尾,干巴巴地扒拉着米粒。时不时恨恨瞪一眼给余卿卿夹菜的严骢。 一脸失了宠的小媳妇表情,让他哪里还是那个稳重斯文的天才。 恐怕跟布莱迪相比,也不遑多让。 看着凯文受气包的小模样,眼神时不时盯着严骢看,余卿卿以为凯文是嫉妒严骢给自己夹菜。 所以好心站起来越过身旁的魏陶,给凯文夹了几块鱼肉。“凯文,你多吃点。这个吃了变聪明哦!” 众人:这是什么乡土养身之道? 突然被临幸但丝毫不惊喜的凯文:!!!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他,他的智商不够!! 看着碗里的鱼肉,凯文头皮发麻,差点气笑了。撇头看向严骢,后者的唇角已经抑制不住的上扬。 磨着后槽牙,瞪了余卿卿两眼。最后默默端起碗,背过身去,疯狂扒着碗里的饭菜。 吃过午餐,收拾了餐桌和厨房,几人各自回了房间午休。 关上房门,躺在一张床上。魏陶准备给余卿卿科普早教知识。 “卿卿宝贝啊。”魏陶星星眼看余卿卿,一脸算计相。 “少肉麻了,说人话。”余卿卿捏着魏陶的脸颊,威胁。 魏陶笑得真诚,“给你看漫漫的照片和视频。” 不知中计的余卿卿开心地跳进了老巫婆的陷阱。“好啊好啊,快给我看看我的宝贝漫漫。” “这一张,是漫漫刚出生拍的。是不是又丑又黑?我当时都觉得这不是我生的!差点崩溃。” “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鼻子像爸爸,嘴巴像妈妈。很好看。” “我就喜欢我们家卿卿说话,好听。”魏陶嘿嘿一笑。“看这张,这张是漫漫满月,笑得眼睛都没了。” “这不就变白了吗?瞎操心。”余卿卿递了魏陶一眼。“哎呀,我们漫漫笑起来真像个小天使。” “很可爱对吧?”魏陶笑出精光。 “嗯嗯,超可爱。”余卿卿逐步掉进魏陶的圈套。 “还有更可爱的。这是他第一次爬,这是他长第一颗牙,这是他第一次喊妈妈,这是他第一次……” 魏陶把小漫漫从出生到成长的所有经历,都跟余卿卿详尽汇报了一遍。并且边汇报,还边将一些育儿注意事项,和养孩必备常识灌输给余卿卿。 余卿卿频频附和点头,都快把自己未蒙面的干儿子夸上了天。直到看到小家伙的视频,那憨态可掬的小模样,简直萌化了女人天生的母性。 “等咱卿卿生宝宝,我就是有经验的宝妈了,可以帮着你带。漫漫肯定也很愿意照顾弟弟妹妹。”魏陶半是感叹半是套话,抬头看着余卿卿笑得一脸“猥琐”。 余卿卿后知后觉没反应过来。“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瞎想啥呢?” “嗷哟,这谁说得准。说不定来的时候,就快得你措手不及呢。咱先准备着也没错。”魏陶拍着余卿卿的手臂,传授过来人的经验。 余卿卿怎么听,怎么觉得魏陶话里有话。寻思了半天,终于觉得不对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想给我乱点鸳鸯谱?” “我什么时候有过?”魏陶抗议,委屈地眨眨眼,像是要眨出泪花来。“人家这是关心你嘛。你不着急也没关系,我给你准备着就行了呀。” “饶了我吧。”余卿卿摇头。“现在公司还处在上升阶段。新项目待投资开发,我哪有那个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魏陶越听余卿卿的话,越觉得听不下去。作为好朋友,魏陶真心实意的担心她,也认为自己必须肩负责任。 “余卿卿!”魏陶郑重其事地叫了自己闺蜜的名字。这是十多年来,自认识后的,为数不多的一次。 余卿卿懵圈,没想到魏陶突然满脸正经。像要交代什么大事。 余卿卿被魏陶严肃的气势唬住,愣愣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你的人生,必须是快乐的。”魏陶双手紧握余卿卿的手,有点感伤。“如果你觉得经营一家公司,把全部的经历投入进去就是你的快乐。我也会不遗余力捍卫你的想法。” “但是。”魏陶顿了顿。“如果这只是你逃避的方式,我是不会同意的。” 余卿卿有些怔,随即神色暗淡了些许。 这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即便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闺蜜。 因为那种无法排解的心事一直都深埋在心底,她从不曾洒脱,却要伪装得洒脱。 她已经那么努力在粉饰太平了,可在别人眼里,她不过做了无用功。 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在这一刻特别明显,让她很乏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都要 和魏陶谈心,是很久都没有享受过的事。所以余卿卿一股脑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心事,像倒豆子一样,倒给了魏陶。 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排压方式。 看着闭眼睡去的余卿卿,魏陶轻抚着她的面庞,轻柔低语。“睡吧,好姑娘。醒来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在约定的时间,魏陶爬起来,没有惊动还在睡梦中的余卿卿。 蹑手蹑脚地下床,魏陶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的少年。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陶陶姐,卿卿姐姐呢?”没在魏陶身后看见余卿卿,男孩子有点小小的失望。 “嘘。”魏陶竖起食指,示意宁溪坤安静。 男孩子乖巧地点点头,闭紧了嘴巴。 “卿卿刚睡没多久,让她再睡会吧。”魏陶温柔的笑着道,而她的笑容里,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轻松。 宁溪坤点点头,这时候正好看见余国然从卫生间走出来。套间门也恰巧在此时被敲响。 魏陶和宁溪坤对视一眼,已经相互确认了联盟关系。趁余卿卿不在,他们一定要联合起来,杀严骢个片甲不留。 自尊心严重受伤的凯文,本来不想过来的。但一想到严骢落井下石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上午的战局那么惨烈,下午怎么着也要从修手里赢回尊严。 房门打开,三个革命同志心心相惜地互换眼神。 心里为自己拉帮结伙干架的小心思雀跃不已,像几个志趣相投的小学生,密谋着一件天大的事。 魏陶跟几人解释了余卿卿晚起的原因,除了凯文,各自的脸上都出现了放松的神情。 正好余卿卿不在,三个人干翻严骢的想法空前膨胀。拉着一脸无所谓态度的严骢,开始了新一轮的战局。 “先说好,游戏归游戏,不准私下积怨报仇。”魏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严骢,意思很明确。 宁溪坤和凯文对魏陶竖起了大拇指,为她点赞。还是魏陶想得周到。 严骢无所畏惧,随便拿了一个轻策游戏拆开。打响了第一局的炮火。 余国然是这里唯一一个长辈,为了照顾到余国然,严骢耐心地给余国然讲解了一遍游戏规则。 “伯父,您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每讲完一条,严骢总是这样问。 如果余国然说有,他一定解说到余国然完全理解为止。 游戏是四人局,严骢为了让余国然体验游戏乐趣,选择不参与,成其军师。 但其他三个人坚决不同意,合计了半天,最终以宁溪坤观战,严骢、凯文、魏陶、余国然四人参战。 对于策略游戏,严骢和凯文当然不在话下。唯一不同的一点,凯文只管精算自己的板块快速结束游戏。而严骢还需要兼顾余国然。 魏陶也不擅长玩游戏,不过旁边有个小小智多星,帮了她不少。 宁溪坤的理解能力非常快,边消化边给魏陶支招。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板块的铺设也还顺利。 十分钟不到,凯文拿到了首个游戏徽章放在了不可填放的区域,算是拔得头筹。 但游戏还没有结束,只有把自己区域里所有不能填放的地方,铺满徽章,才算胜利。 严骢频频转头,跟余国然解释布局的位置,顺便填补规则的理解。 游戏玩了不知道多久,在几人均拿到几枚徽章时,余卿卿睡眼惺忪地站在了活动室门口。 “你们好过分,都不叫醒我,自己玩上了。” 刚睡醒的女人声音还带着些睡梦的慵懒沙哑,略微泛红的小脸配上那朦胧的表情,娇憨得直击人心最柔软处。 严骢眸光深了深,喉结无意识滑动了几下,心里有什么已经悄然发酵。 想把这样的她拥进怀里,想把这样的她藏起来独享,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她。 还有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他都要。 看见余卿卿本能地站起来的两个人,动作快一步的却是宁溪坤。 男孩子几步跑到余卿卿跟前,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然后牵着她转身就走。 “姐姐你还没清醒呢,我们去洗洗脸。” 看着暂时消失的背影,严骢双拳捏紧,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拼布,已经捏皱。 凯文暗戳戳的观察着严骢的神情。见他果然阴沉着脸,心里终于舒坦了一点。 修被干扰,趁现在一定要乘胜追击,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阿骢,怎么了?”余国然仰头看向严骢的背影。 严骢回身摇摇头,表情已经一片平淡。只是那张被捏皱的拼布,被他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努力变好 缺一块拼布的严骢,是不可能拿到游戏的最终胜利的。所以他基本上放弃了自己的区域,转而全力帮助余国然。 余卿卿和宁溪坤回来的时候,正听见余国然久违的朗笑声,听得出来,爸爸玩得很愉快。 “爸爸竟然也喜欢玩游戏了。”余卿卿走到桌旁,调侃着自己老爸。 余国然不自然咳嗽一声,“爸爸很老了吗?不能跟你们玩游戏了吗?” “没有啦,爸爸。”余卿卿弯下身抱着余国然的胳膊讨好地摇了摇,“爸爸不玩的话,我也不玩。” “就你贫。”余国然刮了刮余卿卿的鼻梁,父女俩相视一笑。 在旁人眼里,过分亲昵的动作,昭示着这对父女的关系,是让人羡慕的亲子关系。 余卿卿和宁溪坤看几人玩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准备了下午茶点。 回来的时候刚好一局结束。 玩到最后,余国然在严骢的帮助下,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再次被碾压的凯文,崩溃地抱头低呼了一声:“n!” “凯文都这样了,你们怎么还欺负他?你们得让着他。看把他气的。”余卿卿赶忙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凯文身边,揉这凯文的脑袋安抚。 全场一片寂静,空气一度凝结。 然后,余国然当然歉意地赔礼道歉,魏陶也加入安抚的行列。 只有严骢,泰然自若地坐在一群人对面,笑出了声。 几个人安慰性的话,对凯文无异于心灵的暴击。虽然他现在装的病人,可不是真的智商就等同于那样。 向来骄傲的人,在玩这种智力游戏的时候,竟然连败。简直毫无颜面。 而且余卿卿更过分。还鼓动别人谦让他!他差点就绷不住人设,跳起来反驳余卿卿。 哪有人几次三番蹂躏别人的尊严,还不知悔改的! 姑娘,请你善良!! 妈妈,我想回家。 猛然站起来,狠狠瞪了眼对面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男人,凯文推开余卿卿,就往隔壁的套间跑。 狗男女,真的太气人了! “他这样让他一个人待着,没问题吧?”余卿卿担忧地问严骢。 严骢强忍住笑意,温柔回望她。“他输怕了,让他一个人待着就行。” “那下午茶怎么办?”余卿卿指了指宁溪坤手里的餐盘,和桌子边的茶具套装。 “他一个人待会儿就好,现在不用去打扰他。”严骢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桌游道具,腾出位置来放餐碟。 余卿卿点点头,不过还是颇为担忧看了眼房门的方向。 下午茶还没结束,就遇到了医生巡视病房。看见和喝下午茶的几人旁边一推车的桌游玩具,欣慰地点点头。 看来离这尊煞神出院的时间,又进了一步。 常规的检测和询问过后,余卿卿的状态的确日渐稳定。又叮嘱了几句按时吃药,熊医师就急忙走了。 第一时间把这件喜大普奔的事,汇报给了自己的东家。并且把少东家的基本状况也告诉了宁翰新。 暗戳戳搞事情的墙头草,当得是风生水起。 下午茶过后,几人没有继续留在房间里玩桌游。而是去几个休闲区转了转,走了走。 最后在健身房里,余卿卿主动要求有氧运动,来消耗仅剩的那点不良情绪。 因为余卿卿在疗养院实在有点待不住了。 一晃就是一个星期,公司的事情一大堆,还有网络上的后续处理,也需要持续跟进。 她不知道她之前的那翻作为,给社会带去了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改变了谁的观念或者人生。 她不关心这些。她不是要给谁树立某种形象而生存的。 她只是有点担心,社会各界持续对自己和聚蓉的关注,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和生活。 余卿卿还没有勇气再次打开微博之类的媒体平台。所以她并不知道她放完狠话之后,网络上的后续。 包括母校力挺、公益机构的支持和柯未然的协助。以及牵扯出了鼎盛的董事长。 她其实更多的是害怕适得其反,造成维护自己的这些机构或者个人的不良印象。 自己在大众视野里做了跳梁小丑,却得不到更好的反馈和反省。 有时候网民的难缠程度真的很难以想象。 她真的不奢望他们醒悟知错,她只期盼着,没有变得更糟就好。 至少不会变本加厉地来骚扰她身边的人,或者攻击恐吓他们,她就知足了。 余卿卿想要快点出院的心,空前的高涨。想到某些问题时,更让她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想回家,想回公司,跟她的伙伴们并肩作战,去迎接稍微好的转变,或者更坏的结果。都行。 只要不是在这里干着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分别 “恭喜余女士出院。” 门口恭送的列队,护士、看护分列站了两排。主治医师熊医师和几个医生站在列首,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恭喜余女士出院,希望下次再见,不是在疗养院里。”熊医师握着余卿卿的手,无比真诚热泪盈眶。 余卿卿走了,就等同于活阎王也不会留在这里。从此天涯各路,希望再不相见。 这真是感天动地的一件大事。 “麻烦您这么久,非常感谢您对我尽心竭力的治疗。”回握熊医师,余卿卿真心实意感谢。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应该的。”在某个男人强烈的视线中,熊医师赶紧松开那只手,心虚地笑笑。 “多谢款待。”魏陶挽着余卿卿的胳膊,笑得不怀好意。 “您客气。”熊医师看见魏陶,突然心窝窝就痛起来,笑得更心虚。 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魏陶是第二个。 以她砍价的水平,任何工作场合,都不想再遇到。 “坤坤我就先借走了。”余卿卿说着,又想抬手握住熊医师。 熊医师眼疾手快抬掌虚挡,“您哪里的话,这也是为了您的病情考虑,应该的。” 开玩笑,他们巴不得小魔王快点走。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 被挡住的余卿卿讪讪放下手,最后对熊医师颔首,“那我们先走了。” “恕不远送,你们慢走。”熊医师及一众人挥着手。 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严骢颇有些歉意。“抱歉,我们得先赶回去了。” 严骢看着眼前的女人,眉眼一片柔意。“没什么好抱歉的。你能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魏陶看了两人一眼,识趣地往停在疗养院门口的车而去。走时,还顺便带走了不乐意两人的氛围,而想当电灯泡的宁溪坤。 “陶陶姐,你拉我干嘛呀。卿卿姐姐还在那呢。”被拉着走的男孩子不情不愿的嘟囔。 “我们溪坤可以选个舒服的位置,一会儿让卿卿坐你旁边。”随意的一句话,就解决了满脸不甘愿的小少年。 魏陶做好事不留名,并且一箭双雕。 宁溪坤欢喜上车,准备着一系列旅途用品。比如晕车药啊、小零食啊、饮料啊、眼罩u型枕什么的。 畅想着和余卿卿的快乐旅程,还有接下来和余卿卿的幸福生活。 没有碍事的人搞破坏,也看不见那个凶巴巴的大叔,再也没有人阻止他跟他的卿卿在一起了。 但事实证明,宁溪坤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 没斩过巨龙,怎么可能会和美丽的公主开启幸福的人生? “谢谢你。”余卿卿递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真诚地看着严骢的眼睛。 严骢看着那只白嫩的手,落在身侧的拳紧了紧,这才展开握住余卿卿。 “不用客气。希望你以后都健康平安。”严骢握着那柔软的小手,心里软成了棉花。 想将这只手,永远握在掌中的想法,无比强烈。 “我会的。”余卿卿弯眼,向严骢,也是对自己保证。 熊医师瞄了眼现场的气氛,识时务地赶紧让一群医务工作者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去。 打扰了阎王的好事,这个疗养院恐怕会被铲平。 “你的工作不要紧吗?”余卿卿收回手,被发现收不回来。眼神不解地看向严骢。 严骢垂眸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能感觉到余卿卿明显的抽离感,这让他心里有些空。 “嗯,已经在催我回去了。”不舍的情绪萦绕在严骢的眸底,但他还是松开了手,看向余卿卿水润清透的眼睛。 “很快就会回去。”顿了顿,“到了给我传简讯,好吗?” 另一只手握紧被严骢握过的手,余卿卿脸颊有些潮热。“好的。那我们在h市见。” 得到准确答复的严骢,心里的落寞消减大半。“嗯。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嗯,再见。”余卿卿倒退着对严骢摇摇手,这才转身往坐进车里。 载着余卿卿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一辆宝石蓝的法拉利就停在了严骢的脚边。 阳光下,那辆车格外耀眼。 “谢天谢地,终于走了。修,咱么也回去吧。”已经换装完毕,带着炫酷墨镜的凯文,打开了车窗。 坐进车里,严骢边系安全带,边道:“还不能回去。” “什么?!不回去还要做什么?我可是受够了!”凯文差点跳脚,想想他这几天悲催的经历,惟有泪千行。 为帮兄弟追媳妇,他也太难了。 “老爷子在找我。”淡淡的音调,听不出紧迫感,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凯文唇角一抽,“他找你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才开始逃?”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磅消息 余卿卿差不多是中午时分到的h市,连想都没想,就选择第一时间赶回公司。 回归自己所在的城市,那种想回到伙伴们身边的感觉更迫切。 交代好所有的事,临走前宁溪坤还特别不放心,给余卿卿戴了口罩和鸭舌帽。 现在余卿卿的知名程度,不亚于一线明星。说不准有狗崽已经在蹲守余卿卿了。 幸亏有宁溪坤的武装,出了机场直接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聚蓉,到也没生意外。 可对于聚蓉职员们来讲,余卿卿的突然回归,却像是一个空降炸弹。 让聚蓉上下,炸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 众人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着办公区入口处那个风采依旧、美丽动人的女人,目瞪狗呆全都石化。 好几秒钟后,众人才清醒过来。可恢复正常的人们,脸上神采各异,就是没有惊喜。 “老……老大?” “啊!!!” “头儿回来了!!!” “你,我……” “我去……” “e……” “……” “宝贝们,我回来啦。想死你们了!”余卿卿抛出一个飞吻,眨眨眼。 空气一度静止。 所有人都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木头人。瞪着眼睛看向余卿卿的方向,时间停止。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水润的眼眸里片片精光。 余卿卿的话,像是解除时间停止魔法的咒语,瞬间让整个办公区活跃起来。 “哪儿能啊?呵呵呵……” “没有的事儿。哈哈哈……” “欢迎欢迎,嘿嘿……” “我们也想死你了……” “……” 一群人干巴巴的恭维声此起彼伏,可就是没人站起来恭贺余卿卿回家。 就连跟余卿卿最亲近的乔安娜、秦觅也缩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瑟瑟发抖。 余卿卿觉得此间必有猫腻。搓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我猜,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众人惊恐:“……” “没有没有,这不可能!” “绝对没有,老大你要相信我们!” “谁造的谣,出来我打死他!” “头儿你想多啦!”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头你竟然怀疑我们?桑心。” “太心痛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最牢固的就是信任。” “……” “打住。”余卿卿抬手,皮笑肉不笑。“你们知不知道,解释等于掩饰?你们极力解释的样子,更可疑。” 众人:“……” 乔安娜皱着漂亮的小脸,尽力往自己的桌子下面躲。秦觅老老实实笑着,装得特别真诚,可越真诚越显得她心虚。 “你们都不说,那我就点名让人告诉我。”余卿卿摇摇十指,划向了一群噤若寒蝉的人。 老大的话让众人心跳如擂鼓。像怕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其实对课本一窍不通的学生。 一个个把脸往桌上埋,深怕自己被点到名字。 “来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觅觅,你说话最有条理,你来说。”余卿卿环臂,好整以暇等待事情的真相。 秦觅: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慢吞吞地站起来,秦觅在一群白眼狼逃过一劫的窃喜中,深吸了一口气。 眼一闭,心一横。 “青葱执行总裁趁舆论给我公司施加压力,让我们提前承诺了合作有效事宜,并且…并且要求我公司总经理择日签署合作……合同。还……” 余卿卿的脸色越听越难看,扶额,差点气笑了。“还有?” “e…就,合同有效期内,直至新软件开发…聚蓉公司总经理…必须委派去青葱工作……” 越说到后面,秦觅的声音越小。到最后,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这不妨碍余卿卿理解整个细节。 “嗯。”余卿卿叉腰来回踱了几步,来消化这一超量信息。 聚蓉职员们看着异样的余卿卿,一个个更是不敢出声。目光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走来走去,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你们……你们……”余卿卿嘟嘟囔囔走了好一会,“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像踩在众人的心上。叫人恐慌不已。 隔了好半天,余卿卿才压下波涛的情绪,站定面向众人。“也就是说,你们趁我不在,把我卖了?” “老大我们错了。” “老大我们不是故意的。” “头儿……” “不是的老大。”乔安娜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开口。“因为那件事造成的压力,基本上已经单向承认了两公司的合作。如果没有后续,我们怕舆论会再次压向你……” 第一百五十章 工作中的女魔头 “头儿。青葱确实很卑鄙,不过…这也是变相在保护你。目前有青葱的加持,网络暴力基本已经平息了。记者媒体也不敢再冲着你去,更多地是关注两公司的合作。”秦觅搅着手指,有些歉意。 “对不起老大。我们知道不该擅作主张,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好好的。”也站了起来,小包子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几人边解释,旁边的同事都点头附议。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 余卿卿看着一群人,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他们保护她,像是本能,她真的很感激。 但这可不代表,她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先斩后奏可以啊。这么多年没白混,学精了一个个的。”余卿卿搓搓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美丽温柔。“你们也知道,我呢,向来都是很大度的。” 众人:这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既然这事都已经发生了,你们也都是为我好,我当然舍不得怪罪你们。”余卿卿笑眯眯说道。 看着余卿卿那异常“温和可亲”的笑容,一群人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惨了,绝对没好事! 果不其然,女魔头做事从来不会摸着自己的良心。 余卿卿以和青葱合作项目为由,更大地拿出聚蓉的优势,迎战下半年的市场。 要求全公司持续加班,来规划出聚蓉更优,更好的发展方向。直到她本人点头确认为止。 各个部门哀嚎声迭起,全面进入紧急状态。为自己自找的麻烦事买单。 坐在久违的办公室里,余卿卿往老板椅上靠了靠,一边听秦觅汇报,这些听她不在时发生的事和公司运营状况。 秦觅苦着脸,抱着没过自己鼻尖的厚厚一叠文件夹,站在余卿卿的办公桌旁。娇小的身板,快支撑不住这些资料的重量。 既要加班,还有做额外的工作,她有点不堪重负。 “前期客户没有撤销订单,并且还增加了非常多的订单。已经筛选过一批了,剩下的等你过目。”秦觅把两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到余卿卿的办公桌上。按重要紧急程度,先后汇报工作。 翻开文件夹,余卿卿一目十行,快速扫视。“继续。” “最近因为…那件事,全部人员都投入到善后和预防工作中,前期的ase基本都处在暂停中。虽然客户多有理解,但现在突然增加的订单量巨大,我们恐怕人手不够。”秦觅翻开另一个文件夹,摆在了办公桌的一边。 “这是人事部申请招收新员工的资料。” “嗯。放着我一会看。还有呢?”打开钢笔,余卿卿快速在纸上勾画增改,并没有抬头。 “多家媒体电视台,以及直播平台想邀请你接受采访。我们暂时都记录下来,等你定夺。这是他们发来的采访内容和资料。”秦觅再次打开怀里一叠文件夹最上层那个,放在了之前的文件夹上。 “看来他们还意犹未尽呢。我骂人很好听?”余卿卿嗤笑,讽刺至极。 “贱骨头,上赶着找抽呗。”温婉文静的南方姑娘秦觅,也止不住的嘲讽。 什么样的将养什么样的兵。秦觅的脾性,随了余卿卿大半。 “还有什么?”快速浏览过滤,把一大半的不符合实际操作,缺乏基本合理性的订单神情都pase了。 余卿卿眼睛毒辣,几乎是很快就揪准了订单要求里的弊端,和假订单。 “还有很多合作邀请和申请邀约,在这里。”秦觅顿了顿,看着怀里还有一大半的文件夹,有点欲哭无泪。“头儿,我申请给你配个秘书,反正也要招人。不成助理也行。我感觉我忙不过来了!!!” 终于肯抬头看秦觅的余卿卿,唇角弯起一抹贼笑。“好啊,你开工资我没意见。” “我!!”秦觅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头儿,你即将成为一个大公司的老大,能不能体面点?咱不这么抠成么?” “我也想啊。没钱啊。”余卿卿说得顺嘴,说着又埋头继续看文件。“这个月的钱汇出去了没?” “已经汇出去了。这里是回执邮件和项目清单、票据,都打印出来了。原件在下面夹着。”秦觅从下面抽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放在办工作另一边。 “嗯。再穷也不能穷了孩子们。”余卿卿点点头,笔尖快速写下一串字。“继续吧。” 秦觅虽然偶尔被充当打杂的小二,心里有点小憋屈。但秦觅也有很佩服余卿卿的地方,所以到没有埋怨。 不管公司多困难,余卿卿哪怕是陪投资方喝到胃出血,都不会忘记给一直资助的几家慈善机构汇款。 七年来,没有一个月中断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行时 “我们公司及你个人的上诉,全都成功了。”秦觅想了想,把一个黑色文件夹抽了出来。“青葱以长期合作为由,替我们全权代理了中间的过程。律师、法院和被告方都打点好了,只需要你到时候出面就行。这些是调解资料,还有赔偿事由。” 余卿卿手下一顿,鼻尖在纸张上无意中触下一个红点。“全权代理。他们是想架空我们的权利?” 秦觅皱了皱眉,她之前也想到了这点。不过,她还想到了别的可能。“头儿,我觉得上诉的成功,多半取决于青葱的加入。”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上市公司的权利和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 “不无可能。”点点头,余卿卿对现实认得很清。“这事我会单独找布莱迪先生谈的。说下去。” “还有就是海量的预约。”秦觅说着,忍不住笑出一抹揶揄。“头儿你猜猜看,都有些啥。” “要说就说,不说就下一个。”余卿卿毫无情调可言,声音懒懒的。 “哎呀,头儿你太无趣了。”秦觅瘪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呛余卿卿。“有求见面,求交往,甚至还有直接求婚的预约。哈哈哈,当时我们笑喷了。” 秦觅抱着一堆文件夹笑啊笑,文件夹在她怀里哗哗晃,摇摇欲坠地很是不稳。 余卿卿翻翻白眼,瞪向自己的好员工。“为什么这种预约你们不直接砍掉?你们明知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抿了抿唇,余卿卿眼眸里划过危险。“为什么我的预约,会传得人尽皆知?嗯?” “呃……” (⊙⊙) 这要怎么解释好呢? “头儿你听我跟你说啊。哈哈哈……”看着余卿卿一脸逼问的表情,感觉自己不说就会被严刑逼供的秦觅,使劲咽了咽唾沫,笑得脸都僵了。 “嗯,听着呢。”余卿卿合上笔搁到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秦觅胆战心惊,刚刚笑得有多开怀,现在就有多尴尬。“就是,就是……你知道的嘛,前台那姑娘嘴不严……” “所以你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余卿卿抬眉,十指交叉显得特别悠闲。 “没……没有啦。”秦觅怂怂地后退了一步,努力笑得真诚。 “我很好奇,你们还有什么事是没干的?” “哎呀老大,你这说的。礼物我们就没拆!”秦觅极力辩解,为大家的最后一丝脸面挽尊。 “哦?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一丝遗憾呢?”余卿卿饶有兴致地等着秦觅瞎掰, “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秦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否认。 “好吧。”余卿卿放过秦觅,继续低头看文件。“都是谁送的礼?为什么送的知道吗?” “咯,这两本是大致的礼品清单和送礼人员名单。”将两个厚厚的文件夹叠放在桌上的文件加上,秦觅怀中突感轻松。 礼物简直多到难以想象。 公司的储藏室已经塞满,现在连休息室都塞不下了。而且礼物的数量和大小每天以倍数增长。 如果老大再不回来处理,公司真的找不到地方存放那些礼物。 “不必了。给行政部门送过去吧,能联系到送礼人员的把礼物退回去,联系不到的就线上拍卖。然后把拍得款捐给慈善机构。” 在余卿卿下裁决的下一刻,秦觅微愣。对这个叫女人本能失望和不解的决定,报以瞬间的遗憾。 这次是真的有一丢丢的遗憾。 试想一下,双十一自己网购的东西到家,自己明知道买了什么,可拆开包装的前一刻依然激动澎湃。 对那些礼物,难道就不好奇,不想拆开来看看是些什么?或者猜想送礼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聚蓉上下所有女人,都带着十二万分的等待心情,等着余卿卿拆开那些礼物。 然而正主,却是这么一个反应。 这个太过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余卿卿式的反应。 “怎么?有疑问?”没听到秦觅的回答,余卿卿撇头就看到了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秦觅。 “也…也不算疑惑啦。”秦觅笑了,笑自己的愚蠢。以及度了余卿卿的君子腹。 他们的老大啊,什么时候觊觎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追她的人层出不穷,送的礼物五花八门,她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一门心思工作,努力经营公司。何曾动过任何别的心思? 如果有,早就有了。这就是他们的老大啊。 “那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看出了秦觅的欲言又止,余卿卿示意她有话直说。 “其实吧。头儿。”秦觅思忖了一下,依然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缘分这个词对于我们这行来说,虽然是最不靠谱的。但说不准某些微小细节,就决定了人的一生呢?这谁都说不好对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神奇的脑回路 秦觅暗自期待着余卿卿的回答,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余卿卿咀嚼了一下秦觅的话,思量了几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得对。” “是吧?”秦觅看见余卿卿眼里闪烁的光,正为自己说动了余卿卿而暗爽,但下一秒她的脸色就挂不住了。 “这个提案不错,用细节打动人,从而对一个人改观。可以设定一个完美的人设。”余卿卿顾自点点头,拿起手机发微信。“得让安娜记下来,可以运用到策划案里。” 秦觅:…… 感情自己说的话对余卿卿来说,只是个卖点,没有半点人生价值呗。 好吧,她的价值就是,让余卿卿多赚点钱。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对余卿卿无力吐槽的秦觅,只能如实自我安慰。 要不说工作狂就是工作狂呢。所有的脑回路,都跟自己的工作挂钩。时时刻刻都处在工作状态。 “还有些什么,你一次讲完吧。我听着。”看了眼已经高高垒起的文件夹,再看看秦觅怀里剩下的。余卿卿闭了闭眼,准备一鼓作气听完,再认真看文件。 “还有一些恶评和投诉建议。”秦觅把三本分门别类的文件放下,手上就只剩下两三本了。“恶评和投诉基本都解决了,等你过目。建议和意见方向,就是这些。” 余卿卿点头,并不打岔,让秦觅说下去。 “最后是一些邀请邀约,基本上都是课件类和演讲。”秦觅看着最后这几本,有点无语。 怎么都没想到,余卿卿一个实业家,需要靠卖弄嘴皮子来达到跟人思想的统一。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讽刺。 现在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觉得我不能演讲?”余卿卿挑眉,看着秦觅一脸毁三观的表情,来了兴致。 难道在她的伙伴心中,她就不能作为一个正面人物出场? “头儿,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更贵在有自知之明。”秦觅无情嘲讽,对余卿卿摇摇头。 “嘿你这话说的,年会演讲我不讲挺好吗?”余卿卿不满,仰着脸跟秦觅力争的样子,向不接受批评的小学生。 “那咱能不py吗?”秦觅徒手揭短。 “e…对不起做不到。”余卿卿缩着脖子认输。 秦觅鄙视地看余卿卿一眼,交代完所有事,就出了余卿卿的办公室。觉得跟这种智商的老大讲话,很影响自身。 看着扣上的门,余卿卿收回视线,落到了办公桌上那封烫着樱花边的紫罗兰色邀请函。 秦觅说,这是大发来的为毕业生演讲的邀请。 余卿卿揉了揉额角,心里很为难。 她曾经的直系导师,大闻名遐迩的博士生导师历广怀厉教授,曾多次对她发出邀请,希望她为新生做演讲。 但是她以工作繁忙的各种理由,拒绝了。 可是现在,危难关头,不仅母校力挺自己。历教授也不计前嫌,为自己站队洗雪。 她对母校,对历教授都非常感恩。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昧着良心拒绝。她也不想总让人寒心。 可是礼尚往来这种历史悠久的传统,真的让她非常头疼。 礼尚往来得真心实意,那没什么可顾虑的。就怕是自己不乐意做的事,为了还礼而勉为其难。 她觉得一切都像是被利益标榜了,没有了人情味。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道德标准多高,非要谈什么情理。 只是这个时候发来邀请函,怎么都有点以令诸侯的味道。趁着这种档口,让她不好拒绝。 母校的帮助,虽然是事实。但如果余卿卿狗屁不是,母校再怎么帮也没用吧? 要感谢自己的争气?还是感谢争气的自己选了一所爱护学子的学校?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怕自己丢了母校的脸面,而不得不站出来力挺的呢? 余卿卿不想去把人心想得那么复杂,可是职场中生存八年,交了太多心,累了。 最终,余卿卿还是亲自给母校发送了一封,接受演讲邀请的电子邮件。来了却这一桩心事。 邮件发送完,把邀请函放了回去。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件事。 一个信誓旦旦约定了,却没有遵守的承诺。 “喂…?”余卿卿心虚得不行,弱弱地对着电话里头问道。“小耗子?” “余卿卿???”电话那头的人惊声,似乎确认了一下电话里的名字。“余卿卿,你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找了你多久吗?电话打不通,微信、短信也不回。公司没去,家里也没人,我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你知道…你知道……” 说到最后,对面的声音竟然有点哽咽。不过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不等被说的懵逼的余卿卿反应,再次开口。 “你还好吗?余卿卿。”对面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自己现在有多庆幸。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天聊死 余卿卿很窝心。对这个总是对自己大呼小叫,总被自己当小孩儿看的人,终于放软的姿态。 “我很好。”余卿卿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对面的人又更大的情绪变化。“我前几天给你回过微信,你没看到吗?” 说真的,余卿卿对这种迫切的关心,真的很感动。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关爱她的人。 所以她还有什么借口不好好活下去?战胜一切也要活下去。 “什么时候?”声音里泛起明显的疑惑,似乎还伴随着努力思索。 “就上个礼拜。”余卿卿急的,自己当时还专程把他的微信拎出来,单独发了一长篇的道歉。 她解释了她消失的原因,还有暂时不能回去的理由。并且跟他道歉,不能去参加他期末最后一场校联赛。 林昊沉默了几秒,难得没有闹别扭。“我真的没收到。不过没关系,你等着我,我晚上去找你。” 无论如何,他都要亲眼确保她安然无恙他才安心。 “好。那我在公司等你,还是?”余卿卿拿出便签纸,准备记录下来贴在电脑显示器的边沿。 “在家等我。”林昊觉得,她在哪儿都没有在她自己家来得安全。去哪儿他都不放心。 “好吧。”看着便签上头两行字,余卿卿撕下那一页,揉成团扔进废纸篓。“你的比赛怎么样了。把录像发给我,我看看。” “……”话题转的太快,林昊一下子没接住。 接不住的原因还有,根本就不想谈论这个丢脸的事。 “嗯?”余卿卿疑惑。 “就…就还好…嗯,正常水平发挥…没,没有视频录像……”林昊支支吾吾的,想极力回避这个话题。 余卿卿一听,醒过味来。毫不拐弯抹角地打击。“也就是说,输了?” “……”林昊咬牙。“余卿卿,你一天不打击我会死吗?” “那倒不会。”余卿卿恢复日常茬架模式,半点不嘴软。“我只是想,幸好我没去。不然你得多丢脸。” “余卿卿!!!”林昊咆哮。 “诶,听着呢。”余卿卿按了免提,把电话放到一遍,然后继续看文件处理工作。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恶声恶气地吼道,就差从听筒里钻出来。 余卿卿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小伙子的脸上,一定满是恼火的表情。 “我怎么没盼着你好了。我盼着你考清华考北大,你考上了吗?”余卿卿随口一说,完全有口无心。 林昊;“……” “对吧。所以跟我盼啥没关系,得你自个儿争气。” “余卿卿,你不知道我的分超了清华录取分二十几分吗?”林昊的声音沉下去几分。 “嗯?”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余卿卿突然支起上半身。“有这回事儿?那你当时怎么选了h市的大学。” 凑近手机旁仔细聆听,等待着对面的解释。对于林昊说的这件事,余卿卿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当年填志愿看分数,林昊都是自己处理的,谁都没告诉。 录取通知书下来,只看到了他现在就读大学的通知书。他们都以为,他只考上了这所大学。 “清华太远了。”林昊的声音有点闷,像是装满了心事。 “……”余卿卿被这个答案征服。甚至都没有发现对面的年轻人,声音里明显的异样。 谁的人生不是冲着功成和名就去的?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放弃了。 余卿卿有点,青春期的孩子自己无法交流的长辈的焦虑。 她突然有点理解不了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脑子里的想法。 虽然她理解不了,但她一向都很尊重别人的个人意愿。 “原来我家弟弟这么能干。别人无法企及的,我的弟弟根本不在乎。”余卿卿扬着声音,音调里都带了笑。“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觉得很酷。” “……”对面的人在余卿卿的笑音里,简短地沉默了一阵。然后极不自然地开口。“谁是你弟弟。你别整天弟弟、弟弟的。” “唉,我家弟弟真傲娇。”余卿卿轻叹,似是自言自语,却引得对面分分钟炸毛。 “谁傲娇了?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本来就不是姐弟!!” “好嘛好嘛,你说不是就不是嘛。”余卿卿可怜巴巴,声音里满是委屈。 林昊被余卿卿这种操作搞得极难回应,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搞得像他在欺负她。 “不过呢。你能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去活,我觉得挺好的。我对你只有一个小要求……” “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做一个良好的中国公民。”林昊翻了翻白眼,对这个“小要求”很无力。 别人家盼儿扬名立万,她对他要求低得出奇。 “你知道还成天打架斗殴?” “嘟——嘟——” 余卿卿:“……” 呃,不小心把天聊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备忘录里的平安 余卿卿看了一下午的文件,再看时间的时,桌上的电子时钟已经走到了晚上六点半。 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这才拿起手机来查看消息。 微信里依然有很多未读取信息,余卿卿一条条看下去,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 进了电梯,才想起来,有人让她到了h市报平安来着。毁了公司,投入到工作中,全给忘了。 p13:07 严骢:卿卿,你到了h市了吗? p14:25 严骢:卿卿,在忙吗? p16:00 严骢:卿卿,你是不是忘记了…… p17:32 严骢:卿卿?你在哪儿? 余卿卿看着历史消息,从这字里行间中,余卿卿看出了严骢有些焦急。 原本就理亏的余卿卿,心虚得一匹。还真被严骢说中了,她压根没想起来给他发消息这事。 余卿卿:_(:3」∠)_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公司忙着工作,就忘记给你回消息。 严骢: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余卿卿看着秒回的信息,怔愣了一秒,很怀疑严骢是一直守着电话,等着自己的消息。 这么一想,余卿卿就更歉疚了。 余卿卿:平安平安,我很好。请你放心。 回复得郑重其事,余卿卿以为自己这么说,够让人安心了吧。没想到她刚说完,请求视频连线就发了过来。 余卿卿扯了扯口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卿卿,你这是?”没有在视频里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脸孔,严骢眉宇微不可查一蹙,有些不解。 “坤坤怕有狗仔,特意给我戴的。”余卿卿拉下口罩,露出下半张脸,表情无奈却如实回答。 视频里的男人薄唇似无意识地抿了一下,眼睑微敛仿佛在思索什么。 就在余卿卿以为严骢会认为这种行为很傻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缓缓颔首。“的确应该注意,是我疏忽了。” “这谈不上疏忽,你不用为这种事自责。”余卿卿冲镜头摆摆手,美目含着星光,笑着岔开话题。“你打视频是有事跟我说吗?” 默了一秒,严骢浓密的睫羽颤了颤,这才看向视频里的余卿卿。 只是抬睫时黑色的瞳孔里,在灯光的绚烂下,似乎倒映出了视频里余卿卿的脸。“只有看过之后才能安心。” 余卿卿盯着那双黑瞳,一瞬间,像是要被里面澎湃的情绪淹没。这么直白的话,让余卿卿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 幸好帽檐压得低,不然她烧起来的脸颊,一定会被他发现吧。 “嗯……嗯,那现在看过了,还有别的事吗?”余卿卿不太自然地拉起口罩,“我要出电梯了,准备回家。” “好的。那你到了再给我发消息。记得,好吗?”严骢看出了余卿卿的微窘,不想难为她。 对于余卿卿,他从来都不敢冒进,只能徐徐图之。 虽然余卿卿被严骢刻意提醒,要“记得”给他回消息。但老实说,余卿卿自己都没多大信心。 现在新开的药,还处在适应阶段,有一定的副作用是,记性变差了。 “嗯,我会记得的。再见。”似要让自己相信,余卿卿重重地点头,再对面道别后,这才挂下电话。 然而返回手机桌面后,余卿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设置了一个八点半的备忘录…… 走出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余卿卿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在偷偷关注她。 下班的高峰期,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并没有人对一个陌生人感兴趣。 余卿卿暗自觉得幸运,看来宁溪坤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然而还沉浸在回归正常生活的余卿卿,并不知道,几百公里之外刚刚挂下电话,还握着手机的男人,已经接收过了好几轮消息。 “放心吧,你家小姑娘安全着呢。”凯文的语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消息发送时间,正是刚刚余卿卿走出写字楼的时候。 严骢听完语音,回复了几个字:让人继续守着。 凯文:明白。 坐在佛利联华中国区市场执行总裁的办公室,严骢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拿起佛利联华内刊杂志继续翻阅。 对桌上琳琅满目,华丽富贵的珠宝视若无睹。 “俗。”一个字,否决了对面男人的眼光。 “女人不都是俗物么?佛利联华的珠宝,哪一款不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更何况这些都是由切洛特·莉莉安亲自设计的,上半年最受富豪太太追捧的高定款。”古霄掸了掸雪茄的灰烬,从容应对严骢的“刁难”。 “拿对付一般客户的销售手段对付我?你觉得我现在心情很好?”翻阅杂志的手一顿,眼睑缓缓上扬,看向古霄。 被男人黑瞳里锋利的危险看得神情一凛,古霄讪讪的笑道。“这我哪敢?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画样图,亲自给你设计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塑料合伙人 余卿卿飞回h市,第一时间赶回公司,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看了一下午。没办法亲自去接豆米回家,只能拜托爸爸去接豆米。 也不知道送去宠物医院寄养的这两个礼拜,豆米好不好,有没有乖乖吃饭。 豆米从被接回家,就没有离开过余卿卿身边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寄养的经历。余卿卿怕豆米换个环境,会不适应。 听说宠物长期没见到自己的铲屎官,会产生被抛弃的感觉,继而宠物抑郁。然后就食欲不佳,萎靡不振。 然后…… 余卿卿越想越心惊,赶紧给余国然打了个电话询问豆米的状况。 余国然在市中心的宠物医院见到豆米时,原本蔫嗒嗒的豆米,在狗舍的玻璃柜里又蹦又跳,尾巴甩得都出现了残影。 那双圆溜溜的黑葡萄眼睛,泪汪汪的。像是随时能流出眼泪。 那模样,看上去既高兴又委屈。呜咽的哼哼声像是在控诉这些该死的人类,为什么要抛弃它。 “豆米,别跳别跳。怀着孕呢。”余国然被豆米生动的上蹿下跳惊出冷汗。生怕豆米因为高兴过头,把自己弄出个好歹。 豆米可是自家闺女的宝贝,这要是出了问题,那还了得。 自己女儿才刚好一些,可不能再受打击。 宠物管理员看余国然的样子,忙笑着解释豆米这样没关系,这才让余国然松了口气。 把豆米放在电子秤上,管理员诚挚致歉。因为豆米的确不习惯陌生环境,开始去的两天不怎么吃东西,最近也吃得不多。尽管他们换了最好的狗粮和营养膏小零食,豆米还是瘦了。 余国然一听这话,紧张地问除了食欲不振,有没有出现别的不好的地方。 一旁的小护士把数据表格和资料放到桌上,翻给余国然看边解释。他们每天都会给它测量指标,各项数值都是稳定正常的, 余国然放下心来,这才抱着豆米回家。 “没事就好。嗯,我在出租车上,很快就到了。对了爸爸,一会儿小耗子要来咱家。嗯,好嘞,拜拜。”余卿卿刚挂下电话,手机铃声恰巧又响了。 “柯大少,有何吩咐?”余卿卿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 “我们卿卿怎么没精神?是不是假期不愉快?”柯未然的声音却精神抖擞。上扬的尾音还带着明显的调侃。 “所以是谁告密我回来了?”余卿卿心里盘算着,把公司里那帮吃里扒外的都过滤了一遍。 “这哪算告密嘛?咱们不是伙伴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柯未然说得很认真。“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幸好遮在帽檐下,不然司机师傅一定能从后视镜看到,“有事说事,别瞎攀关系。” “你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活该单身狗一辈子。”柯未然哼唧唧,无情吐槽。 “……挂了。” “别别别,船街招标的日子出来了,没有你我怎么能成功?”被余卿卿真正的无情打败,柯未然认怂投降。 “没空。我被委派到青葱工作了,所有时间都得以青葱为准。”咱现在是有新东家的人了,怎么着也要表现好。才能从布莱迪那里捞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不是? 新账旧账,余卿卿可是记得清楚着呢。 “啊???我们卿卿什么时候被卖了?”柯未然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像是真的震惊于这个消息。 可余卿卿才不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都知道我回来了,会不知道我被卖了这件事?” “e……真不知道。咱俩一国的吧,地拿下咱这个项目给你算百分之五怎么样?”柯未然发动怀柔政策,想要用利益捆绑余卿卿。 “那你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没时间,猪哥哥自行解决吧。”余卿卿才不上当。 先不说有没有可能拿下那块地,竞争对手可是有个房地产巨亨寰宇。 就算真的被柯未然踩着狗屎运,拿下那块地。以威柯现在的经济实力,不一定能啃得动这块硬骨头。 船街是要改建,可不是拆建。这本质上的区别是很大的。 “别啊。我觉得你是我的幸运。你跟我一起,我觉得我们说不定能拿下这块地。”显然柯未然并没有什么顾虑,对这块地势在必得的想法,让他死皮赖脸想拉余卿卿入伙。 “以你迷信的程度,我觉得你去庙里求个签更管用。” “……” 最终余卿卿还是以时间不确定为由,暂时拒绝了柯未然。 她现在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哪还敢乱承诺些自己做不到的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只可爱 余国然看着相处十分愉快的两只可爱,唇边揉了些宠溺的笑意。 “溪坤注意安全,不用爬那么高,小心摔着。”看着站在矮梯上的宁溪坤,余国然轻声叮咛。 擦着窗户玻璃的男孩子回头对余国然一笑,又看了眼蹲在梯子旁乖巧望着自己的豆米。“我没问题的叔叔,您放心吧。” 余国然摘着菜,把余卿卿快到家的消息告诉了宁溪坤,没想到男孩子做起家务来更卖力。 其实余国然还有件没料到的事。豆米会那么愿意亲近一个陌生人。 虽然他们家豆米很乖,但一般对其他人都没有兴趣。性格傲娇、矜贵。 就像余卿卿教导的那样,作为一个淑女,非常矜持。 宁溪坤约莫是豆米第一个主动亲近的陌生人。 在宠物医院里,一大一小两只互相看见的时候,就特别有趣。 宁溪坤看见豆米,睁着漂亮的眼睛,跟豆米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画面极其有喜感。 特别是豆米,看着脑袋凑在自己眼前的笑脸,努力扬着头想闻一闻这个没见过的人类。 余国然抱着豆米往宁溪坤身上凑了凑,看见豆米嗅着宁溪坤,竟然伸出舌头要舔他。 “看来豆米很喜欢你。要不要摸摸看?” 余国然看见男孩子似乎有些激动,试探性伸出一只手,摸向豆米的头。 豆米却总是扬着脑袋,把湿乎乎的鼻子凑近他嗅着,似在寻找熟悉的气味。属于余卿卿的气味。 尾巴一甩一甩的高兴模样,任谁都看得出。 见两只萌物似乎都挺喜欢对方,余国然便把豆米交给宁溪坤,并且教他以什么姿势来抱怀孕中的狗狗。 看着勤奋做家务的男孩子,余国然突然觉得要是以后自家闺女有了孩子,他也帮着带带,也挺好。 家里再多两个成员,会热闹得多吧。 这样想着,余国然眸光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他希望有个人能替他保护他的悠悠,替他陪她到老。 宁溪坤做家务很卖力,尽管他依然不能得心应手,但他很认真,乐于学习。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少爷,到现在体味百味人生的少年。宁溪坤觉得从中学到了很多。 只不过他家里人要是知道,他们从小捧在掌心的宝贝,被调教得干了这么多粗活,会怎么想。 或许宁翰新也不会这么高兴,把自己儿子留下来。 宁溪坤家务做到哪儿,豆米就跟到哪儿。 仰着它的小脑袋,尾巴摇啊摇。看上去对这个才接触到的人类,有特别浓厚的兴趣。 边做卫生,边逗一下豆米,时间过得飞快。晚八点整,宁溪坤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时间。 沙发上,一人一狗排排坐,都睁着一对漂亮眼睛盯门口。期待着门突然打开,见到他们共同想见到的那个人。 余国然在厨房里准备着饭菜,并不知道客厅里的情况。 若是他看见,一定会被两只萌物的表情逗乐。 男孩子捏着手机,在打电话给余卿卿和不打之间摇摆不定。 而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八点一刻,门铃响起。 一人一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几乎两只的尾巴,都能显而易见地看到,摇得非常凶猛。 “快去开门啊。”余国然听到门铃声走出厨房,笑着抬抬下巴,示意两只可爱快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一人一狗像是得到准许般,撒着欢跑到门口,打开门。 “我回来啦,坤坤。哎哟,豆米悠着点,怀孕呢!”余卿卿蹲下身放文件袋的时候,豆米已经蹦跳着扑进自己怀里。 一个不稳,余卿卿直接被豆米扑坐在地。接受了一波热情的洗脸欢迎。 还好口罩鸭舌帽没来得及取下,不然肯定满脸口水。 “姐姐你没事吧。”宁溪坤被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余卿卿。 从地上站起来,抱着亢奋得不得了的豆米,余卿卿打量着干净整洁的家,对男孩子施以温柔一笑。“勤苦我们坤坤了。” “没什么啦,姐姐欢迎回家。”宁溪坤殷勤地捡起门口的黑色文件包,甜笑着对余卿卿摇摇头。 “我们坤坤好乖啊。”忍不住伸出魔爪,捏了捏男孩子漂亮的的小脸。 余卿卿突然觉得工作的疲劳,被这股软萌攻击,全击碎了。感觉现在,她还能战斗很久。 宁溪坤被余卿卿亲昵的举动惹得小脸一红,害羞地拎着文件包就跑。 看着某只发窘落跑的大可爱,怀里的小可爱却不那么高兴了。 隐隐觉得失宠的豆米,在余卿卿怀里各种撒娇卖萌,蹭蹭舔舔。想要重新获得主人的关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撩 余卿卿换了各种撸狗手势,总算把孕中的狗妈安抚好。 可是多时未见余卿卿,又被送到陌生的地方寄样,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豆米,连自己的新欢宁溪坤都不搭理了。 余卿卿走哪儿跟哪儿,一双求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圆眼,水亮水亮的看得人毫无招架之力。 余卿卿舍不得看豆米这幅巴巴的样儿,也就对它格外纵容。几乎一路抱着回房间收拾。 回归到平淡的日常生活,余卿卿觉得真的非常惬意。 她没有大富大贵出人头地的远大抱负。拥抱生活苦难夹缝中的温情,享受人间灯火的幸福。 不高攀,不妄想,有自己的事业,一个温馨的家庭,足矣。 工作狂、女魔头,如果愿意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她更能感受到。为她付诸心力的人的心情,是足以感动岁月的。 换了家居服进厨房帮余国然一起准备晚餐,又被宁溪坤赶了出来。 “姐姐你看会电视,或者看看文件,晚餐我们来准备就行了。”把余卿卿按在沙发上,宁溪坤学着余国然的样子,揉了揉余卿卿的发顶。 余卿卿无奈,只能抱着豆米到书房接着处理工作。直到备忘录的闹钟响起,才让余卿卿醒过神来。 差点又忘记给某人回消息了。 余卿卿:我安全到家了,你放心吧。 严骢:那就好。吃晚餐了吗? 依然被秒回的信息震撼,余卿卿赶紧又敲下一行字。 余卿卿:爸爸和坤坤在准备,我还在看文件呢。 严骢:少看一会儿,你需要多休息。 余卿卿:好的。你吃晚餐了吗? 一只手毫无停顿给人肯定的回答,另一只手却把文件的a4纸翻到了下一页。 严骢:卿卿,把工作放一放。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余卿卿看见严骢的消息,一双眼睛睁得快跟仰头看她的豆米一样圆。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还在工作? 余卿卿:有什么事,你说吧。 严骢:你帮我看看这几款设计图,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余卿卿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就看到十几幅画工精细的珠宝设计草图,传了过来。 好嘛,现在拒绝都没办法了。 可是对于毫无设计理念和概念的理科生来说,这算是个致命题。 虽然余卿卿很好奇设计这些精美珠宝的人,是不是严骢。但她还是先委婉表达了自己看不懂的想法,免得关公面前舞大刀。 余卿卿:这些是你设计的?那个,我不太懂设计,说得不好你别笑话我。 严骢:没关系,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 被男人的话撩得脸一热,余卿卿赶紧拍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人家也没有表达什么独特性,自己在这瞎想什么呢。 余卿卿的举动,弄得看着她的豆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全是不解。 好像在想着这个愚蠢的铲屎官,是不是出去一趟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蠢了。 摆脱掉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余卿卿专注开始看设计图。 余卿卿没有什么设计的概念,只能通过一个女人的喜好偏爱,来判断设计的好与坏。 但这对于设计师本人来说,考评是不专业的。所以余卿卿为了补足这一缺陷,每一张设计图都作了点评。 当然,这其中也有余卿卿比较喜欢的一款。并且她把这种想法告诉给了严骢。 余卿卿:我觉得这一款非常适合知性的独立女性。线条流畅,也非常有个性。细节处理得很合理,柔中带刚,很有立体感。我个人是比较中意这一款的,但这仅代表我个人意见,不代表广大女性。所以请不要以我的个人意愿为基准。其他的款式,也很好看。说不定其他女性,就很喜欢那些款式。 严骢: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余卿卿:不不,客气了。对于你之前所做的,这并不算什么。 严骢:卿卿。 余卿卿看着屏幕里跳出来的自己的名字,有些不解。 余卿卿;怎么了? 严骢:我希望你不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可以吗? 余卿卿:啊?啊?? 严骢: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用价值衡量。我为你做的,是我愿意做的。你可以不用那么在意,非要礼尚往来。 看着手机屏里充满暖意的字句,余卿卿心脏突然暖融融的,这一刻,什么顾虑和烦恼都没有了。 余卿卿: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开始得寸进尺了。 本想以一句轻松的玩笑来活跃一下,突如其来郑重的气氛。结果没想到,某人严重不按常理出牌。 严骢:你要一尺,我给你一丈。你要一丈,我把我所能给的都给你。 余卿卿囧囧有神看着这句露骨的话,脸烧得快滴出血来。久久没能从那层含义中回过神。 而在此时,书房外传来了宁溪坤甜甜软软的声音。“姐姐,吃晚饭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给她最好的 严骢没有等到余卿卿的回复,在发送完那句话之后,等了十几分钟,对话框里依然没有跳出任何字句。 揉了揉太阳穴,严骢脸色有些阴沉。果然不能听布莱迪那厮的,发这种所谓的撩妹百发百中话语。 “我已经拿出我毕生绝学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招。你另觅他处吧。”古云霄看着满地的废纸团,和一桌子的设计图样图,感觉自己头发哗哗掉。 “笔给我。”严骢抽出余卿卿点名觉得喜欢的那张图,压在了一推设计图的最上面。 古云霄终于松了口气,轻松下的人,皮也格外痒。“哟,能让阎王爷亲自上手,弟这是三生有幸啊。说吧,刚刚发消息那么高兴,撩的哪家的姑娘?这珠宝不会是给她设计的吧?” 接过铅笔,严骢睨了古云霄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认真修改起图来。 这款设计虽然被余卿卿青睐,但还不够完美。给她的,只能是最好的。 “被我说中了?”古云霄扬眉,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孤陋寡闻。”头也不抬,严骢语调充满嘲弄。“不是自称消息很灵吗?也不过如此。” “……”被嘲讽的古云霄虽然很无语,但他对万年铁树要开花这事更感兴趣,所以并不畏惧严骢的讽刺。“是哪家的姑娘,能把寒冰给融化了?那我得好好认识认识。” “怎么?你很想跟布莱迪一样?”执笔的手一顿,抬头来看对面支着上半身看自己画图的男人。 “别,我认输。我可不想被你的病毒搞得整个办公系统瘫痪。佛利联华中国区的总裁这个职位挺好的。”他还没有布莱迪那么傻,非得往枪口上撞。 结果搞得整个青葱内部络还处在瘫痪中。病毒清理不干净,防火墙也没补上。 布莱迪啊,可是有段时间不能再陪他喝酒把妹了。 反正中国就那么大,想找个让冰山消融的女人那还不简单? 他还就不信了,严骢能宝贝得密不透风。 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的人,明明认真的紧。可他说出的话,却像是头顶长了双眼睛。 “想阳奉阴违?你缺教训?” 古云霄还在盘算的面容一僵,赶紧自证清白。“我想什么了?你别乱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 “……” “看来得给你找点事做。”严骢觉得,不给布莱迪古云霄这类人制造点麻烦,他们就不会明白什么是尺度。 听出严骢的威胁,古云霄赶紧识时务地表明态度。“我有啊,你要的这款珠宝我给你亲自做,你觉得怎么样?” 落下最后一笔,严骢把设计图往古云霄面前一放。挑眉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 “我这个星期行程满了,下个……不,我周五有空…”古云霄本来还底气十足,准备随便打发了这位阎王。结果在对面深邃的黑瞳注视下,越说越心虚。 最后委曲求全成了:“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利生财团的夫人有事已经把预约取消了。……干嘛?还不行啊?你总得让我把晚饭吃了吧?” 严骢看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作为谢礼,晚餐我请。” “我谢谢你了。”古云霄拿起严骢的修改后的设计图,咬牙切齿。 起身将图纸收到办公桌的抽屉里,古云霄忍不住腹诽。 这么多年老光棍一个,就你那点追女人的技巧,早八百年都过时了。什么珠宝、鲜花、名车、手表的,在乎这些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 老光棍追人的手段不怎么样,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先说好,我今天这么辛苦,你不陪我喝个够本,打死我今天也不做。”关上抽屉前,古云霄还多看了设计图两眼。 在他原设计图上把繁简对比画得更强烈了,很有一种时代女性生活中细腻唯美,职场中干练利落的感觉。 两者结合毫无互斥感,而是完美融合了视焦的优缺点。就像女人在家庭和社会中多面性和互洽。 确实比他之前的设计更好。看不出来,老光棍对自己的女人还挺用心。 “等你把它做好了,我把布莱迪给你。你觉得呢?”老谋深算的阎王爷,如意算盘可是打得很精。 把胡乱出馊主意的布莱迪,卖给古云霄。即可以满足古云霄让他早点完成设计,也惩罚了布莱迪。 古云霄一深思,立马点头。“成交。” 比起和斯斯文文的严骢喝酒,和布莱迪拼酒更爽快。而且喝完酒,还能找点别的乐子。这是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陪他做的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苦逼奋战的人 不知被卖的布莱迪,还守在电脑前奋力清理病毒,修补漏洞,重新设置防火墙。 这已经是他苦战的不知道第几个通宵了。 从那天莫名其妙被赶进芳草疗养病房的房间,然后又被严骢无情扔了个病毒。青葱代理总裁事务的股东和高层集体夺命连环催,让他回去处理。 他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 公司里的那群所谓的技术人员,在严骢的病毒面前根本不够看。还是要他亲自出马……也还没有完全把病毒清理掉。 严骢丢的这个病毒,跟他的人一样邪门。 一般来说,普通病毒把防火墙补好,关起来杀掉就行。 然而严骢写的病毒,会爬墙!!! 精确来说,病毒会从内部感染防火墙,不能从外部感染。结果导致防火墙无法修补,根本隔离不了病毒。 布莱迪现在只能补一点,杀一点,把病毒慢慢往外赶。 原本英俊的男人现在已经胡子拉碴,头发油腻散乱,满眼通红。魅惑润泽的薄唇现在也没有半点血色,已经发干起皮。 别说修理仪容,布莱迪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 心里不知道第几次诅咒严骢那个王八蛋,追不到媳妇单身狗一辈子。 还不忘琢磨到底是哪里戳中了严骢的怒点,说放毒就放毒。 还记得回h市之前,凯文给了一句忠告:离余卿卿远点。 f! 他干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吧? 而且美人多看他一眼都没有,什么时候因为修的女人得罪修了?难道看一眼都是犯罪?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而且他明明还做了件好事。把余卿卿暂时挖到青葱来工作,这样那两人不是有更多见面接触的机会? 像他这么贴心的好友上哪儿找去?修这算什么以怨报德的招数? “&bss”叶怡睿敲了好一阵房门,没人应声开门,只好打开房门。 房间里除了仪器的嗡响,突然多出一个人类的声音,让布莱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眼睛未离开屏幕,手下快速敲动键盘也并没有停。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叶怡睿在说话。 他差点忘了,最近几天都是ir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因为久未合眼,大脑有些迟钝。只想的起修补漏洞杀毒这件事。 “有事?” “&bss把晚饭吃了再写吧。”将手里的餐盘放到茶几上,叶怡睿走到布莱迪身后拍拍他的肩。 “放着我晚点再吃。”从一台电脑快速滑动座椅,换到另一台。布莱迪一刻都不敢停。 “已经十一点半了。”看了看腕表,叶怡睿无奈提醒。 “这个病毒复制得非常快,我不守着电脑查杀,回来估计又得从头来。”这是布莱迪已经重复了二十遍的话。 所以说修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啊,下手是真狠。 都不给点提示,直接就把他发配走了。 “那把牛奶喝了。”回身端起牛奶放到键盘旁,叶怡睿有些担心布莱迪身体吃不消。 “不喝。” “为什么?”叶怡睿皱眉。 “上厕所浪费时间。”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叶怡睿被这个理由噎到。“我去帮你求求情吧。” “不准去。就他这点毒,我还搞的定。”布莱迪死要面子活受罪。 也不知道没日没夜酣战了多久的人是谁。就他现在这德性走出去,谁还认得他是那个昔日风采的青葱执行总裁? “你不想要命了?”忍不住爆了句英文,叶怡睿抬手摘下眼镜。这让她看上去很焦虑。 他们男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布莱迪再继续下去,不是猝死就是过劳死。 “你得对我有信心。ir,你出去吧。”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布莱迪想专心在和严骢的博弈上。 看着明亮光线里,上上下下十几个显示不同页面代码的显示屏。叶怡睿捏了捏拳头,一声不吭转身出了房间。 从地下室走上楼,叶怡睿第一时间翻出了包里的电话,给严骢拨了过去。 她又不是布莱迪,怎么可能为了尊严,连命都不要。 “修。” “讲。” 听着对面一如既往冷淡疏离的声音,叶怡睿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布莱迪已经在地下室一周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阵,才慢慢开口。“他求饶了?” “不。是我想求你。”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下。“如果这样就没命,他也活不到今天。” “……” “行了。我知道了。嘟—嘟—” 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叶怡睿不自觉咬住性感丰润的下唇,把针扎似的心痛压了下去。 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她还在期待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唉呀妈呀脑瓜疼 余卿卿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耗子又莫名其妙不接他电话了。还有今天严骢那句话,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情感问题,压根不知道青春期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商场中互计互拆,可比这些家庭矛盾来得轻松得多。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他们家经书都没看见,耗子已经不理人了。 短信微信都不回,电话打过去直接给你挂断。 讲真,按余卿卿以前的脾气,早杀到林昊学校去了。 谁让她在反思的时候,想到了是不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让林昊起了反感。所以现在越来越不听她说的。 可她本着一颗为辈的拳拳长辈心,已经很努力想给林昊关爱了。 只是效果有些差强人意。 而且自从她做了把苏绵介绍给他的蠢事后,他俩的关系一落千丈。 林昊不喜欢黏着她不说,还总是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像个冲动易怒的青春期叛逆少年。 今天也是。 正吃着饭,门铃响了,余卿卿就知道是林昊来了。 可门打开,林昊扫了一眼饭厅的几人,跟余国然打了声招呼,放下果篮就走。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站在门口换鞋,林昊语气不善,隐隐压着怒意。 “怎么不是时候了,正吃晚饭呢。一起吃嘛。”余卿卿抱着林昊的胳膊,不让他走。 仰着头努力去看林昊的表情,但林昊撇着头不看他。只能看到他的下颌角咬得很紧。 “余卿卿,你总是这样。”站在玄关处,林昊盯着门把手,一字一顿地说。 “我总是哪样了?”余卿卿歪着头搞不明白,美丽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在努力思考自己哪儿又惹毛了林昊。 “哈……”长长叹了口气。年轻人的脊梁随着他的叹息,逐渐有些弯曲。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一点点剥开余卿卿的手,抽出自己的手臂。“想不明白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林昊已经打开了防盗门,走了出去。 余卿卿看着门板,在原地怔了很久。 直到余卿卿躺在床上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明白林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她怎么问,明示暗示都得不到回答。 焦虑。 想要当好一个家长,太难了。 还有件让余卿卿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 严骢为什么要发那么暧昧的话? 他们的关系仅仅处在交情不深的普通朋友吧?虽然他俩认识和再接触的时机都那么不恰当。 但也就是这两次,让余卿卿觉得严骢不大可能对自己产生,朋友之外的好感。 第一次是开车的女司机,第二次是个抑郁症复发病人。 以严骢的条件,多的是闺女名苑扑上去。怎么着也不会眼神不好到看上自己这种,哪哪都是缺陷的人吧? 可不是那个意思,干嘛要发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呢? 难道他在跟人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正好拿起手机准备挑人的时候,自己撞了个正着? 难怪他总能秒回自己的信息。 而且这样也不难解释,如他这般看上去不善表达那种直白露骨之话的人,说了好几句类似的话。 可严骢像会和人玩那么幼稚无聊游戏的人么? 脑补了一下他跟人玩这种游戏的场面,简直是异世画面。和他本人的气质极其不符,怎么想都格格不入。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发这种话呢? 难道其实他骨子里本就是个,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轻浮的渣男? 说两句暧昧惑人的话语,勾勾手指头,就把人勾到手。从而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其实是个表面正人君子、衣冠楚楚的禽兽? (老毒物:女人,快睡觉吧。脑洞这么大不利于睡眠。) 但从那些天在疗养院接触来看,他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每一个行为动作和表情,都很妥帖。没有逾举和不当的地方。 而且会做饭,会黑科技,会玩游戏,笑起来还特别好看。 嗯?等等。 怎么除了好看,想不到更多形容他长相的褒义词呢?难道这男人只在自己人类狭窄的外貌形容词里,占了好看两个字? 余卿卿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脑袋还迷迷糊糊的,睡眠不足难以清醒。 脑子糊涂不仅早上不清楚,连昨晚纠结了大半晚上的问题,也忘了个干净。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相思病 令整个络风起云涌的女人,突然失踪了。连国内最顶尖的狗仔,和娱乐新闻的记者,都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 就像凭空消失。 女主角虽然消失了,但作为女主前男友的宏晖集团太子爷,可是活跃得很。 封杀所有诋毁过前女友的自媒体络工作室,又高调收购多家娱乐公司和直播平台。 大家都在猜测,宏晖日化是不是要趁此机会,转型娱媒行业。 只是猜测归猜测,宏晖日化没有发出申明前,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八卦。 “觅觅,你快看。我爱豆被转到宏晖旗下了!”趁午休吃饭的空档,乔安娜才拿出久违的手机来看今日份的资讯。 “你的爱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位。”喝了口汤,秦觅无力吐槽。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的本命。”乔安娜对秦觅的态度不依不饶,把手机凑到了秦觅眼前。“咯,就是她。” “哦,之前主演那部很火的部电影的女主角啊。她签在星光,现在星光被宏晖收购,转到旗下不是正常吗?”秦觅有点不解,乔安娜反应怎么那么大。 “是没错。但根据饭圈所传,她的合同在宏晖收购前就到期了。宏晖没有运作娱乐公司的经验,她完全可以跳槽到丰华去啊。” “你这个粉丝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看来我得去群里问问。”乔安娜是个很尽职尽责的粉丝。 虽然她的开销多半都是用在化妆品包包服装上。但挤出来的钱,都用来支持自己喜欢的明星。 投票、控评、反黑、打榜从来都没落下。爱豆有代言和专辑都会极力支持。 虽然乔安娜也混饭圈,但她跟脑残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般不寻衅滋事,也不跟人杠。茬架撕逼也要看合不合理。 无脑撕逼抬杠,乔安娜绝对只会当个潜水员,坚决不接受洗脑。 秦觅看着奋斗的粉丝娜,暗自想到:什么娱乐八卦,都不及我们老大的八卦来得强悍吧。 宏晖太子爷的青梅竹马,自然发展的纯真爱情。从脑子好学习好,性格好人缘好。 这活脱脱就是别人家孩子的真实写照啊。 而且秦觅最佩服余卿卿的一点,她觉得余卿卿很会规划自己的目标。 什么时候该达成什么阶段,什么时候可以入驻新项目,工作上的所有事,余卿卿都非常有条理,从没见她乱过阵脚。 而且一般所有工作的过程,所发生的意外,都在余卿卿的预计之内。可以说,在余卿卿的预料之内完成各部门的工作,这已经成了常态。 就连之前那件轰动的大事,她也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理清了利弊和方法。 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秦觅虽然有点酸,但也为自己跟着这样的老板而感到荣幸。 都是职场中的女人,或多或少都能理解女人在职场中的艰辛。所以对于余卿卿的优秀,更是没有办法不称赞。 他们的老大,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不过今天天底下最好的老板,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总会突然发呆,而且反应有些迟钝。 比如每个单独给余卿卿汇报工作的部门部长,都明显地感觉到,余卿卿今天特别容易走神。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乔安娜,都看出了不寻常。 还比如,现在。 吃完饭给余卿卿带了午餐到她的办公室,秦觅催了好一会儿才让余卿卿从办公桌前,挪到了沙发上。 “头儿,头儿!你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秦觅把餐盒往余卿卿面前推了推,“今天的菜让你想起了谁?” 想起了谁? 迟钝的思维顺着秦觅的话深想下去,看着面前的红烧肉,眼前立马浮现出某个男人在厨房里腌肉做菜的身影。 看着余卿卿又原地发呆的模样,秦觅终于把忍了半天的话吐了出来。“头儿,你思春了。” “嗯?”余卿卿被秦觅的话惊醒,脸忽然一热。“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脸红什么?做贼心虚?”看着余卿卿口嫌体直的反应,简直坐实了秦觅的猜想。 那眼含春波,脸色如霞的女儿情态,不是害相思,鬼才信。 “我哪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脸,而后又赶紧放下手赶人。“好了好了,我吃饭了。你出去吧。” “你说话就说话,你推我干嘛?你吃你的,我碍着你了吗?你还说没有,你瞧你的行为多可疑。”抓着门把手纹丝不动,秦觅回头糗余卿卿。 余卿卿推了半天见秦觅抵着门不撒手,脑筋一转。“那好吧,你别出去了。这个礼拜的工作做不完,奖金就别想了。” 秦觅睁大眼睛,像吞了个苍蝇。“算你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宴会邀请 大邀请函里写的演讲时间,是六月十号。 余卿卿已经把这件事跟魏陶说过了,不过今天到两口的店里,又当面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演讲为期多久?”魏陶在围裙上擦擦手,掏出手机来看日期。 “十日下午,当天可往返。”余卿卿把邀请函放到了桌子上。 “刚好是周末,我们可以把漫漫带上。让漫漫看看他妈和他干妈的母校。”魏陶计划着,不禁又有些缅怀。 那是她和余卿卿结缘,和余卿卿成为挚交的地方啊。充满了很多只属于象牙塔才有的回忆。 “这么说,你是想跟我一起去,还带着漫漫?” “嗯!” “诶,跟我这提了那么多回,我这人都来了,快把我的漫漫带来我瞧瞧。”余卿卿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一双眼瞳里都是星星。 “漫漫是谁?”乖乖做在一边看两个女人唠嗑的男孩子,努力参与着她们的话题。 “漫漫是你陶陶姐的宝贝儿子,我的心肝。”余卿卿一点不觉得夸张的解释。 “啊?陶陶姐已经有孩儿了?”刚刚才接受了魏陶已婚冲击的宁溪坤,再次迎来新的刺激。 看着像个大女孩儿的魏陶姐姐,不仅已婚,还是孩儿他妈了。 “我知道你是想夸我年轻。来,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说出来。”魏陶恬不知耻摸了摸脸,掩嘴笑得格外欢乐。 魏陶的样子,搞得纯情的少年难以承受。不好意思地埋头喝汤。 “你节制点啊,还有客人在呢。”余卿卿环顾了一下四周,替宁溪坤解围。 “哈哈哈,溪坤还是这么不禁逗,这么可爱。”为了不过分引起注意,给余卿卿带来麻烦,魏陶适可而止。 “店里油烟重,而且人来人往的不安全,所以漫漫一直是我公婆带着。等过了饭点,我们接他出去玩吧。” “好,你先去忙吧。”余卿卿把口罩拉了下来,陪着宁溪坤把汤喝完。 周五的晚上,宁溪坤巴巴在余卿卿公司的写字楼楼下等了五个时。 说好的六点准时下班,结果还超出了半个时。 为了补偿宁溪坤,余卿卿就开车到了魏陶的店里。顺便跟魏陶聊一聊,一些必须得出结论的问题。 那些事压在心里一直不解决不处理,总会积出毛病。 周五晚上的老骨汤店,人流特别大。魏陶夫妻俩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忙完。 宁溪坤已经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余卿卿让他去车上睡会,他也不愿意。 今天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可是因为余卿卿旷废了两个礼拜,公司现在又要移交给青葱委派的人过来暂时打理,走之前,余卿卿还有很多事没处理交代完。 周末这种奢侈,对于余卿卿来说,就不存在了。 所以问题还不待解决,新的矛盾又产生了。 余卿卿是很不喜欢参加商业活动的,不管是哪种名义上举办的宴会、晚会,都尽量避免。 可以往公司生存艰辛,为了拉投资和博关注,余卿卿即使再不情愿,也会硬着头皮上。 但现在非比寻常。 她身上自带话题热度,想请她参加宴会活动的主办方多不胜举。 别的活动她都可以用青葱合作,限制单方面出席除投资公司举办的活动以外,任何活动。 但面对舒婉菁发来的慰问和邀请函,余卿卿就有点头疼了。 慰问品和信件邀请函都在礼品清单之列里,余卿卿打开信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舒婉菁的亲笔。 信里虽然没有替窦楠陈情开脱的意思,但也委婉表达了,窦楠随她处置。 这个理由让余卿卿觉得,真的找得相当离谱。余卿卿不太明白舒婉菁的真正用意。 而这场宴会,显然就是为他们两人准备的,和解宴。也称,鸿门宴。 前面余卿卿还高调的左一句前男友,右一句前男友。现在还去参加前“男友家”里举办的宴会,这不是自打嘴巴是什么? 还嫌媒体的话题不够多是怎么? 余卿卿已经很郑重地拒绝过一次了。虽然没有当面致歉,但她以视频通话方式,婉转表达了各个方面的不合时宜。 但舒婉菁以解除误会,平息风波为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打了电话给余卿卿,劝说她。 搞得余卿卿赶紧又摸了两粒药出来吃,平息平息情绪。 “陶陶,跟你家老喻说,我明晚把他媳妇借走用一下。”余卿卿摸出电话求救。 “哦?你不说个让老喻信服的理由,他可不会把他家宝贝媳妇随便借人哦。”魏陶顺着余卿卿的话,打趣道。 “啧啧,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余卿卿嘟囔,不过还是把前因后果跟魏陶讲了一遍。 “窦家的这波操作厉害呀!”魏陶的声音里无不嘲讽,“既然他们上赶着找削,那可别怪我不客气。这事儿我就替老喻答应你了。” “好,我明天下午两点开车来接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八和前男友 虽然余卿卿做事井井有条,没有半点错漏的部分,工作一直都很顺利。但再顺利,也架不住工作量大。 加上还有一堆余卿卿不想处理和面对的事,让她晚上怎么也睡不好。 第二天起来,又是头昏眼花,浑身乏力。 强打精神处理文件到中午,余卿卿已经累趴下了。 靠在椅子上眯了会儿,没想到再睁眼,余卿卿睡意全无,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suris” “妈呀!什么鬼!柯未然你要死啊!” 余卿卿花容失色,赶紧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挡住柯未然手里的一只大王八。 “是你让我去庙里求个签啊。我去了之后,老方丈送了我这个。说这叫满载而‘龟’。很灵的。”柯未然炫耀似地举着那只裹着红绸,龟壳上顶着朵硕大的红花团的王八,在余卿卿面前晃了晃。 看着申直了脖子睁着一对绿豆眼看自己的王八,余卿卿气笑了。 “柯未然你才三岁吗?这种鬼话你也信?他不这么说你能捐钱给他们寺庙?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能着点调不?”用文件夹推开柯未然的手,余卿卿嫌弃之意尤为明显。 “我怎么不着调了?人家还不是为咱俩的共同利益考虑。”柯未然委屈巴巴看着嫌弃脸的余卿卿。 “行行好吧。放过我,也放过这只王八,别做白日梦了。你不知道寰宇也参与?”余卿卿白眼,起身开始收拾自己随身带的东西下班。 “知道又怎样?咱能不能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柯未然不依,神情格外傲娇。“谁说最后的赢家,注定是寰宇?” “我只知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一堆烂账搞清楚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拉投资那么爽快。拆东墙补西墙,可心最后漏风有漏雨,房子垮掉。” “垮不了。这不是还有你吗?”柯未然笑得一脸暧昧,末了还朝余卿卿抛去一个媚眼。 余卿卿天然屏蔽暧昧接收器,抵死不从。“别想拖我下水。我可是抱着大腿呢!” “无情。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青葱给了你多少好处?”故意抹了把没有泪水的眼睛,柯未然抱着王八哭唧唧。 余卿卿盯着柯未然浮夸的动作看了几秒,这才转过弯来。敢情绕了那么大个弯子,这句才是重点。 来刺探军情来了。 “我这才回来,青葱的代表一个都没见到。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干不来。”余卿卿一语双关,即表明对柯未然的忠臣,也表明绝不泄底青葱。 这手太极打得,绝。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咱就是拒不合作。 柯未然看着余卿卿的表情,了悟似地点点头。“都说女人翻脸无情,原来你才是个中典范。你这还没有臣服呢,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了。卿卿啊卿卿,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我忠贞不渝的卿卿了。” “过奖。我这叫泾渭分明。不能给我的新东家诟病的理由。况且……”余卿卿收拾完东西,拿好包终于舍得瞥了柯未然一眼。“我和你没那层关系,你别损我清白。整个络八卦你是我绯闻男友还不够?难道你还上头了?” “上头啊。我当真了。”摸着王八的龟壳,柯未然一脸理所当然。“我可以成真男友啊,给个机会呗。” 余卿卿被柯未然的话噎到。忍着胖揍他的冲动,笑眯眯地扬起脸。“机会啊,好啊。” “真的?”柯未然惊喜地靠近了余卿卿一步。 余卿卿立马伸手挡住,“那是上一秒,现在你已经被我甩了。前男友走好,前男友再见。” “余卿卿你太无情了!!” 走在通往电梯的通道里,依然能听到某个男人哀嚎的声音。 余卿卿心情舒畅,虐渣无比快乐。 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就去接魏陶的,后来一想,直接去魏陶店里吃也一样。边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去取车。 却没想到,手机铃声在余卿卿刚解锁马自达,拉开车门的时候响起。 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那个让自己方张了一个晚上的男人。 一想到那天的对话,余卿卿就忍不住脸一热。 这也是这么几天,不管严骢说什么,余卿卿都视若无睹,根本不回消息的原因。 可是直接拨来电话,她就不好意思不接了。 “卿卿。” “嗯。” “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实原因 严骢刚出机场大厅,打开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余卿卿打了一通电话。 因为某个女人好像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已经缩起来不理他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所以拿到珠宝的成品,严骢第一时间赶回了h市。想见她的欲望,空前强烈。 可是结果总不如人意。 他不仅见不到她,还得知了她要去赴窦家商业宴会的约。 窦家的这首牌打得,明明一手王炸牌,打出了一手烂牌既视感。 想卖亲情关系,那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你可以正式放假了。”坐在凯文的车里,严骢给布莱迪拨了电话。 “什么?”杀毒杀得差点脑神经坏死的布莱迪,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还是说,你想继续?我没意见。”严骢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寒暄之意。仿佛布莱迪要继续折腾,他也毫无疑义。 “不!别!”听见严骢的话,布莱迪眼泪瞬间淌了下来。那个病毒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他现在只想瘫在椅子上啥都不做。“你终于良心发现了。是什么让你的良知回归?” “古云霄说想找你喝酒。”严骢避重就轻地说出了目的。 “就这样?!”摊在椅子上的布莱迪差点从椅子上跳起。 这跟想扔病毒就扔病毒有什么区别?也太随意了吧。 “嗯。”任性的严大阎王如是说。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被虐得有点疑神疑鬼的布莱迪,运转这他已经快当机的大脑,努力分辨这其中的利弊。 “你杀毒杀出幻觉了。”不知何为无耻的阎王,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会这么好心?”将信将疑,布莱迪还有点不放心。 “你可以理解为,我觉得你的能力不行。杀个毒、补个墙花了两个多星期,还没有修复好。”嘴强王者修上线的时候,就是布莱迪阵亡的时候。 “……”布莱迪真的很想跳脚,说“还能再战”。只可惜,他已经被严骢的病毒搞崩溃了。 认怂就认怂,咱不能真玩命吧。 “那你赶紧把内恢复了。公司一个多礼拜没有正常运行,你知道损失了多少吗?”布莱迪认命葛优躺。 “多少?”严骢不急不缓的语气,像是随意一问。 “三亿!!”听出严骢不在意的态度,布莱迪嚎出声。 “哦。” “哦?是美金!!”垂死挣扎惊坐起,布莱迪原本不在意的,可能是被严骢格外淡漠的态度刺激了。 明明也没多少钱,却让他很不服气严骢的态度。 “哦。” 忍无可忍批判起某个败家玩意儿,“你个败家子。” “已经修复了。挂了。” 布莱迪还没反映之际,电话已经挂断了。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从严骢的话醒悟过来。 “嗯???” 快速滑动座椅在连桌之间滑动,检查着络情况和病毒防火墙的情况。 而青葱的内,已经像没有发过这场病毒一样。平静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就连被损坏的文件资料和机密信息,也都全部恢复了。 “!!!”布莱迪这回差点真跟严骢急眼。 他这着急上火心疼钱,还不得不卖命杀毒。结果严骢在跟自己说话的空档,就已经把毒杀完,漏洞补好了。 等等。 刚刚好像还收到一连串,海外银行转账信息是什么鬼?? 短信数量里的转账数字,加起来的转账金额,正好三亿美金。 布莱迪:“……” 不仅嘴炮打不赢,技术比不赢,还没人有钱。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男人的尊严堪堪受得打击。 难道这是修新的羞辱人身心的方式? 突然得到一笔巨款的布莱迪,半点都开心不起来。这明显就是打脸的钱,谁爱要谁要! “你这样打脸布莱迪,他会哭的。”凯文开着车,调侃着已经崩溃的某人。 “他会哭,是意识到了自己没用。”手下的电脑依旧在编辑着数据信息,长指敲击键盘如行云流水。 “……”就算凯文再喜欢怼布莱迪,被严骢这话也噎得说不出话了。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凯文,有点同情布莱迪。 只能说,幸好他们没有成为敌人。不然像严骢这种对手,不用武力镇压你,都能让你痛不欲生。 “那你晚上的宴会怎么安排?”岔开话题,凯文放了布莱迪一马。他真怕严骢还会说出什么让布莱迪当场阵亡的话。 尽管他本人不在这里。 “先把我准备的礼物给卿卿送过去。”严骢的声音因为某个名字,都染了温柔。 “我说,你不回h市真的是怕老爷子?不是为了去给你的女人选礼物?怎么看,这才是你不回来的真实原因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招雷劈的 在魏陶的店里和魏陶一起吃过午饭,就立马开车去了预约的一家私密性非常好的美容会所里。 因为是前男友公司举办的宴会,余卿卿只想当个不惹人注意的透明,安稳安全地度过这个鸿门宴。 但魏陶的意思,一定不能太寒碜。否则让人看遍了,还觉得没了那个男人,余卿卿过得有多惨呢。 现在整个络舆论的压力,的确让余卿卿不能看上去太寒酸。 因为她之前已经放过狠话,没了窦楠,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虽然现在想反悔的余卿卿觉得自己脸特别疼,但还是不得不让美容师给自己做了脸。 不仅做了脸,还做了身体。 倒不是后悔自己说了不切实际的话,只是觉得自己活在了别人的眼光里,很不值当。 她多想豪言壮语“我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别人怎么说关我屁事”。但实际上,余卿卿还是着了人言可畏的道。 美容师见到余卿卿的时候,花痴脸不要太明显。要不是旁边的同事拉住她,她估计能直接扑上去。 差点把一个从业人员的仪态举止和规章制度忘了个干净。 讲道理,迷妹见到自己的偶像没有流着哈喇子扑上去,算是很清醒的了。 “余姐,我是你的真爱粉。”边替余卿卿做脸的美容师,边声激动得跟余卿卿交谈。 抖着手抚上余卿卿光洁柔软的肌肤,姐姐秒变星星眼。 女神就是女神,没有死角的盛世美颜连肤质都这么好。 被偶遇迷妹的余卿卿,还没有成为别人偶像的自觉。随意开了句玩笑。“能让你这么可爱的姐姐喜欢,这是我的荣幸。” 随手一撩,差点把人家姑娘撩出一脸鼻血。 虽然戴着口罩,依稀能从美容师发红的耳尖看出,她脸红得已经快滴血了。 妈呀,真爱粉遇到女神,还被女神撩了一把。这谁受得了? 幸福中带着让人晕厥的刺激,鹿都快乱撞出胸腔了! “女神,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u<★” 和自己的迷妹边聊着天,被问了很多迷妹们都想知道的问题。美容师还跟余卿卿提起了她的粉丝后援会,表示她们坚决支持余卿卿的想法,支持独立女性,告别偏见歧视。 好多在感情中受伤摇摆的女性同胞,都被余卿卿飒爽的风采感染。走出了情感伤害的阴影,活出自己的无限风光。 “哎呀,我也想要迷妹。多可爱呀!”一旁的魏陶假装酸溜溜的自怨自艾。“真爱粉带我制霸,成为妇女之友。没有真爱粉,只能成为妇女。” “哈哈哈,妇女同志,别灰心,你是最迷人的宝妈。”余卿卿被魏陶逗得差点笑出鱼尾纹。 “女神别笑,一会儿起褶子我怎么付得起责?”迷妹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女神是被自己弄出皱纹的。 会被情迷们打死的好吗? “她不用你负责,她活该。”被吐槽的宝妈陶哼唧唧怼回去。 “不行,我的女神要永远美美哒。”迷妹誓死捍卫偶像颜值,“女神啊,冷静冷静,忍住。” 几个人说说笑笑,气氛愉悦。一晃两个时,等到跟严骢约好的时间,余卿卿和魏陶美背才进行到一半。 “谁啊?”看着余卿卿放下手机,魏陶八卦的问。 主要是某人在接电话的时候,犹犹豫豫羞羞答答的样子,实在太可疑了。 “就是……就是某个朋友。”余卿卿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当着陌生人,透露太多和严骢的私人关系比较妥当。 因为前段时间的络上,可是捆绑过他们两人炒作的。 “卿卿,你迟疑了哦。”魏陶趴在美容床上,眯眼转头看着某人不自然蕴热的脸。 不过了解余卿卿如魏陶,自家闺蜜一抬眉毛一噘嘴,魏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何况余卿卿难得柔软娇羞的情态。结合最近的人事物联想,根本不难想象,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等余卿卿反驳之际,魏陶笑眯眯地拦住了余卿卿的话。“我知道了。” 魏陶当然明白,公共场合,受舆论风波的两人的关系,不方便提起。 至少,在局势还没有明朗之前,魏陶懂得什么叫三缄其口。 余卿卿在魏陶的眼神里读懂只有两人才知晓的话,虽然有些羞窘,但余卿卿还是埋下脸。 倒是两个美容师听不懂两人的哑谜暗语。但对于女神余卿卿的八卦,自然是格外上心。 而且看样子,明显是好事将近。这让余卿卿的迷妹,心里说不出的酸。 自己的女神还没舔热乎几天,感觉马上要被不知道哪个招雷劈的勾搭走了。 泪奔。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敌人还是盟友 招雷劈的某骢,坐在美容会所的贵宾厅里,神色无波目不斜视。接受着各式各样的美女顾客和美容师的暗送秋波。 某个男人心无旁骛,展开电脑忙自己的工作,无心其他。 搔首弄姿的美女们被这一视同仁的态度,搞得心有不甘。倒想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能撩动外表那么优秀的男人。 狐狸精卿直到做完背,都没有抬起脸。脑袋瓜里稀里糊涂的想了些有的没的。 总是不经意把严骢的示好往男女那方面套,可理性又告诉她,这事不大可能。 到在停车场见到男人本尊,都还没想明白。 等着看狐狸精显形的众美女们,并没能如愿以偿。严骢再接到余卿卿的电话,直接往美容会所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卿卿。”见到红色马自达旁的女人,严骢的脚步不由加快。临近了似乎才发现,马自达前站的,不止一个女人。 “喻太太。” “严总,我觉得您这就不对了。叫我们卿卿这么亲热,称呼我就是喻太太。您这亲疏关系,分得也太明显了点吧?”魏陶挽着余卿卿的胳膊,举着遮阳伞,故意挨近了余卿卿几分,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陶陶。”因为闺蜜的话,余卿卿原本就红润的脸,瞬间蒸腾起一股别样的热意。 余卿卿用胳膊肘碰了碰魏陶的手臂,有些尴尬不自在。 做过美容护肤的女人,肌肤看上去光白细腻红润,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其他,慢慢变成了诱人的浅粉色。 余卿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魏陶的话囧得烧起来了,可是现在又不能跟魏陶闹,只好红着脸解释。 “你别听陶陶胡说,她开玩笑的。” 余卿卿过于难以自处,导致她根本就不敢看严骢。眼神东晃西晃,不知落在哪里。 窘态毕现的女人,带着一抹寻常爽利时没有的娇态。严骢的眼神因为这样的女人,不觉暗沉了几分。 “喻太太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周到。”严骢莞尔,不过却没改口。“但您毕竟是有夫之妇,保持安全距离,对你我都好。” 一语双关的话,把久经沙场的魏陶,噎得话都找不整齐。 哪有人承认得这么明显,这么嚣张的? 何况你还把不把你要追的女人的好闺蜜,放在眼里了? 虽然一战挫败,但魏陶绝不气馁。扬唇再战,是铿锵有力。“您说得有理。不过我们家卿卿容易害羞,她更喜欢跟我这个好、闺、蜜待在一起,不太与人独处。” 着重加强“好闺蜜”三个字的语音语调,来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魏陶拿捏人要害,可是相当准确。 来呀,互相伤害呀。 不先贿赂我这个余卿卿最好的闺蜜,先对我开炮就是你的失策。 严骢的确感到自己失策了。他该想到,和余卿卿这么多年的闺蜜,不应该成为自己的敌人,而应该拉拢成为自己的盟友,跟自己统一战线。 可是,谁让他嫉妒魏陶能跟余卿卿靠得那么近,姿态那么亲昵。他却只能站得远远地,唤一句“卿卿”。 不过经此一役,严骢立即调整姿态。成功追到自家媳妇,魏陶可能是关键的一环。 有用的螺丝钉就要好好利用,不然适得其反,总会成为他前进齿轮的阻碍。 “那还要请陶陶多担待。”话锋转得自然得体,称呼是改得毫无尊严。 在追妻的路上,他已经吃了太多亏。脸什么的,能抛开就抛开。 这是布莱迪指导严骢追妻大业的原话。他说严骢就是太要脸,所以追老婆才追得那么辛苦。 追了十年,都没能上位,只能苟在边边角角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恩爱,就是太作。 中国有句老话,“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还有句老话,“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利用一切可利用,有价值的人事物,来达成追妻目的。尊严和媳妇相比,哪个重要? 虽然听到布莱迪用那一口洋味儿z文,讲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络用语,严骢很想揍他。但布莱迪简单粗暴的内容,却话糙理不糙。 余卿卿周围虎狼环饲,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她就落入别人的怀抱。 想要她,想把她划进自己的保护圈里,刻不容缓。 看严骢这么上道识相,魏陶舒坦了不少。 对嘛,想追她家迟钝的卿卿,怎么着也得先过她这关。可不要以为不得不抛头露面怼全的余卿卿,娘家没人了。 她这个娘家人,可是会好好把关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所谓甘愿 三个人坐进余卿卿的马自达前,严骢本想把手里的礼物给余卿卿的。 但如今既然要拉拢魏陶,礼物就不能独份儿。 去往礼服店的途中,严骢已经让佛利联华h市连锁店里的人,把今年上半年最流行、热门的珠宝都送到了礼服店里。 魏陶到店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眼睛都直了。 讲真,养娃养老的年轻夫妇经济压力是很大的。魏陶除了一套结婚时的嫁妆,和喻德宽送的一套首饰,就再也没买过别的。 不但没买,连偶尔逛街,从珠宝店门口路过都只能巴巴地看两眼,都没敢进去。 虽然魏陶两口生活过得并不拮据,但为了防止万一,两口储备了意外资金。 每月定期存一点,和喻德宽结婚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动过。 直到余卿卿出事。 所以乍一看到这么多杂志、电视广告上出现的珠宝,作为女人的本能,真的很难不动心。 魏陶觉得,严骢收买人心的方式,真的太扎心了。 趁余卿卿先去美妆的时候,魏陶对严骢竖起了大拇指。“阔绰。” “哪里。”严骢坐在沙发上,从翻阅的礼服杂志中抬起头。“陶陶若是喜欢,可以都带走。” 这边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好些导购和顾客的注意。见惯了阔少富豪为爱一掷千金的,没见过这么壕的。 不仅壕,那贵气逼人的姿态,雍容矜贵的气势,再配上那张让人把持不住的脸。 那个女人是踩了狗屎运吗?被这样的男人宠着! 佛利联华诶?国际知名高端珠宝好伐。随便一款耳钉饰品,都是四位数以上。 现在一溜摆在眼前,都没人见过那么多佛利联华的一线珠宝。全是时下最新潮的高定限量款,有价无市,紧俏得很。 纵然她们见过再多富太太、娇千金也没哪个受过这等无与伦比的待遇。 所以此刻的魏陶,已经被礼服店里见了这一幕的女人,都嫉妒透了。私下嚼舌根的私语,范范传开。 不过讨论的最终结论,竟然是没有人见过这位壕气冲天,帅得逆天的大佬。 都说真大佬都很低调,这么一看,确实低调非常。 以他的长相和身家,怕是不在国内的青年才俊里排前五,都说不过去。 然而店里好些试穿礼服的名媛交际花,混迹各种社交宴会场所,都没有见过他。 神秘的富豪,低调、帅气,就是没啥内涵。 瞧瞧他看人的眼光。那个扎着马尾,素面朝天的女人,明明长相很一般好吗? 虽然身材的确不错,身高也很让人羡慕。不过举止粗鄙,行为随意,一点都没有千金姐的修养。 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 怎么现在优秀的男人眼光个顶个的差? 前面宏晖太子爷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如今这样的男人对野丫头情有独钟。 老天爷难道都没长眼吗?这叫她们还怎么活?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撬动世界的不是杠杆,而是女人。 磨十年刀,就为了一个让人心动的猎物。肉少狼多的年代,好容易逮着一个,怎么能不挥刀就撤退? 搞定这个男人,钻石珠宝,名车名表还有个养眼的床伴,都是你的。 只是自诩名媛淑女的姐们,骄矜矫情惯了,都在等那个不要脸的出头鸟。顺便从旁观摩,揣测适用套路。 “我觉得这款比较适合您的女伴呢。”罗丽莎挽起半边头发,将手里的一本杂志,盖在了严骢原本看的杂志上。 因为想要迷惑男人,所以罗丽莎的声音格外温柔妩媚。 按照一般剧情的套路,这个时候,男主人翁一般都会抬起头。然后就会如偶像剧情那般,看到身旁香艳纷飞,美丽动人的女人,被她的外表吸引。 往后,就是大家都能猜到的俗套情节。 至少从旁观战的其他女人,以为罗丽莎的套路是对的。因为较她们自己想的招数,也不出一二。 只是套路这个东西,得分人。掉进女人圈套的男人,那是心甘情愿。并不是女人有多大的优势。 而恰恰好,罗丽莎眼前这位没有见过的优质男人,只对一个女人甘愿。 熟悉的香水味飘近的那一刻,严骢的眉宇本能地蹙起。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到他面前来作死。 抖落了罗丽莎的杂志,顺带把手里的杂志也扔在了地上。严骢缓慢起身,看也不看已经摆好姿势,确认好角度的罗丽莎一眼。 刚好这时候,亲自领余卿卿去化妆间的店务经理赶了回来。 看见脸色黑沉的阎王爷和沙发扶手上坐的女人,店务经理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有种死神临近,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叫他不敢再看阎王的脸。 “安保,把这位不懂礼数的姐请出去。店长,把她列入不受欢迎宾客名单,连锁店内永不接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撕逼 正被一堆璀璨炫目的珠宝吸引的魏陶,并不知道严骢和某个女客人发生了什么。 只是突然被保安架出去的女客人,从不知情况为何反转的懵逼状态回过神就破口大骂,这才引起了魏陶的注意。 “王八蛋,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动我你们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是顾客!你们凭什么禁止我消费?!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得罪我,你们店也别想再开!!” 一边骂,一边疯狂在两个安保人员中间扭动,踢打。场面生动形象别开生面。 把一个所谓名媛淑女的形象全抛到了脑后。 全场除了魏陶,所有女人都目瞪口呆,完全没搞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逆转。 而且罗丽莎根本连话都没搭上吧?店务经理就因为男人的脸色心虚气短、脸色发白把人给扔出去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一众女人打消了接近严骢的念头,不过对于严骢的身份,更好奇了。 这个店务经理虽然是个生意人,难免市侩对身份尊卑的人有些区别对待,但到不至于特别明显。 现在看来,这个店务经理,是怕那个男人的吧。 “贵宾,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代表我们连锁店向您致以诚挚歉意。非常抱歉。”弯腰九十度,店务经理态度诚恳。 严骢皱着眉,从雕花的楠木茶几上抽出一张出湿纸巾,擦了擦双手,并没有给多余的眼神给店务经理。 “陶陶,我们进去慢慢挑。”走到店务经理鞠躬的头颅跟前一米,严骢才冷冷道:“去准备的贵宾厅。” “是是,好的。您请随我来。”店务经理忙点头哈腰,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哦。”魏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在严骢身后走了。 几人一走,大厅里瞬间炸开锅。 “什么大老板,阵仗那么大?”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整了整礼服裙上的流苏,好奇地睁大眼看向身旁的女伴。 “这我哪知道?不过看上去是个不好惹的主。”干练女职系风格打扮的女人,继续涂抹着口红。 “罗丽莎也是活该。仗着自己有点手段,背有靠山,整天耀武扬威。这下呵呵了。”两个女人对面不远处,一个酷girl不屑抬手,看着自己满手精挑细选的炫酷配饰。 “派头大,人又帅,还特别有钱。简直是我的梦中情郎。”酷女孩旁边恬静的文静的女孩子发着花痴。 “那就做梦去吧。没看人对那个野丫头迁就得很吗?”酷女孩回头怼自己的好友。 “不仅如此,看起来保护欲很强。我奉劝各位妖精,别去撞枪口。罗丽莎就是前车。”艳中不俗的口红色号,装点着温婉美人的唇畔,一笑没有风华,只有嘲讽。 不合时宜的表情,破坏了美人大半的美感。 “罗丽莎那是作的。自负自己的斤两,就该被轰出去。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妖艳的狐狸精?自找的。”酷女孩个性张扬,直言不讳。 “难道喜欢傻白甜?那女人看上去也不像个傻子。”甜美女孩歪着疑惑的脑袋,模样很是可爱。 “人家走的是清爽风,自然美,懂否?”女职靓女涂完口红,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自然清爽的女人也喜欢珠宝?看来内里还是个势利眼。我又呵呵了。”酷女孩扬起眼线浓重的眼尾,鄙夷道。 “你管呢。人家大佬就喜欢这种不作的女人,哪像你,一天天都把自己矫情死了。” “你才矫情,矫情的贱人。”酷女孩暴跳而起,有种分分钟上去掐架的势头。 “贱人你说谁?啧啧,作还不让说,就是真作。凌二少不是你作散的?现在还想绑那个男人,清楚自己的实力吗?作女。”女职美女神情泰然,无所畏惧。 “你……” 大厅里吵吵嚷嚷的,眼看各家的好友要和人有干架的趋势,几方的朋友赶紧劝说,帮合。 店务经理忙完贵宾厅里的事,紧忙回到了大厅。没想到一回来,又是一场硬仗。 这群姑奶奶,可谁都得罪不起。 最后看她们闹事的阵仗太大,店务经理无奈,只能自掏腰包。以罗丽莎的行为让贵宾们困扰为由,对她们今天的消费,打了八折。 虽然很肉痛,但店里生意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这位素昧平生的阎王爷,让他已经一个头三个大了。要不是上头打过招呼,今天怕是已经把人怠慢了。 不对,已经因为一个女人,把阎王爷给得罪了。 看这事儿给闹的,他的饭碗保不保得住是其次,命保不保得住还要另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误会 虽然魏陶对严骢的话,和眼前的珠宝真的很心动。但她明白,无功不受禄。 严骢这是要笼络自己,好帮他追余卿卿。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魏陶可不想太早表示阵营。 更何况,成为母亲和一个家庭妇女之后,才知道,珠宝首饰,真的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 必要的场合不多,穿戴的次数基本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跟珠宝相比,魏陶宁愿严骢贿赂她的是儿子的早教学习班。老人的几套新衣服和全家游的往返机票。 从笼络人心的手段来看,严某人还有待观察。能不能得到自家闺蜜的心,那还是后话。 但魏陶想不到的是,以她清奇和居家的脑回路,是想不通为什么外面的女人差点打起来的。 只能说,她不感冒的东西,却令大把女人痴迷。 余卿卿在礼服店里专门的化妆间,正好好的妆发,结果才打了底,就被转到了贵宾厅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走进贵宾厅,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严骢,脸色有瞬间的阴沉。 不过余卿卿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因为已经起身走向自己的男人,脸上明明是温柔的笑意。 “没事。时间有点赶,所以换了个化妆团队,应该能在八点前完成。”前进的步子顿住,严骢立在离余卿卿三米远的位置,就不再前进了。 原本以为要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停住了,让余卿卿心里瞬间有点堵。 反正就是,好似明明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结果落空了。 莫不是自己卸了妆的样子吓到他了? “哦。”埋头尽量忍住情绪外露,余卿卿回身走到妆镜前坐下。 感受到余卿卿有些低落的情绪,这让严骢心里有些难受。 她一定是误会了。 他不是不想靠近她的。他明明想要走近她,想得快疯了。 可是刚刚那个该死的女人,靠他太近,他很怕那恶劣的香水味留在了自己身上,被余卿卿察觉。 解释好像太突兀,他又怕她胡思乱想。倒不如不让她发现。 只是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余卿卿应该想歪了。 余卿卿细微的情绪变化,作为魏陶的好闺蜜,瞄一眼就能想明白。 只是魏陶挺惊奇,为什么余卿卿对一个接触不深,还不太熟悉的男人,有这么快速的心理变化。 以余卿卿慢热的性格,和迟钝的粗神经来看。怎么也不像是对严骢一见钟情吧。 但余卿卿却给予了这个男人额外的信任。 嗯,照这个发展速度来看,严骢追到余卿卿指日可待啊。 不过当局者的两个人,明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旁观者清的魏陶可不想这么快结束严骢的追妻行动。毕竟自家闺蜜受的伤害,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男人都能弥补的。 严骢最终能不能抚平余卿卿的伤痛那还要另说,至少现在,魏陶还没有跟严骢结盟的打算。 因为那个样子的余卿卿,见过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余卿卿或许就真的死了。 这是谁都承受不了的后果。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魏陶和余卿卿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 以他的条件,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可能? 出手阔绰,看样子不仅仅是上市公司执行经理那么简单。 虽然魏陶已经很少逛街购物了,但手机电视的广告和推送可看过不少。 佛利联华的珠宝可不是一般的职场白领,随随便便拿出几十件。而且件件都是价格昂贵,超受追捧的高定限量款。 这么说吧,魏陶现在随意拿起一条项链,他们两口子全年无假拼死拼活一年,也未必挣得到。 那么作为寰宇执行总经理,自己老公的前上司的严骢。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搞大方? 就算他是个隐形富豪,为人低调。但他追求余卿卿,隐瞒真实身份,是不是太不诚恳了点? 严骢要是知道自己的一时失手,欠考虑,而造成了余卿卿闺蜜这么深的隔阂,而不是拉拢。估计肠子都得悔青。 其实他如果知道,他肯定能找到一个特别完美的解释。比如青葱和佛利联华有合作,佛利联华多长时限内,会无条件赞助商业活动内,合作伙伴的所有珠宝。 而严骢和布莱迪是朋友,这合情又合理。 只是没想到一场小失误,会闹得严骢后来追妻追得那么辛苦。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第一百七十章 自然甩锅 专业团队的效率就是高,余卿卿和魏陶同时妆发,七点前基本都搞定了。 可看着陈列区里的礼服,和杂志上的款式,严骢的眉宇就没放松过。 原因无他。礼服的设计,基本都是展露女性曲线美,不仅贴身度非常高,还有些裸露的地方。 露肩露腰露腿的都是常见的,露胸和露背还有及大腿根部的设计,就让严骢很不爽了。 如果余卿卿穿上这里的任何一件衣服,严骢不敢确定,他会不会把会场里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的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却无形之中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你们这里就没有一件正常的衣服?”淡淡的语气夹了冰雪,很是渗人。 店务经理看得出来,此刻的阎王很不高兴。 可问题是,他们家店里哪件礼服不正常了?都是国际大牌设计师的限定款,很多明星都在他们连锁店定制礼服好吗? 可店务经理可没那个胆顶嘴,至多在心里腹诽。但阎王爷生着气呢,这要是不安抚好了,丢饭碗是小,没命是大。 “贵宾,对不住。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现成的样式,现做新的款式肯定来不及。要不您看这样成吗?您挑两件您还顺眼的,我这就让师父加工。” 店务经理的话,让严骢的眉心纠结得更紧。有种被敷衍的不快。 不过现在重新设计出样,肯定来不及。 严骢转头看了眼在做最后工序的余卿卿,妆镜里的女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眼波转动之间已是万种风情。掀唇轻笑挽出百样情态。 严骢眉目又紧了紧。连带着手里的拳头,也捏紧了几分。 今晚要是有人敢搭讪余卿卿,他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余卿卿穿上那件改良过的礼服站在落地镜前,总觉得这个款式,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她妆发无聊的时候,看过店里的礼服内刊。她身上这件,好像是露肩长袖的短裙小礼服。裙摆斜纹不对称,很有个性的一款礼服。 怎么现在不仅长出了这么长的波纹鱼尾,而且还有一个圆领的蕾丝围肩? e…感觉怪怪的。 换了一款原装礼服走出来的魏陶,在落地镜前跟余卿卿一对比,那真是泥之别。 “这是从哪个箱子底下翻出来的?怎么这么老气?”魏陶捏起余卿卿围肩的一角,表情嫌弃难以言喻。 严骢:“……” 店务经理冷汗瀑布似往下流,紧张观察着严骢的脸色变化。 谁说不是呢。两个美女站在一起,明明看长相高下立分,可这着装立即把余卿卿降了好几个档次。 魏陶围着余卿卿转了好几圈,余卿卿冲她挤眉弄眼,阻止直肠子的魏陶,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 魏陶耸耸肩,靠说不行,那就直接看好了。转身拿起一旁的杂志,翻了好几页给余卿卿。 余卿卿看着魏陶推荐的几款,觉得都不错。索性身上这一套的确不适合自己,便抬头对店务经理道。“还是换一套吧。” 店务经理答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看看余卿卿,又偷偷瞥向严骢,里外难做人。 兴许是店务经理的眼神太过明显,余卿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严骢。 嗯? 难道这套过时的礼服是严骢选的?不敢想象他的眼光。 “我不能换一套吗?”余卿卿说完,抿着唇像是在征询男人的意见。 可实际上,余卿卿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干预她的决定。她有必要争取他意见吗?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他替她做主的地步吧。 余卿卿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尽管她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严骢依然能觉察出来。 “没听到客人说不喜欢吗?你们店里就是这么待客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压迫。严骢锅甩得自然,毫无压力。 店务经理差点当场哭出来。你是大佬你说啥就是啥,不就是口破锅吗,咱背还不行吗? “实在抱歉,贵宾。我们这就给您换。”擦了擦汗,店务经理忙示意导购员推两车礼服过来。 反正看阎王爷的架势,现在是不打算捅破他插手余卿卿礼服的事。摆明了是不想破坏自己在那个女人眼中的印象。 这种情况他做这行这么久,见过太多。 当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格外在意那个女人的感受,和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只要阎王爷开心,不要他的命不端他的饭碗,背锅算什么。咱可以为阎王爷追爱路上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问答 宏晖举办晚宴的地点,在h市非常驰名的一家半腰庄园里。 余卿卿三人抵达宴会地点时,已经过了受邀的时间。不过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距离。 媒体和娱乐八卦新闻的记者早就闻风赶来,蹲守在各个角落,捕捉至当面抨击记者全网网民之后,首次亮相公众视野的女主人翁。 但实际上,余卿卿三人已经进入晚宴场所,都没有惊动任何狗崽记者。 公众对于严骢和魏陶并不熟悉,唯一留有严骢影像资料的只有一个酒店监控和上直升机,不过证据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参加晚宴的俊男美女成团,虽然以两人的长相着装,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其中也不乏记者跟拍,但并没有引起更大的关注。 因为此次聚焦的人员当中,有很多娱乐圈明星。不排除窦家借此机会推一波新人。 两人之中夹着一个头顶小礼帽,面部被双层渔网帘遮得看不清容貌的女人。三人的组合,很好的蒙混过了人类常识性的大脑。 谁会想到,余卿卿来赴前男友家的约,会带男伴。不仅带了男伴,还带了最好的朋友。 “还是你点子多。”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余卿卿和魏陶缩在餐点区不引人注意。 “说好了,等宴会开始之后,跟她们打过招呼就撤,免得节外生枝。”魏陶借拿东西的方式,凑近余卿卿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啦,你都说过五遍了。”余卿卿肯定地点点头。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在这里久待。 “我这可是为你好。” “我家陶陶最好了。” “知道就好。” 两个女人亲昵地说着悄悄话,严骢就站在他们两三步的位置,端着杯香槟却一口没动。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在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到场的还有好些政界和军要人员。 宏晖的股东和各大部门的经理几乎全部到场,收购的娱乐公司的旗下艺人,也全在其中。窦家的现家主,在人群中与人寒暄客套。 衣香鬓影,满目华丽。 整场宴会,独独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看样子,这场鸿门宴,似乎不像是针对余卿卿的。可严骢的心就是无法安放,像是会发生什么他预料之外的事。 “你在想什么,眉头皱得那么紧?”用自己手里的酒杯碰了下严骢手里的酒杯,余卿卿好奇地问。 严骢看了下碰在一起的两只酒杯,目光又上移至身旁女人的脸,眉宇间的担忧少了许多。 窦家主意最好别打到余卿卿身上,也最好别逼他做出,让他们后悔的事。 “陶陶呢?”没有回答余卿卿的问题,严骢扫视了一下余卿卿的周围,发现魏陶没有伴在她身旁。 “有个帅哥请去跳舞了。”余卿卿转头望向魏陶的方向,笑道:“很受欢迎呢。” “想跳舞?”饮了口香槟,严骢转头看着余卿卿的眼睛。“还是想被邀请?” “我?”余卿卿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都不想。” “那真遗憾。我本想邀请一位美丽的女士,共舞一曲呢。”嗓音划出轻笑,但在嘈杂的宴会厅,并没有人察觉。 可余卿卿从严骢的表情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不赖。 “让你失望了。” “是因为不是你期待的那个人吗?”饮了口香槟,严骢别开脸,像是随口一问。 但天晓得他有多在意这个答案。 “谁?”余卿卿被问的一懵,没有从严骢的话立刻明白过来。 “窦楠。”不想迂回婉转得不到答案,他想知道结果。哪怕从她嘴里得到的是残酷,也好比心不安,整天猜测。 余卿卿没想过,严骢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是在窦家的宴会场上。 她当然不是为了见窦楠才来的。可是让她说不想,她似乎又不敢肯定。 余卿卿犹豫了片刻,都没有想好答案。就连给自己一个交代都不敢。 等待的回答没有得到之前,两人沉默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先生您好,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气质温婉的漂亮小姐,动作优雅端庄。仿佛她现在并不是在做一件破坏气氛的事。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 “我不认为破坏他人的谈话,是淑女应有的行为。”低沉的男声磁性中裹挟着淡淡的压迫。 严骢垂眸看着酒杯中淡黄的液体,神情微愠。 就连余卿卿都敏感地觉察到了严骢的不悦。也不知道旁边的美女怎么回事,硬生生杵在那,似毫无所觉。 “那么绅士的男士,会拒绝淑女的邀请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毒舌 余卿卿被这波骚操作深深地震撼。这姑娘是聋了还是瞎了? 就在她说完刚刚那句话,严骢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好吗?她怎么能这么没有眼色? “被拒绝了还腆着脸站在这里废话连篇的人,也能被称之为淑女?”严骢转身,挡住了余卿卿的视线。“看来你对自己没什么要求。” “你!”保持良好的微笑出现裂痕,努力压抑自己气得发抖的身体。傅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对一个女人言语如此刻薄,就是绅士所为吗?” 虽然吵嘴有损形象,但遇到这么个和女人斤斤计较,针锋相对的混蛋。傅清欢觉得她没必要保持形象。 “原以为你对自己没要求,没想到你还会高估自己。”严骢嗤笑,言语和眼神中的蔑视高度一致。 只削想一下就明白,他根本没把她当女人。 傅清欢差点当场被气得厥过去。可是最后一丝理智,让她瞪着严骢不肯认输。 虽然两人对话不到一分钟,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美艳动人却心高气傲的傅清欢,拒绝了好几位绅士的邀舞。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猎物,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被拒绝的几位男士,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赏着傅清欢被打脸的全过程。 “那她就是你眼中的淑女?”傅清欢也是气狠了,有些无理取闹地指着严骢身后的余卿卿。 “凭你也想跟她比?”最后这句话,严骢状似暧昧地凑近傅清欢的耳侧耳语。 实则那轻得无声的话语,却灌满了冰碴。并且以身高的优势,对面前的女人释放强大的压迫。 傅清欢一瞬间只觉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直到严骢放下酒杯拉着余卿卿走了,好一会儿她都没反应过来。 余卿卿目瞪口呆盯着严骢宽阔的后背,被他的毒舌给惊到了。 没想到平时话少得可怜的人,怼起人来毫不含糊。而且分分钟能气得人吐血。 这简直颠覆了严骢在她心中固有的形象。 百人宴会中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所以严骢拉着余卿卿的小手,很顺利地穿过了人群。 余卿卿:“你……” 严骢:“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站在人少的阳台,相互对视几秒,都笑出了声。 “女士优先。”不舍地松开余卿卿柔软的小手,严骢退开了一步,拉开让余卿卿不会感到不适的距离。 “你真…让我意外。”余卿卿抬起手,由衷想对严骢竖大拇指。 虽然和女人吵架,的确有失男人体面。但余卿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不爽那个女人。 看她自信满满来邀请严骢跳舞的样子,好像严骢一定会答应她一样。这让余卿卿心里很不舒服。 “我还有很多让人意外的地方。你如果愿意,欢迎来了解。”大脑还没有开始运转时,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严骢自己都怔了一瞬。 说完这句话,严骢立马就后悔了。他一定是被布莱迪那家伙洗脑了,才会讲出这种轻浮的话。 万一余卿卿误会他是那些油头粉面的放荡子,他要怎么解释? 余卿卿被严骢的话,搞得大脑瞬间就不清醒了。 讲真,被这么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男人调情,是很难让一个女人维持正常思维的好吗? 而且让余卿卿当机的原因还有,前次撩人隔着屏幕都让她难以回应,现在叫她怎么办? 前一刻怼人怼得那么彻底,现在撩起人也毫不手软。眼前的男人,到底还有些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哈哈,这个玩笑挺好笑……”纵然历经各种名场面,但应对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感,却让余卿卿束手无策。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不假思索的话语再次发出,严骢隐隐咬紧下颌角。 虽然他说的是真心话,但这对于刚刚的失口无异于雪上加上。余卿卿会怎么想他?怎么看他? “……” 干笑都难以持续的余卿卿,脸色爆红。即使有灯光和渔网的遮掩,余卿卿还是尴尬地转过身,面向庄园的花园。 “今晚的月亮很圆啊呵呵呵……” 严骢:“……” 虽然严骢的确害怕余卿卿误会自己,把他想象成好轻薄的家伙。但某只鸵鸟逃避的方式也太离谱了吧? 不想回答就算了,转移话题的水平也烂得叫人无法话可说。 严骢深深地不确定,他不管努力多久,或许都难打动余卿卿。 至少现在,严骢可以肯定,余卿卿不想跟他谈类似的话题。 第一百七十三章 骚包的麻烦 高级的社交宴会场所,自然是百家争鸣各领千秋。谁家没几个能拿出手的炫耀资本? 商贾炫耀利益增入股票涨幅,军政显摆地位人脉腰包收入,艺人卖弄影视奖项歌曲榜单。 人潮浮华,却都乐在其中。 照以前的惯例,余卿卿肯定会尽力刷自己的存在感,整个会场走完,一打名片都不够发。 以今天的到场嘉宾的阵容来看,余卿卿一定会收获不。 不过这次因为前不久的事件,余卿卿打算全程龟缩起来,当个透明。 但预想跟实际的差别的距离,可能隔着一个太阳和地球那么遥远。 因为太阳太过热烈,容易灼伤人。 “我的卿卿,我可算找到你了。”一个猛扑,柯未然直接从后抱着余卿卿的腰转了好几圈。“我找遍了整个一楼,原来你藏在这!” “啊!!”余卿卿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尖叫。反应过来是柯未然的声音,立马扭头大骂。“柯未然你要死啊!这都能看出来是我,你属狗的吗?别对我动手动脚,快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变成什么我都认得。”合身的西装裹着挺拔清隽的身形,漂亮的五官在一身抢眼的淡紫色西装衬托下多了些艳丽。 这一看就是宴会场所很受追捧的类型,并且他只要姿态够绅士,今天一定会有大把女人愿意折腰。 只是现在,他不仅忘了什么叫绅士,还没脸没皮地耍起了无赖。 “都说了你被我甩了。快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别给我惹麻烦!!”使劲掰动腰上的手臂,余卿卿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柯未然低吼。 尽管现在阳台只有三个人,但余卿卿刚刚的尖叫,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有人正朝这边走来查看情况。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余卿卿你无情。嘤嘤嘤。”柯未然脸贴在上余卿卿的扭过来的脸,不仅没有放手,姿势更暧昧了些。 看着这出闹剧的严骢,额角的青筋狂跳,忍无可忍捏住柯未然的手臂扯离余卿卿。“她说,放开她。你没听到吗?” 携着死亡气息的冰凉语调,拥有让人胆寒的魄力。可柯未然却无所畏惧转眼睨向严骢。 “哪位啊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用力挣脱严骢的手,柯未然抱着余卿卿又转了半圈,两个人呈背对严骢的姿势。 这个位置,柯未然将余卿卿整个挡住,顺便也挡住了闻声赶来,窥伺他们的目光。 “你最好照他说的做。” “不然呢?”示威似的回头瞥向严骢,柯未然得寸进尺地吻了吻余卿卿的发顶。 如潮水般黑沉的暗涌在黑眸中激荡,潮涌深处,是不见光的旋涡,能瞬间将人淹没。 严骢敢肯定,姓柯在找死。 一股恶寒窜过余卿卿的全身,余卿卿猛地缩紧脖子。“柯未然,别太过分!撒手!” “卿卿,现在窦家的人正在找你,你不想被他们找到的话,尽量配合我。”背过众人的目光,柯未然贴在余卿卿的耳旁耳语。 潮热的男性气息扑在耳朵上,让余卿卿敏感的耳朵瞬间红了。她真的讨厌死这种感觉了。 “配合你也不用靠那么近,松开我。”尽力扭动脑袋避开柯未然,手下改掰为抠。长长的指甲,几乎扎进了柯未然的手背里。 “嗷!余卿卿,你也太心狠了!”吃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柯未然毫无形象痛呼。 “丫闭嘴!”回过头来捂住柯未然的嘴,余卿卿将他往角落里拉去。 以外人的角度来看,像是一对男女正在做亲密的事。 严骢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能一拳头挥去,了结了这个找死的男人。 但碍于已经有人被吸引过来,他不敢太明目张胆,他担心会给余卿卿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卿卿,你看你就是喜欢我。 “柯未然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麻烦?” “唔唔唔……”我不能。 “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唔唔……”卿卿。 “闭嘴!” “唔……唔唔唔……”喘不过气。 柯未然内心很崩溃,他很想说,放开他不会乱喊乱叫的。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早点溜之大吉才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不走,身后散发着修罗之气的男人,等下绝对不会让他踏出这个山庄。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让余卿卿松手。 手心湿热滑腻的触感让余卿卿瞬间弹开了手,人跟着也退无可退地贴到了墙上。 “柯未然你太恶心了。”竟然舔她手心,这男人脑子有坑? “好嘛,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走了。”柯未然一脸伤心不舍,退开两步,突然高声道。“记得想我啊。” 说完得意地看了严骢一眼,迈着长腿款款而去。 余卿卿:我想你个鬼! 严骢:看来得让凯文解决了这个麻烦。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混球二号 柯未然比严骢想象得溜得更快。凯文确认完庄园里全部的安保和服务人员都换成自己的人后,再想逮人,已经找不到了。 明明安保部的人每个出入口都严防死守,可人就像凭空消失。 严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脸色阴郁得可怕。就连相识这么多年的凯文,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脸色那么难看。 “要不要全城追踪?”翻出手机,连上键盘,凯文已经开始进入h市全市道路监控系统。 黑眸黯了黯,严骢紧抿的唇轻启:“不必了。布莱迪会很乐意玩大一点。” 既然一次的教训还不够,那就两次。 从洗手间里出来,到原来的位置,没找到余卿卿。严骢皱眉问旁边的服务生。“人呢?” “被…被人强拉去跳舞了。”服务生冷汗涔涔,端着托盘的手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谁?”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又是一沉。 “御尚的…三公子。余姐拒绝了他,他硬拉着她走了,说跳个舞,可以给聚蓉投资……”服务生的声音越说越,直到严骢的脸阴沉得像要杀人,服务生的声音已经没了尾音。 看来今晚找死的人远不止一个呢。 余卿卿内心简直哔了狗了。一个柯未然不够,再来一个h市赫赫有名的花花大少。她感觉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这些货色。 她明明都已经藏在很隐蔽的角落了,怎么这些一个比一个混球的玩意,就是能找到她。 “你是余卿卿?”宫三少笑着一对好看的凤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被困在阳台扶手和男人之间的余卿卿,差点泪奔。她有这么好认么? 明明已经选了一身非常低调不显眼的黑色长裙,礼帽上的渔还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就搞不懂了,这些人是怎么辨认出来的。 “我不是。”镇定回答,余卿卿蹲身从宫三少的胳膊底下穿过,快速与他拉开距离。 可人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你是余卿卿。”宫三少自信笃定的口吻带着愉悦,看向余卿卿的眼神多了一抹耐人寻味。“我欣赏的女人,我不会认错。” “不,您认错了。先生请您放开我,您这样太无礼了。”另一只手附上宫三少的手,这次余卿卿学聪明了,直接上指甲抠他的手背。 对付如柯未然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一开始就不能手软。 “嘶。”吃痛地条件反射松开手,宫三少抬起抓痕累累的手背,语气哀怨。“这么狠,你怎么忍心?我可是你后半辈子的归属。” “你没吃药就出门了?”瞪了宫三少一眼,余卿卿转身就往宴会厅里走。 严骢去了洗手间,现在她应该和魏陶待在一起。不然总会遇到这种上来找茬的,她一个人真应付不过来。 才迈出腿,整个人就被捞进了某人的胸膛里。 “做我的女人,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当然,你愿意继续经营你的公司,我会给你资金。”吹着热气到余卿卿的耳旁,声线暧昧的呢喃是宫三少高超调情的手段。 我去你大爷的!什么狗东西就想占老娘便宜! “有病得治,拖太久对脑子不好。”余卿卿缩着脖子,恼火地低吼。手下更不留情,使了劲掰开宫三少的食指,用力向后撇。 “噢!痛痛痛!”被掰着手指转了身,宫三少嘴里痛呼,眼里却带着满满的兴奋和征服欲。 这么烈的女人,征服起来一定很有快感。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余卿卿咬牙切齿抬起另一只手,做防卫姿势,这才甩开了宫三少的手指。 “我错了嘛。”漂亮华贵的凤眸带着委屈,变脸跟变天儿似的。情绪转换自然,毫无违和感。 “既然你觉得太快,那先交个朋友,至少陪我跳一支舞嘛。”委屈巴巴的语调是弱化女人防线的第一步。宫三少对于野兽的驯服,可是很有一套。 “不跳。”边防卫边后退,余卿卿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走嘛,就一只舞。我知道你在找投资方,跳一支舞我给你三百万,你不亏。”说着,又上手一把拉住余卿卿的手腕,反身往舞池里走。 “你这人听不懂话吗?我都说了我不跳。”人已经在人群里了,余卿卿也不敢动静太大,怕惊动那些还没有发现她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你会喜欢的。” 我喜欢你木个大头鬼啊。这人还有办法沟通吗?不是地球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醋坛子 余卿卿被迫被拉着踏步旋转,眼神却东逛西逛寻找着救兵。 救兵一号魏陶在一曲结束后,就开始寻找余卿卿。被好心的服务生告知了余卿卿的方位,却没有在那见到人。 不仅没看到余卿卿,连严骢也不见了。 内心焦急的魏陶,又回到大厅里继续寻找。好容易在服务生刻意的指引下回到舞池看见她。 看见魏陶的身影,余卿卿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脸求救的望着魏陶。 魏陶看自家闺蜜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被迫的。但现在人多眼杂,她也不好直接冲上去把余卿卿拉走。 正在为难之际,严骢也赶了过来。 某个男人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火。估摸着要不是顾忌余卿卿,他会立马上去撕了整搂着余卿卿腰肢跳舞的男人。 “现在人太多了,很容易暴露。”魏陶偏头对严骢道。 这样说,是为了防止他不顾一切冲上去。 余卿卿的绯闻已经够难听了,现在还搂着个男人跳舞,这要是被外面那群挑事的记者知道,明天的头版头条又不知道会写什么难听的言论。 严骢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按捺着怒涛,没有立即对宫三少采取行动。 不过宫家的想动他的人,那还得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 交响乐队的音乐突然停止,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疑惑地转头看向乐队所在的方向。 音乐停止,舞池里的人自然也没办法继续。余卿卿喜闻乐见,不管什么情况,这是她摆脱这个花花公子的好时机。 手刚要抬起,宫三少像是能预知,一把将余卿卿搂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余卿卿现在只想说一连串f开头的英文单词。找不更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她内心一万头神兽过境的场面。 敢吃老娘豆腐,你当老娘是吃素的? “跳完了,放开我。”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余卿卿嫌恶地后仰着头,脸上的怒色在渔网下也特别明显。 “心不在焉的,刚刚那支不算。”宫三少弯着唇角,不要脸的二世祖风范不能更精湛。 “你这人是有毛病吗?”压着嗓子低吼,余卿卿想一巴掌拍飞这衣冠禽兽。 “对呀,你有药吗?” 余卿卿:“……” 深呼吸了两次,余卿卿慢慢沉下心,然后仰头笑眯眯地看着宫三少。 正当宫三少以为余卿卿妥协之时,左脚脚背传来一阵剧痛。 “嗷嗷嗷!!”宫三少条件反射放开余卿卿,跳着脚痛呼出声。 音乐静止的大厅里,这几声呼号,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宫三少身上。宫三少痛得眼眶都红了,这说明余卿卿下脚是真狠。 可是始作俑者,在宫三少放开她的瞬间,已经埋头挤进了人群,消失在人堆里。 被音乐静止吸引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人间互动的细节,时间和时机刚刚好。 余卿卿踩着高跟鞋,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就往洗手间跑。 这样的状况,自然也引起到了东道主宏晖集团现任董事长的注意。 “诸位暂时失陪,祝你们在今夜尽兴。”舒婉菁端庄得体的施展大家闺秀的仪态风范,笑容亲切温柔,没有一点上市公司老板的刻板威仪。 舒婉菁身形一转,往事故发生地走去,途中秘书已经给她汇报了音乐停止的原因。 说是大号手突然闹肚子,现在已经调整了人员,音乐也正常进行。 宫三少再抬起头想寻找余卿卿的身影,在人群中扫视了数遍,都没有看到。懊恼地皱起眉,宫三少无视旁人探究注视的目光,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从魏陶和严骢的身边擦肩而过,宫三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两人的目标。 魏陶确认了余卿卿在洗手间之后,摘下了余卿卿的手链,让余卿卿在隔间里等着,她不喊她就不要出来。 余卿卿莫名,但还是照做了。 拿到信物的魏陶,将宫三少骗进了三楼的某个房间,然后和严骢合伙,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将宫三少胖揍了一段。 严骢合着对柯未然未消的怒火,一并全发泄到了发宫三少身上。等魏陶喊停手,拉着他后退时,严骢还狠狠补了两脚。 好久没有亲自动手,感觉还没活动开筋骨,那个没用的废物就已经晕了过去。 “你真想打死他啊?”魏陶打开灯,紧张地看着严骢愠怒未褪的脸。 魏陶不知道柯未然出现过,所以无法理解严骢的愤怒。 “如果他还敢得寸进尺,我不介意。”单手扯松了领带结,严骢垂眼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人。 魏陶被严骢的话噎住。看来这男人,是个大醋坛子。她家卿卿啊,以后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麻烦 宫三少不见了。 庄园里的安保和服务人员把一层和二层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找到人。 最后调取监控视频,也没看到他的身影。监控里只有宫三少从舞池往大厅外走,然后人就消失了。 后来有人称看见宫三少驾车离去,应该是回城了。 但宫三少的电话和家里的座机都没有人接听,这就很玄乎了。 宫三少的确已经不在庄园里,确切地说,他已经回到自已家。 至于怎么回去的嘛,那就不言而喻了。 “人已经送到。”凯文驱车往回赶,边对严骢汇报情况。 “辛苦了。”严骢声音平淡,听不出半个小时前压抑的盛怒。 “你只要记得,别再错过。”凯文由衷感慨。严骢颓废送死的样子,让他们这几个作兄弟的,实在经受不起。 “除非我死。”眸眼在月华中熠熠着微光,严骢坚定对自己许下诺言。 晚宴的开幕因为宫三少的失踪不得不推迟了时间,等有人确定宫三少的行踪,这才紧锣密鼓的举行了开幕式。 只是到开幕式都完结了,众人翘首期盼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 这就让很多等着看直播八卦的人纳闷了,难道今天的晚宴,其实只是个普通的晚宴? 这当然不是个普通的宴会,只是时间差和突发事件有点频繁,打乱了事先准备好的计划。 而且窦楠没有出现,也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舒婉菁想做什么,但他并不赞同舒婉菁的做法,所以意见不同的两母子,并没有达成一致。 舒婉菁也不确定,自己的儿子今天会不会出现。但即便没有窦楠,她想做的事,也一定不能失败。 “悠悠。” 在大厅的角落和魏陶商量着赶紧撤退,舒婉菁温婉轻柔的声音,在余卿卿还没有付诸行动时响起。 轻易被认出的余卿卿,被舒婉菁握住了手。这让目光被带过来的人,很容易就确定了,两人的关系非同小可。 如同聚光灯下无处遁形的演员,余卿卿尬笑着回握舒婉菁的手,被迫承受不该她承受的过分关注。 “婉姨。”余卿卿笑得尴尬又心虚。求救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闺蜜身上。 魏陶上前一步,笑着挡住舒婉菁。“舒董事长,您这样不合适吧。” 意有所指地看看左右,提醒舒婉菁不要给余卿卿招惹非议。 “你这孩子,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想见婉姨么?”舒婉菁轻嗔着余卿卿的语态,像是对自家不懂事的小孩,显得格外熟稔亲昵。 舒婉菁看都不看魏陶一眼,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毫不在意。 魏陶咬牙,知道她顾忌着余卿卿不好发难,舒婉菁这个老女人,摆明是故意的。 而舒婉菁的言语和举动,自然引得旁人浮想联翩。 难道这位是传闻中舒婉菁看中的,宏晖集团未来的少夫人?今天不是来炒窦余两人的八卦的? 其实严骢也有这个顾虑,以舒婉菁的手段,不可能风平浪静就把今晚度过了。 所以他没有吱声,静观其变。现在整个庄园里里外外都有他的人,他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可以阻止。 只是当变化发生时,快到人措手不及,已无力即止。 “怎么会?”余卿卿无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魏陶,有些无所适从地小声道。“婉姨,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家悠悠是我看着长大的,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舒婉菁扶上余卿卿的胳膊,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但余卿卿却如芒在背,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很怕被认出来,也怕已经被认出来。 余卿卿承认心里仍然对那份美好的存在眷恋,可她并不是想要和窦楠再牵扯什么关系。 和窦楠,已经过去十年。她认为她已经跟窦楠说清楚了,两清了。 所以这一次来,她是为了和他彻底斩断,那层被渲染出来的关系而来。 余卿卿觉得,就算是媒体和网友瞎猜也不行。 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没有往预设的方向走。 “可是婉姨,您知道我…现在不太方便,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尽量埋下头压低声音,余卿卿拼命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舒婉菁却像是没有觉察出余卿卿的无所适从,“我的悠悠受苦了,不过现在你不用害怕,婉姨保护你。我要告诉他们,你是我们窦家的人,谁也不能欺负去了。” 余卿卿:“!!!” 魏陶:“!!!” 严骢:“……”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该遇见的人 “婉姨,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下洗手间。”余卿卿慌慌张张掩饰,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 朝舒婉菁歉意地颔首,然后拉着魏陶匆匆而去。 余卿卿的抗拒十分明显,可舒婉菁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出。看着余卿卿的背影,含笑靥靥仪态尤在。 转身面向众人,轻言解释。“诸位,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太害羞了,让她稍微准备一下。很快就介绍给大家认识。” 语意不明的一句话,却让听的众人瞬间就明白。看来刚刚那位姑娘,真的就是未来宏晖的少奶奶了。 传闻中不是太子爷对前女友不能忘怀,想方设法重获旧爱的好感吗? 怎么今天又跑出来个准少奶奶…等等,刚刚那身形,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你今天不该来这里。”站在余卿卿对面的洗手台镜子前,女人口吻强势,带着一股上位者专横的霸气。 余卿卿撑着洗手台,在魏陶默默的陪伴中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冷不丁被一个声音打断。 抬起头,余卿卿看到了这辈子她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强烈的不适感让余卿卿心里又慌又堵,本来缓和了一丝的脸色,又阵阵发青。 抿了抿唇,余卿卿的眼神落到女人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上。想要开口,嘴里却止不住的发苦。 魏陶看着对视中的两个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鼎盛集团的董事长兼e,难道也认识余卿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毫无印象? 就在魏陶暗自纳闷的时候,回头看着余卿卿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刚想开口,就被余卿卿打断。 “我的事你管不着。”低头洗手,余卿卿眼神滑落到冲刷的水上,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僵硬。 余卿卿的话,让对面的女人瞬间面色铁青,情绪里有微弱的难堪。 像是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余卿卿的话一下子把她带到了某个回忆里。 良久,她冷静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我这是为你好。”像是无可奈何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女人美丽高傲的脸上露出妥协。 “你什么时候能不为我好?”嘲讽的语气让余卿卿的话听上去特别冲,像是无理取闹发着脾气的小孩儿。 魏陶听着这话,这是旧相识啊。而且她也没见过余卿卿,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 这又是段什么渊源? 讽刺的话语有些伤人,这让本想和余卿卿心平气和说话的女人,如遭当头棒喝。所有的冷静自持,都通通化为无形。 “你说话非得这么难听吗?”女人殷红的唇瓣抖动着,轻抿的动作,让她看上去和某人有些相似。 “真对不住。没人教,没学好。”余卿卿嗤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滑稽的笑话,言语更加刻薄。“我已经很烦了,不想看到不该见的人。请你离我远点。” 余卿卿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对别人说,“请离我远点”。只是这次说,却比前几次都要来得心虚。 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的,心虚。 “余卿卿!!”女人被余卿卿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对面的姑娘,却发现没有话语反驳。 不管是余卿卿的神态,还是余卿卿的语气,让她听了见了,也是莫可奈何,只能徒增心酸。 “陶陶,我们走。”用纸巾擦完手,扔进垃圾桶,余卿卿终于抬起头,拉着还里雾里,仿佛明白又似乎没懂的魏陶往外走。 “卿卿,她……” “无关…紧要的人。”不等魏陶问完,余卿卿快速打断了魏陶。 就像余卿卿自己说的,她现在已经很烦了。真的不想再提那些不想、也不该碰到的人。 至于以后魏陶再问起,那就以后再说。 总之,当下她只想逃避一切她不想面对的。 从洗手间里出来,余卿卿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的心,愈发复杂。竟在匆忙逃走时,连某个男人都忘记了。 在洗手间门口看见严骢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释怀。好像沉寂已久的回忆潘多拉盒,被猛然砸开,海啸般吞噬了她。 这一刻她只感觉累。身心难以抑制的疲乏。 “卿卿,你还好吧?”严骢神情温柔中夹杂着明显的疼惜。 他很想拉一拉她的手,把她的情绪,通过她的手传导给他,让他替她分担。 哪怕不能分担,让他给予一些力量也行。 可是不知道什么,无形中定住了他的身体,撼住了他的手脚。让它们不能像平日里那般,行为自如、从容自在。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是要命 看着面前的男人,余卿卿没有焦距的眼眸慢慢回拢,落到了他担忧的脸上。 “我……”余卿卿很想说没事,她很好。可是情绪的海洋已经将她包裹,她真的很难肯定地回答,她没事。 低头摇了摇,余卿卿抿着唇,不想再说下去。 严骢心里轻叹,终是不忍逼她。“或许,我们可以先走。” 严骢的身份是寰宇代表,但是寰宇的员工可不止他一个。现在换人,随时都可以。 只是余卿卿并不知道,严大阎王有那么高的权利。她只知道,寄人篱下的工薪阶层,拿人家手短就得给人办事办匀实了。 但现在的情势不容她拖泥带水。要么干脆走人,要么只能接受舒婉菁接下来的安排。 说实话,她不敢猜测舒婉菁的想法,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舒婉菁已经有些失去信心。 曾经的婉姨不是这样的,那个温柔善良、大方端庄,偶尔严词厉色都不会让人畏惧的,如母亲一样的存在,渐渐在记忆里模糊。 余卿卿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舒婉菁已经让她陌生。 她也想不起舒婉菁是从何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所以不面对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余卿卿不敢接受让她接受不了的结果。 “你的公司可能还需要你留在宴会。我和陶陶先走吧。”终于抬起头,余卿卿仰着脸透过渔网看着严骢的眼睛。 他总是为他人考虑,总是照顾他人的感受。可是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和麻烦。 其实在严骢的眼里,余卿卿才是最会为人着想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的处境着想。 可是他不想要她那样做。她总是顾着别人,就把自己的情绪和感受忽略了。 就像她答应舒婉菁来赴这趟鸿门宴一样。 “寰宇的代表不止我一个,现在可以调度。”严骢抬起虚握的五指抵着唇,有些尴尬。“我们先出去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来来往往出入的香艳美人们纷纷投来各种目光。 两个女人这才意识到,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与人交谈,的确不太妥当。 三个人绕过人群,直接往宴会厅侧门的出口而去。本来可以不惊动任何人,但走到门口,余卿卿脚步顿住了。 “我还是去跟婉姨说一声吧。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怕惹她难过。”绞着手指,余卿卿像是在认错的小学生,一眼都不敢看两人的神情。 魏陶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没什么词语可以吐槽这个傻姑娘了。 很明显现在溜号是最实际的办法。现在去跟舒婉菁道别,她敢打包票,那个女人会让余卿卿走才怪。 严骢跟魏陶想得差不多,但他对余卿卿只有心疼。 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这么傻,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其实如果余卿卿知道两人的想法,她也可以理解。但他们不是她,只有她自己清楚,舒婉菁曾经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曾经奢求不来的那份爱,有人给你。那a就会成为你最核心,最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你就会用所有的真心对待。哪怕那个在意的人,或许别有用心。 傻就傻吧,蠢就蠢吧。就当是曾经被给予的太多,现在还份儿。 “我陪你去吧。”严骢先魏陶一步开口,引得魏陶转头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像严骢抢了她的台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哥们追媳妇行啊,不放过任何机会。好样的,看好你哦。 心里磨着后槽牙,魏陶有种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不爽敢。 猪骢泛着温柔的黑瞳始终看着白菜卿,似乎没有感受到魏陶莫名的敌视。 “你需要一个男伴。”严骢停顿了一下,压抑住砰砰狂跳的心脏,把话说完。“来应对今晚的各种场面。” 捏紧了双拳,努力平缓呼吸。怕紧紧是紧张,都会让呼吸缭乱,被余卿卿发现,他的慌张。 余卿卿眨眨眼,抿着唇好一会儿没说话,像是在消化严骢的意图。 如果按他的说法,魏陶和他相比,的确可以省很多麻烦。如果刨开柯未然、宫三少这种不要脸的类型。携着男伴,应该没有人会不识趣上来搭讪。 而且如果舒婉菁看到她身边有男伴,应该不会做出让自己打脸的事。 可是和严骢……余卿卿脑子里全是之前严骢撩人的话语,和刚刚在阳台上那双专注的眼波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怎么办怎么办? 忍不住脸又烧了起来,内心的小鹿毫无节操的撒着欢。 真是要命。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实意愿 灯火通明的华贵山庄,辉煌耀眼的灯光,让植被人型露出影影错错的阴影。也暴露了女人此时的犹豫。 暖黄灯光下渔网的印记非常明显,而渔网下斑影定格,朦胧的月华下呈现一点月光白的肌肤。 女人脖颈修长,弧度优美,在一字肩的黑色长礼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典雅。 性感的锁骨随着她每一次呼吸,痕迹深深浅浅。而撩人的光景,就从这呼吸间开始。 严骢因眼前女人的美好,心间已经泛起水样的柔情。很想不管不顾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呼吸她身上独属于她的香气。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沉默地时间过长,魏陶好整以暇看着磨磨唧唧的两人,也不出声提醒。 她倒想知道,这么能迂回磨蹭的两人,什么时候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修成正果。 反正她也不急,反正就算余卿卿现在是清醒的,她也会放任余卿卿投入这个尚没通过考核男人的怀抱。 “我……”余卿卿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每每面对严骢,都让她有些无措。 特别是他偶尔对她一笑,说着那么暧昧让人误会的话。 她想不明白,严骢是不是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所以一再利用自身优势,来攻克她不太牢靠的自制力。 就在余卿卿还稀里糊涂,没想清楚怎么回答时,眼前突然冒出了一颗小脑袋。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到甜入人心的软糯嗓音,熟悉得刺眼的灿烂笑容,还有一颗亚麻色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凑到了余卿卿眼前,硬生生夹在了她和严骢中间。 余卿卿吓了一跳,反射性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被突然出现的男孩子扶了一把。 “坤坤啊……”看着眼前的男孩子,余卿卿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到这来了?” 余卿卿以为,宁溪坤是担心她才偷偷跟到宴会地点。昨天回家的时候,她已经跟家里的两人汇报过宴会的事。 虽然宁溪坤当时的表情很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示但对。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我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刻意挡住身后的严骢,宁溪坤拉着余卿卿的手往旁边的长廊走去。 “都看不见我,小溪坤也是个小没良心。”魏陶瘪瘪嘴,甩了个眼神给盯着宁溪坤背影,脸色难看的男人。 心中难免腹诽。一个两个的没有她就想追到她家迟钝的卿卿,以为长得美,就可以想得美吗? 都是些眼里只看得到心上人,一点没有眼力劲没良心的家伙。她就是不从中作梗,他们也休想追到她家卿卿。 “没有啦,陶陶姐。”日常害羞的男孩子,被魏陶的一句话轻易说中心是而羞涩。 回头朝魏陶露出可爱求饶的笑脸,得到魏陶“原谅你”的眼神后,这才转头。 只是严骢的脸色比看到宁溪坤出现那会儿,更难看了。 没有哪个男人,在好事将近的中途被打断,脸色会好看的。 更何况那个小崽子有意无意的示威,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和底线。 严骢虽然心里怒火滔天,想要让宁溪坤消失的念头也尤其膨胀。但他毕竟不是宁溪坤那种只有眼前人,没有大局观的毛头小子。 以严骢阅人无数的经历,和商场中杀伐的判断力,当然知道余卿卿这条直球线打进的可能微乎其微,那就要另寻他法,曲线救国。 而某人很明显,已经给了他暗示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懂把握的话,追余卿卿这件事也会难上许多。 所以尽管看着站在一边说话的两人,严骢心里的嫉妒疯狂增长,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冲动。 “你父亲。”余卿卿品了品这几个字,突然想到在芳草未蒙面的宁溪坤的父亲。 那个要将小坤坤,她最后的色彩带走的人。 说实话,余卿卿对宁翰新的初印象很糟糕。所以听宁溪坤说宁翰新也在宴会中,眉黛轻蹙,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宁溪坤这回难得察言观色,明白了余卿卿脸色变化的原因。“姐姐,我是因为想来找你,才不得不跟着父亲来的。” 捏了捏余卿卿软软的小手,宁溪坤慌忙小声解释,怕她误会自己的父亲。 毕竟父亲之前做得再不对,那也是他的父亲。他不希望余卿卿因此对宁翰新产生阴影,或者隔阂。 因为往更长远的考虑,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觉得未来不太美妙。 作为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妻子不能不面对他的父母。 所以想得美的少年,心中规划着将来的种种,却独独落下了,余卿卿真实的意愿。 第一百八十章 不够格 “不要。我也可以陪姐姐去。”听完余卿卿要去跟舒婉菁辞行,严骢要陪同,男孩子强烈反对,看上去很不高兴。 面前的男孩子,身着一套海洋蓝的合身西装,浅蓝色系的领结,衬得那阳光灿烂的小脸更加耀眼。 和一边沉熟稳重,一身鸦青色西装的男人相比,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 从来没有见过宁溪坤这么正式的装扮,让小小少年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只是两相对比之下,高下立分。 其实宁溪坤说的也有道理,反正现在只是装装样子,男孩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严骢:…… 而且前面余卿卿和严骢还被传过负面绯闻,现在两人走在一起,保不准就引来更大的舆论。 但这个时候,不积极争取自己的权益,那就是个傻缺。 “谁会信?”平平淡淡的口吻,陈述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严骢反驳人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浅浅的温和。这样的语态,让人觉得他并没有争夺的感觉。 可严骢心里,却是势在必得的心态。 尽管宁溪坤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某个男人的背影,也没能改变两人往宴会厅里走这件事实。 谁让小屁孩的他,不够格站在余卿卿身边。 挽着严骢的胳膊,余卿卿的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如果不是渔网遮挡着看不清她的面容,怕是就要暴露她的羞窘了。 严骢也好不到哪里去。臂弯里柔软的小手透过面料传导的触感,让他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严重影响了他的肢体协调。自己同手同脚了都没发现。 各怀心思的两人好容易找到在和人谈话的舒婉菁,走进了才发现,与她交谈的人正是宁溪坤的父亲,宁翰新。 余卿卿不认得,可宁翰新却认得他们。 其实在严骢给宁家发通牒之前,宁翰新也不知道那个盛传已久,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是哪位。 不过有此渊源,倒也让宁翰新这只老狐狸有了几分把握。 通牒的有效期还在,宁翰新当然不敢妄动,也不敢暴露严骢的身份。但是不表示他就不会给严大阎王找膈应。 “婉姨,我是来跟您道别的。”余卿卿在舒婉菁开口之前,抢先开口。 当机立断,不能给舒婉菁转圜的机会。 “你这孩子,怎么又说这种话。”舒婉菁眼里全是轻轻的责备,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端庄。“我正要把你介绍给我的老朋友们认识呢。而且……” “不,婉姨,您今天一定很忙,您可以不用管我……”我是来跟您告别的,马上就走了。 舒婉菁的话头让余卿卿心里紧绷的弦更紧了几分,所以不待她说完,余卿卿再次没有礼数地打断了她。 这要是放在以前,余卿卿是肯定不敢的。而且以窦家的家教来说,舒婉菁也决不允许余卿卿这样。 舒婉菁蹙眉,眉宇间闪过一瞬间的不愉。然而温柔安定的笑意更快爬上了她的嘴角。 余卿卿后半段话还在嘴里,舒婉菁已经捏了捏她的手,转身面向了众人。 华袍美珠,装点着这个半白的徐娘。依然是中式旗袍风格却融入了很多现代元素,成为了舒婉菁身上礼服的点睛之笔。 衣装美人,这话放在舒婉菁身上,半点不假。更何况平日保养得当,护理有加的肌肤,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如今众星捧月的超然瞩目下,更是容光焕发、芳华毕现。 余卿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猜到了舒婉菁要做什么。她慌张地拉了拉舒婉菁,头低得更低。“不,婉姨……” “诸位!”半老徐娘的声音,带着吴侬软语的轻咛,从她说话的声线就能听出,她平日里一定温声细语,是个十足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可是这么柔美温和的一把嗓,即将要说出的话,可能会给余卿卿带来数不尽的灾难。 余卿卿脸有点白,浑身紧绷得一个字再难讲出来。这让身旁的严骢,感受特别明显。 而悄悄跟在后面挤在人群中的魏陶也看出来,余卿卿现在一定特别害怕。可是窦家的人,就是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姑娘。 严骢胳膊上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料,余卿卿压抑的情绪透过面料传给他,让他也跟着紧绷。 甚至他能从她修长优雅的脖颈上,看见那弧度完美,却格外洁白的下巴。 那种白,近乎要透明。 他知道,余卿卿现在一定很煎熬。他看着真的很心疼,也很痛苦。 他代替不了她,暂时也无法抚平她的情绪。 但他一定不会让她不想发生的事发生。 “你够了,姓舒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闹场 众人被这句话,引得又转移到了注意。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 今晚不想活了吗? 魏陶拨开人群,直接走到几人面前,一把将余卿卿和严骢推开,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就像不相识的陌生人。 还处在状况外的两人,没搞明白魏陶的操作,就被身后的手拉着退出了人群。 站在人群外,被层层任强阻隔,余卿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回头焦急地看着拉着她和严骢出来的男孩子。 “你们在干什么吗?”压低声音,余卿卿紧张地看看宁溪坤,又看向人墙后面。 “陶陶姐说,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宁溪坤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怕魏陶出事,可是听魏陶说可以就余卿卿,脑子一下就懵了。 听了宁溪坤的解释,余卿卿大脑瞬间就有些运转不灵。 这不是,这才不是什么好办法。 为她声东击西吸引火力,这是什么自损八百的蠢办法啊。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好吗? 不明白其中原委的众人,尽管都是赫赫有名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围观吃瓜的却一个没拉下。 探究加穿侧的目光,分分在舒婉菁、魏陶身上穿梭。 也没长个三头六臂啊,怎么就敢当这种跟宏晖集团的董事长叫板、 舒婉菁眉目泰然,依然含着笑意,临危不乱的气场昭示着她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像这样的场面,她还没有放在眼里。 “这位小姐是?”从容地问道,舒婉菁一点也没有高人一点的强势。 平易近人的世家小姐风范,让她看上去礼仪教养良好。 而对比之下,对面的姑娘就是另一种风格了。 大开大合,单刀直入的直爽性子,比扭捏的世家小姐的矫情劲儿更讨人喜欢。 “你不认得我,可你的陪嫁跟我是老熟人呢。”魏陶轻蔑的笑了笑,抬头挺胸的姿势,让她气场一点都不输舒婉菁。 舒婉菁目光轻微闪烁,显然对阿梅认识这个女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只是舒婉菁这样的人,在别人泄底之前,怎么可能让他们摸清楚她的底。 “确实没有听阿梅提起过。”舒婉菁微笑,算是认下这件事。“小姐是为了阿梅而来?” 和舒婉菁近交的人可能都知道,舒婉菁有一个陪嫁的丫头,阿梅。 说是家仆,不过是早年舒家花了几十块,给儿时的舒婉菁买回来的书童。 当时那个能把人穷死饿死的年代,卖儿卖女成常态。 阿梅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被父亲送到集市上卖。但被舒家买回家后,却过着比以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好得无法想象的生活。 舒婉菁从小就识大体,懂分寸。只要是她有的,几乎都分享给了幼年的阿梅。 阿梅感恩,从此拼死效忠舒婉菁,即便是舒婉菁结婚嫁人,她了随了舒婉菁婚嫁。 主仆两人的羁绊很深,可是说这个世界上,她们两人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也是彼此最信赖的朋友和姐妹。 只是阿梅活了大半辈子,却仍没有成家。这也成了舒婉菁的一块心病。 就算舒婉菁不忍心,一再借赶她走,让她嫁人,她也说什么都不离开。 阿梅虽然没有跟舒婉菁提起过魏陶这号人,但舒婉菁知道,她肯定又她的原因。而且一定是为了她。 “你们主仆两人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连行为模式都一样。”魏陶讥笑,看着刚做不久的美甲,眉目半敛,态度说不出的嚣张。 “当年仆人那么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现在主子又再为难一个漂亮的女士。” 两句话,道出了亘古的一段渊源。吃瓜群众惊叹,这瓜好大呀! “我不明白您说这话的意思。”舒婉菁微微摇首,表示不能理解魏陶的话。“我为何要难为我家孩子?” “你没看见她很抗拒,很害怕吗?”魏陶瞪着舒婉菁,对她的狡辩很反感。 “她只是紧张,她会理解的。”舒婉菁温声细语的说话声,如清流缓慢的流淌。让人有种格外舒服的感觉。 相比起来对面的魏陶,就显得咄咄逼人又强悍。“嗤—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舒婉菁眉目温婉,淡然的眼妆眼尾自然上翘,亲和度让她不管说出多么让人讨厌的话,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我家的孩子,我当然比你这个陌生人更了解。何况,我的家事,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至于有关小姐的事,如果阿梅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先向您致歉。晚些时候,我会把这件事弄清楚。如果是阿梅做得不对,我自然会还小姐一个公允。如果事实不然……小姐您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夸上天 “那我静候佳音。” 留下这句装逼到不行的话,踩着恨天高昂首扭腰,魏陶转身拨开人群,如她来时一样,走出了人群。 美人姿态优雅,完全无法想象刚刚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众人的视线随着魏陶的动作整齐划一的偏转,直到魏陶消失在大门口。 这其中还包括在人后的三人。 三脸懵逼的状态,在魏陶走出大厅。立马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跟了出去。 “陶陶你吓死我了。”三个人在宁溪坤说的会合地点看到魏陶,余卿卿后怕地拉着魏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好啦好啦,姐们我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别担心了。”捏了捏余卿卿担忧的小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你就凭吧。”余卿卿无奈,但还是松了口气。 四人直接乘车返回了h市,途中缓驰慢行,以一种非常轻松和平的氛围,边兜风边欣赏沿途的夜景。 就连一向和严骢不对盘的男孩子宁溪坤,也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车里。 要不是余卿卿坐在他身边的话,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大度。 三个人坐在后排,余卿卿被挤在了中间。魏陶拿出手机,无脑拍着搞笑的短视频和照片,说是要记录这美美的一刻。 欢笑声伴了一路,直到马自达停在魏陶家青石板路径口。送魏陶到家,魏陶拉着余卿卿给喻德宽和喻家二老三百六十度展示自己的闺蜜,恨不得把余卿卿夸上天。 “爸妈,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余卿卿。” “她啊,当年在我们学校可是高材生呢。脑子特别聪明,而且人又好看,是我们系的系花。” “追她的人可多了。” “她会好多好多才艺呢。她跳舞可厉害,可好看了。” “我就没见过比她心地更善良的姑娘。当年救助了好多流浪小动物。而且啊,自己都是个学生,打工挣钱还资助过一个贫困大学生。” “她……” 魏陶献宝似的,把余卿卿的优点如数家珍介绍给两个老人和自己的丈夫。 那炫耀的小模样,别提多骄傲了。 跟魏陶相处这么多年,虽然也偶尔被她当面夸奖。但这么细致全面的,余卿卿还是第一次听。 有些细枝末节她自己都忘记了,可魏陶却记得特别清楚。 余卿卿被魏陶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余卿卿生得嘴甜,人更甜。 脱下小礼帽,露出本来面目的余卿卿,很有亲和力和感染力。 和本来就对她好感倍增的老人相处,尽说些窝心的甜话。哄得两个老人乐得嘴都合不拢,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余卿卿要走,两个老人还特别舍不得,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让她留下来多住几天。 余卿卿和魏陶劝了好一会儿,说住一个城市,会经常来看他们,这才把两个老人劝下。 小两口送余卿卿回马自达停留的地方。余卿卿挽着魏陶的胳膊,喻德宽走在两姐妹身后两三步的距离。 “你今天没喝酒啊,怎么跟喝高了似的,尽说胡话。”余卿卿似嗔似臊地用胳膊肘顶了顶魏陶。 “哎呀,我这辞海的千分之一都没用到好吗?夸我家卿卿,我能夸上三天三夜不停嘴。”魏陶半开玩笑地调笑,转头看着自家闺蜜,自豪道。“我这辈子只愿做余卿卿的舔狗。” “噗嗤——”被魏陶的话终于逗乐了的余卿卿,止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也是余卿卿从庄园回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出来。 即便是在车上自拍玩闹,魏陶也看得出来,余卿卿心事重重。即使笑,也没有达心里。 所以这才用自己浮夸的方式,来逗余卿卿。 心里的阴霾因魏陶的话扫去大半,不过她依然没有完全放松。“陶陶,你最近就别出门了。如果店里出现什么异常,也尽量不要到店里。让喻爸喻妈帮忙照应一下。” 有了前不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余卿卿很难不联想到会发生在魏陶身上的事。 “我就一天生小透明,可没有你那么大魅力,能吸引全网。安啦,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拍拍余卿卿的手背,魏陶点头放余卿卿安心。 魏陶的话虽然没有半点刺伤、或是攻击的意思,但听在余卿卿耳里也不免有些乏力。 什么魅力,能让全网都想看着她死,才能罢休。 余卿卿明白魏陶是想让自己对她放心,可魏陶这么一说,余卿卿的心里就更不安了。 本来这件事也是因自己而起,魏陶是为了帮她,才不能不站出来的。 “对了,上次就打算问你的,你和梅婶是怎么认识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迷途 车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而车速,似乎也更慢了一些。 第二次驾驶余卿卿的马自达,严骢又是另一番心境。 身后坐着自己的心里的她,第一次两人都还很陌生;第二次两人虽然谈不上彼此悉知,但严骢觉得它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当然,如果车里没有那个小崽子,严骢感觉会更好。 宁溪坤握着余卿卿的手,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余卿卿在昏暗的车内,依然光洁白皙的耳朵。 余卿卿转头望着车窗,男孩子不知道她在什么,想得那么专注。 但他只要能这样触碰到她,感受到她,在她身边,他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在男孩子简单的心思里,前面开车的不过是自家的司机同等的存在。影响不了他和余卿卿的相处。 完全没感受到两人想法,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余卿卿,努力消化魏陶最后那些话的意思。 她还想得起魏陶脸上犹豫挣扎的表情,和最终都没有说出真相,告诉自己她隐瞒了一些事,让自己最别知道。 “卿卿,都过去了。让那些不必要的,都过去,好吗?”魏陶抱着余卿卿,轻柔的声音似叹似怜。“你只要现在好好的,以后都好好的,就足够了。” 她知道,魏陶话语里的“那些不必要的”,是太多自己无法和解的执念。 有关从前的种种,她没有真正的放下。 “姐姐,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宁溪坤尝试去猜想余卿卿的想法,去猜想她沉默的原因。 可是大人的世界,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被宁溪坤轻轻软软的声音唤醒,余卿卿转头看男孩子。“没有。怎么了?” 余卿卿回答得很漫不经心,像是随便的回答。 感觉被敷衍的男孩子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余卿卿不想告诉他,关于她的心事。 这让宁溪坤觉得,两个人虽然坐得很近,但其实距离隔得好遥远。 宁溪坤不爱读诗,也不爱看作品。虽然诗歌很浪漫,但与他欣赏的艺术品,有很大直观的区别。 可现在想起某些诗歌的酸文辞藻,觉得全是他的心里话。 少年看到一朵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那么娇嫩那么鲜艳 少年急急忙忙走向前看得非常欣喜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少年说我要采你荒野上的小蔷薇 蔷薇说我要刺你 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我不愿意被你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野蛮少年去采她荒野上的小蔷薇 蔷薇自卫去刺他蔷薇徒然含悲忍泪 还是遭到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他的蔷薇啊,还没有被被他采摘,就已经刺伤他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采撷呢? 小小的少年心,开始变得有一点点忧郁了。 “坤坤?坤坤?”余卿卿摇了摇突然心不在焉的男孩子。 “啊?怎么了姐姐?” “是我在问怎么了。你突然发呆,在想什么?”自然而然顺手揉了揉男孩子的头发。 被发胶打理过的头发,没有往常松软细腻,余卿卿还是喜欢清爽的男孩子。 “我在想姐姐。”宁溪坤老老实实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卿卿。 严骢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越听握着方向反的手握得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极力隐忍而暴起。 “想我?”尽管车里的氛围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压抑,但余卿卿还是被宁溪坤的话逗乐了,来了兴致。“我就坐在你身边啊。” “嗯~”宁溪坤瓮声瓮气摇头,心里酸溜溜又甜滋滋的情绪交替,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实。 余卿卿就坐在他身旁啊,这真是个让他激动又心动的事实。可是余卿卿不明白他的喜欢啊。 “那是为什么呢?我的小太阳。”余卿卿不知道宁溪坤在想什么,落在他头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像是想通过这样的动作让有些心事的男孩子安心。 “小太阳现在电量有点不够,不充电就没力气说了。”宁溪坤撒着娇,脑袋意外,用脸颊蹭了蹭余卿卿落空的掌心。 手掌心柔软的触感,和男孩子的话语,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柔软甜腻得让余卿卿的心毫无招架之力。“来吧。” 余卿卿张开双臂,很自然地上开怀抱,拥住了迎向自己的男孩子。 车内室虽然没有开灯,昏暗一片。但两人的对话,和城市道路的路灯,让余光反射到后视镜上。 后视镜里能清晰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人,而正把握方向盘的男人,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 他人生的方向盘,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握在他手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爱至上 余卿卿还没有打算去青葱报道,尽管青葱通知余卿卿去上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一般来说,常人都会准备充足,然后提前报到给新上司一个好印象。 毕竟以后两家公司如果能长期合作,对聚蓉没有坏处。 如果新东家好说话、够大方,那对聚蓉来说可以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余卿卿心里不高兴,所以迟迟没有什么动静。 这让接连休息了几天,古霄的约都没赴就蹲守总裁办公室,打算逮人的布莱迪,郁闷了。 这大牌耍的,搞不懂到底谁才是老板。 其实余卿卿心里不痛快,也不是针对青葱。她就只针对布莱迪。 谁让他说谎在先,骗取她的信任,结果还把她出卖了。 这种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躺枪布莱迪:f!又特么我背锅?我是背锅侠吗? 所以余卿卿的计划是,打算等演讲结束后,再去找布莱迪。 从芳草回来,看秦觅给她的文件,算上回家加班,余卿卿都花了两天的时间。 让余卿卿现在就安心地奔向新东家,也不大可能。毕竟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完。她不想自己的烂摊子让别人收拾,给别人造成困扰。 因为工作实在太多,所以余卿卿不能不响应了秦觅的要求,找了个小助理。 当然这也是某只可爱在看到余卿卿每晚深夜加班,自告奋勇的主意。 余卿卿倒也不是不乐意,只是现在清楚宁溪坤身份,觉得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做粗活,让宁家人知道,估计她又会增添很多麻烦。 而且余卿卿自己也不愿意男孩子受这些罪,她就希望宁溪坤一直简单快乐。就像他的父母保护他一样。 可最终拗不过执拗的小少年,每天回家都委屈巴巴小奶狗似的盯着你。好像余卿卿对他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然后在少年水灵灵可怜兮兮的眼神中,余卿卿看到了自己一败涂地的脸。 换来的是少年欢天喜地抱着豆米转圈,尽管豆米啥也不明白,不过还是咧着嘴摇着尾巴,跟少年笑得几乎一样。 “哎哟我的老大,小日子过得不错嘛。”乔安娜摸着下巴打量着,笑得一脸“猥琐”。“这可爱劲,我能看一辈子不腻。” 眼神上下扫视着面前个子高高,却异常漂亮的男孩子。眼中狼性的光芒一览无遗。 “我说老大最近怎么总是满面红光,很滋润吧?”秦觅也加入了起哄行列。 老大的八卦,怎么能差了她这个凑边角的? “青春永驻的源泉,这是大补啊。”实名羡慕,就差对男孩子流口水了。好想捏一捏、揉一揉他小脸。 幸亏一旁的阿维看不下去,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挡住自家女朋友冒着“绿光”的视线。不然看她的架势,能当着余卿卿的面扑上去。 “女魔头果然是女魔头,童男都下得去手,啧啧……” “从今天开始我要每日诵经念佛,早日超度这个可怜的孩子……” “头儿,厉害。教教我呗……” “……” 围观两人的聚蓉公司员工,将余卿卿和宁溪坤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说着油腻带颜色的话。 宁溪坤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被这么多人围着品头论足,让他有种很不好的体验。 并且日常害羞的男孩子,在人群中,脸不争气的红成了小苹果。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你们够了啊。不准欺负坤坤,他还是个孩子。”余卿卿义正言辞地阻止一群吃瓜群众。 可惜,效果甚微。 “真·护犊子啊老大。可是我不信。” “这么鲜嫩多汁,看着就可口的小正太,我不信你不动心。” 余卿卿:“……” 这帮人是哪儿学来的这么糙,这么多颜色的话?看来她这个老大平日对他们的训话还不够,她已经毫无威信了。 “打住,再说就过了。你们都吓到他了,这是我弟弟,暂时担任我的助理。”余卿卿将宁溪坤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抬手赶了赶众人。“忙自己的去,是嫌工作太少了吗?” 众人大惊失色:“不不不,我们错了老大。这就去工作。” 因为余卿卿一句话鸟兽散的众人,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脸红了更可爱的男孩子。 真是可爱,太可爱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男孩子。老大总是能不声不响,不知从哪儿拐来些好看的人。 不过这些人,看看养养眼就足够了,没有人真动过什么歪心思。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争不抢,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分量。这也是余卿卿教会他们的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从余卿卿那里学到的,该是自己的,就要拿出最强的技术和勇气去争取,不计后果。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差点完美 “坤坤啊,他们没有恶意的,就是爱开玩笑。”和宁溪坤来到办公室,余卿卿揉着男孩子的小脑袋安抚。 那群老大不正紧的家伙,平时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未成年说那种荤话。 看来她真的得找个机会,磋磨他们一番。不给教训总是不长记性。 “我知道的姐姐。”小脸红扑扑的男孩子点点头,回答得很认真。 他当然知道,和余卿卿一起战斗的伙伴,都是余卿卿难能可贵的财富。 在群众和记者面前那么维护余卿卿的他们,是一群勇敢可爱的人。 宁溪坤是个爱憎分明又很爱屋及乌的人,只要是她身边的朋友亲人,他都很接受。 当然,姓严的可怕大叔除外。 情绪好懂又诚实的男孩子,让余卿卿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不用猜来猜去,不用辨别真假。 所以余卿卿很喜欢跟宁溪坤相处,就像跟爸爸、跟豆米相处起来那么纯粹。 “其实我不反对他们那么说的……” “你说什么?”已经坐在办公椅上的余卿卿,抬头看向男孩子。 男孩子咕哝的轻语,她没听清。 “没,没什么。”宁溪坤赶紧摇头,原本就红润的小脸,更红了。 像做了亏心事,被逮了个正着,心虚得不行。 所谓“纯粹”的男孩子,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丝认同那群人刚刚的说法。 并且侥幸地觉得,如果余卿卿对他真的是那个意思,才好呢。 余卿卿“哦”了一声,就没再注意宁溪坤。而是把身心全放到了工作上。 在来公司的路上,余卿卿已经跟宁溪坤交代过了助理的具体工作事宜。所以宁溪坤新手上路,到也没有出什么错漏。 并且余卿卿需要他做事的时候,总是能很快给出反应,并及时完成。 两个人忙了一上午,除开工作上的必要谈话,就没有别的交流。 严骢是看着宁溪坤坐上余卿卿的车,并且跟随他们的车进入写字楼的停车场,看着两人又同时下了车。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那一堆高档香烟头里,还夹杂了好多低端牌子的香烟头。 那是从他那个唯唯诺诺的秘书那要来的。 从未见过严骢在办公的时候吸烟的秘书,当时听到严骢找他要香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的上司在他心里,一直洁身自好。不管是从心理还是从生理上。 身份尊贵帅气多金,从来不像那些有钱的富二代富一代,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么就是没结婚胡搞瞎搞,一身二世祖气息。 但他的上司,一个标准的好男人。 自律得令人发指。不抽烟,不赌博,没有花边,偶尔饮酒都是必要的应酬,但都掌握着很好的尺度。 平时工作对人对己,要求十分苛刻。他要求他辖属范围内的所有职员,都按规定和时间完成自己的工作。并且不能出现任何错漏。 用他的话来说,团队运作,一个人出错,就是浪费一个团队人的时间和心血。 说话不凡的人,能力自然非凡。 每次指导方案都是一针见血。虽然上任不久,却把公司整体业绩拔高了十几个百分点。 如果平时更平易近人一些,而不是冷着脸生人勿进的姿态,他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是他理想中奋斗的目标。 只是这个目标,刚刚脸上的阴沉,和眼神中射过来的凌厉,让他只好一声不吭地出去找同事借香烟。 他这个上司哪儿都好,就是心思太深沉,不容忍揣测。只是这样,倒是杜绝很多想要拉拢行贿的不良行为。 曾经他就遇到过一回。 市场部门需要严骢通过一个方案,只要通过试运营,公司就会集中拨款正式启动项目。对于公司来说,如果能带来经济效益,投入当然是必要的。 但对于市场部,内部可以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市场部的经理,赔着笑脸送了好些东西给严骢。结果严骢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出了包厢的门,驾车回家。 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大家都以为,就是市场部经理鼻子碰灰,扫掉就当没发生过。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公司上层直接下达了对市场部经理解雇的通知。 严骢一举成名。然后再也没有人敢把那股歪风邪气带到他面前。并且公司内部自此之后,风气好了很多。 只是今天的严大经理,脸色怎么比平时看到无法通过审核的策划案还要臭? 难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惹到严经理了? 宁溪坤:阿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彼端 今天的聚蓉会议室里,气氛格外“欢脱鬼畜”。 午休过后下午两点整的会意,余卿卿本来打算临行前把公司里所有的事项都分配下去,再给各部门定个小目标。 结果真进行时,画风完全被带跑偏了。 一群姐姐阿姨们眼睛就没从余卿卿身旁男孩子身上移开过,恨不得眼珠子贴在男孩子身上才好。 余卿卿阐述完一系列工作要求和目标,然后等着回应,等了半天都没人吱声。 从未有过的现象让余卿卿不得不从文件夹中抬起头。 看见众人那副要把小坤坤生吞了的狼外婆表情,余卿卿忍不住用钢笔敲了敲桌面,打断众人。“我说这儿开会呢,你们一个个的,看哪儿呢?” “会每天都开,但是谁好看我们看哪儿。”乔某人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宁溪坤,答得理直气壮。 余卿卿简直无语,又好气又好笑地转头看向脸蛋红红盯着自己脚尖的男孩子。 让余卿卿更无语的是,乔安娜说出那种话后,还得到了全场所有女性的一致首肯。 “这话说的,我不好看吗?”余卿卿托着腮,用钢笔头撩了撩额头的碎发。 “看腻了。”秦觅对着男孩子笔芯,答得也很走心。 试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接近三百天都能见到余卿卿。而且一看就是八年,谁还能有最初的激情? 秦觅的话,再次引起众人颔首。 余卿卿败下阵来,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行,那看吧。反正今天这会什么时候开完,我们什么时候下班。” 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姿势悠闲懒散。好像真的发了善心,让他们饱眼福饱个够。 众人:“!!!” “哦,对了。”在众人震惊的表情还没有扩散开时,余卿卿假模假式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会开完了,各部门还得把今天分配下去的工作复盘一遍。明早我要看到你们的目标企划案。” 众人差点拍案而起。“!!!!!!” “不让调戏还不准看,瞧瞧你紧张的模样,可疑。”两个食指指尖相互碰了碰,意有所指地做给余卿卿看。 一抬眉毛余卿卿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可这种不负责任的八卦,明显会给宁溪坤造成困扰。 他明明只是个孩子。 “臭丫头,你够了。想什么呢。”余卿卿朝始作俑者扔过去一个纸团,“执行部这么闲,目标翻倍。” 阿维惊慌失色,认真记笔记的手抱住头:“不要啊,老大。不带连带的!!” 瞪了一眼阿维,“你还想我一个人背锅?” 阿维:“媳妇,我求你放过我们部门吧。” 聚蓉会议室里气氛热闹仍在继续,但另外一头,会议室里的会议,几乎要进行不下去。 秘书战战兢兢坐在严骢身后不远处记笔记、写重点。就算是偶尔间歇没有人发言,他也没敢抬起头来。 不仅他是如此,会议室里除了首席位置的人,皆是如此。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总结上个月各部门的业绩涨幅,和工作进展。 本来月结应该在上个礼拜就开的,结果严大经理因为缺勤一个多星期。回来的首要是定船街的招标报价,所以月结会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只是回来后开的前几次会议,虽然严大经理始终如一的表情冷淡,毫无情绪起伏,针针见血地指出各部门工作中的弊端和补足。 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张脸能冻死人。 那满脸写着生人勿进,近者亡的表情,让底下人汇报工作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不说。部门发言完毕,严大经理也不说话。这让所有人心里的紧张和忐忑无限膨胀。 几乎没有人敢抬头看严骢的表情,去确认自己汇报得是好,还是不好。 等到会议室里三十几个人都汇报结束,会议室游走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尽管这样的诡异氛围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但没有人敢挑战,去打破僵局。 直到一连串动听的钢琴音乐,打破了迫近死亡的低沉气氛。 随着铃声发源地,众人纷纷好奇地抬起头,望向手机暂存的桌子上。 玻璃质地的小圆桌,上面摆满了琳琅的高中端手机。 众人心里的首个反应是松了口气,为这音乐降解了诡异氛围的蔓延。也为那不是自己手机的铃声。 而就在众人好奇加幸灾乐祸地,等那个倒霉蛋站起来挨训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相约 所有人的目光,从手机上又集中到了严骢身上。 从未有过破坏纪律的严大总经理,手机竟然在会议中响起。不但如此,最诡异的一幕是,严大经理在起身的那一瞬间,面部的线条明显缓和了不少。 舒伯特的钢琴曲响起时,不仅打破了僵硬低沉的氛围,更打断了严骢的思绪。 他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剔除障碍,更近一步加快速度和余卿卿在一起,就被那独特的铃声拉回了思维。 硬朗的面部有一刹那的停顿,然后心里已经条件反射地愉悦起来。迫不及待起身去拿手机,根本没有顾忌在座众人的想法。 余卿卿:晚上有空吗? 严骢盯着屏幕中的这行字,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余卿卿在发送这句话时,抱着怎么样的心态。 摊上余卿卿的事,好像行动永远快过思想,手指快速敲动键盘,回了一个“有”。 等待回复的途中,看着对面正在输入的提示,男人激动得心脏异常活跃。 她在等他回消息,所以拿着手机一直没有放下。明白这一点的男人,像是得了什么奖赏的孩子,唇角无意识地翘起。 她要约他吗? 还是她有别的事需要他的帮助呢? 余卿卿在几行字里纠结了良久,删了又写,写好了看来看去都不满意,又删掉了。 所以等过了一分钟,正在编辑的提示还在继续,余卿卿也没发出一条满意的消息。 其实吧,余卿卿纠结的是严骢的想法。 她只是想答谢他几次对她的帮助和关照,所以想在晚上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 但是严骢的态度,让她很忐忑。不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说出那些撩人的话语。 所以约他吃饭,她很怕会让他误会些什么。编辑文字的措辞上,也变得尤为关键。 挣扎了好一会儿,余卿卿终于被自己搞得快崩溃了,最后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敲上去。 余卿卿: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我有荣幸邀请你今晚共进晚餐吗?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严骢的心脏因为这个确切的答案漏跳了一拍,然后心脏像发了疯,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 那掷地有声的响动,他都怕惊动身后的那一群人。 心脏虽然跳动的每一分旋律,好似都在叙述着答应她的请求。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保持着警惕。 严骢:只有我们俩? 虽然他的问题有点无礼,万一余卿卿带着魏陶或是余国然,他也不介意。 但如果有宁溪坤那个崽子在,他很难保证,他能保持风度,咽下去食物。 余卿卿不明白严骢这算不算暗示。尽管他的问题不算过分,但余卿卿总有种要被套路的感觉。 所以余卿卿给反套路回去了:你希望还有谁吗?或者我叫上陶陶一起吧。 其实余卿卿真没想过带谁,她觉得请人单独吃饭,还带着亲朋好友,显得特别没诚意。 余卿卿毕竟混这个世道,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晓得的。 严骢有种自食其果的感觉。谁让他问的这个蠢问题?谁都不好,他除了余卿卿,谁都不想见。 咬着牙赶紧敲上一行字。 严骢:她应该很忙,没时间来。就我们俩。你喜欢在哪儿吃?我这就定位置,一会去接你。 现在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让余卿卿赶紧忘了那个愚蠢的话题。 余卿卿: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请客。 严骢松了口气。心情猛然晴朗开,连带着整个会议室都能嗅出,怎么有股恋爱的酸臭味。 严骢:那你定吧。 余卿卿:嗯,六点你的公司楼下见。 严骢:好。 心情大好的严大经理在转身的那一刻,已经和他之前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了。 那如沐春风的面容,好像冰雪初融时清冽的空气,凉爽中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 众人的下巴差点都惊掉了,好半天才在严骢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视来时合上。 “各部门把总结的文案交上来,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言辞虽然依旧冰冷,但比起以前的程度,这已经算是语气温和了。 严骢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行走至电梯的途中,还反反复复看着两人的对话好多遍。 当然,那个蠢问题,严骢给自动忽略了。 回到办公室他唇角的柔软还在扩散,可冷不丁就被一个声音给截断了。 “哼,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回来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苍老感,反而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魄,让人听着就觉得,这人绝对惹不得。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争吵 听到这个声音,严骢下意识地眉宇隆起,对于这把嗓子,除了那人不做他想。 而且除了他,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随意进他办公室。 “您来这里做什么?”严骢唇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眼神凌厉地看向真皮沙发椅背后,露出的半个银发的头。 严骢没有回答他咄咄逼人的问题,心地收起手机,不动声色走到办公桌前。 看着办公桌上并未被动过的迹象,严骢敛睫坐回办公椅上,旁若无人的继续办公。 仿佛自己只是说了一句梦话。 “这是我的公司,我想什么时候来还需要跟你汇报吗?”不满于严骢的态度,沙发上的人声音夹杂了隐隐的怒火。 “请便。”淡淡的口吻,听不出喜怒。像是对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严骢手指飞速敲击着键盘,要在余卿卿赶来之前,把今天的工作完成。 “啪” 沙发上的人排桌而起,因严骢冷漠的态度终于压抑不住怒火。“没规矩的东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所以呢?”依旧是平淡的语调,敲击键盘的速度没有变化,眼口手耳一致地表达着,他对他的辱骂不为所动。 “唐懿!”伸出一只起皱干枯的手,指向仿佛沉浸在工作中的男人,唐鹤鸣气得浑身发抖。 “唐懿已经死了,我叫严骢。” “放屁!你是我唐家的种……”重重地拄了两下手里的拐杖,唐鹤鸣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西去。 “年纪大了就别出来瞎走动,免得磕了碰了,可能让人趁人之危。”认真工作的人,一心两用还能毒舌起来气死人。 唐鹤鸣听着这话,差点气得心脏病发。坐回沙发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喘着粗气怒吼。“畜生!这是你能说的话?你竟然诅咒我!” “所以让您赶紧回去。我这招待就这样。”终于舍得抬眸看唐鹤鸣一眼,不过眼神中迸发出的讥讽,让严骢看上去更加犀利。 唐鹤鸣着实被严骢气到了,气得都忘了他此行来的目的。等这明晃晃的逐客令下达,唐鹤鸣才想起他的正事。 努力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内心,究竟沙场的老江湖,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子身上,说出去他唐鹤鸣的老脸要往哪搁? “把我气死了,你就开心了?”做垂死挣扎,唐鹤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盼着严骢还有那么一点良心。 可是良心这种东西,也许也就严骢在面对余卿卿的时候,可能有了。 “也许吧。”不承认也不否认,严骢答得很随意,就像被问今天是星期几,他回答今天是周一一样。 唐鹤鸣犹如被鱼刺卡了食管,上不上下不下,异常难受,还堵得慌。 这王八要是能说出句好话,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待见他了。 骂着严骢“王八蛋”的唐鹤鸣压根没想起,这“王八蛋”是谁家的。这样算起来,他不就是那个“老王八蛋”了吗? “想让我归西,早得很。不看着你给唐家传宗接代,我死不瞑目。”吹胡子瞪眼地瞪着严骢,唐鹤鸣气红了脸。 严骢:“……” 见严骢没反驳,没再说出那些能气死他的话,唐鹤鸣神情稍霁。“我不来你都不知道回家?今晚必须跟我回老宅吃顿饭。” “我和您的关系,不可能通过一顿饭解决。您省着点气力,多活两天吧。不然您可能看不到我娶妻生子了。”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严骢脑子里突然想到余卿卿约他的事。 心情突然好转的严骢心想,或许唐鹤鸣能有幸看到他完成终生大事也说不一定。 “畜生。”唐鹤鸣这回是真急眼了,起身拄着拐杖到走严骢身旁,抡起拐杖就砸向了严骢的背后。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后背撕裂般传来,严骢被打得闷哼一声,扑向了办公桌。 唐鹤鸣打了一拐杖还不解气,盛怒之下又轮拐砸毁了严骢正在办公的电脑显示器。 “咒我死?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嗯?”唐鹤鸣边砸显示器,边咆哮。“你还想继承公司?别做梦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你想都别想!” “再让我听到你咒我死,我死了也不可能把公司继承权给你。畜生!” 严骢的脸色难看至极,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面容夹杂着明显的不屈和怒涛,黑沉的瞳仁里暴涨出深渊里的死气。 他咬紧牙关,双拳在手里几乎听到捏出的清脆响声。可是他并没有起身反抗,而是趴在桌上深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地承受了唐鹤鸣的怒火。 “来人,把少爷给我带回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约定 余卿卿在大家“积极响应”的会议氛围中,“圆满”完成了她在出行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可是她可爱的职员们可不这么想。 每个人拿着厚厚的笔记本,脸比苦瓜还苦。 “老大,人性呢?” “什么,你觉得目标太小?”余卿卿间歇性失聪。 “……” “头儿,你就不能再最后关头留给我们一丝丝念想?” “念想,我只记住了女魔头的凶残的面貌。” “啊?工资给太多了?咱可以减半。”余卿卿旋转着钢笔,笑眯眯左耳进右耳出。 众人憋着气,好多话没能说出口,被余卿卿不要脸的堵死了。 最后的会议,其实是“不欢而散”。但对于余卿卿来说,她反正挺欢乐的。 会议结束,在回办公室的途中,余卿卿就给严骢约了晚餐。在办公室完成了最后一部分收尾的工作,在抬头看电子时钟,已经五点一刻了。 “坤坤,今天辛苦了。我安排了明晚的大餐,犒劳我的小太阳。”收拾了办公桌,余卿卿边装东西进手包,边回头看着忙了一天坐在沙发上喝水的男孩子。 “啊?不用啦,我觉得跟姐姐在一起工作很开心,这样就很满足啦。”宁溪坤摇摇头,笑得很幸福。 虽然小小少年还不能完全理解幸福是什么。但他觉得只要和余卿卿在一起,她在意他、关注他,就算两个人相处很平常,心里却胀满了甜蜜感和满足感。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哎呀,我的小太阳太温暖了,好乖哦。”余卿卿冲宁溪坤眨眨眼,也学着他做了个可爱的表情。 宁溪坤被这个表情撩得耳根瞬间就红了,害羞地低下头喝水。 “我先送你回家。”余卿卿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到宁溪坤身旁。 “姐姐不回去吗?” “我今晚,要在外面吃。” 宁溪坤小脑袋转得飞快,“应酬吗?我可以跟姐姐一起的啊。我喝酒超厉害的。” “哦?没想到我们坤坤这么厉害呀。”余卿卿拉着男孩子站起来,往门口走。“可是未成年多吃水果多喝热水比喝酒对身体更好哦。” “我知道的姐姐。”宁溪坤笑着应声。他知道余卿卿在关心他,所以心里很甜蜜。“姐姐,我已经成年了。” “嗯?”余卿卿疑惑回头,她记得陶陶跟自己说过,宁溪坤是个未成年啊。 难道记错了? “好吧……”在余卿卿怀疑的声音中,宁溪坤败下阵来。“其实还有一个月,差不了多少啦。” “一个月呀。”尽在眼前的日子让余卿卿捉摸了一下,“那坤坤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成年礼物?” 这回有问必答的宁溪坤却没有立马回答余卿卿的问题。 宁家家族继承人的成年礼,一定是要在家族鉴证中举行的。繁琐的礼仪模式,还有见不完的人。 可是他的愿望很小,也不想要那些虚无缥缈的商业祝福。他只想那一个跟余卿卿两个人度过,就他们俩。 “成年礼,我得回到本家……”无奈地说出口,男孩子漂亮的小脸上表情全蔫了。 余卿卿自然能理解,宁家的独苗苗的成年礼,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自然是大事。 “我能收到邀请吗?”余卿卿把男孩子的悲伤的情绪看在眼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宁溪坤有点不想回去的样子,但余卿卿只想他快快乐乐的。 “当然。”宁溪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姐姐能来,就是我成年礼最好的礼物。” “小太阳要求这么低的?”进了电梯,余卿卿按下楼层,回头笑看宁溪坤。 谁家的娃这么老实这么乖巧,一点都不像大家族里物质装裱的大少爷。 这么乖巧又懂事的男孩子,让余卿卿母爱忍不住泛滥。 有种自家有儿初长成,一定要给他最好的,争取成年礼不留遗憾的感觉。 “既然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成年礼,做做梦提点过分的要求我也是可以考虑的哦。” 余卿卿轻笑的口吻,却给出了一个相当诱人的承诺。 宁溪坤现在脑子里全是余卿卿那句话的回应,反反复复回想着“做梦”、“过分的要求”的几个字。 “那……”男孩子犹豫了一下,心里早已有一个笃定的愿望。 “嗯?”余卿卿外头,看着宁溪坤突然闭口,犹豫的表情。“没事,你先说来听听。” “姐姐能在我生日那天,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宁溪坤有点紧张,被余卿卿握住的手,掌心都出了一层汗。看着余卿卿张嘴预言,像是怕她不同意,赶紧又强调了一句。“就一个。” 余卿卿被男孩子紧张的情绪给逗乐了,那怕自己否定的表情,真像一只等待顺毛,期待又害怕的小奶狗。“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不涉及法律之外,不违背我本心和底线。我答应你。” 第一百九十章 烦躁的卿卿 余卿卿把宁溪坤送到了楼下后,没有立即启动往订餐的餐厅赶。 先给严骢发了一条微信。 余卿卿:你下班了吗?我先送坤坤回家了,可能要晚点到。餐厅的定位发给你了,如果我六点没到你公司楼下,你可以先过去。 发送完毕,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对话框上面看到正在输入的字样,余卿卿心里没由来点小失落。 大概集团企业都很忙,没时间看手机吧。余卿卿好心地替某人找着借口,宽慰自己。 直到余卿卿车都开到了立交,堵在上面无聊看了眼手机,微信还是没动静。 余卿卿:我先去餐厅等你? 看着屏幕好一会,还是没有等到严骢的回复。余卿卿倒是想放平心态,可看着前面堵成那个样子,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满地使劲按着喇叭不松手,也不知道是想催前面的车龙动一动,还是在催严骢赶紧回他消息。 只是晚高峰的立交桥,拥堵成啥样自不必说。余卿卿手都按酸了,前面也没见动静。 无奈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手机架上的手机,余卿卿叹了口气。 无聊地点开微博,支起脑袋看了眼前面的车队,见仍没有挪动半分的迹象,又低头准备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这是余卿卿至那天在京华茶社的厕所之后,第一次打开社交媒体软件。 而余卿卿作死的行为也反映出,她的确很无聊。 微博的私信、评论、点赞、转发数量惊人,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余卿卿只看了眼后面带的数字,就没有点开观摩的打算了。为这些人浪费时间,可不是她刷微博的初衷。 虽然如此,余卿卿还是看了一眼,那个挂着骂她的网络评论截图的营销号。 冷漠地看着评论区里求饶和道歉,余卿卿嗤笑,觉得这些人的行为真是可笑又可怜。 敢作死就要有勇气承担啊,成年人的世界,出来玩就要守成年人的规则。这里可不兴什么童言无忌这种屁话。 而且她也没有宰相肚,撑不了人渣的废话。 鄙夷地撇撇嘴,余卿卿转到最近的热搜上。天下太平的日子,热搜榜一般都是些国家事和明星的绯闻八卦。 但昨晚的发展让余卿卿心有余悸,所以在点开热搜榜前还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 等终于点开来,才发现,真的是天下太平。 昨天宴会的报道确实不少,其中还挖出了好多大佬和艺人在当晚的八卦,却独独没有关于她和魏陶的任何负面报道。 甚至严骢和宁溪坤,魏陶的红毯封面照都有,但也只是众星和商界政界大鳄中寥寥的陪衬。 余卿卿原本以为,就算昨天魏陶那么顶撞舒婉菁,好赖也会出点绯闻。 但没想到,这么风平浪静。让余卿卿有点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老被负面缠身,让余卿卿都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刷了一会儿,听见车后喇叭声起,余卿卿抬头看向车前,终于可以动了。 后面一路都比较畅通,抵达预订的餐厅时,才六点半。比她预计的早了二十多分钟。 “女士您好,您几位?有预定位置吗?”迎宾的礼仪小姐热情周到,领着余卿卿往餐厅里走。 虽然迎宾小姐明显认出了余卿卿,但她抿唇笑着,并没有过分激动的情绪。 “两位,已经定好包厢了,馨竹坊。”余卿卿对于迎宾小姐友好的笑容礼貌回以一笑,“请问,有一位姓严的先生来了吗?” “不好意思女士,这个我不清楚,只有前台才知道顾客信息。我等下可以帮您问问。”迎宾小姐微笑解答,还不忘让余卿卿注意台阶。 “劳驾。”余卿卿颔首。 “您客气。” 余卿卿选择的就餐地点,是一家h市相对驰名的中餐厅。 余卿卿谈订单的时候,陪客户来这里吃过几次,味道合口,服务人员态度又很好,所以余卿卿对这家中餐厅印象不错。 之所以选择中餐厅,而没有问严骢的喜好,是因为余卿卿想要发现一个人的喜好,从而去了解对方,而不是直接问。 针对一般客户,余卿卿当然会采取更聪明直截了当的方式,去打动客户。但严骢在她眼里,可不是客户。 这是他们约好的,不谈工作。 在指定的包厢里坐下,微笑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余卿卿又给严骢发了条消息。 余卿卿:我已经到了,你还有多久?你有什么忌口菜吗?要不我先点些你喜欢的? 依旧隔了好久都没有回音。 大公司有这么忙吗?忙起来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题外话------ 发这章的时候电脑突然连不上网,搞了好久才发出来……其实我想说我也很烦躁 第一百九十一章 母子 “一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平时养着你们吃白饭吗?”描着好看纹路的指甲,指向地上跪着的几个男人。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女人看上去特别盛气凌人。 “我们…我们的人全被人放倒了。”为首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可是才擦完,豆大的汗珠又滚了下来。 “查监控了吗?”坐在沙发上的人十指修长,端着一套杯碟,细细品着她的下午茶。 比起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她看上去气度温和,也平易近人了许多。 “包括监控室的人……”汗水顺着下巴滚落在昂贵的装饰地毯上。看到这一幕,男人浑身一抖,下意识用西裤蹭了汗渍,又抹了把脸。 “竟然被人趁虚而入,真是废物。”秀面精美的小巧绣花鞋,落到了为首男人心窝。 狠狠的一脚,踹得男人呜咽着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行了阿梅,现在怪他们也没用。”放下茶具用丝绢擦了擦唇角,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脊背挺直,姿势优美,里里外外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涵养。 “可是夫人,我们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难得姓卫的也来了。”梅婶有些不解,明明筹划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那一刻。 朱唇预启,却突然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妈,您不要再给悠悠添麻烦了。”开门的第一句,男人话里带着哀求。 温润俊朗的脸上仍有些苍白,看到装潢华丽气派的屋子里跪的几人,和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窦楠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身份尊贵气度涵养都属上流的千金小姐,却如此为难一些帮她做事的人。 这鲜明的反衬,让窦楠心里很难平静。 但他知道,母亲的有些事,他不能插手。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形,他也只是默默移开视线,当做没看到。 明显不合时宜的出场,让屋子里的两个女人愣了愣。 还是梅婶眼明手快,打着手势让其他人退下,自己赶紧走到窦楠身旁扶着他。“我的小少爷,您这身体还需养着,怎么就起来了?” 说是让窦楠多休息,其实言下之意不过是,这样的场面窦楠不该出现。 大家族里浸淫多年的人精,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可见一斑。 窦楠当然听得出来梅婶的意思。抿了抿唇,窦楠拨开梅婶的手,和她拉开距离,以行为来划分他们的立场。 “您如果不是当年那个梅婶,就不要摆出这么做作的姿态。”边往前走,窦楠头也不回地道。 声音虽轻,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却不无讽刺的意味。 梅婶僵在原地,脸上闪过些微尴尬和受伤。被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戳了心窝子。 她对窦楠,从来都是像母亲一样,把他当自己的亲子一样宝贝疼宠的。以前的窦楠,也是像尊重舒婉菁一样,敬重自己,爱自己。 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都回不去了。 舒婉菁眉目温婉,娴静文雅。垂眸看着裙上秀的鸢尾花,细致专注。 仿佛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那仪态,像是个教养良好的听众,不插嘴任何人的对谈。 可窦楠知道,舒婉菁这样的态度,只是她笃定的事,不想听旁人的说辞罢了。 总是事不关己,也不听劝诫和忠告。 也就是这样一意孤行的行事作态,才把很多事情演变成无法扭转的局面。 就像她自己的人生,还有他和余卿卿的人生。 窦楠走到舒婉菁跟前,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扬着脸看她。 “妈,算我求你。不要再打扰悠悠的生活了,可以吗?” 恳求的语气和妥协的态度,是窦楠无可奈何下的最后努力。 梅婶见势,默不作声退出房间关上门,留下两母子独处的空间。 “你不想和她在一起?”隔了好一会,舒婉菁才淡淡地,毫无情感起伏地问。 就像在问她新做的旗袍好不好看。 “我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下意识的回答,让窦楠溃不成军。两母子的战争,窦楠从来都是败方。 舒婉菁懂得人性的弱点,知道抓人软肋。而这一点,她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比用在任何人身上的都要聪明。 这一点,也让窦楠非常挣扎。“可是……妈,您别逼她。也别逼我。” 拍了拍窦楠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舒婉菁像个真正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我这是在帮你。” “不……您这是在帮您自己。”窦楠摇着头,苦笑着站起身。一手捂着双眼,显得他痛苦至极。“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舒婉菁因为窦楠的话,神情间终于有了变化。她显然有些吃惊,但泰然更快的掩盖了那一丝惊讶。 “你知道的话,就更应该照我说的做。”舒婉菁起身,拉下窦楠的手,折射着光亮的眼睛,望进窦楠布满血丝充满哀伤的眼中。 “这样,对你,对她,对我都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退让 19:0 余卿卿:路上很堵,你晚点到没关系,注意安全。 19:15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19: 余卿卿:我先点菜了,你什么时候到? 19:40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0:00 余卿卿:菜上齐了,你到了吗? 0:0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0:0 余卿卿:你再不来我开动了哦。 0:45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1:00 余卿卿:菜要凉了…… 1:6 1:51 :0 :11 ……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00 余卿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我鸽子,但如果你的解释合理的话,我会考虑原谅你。 余卿卿:现在我要回家了。 余卿卿:我到家之前还没收到你的消息,就当我该还的还完了。我和你两清了。 余卿卿捧着一杯柠檬水,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在餐厅服务人员提醒打烊时,才走出了包厢。 从期待、紧张、激动,补了不知道几次妆之后。再到失落、失望,慢慢接受自己被放鸽子的事实。 余卿卿臆想着各种和严骢用餐的场景,还有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有过程,傻乎乎地笑着坐在餐桌前,连厕所都没敢上。 满心期待地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一场空欢喜。 心里那点期待,早就凉透了。 说实话,就算严骢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解释,跟她赔礼道歉,她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大度地原谅他。 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就放女方鸽子,还人间蒸发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儿。你有事来不了,回个消息不就行了嘛? 莫名其妙就玩失踪,这是什么幼稚的行为? 余卿卿开车回家的时候,心里还很郁闷。不郁闷归郁闷,心里却还是抱了一丝幻想。 手机铃声如果这个时候响起,就是某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打来的,她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她很生气,很不满他的行为。 可是想象终归没有变成现实。 直到余卿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手机除了垃圾短信和诈骗电话,就只剩微信里工作的事情。 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不甘,余卿卿又猜测了严骢没有赴约的各种版本。好的坏的,花心的事故的都有。 可猜想再多,都不及他本人的一个解释。都不是余卿卿想听的想看的。 胡思乱想的一个晚上,直到天翻鱼肚白,余卿卿才迷迷糊糊睡去。 严骢侧躺在老宅的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复古红木沙发的靠垫。 背后的疼痛持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又错过了什么。 唐鹤鸣作为寰宇的董事长,铁血手腕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就算是严骢这个亲孙子,他也从不仁慈。 说把严骢绑回家,就真的让人把他绑着抬上车,一路飞驰回了唐家的老宅。 在老爷子专属的座驾里,爷孙俩大眼瞪眼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严骢妥协了。 “我可以跟你回去,把手机给我。”冰冷的音调,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上车之前,唐鹤鸣收走了严骢身上除衣物外的所有东西。包括手表,钢笔,领带夹这种不起眼的物件。 “跟我谈条件?”唐鹤鸣红润饱满的脸上,扬起一丝笑容。着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年七旬的老人。 当然,也没有哪家的老人会这么对自己的亲孙。 严骢沉默,他明白唐鹤鸣的意思。对于谈判,唐鹤鸣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的条件,还没有达到唐鹤鸣的要求。 “您想怎么样?”不想跟唐鹤鸣互猜心计,严骢皱紧眉,声音又沉了几分。 恐怖骇人的气势,在唐鹤鸣面前,就像是森林之王突然变成了家猫。 唐鹤鸣只是看着脸色阴沉的严骢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车厢里出现了一段诡异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僵持了十多分钟后,严骢终于松动了。 从被绑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时,他心里的秒针一刻不停歇的旋转着。他知道,余卿卿肯定已经出发了。 他等不起。就算不能赴约,他也要告诉她原因。 分秒的跳动,就像严骢内心焦灼的池水,一点一滴在满溢,沸腾。 他一秒都等不了。 “把手机给我,今后我都听您的。” 听到这句一直以来想听到话,唐鹤鸣落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抬起又重重落回膝盖上。 唐鹤鸣像是听到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哦?唐家的大少爷,就这点骨气?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跟我抗争到底呢。” “看来,你在等待一个重要人的消息。所以不惜做到这步。” “这让我很好奇,我的乖孙子,在等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爷孙对峙 房间里所有灯都开着,复古考究的家具在暖黄的灯光中,竟然有了一丝难得的人情味。 这在这幢庞大的宅邸里,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像是在讽刺这里的拥有者,本身是个寡情懒性的人,偏偏要靠不切实际的东西来自欺欺人。 当真讽刺。 房门没有没有关严实,虚掩着。门外有人走动说话的响声,都能朦胧地传进屋里。可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像是要把靠垫上秀的图案盯出个窟窿。 有下人来敲门,请他出去吃饭,他依旧不为所动。请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隔了好久,无奈只能汇报唐鹤鸣。唐鹤鸣踱着手里精雕细琢的阴沉木拐杖,慢悠悠走进了严骢的房间。 “不要以为你的手机自动销毁了,我就没办法查到我要找的人。”唐鹤鸣用拐杖敲了敲床沿,对严骢施以警告。 而这重重的两声敲击,就像是敲在了严骢心上,让他不得不转过头,面对现实。 “半分。”沙哑的低沉嗓音,像是嗜血野兽的低鸣。严骢通红着双眼,仿佛看到眼前血光。“只要你伤她半分,你一定会后悔的。” 声音轻得似缥缈的烟尘,半天落不到实处。可那含着恨,裹着杀气的磅礴气势,让人半点都不敢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触底反弹的人,已经对什么都无所顾忌。他对唐鹤鸣的最后一丝尊称,也在此刻彻底消亡。 严骢现在就想一只饱受刺激的穿山甲,外壳坚硬竖起,抵御一切苦痛艰辛,只是为了保护身体中最柔软的部分。 余卿卿就是他心里、身体里最柔软的存在。神圣不可侵犯。 就算他的坚甲受损,哪怕他首到炙烤剥皮,他也在所不惜。 虽然唐鹤鸣一向跟严骢都是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可严骢因为唐鹤鸣手中的把柄,始终都保持着底线。 往往最终妥协的,都是严骢。 可现在看来,严骢似乎是豁出去了。 那么,唐鹤鸣可以很确定,自己的“乖孙”保护的,是一个女人。 因为只有女人,能让一个有理智,隐忍到极致的男人,变成被激怒的野兽。 明白这一点,可没让一直盼着严骢早点给唐家传宗接代的唐鹤鸣心里舒坦。 相反,唐鹤鸣唇角惊现久违的诡异冷笑。“我拭目以待。” 严骢被唐鹤鸣的话彻底激起了应激反应,他猛然翻身坐起,过大的动作却牵扯着后背传来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唐鹤鸣因严骢剧烈的反应快速后退一步,见他只是坐在床上瞪着自己,没打算真跟自己动手,唐鹤鸣笑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这么有精神,就赶紧下楼吃晚餐。让客人一直等着,是想让我们唐家被人笑话吗?” 说完,唐鹤鸣率先走出房间下了楼,留严骢独自沉默。 最终严骢还是不情不愿起床,换下皱巴巴的西装,穿上家居的休闲裤和衬衫。 赤裸着上半身,扭头看着镜子里后背上长长的红痕,严骢充血的眼睛幽暗不见光。不知想了些什么,才慢吞吞地套上背心,穿上衬衣。 他抗争过,努力过,也求绕过。可是在唐鹤鸣的眼里,他就像个不懂事孩儿,作着可笑的闹剧。轻轻松松破了他的行动,还惹得唐鹤鸣的耻笑。 所以为了从唐鹤鸣那里套取更有力的信息,他应该学聪明点,让唐鹤鸣看到自己的诚意。 更何况,这其中很有可能牵扯到卿卿……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一想到余卿卿,严骢心里的酸楚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煎熬了十年。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间里,重复着那些麻木的事,挺到了现在。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就要触摸到了。 她笑的样子,害羞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所有的美好的她……卿卿,他的卿卿呀…… 他们第一次的约会,被他搞砸了。 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他的缺席。 她万一不愿听他解释怎么办?她不原谅他怎么办?她从此之后都不再见他了怎么办? 构思了很多的结局,似乎都在往最坏的靠近。 感觉之前所有的努力,过了今晚,似乎通通都要归零了。 他真的太害怕去想象余卿卿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对他的看法。 对自己的懊恼和沮丧让严骢愧疚感丛生。已经八点半了,也不知道卿卿是不是还在等他。或者因为生他的气,干脆已经回家了。 他现在连个电话都没办法给她打,更别提挽回点什么。如果像这样僵持过今晚……不,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今晚…… “懿哥哥,您在想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太糟糕的晚餐 严骢回身,看见一个穿着洋裙的姑娘,俏生生的立在门口。 姑娘脸上的表情是看见对面的他,藏都藏不住的欢喜。精致巧的五官,在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新甜美。 特别是一双水亮的大眼,活像是一汪清泉。里面盛着这个世界最后的善良,对一切黑暗龌龊无知无畏的善良。 她就像所有男人心目中美好的初恋,洁白无害,不染凡尘。让人充满了对她的保护欲。 这个像初恋一般的姑娘,可能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力招架。但严骢只是看了她一眼,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只稍有脑子的人,可能都想得明白。唐鹤鸣今天这晚餐,就是项庄舞剑。 “懿哥哥,你等等我。”甜美的嗓带着软绵绵的撒娇意味,甜甜的姑娘脸上又被无视的不甘和焦急。 “蹬蹬蹬”皮鞋声,追赶着快步下楼的严骢。这让在别人家里奔跑,对一个从守着看个礼仪熏陶的淑女来说,是很失礼了。 可是谁叫懿哥哥不理她呢? “阿懿,秀暄在叫你,你怎么能怠慢了客人?”听见后面辈的动静,被跟老战友聊天的唐鹤鸣,看见孙子独自一个快步走到餐桌前,不满地皱眉训斥。 但到底是顾忌着有客人,给严骢也给唐家留了些余地,没有像平时那么严厉。 严骢当没听见唐鹤鸣的话,十人的长餐桌,挑了个离三人餐位最远的位置坐下。 既然唐鹤鸣一开始没有摆明自己的意图,严骢又何不装傻充愣? 他说让自己回来吃顿饭,那吃完这顿饭严骢就算交差了。唐鹤鸣要是想借机发难,严骢就有理由反击。 可严骢是坐下了,一旁伺候用餐的仆人就很为难了。这少爷跟老太爷闹气,离着几人这么远。他这餐具摆也不是,不摆也不是。 严骢毫无礼数教养的行为,当然激怒了唐鹤鸣,但有客人在,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怒气,瞪向严骢。 倒是一旁唐鹤鸣的老战友朴泰勇老将军,看出了爷孙两人的矛盾,作了和事老。 “阿懿,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吗?”朴老将军和蔼地笑着转头看向严骢,半点看不出来当年战场上杀伐征讨的气势。 现在满头银发,老态龙钟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一尊弥勒佛。谁见了都会觉得他特容易亲近。 严骢虽然反感唐鹤鸣,更反感他的做派。但对于这样自降身份,尊卑颠倒的俏皮老头儿,严骢自然不会伤人面子。 虽然他往往对人对事都冷漠寡情,人情世故一向不屑理睬。不过就这老头儿,拿来膈应唐鹤鸣一下,也是可以的。 “朴将军您说笑。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那时候我已经十七岁了。你给我讲过那些您当年征战的故事,我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礼貌的颔首微笑,特别的殊荣像是只区别于唐鹤鸣。 严骢态度好到让人怀疑,他的芯子是不是被人换了。 至少唐鹤鸣哑巴吃黄连,自己教化了这么多年的亲孙子,没教亲。结果对这个老东西,却格外亲热。 不知怎么,唐鹤鸣心里一口气堵着,上下不匀,难受得紧。 “阿懿记性真好。我当年就说阿懿这伙子不错。哈哈哈……”洪钟般的朗笑声听得出朴将军心情极好,而且如此开怀的心态,让他红光满面的脸上皱纹都不见几条。 和唐鹤鸣一对比,倒是朴泰勇显得年轻些。 “爷爷,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被老将军的笑声感染,追到桌前的朴秀暄甜笑着抱住老将军的胳膊问。 “我说啊,阿懿很好。我们家秀暄也跟我这念叨了十几年,你说是不是?” “爷爷~”朴秀暄羞嗔地摇了摇朴老将军的胳膊,又羞又窘地低头,却又心翼翼地投票了几眼严骢。 “哎哟,秀暄害羞咯,哈哈哈……”唐鹤鸣见着氛围刚好,心里的怒气也一扫而空。 看到姑娘被自己亲爷爷臊红了脸,因女儿家情窦初开的娇憨情态,不免跟着打趣。 “哈哈哈……” 三人热闹的气氛像是驱散了整幢宅院的冷清,餐厅里难得的洋溢出普通人家常见的人烟气。 只是严骢只是淡淡挽唇,如果不细看,你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表情变化。 抬手招来仆人摆上餐具,慢条斯理吃起了这顿不算太糟糕的晚餐。 或许对于严骢来说,与其独自面对唐鹤鸣,和他冷冰冰的用餐。不如接受他的别有目的。 至少不用严骢想方设法不与唐鹤鸣争锋相对。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所谓独处 “阿懿和我们家秀暄这么多年没见,难免生疏。多熟悉熟悉就好了。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慢慢磨合去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别瞎参合了。” 晚餐过后休息闲谈,不管两个老头儿聊闲扯什么,都能把话题引到两个年轻人身上。 就像是严骢和朴秀暄是已经交往多年,准备订婚的新婚夫妇。 朴秀暄就是个纯情天真的小女孩儿,被两个爷爷的话逗得脸红不已。 只是那明显期盼的小模样,时不时看一眼远处坐着的男人,少女情态毕现。 可像是被划分在隔离区内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严骢一贯事不关己的态度,垂睫敛目,摆弄这手里的咖啡杯和汤匙,就像一个局外人。 好似他们是在谈论别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对于他们的对话内容不置可否。 最终过来老头儿朴泰勇看一冷一热的两人,心里有了思量。决定让他们先独处交流,把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老将军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孙女扭捏的样子,拉着唐鹤鸣让他带自己参观唐家的府邸。 唐鹤鸣欣然同意。叫他不看到那个只晓得和他作对的臭小子,他比谁都高兴。 而且朴秀暄这小姑娘,聪明可爱,人甜嘴更甜。唐鹤鸣对她别提多满意。 和老朴又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的孙女,为人品行唐鹤鸣自然是信得过。 所以让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当然喜闻乐见。 可两个老头儿千算万算,可能都没有算到,严骢压根就不会按常规套路走。 一楼空荡荡的客厅,少了两个爱热闹的老人,和一帮子佣人,突然就冷清下来了。 朴秀暄对了两人的独处,显然没什么经验和准备。 紧张地小手揪着裙摆,小脸上的热度像是要传染到她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空旷静谧的空间,女孩儿坐立难安,男人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悠然自得地搅动咖啡,然后细细品鉴。 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沉默,或者说尴尬。 朴秀暄虽然很感激爷爷让她和她的懿哥哥独处的空间,但突然扔下她,让还没有跟严骢熟悉袭来的姑娘,感觉太尴尬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才能让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看向自己。或者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朴秀暄虽然年轻,未经太多人事,但她看得出来,严骢不太想开口说话,也不想理自己。 这可怎么办? “你带行动电话了吗?” 就在朴秀暄还在胡思乱想怎么跟严骢开口说句什么的时候,突然想起的低沉男声,让她混乱的思维猛然打了结。 “啊?”没反应过来的小姑娘抬起头,就看到沙发对面,姿势优雅随性的男人,投过来的眼神。 小姑娘倒是没读懂严骢眼瞳中的凉意和危险,只是她觉得对面的男人气势逼人的眼神,真的好帅。 而且长腿交叠端着咖啡杯的动作,好性感。薄唇轻抿,眉宇轻蹙的表情,好撩人。 看着女孩儿目光呆滞,脸蛋爆红的傻相,严骢不悦地眉头皱得更紧。 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严骢放下咖啡杯,擦拭着唇角。 “啊?哦。带了。”朴秀暄在严骢再次响起的声音中回身,傻乎乎地从手包中拿出手机,捧到严骢面前。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严骢根本没有跟她要手机,只是问她有没有。 可朴秀暄这种自觉的行为,倒是省了严骢的麻烦。 直接从女孩儿手中拿起手机,严骢边起身,边丝毫没有罪恶感地开口,“借用一下。” 看着走向二楼的男人的背影,朴秀暄双手合十,搓了搓掌心被严骢拿手机时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高速跳动的心脏,像是裹了蜜。这么有气势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让一颗少女心把持住? 严骢拿着手机,若无其事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实则边走边注意着四周。 不仅防着有人突然出现,也要防着摄像头的角度会不会拍到他手里的手机。 等安全进屋,严骢直接走进浴室关上门。打开所有水龙头,严骢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串数字。 哗啦啦的流水声,让跟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至少站在门口的唐鹤鸣不知道,他的“乖孙”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不过就是回去拿样东西,路过客厅。没想到才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客厅里就不见严骢的踪影。 “帮我查一下,今天一位姓余的女顾客。定的晚上六点半以后,馨竹坊。”盯着浴室的门板,严骢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听筒上。 “她还在吗?”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几乎掩盖了听筒里穿传出来的声音。 “阿懿,你在里面做什么?放着客人一个人,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还不快给我出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因为是你才快乐 看着浴缸里沉底的手机,严骢转身回洗手台洗手。对于门外的催促仍表现得不慌不忙。 等手洗好擦干水,严骢才慢条斯理打开门。 “让客人落单,在里面搞什么名堂?你让人怎么看我们唐家?” 劈头第一句,就是唐鹤鸣不客气的质问。 严骢对唐鹤鸣近乎咆哮的声音充耳不闻,径直走过他走向房间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被无视的唐鹤鸣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怒色一目了然。 “在浴室能干什么?”冰凉的语调,在走出门的那一刻响起。这明显找茬的反问句,可不是严骢好心的回答。 严骢的话,成功阻止了想要但浴室一探究竟的唐鹤鸣。 对于严骢刻薄的语气唐鹤鸣忍了忍,终是没好发作。毕竟严骢已经下楼了,他现在不可能追着过去教训他。而且客人就在楼下,让客人等太久也不妥当。 尽管唐鹤鸣怒气难平,但他还是隐忍着后严骢一步下楼。 “不好意思,你的手机被我不心点进水里了。我会尽量拿去维修店里修复数据信息的,明天我会派人送一部新手机到府上。如果你不急着用手机的话。” 严骢话音刚落脚,阴沉木拐杖与实木楼梯发出的独特碰撞声,就响在了楼梯口。 “啊?”朴秀暄有些没反应过来,对于不到五分钟就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拿她手机做什么,也不敢追问。只是再见到男人,原本就没“退烧”的脸,又迅速蹿红。哪还顾及得到什么手机不手机的。 “好的。”朴秀暄现在满脑子都是懿哥哥好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明星,富家子弟都要好看几百倍、几千倍。懿哥哥嗓音真好听,他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服从。 虽然时候见过的懿哥哥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但那时候朴秀暄毕竟年幼,对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或者偏差。只依稀觉得,懿哥哥似乎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过被严骢极具诱惑力的外表欺骗的女孩儿才不管那些,她只要现在的懿哥哥和以后得懿哥哥。其他的她不管。 布莱迪:无知少女被骗史。 没想到朴秀暄这么好说话,严骢倒是挑眉,稍有意外。这样他就省去了解释手机为什么掉进水里的步骤,也避免唐鹤鸣听到,参合进来。 严骢对于幼年时期的朴秀暄,还是有些印象的。时候的女孩儿像个天不怕地不怕被惯坏的公主。 总是仰着头噘着嘴,对谁都是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样子。那时的严骢还在念高中和朴秀暄也就见过一次面,相处也很普通。 只记得都是一大帮子佣人围着那个姑娘转,严骢就窝在自己的阳台翻书晒太阳,偶尔看楼下佣人们追赶着花园里奔跑嬉笑的姑娘。 她就像一个坏心眼的公主,玩弄支配着那些苟且在社会底层的奴隶。 严骢对此完全无感。他不同情也不鄙夷,就像看着一出实施播放的无聊宫廷剧。 而严骢那时候的行为,完全折射出了他那时的性格。 但高中时代的严骢在学校里就是个中规中矩的普通高中生。对于多数人来说,那时候的严骢……唐懿与其说是平凡无奇,不去说是完全不起眼的透明。 成绩在年级中上游徘徊,穿着廉价的衣裤,刘海长得几乎盖住了眼睛。戴着一副无边框的薄薄镜片的眼镜,总是埋着头。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功课复习预习,独自骑很远的单车,回到远离喧闹市区的当时的家里。 就连别人偶尔请教他题目,他都不曾抬头来看看是谁问的。 他往往是答得上来就写一两套解题思路出来,直接推给问题的人。答不上来,就摇摇头。 那个时候的唐懿,绝对不是被诸多家长夸赞的别人家孩子的类型。 默默无闻不惹人注目就是严骢那个时候的生活。 就连在这幢磅礴富丽的豪华宅院里,他都那么不引人关注。 严骢现在回想起来,对那些平淡的日子没有一丝缅怀。 其实生活,不是只要简单就能快乐。 是因为遇到一个特别的人,就算跟她做平凡的事,过平淡简单的日子,也能快乐。 严骢明白这个道理,也是在高中彻底结束之后的那个暑假。 满天的红霞追赶着万物的阴影,而那双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开了严骢前半生高光时刻的序幕。 第一百九十七章 萌娃 余卿卿终于在去往大的这一天,见到了她日盼夜盼的宝贝小漫漫。 天青日烈,视野极好的下午,天气虽热,却也挡不住匆忙出行的人流。 市区机场的出租车上下客点,余卿卿翘首以盼,终于等到自己等待多时的人。 魏陶推开车门,准备抱漫漫下车,没想到小家伙扒拉着魏陶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麻麻,窝寄己下去,窝要寄己肘。” 被拒绝的魏陶扶了扶额头,这是多少当妈的头疼的地方。让宝宝自己尝试当然是好事,但很多时候也非常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来。 看着倔强的小家伙努力转过身,短手短脚小心翼翼试探了好几次,才把一条小短腿落到地上。 余卿卿简直被这一幕萌化了,穿着背带短裤短袖小衬衣的小奶娃,白白嫩嫩的动作很不利索,却可爱至极。 “干妈~干妈~”小漫漫才下出租车,看见一个带着遮阳帽和大墨镜的女人,兴奋地挥舞起他肉呼呼的胳膊。 小萌娃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小脑戴着一顶可爱的猫儿小草帽。奶白的皮肤裸露在潮热的空气里,透出些漂亮的浅粉色。 看五官酷似迷你版魏陶,但挺拔的鼻梁更精致立体,更偏向喻德宽。 四短的小胳膊小腿,又蹦又跳的欢快模样,连肉嘟嘟的小脸似乎都在颤动。 余卿卿看得心都要融化了,对着可爱的萌娃毫无招架之力。 “诶,我的宝贝儿。”扔下身边的男孩子,余卿卿激动地三两步走到笑得甜酥酥的小奶娃面前,一把将其抱起。 “我的漫漫哦,可想死我了。”怀里抱着一团软乎乎的是小团子,余卿卿的心里更柔软的几分。 忍不住隔着草帽亲了亲漫漫的头顶,余卿卿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干妈毫漂酿~”软软的小肉手贴上余卿卿的脸,漫漫大大的眼睛盯着余卿卿的墨镜看了又看,最后一把扯了下来。“漂酿~” “卿卿啊,你瞧瞧咱儿子这眼神,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推了推太阳镜,正在后备箱去行李箱的魏陶回头得意地夸赞。 看着笑弯一双黑瞳的小奶娃,余卿卿没来由有种想生孩子的冲动。 可爱嘴又甜的萌娃啊,这谁受得了? 用下巴蹭了蹭漫漫的脖窝,逗得漫漫“咯咯”直笑。余卿卿还不忘认同地冲走近的魏陶点头。“狗崽都没我们漫漫眼神好。” “姐姐,快把墨镜戴上吧,机场附近狗崽最多了。”托着两个行李箱,宁溪坤也是全副武装,酷潮的鸭舌帽和炫酷的墨镜装扮下,更多了一分帅气。 “我们溪坤这么一打扮,变得太帅了吧。”拖着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走到宁溪坤身边,笑着打趣道。 “陶陶姐~”宁溪坤腼腆的笑着跟魏陶打招呼,到没有因为她的话害羞。 出行人员到齐,余卿卿好声好气跟漫漫讨回自己的墨镜戴上,正准备抱着漫漫往机场大厅走,胳膊就被魏陶拉住了。 “这是谁的行李箱鸭?好可爱哟。这么可爱的行李箱小朋友肯定很喜欢,哟,那边的小哥哥好像在往这边看呢。”魏陶说着话,却朝余卿卿抬抬眉毛,示意她等着瞧。 果不其然,魏陶话音刚落,小奶娃就蹬着她的短腿,摆着他的小手。“不要,不要!拿素窝的。窝要下去,干妈要下去。” 余卿卿这算是看明白魏陶玩的哪出了。让小朋友自己拿自己的东西,果然还是宝妈有经验。 放下小漫漫,小家伙快速拉住行李箱的把手,一脸宝贝相。 可爱的小奶娃拖着自己的小黄鸭行李箱,小手拉着魏陶,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拍照。就连过安检的时候,安检员也是一脸姨母笑,看着使劲把行李箱搬上传送带的小朋友。 “宝贝,叔叔替你拿好不好?”见小朋友半天没把行李箱弄上传送带,一旁不靠谱的家长也不帮忙只是看着,安检员无奈地瞄了眼后面排起的长龙。 虽然小娃娃模样乖巧,动作可爱,后面的成年人多数都笑着等待,可难免有个别着急登机的。 “不要不要,蜀黍不轮碰窝的小房鸭,窝寄己拿。”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奋力和行李箱叫着劲。 “要不,咱帮一把吧?”余卿卿也看出了安检员的无奈,回头看向后面的队伍示意魏陶向后看。 其实不用看魏陶也知道,因为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过个地铁安检都能把人给愁死的固执小鬼,也不知道随了谁。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能清算 “当然是随你啊。”抱着小漫漫,余卿卿边逗他玩边头也不抬的回魏陶。 在ip的候机室里,四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等待登机。 “我哪里有他这么倔啊?”魏陶嘟嘴,像个不接受批评的小朋友,比漫漫还不好哄的样子。 “哦?当年是谁说天上下陨石也阻止不了她追简学长的?”余卿卿拿起漫漫最喜欢的玩具,学着动漫片里的配音,糗魏陶。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能不能别提,漫漫还在呢。”提起这件事魏陶就心虚。 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鬼迷心窍,一根筋的栽在里头。 “让漫漫听听他妈咪的感情史,以后有个参考不好吗?” “不好不好。”魏陶学着漫漫,耍起了无赖。 反正说什么都不能当着儿子的面揭她老底,她不要面子的? 宁溪坤翻着一本旅游杂志,津津有味的听两个女人聊天,旅游杂志连页都没翻过。 “不过说起来,简学长的婚礼是在这个月吧?”余卿卿随意一问。 “对呀,怎么?”魏陶一点防备的看向余卿卿,怕她突然说出让自己抢亲之类的。 “几号?” “等等我看看。”翻开手机日期的提醒功能,魏陶在一堆标注里,找到了简远的婚礼日期。“十八。” “哦。”余卿卿点头,继续逗她的小宝贝。 哦。就完了? 原来余卿卿只是想确定一下日期,不是想搞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魏陶莫名有点失望。 说实话,当年在学校里,简远和余卿卿的花边八卦,也有不少人谣传。而且不知为何,两人的p感被越传越浓。最后还有好多人看到这一对。 如果不是那时余卿卿有一个十五年的青梅竹马,估计很多人都要以为简远会成功追到余卿卿的。 可是造化弄人,时间总是演变成物是人非。 曾经的女主角如今身边一团糟,男主角却要迎娶美娇娘,而新娘不是她。 只能说,余卿卿也是个固执得不得了的姑娘。即便被窦楠伤成那样,也没有想过跟简远有另一个可能。 但是余卿卿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她这个当闺蜜的,当然是无条件支持。 但如果余卿卿再遇到十年前那些事,她魏陶也会不遗余力阻止它们发生。哪怕日后余卿卿会怪她怨她。 转过头,魏陶无所事事开始网购。不用带娃的宝妈,心里别提多快乐。 几个人再没有交谈。除了余卿卿逗小漫漫玩,和慢慢偶尔的可爱对谈,再没有别的声音。 严骢就坐在四人的不远处,只是他们之间隔了几盆涨势极好的绿植,以至于他走进ip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角落的几人。 然而严骢坐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手机。 已经三天过去了,他查询了近期所有的手机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除开相约当晚,余卿卿在说过两清之后,就真的再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他现在还能如实感受到,看到余卿卿说那句话后,他心里的感觉。 那种要溢出鲜血的绞痛,让他几乎要窒息过去。 在老宅待了两天,分秒如年的熬过来。他就像错过了一生。 可是一拿手新手机,给他带来的不是好消息,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两清。 两清? 除非他死,不然就算毁掉世界,他也不可能跟她清算。 他像疯了一样给她发消息,发微信,打电话。他跟她解释当晚和这两天的事,虽然他选择性的避重就轻,但他只是不想她误会自己。 可余卿卿就像从他生命中消失了。她对他的解释只字不评,消息从来不回。 聚蓉和八号公馆里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就连电话,她不接,却也不挂断。直到手机里人工客服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提醒对方无人接听,他才在无数次的失望痛悔中,结束了这场拉锯。 让凯文查了余卿卿近期出行记录,他买了和她同天的机票,去往和她一样的地方,想要当面跟她解释。 严骢:卿卿,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没有赴约的。 严骢:你都不知道,你约我我有多高兴。 严骢:卿卿,是我不好,如果你因此而生气,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严骢:卿卿…… 类似于此的哀求,严骢都不知道发了多少,可手机里再没有余卿卿的回复。 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唐鹤鸣造成的,他后背还没恢复好的伤,就隐隐作痛。 今日之不幸,不管是在身体上他心上的,他日定当百倍千倍奉还给唐鹤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失措 严骢没有预定到余卿卿出行的那趟班机,而是比余卿卿的班机要晚半个小时。 所以严骢正坐在沙发上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时,整装出发往外走的几人,就与他擦身而过。 抱着因为玩累了,又没有及时午睡,现在已经睡熟的小漫漫。余卿卿边走边将一条薄薄的小毯子掖了掖,全身心都在萌娃的身上。 拖着行李箱走在后面的两人相视一眼,都无声的笑了。 魏陶觉得,如果余卿卿以后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宠娃狂魔。看她细心呵护漫漫就知道,肯定过犹不及。 而宁溪坤在余卿卿身上,看到了更多女性柔软的那一面。更何况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余卿卿很喜欢小孩,如果他们以后在一起,一定要生两个宝宝,一个像她,一个像他。 一想到那些温馨的画面,宁溪坤粉嫩的小脸就红透了。虽然很害羞自己有那种超前的想法,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幸福了。 三人快走到门口,严骢才抬起头,轻瞌的眼睁开,目视远处,想让一直盯着手机的双眼也缓解一下。 结果这一看,刚好看到魏陶正在给抱着漫漫的余卿卿开门。 还没有从惊讶和惊喜反应过来的脑子,就被身体所主导。 严骢霍然起身,拔腿跟上。“卿卿。” 大喜过望的严骢,现在只一门心思想着卿卿在这里,他朝思暮想的人他见到了。他要跟她解释,请求她原谅自己,并且告诉她,他很想她。 可是距离实在太远,等他迈步追去的时候,三人已经出了ip候机室。 途中因为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矮小绿植的花盆,连连将几个花盆踢翻在地,人也险些摔倒。 可他急得额头都冒出了薄汗,现在满脑子都是余卿卿,根本顾不了许多。 追到登机大厅,撞到了人他也不知所觉。依然像只蝇头苍蝇,拨开人群,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市区机场客流量实在太大,同时起飞,飞往不同城市国家的班机有很多架。 现在又处在毕业季和暑假开篇,现在的客流是平时的好几倍。 严骢只能边找,边以身高优势用视线搜寻着余卿卿的身影。 老天像是要惩罚他的过失,错过了自己心爱的人。所以在他终于千辛万苦看到余卿卿三人时,三人刚好过了票检,正向通往机舱的通道里走。 “卿卿,卿卿。余卿卿……”严骢心急如焚,直接奔到了航班的票检口。 “这位先生,如果您是本次航班的旅客,请您排队过检入舱。不要给后面的旅客造成影响好吗?”机组的乘务员挡住身形高大的男人,礼貌地劝诫。 严骢已是满头大汗,耳朵里是因为再次错过余卿卿而无力的耳鸣,根本听不清乘务员的话。 这一刻的严骢,理智全失。他就像当年那个不懂变通的毛头小子,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后,不得其法。 只能茫然无措地看着通道里已经没有了余卿卿的身影。 他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和勇气。 好似现在见不到余卿卿,没有跟她解释清,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卿卿,你听我解释…卿卿……” 机场,一个充满离别分手的伤心地。 机场,其实还是一个满载重逢喜悦的聚首地。 只是前者被渲染过盛,自诩的文艺青年总喜欢拿这些大做文章。 可也有很多故事,很多相遇、再聚,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直到余卿卿所乘坐的飞机划过长空,严骢才突然惊醒。急忙反身回ip候机室取回自己的东西,直接候在了他航班的登机口。 飞机起飞的前一刻,严骢看着手机里仍然只有他自说自话的对话框,发送了关机前的最后一句话。 严骢:卿卿,等我。 余卿卿几人抵达大安排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傍晚了。 呼吸着街道不再熟悉的味道,魏陶由衷感慨。“没想到p市变化还挺大。” “是啊,八年了。”放下漫漫,揉着酸痛的胳膊,余卿卿也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傍着红霞的城市。 整体的街道拓宽了,原本的老楼大厦,也已经被新的建筑物所取代。 标新立异的商业广场和独具特色的绿化公园陷在参天的高楼里,半遮半掩的体现着现代文明的新高度。 “还记不记得那条街有一家有名的麻辣烫?”魏陶指着一条街道,同余卿卿缅怀过去。 “怎么不记得?明明不能吃辣,非得拉着我去找刺激。结果呢?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再也不吃了?” “嗨,我那不是尝鲜嘛。” “可把自己拉肚子拉三天的新鲜劲,过去了吗?” “早过了…别提了……” 第二百章 亲妈带娃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指着这条街,划着那条巷子。好像这里全是属于她们的回忆,说都说不完。 说着说着,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年,两人还是同窗的日子。 青春年少易逝,可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从来都鲜活着。 人会因为生活中充斥的苦闷,而忘记很多美好的时刻。 可那些美好,从来没有抛弃过任何人。不太顺遂的时候,偶尔回忆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些许勇气,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余卿卿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总能挺过最艰难的时刻。 兴许是聊得太过投入,嘻嘻哈哈的两个人,终于把漫漫给吵醒了。 “麻麻…”睡眼朦胧的小漫漫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才睡醒的漫漫奶音甜软微弱,像极了一只奶猫,可爱至极。 可两个畅聊正酣的女人,都有些得意忘形,根本就没听到漫漫的声音。 “你啊,测试前一天还去逛麓山的集会,结果没有车下山,第二天测试都迟到了……” “哈哈哈,你还不是在集会上看表演看得津津有味,想想当时好蠢啊……” “麻麻…麻麻……呜呜呜……”久久没有得到回音的小奶娃,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中爆发出了哭声。 “陶陶,咱儿子醒了。”推了魏陶一把,余卿卿先站起来走到床边。 可之前还跟余卿卿玩得很熟,很黏余卿卿的漫漫,怎么也不准余卿卿碰,而且哭得更凶猛。 软软的小手几次打开余卿卿的手,余卿卿只能无奈回头向魏陶求救。 魏陶却没有立即响应余卿卿的求救。说了好一会儿话,口干舌燥的魏陶先倒了杯水喝下,这才不紧不慢走到床边。 余卿卿已经手足无措地哄了漫漫好一会儿,可一点都不管用。 正想催魏陶快点,见魏陶终于走来,余卿卿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儿子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你以后生一个就知道,这种事习惯就好。”魏陶像个二皮脸,一点没有当妈的样子。 “说什么呢?”余卿卿嗔怪地拍了魏陶的胳膊一巴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魏陶心口不一的妥协,“漫漫不哭哦,再哭鼻子会被同班的小小笑话哟。” 对魏陶这种另类的哄娃方式,余卿卿也是白眼连连。这真是亲妈啊。 可这招对于小漫漫来说似乎非常有效。只听漫漫的哭声刚刚还震天响,听见魏陶的声音后,立马滚雷变闷雷,雨点也小了。 见漫漫还没有完全收势,魏陶抱起漫漫,补充了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 “超人可不会哭鼻子哦,总是哭鼻子怎么变成强壮的超人,怎么打跑坏人呢?” 此话一出,漫漫果然抿紧嘴巴,不敢再哭出声。可眼眶里欲落不落的眼泪,让他看上去更加弱小可怜无助。 努力吸吸鼻子,勉强压着眼泪不落出来,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个小小男子汉。 余卿卿简直要被小漫漫的样子萌出鼻血,正要夸漫漫几句的时候,低头就对上魏陶的视线。 魏陶手下不轻不重地拍着漫漫的背,抬头对余卿卿挤挤眼睛,示意她学着点。 余卿卿:“……” 人生还没有开启,暂时也没有打算开启地狱模式的余卿卿,无语地白了魏陶一眼,默默转身拿出了包里的手机。 手机一如既往闹腾,但是余卿卿并没有点开那些消息,在几十条的未接电话里,翻到通讯联系人,给余国然拨去电话报平安。 可是属于同一个人那么多条消息和未接电话的红字数字,怎么可能完全忽视得了。 只是余卿卿尽量比开始视线,不过分关注,也不点开看罢了。 现在余卿卿对严骢爽约的事耿耿于怀,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她知道她自己的行为有多孩子气,有多幼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生气。 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在气些什么。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天满怀期待的傻等到深夜,就没来由的生气。 或许,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气自己吧。 生气自己总是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并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她这种体制,根本就是不可能遇到什么正常人的吧。 不过余卿卿这次还是没管好自己,她还是心软了。 横陈在顶端的微信联系人,最后一条消息只有四个字。 卿卿,等我。 他让她等他,等他什么呢? 余卿卿看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既好奇又挣扎。纠结良久,终于忍不住点开严骢的微信,点到未读信息的最顶端。 ------题外话------ 跨入两百,自己都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 大概是男主把我感动了吧,哈哈哈 第二百零一章 学习和成长 余卿卿最后是红着脸把手机息屏的。 虽然严骢所发微信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跟余卿卿解释和道歉。但某些字句,还是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想法。 什么啊,那个人。 什么很想她,很想见她之类的……又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 将手机放包里,余卿卿还认真地拉好拉链,扣上包带。像是做贼心虚般,怕被人看见她手机里的惊天大秘密。 然而这点猫腻,一眼就被魏陶看穿了。 “哦~谁跟你表白了吗?脸红成那样,很可疑啊。”用婴儿湿纸巾给漫漫擦去脸上的鼻涕眼泪,魏陶正在教漫漫穿鞋。 “什么表白,胡说什么呢。”被魏陶的戏谑搞得脸更红的某卿装傻。 只不过她掩盖的技术实在过不了魏陶这一关。 魏陶看穿一切的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谁啊。”余卿卿死鸭子嘴硬,起身假装自然地往洗手间走。 “某人不理他的这几天,他可是往我这里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你的近况哦。”魏陶得意地笑笑,看着余卿卿被囧得不行的脸,心里别提多愉快。 被戳穿的余卿卿像一只快煮熟的虾子,转过身去努力维持镇定,可不免又被魏陶的话吸引。 强作镇定的某卿在几番尝试后,还是没忍住好奇。主动认输。“他…他能跟你说什么?” “哦~可多了。比如某人最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心情好不好,工作忙不忙……”终于教漫漫穿好鞋子,魏陶又耐心地教漫漫爬下床。 余卿卿在魏陶看不到的角度,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努力维持心脏不跳出胸腔。“他…他那么忙,还有闲工夫问这些琐碎的事。” 余卿卿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满不在乎,可余卿卿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里还藏了些欢喜和不满。 对于余卿卿的咕哝,魏陶没有太听清,也因为教漫漫下床这个浩大工程,实在没法让她分心。 四短的小朋友犹豫了很久,撒着娇不肯做,就想麻麻抱抱。可魏陶不为所动,只哄着漫漫自己下床。 麻麻说,自己下床晚餐就给自己吃甜筒。 最终小漫漫还是在利诱的驱使下,努力往床下爬。 短短的小腿跪在床沿,小胳膊撑着被子,颤颤巍巍的样子感觉他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 可魏陶这虎妈也是真的彪。看自己儿子害怕成那样,尝试了多次也没下地,依然不为所动。 余卿卿看了都有些不忍,魏陶却好整以暇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小小好勇敢的,小小肯定能自己下床。草莓味的甜筒好好吃哦,小小最喜欢草莓味的甜筒了。我家漫漫肯定比小小更勇敢,草莓味的甜筒全都给我家漫漫。” 威逼利诱是一样不少。漫漫的大眼睛都再次泪汪汪的了,魏陶也没停嘴。 其实床的高度只比计程车坐高度高十来公分,但计程车有车底板,相当于有个缓脚的地方。 直接下床,对于漫漫有点难度了。 “陶陶,你……”正在余卿卿于心不忍,准备让魏陶别折腾自己儿子时,漫漫终于伸出了一条腿,试探着地面的高度。 一边没探到,又换了条腿,还是够不着。 好几分钟过去了,漫漫趴在床上的姿势越来越不稳,小奶娃的心情也逐渐焦急害怕起来。 然后在最后一次尝试中,小娃娃终于心一横、眼一闭,硬生生地把脚往下落。 结果因为腿不够长,脚没落到地上,人就整个滑下了床沿,摔在了地上。 漫漫的惊天哭声如期而至,余卿卿狠狠瞪了魏陶一眼,快步走上前想抱漫漫起来。 这个当妈的,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小孩子学东西可以慢慢教,干嘛非得一蹴而就。 然而余卿卿还没有碰到小漫漫,魏陶就抬手挡住了余卿卿的动作,余卿卿皱眉不解地看向她。 “我们漫漫好棒好棒哦,会自己下床了。”边说着,魏陶学漫漫滚下床的动作,也滑到了地上。“而且一点都不痛哦,地毯软软的,麻麻也摔下来了,一点都不痛,麻麻没哭哦。” 躺在地上,魏陶用脑袋蹭了蹭漫漫的小肚子,表示自己完全没事。 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声音,总是能很快安抚小朋友害怕崩溃的情绪。 漫漫听着自己妈咪的声音,感受着妈咪的动作,终于从痛哭中歇了下来。 哭叫过两次的嗓子有点哑,小漫漫瘪着嘴,奶声奶气地说。“漫漫勇敢……漫漫不痛……漫漫不哭……” 看着这一幕,余卿卿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小漫漫真是又乖又懂事,而起很好哄。每次魏陶一哄他,那认真又故作坚强勇敢的样子,太让人动容了。 人都是在不断学习和成长中度过这一生的。小漫漫在学习他不会的,魏陶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的母亲,而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会放下了…… ------题外话------ 新的篇章,二零二零我们一起学习和成长吧。 第二百零二章 小馆年华 在魏陶终于把小漫漫哄笑了,愿意跟余卿卿手拉手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起。 “姐姐,休息的差不多,我们去找好吃的吧?你们有什么特别推荐吗?”拿着p市的旅游地图,扬着甜甜笑容的男孩子站在门口。 “嗯,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带我们溪坤去尝尝p市有名的菜肴吧。”回头看向逗漫漫玩的余卿卿,“漫漫饿不饿?” “漫漫鹅~”正坐在沙发上跟余卿卿看童话书的漫漫拍着自己的小肚子,回头奶声奶气地说。 几个大人被小漫漫的萌态逗得哈哈大笑,小奶娃啥也不懂,看见他们笑,也笑得甜的不得了。 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酒店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余卿卿和魏陶商量着去哪儿吃,结果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老地方。 一家在p市很老却很有名的苍蝇馆子。虽然店里卖的不是什么高档食品,但却是p市特有的菜式。 这家店离大很近,步行十多分钟就能走到大的前校区。 苍蝇馆子,顾名思义,就是个如苍蝇那么小而不起眼的地方。 窄小的铺面,几张不大的桌椅,却是难得的没有一般小馆子那么脏乱差。 这一点,是源于这家小店上一代老板。 沿途看着霓虹霞光里p市的街街巷巷,在陌生中努力寻找着熟悉,余卿卿和魏陶也不免有点感伤。 时间太容易伤人,不管是因人,还是因物。 穿越大半个城市,终于抵达目的地,一下车,余卿卿他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毕竟十来年没有来过,周边事物早已不复往昔,原来的旧楼房也耸立着让人仰头看不见顶的高度。 店面的位置有所变动,只有店里的招牌,让人还记得起当年这一带的模样。 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边,看着整条街摆满的桌椅板凳,和地上的垃圾酒瓶,人影晃动的桌椅间,恍惚又回到了那些年,这里最繁华热闹的样子。 站在满座的店门口,看着店里一对正忙碌的陌生中年夫妇,余卿卿和魏陶还以为老店已经更新换代,不是当年的人了。 “可惜了。”魏陶叹了口气,颇为遗憾。 当年,魏陶经常和余卿卿在大夏天,踩着人字拖,穿着短裤恤,走过大到小店之间的路,来吃大叔大婶的炒面。 那个时候,这里整条街几乎都是餐饮业,各种各样的传统小吃,中餐烧烤大排档。 而她们常去的这家店更是生意火爆,几乎全城知名。只要店开着,每晚都会看到各界人士在这里小聚、畅谈。 那时大家都没有那么多规矩,光着膀子的、撸起袖子的、拖鞋大裤衩的比比皆是。 虽然现在想来,那时候两个姑娘也毫无形象可言,但怎么说,也是青春时光里最真实的一段写照。 更何况两个姑娘觉得大叔和大婶人很好,总是给她们加菜,还总是少算钱。 “要不要换?”看到魏陶略有些失望的神情,余卿卿拍了拍她的肩。 余卿卿还记得,魏陶和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关系很好。吃饭是其一,叙旧是其二吧。 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好像魏陶跟所有常去的店老板关系都不错。 怎么讲呢,这或许就是魏陶独特的人格魅力吧。 魏陶轻叹,却摇摇头。没有见到老熟人,遗憾自然是有的。但既然来都来了,就当是缅怀一下旧时光好了。 余卿卿颔首,大概明白了魏陶的想法。放下怀里的漫漫,转身跟老板娘询问座位。 就在这时,到外面收外送碗碟的一对老人携手而来。 老头儿拎着个超市购物那种菜篮子,里面放满了垒得整整齐齐的盘子碗筷。 老太婆倒是什么也没拿,可是一只手被老头儿紧紧握着,让她的步伐只好随老头一样快慢。 老两口脸上堆着亲切慈祥的笑,冲往来的行人、其他店的老板顾客热情打着招呼。 临到余卿卿他们所在的这家店,几乎席间的每个顾客,都热络地聊了几句。 看得出来,老两口跟这些人都很熟稔。而且可能是受到老两口的感染,客人们都笑着回应他们的寒暄。 看到十年前还是满头黑发,如今已经须发鬓白,熟悉又陌生的人。拉着漫漫的魏陶松开儿子的手,缓缓直起上半身。 岁月啊,在他们身上作乱修改,却也留下了时光的佐证。那些时间磨灭不去的印记,落在眼前,让人忽而就想到一句话。 光阴潮汐不待人。 时光从来都让人热泪盈眶。它总是给很多记忆扣上枷锁,倘若不是不经意间解锁,你都不知道当时的你,有多美好。 第二百零三章 自作孽 夏夜的市还是如记忆里那般,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 在城市边沿的苍蝇馆门口,站不了多会儿,就已经热得人满头大汗。 可是在这种只有大风扇,没有空调的露天桌椅里,人们吃得热火朝天,好似对此刻的热浪毫无所觉。 余卿卿抬手用纸巾抹去额上汗水,在等位的简易塑胶板凳上,跟漫漫和宁溪坤玩着老板提供的玩具。 还好出门之前她和魏陶卸了妆,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不然现在估计妆都花了。 “我还以为你是想来叙旧呢,怎么不去跟老两口说说话?”挑起一根棍子,余卿卿歪头问坐在身旁的闺蜜。 “人家生意这么忙,哪有时间跟我瞎扯。”魏陶笑着看老两口忙前忙后招呼客人,端菜布置餐具。“看见他们身体还这么硬朗,我就放心了。” 余卿卿明了的点点头,又低头专心和一大一两个男孩子玩玩具。 不带娃不陪玩的魏陶无所事事,无聊得只好拿出手机来拍照、录视频。 先拍了一个周围环境的视频,配字:猜猜我在哪儿,发到了朋友圈。 接着魏陶又打开美颜相机,一顿自拍,凹了各种奇怪的造型,拍了几十张才选出几张发给了自家老公。 发送过去后,魏陶还撒着娇问:老公,我美吗? 美滋滋地看着对话框,虽然知道喻德宽现在一定在忙店里的生意,但魏陶心情还是很愉悦。 等了两分钟,见喻德宽的确没有回消息,魏陶索性关掉微信,又打开美颜相机。 这次的焦点对准了正在玩挑棍的三人。不过魏陶很有分寸,为了安全起见,魏陶并没有拍到他们的正脸。 拍了几张广角的照片,几乎将整条街的全貌都拍了进去。三个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朋友”只是这其中的一景。 然后又抓了几个很好的角度,拍了板凳上木棍的特写。 拍摄完毕,魏陶又挑选出四张发到了朋友圈。而先前视频的留言,已经高达几十条。z文的、英文的都有。 微信信息也在缓慢增加。魏陶发了朋友圈,就近先看了朋友圈留言。 边往下看,边挨个回复。然后看着看着魏陶的眼珠子就差点瞪了出来。 简学长:你在言记?刚好我这边的课题演讲结束了,我现在过来找你。 好半天魏陶的下巴才收回来。然后她看着手机,又转头看向余卿卿。 ……好像捅娄子了,肿么办? 魏陶的微信里添加了很多校友和同学,虽然许多人都看出来了地点,但她哪知道会这么凑巧。 简远也在市。 你说你一准新郎不好好待在h市筹划你的婚礼,你跑出来瞎晃悠啥啊。 “唔…卿卿宝贝啊…那个……”魏陶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笑得一脸心虚。 “讲重点。”余卿卿头也不抬,就知道魏陶现在啥样。突然称呼这么矫情,一定又问题。 “……”就在魏陶苦思冥想着怎么跟余卿卿解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喵了眼魏陶的手机,余卿卿一脸“放过你”的表情,扬扬下巴,示意魏陶先接电话。 可是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魏陶脑仁忽然隐隐作痛。 她闲得没事做,为什么不跟老两口唠唠嗑?!她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发什么鬼的照片? 但懊恼归懊恼,魏陶还是无奈接起了电话。 “魏学妹,卿卿跟你在一起吗?”冲耳的是温和舒朗的声音,像是闷热里突然夜风轻袭,让人倍感舒爽。 魏陶甚至都能想象出,接起电话的简远,现在是怎样一番美好的模样。 年少轻狂时自己追寻的白月光啊,那是多少悸动的日子啊。 不过垂涎了那么久的人儿,心里的朱砂痣,可是她身边的她呀。 “啊?”眼眸转向旁边的余卿卿,魏陶心虚得一匹。“呃…” “我看见你刚刚发的照片,那是卿卿吧?”毫无停顿感的发问,让平日里淡然稳重的人有些急迫。 得,自己给自己补的刀,就算跪着也要承受着。 “是啊……不过我们正准备回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魏陶起身走到远处的榕树下,生怕简远听到余卿卿的声音。 “哦…”略显失望的尾音有些长,简远沉默了一瞬,又问:“那你们可以等我几分钟吗?我已经到附近了。” 魏陶:“……” 从她发第一条视频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时吧。他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是猜测到余卿卿一定跟自己在一起吗? “卿卿明天还有演讲,准备回去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了……”瞎扯着理由,魏陶扶额。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魏陶接着电话,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简远的时候,保持通话中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第二百零四章 说破 夏蝉疯狂的嘶鸣,宣泄着暑天的燥热。 魏陶从来没有觉得蝉鸣是这么让人脑仁疼的一件事。 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魏陶头都快秃了。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都应付不过来,今天还扎堆了。 “学长,我有个电话进来…”魏陶弱弱开口,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死自有天收,前人诚不欺我也。 “好,那你先接电话。我马上就到了。”温润绅士的男人,不等魏陶回话,就先挂断了电话。 魏陶睁着眼睛看着手机屏,一脸难以置信。像是不太敢相信,简远竟然也会有这么失礼的时候。 可魏陶只是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这要是人来了,她撒的谎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想起第一次在h市跟简远在自家店里相遇,她谎称自己跟余卿卿失联。结果不久后就在滨江路撞个正着。 想想当时打脸的名场面,现在脸还疼着。再打一次脸,她都不知道以后有何颜面面对简远。 简远这祸根还是一方面,眼下另一个货源也让她相当棘手。 “严总……” “卿卿跟你在言记吗,陶陶?”刚下飞机,正往余卿卿下榻酒店赶去的严骢,轻声问。 他的声音虽轻,可饱含在其中的焦急,还是让魏陶听了出来。 想着余卿卿没理她的这几天,每次打电话来都是一副焦灼之态,魏陶难免有点于心不忍。 “在。不过……”可不忍心归不忍心,魏陶可不想搞个车祸现场。 听到肯定的答案,松了口气的严骢,在魏陶一个转折的话语中,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怎么了?” 想着如何蒙混过去的魏陶,临时找了个问题救场。“您怎么知道言记?” 严骢没有回答魏陶的问题,而是轻声笑了出来,仿佛魏陶问的事个不值一提的傻问题。 虽然魏陶只是随便找个问题来救急,但不得不说,她本人还是很好奇的。 貌似对于余卿卿的事,这个人总是能未卜先知一样,像个万事通。 可对方这么一笑,魏陶心里就有点毛了。所以根本没有听出来,对方笑声里的无奈。 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吗?他竟然嘲笑余卿卿这个最好的闺蜜?! 活该他追不到她家卿卿,还被卿卿拒绝。哼! 感觉被耻笑的魏陶气哼哼地,正打算拒绝严骢时,对方低沉撩人的磁性嗓音再次响起。 “我也是大毕业的。” “啊?”张大嘴,魏陶夸张地好一会儿没有合拢,脑子一时半会儿没从这个答案中转过弯来。 “我们是校友。” 在这个再次确凿的事实落地后,魏陶才终于缓了过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像偶然,那么结果一定是必然的。 原来这个人,比她想象得更有心机。 一开始跟余卿卿认识的时候,他没有据实已告。余卿卿病情复发在芳草遇见,他依然守口如瓶。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讲,但他只字未提。 如今被余卿卿拒绝,突然搬出这样一层身份来套近乎。 魏陶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判断一个人,总之作为守护余卿卿的“娘家人”,对严骢的印象可谓一落千丈。 她无法揣测这样一个男人,心里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单纯的想要追求余卿卿。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偏偏是余卿卿。 那个傻姑娘啊,在感情的路上已经经历过太多劫难。她怎么可能再经受得起任何摧残折磨? 可是为什么,严骢要把主意打到这样一个姑娘身上呢? 天下好女千千万,不是非余卿卿不可吧? 他如果喜欢玩,以他的条件,多的是女人愿意陪他玩。他跟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但想要祸害余卿卿,先就过不去她这关。 “陶陶。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严骢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你或许在想,像我这样颇具城府的人,为何要对卿卿打歪主意。” 淡淡的语调像是不经意的用语,可他却陈述得极认真。 他知道,他一直惧怕的事,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找上门。现在又处在这个节骨眼,他思来想去,都不如他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 那件事固然让他不愿回忆,说破,更有可能失去余卿卿。 可是不尝试,他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失去余卿卿和惧怕回忆某些东西两者,他会分秒不计地选择前者。 他知道,想要破釜沉舟,不是那么容易的。 魏陶:“????!!!!” 这是什么魔鬼?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句话不说也表现得那么明显? “唉……”一声轻叹,至听筒的那端传来。对方像是因这声叹息妥协了般,声音更轻了。“很多不得以,让我无法开口。但是我对卿卿,我发誓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半分,包括我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作死的结果 “请你相信我。” 挂电话前严骢的最后一句话,依然响在耳畔。魏陶回身,看向正笑容灿烂跟一大一玩挑棍的女人。 沉浸在玩乐世界里的女人,享受着片刻的欢乐,实在不应被人打扰。 而魏陶,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努力归努力,可效果甚微,人家完全无所动摇。 “今天有几个老同学聚一下,您过来可能不太方便。”再次睁眼胡扯的魏陶良心一点都不痛。 反正不管严骢说什么,她都没有回答他的理由。尽管严骢态度很诚恳,还发了那样的誓。 但保护余卿卿,才是她的原则。 严骢赶来言记,必定和简远碰面。如果他真是大的校友,他和简远认识的概率是很大的。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一场“厮杀”肯定免不了。为了不伤及无辜,还是避免两人碰见的好。 尽管没有得到魏陶的回答,而且她转移话题的水平实在太拙劣,但严骢想见余卿卿的心思,无法转移。 “哦,没事。”严骢声音没有显得特别失落,他低沉的嗓音一如平常。“你们快结束的时候告诉我就行。” “啊?”本以为会被拒绝的魏陶,一时没太明白严骢的意思。 “我过来接你们。” 魏陶:“……”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反向操作,实在是让魏陶有点猝不及防。以她这么高的段位,竟然搞不定两个男人。 魏陶开始深深的觉得,一孕傻三年,可能是真的。 都怪她自己,没事发什么朋友圈,显摆个啥,怀念个啥? 虽然魏陶很无语,但她脑瓜子使劲头脑风暴了一下。“严总…那个,我不确定卿卿的想法…所以…” 严骢:“……” 这回换严骢沉默了。虽然他想见余卿卿都快想得发疯了。可是如果她不想见他,贸然前去,引她反感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跟她面对面,好好解释的机会。 他没有退路。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听到魏陶的脚步声,余卿卿转过头来,就看到魏陶满脸的纠结。 “我说了你不许骂我。” “那得看问题的严重性,说不准我会当场把你打死。” “嘤嘤嘤,卿卿不要这么无情嘛” “说吧,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也没有啦…就是……”魏陶使使眼色,示意余卿卿跟她到旁边去说。 余卿卿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跟两个男孩子告假,得到批准后才缓缓起身。 “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我觉得你肯定干了坏事。”余卿卿一脸“我已将你看穿”的表情。“快老实交代。” “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坏啦……”魏陶两根手指尖点了点,谄媚地笑着看余卿卿。“就是吧,我刚刚无聊嘛…发了个朋友圈…” “哦~”余卿卿斜眼看着自家闺蜜,也不矫情。“手机拿来。” 摊开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粉嫩的掌心带着汗液的湿度。 看着那只赶紧漂亮的手,魏陶瘪嘴,委屈巴巴地将手机藏了藏。结果在余卿卿一个瞪视下,败下阵来。 接到手机,余卿卿收紧手指准备拿起来看,结果魏陶捏住手机的一角,没撒手。 “你瞧你做贼心虚的样。”余卿卿不客气的掰开魏陶的手,直接用魏陶的手指解了锁。 魏陶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余卿卿一波操作给降服了。 转身护着手机,余卿卿点开微信直接逛到了朋友圈。 “那个宝贝啊…简学长说要过来……”反正大势已去,魏陶破罐破摔,老实摊牌。 魏陶的话和余卿卿滑动屏幕的手指一致,刚好视线定格在简远的留言上。 余卿卿扶额,没想到难得出来放个假,还整出这事。 她真的没想过,除了简远婚礼的当天,他们俩还会在这以外的时间碰见。 更何况,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见面。 看见余卿卿明显有些焦虑的背影,魏陶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要不要把更刺激的消息告诉她。 结果还没等她想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藏不住事儿,给余卿卿瞧了出来。 “我觉得,你的样子不像只做了一件亏心事。”余卿卿突然转身,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闺蜜。 明明都已经坦诚相待了,但魏陶的眼神和表情出卖了她自己。 被余卿卿戳穿,魏陶目瞪狗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讨好笑容灿烂无比,彩虹屁先吹一波,免得待会儿被打死。 “噢哟,我就说我家卿卿聪明吧,从漂亮到大,还这么聪明机智,这谁不爱啊……” “一次讲完,不然揍你两次,我手也会酸。”余卿卿佯装要揍人,压了压手指,“坦白从宽,嗯?” 第二百零六章 依然动情 裹着热浪的暖风吹来,一点都没有带走暑热对人体的侵蚀。拿着蒲扇的魏陶,换了各种姿势角度,还是越扇越热。 让魏陶觉得热的,还有一个原因。 “卿卿,我还记得你很喜欢吃他们家的鱼。你尝尝,还是以前的味道吗?”夹了一块鱼腹肉到余卿卿碗里,简远的眉眼全是掩藏不住的温柔。 魏陶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抱着儿子,旁边坐着个脸臭得不得了的醋坛子,那滋味,酸爽到不行。 “我…我自己来就行…”余卿卿僵直着身体,握着筷子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唤。 强颜欢笑吃下鱼肉,在简远转头去夹另一道菜的时候,略略抬头瞪了魏陶一眼。 感受到自家闺蜜的怨念,魏陶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假装哄儿子吃饭。“乖儿子,吃点肉肉长高高~” 魏陶捂紧良心,看不见,看不见。 只是没想到一向不怎么挑食的漫漫,这次极其不配合。 看着勺子里面的一块瘦肉,漫漫一脸苦大仇深,摇着脑袋,直截了当拒绝自己妈咪的好意。“漫漫不粗又又~” “不吃肉肉就不能长得像粑粑那么高哦~”魏陶笑着诱哄自家儿子。 可奶娃今天是铁了心的,不买魏陶的帐。短胳膊短腿胡乱挥舞踢打着,声音都有了哭腔。“不要不要,我要干妈~要干妈喂~” 奶娃奶声奶气的声音高亢且洪亮,不仅同坐一桌的几个人,连周围吃饭的食客,也纷纷侧目回头。 刚想抬头去看魏陶和漫漫的余卿卿,因周围的视线,几乎无法抬起头。将棒球帽帽檐压了又压,深怕有人认出她。 “好啦,好啦…给干妈喂。她干妈,还不把你儿子抱过去!”突然在自己家宝贝那失宠的魏陶,心里别提那个心酸……个屁! 嘴角的笑容,和眼里的解脱藏都藏不住。魏陶看向余卿卿时揶揄到欠抽。 说实话,魏陶除了漫漫还没断奶时,跟漫漫相处的时间长。断奶之后,漫漫一直都是魏陶公婆带着。 喂饭冲奶粉,洗澡换衣服,都是二老一手包揽,从来没让魏陶夫妇担忧过。 除开周末,魏陶其他时间一整天陪在漫漫身边的,可能不足两时。 虽然也有些遗憾,没能在漫漫最需要她的阶段陪伴他成长。但不带娃的快乐,是那些成天围着孩儿转的娃奴不明白的。 和自己儿子二十四时在一起,虽然是件很幸福的事。但只有几岁的娃娃,带起来有多累,带娃的人都知道。 像这样全天候带孩儿,管着他的饮食起居,魏陶可没有一点当妈的欣喜。 巴不得这拖油瓶不要她伺候。 现在好了,盯上自家闺蜜,魏陶心里简直乐开花。 余卿卿头一压再压,几乎快埋进面前的碗里。怀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奶娃娃,不解地抬头看向魏陶,只见自家闺蜜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头了。 进了干妈的怀抱,刚刚还吵闹的漫漫立马禁了声。旁边的人自然也收回视线,该吃吃该喝喝。 “自己儿子都哄不好,要你何用?”余卿卿压着嗓子,怼那个不负责任的正牌亲妈没商量。 “是他不要我的。他现在跟你好,还不快谢主隆恩。”魏陶夹了快鱼肉塞进嘴里,得意地冲余卿卿扬扬头,声音里都是胜利者的笑意。 余卿卿看见魏陶那样子,真是恨得牙痒痒。但是正漫漫乖乖坐在自己腿上,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等待投喂的表情。 余卿卿真的,啥也不说了。趁鼻血没有流出来之前,赶紧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吧。 漫漫喜欢自己,愿意跟自己亲近,余卿卿当然很高兴。心里得到极大满足的女人,母性光辉温柔却也肆掠。 至少坐在她身旁的两个男人(坤坤姑且算半个吧),视线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余卿卿眼中的温柔,是简远从未见过的。不似面对爱人的温情,不似面对家人的温馨,也不似面对朋友的温和。 那样宠溺的眼神,细碎但是真实的柔软,如有实质地缓慢刮到他的心上。那种铺天盖地的渴望,倾巢而动。 原来,这十年的每一天,他都不曾忘记,何为心动。 简远曾经嫉妒过窦楠能拥有余卿卿,能得到她的恋慕。 但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在遥远的将来,他还会如此妒忌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奶娃。 对面的男人眼神动了情,这在将心比心的宁溪坤看来,简直碍眼至极。 这个大叔,跟那个凶巴巴的大叔一样让人讨厌! 第二百零七章 无聊的互怼 余卿卿作为一个新手上路的娃奴,虽然有一颗宠娃的心,但实操起来,就是两回事了。 就比如单手抱娃喂饭,这种低级难度的日常养娃之基础必备技能,在她操作起来,就像面临了一次全国高级技师考核。 “陶陶,为什么漫漫一直往地上滑?我看你抱挺好的呀!” “陶陶,为什么饭糊了漫漫一脸?我看你喂着很轻松啊!” “陶陶,漫漫呛住了,怎么办?!!” “陶陶,漫漫流鼻涕了……” “陶陶……” “陶陶、陶陶、陶陶……” “停停停!”第n次抬起头来给余卿卿指点带娃技巧的魏陶,终于忍无可忍了。 “余卿卿同学,你说你一高材生,连带个娃都不会,要你何用?”将余卿卿怼自己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魏陶抓着一只鸡翅膀,边啃边鄙视地看着自家闺蜜。 “……”余卿卿被魏陶的话噎住,手下用湿纸巾把漫漫的脸整个擦了一遍,才抬头。 刚要开口,就被一向护余卿卿心切的男孩子抢了先。 “没有没有,带小孩本来就不是自带属性。我们慢慢来,姐姐多做几次就好了~”好半天终于在谈天说话的间隙找准机会开口,宁溪坤怎么也不会错过这么个表现的机会。 更何况从来没有看见过魏陶和余卿卿吵架的宁溪坤,很怕她们吵起来,伤了情分。 所以宁溪坤帮腔,还有拉架的层分。 但小太阳宁溪坤这个初出社会的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明白女人的脑回路。 “还是我的小太阳好。哪像某些亲妈,自己孩儿都不要她,还跟我这嘚瑟。啧啧啧~”最后几声咂舌声,带着深深的嫌弃之意。 余卿卿和魏陶两个小姐妹吵小嘴,相互嫌弃,可是常有场面。 就像以前在大学校园里,互怼不遗余力,可从来不影响感情。 “哟哟,有人帮忙了不起哦。哼~”啃完鸡翅,魏陶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又进攻了一只螃蟹。 吵嘴吵了这么多年,两人一直都很不走心。有时候在宿舍里,一个写论文,一个洗衣服,能这样互怼俩小时。 这估计也是两个姑娘臭味相投的地方,都是一个品种的话唠。 “对呀,就是了不起。孤家寡人羡慕吗?”余卿卿埋头,继续奋战在喂饭事业中。 魏陶被螃蟹腿堵住了嘴,没空搭理余卿卿。刚刚还“紧张”的氛围,似乎一下子缓和了。 宁溪坤趁此机会,赶紧刷自己的存在感。又是给漫漫碗里夹菜,又是擦嘴的帮着余卿卿,好不殷勤。 倒是一旁的简远,并无插嘴两个小姐妹生动互怼的意图。 他就像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垂眸专心剥着麻辣小龙虾的壳。 神态温润的男人,肢体行动中也带着一种沐儒之态。那一身别样的气质,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剥虾壳,也可以剥得那么有意境。 那名叫路过的女人纷纷面泛桃花的俊美男人,哪是做着剥虾壳这等世俗之事? 那般简易剔透的一次性手套,裹着他干净匀称的修长双手,也像是即将参与手术的首席博士医师的架势。 然而再看那壳肉分离的小龙虾,你会发现…这特么真的像一台难度系数极高的手术好么? 每个虾头摘断、虾尾虾壳剪开的位置,全部都精准无任何偏差。不仅如此,虾头、空虾壳、虾尾,分别摆在餐盘里,整整齐齐。 而剥出来的虾肉,挑虾线的部位也十分讲究。牙签插入虾肉里,挑出虾线,一步到位。手法娴熟、动作利落。 大刀阔斧啃着螃蟹的魏陶,啃着啃着,突然像看怪物似地看着简远,差点把自己噎到。 剥虾肉像在分尸,很惊悚的好吗? 而且肢解得清清楚楚,分割得明明白白的虾,已经不是虾了。它是没有灵魂的虾肉。 它不香! 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魏陶舔了舔嘴唇,还是没忍住。“学长。” “嗯?”简远只是略略偏头,视线不解地落到魏陶的脸上。 “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在您太太面前剔任何有壳和骨头的食物。”魏陶一口气说完,脱下手套,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魏陶的语气将她要表达的表现得太明显,还是魏陶的眼神实在不太友善。 简远低头看了看面前摆放整齐的虾肉,和一旁的虾头、虾壳、虾尾。 不肖一秒,简远就明白了魏陶的意思。 在余卿卿好奇的目光落到他面前的碗碟前,简远若无其事拨下手套,覆在了装残渣的盘子上。然后将剥好的虾肉,放到了余卿卿面前。 可是魏陶刚说过那番话,简远匆忙掩饰的行为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两厢一结合,怎么都让人有点浮想联翩。 第二百零八章 小英雄 魏陶又吸了吸饮料,眼珠子在满脸平静的男人和纠结无语的女人身上转来转去。 最终还是把快脱口的话,合着饮料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只有她和余卿卿、简远三人在场,魏陶一定会当即指出简远行为的不妥。 可现在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说,周围也坐满了食客。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席间还坐了个爱慕余卿卿的祖国未来花骨朵。 那般小心翼翼保护余卿卿的小醋坛子,要是知道一个快结婚的男人勾搭他的女神,估计会当场翻脸。 所以,即便魏陶觉得简远的行为再不当,也实在不宜宣扬。 压根不知道魏陶心里山路十八拐的余卿卿,看看面前剥的干干净净的虾肉,又瞟了眼旁边视线温柔的男人。 最终机械地望向魏陶,以眼神询问魏陶什么情况。 魏陶放下饮料瓶,耸耸肩,当下没有立即解释。“你和坤坤快吃,把漫漫给我吧。” 魏陶那表情,可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眼下还有旁人在场,魏陶肯定是不好开口。所以余卿卿也就没有追问。 虽然疑惑,余卿卿还是把怀里的奶娃还给了他妈。只是看着面前的虾肉,余卿卿有点难以下咽。 简远重新拾起筷子,又给余卿卿碗里夹了些菜,感受到余卿卿明显的不自在和抗拒后,这才只能作罢。转头漫不经心吃起来。 看着碗里又平添出来的菜,余卿卿差点跟漫漫在魏陶怀里挣扎不吃肉的表情同步。 只是余卿卿毕竟经历过太多人情往来,还不至于夸张的表现出来,博了人家的好意和面子。 但低下头去,余卿卿一脸苦相看着眼前的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宁溪坤仔细观察着余卿卿对于简远示好的反应,看出余卿卿的为难,心里的高兴像要满溢出来,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家卿卿既然这么不情愿接受大叔的好意,那就让他来替她消灭那些难为她的源头好了。 “姐姐明天要上台,还是少吃点辣的,万一冒痘痘就不好了。我最喜欢吃虾了,姐姐让给我吧~”说着宁溪坤伸手将余卿卿面前的碗碟拿到了自己面前,反身又跟老板要来一个空碗,摆到余卿卿面前。 一气呵成的操作,花了不到半分钟。 男孩子坐下笑出一双好看的梨涡,俘获着惊讶的余卿卿。 其实宁溪坤不用笑得这么灿烂,也能轻松俘获余卿卿。 这种情况,可能任何人出现帮她解围,她都会另眼相看,感动于他人的体贴。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的小太阳。 唯独魏陶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想看她热闹。没心没肺地逗着漫漫自顾自的玩去了,根本没注意她这边。 抱着装满麻辣小龙虾虾肉的碗,宁溪坤在余卿卿感激的眼神,和简远锋利的眼神中,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缓慢拿起筷子,夹起看上去相当小的一块虾肉。 还挂着辣油汁的虾肉,看上去红艳艳的颜色特别漂亮。对于好折扣的人,估计会不假思索大快朵颐。 没有壳的麻辣小龙虾,直接入口的美味。是多少喜欢吃麻小的人,梦寐以求的。 可是男孩子宁溪坤,脸上的笑容随着手里筷子接近,而逐渐有些挂不住。 成为别人心中的英雄被人崇拜,被人喜爱当然很有成就感满足感。 而且奉你为英雄的,还是你喜欢的人。 可成为英雄的代价嘛…就不是凭空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魏陶咧着嘴皱着眉,满脸的不忍直视。在宁溪坤终于闭紧眼睛,将虾肉塞进嘴里后,心里为宁溪坤点了一排蜡。 虾肉一入口,宁溪坤瞬间觉得味蕾爆炸了。不待他细品虾肉的味道,直接囫囵咽了下去。 好一会儿,宁溪坤都没有睁开眼睛。不仅眼睛没睁开,嘴巴也紧紧闭着。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小雏菊。原本粉润的肤色,也在时间的推移下,染上了小龙虾的色泽。 他那个样子,让人觉得他很不好。 余卿卿担忧地递上饮料,“坤坤没事吧?来喝口水。” 没事才怪。 魏陶吸了一口气,不自觉也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宁溪坤那表情,让人看上去就辣得不行。 一个从来不吃辣的乖乖牌,突然让他吃这么辣的食物,没事才有个鬼。 简远收回目光,无声地冷笑了一声。动作优雅重新执筷,继续细嚼慢咽起来。 想逞英雄?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第二百零九章 初恋的暴风雨 宁溪坤睁开眼睛,像是哭过的兔子眼睛。眼白红红,眼眶红红,伴着被辣出的眼泪,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本来想强忍着,等辣味过去。可是宁溪坤发现,越是紧闭双唇,刺激的感觉越浓。 “坤坤不能吃就别吃了。”余卿卿心疼不已,将手里的饮料往宁溪坤凑近了些。 “我……”摇着头,宁溪坤想说他没事,让余卿卿别担心。可刚一开口,就泄了底。 宁溪坤只觉得他舌头和喉管像被炸弹炸过,而残留的硝烟,随着夏夜里的滚滚热浪,反复摧残着他。 剧烈的咳嗽接踵而至,宁溪坤慌手慌脚接过饮料瓶,拔掉吸管直接猛灌起来。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淌,余卿卿看着宁溪坤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替他顺背的同时,又及时递上了纸巾。 好一顿折腾之后,宁溪坤几乎把一包纸巾都用完了,才缓过来。 被纸巾折磨之后巧的鼻头红成一片,加上通红的眼睛和脸,十分惹人怜爱。 余卿卿给宁溪坤开的三瓶饮料,都被喝了个精光。 “我没事了,姐姐,真的。”吸了吸鼻子,宁溪坤在余卿卿疼惜的眼神中,有些不好意思。 连吃个辣都不行,还说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何况旁边有个觊觎他家卿卿的大叔,他觉得自己这回丢人丢到家了。 见宁溪坤的确好了很多,余卿卿这才放下心来。 一餐饭折腾了半个多时,余卿卿才吃了两口。跟老两口跟换了残渣的碟子,收拾了一下桌面,余卿卿才真正开始动筷。 可惜身边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余卿卿不能大快朵颐,无法完全尽兴。 吃完晚饭,时已至九点。 魏陶刻意不去想严骢让自己提醒他的请求,抱着儿子去结账。结果被告知简远已经结过了。 魏陶仔细琢磨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简远跟老板接触,也就在他刚到那会儿,和老两口寒暄了几句…… 好吧……殷勤献得很到位。 从吃饭的地方往外走,整条街往来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魏陶和余卿卿聊着这里的变化,和自己曾经在这里发生的过往,话语里全是怀念。 简远听着两个姐妹聊天,偶尔参与几句,到也没有太唐突。 毕竟很多话题,他们都经历过。虽然没有共同经历。 可怜宁溪坤,仍抱着一瓶饮料时不时喝一口,来抗衡心里的阴影。 原本光彩照人的脸,蔫蔫的,对她们的聊天的内容插不上嘴。 今天估计是宁家大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加有食品添加剂的东西。要是被宁翰新夫妇知道,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但这也是老狐狸宁翰新该承受的带价。 快走到街口,魏陶和余卿卿互换眼神,统一了口径。 “感谢学长今晚的款待。不早了,明天大家都很忙,今晚就在这里分别,回去好好休息。”魏陶放下自己儿子,礼貌地笑着。 余卿卿没有开口,和自己闺蜜站在一边,站在了简远的对面。 看着帽檐下,余卿卿露出的尖削逛街的下巴,简远无声怅然轻叹。 她始终无动于衷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呢。 不管他做什么,如何讨好,都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不仅如此,她对他表现得永远都那么生分,连敷衍都愿意给他。 口舌间蔓延出一股难言的苦涩,胸腔里无法平息的心脏,也以他能感受的速度无限下坠。 有人说,初恋就像枯水年纪里的一场暴雨,你来的酣畅淋漓,我淋得一病不起。 从新生入学的那一天,她穿着崭新洁白的新生制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病了。 医者不自医,从此再无好转。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人生几番跌宕沉浮,他身旁已伴新人,埋藏在心里最美好的眷恋啊,依然是那个不变的人。 他如果现在告诉她,他对她再无非分之想,只是纯粹想对她好,她会不会不那么疏远他? 唉。 “学长的婚礼,我和卿卿会准时参加的。”就在简远闭口不回,思绪飘远的时候,这样一句生猛的话,强行打断了他。 着重强调的“婚礼”二字,像是砸在他的耳中,生生将他最后的意思旖旎期盼敲碎。 第二百一十章 万糯糯 简远把余卿卿几人送上出租车,在喧闹嘈杂的路边站了许久,才在一阵手机震动中回过神。 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简远心里有片刻的复杂,然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糯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他对她从未变过。 “远,吃过晚餐了吗?”万糯糯人如其名,少女感十足的嗓音软糯可爱。在面对简远时尤胜。 “刚吃过,正要回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简远坐进车里,瞬间阻隔了城市的喧嚣,也带走了一身燥热。 车辆启动,简远的视线仍不自觉在沿途的街道徘徊。仿佛从那些已经翻新的建筑中,又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今非昔比的高楼大厦,早已抛弃了那些年少情怀。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想要将记忆里的情感付诸,都是徒劳。一如那个从不曾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所以,他终是妥协了,放弃了。 “今天是不是很累呀?”万糯糯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安抚功效,将简远心中隐藏极好的失落和心痛一一消解。 简远挽唇,像是万糯糯就在眼前般,笑得格外宠溺。“还好,你呢?” “我只是很普通的工作日常啊。不过今天有收到喜糖诶,莉莉和她男朋友订婚了…还有我们部门的经理…还有还有哦……总之感觉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喜事都凑到一块了…我好开心……” 电话那头,万糯糯声音激动又兴奋,像个有讲不完话的孩子,对自己最信任的人,倾吐着自己平淡的日常。而她知道,她的倾诉对象,永远都不会嫌她烦。 所以她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 简远频频应声,万糯糯笑的时候简远会陪着她一起笑。偶尔还会问一句类似于需不需要随礼,帮忙之类的话。两人的互动平常,却也温馨。 之所以简远愿意跟万糯糯在一起,并且一交往就是四年,直到半年前定下下个月的婚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简远觉得,万糯糯就是个天真无害的小女孩儿。 她眼中总是带笑的,她的世界五彩缤纷。好似在她眼里,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她的快乐很简单,可能是因为一个冰激凌,也许是因为突然下雨她刚好有伞……单纯得让人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简远和万糯糯认识,是在他回国后的第二年。在h市的一个学术讲座中,他在台上,她在台下。 但是彼时,他正整个世界地寻找余卿卿的下落。对于万糯糯的主动示好,根本无心应付。 他真诚而委婉地拒绝了她,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她满脸难过,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却没有落下,最终落寞地走了。 简远以为他肯定伤了她的心,她一定不会想再见到自己。 可是那个傻丫头,第二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从前对他怎么献殷勤的,之后还是一如既往。 就好似根本没有发生前一天的事。只是她红肿的眼睛昭示着,她一定哭过了。 简远很无奈,但也不好意思再直接拒绝她,怕再让她难过。 现在的简远已经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早已被万糯糯的执着所打动。 因为身边常有追逐他的女人,他却从未像对万糯糯那样,有了仁慈之心。 至那以后,万糯糯不知从哪里打听出他在找余卿卿的消息。拖了很多关系,很多人帮着他找。 甚至每每听到余卿卿在外省的消息,她比自己还积极。订机票,拟定路线,都是她一手规划好。 后来甚至他都已经在无数次的失望中心灰意冷,有些放弃寻找余卿卿的念头,不愿再去别省。她却难得的跟他闹了情绪。 她生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都坚持几年了,现在放弃跟千难万险打怪升级到99级,眼看就要满级了,你却说你要卸载游戏有何区别? 半途而废的都是懦夫的行为! 他被他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骂完,她倒先哭着跑了。 虽然她的形容方式很…别致,但道理浅显易懂。 那个傻丫头,是真心实意在替自己着想。 简远知道,他就是那一刻,真正被万糯糯感动到的。被她的善良,她的真心。 他不明白万糯糯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帮自己寻找余卿卿的。但他清楚,她心里一定也怅然过,难受过。 他知道,她一定比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如果退而求其次,一定要选一个人相守一生,他会毫不犹豫想和万糯糯在一起。 即使这听上去很卑鄙。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夜过去 出租车行驶了好一会,余卿卿终于忍不住凑近魏陶耳边小声问:“刚刚吃饭的时候,你和学长在打什么哑谜?” 魏陶看着余卿卿还没说话,坐在中间儿童座椅里的小漫漫,扬着小脑袋瓜一会儿看看自己妈咪,一会儿看看干妈,纯真的大眼睛眨呀眨。 “麻麻干妈书秋秋发。” 余卿卿瞬间被漫漫的反应逗乐了,揉了揉他茸毛般的发顶。“对呀,漫漫不可以偷听哟。偷听不是好孩子。” 坐在前排,竖着耳朵听魏陶和余卿卿说话的男孩子,不自觉红了红脸。转头假装去看窗户外的风景。 漫漫听余卿卿这么一说,反应可爱地赶紧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双手捂住耳朵,猛点头。“漫漫素好孩纸。” 一字一顿的小奶音,简直要萌翻天。 “哎呀我的天。”被漫漫萌化的余卿卿忍不住双手捂脸。“陶陶,儿子培养得也太好了吧!” “那是,也不看谁培养的。”魏陶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多夸夸我的表情。“咱儿子,我一定下血本。” “咦,我上次去你家,不是说漫漫是伯父伯母带大的吗?”余卿卿怀疑地睨着自家闺蜜。 “你就让我装一下又能怎么样呢?”魏陶斜眼看着余卿卿,开玩笑道。 “诶,你这就不对了。”摇摇手指头,余卿卿指了指一前一后的大男孩和小男孩。“当着孩子的面,一定要诚实。” 虽然余卿卿知道魏陶在开玩笑,但一码归一码。 孩子的天性是模仿,特别是最熟悉亲近的人。他们会复制自己信任的人的行为方式和语言技巧,甚至会影响孩子的心理状态。 一个搞不好,说长歪就长歪也是猝不及防。 现代家庭中,有多少父母都以为自己孩子是突然性情大变的。其实不然。 所以无论如何,当着心智尚未健全的孩子,成年人应当有律己的责任。一点都马虎不得。 虽然她们的两只可爱,一只已经是个乖乖牌了,一只还尚在懵懂,且现在貌似听不见。但父母的榜样效果,要时刻建立着。 被教育的魏陶,像个受教的学生,诚恳地点点头。“他干妈教育得是。” 魏陶当然认同自家闺蜜的话,她知道余卿卿在哪些方面容易认真。 孩子是希望和未来,她自然对自己的儿子也有期待。 “你一打岔我差点忘了,快说,你跟学长怎么回事?”余卿卿扇扇手,把话题重点又拉了回来。 “谁打岔啊?明明是你自个儿带跑偏的……”魏陶鼓鼓腮帮,不背这口锅。但在余卿卿一个威胁的眼神中,声音越说越小。 之前她是觉得一个快结婚的男人,跑到自己初恋这儿来明目张胆献殷勤很不好。但最终他不是也权衡出了重要性吗?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余卿卿回酒店? 而且小醋坛子也替余卿卿解了围,如今说不说关系都不大。 告诉余卿卿,无非给她添烦恼。 “已经没事了,你被小英雄拯救啦。”魏陶揶揄地冲着宁溪坤的方向抬抬眉毛。 余卿卿和魏陶拥有着很多,所谓亲密无间的朋友没有的,绝对信任。相互没有秘密。既然魏陶觉得没必要说,那余卿卿就选择不听。 沿途的夜景有着p市不一样的美丽。霓虹渲染的夜空,都蒙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让你总感觉,天还没黑。或者不管你将走到哪儿,光明始终都在。 余卿卿知道,她的黑夜已经过去。 几人抵达酒店刚过晚十点,刚走进酒店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就被突然出现的酒店工作人员拦住了。 “不好意思几位,请留步。”大堂经理职业化的微笑挂在嘴角,眼中带着惊喜的光。 “有何贵干?”看了眼大堂经理胸前的胸牌,余卿卿的目光才落到她的脸上。 余卿卿几人所下榻的酒店,是p市相当闻名的地标性建筑。几乎旅客都会到酒店附近来打卡拍照。 而作为星级酒店的从业人员,也是行业尖端份子。毕竟酒店经常会接待外宾和政府商界重要人员。提供的服务必然是要达到星级酒店的评级标准,或者更高。 能坐上大堂经理这个位置,眼前美丽的女人表外下,肯定有极高的专业素养和业务水平。 只是余卿卿有些警惕。 毕竟前段时间的风波,让她已经暴露在了公众视野。她有些担忧,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而导致的。 大堂经理明亮的大眼中,看出了余卿卿和她身后两人的警惕和戒备。“诉我冒昧。余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来传达消息,并不会做逾举行为。” 大堂经理看着仍没有放松警惕的几人,莞尔。“有位重要的人士,在酒店二层的独立会宾厅等您,恳请您务必前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她啊 大堂经理的话让几个人更怀疑了。 刚到p市就有什么所谓重要人事的光临,这让才经历那种事的余卿卿怎么想? 别说余卿卿,就是一旁的两个人也不答应她去冒险。 “沈经理是吧?”魏陶将熟睡的漫漫交给一旁的宁溪坤,挡在了余卿卿身前。“我们本次出行属于私人保密行为,不接受任何人的约见。而且你们酒店也不应该在顾客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透露顾客的信息和行程,这样有违规定。我们可以以此控告你们。” “女士,您真的不必如此紧张。我们酒店有严格的规定,绝不透露任何顾客信息。我只是来传达消息而已。至于这位重要人士如何知晓各位在我们酒店,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沈经理始终保持着微笑,仪态谈吐都是一流。且最后那句听似无疑的话,怎么都带了些深意。 好像在说,有可能是余卿卿他们自己泄露出去的。 魏陶噎得没话说,转身拉着余卿卿的手,掉头就走。“卿卿,咱不去。” 谁知道又是谁搞的什么名堂。他们再傻,也不能上这种当吧? 看着几人头也不回地直接上了电梯,大堂经理站在原地,微笑始终都在,只是眼中有些可惜。 “先生,余小姐没来。”回到会宾厅,沈经理小心翼翼走过一丛丛的花树,站在了最里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 男人抬眸的动作一顿,漂亮性感的薄唇不自然地抿紧。隔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她出去。 然而沈经理刚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吃了一惊。张着嘴巴差点喊出来。 “嘘。”来人细长的十指压在粉润的唇上,让沈经理不要出声。 沈经理明了般地露出笑容,点点头,让她先进了会宾厅,自己才走出去拉上门。 馥郁的花香,在女人还没有进来时就已经闻到了。现在置身其中,不仅被满室的茉莉花震撼,处在香味环绕,白洁无暇的花海中,让她如临仙境。 雪白的通道,是茉莉小巧洁白的花瓣。通道两旁的花树整齐拥挤在一起,让你只看到清新的茉莉,甚至看不到花朵的枝丫。 真的太美了! 茉莉的海洋让余卿卿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洗涤。 前阵子的烦忧和这阵子工作的压力,在这一刻通通都扫除了干净。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茉莉浓郁的芳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洋溢的温柔和欣喜之色毕现。 好像某人表达歉意的方式,还不错嘛。 其实余卿卿在听到沈经理的话后,基本已经猜到是谁的手笔了。毕竟某人还发过那样的信息提示。 而且起初余卿卿在得知大给她安排的下榻之地,还挺意外校方的安排。 享誉整个p市的顶尖酒店,消费水平普遍偏高。但贵也有它贵的道理。 这里经常接待外宾、政商要员,所以酒店的保密措施是相当严格的。 余卿卿当时还在想,大为让她来演讲,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大希望她顺利回校演讲,当然不会主动透露她的行踪。这从挑选的酒店,就能看出来。 既然酒店和校方都不会透露她的踪迹,他们办理入店手续的时候又是魏陶全权代劳,自己基本没露过面。 所以能知道她在这里,并追来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某人在网路技术这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余卿卿觉得他能找过来,好像也并不意外。 余卿卿弯腰脱下鞋,用细嫩的脚掌去感受花瓣柔软真实的触感。 花瓣的轻柔接触,不似踩在地板上那么硬邦邦的。更何况花瓣下面还有地毯。 踩在花瓣上,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糖上。软软的,痒痒的。 余卿卿缓慢地往里走,不自觉笑出声。 “我不是让你出去吗?”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透露了声音主人的烦躁。 某人好像很不高兴,连以往温柔的嗓音也降了温度。 “那我出去咯。”余卿卿勾着两只鞋,停在了花海通道的中间。 然后只隔了两秒,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碰翻了,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磕响。紧接着一阵细微的悉索声,通道的尽头就出现了某人焦急的脸。 余卿卿笑看某人一身的狼狈,唇角的弧度已经到无法上扬的地步。 男人几乎傻愣在当场。 那个一身白小短裤,戴着浅粉色棒球帽,正一脸坏笑看着自己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吗? 在洁白得发光的茉莉花海中的人儿,有不输花色的美丽,好像任何情况下,谁都别想压制她的惊艳。 而这独一无二的美丽,灼热了男人的眼眶。 真的是她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机boy “不说话啊?”看着呆怔的某人,余卿卿撇嘴,故意侧身像是要转身走掉。“不说话就是让我走咯?那我走……” “不,别走。”严骢惊慌地往前跨了两步,却又顿住。 两只手失措地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多想奔跑过去,拉住她,拥抱她,来确认这一刻不是幻觉。 只是他又多害怕,自己冲动的行为,会将那美好的画面冲散。 所以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别犯傻,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隔了好一会儿,严骢看着余卿卿,最终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下激动,落在了身侧。“你……我……” 余卿卿从未见过严骢失语的样子,他那张总是从容温柔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写满了慌乱。 “沈经理说,你没来。”在反复确定眼前的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严骢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是不想来的,某位重要人士。”余卿卿刻意强调“重要人士”几字,像是戏谑。 明白余卿卿话里的含义,严骢眼神闪了闪,垂下眼睫盯着一地花瓣。“我怕说是我找你,你更不愿来。” 可能严骢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姿态有多低。低沉到几乎自语的轻言,灌满了让人心疼的失落。 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几乎用肉眼都能辨别的落寞。他此时的气场,是余卿卿从未见过的弱势。 不知道为什么,余卿卿居然有了一点点负疚感。 “是啊,我本不想来的。”余卿卿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而且陶陶也劝我不要来,她说,你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 余卿卿来之前,跟魏陶讲了自己的猜想。然而魏陶听说有可能是严骢约见后,更加阻止她。 虽然自家闺蜜没有明确告诉她,严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她反对的态度很明显。 可余卿卿想到某个男人最近几天的努力,想到那些字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总不能这样真的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需要机会解释,那她就给他机会。 余卿卿状似没有特别认真的话,让严骢猛然抬睫,眼中的情绪变化复杂。“我……” “嗯,我听着。”余卿卿将鞋子丢开,又往严骢走了两步,好整以暇等待他的解释。 女人的跨步很小,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再跨出第二步。直到第二步站定,两人的距离已经有所缩短。 她虽然没有直接走到他面前,但是她有试图靠近他。严骢知道,她是真的在给他机会,等他解释。 可是。 眼前姿态随意、温和平静的女人,和某个眼眶通红、嘶吼尖叫的人重叠。 严骢的脸色瞬间有些灰白。 他说不出口。 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在他心里结了死结。他原本以为,他这一生再不会提起那件事。 但是,谈何容易。 两人长久的对视下,严骢最终沉默着垂下头,终归不敢开口。 如果告诉她,她现在一定会立马掉头离开。从此再不复相见。 他知道的,一定会的。 此时此刻的严骢,哪里还是平日运筹帷幄、睿智精明的寰宇执行总经理? 他就像当年一样,在余卿卿面前,笨拙得找不到任何办法,缓解两人的关系。只能无畏地,被动承受一切。 “你不想说是吗?” 在良久的对峙中,余卿卿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说真的,余卿卿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活在幻想和谎言里。 即便严骢隐瞒的事实,未必是谎言。 但如果是真心相处的朋友,坦诚一点取得彼此的信任,不是更容易友好交往吗? 你瞒我瞒的交友之道,不过点头之交。余卿卿承认,在经历了最近的事后,她很不喜欢跟严骢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已经在学着放下,学着成长了。她也愿意接纳他的暧昧,如果他是认真想要跟她相处。 可是现在算什么? 她做足了准备,想要听他说关于他的事,哪怕那是不好的。但他的沉默,打败了她。 深吸了一口气。余卿卿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几个大踏步,走到了严骢的面前。 面前的男人真是太欠揍了。 明知道她容易心软,可这男人却在她话音刚落下,就摆出与他平时气质千差万别的弱态,满身消沉和无望。像是她欺负了他。 看到他这样,她哪还有借心中那点不爽发挥什么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还蛮有心机。 可是余卿卿也弄不明白,她为什么吃这套? “你现在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等待解释 余卿卿真的不知道,想严骢这样的男人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虽然她不知道他工作场合是什么样,但怎么看他都不像那么容易示弱的人。 只是现在,余卿卿不得不退一步。 “你现在不想,那就不吧。”站在男人面前仰起头,余卿卿努力寻找着他的眼睛。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容,让严骢生生一惊,险些有退怯之意。可他还没有退后,她妥协的软语,就刮如了他耳中,让他的心脏也好想被柔软的羽毛扫过。 “你现在不想,或许是因为时机不对。我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但是不可以太久哦,我怕我会等得不耐烦。” 严骢不知道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的人。 大度温柔,总是体量别饶情绪,从来不会给他人压力(秦觅乔安娜:???)。让人从身心都感受到被尊重的重视福 这就是眼前的女人,自己放在心尖十二年的人。 她的一番话,轻松又将他感动。还有什么能让他放弃爱她呢? “嗯。”严骢点点头,黑眸中熠熠着温柔欣然的光亮,将女饶一举一动,所有表情都刻在光里,叫他追寻。 得到严骢的肯定,余卿卿轻微颔首。“不过……” 重大转折的语气让严骢才安下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 此生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心有惴惴,坐立难安。 严骢没有话,轻抿薄薄的唇瓣等在余卿卿的降旨。 “我还没有原谅你。”余卿卿摇摇头,盯着严骢黑亮的瞳仁,看着里面自己作威作福的嘴脸,差点笑出来。 只是她努力压下笑意,满脸严肃地吓唬某人。 严骢是真的被余卿卿唬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神情都能牵动他大动干戈。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严骢现在就像个情窦初开和女朋友吵架,不知道如何哄女朋友的年轻。笨头笨脑的即想哄,又怕哄的适得其反。 “那,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屏着呼吸,话都有点磕巴的男人,纯情得额头都急出了一层汗。 “嗯~”余卿卿假模假式的点着脑袋,似是在思考他的问题。“花是送给我的吗?” 答非所问的回答,让严骢愣了一秒。紧接着男人重重地点零头。“下午才从各地园子里空运过来了,现在可能不新鲜了。如果你喜欢,我们下次到产地去看。” 努力挣着表现分的严某人,心翼翼地讨好着某个坏女人。 可是坏女人好像因为他反常的表现玩得不亦乐乎。 “也就是,我可以随意处理这些花咯?”余卿卿对严骢的话不置可否,既不答应也不否决,完全反套路。 “嗯。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让人再运些过来。”余卿卿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严骢感觉自己已经被深深吸附进去,然后她在外面上了锁,他再也出不去。 “不用,这就够了。”余卿卿歪头,看了眼身旁的花树。然后再转过头来,清丽水润的眼眸里划出精算的光芒。“那晚上你放我鸽子,我很不爽。” 似乎终于切到重点的余卿卿,如实道出自己的感觉,一如既往活得真实。 可是一句灵魂的鞭挞,却像扼住了严骢的咽喉。让他瞬间整个人紧绷得发僵。 严骢紧张得一个字都不出来。 他知道那晚上的事,一定会惹她不高兴。可是让余卿卿当面与他对峙,又是另外一种预想不出的情形。 他只能木讷着惶恐地看着她,生怕她的下一句话,会给他判个无期徒刑。 看到严骢的表情,感受到他的僵硬,余卿卿也不指望他会反驳什么,于是接着道。“你发的信息我都看过了。” 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看着女人扬起的脸,和她唇畔若有似无的浅笑。等着她的最终判决。 “你的解释我不是很能接受。”仰着头的余卿卿脖子真的很酸,没有高跟鞋的衬托,她竟然只到他胸口。 在严骢因为她的话眉宇深蹙,一脸恐慌的表情中,终于无奈地摘下棒球帽,低头揉了揉酸软的脖子。 余卿卿的动作让严骢从惊恐中苏醒,抬了几次手,想要帮她揉了揉,可是都没能放下手。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余卿卿又抬起了头。“我要听你那晚上没有来的真实原因。所有细节,每一个时间点,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果你谎,或者漏掉任何细节,更甚至藏私被我发现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还有那个肚量心平气和跟你相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不是喜欢我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并非仅仅是老爷子让你回家吃顿饭。而是把你绑回去相亲?”盘腿坐在满地的茉莉花瓣中,余卿卿抱臂看着半蹲在面前的男人。 严骢点头,心翼翼观察着余卿卿的脸色。半蹲的姿势让他和余卿卿的眼睛很容易就能平视,可他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 他现在的姿势,无疑是一只等待主人宠幸的大型犬。 “那…”余卿卿放下手,停顿了几秒。 就在这短暂的数秒内,严骢几乎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结局都猜了个透,紧抿的唇压抑着一丝紧绷。 “转过身去。”用手指画着圈,余卿卿声音很淡。 在完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里,严骢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听凭余卿卿的指示,起身背过身去。 难道卿卿是因为不想见到背叛她的自己,所以让自己转身,然后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走了之? 面对一室的白壁之花,严骢的脸色与之相较,平分秋色。 普通教室那般大的会宾厅,被满满的茉莉花填满。中间只留了一条不到一米宽的花瓣通道。 在几乎纯白的梦幻世界里,两人就像两方遗世独立的扁舟,终于遇到了彼此。 短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严骢忐忑地背对着余卿卿,努力压抑转身的冲动,黑色眼瞳里的光比面对余卿卿时已经暗淡了许多。 余卿卿摸着下巴锤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红得快滴血的耳尖,暴露了她现在一定在想什么让她害羞的事。 会宾厅里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好似这仅是一个空房间。 “所以,你…最终同意了?” “当然没有。”严骢急忙否认,不想余卿卿误会。急得想要转身跟余卿卿解释,可是刚扭头就被制止了。“根本不可能……” “别转过来。”余卿卿一手捂脸,一手抬起像是要挡住某人的视线。 被阻止的严骢无奈,只能转回头去。 “你……”总是处在绝对优势压制严骢的某卿,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好像两个人身份突然对调,被询问的严骢反而理直气壮。 但是严骢不知道余卿卿的意图,所以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直到很久之后,严骢再回想起这件事,总是忍不住唇角上扬心情愉悦。 “我在听。”挺直脊梁,严骢身体站得有点僵硬。 可能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目光时,能够从容不迫。 而且他的爱情还没有步入正轨。单恋中的心翼翼,估计是所有男人都尝过的。 “那我只问一遍,你好好回答我。”余卿卿仰头,盯着男人伟岸的后背,脸色似鸡血红。 “好。”微微颔首,尽管余卿卿可能看不见,但他依然给她最肯定的回答。 其实严骢也猜想了一下余卿卿会问什么样的问题。 和那个女孩儿有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或是话语?双方家长的态度?有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的可能……等等。 不管是什么问题,他都可以斩钉截铁回答。 严骢想了很多关于那晚可能引发的假想问题,独独没有算到,余卿卿从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说出这几个字后,余卿卿抬手捂住了脸颊,似乎要以此来遮挡脸上的颜色和热度。 严骢怔在当场,大脑一度当机,身体更加僵硬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听到了什么? 他爱了十二年的女人,问出了这十二年间从未敢暴露的真相。 严骢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巨大的惊喜和恐慌同期而至,几乎让他的大脑无法负荷。这一超载的信息,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眼前闪过许许多多与余卿卿相关和不相关的画面,耳中有嗡嗡的鸣响。 严骢感觉除了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以外,他的四肢已经开始发麻。 过了良久也没有得到回答的余卿卿,在极度的羞耻中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再到有一丝丝失望难受,最后终于放弃了。“好的,我明白了。” 看来她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她的蠢问题搞得人家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可能一面要照顾她的情绪,一面又不想说谎,很为难吧。 余卿卿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花瓣,平淡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原谅你了。那我就先回去咯,房间里的花先被拆。” 边说着,边捡起被扔在一旁的棒球帽和休闲鞋,等着严骢转身跟自己道别。 余卿卿的话虽然说得很平常,但语气藏着一股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涩。 而完全不在状况内的严某人,根本无所感觉。因此,他也就错过了一次表明心迹的最佳时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情敌不可以 严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只是到他反应过来时,发现一切都晚了。 白晃晃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灯光效果,还是他脸本就是那个颜色。 心中的懊恼几乎快将他吞没,无法排解的沮丧让他一拳重重砸在了沙发椅背上。 卿卿都已经把话题推到这个地步了,他只需要遵循心意回答,所有事情都可以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在面对她的赤城时,他竟然有一丝害怕? 他的内心,仿佛在提醒他,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她,得到不该属于他的幸福与幸运。 难道他一直渴望着她,希望和她在一起,都是他自欺欺人的幻觉吗? 他对她的爱,竟然败给了恐惧?! 严骢懊悔地坐到沙发上沉思,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就像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那一段往事。 不知隔了多久,他似乎才终于回神。盯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片刻才拿起翻开,按了几个键,画面直接切换到一个编辑好内容的页面中。 y2:0:芳菲,女,4八岁。祖籍杭州临安,现籍广东惠州。二十二年前京富惊天偷税案主谋,在逃…… 将每日一则的消息发送到固定的社交平台,附上猎物的涉案照和现在的照片。 严骢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些,才掏出已经响了好一阵的手机。 “讲。”一贯冰冷的语气此时此刻,更没有情感。 凯文默默咽了口唾沫,在电话那头低咒了一声,才缓缓开口。“窦楠前往市了。” 真不是道,又是那个王八蛋惹了自己的兄弟。怎么好死不死每次都让他撞见? 严骢眉头紧锁,看了眼腕表的指针。“怎么现在才说?” “我……”凯文忍了忍,捏紧拳头。“布莱迪已经给你打过很多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有回复。他现在要解决其他事,让我通知你。我接到消息一直给你打电话……” “好了,我知道了。嘟嘟——” 凯文:????!!!!!! 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凯文心里一长串f打头,f结尾的咒骂。 严骢看了下手机里的消息,除了布莱迪的,还有下属发来的窦楠下榻之所。 从定位上来看,应该是窦家在市购置的豪宅。 得知这个消息,严骢二话不说让下属联系了中介,把自己在那购置的房产卖了。 说什么也不能跟窦楠做邻居。绝无可能! 本来是一处位置和风水极佳的宅邸,临湖傍山,地理环境优美,冬暖夏凉。 严骢寻思着余卿卿会喜欢,幻想着如果以后两人在一起,再回市回母校,也许会用得上。 现在想想,真是膈应得自己一身鸡皮。 虽然豪宅区每家每户独立分布,相隔甚远。可严骢就是觉得,即便一辈子都遇不上,让心爱的女人跟她前男友做邻居,就是傻子也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虽然他和余卿卿八字还没有一撇,而且错失了今晚的机会,不知道又需要等待多久。 但是该做的准备,他绝不会大意。 “怎么样?”魏陶刚用温热的毛巾给漫漫擦拭了身体,又给他换了睡衣,余卿卿就开门进了房间。 “挺好的。”将手里的盒子扔到床上,余卿卿恹恹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什么东西?”将灯光调暗,魏陶走到另一张床上拿起盒子。 “自己看。”喝完水,余卿卿换着拖鞋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怎么去了趟楼下一点精神的都没有了?去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吗?他惹你不开心了?”边拆着报装带,魏陶回头余卿卿。 满脸无精打采的,难道是某人没有满足她? “没有啊。”口不对心的长叹了一口气,余卿卿踩着人字拖进了浴室。 “我说你……哇,这么漂亮!”来不及问余卿卿怎么回事,魏陶就被盒子里的项链晃花了眼。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项链,是魏陶未再任何杂质或电视广告中看过的款式。不过看上面的钻石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 “某人送给你的?”捧着盒子,魏陶推开浴室的门,笑得一脸暧昧。 正拉拉链的余卿卿半点不欣喜地“嗯”了一声,转身冲了水。 “这么别致漂亮的礼物也不能打动你?”魏陶将盒子凑近洗手的余卿卿眼前,“还是说某人没有打动你?” “这是我自己选中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余卿卿抬眼,看了眼魏陶又垂眸洗手。 “嗯?” “他在设计样图时就问过我意见,虽然款式跟起初我看到的不太一样,但这就是我选中的那一款。而且他本该在宏晖晚会那晚就送给我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闺蜜世界 “那为什么他当时没给你?”将盒子合上,放在余卿卿的行李箱里。 “大概是因为你吧。”余卿卿翻出箱子地下的相机。 “因为我?”脱下汗唧唧的衣裤,魏陶瞬间感觉一身轻松。 “那晚你除了礼服店提供的耳环,不是什么也没戴吗?”打开相机,余卿卿检查了一下电量和镜头。“我们去拍照吧。” 还好临出门时,她想拍几张母校的照片洗出来放进相册里,才带了自己平时拍外景宣留念的单反。 “所以他没好意思给你?看不出来他还挺纯情啊?”脱下内衣,是最后的解放。魏陶长舒一口气,感觉夏天已经从她身上溜走了。“大晚上的去哪儿拍照?” “又说傻话,跟我走就行了。” 晚上十一点,两个女人简单冲洗一番,换了身漂亮的裙子,还发神经地画了淡妆,踩着高跟往那个特别的会宾厅走。 “哇~哇~哇~”魏陶从进门开始嘴就没合拢。看着满室茉莉花,嗅着茉莉芬芳魏陶调笑着。“这手笔。他没跟你直接求婚?” “说什么胡话呢?”余卿卿嗔了魏陶一眼,却禁不住脸一热。 自己闺蜜这一副恋爱未满的娇羞状,看得魏陶心里迟疑了几秒。“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虽然余卿卿愿意早点脱离往事的纠缠往前迈一步,魏陶很欣慰。但如果是严骢,她这个作闺蜜的就给她提醒。 “……”余卿卿被魏陶问题囧得双颊倏地霞红,一时竟无从回答。 喜欢吗? 嗯……从外形来看,估计很少有女人能过得去他那关吧? 而且第一次见面就体现了很好的绅士修养。后来的接触中,从他的行为本身就很俘获人。 温柔细致、体贴入微、巨细靡遗大概就是形容他的吧。 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凡事都能顾全周到。那种让余卿卿觉得被珍惜和重视的感觉,很温馨。 最主要的是,他明知道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没有嫌弃自己。虽然这很大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凯文:我的人设摘不掉了是吗? 从他的总总表现,让余卿卿不为所动是很难的。 可喜欢,应该谈不上吧。大概感动和满足感多一些,对他更偏向于好感明显,可以慢慢相处。 看着余卿卿明显犹豫的神情,魏陶好意提醒。“别急着下定论,人都没了解透就想些情啊爱啊的,未免太不切实际了。毕竟闪婚闪恋能长久的可不多。” “是啊。”余卿卿瘪嘴,拿起相机调着焦距。 “听你这语气,有点酸哦。”魏陶歪头嘲笑自家闺蜜。 “他不喜欢我啊。”寻找着最佳角度,余卿卿转身只会魏陶躺下。语气里有一些掩藏的失望。 遵照“摄影师”的吩咐躺下,凹着造型的魏陶腾地一下坐起。“他不喜欢你?” 估计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严骢的意图,怎么就余卿卿能迟钝成这副鬼样子。 魏陶心里腹诽,不过还是很惊讶,余卿卿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是的,快给我躺好。”被干扰拍照的新进“摄影师”怒指魏陶。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的?”魏陶无奈往后一趟,溅飞一地花瓣。 “我问他了啊。”余卿卿举着相机试了几个角度,最终才按下快门。接着又换了几个角度拍摄。 “你问的什么?他亲口说不喜欢你?”魏陶震惊,忽然有点迷。 因为魏陶觉得,除非脑子卡壳了严骢才会说出不喜欢余卿卿的话把? “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然后他一句话也没说。意思这么明显了好吧?”余卿卿感觉重提一次,心里竟然更酸了。 趁着和魏陶的“二人世界”,余卿卿和好闺蜜聊着那些关于爱与不爱被爱的话题。就像当年大学宿舍,挤在一张的单人床上,蒙着被子,诉说彼此的心事。 “哈?”魏陶对余卿卿的理解苦笑不得。 大姐,你没见人家平时对你心翼翼、百般讨好的模样?你这么直白的问,他没激动得心梗都算不错的了。 还回答个屁! 不过某人之后反应过来,估计得悔得肠子发青吧?毕竟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错过了,等到下次估计就很难了。 而且就余卿卿这么个迟钝慢热的家伙,但凡她能爱上自然会死心塌地。可问题是,她如果脑子里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再扭转就难上加难。 魏陶心里为严骢点了一排蜡,只能默默祝福他,自求多福。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狗仔天团 名校学府恢弘大气的大门口,的草丛里。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猫腰攒动在校门口旁的绿化带里。 狗仔a拉下口罩看了下四周,低声问同样“全副武装”的几人:“你们蹲在大学门口干什么?蹲师生恋吗?” 狗仔&b轻哼:“那你又来做什么?” 狗仔不屑道:“我不信你是来挖科研成果的,别搞笑了。” 狗仔a以手掩嘴,神秘兮兮地说:“道消息,市某官员的其中一个情妇是这所大学的。” 狗仔d冷笑:“你可拉倒吧,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道消息。如果真是独家你怎么可能跟我们讲?” 其他几人附议着狗仔点点头,都是不相信狗仔a的理由。 狗仔a:“那你们干嘛?” 狗仔&b:“富家公子哥新恋情。” 狗仔:“国家斥资捐款修新体育馆,我来抓贪污腐败。” 狗仔d:“大学生信息技术博览会的专利成果。” 一旁听几人互相忽悠了半天,一直没插话的狗仔鄙夷地看着众人,“这么多新闻凑巧在都在一天来挖?装啥装啊,不都是来挖那女的新闻的吗?” 被狗仔一语道破,几人沉默地几秒。 狗仔&b:“你们还敢来挖她的新闻?好多同僚都因为她坐牢去了不知道?” 狗仔d:“他们见钱眼开,人都没查清楚就瞎报。结果被上头的人全送号子里了吧?该!” 狗仔a:“你说这上头是谁啊?能力这么大。好多藏活连络监管局都查不到,这就给逮了?” 狗仔:“这事儿还真是邪门的很。宏晖走的明面儿,搞的都是露脸的。这人专走暗的,还一抓一个准。想这些年搞这,谁手头没点不干净的东西。真是甩都甩不掉。” 狗仔&b:“可不嘛。而且最近有个微博特别火,每天曝光一个曾经有过犯罪记录的罪犯。具很多友和同僚推断,那些人在前阵子在暴事件,都曾经骂过这女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狗仔a:“那你们胆子也忒大,还敢来搞,也想蹲号子?” 狗仔瞥了眼狗仔a笑道:“那我问你,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据我所知,此次毕业演讲的主咖信息全封闭,只有校长和几个副级以上教授知情。大家心照了,不用说这种白话撵我们走。都知道是个重磅,想独家没门!” 狗仔a语塞,既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们各自心知肚明。开价的那位,可没指望谁独不独家,他只希望事情闹大。 不过至于是什么事情,只能等待时机,才能知道了。 狗仔:“诶,又来了又来了。” 余卿卿几人坐在学校安排专门接送他们入校的车里,一直到开进学校里的停车坪才下车。 所以狗仔们即便用了最好的镜头,也没捕捉到防窥车窗里的半个人影,只拍到了匆匆驶过的车影。 今天出入名府的车辆尤其多,其中有很多是商务豪车。曾经名校毕业,如今前途似锦的青年才隽,都在受邀演讲之列。不过学校并没有透露具体毕业生名单。 “嚯,变化真大啊。这离我几年前回来找你时,又换了个模样。”扶了扶太阳镜,魏陶四下顾望。 “是变化挺大的。”余卿卿牵着漫漫,抬手压了压帽檐。 “哇,姐姐你们学校真漂亮,有好多四季桂。”宁溪坤的脑袋转来转去,欣赏着名校风景。 “咯,你的卿卿姐姐最喜欢在那边记英文单词,说是徜徉在花香中精神特别振奋,记忆力更好。”魏陶努努嘴,指着湖边的一处凉亭。 临湖的柳树旁还种着一排排的桂花树,还没走近,就能闻到花香。 而湖边也是校园情侣们最喜欢来的复习约会之所。所以原本没有名字的人工湖,有了一个腻歪的名字,情花湖。 “真的吗?那我也要去坐坐。”宁溪坤欢快地蹦跳起来,快步跑向凉亭。还不忘回头对余卿卿说,“姐姐等等我啊。” 余卿卿笑着冲男孩子点点头,偏过脸取笑魏陶。“说起来,我每次记单词你在我旁边抱着几本杂志,总是偷看来约会的情侣,对人家品头论足的。你说你又不看杂志,你拿它干嘛?” “我什么时候偷看了?”魏陶假装惊讶,笑得理直气壮。“我那是正大光明的看,拿杂志不是想陪你装装样子嘛。我哪知道,结果杂志还没有情侣吵架好看。” “就你凭。”余卿卿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魏陶的额头,仿佛这一刻又回到了从前。 虽然时光总让物非人也非,但置身在全是回忆的环境中,竟也难得有些新人看旧物的怅然。 好似耳边又飘来那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第二百十九章 雨露均沾 校方对于余卿卿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热烈的欢迎仪式。和受邀前来演讲的前辈后背一样,在校方的几位普通领导接见后,就可以自行活动了。 毕业演讲在下午一点半开始,而余卿卿是最后一个演讲,所谓压轴。距现在,还有大半天的时间。 大概学校是想给这届毕业生一个难忘的毕业典礼吧,学校对内宣称有惊喜,所以连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都不知道,彩蛋是什么。 然而令余卿卿没想到的是,她在接待室碰到了简远。 只是当时余卿卿在跟认识的几个同期和前辈叙旧,简远也刚好在陪别人聊天。两人对视了一眼,简远向余卿卿点头示意后,就转眼继续说话去了。 这让看见简远一阵紧张的余卿卿松了口气。 其实作为大保送到国外研学的特优生,如今在国际上享誉盛名,国内神经医学首屈一指的博士后,被邀请回校演讲实属正常。 他的学术论文和研讨方向报告,多次被刊载入世界顶级的医学杂志中。并且有好多学术成果,被收入神经医学科属医疗书籍中,成为了现代精神医疗的一部分。 大一位如此的尖端知识分子,在校方邀请之列,余卿卿也想过。 只是没想到,凑巧就在同一年。校方为此也煞费了一番苦心。 其实相比在其他行业中的佼佼者,余卿卿算不上什么成功人士。唯一突出的重大事迹,还是前不久的负面新闻。余卿卿实在没好意思在人前多露脸。 所以闲聊了没几句,余卿卿就在一群人意犹未尽的眼神中告别。 出了接待室余卿卿给魏陶呼了电话。从综合楼里一出来,就看到等在阴凉处的几个人。 “干妈~呜呜呜~”余卿卿还没站稳,小小的一团就迈着他的小短腿奔向自己。小团子浓浓的鼻腔音带着哭声。 “宝贝怎么啦?”将手包递给宁溪坤,余卿卿蹲身扶住抱着自己小腿的小奶娃,抬头疑惑地看向魏陶。 魏陶撇嘴,理直气壮地轻哼了一声,嘴巴无声地叽叽歪歪不知道在说什么。 余卿卿看着魏陶的表情,更不解了。 “麻麻欺负窝~呜呜~”小漫漫哭得满脸泪水,鼻涕泡都出来了。看上去好不可怜。 “好啦好啦乖哦,漫漫是男子汉不哭不哭。”余卿卿接过宁溪坤递过来的纸巾,给漫漫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麻麻怎么欺负你了?” “呜呜呜……”经余卿卿一问,小奶娃哭得更凶猛。 “到底怎么回事?”余卿卿见从一大一小那得不到答案,只能转头问宁溪坤。 “漫漫想吃冰激凌……”宁溪坤回头瞟了眼魏陶,战战兢兢往旁边挪了一步。 陶陶姐带小孩不是一般的剽悍,有点可怕。 “一个冰激凌把你们俩母子搞成这样,至于吗?”余卿卿抬头瞪了魏陶一眼。 “你问他我给他买了没。”魏陶死不服输,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噘着嘴,就是不接受批评。 余卿卿疑惑地看了眼魏陶,低头轻声诱哄。“漫漫是因为麻麻没给你买冰激凌?” 被提问的小朋友只是一个劲的哼哼唧唧,就是不说话。小脑袋使劲往余卿卿肩上拱,不让余卿卿看到他的脸。 “臭小子,别假哭了。现在有了靠山,越来越得意了是吧?”魏陶咬咬下唇,一副恨恨的表情。“你别惯着他,瞧这德性。” “哎哟,在家你想怎么打骂都是你自个儿的事。我好容易带一回,宠一宠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大宝贝,我不惯他惯谁啊?”余卿卿一把抢走魏陶手里的海绵宝宝电风扇,替自己的宝贝服务。 一旁的宁溪坤抿着小巧漂亮的嘴巴,委屈巴巴地盯着余卿卿的头顶,心里酸溜溜的。 明明两天前她还对自己百般纵容疼爱。 魏陶一看男孩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小醋坛子都打翻好几回了吧。 “卿卿,雨露均沾啊~”魏陶戳了戳余卿卿的发旋,意有所指。 余卿卿一手举着小风扇,一手抽了湿纸巾总算把小奶娃的脸擦干净。对魏陶的话不置可否。“漫漫想吃冰激凌,干妈给你买。” 示好成功的漫漫,开开心心在余卿卿脸上亲了一大口。 余卿卿因为这个香吻满脸满眼都是温柔。将小风扇塞进漫漫手里,将漫漫抱起来。 因为魏陶的话被余卿卿无视的宁溪坤,现在酸得快哭了。看着余卿卿怀里的漫漫,说不出的羡慕。 “好啦,我们去吃好吃的冰激凌吧。”余卿卿笑弯了眼,单手抱着漫漫,另一只手牵起可怜兮兮的奶狗。 正耷拉着耳朵的奶狗被余卿卿拉着,瞬间耳朵就立了起来,似乎还能看到他高兴得狂甩的尾巴。 第二百二十章 校园行 上 余卿卿去接待室的期间,魏陶和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已经把综合楼附近逛的差不多了。现在的目标,是进攻学校食堂。 时值盛夏的季节,校园里全是郁郁葱葱的香樟和榕树。 再次踏上学生时代每日必经的林荫小道,魏陶和余卿卿由衷感慨。 时光可以让人从华发到鬓白,从姿容挺拔到身姿颓唐。也让余卿卿和魏陶年华不再,烂漫消亡。 再走上熟悉的林荫道,早已没有莘莘学子的无忧。看到身边偶尔走过的学弟学妹们,不禁有些羡慕。 被象牙塔所保护的人,脸上灿烂的表情是她们再也找不回的青春啊。 “陶陶,请求支援。”汗水顺着余卿卿精致的下巴滴落,余卿卿透过大墨镜苦兮兮地看着魏陶。 “哟,不是你自个儿要宠着他吗?别喊累啊,加油亲爱的。”魏陶背着个小巧的双肩包,手里拿着哆啦a梦的水壶,举着遮阳伞好不轻松。 听到余卿卿的求救,皮笑肉不笑地损她。 “不行不行,手抽筋了……”余卿卿龇牙咧嘴,只能松开牵着宁溪坤的手,拖住往下掉的漫漫。 “你放他下来自己走不就行了吗?也就你能这么惯着。他跟我出门,从来都是自己走。”魏陶单手环腰看着余卿卿作死,就是不上前搭把手。 “姐姐,要不我来抱漫漫吧?”宁溪坤将余卿卿的随身物品放进双肩包里,腾出两只手准备接过漫漫。 余卿卿无奈地看着正拿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奶娃,好似不明白自己干妈在干嘛。 可活是自己揽的,不能连累宁溪坤一起受罪。 最终不得已,余卿卿还是选择了放弃,让漫漫自己走。“漫漫想吃好吃的冰激凌吗?” 抓着余卿卿的手,漫漫眨眨眼睛,点头。“想。” “呐,漫漫你看那边,路的尽头左转有一家小店的冰激凌特别特别好吃,谁跑的最快谁就能吃最大份哦。”余卿卿弯腰,笑着指向林荫道的尽头,诱哄着小奶娃。 漫漫转头看看不算近的一条道,最终认真捣捣脑袋,拉着余卿卿的手就开跑。“漫漫药次冰七零!” 看着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两人,魏陶无语地摇摇头。跟宁溪坤也加快步子追上前面一大一小两人。 余卿卿有娃之后不是个宠娃狂魔,魏陶能把名字倒过来写。而且作为孩子的父亲……估计以后的日子不太好受了。 说到大的食堂,当年在p市的校园中也算远近闻名。 学校为了保证学子的身体健康和营养,确保他们能专心学业不为每日吃什么忧愁,校方对于学校的餐饮有着严明的规定。 据说为此把关的,是校长身为营养学家的夫人。 从菜品的样式到质量,从营养学到新鲜度,从后厨人员到柜台大妈的健康资格和卫生,都严格把控。 如果有人觉得这是所有学校都应该做到的,那么专做私房菜的厨师长们,就是其他学校完全不能比拟的了。 这里的厨师来自全国各地,烧的菜也是五花八门。东西南北的特色菜,在大的学生食堂二楼都能见到。 虽然余卿卿和魏陶当年时常出去打牙祭,但那是没课的日子。有课的时候基本都是扎在食堂,享受地道各地美食。 只是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食堂的师傅是不是已经换了。 “卿卿,你还记得南校区一楼那个拌面不?”魏陶望了眼不远处的食堂,转头问娃奴余卿卿。 “漫漫小心摔着。”被小奶娃抓着,被迫压低身体的余卿卿吃力地迈着腿。“记得。每次你都要吃两份。” “真的特别好吃嘛,嘿嘿~”作为北方姑娘,魏陶想说一切跟面食有关的食物,她都难以抗拒。 “最扯的是我在图书馆复习,你还打包到我旁边吃得哧溜哧溜的。每次图书管理员撑着鼻孔死劲嗅那气味,可每次都被你逃过一劫。”余卿卿想到那时就忍不住想笑。 图书管理员拿着根戒尺,到处抓人。魏陶用两大摞的复习资料把打包盒藏得死死的。管理员一来,她就假装正儿八经拿本专业书看,其实为了挡住桌上的盒子。 魏陶和图书管理员的游击战可谓打得如火如荼。 余卿卿就在一旁,认认真真复习自己的,心无旁骛地备战考试。 其实关于魏陶图书馆吃东西的后文,她们是后来才知道的。起初她们都以为魏陶没被抓,是因为老油条心态稳,技术娴熟瞒天过海。 可实际上,每次图书管理员看见魏陶身边形影不离的优等生,心里都存着侥幸。和她在一起的同学,一定不能干出在图书馆偷摸吃拌面的恶劣行为。 想到那些紧张又闹笑的往事,余卿卿和魏陶相视一笑。为那时单纯天真的彼此。 不过现在想想,那时的她们,还真是活得自在又纯粹。哪像现在,身处大人的世界,规则加身,让人越来越不由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校园行 下 看着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尽头的人影,光点还能从密叶中穿射而下的彼端,男人看着他们,直至再也看不见,才缓慢迈步前行。 余卿卿虽然是个宠娃狂魔,但该为漫漫着想的地方,也不含糊。 “麻麻说你有点拉肚肚,冰激凌不能多吃。所以给你买了一个最好吃的,干妈好喜欢这个呢,漫漫肯定也会喜欢。”拿着一个最小号的冰激凌,余卿卿挡住了小漫漫的视线。 好哄的小孩,只要有吃的就上当。漫漫乖巧地接过冰激凌,甜甜地对余卿卿说了声“蟹蟹干妈”,然后就开心地吃起来了。 其实魏陶一开始也是这么干的,只是漫漫这个小机灵鬼,就拿软柿子捏。 他明白余卿卿疼他,所以明晓得魏陶不肯再给他买,就到余卿卿这来撒娇了。 “想不到食堂也翻新了。”环顾四周,余卿卿感受着昔日食堂焕然一新的变化,“就是不知道,菜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尝过不就知道了。”魏陶促狭地笑道。 正直午间用餐时间,学校食堂里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一楼二楼几乎都座无虚席。 幸好余卿卿几人来得早,在二楼找到了座位,只是座位的位置没办法挑。余卿卿几人被迫坐在了窗户边最晒的地方。 室内光照强烈的地方,晒是晒了点,但不会很热。而且这个位置不靠过道,来回走动的人少,余卿卿也不必刻意躲藏。 大学校园不在必穿校服的日子,日常可以穿常服。一桌人扎在大学生之间,倒也不显得突兀。 不过,大概受邀前来演讲的嘉宾,能像余卿卿这么随意吃食堂的,估计也不多。 学生们谁能想到,他们周围会坐着一个月前,屹立在网暴顶端的女人。 只是人总有漏算的时候。 余卿卿的八卦还没人寻到,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被抓了眼球的学生教师们引起轩然大波。 突然进入学生食堂的男人,直接从一楼到二楼的直通楼梯,并没有惊动一层的学生。可是二层正在就餐的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本就嘈杂的大学食堂,一时尖叫声、高呼声、口哨声尤为响亮。 “拍到了吗?拍到没?是谁?”在人墙后面的女学生抓着前面的同学大声问,激动得脸通红。 “人太多了,挤来挤去只拍到个模糊的侧影,你看。”同学无奈地递过手机,抓了抓头发。 不仅学生们莫名的激动,就是老师们也不太淡定。 “我就说这小子出息吧,还好当年我坚决反对他谈恋爱,支持他出国深造。你看这混得有模有样的。”谢顶的中年男人捋了把头顶最后几根毛发,笑得一脸得意。 “还是黄副教授慧眼识珠。”旁边的助教谄媚地拍着马屁。 “姐姐,那边吵吵闹闹的,不会连累到你吧?”抻颈往围堵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看了几眼,宁溪坤落回座位,担忧地看着余卿卿。 平时软绵绵的奶音,怕余卿卿在吵嚷的环境听不到,都不得不拔高了几个音量。 “咱吃完赶紧撤,应该不会被发现。”余卿卿眼神示意,盯着面前的食物让忧心的男孩子赶紧吃饭。 “卿卿,我想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吧?”给漫漫喂了一口饭,魏陶眼皮都不抬一下调侃道。 “吃你的饭。”夹起一块肉,毫不留情塞进魏陶的嘴里。末了余卿卿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魏陶嚼着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却不以为忤。好似真的把余卿卿的话听明白了,专心喂儿子吃饭,自己也时不时吃上两口。 只是另一边,却没有余卿卿这桌这么淡然了。 “你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筷子才举起来,严骢的手却没有落到餐盘里。眼中的微光像是利刃的锋芒,直直射向对面笑得一脸斯文好看的男人。 “我不是说了嘛?来看你笑话的。”凯文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又回头去看着不远处的人。“国之栋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布莱迪混久了,凯文也喜欢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实实在在损自家兄弟。 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一个是享誉国际的博士、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寰宇经理。鬼知道当时他怎么捡了个这种人设。 追媳妇不能耍帅炫富,不能装逼吊打甲乙丙丁情敌,真够可怜。 “你,很闲?”假装听不懂凯文的弦外之意,严骢垂眸夹起一片竹笋。可语气你的胁迫格外强势。 这家伙学谁不好,偏偏学布莱迪。布莱迪求生欲不强就算了,这还有个赶着来找死的。 “不。”凯文摊手,他可不想跟布莱迪那家伙一样,在机房里累死累活一个礼拜白忙活。“你要相信我,我比布莱迪靠谱多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故地 余卿卿帽檐压得特别低,怀里抱着漫漫,堂而皇之穿过了人声鼎沸的食堂。 不过几人穿搭潮流时尚,身旁有位高个帅哥陪同,与一干学生格格不入,还是引起了注意。 只是还没等学生掏出手机来给他们拍个正脸,几人就匆匆下了楼。 午后的阳光刺眼又热烈,根本没办法在室外久待。汤足饭饱的几个人百无聊赖,困倦上头。 本来余卿卿几人可以等演讲前半时来候场就行,谁让她和魏陶想着一揽母校今日风光。 如今母校还没逛遍,就已经热得有些走不动了。 “姐姐,现在我们去哪儿?”抽去几张纸巾,宁溪坤递给了魏陶和余卿卿。 “天气这么热,外面肯定不能待。万一你和漫漫中暑可不好办。”接过纸巾,余卿卿望了眼远处的热浪。 “卿卿,我有个好去处。”魏陶摇着竹骨的折扇眨眨眼,笑眯眯地看着自家闺蜜。 “你别笑得这么猥琐,一定有阴谋。”余卿卿撇嘴,坚决不上当。 “哎呀,你听我说嘛。”魏陶摇了摇余卿卿的胳膊,余卿卿双手无力本来就抱不住漫漫,被魏陶这么一捣乱,只能点头让她说,生怕漫漫掉下去。 “这边离实验楼不远诶,如果舞蹈室没换地方,你懂的哈?”魏陶满脸兴奋的看了眼远处的综合实验楼的群建筑。 “切~”余卿卿翻翻白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良心大大的好。咱就去舞蹈教室蹭蹭空调,怎么就没安好心了?”往食堂房檐下缩了缩,魏陶瘪嘴抗议。“好歹你也是他们的大师姐啊。” “这什么猴年马月的事情,你还想用这个招摇撞骗呢?”终于舍得放下(抱不动)玩着泡泡机的漫漫,余卿卿用纸巾擦了擦汗。 “这哪算骗?咱正儿八经的全国舞蹈大赛冠军,她们不膜拜你,蹭个空调准没问题。”魏陶对着余卿卿扇了扇风,让余卿卿凉快凉快。 一旁默不作声听两姐妹讨论的男孩子,在魏陶的话落下后,秒变星星眼迷弟。“姐姐会跳舞啊?” “你姐会的可多了,你慢慢发掘吧。”魏陶笑得意味深长,诱哄着单纯的少年落入狼外婆的陷阱。“你姐跳舞可美了,想不想看?” “你别听你陶陶姐瞎胡说。我这都多少年没跳了,怎么可能跳得动。”眼看着受不住诱惑的少年张嘴就要答应,余卿卿赶紧制止。 刚刚还太阳高升的脸,立马夕阳西下。男孩子嘟着的嘴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余卿卿扶了扶墨镜,叹了口气。对于宁溪坤这招完全没有抵抗力。“先别说这么多,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虽然没办法拒绝宁溪坤,但余卿卿也没有答应。 说真的,这么多年除了商业宴会和舞会的必要场合,余卿卿都没有再跳过舞。 挥别一段想要尘封的往事,割舍某些习惯或者其他是必须的。只是余卿卿没有计算过,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值得。 但当她幡然想起时,已经有很多以前日常会做的事,现在都不做了。 就像以前每天会想念窦楠,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 “……”余卿卿站在舞蹈教室的门口,一阵无语。 结果还是拗不过魏陶和奶狗可怜的表情,半推半就地跑到了人家的地盘来蹭空调。 “哎呀,这树还是这棵树,这灯还是这个灯呀。”魏陶假模假式的一番感慨,引得旁边的余卿卿送来一记白眼。 “旁边有个休息室,老师的办公室在休息室隔壁。还是去跟老师打声招呼吧。”余卿卿放开漫漫的手,不情愿地瞪了魏陶一眼。 魏陶厚脸皮地不接招,笑眯眯地扇扇手,“快去吧快去吧。” 余卿卿无奈转身,希望现在的舞蹈老师会看在她是今天演讲嘉宾的份上,容他们几人在这休息会儿。 虽然余卿卿也不抱什么希望。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不肖片刻,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平淡的声音。“请进。” 余卿卿抓着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推开门。 迎着刺眼的强光,办公室里的一男两女缓缓回头,等看清门口的女人时,不禁都有些疑惑。 “您是?”说话的女人声音依旧很淡,应该就是让余卿卿进去的人。 看清办公室里面的情形,里面的三人还没什么,倒是站在门口的余卿卿有些淡定不了。 “温老师。”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余卿卿摘下墨镜和帽子,对里面的人露出了笑容。 第二百二十三章 跳舞的人 看见余卿卿,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明显愣了一下,日前还高高挂在热搜上的女主角,突然出现在名校校园里,多少都会让人吃惊。 尽管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是名校毕业。但那份毫不融洽的违和感,让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三人同样惊讶,但只有一开始说话的女人,眼中逐渐有些湿润。 “回来了。”温晴双手紧握站了起来,激动之色难掩。 看见曾经的老师眼角湿润,余卿卿忍不住红了眼眶。“温老师我回来了。” 大没有舞蹈专业,也不招收舞蹈专业生。起初的舞蹈教室也并非舞蹈教室,说形体教室应该更为确切一些。 只是选修课的一门修分项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但毫无特色,选修的人还特别少。只因为形体课老师温晴,是个非常严厉苛刻的老师。 温晴的性格一点都没有随她的名字,温文尔雅、晴空万里。上她课的学生,只感觉雷霆阵阵、黑云压顶。 可能唯一让苦不堪言的学生聊以慰藉的点,是温晴的确有一张人如其名的美人脸。加上身为形体课老师,身材管理得非常好。 但让学生们失望的地方,就在于温晴很少穿裙子。过于保守的黑色长裤和白衬衫让她看上去很无趣。 不仅没办法好好欣赏美人,温晴上课的时候还一板一眼次次点名。一个肢体动作没做到位,保持那个动作半个时都是常有的事。 时间一久,她的声名在外,选修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少。 就在形体课面临停课取消的那年,余卿卿找到了那间教室。 余卿卿当时也不是想要上形体课,她只是需要一间合格的教室来练习舞蹈。迫于无奈,她才选了形体课。 她的私心是不上课的时候,希望可以到形体教室来练舞。因为她要准备比赛,她的舞蹈老师每天都有发消息监督她,让她坚持练习舞蹈。 就这么误打误撞的,余卿卿成了温晴老师门下子弟之一。 跳舞的人本身就要练习形体和肢体协调,所以余卿卿比温晴教过的任何一个选修课学生,做得都要出色。时常还将余卿卿拎出来做样版。 出于对余卿卿的欣赏,加之余卿卿的舞蹈的确跳得很棒。比赛在即,温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形体教室钥匙交给了余卿卿保管。 而后余卿卿用跳了十五年的舞,征服了校园里几乎所有人。 学校里有个舞蹈很厉害的美女。为数不多还在坚持形体课的学生,将这一则消息传到了校园的各个角落。 其实余卿卿练舞时,基本都选在课业结束后,或者还没开始前。但总会撞见几个没事早到或晚退的学生。 一来二去,在形体课学生之间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然后那一年,学校里的各种活动,总要余卿卿露个脸,跳支舞来镇场。 迎新晚会余卿卿跳了《画心》,艺术节余卿卿跳了《红豆》,校庆余卿卿跳了《一生有你》……诸如此类大不一的晚会非常多。 仿佛没有余卿卿的校内活动,就不算大型活动。 可是第二年,余卿卿婉拒了所有校内活动的邀请。专心准备全国舞蹈大赛的舞蹈。 其实早在余卿卿校庆演完后,她就很不想跳了。 学业重,练舞累,早已分身无暇。更何况省内外的全省赛她基本都要参加,实在没有精力再为了学校内部的脸面,去自讨苦吃。 而且第一年的期末考因为这些劳什子事耽搁,考得很不理想。余卿卿还因此郁闷了好一段时间。 从来都在年级前五浮动的优等生,掉出第五就是考得糟糕。下个期末又面临结业考,其他的选修课……年底全国赛的编舞和选曲都要自己来…… 舞蹈和学业并重的余卿卿每天脑袋上就像戴了紧箍,一想到别的让她分神的事就头痛。 就连每天都会跟余卿卿通电话的窦楠,也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被敷衍的心酸。 其实窦楠每天都在固定时间给余卿卿打电话。余卿卿的日程表,窦楠非常清楚。可是那一年的余卿卿过于紧绷,窦楠打电话来时,她不是在复习,就是在练舞。 那一年的余卿卿,压根没在十二点前睡过觉。 就连窦楠过生日,她自己过生日,还有其他很多节日,窦楠都会早早飞过来,却只是匆匆跟她吃顿饭。窦楠都还没来得及跟自家女朋友温存一番,就被赶回了学校。 由此,窦楠也给校方施过压,让他们不准再找余卿卿出席乱七八糟的活动。 校方积极主动配合,倒真没再找余卿卿麻烦。 可是本来一年就见少离多。那一年的两人,除了比赛完后一起过了除夕,暑假里余卿卿都是在舞蹈老师家,和舞蹈教室间往返的。 从未跟余卿卿那样分离过的窦楠,那一年第一次饱尝思念成疾之苦。 而那,也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百二十四章 清醒认知 正午时分,多数学生会吃完午饭回宿舍午休。只有极少一部分会外出咖,或者去自习室图书馆。 舞蹈教室隔壁的休息室空空如也,却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沙发换了样式,墙边多了两架折叠床。 温晴给余卿卿几人打开门后,又给他们送来了饭后水果。 第一次感受温晴如此热情,让余卿卿很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推拒了一番,拗不过温晴,最终还是承了她的情。 学生时代,谁都知道魏陶是余卿卿最好当朋友。校园里余卿卿出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魏陶陪伴。在舞蹈教室守着余卿卿练舞,当然也不例外。 那时魏陶虽没有选修形体课,但和温晴也很熟稔。 看见两个姐妹都回来了,温晴难得有些情绪波动,眼神中全是看自己归家孩子的温柔。 姐妹俩和温晴在说话聊天,简单介绍了两个男孩子,宁溪坤就抱着漫漫在一边玩去了。 乖巧懂事的大男孩和可爱奶萌的男孩很吸睛,温晴不禁多看了几眼。从他们身上温晴也看得出来,余卿卿和魏陶现在过得很不错。 为人师长的温晴,看到余卿卿过得好,就很欣慰了。 温晴和十多年前相比,面容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或许是平时也笑得不多,法令纹眼角竟依然没有显露,平整干净的脸上,还是那么美。 而此刻,温晴脸上有余卿卿从未见过的温柔,余卿卿很好奇,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如此转变。 要知道以前的温晴,为人师表非常恪尽职守。脸上只有身为严师平淡严谨的神情,除此之外,课余时间都很少看到她笑。 “温老师,您这些年都过得好吗?”余卿卿微笑着问。 “都好。现在选修我课的学生人数基本稳定。而且教室里来了很多舞蹈专业的新面孔……”温晴断断续续讲述了这些年学校和她身边发生的变化。 其实早在余卿卿跳舞名扬之后,就有很多同好到舞蹈教室来,如今这么多年沿袭下去,大的形体课舞蹈班在选修课业里,也算是很出名的。 而且身为开辟这一先河的“大师姐”,她跳舞的照片还挂在现在的舞蹈教室里。 余卿卿对这件事其实挺羞耻的,她那时候你哪有什么同好交流、拓展爱好的心思,她纯粹只是私心罢了。如今被人如此吹捧,倒真臊得慌。 “卿卿,你现在还跳舞吗?”温晴放下水杯,抬眼问余卿卿。 低头腼腆一笑,余卿卿不好意思地稍稍脸颊,“没有。已经不想跳了。” “哦,这样。”温晴的脸上透出明显的惋惜之色,不过这是余卿卿的选择,她也没说别的。 又问了余卿卿这些年的状况,聊着聊着时间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而旁边的两只可爱,也已经睡着了。 温晴要整理一会儿上课需要用的视频,先回了办公室。这些年过去,温晴也与时俱进,学了很多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寓教于乐,严教松学。 师长走后的两个姐妹再没有谁开口,或许都还在回味温晴的话,默默闭眼憩了一下。 温晴说,每天重复一样的事,她也早就厌倦了。之所以她没有辞去教师工作,是因为她还有一丝为人师长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她无法放下那些有所追求的孩子,无法在他们听说余卿卿的故事以后,大肆鼓吹年轻人就该勇敢闯,勇敢拼搏。 她想告诉他们,余卿卿也在遇到重大创伤后放弃过。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如果一开始的出发点是错的,无论你付出多大代价,都是无用功。 看清现实及时止损,这是余卿卿教给他们的最后一课。 约莫正因为温晴清楚余卿卿放弃的原因,所以在听说余卿卿不跳舞之后,一点都不惊讶。 在温晴看来,余卿卿优秀得毋庸置疑。这种优秀,将她推向一个教科书式的人生版本。 可是闪闪发光的星星让人惊叹的同时,谁又发现星星的背面,有没有心酸和落寞呢? 跳了十几年的舞,说不跳就不跳了。努力了十几年的成绩,高校的ffr说放弃就放弃了。 不是因为余卿卿酷,是因为她明白,那些浮华虚有其表的东西,在现实的打击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做了她认为最正确的选择,她不后悔不抱怨,平淡接受。 放弃自己所熟悉的领域所有优渥的先决条件,这很艰难。可如果它决定不了你一生的幸福感和成就感,你还愿意一如既往持续下去吗? 或许有人会说,生活终归回归平淡,返璞归真最终大家都是平凡的普通人。 可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尝试和新的选择。谁又说的清你人生的句点在哪里。 余卿卿从零基础的职场白,打拼她的公司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满满的自我清醒认知,她有方向感没有迷失,这或许才是难能可贵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往回忆里走 从出国以后,严骢就再也没有回到学校过。他对这所学校的情感都是基于一个人,那个人不在校园里,他也就没有必要回来。 如今再回校园,是因为她回来了。 “你回学校真的没问题?不怕身份被暴露?”终于回了美英,凯文觉得顺口多了。 不过如果某人不拿眼神威胁他,他觉得在中国文也不错。 吃完午饭,躲过一波学生的跟拍,在一个不起眼的自动贩卖机前,凯文买了两罐咖啡。 “在此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接过罐装咖啡,严骢淡淡地瞥了凯文一眼。 凯文从这个不善的眼神中,读出来了严骢的言下之意。“我来了会让你暴露?这是什么逻辑?” “太惹眼。”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严骢面无表情地饮下一口里面的液体。 虽然大有很多游学生和交换生,在校园里看见外国人已经很普遍了。但凯文的形象气质实在与学生相去甚远。 本来严骢单独行动并不会太引人注目,而且以他冷冰冰的态度,就算有人不知死活垂涎,应该也不会主动接近。 如今两个大男人走在校园里,难免会引人注意。何况凯文这只笑面虎,总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围观的女权子也格外大了些。 不过严骢该庆幸,来的不是布莱迪那个荷尔蒙制造机,不然他别想出现在大学校园里。 凯文对严骢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他又不是来帮忙的。喝了口手中的饮料,瞬间脸色就不好了。“噗——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中国人喜欢喝这种?” 严骢瞟了眼凯文满脸嫌弃恶心的表情,一语不发地又喝了口手中的咖啡。 “你味觉失灵了?”将饮料倒进排水口,罐子丢进垃圾桶,凯文回头不解看着严骢。 凯文其实更好奇地是,严骢竟然会愿意喝加了食品添加剂的饮料。他好像没见过严骢喝除开酒、水、茶之外的东西。 严骢依然没有开口话,静静将一罐咖啡饮尽,才转身而去。 凯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严骢不开口,他也只好跟着他。 再次站在实验楼,看着已经粉刷过重新贴了瓷砖的实验教室,严骢眸光略微闪烁,似在回忆。 凯文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设备和学生作品,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画和其他玩意,没看出什么名堂。 只是有几个学生午休仍在教室里创作作品。兴许是他们太投入,所以并没有发现教室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 “你以前在这里上课?”走过教室,凯文回头看了眼教室门口问。 “嗯。”严骢轻声应答,加快脚步往旁边的实验楼走去。 穿过回形楼内的绿化花园,一颗茂盛的杉树后,就出现了那个总是出现在梦里的教室。 也是大学三年级,他经常偷偷躲在角落,看着某人从那扇门里进出的教室。 凯文环顾了一下刚刚的实验教室和这间教室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分钟的路程。走快点,可能半分钟就能到。 这间教室有什么特别的吗?从外面看和刚刚的教室没什么区别吧? 墨绿色的防盗门是统一定制的款式,还有外墙的白瓷砖,四四方方的建筑物,凯文估计让他自己走,他都分不清方向。 哦。班级牌上写着,舞蹈教室。 难怪。 凯文盯着班级牌看了好几眼,才回头看向严骢。“她在这里练舞?” 其实不用得到严骢的回答,严骢黑瞳中闪闪发亮的光告诉凯文,他的猜想是对的。 而严骢,也的确没有回答凯文。 因为他的思绪,已经随着眼前出现的场景,被拉回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偷偷跑到这里来看她练舞的时候。 余卿卿第一次在舞蹈教室练舞时,学校里除了温老师和魏陶,还没有人知道她会跳舞。 那是一晚自修结束以后,实验楼里已经没有教室亮着灯了。 因为学校对实验室器材和设备的管理严格,要求实验楼教室在晚自修结束后,立即关闭,不得拖堂留业。 舞蹈教室里,只开了一盏镜前的白炽灯,大门紧闭,厚厚的窗帘遮盖了教室里透出来的光,没有人发现,舞蹈教室里还有人。 魏陶抱着一堆夜宵坐在木地板的角落,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欣赏美饶舞姿。还时不时嘴塞得满满地,口齿不清夸上两句。 而那时教室里的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有人蹲在外窗的绿化带里,通过没有关严的窗户,掀开窗帘一角,偷偷看着里面跳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