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百年》
第1章 囧婴末世
庚子年,旧时魔都。 深秋时节,阴雨绵绵,下个不停。 空气阴冷,马路上梧桐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孤零零的枝丫,费力的伸向空中。 距离黄浦江不远,圣约瑟教堂的西面,一座花园洋房中,有人在忙忙碌碌。 大清早,不知何故,花园的白玉兰花树上,飞来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庭院中,长廊下,站着一对老夫妇,老先生名叫秦兆吉,约有五六十岁,个子不高,身材微胖,长袍马褂,脑袋后面还留着一根长长的辫子,胸前挂了一块金表。 夫人秦张氏,身着绸缎夹袄,头发有了些许白发,面上的皱纹掩不住岁月的痕迹。 秦兆吉抬头看着花树上的喜鹊,本来严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兆头!大吉大利!这年头,城里很难见到喜鹊了!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这不是吉兆是什么?” 秦张氏笑了笑:“自然是吉兆啊。我不求别的,只求大人孩子都平安就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生了,生了!二少奶奶疼得死去活来,熬了一整夜,终于生出来了。” “这孩子头可真大,一看就很聪明……” “啪啪”两巴掌,轻轻拍在婴儿屁股上。 “咦?这孩子!有些古怪!怎么一声不哭呢?” “你多用点儿力气嘛!显然拍得太轻了!” “算了,孩子呼吸顺畅,面颊红润,不用再拍打。”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人走出来,一个年约四旬,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嘴里不停的恭维着:“恭喜秦老爷,又添新丁!恭喜二少爷!您有儿子了。” 秦兆吉大喜,当即吩咐下人,给接生婆打赏。 接生婆眼前一亮,赶紧弯腰致谢,接过赏钱后,也不说留下来喝杯茶,便匆匆离开了。 同时前来协助接生的,还有一位教会医院的护士。 此时,魔都开埠六十年,风气较为开放,秦家乃是大户人家,为了生产顺利,干脆中西合璧,请了两个人来接生。 那护士较为年轻,并没有立即离开,对等在门外的二少爷低声道:“秦先生,您可以进去了。孩子……看似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理……”推荐阅读s:/s:/ 二少爷秦汉承还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面皮白净,西装革履,器宇轩昂,头上的辫子早就剪了,闻言心中一惊:“怎么?你说孩子有问题?我太太饮食无碍,每一顿都吃好多,鸡鸭鱼肉没断了供应,怎么会让婴儿营养不良呢?这不可能啊!” 他急匆匆的推门进去,看见妻子正抱着婴儿,双眉低垂,面带忧色,看上去很不开心,禁不住问道:“阿婉,你还好吗?孩子怎么样?” 妻子朱婉相貌姣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此时她心情沉重,勉强笑了笑,答道:“我没事。孩子六斤六两,体重正常,头很大,身子也还好,可是胳膊腿太细了,好像麻杆一样,到现在也不哭一声,我有些担心……” 秦汉承小心的抱起婴儿,仔细看了看,发现本应该水灵灵胖嘟嘟的手臂,竟然瘦的皮包骨,连一点儿肌肉都没有!再看看大腿和小腿,也同样如此! 只有骨头没有肉,分明是一种病态,谁家孩子一生下来,会是这样啊? 秦汉承倒吸一口冷气,心像堕入深深的井底,两眼发直,口中喃喃,道:“阿婉,你是医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先天畸形?这可怎么办呢?” 朱婉叹了口气,声音很低沉:“我浑身痛,一时动不了,等过两天,仔细检查了再说。” 秦汉承心情沉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朱婉用温柔的声音道:“汉承,你看这孩子,一双眼睛就像黑黝黝的宝石,显得多有神采!我跟你说,肯定是个聪明孩子,营养都供到脑子上了。” 秦汉承低头凝视着婴儿的眼睛,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眨不眨。渐渐的,他冰冷的心略微感到了暖意:“孩子的名字,老爷给取好了,叫‘秦笛’。” 朱婉点点头,道:“汉承,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把他养大成人。你可不能起歪心思,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她怕家人趁她睡着的功夫将孩子丢了,所以不得不提前说一声。 “不会的,你放心吧。”秦汉承皱紧了眉头,心里只感到悲凉,好像背负了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久,站在院子里的老爷和夫人也得到了消息。 秦兆吉微微一愣,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显得有些萧索:“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有喜鹊报喜来着!” “算了老爷,别说了,这都是命啊。”秦张氏拉了拉他的衣袖,将他拉到屋子里去了。 五天以后,朱婉下了地,给婴儿做了细致的体检。 朱婉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医学部,是一个正规的西医大夫。 圣约翰大学乃是美国圣公会创办的教会学校,人称“东方哈佛”,1八79年在魔都创立,1八92年开设大学课程,采用全英文授课,下有文学院,理学院,医学院和神学院。医学院的毕业生本就稀罕,作为女子能毕业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朱婉仔细检查后发现,婴儿的眼睛对光反应正常,耳朵听觉无碍,四肢神经反射正常,但是肌肉发育迟缓,肌张力太弱了。归根结底,根本没长肉,胳膊腿太细了,就像皮包骨头一样。 这种病看着像脑瘫,但它跟脑瘫不一样。 脑瘫常常伴随着智障、视力和听力障碍,身体一侧瘫痪,时有癫痫发作和尿失禁,但是肌肉发育正常,四肢从外表看不出问题,不会出现皮包骨的现象。 朱婉的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孩子神经反射良好,还有一丝恢复健康的希望,忧的是这种希望并不大,因为这年月医学还不够发达,而导致肌肉萎缩的原因太多了!孩子一生下来就这样,常常伴随着遗传因素,比如说先天性肌无力等,很可能终生残废。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对天祷告:“仁慈的天父,愿你降下福祉,让我的儿子健康成长。” 老实说,这样一个病恹恹的小婴儿,如果放在普通的人家,很可能就抛弃了。 这年月人命不值钱,更别提刚出生的婴儿了。 有些人家实在养不起,甚至连健康的婴儿都溺死了。 好在秦家不愁吃喝,底下还雇了几个佣人,不管怎样,慢慢养着就是了。 渐渐的,秦家大院的人都知道,老二家有个瘫痪的孩子,为了不触霉头,很少过来探视,权当是没有这个孩子一样。
第2章 半岁说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修养一个月后,朱婉去“广仁医院”上班了。 小秦笛留在家中,由奶妈照看着。 他食量惊人,尽管家里请了两个奶妈,但还是喂不饱他。 两个月后,他能动一根手指了。 三个月后,他的右手五指弯曲,能握半拳了。 朱婉将儿子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让她开心不已:“汉承,你看呀,孩子的手能动了!你别发愁嘛,他会好起来的。” 秦汉承不以为意,因为三个月的孩子,如果正常的话,肯定是双手乱抓,脚丫子乱踹,能哭能笑,扯着嗓子夜啼!但是儿子呢?只会静静的躺着,一声都不哭,也从来没有笑过!这样的孩子若是能好起来,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半年之后,一天晚上,夜幕降临。 晚饭时间,屋顶的电灯洒下黄光。 魔都1八79年开始有电,进入二十世纪之后,电灯在大户人家已经普及了。 秦汉承和朱婉对坐,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坐在一侧,小秦笛躺在婴儿车里。 女佣陈妈端上菜肴,一家四口人,开始用餐。 这里稍微说说秦家的情况。 秦家大院,处于“公共租界”内,距离黄浦江只有一里地。 所谓“公共租界”,是指英租界和美租界的合称。 从秦家往南,不到两百米,便是县城的北门,也就是后来的豫园。 从县城往西,则是范围宽广的“法租界”,一直延伸到徐家汇。 秦家大院,四四方方,由四栋相邻的石库门建筑构成,中间有个占地两三亩的花园。 石库门是魔都特色的建筑,结合了江南民居和英国的别墅,形成独特的风格,分成上中下三层,底下是客厅和灶间,上面是卧室和亭子间,顶上有阁楼、晒台和老虎窗。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秦家祖上,秦笛的太爷爷是宁波人,乃是咸丰年间的举人,虽然没做过高官,但却攒了一份家业,家有良田两千亩,还在宁波港有生意,如今已经过世了。他有两个儿子,长子秦兆安,留在宁波继承家业;次子秦兆吉,也就是秦笛的爷爷。推荐阅读s:/s:/ 二十多年前,秦兆吉从宁波搬到魔都,在这里开了一家纱厂,雇了上百名工人,生意还算红火,沾了魔都开埠的光,积攒了一些钱。如今纱厂的规模越来越大,雇佣的工人超过四百人。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个中药铺子,名叫‘慈安堂’,规模比较小。 秦兆吉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秦汉良,十几岁就辍学了,跟着他管理纱厂。二儿子便是秦汉承,也就是秦笛的父亲,二十岁被送到英国,留学三年,回来后在一家银行做襄理。老三年纪还小,不久前被送到日本去了。 秦汉良年长,结婚也早,下面已经有五六个子女了。 秦汉承只有一儿一女,女儿秦菱两岁多,健健康康,活泼可爱;儿子秦笛是个残废,随时都可能夭折,尚不能算是秦家后人。 老三秦汉旭没有成亲,更没有儿女。 秦兆吉买了四栋比邻的房子,给每个儿子准备了一栋,虽然住得很近,但因为人多,众口难调,所以在平常日子里,各家单独开火,只有逢年过节,才聚在一起。 秦汉承不紧不慢的吃饭,目光不时落在天真活泼的女儿脸上,却很少去看儿子。 老实说,他对这个儿子已经绝望了,只盼着等夫人养好身子后,再生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当然,这种话他不敢说出口,更不敢去想纳妾的事。否则夫人一生气,那可不得了! 在这个小家庭里,朱婉的地位并不低。 她出身名门,祖上来自海宁,父亲名叫“朱明成”,1八7八年留学美国,跟詹天佑差不多同时赴美,只不过一个是自费青年,一个是公费留学的幼童。 如今,朱明成乃是南洋公学上院的院长。 南洋公学分上院、中院和下院,相当于大学、中学和小学。 朱明成作为上院院长,自然是魔都有名的学者,论名望比秦家人高多了 朱婉又是货真价实的医生,医术精湛,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而秦汉承呢?他虽然名义上留学英国,但没学到多少东西。打个比方,他就像《围城》中的方鸿渐,很多东西只能嘴上说说,论学问只是半吊子。 好在他知道自身的缺点,回国之后,能放下身段做事,在银行里做襄理,一边做一边学,也没遇到太大的困难。 夫妻二人一面吃饭,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小女儿在旁边咿咿呀呀的唱歌,不时张开红红的小嘴,将妈妈递过来的汤勺吞进去。 忽然间,她惊讶的叫起来:“妈妈,妈妈!你看,弟弟的手……抬起来了!” 朱婉吃了一惊,猛然转头,看见秦笛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食指恰好指向桌子上的糖醋鲤鱼! 一瞬间,朱婉喜从天降,眼泪几乎流出来:“天呐!阿笛能举起右手了!” 她赶紧起身,挽起儿子的手臂查看,发现右臂上已经有了点肌肉!再看左臂和小腿,并没有明显的变化,看起来跟以前一样细! 然而朱婉却很开心:“阿笛,你想吃鱼啊?这可不行,你还小,吃鱼没法消化,给你吃小米粥,好不好?” 可是小秦笛却依然举起手,小手一抖一抖的,嘴巴张着,竟然说话了:“鱼……吃……鱼……” 词句简单,发音清晰,骤然入耳,朱婉顿时惊呆了! 秦汉承也惊讶不已,筷子“啪”的掉在桌上! 这可是一件惊人的事啊!一般而言,小孩子开口说话,至少也要九个月以后!有的孩子开口晚,甚至到了三岁,都不会说话!即便开口了,也只是叫爸妈,不会一上来,就说“吃鱼”啊! 朱婉颤抖着双手,将儿子抱起来,心里非常的激动,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她最害怕的是,这孩子不但身子残疾,而且伴随着智力障碍,要不然,他怎么一声不哭呢?如今孩子开口说话了,她的眼前顿时一片光明:“仁慈的天父,你真的赐福了,我家阿笛不傻,他很聪明呢……” “好,好,妈妈喂你吃鱼……” 当然,她就算再激动,脑子里还有一分理智,只用筷子夹一丝丝鱼肉,放进秦笛的嘴里。 秦笛不依,努力伸直手指,继续说着:“吃鱼……吃鱼……” 朱婉害怕他出事,自然不肯多喂。
第3章 慈安堂
第二天,吃了几小块鱼肉的秦笛没有丝毫的不妥。 从这天开始,朱婉才真正意识到,自家的儿子并没有病,纯粹就是营养不良!夸张一点说,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无论怎么吃都吃不饱! 她觉得很心疼:“汉承,赶紧吩咐下去,多买点儿牛奶!再弄点鸡鱼肉蛋!全都打成碎末,给阿笛一天吃六顿,每一顿都不能少。太不像话了!看把孩子饿的!难道说偌大的秦家,连饭都吃不上了?”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秦汉承惊奇之余也感到欣慰,当下不敢怠慢,仔细交代奶妈,要让孩子吃饱,不拘多少,直到吃不动为止!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秦笛一岁的时候,他的右臂总算发育完全,能轻松的挥舞了。 这时候,他能说流利的语言,只是性子沉静,等闲不会开口。但凡一开口,就让人无法拒绝。 又过了半年,他的左臂开始发育。 等到两岁的时候,他的双臂都变得正常了。 朱婉很开心,阳春三月,休闲时节,她将儿子放在小车里,在自家花园里散步,小女儿蹦蹦跳跳跟在边上。 在仆人的帮助下,秦菱捉了一只黄色的蝴蝶,放在玻璃瓶里,拿到弟弟眼前来:“弟弟你看,这是什么呀?这是花蝴蝶,好不好看?” 秦笛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在瓶中挣扎的蝴蝶,觉得那小小的蝴蝶,跟自己的状况差不多。 秦菱又问:“弟弟,你的腿啥时候能好?你啥时候能站起来呀?” 秦笛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忽然说道:“再等三年,左腿能好。等我八岁的时候,右腿才会好。” 秦菱扑闪着大眼睛:“真的吗?弟弟,你怎么知道,要等到八岁才好?” 秦笛不答,抬头看向天上的流云。 朱婉以为儿子说梦话,所以她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秦菱又开始碎碎念:“弟弟,你每天吃六顿饭,为啥还这么瘦呢?你赶紧好起来呀,我带你捉蝴蝶!你看那朵花儿,是不是很漂亮?我把它摘下来,给你吃了好不?” 秦笛被她磨得快不行了,说道:“光吃饭不行,还需要补药。如果有几斤老山参,或许能好得快一些。” 秦菱年纪小,不知道啥是老山参。 然而母亲朱婉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停下小推车不走了! 她觉得满眼冒金星,暗道:“这种话,能是两岁小儿说出口的吗?他从哪里听来的“老山参”?” 联想到前些日子,为了给老爷子做寿,秦汉承特意买了一枝老山参,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她禁不住心中一颤! 她是纯粹的西医,并不相信人参能“大补元气”的说法。在她看来,那所谓的老山参,跟干瘪的小萝卜差不多,只不过价格很昂贵,那纯粹是骗傻子的! 她带着担忧的目光,看向坐在小车中的儿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笛,谁告诉你,要吃‘老山参’?是不是你爹在家里胡说八道呢?” 秦笛不吭声,只是抬头静静的看着她。 母子二人对视了片刻,两双眼睛交锋,一双充满了忧虑,一双清澈如湖水。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朱婉便败下阵来,于是她一咬牙,推着车子进家,打开保险柜,将装了老山参的盒子拿出来,双手捧着仔细端详着。 “阿笛,你看,这就是老山参,你爹花了三百块银元买的。如果真的有效,我就拿给你吃了!别说要这老山参,就算天上的星星,我都想给你摘下来!可是,这老山参该怎么吃呢?”更新最快s:/ s:/ 秦笛难得的露出笑容,说道:“妈妈,将它打成粉末,一天吃一小勺。” 朱婉毕竟是医生,虽然对儿子十分宠爱,也不在乎老山参的昂贵,却怕小孩子吃了会坏事。 好在秦家有一个中药铺子,名叫“慈安堂”,里面有坐堂的老中医。 她将儿子放进小车里,推着前去询问,结果老中医也吃不准。 按理说,幼儿属于纯阳之体,不能吃人参。可是秦笛双腿残废,算是先天不足,气虚体弱,吃点儿人参,大补元气,也是可以的。 经过一番咨询,朱婉并没有动那根老山参,而是从药铺里拿了点儿便宜的人参,让人打成粉末,回去之后,试着喂给儿子。 结果没想到,人参还真的有疗效!才过一个月,秦笛左脚的大脚趾就能动了! 朱婉愈发感到吃惊!看向儿子的目光,忍不住一变再变。 她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天主教徒,认为世上只有一位真神,除此之外,要么是天使,要么是魔鬼!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这孩子太古怪了,难道说他带着夙慧?有成熟的魂魄,藏在他的体内?那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呢?” 当然,这种话她只能埋在心里,出去对谁都不敢说。 因为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会让人耻笑。万一惹出点儿事来,搞不好会被人打死。毕竟新约里说,耶稣只有一位,如果再来一位先知,那必然是异端。 回到家中,她跟丈夫商量了一番,然后去见老爷子秦兆吉。 “爹,我和汉承平日里有空,想帮家里做点儿事。我们能不能接管‘慈安堂’?” 秦兆吉想了想,很快便答应了。 他觉得,长子秦汉良管纱厂很忙,次子秦汉承除了在银行里做襄理外,平日里也没有事做,朱婉正好又是医生,让她管理正合适。 更主要的原因是,慈安堂规模不大,每年的盈利有限。秦家主要经营的是纱厂,没有精力放在药铺上。 有时候,秦兆吉都想将“慈安堂”卖了,估计也卖不出五千块大洋。 “好吧,从今以后,慈安堂就归你管,收入你也留着。等到年底的时候,来自纱厂的分红,就不给你们了。” “多谢爹,我想管慈安堂,是为了配药救治阿笛。” “唉!希望那孩子早些痊愈。”提到那病恹恹的孩子,秦兆吉就没什么话好讲了。 朱婉拿下慈安堂,让人精心配制了八珍丸,十全大补汤,不断的提供给儿子。
第4章 沧桑磨难
秦笛有了药补和食疗,身体恢复得更快了。 三岁的时候,他的左腿发育完全,终于能一条腿站起来了! 四岁的时候,右腿开始发育。 接近五岁的时候,他总算能跑能跳,像个正常的孩子了。 如此种种变化,每一样都不容易,在朱婉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奇迹! 她开心极了,几乎做梦都能笑醒! 她每天祷告,感谢天父赐福:“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有时候,她看着秦笛,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儿子小时受磨难,将来一定有出息!” 而作为父亲的秦汉承,除了感到惊讶外,也渐渐改变了心思,对秦笛越来越关爱。 因为自从秦笛降生后,他使出浑身解数,辛辛苦苦努力了五年,只是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秦月”,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孩子了!秦笛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要承继香火的!怎么能不倚重呢? 五年过去,秦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纱厂的生意越来越好,特别是一年前,美国推出歧视华人的法案,中国商人抵制美货,减少棉纱进口,导致价格上涨,秦家趁机扩大纱厂的经营,雇佣的员工超过六百人了。 老爷子秦兆吉忙着做生意,几乎脚不沾地,即使回到家中,也很少关注秦笛。更新最快s:/ s:/ 秦笛不是他唯一的孙子,更不是家族里的长子长孙,再加上从小就是病秧子,所以关注度很小。 奶奶秦张氏偶尔还过来看一眼。然而秦笛不像别的小孩,心里有种莫名的傲娇,嘴巴太紧了,话都懒得说,所以很难讨她的欢喜。 至于说,大伯家的那些孩子,平日里也不跟秦笛玩耍。 秦笛的日子很清净,每天常见的人中,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大两岁的姐姐秦菱,和小四岁的秦月了。 秦菱开始上小学了,秦月还在咿呀学语。 两年前,父亲秦汉承升职了,做了通商银行的副行长。 通商银行是盛宣怀在1八97年创办的,这时候的盛宣怀如日中天,职位是太子少保,吏部左侍郎,邮传部大臣,他是洋务运动的关键人物,开办了一系列的公司。 母亲朱婉不愿意受拘束,辞去了广仁医院的工作,在慈安堂的边上开了家医馆,取名为“慈安医院”,雇佣了三四个医生,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生意很好,病人络绎不绝。 而对于秦笛来说,他的状况变得越来越好了。 俗话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秦笛一出生就四肢瘫痪,但他耳聪目明,具有普通人没有的神识!他的耳朵,能听见三百步内的风吹草动,他的眼睛,能看清十里外飘零的树叶。 他能听见整个秦家大院所有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能听见远处大街上路人的脚步声。 他的聪慧远超普通的孩子,甚至超过绝大多数的成年人,因为他带着往生的记忆。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朱婉教他简单的汉字,后来发现这儿子极度聪明,便抱着儿子回了娘家。 外公朱明成是魔都知名的学者,他给外孙简单测试了一番,见其一目十行,过目成诵,顿时又惊又喜,亲自挑选了一些书册,让女儿带回去。 于是乎,秦笛装模作样的看书,四岁掌握小学知识,五岁看完中学教材。 随后,他开始读报纸。 这年月知名的媒体,大都是外国人办的,其中包括“万国公报”,“申报”,“新闻报”,“字林西报”等。 “万国公报”创办于1八6八年,它的创始人是传教士林乐知,曾受清廷“钦赐四品”的虚衔,还受过罗斯福的接见。每期发行量1八00份,影响力比较大。 “申报”是由英国商人eynestajer于1八72年创办的,算是商业化最成功的报刊,被誉为“中国的泰晤士报”。 “新闻报”几乎跟“申报”齐名,1900年发行量1200份。 而“字林西报”则是一家英文报刊,主要给洋人看的,华人中只有留学英美的人看,其余看的人很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国人办的报纸,但因为受到清政府的管制,时而开张,时而倒闭,暂时还不成气候。 因为秦家做纱厂生意,必须了解市场行情,秦汉承又是银行的副行长,所以家里常年订了万国公报和申报。 通过阅读报刊,秦笛渐渐将眼前的事,跟模糊的记忆结合起来。 1905年,发生了不少事。 这年2月,王汉行刺铁良未能实现,愤而自杀。陈千秀秘密集会组建岳王会。4月邹容死于狱中,年仅20岁。九月,由徐锡麟、陶成章等光复会成员创办的绍兴大通学堂开学。吴樾刺杀五大臣未成身殉革命。 同年,复旦公学成立,秦笛的外公辞去南洋公学的职务,做了复旦公学的副校长。 11月,中国同盟会机关报《民报》在日本东京出版,在发刊词中,孙中山首次提出“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 12月八日,留日学生陈天华(著有《警世钟》、《猛回头》)蹈海自绝。 当然,这些事情都跟秦笛无关。 他才五岁,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身上。 秦笛虽然年幼,但他小小的身躯内,藏着一个饱经风雨的灵魂。 他知道苦难深重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知道百年沧桑是一场历史磨难,只有经过这场艰苦的磨难,才能真正的凤凰涅槃,走向辉煌的民族复兴。 没有血和泪的洗礼,没有数千万百姓惨死,四万万同胞无法形成共识,不可能最后拧成一股绳! 而这个艰苦卓绝的过程,这个血泪斑斑的历史,是不容外力介入和打断的。 秦笛不小心来到这个时代,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觉得很郁闷。 这是一个没落的时代,不单国家衰落,受人凌辱,百姓成了东亚病夫,而且空中的灵气极度衰竭,几乎接近于零。他活在这个世界,就像跳到岸上的鱼,几乎喘不过气来。 早在母腹之中时,他为了尽可能的保存神识,不得不放弃了四肢的发育,只发育一颗头颅。如果不加控制的话,必然会耗竭母亲的血气!那样一来,他的母亲朱婉,即便不死,也活不过三年。他不能做那样惨绝人寰的事! 出生以后,他试着呼吸吐纳,却没有一点作用;试着吸收月华,吸不到一丝能量;只有每天晒太阳,才能吸收到一丁点的紫气!然而那点儿紫气太弱了,无法支撑他变强大,别说修成神仙,恐怕连筑基都很难。 因此,经过五年的挣扎之后,他几乎已经认命了。 “我本有通天彻地之能,却无法改变这个时代。天地本如此,既没有改变的必要,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此乃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不适合过多的介入其中。我只要好好活着,让自己活得精彩一些,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就算是不枉此生了。”
第5章 童言无忌
转眼又是一年,秦笛六岁了。 早春二月,父亲秦汉承对他说:“阿笛,你该去学校读书了!学校里有许多小朋友,将有好些人跟你玩,可热闹了!” 秦笛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抬头望天,淡淡的说道:“在家看看书就行了,我不需要去上学,耽误时间不说,也没有人能做我的老师!” 秦汉承苦笑:“你这孩子,哪来的自信啊!” 不管怎样,秦笛虽然年纪小,然而在这个家里,说话却算数,他不去上学,别人也不能逼他。 四月初八,老爷子秦兆吉六十大寿,很多人前来祝贺,一时间宾客满门。 老大秦汉良身着长衫,在后面安排宾客,做具体的事务;老二秦汉承有学问,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在前面负责迎宾;老三秦汉旭离家数年不见影踪。 秦笛的三个堂兄,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九岁,衣衫华丽,神采奕奕,不时的被叫出来,跟客人打个招呼。 只有秦笛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看着来往的宾客。 老爷子秦兆吉看见他,忽然醒悟:“这也是自家孙子,不能太过于冷落了他”,于是让他出来见客。 秦笛只是对客人微微鞠躬,却懒得说一句话。 老爷子也没有怪他,觉得他年纪还小。 有人听说,这是老二家的儿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有人坐在桌边窃窃私语:“我听说,老二秦汉承有个偏瘫儿子?你看是那个孩子吗?” 旁边的人点头:“对,就是他!我以前见过一回,当时他手足都不能动。没想到,现在好了,能跑能跳了!只是人还是有些呆,跟正常孩子不一样。” 另一侧有人附和:“是啊,看着呆头呆脑,连叫人都不会。这孩子白瞎了!” “听说他一直靠药物维系着!连续吃了好几年的中药。” “哼!小小年纪,举止迟缓,就跟六十岁的老头一样,既没有灵动之气,也没有勃勃生机!这样的孩子,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早些丢了呢!没来由养这么大,出来给秦家丢面子……” 另一个房间里,朱婉陪着一帮女人说话,偶尔听见别人的讥讽,心里很不高兴。 恰好这时候,一个满头发饰,脸上涂满厚厚一层粉的胖女人,忽然对秦笛的大伯母胡英说道:“你看那孩子,坐在大厅的边上,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也不说一句话,看着是不是很傻?不过嘛,人长得倒是不丑。” 胡英“咯咯”笑道:“那是个老实孩子,打小就很乖,从不调皮捣蛋。哈哈,毕竟是老秦家的种,怎么会长得丑呢?” 朱婉心中郁闷,板着脸道:“我儿子很聪明。他是少年老成,不是傻!” 那位胖女人嘴角一翘,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是吗?那我能不能考考他?” 朱婉气不过,便对秦笛呼唤:“阿笛,你过来。” 秦笛缓缓走过来,看见母亲气愤的神色,又见到众人讥讽的笑容,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禁不住微微皱眉。 胖女人“咯咯”笑道:“小囡,阿姨要考考你,看我拿了几颗糖?” 秦笛不吭声,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连自家祖母都懒得奉承,更别提讨好外人了! 胖女人的笑声更响了:“小囡,你去我家玩吗?我家住在跑马场边上,家里养着两匹马,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你喜欢哪个颜色,我送给你做媳妇!你看好不好?” 秦笛静静的望着对方,心里感到很无奈,暗道:“你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还真会自讨没趣啊!” 周围的女人都呵呵笑着,用别样的眼光看向秦笛。 胖女人笑得更尖锐了,不时转头看向朱婉:“哈哈,这孩子还真老实,一声不吭,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 朱婉很生气,面色又青又红,却没法当场发作。 这时候,秦笛忽然回头,伸出小手,远远的一指,说道:“那边第三张桌子,左首坐着的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听说,他在外头养了一匹大洋马。” 这话一出,女人的笑声噶然而止,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说什么?” 旁边七八个女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她们纷纷转头去看,各自露出惊讶的神色。 “喂,那边坐的是不是钱先生?” “奇怪,六岁的小孩,怎么看得那么准?晓得谁跟谁是一家子?” “哈哈,这么个小屁孩,竟然知道大洋马!难道说,钱先生在外面养女人,而且还是洋婆子?这算是今年最大的笑话吗?” “别笑了!再笑出人命了!你看钱夫人,脸色多难看,分明下不来台……” 朱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心中的怒气消减了许多,但她自己也被秦笛的话惊着了,赶紧开口训斥:“阿笛!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跟阿姨道歉!” 钱夫人憋了一口气,面色涨的通红!一口气喘不上来,嘴唇憋的都发紫了!她想掀桌子走人,可是又不敢。她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幼童,想扇对方两个耳光,可是那显然不行。 周围的女人都劝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钱夫人,别放在心上!这事儿嘛,肯定是假的!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 朱婉装模作样的呵斥:“阿笛,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啊!” 秦笛却不吭声,转身看向大门的方向,又陷入泥塑木雕的状态。 钱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指冲着秦笛,指指点点的骂道:“你……你个小赤佬,一点儿家教都木的……” 朱婉脸色大变,但她勉强忍住了。要是寿宴上闹起来,倒显出她的不是。 周围的人纷纷劝说:“钱夫人,息怒息怒。你一把年纪,跟个小顽童置什么气啊?” 秦笛忽然转回头,露出童真的笑容,道:“钱阿姨,你别生气。我跟你说,贝当路133号,往前走几步,左手有个弄堂,最里面一家,就是钱先生养马的地方。您要是不信,何不亲自去看看呢?”说完这话,他迈开小腿,笑嘻嘻的跑了。 钱夫人自是不信,可她环顾一周,发现周围的女人都在看笑话,目光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她的心头,于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晃悠悠往外走。 这时候,她倒是想去宴席上逼问丈夫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怕丢更大的面子,所以心里憋着一包火,一个人气呼呼的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那些个女人们,再也不敢小瞧秦笛了。 不管真的假的,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会是傻子呢? 有人笑着恭维:“朱医生,这孩子很聪明,不枉你一番心血,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人哭笑不得:“小小孩童,牙尖嘴利!看着又呆又闷,原来蔫坏蔫坏,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钱先生这回要倒霉了!我听说钱夫人在家是母老虎……” 还有人笑道:“朱医生,你看我家小女儿咋样?要不然咱们订个娃娃亲?” 朱婉感到心情畅快了许多,面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第6章 青帮头子
秦笛来在大厅另一侧的角落,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 今天来的近百名宾客中,大部分是在魔都经商的生意人,也有少量租界各司的官吏,以及三教九流的人物。 其中一人,引起了秦笛的注意,那便是巡捕房的探目黄金榕。 黄金榕生于1八6八年,1八92年开始做巡捕,这时候还只是个探目。他三十岁开香堂,收了一百个徒弟,已有不小的势力,但还说不上如日中天。 黄金榕的下手坐着一位年轻人,此人名叫“杜悦笙”,生于1八八八年,14岁拜入黄金榕公馆,此时他才十八岁,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秦家生意要作大,自然免不了结交三教九流的人。 秦兆吉每年都要拿出一笔银子,送给青帮的堂口和黄金榕。 青帮从雍正年间就有了。它本来发迹于漕运,后来漕运荒废,弟子云集于魔都。 青帮有严格的辈份,分成前二十四代和后二十四代。 截止1906年,前二十代的老人差不多都死了,留下来辈份较高的,是二十一代“大”字辈。 黄金榕这人比较拽,有一次,他在宴席上开玩笑,说自己是天字辈,意思是比“大”字辈还高。实际上青帮根本没有“天”字辈份。推荐阅读s:/s:/ 后来,他为了名正言顺,不得不给“大”字辈的老头子张仁通送钱,想要拜在对方门下。虽然没有正式摆香堂,但他算是二十二代“通”字辈。 杜悦笙正式的师傅不是黄金榕,而是一个叫陈世昌的人。陈世昌也是张仁通的徒弟,所以杜悦笙是二十三代“悟”字辈,算是黄金榕的师侄。 秦笛对这两人有些兴趣,是因为未来数十年间,他们像打不死的小强,在魔都有的折腾了。 秦笛想大隐于市,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他知道,在这未来的乱世中,有很多知名的人物,都拜在青帮门下,比如说蒋大先生,韩复榘,蒋鼎文,袁克文等等。 秦笛远远的看着黄金榕,并没有上前凑热闹。因为他年纪太小了,做啥都不合适。而且,他也不想自寻烦恼。他一个小孩子,本该享受自由自在的童年,怎么可能拜黄金榕为师,给人家端茶倒水呢?就算要拜师,也该找辈份更高的张仁通啊。 再者说,如果光天化日下拜入青帮,等将来解放后,清算反动会道门,那时候可咋办?难道像黄金榕一样扫大街? 秦笛不是普通人,他有一身的傲骨,并不想加入任何帮派。老实讲,这种青帮的流氓头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又怎么能做他师傅呢? 宴席持续了两三个小时,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人哭声,听起来很是刺耳。 有人探头去看,发现是钱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大门外嚎啕大哭。 钱先生面色难堪,急匆匆的走出去,强拉着老婆去远了! 众人纷纷探询,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咋的了?钱夫人是不是疯了?当众哭闹,让老钱丢这么大脸?” 魔都有很多包打听,众人的耳目都很灵,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很快找到了原因。 令众人感到诧异的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跟秦汉承那傻兮兮的儿子有关:先是秦笛被人挖苦说他傻,接着他愤而反击,一语成谶,说钱先生养了洋婆子;再后来,钱夫人前去查看,结果竟是真的,所以她便气疯了! 这消息十分劲爆,比单纯的养外室劲爆多了。 这年月,纳妾、养婆子不稀奇!真正稀奇的是,是被一个六岁小娃揭出来! 很多人忍不住想:“这娃娃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他就算听到消息,又怎会当众爆料呢?他怎么说的那么准?连门牌号码都报出来了!他妈的,这哪是六岁的孩子?简直是千年老妖啊!” 众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秦兆吉,随即又看向秦汉承,以为这父子俩在家说话,不小心被孩子听见了。 秦兆吉急忙辩解:“我只经营纺纱厂,钱先生有一家织布厂,我与他只在生意上有来往,平日里走得没那么近,很少在一起喝酒,我哪知道他的私事?” 秦汉承更是叫苦不迭:“我就更不晓得了。我在银行里上班,见他的面都很少!” 人们想捉住秦笛仔细盘问,然而却找不到他,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 秦兆吉怒道:“赶紧给我找回来!小小年纪,闯了大祸,还知道躲起来!哼哼,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有仆人回话:“启禀老爷,我刚刚看见,二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出了门,似乎回娘家去了!” 有宾客劝道:“秦翁,算了算了,童言无忌,不能当真!”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虽然留下一些疑惑,但是这年月生活不容易,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自己的事都做不完,谁会关心一个小孩子随口说的几句话呢? 走在大街上,朱婉小心的询问:“阿笛,你怎么知道钱先生的事?” 秦笛微微一笑:“他在大门外自己说的,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位姓张的先生,两人嘀嘀咕咕,一脸的贱笑。我站在门口,恰好瞧见了。” 他没敢说,自己的听觉极其敏锐,能听见很远的距离,否则家里的日子没法过了。 通过这件事,朱婉又一次意识到,自家孩子很不寻常,有时候比成年人还精明。 然而,秦家其余的人都不待见秦笛,觉得他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将来很可能是个祸胎。
第7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家老爷子想将一碗水端平了,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但是秦汉承和秦汉良这哥俩都有自己的家庭,彼此住的又很近,两位夫人之间,两家的孩子之间,总有点儿小矛盾。 秦汉良是老大,从小跟着父亲忙里忙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贡献很大。他对两个兄弟略有微词,因为老二和老三都留过洋,在外头浪荡好几年,挥霍了不少的银钱,回来之后,还不能帮家里多大的忙。 秦汉承在银行里上班,穿的衣冠革履,看着很风光,但薪水是有数的,虽然不缺钱,但也没有太多的积蓄。他看着大哥一家人,衣服穿戴都不差,有时候也怀疑,大哥有没有在经营纱厂时中饱私囊。当然,他不会将这种怀疑说出来。 两兄弟稍有芥蒂,到了两位媳妇这里,矛盾就放大了。 大少奶奶胡英没上过西学,只上过几年的私塾,她整天呆在家里看孩子,眼见着二少奶奶朱婉进进出出,在外面有着正经的工作,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心里头自然有些泛酸。 秦笛隔着两栋房子,不止一次,听见大伯娘在家里埋怨,连带着各种讥讽挖苦,说朱婉的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病秧子、半吊子、大傻子、白眼狼,耗费了无数银钱,吃了不知道多少药,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却还不让人省心,随口一句话,就得罪了钱先生,日后不知道会给家里添多少乱呢。 论学识,胡英比不过朱婉,但论起生孩子,她比朱婉强太多了!她有三儿三女,朱婉只有一子二女。所以胡英有底气,换句话说,那叫“战斗力爆棚”。 而朱婉的视野很宽,并没有局限在家里头。她一个知识女性,工作都忙不完,懒得跟大嫂计较,所以两人才没有正面杠起来,但是私底下计较总是难免。 比如说这年八月,老爷子秦兆吉的哥哥秦兆安,带着两个家人从宁波过来了。 秦家自然大摆宴席,给大伯爷接风洗尘。 宴席摆了两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按理说,女人不上席,只能跟小孩混在一起,可是朱婉却去了主桌!原因是秦兆安身体不好,这次来魔都主要是来看病,自然就指望朱婉帮忙了。 秦笛坐的位置,恰好面对着伯母,能看见对方眼里在冒火。 果然,宴席吃了一半,胡英听见那边的人不断夸赞朱婉聪明能干,心里越来越生气,再看秦笛吃饭的速度可快了,仿佛风卷残云一般,才六岁的小孩,一会儿的功夫吃了两大碗,桌子上的菜被扫了一片,她顿时火上浇油! 胡英压不住怒火,双眼死盯着秦笛,道:“阿笛,你虽然年纪小,但也要讲规矩。我们是大户人家,吃饭要优雅,别像饿死鬼一样!” 秦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他下手的动作更快了。 “唔,这只老鳖不错,虽然没什么肉,但是大补啊!大伯娘,您老该减肥了!这汤我替你喝,好不好?” 三个堂兄,再加上堂姐、堂妹,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八岁的秦菱有点儿害怕,轻轻拉了拉秦笛的衣袖:“弟弟,别吃了,咱们回家去吃。” 秦笛却道:“这就是我们家,还要回哪里去?” 胡英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将筷子一丢,不吃了。 秦笛以极快的速度吃了三碗饭,然后拔腿就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耳朵里还能听见胡英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主桌上大伯爷秦兆安所说的话。 秦兆安说,今年雨水太多,收成不好,恐怕明年会有粮荒。 秦笛了解清末民国的历史,知道从1906年起,后面连续几年,都有自然灾害,再加上清廷压榨百姓,水利设施跟不上,导致粮荒越来越严重,几乎大半个中国,从浙江到安徽到湖南、湖北,饥民遍野,四处流浪。这场饥荒在1910年达到顶峰,随后便是辛亥革命。当然,这只是第一波的大饥荒,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第三波。可以说苦难深重的中国,悲惨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年龄再大一些的话,秦笛很想成立一家粮行,专门从国外进口粮食,然后在内地贩卖。不过,倒卖粮食算不上暴利,费的人力和物力倒是不少,赶上暴乱还可能被灾民抢了。 等到宴会结束,父母姗姗而归。 秦笛问秦汉承:“大爷爷说有饥荒,咱家为啥不成立一家粮行?哪怕规模小一些也好,这生意又不会亏本。” 秦汉承笑着解释:“不成!你爷只想扩大纱厂的经营。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们只能做一行。” 母亲朱婉解释说:“如果得不到你爷的支持,咱家没有足够的资金!就算变卖家当,也只能凑七八千大洋。你算算,大米四块钱一石,八千大洋,能卖多少石?” 秦笛道:“两千石!一石等于百斤,两千石等于一百吨。” 秦汉承道:“粮食运输很麻烦,规模不够,赚不到钱。” 秦笛想想就算了,因为百吨粮食还不够装一船,要想走一趟远洋,怎么着也得几千吨才行。这年月,比较大的轮船都已经上万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去两年,秦笛八岁了,因为经常吃药,再加上呼吸吐纳,吸收阳光中微弱的紫气,他的身子越来越结实。 这期间,秦汉承想送他去学堂,秦笛始终都不肯去。 秦汉承拿他没办法,既不敢打,也不敢骂,只能絮絮叨叨:“有钱人家的孩子,哪能不去读书?不读书就是文盲,将来做不成大事……你就知道闲着晒太阳,不晓得一寸光阴一寸金……想当初你爹我,起五更睡半夜刻苦读书……我去英国的时候,为了学英文吃了多少苦啊……”推荐阅读s:/s:/ 秦笛听烦了,扔过去一本《欧几里得几何》:“您老出个题,若能难住我,我就去读书。” 秦汉承学的经济专业,数学方面只是马马虎虎,他绞尽脑汁出了一道题,结果被儿子三两下解决了! 这样一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任凭秦笛待在家里。 母亲朱婉更不会逼儿子入学,因为她从父亲那里得知,秦笛连高中课程都自学完了,根本不需要入学,等将来年纪大一点,直接参加考试就行。 老爷子秦兆吉一辈子辛苦,老老实实做生意,他只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相信“生而知之”的鬼话!他觉得秦笛不正干,每天吊儿郎当,虚度光阴,这么发展下去,将来必然是提笼架鸟满街遛的混账玩意。
第8章 三大神药
秦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身体。他每天晒太阳,吸收日月之精华,再加上精神内守,呼吸吐纳,偶尔也能从贫瘠的空气中勉强吸取一丝可怜的灵气,如此积累了七八年,好不容易炼出一口真气,这口真气用在手指上,能将半寸厚的木板戳个窟窿。不他积聚的真气太少了,没办法覆盖整个拳头,更别说布满一只手臂了。 习武之人,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那些普通的武师,锻炼一辈子,也炼不出真气。 秦笛不需要像别人一样练拳,他修炼的是仙家内养功夫,要用真气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然后汇聚于丹田,完成筑基的过程,进而凝炼金丹。可惜这世界灵气匮乏,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所收获。 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要想提升功力,单纯晒太阳是不行的。他需要走遍名山大川,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灵气。可他只有八岁,又能走到哪里呢?魔都周边压根就没有山,一个佘山只有9八米,那能叫名山大川吗? 所以,他只能前往慈安堂,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考察那些草药了。 他发现有些草药,还有一丝微弱的灵气,比如说人参,灵芝,黄芪,黄精等,可是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他作为小孩子,没有理由从慈安堂随意大量的拿药。 “看来,我需要赚点儿钱了,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这时候,姐姐秦菱已经十岁了,正在上小学。妹妹秦月体弱多病,而且经常发烧。 母亲朱婉虽然是医生,但是每当女儿发烧的时候,除了物理降温之外,并没有很好的方法。 这一天,她从圣约瑟大教堂传教士特雷西那里,得到少量白色药片。 她给秦月喂了一片药,秦月很快就退烧了。 她捏紧了小药瓶,忍不住赞不绝口:“啧啧,还真是好东西。” 秦笛看了一眼,露出兴奋的神色,问道:“这是阿司匹林?” 朱婉猛然回头,看着他道:“阿笛,你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 秦笛不吭声,因为他找不到原著,虽然这年月已经有医学期刊了,但很少远渡重洋送到魔都来。 朱婉也没指望儿子回答,所以她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是德国的拜耳公司出的阿司匹林,因为产量有限,还没有卖到中国来。我花了两百大洋,才弄到这么一点儿。” 秦笛知道,阿司匹林堪称医学史上三大神药之一,1八97年在德国研制成功,1八99年形成商品,1930年以后才会正式卖到中国来。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敛财的神药,如果能开发出来,就不用发愁资金了。 因此他想了片刻,咬了咬牙,毅然说道:“妈,其实这药很简单,我们可以自己造!” 朱婉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你说自己造?你知道具体的方法?” 秦笛笑了笑,道:“我还真知道。 朱婉道:“你打哪里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可人家有专利呢!我们不能随便造,否则要吃官司的。” 秦笛轻哼道:“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它一个德国的公司,能管的了我大清?” 朱婉道:“怎么管不了?别忘了,我们是在租界!采用英美的法律。” 秦笛解释道:“妈,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绕过专利!我听说,制造阿司匹林有八种方式,德国人用了其中的一种,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就算申请专利都行。” 朱婉被雷得里焦外嫩,整个人都懵了,深吸一口气:“阿笛,你……不是说笑吧?这种救命的药物,单凭我们自己,真能造出来吗?” 作为外科医生,最头痛的便是感染和发烧,如果能遏制发烧,那可是天大的造化!因此,她首先想到的是造福患者,并没想能赚多少钱。 秦笛既然开了口,也不想再藏着掖着,反正听话的是自家老妈,不怕被别人捉去切片研究:“要想制造阿司匹林,需要有水杨酸和乙酸酐,另外还要有催化剂。德国人用浓硫酸做催化剂,不但产率低,而且比较危险。我们可以换用柠檬酸。” 朱婉听见一连串的化学名词,心里更加吃惊了。 她知道水杨酸,早期的医生从五世纪就知道,柳树皮里面有一种苦味物质,能够拿来降温,但因为酸性太强,不是很好的退烧药。 她没有听说过乙酸酐,只听说过乙酸:“你说说,乙酸酐是什么?”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秦笛解释道:“乙酸高温裂解,再用乙烯吸收,可以得到乙酸酐。它是一种无色的液体。” “那么柠檬酸呢?我们这儿可买不到多少柠檬。” “柠檬酸可以用淀粉发酵来制备。” 朱婉听完,呆愣了半晌。 这些东西她都吃不准,她虽然知道儿子不寻常,却想不到如此神奇。 她心想:“若真能造出阿司匹林,我这儿子就是天使了!难道说,他是天父派来,启示世人的吗?”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顶也在放光,两眼都在冒金星,似乎跟圣母玛利亚有些类似了。更新最快s:/ s:/ 秦笛迫不及待说出这些怪异的话,是想在乱世到来之前多挣点儿钱,采集天下稀有的灵气,争取在有生之年完成筑基!只要筑基完成了,他就能活数百岁!修炼需趁早,越年轻越好,拖得越晚越困难。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不顾一切,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要不然,如果等到他十八岁才展露头角,就错过了伐毛洗髓的最佳年纪,今生的成就将非常有限。 既然是非常人,就该做非常事! 因此,他大力鼓动母亲:“妈,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再去找外公帮忙。我们可以造阿司匹林!” 朱婉还没有回过神来,满头雾水问道:“要多少钱?” 秦笛道:“两千银元差不多了。要请人做几个实验。” “啊?请谁做实验?” “我听说,复旦公学有文学院,理学院和商学院,可以让外公在理学院找几个人,分头提取水杨酸,乙酸酐和柠檬酸。具体的方法我都有,只是重复一遍而已。” 停了好大一会儿,朱婉才醒过神来:“啊……我家阿笛是天使!只有天使才会这样!” 她定了定神,略微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用做前期实验了。我去找家洋行问问,能否从欧洲买一些材料。” 秦笛道:“这是工业基础。免不了的,早晚都要做。” 朱婉柔声说道:“阿笛,我们资金有限,不能将摊子铺的太大。” 秦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因为就算试验顺利,随后的建厂,开办公司,大规模提纯原料,都要花不少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资金,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第9章 清末股市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令秦笛感到惊讶的是,水杨酸,乙酸酐和柠檬酸还真的买到了! 自从进入十九世纪以来,欧洲科技蓬勃发展,已经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公司了。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朱婉买的量并不多,每样只买了一大桶,一桶31加仑,11八升,加上运费,总共花了一千八百大洋。 这年月的一块银元,大约能兑换06美元。而从伦敦买一张船票到魔都,才只要八0美元,也就是130大洋。 随后,母子二人在慈安堂找了个房间,开始尝试着制药。 做实验的主力自然是朱婉了。秦笛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在旁边看着。 经过一番努力,两个月后,第一批白色粉末造出来了,大约有五公斤,加上少量淀粉,制成一万多个小药片,每片325毫克,这也是后来的标准剂量。 朱婉看着药片半信半疑:“阿笛,这么容易就造出来了?这是不是阿司匹林?能不能吃啊?会不会死人?” 秦笛道:“先拿几片喂猪,看看会不会死。然后找高烧病人试试有没有效。放心吧,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这就是阿司匹林。” 药物检测本是十分严谨的科学,但放在此时的魔都,既没有药监局,也没有fda,自然不会那么严谨。有很多发烧的穷人,浑身滚烫,神志模糊,眼看快要死了,别说喂几颗药片,哪怕砒霜都可以喂几钱。 朱婉先用兔子、猪、狗做实验,然后大着胆子,减半量给病人服下去,结果其效如神,高烧很快就退,了解热镇痛的效果绝佳,除了少数人胃部不适之外,没有太大的副作用。 因此,朱婉测试完三十例病人,显得很兴奋:“阿笛,成了!这就是阿司匹林!” 秦笛笑道:“妈,我们得给它换个名字,最好别用‘阿司匹林’。”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申请专利,换个名字,可以减少麻烦。” “你说叫啥好呢?” 秦笛想了想,道:“不妨叫‘天凉片’。中医治疗高烧,有一种透天凉的方法。” 随后,朱婉接受秦笛的建议,开始筹集资金,订购更多的原材料,并且在崇明岛偏僻的地方,买了百亩荒滩,盖了个四合院,外面是高高的院墙,里面有十几间房屋,悄悄开办了一家制药厂。 制药厂的规模很小,总共只有三个员工,因为原材料是进口的,制药工序比较简单,不需要太多人。 另外,她还在魔都租界内开了一家药行,招聘了两个推销员,负责将药物卖到各大药店。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制药的人不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有啥用;卖药的人不知道“天凉片”打哪儿来,还以为是进口药呢。 不久之后,钱开始像流水一样赚进来。 不到两年内的时间,单是在魔都周边销售,就赚了十几万大洋。 接下来,秦笛说服母亲,在大通银行开了账户,尽可能的将银元换成美元和英镑。因为整体而言,二十世纪最坚挺的货币就是这两种,而白银是靠不住的。 从1八70年开始,直到1935年,白银有一波大崩溃,兑美元一路走低。 1八70年,一块大洋能换143美元。1八90年能换105美元。190八年能换06美元。等到1930年,只能换03美元了。而在1932年达到最低,一块银元只能换022美元。 因为中国是银本位,西方主导的白银贬值,掠夺了中国人的财富,加速了经济的崩溃,导致老百姓的日子更加困苦了。 1909年秋天,秦笛九周岁了。 这时候,朱婉攒了十万美元,已经是魔都隐藏的富婆了。 十月初,秦笛让母亲拿出六万美元,去买橡胶股票。 自从制成了阿司匹林,银钱源源不断流进来,朱婉作为医生,不但多了解热镇痛的神药,而且积攒了一笔横财,所以对儿子几乎百依百顺,这次也毫不犹豫相信他说的话。 母子二人,来到华商交易所,通过经纪人,买入三家橡胶公司的股票,分别是perak,kapng,和senaang。每样买入两万美元,折合三万三千大洋。 魔都交易的股票,大都是外国公司,这年月的股票,不是后来的电子档,而是原始的纸质股票,上面写着“一股折合银元多少”,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印章。 买完之后,两人回到家中,将股票往保险柜里一搁,便不去管它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父亲秦汉承偶然打开保险柜,看见了压在箱底的股票,禁不住大吃一惊:“阿婉,你啥时候买的股票?怎么买了这么多?咱家有这么多钱吗?天呐,你去哪里借的钱?你胆子也太肥了!这要是亏了可咋办?” 此前,朱婉跟他说过开办药厂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大部分资金是朱婉的私房钱,一小半资金是从朱明成那儿借的,秦家并没有投入资金,秦汉承没看过公司账目。因此他看到这些股票,首先觉得妻子疯了。 朱婉微微一笑,道:“没有借钱。这是过去两年赚的,就算都亏了也不怕。” 她说的没有错,因为制药厂的利润节节攀升,随着天凉片的不断热销,最近一来,每个月都有两万大洋的收益,所以她心里有底,才敢去买股票。推荐阅读s:/s:/ 秦汉承只感到心惊肉跳,从这天起,他开始关心橡胶的价格了。 20世纪初,随着汽车工业的兴起,橡胶需求逐渐提升,190八年,美国进口橡胶五千七百万美元,1909年增至七千万美元。橡胶价格不断上涨,带动股价的迅速提升,很多人开始追捧橡胶股票。 转眼三个月过去,六万美元的股票涨了三倍,已经有十八万美元了! 于是乎,秦汉承坐不住了,每天上蹿下跳,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有事没事,他开始在父亲和兄长面前提及橡胶。 “爹,我跟你说,我家买了点儿橡胶股,已经涨三倍了!” “大哥,橡胶涨了,又涨了,哈哈,每天涨,涨得人心痒痒……” 与此同时,外面的生意人也在天天疯传,说买橡胶能暴富,谁谁谁发了大财。 谎言禁不住每天的重复,重复多次就像是真的一样。
第10章 橡胶风波
老爷子秦兆吉心思简单,只盼着将纱厂的生意做好,丝毫都不关心股票。 大伯秦汉良脑子活泛,渐渐心痒难耐,悄悄动用私房钱买入股票。 因为彼此住的不远,秦笛能听见大伯家的动静,他知道大伯买进股票了,刚开始还比较谨慎,随着时间的蔓延,变得越来越疯狂,后来甚至动用了纱厂的钱。 此时橡胶还在上涨,不但散户在抄,很多钱庄也都介入炒作。 鼎盛时期,全世界的橡胶股票总投资额,达到6000万两白银,其中八0是中国买家,由此可见,国人炒股之疯狂。 从1909年十月,到1910年四月,短短半年的功夫,朱婉买进的橡胶股赚了十倍,六万美金变成近百万大洋,相当于六十万美金! 四月底,秦笛对母亲说:“时辰已到,该把股票卖掉了。” 朱婉二话不说,带着秦笛跑到交易所,将股票全部出清,并且按照儿子的建议,反手做空二十万美元! 所谓做空,也就是先借入股票,等价格下跌的时候再还。这是一种危险的赌博形式,因为没用杠杆,它的收益是有限的,最多不超过二十万美元;但如果股价一路上涨,向上无极限,做空的亏损也没有上限。 秦汉承听说家里婆娘不但卖了股票,并且反手做了空,心里感到十分忧虑,几乎惶惶不可终日。 “这婆娘疯了!卖股也不问我!我可是银行家啊!她一个医生懂什么股票?怎么能这样做呢?卖的这么早,还反手做空!如果股票狂涨,不知道赔多少钱!你看,橡胶还在涨,根本没有停滞的迹象……阿婉,你错了,你错了……” 他不但跟妻子抱怨,还跟父亲和兄长抱怨。 老大秦汉良眼看股票上涨,开心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你太没用了,怎能让婆娘管家,掌握家中的钱财呢?” 然而进入五月之后,股票价格开始高位盘桓。六月开始走下坡路,很快秦汉良便笑不出了。因为他进场的时机晚,所谓的盈利很容易被抹掉。 这时候,秦笛特意登门提醒:“大伯,赶紧股票!再不卖就晚了。你看这张英文报纸,上面说美国改变策略,限制橡胶消费了。” 秦汉良斜着眼瞪他:“我看不懂英文!你个小屁孩懂得什么?”更新最快s:/ s:/ 结果又拖了一个月,七月以后,橡胶大跌,股市崩盘,落得个一地鸡毛,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7月21日,正元,兆康,谦余三家钱庄倒闭,损失五百万银元;随后不久,又有五家钱庄倒闭,损失十分惨重。等到这年春节,数十家钱庄倒闭了。 1910年初,魔都总共有91家钱庄。而这场风波过后,倒闭了4八家。连带着金陵、杭州等地,也有几家大银行票号倒闭。 这场金融危机,直接引发清政府收入下降,促成了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这是关系到朝代更迭的大事件!秦笛虽然介入其间,却因为投入的资金太小,并未改变历史的格局。 在这场橡胶风波中,秦汉良的损失很大! 他因为偷偷挪用了纱厂的资金,以至于纱厂的现金流不足,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棉花供应商来催款,还可以勉强应付。 工人来讨要工资!这可就麻烦了! 许多人出现在秦府外,惹得一阵鸡飞狗跳! 老爷子秦兆吉急得直跳脚,三天三夜睡不着,到最后两眼红肿,满嘴都是血泡! 他将秦汉良叫过去,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耳光:“你个混账王八蛋!你看你干的啥事?我辛辛苦苦二十年,被你几个月败完了!苍天啊,你咋不天打雷劈,劈死这混蛋啊……” 秦汉良跪在地上,满面羞愧,支支吾吾:“爹,我也不想亏钱啊!我看人家都发财了,所以才动心的。谁知道一进去就上当啊!” 秦兆吉又一巴掌打过去:“你说怎么办?难道说卖宅子,睡大街吗?” 秦汉良道:“爹,能不能找人借点钱?暂时渡过这段危机?” 秦兆吉将茶壶“啪”的甩在地上,怒不可遏的骂道:“你想的美呢!这年头,别人恨不得你倒霉!有钱的时候,容易借钱;没钱的时候,谁借给你?” 秦汉良苦着脸:“爹,老二在银行里,可以想想办法……” 于是,秦兆吉把老二秦汉承叫过去,同样骂了个半死,不过倒没有扇耳光:“都是你胡说八道,撺掇你哥炒股!你难道不晓得,炒股就像剥皮一样,真正赚钱的有几个?” 秦汉承看父亲快疯了,赶紧说道:“爹,你别急嘛。我媳妇炒股赚钱了!” “她赚她的钱!跟你有啥关系!就算赚几千大洋,也救不了咱的纱厂!” “爹,我媳妇赚了大钱!我可以找她拿十万大洋,咱家纱厂不会有事!” “你这混账,居然开得了口!自己没本事赚钱,还要吃软饭,真是丢人现眼!” 秦汉承被骂的灰头土脸,低头不敢吭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兆吉才回过味来,心里旋即充满了疑惑:“你刚才说什么?朱婉赚了十万大洋?她投进去多少本钱?” 秦汉承没敢说实话:“爹,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媳妇有钱,找她借就对了。” 事已至此,秦兆吉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厚着老脸把朱婉叫过去,将事情都摆出来。 朱婉很好说话,直接拿出十万大洋,也没提分割股份的事。 她对钱财并不是太在意,觉得自己得到天父赐福,难得有个好儿子,轻松赚了七十万美元!折合一百二十万大洋。 1910年,一盎司白银只能换055美元。 老实说,对于这样的炒作结果,秦笛并不是很满意,因为本金太少了。等到1929年,美国股市大崩盘,有个叫利物摩尔的炒家,做空赚了一亿美元,那才是高手呢,可惜他后来自杀了。那也很正常,投机没有好下场,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秦笛若不是知道历史,也不会冒然参与。 橡胶风波过去了,秦家的危机也过去了。 随着秦笛年龄的增长,特别是这次炒股大赚之后,他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说出来的话甚至比父亲还管用。
第11章 三叔秦汉旭
既然有了充足的资金,就能大手笔的花钱了。 秦笛通过慈安堂购买珍稀药材,供他洗髓伐毛;又让母亲在崇明岛,建了个小型的化工厂,专门提取乙酸酐,柠檬酸和水杨酸。这些东西不能全指望购买,总要有自己的工业基础,否则没办法扩大经营,而且容易被人查出来。 另外,他拿出接近一半的资金,总共三十万美元,让父亲秦汉承出面成立“秦氏粮行”,雇了经理和一批伙计,专门从美国和南洋进口粮食。 他还拿出三万大洋,购买显微镜,培养箱,培养皿等物品,建了个小型的医学实验室。 至于说剩下的资金,则大部分买成了房产。 20世纪初,魔都人口已达百万,房产价格增长很快,一栋石库门的房子卖上万银元。再过十几年,等到192八年,鲁迅租住的石库门房子,要花五万大样才能买下来。所以对于魔都的有钱人家而言,自古就知道炒房才是硬道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1911年。 一月中旬,英兵两千人进犯云南西部。下旬,武汉数万工人集会,抗议汉口英租界巡捕房杀人。四月27日,广州起义,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五六月间,长沙、四川发起保路运动。 10月10日武昌起义,辛亥革命爆发了。盛宣怀逃亡日本。 11月3日,魔都光复,陈其美任总督。 秦汉承受到盛宣怀的牵连,被剥夺银行副行长的职务。推荐阅读s:/s:/ 他暂时待在家里,心情有些沮丧。 这时候,秦家迎来了新的转机,老三秦汉旭终于露面了! 这家伙在日本参加了同盟会,又参加了广州起义和辛亥革命,侥幸没有死,成了宋教仁的助手。 要知道宋教仁可是个猛人,在民国初年影响力很大,几乎能跟孙中山叫板,差一点就成了民国大总统,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人刺杀。 秦汉旭回家,受到秦家的热烈欢迎。 他一去十年没回来,别人都快把他忘了,只有老太太秦张氏,想起来就抹眼泪。 秦笛隔着老远看了三叔一眼,并没有像几个堂兄一样热切的凑过去,因为他不想从政,也不看好三叔的革命事业。 试想,连宋教仁都被人刺杀了,三叔未来的道路会怎样呢? 在秦笛的心里,对当官没一点儿兴趣,对参加青白党更没有兴趣。 几个堂兄精神振奋,恨不能跟着小叔闹革命,却不知道革命的艰难,甚至要抛头颅洒热血。 秦汉旭回家的第一天,秦老爷子召集所有人,热热闹闹的摆宴欢迎他。第二天,老大秦汉良请他去下馆子。 第三天,老二秦汉承在自己家里招待他。 父亲和三叔谈话,秦笛在旁边听着。 秦汉承感叹说自己失业了,整天待在家里很没劲。 秦汉旭道:“二哥,我认识督军陈其美,可以帮你说句话,回去上班,问题不大。若是再送点儿礼,说不定能更进一阶呢。” 秦汉承有些心动:“是吗?你怎么认识督军大人?” 秦汉旭坐直了身子,道:“我在日本见过他几回,彼此之间还算熟悉。” 秦笛在旁边沉思,想着这个陈其美。 陈其美此人争议性很大,他是蒋大先生的结拜兄弟,两个侄子便是赫赫有名的陈立夫和陈果夫。 陈其美被孙中山赞为“革命首功之人”,“吾党唯一柱石”,同时他也被人骂为“流氓政客”,“青帮头子”,因为他先后刺杀了陶成章,陶骏保,夏瑞芳,郑汝城,就连宋教仁的死都跟他有关系,而他自己也在1916年被别人刺杀了,那才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呢!俗话说一报还一报,出来混总归要还的。 秦笛既然打定主意,不干涉历史进程,就不希望父亲结识陈其美,跟对方有太深的关系,否则万一出了事,他可能被逼无奈出手。 因此,他忽然开口插话了:“爸,依我看,你别去银行做那劳什子副行长了。给人家打工受拘束,还不如在自家企业帮忙呢。粮行的生意要有人管,爷爷的纱厂也要人协助。这两个生意要想做大,都得联系国外商家,才能将成本压下来。这种事,爷爷和大伯都不行,还得你来啊。” 粮行的资金达到30万美金,相当于五十万大洋,一次能买五千吨粮食,差不多够装一船了,这生意值得好好打理。 这年代,世界各国的粮食产量差距很大。比如说民国时期,中国农民辛苦一年,平均收获1400公斤粮食,而在美国却是两万公斤,高出中国14倍。即便在中国内部也不均衡,比如说江浙一带,个人占有的土地很少,粮食产量有限;而在东北的满洲地区,因为大量土地的开发,粮食产量大幅提升。 所以若是消息来源广泛,容易发现更低的价格,压低进货成本。 这就需要像秦汉承出马了,他毕竟留学英国,精通英文,又在银行里工作了十来年,做这种事正合适。 秦汉承听了儿子的话,“呵呵”干笑两声,没发表意见。 秦汉旭觉得很诧异:“咦?我这侄儿不简单嘛,竟然能做二哥的主!听说阿笛至今没有入学,这是咋回事呢?” 秦笛笑了笑:“读书没有用。” 秦汉旭有些吃惊,猛地一拍桌子:“这叫什么话?小孩子不读书,还能做什么?” 秦笛反问:“读书是为了什么?三叔在日本留学,读完了哪个大学,最后毕业了没有?” 听见这话,秦汉旭脖子一缩,瞪眼瞧着他,不吭声了!因为他大学读了一半,就去闹革命,根本就没有毕业。 他被侄儿问住了,心里有些郁闷,苦笑道:“你年纪小,就像初生的太阳,岂能像我一样?” 秦笛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三叔,你在外面多年,应该成亲了吧?为何不将三婶带回来?” 秦汉旭被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成亲。” 秦笛笑道:“我虽然年幼,却有夙慧,懂得看相算命。三叔,你不要隐瞒了,赶紧说出来,也好让我爸帮你。” 秦汉旭紧着摇头:“没有就是没有。你休要胡说八道!”
第12章 陶公遇刺
秦汉承看他反应剧烈,禁不住眉毛一挑,问道:“老三,你真的成亲了?为何前天爹问你,你都不说呢?” 秦汉旭面色微变,支支吾吾,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在日本认识一个姑娘,名叫‘惠子’,一起生活了三年,算不得正式成亲。” 秦汉承皱眉道:“是东洋人?” “是的。所以我不敢带回来,怕爹生气。” “唉,纸里包不住火!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拖着再说呗。” “那女人还在日本?” “不,她来魔都了,暂时住在虹口区。” 秦汉承砸了咂嘴,眉头紧锁,觉得这事儿难办了。 此时中日之间,虽有甲午海战,但关系还没有后来那么差。 日本经过明治维新之后,已经变成了工业国家,而中国还是农业国家。日本比中国先进,中国还以天朝上国自居。双方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对方国家的人。 如果秦汉旭讲出实情,估计老爷子秦兆吉会觉得膈应,一上来肯定不会同意。 秦笛却忍不住想:“完了,我这三叔,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啊!他在国仇家恨之间,能摆正自己的位子吗?不会跟着汪兆铭做汉奸吧?” 秦笛本人并不介意三婶的来历,日本人也有好有坏,有人支持中日亲善,如果从历史长河来看,各民族之间相互融合是大趋势,要建立人类共同体。后世的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再加上东协十国,不就是新版的东北东南亚共荣圈吗? 当然,战争期间扭曲的人性,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中华民族站在山巅,需要放眼往前看,不能被仇恨遮住眼睛。 因为辛亥革命已经胜利了,秦汉旭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走。 除了武昌和金陵之外,魔都也是革命党人盘踞的地盘,孙中山和宋教仁经常在这里出没。 1912年,孙中山在金陵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改国号为“中华民国”,这一年成为民国元年。 1月14日,袁世凯在北方大肆搜捕革命党人。 同一天,陶成章被刺死于上海。 陶成章是光复会的主要成员,为辛亥革命做出过重大贡献,他的死震惊了天下。 第二天,当消息传开的时候,报纸都卖疯了。 秦汉旭看了报纸,沉默了很久。 秦笛隔着很远,听见他在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姓袁的,杀我革命党人,不得好死……”然后是手枪“咔嚓咔嚓”押子弹的声音。 上午十点,秦汉旭提着个皮箱,大踏步的走出来,准备离开秦家。 走到大门口,他看见侄子秦笛站在那里。 此时秦笛12岁,个子快到秦汉旭的肩膀高了。 他挡住对方的路,问道:“三叔,快过春节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汉旭板着脸,道:“我出去有事,过些天回来。” 秦笛道:“三叔,你不要去了。陶成章不是袁某人杀的。刺杀解决不了问题。” 秦汉旭猛然一震:“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报纸上都说了,陶成章的死,跟姓袁的有关!” 秦笛抓住了他的皮箱,道:“报纸上的说法,全都是捕风捉影。这件事另有蹊跷。三叔,你去上京行刺,面对重兵保护的袁某人,形同于找死啊!你若是死了,将三婶置于何地?将秦家置于何地?你不怕奶奶哭死吗?” 秦汉旭反手抓住他的臂膀,逼问道:“你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什么消息?为啥说陶成章的死另有蹊跷?” 秦笛冷笑道:“我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但是冲三叔这火爆脾气,我不会告诉你!” “啊?你真的知道?这怎么可能?” “陶成章被刺杀于广慈医院,凶手不是姓袁的手下,也不是清廷杀手,而是来自于革命党人!三叔,这件事很复杂,此时还是一头雾水,假以时日,慢慢会露出端倪。清廷被推翻,进入民国以后,刺杀的案子会越来越多,你还是明哲保身吧。” 秦汉旭呆住了,用力去掰秦笛的手臂,然而他没有想到,秦笛的双臂极其有力,一双手就像老虎钳子一样,他拼尽全力竟然掰不开! “咦?这真是咄咄怪事!你小子手底下有把子力气。赶紧放开,让我出去!” “三叔,我知道你一腔热血,但是你得明白,革命已经成功了,接下来是如何瓜分胜利果实。为了得到更多的个人利益,许多人的面目会变得很丑陋!原先要好的同志,也能变成杀人凶手。三叔你别老想着刺杀。刺杀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箱子我替你保管了。” 秦汉旭的目光看向秦笛,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侄子的身材,似乎拔高了许多,说出来的话,怎么跟宋先生有些相像? 宋教仁是日本政法大学毕业的,一向重视走法律途径解决纠纷,他主张全英美西方化,议会宪政,三权分立,跟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有所不同。从1912年到1913年,宋教仁为青白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声名远扬,非常受人欢迎,如果不是被人刺杀的话,很可能被选为民国大总统。 秦汉旭稳了稳心神,道:“好了,你松开,我不去了。” 秦笛道:“这就对了,三叔,你有杀人的心思,还不如跟紧宋先生!趁他如日中天,捞个一官半职呢……否则过两年,先生一死,天下更乱了……” 秦汉旭大惊失色,手一松,连皮箱也不要了:“你说什么?宋先生怎么会死?他才三十三岁!” 秦笛淡淡的道:“凡人都会死,宋先生也不例外。昨天陶先生不就死了吗?他才三十四岁啊!” 秦汉旭的心乱了:“你是说,将来也会有人刺杀宋先生?” 秦笛道:“三叔,我能预知未来。有些事我不能细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叔,我一句话都不会讲。” 秦汉旭又猛地伸出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阿笛你告诉我,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宋先生何时会出事?”推荐阅读s:/s:/ 秦笛都:“宋先生是大人物,生死都由天注定。三叔,你不想让我泄露天机,承受天打雷劈吧?”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事儿没见过?岂会上你的当?” 秦汉旭的双手用力,摇晃着对方的肩膀,他嘴里说着不信,心里已经乱了。 “箱子给我,我不去上京了!我要去找宋先生。” “好吧,三叔加油,争取谋个半职官职回来,也好庇护家里的生意。” 秦汉旭怒道:“哼!你这混账家伙,年纪轻轻,功利心这么重!就知道升官发财!你知道什么叫革命情怀吗?” 秦笛微微一笑,将皮箱递了过去:“三叔你说错了。我是小孩子,既不想当官,也不愿流血。我喜欢自由自在,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而你不一样,你已经有老婆了!还要赡养老人,想轻松都不行!” 秦汉旭气愤难平,接过皮箱,大踏步走出了院门。
第13章 三婶惠子
一个月后,2月1八日,距离春节还剩下五天,秦汉旭带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进了家门。 此人名叫“惠子”,身材苗条,容貌秀丽,身穿和服,面上带着谦卑的笑容,小心翼翼的一路鞠躬,生怕被人撵出家门。 秦兆吉和秦张氏看得目瞪口呆,想要骂秦汉旭,却又张不开口。 这时候,秦汉旭笑嘻嘻的道:“爹,娘,我现在有官身了,你们可得给我留点儿面子。” 秦兆吉冷哼道:“你做了什么官?还不让人骂了?” “嘿嘿,我现在是军需署的副署长,常驻魔都,采购物资。” “这是几品官?” “爹,如今是民国了,官员不分品级。要是搁以前的话,大概是七品官。” “七品?好吧,那也是官身了……” 秦家没有人做官,如果按以前的规矩,见了七品县太爷,那是要下跪的。虽然说现在是民国了,当官的身份依然高人一等。 更主要的是,秦兆吉不忍再苛责儿子,既然媳妇进了门,只能咬着牙认了。 从这天开始,秦家大院多了一个来自日本的小媳妇。 几次家宴之后,惠子的情况渐渐展露出来。 惠子全名“井上惠子”,日本关东千叶县人,会讲汉语,虽然不太流利,但可以交流。她说自己有中国血统,祖上是宋朝过去的汉人。她的父亲在千叶大学教书。她毕业于上野商务专门学校,偶然结识了秦汉旭,便喜欢上他了。这次她跟着来到魔都,想在这里开一家书店,可惜还没有凑够资金。 按理说,秦家的产业,也有秦汉旭的一份。不过,秦家经过秦汉良炒股大亏之后,虽然纱厂渐渐恢复了元气,但老爷子一下子拿不出太多钱。 于是乎,二哥秦汉承又一次挺直腰杆,说可以借一万大洋给老三。 惠子十分欢喜,连连鞠躬致谢。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在秦笛和朱婉两人的劝说下,秦汉承没再去银行上班,而是去魔都华商交易所,弄了个独立经纪人的席位。 所谓独立经纪人,就是自己开拓市场,为自家公司服务的经纪人。 华商交易所交易的不仅仅是股票,还有期货物资和债券。比如说棉花,可以提前几个月锁定价格。再比如粮食,也可以进行期货交易。早在1八4八年,美国就有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华商交易所的规模虽然没那么大,发现价格也没那么及时,但是可以互通信息,及时掌握价格变化。 换句话说,秦汉承主要负责锁定纱厂和粮食的买卖价格,至于说具体的经营,则由下面的经理负责。 这样一来,秦兆吉和秦汉良只管生产棉纱,心情放松了许多,没那么担心焦虑了。 粮行的经理人是秦笛选定的,此人名叫“朱轼”,乃是朱婉的远房表兄,虽然没有多高的学历,但有十几年的生意经,人品也信得过。 其实,粮行并不是赚钱的大头,秦家真正盈利的乃是药厂。 经过两三年的努力,朱婉手底下有三家药业公司,一个叫“国泰化工厂”,专门生产乙酸酐、柠檬酸等原料;一个叫“国泰制药场”,专门合成“天凉片”,也就是阿司匹林;还有一个叫“国泰药业进出口公司”,挂羊头卖狗肉,专门负责经销药物。等到将来,这三家厂子合起来,就可以组成“国泰药业”的大公司了。 除此之外,朱婉还掌管着慈安堂和一个小型的医药研究所。 秦汉良知道药厂的存在,但不清楚账目的具体情况。 他知道朱婉赚钱了,却不晓得赚了多少。 这时候,天凉片已经卖到了全国各大城市,每个月的收入高达五万银元。 对于大水一样流淌进来的钱财,朱婉早已经麻木了。 她只对治病救人感兴趣,对钱财没有太多的想法,恨不能压低价格,将“天凉片”卖给每个病人。 随着秦笛一天天长大,话语权逐渐提升,朱婉开始放权,将经营药厂的事交给他去管。 她给儿子请了两个保镖,然后任凭他随意折腾。 她并不知道,这些年里,儿子一直在潜心修炼,身体发生了质的变化。 秦笛修炼的真气逐渐增多,聚集在拳头上,能一拳击碎鹅卵石,散布于皮下,则形同于金钟罩铁布衫,如果跟人交手,十来个大汉近不了身。 然而他从不展示自己的功力,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境界太低了。 1912年2月12日,裕隆太后代替皇上溥仪,颁布了《清帝退位诏书》,授袁世凯全权组阁临时政府。3月10日,袁世凯在上京正式出任临时大总统。参议院迁往上京。5月临时参议院决议,国会采用两院制,分成参议院和众议院。 这时候,秦笛依然自由自在,没有去上学。他将主要精力放在医药研究所。 研究所聘请了五个人,两个化学家,一个生理学家,一病理专家,还有一个细菌学家,再加上朱婉这个医生,和秦笛自己,总共七个人。 生理学家和病理学家另有专职工作,他们是圣约翰大学的教授,只在业余时间前来研究所。 也就是说,研究所主要研究人员只有三位,分别叫黄仁茂,张谦伦,洪世宝,都是年轻人,国内培养的大学生,没有留过洋。但凡留过洋的人,一个个心高气傲,也不会来这个小型的研究所任职。 秦笛跟他们签了五年的协议,第一年的月薪150大洋,以后每年增加10,但没有研究成果的署名权。 三人大喜,欣然同意,因为这算是极高的工资了,换到别处,连一半都拿不到。 要知道,这年月的平均薪水很低。1912年鲁迅从日本回国,每个月的工资只有30元!他可是留过洋的! 至于说不能署名,那也无所谓了! 虽然说做研究很辛苦,但是谁能保证,三五年内,就一定能出成果呢? 想出成果可不容易!这是在落后的旧中国,一穷二白,两眼一抹黑,温饱都成问题,缺乏科研文献,资料都查不到,连跟随国外的新科技都很难,还怎么敢奢谈创新呢? 所以说,对于这些研究人员来讲,这家小型的研究所很值得怀疑,搞不好运转一两年就关停了呢! 有人在心里琢磨:“关就关了呗!我签的又不是卖身契!只要在这里干一年,赚1八00大洋,就该心满意足了!”推荐阅读s:/s:/
第14章 宋公身亡
三位年轻人跟朱婉签了约,来研究所上班,直接面对的却是秦笛! 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讶:“怎么?研究所的决策人员,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这不是瞎搞吗?小孩子懂得什么?” “老天爷!你不是玩我们吧?我们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不行,我要去找朱医生!问她150块月薪,能不能拿到?” “不过且慢,我看这实验室的设备还行,恒温培养箱,摇床,天平,显微镜,分光仪,都比较先进,买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钱的!朱医生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她举止温婉,精明能干,应该不会闹着玩……” “既然如此,先在这里干两天,如果是瞎胡闹,我们赶紧走!” 秦笛将三人叫过来,交给他们一页纸,上面写着具体的实验步骤。 “第一步,在一个250l的三角烧瓶中,放置20克铁屑,和30l水,再加上2l原料a,震荡混合,装上回流冷凝管……” “第二步,在250l烧瓶中,加入5l浓盐酸,120l水,再加入56克的材料b……” “第三步……第四步……” 这些人看得一头雾水,实验步骤并不复杂,但是有些关键的材料用符号来标注,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想破脑袋也猜不透。 张谦伦皱着眉头问:“秦大少爷,这些abdef……到底是什么啊?” 秦笛淡淡的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在炼制长生不老丹!” 三人哭笑不得,恨不能甩手就走,可是看那实验步骤,还有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一样样搁在实验台上,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所以忍住了没走。他们也很好奇,想知道最后能合成什么玩意。 他们想象不到,秦笛交代的课题,是研究磺胺药。 磺胺药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人工合成的抗菌药,最早由德国病理学家格哈德多马克在1932年报道,证明它可以使老鼠和大白兔免于链球菌和葡萄球菌的感染。 此时才1912年,到1932年还有20年,秦笛知道磺胺药的合成方法,没有理由不能抢先一步。 制备磺胺药的主要原料包括乙酰苯胺,氯磺酸,液氨和液碱。后两种国内能买到。最关键的乙酰苯胺,要由苯胺经过乙酸乙酰化制备。苯胺是一种化工染料,可以从欧洲进口。氯磺酸可以用三氯化硫和盐酸反应来制备。大多数原料,欧洲都已经有了。 秦笛现在不缺钱,所以事先找洋行下单,购买了一批原料。 研究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这些化工原料基本上都有毒,一不小心就容易伤人。 秦笛不得不经常去研究所盯着,生怕那三个年轻人烧伤了皮肤、眼睛,或者将实验室弄得一片狼藉。 日子一天天过去,实验跌跌撞撞,一点点往前推进。 三位研究员眼见着每一步都有结果,要么是难闻的液体,要么是白色的晶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总算让他们心安了:“至少秦大少爷是认真的,不是在瞎胡闹。” 转眼过了一整年,进入1913年了,秦笛13岁,身高超过了母亲,已经是一个英俊少年了。姐姐秦菱出落成了十五岁的大姑娘,中学都快毕业了,跟母亲越来越像,多了几分知性美。妹妹秦月九岁,正在上小学,蹦蹦跳跳,还是小姑娘。 大伯家还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大堂兄随着小叔,在军需署找了个差事。 三婶惠子在霞飞路开了一家书店,秦笛闲时也经常过去看看。 书店里有一些日文翻译的著作,还有类似《新青年》的进步期刊。 惠子对这个侄子很器重,因为她先前听秦汉旭讲,要不是侄子拦住,他差点儿去上京行刺袁世凯。 当时惠子听了那番话,禁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此之故,每当秦笛到来,惠子都笑容满面,拿出好吃的点心。 三月十九日,秦笛又一次来到书店。 惠子迎上来,笑着说道:“阿笛,你来了!” 秦笛道:“好些天没见三叔了,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惠子道:“他去广州了,前天来电报说,明日中午回来。” 秦笛面容严肃,说话的口气一板一眼:“三婶,我跟你说一件大事。” 惠子一惊:“什么大事啊?” 秦笛道:“明晚七点,我爹在‘绅公馆’请客,给我姐过生日,请你和三叔务必光临!” 惠子舒了口气,笑道:“看你说的!差点儿吓着我了。菱儿15岁,算成人了啊?这也是一件大事。” 秦笛叮嘱道:“这事儿很重要!三婶可别忘了!否则,我会记仇的,以后再不来你的书店!” 惠子的心里又是莫名的一颤,赶紧点头,说道:“阿笛,你放心,我们一定去。” 秦笛吃了几块点心,翻了翻新鲜的杂志,然后就走了。推荐阅读s:/s:/ 第二天下午,秦汉旭回来了。 惠子跟他说了晚宴的事。 秦汉旭微微皱眉,道:“菱儿今天的生日?怎么这么不凑巧?宋先生今晚来魔都,我该前去接他。” 惠子问道:“宋先生几时到?” “大约在深夜吧。” “汉旭,我已经答应秦笛,要去赴宴了。宋先生来魔都,又不会立刻便走,你明日再去见他,可以吗?” 秦汉旭想了想:“好吧,估计火车到站很晚,那时候宋先生也困了,等他休息一夜再说。” 当晚,秦家在绅公馆举行晚宴,去的人主要是秦汉承和秦汉旭两家人,老大秦汉良一家没有现身。 惠子发现,这只是寻常的家宴,并没有想象中的隆重,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不晓得秦笛先前为何那么严肃。 然而第二天早上,申报忽然报出:“昨晚10点45分,宋教仁于火车站遇刺!” 惠子大惊失色!心里感到无比的惧怕,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秦汉旭又急又怒,急匆匆走出家门,前往沪宁铁路医院探视。然而宋教仁性命垂危,正在抢救之中,秦汉旭根本进不了抢救室! 一个白天过后,次日凌晨4点4八分,宋教仁不治身亡。 这是民国历史上举国震惊的一件大事。 秦笛虽然知道,然而他并未插手,而是小心翼翼的保持历史原状。
第15章 悲剧与涅槃
秦汉旭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憋了两天,没说一句话。 惠子很担心,却不知该怎样安慰。 两天之后,秦汉旭见到秦笛,翻着死鱼眼,瞪着他:“这下你满意了?一切都被你说中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为先生挡子弹?” 秦笛苦笑:“三叔,我早跟你说了。宋先生是大人物,生死皆由天注定。你就算想替他挡子弹,恐怕也挡不住,只是白白的送了性命。” 秦汉旭面现怒色:“你难道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笛长叹一声,道:“苦难深重的中国,需要救的人太多了,并非只有宋先生一人。好像一只残废的巨龙,若没有淋漓的鲜血,就没无法将其唤醒!” 秦汉旭大怒:“你这混蛋!中国这么多人,即便要流血,也不用宋先生领头!你既然知道他会出事,为何不肯说出来?眼睁睁看他被刺,你就是刽子手!” “我只是一名看客,看见而不能说破。” “你为何要救我,我用不着你救!” “谁让你是我三叔呢!” 过了一会儿,秦汉旭的怒气略微收敛,问道:“你知道宋先生是被谁杀的?” 秦笛幽幽的道:“这是一段公案,至少百年内无解。我虽然知道大概,但不能说出来。” 秦汉旭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为啥不能说?你倒是说啊!你害怕什么?” 秦笛望着他道:“三叔,牵涉这段公案的人,每一方都是大人物,我要是说出来,秦家可就遭殃了!” “你悄悄告诉我,不行吗?” “三叔,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大总统,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不能眼看他惨死!我要为他报仇!” “没有用!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冤冤相报何时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秦汉旭瞪眼瞧着秦笛,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面目可憎! “你活得像个豆虫,每天醉生梦死,有什么意义?”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恩恩怨怨何必太在意?” “人活着要有一口气!年轻人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我的书都读完了,不需要再读了。” “你不晓得,宋先生去世了,中华之崛起,缺了根栋梁!” “我只知道,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继续旋转!”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秦汉旭抬手一巴掌,可是被秦笛伸手挡住了。 秦笛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汉旭又一巴掌扇过去:“我偏要动手!我偏要动手!气死我了!” 秦笛再一次轻松挡住:“三叔,你老了!打不过我!还是早点儿歇着吧!” 秦汉旭猛扑过去:“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秦笛尖声大叫:“爷爷,奶奶,快出来看呐,三叔疯了,他打我呢!三婶,快来快来,三叔打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秦家大院内,一片鸡飞狗跳。 秦汉旭被惠子拉住衣襟,又被母亲训斥了好大一阵子,等到他回过神来,定睛看时,秦笛早已经跑没影了。更新最快s:/ s:/ 从此之后,秦汉旭开始慢慢转变,心里的热血冷寂下来,嘴里不谈革命了,渐渐变得低调务实。 秦笛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因为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不是一个人能扭转的。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建立在民智觉醒的基础上。百年沉沦还没到极限,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条件还不具备。三叔秦汉旭固然觉醒了,但还有无数百姓处于麻木状态。所以流血牺牲不可能停下来。 中国五千年的文明,有喜剧也有悲剧。崖山之后无中华,明朝之后无华夏。自从大清入关,国人苟且太久了,就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堆里。只有悲剧才能激发民族情感,振奋百姓的精神。所以陈天华蹈水,朱自清宁愿饿死,他们都是值得纪念的勇士。 秦笛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穿越了历史。历史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很严密。 在他看来,为中华崛起而奋斗,并不一定要挂在嘴上,只要是有心人,不管有没有流血牺牲,都能默默地做贡献。 1913年7月12日,二次革命爆发,孙中山讨伐袁世凯。 7月31日,袁世凯下令悬赏捉拿黄兴、陈其美。随后不久,他以军警数千人冒充公民团包围议会,强迫选其本人为总统,黎元洪为副总统。 这些事情都没有影响到秦笛,也没有影响秦家的生意。 相反,秦家因为有秦汉承主持大局,又有秦汉旭官方身份的支持,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八月八日,秦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老爷子秦兆吉忽然提出,想去借一笔款子,成立染织厂。 因为这年月,中国还没有好的染织厂,市面上的洋布,很多是从日本进口的。 老大秦汉良没上过几年学,心里对染织业没谱。虽然这行业很赚钱,但是技术含量太高,不是他能玩得转的。 老三秦汉旭说,惠子的家人能从日本进口织布机,还可以负责请人安装。 老二秦汉承则说,印染机可以从英国和德国进口,技术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资金方面也可以通过发行股票来筹集资本。 秦兆吉吃不准股票,宁愿去钱庄借钱。 秦笛手里虽然有钱,这次却没有拿出来。因为他觉得,发行股票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能提升公司的知名度,将私人公司转化为公共资源,有助于提升公司的抗压力。将来魔都动荡不安,私人公司势单力薄,可能被大人物一句话搞死;而若是有股票上市的企业,有众多的股东和散户支撑,更容易渡过难关。 此时还是民国初期,政府发布了一系列律令,鼓励工商业发展,魔都上市的公司超过一百多家了。 经过一番讨论,秦汉承的提议被家人接受了,具体上市募资的事交给他来做。 秦笛对纺织行业不是太懂,所以他基本上没插手。
第16章 世界大战
1913年9月2日,医药研究所三位年轻的科学家,经过一年半的辛苦努力,不知道失败了多少回,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研制出一种白色粉末,秦笛仔细研究了实验步骤和药品的性状,将其命名为“磺胺嘧啶”! 他在大喜之余宣布,给每个人奖励一千五百大洋! 秦笛连夜编列了更多的实验,招聘了更多的科研人员,继续从事相关的研究。因为磺胺药的品种太多了,有的适合内服,有的适合外用,有的适合肠道杀菌,历史上从1932年到194八年,总共推出5500种磺胺药,真正通过临床验证的只有几十种。 随后,朱婉将磺胺嘧啶用于临床试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朱婉亲眼看到病人痊愈,禁不住欣喜若狂:“阿笛,在你的指导下,研究所得到这样的神药,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是划时代的成就!是上天赐下的福音啊!” 等到冷静下来,她征求秦笛的意见:“我们能不能申请英美的专利?” 秦笛想了想,道:“妈,此事不急,等过几年再说吧。” 朱婉表示不解:“为啥要等几年?” 秦笛解释道:“按照大英帝国的专利制度,只有二十年保护期,如果现在申请,我们没有原材料,无法扩大产能,赚不来多少钱。” 朱婉哭笑不得:“赚钱,赚钱,你咋就知道赚钱呢?”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丛林世界!西方人为了赚我们的钱,不惜运来害人的鸦片!我们好不容易研究出神药,不从西方人那里扒一层皮,愧对中国百姓的血和泪。”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多血和泪?” “妈,我看了近期的报纸,得出一个印象:欧洲很不太平,波涛汹涌,等到明年,可能有一场大战,席卷数十个国度,这正好是我们发财的机会!等到大战结束后,我们再申请专利,同时发表相关的论文。” “阿笛,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留着给你孙子,成不?” “若是被别人抢先申请了专利,你就等着哭吧!” 秦笛笑了笑:“妈,我早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实验室留一手,原材料只写序号,不标注具体的名称。三位研究员按照我编写的步骤操作,并不晓得合成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他们就算想发表论文,也无从下手。” 磺胺药的发明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背后的利益能让人为之疯狂,当然要未雨绸缪了。 随后,秦笛增加资本,将崇明岛的制药厂扩大三倍,另外招收了一些新人,专门生产磺胺药。初期生产的药品,免费供应给魔都的西医做试验。 1913年,魔都有19家医院,大约2500张病床。 其中有些医生是外国人,也有一些医生是中国培养的,这时候已经有北洋医学堂,协和医学院,圣约翰大学医学部,同济大学医学院等,都能培养正规的医生。至于说湖南的湘雅医学院,要到1914年才会创立,此时还差了一年。 随着临床的推广,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磺胺嘧啶便被各大医院接受了,几乎每一位医生都称其为“神药”。 随后,有传教士和医生,将药品带到欧洲和美国,同样引起极大的轰动,称其为“东方神药”。 按理说,如果搁到现代,拥有各种检测方法,药物是可以逆向推理的。但是这年月科技还不够发达,没有旋光仪,气相色谱仪,液相色谱仪,分光光度计等,要想逆推出药物的成分很困难。 因此,“东方神药”极度热销,价格也跟着一路攀升。 转眼间到了1914年6月2八日,奥匈帝国的皇储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枪杀,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这场大战有6500万人参战,两千万人受伤,上千万人死亡。 为了救助伤者,欧洲各国抢着进口“东方神药”,价格要用黄金来计量了。 与此同时,大战也给中国带来很大的影响。 1914年9月,日本向德国宣战!他们不直接去欧洲,而是派出27000人,在山东和德军交手!这不但大大羞辱了中国的颜面,也给人民带来极大的伤害! 战争初期,袁世凯宣布中立,禁止两国在中国领土上厮杀。 不久他在日方压力下,被迫承认山东为交战区。 后来德国战败退走,日本顺势抢占了青岛、胶州湾和山东铁路。 消息传来,中国人民十分愤怒。 秦家的气氛也变得很凝重,秦汉旭在家里摔锅砸碗,惠子面色难堪,不得不一再道歉。 大战后期,1917年,段祺瑞控制的北京政府宣布参战,派出14万华工到西欧。结果这些人中,有五千人捐躯。另外,俄国从中国招收了16万劳工,大约有七千人死于前线。 不过,这场大战对中国也有好处,很多人在欧洲接受了革命思潮,民族情绪日渐高涨,特别是1919年巴黎和会,几个帝国秘密决定,让日本接受德国在山东的特权,于是乎爆发了五四运动!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在这五年间,因为列强无瑕东顾,中国民营企业蓬勃发展,工业生产以每年15的速度扩张,可以说是工业史上的黄金时代。工人数量增加到50万,从大局上说,为无产阶级革命奠定了基础。 而对于秦家来说,也得到了好处。 来自欧美的棉布因大战而锐减,英国出口中国的棉坯布比战前减少了25,日本的产品也受到抵制,所以秦家的纱厂和印染厂遇到了好时候,而且恰好在战前募集到资本,趁机扩大生产,从而赚了大钱,资本扩张了五六倍。 粮行也有不错的收益,不知不觉,秦汉承掌握的资金,超过两百万大洋了。 当然,对于秦笛而言,这些都是毛毛雨。他控制着磺胺嘧啶和阿司匹林,靠着发战争财,赚到的资产超过五百万英镑,外加八百万美元!一英镑能换32美元,所以全部盈利加起来,超过两千四百万美元了! 这些钱是什么概念呢?这年月一盎司黄金价值21美元,两千四百万美元,相当于后世的1八亿美元! 而1913年,袁世凯向英法德俄日善后大借款,也只借了2500万英镑。为了借那笔钱,他不惜抵押了盐税和海关税。 这么一对比就知道,秦笛掌握的资产已经富可敌国了。 他把赚的钱分成了好几份,分别存入美国的花旗银行,摩艮银行,英国的渣打银行,汇丰银行,瑞士的联合银行,还有少部分存入中国银行,或者买了魔都的房产。
第17章 踏上仙路
从本质上说,秦笛是一个修真人,并不想做纯粹的商人。 商人积累的财富再多,那也是笼中的鸟,砧板上的肉,冢中的枯骨。 秦笛没有被金钱所迷惑,心里始终惦记着修仙呢。 1914年,他的身高超过一米七,看上去跟成年人一样了。因为常年的呼吸吐纳,他已经在胸腹间积累了三口真气,散布于筋骨皮,形同于金钟罩,他一拳能打碎坚硬的花岗岩,一脚能踢断碗口粗的杨树,等闲七八个大汉近不了身。 于是,他经常离家出走,一去便是三四个月,足迹踏遍了五湖四海。。 刚开始的时候,秦汉承和朱婉还很担心。 秦笛为了安他们的心,特意找了四个保镖跟着。实际上,当他离开魔都的时候,往往把保镖甩开,让他们去药厂做保安。 他外出的目的,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寻找仙山洞府,灵气丰富的地方。 秦笛乃是仙人转世,脑子里装着无数的修仙法门。他不需要加入任何门派,也不用拜别人为师,只要找到有灵气的地方,就可以独自修行了。 他拥有五行灵根,可以吸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 因此,他去东北的大兴安岭,云南的西双版纳,看到郁郁葱葱超过百年的古树,便可以站在树下,闭目深吸一口气,享受树木的精华。 他前往东北的黑土地,西北的黄土高原,江西的红土地,吸收土中之精气。 他去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在三江源,格拉丹东,冰天雪地里静坐,吸收水之灵气。 他的足迹走遍了龙岗火山群,大同火山群,腾冲火山群,新疆普鲁火山群,天山火山群,昆仑火山群,五大连池火山群,前去吸收火之灵气,并且试图寻找灵火和仙火。然而这些传说中的火山都已经熄灭了,他得到的火灵气很有限,也没找到灵火和仙火。 他还去了内蒙古的白云鄂博,江西赣南,广东粤北,四川的大凉山,寻找稀有金属的产地,去吸收金之灵气。 他发现,尽管地球上灵气变得十分稀薄,但不能说是完全耗竭,只要坚持不懈,修炼得法,还是能够筑基的。至于说能否结成金丹,甚至化生元婴,那就非常困难了。 经过一番折腾,不断的吸收灵气,他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1915年三月,他终于踏入炼气第一层,脱离凡人的范畴了! 炼气第一层,就已经很不简单了,百米速度9秒5,单手能举四百斤的重物,赤手空拳能对付斑斓猛虎。 1916年四月,他踏入炼气第二层,百米速度八秒八,单手举起六百斤重物,一个人能打上百人。 1917年6月,他进入炼气第三层,百米速度7秒7,单手能举八百斤重物,一拳能打死大象,再加上耳聪目明,反应灵敏,皮糙肉厚,筋骨坚实,拥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刀砍斧剁对他失去了作用;不过,面对步枪点射,或者机枪扫射还是不行。 随后,他的功力便陷入了瓶颈,迟迟无法踏入炼气第四层。 秦笛一路行来,看遍了民生疾苦。 这年月,虽然中国工业蓬勃发展,但是老百姓生活很艰难,逃荒要饭的人很多,卖儿鬻女并不鲜见。 1917年7月15日,秦笛行经四川的西岭雪山,在山巅呼吸吐纳三天三夜之后,从山上下来,在大邑县落脚。 走在大街上,他看见街边跪着个小姑娘,年纪不过六七岁,头发稀疏泛黄,面色干枯有菜色,身上衣服倒还完整。 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前铺着尺许长的白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字。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更新最快s:/ s:/ 秦笛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里露出希冀的目光,然而她并没有开口哀求。 秦笛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看向她的眉心和面颊,又看了看她的颈项和双肩。 老实说,小姑娘长得不丑,依稀还是个美人坯子,然而年纪太小了,距离长大成人,还有很多年,所以跪在这里大半天,也无人上前问津。如果她超过十岁的话,恐怕早被人买走了! 秦笛没有恋童癖,更不稀罕女人。 如果是普通女孩,他不可能停下脚步,顶多丢下几块银元就走。 然而这女孩很不一般! 秦笛隔着一丈距离,能看见小姑娘的头顶,有一层淡淡的白光。 走近细看,经过近距离观望和摸骨,他发现这丫头竟然拥有水木两种灵根! 秦笛走遍五湖四海,迄今为止,也没找到几个有灵根的人! 他曾在寺庙和道观里,偶然见到有灵根的成年人,要么是得道的高僧,要么是修炼多年的道士。那样的人并不多,数十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至于说七岁以下的小孩子,那就非常罕见了。即便有,也是各个家庭的宝贝,不可能跟外人离开。 因此,秦笛心中欢喜,将手放下来,蹲在两尺之外,面带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怯生生的答道:“我叫晏雪。” 秦笛指着白布条上的字,问道:“这是你写的?” 小姑娘轻轻点头:“嗯。” 秦笛轻声道:“起来吧。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我先帮你葬了母亲。” “多谢哥哥。”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领着秦笛离开当地,沿着长街往前走,将要走出县城了。 秦笛看她走路艰难,摇摇晃晃,于是在城门口停下,买了几个馒头递给她,道:“一边吃,一边走。”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晏雪感激的望他一眼,接过一个雪白的馒头,猛地咬了一口,眼含泪水往前走。她沿着一条土路,不断的迈步,然而她年纪小,走得太慢了。 秦笛也不去催促,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个人从下午两点,一直走到天将黑,大约走了十三四里,又回到西岭雪山的脚下。 那里有个小山村,然而却听不见鸡犬之声。 秦笛问:“是不是发生了瘟疫?村里的人呢?” 晏雪答道:“前些天,村里死了十几个人,剩下的都逃走了。我娘死了两天,还躺在床上……” “你爹呢?” “他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了,然后再也没回来。” 晏雪领他来到一座茅草屋前,道:“这就是我家,我娘还在呢……”说话间,泪珠不断的滚落。
第18章 丫头晏雪
秦笛走进去看了看,发现屋里陈设很简单,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早已没有气息了。 他走上前去,用棉被将女人的头面盖住,然后道:“晏雪,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口棺材。” 然后,他走了出去,留下晏雪呆呆的站在床边。 不到半个小时,秦笛趁着夜色,一个人扛着棺材走回来。 他将女人放进棺材里,然后单手拖着棺材,另一手提着铁锹,走到山根荒坡处。 这天晚上,月亮仿佛圆盘一样,月光如水,洒向地面。 秦笛抬头看向远山,沿着山根走了两三里,才找到一个风水上佳的地方。 晏雪举着火把,眼看着秦笛挖了个大坑,将棺材放进去,然后用泥土和石块堆起坟头,又在坟头前竖了一块石碑。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秋风吹拂,带着凉意,吹拂在晏雪的身上。看着坟墓,她心里很悲伤。看见秦笛,她又感到几分安宁。 秦笛的手指在石碑上划过,发出“哧哧”的响声。 不久,石碑上的文字刻好了。 晏雪震惊不已,心里明白,这个“哥哥”不是普通人。 随后,秦笛带着她,一路向东,回到魔都。 朱婉见儿子带着小姑娘进家,感到很惊奇:“阿笛,这女孩哪来的?” “我从路上捡的!”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人也能随便捡吗?莫非被你拐骗来的?人家父母不着急?” “这丫头名叫晏雪,父母的没了,就是个孤儿。” “真的吗?她没别的亲戚?叔叔、婶婶、姨娘、祖父、祖母都没有?” “妈,你别问了!把她留下来,就当多个女儿,岂不是好?” 朱婉哭笑不得:“若想要女儿,我不会自己挑?还要你帮忙?” 她是职业女性,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她每天走在大街上,见惯了卖儿鬻女的惨象,不知道儿子为啥大发慈悲,将小丫头带到家里来。 她将秦笛叫到一边,低声问:“阿笛,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留着做童养媳?年纪也太小了吧?” 秦笛道:“妈,你想歪了!这姑娘很不一般,是我找来的徒弟。” 朱婉轻哼道:“你年纪这么轻,收什么徒弟啊?你能教人家什么?” “妈,你怎么这么唠叨?秦家又不是没有钱,难道养不起一个小姑娘?你要是反对,我可搬出去住了!” “好吧,好吧,我认这个女儿,还不行吗?这孩子长得不丑。” 自此之后,晏雪就在秦家住下来。 秦笛传她一段呼吸吐纳的口诀,然后送她去上小学。 秦菱和秦月都觉得好奇,然而她们宅心仁厚,并没有排斥晏雪。 秦汉承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乎家里多一张嘴。 毕竟是大富之家,每年送出去的捐款,都有好几万大洋,多养一个小姑娘,权当是做慈善了。 然而晏雪的心里很明白,她是被秦笛买下来的,并不是秦家的小姐。 191八年,秦笛1八岁,正式成人了。 截止此时,磺胺药作为独家神药,悄悄赚了五六年的钱,也渐渐藏不住了。 有些密探找上崇明岛,不断的在药厂外面踩点,想要混进去寻找秘密。 虽然说,秦笛聘请了不少的护卫,三班倒巡逻,防卫的很严密。但是渐渐的,就连护卫也被人买通了。 于是乎,他不得不未雨绸缪,考虑申请专利的事。 他先找外公朱明成咨询,然后在1月12日,见到圣约翰大学法学院的院长,一位美国的律师华莱士。 双方经过一番交谈,然后签订了委托书。 秦笛支付一万八千美元,聘请华莱士做代理律师,用母亲朱婉的名义,申请美国和英国的专利。 随后,他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年,直到九月份,华莱士告诉他,专利申请被接受了,他才寄出一系列的论文,分别邮寄到《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nature》和美国的《siene》以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 从191八年11月到1919年5月,短短半年的功夫,署名“朱婉”的论文,一下子推出来二十二篇! 《东方神药磺胺嘧啶的合成》、《外用药磺胺醋酰的制备》、《磺胺嘧啶药代动力学研究》、《磺胺噻唑的临床实验效果》、《磺胺嘧啶银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阿司匹林柠檬酸催化合成法》、《阿司匹林碳酸盐合成法》……《阿司匹林氢氧化钾合成法》、《阿司匹林乙酸钠合成法》……《阿司匹林吡啶合成法》、《阿司匹林苯甲酸钠合成法》…… 这么多论文猛地推出来,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了! “天呐,一直保持神秘的‘东方神药’,终于揭开了面纱!” “没想到,这颗医学史上的明珠,竟然落在中国人头上!” “贫穷落后的中国,怎能孕育出璀璨的文明?这简直就是奇迹!”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对人类划时代的贡献……”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忽然了解到,魔都出了一位惊世骇俗的科学家,而且是一位从事临床工作的女医生! 消息传到魔都,朱婉先吃了一惊,捉住儿子问道:“阿笛,你为什么将我推出来?这些东西可都是你的成果啊!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秦笛笑道:“妈,你辛苦半辈子,也该享受被人尊敬的日子了。” 朱婉道:“我半截入土的人,要这虚名做什么?” 秦笛“哈哈”笑道:“妈,你还年轻着呢!说什么半截入土啊?你好歹还有圣约翰大学的学历!而我呢?我没上过一天学,要是署我的名字,会让人揭穿老底,闹个天翻地覆的!” 朱婉苦着脸:“阿笛,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怕走在路上被人绑架了!” 秦笛安慰她道:“俗话说,盗亦有道。那些绑匪,都喜欢绑架贪官污吏。您是著名大医学家,只会让无数国人景仰!放心吧,没有人会绑架你的。” “那可不一定!早知如此,我宁愿你不发表论文了。” “妈,这种无上的名誉,怎能让给别人呢?这是我们的贡献,是朱家的成就,也是中国人的骄傲!”
第19章 诺贝尔奖
如果说,单是论文的发表,还无法惊动大多数国人,前来秦家造访者多是医药界人士的话。那么到了1919年10月,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公布,获奖人竟然是中国的女医生朱婉!消息传回来之后,整个中国都为之震动,每个人都感到惊讶无比!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报纸都印了朱婉的头像,用大量的篇幅,连篇累牍,介绍她的光辉事迹。 “朱婉先生,生于1八7八年,自幼聪慧,读书不辍,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医学部,潜心研究,百折不挠,先后失败九百九十九次,终于研究出东方神药,因此获得诺贝尔奖,受世界各国景仰,这是百年来,中国给世界作出的最大贡献,极大的振奋了民族精神……” “朱婉先生,时代之精英,国人之楷模,正直无私,积极进取,仿佛独立山脚的木棉花,又像古时候花木兰……” “朱先生在研究医药的同时,还坚持在医院治病救人,经她手治愈的病人不计其数,本报采访了十余人,摘录他们的赞美之声……” “朱医生宅心仁厚,减免了很多人的医药费……” “单是今年,朱医生就为魔都第三女校捐款两万元,为安徽赈灾捐款伍万元,为魔都孤儿院捐款三万元……” 不久,段祺瑞政府寄来公文,欲聘朱婉做卫生部部长,但被朱婉婉拒了。 孙先生经过魔都,特意为朱婉题字:“中华奇女子,杏林大医家!” 陈千秀在各地演讲,呼吁女性独立自主,要像朱婉一样,独立自主,自强不息! 李巨钊在《新青年》中,撰文论述妇女解放和deray,用大量篇幅赞美朱婉女士…… 一时间,朱婉受到无数人的赞叹! 她每天听到恭维的话语,比以前四十年加起来还多! 她走在大街上,被众人围观,指指点点,赞誉有加,让她晕晕乎乎,随时都可能晕倒。 就连朱汉成也跟着水涨船高,白天在外面咧着嘴乐呵呵,晚上只能在家里苦笑,因为他被人称作“朱先生的先生”,自己的名字完全被忽略了。 秦笛的姐姐秦菱二十一岁了,眼看大学毕业,被一堆青年围着,烦不胜烦,几乎拔不动腿。 妹妹秦月也已经十五岁,同样有小男孩围着转悠。 秦笛嘴上说不怕母亲被绑架,但还是聘请了一些保镖,悄悄跟在父亲、母亲、姐姐和妹妹身后。 至于他自己,虽然是朱婉唯一的儿子,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他算是最佳的绑架对象,然而他是不怕的,因为他的功力到了炼气第三层巅峰,就算来两三百人,手持刀枪棍棒,也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每人一把枪,将他围起来乱扫,才可能将他杀死。 1920年一月下旬,负责跟着秦菱的保镖张桐和张卫来报:“秦先生,大小姐昨日在铺江边散步,被几个青帮的流氓挡住了去路。我们俩出手赶走了那些人,可是担心他们还会再来。” 张桐和张卫出自精武体育会,也就是后人说的精武门。他们是霍元甲的徒孙,霍元甲早在1910年就死了,后来精武门由霍元甲的哥哥霍元卿以及儿子霍东阁任教,招收了不少的徒子徒孙。 秦笛问道:“有没有看清,那些青帮的流氓,出自哪个堂口?” 张桐答道:“应该是张啸林的人。” 秦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推荐阅读s:/s:/ 当晚,他孤身来到华格臬路张啸林公馆,宛如一道清风,飘进公馆内院,直面坐在椅子上和喝茶的张啸林。 此时的张啸林43岁,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要说魔都三大青帮头目中,人品最差的就是张啸林了,因为他后来投降日本人做了汉奸。黄金榕虽然人品一般,但也没有投降日本人。杜悦笙最有骨气,反对日本暴行,支持罢工,行侠仗义,先后接济了很多人。 张啸林自幼嗜武,身上有一些功夫,猛然看见家里来了陌生人,禁不住吃了一惊,当即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张公馆的里里外外,有几十号打手守围着,而面前之人不知为何竟然能进来! 所以张啸林吓了一跳,心里“扑通”跳个不停。 秦笛淡淡的道:“莫要惊慌,我今天过来,没想拿你怎样,只是跟你聊聊。” 张啸林故意先声夺人,怒道:“你一个毛头小子,胆子不小,敢闯入我的家中!” 秦笛看见桌上摆着一块尺许高的流水山石,于是探出手去,在石头上轻轻摸了一把,那坚硬的石头,顿时化作粉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看见这一幕,张啸林脸色刷的就白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遇到顶尖高手了!这样的高手,简直平生仅见,整个青帮也没有一个! 于是,他赶紧站起身来,放低了姿态,抱拳拱手,道:“对不起,先生您贵姓?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秦笛觉得自己展露的功夫还不够,他转头四顾,看见靠墙有一根练武用的镔铁棍,足有寸许粗,五尺长。他将铁棍捡起来,双手一弯,变成了圆环;再一扭,变成了麻花!轻轻一拉,又成了铁棍!然后,他将铁棍搁在桌上,抬起一只手掌,猛地劈下去,就听见“咔嚓”一声,寸许粗的铁棍,竟然断作两截! 张啸林看见这一幕,就像见了鬼一样,心中恐惧至极,浑身瑟瑟发抖,心想:“他娘的,这不是人!天下哪有这样的人?就算有,怎会过来找我?我哪里得罪他了?” 像他这样的青帮头目,向来吃软怕硬,眼见对方实力惊人,立马变成了爬虫! 他“扑通”跪倒在地,口里叫道:“先生,先生,请您收手吧!小人知道厉害了!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秦笛冷冷的道:“昨日中午,家姐在浦江边散步,被你手下人骚扰。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提醒你,做人要老实,不要无事生非。” 张啸林在心里大骂:“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得罪了这样的凶神恶煞!” 他不敢顶嘴,连忙点头:“是是,我这就去查,不管是谁,严惩不贷。不过,先生您……贵姓啊?” “我姓秦,家父秦汉承,家母便是朱婉。” 张啸林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问道:“令堂便是报纸上常提的朱医生?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失敬!秦家每年给青帮捐献财物,这件事肯定是误会了。” 秦笛道:“但愿是误会,你好自为之。” 他冷冷的望了对方一眼,然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清风,倏的不见了!
第20章 不敢招惹
张啸林愣了半天神,最后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走出房间,问那些手下:“你们这一群混蛋,就知道吃吃喝喝,刚刚看到什么人了吗?” 有人笑道:“只有这些兄弟,再没有外人了。” 有人随口附和:“噶许多人守在这儿,即便是苍蝇,也飞不进来!” 有人忽然道:“刚刚我好像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飘过去。但是速度太快,我没看清,还以为是树摇晃影呢。” 有人道:“我好像听到了风声,从院墙外飘进来的。抬头一瞧,啥也没有。” 剩下的人都纷纷说道:“没有人进来!连鬼都没有!” 张公馆的外墙足有三丈高,上面还插了一些铁蒺藜。 张啸林扶着梯子,登上墙头查看,结果连一点儿痕迹都没发现,铁蒺藜根根向上,连歪倒折断的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我算是碰到绝世高人了!这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是传说中的奇侠异客!他的功力已经超凡脱俗了!他若想取我的性命,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第二天早上,秦家大门外,来了几个青壮汉子,每个人都断了一条腿,鲜血淋漓,咬紧牙关,光着膀子,背上插一根藤条,跪在门口,不敢起身。 秦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躲在家里窃窃私语。 “都是什么人啊?为啥跪在我家门口?” “看那身上的刺青,没有一个像是好人!” “背上插了藤条?这是负荆请罪来了?奇怪,这些人跟谁请罪?” 秦菱隔着窗户,看见那几个人,似乎还有印象,禁不住惊慌失措,心里“砰砰”的跳。 晏雪透过窗子往外看,面上浮现出微笑。 朱婉很生气,提起电话开始报警。 秦汉承按住了她的手,道:“这都是青帮的流氓,报警也没有用。” 张桐和张卫都感到很诧异,没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对方就来负荆请罪了。 这时候,秦笛走出门来,抽出藤条,在每人背上抽了三下,然后道:“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若有人再惹我秦家,就不是抽几下这么简单了!我会打碎他的脑袋,丢进黄浦江里去!” 那些汉子跪在地上,一个个弯腰低头:“不敢不敢,多谢先生,宽宏大量。您若是不原谅,我们就死定了!” 秦笛摆了摆手:“赶紧滚,这里是清净人家,不要再来了。” “是是,我们这就走!” 很快的,那些人都被搀扶着离开了。 秦菱走出家门,瞪大眼睛看着秦笛:“弟弟,那些人怎么听你的话?难道你加入青帮了吗?” 秦笛摇头:“没有。若有人欺负姐姐,只管告诉我就行。” 秦菱露出欣慰的神色:“弟弟长大成人了。” 秦月忽然跳出来,笑嘻嘻的道:“哥,还有我呢! 秦笛伸出手去,在她小脑袋上摸了摸:“你也一样。不管是什么人,若是得罪了你,我都给你讨回公道。” 老爷子秦兆吉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将纱厂和印染厂交给儿孙管理,自己在家颐养天年。他觉得这事儿有古怪,不知道秦笛用了什么手段,将青帮的混混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把秦笛叫过去询问,然而却没有得到答案。 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怀疑孙子走上了黑道,害怕将来会闹出大事。 经过这件事之后,秦府在魔都黑道中的地位无形中提高了。 没过几天,三位大亨相聚于大世界酒楼。 酒足饭饱之后,张啸林感叹:“古人讲,大隐于市,藏龙卧虎!我以前不信,现在是相信了。我这一生,纵横江湖三十年,很少害怕任何人!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被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杜悦笙问:“师叔,到底怎么回事?你为啥发出这样的感叹?” 张啸林一拍大腿:“我见到了高手了!魔都真正的高手,隐藏在秦家呢!”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黄金榕问道:“秦家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我怎么没看出来?” 张啸林道:“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毫不起眼,然而却是绝世高手,就像传说中的‘空空儿’,‘精精儿’,来无影去无踪!又像练过硬气功,还能开碑裂石,一掌拍断我练武的铁棍!” 黄金榕轻哼道:“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你手下有几百号人呢,怎么会怕一个年轻人?” 张啸林苦笑:“我看见他就感到畏惧,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他让我想起,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赵云凭着一杆枪杀透了长坂坡!我从未想过,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杜悦笙眉毛一挑,说道:“这是啥年代了?功夫再高,也怕枪弹,明着不行,还不能打黑枪?找十几个抢手,一准将他收拾了!” 张啸林摇头:“不行,他动作太快,来去如风!即便打黑枪,也未必能杀了他。他若不死,我可就死定了!我活得好好的,何必冒那个险呢?” 黄金榕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鱼有鱼道,虾有虾道,秦家做的是实业,又不是混江湖,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杜悦笙也道:“是啊,朱婉的名声太响了!我们不宜招惹她!若是出了事,不但租界会追索,而且青白党也不会饶了我们。对这样特殊的人家,我们要高看一眼。” 自此之后,三位大亨约束手下,不能得罪秦家人。张啸林的手下,再看见秦家人时,都小心翼翼的躲着走。黄金榕和杜悦笙的弟子也同样如此,不敢出现在秦府百丈之内。甚至整个青帮,都不敢收秦家的供奉了。推荐阅读s:/s:/ 说实话,这三个青帮的头目还是低估了秦笛。 秦笛真正的实力,在于他强大的神识,自从踏入炼气第三层之后,他的神识能扩张到一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了然于心。而手枪的有效距离也就是50米,想靠打黑枪害死他,难度不是一点点。要想对付他,除非用机枪埋伏,盲目乱扫才行。
第21章 张家大少
随后又过了两个月,秦家忽然来了一位客人。 此人名叫“张淡儒”,是一位金融家和实业家,他跟秦汉承也算是熟识,然而这次登门,却是给儿子求亲来的。 张淡儒出身于浙江南浔,家中巨富,家财千万。他兄弟七个,有一位哥哥名叫“张锦江”,跟蒋先生关系非常密切,也是青白党关键人物之一。 秦汉承一听对方言下之意,顿时心中欢喜,因为随着秦家实力的提升,想给女儿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不太容易。 秦汉承知道自家有钱,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钱,他还以为秦家不如张家呢。 秦笛只在中国银行存了两百万大洋,另外还有一些房产和实物金银,加上粮行的资金,还有染织厂的一部分股份,杂七杂八合起来,大约有八百万大洋,这部分资金秦汉承是知道的,至于说花旗银行和其他银行的存款,秦汉承就不晓得了。 秦汉承殷切的招待对方,说道:“张先生,您请坐,听我一言。首先要感谢您的好意,然而现在已经是民国了,不提倡盲婚哑嫁。我得先问女儿,听听她的意见,只要她不反对,这件事就好办了。” 这时候,秦笛走了出来,对着张淡儒鞠躬:“给伯父请安。在下冒昧说一句,如果有可能,我想替家姐见令公子一面。” 张淡儒有些讶异,但却笑道:“好啊,年轻人嘛,该当多交流。” 两天之后,秦笛见到了张乃景。 张乃景是张淡儒的大公子,身材高挑,气宇轩昂,人长得不错,复旦大学毕业,也算有一些学问,但他还年轻,没经过大事,略微有些傲气。 他这种傲气,主要是针对秦笛的,因为他听说,秦笛压根儿没上过学! 他觉得难以理喻,有那么厉害的母亲,那么优雅的长姐,为啥秦笛不学无术呢? 他望着眼前的少年,想要教训对方,故意板着脸问:“秦笛,你读过书吗?” 秦笛微微一笑:“读过一些。天文地理,琴棋书画,都懂点儿皮毛。” 张乃景撇撇嘴,心道:“大言不惭,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他嘴里说道:“秦笛,你既然说到了琴棋书画,我算是略懂围棋。要不然,咱们下一盘?” “好啊,我让人去三叔家拿棋盘和棋子。” “怎么?你家没有棋具?” “我平日很少下。” 张乃景忍不住摇头,心道:“看样子,他根本不会下棋,我得让他九子才行。” 不一会儿,三婶惠子领着女儿秦湛送来了棋具。 惠子有一位哥哥,名叫“井上龟三郎”,乃是关东棋院的棋手,专业五段,实力强劲。惠子的父亲喜欢下棋,她本人自幼耳濡目染,也有业余三段的水平,所以家里常备了棋具。 这年月,日本围棋遥遥领先,中国棋手实力很弱。 此时有南张北段的说法,南张就是张乃景的父亲张淡儒,北段是指段祺瑞。 段祺瑞喜欢下棋,曾经邀请一位日本五段来华,让中国棋手三子,还频频获胜,鲜有败绩!而在日本国内,还有九段高手呢!由此可见,中日围棋之差距。 归根结底,不是中国人笨,而是因为民生凋敝,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研究围棋?要是往前挪几百年,搁到黄龙士那会儿,中国棋手还是很牛掰的。 惠子来做裁判,她有一个女儿,名叫“秦湛”,才刚刚九岁,笑嘻嘻的坐在秦笛的边上。 晏雪不声不响的端茶倒水,她已经十岁了,瓜子脸,柳叶眉,面容清丽,肤色胜雪,仿佛一朵将开的梅花。因为修炼了基础功法,她的行为举止颇显沉稳,虽然年纪跟秦湛差不多,但整体感觉好似年长了三岁,仿佛十三岁豆蔻初开的少女。 张乃景惊讶的看她一眼,心道:“真是奇怪!一个小小的婢子,怎会给人以惊艳的感觉?”他略微定了定神,转过头来,望着秦笛道:“我比你年长,让你三子如何?” 秦笛摆了摆手:“免了。还是我让你先行。” 惠子虽然从未见过秦笛下棋,但她依然满面笑容静静的瞧着。 张乃景觉得受到了侮辱,面现薄怒,说道:“你先来!否则就别下了!” 秦笛懒得跟对方争执,当即落子在天元之上。 张乃景愈加生气,瞪他一眼,板着脸在角落里落子。 秦笛随手在棋盘上四处乱放,看上去毫无章法。 才落了十几子,张乃景就想起身,推开棋盘不下了!可是他心中爱慕秦菱,又不能得罪秦笛,所以只能咬着牙继续落子。 他一边下棋,一边轻哼道:“你这棋毫无章法,一看就没学过!我该让你十八子才对!” 秦笛“嘿嘿”笑道:“言之尚早。当心风大闪了舌头。”他的神识极为强大,算度非常惊人,棋力远在对方之上。 等到第八十手的时候,棋盘渐渐成型,黑白交错,分割出十几块,没有一块棋活干净! 这时候,张乃景开始感到心惊肉跳,显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惠子的双眼紧盯着棋盘,脸上流露出惊叹的神色,她虽然算不得高手,但也能看出秦笛领先了,而且还领先不少呢!更新最快s:/ s:/ 又过了半个小时,才下到第一百三十手,张乃景死了一块棋,足有十多目。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犹豫片刻,不得不推枰认输。 他呆呆的看着棋盘,心想:“怎么就输了呢?我的棋力不差啊!即使跟我爹下,也不过输三四子。” 张乃景闹了个灰头土脸,几乎下不来台。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于失态,只能苦笑道:“兄弟,你的棋很厉害!我不知天高地厚,先前闹笑话了。” 惠子赞道:“秦笛的棋很高明,我反正看不懂。” 晏雪抿嘴一笑,轻盈的走过来,给众人斟茶。 张乃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稍停片刻,道:“秦笛,你除了下棋之外,难道还精通琴技和书画不成?” 秦笛笑了笑:“哪里哪里,我只懂一点皮毛。张兄,你在复旦读的什么专业?” 张乃景答道:“我读的商学院。” “去年开始的五四运动,张兄有没有参加?” “家父让我研究期货交易,我没时间参加学生运动。” “张兄如何看待未来的时局?” “这个嘛……我跟伯父谈过一回,认为青白党能领导中国走向富强……” 秦笛微微一笑:“孙先生今年55岁,要是再过三四年,他忽然逝世了怎么办?青白党会不会四分五裂?” 张乃景吃了一惊:“噫!你不要胡说八道,当心被人听见,会给秦家惹祸的。” 秦笛道:“如今是民国了,讲究言论自由,不是吗?” 张乃景瞪眼道:“那也不能乱讲!孙先生是青白党的领袖,众望所归,举世瞩目,他怎么能死呢?”
第22章 信交风潮
秦笛懒得跟对方争辩,换个话题问道:“张兄,你既然研究期货,对未来魔都的股市怎么看?” 提起这个,张乃景顿时眉彩飞扬,胸有成竹的道:“自从世界大战结束后,魔都股市蒸蒸日上,预计会有一段好日子。前不久,租界新成立几家交易所,里面人头攒动,几乎抹不开身。家父正筹备信托公司,秦兄弟,你家若有闲钱,不妨投进来,我保你稳赚不赔。” 秦笛“呵呵”笑道:“我家没有钱,也不想趟这片浑水。” 过了一会儿,秦菱一袭白裙,风姿绰约的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张乃景,感觉有些奇怪。 “张先生,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张乃景眼前一亮,露出笑容,道:“我向令弟请教棋艺,没想到输的一败涂地。” 秦菱鼻子微翘,莞尔一笑,道:“我弟有龙凤之姿,打小就是天才!你能比得了吗?” “比不了,比不了。”张乃景尴尬的笑着,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青春洋溢的面庞,一时间心花怒放,嘴上说道:“秦小姐,今日和风煦暖,天气上佳,我请你去看戏,好吗?” “不去,我没空。”话未说完,秦菱转身上楼了。 张乃景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有点儿魂不守舍,跟秦笛闲聊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不得不起身告辞。 惠子收起棋盘和棋子,对秦笛微微躬身,领着女儿走了。 秦笛上楼去见秦菱:“姐,你对这位张先生有什么看法?” 秦菱撇了撇嘴:“人长得倒是不讨厌,就是显得有些浮躁。” “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首先要有学问,其次有上进心。” “姐,以我的看法,这位张先生还算老实人,只是年纪尚轻,学问还不够好。我看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左眉有一细小的分叉,预计在三十八岁的时候,会面临一道坎,如果能渡过去,至少能活九十多岁。” 秦菱望着弟弟:“阿笛,你算的准不准?你看我能活多少岁?” 秦笛道:“你生于1八9八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活到21世纪。” 秦菱吃了一惊:“啊?你说我能活过百岁?” “如果好好保养,活到110岁没问题。” “胡说八道!谁能活那么久!妹妹秦月呢?她的寿命如何?” “月儿命运多舛,连我也猜不透。” 秦菱吃了一惊:“啊?为什么会这样?” 秦笛不答,只是轻叹道:“你放心,我会尽量保护秦月。” 秦菱跟母亲一样,都选择了医学专业,她在同济大学医学院读书,眼看快毕业了。 秦笛问:“姐,你毕业后想做什么?是去做临床,还是做研究?” 秦菱反问:“我能做什么研究?” 秦笛笑道:“我这边有个课题,如果能研究出来,你可以像母亲一样,拿到诺贝尔奖。” 秦笛大感兴趣:“真的吗?什么课题这样厉害?” “等你进了研究所,我将研究思路告诉你。” “那好,我可以提前进入课题吗?” “行,过两天我带你去。” 秦笛所说的课题,自然是三大神药的第二种青霉素了! 青霉素是在192八年由英国细菌学家佛莱明发现的,直到1940年才受到重视,1943年批量生产。它的重要性不用说,每个现代人都知道。 有了具体的思路,想发现青霉菌并不难,难点在于青霉素的产量太低,很难进入临床阶段。 弗莱明的贡献只是发现了青霉素,此后过了十几年,都没有用到病人身上。 从1940年开始,美国满世界寻找霉菌。1943年,有个叫玛丽亨特的人中了大奖,找到一个发霉的哈密瓜,从而得到了产率较高的菌株,到1949年,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青霉素,都来自于那个哈密瓜上的霉菌和它的后代。 为了开展这项研究,秦笛加大了投入,先后注资四百万元,用来扩充医药研究所,购买新的仪器,聘请了五十位生物学家,病理学家,细菌学家,化学家和医生。 于此同时,位于崇明岛的制药厂扩大生产,开足了马力,继续制造阿司匹林和磺胺药。 这时候,磺胺药的价格已经降下来了。 秦笛将制备的药物封存了一部分,留待日后的中日战争和两党之间的内战。他也不怕药物放久了会坏,因为磺胺药很稳定,只要别受潮,就能存放很久。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世界各地都向朱婉申请磺胺药的专利授权,于是秦汉承代表妻子,花了半年的功夫,去美国、英国、德国和法国走了一圈,在当地律师的协助下,挑选了几家大公司,允许他们大量生产磺胺药。 单是专利授权金,就让秦家发了一笔大财。 极少数的制药公司,因为财大气粗,一笔付掉了授权金;更多的公司则选择分期付款,每年支付一笔款项;甚至还有的公司,采用货物抵押的方式,来支付授权金。 等到1921年初,秦汉承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除了口袋里装了一叠银行本票,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船的纺织机、印花机和面粉、大豆,总价值超过四百八十万美元,这还只是第一笔收入。 到了这个地步,钱财对秦笛来说只是个数字,不再像当年那样迫切需要。所以他将这笔授权金,都交给父亲管理,用以扩大“秦氏粮行”的经营。除此之外,若有好的项目,也可以开展起来。 1921年,也算是多事之秋。 秦笛心里清楚,这一年,魔都会有一场大规模的股灾,后世称其为“信交风潮”。虽然说,这次股灾是一个赚钱的机会,然而他已经看不上这种机会了,因为池子太小,养不了大鱼,如果强行介入,说不定惹一身骚。 在这场股灾中,一些人倾家荡产,也有人趁机发了财。 比如说蒋大先生,一度做了证券经纪人,赚了几十万大洋,然后转身去了广州,投身于孙先生门下,从此混得风生水起。 对于秦笛来说,若想介入信交风潮,如果投入的资本太少,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如果投入的资本太多,很容易形成控盘的格局,相当于跟蒋先生对着干,不管输赢都有风险。为了赚点小钱,若是给家族招来祸患,那就没意思了。 毕竟未来的蒋大先生,一度代表着国家意志,就算秦笛功力再高,也不想跟对方为敌。除非他想改变历史进程,否则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第23章 孤云轩主
1921年春,秦笛再一次离开家,开始了远行。 他走了很多地方,黄山、九华山,大别山,泰山,华山,天台山,雁荡山,武当山,九寨沟,神农架……一则考察当地的灵气,寻找传说中的仙山福地,二则了解道观、佛寺中,还有没有修真人,特别是筑基修士、金丹真人和元婴真君。 一路行来,他发现了一些有灵气的地方,可惜灵气都不够丰富,用来短期修炼还行,没办法长期隐居。 但他并没有死心,觉得自己功力不足,慧眼还没有开,所以找不到隐藏的洞天。 五月二十日,他在武夷山中采集到一堆黄精,分明带有着很浓的灵气,比药店里卖的老山参强百倍!同时他还发现,周围的灵气也比别处丰厚一些! 秦笛精神振奋,猜测仙山福地就在附近。可是他瞪大眼睛找了半个多月,最后也没有找到。 “奇怪,怎么找不到呢?难道说被古仙人封闭了?” 迫不得已,秦笛背着一大包黄精,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武夷山。 随后他经过一番辗转,途径嘉兴南湖,又有了新的发现,在小小的湖心岛上,竟然有不菲的灵气。 秦笛精神振奋,在岛上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有烟雨楼,清晖堂,孤云轩,鉴亭,小蓬莱,宝梅亭等建筑。 他花了一番心思,找到嘉兴县知事张昌庆,送上一笔厚礼,询问湖心岛上楼阁的产权,若是有人想出售的话,他愿意出高价买一座栖居。 张昌庆看了看礼物,心中很满意,说道:“我可以做主,在烟雨楼里给你留个房间,住一年半载没问题。” 秦笛赶紧摆手:“不敢不敢,烟雨楼就算了。” 张昌庆道:“烟雨楼是县里募资兴建的,其余的楼阁都属于私人所有。” 秦笛笑道:“我看中孤云轩了,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张昌庆答道:“孤云轩的主人,乃是本地的大户人家,他未必肯卖啊。” “你且说说,若是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那人名叫王福清,做生意赚了大钱。城外有座桥,就是他捐的。” “多谢告知,我去问问看。” 秦笛找到王福清,结果只花了八千大洋,就将孤云轩拿了下来。 既然是生意人,一切东西都有价格,除了祖宅不好卖,其余楼盘都好说。 王福清当初响应知县的号召,在湖心岛建了个孤云轩,主要为了沽名钓誉,其实建好之后,他从来没上去住过。 他一个商人,又不是文人雅士,怎会无病呻吟,住到冷寂的湖心呢!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花八千大洋,将孤云轩买下来!在他眼中,这位买家就是个傻子!因为同样的价格,能在县城买三进的院落了。 秦笛在孤云轩才住半个月,就到了八月二日。 这天,他紧闭房门,不敢现身。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天下午,天气炎热,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皱着眉头,不想去开门,可是敲门声却一直不停。 他不得不起身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年纪都在三四十岁之间,一人方面大耳,发际线较高,穿着朴素的长衫;另一人脸型瘦削,西装革履,头上摸得油光发亮。 看见这两人,秦笛微微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不是那位惊天动地的大神!”口里说道:“请问两位先生有何贵干?” 其中衣着朴素的先生笑道:“小兄弟,天气太热了,能否讨一口水喝?” 身穿西装的人大咧咧的说道:“年轻人,麻烦你弄杯茶来!放心,我们会付茶资。” 秦笛随口问道:“奇怪,难道说画舫上,不提供茶水吗?” 两人神色微变,衣着朴素的人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画舫上来的?” 秦笛笑道:“隔着这么宽的湖,没有船怎么过来?” 身穿西装的人道:“哈哈,你说的没错。年轻人,在这孤云轩中,怎么只有你一人?连个婢子、小厮都没有?”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这里修心养性,要什么丫鬟婢仆?” 那人催促道:“麻烦来点儿茶水!大热的天,出了一头的汗!”说着,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秦笛笑道:“相逢就是有缘,两位先生请进吧。” 两人入座,不一会儿的功夫,秦笛几个茶水端上来。 他们喝了一口,禁不住赞不绝口。 “好茶好茶!这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难得啊,小先生倒是雅人,却不知姓什么?” 秦笛信口开河,答道:“在下姓‘丁’。名叫‘丁春秋’。” 身穿长衫的人问:“我看这湖心岛上,总共也没有几个人,你竟然耐得住寂寞,倒是十分难得。” 秦笛又说了一遍:“我在修心养性,不能受人打扰。”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身穿西服的男子将茶杯放下,竟然发出响亮的讥笑:“你年纪轻轻,不在学校里读书,也不做正当营生,却躲在这里闲居,说什么休心养性,真当自己是道士呢?” 秦笛望他一眼,淡淡的道:“修心,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做人的根本。周先生,我好意请你喝茶,你何必出言讥讽呢?” 此人面色大变:“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周?你是哪方的探子?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等我们呢!” 秦笛道:“周先生,你想差了!在下紧闭房门,听见敲门声都不愿开,就是不想惹事。我若是探子的话,您二位可就惨了。” 身穿长衫的人处事不惊,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如此说来,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秦笛笑道:“戈先生,你放心,我们不是敌人。萍水相逢,喝完这壶茶,请自去便是。” 两人心中愈发惊异,茶水也变得没滋没味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壶茶喝完,两人起身告辞。 戈先生说了声:“打扰了。” 秦笛躬身道:“不客气。戈先生,我对您是极尊敬的。将来若遇到麻烦,可派人来孤云轩,留一封书信即可。不拘何事,在下愿竭力相助。” 戈先生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风轻云淡的说道:“不敢打扰阁下。” 眼见对方转身,秦笛将一张名片,悄悄放在他的口袋里。 周先生临去之时,在桌上放了一块大洋,算是支付茶资了。 秦笛送走两人后,再次关上了门。 那两人离开南湖后,行不多远,各自分开。 过了一会儿,戈先生猛然发现,口袋里多了张名片,仔细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孤云轩主,专营西药,凭此名片,半价供货。” 他将名片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囔着:“什么‘孤云轩主’?故弄玄虚,原来是个药贩子!别说半价了,我去外头走一圈,打三折的大有人在!”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起年轻人异样的风采,心里有些犹豫,回过头来,又将名片捡了起来,吹落上面的灰尘,重新装进口袋里。更新最快s:/ s:/
第24章 不慎入彀
随后的日子里,秦笛每天吃一段黄精,然后凝心静坐修炼。 一个月后,他的功力忽然有了突破,跃升到炼气第四层! 炼气第四层属于炼气中期,他的百米速度提升到5秒,单手能托起一千五百斤的重物!皮肤肌肉非常坚实,一刀砍下去,只能留下一条白线,可以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然后,秦笛离开南湖,回到魔都。 这时候,他发现家里有了一些变化。 首先,姐姐的追求者中多了一人,此人名叫“刘崧壬”,家境虽然不如张乃景,但是学问很好,颇有知名度。 刘崧壬毕业于法国巴黎大学,是一位文学博士,目前是某大学的教授,又是某知名杂志的编辑,业余时间还写小说,才华是不缺的,嘴又乖巧,善于花言巧语,所以跟张乃景一比较,秦菱更喜欢此人。 其次,秦笛还发现,父亲秦汉承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做了一件大事,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秦汉承是华商交易所的独立经纪人,手里有了大笔的资金,不声不响介入了信交风潮,先后投进去七百万大洋!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那么,信交风潮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它是信托和交易所的一场大风波,从1920年开始,魔都人炒股炒疯了,棉花,纱布,钢材,煤炭,所有能炒的东西统统上涨,交易所成立了一家又一家,短短一年的功夫,多了一百多家交易所,这些交易所炒自家的股票,就像画大饼一样,没有扎实的根基,业绩都是虚的,到最后银根收缩,导致彻底崩盘,一地鸡毛。 秦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份,再有两个月,股市就该崩盘了。 九月初七,张乃景又一次来到秦家,因为找不到秦菱,便缠着秦笛要跟他下棋。 秦笛有些无奈,一面让晏雪上茶,一面摆开棋盘,说道:“我让你五颗子,否则没法下。” 听见这话,张乃景很不服气,瞪大眼睛说道:“姓秦的,你欺人太甚!竟然大言不惭,要让我五颗子!我若是输了,情愿将棋盘吃下去!” 秦笛摆了摆手:“不用,你若是输了,跟我聊聊魔都股市,以及你们的计划安排,就可以了。” 张乃景一面摆上五颗子,一面抬头警惕的问道:“什么计划安排?” 秦笛微微一笑,道:“你家和蒋先生,戴先生,还有陈祖焘,成立了一家‘利源号’,借助这次的风潮,赚了不少钱吧?” 张乃景闻言“哈哈”笑道:“这算什么!我老早跟你说了,家里若有闲钱,我们一起联手抄做,岂不是好?可令尊偏要自己上阵!这下摸不着头绪了吧?” 秦笛问:“你们准备何时退出?” 张乃景瞪他一眼:“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秦笛道:“你若是告诉我,我让你们全身而退。否则,赶明儿我爹先撤了!恐怕你们不好收拾。” 他说的是实情,七百万大洋一撤,股市立马凉一半,很可能对方出不了货,最后全砸在手里!他既不想得罪对方,也不想让自家亏本,所以才跟张乃景打个招呼。 无奈张乃景咬死了不肯说:“休要问我!交易场上无兄弟!真金白银,各凭实力,看最后鹿死谁手!” 秦笛也不再问,低头凝神下棋。 晏雪不时的给两人端茶倒水,还在屋子里点上了檀香。 檀香很好闻,能让人心神宁静,晏雪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她在秦家住了两年,因为行事乖巧,已经被秦家人接受了。 她有修真的资质,按照秦笛的要求,一丝不苟的修炼,不知不觉,练出了一口真气,身体有了极大的改善,头脑也变得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前不久的考试,刚拿了第一名。 张乃景的心里有些不安,脑袋转来转去,四处乱看,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秦笛,我来找你姐几回,为何她老是不在家?” 秦笛哼声道:“姓张的,实话告诉你,你没戏了!有个姓刘的家伙,正在追求我姐呢。” 张乃景“啪”的一声,将一颗子落在棋盘上,气鼓鼓的说道:“谁那么不开眼?敢跟我抢人?” 秦笛斜眼看着他:“你这叫什么话,我姐清清白白,想嫁什么人,就嫁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乃景赶紧讨饶:“别,别啊!秦笛,我对你姐没歪心思,我真心喜欢她,还让家父登门求亲。我光明正大追求她,难道还有错吗?” “哼!喜欢她的人多了!你说说自己有什么长处?做了什么名扬千古的大事?琴棋书画,哪样精通?你能独立工作,迎接各方面的挑战吗?我知道张家有钱,但那不是你的钱!我家也不缺钱啊。你的家境,并不能给你加分。” “啊?啊……我好歹是复旦大学毕业!养家糊口没问题!你呢?年纪轻轻,既不上学,也不工作,好意思说我?” 张乃景越说越激动,不一会儿的功夫,棋盘上又露出败势。 秦笛口中“啧啧”道:“看看,看看!让你五颗子都不行!你还能干什么?” 张乃景面上一阵青,一阵红,气哼哼的道:“秦笛,我不是傻子,虽然下棋输了,我也不会上你的当,走漏交易所的消息。” 秦笛笑道:“你说不说都一样。我已经胸有成竹了。赶明儿,我就让父亲卖掉股票和债券,肯定亏不了。麻烦你回家说一声,别让利源号折了本儿。” “哼,股市正热火朝天,大势滔滔,无法逆转。即便你家撤单,也影响不了大局。” “张兄,你这种态度可不行!学问不够精深,心里还有偏见,怎么能做大事呢?实话告诉你,我姐在实验室忙着呢!再过两年,等她成了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更难看上你了。” 张乃景的面色很不好看,伸手拨乱了棋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若像嫦娥一般,身处月宫里,高处不胜寒,未必就幸福。” 秦笛劝道:“我倒是想帮你。但你学历不够,若能去美国留学,拿一个哈佛博士回来,就会有很大的希望娶到我姐了。” 张乃景吃了一惊:“这……这……拿一个博士,至少要五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秦笛道:“张兄,你比我姐大一岁,五年之后,还不到三十呢!再者说,经济学的博士,哪里用得着五年?如果数学比较好,三年就毕业了!回来不是刚刚好吗?” 张乃景沉吟道:“你说出国留学,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可是一去好几年,秦菱要是嫁人了,我怎么办?” “放心吧,我姐不会那么早嫁人。” “不行,我得找人差一场,那姓刘的是什么玩意……”
第25章 鸿门宴
晚上,秦笛和父亲有一番密谈。 第二天,秦汉承便开始减仓出货。 从这天开始,市场进入高位震荡期,连涨势头开始减缓。 两天之后,有人被震晕了,不得不退出观望。 第三天,股价略微走低,股市甚至有下行的风险! 这时候,有人给秦家送上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请秦汉承去外滩华尔道夫酒店赴宴。 秦笛将邀请函扣下来,决定由自己代替父亲前往。 九月十二日的晚上,黄昏时分,街上车水马龙。 秦笛出现在华尔道夫酒店门口,放眼望去,只见酒店内灯火辉煌,人影瞳瞳。 他走了进去,找侍者一问,说请客的人在包间里。 沿着宽敞的走廊,往前走了几步,他发现最里边的包间门外,站着两位身穿黑衣的汉子,腰间鼓鼓囊囊,似乎别着家伙。 秦笛心想:“这难道是鸿门宴?谁这么大胆,敢吓唬我爹?幸亏我亲自过来来,要是换成我爹,肯定受欺负啊。” 他不紧不慢的走进包间里,看见里面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人是黄金榕,穿着对襟大褂,脚下一双布鞋,面色红润,坐姿略显拘谨;一位长者,穿着灰色的长袍,鼻梁上挂着一幅金丝眼镜,显得颇有几分文雅的气质;第三人穿着中山装,双眉如山,微微上扬,看上去很有神采;第四位最年轻,只有三十来岁,然而身材笔挺,带着满脸的英气。 看见这些人,秦笛顿时心中一震,心想:“这可是龙潭虎穴了!在座之人,除了黄金榕是小角色,其余三位可都是大人物!我要是将这些人杀了,肯定会改变历史!” 他不敢怠慢,赶紧摆出诚恳的态度躬身行礼:“家父身体有恙,无法赴宴。没想到,原来是伯父宴请,小侄愚昧僭越了!”更新最快s:/ s:/ 张锦江正待起身相迎,然而却发现来的是小辈,于是坐在那儿没有动。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秦笛身上,问道:“你是秦汉承的公子?” 秦笛点头:“小子秦笛,代家父赴宴,还请伯父和各位大佬恕罪。” 张锦江转头看向其余三人,然后再看向秦笛,沉声问道:“秦家的事,你能做几分主?” 秦笛笑了笑:“七八分吧。” 张锦江微微点头,道:“这一位是陶先生,这位是清先生,还有黄先生,你应该认识。” 秦笛抱拳拱手:“见过诸位先生。” 黄金榕抱了抱拳,脸上陪着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陶先生约有四十岁,看上去很稳重,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你即便做不了主,也可以将话传回去。” 秦笛顺其自然坐下来,道:“先生所言甚是。若有要事,请尽管吩咐。” 这时候,包厢的门已经关上了,桌子上没有一样菜肴,茶水倒是有供应。 张锦江道:“先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秦笛年纪最轻,只能自己倒了茶水,然后给对面的人倒一圈,笑道:“小子年轻,得见诸位,深感荣幸。” 张锦江微笑道:“秦笛,我们请令尊来,是有要事相商。” “您请说,小子洗耳恭听。回去之后,定当禀报家父。” “我们想将令尊手里的股份都盘下来。” 秦笛眨眨眼睛,笑道:“请问您能出什么价格?” 陶先生沉吟道:“市价的九成如何?” 在他看来,股市还有上涨的潜力,就算平价拿下来也不亏,他试着开出九成的价格,秦家未必肯卖。 然而秦笛却爽朗的道:“好啊,这事我可以做主。” 张锦江闻言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陶先生问:“却不知令尊手里,持有多少股份?” 秦笛答道:“大约六百万元。” 对面的四人吃了一惊:“啊?怎么会这么多?” 张锦江虽然有钱,但主要是不动产,或者是各种实业,手里并没有多少闲钱,其余三人钱更少,凑在一起投入股市的,也不到两百万,因此听秦笛说有六百万,顿时傻眼了! 众人心想:“没想到,秦家是魔都潜藏的大鳄!我们这点儿资金,还怎么能吞下对方呢?” 张锦江深吸一口气,道:“我能否拿地产做抵押?我在本地、南浔、普陀山有一些房子,加起来能值几百万……” 秦笛微微一笑,问道:“伯父在普陀山也有房产?” “是,我在那儿有个院子,还有百亩水田。” 普陀山是一个方圆十几公里的岛屿,其上多山,田地不多,能拥有百亩水田,算是很难得了。 秦笛笑吟吟没再说话,凝神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现场一时间有些发冷。 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哪堪忍受别人的冷遇?况且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既然张锦江亲自开口,还不赶紧答应下来,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因此,陶先生板着脸道:“秦笛,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秦笛道:“我知道,先生是青白党高级官员。张伯父也是。你们进入市场,是为了给北伐凑集资金,对不对?” 陶先生睁大了眼睛,道:“你既然知道,能不能打个商量?让令尊暂时不要卖出,等到12月再卖也不迟。” 秦笛缓缓摇头,道:“我怕到时候卖不掉。” 陶先生道:“不会的,我们有几个利好的消息,准备一点点放出去,股价还会继续攀升,至少今年不会跌。”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宁愿接受张伯父的建议,接受抵押,将股票转让出去。” 张锦江苦笑道:“可我所有地产加起来,也只有三百万大洋啊。” 秦笛的目光从众人面上掠过,笑道:“这样吧,剩下的三百万,算我捐给青白党,为北伐做贡献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想要清先生的签名,每张签名便笺,折抵百万大洋!”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年轻英武的清先生一直没吭声,此时闻言也被吓了一跳,干咳两声道:“我签名的便签,一张顶一百万?那我能不能多签几张?” 秦笛笑道:“三张就够了,我怕到时候您不认账!” “你不会改成欠条吧?到时候让我赔钱可不行!” “放心,此事与钱财无关。” “哈哈,那就好,只要不涉钱款,我签的字,啥时候都认账!” 当下,秦笛找了三页上佳的空白信笺,摆在桌子上。 清先生掏出笔,在信笺是上签了字,而且还盖上了私章!
第26章 打断一条腿
秦笛面露喜色,赶紧收起信笺,对张锦江道:“明日午后,伯父派人i我家,将相关的票据取走。至于说房屋契约,位于南浔的我不要,那是您老家的宅院。我只要魔都和普陀山的房产,其中的差价,等您卖了股票补给我就行。”
说完之后,他对众人抱拳:“在下告辞了!祝各位一帆风顺!北伐必定成功!”
众人都站起i相送。
秦笛施施然走出门,面上带着笑容,似有春风拂面。
四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各自有着别样的心思。
陶先生和张锦江都在想:“奇怪,为啥是清先生呢?难道说,我俩的字,都不值钱?”
黄金榕忍不住咋舌,开口道:“啧啧,还真是财大气粗,三百万大洋,就换了三张便签!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清先生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为北伐做了贡献,等到将i,我们还他的人情就是了。”
陶先生很是感慨,说道:“这小子有眼色,要不然,他走不出这个门。”
黄金榕笑着接口:“陶先生,您恐怕说错了。我们埋伏在里间的人,是为了对付秦汉承没问题,没想到i的是秦笛。秦笛有高深的武功,真要动起手i,结局很难控制,搞不好他毫发无损,遭殃的却是我们。”
陶先生吃了一惊:“什么?他如此年轻,身子单薄,相貌清秀,难道还是一位江湖侠客?”
黄金榕道:“我没见过他出手,只是听张啸林讲,此人武功了得,动作敏捷,i去如风,不是等闲之辈。”
清先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武功再高,也怕乱枪!”
黄金榕没再辩解,而是陪着笑说道:“那是自然。”
说实话,这些人都错估了形势,秦笛的功力超乎想象,除非在房门口架几挺机枪盲目乱扫,否则单凭几把手枪,很难打中他,就算打中也伤不到要害,他的身体能自动闪避。而一旦动起手i,秦笛必然下杀手,那么历史就彻底改变了!
回到家中,秦笛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父亲。
秦汉承听说亏了三百万,心疼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哎,怎么会这样呢?青白党太欺负人了!”
然而他当他听说屋里埋伏了抢手时,禁不住骇然失色,冒出一身冷汗!
他呆愣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发出长叹:“是我贪心失策了,不该投入这么多资金!”
次日早上,秦笛看见父亲两眼发黑,劝道:“爸,这事儿就算了。我们并没有吃亏。您想想,我做的买卖,啥时候亏过?”
秦汉承白他一眼:“这次不就亏了吗?三百万大洋,换三张签名,这样的事,你也能做出i!要是我在那儿,拼死也不答应,我看他们未必敢下手!”
秦笛道:“你低估这些人的手段了!别说我们秦家,就算是陶成章、宋教仁,不都被刺杀了嘛!”
听见这话,秦汉承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等到下午,张乃景i了,送i房契和地契。
秦笛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摞股权票据塞给他。
张乃景拿了之后,却不肯立即离开,说道:“秦菱呢?我有事跟她讲,很重要的事!”
秦笛白他一眼:“有啥紧要事?你跟我说!”
“我跟家人商量过了,准备接受你的建议,去美国留学。”
“这是好事啊,你直接走就行了!干嘛磨磨蹭蹭?”
“不行啊!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个姓刘的家伙,家里有老婆的!不能让他缠着秦菱!”
秦笛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冷哼道:“是吗?他好大的胆子!”
这年代流行一种风气,男人早早的结了婚,家里有老婆不肯认,孩子都生了好几个,非得说是父母包办,还在外面寻找新恋情,说是思想解放,自由恋爱!
这种事比比皆是,秦笛却对此深恶痛绝!
“男人三妻四妾,也该光明正大,你心里有想法,明着i就是了!何必挂羊头卖狗肉,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呢?”
“他娘的,你祸害别人可以,祸害我秦家人可不行!”
秦笛十分着恼,望着张乃景道:“姓张的,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事,还要跟我姐说吗?直接找人,打断他一条腿,不就行了嘛!”
张乃景吃了一惊:“这个……刘崧壬毕竟是大学教授,有名誉,有身份,不能打,否则传出去,要上报纸花边新闻的。再者说,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我一顿。”
秦笛压抑着怒火,轻哼道:“你怕什么?找人悄悄的弄,谁知道是你做的?你等我出手?我若是真个出手,会把他丢进黄浦江,保证死得干干净净!否则,留着他到处乱说,岂不是坏了我姐的名声?”
“啊?你还敢杀人灭口?”
“乱世将至,杀个把人,算个毛啊?再过几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都是寻常事!”
张乃景脸色有些发白,瞪大眼睛瞅着秦笛,心里“砰砰”的跳,不相信这么个年轻人,真像他说的那么凶。
秦笛瞪他一眼,道:“姓张的,这事儿你干不干?不干就赶紧滚,以后也别i我家!”
张乃景身躯一颤,道:“我……你让我想想……”
话未说完,他将皮包夹在腋下逃走了。
结果还不到两天,报纸上就登出i了:“著名学者刘崧壬,被闲散流氓围殴,身负重伤,悬赏捉拿……”
晚上,秦菱就从外面回i,扭住秦笛的耳朵,逼问道:“刘先生被人打了,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秦笛咧嘴叫道:“姐,你说什么?他被谁打了?伤的咋样?”
秦菱面色冷峻,很是生气,说道:“左腿碎了一块,就算接好了,也可能短一截!”
“姐你去看了?”
“我亲自给他接的骨,然后打上了石膏。”
“他怎么说的?”
“他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两个青帮的混混拦住他,拿木棍打断了他的腿,临走还警告他,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那他还敢露面?胆子不小嘛,看i打得轻了。”
第27章 遥远的记忆
秦菱又气又恨,怒目圆睁,扭紧秦笛的耳朵,大声呵斥道:“好啊,果然是你做的!你打人家做什么?刘先生是留法博士,国内知名的教授,不但有学问,而且人风雅,他怎么招惹你了?”
秦笛叫道:“姐你冤枉我了!我要是出手,保管叫他吃哑巴亏,一句话都不敢讲。他还敢出现在你面前,说明伤势不重,贼心不死!说不定过几天,第二条腿也会断!”
“你敢!刘先生要是再出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姐,你这话伤感情!人真不是我打的!虽然我听说,他家里有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但我脾气好,忍住了没出手!”
听见这话,秦菱忽然变了面色,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笛道:“我说他家里有老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是正人君子!”
秦菱又羞又怒,用力扯了一下耳朵,然后猛地松开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见他,你也别去找他的麻烦。”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快步上了楼,“啪”的关上了房门。
听她这么说,秦笛略微放了心。
秦菱有这种反应,说明她没有陷进去太深,如果真掉进爱河,女人往往不讲理,宁肯勇往直前,将原配夫人干掉,自己取而代之。
这年月,因为刚进入民国,男人三妻四妾的传统还没有断,梁启超,康有为,郭沫若,章士钊,马寅初,鲁迅,张大千……就连受人尊敬的大总统,都有妻、有子、还娶了第二房,妻妾共存,倒成了人们口中的佳话;而像蒋大先生那样,跟毛夫人、陈女士离婚,然后再娶新夫人,已经算是好的了。
作为男人,在秦笛的记忆中,也曾经有过几位妻子,算是饱经风雨,久染凡尘,看遍了天下佳丽。
他拥有三世记忆,第一世是医学家,生于中国,博士毕业,后i远赴美国,活到五十多岁,于2015年病逝于纽约;第二世转生异界,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修成了仙帝,活了一千万年,娶了师姐、师妹和红颜知己,每一位都是天仙中人。这是他第三次转世,对他i说,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不知道是庄生化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化成了庄生。
可是人的记忆越遥远,沉淀在心底越久,所有痛苦都被抹掉了,只留下美好的瞬间。经过千万年的时光流逝,他的心灵不断得到锤炼,不但未能太上忘情,反而感情更醇厚,也更加简单了。
他不需要伪装,不需要粉饰自己,更不需要用女人i填补内心的空白,因为在他的心灵深处,已经拥有大自在,没有空虚、寂寞、冷。
他并不排斥爱情,但需要有契机,对方能走进他的心里才行。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一世的秦笛,再一次踏上漫长的修真路,已经不想娶太多女人了。多一个女人多一分牵挂,只会让他的心变得沉重。他想过简单的生活,今生会不会结婚都很难讲,更别提妻妾成群了!
刘崧壬被打之后,虽然告上租界巡捕房,可是黄金榕的势力很大,一只手将此事压了下去。
后i,刘崧壬养好了伤,从医院里出i,一连碰到好几件窝囊事,连教授的职位都丢了,他在魔都走投无路,不得不愤愤不平的离开这座城市,去北平谋生去了。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秦菱,然而他心里的恨意,却一直难以消除。他能留洋拿到博士,自然也是聪明人,只要略微一琢磨,就能猜出大致的情形,要么是秦家雇的人,要么是竞争者下黑手。
时间到了12月初,张锦江一伙人卖出证券,赚了个盆满钵满。
随后股市一落千丈,很多炒股的人欲哭无泪,大量信托公司倒闭,原本136家交易所到最后只剩下7家!
12月中旬,张乃景又一次i到秦家。
这一次,他跟往常一样,依然没见到秦菱,也没见到秦汉承和朱婉,只有秦笛在家招待他。
晏雪出门上学了,没法前i伺候。
秦笛让下人端上茶水,问道:“张兄,你i做什么?”
张乃景讪讪的道:“我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写了一封信,请你转交给秦菱。”
秦笛点头:“好说,信呢?”
张乃景取出一封鼓鼓囊囊的信笺,道:“过了年,我准备去美国了,不晓得何时回i。”
秦笛接过信笺,道:“等你走前,别忘了再i一趟,我有事托付给你。”
张乃景道:“若是太麻烦,我可不干。”
秦笛问道:“你说的第二件事呢?”
张乃景“嘿嘿”笑道:“这第二件事嘛,我大伯想赎回房契和地契,不知道行不行?”
“怎么?张家发大财了?”
“钱是赚了一些,不过大头给别人了。你也知道,那些革命党人,想做一番大事,我大伯甘当冤大头……”
“你回去跟你大伯说,除非加价三成,否则我不答应。”
“啊?才两个月,你就涨价三成?”
“不行拉倒,我秦笛又不是傻子,同样看好魔都房地产……你家既然有钱,为啥不去市面上买新的?何必要从我手里赎买呢?”
“因为那些地产,都在租界之内最好的地段啊!要么位于浦江边上,要么在南京路,九江路,汉口路,都是好地方。”
从1八62年起,魔都就有南京路,九江路,汉口路,福州路,广东路,北海路,分别被称为大马路,二马路,三马路,四、五、六马路。
秦笛笑道:“那我更不能让你赎回了!这么好的买卖,我既然拿到了,又怎能轻易放手?”
张乃景知道讨要房契有些勉强,于是也没再继续纠缠。为了再见秦菱一面,他留在秦家下了一盘棋,被虐的体无完肤。直到天将黑,佳人也没回i,他有些沮丧的走了。
晚上,秦笛将信笺交给秦菱。
秦菱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秦笛笑道:“姐,你如果找不到更好的人选,这个人可以试着交往一下。此人家教良好,心性淳朴,虽然看着文弱,但还可以培养。”
秦菱白了他一眼,道:“哼!要你管!”
第28章 青霉菌株
晚餐时刻,一家人坐在圆桌边吃饭。
晏雪也在其中,她已经十一岁了,外面的人都把她当成秦家的三小姐。
朱婉忽然说道:“阿笛,按照你说的方法,不断的筛选青霉菌,最近有眉目了,先后找到三个菌株,对葡萄球菌有抑制作用。”
秦笛大喜:“太好了!接下i,要用玉米浆培养青霉菌,培养基中加入甲苯醋酸,然后用紫外线照射,诱导突变,筛选出产量高的菌株!”
秦菱诧异的问:“紫外线能诱导突变?”
秦笛点头道:“丹麦有一种芬森灯,就是紫外线灯,能治疗狼疮、皮肤病。芬森因此拿了1903年的诺贝尔奖。但是紫外线对人体有伤害,对细菌也同样有伤害,它能剪切na,造成突变,导致癌症,所以要提醒实验室的人,用紫外灯时千万要小心,不能长时间照射。”
朱婉道:“那赶紧去买几具。”
秦笛笑道:“我早就买好了,在仓库里堆着呢。”
历史上,最初的青霉素产量很低,一毫升溶液,只有一两个单位。一单位等于06微克。
直到1941年,美国人从发霉的哈密瓜中找到菌株,才提升到一毫升40单位。再后i,经过不断的升级换代,结合大型的发酵罐,一次发酵500立方米,每毫升高达10万单位,所以青霉素变得越i越不值钱。21世纪,中国成了首屈一指的抗生素生产大国。
秦笛没敢想10万单位的菌株,这年月能有五千单位就顶破天了!
历史上,在1944年,威斯康辛大学的研究人员,用紫外线照射青霉菌,得到了2500单位的菌株。
秦汉承虽然不了解青霉素,但是眼见妻子和儿女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秦月十七岁了,出落得很水灵,比姐姐秦菱还要漂亮三分,她准备过完春节,就去上大学。
饭桌上,秦汉承问她想学什么。
她开口说道:“爸,我想选系。”
秦汉承不置可否,在他看i,女孩子学啥都行,未必要去学医,学医固然好,可是像朱婉和秦菱那样,每天忙忙碌碌,很少待在家里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朱婉道:“圣约翰大学有系,我去跟院长说一声,你就能进去读书。我们秦家,每年都给学校捐款,也不能白捐钱。”
秦月笑道:“好啊,好啊!”
然而秦笛却道:“未i的岁月动荡不安,不是好的选择。”
秦月放下碗筷,问道:“哥,为什么?”
秦笛道:“我怕你卷入纠纷,会有牢狱之灾啊!”
秦汉承急了:“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呢?”
秦笛叹了口气:“除非写风花雪月,否则很容易出事。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从觅小诗。”
秦月眼前一亮,道:“这诗不错。哥,你仔细说说,能出什么事?”
秦笛道:“要么被人刺杀,要么关进监狱。要么晚景凄凉,要么远离故国。”
秦月听得心惊肉跳:“哥,你可别吓我。”
秦汉承年过四旬,颌下留了胡子,修剪得很精细,此刻抖动着胡须,劝道:“阿月,要不然你还是学医算了。”
秦月摇头:“我不能见血,看见血就发晕;我也不喜欢接触病人,跟他们说不上几句话。”
朱婉柔声道:“要不,你去学神学咋样,出i做个牧师?或者理学也行,出i做工程师?”
秦月苦着脸:“我数学差,算术都不灵,怎么选理学?我也不想睁眼说瞎话,所以不能选神学。”
朱婉瞪她一眼:“哼,牧师布道,怎么是睁眼说瞎话呢?”然后她伸手在胸前画十字:“主啊,请你原谅她,因为她不晓得,只有你的话才是真的……”
秦月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下去。
秦菱想起秦笛曾说过,妹妹一生有很多劫难,于是对秦月道:“你选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将i写出文章,先拿给我们看。我们同意了才能发表,怎么样?”
秦月眨眨眼睛,说道:“好吧,我答应了。”然而她心里却在想:“我只是暂时答应,等将i毕业了,你还能天天跟着不成?”
秦笛知道她的心思,道:“其实,你发表文章也问题不大,只要别身体力行,拿枪动枪就行了。”
秦月诧异的道:“我做文人,为什么要拿刀动枪?”
“此事一言难尽!”秦笛心里明白: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就像巨大的烘炉,让人在里面挣扎。
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注定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道,就像奔流不息的长江水,很容易掀翻小木舟,让很多人付出鲜血和汗水,包括一次又一次的误伤!
秦月今天清纯得像一张纸,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秦笛不想干涉妹妹的自由,却也不愿她受到伤害,所以这件事让他感到为难。
他考虑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让妹妹自己选择未i的道路。
第29章 临走嘱托
时间到了12月下旬,信交风波还没有结束,股市虽然剧烈波动,但暂时还没有崩溃!站在风头浪尖上的张锦江等人,已经出局半个月了,有些散户还不知死活,飞蛾扑火往里冲。
秦笛翻看了近几天的报纸,然后又一次出手了。
他拿出四百万大洋进行融券,在股市和期货市场做空!
一周之后,魔都的天气阴冷潮湿,市场仿佛下了瓢泼大雨,股价哗哗的往下掉!
等到一个月后,快到春节的时候,股价腰斩再腰斩,市场惨不忍睹,繁华落尽,剩下一地鸡毛!有些人心痛难忍,坐在交易所门口哭爹喊娘!有些人心如死灰,回到家里默默的关灯吃面!
老实说,秦笛本不想出手,可是他发现,这次的信交风潮之所以炒起i,部分原因是因为国外资金的运作。
他这么横插一杠子,将一些外国资金也套在里头了!
当然,因为他心有顾忌,出手太晚,所以大部分警觉的外资都逃掉了。
秦笛通过做空,轻松赚了两百多万大洋,将前面送出去的资金捞了回i。
他把这些钱全部投入医药研究所和国泰制药厂,雇佣的研究人员增加一倍,研究内容也不仅仅是青霉素,而是另外确定了几个新课题,大都跟维生素有关。
历史上,维生素a和维生素b1,已经在1913年被发现了。维生素会在1926年被发现。维生素b2,1933年被发现;维生素e则出现于1936年……
秦笛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在这方面发起攻势,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当然他也知道,科学研究需要扎实的基础,很多时候都无法一蹴而就。尽管他了解大概的方向,尽可能做出详尽的指点,但也不保证下面的人能研究出i。
1922年2月20日,元宵节过后,张乃景准备出国了。
临走之前,他又i了秦府一趟。
这一回,秦菱倒是与他会了面。两人闲聊片刻,喝了一会儿茶,算是给他送行。
张乃景十分开心,喜笑颜开,精神抖擞,仿佛吃了人参大补丸一般。
半个小时候,秦菱出门,前往研究所。
秦笛对张乃景道:“张兄,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张乃景拍着胸脯道:“你说吧!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秦笛拿出七八张存单,道:“我这里有几笔款子,分别存在花旗银行和摩艮(禁忌词)大通银行。等你到美国后,麻烦帮我取出i,然后到纽约证券交易所,全部买成股票。”
张乃景接过存单,匆匆瞄了眼,禁不住大吃一惊,道:“老天爷!你吓死我了!这是多少钱啊?”
秦笛笑了笑:“总共八百万美元。”
张乃景手足颤抖,腿一软,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i!
“哎呦妈呀,太烫手了!秦笛,这事儿我干不成!要是轮船沉了,或者存单被抢走,怎么办呢?”
他觉看着那一叠存款单,心中震惊,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这么大的现金存款,能赶上整个张家所有的财富了!
张家的财富主要集中在航运、丝绸、古玩、实业和地产上,真正存在银行里的现金很有限。秦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存款,说明秦家非常富裕,实力极为惊人,让他觉得很是恐怖!
秦笛笑道:“放心吧,存单丢了,还可以再补。大额存款,有多种保障手段,不是全靠这几张纸。”
张乃景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么多钱,你想都买成股票?是不是太疯狂了?”
秦笛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直到1929年,美国股市将一路飙升,有人称它为‘咆哮’的十年!现在进去,不会亏的。”
“你真能吃的准?股市可没有神仙!”
“放心,这都是我的私房钱,即便输了也不要紧。我都不怕,你害怕什么?”
张乃景咬牙切齿的道:“你让我买什么股?”
秦笛道:“把钱分成二十份,全部投入道琼斯指数股。你知道什么是道琼斯指数?”
张乃景轻哼道:“那我当然知道,从1八八4年就有了,总共12只股票。”
秦笛笑道:“你的消息不够准确。从1916年开始,道琼斯指数增加到20只股。”
“买了之后呢?我还要读书!哪有工夫帮你炒股?”
“不用你抄!直接买定离手!你将股票存进银行保险箱,然后就不要管它了。等到1929年,我会亲自去纽约处理这件事。到时候,我将盈利的百分之五分给你!”
张乃景张大了嘴巴:“百分之五能有多少?”
秦笛“呵呵”笑道:“如果低于200万美元,我给你补上如何?”
张乃景又惊又喜:“真的?两百万美金?等于三百万大洋了!我啥也没干,就跑几天腿,能拿那么多?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你为啥不自己跑一趟?”
秦笛笑道:“我人懒,不想出门。”
其实,这年月坐轮船有风险,万一碰到台风海啸,还可能翻船呢!
秦笛功力太弱,还不会飞,万一大海上出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是惨了?
按理说,他跟张乃景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可他不愿意亲自去美国,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帮他做这件事。经过多年的积累,他拥有的现金超过三千万美元,拿出八百万交给张乃景,也不怕对方贪墨!他还年轻,就算全没了,也可以从头再i!再者说,张家的根基,还在魔都呢,也不怕对方飞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商量了具体的细节,张乃景心情忐忑的走了。
他回到家中,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伯父。
张锦江和张淡儒都感到很吃惊,没想到秦家的财富这么雄厚!
“看i,我们严重低估了秦家!秦家的财产,至少是我们的三倍!”
“我看还不止三倍呢!这些年,国泰药业赚大发了!单是出口赚的外币,就不知道有多少!”
“秦家很低调,连一个当官的都没有!不怕被人剥夺了财富?”
“没那么容易!朱婉拿了诺贝尔奖,在国内拥有极高的声誉,她往哪里一站,仿佛有满天神佛站在背后!谁敢明目张胆欺负她?不怕被无数老百姓骂死?”
“秦笛小小年纪,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将那么多钱投入美股!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着投点儿?”
两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并没有跟着投资,因为这年月到处都是机会,不光美国有机会,中国同样有机会,只要找到合适的行业,就能轻松赚大钱,又何必远渡重洋,投入看不见底的外国股市呢?
而秦笛之所以转战美股,是因为他的修炼处于关键时期,不想被俗事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国内政局不稳,大笔的钱财转进i有风险,所以他才去华尔街炒股。
第30章 普陀清修
又过了两天,张乃景坐了“利维坦”游轮头等舱,漂洋过海去美国了。
秦笛抛开家中的事,带着晏雪前往普陀山清修。
晏雪的学习成绩很好,用不着每天去上课。
修真人拥有强悍的神识,学习效率是常人的许多倍,一本书翻两遍就会了,不需要按部就班的学习。而且,一旦开始修真,还可以大大减少睡眠的时间。像秦笛这样,每天打坐一个小时就够了,晏雪则要睡三小时。
普陀山法雨寺的北边,有一座两进的宅院,门匾上写着“养心斋”,周围被百亩水田环绕着。
秦笛从张家接手这座宅院之后,便将宅子里的婢仆开革了,只留一个老仆看门。
他发现,普陀山的灵气比嘉兴南湖还要强一倍,或许因为处于大海之中,又或者沾了观音菩萨的光。
他传授晏雪“青木诀”和“弱水诀”。青木诀能吸收树木花草中的灵气,弱水诀能从大江、大河、大海中吸取灵气。
晏雪拥有木灵根和水灵根,在他的悉心指点下进步很快。
三个月后,秦笛进阶炼气第五层!晏雪也终于完成了突破,踏入炼气第一层!她从六七岁开始跟着秦笛,经过五年的修炼,好不容易才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此时,晏雪十二岁了,身材拔高到一米六,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出水芙蓉一般,双眼清澈如秋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看上去就像天上的仙女。
秦笛很满意,觉得这徒弟资质不错,值得好好培养。
尽管他拿晏雪当弟子,但在平日里都直接叫名字。
晏雪则称他为“先生”,不会称他“师傅”。因为这是世俗世界,如果叫“师傅”的话,会让人觉得奇怪。
随后,两人离开普陀山,回到魔都秦府。
秦菱和秦月再见到晏雪,都感到十分惊讶。
“咦?这是晏雪吗?皮肤怎么越i越水灵,这是怎么回事?太让人羡慕了!”
“你这么漂亮,走到外头,会迷倒一大片!”
“跟你站一起,镜子里的我,是不是成了黄脸婆?”
“小雪长大了,这衣服不合适,明天跟姐姐上街,给你买几件好衣服!”
晏雪羞涩的微笑着,仿佛空谷幽兰一般。
等到秦汉承回家,看到晏雪之后,差点儿惊掉了眼球!
“老天爷!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我认不出了!”
晏雪甜甜的笑道:“伯伯,不管怎么变,我都是秦家人。”
秦汉承心里一动,暗道:“我儿子太有眼光了!竟然在五年之前,将她从芸芸众生里挑出i!如今出落得这么漂亮,可以拿i当童养媳了!哈哈……”
以前,他总觉得晏雪是外人,不明白儿子为啥将这么小的女孩从外面领回i,如今他算是想通了!禁不住开心的笑起i。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女人首先关注姿色,学问财富都是次要的。
因此之故,秦汉承想歪了,觉得儿子很厉害。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色渐晚,朱婉才进家。
她并没有留心晏雪的变化,而是兴奋的告诉秦笛:“青霉菌研究有突破了!两个月前,筛选出一株50单位的青霉菌,而且获得了少量青霉素。我试着将青霉素用于临床,治疗了两例病人,发现它的疗效非常惊人,比磺胺药强很多!可以说,这是划时代的创举!太令人激动了!”
秦笛也为之欢喜:“是吗?这可是好消息啊!”
他跟母亲商量了一阵子,决定即刻申请专利,不能像磺胺药那样押后几年了。
历史上,弗莱明虽然在192八年发现青霉素,但他并没有申请专利;1939年,英国的牛津小组做了实验,证明青霉素的作用,这些人也同样没申请专利。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都有强烈的奉献精神,认为这种救死扶伤的药物,应该属于全人类。
然而到后i,1945年,青霉素的专利被美国人堂而皇之的拿到了!自此之后,全世界要想生产青霉素,都必须向美国缴纳专利费。由此可见,人的境界差别太大了!
此时的中国民生凋敝,各行各业都很落后,处处遭受外国的欺凌,并不是当年的泱泱大帝国。
秦笛觉得,既然投入重金开展这项研究,就不能将专利拱手送给外人,为了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必须将专利抓在手里!
第二天上午,他去找圣约翰大学法学院的院长华莱士。
正好赶上华莱士准备离开魔都返回美国,秦笛跟他交谈了一番,签了一系列协议,将专利申请的事交托给他。
华莱士很开心的接受了,答应跟上次一样尽心尽力。
秦笛并不怕对方窃取专利,因为相关论文还没有发表,专利申请只有制备青霉素,并没写青霉素的作用,以及如何将青霉菌升级换代。
高产率的青霉菌株不容易获取。要想找到合适的菌株,总要花好几年的时间。
秦笛手里拿着华莱士的签字承诺书,还有多位科研人员详尽的实验记录,即便被抢注了,也可以打官司解决。
实际上,像华莱士这样,在中国教书十i年,还算是讲信誉的洋人,作为律师,更要有职业道德。
华莱士拿了一笔钱,带着妻子儿女,开开心心的坐着轮船头等舱离开了。
随后,青霉菌的升级换代还在继续,研究人员不断用紫外光照射,希望能得到更高产率的菌株。
细菌在摇床中培养,分裂的速度很快,每天都可以筛选一次,经过反复筛选,菌株不断升级。
秦笛的目标是五千单位以上,因为菌株等级越高,制备青霉素耗费的原料越少。
要想培养青霉菌,首先要有培养液。
培养液是用粮食配制的,还要加化学元素。
过去几年,中国一直在闹饥荒。1920年-1921年,华北四省大饥荒,饿死了近千万人。未i几年,还会有更多的饥荒!1925年,四川、贵州、湖北、湖南和江西五省大饥荒,饿死的人不计其数。1930-1932年,北方八省大饥荒,按照历史记载,饿死了1300万人。不管怎样,节省点儿粮食总归是好事。
第31章 跑马场
这些年i,秦汉承主管的粮食生意一直在做,不断从国外进口粮食,以较低的价格,卖到中国内陆地区。
秦家不断投入资金,常年雇佣两艘万吨巨轮,i回于中美、南美和南洋。
“秦氏粮行”沿着长江布局,在苏州、南通、南京、芜湖、安庆、铜陵、九江、长沙、武汉、重庆等十几个城市开了分店。
对于秦笛i说,这是一件慈善事业,赚钱是次要的。
但对秦汉承而言,他既然投入了心血,就不能让粮行亏本。因此,他要求下属的粮行经理,在保本的基础上至少有15的利润。如此以i,经过多年的经营,“秦氏粮行”的规模越做越大了。
这两年,老大秦汉良主管的纱厂和印染厂生意略有下降。
因为一战结束后,欧美对中国增加出口,挤压了民营资本的市场份额。好在中国进入民国后,虽有北洋军阀的混战,但是规模比较小,日本人还没有侵略中国,青白党和大赤党正处在蜜月期,所以整体局势还算稳定。纱厂和印染厂虽不像一战期间那么暴利,但还能细水长流的稳定赚钱。
老爷子秦兆吉年纪大了,将生意交给下一代,待在家里含饴弄孙。他对秦家的情况很满意,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富足到这种地步。
秦家四世同堂,秦笛的三个堂兄都结婚了,儿女都有了。
闲暇之余,老爷子还去跑马场闲逛。
这年月,魔都不但有赛马,而且规模还很大,从1920年到1939年,马会每年赚15亿元以上!很多人借此博彩,乐而忘返。每当有比赛的时候,跑马场人头攒动,成了远东最大的赌窟。
直到解放后,军管会才收回跑马场,将其改成“人民公园”。
6月初,天气变得炎热起i。
这天上午,老爷子秦兆吉走出屋门,一眼看见秦笛斜躺在花园里的凉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小丫头晏雪则搬了个小竹凳,不声不响,坐在旁边看书。
老实讲,对于这个小孙子,秦兆吉一直都看不懂。他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很不喜欢懒散的小辈。然而按照秦汉承的说法,家里这两年之所以发财,主要还是这孩子的功劳,所以秦兆吉就有些糊涂了。
他皱着眉头,面带愠色走过去,在凉椅腿上轻轻踢了一脚。
晏雪早已站起身i,陪着小心垂手而立。
秦笛睁开眼睛,看见是老爷子,于是坐直了身子,笑道:“爷,您老今儿没出门?”
秦兆吉轻哼道:“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岁数,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一点儿空闲时间?你倒好,大好的日头,就在这儿躺着!你难道没听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秦笛在心里承认,老人家说这话是好意。俗话说,一分功夫,一分收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可他在这里晒太阳,分明在吸收微弱的紫气,并非无所事事啊!
他没法辩解,自己在修炼。与其费口舌解释,还不如一句话不说。
难得天气不错,他的心情很好,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爷,今儿跑马场有没有比赛,要不然,我陪您去散散心?”
听他这么说,秦兆吉的心里舒坦了一些,将头一摆说道:“赶紧走呀,还愣着干啥?”
于是秦笛站起i,看了晏雪一眼,道:“去拿一百大洋。”
秦兆吉轻哼道:“赌那么大干啥?两块大洋都嫌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晏雪雪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脚步轻快的进了屋,取了一百大洋,装在一个皮包里。
不一会儿,三人离开秦家,慢悠悠的走向跑马场。
秦兆吉走在前头,秦笛和晏雪一左一右跟在后头。
从秦家到跑马场,距离并不远,只有四五里,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地方。
此时跑马场内聚集了很多人,无数眼睛盯着内场的十几匹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笛先去买了票,然后跟秦兆吉走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兆吉找到一群老友。这些人年纪都在六七十岁,原本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因为年纪大而退下i,闲i无事,趁着好天气,i跑马场散心。
他们看见秦笛和晏雪,禁不住眼前一亮,对秦兆吉赞道:“不错嘛!你家孙子很有孝心,还知道陪你出i,比我家那些混账强多了。”
秦兆吉的脸上露出笑容:“哈哈,我这孙子不学无术,成天无所事事,刚被我骂了一顿,这才陪我出i。”
有人问:“这是老二家的?几年不见长大成人了!相貌不俗,一表人才!叫啥名字?”
秦兆吉笑道:“叫秦笛,这名字,是我去玉佛寺求的!”
有人道:“我听说,汉承经营的粮行,生意都做到武汉、重庆了!似乎规模不小啊!这两年,外头一直闹饥荒,他肯定发了大财。”
秦兆吉笑容满面:“哪里哪里,粮食售价比别人低,赚钱不多,就当做慈善了。”
有人赞道:“做慈善也好,造善积福,以德养寿,如此这般,老哥方能长寿。”
又有人问:“汉承是否只有这一个儿子?将i继承家业的就是他了?”
秦兆吉叹了口气:“是啊,我家老二子孙单薄。”
这些人称赞了秦笛几句:“好俊的后生”,然后便将目光聚集在晏雪身上。
“这姑娘长得美!秦老头,这是你孙女吗?”
秦兆吉不置可否,打着“哈哈”,不肯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位晏雪,虽然知道这丫头出身卑贱,但看秦汉承和朱婉的态度,既像是收养的女儿,又像是童养媳。而晏雪的身材逐渐长开了,分明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让人喜欢都i不及,谁还敢轻贱她呢?
秦笛对众人躬身施礼:“见过诸位老爷子,小子给你们请安了!”
不少人纷纷点头:“不错,不错!面皮俊俏,又有礼貌,适合继承家业做生意。”
有个秃顶的老翁不开眼,竟然“哈哈”大笑着问道:“秦家小子,听说你不愿读书,连小学都没上过,这是怎么回事?”
第32章 给个教训
秦笛眉毛一挑,看向那秃顶老翁,道:“老先生,你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人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各有分野。读书好的,不一定会经商;赚大钱的,未必有学问。就比如这赛马,您这么大岁月,虽然见识广,却未必能看出,哪匹马会赢。我虽然不读书,却知道天下事,而且善于相马!要是咱俩对赌,我能让你输脱底裤,清洁溜溜的回去!”
这些话说得很不客气,那些老家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先前看走眼了!原以为是一位恭谨谦逊的少年,谁知道是浑身长刺的刺猬!”
“董老秃,你这是自找难堪!想当年,这小子才五六岁,就让钱先生和太太灰头土脸,那件事闹得很大!,钱太太上了吊,后i又救活了!这件事,你难道忘了?”
“哈哈,我想起i了,你那天没去参加寿宴!”
“董老涂,没听见没有?这小子跟你叫板呢!你能忍下这口气?”
秃顶的老翁名叫“董老涂”,据说是董其昌的多少代后裔,家里做船运生意,控制着董家渡码头,还是董家渡船坞的股东之一。
董家渡船坞历史悠久,始建于1八53年,是魔都首个近代完整的船坞。
因此,董老涂原本根基深厚,但是随着青帮杜悦笙、黄金榕的崛起,董家渡的生意被抢走不少,所以家境不如以前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看不上秦兆吉这种暴发户。
他向i养尊处优,猛然听见秦笛的话,顿时血往上涌,睁大眼睛,瞪着对方,怒道:“年轻人,初出茅庐,敢说这样的大话!老夫要好好教训你!我要跟你赌一把,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随即,他将目光移向秦兆吉:“既然是打赌,就不能小打小闹。我跟秦家赌五万大洋,你们爷俩敢不敢?”
秦兆吉身子一颤,回头瞪了秦笛一眼:“你这惹祸精,早知道这样,我不该带你i!”
他对董老涂陪着笑脸:“老哥,小孩子说话,怎么能当真的?兄弟我做东,看完赛马,请你去饮酒,给你赔个不是。”
董老涂大怒,伸出手指,指向秦笛,道:“不行,我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旁边的人纷纷劝道:“算了算了,董老秃,你都七老八十了,怎么能跟小孩子计较呢?”
但是好说歹说,董老涂就是不依。
秦兆吉瞪眼瞧着秦笛,大声呵斥道:“你白长这么大!怎么没点儿眼力劲!赶紧给董老爷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
秦笛心道:“若是搁在当年,敢对我指指点点的人,早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他看着董老涂,淡淡的道:“老先生,不就是五万大洋吗?我跟你赌了!”
然后他对众人抱拳:“请诸位老爷子做个见证。若是我输了,自然送上五万大洋。若是董先生输了,别怪我上门催债!”
董老涂的面色变得狰狞起i,心道:“你还敢上门催债?不知道我家里养着几十个打手?若是惹毛了我,我将你们秦家连根拔除!”
然而他嘴上却说:“休说大话!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拿出五万大洋?秦老头,你孙子说的话,你可得帮他兜着!”
秦兆吉欲哭无泪,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众人都在看热闹,眼见双方势同水火,还忍不住在旁边煽风。
“好说好说,我i作见证!”
“谁要是赌输了,拿不出钱i,别怪我们不客气!”
“哈哈,才五万大洋啊?是不是少了点儿?”
“不少了,不少了!再多要闹出人命!”
老实讲,为了五万大洋,真可能出人命!秦兆吉经营纱厂,辛苦多少年,每个银元都不舍得花;董家虽然富裕,也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钱。
接下i,在众人的撺掇之下,董老涂和秦笛各挑一匹马,以这场马赛的结果定胜负,谁的马跑到前头,谁就赢了!
董老涂抢先挑了三号马,那匹马毛色纯白,膘肥体壮,此前的战绩非常好,夺冠的呼声很高。
秦笛挑的是十号马,才只有三岁半,颜色乌黑,仿佛黑龙一样,这是一匹生马,总共才上过两次赛道,第一次将骑手摔下去了,第二次跑出了赛道,因而没有成绩。
众人都纷纷看好三号马。
“姜还是老的辣!董先生,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秦小子,你现在认输也晚了,赶紧回去跪祠堂吧。”
秦家在魔都并没有祠堂,但是有些大户人家是有的。
秦兆吉面色如土,心想:“这还用比吗?肯定输了啊!”
另外还有许多观众看好了马,纷纷去旁边的官方机构下注,这也是跑马场赚钱的主要方式。如果光看不赌,举办方还怎么赚钱?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比赛才正式开始。
众人都屏住呼吸抬头观望,秦兆吉的黑脸上增添了一丝血色。
董老涂秃顶油光发亮,脸上肥肉颤抖,神色越发显得狰狞。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发令枪声,十i匹马猛地窜出i,拼了命的往前跑!
众人的心,都随着马蹄的跳跃,“砰砰”跳个不停!
仿佛一阵风掠过,第一圈很快跑完了!
三号马跑在最前头,棋手的经验很丰富,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地步!
董老涂扬声大笑:“我要赢了!哈哈哈哈!”
十号马被骑手勒住了缰绳,竟然跑在最后头,一面跑,一面发出“唏律律”的叫声!
晏雪的神色也很紧张,她能看出十号马有潜力,可那位棋手控马有问题,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转眼之间,又是一阵风吹过,第二圈跑完了!
十号马的缰绳略微松了一点儿,精神振奋,拼命超前赶,已经跑到了第五位!
众人的心情越发紧张了!
秦兆吉脸色赤红,仿佛能滴出血!
董老涂的笑声止住了,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呼”的一下,十几匹马又跑了过去,这是第三圈,也是最后一圈!
眼看距离终点还有三百米,十号马四蹄蹬开,就像飞起i一样,渐渐赶上了三号马,与其并驾齐驱,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了过去!
董老涂的面色大变,从兴奋的红色,变成了煞白,又变成铁青!
转眼间,这些马跑到了尽头,十号马以领先一个身位的优异成绩夺得了冠军,三号马只拿到第二名。
董老涂的心里像被人划了一刀,脑袋上也像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顿时脚下发软,头重脚轻,“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秦兆吉则激动得面色赤红,身子晃了两晃,被晏雪眼疾手快扶住了!
第33章 老头耍赖
等到众人回头看时,发现董老涂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口眼歪斜,禁不住吃了一惊:“啊呀,不好!董老秃痰迷心窍,中风了!赶紧送他去医院!”
可是现场的人太多了,一个个都在兴奋之中,就凭眼前这几个老头,想把董老涂抬出去很难。
秦笛瞄了一眼,道:“他只是一时晕倒,略等片刻就好了。”
众人虽然不信,可以只能干等着。
过了一会儿,董老涂的呼吸明显增强,可他却不肯睁眼,依旧歪着嘴巴,一抽一抽的,装出不省人事的样子。
这时候,外围的观众缓缓散去。有工作人员走过i,将董老涂抬上担架。
有人通知董老涂的家人,也有人跟着担架去医院。
秦兆吉呆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去医院探视,而是带着秦笛往家走。
他已经意识到董老涂在装蒜,但还是一面冲着秦笛唠叨:“我们是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可得认真改一改!一言不合,就能要人的命!幸亏你运气好,这次打赌赢了!要不然,岂不是要赔五万两银子?”
秦笛“嘿嘿”笑道:“我知道会赢,所以才跟他赌!”
秦兆吉道:“你别指望,姓董的会送银子过i。董老涂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他做生意,小儿子是季青的徒弟。你知道季青是谁?那是青帮大佬之一!黄金榕的结拜兄弟!”
秦笛心想:“管他什么青帮大佬!在我眼里,跟臭虫一样,一只手就能捏死。”
然而,秦兆吉却口气严厉的警告他:“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既然赢了,就别再追究了!对方也没脸找我们麻烦。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毕竟秦家底子薄,跟帮派没太多牵涉。不像董家,为了控制码头,养了一群打手。”
秦笛虽不怕青帮的流氓,却不想让家人感到紧张,否则像爷爷这般,走在路上怕挨闷棍,晚上睡觉也不安稳。毕竟季青跟黄金榕类似,手下有上千名徒弟,比如说奉军旅长毕庶橙,日后的汪伪特务头子李士群等,都是颇有势力的人。
于是他点点头:“好吧,我看在爷爷份上,不去找他的麻烦。”
老爷子瞪他一眼:“我怕人家找你的麻烦!”
秦笛淡然冷笑,心想:“我是想控制杀念,以免弄得血流成河。”
这毕竟是世俗社会,而且在共工租界内,一次死两三个人,就要上报纸了!若将董老涂一家灭门,牵连到青帮的混混,势必弄的举世瞩目。
秦笛虽然是仙人转世,但也不能杀人如麻,否则要遭天谴的!
当然,如果对方不肯罢休,恃强凌弱过i找麻烦,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在董家还算识相,随后几个月,董老涂一直憋在家里,两个儿子也没有动静。于是乎,五万块大洋的赌注,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通过这么一番折腾,秦兆吉忍不住对秦笛刮目相看:“我这孙子,不简单啊!目光敏锐,思虑细致,运气绝佳,连赌马都能赢,日后做生意也会是一把好手,唯一缺点是过于年轻气盛。”
自此之后,老爷子也不管秦笛了,任凭他宅在家里,躺在凉椅上晒太阳,或者沐浴月光,吸风饮露。
随着岁月的流逝,秦家人口越i越多,老房子渐渐住不开了。
秦笛的几个堂兄结婚后,纷纷搬到外面去住。
就连大伯母胡英也搬出去了,名义上说是照看孙子,实际上是她不愿住在老宅子里。因为朱婉成了大人物,经常有人i家里拜访,称呼很奇特,不是“朱女士”,也不是“朱医生”,而是敬称“朱先生”,这让胡英别提多难受了!
“哼!一个女人,不老实待在家里,跑出去抛头露面不说,还被人称为‘先生’!简直太不像话了!她把秦汉承摆在什么位置?”
因此胡英很郁闷,干脆鼓动秦汉良搬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渐渐的,住在秦家老宅的,除了老爷子和秦张氏之外,就是秦汉承和秦汉旭两家,全部加起i,只有十i口人。
如此一i,秦笛的日子更清净了。
1922年,从政局上i讲,属于北洋军阀统治时期。
自从1912年,袁世凯窃取了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做了民国大总统之后,到了1915年底,他想恢复帝制,遭到全国人民一致反对,结果三个月后,他宣布废除帝制,不久就死了。
随后,皖系军阀段祺瑞上台,统治了四年时间。
从1920年到1924年,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掌控局势。
这些军阀的统治主要局限在北方。南方各省国民运动兴起,1921年5月,孙中山做了“非常大总统”,1922年3月,他发布北伐的命令。不久,军阀陈炯明发动兵变,导致第二次护法运动失败。
总体而言,这时候谁有军队谁就是老大,北洋军阀统治乏力,南方的青白党也不成气候,整个国家比较混乱,呈现相对松散的状态。
魔都在租界控制之下,经济上一直在蓬勃发展,政治上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三叔秦汉旭眼看就四十岁了,不想再动刀动枪,没去南方闹革命,连军需处的职位也放弃了,改在轮船招商局做董事。
秦家投入两百万大洋,拿到一部分轮船招商局的股份。
粮行雇佣的两艘万吨轮船,就是出自这里的。
秦汉旭在业余时间,还跟青白党的上层人物有往i,从而庇护了秦家的生意。
1922年,青白党的规模达到15万人,而大赤党才只有三百人,虽然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连自己的武装都没有,距离全面铺开,还有很大的距离。
三婶惠子的书店,一直都在开着,生意平平淡淡,赚不到多少钱。
不过,除了书店的生意外,她又有了新的营生,从中国采购钨砂,然后卖到日本去。
钨是一种稀有金属,是炼制特种钢的必需品,在军事上有特殊的价值。
钨在全世界分布很不均匀,只有少数国家才有,中国是产钨大国。很多欧美国家包括日本,都削减了脑袋从中国购买钨砂。
第34章 草木之丹
这年月,钨砂买卖是一个新兴行业,基本上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不管什么人,什么洋行,都可以采买。
直到1927年,民国政府成立后,才会有人管,但是管理混乱,走私横行。
按理说,惠子做这种买卖,损害了中国的利益,可她不是日本间谍,并不懂得其中的危害,更不晓得中日之间,会有一场血腥的战争。
秦笛也懒得去管,因为国家太混乱,就算惠子不做这门生意,也会有别人去做。
别说1922年了,就算到1933年,苏维埃还成立了钨矿公司呢!先后开采收购钨砂4193吨,通过陈济棠的部队,突破封锁,运到广州出口。当时100斤钨砂卖52个大洋。从1932年,到1934年长征,钨砂贸易赚了620万元,养活了十万军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时代变迁,局势复杂,没有人能看太远。
更何况,当时一吨钨砂的价格,换成21世纪的人民币,折合百万元一吨!而到了改革开放后的1994年,一吨钨砂的价格,竟然低到六千块人民币!不仅仅是钨砂,多种稀土原料都卖得极其便宜,这让秦笛觉得难以理解。
秦笛此时有不少资金,就算收储钨矿也没问题,可他看不出其中的益处!如果贸然抬高钨矿价格,势必会进一步刺激开采,从而耗竭钨矿资源!因此之故,他也就懒得管了。
“哼哼,反正泱泱中华,物华天宝,地大物博,就算挖光了矿产,大不了等到21世纪,民族复兴之后再买回i就是了!”
这一年,秦月十八岁,进入圣约翰大学院读书。
因为人长得漂亮,年纪又小,她很快成了校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不过,她是大科学家朱婉的女儿,进出校门都有保镖跟着,普通人也不敢招惹她。她在学校里我行我素,在家里写写诗词,虽然没有发表,但是日子过得很开心。
而在外人眼中的秦家“三小姐”晏雪,已经跳级升了中学,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算不得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她虽然年纪小,却有一种惊人的美,让人望之怅然失神。
跟在她身后的男学生数不胜数,甚至有不少老男人,远远看着她流口水。
然而秦笛却对她很放心。别看晏雪只是炼气第一层,在这没落的俗世之中,如果不动用枪支的话,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7月30日上午,天气晴朗而又炎热。
秦笛离开家,i到慈安堂,拿了大包的中药,再加上自己吃剩的黄精,然后前往医药研究所的地下室。他在那里有个独立的办公室。
他锁上房门,拿出一个奇怪的丹炉。
这丹炉是他游天下的时候,从武当山“玉虚宫”顺i的,足有三尺高,红铜打造,七十二斤重。
当时他用一件大衣,包裹了丹炉,提着丹炉走了近百里,i到附近的一个县城,将丹炉放在木箱里,找人托运到魔都i。
此刻他拿出丹炉,在下面放了炭盆,然后将各种药材,不断的投入丹炉中。
经过一整天的炼制,他打开丹炉看了看,禁不住有些失望。
以他炼丹的实力,按理说手到擒i,能得到十颗上佳丹药,可是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五颗颜色暗淡的次品丹药。
他拿了一颗丢入口中,尝了尝滋味,很快叹了一口气。
“唉,没办法,既没有灵草,也没有灵火,炼不出上品灵丹啊!这样的丹药,顶多能延寿两三个月!”
第二天,晚餐之时,秦笛拿出剩下的四颗丹药,分给父亲、母亲、姐姐和妹妹。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暗青色的丹丸。
秦汉承问:“这是啥东西?”
秦笛回答:“延年益寿的丹药,能恢复青春活力。”
“哪i的?”
“我自己弄的。”
朱婉关切的问:“会不会有毒啊?”
秦笛笑道:“怎么可能?有毒我敢拿出i吗?”
秦菱盯着丹丸看了一阵子,道:“据说古时候的道人,都喜欢服黄金,吞白玉,动不动就炼丹。可是到最后,也没见他们成仙。”
秦笛道:“就凭这种下品的丹药,还想成仙?怎么可能呢?”
秦月撇嘴道:“这么难看,黑不溜秋的,我可不敢吃!小雪,让给你了!”
晏雪笑着摇头,将身子往后靠。
秦笛面带微笑看着众人:“吃吧,我好不容易炼出i的,以草木精华为本,不含重金属,吃了没害处。”
过了一会儿,朱婉率先伸手,拿起丹药丢进嘴里,品尝了一下,道:“味道有点儿冲。”
秦笛苦笑道:“毕竟是下品丹药,火候没控制好。”
当年他炼丹都用灵火、仙火,哪里用过木炭啊?
秦汉承犹豫了许久,等到吃完晚饭,眼看朱婉没事,他才将丹药吃下去。
然后是秦菱,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秦月怎么都不肯吃:“拿走,拿走,我不要!”
秦笛笑道:“吃了这药,能让老人变年轻,女人变漂亮!”
秦月问:“我不信。小雪,你吃了没有?”
晏雪摇头:“没有。”
秦笛笑道:“晏雪体质特殊,不用吃药,也能健康长寿。”
不管好说歹说,秦月都不肯吃,她将丹药推到一边,看都不愿看。
秦笛只好将丹药收起i,道:“不吃药也行。要想健康长寿,每天对着鲜花绿树,精神内守,气沉丹田,同样有效果。”
“哥,你说的太复杂了!这年月大伙儿都很忙!谁能静下心i修心养性啊?”
秦笛摇摇头,从心里发出叹息。
说实话,他的家人都没有灵根,也就没法走上长生路。
这是末世的地球,灵气十分稀薄,普通人没有灵根资质,即便凝神打坐,也难让灵气入体。
秦笛是仙人转世,曾经拥有通天的手段。如果有特殊灵药,他可以炼制开灵丹,让没有灵根的人开灵。如果他功力大进,修成元婴真君,也可以利用符箓给家人开灵。然而这两种方法他都做不到。
第35章 惊世母女
尽管秦笛尝试着炼制丹药,提供给家人吞服,但他无法保证,每个亲人都能长寿。
当然,长寿是相对的,作为一介凡人,活到八十岁不难,一百岁就比较困难了,一百二十岁极其罕见。
按照记载,世界上最长寿的人,是一个法国女子,活了122岁零164天。日本有个老汉,活了116岁。而中国最长寿的人,据说是李青,生于康熙十六年,死于1933年,活了256岁,娶了24个老婆,生了1八0个子女。
秦笛的功力到了炼气第五层,即便从今以后再没有丝毫进步,也能轻松活过160岁。若他的功力再涨一些,到了炼气大圆满,就能跟李青一样,拥有250岁的寿命了。如果侥幸能筑基的话,至少能活四百岁。
有时候,他想去看看那个李青,究竟是不是炼气大圆满。
然而此人隐居于四川,不知道躲在哪个小山村,或者仙山洞府中,很不容易找到。
又过几天,八月6日,三伏天,更加炎热,没有一点儿风。
秦笛走出家门,去拜见外公朱明成。
朱明成快70岁了,他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朱婉的母亲钱蕊,早已经病逝很久了。他续娶的夫人姓柳,名叫“柳青”。
朱明成跟钱蕊生了一子二女,又跟柳青生了一子一女。子女的年纪差别很大,年长的接近五十岁,年轻的还不到二十岁。
柳青将秦笛迎进去,然后端上茶水,殷切的招待着。
“阿笛,你i的次数太少了,以后要多i才行!”
“好,我以后经常i!”秦笛连声致谢,然后坐下i,跟外公说话。
朱明成对他说:“上个月,复旦校长提出辞呈,新校长还没选出i,我是副校长,再过两年,我也要退休了。阿笛,趁我还没退,能帮你弄个学位。你22岁了,没上过一天学,没有正经的学历,将i会吃亏的。”
秦笛眨眨眼睛,笑道:“外公,这事儿好弄吗?”
朱明成道:“不难。你给学校捐几万元。我跟几位主事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单独考试。题目很简单,以你的学问就是走个过场。”
“那好吧。我选哪一科?”
“文,理,法,商,你自己挑。”
秦笛想了想,道:“我还是选理科吧。不知道有没有教材?我只要看两天就成。”
理科包括数学、物理和化学,合在一起算理科,分开i,每一门都有具体的学问。
朱明成帮他找了一些书,让他回家去读。
随后经过一个月的运作,秦笛拿到了复旦大学的毕业证,名义上算名牌大学毕业生,可是他连一个同学都没有,日后在外头说自己毕业于复旦,恐怕找不到一个证人。但在学校档案室里,倒有他1922年毕业的记录。
九月中旬,他接到华莱士的信,说青霉素的专利申请被美国专利局接受了,已经通过了初审;欧洲的专利申请也已经拿到了回执。
这时候,医药研究所又有了新突破,获得了产量高达一千单位的菌株。
为此,秦笛加强了对每一代菌株的管理,将其分别编号,封存在隐秘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在法租界徐家汇附近,买了一块不小的地皮,开始建设工厂,准备大规模提取青霉素。工厂的外面,建了高高的院墙。厚重的大铁门,看上去好似监狱一样。幸亏门边写了几个大字“国泰药业”,让人看了忍不住舒一口气。
19年1月2日,,孙先生发布青白党新党纲,分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两部分。三民主义指民族、民权和民生。五权宪法指立法权、司法权、行政权、检察权、考试权。其实是个中西合璧的大杂烩。
1月12日,两党开始第一次合作。2月4日,京汉铁路大罢工。3月1日,孙先生重组大元帅府。
等到19年3月中旬,青霉素已经生产了好几批。
秦笛并没有急于销售,而是将相关论文寄了出去。
论文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刊登在19年6月份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用了三十八页的篇幅,讲了青霉素的发现过程,青霉素的提取,青霉素钠盐的制备;第二部分刊登在英国的《柳叶刀》上,报告了使用青霉素的三百个临床病例。论文作署名两人,秦菱是第一作者,朱婉是通讯作者,秦笛的名字没在上面。
论文一出i,当即引起极大的轰动。
几乎整个世界,所有的医生和制药厂都知道了:诺贝尔奖金得主,大医学家朱婉,和她年轻的女儿,研究出一种划时代的新药,能够有效对抗细菌感染。
随即,很多实验室都手忙脚乱的开展研究,许多人满世界寻找霉变的菌斑,设法筛选青霉菌。
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完成了初步的重复实验,证明在培养板上青霉菌释放的物质,能抑制周围细菌的生长。可是这些人随后又发现,要想提取出青霉素很难!想进入临床,需要跨越好几道鸿沟,面临的困难非常大!
直到此时,秦笛才开始推销青霉素,一半卖往国外,一半在国内销售。
因为是新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青霉素的价格很贵,然而销路却很好。
这年月,有很多可怕的疾病,肺炎,鼠疫,白喉,肺结核,霍乱,肆虐欧美和亚洲,人类缺乏好的抗菌药,不管是青霉素,还是磺胺药,都是救命的圣药啊。而这两种药物的专利,都掌握在朱婉手里!
19年10月,相关论文发表还不到四个月,瑞典皇家科学院便匆匆公布,中国学者朱婉和秦菱母女,分享了这一年的诺贝尔医学奖!
消息传到中国,又一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哇,了不得!中国科学家朱婉,再度做出惊人创举!”
“这一次,不单是朱婉本人,还有她女儿秦菱,一同分享了诺贝儿奖,成为世人传颂的佳话!”
“这是振奋人心的大事!弘扬了民族精神,应该大力表彰她们!”
“谁说女子不如男!天下男人都该感到汗颜才对!”
“朱婉先生两次拿到诺贝尔奖!真是令人钦佩!”
“听说秦菱还没有出,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惊人的贡献,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
不久,大总统曹锟代表政府,通电嘉奖朱婉和秦菱,奖励每人五十万元!并且送i了“卫生部特别顾问”的聘书。青白党的孙先生亲自撰文登在报纸上,赞赏母女俩为“民族之精英,女性之楷模”!
随后,朱婉将五十万元捐献给了灾区,赢得更多人的交口称赞。
第36章 雪中送炭
1924年的春节,魔都各界官员学者,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争着i秦家拜访。一时间,宾客盈闷闷,ii往往,络绎不绝,将秦家变成了菜市场一般。
秦笛不愿意在人前露面,所以关起房门不出i。
晏雪正在跟一个i自欧洲的嬷嬷学英语和法语,所以同样很少出现在人前。
朱婉作为大医学家,早已处乱不惊了,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
秦汉承西装革履,喜气洋洋,乐此不疲,迎i送往。
秦菱和秦月这两位秦家的公主,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显得越发的光彩夺目。
很多青年像苍蝇一样围上i,千方百计的展示自己的才华,争着跟她们说话。
无奈秦菱年龄渐长,性格沉凝,行事稳重,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每天进研究所工作。她不喜欢这些蜂拥而i的人,觉得这些人太浮躁了!比较而言,张乃景每月一封信,介绍美国的学习和经历,倒显得颇为有趣。
秦月则不然,她才十九岁,看什么都新鲜,喜欢跟人聊天,喜欢被人追捧。
1924年元宵节过后,她干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座独立的庭院,弄了个沙龙,召集了一帮人,不但经常聚会,还发表诗歌、散文。
这年头,正赶上新文化运动,各种思潮碰撞,前i参加沙龙的人中,既有一些进步青年,也有新鸳鸯蝴蝶派,更有花花公子夹杂在里头。
秦笛对妹妹不放心,特意从精武门找了两个女保镖,专门负责秦月的贴身保护。
另外,如果秦月出门在外,还会有两位持枪男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
公共租界实行英美法律,因此是不禁枪支的。
一直以i,秦笛都在不显山不露水的修炼。
他不想像黄金榕、杜悦笙、张啸林一样,做魔都地下的黑老大,要不然,他早就干掉这三个家伙取而代之了;他也不想进入政界干扰历史的进程,否则他可以救下宋教仁、陈其美,或者追随孙先生、蒋先生去做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时代的变迁,官僚资本走上前台,民营资本开始显得势单力薄。要想顺利做生意,往往需要官商结合,上头得有人罩着才行。
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包括制药、销售、研究所和粮行,再加上纱厂和印染厂,已经雇佣了几千号人,单是制药厂的安保就有两百多人。
秦笛不断接触那些员工,从中挑出几位忠厚老实,又识文断字的年轻人,让他们帮自己作事。
这些人中,包括赵昌、钱荣、孙胜、李辰、周明等,个个身家清白,没有帮会背景。
赵昌是湖南人,读完中学,孤身i魔都寻找机会。
钱荣是浙江人,同样读完中学,为人聪明伶俐。
孙胜是山东人,出身书香门第,后i家族破落,随父母i到南方。
李辰是湖北人,父母双亡,带着妹妹辗转i到魔都,半道上差点儿饿死。
周明是本地人,父亲在码头工作,母亲在秦家纱厂做工。
1924年3月,秦笛将这些人叫过i,交代他们作一件事:“带着银钱出去找人,名字都已经有了,也知道大概的方向,但不知道具体住址。”
这五个年轻人,每人背个褡裢,一路辗转,四处寻找,全都一头雾水。
湖南湘乡,二十一岁的陈书清准备出门远行。
盘缠好不容易凑够了,可他很担心家里,害怕自己一去三年,父母亲的日子艰难。
虽然说,他的祖父是湘军将领,但在进入民国后,家境已经衰落了。
这一天,门外忽然i了个年轻人,说要拜访“陈先生”。
陈书清请他进i,问他有什么事情。
i人问清姓名,呈上两百大洋,留下一张名片,然后转身就走。
陈书清吃了一惊,急忙追了上去,他人高马大,一把拉住对方:“先生,你别走啊!你我萍水相逢,为啥送我钱财?”
可是不管他怎么盘问,那人都只说:“我家先生仰慕陈君风采,特意奉上薄礼以助行程,您只管收下就行。”
陈书清问:“你家先生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道:“我家先生不让说,一切都在名片上了。”
陈书清低头看那名片,只见上面写着“孤轩主”四个字,禁不住越发感到奇怪:“你i自哪里?总可以说吧?”
那人道:“我i自魔都。”
陈书清有些发晕:“从魔都到湖南,距离两三千里,你跑这么远给我送钱,到底为什么啊?不行,你不能走!要是不说清楚,我怎敢收下钱呢?”
那人“哈哈”大笑:“我家先生说了,陈君此去必将出人头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变化龙!虽然此刻,龙游浅水,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薄礼?”
陈书清听得双木放光,心头起伏不定,还带再问个清楚,可是对方猛然一挣,急急逃走了。
他只好将名片收起i,心想:“不管了,先收着再说!”
同年二月,浙江镇海。
胡寿山从南京师范学院毕业,正准备南行。
这时候,有人莫名其妙的找过i,送上两百块大洋,留下一张名片。
胡寿山身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因此他没能追上对方,只好将钱收下i,心里感慨之余,而又忐忑不安。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起。
后i,这些人聚齐在黄埔,偶然说起此事,都感到十分惊奇,不知道“孤轩主”是什么人。
两百块大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谁会这么好心,千里迢迢送钱上门呢?
如果再过几年,这些人都成了大将军,这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可是此刻在他们心里,都觉得很沉重,恐怕这辈子忘不了。
老实讲,秦笛拿这点钱,并非是为了收买他们,纯粹想帮点儿小忙,给未i留个念想。以他的财力,即便每人送两万大洋,那也是小意思!可万一这些人拿钱改变了心思,不去黄浦军校怎么办?那不是给历史添乱吗?
第37章 金刚护体女诗人
与此同时,秦笛还派人给大诗人戴望舒,林庚,陈梦家,辛迪,徐志摩等,各自赠送了五百大洋,说用钱i买一首诗,然而却不说哪一首。
这些人同样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得到一笔钱,却连谁送的都不晓得。
这年月,发表诗歌是没有稿费的,有时候甚至还要自己贴钱,能忽然得到五百大洋,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们却不晓得,自己已经吃了大亏!他们未i的成名作,被秦笛悄悄窃取了!
1924年五月,秦笛用妹妹秦月的名义,出版了一本诗集,名字叫“朝花夕拾”,就连这名字,都是窃取鲁迅的。
在这本薄薄的诗集中,总共收录了二十首诗歌,全都是后世脍炙人口的经典。
比如说徐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再比如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徘徊在,悠长悠长的雨巷,走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许多诗都经过了简单的修改,跟原作略有不同,因为秦笛用妹妹的名义发表,必须符合她的身份,要不然会被人诟病。
秦笛发表这本诗集,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为了保护秦月。
他有功夫在身,不管时代变迁,走到哪里都不怕。
母亲朱婉是和姐姐秦菱是大科学家,作为诺贝尔奖得主,在中国就像吉祥物一样,有了这层保护,宛如金刚护体,可以百病不侵,很难被打倒,再踏上一只脚。
可是妹妹秦月呢?她有什么护盾,可以保护自己?
秦笛能算的出i,妹妹多灾多难,一生不会太顺利。
女人长得漂亮,就已经是红颜祸水了;不知收敛,抛头露面,乃是第二重罪;赶上这个风变幻的时代,若冒然介入纷争,左右之间摇摆,那就是第三重罪;即便若干年后,碰到愚昧无知的小将,还可能面临第四重罪!
而这本《朝花夕拾》,就是他送给妹妹的护身符!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如果女人境界太高,变成了灭绝师太,也就没人敢欺负了。
当然,一本诗集构成的护身符,还达不到金刚不坏的效果,只能帮秦月抵挡轻微的灾难。
秦笛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争取做到极致!
他找了一家有实力的出版商,将诗集印刷了十万套,很快便让它风靡全国了!
秦月一开始并不晓得,直到某天晚上,沙龙聚会的时候,有人拿出诗集i,对她一阵猛夸,她才吃惊的夺过诗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大声叫着:“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
然而对方翻开序言,笑道:“秦月,你就别谦虚了!你看这序言里,分明写着:秦月小姐,朱婉先生之次女,自幼聪慧,七步成诗,今精选二十首,编成《朝花夕拾》”
周围响起一片赞赏的声音,还有夸张的惊叹声,每一句赞扬,听在她的耳朵里,都像讽刺一样。
秦月面色煞白,无法分辨,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她回到家里,将诗集“啪”的摔在秦笛面前,气急败坏的问:“哥,你害死我了!从今以后,我不敢写诗了!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笛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拔苗助长,秦月才二十岁,显然一下子受不了。
可是时间不等人,这是一个思想解放、诗情洋溢的时代,如果不早些出版,这些诗很快就被别人发表了,再想找都找不到。而且,这是1924年,短短两三年之后,国内矛盾就会激化,很容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秦月需要这把保护伞,所以秦笛不能等下去!
秦月大闹一阵,哭得梨花带雨,躲进房间不出i。
晏雪小心的跟进去,也被撵了出i。
半夜三更,秦月醒过神i,再一次翻开诗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她看得心惊肉跳,越看越惊讶,越看越喜欢!
“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优美的诗?哥哥从哪里弄i的?难道是他写的不成?”
秦月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心情恢复了平静。
她从房间里走出i,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些诗哪儿i的?”
秦笛轻叹道:“我从天上偷的。”
秦月瞪大了美眸,盯着他看:“哥,你有这么高的才华,为何不自己站出i?干嘛要署我的名字?我想做回我自己,不想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秦笛微微一笑:“你那诗社里,啥样的人都有。我帮你出一本诗集,等于树个标杆,好让别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诗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大诗人了,不用崇拜任何人。”
秦月恨恨的道:“从今以后,人人崇拜我,可我黔驴技穷,再也写不出一首诗,又该怎么办?”
秦笛笑道:“不怕,我这里还有几十首,都给你留着呢!”
秦月依旧很不开心,跑到母亲那里不停的抱怨!
朱婉先是摇头苦笑,然后道:“你哥也是为你好。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
秦月撅着小嘴,闷闷不乐。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诗集刊印了十万册,名声早已经放出去了,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也不怪别人认定了她,试想,人生在世,不就是为名为利吗?哪有人写了诗,自己不去发表,反而署别人的名字呢?
不久,这本诗集越传越火,渐渐有洛阳纸贵的趋势。
虽然有些名家觉得,这些诗太惊艳了,可能不是秦月写的,然而却找不出证据。
毕竟《朝花夕拾》这本诗集,白纸黑字印了那么多!而在别处又找不到跟脚!
你若是不服,可以自己写一本嘛!诗词鉴赏也是一门学问,只要是发表的作品,都可以拿i做考据!一看出版日期,就知道真假了。
实际上,更多的普罗大众并不关心这一点,特别是那些年轻人,都以为《朝花夕拾》是才女秦月写的。秦家只有秦月读专业。朱婉和秦菱是医生,秦汉承是商人,肯定不会写诗。
至于说秦月的哥哥嘛,听说此人生i残废,压根儿没上过学,别说写优美的诗句,恐怕他连字都认不全!
于是乎,秦月便横空出世,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便在诗坛如日中天了!甚至一度超过了胡适、郭沫若、朱自清!特别在女诗人中,更是首屈一指!有人将她跟南宋的李清照相媲美!很多人前i拜访,也有人邀请她,去各大学校作讲座。
而她自己反而像霜打的茄子,连沙龙都不再现身,干脆躲到普陀山隐居去了。
秦笛又拿出三十首诗送给她,算是给她赔罪了。
秦月每天面朝大海,沐浴着佛光,陶冶在优美的诗歌中,不知不觉,境界得到了升华,也写了几首不错的诗,心情变得没那么糟了。
第38章 年轻的脸,斑斑血泪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到了1924年八月,张乃景从美国学成归i,拿到哈佛大学经济学的博士,身穿一袭蓝色的西装,镇定自若的i到秦家。
秦笛发现,三年不见,张乃景变了,变得比以前沉稳了!
古人说的没错,腹有诗书气自华。真正有学问的人,往往都很谦虚。喜欢吹嘘的人,往往是半吊子!
张乃景落座之后,笑道:“你那些资金,都已经买成股票了,存在大通银行的保险柜里。不过迄今为止涨得并不多。我看你这笔投资,未必是好买卖。”
秦笛微微一笑,道:“不急。这波牛市刚开始。股市涨跌,譬如草木,其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越往后涨的越快,前面属于打基础,要涨到29年才到巅峰。怎么样?说说你自己,拿这个学位,很轻松吧?”
张乃景使劲儿摇头:“想得美!一点都不轻松!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算好。起五更,睡半夜,好不容易才毕业,我容易嘛!”
秦笛问道:“你对美国印象如何?”
张乃景露出艳羡的神色,感慨道:“美国正在工业化的进程中,比中国领先太多了,各行各业都蒸蒸日上,火车,轮船,小汽车,收音机,自行车……对了,你以前见过收音机吗?我这次从美国带回i几台,准备送给你家一台……”
秦笛淡淡的一笑:“无线电广播,从前年开始,就已经落足魔都了。孙先生还用它发表了和平统一宣言呢。我家自然也不缺收音机。”
“嘿嘿,我带的收音机更先进。”
“那你就拿过i吧。”
随后,张乃景去见秦菱,两人谈笑风生,跟以前大有不同。
过去的三年里,张乃景虽然人在国外,但经常有书信寄回i,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有了进展。
十天以后,张乃景向秦菱求婚,秦菱并没有拒绝。
两个月后,十月初九,两人在华尔道夫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前i贺喜的宾客,多达上千人!
婚礼的议程主要由张淡儒和秦汉承操持,秦笛作为晚辈,没有插手的资格。
i的宾客中,他认识的很少。
不过,秦笛耳聪目明,很快就搞明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了。
除了秦家和张家两边的家人之外,还有一些青白党的重要人物以及魔都的名人,因为张锦江是青白党大佬,秦菱的三叔秦汉旭也是青白党的人,他们认识的人很广泛,连黄金榕、杜悦笙、袁克文这些人也i了。
其中有一桌,似乎是秦月请i的作家和诗人,有徐志摩,陆小曼,张恨水,李寿民,林曼青,白蔷薇等。
在众多的宾客中,秦笛还发现了几位大赤党的重要人物,包括卓青丘,蔡清林,张乃寿。
秦笛心里明白,这还是两党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用不了两三年,双方便会翻脸,杀个你死我活。
他对卓青丘和蔡清林很钦佩,可惜这两位逝世得早。至于说张乃寿,此人倒是活得久,可惜走错了路。
在这三人中,秦笛最关注的乃是卓青丘。
卓青丘只比秦笛大一岁,身材高挑,略显单薄,身穿西装,打着藏青色的领带,看上去清秀而又儒雅。他不单是作家、诗人,还是翻译家,年纪轻轻,就是青白党的中央委员,同时也是大赤党的骨干。
秦笛不想改变历史,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心中充满了钦佩,却没有上前结交。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年长的一辈离开了,年轻人留下i跳舞。
因为在场的青年男子比较多,年轻女子相对稀缺,所以杜悦笙悄悄叫了二十位看似清纯的舞女,夹杂在留下i的太太和小姐中。
秦笛坐在角落的茶座里,静静的看着舞厅里旋转的灯光。
十四岁的少女晏雪,楚楚动人的坐在他的对面,一会儿看向灯光闪烁的舞厅,一会儿看向秦笛。
此时的秦笛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身高一米八,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英华内敛,玉树临风。更关键的是他年少多金,因此引i很多女人的关注。
有的女人走近几步,忽然看见坐在对面的晏雪,见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禁不住自惭形秽,不敢上前搭讪了。
有的女子则不然,不管不顾走过i,满面含春,请秦笛跳舞,然而却被秦笛婉拒了:“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过了好大一会儿,晏雪小声问:“先生,您为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您究竟在看什么呢?”
秦笛轻声道:“我是一位历史的旁观者,想要记住这些年轻的面孔。我从这些充满热血的脸上,看见了历史的沧桑,也看见斑斑血泪。”
晏雪听了这高深莫测的话,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新郎张乃景和新娘秦菱共舞一曲,然后就退了下去。
秦月没有走,连着跳了好几曲,引得一帮青年竞相角逐。因为她年轻美貌,仿佛刚刚开放的玫瑰,又是富贵逼人的秦家二小姐,所以每个人都想结识她。
隔着六七丈,秦笛的目光有一半落在秦月身上,想看跟她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对俪人走到他跟前,秦笛收回目光,定睛一看,发现是才子徐志摩和佳人陆小曼。
这时候,陆小曼已经结婚两年了,还没有离婚,却跟徐志摩纠缠在一起。
秦笛不是文人墨客,不想跟他们有太深的交往,他正沉浸在厚重的历史中,看见了沧桑、血泪、刀光与火焰,对风花雪月提不起兴趣。
然而这两人已经i到他的面前,出于礼貌,让他不得不起身。
“徐先生,您是受人景仰的大诗人,良辰美景奈何天,如花美眷似流年,合该青春作赋,白日放歌,为何不去跳舞,走到这边i了?”
徐志摩微笑道:“我听说朱婉先生,膝下有一子二女,每一位都不简单,所以想过i结识。不过听君一句话,就知道你是妙人了!”
秦笛“呵呵”笑道:“徐先生你错了,我是一介俗人,没上过几天学,乃是秦家的败类。”
陆小曼“咯咯”笑道:“秦先生真有趣,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徐志摩忽然看见坐在旁边的晏雪,禁不住吃了一惊:“这位小姐是谁?”
晏雪微微欠身,用清脆婉转的声音道:“我是秦先生身边的婢女。”
徐志摩骤见佳人,神情有些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晏雪。
如果说陆小曼的美貌有九分,那么晏雪的美貌能有十三分,她正是豆蔻花荣的年纪,身材窈窕,肌肤胜雪,眉眼之间有一种出尘的仙气,让每个男人第一次见面都会发呆。
第39章 车轮滚滚,天道反噬
陆小曼有些吃味,用力扭着徐志摩的手臂,道:“秦先生,你可真厉害,哪里找i的丫头,让满厅的女人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徐志摩疼得一咧嘴,赶紧笑道:“佩服秦先生,格调高雅,以仙子为婢女!我这次过i,是想请你帮忙,劝令妹前往东吴大学做讲座。”
秦笛淡淡的道:“小妹学问浅薄,不合前往,误人子弟。”
徐志摩笑道:“秦先生过谦了。令妹佳作《朝花夕拾》,宛如诗坛璀璨的明珠,每个人都为之景仰。”
秦笛道:“秦月已经成年了。徐先生若是有意,可以直接问她,她如果愿意去,自然就去了。”
说话间,他转头寻找妹妹的身影,然而却忽然发现,秦月在跟卓青丘跳舞!
猛然看见这一幕,他禁不住心中颤抖,双目圆睁,变了脸色,暗道:“老天爷!阿月怎会认识他?阿月本就命运多舛,如果再沾上这一位,将i可如何是好?”
秦笛虽然很尊敬卓青丘,却不想让他成为自家妹夫!
为国家和民族抛头颅洒热血,固然值得后人景仰,可是放到每个活生生的人身上,都有需要考虑的东西!
秦笛可以断定,如果妹妹过多接触卓青丘,未i的日子必然很艰苦,即便能熬过二十年白色恐怖,也未必能逃过历史的清算!别说她这样的资产阶级小姐,就算是卓青丘那样,早早为革命而献身,都逃不过那场浩劫。
中华民族的复兴,注定是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历史的车轮太过于庞大,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时候,肯定会伤及很多无辜者!有些人丧失了妻子、儿女,连自己的命都奉献出去了,还要承受骂名。
但也正因为这些志士的鲜血浇灌,整个民族才终于完成了凤凰涅槃。
秦笛清楚的知道明白历史的脉络,宁愿通过别的方式i促进民族复兴,也不愿让秦月陷入危险、困苦、挣扎和恐怖之中,更不舍得她一不小心送了性命!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秦笛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戾气,很想将卓青丘拉出去打一顿,警告他离秦月远一点!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念头一闪的功夫,他就觉得心尖上一阵抽搐,仿佛有尖刀刺过,又像看不见的小虫在撕咬!
他猛然一惊,心中凛然,暗暗掐指一算,很快发现了端倪!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方世界!
每个世界都有一方天道,虽然说地球上的灵气很微弱,天道威严变得若有若无,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像古稀老人,经常会表现出固执的一面。
秦笛作为修真人,也不能肆意妄为,如果逆天而行,做多了坏事,将会受到天道反噬!
先前的刘崧壬乃是小人物,追求秦岭的时候不择手段,所以被打断一条腿,并没有牵涉到秦笛;而卓青丘则不然,此人肩负着历史重任,如果受到了羞辱,将引i天道反噬,让秦笛付出代价!
这种代价可大可小。天道因人而异,因地制宜,因时而异,时强时弱。
如果搁在当年,秦笛还是仙人的时候,可以将天道视作无物,一只手就能将天道捏死!
然而此时,他的功力太弱了,才只是炼气第五层,面对天道形同于蚂蚁一般。
因此之故,秦笛的心里感到很沮丧,情绪瞬间从发怒变成了无尽的萧索。
在场的三个人,每一个都不简单,很快察觉他神色的变化。
晏雪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秦笛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在她的心目中,先生一直淡风轻,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波澜。
陆小曼转头去看秦月和卓青丘,她不认识卓青丘,只感到有些奇怪。
徐志摩笑道:“秦先生,令妹性格活泼,结交广泛,如此年轻,便做出脍炙人口的诗词,多认识几个人,也不是坏事……”
话说一半,就见秦笛无力的摆摆手,悲悯的眼光扫过i,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徐先生,你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寿元有限,何不抓紧时间,多写几首诗呢?”
然后,他站起身i,穿过跳舞的人群,走了出去。
晏雪亦步亦趋,从后面跟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徐志摩英俊的脸上显出怒色,双手颤抖,说道:“气煞我也!姓秦的小子,太没有礼貌了,竟敢这么羞辱我!”
陆小曼也听见秦笛的话了,想起他眼中异样的悲悯,就觉得心惊肉跳,一时间花容失色,叫道:“这人分明是疯子!别听他胡说八道!”
舞会还在继续,然而两人都失去了跳舞的兴趣。
晏雪跟着秦笛走出大门,轻声问道:“先生,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乱世纷纭,无法自主。我要闭关一日,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中,他关上房门,一天一夜没出i,静静的思索着!
他原本精通紫微斗数,也熟悉《连山易》、《归藏易》和《周易》,所以费尽心机,演算天下大势对自己的影响。
然而他算了许久,得出的结论都是,不要直接插手改变重要人物的命运!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夜路走多了,很容易碰到鬼!要么遭天打雷劈,要么让仙路变得崎岖,一辈子修不成正果。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i说,因为天道变弱了,无法顾及所有的人和事,有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秦笛不直接插手,改变历史人物的命运,换成间接干涉事物的进程,比如说发明磺胺药和青霉素,则不会承受天道反噬。
因此,秦笛略微舒了一口气,心里没那么紧张了。
卓青丘虽然是历史人物,可秦月并不是,自从出版了《朝花夕拾》,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以后还可能继续改变。
秦笛会想方设法,改变妹妹的命运!如果实在改变不了,那也没有办法。
作为凡人,终究都有一死。
历史的车轮,一直在“轰隆隆”的滚动,不管每个人怎样挣扎,最终都会化作尘埃。
尽管秦笛是修真人,但他的能力很有限,无法螳臂当车,一手遮天。
想明白这一点,他心里也就坦然了。
第40章 围棋最强手
历史还在不停的演化。
1924年10月日,冯玉祥发动政变,囚禁了曹锟,邀请孙先生前往上京,主持国家大计。
11月5日,溥仪被逐出紫禁城。
12月31日,孙先生抵达上京,受到十万群众和学生的欢迎。然而才过了三个月,孙先生便在上京逝世了。随后,段祺瑞做了中华民国的元首。
1925年初,日本围棋六段高手井上龟三郎i到魔都。
惠子十分开心,毕竟看到娘家人了。
井上龟三郎是一位中年人,个子不高,身材消瘦,面目清癯,眉毛细长,留着八字胡,面带微笑,显得比较和蔼。
他也知道,秦家不是寻常人家,有两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因此他前i秦府拜访的时候,态度显得很恭谨。
秦笛并没有在家,跟晏雪出门游历去了。
秦汉旭在家里摆宴招待他,然后带他在魔都游玩。
井上龟三郎逛了两天就厌倦了,提出想找人下棋。
秦汉旭派人邀请何兴书,潘朗东,吴祥麟,王子晏,刘棣怀、王峰、顾水如、张淡儒等人i秦府。
然而双方一交手,井上龟三郎就展示出六段棋手的功力,将十几位中国棋手杀得惨败,甚至要让三子才能下。
井上龟三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之得意溢于言表。
另一方面,魔都毕竟是大都市,有很多新鲜的东西,特别是饮食很讲究,本帮菜,四川菜,淮扬菜,八大菜系都有,花样繁多,还能喝到各种口味的酒水,再加上惠子的悉心照顾,井上龟三郎很喜欢魔都,很快就乐而忘蜀了。
老实讲,他已经四十五岁了,棋艺基本定型,没有成长空间,所以留在魔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惠子帮他在距离秦府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棋道馆,供他以棋会友,传播所谓的“大日本棋道”。
刚开始的时候,前i挑战的人很多,然而连番惨败之后,挑战的人几乎没有了,拜师的人渐渐多起i。
1925年,日本还没有大规模侵华,中日民间交往还算正常。有很多中国人留学日本,也有日本人长期定居于魔都。所以井上龟三郎在这里开设棋道馆,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渐渐的,棋道馆的名声越i越响了,甚至影响到周围的几个省,许多围棋爱好者慕名而i。
张乃景喜欢下棋,不时的前往棋道馆。
不过,他的棋力跟顾水如等人相比,还有不小差距,大多时候只能在旁边看着,没机会跟井上龟三郎交手。
有一天,顾水如被井上龟三郎让二子赢了,心情很高兴,说话也就多起i:“想当初,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曾经跟本因坊秀哉下过,当时被让了三个子。秀哉乃是九段高手,跟别人下棋,往往要让四子以上。”
井上龟三郎罕见的叹了口气:道:“秀哉是我师傅,我跟他学棋十年,可惜资质太差,赶不上师兄秀立,成不了九段高手。”
周围人都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想到,井上先生是秀哉的徒弟,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井上龟三郎享受着人们的夸赞,说道:“请问诸君,目前中国,围棋最强手是谁?”
众人纷纷开口,各抒己见,然而东拉西扯,却说不出所以然。因为没有国家级的围棋比赛,大家的实力都不算太强,连职业两段的水平都达不到,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王峰忽然道:“我知道一位天才少年,名叫‘吴清源’,虽然才11岁,却已经展露出非凡的实力。”
井上龟三郎摇头:“太年轻了。围棋需要沉淀,要想称为大国手,要等到1八岁以后。”
这时候,张乃景忽然插话:“诸位有所不知,当今围棋最强手,当属我的妻弟!”
众人都看向他,纷纷追问:“你妻弟的是谁?实力有多强?”
潘朗东大概知道一些,问道:“我听说尊夫人姓秦,她有几个弟弟?”
张乃景笑道:“我的岳母,便是医学家朱婉,她有一子二女,长女秦菱是我的夫人,次女秦月是一位诗人,唯一的儿子名叫‘秦笛’。秦笛平日里很少下棋,可他的实力非常强!让人高山仰止,叹而观止!”
王子晏撇撇嘴,问道:“究竟有多强?你也吹嘘太过了!”
张乃景答道:“我跟他下过几回,最多受让七子,我从i没赢过。”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让七子都不赢?只能说张乃景的棋很臭!职业棋手之间,不可能让七子!按照一般的说法,被职业九段让七子而互有胜负,只有业余初段的实力。
有人问:“你的棋力,跟令尊比差多少?”
张乃景笑着回答:“家父只能让我一子。”
听见这话,众人都感到惊讶,因为张淡儒的棋力比较强,至少有业余六段,或者职业初段的实力。
“是吗?照这么说,你的棋力不弱啊!”
“秦先生的棋力真有那么强?我不信!他师傅是谁啊?”
张乃景摇头:“不晓得,我看秦笛,仿佛雾里看花,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子晏轻哼道:“你就吹吧!围棋不能闭门造车,一个人琢磨是不成的。”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光看书,打棋谱,没用的。”
井上龟三郎忽然笑道:“我也听惠子提起过,说秦少君棋力惊人。可惜自从i到这里,还没有见过他呢。iii,张少君,我也让你七子,咱俩下一盘。”
张乃景跃跃欲试,道:“好啊,多谢先生指教。”
两人在棋盘上落子,才下五十手,井上龟三郎就感到不行了。
他将一颗子夹在两根手指之间,迟迟不肯落子,心里犹豫要不要认输重i,可是转念一想:“秦笛能让对方七颗子,我为什么不行?或许此人开局不错,到后面就不会下了。”
于是,他凝神继续落子。
一盘棋下了两个小时,井上龟三郎用尽了种种手段,最后还是输了。
他望着张乃景道:“你的棋力不弱,我只能让你四子。经过这盘棋的切磋,我更期待跟秦少君的交手了。”
张乃景道:“多谢井上先生!这次我能赢,可能是运气的缘故,您没拿出真正的实力。”
下棋偶然性很大,一盘棋的输赢,不能完全说明问题。
这些棋界人士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没见过秦笛,自然对张乃景说的话半信半疑。
随后,井上龟三郎一直等待着跟秦笛下棋,然而等了好几个月,秦笛都没有回i。
第41章 仙山遗迹
这时候,秦笛带着晏雪,一路往西,徒步上了昆仑山。
昆仑山是中国传说中的仙山,按照秦笛的想法,如果这世上还有神仙的话,就应该隐居在这里。
昆仑山是一条山脉,从帕米尔高原向东,延伸到新疆、西藏和青海,全长2500公里,宽2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要想徒步走一遍全程,对于普通人i说,简直不可想象。
然而秦笛和晏雪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爬上一座又一座山峰,走过一个又一个山谷,仔细寻找洞天福地。
结果一路行i,他们的运气不错,找到好几处有灵气的地方,其中一处位于玉虚峰的北麓,在积雪覆盖的岩缝裂隙中,有一个狭窄的入口,里面弯弯曲曲,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他们举着火把,沿着灵气透出i的方向,不断往里走,里面的甬道越i越宽,深入两三里后,忽然看见一条蛟龙的骨架。
晏雪吃了一惊,闪身躲在秦笛的身后。
“先生,这是传说中的龙吗?”
秦笛定睛看去,只见那条龙骨盘作一团,就像一座坟茔一般,每一节椎骨都有碗口粗,想i活着的时候十分恐怖。
他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发现龙骨的底下,似乎有一件宝贝,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i到近前,探手抓住那件宝贝,仔细一看,发现是一颗核桃大的珠子,仿佛鸡油黄的宝石,摸上去润滑光泽,隐隐透着丰富的灵气。
秦笛心中欢喜,说道:“这是一条得道的蛟龙,已经衍生出龙珠,可惜还是死了。”
按理说,如果实在异界,龙族修炼千年,有可能化生成人。然而地球上灵气匮乏,要想完成这一步,几乎不可能,所以它功亏一篑。
秦笛将龙珠装进口袋里,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灵气越丰富,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他们跨过一条灵河,小心的躲开头顶的钟乳形玉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i到洞底。
洞底是一个灵湖,直径十几丈,湖边生长着不少的灵芝,周围的山岩都是晶莹的玉石,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光彩琉璃。
晏雪几乎看花了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人世间还有如此神妙的地方。
“先生,这好像传说中的瑶池一般,可惜深藏在山洞中,很少有人能摸到这里i。这些灵芝,也不知道生长多少年了。”
秦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这里的灵气几乎是普陀山的十倍,可惜距离魔都太远了,要不然,我恨不得每天躲在这里修炼。”
晏雪环顾四周,问道:“先生,这么好的地方,为何没有人类的足迹?难道说自古至今,都没有人进i过?这怎么可能呢?”
秦笛的目光望向灵湖的深处,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到湖里看一看,你在这儿等着。”
他脱下外衣,纵身跳了下去。
湖水清冷刺骨,似乎比外面的积雪还要冷好几倍。
秦笛一头扎了下去,湖底并不是太深,大约一丈有余就见底了。
他在湖底摸索了一阵子,忽然发现横向有一个洞穴。
他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向前游了五六丈,看见尽头有个出口。
他从出口爬出i,赫然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秦笛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大厅中,顶上镶嵌着一颗颗夜光石,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祭坛,端坐着数十具不腐的肉身,看满目栩栩如生,看衣着,死去的年代差别很大,最早可能有秦汉时期的方士,最晚大概有四五百年了,大约七成是道士,还有几位和尚、喇嘛。
秦笛挨个查看那些肉身,越看越感到惊奇和诧异。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晏雪也从外面游了进i。
她浑身湿漉漉的,看着那些僵尸,心中感到害怕,走进秦笛身边,问:“先生,这些都是什么人?”
秦笛答道:“都是修真人,大多结成了金丹,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金丹真人也会死吗?”
“金丹真人能活八百年,最多不过千年。临死之前,若不能修成元婴,只会像他们一样,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i保存肉身了。”
“先生,我们找到这些肉身,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秦笛沉吟道:“至少证明,古时候是有修真人的,甚至有仙人的存在。”他伸手指向周围的石壁,道:“这洞府的四周,不是普通的石头,也不是一般的昆仑玉,而是昆仑玉中的精品,相当于次品灵石,里面蕴藏着丰富的灵气。所以这些人才躲到这儿i。”
晏雪抬头向上看,问道:“先生,那是夜明珠吗?”
秦笛微微点头,道:“那是夜光石,又叫‘明月珠’、‘夜明珠’。”
“先生,这位好似是一位女仙,你看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镯,是不是昆仑绿玉啊?那边的道人脚边,还有一口金剑呢!”
秦笛的脸上露出笑容:“这都是宝贝啊!真没想到,此行还有不小的收获呢!”
他将每一具肉身都摸一遍,把所有物品取下i,放在小湖的边上,然后一件件在水中清洗。
他首先清洗的是那件墨绿色的手镯,一边洗一边笑:“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修真文明逐渐没落,转化为科技为主的物质世界,没想到能在这个这个洞府,找到古代修士留下的法器。”
晏雪也跟着面带微笑,身上的水汽很快蒸发了,雪白的面颊显出健康的红润,问道:“先生,这件手镯也是法器吗?”
秦笛道:“这件手镯的主体是昆仑墨玉,中间镶嵌着一块‘纳虚石’。纳虚石是修真世界才有的东西,米粒大小的一块,能容纳许多的东西。所以,这不是普通的绿玉手镯,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储物手镯,内里的空间有十个立方米。这件宝贝就送给你了!”
晏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因此既好奇又惊喜:“先生,这东西太珍贵了,我受不起,还是拿回去。给菱姐和月儿姐吧。”
秦笛微微一笑:“储物法宝,只有修真人才能用。她们没有神识和元气,想用也用不了。”
“那……先生你自己留着好了……”
“这是女孩子戴的手镯,我戴着不合适。”
第42章 左慈的腰带
秦笛将手镯洗干净递给她,道:“里面有几卷古书,一口飞剑,还有十几块真正的灵石,你试试能不能取出i。”
晏雪接过手镯,欢喜之余,也带着疑惑:“先生,我看见里面的古书了,还有一口小小的银剑,不知道该怎么取出i。”
秦笛道:“先在纳虚石上输入灵气,然后用神识和意念取出i。”
晏雪反复尝试了几次,忽然抽出一口银剑,闪闪发光,只有三寸长。
秦笛道:“你的功力太弱,暂时用不了这口剑,把它收回去吧。”
晏雪将剑收了回去,又取出一卷古书i。
秦笛瞄了一眼,发现书名写着《韵海镜源》,禁不住有些惊讶。他将古书拿过i,翻开细看,赫然发现竟然是颜真卿失传千年的真迹!
“啊呀,这可是国宝呢!多少钱也换不i!要好好保存,千万别弄坏了。”
他望向晏雪,道:“还有几本书,都拿出i看看。”
晏雪将书籍都取了出i。
秦笛看了看,道:“这几本是唐代的道家典籍,虽然有些价值,但远不如颜真卿的真迹宝贵。”
他让晏雪将古籍都收起i,然后帮忙清洗剩下的物品。
他自己在清洗一条腰带,这条腰带是用蟒蛇的腹皮制成的,正前方镶嵌着一块白玉,内里有一颗蚕豆大小的纳虚石,足以容纳几十个立方米,而且更加可贵的是,皮带的右侧还有一颗小型的纳虚石,里面还收藏着数百颗灵石呢!
秦笛捏着这条皮带,翻i覆去的看,忽然间,他发现白玉的内侧,刻着很小的两个字“左慈”。
看见这两个字,他禁不住双眉一挑,心想:“左慈是三国时期的人,他是传说中的地仙之流,难道说,他也没有白日飞升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秦笛又看了看剩下的宝贝,其中包括两口飞剑,一把斧子,一只锄头,看起i都很锋利,另外还有一些八卦镜,法印,如意,令牌,镇坛木,法尺,木鱼,打鬼棒,铜铃,钟鼓之类的东西。
这些法器,他大都用不着,因为时代变了,他不想去当道士。
他将所有物品清洗干净,都收进储物腰带中,然后沿着原路返回,采集了一些灵芝,走出灵洞,顺着昆仑山继续西行。
当他们走到新疆和田附近时,发现了大片的玉石矿脉,
秦笛试着用法器锄头在山里挖掘,发现用它i挖山开矿,一点都不吃力。
他花了半个月的功夫,顺着矿脉往里挖了几十米,找到几十块下品灵石。他将灵石收起i,然后又挖了不少的羊脂白玉,装进储物腰带中。
此时是民国,因为民生凋敝,即便是羊脂白玉,也卖不出高阶。如果留到21世纪,那就值老鼻子钱了!
两人继续往西,一直走到帕米尔高原,也没有更多的发现。
等他们回到魔都的时候,已经到了1925年的7月了。
从这年二月开始,大赤党和青白党联手发动了一系列的大罢工,其中包括二月魔都工人大罢工,四月青岛工人大罢工,五月日本打手枪杀中国工人顾正红,引起五卅惨案。六月整个魔都所有工人都罢工了。六月11日,英国水兵在汉口枪杀中国人;6月日,英国海军陆战队在广州枪杀了59名中国人,造成沙基惨案,随后是省港大罢工!
提起这些事,都是斑斑血泪啊!每个中国人都不该忘记。
不过,对于秦家i说,纱厂和印染厂受到严重影响,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秦汉良急得焦头烂额,然而却想不出办法。
当秦笛回i的时候,看见大伯愁眉苦脸,于是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汉良叫苦不迭:“工人都罢工了,没人干活,这可怎么办啊!”
秦笛笑道:“罢工就罢工呗。秦家应该支持工人,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秦汉良差点儿跳起i:“你说的轻巧,每停一天都是损失!签的合约完成不了,我们的生意亏大发了!”
秦笛问道:“工人罢工,能不能领到工资?”
秦汉良怒道:“罢工还有什么工资?不开除他们,已经算好的了!”
秦笛笑道:“这样吧,给参加罢工的工人,每天发半斤米;再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轮流罢工?让一部分人复工,凡是复工的人,工资提高两成。”
秦汉良瞪大了眼珠子,叫道:“哪有这样的好事?这么搞的话,我们赚不到钱了。”
秦笛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每人半斤米,算是秦家作慈善,亏损的部分,我帮你补上。”
秦汉良嘟囔了几句,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好答应按秦笛说的试试。
秦家给每个罢工的工人提供半斤米,很快博得了广大工人的赞誉,这些人投桃报李,有六成回i复工了。
老实讲,对秦笛i说,因为有制药厂源源不断的提供资金,纱厂和印染厂关了也无所谓。
但是对于秦汉良i说就不一样了,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放弃呢?而且这些生意规模不小,雇佣的工人超过两三千,如果工厂倒闭了,工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民族资本家和工人休戚相关,双方关系有矛盾也有统一。
工人大罢工,主要针对日本和英国人的纱厂,秦家只是连带着受到波及,并非工人反抗的对象。
秦笛闲暇之余,用三十六块下品灵石,在秦家花园里摆了个简易的聚灵阵,以聚集魔都的灵气。
不久,花园里的花长得莫名的茂盛,秦府人也跟着收益,身体变得更健康了。
这时候,井上龟三郎找上门i,对秦笛道:“秦少君,听说你的围棋十分高明,能不能切磋一下?”
秦笛摇头:“不好意思,井上先生,让您失望了。我对下棋没兴趣。”
“可我听惠子说,你的棋力很高啊。”
“那是假的,她看错了。”
“秦少君,我等你好几个月了,请给个面子,下一盘吧。”
“实在对不起,我还有事,改日再说。”
不管怎样,秦笛就是不下棋,这让井上龟三郎既感到无奈,又觉得困惑。
秦笛心中明白,只要跟对方下几盘棋,很快便能名扬四海了,可他不想要这种虚名,名望对他i说,如同天上的浮。
第72章 不一样的战场
秦月的眼前一片血红,脑袋里嗡嗡作响,失魂落魄,呆愣半晌,醒不过神来。
直到耳边传来车夫徐三大呼小叫的声音:“俺娘哎,又死了三个!老天保佑,三个匪徒都死了!咦?这是咋回事呢?这三个家伙,刚刚还气势汹汹,怎么就死了呢?”
他刚刚碰到劫匪,几乎被吓个半死,为了保住性命,按照掌柜的交代,一直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是谁杀了那三个劫匪。
对他来说,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然而却看不到一个活人!
徐三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走到尸体跟前,将两长一短三枝枪捡起来,快速丢进车厢里,又摸了摸死尸,找出几十块大洋,禁不住喜形于色,心道:“古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我今天不但没死,反而发了大财!”
他回头一瞧,看见车厢里吓傻的秦月,心想:“这姑娘怎么办?她怎么运气这么好?竟然能逃过劫难?是不是观音菩萨显灵啊?”
虽然周围没一个人,但是徐三却不敢起邪念,这是车马行的规矩,入行时就发过誓。
再者说,他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那三个持枪匪徒,不会无缘无故死掉,或许这姑娘受老天眷顾。老天即然能击杀匪徒,它也能杀了我!我要是有歹心,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之故,徐三也不敢将秦月抛下。
他拍打着车厢,叫道:“姑娘,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害怕,匪徒都死光了!”
秦月身躯猛地一颤,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徐三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那些坏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说来也奇怪,不知道谁下的手!我连人影都没看到!我听说有一种抬枪,威力奇大,能隔着老远,将头颅打碎。”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姑娘,你还往前走吗?再往前,可都是山区了,匪徒只会更多……”
秦月惊恐失色,颤抖着说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徐三道:“这就对了。世道乱了,出门不易。你一个女娃,最好待在家里,千万别出来。”
他将马车调转了方向,挥动鞭子使劲打马,想快点儿离开。因为看见那些死尸,他心里只觉得瘆得慌。而且,焉知这些匪徒的身后,没有更多的同伴呢?
当天晚上,马车便回到南昌城,徐三将秦月送进旅店,然后讨要剩下的车资。他虽然没将人送到地头,但毕竟将人带回来了。
秦月给了他车钱,晚上也没吃饭,双手抱着膝盖,身子蜷缩在床角,一夜没合眼。
她不敢合眼,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狞笑,然后是漫天的血红色!这是一场噩梦,恐怕要伴随她很多年。
秦笛就住在同一家旅店里。他第一世是医学家,自然知道心理创伤的危害。可他第二世是仙人,心地变得有些淡漠。当年的仙界大战,经他手斩杀的仙人,不知道有多少,仙王和金仙都死了数千位,伏尸百万,血流漂杵,比较而言,杀三个蟊贼算什么?
他不想刻意阻止秦月前往苏区,却也不愿她像现在这样,不作准备,冒然行动。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经过这件事,秦月仍然铁了心往前走,秦笛一定会尽心尽力,将她送到目的地。
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必要的考验,只有秦月通过了考验,才能迎接未来艰苦的岁月。
因为1928年底,针对苏区的一连串围剿快要开始了,青白党调动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围攻苏区。等到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大赤军不得不开启万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别说秦月这样的娇小姐,就算是体力充沛的女战士,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按照历史记载,大赤军第一方面军,八万六千人,只有32位女战士参加了长征;第二方面军有21位女性;第四方面军女战士最多,有两千五百人,最后抵达延安的,不足三百人。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女战士都能参加长征,当时规定了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党员,思想坚定;第二有独立工作能力,会做群众工作;第三身强体壮,能适应艰苦环境。所以第一方面军只挑了30人,有两人偷偷参加了长征。
不管怎样,冒着枪林弹雨,进行两万五千里跋涉,对秦月而言难度太高了。
如果她落选了,没能跟随大部队北上,不得不留在苏区的话,那样会更加危险,,卓青丘,都是因此而牺牲的。
秦笛不愿妹妹送命,所以才给她个不大不小的考验,当着她的面击杀三个匪徒,让她看到鲜血和脑浆,相当于设置了一道门槛。
然而这个考验,对于秦月来说,实在太恐怖了!这一次的经历,会让她终生难忘!她不是逃兵,因为她不是大赤党员;她的战场也不在这里,她不应该短兵相接,而应该拿起笔来战斗。她受不了这种威胁和侮辱,不适应淋漓的鲜血,所以她退缩了。
回程的路上,秦月仿佛变成了小雏鸟,一路战战兢兢,低头坐车返回九江,又从九江坐船回到魔都,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不敢出来。
她一去十来天,自然让家人担心。
朱婉进入她的房间,问她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秦月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此后一连两天,她都从梦中惊醒,惊声尖叫,大汗淋漓!
第三天,秦笛拿了一颗绿色的药丸给她,她二话不说,一口吞了下去。
当天夜里,她虽然没做噩梦,但是睡眠依旧很少。
秦笛每隔两三天,给她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一个月后,她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有心思询问了:“哥,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我自己炼的宁神丹。主要是人参、当归、合欢、远志等中药,档次太低,药效很慢。”
“哥,你说现在是不是乱世?女孩子是否该留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当然是乱世。但女人不是金丝雀,不必一直留在家里。你看母亲和姐姐,她们没有享清福,而是执着的研究,拿到诺贝尔奖,成了女性中的楷模。”
秦月思索了几天,然后继续写文章。
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文章的笔锋也变得锐利起来。
秦月还年轻,退缩不等于失败,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
第73章 江中的阁楼
转眼进入1929年,刚刚过完春节,秦笛便带着晏雪和两个手下,一个叫“孙胜”,一个叫“李辰”,前往焦山和小孤山。
焦山是一个江中小岛,形如瓜子,位于镇江附近,占地一千五百亩。
这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小岛。东汉时期的隐士焦光住在这里,因此后人叫它“焦山”。岛上有个定慧寺,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就有描述“焦山有座寺,藏在山凹里,不见形势,谓之山裹寺”。定慧寺是江南最早的寺庙之一,康熙南巡经过焦山,曾经给寺庙题了匾额。
秦笛在岛上走了一圈,聆听古刹梵音,看着古碑荟萃,古树葱茏,鼻子里呼吸着诱人的灵气,心中感觉不虚此行。
可惜在这座小岛上,已经有不少的建筑了,宝墨轩,观澜阁,华严阁,别峰庵,百寿亭……除此之外,还有个废弃的炮台,留下了历史的沧桑。
1842年,英军侵入扬子江,七十多艘战舰,对焦山炮台发动攻击,最终守岛的1500名军民全部壮烈捐躯!这又是一笔洋鬼子留下的血债!可惜到了后世太平的日子,一笔笔血债都被人忘记了。
秦笛费了一番心思,在炮台的西侧买了一片毁损的房屋,又让手下孙胜去附近的镇江,请了风景园林设计人员,在这里建造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准备将它取名为“向晚堂”。
他对晏雪说道:“等到建成以后,你可以来这里修炼。这座焦山的底下,联通着长江水脉,跟你的水灵根相合。在这里修炼,可以加快进阶的速度。”
晏雪十分欢喜,道:“这里的风景很美,可惜距离魔都有些远。”
秦笛微微一笑:“才不过五百里,你趁着夜色赶过来,用不了两三个小时。这怎么能叫远呢?”
他将这件事交给孙胜去做,准备撒下大把的银钱,半年内看见宅院建成。
随后,他们又去了小孤山。
小孤山不是岛,而是江中一座山,山上开凿了狭窄的地盘,修建了亭台楼阁,都被别人占了,除此之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秦笛在山上转了好几圈,发现要想在这里住下来,只能去“先月楼”租个房间。他不想租房间,感觉太憋屈了。
晏雪忽然道:“先生你看,东边还有个小岛,不知道那儿有没有灵气。”
秦笛放眼望去,发现小孤山向东五六里外,还有一座小岛,地势平坦,全被绿树覆盖了。
于是,他们雇了个小船,前去登岛查看。
小岛只有三十亩大小,高出水面丈许,没有房屋瓦舍,也没有人开垦田地,所幸这里的灵气还很丰富。
秦笛忍不住暗暗点头,吩咐李辰聘请工人,在岛上盖一座阁楼。
这一次,他准备借用母亲的名字,给阁楼取名为“朱婉阁”。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想法的。因为秦家资金充足,建楼不成问题。比较麻烦的是,如何才能长期占有阁楼?
现在是1929年,再过三十年,绝大多数房产都会收归国有,秦家凭什么占据这座小岛?
对此,秦笛深表遗憾,他在魔都有很多房产,全捐献出去都没问题,可是在焦山和小孤山这种灵气丰富的地方,就不能保留一座房舍吗?
他想试一试,能不能借助母亲三次诺贝奖获得者的名誉,将这座阁楼转化为历史遗迹,如此才有可能保留下来。否则历史的车轮不断滚动,会将所有的私心杂念化为乌有。
秦笛将建阁楼的事交给李辰处理,然后跟晏雪一起前往各地,巡视“慈安外科医院”。
慈安外科医院,总共有十家分院,分别坐落于长沙、武汉、重庆、金陵、徐州、济南、杭州等地。
经过一年的建设,这些医院都已经建成了,分别拥有两百张病床,位于各大城市的中心,有独立的楼房和停车场,周围移植了苍松翠柏,看上去堂皇大气。
外科医生还没有完全到位,因为这年月,合格的医生并不多。
手术已经开展了,哪怕只有两三个医生,也能让医院运转起来。
因为军阀混战,再加上围剿和反围剿,受伤的军人太多了。
普通的士兵没机会来这里做手术,一则因为慈安医院要收钱,它不是免费医疗;二则因为它坐落在城市中心,普通伤员没法长途跋涉抵达这里。
能进来接受手术的人,七成是青白党的军官,两成是各地军阀,还有少量大赤党人,偷偷的混进来。大赤军缺医少药,很多手术都没法做,不得不冒险前往正规的医院。
秦笛要求各大分院,不去考究患者的来历,不分青红蓝绿,只要缴纳费用,统统一视同仁。而且,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医生还可以出诊,为患者提供方便。
他建立医院的宗旨,是为了救助国人,所以收的费用并不高,能维持平衡就好了。
每到一处分院,他都跟院长详谈,询问医院还缺少什么。
好几位院长都说,因为外科医生不足,医院没办法充分运转,超过一半的床位空着,而外面来的病人连续不断,有些人为了及时手术,不得不给医生送礼。
对此,秦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好医生需要慢慢培养,再急也不能滥竽充数。
因此,当他巡视一圈回到魔都的时候,便跟母亲建议:“能不能扩大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的规模,将第二届招生的人数,从一百人增加到一百五十人?”
朱婉点头同意了:“可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学校规模的扩大,也面临一堆麻烦事,不但要增加校舍,还要邀请更多的讲师,专业老师并不容易找到。
秦笛忙了好些天,直到三月初,才将大部分事务搞定。
这其中,还得益于朱婉和秦菱身份的转变。
朱婉成了中央研究院的“名誉院长”,秦菱挂名卫生部“副部长”,有了官方身份之后,更容易招到资质好的学生,也容易被各方势力接受,从而减少学校运行的阻力。
第74章 明劲与化劲
三月中旬,一个明媚的春日,秦笛在距离秦府不远的一所宅院内,召见两位记名弟子。
杜蓉和杜兰,这一对孪生姊妹,都已经十六岁了,因为修炼了呼吸吐纳的方法,再加上刻苦努力,练功不辍,她们的进步很快,已经突破了“明劲”。
所谓“明劲”,是说打拳发出“啪啪”的声音,看上去十分刚猛。一拳击打在三寸厚的石板上,能将石板劈成两块!名之为“开碑裂石”,相当于硬气功,也即是江湖上说的“外家功夫”。
正常人一拳打出,如果不用全力,男人有60公斤,女人有40公斤;如果全力击打,男人大概有100公斤。拳王泰森一拳能打出244公斤。
要想达到明劲这种层次,至少也要有200公斤的冲击力。而且拳头要硬,不能说打在石头上,石头好好的,而拳头却鲜血淋漓,那就不叫“明劲”了,那叫“莽劲”。
俗话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所谓“明劲”,就是锻炼筋骨皮!筋肉,骨骼和皮肤,都要练到家!
而按照秦笛的判断,明劲的基础是手臂的阳经得到初步开发,包括手阳明、手少阳和手太阳三条经脉,部分穴位受到激发,因此增加了爆发力和耐受力,达到开碑裂石的程度。但这跟修真人还有所不同,修真人要打通整条经脉,气血在经脉中汩汩流动,仿佛大江大河一样。而且,修真人的真气极为凝炼,能化成剑气脱体而出。
杜蓉和杜兰都很开心,本来按照杜心五的说法,她们要想练出明劲,至少也要等18岁,或者20岁,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
秦笛并没有传授她们拳法,因为杜心五的拳术并不差,只是欠缺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就像普通人练健美,吃足了苦头,也未必能炼出完美的肌肉。而有些人吃了激素,随便练几下,就有令人瞠目的肌肉块。秦笛传授的功法,效果不亚于激素,能由内及外,改变人的血气和力量。
杜蓉和杜兰虽然是废灵根,但也比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强多了。
秦笛检查了她们的进度,然后因材施教,传授新功法,叮嘱她们:“照着我说的方法练,不出三年,就能炼出暗劲。”
二女欣喜不已,因为她们的叔叔,青帮第一高手杜心五,练了一辈子武功,也只处于暗劲巅峰。至于说化劲,那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实中早已失传了。
杜兰毕竟还年轻,有些不死心,问道:“师傅,您说这世上,还有化劲吗?”
秦笛微微一笑:“当然有。”
杜蓉问:“师傅,化劲是什么样子?”
秦笛冲着晏雪一抬下巴:“喏,你给她们露一手。”
晏雪从窗台上的盆花里,摘下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叶子,手一甩,隔着窗子抛了出去。
秦笛对杜氏两姊妹道:“你们去找找,那片叶子去了哪里。”
二女看得真真切切,叶子抛向数丈外假山的方向,于是快速走出屋门,一路找过去。
她们以为叶子落在了地上,所以低头在地上找。
然而地上并没有,一直来到假山跟前,她们才赫然发现,那片叶子竟然深深的嵌入假山内!
飞花若剑,落叶如刀!难道说,这就是化劲?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天呐,如此柔弱的叶子,怎么能嵌入石头里呢?先生,这是传说中的化劲吗?”
秦笛笑道:“化劲就是化境。晏雪刚才没控制好,展示的功力超越了化境。正常的化境,只能粘在石头上,入石不足两,而你们看到的,分明入石一寸!”
杜蓉夸张的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张大了红红的嘴巴,问道:“晏雪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按理说,晏雪跟她们年龄相仿,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晏雪只是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秦笛,并没有回答。
秦笛道:“今天你们看到的,出去之后不要乱说。每个人资质不同,机遇不同,道路也不一样。你们只要尽力修炼,将来会名闻天下。”
二女更加兴奋了,神情显得很激动:“先生,我们会努力的!”
秦笛道:“如今乃是乱世,光练拳还不行,还要懂得枪械。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四人一起出了魔都,坐船来到崇明岛。
岛上有阿司匹林的制药厂,从制药厂向北,靠近海边的地方,还有一个露天的“枪械馆”。
秦笛从世界各地进口了各种枪械,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品种繁多,其中包括英国的马提尼步枪,德国的毛瑟步枪,美国的柯尔特手枪,白朗宁手枪,春田步枪,法国的格拉斯步枪,俄国的莫辛纳甘步枪,德国的p冲锋枪,甚至还有一挺马克沁机关枪。
秦笛建这个枪械馆,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为了培养保安人员。
不管是药厂还是医院,都需要强化安防,特别是青霉素制药厂,必须有过硬的安保,才能保护菌株不至于失窃。外面请的抢手不可靠,不如从秦家下属的工厂,抽掉人员来培训。
枪械馆聘请了两位教练,一个叫“张强”,一个叫“李衡”,都是轻度残废的军人,腿脚有点跛,上肢健全无碍,射击水平很高。
秦笛将杜蓉和杜兰二人,交给张强和李衡培训,他自己则和晏雪一起摸索狙击枪。
这年月,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加装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狙击步枪的辉煌是从二战才开始的。
他用的是美国的李氏步枪,和俄国的1891莫辛纳甘步枪。
秦笛的眼神很好,用不用瞄准镜一个样。而且以他的功力,也未必要用狙击步枪,不管什么枪,都能百发百中。
晏雪也练得津津有味,她仿佛不是在打枪,而是在江边绣花一样。
他们在崇明岛训练了一周,然后才回来。
不久,秦笛提前半年订购的一批新枪到了。自此之后,他的储物腰带和晏雪的戒指中,都储备了几支长枪和短枪,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枪械之外,秦笛还有几口飞剑,同样能在百米之外取人首级,只不过他的功力还不够强,所以他尽可能不用飞剑。
第75章魔都的舞厅
截止1929年3月,秦笛掌控的资产主要分成以下几类。
第一类是医药相关的企业。
首先是国泰制药厂和药业行销公司,这是赚钱的主力,每年盈利上千万。
其次是医药研究所,慈安外科医院和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研究所投入不菲,但是开发的专利赚了大钱;外科医院的年利润控制在15以下,赚的钱全部用于自身的维系和扩张;学校则是赔钱货,一年赔百万元不止。
最后是医疗器械厂,生产纱布、绷带、手术工具,暂时不赚钱。
第二类是秦汉承主管的秦氏粮行,每年以10的盈利增长,这个数字并不高,主要是为了压低粮食价格,在一定意义上相当于行善。
第三类是百代唱片公司以及黎锦晖的“明月歌舞团”。唱片公司有周天麟管着,有三张白金专辑撑场子,《向晚词》,《夜上海》,《长城谣》,长盛不衰,不管出多少张都能卖掉。所以秦笛很少去小红楼,只是灌唱片的时候才露面。而关于明月歌舞团,他只是投入一笔资金,并不干涉歌舞团的运营,赚不赚钱无所谓。
第四类是魔都的房地产,这是一笔很大的投资,因为多年来的不断加码,规模变得越来越大。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处于和平年代,想做生意赚大钱的人多如牛毛。
而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位于魔都的法租界和公共租,类似于国中之国,世外桃源,人口增长很快,房价一路上涨,比十年前翻了三倍。
秦笛因为下手早,提前洞察商机,抢占了不少好地方。许多繁华似锦的地带,背后都有秦家的资本。
举个例子,魔都三十多家舞厅,其中五家房产归秦家所有,还有三家的地皮属于秦家。
二三十年代的魔都,被称为“东方巴黎”,洋人来来往往,内地人也涌过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歌舞升平,所以像杜悦笙、黄金榕这样的人都喜欢开舞厅,有些国民大员为了聚会和交流,也喜欢开舞厅。
开舞厅要有大房子,大地盘,还要处于闹市区。
有些人看中了合适的场地,然而左右一打听,才知道是属于秦家的。
秦笛手下有两个房地产经理,一个叫“游龙”,是杜悦笙介绍的,拥有青帮背景,所以取了这么个诨号;另一个叫“张彬”,是张乃景推荐的,算是张家的族人。
老实讲,秦笛只要手里拿着房契和地契就行了,对于是否要租出去,是否在空置土地上盖房子,并不是太在意。
但是两个经理则不然,他们觉得这是一笔大生意,需要好好折腾一番,所以早在三年前,就跟秦笛申请了一笔资金,挖空心思在繁华的地方盖楼,然后再租出去,其中有几处地方,被人拿来开舞厅了。
因此之故,秦笛相当于幕后老板,若出现在舞厅里,则被黑道中人称为“秦爷”。秦笛二十九岁,就已经成“爷”了。
而他的父亲则不然,秦汉承即便出现在舞厅,也没人上杆子追捧他。
因为秦笛老早交代游龙和张彬,不要将经营房产的事禀报给秦汉承。因为秦汉承年纪大了,眼看接近六十岁,管太多不利于健康长寿。而且,开舞厅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要么是帮派的流氓头子,要么是政府的贪官污吏,这些人不好接近。
秦笛不想让父亲受伤害。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成天闲得无聊,巴不得跟人打架呢。
有时候,秦月也会跟一帮文人去跳舞。
有时候,秦笛也会带着晏雪进去转一圈。
这年月,魔都有很多舞女,总数至少有两三千人。
舞女是交谊舞传入中土的产物,没有交谊舞,就没有舞厅,没有舞厅,就没有舞女。
舞女产生以前,卖身者为妓,卖艺者也是伎,统称为“商女”。
舞女以货腰为业,并不是直接的出卖肉体。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卖肉的人。
交谊舞刚进入魔都时,一直在洋人的夜总会和俱乐部之中流行,是一种与中国人的生活相当遥远的娱乐活动。
1922年,一品香旅社仿照洋人举行“交际茶舞”,不售门票,参加者都是达官贵人,从此拉开了魔都中国人跳交谊舞的序幕。
1927年下半年,有舞女伴舞的营业性舞厅“巴黎舞厅”开业,因为布置富丽堂皇,吸引了一般时髦的男女青年常去常往。
鉴于舞厅生意兴隆,国人于是竞相争设舞厅,大华、新新、爵禄、月宫等舞厅迅速崛起,至1928年4月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己经达到三十几家之多,其中月宫和爵禄就开在秦家的地盘上。
舞女的经济收入远远超过其他女性从业者的经济收入。
1928年《申报》上的一篇文章,记载了普通舞女的收入状况:“按舞女的收入调查,每夜和舞场对折,至少净挣四五元,多至一二十元不等,统计一月起来,均有一二百元,其数也很客观,像我们绞脑汁弄笔头委实望尘莫及,恨不化作女儿身呢。”
一名普通舞女的这种经济收入,不但可以使自己过上摩登女性的生活,还有能力改善家人的生活。
这还是在20年代末,若是再过几年,舞女的收入还要拉高数倍。
舞女的高收入不仅吸引了一般家庭女子,也使得女电影演员、高级妓女和女学生投身舞厅充当舞女。比如红遍魔都的舞星李丽娜就是电影明星出身,“初为国光影片公司演员,所作片成绩咸佳。国光停产复为明星演员,继而入爵禄为舞星”。舞星黄秀英则是高级妓女转业而来。
不仅青楼女子要当舞女,就是一些有名的女子中学里的高才生也甘下舞池,成为二十年代末早期舞女的来源之一。爵禄舞星李香宾为爱国女校之高才生;巴黎舞星徐小曼为振德女校之高才生。
当舞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周旋于达官贵族、文人雅士和各国洋人之中,充当舞女要有些看家本领:除了跳舞外,还要会讲外语,懂西方礼节,会骑马,能游泳,会打网球等等。除这些西方的事务要精通外,有深厚的国学基础,能够和客人边跳舞边谈论歌词诗赋,也是舞女要掌握的本领。
秦笛进舞厅,不是为了跳舞,而是为了获得资讯。
因为外国洋人,政府官员,大赤党,青白党,三教九流的人,都来舞厅凑热闹,凭借人来人往,掩护自己的身份,更好的传递信息。
秦笛的耳朵很灵敏,能将所有声音听进去,所以他得到的资讯很丰富。
有时候,他甚至听见大赤党的人偷偷商议,采用何种方式除掉叛徒。
有时候,他还能听见青白党的人相互勾结,想要操纵股价,或者威逼利诱,侵吞别人的产业。
第76章仙人做媒婆
秦笛一面慢慢喝着红酒,一面听舞厅里嘈杂的声音。
大多数时候,他即使听到各种信息,也会置若罔闻;少数时候他准备介入,则要掐指算一算,会不会影响大局,进而承受天道反噬。
实际上,能被载入史册、影响大局的事情并不多,很多情况下,他即便介入也没有问题。
古语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那些载入史册的人,每一位都是强者,可谓“天道眷顾的强人”,他们即便牺牲了,也不接受怜悯,不容许别人插手,改变固有的命运。
因此之故,秦笛知道徐志摩会死,却不能告诉对方,别去搭乘那天的飞机;他知道卓青丘会牺牲,也不能提醒此人,别在某个特定的日子出行。
芸芸众生,如流星一样划过,很少被人记住。别说是普通的平民了,即便是革命者也同样如此。
比如说,早在1927年,大赤党就有两万五千名党员,然而到二十一世纪,依然能为人所知的,还剩下几个人呢?历史很容易健忘,除非是顶尖的大人物,才会被人记住。而卓青丘偏偏是大人物,徐志摩虽不是党员,他的名字永垂青史。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活在人民心里,形同于散仙一般,用不着别人插手。
经历的次数多了,秦笛甚至发现,若是帮助弱者,还能获得“天道加持”。
所谓“天道加持”,那是一种奇特的感受。比如说,他头天晚上救了人,第二天早上,面对初生的太阳,或许会有一道紫气,穿破云层落在他身上!这一道紫气,能让他的功力增涨一小截,相当于闭门静修一个月,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因此秦笛闲来无事,很喜欢助人为乐!
他一个转世的仙人,又是秦家的大少爷,竟然偷偷的帮助弱者,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
可他在修炼之余,偏偏就那么做了!只不过做的很小心,不让一般人发现。
他坐在包间里,静静的喝酒听音乐,看别人旋转的舞姿,放松自己的心情。
喝酒对他而言,就像喝水一样,再多也不会醉。
包间的门口有人守着,普通的舞女和客人难以进来。
但是少数的“花魁”,比如说李香宾、马梅萍、张蕊芳,仗着是舞厅的台柱子,还是能进入包间的,守在门口的人也不愿阻拦。
这些女人看秦笛长相俊美,又被舞厅的人尊为“秦爷”,所以都想结识他,谄媚他,讨好他,心想若能有一番亲近,那就是大造化了!然而结果很无奈,从来就没有人成功过。
于是久而久之,这些花魁也相信了外面的传言,说秦爷乃是“天阉”。
尽管如此,她们还不由自主的凑上来,因为金钱权势吸引人啊!谁不知道秦家是魔都有数的富贵豪门?谁不晓得秦大少爷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人长得玉树临风,潇洒俊逸,即便是“天阉”又怎么了?姐只要看着舒心就行!
再者说,有些女人觉得,面对天阉的男人,可能更安全,不会被对方欺负!
对于这些进来搭讪的舞女,秦笛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仙人姿态,毕竟都是美人,环肥燕瘦,花枝招展,要么十七八岁,要么双十年华,跟她们说说笑笑,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以秦笛强悍的神识,能够同时跟踪数十种声音,并不需要凝神静听,也不会受这些女人软语娇声的干扰。
这一天,一袭红裙的李香宾走进来,带着一股幽兰般的香气。
她身材婀娜,面若娇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轻轻坐下来,笑着问道:“请问秦爷,您来舞厅为何只是静坐呢?”
秦笛淡淡的道:“一切有为象,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李香宾笑道:“哈哈,您想出家吗?像弘一法师一样?您在舞厅中修行,倒是有趣的很。”
秦笛看她一眼,道:“李小姐,你来舞厅,又是为什么?”
李香宾笑着回答:“我喜欢跳舞,还想在这里钓金龟婿。”
秦笛道:“想通过跳舞,来钓金龟婿,这法子不靠谱。”
“不怕秦爷您笑话,小女子家境普通,勉强上完中学,没有上位的门路,只能靠几分姿色,来搏一个机会。”
“你对金龟婿的要求是怎样的?”
“有钱,有才华的单身男子,相貌中上,心地不能太坏。”
秦笛锐利的目光从舞厅旋转的众人身上掠过,道:“你看那边,第二个灯柱的左侧,靠窗坐着两个人。其中年长的那位是个厉害人物,你莫要招惹他,他已经有老婆了。年轻的那位,虽然衣着朴素,但是相貌不俗,人品也还行,你若能攀上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
李香宾感到诧异,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低声问道:“真的假的?秦爷,你认识他们吗?”
秦笛摇头:“不认识。”
李香宾收回目光,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情况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还看出,那位年轻人是一位军官,不久前受了点儿轻伤,但已经痊愈了。不久之后,他将发迹上位,至少是个师长。”
李香宾愈发惊讶:“秦爷,您可别骗我。这人如此年轻,怎么能当师长?”
秦笛笑道:“他是黄埔四期毕业生,受伤前就是团长了。国军正在急剧扩张,他又有靠山,想当师长还是很快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日后能成为军长。”
这年头,军队越打越多,用不了几年,军长也多如牛毛。
“啊?这样的人,应该结过婚了吧?再者说,我还没想好,能否嫁给军人呢。因为军人太危险,说不定哪天牺牲了,那我可怎么办?”
“此人目光炯炯,腰板笔挺,血气饱满,应该还没结婚。而且他额头宽广,双眉顺长,乃是长寿之相。”
“秦爷,您还会看相?到底准不准啊?”
“不管准不准,你去认识一下,那他当个备胎也好。”
“多谢指点,我先过去瞧瞧。”
作为舞厅的头牌舞女,李香宾自然有诸多搭讪的手段,不久她便搞明白了,年轻的那位叫“陈升”,年长的叫“陈诚”,两人是堂兄弟。
这时候,国军还没有大幅扩张,因此陈诚尚未发迹,只是个“副师长”而已,但是用不了一年,他就当军长了,将来更是权倾朝野、炙手可热的人物。陈升跟着他,必然水涨船高。
秦笛不时去舞厅,像陈诚这样的将军并不少见,因此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当兵三年见不到女人,看到老母猪都发狂!他们难得来一趟魔都,还不一头扎进舞厅里?毕竟这儿的女人最撩人!
秦笛闲得无聊,顺手指点李香宾,也算是助人为乐。至于说,李香宾能否勾搭上对方,将来会不会幸福,那就看她的福分了。
第77章 顺手杀个人
李香宾刚出去不久,另一位大牌舞女马梅萍走了进来。
她穿着天蓝色的长裙,双十年华,粉面雪白,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进来问安:“秦爷,有些天没见到您了,能否让小妹陪您喝一杯?”
秦笛道:“坐吧。我看你双眉带彩,似乎有什么好事?”
马梅萍一面帮秦笛倒酒,一面笑道:“前些天,小妹认识一人,相貌学识都是有的,还送我一枚戒指,就是我手上戴的这一枚,麻烦秦爷您帮看看,这颗耀眼的蓝宝石,究竟是不是真货?”
秦笛瞄了一眼,道:“货是真货,价值不菲。”
马梅萍露出欢喜的神色:“多谢秦爷。”
秦笛问:“那人在哪里?让我看一眼再说。”
“就站在舞池左边,身材高挑,西装笔挺,留着小胡子的那位。他旁边还有一个粗壮的汉子,看上去凶巴巴的。”
秦笛一挑眉,冷声道:“这二位都不是好人,你离他们远一些。”
马梅萍脸色大变,陪着小心问:“真的吗?麻烦您仔细说一说。”
秦笛道:“他们是流窜江苏和浙江的土匪!那个粗壮的汉子,至少杀过数百人!你看中的那位,也杀了六七十人,都已经恶贯满盈了。”
马梅萍手一抖,将端起的酒杯掉下来,眼看就要飞溅在桌面上。
秦笛伸手接住酒杯,滴酒不漏,放回在桌上。
马梅萍的身躯剧烈的颤抖,显然心里害怕极了:“秦……秦爷……求你救小妹一命……我不敢出去……见他们了……”
秦笛提高了声音,说道:“张横!我看那两人不爽,你叫上几个伙计,将他们撵出去!”
张横是青帮的打手,也是杜悦笙的手下,闻言叫了四个人,腰里别着家伙,走过去驱赶:“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滚蛋!”
那两个悍匪心有顾虑,一则这里是租界,如果在这儿惹了事,以后就不能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二则对方人多,腰里都别着枪,如果动起手来,肯定居于下风,所以他们只能吃个哑巴亏,被人撵了出去。
马梅萍的身子还在颤抖:“秦爷,他们会不会在外头等着我?然后在路上劫我的道?我该把戒指还给他们吗?可我不敢见他们了……”
秦笛摆了摆手:“不必在意,他们不敢再来。”
马梅萍缩着身子,显得楚楚可怜。
秦笛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那两个汉子还站在距离舞厅不足百步的地方,躲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目光灼灼看向舞厅的方向,嘴里低声说着话。
“这家舞厅是谁开的?为什么要撵我们?难道是因为那个婊子?”
“他娘的,我们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干脆在这里等着,等那女人出来,再将她劫走,好好消遣她!”
“大哥,这可是租界啊,有警察巡逻的!”
“哼,把她的嘴堵住,装进麻袋里,趁着夜色抗走,谁能看出来?”
“嘻嘻,那娘们长得不赖……”
说话间,两人就觉得眼前一暗,耳边似有疾风掠过,然后是“砰砰”两声响,仿佛锤子敲在脑袋上,接下来就没有知觉了。
秦笛在他们身上摸了摸,然后一手提着一人,一步跨出就是数十米,很快来到黄浦江边,将人丢了下去。
“扑通”两声,溅起老大的水花,两具身体沉到了水下。
不用说,这两人已然死定了!
秦笛拍那两掌的时候,用的是化劲,真气外放,隔空打牛,即便是尸检,也验不出伤痕,头颅完好没有外伤,但是颅脑内的细胞大量死亡,就算人还没死透,落尽江里也爬不出来。
他离开江边,手里多了个小小的皮包,里头有十几根小黄鱼,还有几十块大洋。
另外,皮包里还有两把钥匙,其中一把连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魔都商业银行”,看来是保险柜的钥匙。
他也懒得去取金银财宝,干脆将皮包往储物腰带里一丢,且待日后再说。
第二天上午,两具尸体被人捞上来,警察局贴出告示寻找线索。
人虽然死了,看上去没有外伤,可是这件事透着古怪。如果淹死的是女人和孩子还好说,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怎么会掉进江里淹死呢?就算淹死了,也要查找尸源,知道是什么人啊!
告示贴出来,申报上也登载了,然而三天过去,也没有人认尸。
舞厅的打手都是帮派中人,即便有线索,也不敢乱说。况且,他们也没看见秦笛杀人,怎敢凭空得罪秦大少?
直到十天后,才有人去警察局里说,那两具尸首是纵横苏北的悍匪刘伏龙和他的亲近手下。刘伏龙纵横苏北三十年,伙同手下杀死人命3134条,烧毁房屋6000间,单是在鲁南的一个小村庄,就杀了864个人!至此,警察局才撤销了寻找线索的告示。
马梅萍看了报纸,吓得魂不守舍,猜测是秦笛派人做的,心里既感到宽慰,也对秦笛越发敬畏。
“秦爷是好人啊!可惜他是天阉,要不然,我情愿自荐枕席以报答他。”
自此之后,秦笛再去舞厅,马梅萍舞也不跳了,经常陪在旁边唠嗑。
当然,如果秦笛带着晏雪一起来,马梅萍可不敢露面,因为晏雪不但相貌极美,而且身上带着仙气,整个魔都找不到一个女人,竟然有那种清雅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望而却步。
后来,秦笛还是派人去“魔都商业银行”,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取出来了,除了一百根金条,和五万大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将金条留下,银元都拿给母亲朱婉,捐给教会福利院做慈善。
闲暇的时候,他偶尔也去井上龟三郎的棋道馆看一看。
那里经常聚拢一些围棋好手,围在一起,泡壶好茶,慢慢的下棋,也是一种享受。
无奈秦笛的棋艺太高,在人间找不到对手,所以他很少亲自下棋,而是帮人讲棋,而他讲棋仿佛天马行空,一般人也听不懂,就像听天书一样。
第78章 先生愿娶否
1929年4月16日,秦笛来到医药研究所,了解抗生素研究的进展。
他终于得到了好消息:经过十多位研究人员连续几年的不懈努力,不断的从土壤中筛选细菌,已经找到了3个链霉菌株,对结核杆菌有较强的抑制作用!实验研究的数据堆了三尺厚,可以发好几篇高质量论文了,但是青霉素的产量还是太低,没法用于临床。
于是秦笛精神振奋,亲自动手,用紫外线照射菌株。
然而当他亲身上阵的时候,才有了更加惊人的发现:紫外线中竟然蕴含着类似于日光的“紫气”,能让他的功力得到提高!
秦笛又惊又喜:“天呐,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早知如此,我就每天泡在实验室,用不着去外头浪荡,满世界寻找灵气了!”
灵气有很多种,紫气只是其中的一类,适合修炼纯阳火系功法的人。
秦笛拥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所以他能吸收紫气,快速提升功力。
而晏雪则是水木灵根,只能吸收月华,不能接触紫外线。
普通人更不能接触紫外线,因为它能改变dna结构,从而诱导出癌症。
接下来,秦笛又让人购买了一批紫外灯,准备给自己进行“光浴”。
他在研究所里待了两个多月,连续不停的筛选链霉菌,总算找到一个高产的菌株,将链霉素的产量提升了数十倍。
随后,他和母亲朱婉、姐姐秦菱一起整理实验数据,写出一篇篇论文,同时做好了专利申请的工作。于此同时,他还给参加研究的人员发奖金,根据介入研究的程度,少则三千元,多则上万元。
这年月,一元就是一块大洋,一万块大洋还是很可观的!一座宽敞的石库门房子,也就卖五万块大洋。
秦家聘请的研究人员,并非大学里顶尖的教授。那些教授脑子太活络,不愿意受到拘束。秦家请的是二线人员,在研究所里按部就班的工作,不但能拿到高薪,还有不菲的奖金,若是走出去,很难拿到一半的薪水。
不过,他们在进研究所以前,就已经签订了协议:如果是一些侧枝研究的成果,不直接产生专利,经过秦家的同意,允许他们发表论文。而像青霉素和链霉素这种重大突破,所有专利和名誉都会被秦家拿去。
仔细说来,这也是很正常的,即便放到21世纪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秦家不但投入重金,给所有人发工资,而且从整体思路到大致的实验步骤,都来自于秦笛的设计和指挥。比如说寻找链霉菌,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实验员听说要从土壤中筛选菌株,一个个都禁不住皱眉:土壤这么脏,这么复杂,能筛出什么玩意?
但是当实验一天天往前推进,从土壤中找到上千个菌株,一点点被筛选淘汰,最终选出几个菌株,对某些细菌有抑制效果的时候,所有的研究员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实验设计是谁做的,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朱婉,对朱婉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顶尖的大科学家,三度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她那聪明的大脑,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实际上,过去几年筛选的菌株,不单是链霉菌一种,还得到一些其他的菌株,有可能诞生土霉素、金霉素,只不过研究所将主要精力投入到链霉素的研究中,所以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获得了重大突破。
1929年7月1日,张乃景和秦菱带着女儿来到秦府。
小姑娘张怡然快三岁了,性格活泼,跟小时候的秦菱有些相似。
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爬到晏雪的膝盖上,盯着晏雪看来看去:“小姑姑,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妈妈漂亮。”
晏雪甜甜的一笑,伸开双手保住了她:“好孩子,别这样说,你妈妈会不开心的。”
秦菱笑道:“我有啥不开心的?晏雪,你已经十八岁了,对不对?”
晏雪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秦菱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可是拿你当弟媳的!你想啥时候嫁进来?”
晏雪羞红了脸:“姐,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这种话?”
秦菱瞄了秦笛一眼,道:“我弟一表人才,心地善良,待人诚恳,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年龄大了,始终不肯结婚。外面有些人碎嘴,说的话很难听。我做姐姐的,很替他着急。”
晏雪低头不吭声,她心里千肯万肯,但只要秦笛一天不开口,她都是做婢女和徒弟的命,不敢奢望嫁给对方。
秦月也在旁边帮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是不是,晏雪?”
晏雪依然低头沉默,过了良久之后,才低声幽幽的道:“我是买来的丫头,这辈子都是秦家人,先生愿意娶是我的福分,不愿娶也是我的命……”
听了这话,秦月感到有些难过:“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想?到好似秦家对不起你了。”
秦菱柳眉一竖,道:“晏雪你放心,我和母亲会为你做主!秦笛眼看三十了,不能一个劲拖下去!不然,秦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另一侧的书房中,秦笛正在和张乃景下棋,闻言禁不住苦笑。
按理说,他是仙人转世,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就算孤身一辈子,也可以开开心心。他本来拿晏雪当徒弟,可是在家人看来,那就是童养媳,甚至连晏雪都这样想!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可是换个想法,仙人本就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做什么,他就算娶了晏雪,那又怎么样呢?
这是灵气匮乏的世俗世界,又不是小说里的神雕侠侣,哪有什么辈份的隔阂?男欢女爱还不是很正常吗?
再者说,即便是在灵界、仙界,师傅娶徒弟的事也很多,只要双方你情我愿,老天都不会责罚。
张乃景抬起头,“呵呵”笑道:“老弟,你可真有眼光啊!早在十一年,就从外头领回来这丫头!我记得当初,她面黄肌瘦,头发稀疏,脸蛋那么小,一个巴掌就能盖住……
如今女大十八变,变得让人不敢直视了。
而且她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掌握英语、法语和日语,还在复旦大学商学院读书,日后会是非常难得的贤内助……
更何况,她还是神秘的歌仙‘雪向晚’,如果消息传出去,会有很多人围在秦府门外找她要签名!说不定还有人想找你决斗呢!”
秦笛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张乃景说得并没有错,随着电台的反复播放,留声机的逐渐普及,三张专辑如日中天,“雪向晚”被赞为歌仙,每个人都会唱她的歌,如果搁到后世,她比最著名的歌星还要红百倍、千倍!
同样的留声机,同样是百代公司的唱片,“雪向晚”的歌声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比别的歌手好听许多倍。不管是什么人,都无法模仿她那种仙韵,能有两分相似就很不错了。
这年月,虽然没有后世的狗仔队,但是不缺好奇的探子,挖空心思寻找“雪向晚”的来历。已经有人联系到秦府的晏雪身上,无奈晏雪从来不在人前唱歌,所以这件事始终得不到证实。
第79章 要去美国了
秦笛暂时不想考虑结婚的事,他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子,沉声说道:“过几天,我准备去美国一行。”
张乃景愣怔了一下,然后猛然坐直了身子,提高了声音道:“我想起来了!在纽约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还有厚厚一叠股票呢,都是多年前我帮你买的,是不是应该前去处理了?”
秦笛点头:“对,该到抛出的时候了。”
张乃景忍不住赞叹:“老弟你可真厉害!当年你投入八百万美元,如今大幅升值,超过四千万美元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股市,魔都和纽约的股市有联动效应,新闻报上也有美股价格,虽然时间延迟了半个月,但是不影响大局。老实讲,你这笔交易非常成功!我爹和大伯都很后悔,早知如此,宁肯卖了魔都的房产,去买美国的股票!房产才涨两三倍,股票却涨了五六倍!”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当年答应你,等我赚了钱以后,分给你百分之五,这句话我可没有忘。”
张乃景“啊呀”一声,兴奋的跳了起来,将棋子一丢,快步跑了出去,口中大声嚎叫:“老婆,发财了!发财了!秦笛要给我两百万美金!”
张家很多年前就是南浔巨富,张锦江乃是青白党大佬,不久前做了浙江省主席,家族财富水涨船高。张家不但有银行钱庄,还有十几家企业,从表面上看,财富不比秦家少,但是张锦江兄弟七人,平均分下来就少了。
张乃景的父亲张淡儒,在七兄弟中排行老三,做生意的本领很强,就像他下围棋的本事一样。他开办东南信托,魔都信托,大中华公司等,名下资产上千万。然而他身体健康,暂时没有分家的意思,所以张乃景没法早早的继承家产。
张乃景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呢,每个人掌控的财富都不多。
张乃景作为家中长子,从美国留学归来之后,拿了父亲给的60万大洋,开了家名叫“开元电器”的企业,名义上做了“董事长”,但是经过几年的运作,真实资产不过三百多万。
按理说,三百万已经不少了,他毕竟还年轻,将来的机会还多着呢!
不过比起秦笛而言,那就差距太大了!
这些年,张乃景一直关心股市,也在惦记秦笛当初的许诺,但因为双方是亲戚,他不好意思开口。如今听秦笛提起这件事,他顿时变得很兴奋。
秦菱觉得奇怪:“怎么回事?为啥阿笛要给你钱?两百万美元?不是说笑吧?”
张乃景“哈哈”笑道:“当初秦笛在棋盘上蹂躏我,还巧舌如簧鼓动我,让我去美国留学,名义上为我好,实际上是想让我帮他做事!”
“你帮他做什么坏事了?”
“我帮他买了八百万美元的股票,一直搁在保险柜里,到现在八年多了!按照目前的市价,价值翻了五倍,超过四千万美元了!”
秦菱和秦月都吃了一惊,禁不住惊呼:“啊?竟然有那么多?”
秦汉承闻言,更是面色大变,双手一个劲的颤抖,捧在手里的紫砂壶,都差点儿掉下来!
秦汉承虽然是家主,但他不掌握财政大权,家里有多少钱,他也不是很清楚。按照他的估计,秦家财产大概有四五千万,主要沉淀在国泰药业和秦氏粮行里。但他想不到,除了这些明面上的资产之外,秦笛还在纽约买了股票,另外在各大银行还有不少存款。
秦汉承好不容易将紫砂壶放在桌上,说道:“价值四千万美元的股票?换成银元有八千万!这数字有点儿多啊!”
这年月,中国还是银本位,白银一点点贬值,一块大洋相当于05美元。等1932年贬值到极限的时候,一块银元只能换025美元。
秦笛走出书房,对众人道:“我准备去一趟美国,至少在外头待好几个月,啥时候回来不确定。”
朱婉从阁楼上走下来,道:“去吧,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顺便把链霉素的专利申请了。”
张乃景看着秦菱,笑道:“老婆,我们也出去玩几个月,好不好?”
秦菱白他一眼,道:“你要是走了,开元电器怎么办?”
张乃景笑道:“下头还有经理呢,让他汇报给老爷子。”他说的老爷子,自然是张淡儒。
秦笛也跟着劝说:“人多才热闹,最好秦月也跟着一起去。”
秦月使劲摆手:“哼!我才不去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呢。如果有可能,我想去苏联看一看。”
秦笛不去管她,转身对朱婉道:“妈,你是举世闻名的大医学家,如果你去了美国,肯定受欢迎。”
朱婉摇头:“我连去瑞典领奖都懒得去,还去什么美国?”
的确,诺贝尔奖的三次颁奖典礼,她都没有参加,甚至连奖金都没要!
对她来说,诺贝尔奖只是荣誉,不值得远渡重洋去领奖金。
而且按照记载,1901年的诺贝尔奖只有42万美元,到1929年也只有十万美元,秦家财大气粗,不缺这点儿钱,多卖两支青霉素啥都有了。
秦汉承倒是想出去转转,可他畏惧漫长的海上航行,此前他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在船上憋两个月,滋味太难受了。
实际上,因为科技的进步,轮船的速度提升很快,最新的美国美森公司客船,每小时能跑22节,相当于每小时40公里,如果全速航行,只要十来天,就能跑到旧金山。
秦笛要去的是纽约,位于美国的东海岸,如果轮船停靠旧金山,还要坐几天火车,从西向东,横跨大陆。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终买了七月底的船票。
秦笛,晏雪,张乃景,秦菱,小姑娘张怡然,再加上杜蓉、杜兰姊妹,以及一个名叫“陈虎”的保镖,总共八个人,一起坐船,横渡大洋。
陈虎是张乃景的贴身保镖,早年跟他去过美国,也算是有些见识。
此人身高马大,个子有一米九,浑身都是腱子肉,三十几岁的年纪,四方脸,一双眼睛仿佛铜铃一般。他的功力处于明劲巅峰,比杜蓉和杜兰还要强一些。
秦笛叮嘱杜蓉和杜兰,保护好秦菱母女就好,别的都不用管。
于是乎,这姊妹俩天天追着小丫头,在船上跑来跑去。
他们买的头等舱,位于轮船的上层,噪音很小,住的很宽敞,还有游泳池,健身房,咖啡厅。
第80章繁华都会纽约
轮船在海上漂流了半个多月,于8月15日抵达旧金山。
旧金山有不少的华人,还有一个规模较大的中国城。
不过,这年月华人不富裕,中国城也显得有些破旧,所以秦笛没有逛街的兴趣。
他们在旧金山休息两天,然后坐上火车,经过三天的旅行,看遍了广褒的沃野,连绵无尽的森林,最后抵达纽约城。
纽约是美国最繁华的都城,既是整个国家的金融中心,同时也是罪恶之城。
张乃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读的哈佛大学,位于波士顿,距离纽约不算太远。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地主,所以主动给众人领路。
晏雪是第一次到这儿,看着高楼大厦,华丽的教堂,车水马龙的街道,西装革履的行人,感到很新奇。
秦笛第一世的时候,曾在美国住了二十多年,多次来纽约,但那是多年以后的纽约,跟此时有很大不同。
他们在百老汇大街,找了家豪华宾馆住下来,吃吃喝喝,四处闲逛,先放松了好几天。
然后,张乃景陪着秦笛前往华尔街,从花旗银行的总部保险柜里,取出一大摞封存的股票。
除了这些股票之外,秦笛还在花旗银行魔都分行,有三百万美元的存款,因此他是花旗银行的贵宾。
花旗银行是一家综合性投资银行,有自己的经纪人,可以代客理财,买卖股票、基金和债券。
随后秦笛独自走进花旗银行贵宾室,要求会见投资经纪人。
等了盏茶功夫,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白人走出来,面带微笑道:“先生早上好!我叫詹姆斯,请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秦笛道:“我想开展证券交易,请问有什么便捷方式?”
詹姆斯道:“花旗银行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有独立的席位,三十位股票经纪人,随时准备为您服务。您可以通过电话或者电报下单,资金直接从银行账户扣除。”
秦笛拿出一半股票,道:“我想在在9月3日之前,将这些股票分批卖出去。”
詹姆斯看见厚厚的一叠股票,禁不住十分惊讶,深吸一口气道:“好的,我先检验一下,然后帮您联系股票经纪人。”
他一张张查看股票,越看越吃惊:“先生,您拥有的股票,经过初步估算,大约值两千六百万美元,您真要短期内卖出吗?”
秦笛沉声道:“从今天开始,每天卖10!要赶在9月3日之前,全部卖光,一股都不剩!”
“好的!谨遵吩咐。”
随后,詹姆斯将每一种股票的数目记下来,开了一张票据,在票据上签了字,“咔嚓”打了钢印,再递给秦笛。
秦笛从花旗银行出来,又去了摩艮银行,将另一半股票交给客户经理,要求对方在9月3日前卖掉。他在摩艮银行同样有大额存款,可以享受贵宾服务。
如此一来,他很快搞定了股票的卖出,不用去拥挤的证券交易所,声嘶力竭的喊叫了。
9月3日下午3点半,秦笛接到花旗银行的电话。
“秦先生,恭喜您!您的股票全部售出了,您的现金账户余额为2870万美元。除此之外,如果您想进行更多的证券交易,本行为您准备了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名字叫‘布莱恩’,电话号码是……”
又过半小时,他接到摩艮大通的电话:“恭喜秦先生,我们完成了您的委托,您的存款余额为3100万美元……本行证券经纪人大卫怀特,愿随时为您服务……”
秦笛搁下电话,给张乃景开了张三百万美元的支票。
如果仔细算的话,这笔资产的百分之五,应该是2985万美元。
张乃景高兴坏了,干脆带着秦菱和女儿,在三个保镖的保护下,跟秦笛和晏雪分道扬镳,满世界游山玩水去了。
美国也有一些好玩的地方,比如说尼亚加拉瀑布,科罗拉多大峡谷,佛罗里达的岛屿,田纳西州的迷失之海,南犹他州的渔夫塔,爱达荷州的岩石城,还有大盐湖,黄石公园,红杉公园……
不知怎的,有科学界的人士了解到,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秦菱出现在美国,于是当她游历到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候,在那里停留了三天,做了两场医药研究的讲座,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后来,她又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做了一场讲座,被聘为客座教授。
秦笛和晏雪则一直留在纽约,联系律师,申请链霉素的专利。
然后他们去百老汇听歌剧,去中央公园和时代广场闲逛,牛排,龙虾,汉堡,三明治,意大利餐,法国餐,墨西哥风味等,每样都品尝了一番。
如此过了几天,晏雪问:“先生,我们为什么不跟大姐一起走?”
秦笛道:“股票交易还没完呢,眼前有一场大崩盘,我要看完了再走。”
9月15日,他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华尔街投机之王,传奇一般的股市交易大作手,“杰西利物摩尔”。
利物摩尔52岁,身材中等,头发稀疏,向后梳得一丝不苟,高高的鼻梁,眼睛深邃,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文雅,让人无法将他和华尔街的投机大鳄联系在一起。
秦笛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道:“杰西,我们合伙做一笔交易如何?”
利物摩尔待人很冷淡,道:“我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人联手。”
秦笛道:“我听说,你已经抵押了豪宅和游艇,从银行借了三千万,正准备大干一场。我可以投入一千万,交给你来运作,分给你两成的盈利,如何?”
利物摩尔有些心动,对于股市投机者来说,从来不会嫌弃钱多。
他的面色变得和缓下来,道:“若是亏了呢?”
秦笛笑道:“我相信你对股市判断。但我只能在本地逗留一个半月,然后我要将资金撤出来。”
“只有一个半月?时间太短了!”
“足够了。”
两人经过一番讨论,最后签下了协议。
秦笛从大通银行转了一千万给利物摩尔。
转眼又过了二十天,秦笛打电话给花旗银行的证券经理人布莱恩,约好见面的时间。
第81章嗜血的空头
第二天,秦笛见到布莱恩,此人只有三十来岁,高高的鼻梁,细密的胡子,蓝眼睛,身材有些偏瘦。
布莱恩笑着伸出手:“秦先生,您有什么想法,请尽管吩咐。”
秦笛道:“我想动用两千万美元,采用十倍的杠杆,做空三十只股票。”
布莱恩面色微变:“十倍杠杆?”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按照本行的规矩,最多二十倍杠杆!问题是,假如股价上涨1,您将损失10;如果股价上涨10,你将血本无归!这样的炒作,极为凶险!”
“不要紧,风险我可以承受。”
按照后人的记载,利物摩尔做空的时候,用的是25倍杠杆,但因为秦笛是生手,所以银行最多给他二十倍的杠杆。
布莱恩问:“您准备何时动手?做空标的是什么?”
秦笛道:“明天开始,连续三天,每天投入四分之一的资金。剩下四分之一留着,以备补仓之用。”
“啊呀!时间这么紧?鉴于这笔资金数目巨大,我要跟副总裁申请权限。请给我一点时间。”
结果才过半个小时,布莱恩的申请就通过了。因为秦笛本身有巨额存款,所有交易都由花旗银行操控,银行不但要收取佣金,还能控制风险,只要股价涨幅低于10,银行就没有损失,所以他们很乐意借钱。
于是从这天开始,布莱恩每天下午四点收盘后,都要汇报股市行情和资金状况。
10月13日,建立25的空仓;10月14日,建立25的空仓;10月15日,又一个25的空仓。三笔空仓,总耗资接近一亿五千万,相对于秦笛在花旗银行的存款来说,杠杆率低于6倍,这个数字还是比较低的。
10月16日,布莱恩欣喜的汇报:“秦先生,今天股市跌了1,您做空三十只股票,总计赚了一百五十万。”
秦笛撇撇嘴,心想:“150万只是毛毛雨!”
10月17日,股市微涨。布莱恩打来电话:“秦先生,您今天亏了35万,要不要降低空仓?”
秦笛没搭理他。
10月18日,股市跌了15。
10月21日,大跌,最高跌6。
10月22日小幅反弹;23日,放量下跌;24日恐慌性下跌!
10月28日,乃是著名的黑色星期一,仅仅一天就跌了13!
10月29日再次血洗,跌了12……
直到11月13日,大盘股指跌了一半,很多个股惨不忍睹……
几乎每一天,布莱恩都感到震撼不已,股市暴跌,他却欣喜若狂!等到11月15日,他来当面汇报:“秦先生,按照您要求,所有空仓都已经全部了结!您的收益为一亿两千一百万,账户余额为一亿五千万。”
秦笛毕竟不是亲手操作,所以进出的时间点算不上绝佳,做空对象也选的不够精准,有些大盘股比较抗跌,再加上银行抽掉的佣金,所以最后只赚这么多。
他开了一张50万美元的支票,送给布莱恩做小费,布莱恩单膝跪地,要去吻他的鞋子!
秦笛避开了,道:“贵行会为客户保守秘密,对不对?”
布莱恩起身:“是的,我们会严守私密,请您放心。”
秦笛并不是很相信。
按理说,他可以投入更多的本金,采用更高倍数的杠杆,赚取更大的利益。可是他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做人不可太贪心,一亿两千万,已经算得上惊天动地了!
要知道,1929年美国联邦政府财政收入才40亿美元!此时的一亿美元,相当于后世的数百亿!
这年月,美国首富洛克菲勒家族,也只有12亿美元!相传利物摩尔做空赚了一亿美元,就成了全美十大富豪之一。但他投入的本金为三千万,收益率远不如秦笛。
又过了两天,秦笛见到利物摩尔,告诉他要抽回资金。
最后一结算,他投入的一千万美元,才赚了一千六百万!
秦笛叹了口气,心想:“即便是利物摩尔这样的大投机家,也吃不准股市的波动,不像我这样笃定,既不敢满仓操作,也不敢一直持仓,交易的频率太高,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所以他无法从鱼头吃到鱼尾。”
一般而言,做空就像抢劫,抢到了还不跑,会被人捉住打死!
至此,秦笛自己做空赚的钱,加上利物摩尔的收益,再加上摩艮银行存款,总计一亿八千多万美元,能在全美富豪榜中排进前六位。
秦笛心想:“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花呢?”
11月中旬,冷风习习,扑面而来。
秦笛和晏雪从华尔街经过,看见冰冷高大的建筑,成百上千的人群,聚集在证券交易所外面,一个个面色阴郁,唉声叹气,还有人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呈现出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
猛然间,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有人从高楼上跳下来,“啪”的掉在水泥地上,摔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周围的人聚拢过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面对如此惨象,没有人能开心得起来。
秦笛叹了口气,从尸体旁边绕过去
他心里清楚,别看股指才跌一半,有些个股已然跌了九成,股民身价大幅缩水,有些人卖了房子冲入股市,结果血本无归,一贫如洗!
其实,这一个月的股灾,只是一场大规模经济危机的开始。
这场经济危机是载入史册的。
从1923年到1929年秋天,美国经济在股票、债券等“经济泡沫”的影响下迅速增长,创造了资本主义经济史上的奇迹。
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黄金时期,但是繁荣的背后却潜伏着深刻的矛盾。
首先是美国农业长期不景气,农村购买力不足。1919年时农场主的收入占全部国民收入的16%,而在1929年只占全部国民收入的88%,农场主纷纷破产。农民的人均收入只有全国平均收入的1/3左右。
其次,美国工业增长和社会财富的再分配极端不均衡,兼并之风盛行,社会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全美最大的16家财阀控制了整个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53%,全国1/3的国民收入被占人口5%的最富有者占有;另一方面,约60%的美国家庭还挣扎在仅够温饱的每年2000美元水平上下。
第82章 萧条中的机会
从1920年开始,3届共和党总统哈定、柯立芝和胡佛先后执政。有美国史学家认为,“这3届政府在美国历史上构成了一个时代”,“在这短短10年中,道德水平的低下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股灾以后,经济危机接踵而来。为了维持农产品的价格,大农场主销毁“过剩”的产品,用小麦和玉米代替煤炭做燃料,把牛奶倒进密西西比河。到1932年,美国的钢铁工业下降了近80%,汽车工业下降了95%,至少13万家企业倒闭,占全国劳工总数1/4的人口失业。
城市中的无家可归者用木板、旧铁皮、油布甚至牛皮纸搭起了简陋的栖身之所,这些小屋聚集的村落被称为“胡佛村”,意在讽刺胡佛总统。流浪汉的要饭袋被叫做“胡佛袋”;露宿街头长椅上的流浪汉身上盖的报纸也被叫做“胡佛毯”。纽约大街上流行这样一首儿歌:“梅隆拉响汽笛,胡佛敲起钟。华尔街发出信号,美国往地狱里冲!”
再接下来,美国经济危机向外扩张,导致世界性大萧条。
德国从1929年到1932年,工业生产下降了40,对外贸易额下降60,物价下跌30。1931年7月,德国达姆斯达特银行倒闭,引发银行挤兑风潮,国家黄金储备由239亿马克减少到136亿马克,柏林九大银行减为四个。
日本从1929年到1931年,出口下降765,进口下降717。大批银行和工商企业破产倒闭,主要工业部门开工率只有50,工业总产值下降329,农业总产值也下降了40。正因为如此,日本加大了对中国的入侵和掠夺。
这场经济危机也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诱因,它造成的影响极其深远。
在惊心动魄的股灾之后,秦笛和晏雪依旧待在纽约,始终没有挪窝。
他请了一位私人律师,名叫“ldarcy”,在此人的帮助下,一口气注册了三家房地产投资公司,每家注资一千万美。,第一家名叫曼哈顿房产公司“anhattanpropertygroup”,专注于购买和管理曼哈顿的房产;第二家名叫西海岸房产公司”westastpropertygroup”,专注于投资旧金山和洛杉矶的房地产;第三家名叫东南部房产公司“utheastpropertygroup”,专注于投资北卡、南卡和佛罗里达的海边别墅。
除此之外,他还注册了两家“艺术品交易行”,每家注册资本一千万美元,公司法人乃是晏雪,专门用于收藏艺术品。这年月的油画很便宜,一幅画拍卖价几百美元,放到后世都很昂贵。另外还有一些被八国联军抢走,流落到美国的中国古董,也值得购买收藏。
另外,他还注册了一家咨询公司“pandansultggroup”,注资两千万美元,专门用于收购美国即将破产的小型企业,比如说钢铁公司,或者机械公司,准备将其搬运到中国去。尽管中国动荡不安,做实业吃力不讨好,但是这种事总归要有人来做。
12月10日,秦笛在一个租来的办公室里,接见了二十多位职业经理人。
他目光敏锐,能够洞彻人心,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大致的人品。
所以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他就挑出六位经理,其中有五位年轻人,三男两女,还有一位五十岁的黑人,名叫“约翰”。
他先召见三位青年男子,分别叫“ichelwiln”,“eliwright”,“jackiestowe”,全都是白人青年,毕业于普通大学经济管理专业,年龄三十岁左右,有四五年的工作经验。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既没有过人的名望,也没有丰富的经验,而且都因为股灾失业了,正在发愁明天的日子怎么过呢。
美国人大多数不存钱,所以一旦失业,就会有大麻烦,不出两三个月,将会流落街头。
三个美国青年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亚洲人,在他们眼里秦笛和晏雪是那么英俊美丽,潇洒自如,宁静安详,不卑不亢,跟平日所见的亚洲人有很大的不同。
秦笛用流利的英语跟他们介绍:“我注册了三家公司,想聘请你们做经理,这里有一份合同,请你们先看一下,如果同意的话,就可以签约了。”
晏雪将三份打印好的协议放在他们面前。
三人低头急匆匆的阅读,现场一片沉静,鸦雀无声。
合约上写着公司的名字,注册资金的数目,经营范围和目标,经理的权利和责任。公司将每年两次接受会计公司的审计。三人的初始年薪为两万美元,以后每年增加10,最低工作年限为十年,做满之后奖励十万美金;如果能继续做下去,二十年后,奖励二十万美元!三十年后,奖励三十万美元的退休福利!合约中还有一些要求,如果完不成任务,通不过每年的审计,只能离开公司。
三人看了都感到又惊又喜!
“天呐,这是真的吗?”
“如今经济萧条,无数人失业,年薪两万美元,对我们来说,算是高薪了!”
“这样的工作机会,简直是上天掉下来的馅饼啊!我去年在华尔街累死累活,才拿了九千美元……”
“每一年的薪水增加10,这也是十分罕见的……”
一般而言,在美国长期做一份职业,如果不跳槽的话,年薪能增加5就算好的了,而秦笛提供的待遇却是增加10!
“更何况,做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有那么多奖励!这是一份令人羡慕和激动的工作……”
“是啊,这年月有工作就不错了,能签十年长约像做梦一样……”
于是,三人急不可耐的签下协议!欢天喜地的接受初创公司的经理职务。虽然说公司啥都没有,那不算什么,只要有钱,就可以请到职员,房产交易并不难。
秦笛叮嘱他们,不要一股脑将资金全部花掉,因为这场经济危机才刚刚开始,等到几年之后,房子会变得很便宜,我们做的是长期生意,不在乎短期的涨跌。
三人拿了授权书,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秦笛不可能常驻美国,所以才将资金分开,成立三家公司,如果有人做的不好,他会通知私人律师,将那人清除出去,然后再换新的经理。
第83章 黑人老约翰
随后,秦笛又叫进来两位女士,一个叫“heatheriro”,另一个叫“kellykapic”。
heather身材不高,年纪三十二岁,似乎有亚裔血统,头发是黑色的,肤色比亚洲人白。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老公因为股灾跳楼自杀了,所以她不得不擦干眼泪出来工作。
kelly身材高挑,金发碧眼,还不到三十岁,笑起来特别甜。
晏雪拿出两份合同,让她们阅读。
两人看完之后,同样欣喜若狂,当即签了合同。
秦笛又对二人交代了一番,让她们聘请专业的鉴定人员,在开展艺术品交易的同时,拣选其中的精品收藏起来。预计未来十几年,美国和欧洲的经济都一团糟,很多人会将家里珍藏的宝贝拿出来,换取生活所需的物资。这是公司长线投资的机会。至于说十年之内赚多少钱,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专注的时间跨度是八十年,甚至百年之后。
两位女士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最后,秦笛将老约翰叫进来。
老约翰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老约翰的模样有些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黑人演员“anfreean”,虽然年纪只有五十岁,但他的短发有些灰白,面色也不是纯种的非洲人那么黑,而是黑白混血的肤色,一口大白牙,面上堆满笑容,显得诚恳而又慈祥。
他脱下礼帽,对着秦笛和晏雪鞠躬,道:“感谢尊贵的先生和女士给我这个机会”。
秦笛微微一笑:“请坐吧。按理说,我请的都是年轻人,你的年纪并不合适。不过我最终选择你,是因为你带着小家伙。请问你有几个孩子?”
老约翰回答:“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毕业于纽约大学,目前在纽约城市银行工作。小儿子名叫‘joe’,才九岁。我妻子生病了,一时找不到人,所以不得不将joe带过来,请您原谅。”
二十世纪初,美国有1000万黑人,其中大部分在南方做农民,地位十分低下,但也有一部分在城市里工作,少部分成为企业家和专业人士。早在十九世纪末,就有黑人拿到博士学位了。所以1929年,老约翰的儿子大学毕业,这件事并不奇怪。
秦笛道:“你以前从事过什么职业?”
老约翰答道:“我年轻的时候家境还不错。我读完了高中,上过两年制的大学,学的是管理专业。我干过十几种职业,销售易,邮递员,食品公司的推销经理,甚至律师行的助理。
我最辉煌的时候,是接手了父亲的遗产,一家机械维修公司。但是很不幸,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公司从欧洲进口一批机械,结果我们的船,被德国战舰击沉了。我变得一贫如洗。
后来,我在华尔街的咨询公司找了份工作,托股市连年上涨的福,日子过得还可以……然而这些天,股市暴跌,哀鸿遍野,我又失业了……”
秦笛道:“我新注册了一家咨询公司,想聘你为经理,主要目的是为了收购破产的公司,然后将机器设备打包装船,运送到中国去。具体的经营范围,我这里有一个列表,从钢铁、纺织,到自行车、手表、枪械等,主要是小企业,不能太先进,也不能过于庞大,否则没办法在中国生产,运过去也变成废铜烂铁。”
老约翰频频点头:“先生,我明白了。”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公司的注册规模,所以并没有感到太吃惊。
等到晏雪拿出合同的时候,看见上头写着公司注册资金两千万美元时,老约翰才感到震惊不已,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虽然说,两千万美元算不得惊人的财富,无法用来购买顶尖的大公司,但是拿来买破产的小公司绰绰有余,至少能买好一二十家!而且这笔资金的主人,竟然是两位中国青年,这让老约翰不得不怀疑,他们背后是否站着中国的大官僚。
不过,这年月中美之间并没有大矛盾,就算是来自中国的政府资本,对老约翰而言也无所谓。
秦笛道:“两千万美元,只是注册资金,如果有好的目标,你可以电报通知我,我还会增加资本。”
老约翰更加吃惊了,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秦笛道:“你作为经理,可以聘请专业的律师,进行具体的谈判工作。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还注册了一家医药公司,名叫常青藤药业‘evergreenpharaceuticals’,注册资金800万美元,专门生产一种新药。这家公司也交给你来管理。”
老约翰有些迟疑,道:“制药公司有特殊的要求,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管理好。”
秦笛道:“你可以另外聘一位经理,或者将此事,交给你的大儿子去做。放心,我要生产全新的药物,拥有独家的专利,只要生产出来,不愁赚不到钱。”
秦笛并不追求精明能干的经理人,只要对方认真做事就行。越精明的经理,越容易出大错。特别是那种篡改数据的事情,乃是公司长线经营的大忌。
老约翰用力点头:“谨遵吩咐。”
随后,晏雪拿出一份合同,让老约翰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老约翰的薪水高达三万美元,只要公司通过每年的审计,他的薪水会以10的速度增长;他的长子archer也可以加入公司,年薪两万两千美元,还拥有丰厚的退休金。而且,如果秦笛满意的话,等到十几年之后,甚至可以让老约翰的次子joe进公司接班。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涉及到两代人的长期合同,只要好好干活儿,数十年吃喝不愁,还能成为纽约的上等人。
1930年,美国的平均年薪是1420美元。这份和同比平均年薪高了二十倍!老约翰的长子在银行工作,一年的收入也只有六七千美元。如今翻了好几倍,当然是好事了。
因此老约翰热泪盈眶,站起身来,将一只手置于胸前,对秦笛深深的鞠躬:“多谢先生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辱使命。”
第84章 我买了豪宅,你呢?
秦笛送走了老约翰,想想账户里还有一亿美元,应该怎样处理呢?
这些钱一直躺在银行里是不行的。买股票也不行,未来十几年都是大熊市!买成金银更不行,因为用不了几年,美国将放弃金本位,不允许金银流通!
秦笛思前想后,决定再成立一家蓝天食品“skyfood”公司。
这家公司的业务有两个:一个是购买谷物和大豆,一船船送到中国去;第二个,建立奶制品工厂,将新鲜牛奶转变为奶粉。
要知道,美国1929年后的大萧条,并不是农产品供应不足,而是缺乏购买力,不得不将大量的粮食葬送在耕犁之下,甚至用小麦和玉米做“燃料”,将无数桶的牛奶倒进密西西比河。美国联邦政府竟然在1933年,购买了600万头猪,然后再将其毁灭!
而在同时期,美国有700万人饿死,约占总人口的7!而中国在随后的十几年中,也处于严重的饥饿状态,但却是粮食产量不足。
想起这些事,秦笛就忍不住骂一句:“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从这点来看,他成立一家食品公司,跟魔都的秦家粮行对接,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管是对中国,还是对美国,都有极大的好处。
秦笛对“skyfood”注资三千万美元,不知道能买多少粮食!
在1933年美国推出《农业保护法》,设置“常平仓”以前,玉米的价格曾经一度跌到零!就像日后的石油期货能跌到负值,说出来简直难以想象!
由此可见,大萧条时期的粮食价格彻底崩溃了!
为此,秦笛又请了一位职业经理,这人名叫“rossberg”,爱尔兰裔,年龄四十岁,曾经做过芝加哥粮食期货的经纪人。
双方签订了协议,然后经过律师公证,交给“毕马威”的前身“kg”审计。
做完这件事之后,秦笛总算能空闲下来,喘口气了。
他一口气弄了八家公司,没指望所有公司都能经营得十分出色,反正注册资金都是从股市抢来的,只要这些经理别坏得离谱就行了,略微贪婪一点儿并不影响大局。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至于运气太差,拣选的都是大恶人。
他也相信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kg,那些工作人员具备良好的职业素养,不会跟公司经理联手侵吞财产。
按照他的判断,经过漫长的岁月,这八家公司只要有一半活下来,就能给他带来巨额财富。
而他自己,真的需要这些财富吗?
他一个修真人,靠着吸风饮露,傲啸山林,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1929年12月18日,秦菱和张乃景一行人,坐着游轮从佛罗里达,加勒比海岸,转了一大圈回到纽约。
张乃景只知道他卖出了股票,并不晓得他做空赚了大钱,一见面便竖起大拇指,不停的夸赞道:“老弟,你咋知道股市会跌呢?我玩了一圈,回来才晓得,你在九月份清空股票,恰好卖在了最高点!如果再晚一个月,那可就惨了!相当于八年光阴白白浪费!”
秦笛微微一笑:“我掐指一算,就晓得了呗,这有什么难度?”
张乃景笑道:“我用你给的钱,在曼哈顿区靠近哈得逊河边,买了一座豪宅,占地两英亩,八千尺的房子,才花了十万美元!准备留给我的女儿!”
秦笛笑了笑:“这是一笔很好的投资。”
在1928年,纽约房价巅峰时,每英尺(1平方尺等于01平方米)售价15美元;而在1929年底股灾发生后,房价跌到10美元以下;随后一路下跌,1932年跌到5美元;即便到1940年,也才恢复到8美元。然而到2015年,每平方尺涨到1300美元!所以长线投资的效果极为惊人,问题是投资人得活那么久!
秦笛花1000万美元注资的“曼哈顿房产公司”,如果买在最低点,理论上能买200万平方英尺,而一座房子有多大呢?大的三千尺,小的一千尺,平均按2000尺来算,能买一千座房子。当然,曼哈顿的好地方并不多,如果一下子买太多房子,必然提升房产的价格,所以最终能买多少,秦笛也猜不出。
另外,他还有七千万美元在银行里躺着呢!如果全部投入房地产,引起的动静太大,说不定惊动美国政府,派人专门调查他,那就没意思了。
张乃景买的是8000尺的大房子,算是超乎寻常的豪宅,除非碰到经济危机,否则在曼哈顿这种地方,很不容易买到。
他笑呵呵的问道:“老弟,你有这么多钱,有没有买几座豪宅?”
秦笛笑道:“我懒得打理。若是想买,啥时候不行?”
这时候还不是最低点,等到真正的低谷,他可以通知手下,买几座真正的豪宅。
随后,众人坐了火车,从纽约前往旧金山,然后从旧金山坐船回国。
等他们辗转回到魔都的时候,已经是1930年1月10日,眼看快到春节了。
一去小半年,众人回到家中,都觉得很兴奋。
秦笛告诉父亲,说在美国成立了“skyfood”公司,注册资本三千万美元!
秦汉承被吓了一大跳:“败家子!你有那么多钱,带回家来多好?在美国成立公司,天高皇帝远,若是被人侵占了,你都不晓得!”
秦笛笑道:“反正赚钱容易,就像大水淌来的一样!”
“胡说八道!那也是你熬了八年,运气好才赚到的!”
“爸,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想想,怎么建粮仓,储藏一船船的粮食吧。”
“3000万美元,能买多少吨粮食?”
“天晓得!粮价一天一个样!”
“粮仓建在哪里?”
“安庆,长沙,武汉,重庆!越往内陆走,越要建大型的粮仓!重点是四川!将大部分粮食储备起来。”
秦汉承不解:“为什么要这样?按理说,粮仓建在魔都和金陵最好。既安全,又容易调度。四川太远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秦笛道:“用不了几年,就要打仗了!偌大的中国,很难找到安全的地方。”
“打仗也不怕呀,难道有人进攻租界?”
“这可说不准。租界也可能沦陷。”
经过一番解释和劝说,秦汉承答应,春节过后去重庆,选址建大型的粮仓。
第85章 霸道总裁大秘书
距离春节还有大半个月,秦笛不想白白的浪费光阴,于是亲自撰文,登报招聘职业经理人。他想提前储备一批人才,迎接老约翰发包过来的工厂,否则到时候手忙脚乱,难道让机器设备漂浮在大海上不成?
他准备将部分工厂建在三线地区,比如说四川的攀枝花,绵阳,广元等地,免得遭受战乱之苦。
有些工厂也可以建在魔都,毕竟魔都拥有大量的人才,日本人进租界发生于1942年,短短三年之后就投降了。
老实讲,秦笛没指望这些工厂赚大钱,只想为国家和民族,做点儿力所能及的贡献。
这句话听起来高大上,但他心里就这样想的:“俗话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有能力的人,就该多干活儿!要不然,躲在一边做蠹虫,并不能增加快感。”
他跟母亲商量,准备进一步增资扩建“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加大投入一千万大洋,将每年招收的学生增加到三百位。
另外,他还准备将“慈安外科医院”扩张到二十家,在更多的二三线城市建立医院,既方便普通百姓做手术,也方便受伤的将士获得及时的救治。
如此一来,他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几乎耽误了修炼的时间。
秦笛将五个跟随他多年的手下派了出去,赵昌,钱荣,孙胜,李辰,周明,这些人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他们都通过了考察,从纱厂和粮行走出来,既受过中学教育,人又比较机灵,能帮秦笛做很多事。
除了这些人之外,秦笛手下还有好些位经理,比如说秦氏粮行的经理“朱轼”,百代唱片的经理“周天麟”,外科医院的主管“黄智函”,国泰药业的总经理“张贺”,医疗器械厂的负责人“罗林春”,以及两位房产经理,“游龙”和“张彬”等。
这里要提一下国泰药业的总经理张贺。
张贺毕业于复旦大学,本是朱明成的得意门生,后来学生变作女婿,成了朱婉的妹夫。
朱明成有二子三女,朱婉是长女,次女名叫“朱敏”,便是张贺的夫人。
按理说,当初朱婉研究阿司匹林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借过钱,但是借钱归借钱,并不牵涉到股份。
刚开始的时候,国泰药业的规模很小,员工不过十几人,后来越做越大,除了生产阿司匹林外,还生产磺胺药和青霉素,并且在重庆和西安开了分公司,员工总数上千人,所以直到三年前,不得不经过一番挑选,聘请张贺为总经理。
老实讲,张贺作为连襟,看见秦家的生意规模庞大,心里既羡慕又觉得稀奇,但秦家气势已成,朱婉是三次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国内拥有至高无上的名誉,也不容张贺有异心。
张贺拿的工资很高,日子过得很好,比朱明成的两个儿子好多了。
朱明成的大儿子名叫“朱泽端”,跟朱婉同父同母,只比她小两岁,早年留学法国,学的西方哲学,归国后在复旦大学教书,虽然说不上清贫,但是收入有限,延续了朱明成的书香门第。
朱明成的小儿子名叫“朱泽明”,跟朱婉同父不同母,只比秦笛大五岁。在朱婉的大力资助下,朱泽明毕业于加州理工大学理论物理学专业,毕业后回国待了半年,结婚之后带着新婚妻子,去德国从事研究工作,平日里很少回国。据说他身无浮财,一心扑在研究上。但是这样的高端科研人员,也不可能把自己饿死。
秦笛手下的经理,除了上面提到的几位外,还有美国八家公司呢!别说国外的经理,即便国内的经理,每个月也难见一面。
他毕竟是修真人,不是锱铢必较的生意人,对手下要求没那么严苛,只要办事认真、工作勤恳就行了,即便工作中出了事,也可以想法子解决。平日里,他对手下充分放权,不会苛责于细节。要不然,他哪有时间修炼呢?
晏雪渐渐变成了霸道总裁大秘书,帮他分担了不少事。杜蓉和杜兰这两个记名弟子,则成了晏雪的助理小秘书,薪水也在不断增加。
秦笛琢磨了半天,将秦府周围的十几栋房子买下来,建立电报房和机要室,买了两台最新式的电报机,请了两位女报务员,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专门负责收集资料和管理档案,这些人平日里都住在附近。
因为魔都和纽约有十三个小时的时间差,所以秦笛要求在美国的几家公司,选择在下午五点之后发电报,那样魔都就是凌晨六点了。如果更晚一些,则是魔都的大白天。
另外,他为了给自己腾时机,防止自己去外地修炼,连续数月不归家,于是求助于父亲秦汉承。
他跟父亲讲:“粮行的经营固然重要,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如何我不在,麻烦您老看着点儿。”
他将自己在美国成立了多家公司的事说出来,三家房地产公司和两家艺术品投资公司都能独立经营,平常没事儿不会发电报过来,但是老约翰负责的咨询公司,以及罗斯伯格负责的食品公司,都需要跟魔都紧密联系。
秦汉承得知这些事之后,既感到震惊,又觉得兴奋不已!
“哈哈,我秦汉承天纵奇材,日夜读书,中西合璧,却受困于妇孺之辈,蹉跎岁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今日,终于掌握财权大权,可以大展身手了!”
他还不到六十岁,因为不定期吞用丹药的缘故,身体很健康,浑身充满了活力,看外表只有四十来岁。他觉得自己还能干二三十年呢!
但是秦笛迟迟不结婚,秦家后继无人,这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怪不得老爷子秦兆吉当年抱怨,说老三秦汉旭绝后,不能分给他太多家产!如今的秦汉承也觉得很悲哀,只有这一个儿子,血脉太单薄了!
虽然说女儿秦菱又怀了第二胎,秦家可能会多个外孙,但外孙是人家的,毕竟不姓秦!
因此,秦汉承不断催促秦笛:“阿笛,你已经三十岁,该结婚了!即便不结婚,也可以留香火嘛!凭着秦家的财富和名声,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别说找一两个,三五十个也不在话下!是否明媒正娶,我反正是不介意的!”
对此,秦笛只是笑笑,并没有太在意。
“爹,我的事你别管了,还是多关心秦月吧。她也二十六了,再不成家,变成老姑娘!女人的青春很短暂,跟男人不能比!”
秦汉承很是苦恼:“唉,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提起来,就让人头疼!气死我了……”
第86章 旧梦依稀一僧人
春节前夕,秦月从朋友那里,得到一则消息,说卓青丘结婚了,新娘是一位女教师,小家碧玉,能文擅画。至于说,卓青丘在哪里结的婚,新娘是在苏区还是在别处,那就不晓得了。
为此,秦月低沉了好几天,最后痛定思痛,将卓青丘从心里赶出去。
1930年春天,接受大赤党秘密领导的左翼作家联盟成立了。
秦月也成了其中的一员,认识了许多青年作家,其中有男有女,女作家包括丁玲、白薇、冯铿、葛琴、萧红、关露、谢冰等。
这些人斗志昂扬,不断写书发表文章,跟胡适、梁实秋、徐志摩为首的“资产阶级代言人”,以及支持青白党的三民主义文学,进行着连续不断的笔战。
不久,秦月和白薇一起去看话剧,认识了一位剧作家朋友。
此人年纪大约有三十岁,挺拔的身材,光洁白皙的面庞,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眸子,高高的鼻梁,显得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头角峥嵘、充满自信的感觉。
白薇低声介绍,说他叫“王舒”,是一位诗人,小说家,话剧作家,电影剧本作家。几年前,王舒创办了一家“西风社”,专注于写剧本、拍电影,此前拍过三部电影,填了几首很有名的歌词,算是颇为知名的人物。
刚开始的时候,秦月并没有太在意。
看完话剧后,三人一起去街上吃夜宵,才变得略微熟悉起来。
王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后,秦月和王舒的交往渐渐多起来,一起修改剧本,一起琢磨歌词。
秦笛很快就知道了,但他并没有干涉两人的交往,因为秦月年龄大了,再折腾恐怕吃不消。在秦笛的印象中,王舒也是载入史册的人物,广受人们尊敬!而且,王舒虽然晚年受挫,但他至少活到了七十岁,比卓青丘长寿一倍。
1930年三月,秦笛不断进行紫外灯光浴,日积月累,功力有了进步,终于踏足炼气第九层。
这种境界,早已超越传说中的草上飞,八步赶蟾,登萍度水,踏雪无痕!他如果快速奔行,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在五十米以上!几乎就能飞起来了!
想当年,他在异界修仙的时候,当他踏足筑基境界时,的确能在空中飞。
但这是末世的地球,因为灵气的匮乏,就算能飞,也飞不远。因为飞行需要耗费灵力,如果从外界吸不到灵气,就没法让自己漂浮在空中。
不管怎样,秦笛都不是普通人了,不亚于传说中“陆地神仙”。
晏雪不时前往焦山、小孤山修炼,功力也在不断进步中。
有时候,秦笛忍不住想:“为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见到晏雪一个有灵根的女孩子呢?我是不是该去川西、云贵、西藏等地多走走,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弟子?”
秦笛在寺庙和道观里,曾经见过有灵根的成年人,但没见过十岁以下的孩子。
他心想:“这种有灵根的人,部分属于‘转世灵童’,或者说仙人转世。晏雪已经十九岁了,踏足炼气第四层,还没有开启前世的记忆,说明她是土生土长的资质,不属于转世灵童之列,这在末世的地球,应该算是相当罕见了。”
这一天,秦笛忍不住问:“晏雪,你对生身父亲有什么残存的印象?”
晏雪娇靥如花,提起往年的事,便在眼中呈现出朦胧雾气,道:“我的记忆,最多能往前追溯到两岁半。我记得有一个男子,相貌很清秀,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顶上没有头发,似乎是一个僧人。”
“哪个寺庙的僧人?”
“我记得娘经常念叨‘照决’、‘罩诀’两个字……”
秦笛心中一动,问道:“难道是昭觉寺?”
晏雪缓缓摇头,眉峰微蹙,面色泛白,显得楚楚可怜。
秦笛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找一找,看看昭觉寺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两人整理行装,准备上路。
于此同时,秦笛还吩咐周明和孙胜二人,前往重庆附近待命。
临行之前,秦笛试着问秦月:“古诗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趁着大好春色,你想不想去四川游玩,借此机会散散心?
秦月想了想,答应了:“好吧。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我要去外面采风,否则写不出诗句。”
再加上杜家姊妹,总共五个人,从十六里铺坐上轮船,自黄浦江入大江,然后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这一次,他们坐的都是头等舱,秦笛也不用待在下层吹冷风了。
他们出行的时间,正好是三月底,烟花三月,草长莺飞,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
秦月心情大好,开口说起以前的事:“上次我一个人旅行,路上吃足了苦头,还遭遇了劫匪,差点儿回不来。这次一路坐船,应该一帆风顺吧?”
秦笛微微一笑,道:“放心!这次有我和晏雪两位护法,保证让你毫发无损。”
秦月道:“哥你就会吹牛!你每天风花雪月,去舞厅看人跳舞,从来没练过功夫,若是见了劫匪,还不跪下求饶?你看杜蓉和杜兰,她们练功多辛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哪一天休息过?”
杜蓉和杜兰就坐在旁边,闻言低下头,吃吃的笑着,不敢说出实情。
她们是秦笛的徒弟,早就受到告诫,平日里要低调,若非必要,不得展现高强的实力。她们的功力有明显的进步,再有两三年,就能炼出暗劲了。
按照杜心五的说法,一旦有了暗劲,那就是国内知名的武术家,偌大的中国在江湖上行走的高手,具备暗劲实力的人,总共不超过三十个!当然,有些人像秦笛和晏雪一样,比如说隐居的僧人和道士,虽然功力很高,但不在江湖上行走,那样的人不算在内。大千世界,藏龙卧虎,不是一句空话。
杜蓉和杜兰都十八岁了,跟着晏雪两年,平日里练功之余也看看书,做点儿秘书的工作,每个月有一笔不菲的薪水。她们穿了斜襟的蓝色上装,黑色宽松的长裤,脚下是舒适的布鞋,看上去干净利落。
秦月穿了西式直开襟的蓝色百褶连衣裙,上身搭配了蕾丝,下面遮住了膝盖,距离脚踝两三寸,头上戴了一顶英伦式的遮阳帽,显得既洋气又大方。
晏雪还是学生呢,尚未从复旦大学毕业。她因为修炼的缘故,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穿了女学生的装束,上身是绣花的斜襟收身小褂,圆领,腰间狭窄,袖子比较宽大,下身是蓝色的裙子,靠底边的位置,绣着一圈黄色的牡丹花,看上去端庄典雅,配上她美丽的面容,给人一见倾心的感觉。
秦笛自己则穿了件灰色的长衫,看上去好似年轻英俊的教书先生。
第87章 小事何须我出手?
四位美女,一个比一样靓丽;秦笛衣着朴素,但是相貌不俗。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五人出现在船头甲板上,引起许多人关注的目光。
有人心生羡慕,有人暗暗咋舌,有人忍不住咽口水,而那些个女人们,则用出警惕的目光盯着,生怕自家男人被妖精拐走。
也有人不知死活过来搭讪,被杜蓉和杜兰挡在外面。
“先生,请止步!”
“先生,你打扰到我们了!”
有个身穿西服、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嘻皮笑脸靠过来:“哈哈,这地儿不错,凉风习习,让我也待一会儿。”
他越靠越近,双方距离不足三尺,被杜兰轻轻一掌,抵在胸口的位置,于是他面色大变,露出痛苦的神色,一时喘不过气来,不得不退了回去。
距离年轻人不远,站着两个神材魁梧的汉子,头上戴着瓜皮帽,身穿蓝布短衫,似乎是帮派中人,目光不善的望过来。
其中一位身材略矮,大约一米七几的汉子走过来,竖起粗粗的眉毛,大声问道:“姑娘,你怎么打人呢?”
杜兰道:“他不听劝阻,一再往前逼近,打扰到我们了。”
“这是轮船甲板,又不是你家里!”
那汉子一面说着,一面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功夫不错的样子。
杜蓉板着脸,低喝道:“止步,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
那汉子依旧往前走,双手低垂,垂肩坠肘,脸上浮现出狞笑。
眼看双方越来越近,渐渐接近三尺之内,杜蓉不愿后退,猛然击出一拳!
拳风犀利,带着“啪”的一声脆响。
那汉子吃了一惊,急忙伸手相迎,结果打在手臂上,疼的他嘴角抽动,龇牙咧嘴:“啊呀,小娘皮,功夫不错嘛!”
他手忙脚乱,想要转身逃走,结果脚下一软,摔倒在甲板上。
杜蓉并没有追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袖子,看见手臂一片血肿,气急败坏的叫道:“大哥,我被人欺负了,赶紧过来帮忙!”
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些人都觉得很诧异,没想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体重不到九十斤,竟然打败了身材魁梧、体重超过一百五的男子。
他们并不知道,杜蓉的实力属于“明劲中期”的范畴,明劲初期在一般帮派中,已经算是江湖好手了,一百个人中,也找不到一位;明劲中期更少见,千人之中,或许能见到一位;明劲后期,则相当于万里挑一;至于说暗劲,那更是十万人中、乃至百万人中,才能出现一位。
那位被打汉子的同伴,是一位魁梧壮汉,身高约有一米八五,面色黝黑,站在那里仿佛铁塔一般,听见呼唤走上前来,对身穿西服、油头粉面的青年低声道:“少爷,对方是硬茬子!即便有我出手,也只是半斤八两。”
那青年揉着胸口,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又急又怒,说道:“五哥!你可不能认怂啊!袍哥人家,绝对不拉稀摆带!我爹请你来保护我,怎么能被人欺负呢?”
被唤作“五哥”的汉子低声道:“少爷,你想怎样?这可是轮船上,几百双眼睛,看着我们呢。”
青年怒道:“我不管,先收拾那丫头再说!让她给我道歉!回头再慢慢对付这些人。”
“五哥”转过身,向着杜兰走进几步,抱拳说道:“五湖四海英雄客,三山五岳袍哥人!
杜兰只是摆了摆手,没有接他的切口。
因为杜心五虽属青帮,但是杜兰和杜蓉因为是女孩子,并没有加入青帮,所以不能借用青帮黑话。
“五哥”看她不是江湖中人,于是悬着的心放下来,面色一变,冷声道:“姑娘,你伤了我们的人,这事不能算完!我好声劝你一句,赶紧低头服软,跟我家少爷道歉,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要不然等我动手,就没法转圜了。你虽然功夫不差,但是身为女子,不耐久战,你应该知道后果!”
偌大的轮船上,围观的民众有两三百位,另外还有十几名船员。
那些船员也懒得管这种闲事,反正大家伙都买了船票,打生打死,跟他们没关系!更何况,发生冲突的双方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某个军阀的少爷,如果他们上前劝阻,等于给自己惹麻烦。
秦月看对方人高马大,害怕杜兰会吃亏,心里有些紧张,伸手拉了拉秦笛的衣襟,道:“哥,你不是喜欢吹牛嘛!你倒是上啊!”
秦笛看都不看三人,只将目光望向船头的流水,淡淡的道:“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我出手?”
秦月着急的说道:“哥,你这样躲着哪行?若是打不过,那就服个软,顶多赔俩钱。”
秦笛轻哼道:“别急,静观其变。”
“五爷”看杜兰没有动静,禁不住双目圆睁,腮帮子上的肉微微颤抖,大踏步走过去,伸开蒲扇般的大手,向杜兰抓过去。
杜兰退后一步,杜蓉向前一步,两人同时发起了进攻。
她们虽然看似柔弱,但是身子灵敏,步伐灵活,避实击虚,从左右两侧,各打出三拳,每一拳都发出“啪”的响声,连在一起,就像鞭炮一样。
“五哥”大吃一惊,没想眼前竟有两位“明劲”高手,如果是一个人,他还能应付!两人夹击,他肯定必败无疑!
他纵身往后退,但却避之不及,被杜蓉飞起一脚,踢在左侧跨部,疼的一趔趄,差点儿摔倒。
他大声叫道:“且慢动手!两位姑娘,听我一言,再打不迟!”
杜蓉和杜兰打斗经验不丰富,于是便停住了手,站在原处,定睛看着他。
“五哥”面上堆笑,说道:“姑娘们施展的鸦雀步,内圈手,凝气踢空,鬼脚入地,应该是自然门的姐妹,对不对?”
杜兰闻言,只好点了点头
“五哥”又一次抱拳,笑道:“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从来是一家。自然门的掌教杜先生,也是袍哥中的大爷,我曾经见过他几次,也不能算是外人。”
杜蓉和杜兰不晓得对方是否随口胡说,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秦笛却知道,这人说得没错。
杜心五一生走南闯北,当过孙中山的保镖,在青帮、洪门、袍哥中都有很高的地位,他的功力处于暗劲巅峰,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走如论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第88章 杀心起
秦笛转过身来,看着那人道:“请问兄台,是袍哥哪一枝的五爷?”
“五哥”说道:“在下是成都公口,礼字堂的闲五,名叫‘贺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家少爷姓‘杨’,乃是杨司令的次子。请问先生贵姓?”
秦笛想了想,四川能被人唤作“杨司令”的人,只有军阀杨森了。杨森本来是四川省主席,但是不久前被免职了,手下依然有不少军队。杨森还是袍哥中的一位舵主,属于顶尖的川军大佬之一。
秦笛道:“我是生意人,免贵姓张。不打不相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怎么样?”
贺崇躬身道:“那是自然,对不住了。”
归根结底,他只有一个人,不是两位小娘皮的对手,如果再打下去,肯定会吃大亏,所以干脆认输服软算了。
身材略矮的汉子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贺崇身后陪着讪笑。
而那位油头粉面的青年杨公子,却恼羞成怒,甩手走进船舱里去了。
贺崇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也转身离去。
甲板上恢复了宁静,围观的人看了一场小热闹,眼见着两个年轻姑娘赢了,禁不住感到好奇和诧异。
“什么时候,女孩子这么厉害了?毫不掩饰,抛头露面,在甲板上大打出手!功夫还那么好,让人难以置信。”
“这两姊妹,肯定是双胞胎,长得那么相似,仿佛一个人。”
“她们好像是保镖,那位张先生聘请的。不知道姓张的是什么人,怎能请来这样一对姊妹花?而且还是罕见的江湖好手!”
“那位女学生,貌似天仙,美得惊人,很容易招蜂引蝶。如果没有保镖,只怕寸步难行。”
“还有身穿长裙的女子,江风吹拂,裙裾飞舞,实在太惹眼了,怪不得那位杨公子心里痒痒,没想到一脚踢在铁板上,闹了个灰头土脸。”
过了一会儿,秦笛和四女回到船舱里。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议论声才渐渐平息。
秦月问:“哥,你怎么说自己姓张?”
秦笛答道:“出了门,不能说实话,免得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啊?”
“麻烦随处都在,还是小心为上。”
这时候,他能听见另一间头等舱里,贺崇和那位杨公子说话的声音。
杨公子气哼哼的道:“五哥,你就算徒手打不过,又怎么能轻易认输呢?咱不是带着枪吗?拿出枪来,将那两个害人精、小娘皮崩了!把两位美人儿留下来!至于那男子,顺手扔江里喂鱼!”
贺崇道:“少爷,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这么干!你家老爷子是大人物,所以你不怕惹事!可我怕啊!我不敢得罪杜心五,若杀了这些人,给姓杜的知道,只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者说,袍哥的规矩,也不是闹着玩的,仁义礼智信,不准乱杀人。”
杨公子恨得咬牙切齿:“气死我了!希望这些人别下船太早。若是到了四川,看我亲自动手,收拾他们!”
贺崇劝道:“少爷,您还是收收心吧。司令让你出来游历,是为了长见识,没让您追女人。”
“哼哼,我爹娶了七房姨太太,也好意思管我?五哥,你出去帮我套套话,看那姓张的是何来历?他身边跟着的四个姑娘,个个长得都不赖!两个丫头能打八分;穿连衣裙的,双十年华,乃是罕见的美人;穿绣花学生装的那位,豆蔻年华,就像水仙花一样,那双眼睛飘过来,把我的魂都勾走了……嘿嘿,我也不知道咋的,脑袋一昏,就往前凑,结果被一个小娘皮推了一把,到现在胸口还疼呢……”
“少爷,人家已经留手了!你看看李浪,他被打了一拳,手臂肿起老高,骨头都差点儿断了!”
“是啊,是啊,少爷您看,我这条胳膊,抬不起来了!”
“哼哼,真没用!喏,我赏你十块大洋!”
“谢少爷!”
“哎呀,五哥,我自打上了这条船,从船舱里看了那姑娘一眼,就仿佛天都开了,有无数金光从上面照下来……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种奇特的感觉!不行,我一定要得到她,不然我宁肯死了!”
秦笛听见这话,心道:“想死还不容易?我要想杀你,如同杀鸡一般!”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能在船上动手,否则很容易查出来。毕竟同船数百人,都看见刚才的冲突了,容易将消息传出去。杨森毕竟是历史人物,我不能随便杀了此人。如果他怀疑到我头上,我和晏雪固然不怕,但秦家还准备在四川开工厂,并且建设粮仓呢,那就比较麻烦了。”
因此,秦笛按捺杀心,暂时放这位杨公子一马,就算要杀此人,也得想好甩锅方式。
这毕竟是世俗社会,不能快意恩仇,想杀谁杀谁。
按理说,秦月和晏雪都很漂亮,不管走到哪里,都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但是在魔都的时候,因为三大青帮头目黄金榕、杜悦笙和张啸林叮嘱手下,不得找秦府众人的麻烦,所以一般的地痞流氓,不敢出现在她们眼前。如今走出魔都以后,没有人认识她们,就很容易出事了。
秦月还有些担心:“哥,你该多带几个人出来!单凭杜蓉和杜兰,恐怕势单力薄!咱还是回去算了!”
秦笛想了想,道:“嗯,你说的也没错。下次再带你们出门,我去青帮和斧头帮,借十个大汉充门面!要不然,让小姑娘为我出头,面子上也不好看。”
杜蓉笑道:“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若是请了别人,我们姊妹就失业了!”
杜蓉和杜兰只是记名弟子,平日里都跟晏雪一样,称他为“先生”。
秦月只以为两姊妹是晏雪的保镖,并不知道她们是秦笛的弟子。
秦月的手下,原本也有两位女保镖,但因为年纪大了,不久前纷纷嫁人。秦月一时间没找到新人,干脆就用男保镖,反正她也很少走出魔都。
这一次,秦笛没让别的保镖跟着,因为他心里清楚,有自己和晏雪在,打遍天下无敌手,别说眼前的杨公子和贺崇,就算来一个营的人马,也能对付得了。
但是秦月不知道啊,她以为秦笛在吹牛呢。
第89章 咱家的阁楼
轮船逆着江水上行,经过焦山的时候,晏雪手指窗外,对秦月道:“姐,你看那座小岛,岛上有咱家的楼阁,名叫‘向晚堂’,刚落成没多久,修得可漂亮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秦月睁大了眼睛:“是吗?怎么找到的这种好地方?那座岛上,树木葱茏,一片新绿,春风吹拂,让人心旷神怡,看着就很开心。”
晏雪道:“先生说了,要找几处风景秀美,留着将来养老。”
“嘁!你才几岁?就说养老的话?”
“我十九,不小了。”
“你照照镜子,还像十四五!跟你一比,我可是老了!皮肤不如以前水灵了。”
“姐你不老,双十年华,哪里老了?”
“唉,女人韶华易逝……”
秦月二十六岁,还没有嫁人,已经算老姑娘了。
不过,她偶尔也吃秦笛炼制的丹药,所以并不真的显老。
再者说,女人保养好了,四十岁之前都不显老,就像玫瑰花一样,开在和风细雨中。如果生活艰难,那就不好说了。
船到金陵,停下来加水加煤,顺便让乘客上下船。
这时候,秦笛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贺崇走了过来,搭讪道:“张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秦笛淡淡的道:“随心所欲,走到哪儿算哪儿。”
“张先生,抽烟不?”。
“不抽。”
贺崇取出一颗烟,拿身子挡住风,点着了吸一口,道:“张先生家住魔都?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秦笛微微一笑,张嘴便信口开河:“其实我前面没说实话,我姓陈,不姓张。我家老爷子,是山东省主席陈调元。”
他这样说,纯粹是为了混淆视听,想让对方心有忌惮,否则那位杨公子不知死活,若是在船上纠缠,倒是让人心烦。
秦笛已经收敛杀心了,要是搁在前世做仙人的时候,挥手之间,人头滚滚,哪里有这么多顾忌?
贺崇吃了一惊,拿烟的手抖动了一下,道:“幸亏我多问了一句,原来是陈先生,失敬失敬!那两位姑娘,跟杜心五大侠有关?”
秦笛笑道:“你说那两位小姑奶奶?她们姓席,乃是席大成的孙女。”
“席大成?我好像听说过。她们施展的拳脚,很像自然门的功夫,但我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有些差别。”
“这很正常,杜心五拜颜克为师。颜克的师傅是余道人。余道人的徒弟有伍七、颜克、席大成、刘明灯,刘明烛,王正道,周福保等人。我请来的这两位席姑娘,按辈份来说,算是杜心五的师侄。”
贺崇试探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陈先生,现在是民国了,单靠拳脚不顶用,手里得有枪才行。您带几个姑娘出门,还是要小心一些。”
秦笛哈哈笑道:“我在下面船舱里,还埋伏了四个抢手呢!我这人一向低调,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贺崇被惊着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回到船舱,跟那位杨公子讲述了一遍。
杨公子听说“姓陈的”大有来历,不觉变得迟疑起来:“他娘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想想就让人不爽……”
轮船经过小孤山,晏雪手指窗外,对秦月道:“姐,你看那儿,看见绿树掩映中,那座小房子没有?那也是先生新建的庭院,很适合修身养性。”
秦月看来看去,忍不住道:“不错嘛,我哥啥时候来过这儿?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座小岛?”
晏雪嫣然一笑,道:“这些年,我和先生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就差青藏高原没去了。”
秦月翘起嘴角,道:“资产阶级少爷、小姐,就知道游山玩水,不懂得民生疾苦。”
晏雪笑道:“你才是大小姐,我只是丫头而已。”
“哼,你在我们家,就是娇小姐!吃的用的,哪样缺了你的?”
“这是我命好,遇到好人家了。”
秦月盯着晏雪,问道:“你这小妮子,只会说怪话。你老实跟我交代,当年怎么见了我哥,就跟他走了呢?你是怎么受骗上当的?”
晏雪收敛了笑容,道:“那时候,我娘死了,我才七八岁,一个人跪在街头,找了块白布,写上‘卖身葬母’……我一天没吃东西,又冷又饿……先生从那里经过,摸了我的额头,就将我买下来。他帮我葬了母亲,让我跟他走。从那时起,我就是秦家的丫头了,始终不敢忘记。”
秦月伸手抱住她:“哎呀,我不该提这些往事。原先我还不信,以为你是被拐骗的。”
晏雪幽幽的道:“转眼一晃,就是十年。我这次西行,是想去母亲坟头,烧几张黄纸,祭奠一番。”
她没说要去寻找父亲的下落,因为记忆中的父亲,似乎是一位僧人,而且时隔多年,是否活着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不怎么靠谱,很可能白跑一趟。
第二天上午,轮船停靠在九江码头。
秦月想起上次从这里下去,经过南昌再往南行,路上发生鲜血淋漓的一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跟晏雪说道:“我有一次恐怖的经历,到现在都不敢回想。那一年,我碰到三个劫匪,差点儿就死了,不知道是谁救了我。”
晏雪心知肚明,但她不会说破:“姐,你是有福气的人,肯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秦月叹了口气,道:“我听说南方在打仗。两伙人视若寇仇,我觉得难以理解,为啥不能停下来,好好谈谈呢?”
晏雪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秦笛道:“这是一场血和火的洗礼,是凤凰涅槃的关键,还要持续二十年。”
“天呐,还要打二十年?百姓要吃多少苦?国家落后,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将来还有希望吗?”
“我们是勤劳勇敢的民族,只要国家安定下来,不出百年,必将傲然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哥,你说大赤党和青白党谁会赢?”
“大赤党必赢,青白党是扶不起的阿斗。”
秦月紧接着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支持我写文章?”
秦笛缓缓说道:“因为青白党势大,我怕你受伤害。”
秦月道:“俗话说法不责众,现在左联人多势众,青白党也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秦笛道:“杀几个领头羊还是可以的。”
“我……不怕死……”秦月说这话时,禁不住身子一抖,显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用怕,你暂时是安全的。”秦笛不想吓唬妹妹。毕竟秦家的声望如日中天,就算青白党想杀人,也不会先挑秦月下手。而且,写文章不等于加入大赤党,秦月跟卓青丘有很大的差距。
第90章 野狗在追吗?
过了一会儿,秦月问道:“哥,你说卓先生有一天真会出事?”
秦笛叹口气,道:“他是天道强人,性命由老天决定。我就算想救他,也不敢下手。”
“哼,什么天道强人?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听说,卓先生又去苏联了,那里很安全,用得着你去救?”
“咦?你跟他还有联系?”
“我听周长庚说的!”
秦笛没再追问,目光望向岸边的码头。
他一直在考虑,应该将粮仓建在哪里才好呢?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秦家不掌握军队,就算将粮仓建起来了,谁能保证不会被人哄抢?被军阀劫掠?他要建设的粮仓规模很大,不可能完全隐藏起来。可要想成立军队的话,那又违背了他的意愿,可能干涉到国家和民族的走向。
秦笛静静的思索着,觉得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又必须得做。
老实讲,他并不想跟那位杨公子过不去,如果能拉上杨森这个大军阀,事情倒是好办了,可杨公子行事龌龊,这样的人没办法结交!
这不,他隔着好几层隔开的船舱,还能听见杨公子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那姓陈的没下船吗?没下船就好!到了四川地阶,再找人收拾他!就算他是陈调元的公子又怎样?强龙不压地头蛇!哼哼,我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贺崇没有吭声,倒是另外一人,叫“李浪”的家伙发话了:“少爷,我刚刚上了岸,顺便发了封电报,说路上碰到了麻烦,让我二叔召集一个排,于明日傍晚,去码头迎接您。”
杨公子大喜:“好样的!回头我奖赏你。可惜接下来,船还要在武昌停一次,希望姓陈的别下船。”
“少爷,袍哥在武昌也有人!不怕他们飞上天去!”
“哈哈,太好了!”
然后是贺崇的声音:“杨少爷,这件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司令要是知道了,恐怕责怪你。”
“哼!你只要回去之后封口,我爹怎么会知道?”
“古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少废话!色字头上要是有刀,我爹怎会成了司令?他是拿刀杀别人!”
秦笛听见这话,心里想:“你好死不死,还敢说这种话!哼,我让你多活半天!”
傍晚,船到武昌,停船靠了岸。
秦笛对众女道:“走吧,我们下船,找个宾馆,休息两天。”
秦月道:“咦?这是为何?我们买的船票,是去重庆的啊!为啥要在中途下来?”
秦笛笑道:“下去透口气,听说清蒸武昌鱼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晏雪的耳力也不弱,已经听到了隔壁仓里的龌龊话。
杜家姊妹无所谓,秦笛说去哪儿,她们就去哪儿。
秦月嘟囔着:“资产阶级大少爷,就知道浪费钱”,然后提着小行李箱往外走。
这一幕落入那位杨少爷的眼中。他心痒难耐,连声催促李浪和贺崇:“快快!那些人下船了!赶紧收拾一下,从后面跟上去,看他们在哪里落脚!如果方便的话,今晚就把人做了!”
李浪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贺崇面现苦色,坐着没动。
杨少爷怒道:“五哥,你咋回事?关键时候掉链子!早知如此,不该带你来!说起来,还是三哥知情识趣,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你看人家爬多快!你这样心不狠,手不辣,还怎么做浑水袍哥?”
贺崇咬了咬牙,道:“少爷,除非你答应我,做完此事之后,将所有人都杀了,决不能怜香惜玉,我才敢跟你做,否则留下活口,我就死定了!”
杨少爷哼哼着道:“就你事多!我知道怎么做!”
此时天色已晚,夜色朦胧,码头上还有灯光。
轮船加水加煤,有不少乘客走下船,其中有抵达目的地的,也有下来买点儿吃食的,毕竟船上伙食不咋样,价格还不便宜。
秦笛领着四女,跟着众人下了船,头也不回走向黑暗中。
晏雪在前头领路,杜蓉和杜兰一左一右驾着秦月,几乎脚不沾地,速度奇快。
秦月着急的问:“为啥跑这么快?难道有野狗从后面追?”
晏雪笑道:“我们都觉得饿了,所以走快点儿。”
秦月回头一看,没看见秦笛:“咦?我哥呢?为啥没跟上来?”
晏雪道:“他将行李箱忘记在船上了!所以回去拿,一会儿就来。”
杜蓉和杜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功力不弱,也算五百里挑一的人物,隔着老远能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她们能听出杨少爷和两个保镖追上来,也能猜出秦笛拖在后面,可能是想教训那些人,不想让秦月看见他出手。
杨少爷领着两个手下,急匆匆从后面追赶,刚开始还能看见人影,追出数百米后,连人影也看不见了!脚步声也听不到了!
他又急又怒:“人呢?怎么会跟丢了?几个女人,为啥跑这么快?他娘的,真是见鬼了!”
贺崇侧耳倾听了片刻,道:“还在前头,没有跟丢,我们继续追!”
三个人又往前跑了十来步,忽然间,看见前方矗立着一个人影!
贺崇反应最快,一把抓住杨少爷。
李浪反应较慢,一头冲了过去。
黑影一伸手,“啪”的排在李浪脑门上!
李浪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已经倒下了!
杨少爷吓得“哎呀”一声,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贺崇定睛观瞧,赫然发现对方身着长衫,一双眸子格外明亮,竟然是先前在轮船上见过几次,看似风度翩翩的陈公子。
他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我看走了眼?真正的高手是他吗?”
他往前迈出一步,挡在杨少爷的身前,说道:“陈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秦笛冷哼道:“我本宅心仁厚,不喜欢杀人。但你们今日做的事,已经无法被饶恕!”
说话间,他伸出一只大手,直接往贺崇脑门上拍下去!
贺崇伸手格挡,然而却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然后是钻心的疼痛,他的手已经断了!
他的心里一片冰凉:“啊呀,对方是万里挑一的暗劲高手!”
还没来得及后悔,也没来得及求饶,又听见“啪”的一声,他的脑门上被拍了一记,然后眼前一片黑暗,陷入无边的死寂。
两个武功高强的手下,还不到一个照面就死了!
杨少爷坐在地上,一只手颤抖着掏枪!他的腰里插着手枪,然而在极度惊恐之下,手脚不听使唤,费了好半天的劲,都拔不出来!
他抬头看见秦笛一步步靠近,只能用尖锐的颤音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秦笛冷哼道:“杨少爷,你活得太顺了,不知道人命的可贵!你为所欲为,不把别人当人!你难道不晓得,自己的性命也跟猪狗一样?”
杨少爷眼见对方的手抬了起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出,口里叫道:“饶命,饶命……我爹是杨森司令……你放了我,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秦笛冷笑道:“既然出手杀了人,我又怎会放过你?杨少爷,希望你转生于贫困之家,老老实实做人!”
说话间,又一掌拍在脑门上,杨少爷顿时气绝身亡!
第91章 高山流水古琴台
随后,秦笛提着尸体,几个跳跃,来到附近的树林中,探手取出一件灵锄法器,在地上挖了个大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将三人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将尸体丢进坑里。
他也不怕被人看见,埋尸的地方距离江岸不过百米。
这年月,死人太多了,哪有那么多警察,闲得无聊,挨个查尸源?
只要过那么两三个月,等到尸体腐烂之后,便查无可查了。
如果有衣服存留,或者有别的标记,倒是不容易腐烂,因此之故,他将这些人脱个精光,衣服单独埋在远处。
杀人夺宝,这种事他前世见多了,还亲手处理过大量的尸体,所以轻车熟路,很快处理完毕,心里连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若不是身处俗世,他连尸体都懒得埋!
埋完之后,他拍拍手,就此离去。
当他追上众人的时候,四女已经找好了旅馆,正在商量去哪里吃晚饭。
秦月看他空着手过来,问道:“哥,晏雪说你去拿行李了?是吗?”
秦笛笑道:“她说错了。先前我把手表摘下来,忘在船舱里,刚刚回去找到了。”
“喔,你可真够粗心的!”
晏雪面带微笑望着秦笛,看他长袍袖子有些水迹,猜测他杀了人,还洗了手。
杜蓉和杜兰以为秦笛只是将那些人打一顿,并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完成杀人埋尸,要是知道了,这两个小丫头恐怕会被吓一跳,晚饭也不用吃了。
因为天色已晚,几个人依照店家介绍,在附近找了家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
一夕无话,第二天,阳光明媚,沐浴着和煦的春风,他们游历了黄鹤楼、晴川阁和古琴台。
黄鹤楼位于长江南岸蛇山之巅,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楼“之称。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代,当时它只是夏口城一角瞭望守戍的“军事楼”,后来演变成为官商行旅的观赏楼。唐代诗人崔颢在此题下《黄鹤楼》一诗,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历代文人墨客在此留下千古绝唱。
因此,当秦月游览此处时,只感到心情澎湃,心旷神怡,将往日的种种不快抛之于脑后,整个人仿佛焕发了新的青春。
她诗兴大发,筹思良久,寓情于景,写了一首现代诗:“云起的日子,春的味醉人,云落的日子,春的味迷人。三月的春闱初揭,三月的柳絮飘飞。楼外娇嫩的绿叶,怎会顾影寂寞?路边柔弱的小花,未必自怜苦烦……”
杜蓉和杜兰纷纷赞叹:“二小姐写的诗真好,怪不得被尊人为大诗人。”
晏雪笑道:“姐,你写的诗有几分仙气了!”
秦月自己也感到满意,道:“嗯,有了这首诗,也算不虚此行。”
秦笛读了一遍,“哈哈”笑道:“不错!从今以后,不再是滥竽充数。”
秦月白了他一眼,挥拳打过来:“我让你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秦笛任她的拳头落在身上,道:“可喜可贺!你越来越像真正的诗人了!”
秦月收了手,轻叹道:“要想写出好作品,还是要多出来采风。上一次,我在普陀山住了月余,心有所感,写出一组诗,发表在诗刊上,受到好评。从那以后,我写了不少文章,看似言辞激烈,其实细品下来,韵味不足,难以传世。”
听见这句话,秦笛很高兴,赞道:“不错,作为文学家,总要有流传千古的好作品,才会被人记住。譬如徐志摩受人批判,有人说:‘我不喜欢他那样的诗’。可徐志摩将青史留名,并不因为别人批判他,就变得泯然众人矣。”
秦月没有接口,因为涉及到左右之争,没办法说谁对谁错。批评他的人乃是大文豪。
随后他们去了晴川阁和古琴台。
晴川阁,始建于明代,坐落在长江北岸、龟山东麓的禹功矶上,北临汉水,东濒长江。
古琴台又名“俞伯牙台”,始建于北宋,重建于清嘉庆初年,位于龟山西脚下的月湖之滨,东对龟山、北临月湖,有“天下知音第一台”之称。
杜蓉对着古琴台感叹:“可惜啊,时间过去太久,高山流水也失传了!”
晏雪笑道:“没有失传!高山流水的琴曲还在!只不过现存的曲子,是否和当初一样,那就不晓得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真正的《高山流水》,就装在我的脑海里!”
这话说的没错,他当年在仙界拜师旷为师,跟对方学过《高山流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凭着“凤凰仙琴”,不知道灭杀多仙人!可惜以他现在的功力,连一分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没办法,他虽然到了炼气第九重,但距离成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不晓得,这辈子还能不能修成仙人,反正只要努力修炼,总归有一丝希望。
秦月撇了撇嘴:“哥,你就吹牛吧。有本事,你倒是弹一曲,给我们听听!”
秦笛双手一摊,笑道:“我手头没有琴,你让我怎么弹?”
杜兰忽然伸手一指:“先生,那边有个漂亮的姑娘,边上跟着个壮实少年,背上背着的好像是古琴。”
秦月转头去看,果然看见不远处走来两人,前头是一位姑娘,大约十七八岁,圆脸细眉,脸型端庄,很有亲和力,额前一缕秀发,脑后两条小辫,身上穿的女学生装,上面是蓝色的斜襟夹袄,下身是黑色的裙子。
那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约有十五六岁,方脸短发,一字眉,双目有神,神色憨厚,两条手臂很粗壮,看上去很有力气。他的背上背着个包袱,看长度和形状似乎是一张古琴。
秦笛目光锐利,一眼看见,那少年穿着短衫,腰里鼓鼓囊囊,似乎别着家伙!
这两位年轻人,敢这么走出来,显然不是普通人。
那姑娘来到近前,看见一男四女,每个人都别具风采,尤其是最中间的晏雪,实在太出彩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感到诧异,暗道:“这是哪儿来的仙女?怎么这么漂亮?”
这时候,杜兰忽然开口了:“敢问这位小哥,背上背的是古琴吗?”
少年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在场的只有一位男子,其余的都是女人,于是略微放了心。
走在前头的姑娘笑道:“是啊,我听说古琴台乃是圣地,所以携琴来这里弹一曲,一则祭奠古代的琴师,二则激发我的琴技。”
秦月笑道:“那我们要好好欣赏了,敢问姑娘贵姓?来自何方宝地?”
“我姓顾,来自四川。你们呢?”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我们来自沿海的魔都。我姓秦,名叫‘秦月’。”
秦月心思简单,看对方顺眼,便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第92章 一言说破十八代
顾姑娘眨眨眼睛,圆脸上显出兴奋的神色:“您是大诗人秦月吗?我最喜欢的一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请问那是您写的吗?”
秦月闻言感到汗颜,然而却不能不点头:“嗯,是我写的。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
顾姑娘大喜,毫不怀疑对方说的话,猛地往前冲了几步,伸手去抓秦月的手:“大诗人,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喜欢你的诗好几年了,还想去魔都拜见你呢!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喔,对了,我叫顾如梅,你叫我‘阿梅’就行。”
秦月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笑道:“顾小姐,你太客气了。你是否还在读书?”
“嗯,我读的国立成都大学,音乐教育专业。”
国立成都大学,是四川大学的前身,此时校长是张澜,群英荟萃,学术繁荣,乃是民国十大国立学府之一。而到二十一世纪后,四川大学反而排在二十名开外。
秦月笑着问:“顾小姐,你跟谁学的琴?”
顾如梅笑道:“我是家传的琴技,学校里没学到新技法,只学了一些音乐理论。”
秦月问:“如今是三月,你怎么不去上课,跑出i玩耍呢?”
顾如梅回答:“外祖母七十岁,在武昌舅舅家做寿,所以我i玩两天,很快就回去了。”
“那好,让我们i欣赏你的天籁之音。”
“嘻嘻,谈不上天籁之音。按照我爹的说法,我的琴技陷入瓶颈了,不知何时才能突破。”
“咦?琴技还有瓶颈吗?”
“有啊,最低级的才叫琴技;其上一层,叫作‘琴艺’;再上一层,叫作‘琴道’。琴技有多种指法,学起i十分繁琐,想全部掌握并不容易;琴艺是琴技的升华,讲究‘指与音合’;而琴道则能随心所欲,弹奏出真正的天籁之音。”
这年月,出i游玩的人并不多,因为民生艰难,普通人忙着生计,不会i古琴台附庸风雅。
顾如梅将琴接过i,找了个合适的石桌放下,然后对众人一躬身,道:“见笑了。我给大大伙儿演奏一曲《高山流水》。”
然后,她揉了揉双手,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在石凳上,开始了演奏。
老实讲,她的琴技很不错,左手六态,右手八法,都有了很高的造诣,古琴上千种指法,她至少掌握了五百多种,如果出去比赛的话,应该能排进全国前二十位。在这末世的年代,许多古琴指法失传,真正“入道”级别的大师都死绝了!即便是进入第二层,“琴艺”层次的高手,也不过十i人。
秦月和杜家姊妹瞪大眼睛凝神倾听,感觉琴音说不出的好听。
晏雪虽然跟着秦笛学过一些仙音,但她主攻的“啸音”,唱歌属于“啸音”的一部分,至于说古琴,她也学过一点点,但是水平很差。
过了盏茶功夫,顾如梅弹奏完了,站起身i,轻叹道:“幸不辱命。勉强弹完,水平不高,乏善可陈。唉,境界的突破太难了!”
杜蓉和杜兰拼命鼓掌:“哇,好厉害,我还从i没听过怎么好听的曲子呢!”
秦月也使劲的拍巴掌,赞道:“顾小姐,你还这么年轻,比我在魔都音乐厅见的那些大师还厉害!”
晏雪也笑着鼓掌:“能弹到如斯境地,肯定吃了不少苦!顾小姐毅力非凡,令人佩服!”
秦笛却干咳一声,淡淡的说道:“琴技差强人意,还没有真正入门。”
秦月瞪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说别人弹得不好,有本事,你也i试试啊!哼,我算是被你气着了!今天你若是不弹一曲,我就掉头回魔都!”
顾如梅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开心。
她虽然知道自己弹的有缺陷,却不喜欢被外人批评,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位青年男子。
她抬头看了秦笛一眼,看对方相貌年轻,似乎还不到二十岁,怀疑他是秦月的弟弟,于是道:“先生贵姓?小女子琴技不精,还请多多指正。”
秦月抢着道:“这是我哥,一向喜欢装神弄鬼,你别信他说的话,你弹的很好,我很喜欢。”
顾如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虽然听说,大诗人秦月是著名科学家朱婉的女儿,却没听说秦家有几位少爷,反正不管哪个大家族,总会出几个混账玩意,跟这样的人没法较真。
秦笛却忽然开口问:“你的太师祖,是不是叫张孔山?他还活着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顾如梅i自四川,按照历史记载,四川有个姓顾的古琴家族,传承于张孔山。
张孔山,生卒不详,中国清代古琴家,名合修,别号半髯子。他精于《流水》、《高山》、《醉渔唱晚》、《普庵咒》、《平沙落雁》、《潇湘夜雨》、《化蝶》、《渔樵问答》等琴曲。他的七十二滚拂《流水》,尤其为琴曲之珍品,甚受推崇。张孔山对近代琴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咸丰年间,张孔山在青城山中皇观当道士,一时i青城山求琴者甚众。但张本人却经常游在外,与灌县道士杨紫东、《钱氏十操》的作者钱绶詹等人交流琴艺。
光绪初年(1八75年),张孔山在唐彝铭家为清客,协助他把多年搜求的数百首琴谱详加审订,选出了一百四十五首,编为《天闻琴谱》,这是明清以i收谱最多的谱集。
光绪三十年(1904年),张孔山在武昌开门授琴,培养出很多琴学高手,得其传者有一位i自四川的顾成。顾成的儿子顾峻和顾罗都是大音乐家,后i将曲谱编辑为《百瓶斋琴谱》。
所以秦笛怀疑,眼前这位顾如梅可能是顾家人。
顾如梅听见他猛然问出这样一句话,禁不住吃了一惊:“先生,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也研究古琴吗?张太师祖还活着呢,他已经九十多岁了。”
秦笛又问:“令尊是顾峻还是顾罗?”
顾如梅心头凛然,道:“家父字哲卿。”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个名字,就被对方猜出祖宗十八代!这也太玄乎了!
秦月也觉得十分诧异,心道:“我这个哥哥,还真是邪门啊!最起码忽悠人有一手!”
第93章 纤纤玉手化青石
秦笛望着顾如梅,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练琴,再过十年,才能突破到‘琴艺’的层次;但你永远也达不到‘琴道’的境界,因为你心里没有‘道’,不晓得‘道’为何物。”
顾如梅被他说得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问道:“请问先生,什么是‘道’?你见过哪位大琴师,达到了‘琴道’的境界?我想前去拜师。”
秦笛微微一笑,道:“借你古琴一用。”
顾如梅更诧异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先生,您请!”
秦月看秦笛不紧不慢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双手搭上琴弦,禁不住叫道:“哥,你真会弹琴吗?心点儿,别弄坏了人家的琴。”
顾如梅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我这张琴价值不菲,我平常连让别人摸一下都不行,怎么就让他上手了呢?难道我被他三言两语骗了?”
然而秦笛已经开始了弹奏,刚开始速度缓慢,气氛静穆,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接则是清澈的泛音,犹如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
顾如梅只觉得心里一沉,仿佛魂魄都被勾走了!
随后伴随着琴音,她看见点滴泉水聚成淙淙潺潺的细流。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又如瀑布飞流,激流中之洄澜,飞溅之浪花。她觉得自己徜徉其间,身心极度的愉悦,仿佛受到了深深的洗礼。
再接着,琴音变得高亢,极沸腾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顾如梅听了,觉得似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只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然后,琴音又变得舒缓,没有了波涛汹涌,而是轻舟已过,势就徜徉,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微沤。
到最后,她感到自己站在海边,极目远眺,烟波浩渺,心旷神怡,阳光煦暖,三魂七魄沐浴在春光里,仿佛做了一场梦,始终在里头盘旋,再也不愿意出来。
秦笛弹奏完了,起身悄悄走开,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十几个呼吸后,晏雪先醒过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大约五分钟之后,杜蓉和杜兰才醒过来,刚想大呼叫,然而定睛一瞧,弹琴的人不见了!她们转头四顾,才发现秦笛和晏雪站在远处,于是杜蓉吐了舌头,杜兰捂住嘴,悄悄走过去。
然后又过了十几分钟,
顾如梅醒来时,心里感觉到害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去了神智,她的面色苍白,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转头问站在丈许外的少年:“虎子,我刚刚迷糊了多久?”
那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我比你早醒了三分钟。”
“三分钟?我究竟失神多久?”
顾如梅又惊又怕,没过一会儿,面色变得红润起来,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明白了!这才是传说中的‘琴道’啊!我找到进阶的途径了!听了这段琴,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琴音博大精深,仿佛浩瀚的大海一样!”
这时候,秦月才终于醒过来,她心中惊异,深吸一口气道:“奇怪,我哥竟然会弹琴,而且弹的这么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刚刚不我知不觉陷入迷惘,醒来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顾如梅激动的问:“秦月姐,他真是你哥吗?他有多少岁了?看着这么年轻,怎会有如此高妙的琴技?”
秦月道:“我哥相貌看着年轻,真实年龄已经三十岁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弹琴,难道是生而知之?”
顾如梅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道:“我想拜他为师!秦月姐,你帮我说一说,好不好吗?”
秦月笑了笑:“好吧,我帮你。”
两人走到秦笛身边,说起拜师的事。
秦笛望着顾如梅,道:“我可以收你为弟子,但是有个条件,不知你能否答应。”
顾如梅欣喜的道:“先生您请说,都有什么条件?要我送几斤腊肉?”
秦笛哈哈大笑,然后收住笑声,问道:“跟你来的少年是什么人?”
顾如梅答道:“他是我堂弟,名叫‘顾如虎’。”
“他是顾罗的儿子?今年多大了?”
“您猜的不对!我爹兄弟五个。家父是老三,顾罗是老五。阿虎是二伯家的孩子,他父亲叫顾翰。阿虎看着个子高,其实才十四岁。”
“十四岁就懂得用枪吗?”
顾如梅闻言又是一惊,道:“您看出来了?我们顾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里也不缺武人。我二伯是云南陆军讲武堂毕业的,在刘文辉手下做旅长。阿虎天生有力气,打喜欢习武,他不是学琴的料。”
秦笛微微一笑,道:“你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说。”
顾如梅回头呼唤:“阿虎,你过来。”
顾如虎一头雾水走过来,看看姐姐,又看向秦笛。
秦笛问:“阿虎,你的功夫有没有突破明劲?”
顾如虎双目睁大了一些,点点头,道:“我三年前就突破了。”
“你跟谁学的武功?”
“我八岁的时候,跟祖父去见太师祖,他传我一套拳法,唤作‘青字九打’,我练了三年就突破了明劲。然后我又见太师祖,他传我‘城字十八破’,说是如果修炼不辍,能在二十岁突破暗劲。”
顾如梅笑道:“太师祖在青城山有个道观,但他平日里多半不住在道观中,而是四处走动,随遇而安。我家住在艾坪山,那里山明水秀,所以太师祖每年都过去住一段日子,抬头看青山巍巍,低头看大河滔滔……”
秦笛笑道:“阿虎,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施展出暗劲?”
顾如虎又一次点头:“我见过的。太师祖有个徒弟,名叫‘张威’,是袍哥里有名的人物。有一年,我见他一掌拍在牛头上,连点儿掌风都没有,那牛就倒下了!”
秦笛从地上捡起一块有棱有角的青石,大约有二十多斤重,道:“你能不能一拳将它打碎?”
顾如虎为难的摇头:“不行,我做不到。”
顾如梅笑道:“先生,您在为难阿虎!这块石头,足有四五寸厚,普天之下,能将它打碎的,会有几个人呢?”
秦笛将青石递给晏雪,道:“你来试一试。”
晏雪左手接过石头,右手伸出白嫩的手掌,轻轻拍在石头上,然后左手轻轻一抖,那块青石就化作粉末,簌簌的落在地上!
这一幕落在秦月、顾如梅和顾如虎眼中,三个人都惊呆了!
秦月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上前两步,抓起晏雪的的手掌查看,入目还是白皙如玉的肌肤,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老天啊,雪,你怎么会这手功夫?你这是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晏雪面带微笑,云淡风轻,没有回答。
第94章 又骗了两个徒弟
顾如梅看着晏雪,心中惊骇,面色大变,怀疑对方是不是修炼千年的狐狸,或者是转世再生的仙女。
顾如虎双目圆睁,伸手抓着头顶的短发,使劲的撕扯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佳人如玉,轻轻一掌,就让青石碎成粉末!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暗劲,而是传说中的化劲了!暗劲打上去,只能让青石裂成几块,只有化劲才能将青石变成粉末!
“天呐!这世上,竟然还有化劲高手?我听太师祖说,化劲已经失传了的!”他扬天大声吼叫起来!
杜蓉和杜兰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能练到如斯地步。
按照秦先生当年的说法,她们姊妹俩资质有限,踏入“暗劲”不难,进入“化境”有些难度。
秦笛望着顾如虎,道:“我有秘法,能让你在5岁以前,修炼到这种地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愿拜我为师,我便传授于你。同时,我还会收阿梅为徒,传她高妙的琴技。”
顾如虎心中热切,面色涨的通红,转头看了看姐姐。
顾如梅已经快晕倒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美丽的姑娘,能有这么高强的手段;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竟然能弹出般的高山流水,还掌握了修炼的秘技,难道说他比张太师祖还厉害,乃是道门嫡传的少年高手?
她望着弟弟,说道:“我反正要拜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如虎还有些犹豫,看看晏雪,又看看秦笛,问道:“先生,你自己能不能打碎青石?要是能的话,我就拜你为师。要是不行,我……”
秦笛微微一笑,道:“自古以来,有状元学生,却未必有状元师傅。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我只要能教出好学生就行,你又何必在意,我能否打碎青石呢?”
顾如虎道:“原来先生只会吹牛啊!我宁愿跟这位姐姐学!”
晏雪笑道:“你的资质跟我不同,修炼心法也不一样。我教不了你,只有先生才行。”
顾如梅问:“请问姐,您跟秦先生是什么关系?”
晏雪抿嘴笑道:“我身份卑微,是先生身边的丫鬟。我的功夫,也是先生教的。”
顾如梅愕然:“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在她的心目中,像晏雪这样美人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心中的女神,所谓伊人,再水一方,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她怎能成为别人的丫鬟呢?她要是成了丫鬟,会让多少人黯然伤心?天下的男人,哪个敢做她的主人?不怕被别人用吐沫星子淹死?
原本她作为未出阁的女子,想跟着秦笛学琴,心中还有些顾虑,可是看到仙子般的晏雪,竟然跟在秦笛身边做丫鬟,让她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同时也放下了心提防的心思。
顾如虎犹豫片刻,道:“我爹想让我从军。我拜先生为师之后,还能不能去参军?”
秦笛道:“从军有什么好处?这两年只有内战,打来打去,死的都是中国人。不如再过几年,等你学好功夫,若有倭寇来袭,我送你上战场!”
顾如梅道:“先生,我们顾家是大家族,若是没有人从军,就没法保护乡梓了。”
秦笛道:“顾家不会只有阿虎一个男儿吧?”
“这倒不至于,我们家族有七八个男孩子呢。”
“那不就得了嘛。阿虎资质不错,参加内战可惜了。等他学了我传的功夫,去战场上杀鬼子,很容易建立功勋,还能保家卫国,为顾家博得好名声。”
顾如虎想通了,道:“好吧,我愿意拜你为师,不过我先得禀明祖父和父亲。要不然他们会骂我的。”
秦笛道:“没问题,我正准备去四川呢。”
顾如梅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当晚,这两姐弟跟秦笛住在同一家旅馆中。
晚饭之后,秦笛对二人道:“我收你们姐弟为徒,是因为你俩有灵根。灵根这种东西很稀缺,十万个人里头,也未必能找到一个。今天一次碰到俩,也算是蹊跷事。阿梅的年纪稍大了一点,错过了伐毛洗髓的最佳时机,再想以武入道,已经来不及了,好在你精通琴技,还能以琴入道。”
顾如梅问:“先生,什么是以琴入道?”
秦笛道:“要想学琴,先要培养琴心。我先传你一段‘琴心决’,你如果每天修炼,有助于提升心性,早日臻至入道的层次。等你有了琴心,就可以开灵纳气了,届时我再传你高明的仙音。”
顾如梅大喜,静心倾听“琴心诀”的关窍,反复询问细节,牢牢记在心里。
随后,秦笛对顾如虎道:“阿虎,你才14岁,就有明劲的基础,还可以从武入道。我传你‘归土诀’,只要努力修炼,将来前途光明。”
顾如虎问:“先生,我将来能达到化境吗?”
秦笛笑了笑:“化境才只是入门,你按照我的指点修炼,日后成就难以想象。”
顾如虎豪气大发:“我一定好好锻炼,还请先生多指教。”
秦笛念诵一段口诀,仔细讲解了一番,然后道:“你有土灵根。等你回家之后,在地上挖个坑,然后跳进去,将土埋到脖子,潜运归土诀,闭目凝神……”
尽管这是末世,灵气非常稀薄,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顾如虎按部就班的修炼,总归会有进步,至少化境没有问题。
当然,要想功力大进,超凡脱俗,进阶炼气期,还要找到有灵气的土壤才行。若没有秦笛的指点,一辈子也休想练成。
一夕无话,第二天上午,一行人来到江边码头,购买船票,登上了客船。
顾家姐弟的船票也是由秦笛出钱,这让顾如梅很不好意思。
“先生,怎好让您出钱呢?有事弟子服其劳,应该我们来买票才对。”
秦笛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一路逆水行舟,会看到绝美的风光,你若对两岸熟悉,不妨给大伙儿介绍一番。”
其实,这条路他已经跑过好几次了,只不过他懒得跟众人解说而已。
顾如梅答应了,坐在船上,一路指指点点。
从武昌往上,很快便进入三峡地段,两岸风景如画,看得人如痴如醉。
第95章 想起瑶姬师姐
轮船逆水而上,先至西陵峡。
西陵峡在湖北宜昌市秭归县境内,从东边的南津关,到西边的香溪口,全长66公里,是长江三峡中最长、以滩多水急闻名的山峡。
整个峡区由高山峡谷和险滩礁石组成,自东向西,依次是灯影峡、崆岭峡、牛肝马肺峡、兵书宝剑峡四个峡区,以及青滩、泄滩、崆岭滩、腰叉河等险滩。
灯影峡又名明月峡,河谷狭窄,岸壁陡峭,峰顶奇石腾空,岩间瀑布飞泉。
崆岭峡内有崆峪滩,是长江三峡中“险滩之冠”。滩中礁石密布,枯水时露出江面如石林,水涨时则隐没水中成暗礁,加上航道弯曲狭窄,船只要稍微不小心即会触礁沉没。
牛肝马肺峡,两岸峰峦崔嵬,江面狭窄,江流湍急,北岸两团重叠而悬的钟乳石最为有趣。它们一团形似牛肝,一团形似马肺,牛肝马肺峡因此而得名。
兵书宝剑峡,是指长江北岸,有一叠层次分明的岩石,看似一堆厚书,还有一上粗下尖的石柱,竖直指向江中,酷似一把宝剑,故得名。传说是诸葛亮存放兵书和宝剑的地方。
顾如梅的年纪跟众女相仿,所以很容易打成一片,一路就听见她清脆的笑声,以及源源不绝、挖空心思的解说,倒也不觉得郁闷。
顾如虎一只耳朵听姐姐讲解,另一只耳朵倾听两岸的声音。良久之后,他疑惑的问道:“先生,古诗里有‘两岸猿声啼不住’,为啥我们听不见猿猴的叫声呢?”
秦笛道:“三峡两岸原本有不少长臂猿,只不过近年i,因为人类的繁衍,侵犯了长臂猿的领地,种群越i越少,所以很难听见猿声了。”
秦月道:“这么说,古时候是有猿猴的?我还以为是诗人的想象呢。”
顾如梅眼珠转了转,笑道:“诗人常喜欢胡思乱想?”
秦月笑道:“我听一位先生说,白居易写《长恨歌》,有一句“峨眉山下行人少”,其实唐明皇逃往四川时,根本就没去峨眉山;訾余有诗‘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而杨贵妃并非死于长生殿。那都是诗人凭着想象杜撰出i的。”
“诗人怎么能瞎写呢?”
“艺术i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哇,秦月姐,你说的真好,果然是了不起的诗人。”
“这是一位俄国人说的。”秦月心情大悦,一面欣赏两岸的美丽风光,一面跟众人闲话,只觉得诗情上涌,赶紧回到船舱里,摊开稿纸,写诗去了。
从西陵峡往上,便是巫峡了。
巫峡,位于湖北巴东和重庆巫山县境内,从东边的官渡口,到西边的大宁河口,绵延四十五公里。整个峡区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绵延不断,是三峡中最可观的一段,宛如一条迂回曲折的画廊,充满诗情书意。
秦月听说巫峡到了,赶紧从船舱里跑出i。
她和杜蓉、杜兰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景,心中震感,如痴如醉。
“天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鬼斧神工了!以前只在书中读过,国画里看过,没想到现场这么壮观!”
顾如虎忽然插言:“先生,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神仙?昔年大禹治水,是用斧子劈开峡谷吗?”
听见这话,晏雪不禁想起昆仑山灵洞中那些不朽的尸骸。她虽然没见过神仙,但却知道修真人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或许修炼到高深的地步真能变成神仙呢!
顾如梅伸手去敲弟弟的脑袋,笑道:“神仙只是传说,怎么可能会有?”
秦笛沉默无言,心里想到第二世,自己修成灵仙的时候,就能一剑劈砍山岳,修成仙帝时,一拳能打碎小千世界。
巫山十二峰,被称为“景中景,奇中奇。”
清人许汝龙“巫峡”诗中说:“放舟下巫峡,心在十二峰。”巫峡以巫山得名,幽深秀丽,千姿百态,宛若一幅浓淡相宜的山水国画。峡谷两岸为巫山十二峰,依次为登龙、圣泉、朝、神女、松峦、集仙六峰。南岸也有六峰,但江中能见到的依次为飞凤、翠屏、聚鹤三峰,其余净坛、起、上升三峰并不临江。
十二峰中以神女峰最著名,峰上有一挺秀的石柱,形似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每天最早迎i朝霞,又最后送走晚霞,故又称“望霞峰”。
据唐广成《墉城集仙录》载,西王母幼女瑶姬携狂章、虞余诸神出游东海,过巫山,见洪水肆虐,于是“助禹斩石、疏波、决塞、导厄,以循其流”。水患既平,瑶姬为助民永祈丰年,行船平安,立山头日久天长,便化为神女峰。
顾如虎看见神女峰,又忍不住问:“传说那座山是仙女化成的,不知道有没有‘瑶姬’这个人?”
秦笛微微一笑,依旧没说什么。他不但见过瑶姬,还跟她学过“阴阳造化宝典”的功夫呢,怎么能说没有这个人?
顾如虎问:“先生,您笑什么?”
秦笛不想说往昔的事,因为听起i漫无边际,形同于吹嘘胡侃,说出i也没人信。
他微笑着说道:“我传你的归土诀,听起i虽然简单,只有短短的几百字,但它是土修的基础,如果你福泽深厚,有希望修成陆地神仙。”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听在众人耳中,还是让人感到震撼。
顾如梅咋舌不已:“先生,您说的陆地神仙是什么样子的?”
秦笛道:“就像少林寺的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传下‘达摩易筋经’、‘少林七十二绝技’;又像武当山的张三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创造‘太极拳’、‘太极剑’、‘武当九阳功’。这两位都是武侠世界的泰山北斗,到最后不知道死了没有。”
秦月听得晕晕乎乎,笑道:“哥,若不是昨日见晏雪那一手神功,我还以为你又在胡说八道呢!这些功夫你从哪里听i的?”
顾如虎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先生,您会不会这些功夫?能不能传给我?”
秦笛笑道:“我虽然自幼体弱,不适合练武,但是脑子里不缺功法。你先修炼《归土诀》,不要想太多。有些功法虽然厉害,却未必适合你i练。”
顾如虎哀求道:“我想学那‘武当九阳功’,听起i很霸道,是不是?”
“不成!你是土灵根,五行不合,不能修炼九阳功!那是火修的功法。”
顾如虎禁不住垂头丧气。
秦笛也不去管他,继续欣赏三峡美景。
第96章艾坪山顾家
瞿塘峡,位于重庆奉节县境内,长约八公里,是三峡中最短的一个峡,也是雄伟险峻的一个峡。东端入口处,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不足一百公尺,形如门户,名夔门,也称瞿塘峡关,山岩上有“夔门天下雄”五个大字。左边的名赤甲山,相传古代巴国的赤甲将军曾在此屯营,尖尖的山嘴活像一个大蟠桃,右边的名白盐山,不论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
瞿塘峡虽短,却能“镇渝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摹山”的雄伟气势。古人形容瞿塘峡说,“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
秦笛心道:“怪不得日本人没打进四川,有这样的地势,想逆流闯关,实在太难了!”
不久,轮船到重庆靠了岸。
几个人换了一条小船,继续往西而行。
自此之后,长江顺着地势,变得弯弯曲曲,常常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天下午,天色渐晚,船经过“大中坝”,又过了泥壁沱、李家河,忽然折而向北,绕了个十几公里的大弯,在艾坪山脚下靠了岸。
顾如梅说道:“先生,这片方圆数十里的半岛,连同这座小山,都属于我们顾家所有。我们先上岸休息一天,然后明天再走好不好?”
众人纷纷叫好:“坐船太久,好累啊!小船摇晃的厉害,实在受不了!”
秦笛赞道:“这地方不错,江水在这里拐了个弯,山明水秀,还有淡淡的灵气,怪不得顾家出人才。”
顾如梅闻言很欢喜:“先生您过誉了。不过,我的祖父,乃是大清的进士,家父也有举人功名,再加上我的叔叔们争气,所以顾家才拥有这片地盘。”
众人一面说着,一面从小船上下i。
顾如梅领着众人朝前走,说道:“以前这儿人气鼎盛,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我大伯一家去了广州;二伯领兵打仗,常年不归家;家父和家母在长沙定居;五叔去了金陵,在教育部任职;所以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四叔了。当然,还有我爷爷、奶奶,他们就喜欢这儿,哪里都不愿去。有时候,张太师祖i住两个月,他也说这儿是风水宝地。”
秦笛放眼四顾,觉得这是一片好地方,因为三面被长江包围,只有一面通向陆地,半岛的根部最狭窄的地方不过两三里,就像一根细长的手指一样。这样的地形很容易防守。
而且,艾坪山只是一座小山,半岛上还有大片的平地,可以将粮仓放在这儿!
这里虽然属于重庆管辖,但它距离市中心非常远,周围都是乡村,不会受到日本军机的轰炸。
因此,秦笛的面上露出微笑,觉得自己运气很不错。
不过,怎么跟顾家商量,借用一部分土地,还得费一些喉舌。
众人走不多远,看见前方有一处村落,红砖绿瓦,掩映在绿树之中。
顾如梅笑道:“这是我家的祖宅。从我曾祖那一辈,就搬到这里i了。我的曾祖,有两个儿子,我爷爷是老大。二爷去世早,但还有后人留下i。这个村里住了几十口人家,除了顾家人之外,还有一些婢仆帮工,那些人只是借住,房屋都是我们家的。
我父母、大伯、五伯常年在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i,家里的房子还留着,房间经常有人打扫,被褥都放在箱子里。
我的二伯,也就是阿虎的父亲,虽然在外领兵打仗,但他每隔几个月,都会回i一次。因为我二婶还住在这里呢。”
说到这里顾如梅回头说道:“阿虎,你回家叫两个厨娘,i我家生火烧饭!今晚大伙儿就住在我家了。”
顾如虎答应一声,加快脚步,跑到前面去。
众人进了村,沿路有不少人跟顾如梅打招呼:“阿梅小姐回i了!”
顾如梅面带笑容,冲那些人点头示意,并没有说什么,显然住在村外面一层的都是下人。
再往里走,有人道:“阿梅,你回i了?三伯父还好吗?”
顾如梅笑着回答:“三哥,你胖了!我父亲很好,多谢你问询。”
这时候,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站在路边满面含笑道:“阿梅,这些人是你的朋友?远道而i,欢迎欢迎。”
顾如梅道:“四叔,你怎么出i了?我还想明早去你家呢。”
“哈哈,见不见我没关系。赶明儿,别忘了去见爷奶。”
“我晓得呀。”
一路寒暄,顾如梅领着众人,进入一家庭院。
大伙儿在客厅落座,不一会儿的功夫,天黑了,屋里点亮了灯烛。
有两个厨娘和一个婢女进i,帮着烧火做饭,整理床铺。
吃过晚饭后,顾如虎从外面进i,对顾如梅叫道:“姐,我娘叫你呢!让你去我家说话。”
“好!”顾如梅答应一声,便走出了家门。
当她i到二伯家时,除了见到二婶之外,还再次见到四叔“顾辰”。
顾家五兄弟,老大顾朗,在广州做茶叶生意,从四川买了蒙山茶、邛崃茶、青城雪芽、峨眉毛峰,然后运到广州去卖,算是顾家财产的重要i源。
老二顾翰,也就是顾如虎的父亲,乃是川军中高级将领。
老三顾峻早年在岳麓书院教书,1926年转为湖南大学,乃是国学院的教授,负责教国学、书画和音乐。
老五顾罗在金陵的民国教育部任职,跟老三一样精于琴曲和书画。
老四顾辰则留在老家,看似没有惊人的才艺,也没有经商的天赋,实则他是个通才,每样都懂一些,负责居中运作,沿江调度盐茶,赡养年老的父母,对顾家i说很重要。
顾辰对顾如梅招手:“阿梅,坐吧,有些事我得问你。我听阿虎说,你拜了一个年轻人为师?他还想收阿虎为徒?”
顾如梅落座,坦然答道:“是的。”
顾辰问:“这不是一件小事,天地君亲师,拜师不能随便。我刚才问阿虎,他拜的什么人?阿虎说不清楚。你能说说吗?”
第97章 骗你当老婆?
顾如梅莞尔一笑,道:“我略微知道一些。这位先生看着年轻,实则已到而立之年。他是著名科学家朱婉的儿子。四叔,你知道朱婉是谁吧?”
“嗯,我在报纸上读过,她是很有名的女人,研究出几种神药,声望如日中天,得了洋人的大奖,同时还是大慈善家。”
“没错,朱婉的丈夫姓秦,夫妻俩生了一子二女,长女秦菱跟她一样,拿了诺贝尔奖,次女秦月是闻名遐迩的大诗人,唯一的儿子名叫‘秦笛’,平日里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其实他非常厉害,就是我和阿虎想要拜师的先生。”
“那你说说,秦先生怎么个厉害法?”
“四叔,你平常也喜欢下棋,对不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本棋经,叫作《围棋幽明录》,那就是秦先生写的!”
顾辰闻言猛然跳了起来:“啊?你说的是棋圣秦笛?我的天呐!他来到我们家了?你咋不早说?不行,我得去拜见他!”
顾如梅道:“四叔,今日天色已晚,留待明日可好?”
二婶诧异的问:“为何如此急迫?这位秦先生,还真是大人物?”
顾辰大声道:“你不晓得,秦先生是天下第一的围棋大家,他编纂的棋经,没几个人能看得懂,我好不容易跟刘棣怀求了一本,平日里压根不敢看!每次我只看三言两语,然后就得把书合上,思索好几天,再看下一段。如若不然,将会吐血而亡!”
听见这话,顾如梅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秦先生真厉害,不单是棋圣,他还是琴圣呢!四叔,我跟你说,秦先生的琴艺非常高明,已经达到了道境,正因为如此,我才请他到家里来,明日引荐给祖父,让他老人家也吃一惊。”
顾辰深吸一口气,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相信了。古语云,见微知著,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琴棋书画,有相通之处,秦先生既然是了不起的棋圣,那么他琴艺也可能很高明。
不过,我有一点不太理解,自古文武殊途,难道说他还有一身的武功不成?要不然,阿虎为啥要拜他为师?
刚刚我听阿虎讲,秦先生传他一段经文,让他在地上挖坑,将身子埋在里头修炼!这件事太古怪了!哪有这样修炼的法门?”
顾如虎闻言,情急之下为辩驳道:“叔,你不晓得,秦先生麾下有一位婢女,看上去纤弱优柔,然而她轻轻一掌,就把大青石拍成了粉末!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顾辰摇头:“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江湖上有许多魔术手段,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顾如虎叫道:“叔,我没看错,一定是真的!”
顾辰沉吟片刻,道:“我就想知道,这位秦先生,是不是那位棋圣。如果真是棋圣驾临,自然是顾家的荣幸。就怕他是别人假冒的。阿梅,你有说服力的证据吗?”
顾如梅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没有证据!
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说道:“四叔,我只知道他的琴艺出神入化,比我爹还厉害十倍。待明日,我领他见爷爷,若能请他弹奏一曲,岂不是一切都清楚了?”
顾辰点点头:“说实话,我刚刚见这伙人,虽只是惊鸿一撇,但是印象深刻,不像是假冒的。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势,都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其中有一位姑娘,非常漂亮,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仿佛天女下凡,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
顾如虎道:“叔,她叫晏雪,自称秦先生的婢女!”
顾辰叹了口气:“听起来匪夷所思,看上去哪像婢女呢?”
顾如梅却道:“这件事不假,我听晏雪自己说,她是本省大邑县的人,从小死了母亲,也没了父亲,她七八岁跪在街头,想要卖身葬母,是秦先生出手,帮她葬了母亲。仔细算一算,那时候秦先生还不到二十岁呢。”
“秦先生有三十岁了?结婚了没有?”
“嗯,据说没结婚。”
二婶有些担心:“阿梅,他不会想骗你当老婆吧?”
顾如梅红了脸,紧着摆手,道:“不可能!他怎会看中我?前日晚间,我们住在武昌同一家旅馆,我发现他跟晏雪都是分开住的。晏雪那么漂亮,又是他的婢女,他连碰都不碰。人家是正人君子。”
二婶眉毛一跳,“喔”了一声:“那就是他有毛病!”
顾如虎问:“娘,秦先生有什么毛病啊?”
顾辰赶紧摆手:“休要胡说八道!当心被人听见。我们顾家尊师重道,不能说师傅的短处。俗话说,不疯魔不成角,对于棋圣和琴圣而言,需要专心致志,投入毕生的精力,才能成为大家。”
当顾如梅回到自家院落时,发现秦月和杜家姊妹都睡了,只有秦笛和晏雪还坐在院子里。
明月当空,春风习习,不冷不热,正是大好天气。
顾如梅问:“先生还没有安歇?”
秦笛笑道:“我和晏雪刚刚出去走了走,发现这儿还真是风水宝地,适合修身养性,我想在这里住三天,趁机传你琴艺,再教阿虎功夫。要不然,我离开这里之后,也没有太多时间在四川逗留,你若想学琴只好去魔都了。”
顾如梅既喜且忧,道:“先生,三天时间太短了,我准备转学,去魔都‘国立音乐院’。院长萧友梅先生跟家父是好友。”
“阿虎呢?他也跟着去吗?”
“阿虎有些困难,二婶不想让他离家。”
“我传阿虎的功法,有着特殊的要求,需要找一块灵地,才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我刚刚在艾坪山北侧,看到一小块林地,树木格外茂盛,虽然不是真正的灵地,但也算是‘半灵地’。待明日我指给阿虎,让他留在这里修炼。如此一来,他只要每年去魔都,见我一回即可。如果他离开这儿,反而没有类似的环境,耽误他的修行。”
“果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替阿虎谢谢先生。”
“阿梅,我想问你,在你们顾家而言,碰见大事,谁能做主?”
“自然是我爷爷。他二十八岁中进士,后来在华阳县当过县令。别看他年近八旬,但是身体很好,眼不花,耳不聋,在顾家一言九鼎。先生,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我设法帮你沟通。”
第98章 顾家老爷子
秦笛微微一笑,接着问道:“阿梅,你在家里似乎有些地位?”
顾如梅甜甜的笑道:“我是晚辈,哪有什么地位?但我身为女孩,琴技在年轻一辈,算是佼佼者,整个家族中,只有我哥弹的比我好,所以我爷爷很喜欢我。”
“哦,你还有一个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我哥叫顾如羹,他在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教音乐。”
秦笛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口道:“阿梅,实不相瞒,我到四川来,是想找个风平浪静的地方,建一个巨大的粮仓,顺便筹建一批工厂。工厂的地址,我已经想好了,主要建在渡口市(攀枝花),因为那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而粮仓的位置,不能离开重庆太远,你家所在的半岛,我看就很不错。”
顾如梅有些惊讶:“先生,您为什么要建粮仓呢?即使要建,也该建在长江中下游啊。四川被称作天府之国,只要没有天灾,一般不缺粮食。”
“先生,您要建多大的粮仓呀?”
“至少500万吨,按每人每天一斤口粮来算,够百万人吃3年。”
顾如梅闻听此言,只觉得两眼冒金星,不知道这些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粮仓要占几亩地。
她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问:“先生,我听说粮食不便宜,您有那么多资金,购买500万吨粮食?”
秦笛笑道:“阿梅你不晓得,美国正在发生一场大萧条,粮食价格一降再降,便宜得不可想象。我进口大量的粮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救人。既救了中国的百姓,也救了美国的农民。这是在做善事。”
顾如梅肃然起敬,道:“先生,待明日,我领您去见祖父,届时我帮你说话。”
随后,三人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顾如虎来了,和顾如梅一起,领着秦笛去见祖父顾成。
因为要讨论拜师的事,晏雪和秦月都没有去。
顾成住在村落最深处,靠近艾坪山山根的地方,房屋高大,青砖绿瓦,虽没有雕梁画栋,但充斥着花草树木,白石小径,青石阑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庭院。
院子里很清净,大厅里坐着满头白发的老翁顾成,由中年黑发的顾辰陪着,还有一位二十多岁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站在旁边。
顾如梅笑道:“爷爷!四叔!哈哈,没想到三哥也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秦先生,博学多才,精通琴棋,艺业惊人,登峰造极!我和阿虎想拜他为师呢!”
老翁顾成面带微笑,上下打量着秦笛,道:“欢迎秦先生,来顾家做客。”
顾辰笑道:“秦先生,昨日匆匆一会,没有来得及说话,晚上听说您是编纂《围棋幽明录》的棋圣,激动得我一宿未眠,就盼着快些天亮,好来见您呢!”
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却板着脸,神色不以为然,说道:“在下顾如松,久居岭南,在广州太古仓做事,见过秦先生。”
秦笛对老翁顾成拱手,道:“晚辈秦笛,拜见顾老爷子,见过顾四先生。”至于说那位年轻人,他只是冲对方微微点头。
顾成道:“贵客请入座。”
众人落座,然后有婢女端上香茶。
顾成微笑道:“老朽想问秦先生,令堂真是名闻中外的大医学家朱婉吗?”
秦笛点头:“家母一生潜心钻研医药,前几年侥幸获得了突破,发明了磺胺药和青霉素。最近又研究出一种新药,名叫链霉素,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几年,或许能根治肺结核。”
顾成闻言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盯着秦笛道:“是吗?果如此,那可是大造化啊!令堂将会被人视作观音菩萨!这些年,患肺病的人太多了!十个里头就有两三个,而它的病死率奇高,约有五成的人会死。只不过,我担心新药太贵,一般人用不起,你说是不是?”
秦笛苦笑:“不管是青霉素还是链霉素,都要用粮食培养,从微小的细菌中提取出来,经过了许多的工序,耗费大量人力和物力,所以价格一时降不下来。不过,我们在国内销售的青霉素,比国外便宜很多,也算是造福国人了。”
顾辰笑道:“是啊!原先一支青霉素,要上百块大洋,如今只要三块钱,已经很不错了!去年冬天,拙荆得了肺炎,幸赖青霉素才得治好!”
年轻人顾如松忽然道:“秦先生,令堂研究出新药,肯定发了大财!你为何只是一袭长衫,连块手表都没带?”
顾辰皱眉,觉得顾如松不该问这么直接,显然不是待客之道。
老翁顾成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阿松,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看你在太古洋行里,沾染了坏习惯,连君子之道都忘记了!”
秦笛不去看顾如松,却望着老翁顾成道:“听闻顾家,乃是四川有名的书香门第,老爷子也是操琴大家,不知道有没有臻至道境?”
顾成笑道:“我老了,手脚不灵便,没办法演奏。听说秦先生琴艺了得,不知能否演奏一曲,让老朽鉴赏和学习一番?”
秦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关,否则顾家人不相信,不会让顾如梅和顾如虎拜师,更没法商量建粮仓的事。
顾成干咳一声,提高了嗓音,道:“把我最心爱的古琴拿来!”
有两个婢女,小心翼翼的抬来古琴,轻轻放在桌上。
秦笛转头看了顾如梅一眼,傲然道:“我的琴技,已经超出‘入道’层次。前些日子,你在武昌听见的,才只是我一成的功力。今天你捂上耳朵,用心来听!”
顾如梅点头:“是!”然后竖起双手,准备捂住耳朵。
秦笛又道:“阿虎你出去!还有这位小兄弟,你也出去吧!”
顾如虎闻言心有不甘,但还是抬腿往外走。
顾如松却站着没动,嘴里哼哼唧唧:“我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我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秦笛也不管他,望着顾辰道:“我不清楚你是否精通琴艺,如果水平不如阿梅,最好也出去吧。”
顾辰笑了笑:“好,我站在屋外听。阿松,你跟我走,别在这里杵着!”
顾如松却很执拗:“我不走,四叔,我要留在这里!”
顾辰摇头走了出去。
秦笛望着顾成道:“老爷子,小心了!精神内守,抱元守一!”
老爷子顾成心中一凛,连忙摆正了姿态,双手搭在椅子背上,防止滑下来。
第99章 一曲仙琴摄人心
秦笛拨动了琴弦,就听见“叮”的一声响,仿佛划破时空落在人心里。
顾辰站在屋外,听见第一声琴音,就觉得心跳骤然加速,赶紧往远处退了丈许。
紧接着琴声“叮叮淙淙”的响起来,顾辰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大门外,才觉得略微好受了一些。
秦笛先弹了一曲《孤芳吟》,一上来就是大雪飘飞,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屋内,顾如松才听了一小段,就觉得瑟瑟发抖,想要往外逃,可是他的肌肉不听使唤了,连脚步都迈不出。
老爷子顾成精通琴艺,实力比顾如梅还高一截,而且他久经风雨,一生经历了很多事,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对琴曲的承受能力很强,远非年轻人顾如松所能比。
他望着秦笛拨动琴弦,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赞叹:“这人弹的一手好琴,比我强十倍!甚至比张孔山师傅弹得还好!怪不得阿梅对他盛赞有加!”
琴音持续不停,让人隐约看见,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山上岩石缝中有一棵青松,众芳摇落,傲然挺立于风雪之中。
老爷子心有所感,觉得自己就像那棵青松,宁愿抛弃官职,专注于琴艺,也不愿贪赃枉法,与别人同流合污。
“这位秦先生,是我的知音啊!不需要倾听高山流水,我就已经遇到知音了!”
而那年轻人顾如松,眼睛里也似乎看到青松了,但他看见的青松,显得那么脆弱,分明是不知死活,几乎快被大雪压垮了!
他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青松在哭泣哀鸣。
秦笛弹奏的只是初阶的仙音,他本是仙音大家,昔年鼎盛的时候,手持凤凰仙琴,能将杀伐之音放出千万里外,凡是听过仙音的人,生死都由他来操控。
如今,他的功力很低,才只是炼气巅峰,所以弹不出真正的仙音,只能模拟出两三分气势,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经控制了顾如松的心!
换句话说,如果秦笛有杀意,顾如松今天就死定了!
不过,秦笛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收敛了杀心,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杀人。
《孤芳吟》弹奏了一半,顾如松已经瘫倒在地上。
顾如梅想把他拉起来,可是她的手刚从耳朵上挪开,就觉得心神摇晃,赶紧收回来,将耳朵再次捂住。
《孤芳吟》弹奏大半,老爷子顾成陶醉其中,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秦笛弹完了《孤芳吟》,紧接着又弹了一曲《春晓吟》。因为前面的《孤芳吟》有一丝杀性,对听众身体不利,特别是老爷子气血不足,如果就这么收场的话,只怕将来会生一场大病。
而《春晓吟》和平、中正、大方,描述了春天的欣欣向荣,能给人带来生机。
琴曲弹奏到这里,屋里的顾成和顾如松都失去了神智,仿佛陷入深深的梦幻中,只有口鼻还在呼神近乎于痴呆状态。
屋外的顾如虎坐在石凳上,也迷迷糊糊忘记了一切。
顾辰站得位置非常远,听的琴音断断续续,心中钦佩的同时,还能保持几分神智。
秦笛弹完了曲子,起身一拉顾如梅的衣袖,一先一后走出了房间。
大门外,顾辰定了定心神,对秦笛躬身施礼,说道:“秦先生,了不起!您的琴艺,可以说天下第一了!我个人觉得,比张师祖还高妙几分!不知道家父怎么评价的?”
秦笛道:“老人家正处于坐忘状态,你不要进去打扰他,等两个小时,让他自己走出来。”
顾辰吃了一惊:“两个小时?竟然要那么久?秦先生,刚刚的琴曲不会对身体有害吧?”
“不会的。听了此曲,有助于延年益寿。”
“既然如此,阿梅你守在此处!莫要让人进去!我请秦先生去隔壁院中下棋。”
顾如梅答应了,就在院中找个石凳坐下。
顾辰请秦笛来到另一个小院,在桃花树下摆上了棋盘。
他讪笑道:“先生您是棋圣,能不能让我九颗子?”
秦笛道:“你摆上十三颗吧。”
顾辰心想:“我虽然棋艺不高,但在顾家也算好手。我曾经在重庆,跟刘棣怀下过让子棋,他才让我两颗子。”
不过,面对当今围棋界顶尖的大国手,他也不敢说别的。对他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将来能吹嘘一辈子。
顾辰老老实实的摆了十三颗子,秦笛才开始随手落子。
刚开始的时候,秦笛的白棋显得很凌乱,而且非常虚弱。渐渐的,白棋充满了活力,势力越来越大,渐渐的露出锋芒,将黑棋分割成一个个小块。
顾辰奋起迎战,绞尽脑汁,到最后还是死了两小块,所以只能推枰认输!
他站起身来,对秦笛再度鞠躬:“秦先生厉害,我算是长见识了!若不是我年纪太大,也会想阿梅一样,求您收我为徒。”
随后,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喝茶叙话。
“秦先生,您此次西来有什么事吗?若是有事,您跟我说。我们顾家,在四川还有些脸面。不管是军阀还是袍哥,都能说上话。”
秦笛笑道:“我昨晚对阿梅讲,的确有一件事,想跟顾家商量。”
“哦,您请说,既然阿梅和阿虎拜您为师,那您就不是外人。”
“那我就直说了!艾坪山的北麓,还有大片的平地,我想租八百亩,期限十五年,租金按最上等水田的三倍价格算,不知道行不行?”
顾辰吃了一惊:“啊?您要在这里租土地?”
秦笛道:“我准备建一排排茅屋,不打地基,也不用钢筋混凝土,只在地上树木桩,横梁也是全木结构,上头覆盖木板、油毡、塑料和茅草;地上再铺若干层塑料布,并不破坏地面的浮土。所有木料都从外地运过来。”
“先生,八百亩地,能盖不少房子。您准备做什么用?”
“我要盖粮仓!储备大批的粮食!”
顾辰可不是顾如梅,他居家管理顾家的财产,很多事情都明白,闻言问道:“请问先生,粮食从哪里来?”
秦笛道:“我在美国成立了公司,会有大批粮食,源源不断运过来,粮价不足本地的一半!”
顾辰蓦得吸一口气,露出惊骇的目光:“美国的粮食,怎么会那么便宜?”
秦笛道:“西方国家都处于经济危机中,这才是灾难的初期,等到再过几个月,危机会愈演愈烈,他们的粮食卖不掉,而我们国家则一直缺粮,如今华北地区还有饥荒呢。”
“先生,我也听说了,华北有大饥荒,可您为何将粮仓建到四川来?”
“家父沿着长江、黄河布局,也在济南、开封开设了粮店,不过那只是暂时的,今后的重点还是在四川,天气变化无常,四川也可能有饥荒。”
“先生,您为何不将粮仓建在大城市?比如说成都和重庆?这里离重庆市区也不近。”
“成都太远,运输不便。重庆战时将是陪都,面临刀兵水火。”
“您说要打仗了?如今青白两党不是天天打吗?”
“顾先生,我得到隐秘的消息,未来中日之间将有一场大战,中国大半土地沦陷,只有西部地区是安全的,所以我准备将粮仓建在这里。”
顾辰听了,半信半疑,道:“您让我想想。这是一件大事,我不能立即答应,得跟家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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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雪山下的孤坟
过了一会儿,顾辰又问:“秦先生,如果我家将土地租给您,能否从您这儿买到一些粮食?价格稍微便宜点儿?”
秦笛笑了笑,道:“最近三年,我可以用市价的七成卖粮,你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三年以后,可能要略微提价,不管怎样,总比市价低一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顾辰倒吸一口冷气:“我可以七折买粮?那你们秦家,万里迢迢,运粮食过来,还怎么赚钱?”
秦笛心想:“你知道我买粮的价格是多少?若等到最低时,连两三成都不用。”
他口中说道:“秦家只做批发,不做零售。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将大批粮食放在这儿,既要防火防盗,也要防止被人盗匪劫掠,或者被附近的百姓哄抢,所以我还想借助顾家势力,花钱雇一批抢手。”
顾辰笑道:“这件事好说!我二哥手下,有六七千人马,在四川除了几个大人物以外,别人也不敢欺负我们。如果秦先生愿意支付一笔钱,顾家可以保证粮食安全。”
秦笛笑道:“这样吧,我在美国有些门路,可以购买一批军火。我每年提供十挺机关枪,一百杆长枪,另加五万大洋,雇两个连的士兵,专门镇守在这里,所有人员都由顾家掌控,并且让阿虎介入其中,你看怎么样?”
顾辰神情大震,道:“应该可以,我给二哥去信问一问。”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直到顾如虎跑过来,叫道:“爷爷从屋里出来了!请先生过去呢。”
于是秦笛和顾辰走回原先的院落。
老爷子顾成站在院中,对秦笛弯腰施礼:“秦先生,您是琴道大宗师!请受老朽一拜!”
秦笛忙道:“不敢当。晚辈年轻,不敢受您的大礼。”
顾成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秦先生的琴技,神乎其神,似乎比家师描绘的道境还高明。家师张先生曾说,他在幼年的时候,听一位大琴师演奏,神智迷惘了盏茶功夫。而我听您弹琴,竟然失神两个小时!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畅!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秦笛道:“道心琴心,两者合一,才让您有这种感觉。那位顾如松小兄弟呢?他怎么样了?”
“阿松啊?他还没醒呢!我让人将他抬到卧室去了。秦先生,您是顾家最尊贵的客人,容我们摆设宴席,为您接风洗尘,再摆好香案,让两个孩子拜您为师。”
接下来,顾家摆设大宴,召集所有人,让顾如梅、顾如虎当众拜师。
这是正儿八经的拜师,古人重礼,师徒如父子,当不得儿戏。
在此期间,顾家和秦笛达成了初步协议,将八百亩土地租给他,租期二十年;秦笛每年支付三万银元的租金,外加两挺重机枪,八挺轻机枪,一百杆长枪,还有额外的伍万元,拿来雇佣名义上的抢手,实则是顾翰手下的士兵;同时在此期间,顾家还可以用较低的价格,购买一定数目的粮食。
对于这些约定,顾家从上到下都很满意,因为八百亩土地每年产粮有限,无论如何到不了一万两白银,如今租给秦家,每年合计能拿到八万大洋,那可是白花花的银钱啊,再加上那些厉害的枪支,足够让顾家成为当地一霸。
顾翰是刘文辉的手下,不属于中央军,而是相当于军阀,管理没那么严,有很大的自由度。军阀最看重武器,只要有枪有粮食,就能招到人手,有了足够的人马,也就会有势力和权柄。
这年月,全中国都有军阀,四川的军阀又多又穷。
要知道,在抗战初期,三百万川军出川,穿的是斗笠草鞋,单衣单被,用的是满清留下的老毛瑟,连汉阳造都不多,重机枪一个师才一挺!真是太可怜了!
别说秦笛还拿出八万大洋,就算他象征性的拿出一万块,只要有十挺机关枪,顾家老二也是千肯万肯!
当然,秦笛也不是傻子,他缺的是人手,并不缺钱财,只要能顺顺当当的做好这件事,多花点儿钱是小意思。他还有大笔的资金,躺在外资银行里,每年单是利息都吃不完。他拿出那些枪支,也是存了想帮助川军的心思。
按理说,为了抗战,他甚至可以提供更多的机枪,可如果川军拿了枪以后,贸然去打大赤军怎么办?毕竟抗战岁月还没开始,清白两党还在热火朝天的厮杀。万一顾家不下心,将长征的路堵住了,那不是莫大的罪过?秦笛恐怕要遭天劫了!
三天之后,得到消息的孙胜和周明从重庆赶过来,接手后面具体的工作。
然后,秦笛和晏雪、杜蓉、杜兰,再加上顾如梅,五个人一起,坐船离开了艾坪山。
他们沿着长江上行,进入岷江往北,辗转来到大邑县西岭雪山。
虽然过去了十几年,晏雪还是找到了母亲的坟,因为坟墓位于山边,相当于荒郊野外,那里有一座坟茔,其上压着几块大石头,还有秦笛用手指雕刻的墓碑。
晏雪泪流满面,跪在坟前给母亲烧纸,然后重新给坟培土,在坟前呆坐了半晌。
秦月心中悲叹,不知不觉,又在酝酿一首新诗。
顾如梅低声劝晏雪节哀。
杜蓉和杜兰抬头看着洁白的雪山之巅,心里生出向往之感。
“晏雪姐,你别难过了!这里可是好地方,等我将来死后,若能葬在这里,就该心满意足了!”
“看那雪山耸立,仿佛仙女一样,怪不得晏雪姐的皮肤那么好,原来是出生在大雪山的缘故……”
随着她们的劝说,过了好久,晏雪的心里才变得好受一些。
随后,几个人离开当地,然后一路问询,来到成都北郊的昭觉寺。
昭觉寺是一个大寺,人称“川西第一禅林”,唐宋时期香火鼎盛,进入清末民国以后,随着国家的衰落,寺庙也不如以前了。
尽管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寺内还有三百多位和尚呢。
因为和尚太多了,晏雪又不知道父亲的法号,所以想找到人很难,甚至连询问都没法开口!
要知道,密宗可以结婚,禅宗不可以结婚,如果晏雪的父亲是昭觉寺的禅师,那么这位禅师已经破戒了!
这种事,问到谁头上,谁都不肯承认。
除非是真正的禅师,到了一定层次,打心里忏悔,大彻大悟,不在乎佛门戒律,才会跟晏雪相认。
因此晏雪愁容满面,站在山门外,看着前方一座座殿宇,对秦笛道:“先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找他了。我对他的印象很模糊,即便碰了面,也难以认出来。”
其余四女则纷纷道:“不行,一定要找!大老远来一趟,怎么能无功而返呢?”
“你若是不敢去,我们替你去问!我就不信,佛门弟子都不说实话!”
“哼哼,就算把昭觉寺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人!”
这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灯,就像白素贞去金山寺找法海一样,来个水漫金山怕什么?
晏雪却怅然说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他是出家人啊!”
这句话把众人问住了,禁不住面面相觑。
是啊,找到了又怎样?晏雪的父亲已经遁入空门,太上忘情,万事皆空,跟逝去没有太大的差别。
第101章 梦里依稀见旧物
过了一会儿,秦笛开口道:“找还是要找的。你们几位姑娘,待在这儿也没用!阿梅,你带她们去城里玩耍。我跟晏雪留在这里。用不着挨个问,只要隔着数百丈看一眼,我就能将人分辨出来。”
秦月问:“怎么分辨啊?看相貌有用吗?晏雪这么漂亮,我不信有哪个大和尚,能长得这样俊美。”
秦笛解释道:“晏雪有特殊的体质,一半源于天赐,一半出自遗传。我有晏雪记忆中的大致轮廓,又能辨别灵根资质,只要他父亲还在寺内,不愁找不到人。”
“那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如果人太多,动静太大,那些个和尚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辨别,难道冲进每个禅房挨个看不成?”
于是,顾如梅带着三女,离开昭觉寺,去城中找热闹的地方消遣去了。
秦笛先在外面的高山上看了一会儿,然后领着晏雪走进昭觉寺,挨个查看各个殿堂。
昭觉寺有殿堂房舍三百余间,有大雄宝殿,天王殿、地藏殿、观音阁、御书楼、藏经阁、韦陀殿、五观堂、先觉堂、唱梵堂、罗汉堂、六祖殿、翊善堂、列宿堂、大悲堂、轮藏阁等主体建筑,还有许多的舍利塔,塑像,画像,碑林。
这时候的寺庙不像后来的旅游景点,随便扯上一根绳子,或者竖起一块牌子,就不准外人进入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哪像世俗化的风景点?
秦笛和晏雪四处走,也没有和尚出来阻拦。
然而他们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人。
走到天王殿的时候,他们碰见一个老僧。
老僧笑咪咪的主动开口,说道:“两位施主,既然来了,何不上两炷香呢?这里的菩萨很灵验,保证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秦笛心想:“看来不花钱不容易找到人。”于是他从善如流,取了三炷高香,插在香炉中,又在功德箱里,投入二十块大洋。
大洋滚进箱子里,发出“叮当”的响声,听起来十分悦耳。
老僧很是欢喜,笑道:“多谢施主。”
秦笛笑着问道:“请问大师,本寺有没有俗家姓晏的和尚?”
老僧摇头:“本寺只有法号,没有俗家姓名。”
秦笛又问:“那有没有法号中带着‘晏’字的禅师?”
老僧想了想,答道:“多年前,有一位‘海晏法师’,但是他已经离开本寺了。”
晏雪眼前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下来。
秦笛问:“请大师给讲一讲海晏法师。他有多少岁,长什么样子,何时来的本寺,又是何时离开的?”说话间,他又取出十块大洋,咕噜噜丢进功德箱。
老僧愈加欢喜,说道:“海晏和尚,今年该有五十岁了,四方脸,弦乐眉,眉清目秀,面皮白净,身材比我高三寸,他二十多岁就来本寺,做了藏经阁的阁主,直到七八年前才离开。”
“那他去了哪里?”
“他一个人,徒步去天竺了!”
秦笛有些惊讶:“这年头,天竺已经没落了,他去天竺干什么?”
老僧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说,他临走之时,将一个竹木箱子,交托给大悲堂的玄苦法师,你可以找玄苦问一问。”
“请问玄苦法师在哪里?”
“老衲领你们去。”
不一会儿,秦笛和晏雪见到了玄苦法师。
玄苦法师看外貌只有四十多岁,秦笛一眼看出,此人身上有灵根,而且是一位修真人,但是功力很弱,才只是开灵而已,连炼气第一层都没有达到。只不过,他因为修炼佛门功法,所有的修为都集中在眉心。
玄苦法师看见他们,意识到对方是修真人,同样吃了一惊,待到引荐的老僧走后,他才合掌说道:“两位施主都非普通人,却不知为何来此?找贫僧有事吗?”
秦笛道:“我们来打听海晏法师。”
“海晏法师是我师兄,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得道高僧,你们找他是为了……”
“有些俗世,可能牵涉到他。”
玄苦的目光从两人面上掠过,看见晏雪的眉目,禁不住浑身一震,道:“我明白了。请问这位姑娘姓什么?”
晏雪道:“我姓晏,单名一个‘雪’字。”
玄苦的面上露出笑容:“难得姑娘找到这儿来,若是师兄还在的话,他一定很开心。师兄临走时,留了一个竹木箱,托我转交给来人。请两位稍待。”
他站起身来,去里间翻腾了一会儿,搬出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箱子,不像是佛门物件,倒像是早年间俗家人出门旅行的手提箱,那时候皮箱很少见,都是竹子编织的。
玄苦道:“请两位留给地址,万一师兄回来了,我也好有个说法。”
秦笛写了魔都的地址,然后问:“请问大师,海晏法师为何去天竺?”
玄苦微微一笑,道:“师兄在藏经阁找到一些经文,百思不得其解,找本寺主持也没法开悟。所以他徒步去了西藏,还准备去尼泊尔和印度,想找到经文的注释。”
晏雪问:“那他将于何时回归?”
玄苦答道:“出家人走到哪里便住在哪里,或许他留在印度,或许他留在西藏,以他的功力,做个寺庙的主持,甚至密宗的法王,都绰绰有余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晏雪面带悲容走出来。
秦笛提着竹木箱子,走出了昭觉寺。
两人来到寺外清净之处,晏雪打开了竹木箱子,看见里边有一叠贝叶经,一个白玉葫芦,一个竹哨,一个竹蜻蜓,一个破旧的拨浪鼓,还有一个缝着密密针脚的香囊,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簌簌的滚落。
“先生,我记得这个竹蜻蜓……还有这个拨浪鼓……”
她雪白的面上挂着泪珠,看得秦笛有些不忍,走上前拍拍她的香肩,想为她擦拭眼泪,却又有些犹豫。
晏雪心中悲切,又一次想起母亲,眼泪流的更多了。
她看见秦笛伸出手,于是娇躯往前一扑,倒在他的怀中。
秦笛身子略微有些僵硬,但还是抱住了柔软的躯体,软玉温香在怀,让人心生涟漪,他一动都没有动,心里却似乎被触动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晏雪心中的悲切暂时平息,雪白的脸上露出羞涩,赶忙坐直了身子,不声不响收拾箱子里的东西。
秦笛看见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于是伸手拿起来递给晏雪:“打开看一看,是不是令尊留给你的。照理说,里头应该有交代。”
第102章 二指捏碎青花瓷
信笺果然是留给晏雪的,里面说了海晏法师的来历,他跟晏雪母亲结识的过程,还有后来发生的事。
海晏法师俗名“晏秀”,本是四川泸州晏家的公子,不到二十岁中了举人,后来家里遭了大难,被土匪闯进来,杀死了他的父母,还有刚过门的妻子,满家十几口人被杀,只有他在外面访友逃过了劫难。
晏秀心痛欲绝,满目苍凉,心灰意冷,于是在昭觉寺出家做了和尚。后来,他偶然在藏经阁找到一卷贝叶经,照着经文修炼,意外练出了特殊的真气,自此脚步轻盈,力气大涨。
他想去寻找土匪报仇,却发现找不到报仇的对象,因为到处都是军阀,到处都是土匪,彼此厮杀,人头滚滚,领头的劫匪早就死了!
后来,他在大雪山经过,遇到了雪崩,恰巧救了晏雪的母亲,看她跟逝去的妻子很像,不觉动了凡心。两人私定终身,有了个女儿,那就是晏雪。
再后来,他准备还俗了,却受昭觉寺的主持蛊惑,说他找到的那卷贝叶经,来自于西藏的“萨迦寺”,要想了解后续的内容,必须去藏南寻找机缘,于是他只身去了西藏。
他在西藏待了好几年,等他回来的时候,才看见女人在山边的坟墓,而女儿却再也找不到踪影。
又过了两年,他在心伤之余,又一次离开昭觉寺,徒步前往印度、锡金。
晏雪看了这封信,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和父亲之间有莫名的隔阂,她觉得父亲是出家人,出家人的心思,不是凡人能理解的,跟道家的仙修也有不同。
不管怎样,她都觉得最可怜的还是逝去的母亲。
她将竹木箱子收入储物戒指,然后望向秦笛,感激的道:“多谢先生,帮我了却一件心事。”
秦笛宽慰她道:“既然令尊也是修真人,那么他必然跋山涉水,来去无阻。修真人都能长寿,假以时日,你还有见到他的机会。”
晏雪轻轻点头:“嗯,我们走吧。”
成都,别称蓉城、锦城、锦官城,是四川省的省会,古蜀文明发祥地,十大古都之一。因地处川西盆地,河网纵横、物产丰富,自古享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公元前四世纪,开明王朝九世以“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故名成都;汉朝的时候,成都是全国五大都会之一;唐朝的时候,它是中国最发达的工商业城市之一,史称“扬一益二”;北宋的时候,它是汴京以外的第二大都会,发明了世界上第一种纸币,也就是交子。
即便到了民国,成都依然是一个适合百姓定居的城市。
这里的小吃别具特色,比如说夫妻肺片、担担面、龙抄手、韩包子、三大炮、赖汤圆、甜水面、肥肠粉,还有很多著名的菜品:麻婆豆腐、回锅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青城山老腊肉、咸烧白、香水鱼、樟茶鸭、九尺板鸭、简阳羊肉汤等。
秦笛带着几个女孩子,天天在各大菜馆狂吃海塞,吃的她们眉飞色舞,流连忘返,都不想回魔都了。
顾如梅去学校里一趟,办理转学的证明,还有一些行礼需要收拾。
她的衣服、书籍和行礼打了三个大包,让人送到秦笛等人住宿的宾馆。
然后,一行人先坐车,再坐船,从岷江到长江,继续往西,到了后世的“攀枝花”。
此时还没有“攀枝花”这个名字,在四川和云南交界的地方,有个城市叫“渡口市”。
正好顾如虎的父亲,顾翰的军队驻扎在川西,所以秦笛趁机和顾翰见了一面。
顾翰约有四十六七岁,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因为常年带兵的缘故,性格沉稳,不苟言笑。
他已经得到家里寄来的信,知道秦笛的来历和粮仓、武器的协议,也知道儿子顾如虎拜师的事,心里还觉得难以置信,不晓得秦家为啥来四川进行大手笔的投资,也不知道儿子为啥拜在对方门下。因此,当他听说秦笛来了渡口市,便在一家最好的川菜馆摆宴。
宴席只有一桌,除了顾翰外,还有一位张团长和李团长。秦笛这边五个人,再加上顾如梅,都上桌了。因为类似于家宴,不在乎男男女女。
顾翰看秦笛身边带了四个姑娘,就觉得这小子像是花花公子,于是打心底看轻了他。
两个团长都只有三十来岁,仗着手底下有人有枪,更不拿秦笛当回事。
其中一位李团长,老拿眼睛紧盯着晏雪,眼看就要魂不守舍。
晏雪被她看烦了,手指一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青瓷茶杯!
这么一下子,顿时震惊了三个武人!
李团长露出惊恐之色,身子一颤,不由低下了头。
张团长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看手里的杯子,用力捏了两下,然而却纹丝不动。
顾翰先惊后喜,赞道:“姑娘好俊的身手!你是否练过鹰爪功、铜砂掌,或者少林寺的一指金刚?”
晏雪转头望了秦笛一眼,然后轻声道:“我只是先生身边的丫头,你说的这些功夫,我都不懂。”
顾翰更加吃惊了,连忙端正态度,殷勤说道:“难得秦先生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您是阿虎的师傅,希望将来阿虎跟着您,能练出这位姑娘两三分的功夫,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秦笛道:“这不算什么。只要阿虎多努力,用不了三五年,就能达到这一步。”
顾翰大喜,旋即叹了口气:“可惜这不是古代,功夫再高,也怕枪械。我想让阿虎从军,又怕他在战场上受伤,所以患得患失,颇有些无奈。”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教的功夫,如果练成了,即使面对子弹,也不会丢失性命。”
“但愿如此!秦先生,您答应提供的武器,不知何时送过来?”
“我要从美国采购,远渡重洋,至少要三四个月。”
“哈哈,别说三四个月,等一年也行啊。”
顾翰很开心,因为重武器有钱也不好买。
从1915年开始,西方列强以中国南北分裂为由,对华实行军火禁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中国只能自己仿造,而仿造的东西不靠谱,不但经常发生故障,而且射击精度很差。
试想,一个师的军队,只有两三挺重机枪,关键的时候还会卡壳,那不是要命的事吗?
即便是秦笛,想从美国买重机枪,也要找人偷偷运回来。
过了一会儿,顾翰又问:“秦先生,您为何来到这儿?渡口市太偏僻了,没什么好玩的。”
秦笛道:“我来这里考察,看看能否建一座钢铁厂。”
“啊?在这里建钢铁厂?能行吗?”
也不怪顾翰感觉奇怪,历史上,直到1934年“攀钢之父”常庆龙对攀枝花地区进行考察,1939年才发现宝鼎煤矿和攀枝花磁铁矿。
而秦笛来这里的时间才是1930年春天,所以一切都还是空白。
第103章 财富都是虚空
过了一会儿,秦笛说道:“我准备建的钢厂,规模会比较大。顾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拜见省主席刘文辉,能不能请您引荐?”
顾翰眉毛上扬,说道:“刘主席巡视全川防务,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要等两三个月,他才i视察此地。秦先生,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这样的话,我给刘主席写封信,麻烦你到时候转交,可以吗?”
“好说,这事儿容易。”
随后,众人吃吃喝喝,气氛渐渐融洽。
其中一位团长总低着头,不敢多看晏雪一眼。
顾翰望着侄女顾若梅,轻叹道:“要说我们顾家,最聪明的人,乃是你的父亲,可他的心思都花在琴棋书画上,不肯做关系到经济民生的实务。你啊,跟你父亲一样,醉心于学琴,耗费那么多精力,又有什么用呢?”
顾若梅笑道:“二伯,我是女孩,这些事,跟我说没用。家里还有我哥呢。”
顾翰道:“哼,你哥更是琴痴,都快成傻子了!”
秦笛却微笑道:“顾先生,如果时事没有改变,等到百年之后,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或许不是顾家老大,也不是顾先生你,而是阿梅的父亲。务实务虚,各有千秋,再大的权势也能化为乌有,再多的家产也可能分崩离析。”
顾翰闻言禁不住皱眉,显然不喜欢这个说法,淡淡的道:“百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顾家延续多年,不会那么轻易衰落。”
“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所有家族都趋于泯灭,平民百姓逐渐崛起,跟顾家是否努力无关。”
顾翰反问道:“那么秦家呢?能撑下去吗?”
秦笛笑了笑:“秦家亦然,若干年后,或许只剩下些许清誉。毕竟家母发现了几种抗生素,还拿了洋人的大奖。至于我自己,本i就寂寂无名,将i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翰陷入了沉默,一面吃菜,一面寻思,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忽然将筷子放下,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原i你不看好青白党!”
秦笛摆了摆手,道:“我是闲人,只谈俗务,莫论国事。”
宴会结束后,秦笛写了一封信,托顾翰转交给刘文辉。
信上说,秦家要在四川开工厂,办大型的企业,请求刘主席多照顾,秦家除了照常纳税之外,还愿意每年捐献二十万大洋。
对于秦笛而言,二十万大洋,还不到十万美金,实在是毛毛雨,只要买通刘文辉,就能大大减少阻力。
他在花旗银行和摩艮大通银行里,总共存了七千万美元,即便按照1930年国债利率3计算,每年也有210万美元的进账。
除了这两家银行之外,秦家还在渣打银行,汇丰银行,瑞士联合银行各存了八百万美元,在中国银行存了五百万大洋,单是现金就花不完,更别提国泰药业每个月都有不菲的收益,国外的专利授权源源不断,接下i还有链霉素的推广,同样是赚钱的买卖……
按理说,四川的军阀除了刘文辉之外,还有刘湘、杨森、邓锡侯等人。不过,刘湘去世的早,193八年抗战没多久就病死了。杨森的势力主要在川东重庆一带。邓锡侯在川南跟大赤军交手。川西还是由刘文辉做主。
秦笛在渡口市考察了三天,然后便跟众人坐着船,沿江而下,返回魔都。
经过长沙的时候,他跟顾如梅的父亲顾峻和兄长顾如羹见了一面。
顾峻四十出头,相貌清癯,身穿长衫,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做学问的人。
顾如羹比顾如梅大两岁,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在师范学院教书。
这两人都是琴道好手,一定要秦笛演奏一曲。
秦笛给他们弹了《山居吟》,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好半天才醒过神i。
顾峻赞叹不已:“秦先生,我听您的曲子,就像做了一场梦,仿佛置身于山林之间,大山为屏,清流为带,天地为庐,草木为衣,枕流簌石,徜徉其间,山月江风,鸟啼花落,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顾如羹道:“先生,我刚刚也迷糊了,没能将曲谱记下i,太可惜了。”
秦笛对顾如梅道:“拿纸笔i!”
顾如梅赶紧跑过去拿i纸笔。
秦笛将曲谱写下i,递给了顾如羹:“以你的实力,暂时弹不出这首曲子。或许要等30年后,才能弹出勉强演奏。”
顾如羹不相信,试着弹了两次,每次只能弹一小段。
他绞尽脑汁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第三次,他用力一拨,琴弦“砰”的一声断了!
顾如羹呆愣了半晌,对秦笛道:“先生您说的对,我的确弹不出i。却不知,我能否跟阿梅一样,拜您为师呢?”
秦笛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你的人品和心性都很好,但是缺乏修炼的资质。阿梅不如你用功,但她的资质比你好。”
顾峻不解,试探着问道:“什么样的资质?在我眼中,这兄妹俩没什么分别。”
秦笛笑道:“一言难尽。待明年,你就知道两人的差距了。”
他收顾如梅为徒,当然不是盲目收的,因为她不但有土灵根,还有半成型的“琴心”,琴心这种东西很古怪,只有古琴世家才可能出现。就像红楼梦里的宝玉衔玉而生一样,古琴世家的子弟在母腹中听琴,就有一定的几率诞生琴心。
顾如羹虽然跟顾如梅是兄妹,但他并没有琴心,也没有土灵根。
灵根和琴心都属于天赐,形同于凤毛麟角一样。
正因为如此,秦笛收的徒弟很少。
如果单论土灵根,顾如梅和顾如虎的资质算不上太好,顾如虎的资质大概是八品灵根,顾如梅则是七品灵根,这两人都不如晏雪,晏雪的资质比他们强,乃是四品的水木灵根,在这灵气匮乏的地方,已经算是非常罕见了。
对于修真人而言,灵根很重要,但不是唯一成功的要素。
秦笛前世进入修真门派的时候,自身的灵根也不算太好,最后不也修成仙帝了嘛。
他看着失落的顾如羹,道:“我传你一段养气的口诀,你只要每天修炼,琴技会大有提高。”
随后,他写了一段适合凡人修炼的口诀,递了过去。
顾如羹躬身道:“多谢先生。”
秦笛又领着众人游览了岳麓山和橘子洲,然后才离开长沙。
第104章 再说一回老故事
回到魔都之后,晏雪继续回复旦大学上课。她虽然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因为是修真人,拥有超乎凡人的神识,学业并没有耽误多少,又因为有秦家做后盾,也不怕被学校开除。
顾如梅则去国立音乐院,找到院长萧友梅,顺利完成了转学。
她毕竟不同于晏雪,打小没练过武功,缺乏自保的能力,再加上来到魔都以后,作为年轻女孩,人生地不熟,总归不太安全。
因此,秦笛为她准备了舒适的住宅,还给她配备了一男一女两位保镖。他这个师傅也算是尽心了。
顾如梅还不是修真人,她的美只有九分,走在魔都街头,回头率远不如晏雪。
晏雪的美超过十三分,属于人间绝色的级别,她身边跟了四个保镖,两男两女,纯粹是拿来充门面的,以她自身的实力,已经到了炼气第四层,谁又能欺负得了她呢?
为了保守修真的秘密,自打从美国回来之后,秦笛有一半时间不住在秦府。
他常去的地方有三个,一个位于虹口多伦路景云里,一个位于静安寺的边上,还有一个位于徐家汇。每个地方,都有一处清净的院落,适合于传授琴曲,或者锻炼拳脚。
因为静安寺距离秦府比较近,所以他每周都过去一趟,在这里召集晏雪、顾如梅和杜家姊妹。
这一天,秦笛召见顾如梅,对她说道:“练琴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顾如梅眨眨眼睛,问道:“先生,什么是练功?我听说唱歌的人,需要练丹田之气,好像是一种内功。可我们弹琴的人,为什么也要练功呢?”
秦笛道:“琴之道,高深莫测,上达天心,下通阴神。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先生您讲。”
这时候,杜蓉和杜兰正在院子东南角练拳。
晏雪听见秦笛要讲故事,赶紧搬个木凳坐过来。
秦笛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晋平公,建造了一座新宫,遍邀诸侯来贺。当时来了一个宾客,名叫‘卫灵公’。
卫灵公酷好音乐,有太师名‘涓’,精于琴道,深得灵公喜欢。
朝贺礼毕,晋平公请师涓上来弹琴。
师涓先将七弦调和,屏息静气,拂指而弹。
曲子还不到一半,师旷忽然走上来,用手按住琴说:‘且住!这是亡国之音,不要弹了。’
平公问:‘何以见得呢?’
师旷说:‘殷末时,有乐师延,为纣作靡靡之音,纣听而忘倦,就是这首曲子。武王伐纣,师延抱着琴往东跑,投河自杀于濮水之中。有喜欢音乐的路过,声音即从水中飘出。师涓途中听到,一定是在濮水之上。’
卫灵公暗暗惊异,道:“你说的没错。”
平公问:‘这是前朝音乐,我们演奏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旷说:‘纣因为淫乐而亡国,这是不详的兆头,还是不要演奏。’
平公说:‘寡人所喜欢的,就是新曲子。师涓为寡人演奏完吧。’
师涓重整弦声,尽显抑扬之妙,如泣如诉。
平公大为高兴,问师旷:‘这首曲子叫什么呢?’师旷说:‘这就是《清商》了。’平公问:‘《清商》是最悲的曲子吗?’师旷说:‘《清商》是悲,但不如《清徵》’。平公问:‘《清徵》能听到吗?’师旷说:‘不能。古代听《清徵》,都是有德义的君主。您不适合听它。’
平公坚持想听,师旷没办法,援琴而鼓。
刚一开始演奏,有黑鹤一群,从南方而来,渐渐在宫门口聚集,数了数,一共八对儿。继续演奏,鹤飞鸣起来,在台阶下排列,左右各八只。再继续演奏,琴声直达霄汉。黑鹤伸长脖子,高声鸣叫,伸展翅膀,翩翩起舞。
平公抚掌大笑,满座皆欢。台上台下,观者无不踊跃称奇。
平公命取白玉杯,满斟佳酿,亲赐师旷,赞叹说:‘音乐能到《清徵》这份儿,真是无以复加了!’师旷说:‘还不如《清角》。’平公大惊,问:‘难道还能比《清徵》好听吗?为什么不让寡人听呢?’
师旷不得已,复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云从西方而起;再奏之,狂风骤发,裂帘幕,摧俎豆,屋瓦乱飞,廊柱俱拔。顷之,疾雷一声,大雨如注,台下水深数尺,台中无不沾湿。从者惊散,平公恐惧,与灵公伏于廊室之间,良久,风息雨止,从者渐集,扶携两君下台而去。
是夜,平公受惊,遂得心悸之病,不久之后就死了。
自那以后,整个晋国,大旱三年,民生凋敝,差点儿亡国。”
顾如梅听完笑道:“先生,您这故事太老套了。但凡学琴的人,哪个没听说过?”
晏雪也面带微笑跟着点头,显然她也知道这个故事。
自打唱了《向晚词》和《夜上海》,被有些人说是“靡靡之音”后,她就查过成语,了解这段故事了。
秦笛抬头望向遥远的虚空,用悠悠深邃的口气道:“我见过师旷和师涓,还跟他们学过琴。师旷是我的师傅,师涓是我的师伯。而那首《靡靡之音》,乃是杀人的琴曲,在世间早已失传了。只有我晓得该怎么弹,可惜我功力太弱,暂时弹不出来。”
顾如梅和晏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顾如梅问:“先生,您是梦里见到的吗?”
秦笛摇了摇头:“算了,那都是前尘往事……我讲这段故事,是想告诉你们,音乐是一种修为,它有鬼神莫测之能。如果修炼得法,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能踏入仙门,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顾如梅睁大了眼睛:“什么样的超能力?”
“纵横江湖,来去自如,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就像晏雪一样,伸手一抹,青石便化作粉末!这门功夫,你想不想学?”
顾如梅的眼前仿佛有金光闪烁,当即喜逐颜开,说道:“我愿意学,当然愿意学!”
秦笛道:“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伐毛洗髓!开灵拓脉!”
顾如梅的心里忽然一惊,暗想:“怎么开灵拓脉啊?难道要脱了衣服乱拍?啊呀,那可不行!我这位师傅,不会是骗子吧?难道说晏雪跟他合伙儿骗我?不应该啊,先生的琴道,可不是假的。”
第105章 伐毛洗髓
秦笛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玻璃瓶,道:“里面有我精心炼制的丹药,其中一味关键的主药,在人间已经绝迹了,就算有再多钱也买不到。”
“先生,什么样的主药?”
“是一枚蛟龙的内丹!那只蛟龙至少活了五百年,而且是一条土属性的黄龙,留下的内丹呈鸡油黄的颜色。我用它炼制了一批丹药,数量有限,只能匀给你九颗,你别一下子都吃了,每个月只能吃一颗!”
晏雪想起昆仑山见到的蛟龙骨架,于是问道:“您把那枚龙珠拿来炼药了?”
秦笛道:“龙珠为土属性,跟你的灵根不合,所以这丹药你不能吃。”
晏雪笑道:“我明白。先生您可以吃这种丹药?”
秦笛点点头:“我总共炼了三十六颗。不知道要吃几颗,才能完成筑基。”
他已经到了炼气第九层,该考虑筑基的问题了。
一般来说,要想顺利筑基,最好能有筑基丹,不过在地球上,哪里去找炼制筑基丹的灵草呢?没有筑基丹,只能用别的办法强行筑基了。
实际上,以秦笛的道心和丰富的经验,并不需要筑基丹,唯一欠缺的乃是充足的灵气。地球上的灵气太稀薄,如果没有额外的助力,几乎不可能完成筑基。
有了这些丹药,筑基所需要的灵力就有了。
至于说晏雪,等她将来筑基的时候,还可以动用储藏的灵石。
秦笛从昆仑山得到几百颗中下品灵石,还有一些次品灵石,都留在储物腰带里,一直没舍得用,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拿来突破。
他将玻璃瓶递给顾如梅,道:“你先吃一颗,然后盖紧瓶盖,不要经常打开,否则容易泄露灵气。”
顾如梅拿着瓶子,心里还有一丝犹豫。
她对秦笛说的修炼有些怀疑,可是想想晏雪展露的那一手捏碎青石的功夫,她又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她心想:“罢了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既然拜先生为师,就该完全相信他!”
于是她毅然打开玻璃瓶,取出一颗淡黄色的丹药,猛地丢进嘴里。
丹药有种莫名的芳香,夹杂着一点点苦涩。
她把丹药咽了下去,片刻之间,就觉得肚子里有种滚烫的感觉,很快的,她的皮肤变得发红,身上开始冒出汗液。她伸手在额头擦了一把,忽然发现手掌有些发黑。
“咦?这是怎么了?怎么汗液都是黑的?我是不是中毒了?”
正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隐隐有种里急后重的感觉,她忍不住了,赶紧去找厕所。
过了好半天,等她捏着鼻子从厕所里出来,手臂上像抹了一层锅灰!脸色灰暗,黑黝黝的像抹了草木灰,带着欲哭无泪的神情。
“惨了!惨了!我身上怎么出来这么多污秽?太恶心了!我是不是生病快要死了?”
秦笛道:“休要大惊小怪,这才是伐毛洗髓!你去洗个澡,赶紧换身衣服!”
顾如梅匆匆奔向浴室,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
这时候,她的面上露出喜色,笑道:“晏雪姐,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比先前水灵了?我刚刚照了半天的镜子,觉得脸也变白了三分!”
晏雪笑道:“这才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顾如梅笑盈盈对秦笛道:“多谢先生!”
秦笛道:“接下来,我传你仙音门的基础功法,对你来说,弹琴就是修炼,琴音能勾动天机,从空中聚集灵气,每日多弹一曲,功力便积累一分。
我跟你说说,什么是仙音门……这个有点儿复杂,我怕吓着你,还是以后再说吧。
仙音门有108首基础曲目,按照境界高低,分成36首‘灵音’,36首‘宝音’,36首‘仙音’,再往上还有四大‘圣音’。
而36首灵音,又可以分成低级、中级和高级,每一个级别各有12首。
你现在还没入门,只能从低级灵音开始。等你熟练弹奏12首琴曲的时候,就能踏入‘琴艺’的境界了。
随后若能学会中级灵音,那就是‘琴道’境界。
至于说后面的高级灵音,以及宝音和仙音,都不是凡人所能涉及的,最终达到什么程度,要看你的造化。”
顾如梅听了既感到震惊,又觉得精神振奋!
她还是第一层听见这种说法,仿佛在眼前打开了一扇大门,看见了浩瀚的星空。
没想到传说中的“琴道”,竟然只是“中级灵音”,相对于宝音、仙音和圣音来说,那才是刚起步的境界。
她望着秦笛,用崇敬的口气问道:“先生,您的琴技到了哪种境界?”
秦笛道:“我的琴技,你无法猜度。晏雪虽然没有练琴,但她的歌声,也属于乐音的范畴,已经到了‘中级灵音’的水平,差不多是道境了。”
顾如梅吃了一惊:“啊?没想到晏雪姐还会唱歌?”
晏雪微微一笑,道:“那三张专辑,《向晚词》、《夜上海》和《长城谣》,便是我唱的。”
顾如梅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间惊为天人:“啊呀呀,晏雪姐,你真了不起!你早已名闻天下,却隐身甘做婢女!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张嘴,会把先生骂死的!”
晏雪抿嘴一笑:“我乐意!跟在先生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晏雪姐,我们川西一行,路上走了许多天,为啥没听你唱歌?不是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吗?”
“因为我唱歌是业余的,我修炼的方式,不属于仙音入道。”
晏雪修炼了水木双系的功法,不用靠练歌来提升功力。
而顾如梅的土灵根还没有激发出来,所以秦笛并未传她土修的功夫。
况且,魔都也没有灵土,不适合埋在土里修炼。
即便是晏雪,平日里练功,也要跑到焦山岛、小孤山、嘉兴南湖,或者普陀山去。
由此可见,在这末世的地球,修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因为如此,真正的修士已经很少了,只有在寺庙和道观里,还有极少数的修真人,而且功力很低,多数止步于伐毛洗髓,拓经开灵,纳气入体的层次,连进入炼气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能够筑基了。
秦笛游历青海、蒙古的时候,曾经见过四位修炼藏密的法王,还在中原各大寺庙里,见过十几位禅门高僧,其中功力最高的两人,也只是勉强踏入炼气第一层而已。
这年月,只要能进入炼气第一层,就算是超凡脱俗的大宗师,被人尊为“陆地神仙”,可以开宗立派,率领一大帮弟子,走南闯北,混吃混喝了!而像秦笛这般接近筑基的,可能是天下第一人。
第106章 民国的买办
秦月回到魔都之后,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整理推敲诗歌,然后出版了诗集《巫山神女》,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大诗人秦月,又有了脍炙人口的新作品,让她在诗坛的地位,重新变得稳固。
与此同时,随着王舒编剧的电影受到好评,秦月跟他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了。
王舒是江苏人,父亲死得早,母亲靠纺丝织布养活他。他有一个舅舅,曾经做过江苏省某厅的厅长。他跟着舅舅去日本留学,归国后热心于戏剧,成了诗人,话剧作家,戏曲作家,电影剧本作家。
单论家境来说,王舒和秦月差别很大。但是王舒很有才华,而秦月不在乎钱财,两人因为对诗歌的追求,以及共同的理想,渐渐走到了一起。
秦月的姐姐秦菱,不久前生了儿子,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朱婉年过五十,因为是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所以很少去医院亲自做手术了。她将主要精力放在“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上,有空的时候还要监管“慈安医药研究所”。
不久前,秦笛送出去的几篇关于链霉素的论文都已经发表了,与此同时专利申请也有了眉目。
论文署名为朱婉和秦菱,秦菱为第一作者,朱婉为通讯作者。
这些论文再度引起医学界的轰动,有人说是划时代的创举,有可能拿到诺贝尔奖。
历史上,发现链霉素的瓦克斯曼,确实在1952年获得了诺贝尔奖。但是朱婉已经拿了三次诺奖,如果再拿第四次,那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朱婉的三次诺奖,分别是磺胺药、青霉素和维生素。这次发现了链霉素,即便能拿诺奖,也会拖好几年,毕竟青霉素是第一种生物类抗生素,给人的震撼作用更大。链霉素是第二种,抗结核的疗效需要慢慢验证。
1930年5月,老约翰发来电报,说买到一家破产的钢铁厂。
这家厂子名叫“内华达斯洛斯钢铁厂”,主要设备是一座1八0米高的炼铁炉,两座150吨的炼钢炉,采用平炉炼钢法,不是最先进的氧气转炉,也不是电弧炉。
秦笛让老约翰将钢铁厂整体拆卸,装船运到中国来,同时聘请一些工程师和熟练工人,来中国做短期指导。
与此同时,他开始在各大报纸上等广告,重金聘请中国的工程师、经理、工人和地质勘探人员。
此前,他已经找好了一位年近六旬的经理,名叫“张振业”。
张振业原本是“汉阳钢铁厂”的厂长。
汉阳钢铁厂创办于1八90年,高峰时候年产五万吨钢,但它在1925就停产了,直到1930年也没有恢复。
民国时期,中国的钢产量很可怜。
1913年,中国钢产量43万吨,印度是63万吨。1930年印度钢产量60万吨,中国反而减少到15万吨。你说这么低的钢产量,拿什么进行抗战啊?
而且令人发指的是,“汉冶萍铁矿”自己不产钢,却把炼出来的铁,供应给日本的八幡钢铁厂,让人家造出武器,反过头来打中国人!
张振业从汉阳钢铁厂出来,已经“半失业”五年了,靠着在学校里教书维持生计。
他早年留学美国,毕业后在钢铁大王卡耐基的厂里工作过几年,要不是因为父母年老体弱,再加上眷恋故土,他可能就扎根美国了。
秦笛将筹建钢铁厂的事交托给他,给他开了张八百万元的大额支票,又配备了几个手下,剩下的事让他自己解决。
中国并不缺钢铁工人,也不缺低阶的工程师,因为在此之前,就有马鞍山、鞍山、唐山、本溪、大连等钢铁厂,早就培育了足够的工人。
张振业拿着支票,感到有些为难:“秦先生,为什么要将钢铁厂建在渡口市?那里有没有建厂的条件?现在筹建钢铁厂,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们连前期勘探还没做呢!”
秦笛道:“我给你画个地图,你去了按图索骥,寻找铁矿石和煤炭。”
“啊?您已经提前做好勘探了?”
“嗯,我去看了一眼,那里有丰富的磁铁矿,也有充足的煤炭供应。只不过还没有开挖,一切都是空白,正需要你去大展身手呢!”
“我老了,恐怕干不了几年。”
“没关系,你只要将钢铁厂建起来,保证它能正常运转,我给你五万大洋的奖励!”
张振业吃了一惊,心情有些激动,说道:“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办成这件事!”
接下来,秦笛就当了甩手掌柜。
老实讲,他对钢铁厂并不是太上心,反正也不指望它赚大钱,纯粹给国家做贡献,只要交托下去,要钱给钱,要人招人,最后办成啥样算啥样。若是办不成,他也不会太苦恼。反过来,就算办成了,也未必能一帆风顺,长期运营下去。
要知道,青白党做主的国民政府,并不支持民营资本投资重工业,他们只知道从外国买钢铁,经手人可以得到百分之二三十的回扣,成为率先致富的重要手段,皇亲国戚当然皆大欢喜,也就没有动力,去发展自己的钢铁工业了。
如此一来,北洋军阀时期能造炮钢、枪管钢,经过民国“黄金十年”的“大发展”后,反而全不能造了!
北洋军阀统治下的1920年,全国工矿业国家资本以可比价格计算为22260万银元,青白党当了十年家,又是继承,又是吞并,到1937年居然不升反降,老本亏了不少,变成了20600万元。
非但如此,青白党还鼠目寸光,不断的弱己强敌。
1931年“9·1八”之后,青白党继续为日本资本在中国的扩张提供方便,结果1937年七七事变前,关内29的煤炭产量,90的铁矿沙,95的现代化炼铁,是在日本资本控制下的。战争爆发,日本资本撤出国统区,结果中国193八年至1939年的钢产量急剧下降到不足1000吨。
这还不算什么,1943年国统区出了一件怪事情:大后方工业危机,钢铁厂大量倒闭,机器厂维持经常开工者不及十分之一。一方面,国军缺枪缺炮,另一方面,国统区既不缺原料,又不缺工人,但钢铁厂、机器加工厂却大批倒闭!
怎么会发生这种咄咄怪事呢?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青白党买办思想太浓厚,不愿扎扎实实办工业。
因此,秦笛弄这个钢铁厂,算是有枣没枣打三竿。他将钢铁厂建在川西渡口市,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想躲在角落里多运转几年。
“民营资本家太难了!既没有统一的国家,也没有开明的政府,投资工厂,举步维艰,只能在夹缝中挣扎。或许,这也是凤凰涅槃的一部分。我只要付出努力就行,不必在意最后的结局。就算工厂不能运转,那么做好前期勘探,留下厂址和高炉,也能给将来打下基础。”
第107章 闲来做个说书人
随后几个月,钢铁厂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建,大批的粮食一船又一船运过来。
第一批粮食并没有送往四川,而是分配到秦家经营的各大粮店。
秦汉承在魔都的租界建了个不小的粮仓,另外在杭州、金陵、安庆、九江、长沙、武汉等十几个城市都有粮行,每一家粮行都有附属的粮仓,能接受数千吨甚至万吨粮食。所以刚开始运过来的几条大船很快就清空了。
从美国到中国的远洋船都在两三万吨以上,最多只能开到吴淞口,再往里因为航道限制,必须换五千吨级,甚至一千五百吨级的小船。
为了进一步加强航运,秦笛给魔都轮船招商局注资三百万美元,相当于九百万大洋,购买了一些中小型商船,专门负责自家物资在长江航线上的转运。
1930年,一盎司白银只能换03美元,虽然远不如以前,但还没跌到极限,等到1932年最便宜的时候,一盎司白银只能换022美元。而在半个世纪之后的19八0年,一盎司白银价格50美元,由此可见,白银价格波动之剧烈。
这一年的6月6日,张乃景和秦菱带着一双儿女来到秦家。
他们的儿子名叫“张少清”,才几个月大;女儿张怡然已经三岁了,正是黏人的时候,一到秦家就抱住秦笛的腿,想听舅舅讲故事,当初她跟着父母和秦笛一起去美国,在漫长的海上旅行中听秦笛讲故事,所以始终念念不忘。
有时候秦笛也觉得可惜,因为秦家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灵根,他想教张怡然修仙都不行。
“唉!秦家后继无人啊!”
张乃景看上去兴致勃勃,似乎近来的日子很舒坦。
他的伯父张锦江当了两年的浙江省主席,如今是民国建设委员会的主席,主持工矿建设、铁路改造等等。张家跟着水涨船高,兄弟七人都发了财。
张乃景虽是小辈,但手底下控制了两家公司,资本接近两千万大洋。当然,其中的一半是秦笛赠送的,就凭这一点,他见到秦笛,别提多亲切了。
他昔日陪着去美国走一遭,知道秦笛卖了持仓八年的股票,赚了五千万美元,并不晓得其随后做空,赚了两亿美金。
他每次来秦家,也不敢跟秦笛下棋了,因为那相当于找虐,他又不是受虐狂。
张乃景慢慢地喝着茶,跟抱着张怡然的秦笛闲聊。
“听说你在筹建一家钢铁厂?还准备将厂子建到川西去?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笛笑道:“这有什么好想?建就建了呗。”
张乃景一挑双眉,他的眉形秀长,略微向下弯曲。
“为啥要建在川西啊?我觉得,最好的位置,应该在浦东!靠着大洋,可以从国外进口铁矿石!我跟你说,中国的矿石大都是贫矿,国外的铁精粉纯度很高!炼钢效率高!你把钢铁厂建在海边,地价便宜,交通方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比川西那种偏远的地方好多了。”
秦笛眯起眼睛道:“假如有一天,日本军队悍然侵略中国,从东北、青岛、吴淞口、杭州湾和广州,多路夹击,你认为会出现什么结局?”
张乃景倒吸一口冷气,呆愣了一会儿,道:“小日本有那么大胆子吗?中国这么大,它想整个儿吞下来,这怎么可能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它不怕把自己撑死?”
“你别管是否可能!我问你,假如发生这样的情形,魔都能保住吗?”
“那就建在租界里!日本人总不能闯进租界来!”
“钢铁厂规模太大,没法建在租界。再者说,租界内也不安全,日本军队想进来,照样能进来。”
“那他们肯定是疯了!不怕英国和美国联手报复?”
“去年开始的经济危机,已经席卷欧美了!英美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魔都的租界?”
“你是因为这个,才在西部布局,将工厂和粮仓,都建在四川吗?”
“没错,主要是这个原因。”
“我看你杞人忧天,想太多了。”
秦笛拿了颗梅子,塞在小丫头嘴里,道:“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除了开元电器厂之外,听说你还成立了一家‘开元缝纫机厂’,已经投产了吗?”
张乃景苦笑道:“我从美国胜家公司引进的技术,正在消化吸收,刚生产出来的缝纫机有缺陷,主要是国产钢不行。唉,说起这个,真让人头疼,没有好的钢铁,不但造不出枪械,连缝纫机都难造,不得不从美国进口部件,你说这跟组装有什么不同?”
秦笛道:“等我的钢铁厂建好,就能拿到好钢了。”
“那最少也要两年,对吧?”
“这种事急不得。”
“怎么不急?人生苦短,你都三十了!俗话说,六十为寿,你的人生走了一半,还不结婚!你想干啥?”
“嘿嘿,我是长寿之人,至少能活两百岁。”
“哈!乐怡你来说说,舅舅是不是胡说八道?”
张乐怡舒服地躺在秦笛怀里,鼻子里闻着一股好闻的香味,道:“舅舅,你身上是不是撒了香水?为啥这么好闻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提起香气,我给你讲个故事,话说很久以前,新疆某个地方,有一个回族的头领,拥有两个女儿,都很漂亮。小女儿尤甚,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长发披肩,漆黑如夜,身上带着香味,淡雅清幽,甜美难言,人们称她为‘香香公主’……”
张乐怡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珠,咕噜咕噜的转动着,显然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秦笛节选了一段《书剑恩仇录》讲给她听,不一会儿的功夫,不光张乐怡入了神,就连张乃景也有些发愣,秦菱、秦月和晏雪也凑过来,听他讲故事。
“话说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英雄俠气,武功盖世……偶然看见一对羊脂白玉瓶,瓶上描绘着一个美人,美艳无匹,光彩逼人,秋波流慧,樱口欲动……后来,他在新疆见到了真人,那少女名艳绝伦,秀美至极……再后来,香香公主被乾隆皇帝抢走了,将她封为香妃……陈家洛气不忿,单枪匹马,杀入紫禁城,将香香公主救出来,最后两人浪迹江湖,隐居于天山脚下……”
因为是给小孩子讲故事,他不能说香香公主自杀了,那样会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
第108章 断送了大好青春
听完故事,众人都赞不绝口。
秦月道:“哥,这样的好故事,可以写成书,改编成电影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懒得动笔。我可以用口说,你找个人来速记,然后再润色一下,用你自己的名字发表。”
“干嘛用我的名字?”
“因为我不想做家,太容易招人惦记。”
秦月也不想要这种虚名,但她对故事本身感兴趣,所以想了想,道:“这事儿好办,也不用找外人了。上次我听顾如梅讲,她学过速记,善于听音,一分钟能记两百个字。”
于是乎,自从之后,顾如梅除了练琴之外,又多了一个活儿。
半个月内,《书剑恩仇录》速记下来,秦笛和晏雪就消失不见了。
秦月又费了一番心血,一个月后将书稿修改好,然后集结出版。
在书的前言里提到,这部小说是由一位名叫“金庸”的说书人口述,被顾如梅笔录下来,经过秦月的修改,最后编撰成书,自始至终都没提秦笛。
八月中旬,这书一出来,顿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人们都在传言:“大诗人秦月改写小说了!”
魔都有些“包打听”,经过一番努力,找到在国立音乐院练琴的顾如梅,以及秦家二小姐秦月证实,但却始终找不到说书人金庸。
于是,人们便将这本小说,归在秦月头上,顾如梅成了她的助手。
这样一来,秦月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成了著名小说家和诗人。
顾如梅也意想不到的崭露了头角。
对此,秦月已经无所谓了,她以为反正是自家兄长讲述的故事,又不是剽窃别人的东西。再者说,她此前剽窃的诗词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本小说,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顾如梅却对秦月抱怨:“月儿姐,你害苦我了!我走在学校里,人家都追着我问,为啥我一个琴师,要帮大作家抄书?还问我金庸先生是谁?是不是杜撰的人物?就连院长萧先生都把我叫过去,问我怎么认识你的!我这才知道,秦家在魔都如此有名,简直要盖过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了!”
秦月道:“秦家的名声,主要是我娘和我姐在撑着,两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一个是中央研究院名誉院长,一个是卫生部副部长,再加上著名的国泰药业,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遍布全国的慈安外科医院,以及我爹经营的‘秦氏粮行’,一直在低价销售粮食,给秦家带来很大的知名度。我一个小女子,因为写了几首诗,拥有一些浮华的虚名,算得了什么呢?”
顾如梅问:“月儿姐,你说我师傅是怎么回事?他一肚子的才华,为何不愿意展示呢?”
秦月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他作为秦家的大少爷,家族财产的继承人,走在魔都街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还经常出入舞厅,惹来数不清的女人,就像蝴蝶一样,围着他飞来飞去。可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古怪?”
提起这个,顾如梅禁不住偷偷窃笑,因为她到魔都之后,也听说过类似的传言,说秦家大少爷是天阉,还有人附上一句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秦家大少上青楼!”
她作为弟子的,自然不敢说师傅的不是。而且她正儿八经拜师学琴,纵然师傅身体有缺憾,跟她无关有什么关系呢?
秦月又道:“阿梅,你是我哥的徒弟,也算自家人,所以我不瞒你。我哥三十岁了,像他这样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有非凡的家世,怎么可能拖到现在还是单身?
我爹都快愁死了,说是再这么下去,他要绝后了!
他不怕我哥跟舞女有牵扯!在他看来,恨不得牵扯越深才越好呢!只要给秦家留下后代,管她什么样的女人呢!结婚不结婚又怎样?不论什么人,秦家也不亏待了她。
去年冬天,我哥和我姐去了美国。爷爷、奶奶将我父母叫去,骂了好一阵子,说他们不催着我哥娶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没有子孙,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当时我妈说,我哥是天上降下来的天使,无论有没有后代,都是上天的旨意!她并不担心,反正我姐有儿有女了!
我爷爷骂她:‘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外孙能跟孙子一样吗?’
我奶奶说:‘若阿笛一直无后,何不从堂兄家,过继个孩子呢?’
这个提议受到我妈坚决反对!她说所有财产都是我哥的,宁愿等他百年之后,再把财富都捐出去!这种事,在西方国家多着呢!
结果我爷爷、奶奶大怒……
这些烦琐的事,我都没敢跟我哥讲!”
顾如梅笑道:“月儿姐,你别担心。我师父学究天人,既是闻名天下的棋圣,又是超凡脱俗的大琴师,难道还安排不好,娶亲生子的小事吗?”
秦月摇头:“这可不一定。我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次在古琴台,见晏雪捏碎青石之后,我回来讲给父母听。我父亲听完之后,发呆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完了!阿笛在修道!他会像和尚、道士一样,一辈子都不结婚!’”
顾如梅眨眨眼睛,问:“和尚、道士为啥不结婚?”
“因为他们积累元气,必须练童子功。即便不是童子功,也要像弘一法师一样,抛妻弃子,太上忘情,进入寺庙里潜修。”
“啊?这么说,我师傅会功夫?他为啥说,自己自幼体弱,练不成功夫呢?”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练成。在我看来,棋道和琴道都是功夫,还有他和晏雪推出来的《向晚词》、《夜魔都》、《长城谣》,每一样都非同小可,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要说我哥没有功夫,连我也不敢相信。”
顾如梅忽然打个寒颤:“月儿姐,照你这么说,要想将琴艺提升至道境,就不能成亲生子?我是不是也要如此?”
秦月也跟着一惊:“你可别乱想!哎呀,我哥收你为徒,这不是害你吗?”
顾如梅呆愣了片刻,眉头一会儿紧锁,一会儿舒展,最后她一咬牙:“俗话说,不疯魔,不成角!为了学成真正的琴道,我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子又怎样!哼哼!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也能做大事,不一定要待在家里,做什么贤妻良母!”
听她这么说,秦月只能拍打着桌子,苦恼的发出悲叹:“害人啊!害人啊!我干嘛跟你说这些呢?一个好好的姑娘,被我三言两语,断送了大好青春!唉……”
第109章 筑基的意义
顾如梅笑了笑,问道:“月儿姐,你知道我师傅和晏雪去哪儿了?他们6月20号离开,都快两个月了,还没有回来!”
秦月摇头:“不知道,这俩人神神秘秘,每年夏天都要出去。等到九月就回来了。”
“难道是去焦山和小孤山了?”
“不一定。他们行踪不定,你就算想找都找不到。”过了一会儿,秦月忽然道:“对了,你帮我整理书稿,我还没付你稿费呢!不能让你白干活!”
顾如梅摆手道:“月儿姐,你这叫什么话!我帮师傅干活,那是应该的!千万别提稿费的事!”
秦月想了想,忽然展颜笑道:“我若给你一堆大洋,那也没意思。这样吧,我送你一件礼物。你师傅粗心大意,收你为徒,没给你什么礼物,对不对?”
“他给我九颗丹药,比任何礼物都珍贵。我才吃三颗,就觉得遍体舒畅,仿佛吃了人参果一样。我现在弹琴的时候,指法比以前灵便了许多,脑子也更加清明了,而且身体轻盈,跑起来也快了。原先跑一百米就累的气喘吁吁,如今跑几十里也不觉得累。”
“什么样的丹药,能有这么奇特的效果?有时候,我哥也给我几颗,可我吃了之后,效果并不明显。”
“按照师傅的说法,他给我的丹药,能够伐毛洗髓,拓经开脉,需要有特殊的体质才能服用。若是普通人吃了反而有害。”
秦月点点头:“如果有好的丹药,哥哥一定会给我,既然没给我,那肯定有原因。”
她起身去抽屉里翻找出一串珍珠项链,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如梅见了,忍不住又惊又喜:“哎呀!这串项链可值钱了!这是多少颗珠子啊?”
秦月道:“总共9八颗,直径都在一厘米左右。其中最大的一颗,在底下作挂坠,直径1八厘米,颜色通红,是不是很漂亮?”
顾如梅睁大了眼睛:“天呐!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东珠啊?单是这一颗珠子,也能值上万大洋!这种好东西,市面上可买不到!月儿姐,你从哪里弄来的?”
“都是我哥给的!他除了给我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之外,还给我十颗大珠,两百颗小珠。这些直径一厘米的珍珠,都算是小珠了。”
“噫!太珍贵了!我们顾家,在四川也算富贵人家,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奢侈的项链!这种级别的东珠,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拥有的。难道说出自清宫大内?”
“呵呵,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也怀疑,我哥是不是抢了东陵宝物!前两年,报纸上一直登载,说军阀孙殿英盗挖了东陵,可他拼命的叫苦喊冤,说挖出来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了!他连手指都被人砍了一根!”
“这样的项链,能不能戴出去?会不会惹麻烦?”
“不怕。以秦家如今的财富,买几颗东珠怎么了?这样的大珠虽然少见,但不等于市面上没有,只要一出来,就被权贵买走了。”
顾如梅心中爱极了,嘴上不得不推辞:“这东西太珍贵了,我怎么好收下呢?”
秦月笑道:“收下吧。算我哥给你的。”
顾如梅忸怩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她是琴师,需要经常登台演出,胸前佩戴这样的项链,能给自己增色几分。这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对观众的尊重,后世的有些艺人,甚至租借珠宝以壮声威。
随后又过了半个月,等到九月初,秦笛和晏雪果然回来了。
秦笛在昆仑山的灵洞中吞服丹药,吸收灵气,完成了筑基。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大事。筑基成功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仙路,理论上能活四五百岁。如果是炼气大圆满,最多能活两百五十岁。
而且,筑基后的他,实力大幅提升,一个跳跃就是两三里,这还是在灵气匮乏的地球,如果换到灵气充足的异界,他能连续飞行数百里。这才是筑基修士超凡脱俗、令人敬畏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能用真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盾,不但刀枪不入,手枪子弹打不穿,而且连步枪和机枪,都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
换句话说,在这个凡俗的世界,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他了,即便是原子弹和氢弹,只要超出千米范围,也不会让他丧命。
而且,筑基完成之后,对他来说,还有一层重要的意义:从今以后,他不需要再练童子功,终于可以结婚生子了!
先前他之所以不近女色,一则是因为心理因素,作为转世的仙人,早已看透了人世,结婚不结婚,并没有太大区别;二则是为了炼精化气,需要守身如玉,如果不这样做,有可能完不成筑基。
如今他筑基成功,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话虽然这么讲,秦笛也不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因为那样的话,生出来的孩子未必有修炼资质。
一般而言,如果父母都没有灵根,子女有灵根的可能性极小;如果父母双方,一方有灵根,另一方没有灵根,那么子女是否有灵根很难说,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如果父母双方都有灵根,那么子女大概率有灵根。非止如此,父母功力的高低,还会影响孩子的灵根品级。父母功力越高,子女资质越好。
这种现象,看似违背众生平等的原则,然而它却很公平,因为父母修炼多年,改变了自身的血脉,这种血脉的改变,类似于na突变,将会遗传给子女。要不然,修真人也不会那么辛苦修炼了!更不会浪费功力生儿育女。
试想,如果子女没有修仙资质,顶多活一百二十岁,就会离开人世。而做父母的,谁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笛作为转世的仙人,虽然没有白发,却不想看到那一幕,他已经踏上长生路,又怎么忍心,看着子女早夭呢?因此,他即便完成了筑基,也不会找没有灵根的人,不管对方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风姿妖娆的舞女。
经过两个月的苦修,晏雪的功力也有了不小的进步,顺利踏足炼气第五层,在她这个年纪而言,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第110章 民生汽车厂
两人从昆仑山下i,日行两千里,i到西安。
秦家在西安城中设置了一家“慈安医院”,还有一个“国泰制药厂”的分公司,专门生产磺胺药和阿司匹林;另外,医疗器械厂在这儿也有一个分部,主要生产绷带、纱布之类的外科物资。
秦笛带着晏雪,挨个儿考察了三家企业的情况。
西安是一座古城,历史上非常辉煌,但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变得沉寂下i。
经过多次修整,后人所见已不是唐代的城墙,主要是明清时期留下i的。
西安城有四个城门,原本有闸楼、箭楼和正楼。
民国时期,四座闸楼都被拆除,北门的正楼和南门箭楼毁于炮火,许多城墙被毁,直到21世纪,保留部分城墙,开了1八个门。
西安城墙周长13公里,乃是一座大城。
慈安医院建在“尚仁路”,这是一片商业区,人i人往,十分繁华。
制药厂和医疗器械厂建在城东北,那里原本有一座满族士兵驻扎的满城,辛亥革命时期被焚毁了,从而变成了西安城内的一个死角。
秦笛在这里考察了一圈,跟厂长、经理交谈话,然后给每个工厂增资两百万,让他们扩大生产规模。
并且,他让人在这里建立仓库和防空洞,产品若是卖不出去,就全部收储起i,等到将i打仗的时候,自然能派上用场。
秦笛还想在这里建一家“秦氏粮行”,但因为交通不方便,西安距离黄河250公里,秦家还没有运输车队,所以这件事暂时办不成。如果用火车运输的话,还需要打通关系,大规模的粮食转运,闹出i的动静比较大。
两天之后,他们离开西安,坐火车返回魔都。
回到魔都的第一件事,秦笛便让晏雪给美国的老约翰发电报,问有没有破产的卡车公司。
不久,老约翰回复说,美国的汽车工业被福特、通用、雪佛兰等几家老牌公司垄断了,这些公司规模很大,暂时没有倒闭的迹象。1930年,美国的汽车保有量很高,一千个人拥有252辆!拥有汽车的家庭占了60。有这么大的需求支撑着,想倒闭也不容易。
秦笛又问了问卡车的情况,结果并不能让人满意,这年月的卡车载重很小,只有1吨、2吨。
那种怀特666的六吨卡车,要等到1940年才会有。
秦笛自然看不上载重2吨的卡车,这点儿载重量还不够塞牙缝的。即便有一百辆车,一次运输也只有200吨!而一艘远洋轮船运过i的粮食都是几万吨。
于是乎,秦笛只好将组建车队的心思搁下i。
不过,他倒是通知老约翰,让他购买一批小汽车送过i,准备配备给秦家属下的经理。
此时一辆小汽车的价格,只有一千美元出头,他一口气买三十辆,也没花多少钱。
没过几天,张乃景又带着子女i秦府。
因为朱婉很疼爱两个孩子,所以张乃景和秦菱不得不经常过i。
秦笛和张乃景闲聊,说起汽车工业,不由地发出感叹。
张乃景笑道:“其实你不晓得,中国也有汽车厂。”
秦笛问:“哪儿有啊?”
张乃景道:“在东北呢!我听伯父说过,从去年五月开始,张学良拨款74万元给辽宁迫击炮厂,作为国产汽车的启动资金。他们聘请了美国的迈尔斯为总工程师,从国内各大院校召集了一批技术骨干,组成了‘民生汽车厂’,拥有两百多位员工。而且,他们的研究有了进展,部分构建从美国进口,或许再有一年,就能推出载重3吨的卡车。”
秦笛有些惊讶,旋即想到,再有一年,九一八事变就开始了,到那时张学良拔腿就跑,将整个东北拱手让给日本!那么这个“民生汽车厂”就变成日本的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是不爽。
沉吟片刻,他问道:“你伯父是民国建设委员会的主席,能不能让他想想办法,将民生汽车厂转到关内i?”
张乃景摇头:“张作霖死后,张学良接掌东北,年轻气盛,拥兵数十万,别说是我的伯父,即便是蒋先生发话都没用!”
秦笛叹道:“那就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我上次跟你说过,日本人想侵略中国,首先觊觎的是东北。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东北就会沦陷了!东北所有的工厂,都会被日本人控制。”
张乃景半信半疑。他知道秦笛很能干,不但是秦家财富的掌舵人,还是一位围棋高手,可他并不晓得,秦笛拥有超能力,以及转世的记忆。
他每次听秦笛说日本人会怎样,都怀疑这家伙是否得了失心疯。
秦笛琢磨了一会儿,又道:“我想送你一笔财富,不晓得你愿不愿接受?我拿一千万大洋,请你伯父出马,跟张学良商量,将他的‘民生汽车厂’买下i。包括所有的科研人员,全都转到魔都i。这件事若是能办成,我让你做董事长,并且将一半股份送给你。”
张乃景吃了一惊,抬头望着他,道:“你是认真的吗?一千万大洋,就算从头建厂,也绰绰有余了。”
“千万大洋封顶。如果能将价格降下i,节省的钱作为流动资金,全部投入汽车厂。最终的收益,一半归张家,一半归秦家。”
张乃景眨眨眼睛,笑道:“我去问问伯父是否有希望做成。”
秦笛直接开了张一千万元的支票给他!
既然想做成大事,就要当机立断,不能拖延犹豫。
张乃景拿了支票,心情兴奋,当天下午就离开魔都,前往金陵,见伯父张锦江去了。
此后,这件事迁延半年,才有了最终的结果。
张锦江、秦笛和张学良达成三方协议,由国泰药业每年向东北军按市价的八成出售三千支青霉素、五十箱磺胺药,在这个基础上,秦张两家再出资三百万大洋,买下“民生汽车厂”,将所有的资料和研究人员,连同十几台机床,统统打包运到南方,在公共租界的虹口区,老自i水厂的北边,重新建造一家工厂,依然延续“民生汽车厂”的名字。
工厂建成后,另外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厂长,此人名叫“王守明”,出自苏州“怀厚堂”,毕业于剑桥大学,据说他的祖上是明朝的宰相王鏊。
因为秦笛不愿露面,所以由张乃景担任民生汽车厂的董事长。
张乃景掌管的企业又多了一家,他每天衣冠楚楚,光鲜照人,俨然成了魔都工商界的名人。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名下的财富,多半i自秦笛。归根结底,他是沾了妻子秦菱的光。
而秦汉承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家的意思,显然将秦笛当作唯一的继承人。这年月男女不平等,女儿嫁出去就成了外人。
秦菱和秦月也没有意见,因为她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只要手头不缺钱就行了,并不需要每天看着闪闪发光的金银。有偌大的秦家作支撑,有厉害的兄弟作依靠,她们心里才感到安全。
第111章 地下活动
1930年10月3日。
这天中午,魔都虹口区,身穿中山装的陈书清,和一位戴着墨镜、身穿长袍的长者,自西向东,并排走在大街上。
27岁的陈书清,毕业于黄埔军校,虽然没穿军装,但是行走之间,带着一股英气。
而那位所谓的“长者”,也只有42岁,身材高大,方面大耳,一字眉,因为戴着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睛。
他们经过复旦大学的门口,转头看向那金光闪闪的招牌。
长者朗声笑道:“复旦这两个字,出自《尚书虞夏传》,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陈书清笑了笑:“我听说,先有马相伯的震旦学院,然后才有‘复旦’大学。”
长者道:“不管怎样,这是一所好学校。”
“是啊。可惜偌大的中国,积贫积弱,外敌环伺,很难找到能让人静心读书的地方。”
“看看那些进出校门的年轻人,都只有二十岁上下,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真是让人羡慕……”
陈书清一面走,一面看着复旦大学的校门,眼见距离越i越远,正准备转回头i,猛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子,身材婀娜,风姿绰约,隐隐有股轻盈的仙气,他的心猛地提了起i!
他停下脚步驻足观瞧,只见那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面色如玉,亭亭玉立,仿佛一弯新月!
长者看他停下脚步,也驻足看了看,笑道:“没想到,在这种知名学府中,还有这样美丽的姑娘。书清,你已经结婚了,可不能犯错误啊!”
陈书清张了张嘴,眼见着那姑娘出了校门,似乎远远朝这边望了一眼,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他的心“砰砰”地跳起i!
“是她,是她!”
“这姑娘是谁?你认识她吗?”
“我……”陈书清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道:“伯老,您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有件事我想告诉您。您知道,我每月送往苏区一批西药,都是打哪儿i的吗?
长者眉毛猛地一抬,问道:“难道说跟那姑娘有关?”
“没错,早在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她,她给我一块铜牌,让我凭牌买药,价格压低到一成!”
“啊?她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三年前岂不是更小?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得了主吗?”
“奇怪,她好像三年前就这模样。”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怎么可能三年没有变化?”
“我也不晓得!这姑娘看着纤弱,却有登萍渡水的功夫!”
长者微微皱眉,仔细盯着陈书清,怀疑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陈书清面带苦笑,但却无从解释:“伯老,不管怎样,我送回去的西药,总不是假的吧?前后三年,每月六箱。为此,我还弄了条小船,专门跑这条线。”
长者点点头:“幸亏你送回去的药物,不知道救活多少战士。因为青白党的封锁,那些药都很难买到。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周老、李胜工和钱仁飞知道。”
“你就要离开魔都了,今后不知道啥时候再i。临走之前,是否做了安排?”
“我将铜牌交给了李胜工,前天他独自前去,也顺利买到了药物。”
长者道:“那就好!你查过没有,那姑娘是什么人?”
陈书清答道:“周老不让查!怕走漏消息。”
长者微微颔首:“不查也好,但别忘了这份人情。”
陈书清苦笑:“我怕自己哪天牺牲了,这件秘密会埋在坟墓里。”
长者拍拍他的肩膀,道:“最起码我见过她。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不容易忘记。”
俩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东走,最后i到虹口码头,坐上轮船,离开了魔都。
与此同时,两人说话间提到的“李胜工”,正在大西路复康里八号的石库门房子里,听取张川、黄英的汇报。
这里有大赤党建立的无线电台,张川和黄英都只有二十多岁,化装成一对夫妇住在这里。电台的天线架设在三楼的晒台和屋脊上,被他们小心的加了伪装。
李胜工31岁,身穿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上嘴唇有两撇小胡子,头上留着短发,鼻梁上架着眼镜,看上也不像是普通人。
名义上,他在青白党魔都无线电管理局工作,是特务头子徐恩增的手下。实际上,他是大赤党特科临时领导人之一。
黄英在晒台上晾衣服望风,李胜工在屋里仔细询问张川,关于电台收发报的情况。
张川忍不住叫苦:“我们自己组装的电台,功率太小了,只有五十瓦,而且不够稳定,容易发生故障。”
李胜工道:“我正在找人解决这件事。”
张川问:“能买到原装的发报机吗?”
李胜工摇头:“买不到。只能从亚美公司和大华公司购买零部件,然后请一位精通电子的教授帮忙,看看能不能组装100瓦的电台。”
两人在二楼说话,渐渐聊到新的密码本。
黄英在三楼晒台上观望,不时地伸手拉一拉床单。
忽然间,她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有石头落在身后。
她转头看时,就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黄色信封。
她心里一惊,赶紧探头张望,然而却看不见可疑的人。
她将信封捡起i,撕开封口,看见里头有一块石头,一页白纸黑字的书信,还有一张提货单。
黄英匆匆瞄了一眼信笺的内容,当即心头狂震,大步从楼上跑下去,震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二楼的李胜工和张川都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被特务发现了,赶紧掏枪戒备。
这时候,黄英急匆匆进i,将信笺递给李胜工:“先生,您看看这个!”
李胜工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人围过i了?”
黄英道:“没有,是这封信吓着我了!”
“哪i的信件?”
“我也不知道,刚刚有人扔到晒台上!”
李胜工很是吃惊,打开信笺读了一遍,禁不住面色发白,就像见了鬼一样!
张川问:“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胜工抖着一张粉色的单子,道:“信上说,凭着这张提货单,可以去北界蕴藻浜码头仓库,提取十吨粮食,里头藏着十只大功率电台!每个1000瓦!”
三人惊恐不定,面面相觑,喜忧参半,心乱如麻!
第112章 毛脚女婿
黄英颤抖着声音问:“这是真的吗?莫非是敌人的圈套?”
张川道:“敌人用得着做圈套,直接上门i抓我们就行了。”
“那么,谁会嫌得无聊,开这种玩笑?谁又恰好知道,我们缺电台呢?”
李胜工道:“这件事太古怪了!你刚才没看见可疑的人?”
黄英答道:“先生,我刚刚仔细查看过,没发现可疑的人!”
李胜工快步走到窗子边上,掀开一道窗帘往外看。
张川干脆下了楼,打开房门走出去。
过了盏茶功夫,两人都没有发现异样,这才重新坐下i。
李胜工收起信封,道:“这件事交给我。这两天,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察觉到有危险,就赶紧撤离!”
两人点头:“是,我们明白。”
第二天,一伙二十个工人,拉着十个木板车,跟着一位名叫“李强”的中年人,i到蕴藻浜码头仓库,提走了十个大木箱。
这些人将大木箱拖到闸北区唐家弄的一个院子里,放下之后就走了。
随后,李胜工和李强拆开一个木箱,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小麦。他们把小麦拨开,从中间找到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有一台无线电发报机。
两人又惊又喜,激动的心情难以自制!
想想此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怎么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到底是谁在帮我们?”
“这是正宗的美国货!能从国外一口气买十台发报机,定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更何况,他还送我们十吨粮食呢!”
“直到此刻,我还是一头雾水!这件事该怎么向上汇报啊?”
李胜工发出感叹:“看i,有人默默支持我们的事业,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李强问:“先生,你知道蕴藻浜仓库是谁控制的吗?”
李胜工摇头:“不清楚。”
李强道:“蕰藻浜出了租界的范围,应该是轮船招商局控制的。”
李胜工想了想,道:“轮船招商局现在是半国营机构,大股东自然是青白党政府,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大亨。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先生。”
李胜工靠着这些发报机,在魔都又添了几个秘密电台,跟中央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随后,他通过官方公开的资料,悄悄查找轮船招商局的股东,赫然发现秦家占了13的股份,而秦家又是国泰药业唯一的东家,如此一i,一切都对上号了!
他不知道秦家由谁做主,所以他去找魔都工人运动的负责人询问。
经过一番打探,他渐渐了解到,秦氏粮行的负责人是秦汉承,轮船招商局秦家的代表是秦汉旭,而国泰药业的负责人却是朱婉。秦汉承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朱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科学家,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政治倾向。而秦汉旭跟青白党关系密切,不太可能支持大赤党。
查到这一步,李胜工就只能停下i,不敢再往下查了。因为再查是要冒风险的,万一得罪了对方,停止西药的供应,那就大事不妙了。
李胜工是杰出的谍报人员,平日里做事很小心。
他不敢相信秦汉承、秦汉旭和朱婉三个人都支持大赤党,如果贸然接触其中的一个,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后果。
再者说,秦家还有好几个年轻人呢,特别是那个秦月,近年i发表了不少激进的文章,难道是她做的这些事情?按照陈书清临走前的交代,当年给他铜牌的,便是一个相貌不俗的女子!
因此,李胜工以为秦月是怀疑的对象,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措。在他看i,显然时机未至,只要耐心等待,对方早晚会主动露面。
而秦笛不声不响做了这一切,压根就没想去露头。
为国家和民族做贡献,用得着弄得尽人皆知吗?
他如果想沽名钓誉,有的是绝妙法子,犯不着费这么多周折。
1930年12月4日,天气阴冷,冷风飕飕。
这天上午,秦月领着王舒i到秦府。
这还是王舒第一次登门,心里感到有些紧张。当他见到秦汉承和朱婉时,心情就更加紧张了,站在那里,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秦汉承居高临下望着王舒,心里不太喜欢,因为王舒家境贫寒,似乎门不当,户不对。
俗话说,娶妻娶贤不娶色,嫁女嫁心不嫁才。
在秦汉承的印象中,女婿就应该像张乃景一样,出身富贵,人又能干,品性敦厚。而王舒有才华固然不假,但是有才华不一定靠谱。如果是工程师,科学家,企业家,即便家里不富裕,也还可以接受。然而王舒擅长的却是编剧、诗词歌赋、拍电影!这玩意能养家糊口吗?
朱婉并没有太在意,她看王舒相貌端正,也就点头认可了。
她觉得秦月二十六岁了,不能再往下拖,再拖就成了老姑娘!干脆早点儿嫁出去,只要对方人品过得去就行,贫穷富贵并不重要,反正秦家有钱,大不了多陪嫁一些。
秦月既然将王舒领进家门,就不怕i自父母的反对,只担心王舒顶不住压力仓皇逃走。
好在王舒也不是普通人,拥有一肚子的才华,所以经过短暂的局促之后,很快就能谈笑自如了。
秦笛没有为难他,也不敢难为他,因为王舒是载入史册的人物,容不得别人的羞辱和怀疑。
当年,秦笛第一次见张乃景,就通过下棋,给对方一个教训,那是因为张乃景太骄傲。可王舒恰恰相反,第一次i秦府,显得有些不自信。
因此之故,秦笛面带微笑与其攀谈。
两个人聊了好大一会儿,其实里雾里没什么营养。秦笛若说经商,王舒不会感兴趣;王舒想说左倾文艺,秦笛也不会接口。
最后,王舒笑道:“我听秦月讲,那本小说《书剑恩仇录》,是秦先生您口述的,这是真的吗?”
秦笛微微一笑:“如果是外人问,我是不会承认的。既然是你问,我也就认了。”
王舒赞道:“秦先生拥有惊人的想象力,故事情节编排的丝丝入扣,很是令人佩服。您是否认识向恺然、李寿民和王度庐?”
秦笛笑道:“这些人,我都闻名已久,可惜未曾谋面。”
向恺然就是平江不肖生,李寿民就是还珠楼主,至于说王度庐,乃是《卧虎藏龙》的作者,这三人都是武侠小说的前辈。1930年,他们都已经崭露头角了。
第113章理想与现实
提起武侠小说,王舒来了兴致,说道:“若是有机会,可以请几位大作家聚一聚。老实讲,我还想拍武侠电影呢,可惜不知道怎么拍飞来飞去的镜头。”
秦笛笑道:“这好办,找根钢丝将演员吊起来,拍完之后再将钢丝修掉。”
王舒眼前一亮:“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秦笛心里暗笑:“你若醉心于拍武侠片,恐怕会走上了邪路,以后能否留名青史,那就不好说了。”
王舒回头望了坐在远处的晏雪一眼,笑道:“我看三小姐容貌绝佳,隐然带着一股仙气,若是由她来演香香公主,保证会非常卖座。”
秦笛摆了摆手:“我不想让她沾染是非。若是做了影星,出门会变得很不方便。”
王舒尴尬的笑笑:“明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年头,电影演员也还是戏子,大家闺秀未必肯做,因为入了这一行,今后将身不由己。比如说著名的演员胡蝶,曾经被军统的戴笠控制,成了他的情妇。胡蝶还因为跟张学良跳舞,惹出了一段莫须有的公案。
晏雪虽然不至于被人操控,但是秦笛不愿意让她出现在屏幕上。别说电影屏幕了,即便是无孔不入的记者,以后也难拍到她的正面照片。
过了一会儿,秦笛望着王舒道:“几年前,我给黎锦晖的明月歌舞团投了一笔钱,听说他招了不少年轻人,正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你有没有去看过?”
王舒赞道:“明月歌舞团很有名,前不久在魔都有几场演出,场场爆满,一票难求。我去看过一场,载歌载舞,赏心悦目,那些小演员都很用心。”
秦笛道:“王先生,你经常排演话剧,有没有固定的剧院?”
“没有,都是租别人的场子。”
“不管是演话剧,还是拍电影,都需要资金支持,对不对?”
“是啊,我弄了个‘西风社’,几个人一起做事。我们演话剧,是为了教育群众,卖的票很便宜,甚至免费送票。所以一直以来,资金都很紧张,可以说捉襟见肘。”
“这样吧,我给西风社注资百万大洋,你看如何?”
王舒大吃一惊,道:“你将大笔资金,交在我手里?不怕打了水漂?我对赚钱没有兴趣,花钱倒是很快。”
秦笛道:“没关系,我既然拿出来,就不在意结果。有了这笔资金,你可以建一个剧场,或者弄个电影公司,通过拍电影赚钱,补贴话剧的亏损,教育更多的群众。”
王舒有些激动,不过他很快平复了心情,略带自嘲地苦笑道:“感情我来这儿,变成募捐了!不过,为了做大事,我不在乎颜面,多谢你的支持!”
他知道秦家很富裕,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富。100万元是个惊人的数字,这年月,建一个较大的剧场,只要二三十万就够了。剩下70万能演多少场话剧?或许还能拍一部电影呢!
秦月作为秦家的二小姐,也不晓得家里有多少钱。
她比秦笛小四岁,生下来衔着金钥匙,用不着为柴米油盐操心,就知道家中保险柜里,常年放着数十根金条,和一捆捆的大洋。她如果有需求,直接去拿就行了。因此之故,她跟王舒交往,从来不提钱的事。
秦笛心里有数,秦家偌大的财产,按理该有秦月一份,可是她这种疏淡的性子,根本不是善于理财的人,给她再多钱也没用,与其送她一大笔财富,让她转手绢献出去,或者被人骗走,还不如分成多次,每次给一些呢。
至于说投给西风社的百万大洋,就当是为宣传革命做贡献,如果王舒省着点儿花,至少能坚持两三年。
秦笛觉得,如果王舒手头有了钱,或许能减少焦虑的心情,才能对秦月好一点。
秦月眼见哥哥拿出支票,一笔写出百万元,心里感到很吃惊。
她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发现秦汉承嘴角抽搐,却连一句话也没讲。她知道父亲心疼了,却不明白,他为啥不反对呢?
而对秦汉承而言,这笔钱出自秦笛之手,根本不在他控制范围内!
自从去了美国一趟,远渡重洋回来之后,秦笛为了静心修炼,便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将企业往来的电报交给父亲代管。
因此之故,秦汉承大概知道了秦家的情况,除了在国内有国泰医药、医疗器械公司、慈安外科医院、医药研究所、高等医学专科学校,再加上秦氏粮行、百代公司、川西的钢铁厂,和汽车厂一半的股份外,在美国还经营着有七八家公司。
他知道秦笛很有钱,单看美国传来的一部分会计报表就明白了。但他不晓得的是,秦笛在多家银行里还有大额的存款。
秦笛在美国趁着股灾做空发了大财,这件事他对谁都没说,只有晏雪跟在身边亲眼目睹,再有就是花旗银行和摩艮银行的人晓得。
做空从来都不受欢迎,就像后世的索罗斯,被视作“嗜血大鳄”。因此,秦笛不想将这件事挂在嘴边。
而秦汉承猜来猜去,猜不出秦笛的真正底细,眼见他送给“外人”百万大洋,也就没法开口阻止了。
随后又过去五六天,进入12月中旬,秦笛和晏雪坐在距离秦府不远的办公室里,跟旗下公司的经理挨个面谈。
因为生意越做越大,他不得不建立新的规章,要求所有经理,每年12月抽出几天,来魔都述职一次,汇报工作进展。
这是一项繁琐的工作,因为大大小小的经理有数十位,单是慈安医院就扩张到二十家,每一家医院的院长都来了。
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即便是秦笛也感到吃力。
“哎呀,秦家人口单薄!没有人帮我的忙!”
按理说,秦笛还有几个堂兄呢,可是秦家早已分家,再加上为了保密,他不可能请堂兄帮自己管账。姐姐秦菱已经嫁人了,妹妹秦月终将会嫁人,所以他成了孤家寡人!
幸亏还有晏雪帮了不少忙,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
好不容易忙完了十几天,转眼进入1931年1月。
这一年,秦笛31岁,看上去还像20岁,身材挺拔,英俊潇洒,青春洋溢,生机勃勃。
晏雪20岁,身材已经长成了,纤腰袅娜,风姿绰约,看相貌只有十五六岁,仿佛水灵灵的兰花,又像十四晚上的月亮。
毕竟都是修真人,功力到了一定地步,几乎能做到青春永驻了。
1月17日,秦笛和晏雪接受秦月的邀请,去看了一场王舒导演的话剧《枫桥夜泊》。这部戏受新浪漫主义的影响,重情绪、直觉、幻想和想象,表现灵肉的激斗与心灵的渴求,一方面表现社会问题,揭露社会和传统势力中对人性压抑的种种罪行;一方面表现人们在黑暗现实中所产生的苦闷和颓废心理,以及不甘与沉寂和对光明的追求。
在场的观众有两百多人,到最后深受感动,一个个群情激昂,高喊口号。
秦月看着演出很成功,为王舒的才华而折服,她满心欢喜,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想要的。
晏雪还是第一次看话剧,面上带着浅笑,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
秦笛也不说一句话,他的耳朵里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的警笛声,心里感到不安和无奈。
就在这一天,魔都出了一件大事,王日月在魔都召开会议,有不少大赤党员,按照要求在多个秘密地点,讨论大会相关决议,因为出了叛徒,资料外泄,几乎被青白党一网打尽。
第114章 天道为何物
当天中午,青白党出动军警和便衣特务对几处会议地点进行了包围,一同参与行动的还有魔都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巡捕。
这些人首先来到东方旅社,由一名特务化装成茶房进入房间打探情况,在大致确认后进入房屋,逮捕了李云卿、林育南、苏铁、柔石、冯铿、殷夫、胡也频、彭砚耕等八人,会议的相关文件没来得及销毁,就被缉捕人员全部缴获。
在留下部分人员埋伏后,他们又前往中山旅社,逮捕了在那里开会的阿刚、蔡伯真、欧阳立安、伍仲文四人,并同样留下部分人员埋伏。
下午,黄理文赶到中山旅社,准备参与会议讨论,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刻从旅社离开,路上遇到从杭州赶来参加会议的龙大道,二人被追出来的巡捕逮捕;而赶到东方旅社的罗石冰和王青士在发觉情况不对后准备离开,没走多远就被埋伏在周围的特务逮捕。当天傍晚,赶到中山旅社的何孟雄也被特务抓获。
晚上,左翼作家联盟的重要据点之一的华德路鸿运坊152号被查抄,房内搜出大量文件。缉捕人员从文件中找到一封信,继而发现了其他成员的住址,并在这些住址中的“华德路明园坊11号逮捕了费达夫和刑红珠。
此后三天,一些重要人物包括李初梨、罗铁成、何孟雄、恽雨棠、李文、王青士、彭砚耕、罗石冰被捕。
青白党对林育南等人进行分批提审。在审讯何孟雄、李求实等人时,有一个从莫斯科东方大学回国的女生隐蔽在提审官的后面,指认出何孟雄、李求实等人的真实身份。此外,在提审官手中已经获取到了所有人的照片以及真实姓名,但这些信息的来源不得而知。
1月日,在全部人员都经过审讯后,36人被转移至淞沪警备司令部龙华看守所内看押。
这件事刚发生时,秦月和王舒都不晓得,因为他们虽然政治上左倾,但还不是大赤党员。
直到1月2八日,才有一些作家联盟的成员,包括丁玲、沈从文等,前往龙华看守所探视胡也频等人。
秦月和王舒也跟着去了,看见柔石、冯铿等戴着手铐脚镣。
即便这时候,秦月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这些人顶多被关几个月,就会被放出来呢。
然而就在小年夜的前一天,五位作家连同其余大赤党员,总共24人全部被秘密杀害!
殷夫逝世的时候,才只有21岁,就是这样的年轻人,翻译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在《夜起》中,他写下柔美的句子:“正当这个时分,也无人把残夜报道三更,幽怨的女神将对林低回,这,即是我枯寂的心影……”
事后,周长庚写诗悼念:“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并且在两年后,写下《为了忘却的纪念》。
秦月和王舒都感到无比悲痛,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信念。
秦笛碍于天道约束,又一次忍住了,没有出手干预此事。
有人或许会问:“天道约束,到底是什么玩意?秦笛畏惧天道,岂不是活得像个乌龟?”
说起天道,话就长了,可以长篇大论解释三天三夜。
简单说,每个小世界,都有自己的天道。一个正统的仙人,需要小心翼翼的维护天道,而不是肆意的破坏天道。
天道好像人体免疫系统,不断地清除有害物质。而修真人就像癌细胞,不停的吸取灵气,只进不出,肥了自身,破坏了环境!
若修真人老老实实,那就是良性肿瘤!若修真人肆无忌惮,那就是恶性肿瘤!
对于天道而言,良性肿瘤还能忍受,等到修真人白日飞升时,降下天雷,劈死九成,放走一成,还能收回大部分灵气。
而对于恶性肿瘤,则没有话讲,必须降下天雷,尽早将其击杀!否则像野草一样疯长,最终会引起小世界崩解!只要老天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纵修真人横行。
那么,修真人变成大仙摆脱天道约束之后呢?
有道的仙人会悄悄离开,让余下的百姓继续生存下去;无道的魔修会反目成仇,要么将星球打个粉碎,要么将星球炼化为“星陨”,甚至一口吞下星球,将它变为自身洞天的一部分!至于说生活在星球上的百姓,自然跟着化作飞灰!
正因为如此,秦笛作为正统的仙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间接出手,不能直接挑战和削弱天道!天道不存,地球将变得不稳定,百姓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而且,他也不想太深的介入内部冲突,还是留下几次被雷劈的机会,准备着对付日本人吧,
至于说,为什么老天想让这些人牺牲,其中的道理留待日后分解。
按照后世披露的资料,这二十四位烈士死得很冤枉,可能是被“大赤国际”的人出卖了,也可能跟叛徒顾顺章有关,王日月也脱不了干系。
当时有个“花园会议”,以米夫和另外两个外国人为一方,二十六个反对者为另一方。双方都各持己见,说不到一块儿去。最后,随同米夫前来的一个外国人说:“我们对于今日会议完全感到失望,这证明你们是有组织、有纲领地来反对xx全会,走向反大赤国际的道路。你们是反革命,叛徒特务,一律开除党籍!”说罢,米夫等三个外国人就怒气冲冲地下楼而去。
三个国际代表离去之后,顾顺章在会场上出现了。他要求大家在这里再住一夜。说是外面似有警情,如果走难保安全,并且将门上锁,以阻止人外出。大家感觉到他不怀好意,就冲破他的阻拦,分批离去了。事后才听到说,顾顺章奉命留难,果然是想消灭这些反对者。
不管怎样,二十四位烈士都是好样的,在敌人面前坚强不屈,慷慨就义,永远值得后人纪念。
第115章 秦府家宴
1931年2月16日,乃是这一年的春节。
按照惯例,年过八旬的秦兆吉,召集所有子孙举行家宴。
老大秦汉良三子三女,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整个家族所有人凑在一起,差不多有四十多口,一共摆了五桌宴席。
主桌坐的除了老爷子秦兆吉之外,就是第二代的秦汉良、秦汉承、秦汉旭,还有第三代的秦笛以及三个堂兄。
按理说朱婉也可以上主桌,不过她一个女人显得很突兀,再加上不愿喝酒,所以跟秦月、晏雪、惠子等人另外坐了一桌。
秦兆吉看着一大家人,心中感慨万千,说道:“想当初,我岁离开宁波老家,来魔都摸爬滚打,试过开饭店失败了,试过开缝纫铺子,也失败了。后来我孤注一掷,从家里借了三千大洋,跟人合伙开纱厂。做了七八年的生意,积累了一笔钱,恰好赶上合伙人想退出,我才将纱厂盘下来,总算有了自己的事业。
我也没想到,多年以后,开枝散叶,能有这么大的家庭。
而你们也算争气,自从二十年前我退休后,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秦家在魔都声望越来越响,我心里想想就觉得很满足,哪怕死了都没有遗憾了。”
秦汉良赶紧说道:“爹,大喜的日子,怎能说这种话!”
秦兆吉道:“我都八十八了,还能活几年?记住了,我死之后,将我葬回宁波去,那里有秦家的祖坟,位于七塔寺的边上。”
秦汉良急忙道:“爹,我老早晓得了!大伯的灵牌还在七塔寺里贡着呢!”
他是家中的长子,继承了“明州家纺”大部分股份,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也有六十多岁了,渐渐将工厂交给儿子管理。
而秦家的长孙秦牧中学毕业后,跟三叔秦汉旭在军需署工作了几年,认识一些人,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回来跟父亲忙前忙后,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乃是《明州家纺》的主要管理者。
老二秦涧,得到秦汉良的资助,开了一家面粉厂。他开面粉厂有先天优势,因为二叔秦汉承管着“秦氏粮行”,从国外源源不断的进口粮食,价格低廉,面粉厂大有赚头。秦汉承觉得秦涧是自家侄子,懒得跟他锱铢必较,让他得了不少的好处。
老三秦泊比秦笛大两岁,是唯一上过大学的人。他从“魔都商科大学”毕业,得到爷爷秦兆吉的赏识,代表秦家做了“四明银行”的董事。
四明银行是190八年由宁波商人袁联清、朱佩珍、方顺年、虞洽卿等筹建的,在创立之初资本只有五十万两白银,但是随后二十多年资本扩张很快,跟“通商银行”、“实业银行”、“国货银行”并称为“民国四小行”。
秦家将“明州家纺”一半的资金存在四明银行,为了保险起见,干脆又投了一笔钱,拿下四明银行7的股份,让秦泊做了董事。
总体来说,秦笛的三个堂兄还算比较能干,因此老爷子秦兆吉很满意。
但是再下一代就不行了。
秦牧一妻一妾,生了四个儿子。长子秦源司二十岁,品性勉强凑合;次子秦源空十八岁,既不想学习,也不愿工作,成天在外头瞎混;三子秦源建,十三岁;四子秦元冠,才九岁。这四兄弟合起来,谐音“司空见惯”。这些名字都是秦牧取的。
而秦牧、秦涧、秦泊和秦笛的名字,则是老爷子请人取的。由此可见,秦家一代不如一代,连名字都变得俗气了。
秦涧不加收敛,娶了一妻三妾,生了五个儿子。长子秦源龙才十六岁就开始泡妞,经常出入各大舞厅。次子秦源虎十三岁,也同样不成器。
秦泊只有一妻,儿子才七岁,暂时看不出好坏。
因为他们都住在外头,很少回秦家老宅,所以老爷子秦兆吉并不晓得,自家子孙都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一个个都很优秀呢。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人一旦骄奢淫逸,缺乏上进心,很容易变得堕落。
秦牧是个生意人,每天忙于管理庞大的工厂,没心思监督儿子的日常;秦涧的为人有些贪婪,妻妾众多,相互攀比,不容易教育下一代;秦泊好歹上过大学,妻子也受过教育,所以对孩子加强管教,或许将来能有出息。
比较起老大秦汉良这一支拥有众多的子孙,老二秦汉承就有些可怜了,只有秦笛一个儿子,到现在没有结婚!而老三秦汉旭更惨,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家里倒显得清净了!
所以每当秦家举行家宴的时候,一屋子人熙熙攘攘,大伯母胡英就显得很开心。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眉彩飞扬,看向朱婉和惠子。
尽管朱婉是大科学家,但是大科学家又怎样?连一个孙子都没有!
朱婉并不在意,她作为“慈安高等医药专科学校”的校长,又是国立研究院的“名誉院长”,哪有心思跟一个家庭妇女较劲?再者说,她信奉天主教,早将儿孙的未来交给主了,一切都由天注定,没什么好担心的!
惠子低着头夹菜,一声都不吭。
她的女儿秦湛已经十八岁了,相貌不俗,带着一种别样的温婉。
秦湛知道母亲的心病,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秦笛坐在主桌,转头四顾,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当他看见秦湛的时候,禁不住心中一动:“我这个妹妹也长大了,我要花点儿心思帮她。”
秦湛这孩子很奇特,也不知道继承了谁的天赋,竟然上了交通大学数学系!
一个女孩子,居然读数学专业,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标新立异了。
秦笛不是数学家,没法在专业上给以指导。秦湛是家中独女,同样不缺钱。秦汉承雇了保镖,跟在女儿身边,安全没有问题。所以秦笛要想帮她,还得找合适的机会才行。
秦笛看向另外一桌那几个侄子,其中有几位,分明带着纨绔气息。
对此,秦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个转世的仙人,除了关注父母、姐妹和几个长辈外,其他人在他面前形同蝼蚁。
当然,如果这些年轻人主动讨好,秦笛也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但是这些小家伙初出茅庐未经风雨,显然不怎么在乎他这个“叔叔”。
其实这也跟秦笛的低调有关,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年轻人不知道他的厉害,又怎么会尊重他呢?
第116章 众怒逼婚
尊重不尊重,秦笛都不在乎,只要这些人别惹他就好。
这不,秦源龙和秦源空紧挨着坐,两人不知死活,竟然将眼睛不时瞄向晏雪!
毕竟晏雪人长得极美,又不算真正的秦家人,虽然她一直跟在秦笛身边,但是两人之间不清不楚,说不上是什么关系。
秦源龙和秦源空也从外面听说了,小叔秦笛可能是天阉,要不然放着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为啥不收入房中呢?
秦源空咽了口吐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了。”
秦源龙学问很差,连暴殄天物是啥意思都是很明白,但却跟着道:“还真是漂亮,只看一眼,就让人心痒。”
旁边的老大秦源司轻轻敲了敲桌子:“喝酒喝酒,休要胡说八道!”
两人哈哈一笑,暂时住了口,但是才过一小会儿,又不自觉地将议论的焦点放在晏雪身上。
“啧啧,看那小腰,有多细啊!”
“看那双腿,裸露的脚踝,就像藕节一样……”
晏雪隔着好几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显出冷若冰霜的一面。
朱婉注意到她面容的变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晏雪微微摇头,没有问答。
正在这时候,就见秦笛站起身来,走过去“啪啪”两巴掌,大喝一声:“滚出去!”
秦源空和秦源龙并没注意他走过来,猛然间脸上挨了一巴掌,半边脸肿起老高,牙齿都松动了,顿时晕头转向!
“啊呀,谁敢打小爷?”
定睛一看,才发现出手的人是谁。
秦源空顿时着恼:“你怎么打人呢?我爹都不舍得打我,你凭啥打我?”
秦源龙疼得直跳脚,一时间口无遮拦,叫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小叔!你不出去打听打听,外头的人都怎么说的!人家说你是太监,二尾子,阴阳人!你不找人家算账,为啥打我这么狠?你竟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许多人骇然变色!
老爷子秦兆吉又惊又怒,颤抖着手,指点着秦源龙,说不出话来。
老大秦汉良身子一颤,心想:“我这个孙子,算是戳了马蜂窝!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呢?”
老二秦汉承大怒,瞪眼望着秦汉良,道:“这是你孙子,竟敢羞辱长辈,真是岂有此理!打他们两巴掌,算便宜了他们!”
老三秦汉旭冷哼道:“太不像话了,秦家怎会有这样的孩子?”
这时候,胡英大声叫起来:“秦笛,这是你的不是!你作为叔叔,怎么能打人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大家评评理,分明是你先动的手!然后才惹恼孩子乱说!”
另有两个女人,分别是秦牧和秦涧的媳妇,纷纷起身帮婆婆说话:“是啊,秦家是大户人家,应该有规矩,怎么能在宴会上动手呢?再这样的话,下一年我们不敢来了!再来要被他小叔打死了!”
“吃饭好好的,原本一团和气,为什么动手啊?”
在秦家第三代中,只有掌握“明州家纺”的大堂兄秦牧略微知道秦笛的情况,知道二叔一家的财富达到了多么惊人的地步,不说别的,只要数一数有几家新开的公司就明白了,若是别的看不见,难道说那一船又一船的粮食,都看不见吗?
因此秦牧走出来,瞪眼瞧着儿子秦源空和侄子秦源龙,呵斥道:“不管怎样,叔叔教训你们,总是有道理的!还不赶紧道歉!”
秦源空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从来没被别人打过,所以他梗着脖子,道:“我啥也没做,就挨了一巴掌,凭什么让我道歉?”
二堂兄秦涧向来看不惯秦笛的行为,觉得秦笛是秦汉承唯一的继承人,放着父亲和母亲攒下的偌大家业不管,每天不务正业,带着晏雪四处乱窜,经常两三个月不见人影,分明是个大号的花花公子,凭啥去管下一代的小花花公子?
秦涧还觉得,自家儿子秦源龙才十六岁,年纪还小,泡妞不算大毛病,人不风流枉少年,可秦笛就不一样了,都31岁了还不知收敛,当着一大家子人出手打孩子,这还有天理吗?
因此秦涧上前一步,说道:“源龙,刚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挨打?”
秦源龙毕竟年幼,挨了一巴掌,血气上涌,说道:“我只是多看了晏雪两眼,疑惑她一个外人,为啥参加秦府的家宴……我哥说她长得好看,跟着小叔白瞎了……”
这话讲出来,周围的人各种表情都有!
那些个女人禁不住转头去看晏雪,心里涌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朱婉勃然大怒:“活该挨打,我看打得轻了!怎么不拖出去打死?”
秦月也怒了:“岂有此理!晏雪我们走!”
晏雪虽然羞怒,但她是修真人,跟秦笛一样,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她依然安稳地坐着,道:“既然先生出手了,那就坐着看戏好了。”
秦月快气疯了:“人家在羞辱你和我哥呢!”
晏雪淡淡的道:“没有人能让先生难堪。”
这时候,就见秦笛忽然伸出双手,一手掐着一人的脖子,一手提着一个,就那么叉将出去,“砰”的一声,扔在院子里!
两人在地上挣扎,然而却爬不起来,想破口大骂,然而却说不出话!
秦笛不知不觉间,封闭了两人的要穴,至少一天一夜,才能自动解开。
因为外表看不出伤痕,所以秦牧和秦涧说不出责备的话。
两家女人手忙脚乱的叫人将儿子抬走了。
一场和和美美的家宴,就这样让秦笛和两个小辈给搅了局。
老爷子骂了秦牧和秦涧好大一会儿,说他们不好好管教孩子,将来秦家迟早败在他们手里!
秦牧老老实实的躬身受教:“爷爷,您别生气了,回头我好好教育他们。”
秦涧有些不服气:“爷,这事儿得怪秦笛!我听说,他在外头名声不大好,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经常出入舞厅,周旋于众多舞女之中,而且还经营百代公司,手底下有不少的歌星。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悠,给小一辈树立了坏榜样!”
老爷子闻言,心里生出怒气,瞪眼望向秦笛,道:“你今天一定要给个说法,到底啥时候结婚?在我死之前,还能看见你结婚吗?要是看不见你结婚,我死不瞑目啊!”
这话说得就很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搁在秦笛身上,三十多岁了,不但没有后人,连老婆都不娶,这在大户人家里,怎么能说得过去?
秦汉承也很生气,望着秦笛道:“不管怎样,你都得尽快结婚!要不然,我和你娘的面子都丢尽了!”
朱婉想说“我不在意”,但她心里也盼着抱孙子的念想,所以张了张嘴,没说出反对的话。
秦月、秦湛和惠子都看向秦笛,看他怎么摆脱困局。
第117章 完美结局
眼看着秦笛迟迟不吭声,胡英开口说话了,用尖锐的声音道:“就算外头传言不假,你的身体真不行,也可以娶个老婆搁在家里!管她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是舞女呢,只要娶进家门,就能掩人耳目了!”
老太太秦张氏道:“胡说八道!我孙子娶媳妇,怎么能随便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娶的媳妇不如意,生出重孙子,岂不是坏事?”
胡英觉得老太太是在讥讽她,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说秦源空和秦源龙吗?
于是,她愈发口无遮拦:“能生出儿子,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就怕生不出来!哼哼!”
朱婉很生气,面色变得铁青!
惠子更生气,头垂得越来越低!
老爷子秦兆吉将茶杯“啪”的摔个粉碎,望着秦笛道:“大伙儿都看着你呢,你到底怎么想的,赶紧给个说法!”
秦笛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个交代。我准备娶晏雪为妻,三个月后,举行订婚宴。三年之后,正式结婚。至于说生子嘛,还要多等几年。大概在我49岁之后,才能给秦家留下后代!”
听见这话,晏雪白玉般的面庞顿时变得通红,心里“砰砰”地跳,仿佛小鹿一样乱撞。
她从七岁跟着秦笛,如今二十岁了,从未想过嫁给别人!
可是秦笛总不开口,这让她的处境越来越尴尬。
她多次午夜梦回,心里都感到害怕。
她怕秦笛有一天忽然离去,让她再也找不到!
天下之大,据说有许多仙山洞府,万一秦笛隐入深山,让她去哪里寻找啊?她找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一直找不到,那可怎么办?
而秦笛作为修真人,功力一天天提高,每次闭关修炼的时间越来越久,将来的行径不是晏雪能猜度的!
因此之故,当她听见秦笛当众说出要娶她的话,心中欢喜,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
秦月抓住她的手臂,使劲抖动着:“恭喜恭喜,这是大好事!”
晏雪的脸更加羞红了。
朱婉也是喜从天降:“哈哈,太好了!天父赐福,终于开启了我儿的心!”
秦汉承双目放光,喜出望外:“好,好!我早将晏雪这孩子当儿媳妇了!还是阿笛有眼光,知道打小开始培养,也算是知根知底!”
然而大伯母胡英却撇撇嘴,道:“我们是大户人家,应该娶大家闺秀。晏雪这孩子,来历不明,连父母是谁都不晓得,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朱婉愤然说道:“晏雪是我亲手培养的大家闺秀!还有哪个‘大家’能比我大?我是三次诺奖获得者,我不是‘大家’,谁是‘大家’?”
秦汉承也道:“晏雪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这孩子品性没说的!大嫂,你再瞎说我可生气了!”
胡英道:“好吧,就算晏雪品性好,我不说她了。可是秦笛刚刚讲,要在四十九岁之后生孩子,这话又怎么解释?他今年三十一,还有十八年,就到四十九岁了。到时候晏雪三十八,年轻时不生,中年之后再生,还能生出健康的婴儿吗?”
朱婉道:“大嫂,您生最小的女儿时,自己是多大岁数?女人四十岁生娃并不晚!这一点你难道不晓得?”
胡英问:“我就想知道,他为啥要拖这么晚!”
朱婉道:“我儿乐意,要你管呢!”
“我做伯母的,难道问一句也不行?”
这话将朱婉问住了,因为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男欢女爱,生儿育女,难道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吗?为啥要拖到中年之后呢?人到中年,气血亏虚,生出孩子容易生病,这不符合优生的原则。
秦笛随口说出四十九岁生孩子,是因为四九年解放,解放后不许见牛鬼蛇神,连花草树木成精都不行!正好适合他隐居养孩子!
但是这种事他没法解释,所以听见伯母问,他也不愿回答,只是隔空看了晏雪一眼。
这时候,晏雪被秦月摇晃得渐渐清醒过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因为我和先生都不是普通人。”
胡英又一次撇嘴:“不是普通人,那是什么样的人?”
晏雪看见旁边有一个酒坛子,里面装了五斤的花雕,桌子上还摆了两瓶洋酒,于是她伸手提起酒坛子,双手托着凑近嘴边,仰起头“咕咚咕咚”往下灌!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心道:“这丫头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做这种事?”
眼见着酒水形成一道水柱,仿佛瀑布一样流下来,进入晏雪的口中,酒坛子越抬越高,酒水源源不绝,那架势似乎能喝完!众人开始感到惊骇!
“啊呀,这可是五斤的坛子,别说像她这样的姑娘,就算两三个大男人也会喝醉!”
花雕酒十五度,比啤酒度数高许多。
晏雪就那么一口气喝完,脸不红,气不喘,身子站得稳稳的。
喝完花雕,她似乎还不过瘾,又拿起桌上的两瓶洋酒,咕嘟咕嘟灌下去!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每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即便秦月见过晏雪出手,也对她的酒量震惊不已。
胡英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酒鬼……”
其余众人都觉得心惊肉跳,从老爷子秦兆吉往下,到秦汉良,秦汉承,秦汉旭,再到第三代秦牧,秦涧,秦泊,然后是第四代的秦源司,秦源建,秦源冠……但凡喝过酒的人,都打心底感到震撼!
晏雪一口气喝这么多,还能稳稳地站着,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若没有强悍的体质,恐怕连两斤都喝不下!
这是传说中的酒仙啊!
可是,有些人在感到震撼的同时,还是觉得无法解释:喝酒和生孩子有啥关系?
然而就在这时候,晏雪忽然单手用力,将一只喝完了洋酒的玻璃瓶变成了粉末,她轻轻地吹一口气,粉末扬起,簌簌落地。
直到看见这一幕,众人才觉得浑身发抖!
“天呐!她是人还是鬼?人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玻璃瓶变成粉末?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现在才明白,秦源空和秦源龙是在找死!”
“啊呀呀,我们秦家竟然有一位女仙?这种事像做梦一样!没想到出现在我们家里!”
老爷子秦兆吉也被惊住了,用颤抖的声音道:“秦家有这样的媳妇,是我们的福气!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晏雪笑道:“爷爷,我能来秦家,是我的福气。”
“好,好!我亲自挑选良辰吉日,给你们办订婚宴席!”
第118章 家事后续
这场秦府家宴,闹出个插曲,就此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
胡英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回家之后,去探视两个孙子,被告知两人身子不能动,而且说不出话,心里更加感到恐怖。
“坏了!没想到秦笛和晏雪都是煞星!我不该得罪他们。这两个孙子,若是从今以后瘫痪了,那可怎么办啊?”
两个媳妇在他跟前哭诉,嘴里不停地抱怨。
胡英越想越烦,同时感到惊恐不已,发誓以后尽量少回秦家老宅。
秦汉良迫于无奈,不得不亲自登门求助于秦笛:“阿笛,你那两个侄子不知好歹,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不过他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这是怎么回事?”
秦笛道:“没事,睡一觉,等明天就好了。”
秦汉良道:“阿笛,我以前看轻你了,你不要怪罪我。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
秦笛点点头:“大伯你放心,只要这些侄子努力上进,我不会跟他们过不去。”
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侄子们不上进,哪怕家庭破败,他也懒得管。
不过听在秦汉良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如果孩子们不上进,秦笛将继续教训他们。
其实秦笛并没有那份心思,虽然都是秦家人,但不是直系亲属,又没有修炼资质,若不是恰好碰到了,他才懒得管呢。
次日,秦源空和秦源龙的身体恢复了,他们对秦笛心存畏惧,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做花花公子。
十八岁的秦源空被父亲秦牧丢进纱厂,然而他在纱厂里也不正干,甚至调戏当班的女工。
秦牧又让他去印染厂,那里的女工少一些,男技工比较多。
可是秦源空瞎捣鼓,竟然弄坏了一池的燃料,报废了不少的棉布!
秦牧大怒,给他一百个大洋,将他撵出家门。
秦源空花完了手头的钱,又去跟青帮的流氓借钱厮混,这下子他算是陷入泥潭了!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然后被逼着回家偷东西抵账。
此事自然逃不出秦笛的耳朵,但他懒得插手。
天助自助者,自助人恒助之。一个人,首先要从内心深处自立自强,然后才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如果自甘堕落,那他遇到的人大都是坑们拐骗之徒。
而十六岁的秦源龙,并没有得到父亲秦涧的管教,所以他变本加厉的胡折腾,纠集了一帮少年,在大世界出没,赌博,捧戏子,吃喝玩乐。
秦笛特意将“秦氏粮行”的经理朱轼叫过来,询问卖粮给秦涧面粉厂的事。
朱轼禀报道:“我们以市价六成提供粮食,每个月最多一千吨。这是令尊交代的。”
秦笛吩咐道:“将价格提到九成!要不然,养出来几只蛀虫!”
“要不要跟令尊说一声?”
“不用,这件事我做主了!”
于是乎,从这天开始,秦涧的日子不好过了!
秦涧比秦笛大六岁,今年三十七岁了。原先以六折价格从秦氏粮行拿到粮食,然后制成面粉往外卖,其中的差价让他赚了不少钱。如今粮价提升了三成,虽然说还能赚钱,但是利润缩小了一大半,因此他觉得很难受!
他找上二叔秦汉承,想要恢复原价。
秦汉承咂咂嘴,道:“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管不了那么多!些许小事,你去找秦笛!”
秦涧厚着脸皮去找秦笛:“兄弟,哥求你降点儿粮价,有钱大家赚嘛!”
秦笛道:“二哥,你赚钱为了什么?”
秦涧道:“嘿嘿,我有一妻三妾,没有钱养不起啊!总不能让她们睡大街!我还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那都是你的侄子和侄女,你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挨饿!对不对?”
秦笛道:“你用九成的价格拿粮,比别的面粉厂还多一成利润呢,足够你生活得很好了!还想要怎样?”
“兄弟,你这话讲得不对。咱是同一个爷爷、奶奶,算得上亲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手下有多少厂子?单一个国泰药业,顶得上几十个面粉厂!你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过日子了!”
“我平白送你一成折扣,已经看在兄弟份上。”
秦涧有些生气,道:“秦笛,你不要这样不讲情面!要不然,我去爷爷、奶奶面前哭诉,到时候你的日子能好过吗?”
秦笛道:“老爷子早已分过家产了!你们这一支,拿了明州家纺的七成股份,难道还不满足吗?”
提起这件事,秦涧就更来气了,道:“明州家纺的控股权,在我哥秦牧手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找令尊要嘛,反正大伯也退休了,产权不明晰,将来的麻烦更大!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听见这话,秦涧有些发呆。
因为秦笛说得没错,这些年秦牧渐渐接手明州家纺,虽着管理的不断深入,控制得越来越严密,假以时日,秦涧连明州家纺的账目都不清楚,兄长会不会转移资产也不晓得,过几年再分家他可能吃大亏!
因此之故,秦涧呆愣了片刻,对着秦笛深深鞠躬:“兄弟,算哥哥我求你了,再让我两成折扣,好不好?”
秦笛道:“罢了罢了,从今以后,我以八折价格卖给你!”
秦涧哭丧着脸走了,显然不是太满意。
没过几天,秦汉良一家闹了起来,几个儿子要求分家产!
秦汉良很生气:“我还没死呢,分什么家产?”
秦涧说道:“爷爷也没死,不是做出表率,分了家产吗?”
话是这么说,但两者显然不一样。秦兆吉八十岁才分家,秦汉良才六十出头,将来的日子长着呢!
于是乎,这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朱婉听说了这件事,在家里很开心:“哈哈,我只有一个儿子,不用考虑分家产!汉承,你说我是不是很英明?”
秦汉承哭笑不得:“英明,英明!就是人丁单薄了一点儿。要是早年我纳一房妾就好了。”
朱婉白他一眼:“你倒是纳妾啊!谁还拦着你不成?”
秦汉承叹道:“我已经老了!没那个心思,只是开玩笑。”
自从五四运动以后,开始提倡一夫一妻,纳妾的人逐渐减少。
当然,这种事也要看人、看家境。
比如说后来的台塑王永庆,1917年生人,不是娶了四个老婆吗?再比如澳门赌王何鸿燊,1921年生人,不也娶了四个老婆?这些人比秦笛小了20岁,比秦汉承差了四五十岁!
法律,道德,就像两张网,将小鱼小虾罩在里头,大鲸鱼根本罩不进去,娶几个老婆还要靠自觉!
第119章 歌仙出世
转眼到了4月10日,清明过后第四天,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一天,秦家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在外滩的和平费尔蒙酒店,正式宣布秦笛和晏雪订婚。
前来观礼的宾客中,有大资本家张淡儒、卢作孚、陈广福、荣德民等,有秦月请来的左联作家十几人,有朱婉和秦菱认识的医学家、教育界精英,还有秦家属下的厂长、经理、院长。单是著名的歌星、影星、舞女就来了十几位。其中包括李香宾,带着身穿军装的师长陈升赴宴;马梅萍,跟着一位青白党的官员赴宴;还有胡蝶和阮玲玉,她们是常年待在魔都的演员,也受邀过来凑热闹……
这些女人看见秦笛和晏雪,无不露出艳羡的神色,同时打心里发出叹息。
李香宾端了一杯酒走过来:“恭喜秦先生,晏雪小姐,花好月圆,白头偕老!”
秦笛笑道:“听说你结婚了,可惜我当时人不在魔都,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
李香宾道:“感谢先生大媒。”
马梅萍也过来敬酒:“先生大德,小妹记在心里。”
秦笛道:“如果遇到难处,可以寄一封信来。”
“多谢多谢!”
不知为何,徐志摩和陆小曼也来了。
两人走到秦笛跟前,举杯祝贺。
徐志摩道:“转眼间,过去好几年。呵呵,幸亏我还活着。”
秦笛叹了口气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我以前年轻,说错话了,请别介意。”
徐志摩“哈哈”笑道:“你再看看,我的寿命,还剩下几年?”
秦笛微微一笑,道:“生如夏花之绚烂,又何必在乎寿命?”
徐志摩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这句话是泰戈尔说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翻译这句诗的人,是我的好友郑振铎。”
看着对方乐观洒脱的样子,秦笛的心里有些难过,就像小针在刺自己的心。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话:“徐先生,你最好少做飞机。这年头飞机不平稳。”
徐志摩一怔:“怎么?你还是认为我会出事?”
陆小曼一拉他的衣袖:“走了,走了!别听他乌鸦嘴!”
两人匆匆现身,喝了一杯水酒,然后匆匆而去,仿佛一场春梦一样。
黎锦晖带着明月歌舞团的一群小演员,出现在宴会上,为众人唱歌助兴。
秦笛在那些小演员中,看到了金嗓子“周璇”,她才11岁,已经被发掘出来。
等到宴会进行到的时候,顾如梅和晏雪出场了!
顾如梅弹出优美的琴曲,晏雪亮出了惊世歌喉。
她演唱了《花好月圆》、《何日君再来》、《如果没有你》、《陇上一朵玫瑰》、《让我们荡起双桨》。
她那美妙的歌声,放出绝妙的仙音,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至此人们才知道,那脍炙人口的三张专辑,《向晚词》,《夜上海》和《长城谣》,竟然是她唱的!
每个出现在现场的影星和歌星、舞女都对晏雪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如此!雪向晚就是晏雪!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秦先生!”
“秦先生守身如玉31年,竟然是为了等她长大!前世五百年的回首,只是为了今生的等待!天呐,这是怎样的爱情!我被他们俩感动了!”
而那些到场的左联作家们也感到很吃惊,因为《长城谣》的感染力非常强悍,每一首歌曲都传遍了大江南北!
《乌苏里江水长又长》、《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我的家在那松花江上》、《一条大河波浪宽》、《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我爱你塞北的雪》、《红岩上红梅开》!
这些曲子都已经耳熟能详了!
许多作家一直在猜测,作词、作曲、演唱者究竟是谁?没想到今天终于解开了神秘的面纱,歌者“雪向晚”订婚了!
就连明月歌舞团的组织者黎锦晖也忍不住对晏雪顶礼膜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晏雪是横亘三百年杰出的歌仙!今后三百年内不会有人超过她!秦先生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娶她为妻,真是羡煞人也!”
而弹琴演奏的顾如梅虽然技艺惊人,但她的风采都被光彩夺目的晏雪掩盖了。
这场盛大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们还久久不愿离去。
第二天,几家报纸上都在头版刊登消息:“沉寂数年的传奇歌唱家雪向晚,终于在昨晚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大音希声,歌仙雪向晚订婚了!在场宾客有幸聆听她的歌声……”
“歌仙雪向晚嫁入豪门!准备迎娶她的是魔都大富豪秦家、三次诺贝尔奖获得者朱婉的儿子!同时也是秦家偌大家产唯一的继承人秦笛!”
消息传出来,有不少人表示不满!
“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听说秦家大少是典型的花花公子,结交的舞女、歌星不计其数!”
“雪向晚眼瞎了吗?怎么会嫁给他这样的人?”
“唉!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歌唱得再好听,还不是成了财富的奴隶?”
“这有什么!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身为歌舞伎,嫁给有钱人,还不是一回事?”
总而言之,很多人对晏雪和秦笛贬多于褒,晏雪看了报纸感到很不安。
她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对秦笛道:“先生,我不该上台唱歌。我先前受了阿梅的蛊惑,还以为能为您添几分光彩呢。”
秦笛微微一笑:“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去。”
晏雪自责道:“我不该在人前崭露头角。”
秦笛笑道:“人有了才华,想压也压不住。”
在他看来,晏雪还年轻,年轻就容易气盛,即便搁在异界,也常有惊人之举,不杀得尸横遍野就算好的了。而在这末世的民国,略微崭露头角,抛头露面唱首歌,那又怎么了?难道说,作为修真者,就该受打压,连唱歌也不行?
因此,他宽慰晏雪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晏雪道:“可是,先生您为什么那么低调?”
秦笛心想:“我也曾经年轻过,第一世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第二世踏上仙路,修炼几百万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该出的风头都出过了。随着时光的流逝,青春和热血一点点被消磨,所以现在才能耐住性子!”
他并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道:“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出于本心,我都不会介意。”
秦笛自己碍于天道,很多时候只能干看着,不敢大幅改变历史格局。可如果晏雪无意间做了什么,那也不能怪在他头上,天道反噬的力度应该弱一些。
第120章 秦家男人都挨骂了
秦笛和晏雪订婚的风波还没有完,随后有《魔都画报》和《良友画报》的狗仔队经常出没在秦府周围,试图挖他们的新闻。
这两家画报都是大型综合性摄影画报,八开本,道林纸精印,有照片,有文字,影响力比较大。
秦笛虽然知道有狗仔队,但没有亲自下辣手对付他们,只让保镖将少数靠得太近的人赶走。人家也是混口饭吃,只要不胡乱编造新闻,就没有严打的理由。
说实话,这些狗仔队也很辛苦,不管埋伏多久,都难拍到秦大少有价值的照片。
秦笛已经筑基了,体表有一种奇异的神光,拍出来的照片很模糊,没办法印在画报上。
晏雪的功力才只是炼气第五层,虽然情急之下也能改变面容,但她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出门蒙一层面纱,遮住大半个面孔,拍出来的照片显得愈发的朦胧精美。
因此之故,那些狗仔队都将主要精力放在跟拍晏雪上面,眼看她在杜蓉和杜兰的保护下,进入复旦大学的校门,还有人守在教室的外面,隔着窗子对她进行拍摄。
那些照片,每一张都非常精美,不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显得美轮美奂。
因此之故,每一期的《魔都画报》和《良友画报》都有几张晏雪的照片,两家画报的发行量节节攀升。
有人精心地收藏画报,也有人将晏雪的影像剪下来,专门做成“蒙娜丽莎”写真集。而极少数的有钱人,则设法收购晏雪的原版照片甚至底片,这让那些狗仔队都跟着发财了。
毕竟晏雪是当世最著名的歌星,她唱的近三十首歌,每一首都脍炙人口,电台上每天播放,普通老百姓都会哼几句,像她这样的歌星,比后世的“歌坛天后”强多了!
不信你回头想想,那些所谓的“天后”,除了邓丽君之外,有几位唱了30首新歌,一直让人念念不忘、传唱不休的呢?
民国三四十年代,魔都出现了七位女歌唱家,分别是周旋,白虹,姚莉,白光,龚秋霞,李香兰,吴莺音,她们的名字到二十一世纪还在华人圈耳熟能详,就因为她们唱红了很多好歌,开创了流行歌曲崭新的时代。
而晏雪比她们出道还早,算是中国流行歌曲亘古以来第一人,她的歌声奇妙非凡,早已超出了凡人的范畴,即便是后世的天后,也难模仿她三成的歌喉。
因此之故,追逐晏雪的狗仔队长盛不衰,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越来越多了。
经过报纸和画报的轮番渲染,她的名字变得越来越响,渐渐成了“国民女神”!
而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所以越来越后悔,不该在订婚宴上唱歌!
“唉,我要是当时不声不响,哪有后来这些事呢?”
“我太爱慕虚荣了!这种虚名,对我有什么用?”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为啥老追着我不放?”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丫头,压根儿配不上秦笛,所以才在订婚宴上出一把风头,可是没想到,后面的风波越来越大,让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将当世影星胡蝶和阮玲玉都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更因为她将要嫁入秦家,有人听一句歌曲,就忍不住骂一句脏话:
“他娘的秦大少,为富不仁,霸占我的梦中情人!”
“秦家女人一个个光彩夺目,秦家男人全他妈臭狗屎!”
“秦家女主人朱婉,中国最著名女科学家;秦家长姐秦菱,继承母亲的志向,拿到两次诺贝尔奖;秦家小妹秦月,当世著名女诗人;如今又多了一个歌仙雪向晚,更加的光彩夺目。这些人凑在一起,就像天空中璀璨的星辰……可是秦家的男人呢?秦汉承唯唯诺诺,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秦笛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这些人连带着将秦汉承骂进去了!甚至有人追溯到老爷子秦兆吉,都跟着挨骂!
除了两家画报之外,还有一些报刊的记者,不断追逐晏雪,试图深挖细挖她的日常生活,想知道她和秦大少究竟在做什么。
有人悄悄联系“国泰药业”、“慈安医院”、“秦氏粮行”的职员,不断揭露秦家的秘密,写出一连串的文章。
“国泰药业,中国最大的西药集团,秦家发财致富的金母鸡……”
“不断扩张中的‘慈安外科医院’,在全国拥有二十五家分院,救助伤者不计其数……”
“秦氏粮行,粮食交易的巨无霸!沿着长江、黄河布局,开辟多家分行,按照海关统计,单是去年的下半年,就进口粮食两百八十万吨,秦家这么大的手笔,究竟想干什么?”
这些文章每一篇都引起震动,特别是关于“秦氏粮行”的文章,连续几天都有人不断深挖,渐渐地人们发现,秦家从国外大量进口粮食,然后在国内以低价售出,平均售价只有其余粮行的八成五!极大的平抑了物价,让无数百姓受益。
“秦家通过国泰药业赚钱,然后大举进口粮食,低价提供给各地的百姓,因此救活了不少人……去年的北方八省大饥荒,导致两百多万人饿死,按照各地官方的统计,如果没有秦氏粮行进口的粮食,死亡的百姓会超过六七百万……”
“按照国家水利局的预警,因为去年冬天天气寒冷,长江上游有大量冰雪堆积,预计今年华中地区可能会暴发洪水,建议各地储备粮食,否则会有大饥荒……根据秦氏粮行内部人透露的消息,秦家在四川、湖北、湖南已经建立了大型粮仓,经过多年的积累,储备了近百万吨粮食……”
于是乎,开始有人赞叹秦家的善行,也有人忍不住发出感叹。
“天呐!秦家真有钱!竟然储备百万吨粮食,你算算值多少钱?”
“没想到,秦家还是大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家救活了几百万人,是不是该成仙成佛了?”
“秦家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善事,应该受到赞誉和尊重。我以后不骂秦家为富不仁了!”
第121章 本心与天道
不过,褒扬秦笛的好消息并不多,很快便有小报带歪了风向!
“根据可靠消息,秦氏粮行主要是秦汉承在管!秦汉承留学英国,熟悉食品外贸,十几年如一日,一点点将粮行做大……”
“秦汉承鞠躬尽瘁,为粮食转运操碎了心,而大少爷秦笛连续数月不见人影,不晓得浪荡到哪里去了!”
“秦大少只知道吃喝玩乐,经常出入各大舞厅,结识的舞女数不胜数……”
“根据熟悉娱乐圈的人士披露,秦大少爷投资‘明月歌舞团’,买下‘百代唱片公司’,就是为了结交无知少女,上当受骗者不知凡几……”
“秦大少在小红楼有一间密室,装饰得金碧辉煌,他把那儿当成了皇宫,将旗下歌手当作妃嫔……”
渐渐地,针对秦笛的污蔑和讽刺越来越多,有些话变得很不好听!
对于这种污蔑和讽刺,秦笛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是转世的仙人,心里关注的是天道,不是人间的舆论。除了国仇家恨之外,其余的事他都随心所欲,高兴了就插手,不高兴就置之不理。
老实讲,如果按照仙人的思维方式,若非秦笛第一世生于中国,受过三十年红旗下的教育,他连国仇家恨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知道,所有的舆论都很短暂,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
反正他已经筑基了,拥有四百多年的寿命,没有人能伤害他,就算被人家骂两句,又不会少一根汗毛!
他需要给自己正名?处心积虑的沽名钓誉?将自己包装成积极进取、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吗?
他不需要!
不管是污名还是美誉,对他来说,都形同浮云!
他只要出于本心,在不耽误修行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为这末世的中华,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他的功与过,有老天爷知道就行了,若能在他渡劫的时候网开一面,便是对他最大的奖励,又何必说出来给世人听呢?
当然,他也不会约束晏雪的行为,一个年轻的修真者,总得做点儿无厘头的事,只有经历了繁华,才能耐得住寂寞,这也正是他将晏雪带入娱乐圈,让她演唱经典歌曲的缘由!否则他可以未雨绸缪堵住这条路!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了!
作为修真人,拥有健康的身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晏雪一直很听话,从来不做一点儿出格的事,那么久而久之就可能压抑身心,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出心魔。
有的师傅对徒弟管教严格,以为那样是对徒弟负责,可是做弟子的却觉得受约束,仿佛陷入无休止的牢笼中,最终会挣脱牢笼走向毁灭!
这就像做父母,教育孩子也是一种艺术,有些父母天天唠叨,让他们学习学习再学习,长到十八岁还是乖乖宝,然而等到高中毕业进入大学,一下子放飞自我,将书本一丢,喝酒、泡妞、泡网吧,醉生梦死去了!有的甚至连续放飞几十年,直到四五十岁才醒悟过来,可是一切都晚了!
秦笛的本意是拿晏雪当徒弟的,无奈世俗逼着他做出选择,宣布彼此之间结为连理,但即便两人结了婚,也不会将修炼搁下,就当是寂寞仙路上的神仙伴侣吧。
他如果一直拖着,不娶晏雪的话,反而会伤害对方的心灵。那样晏雪的仙路也就断绝了。
修真人就像振翅腾飞的大鹏鸟,绝云气,负苍天,展翅翱翔,随心而为,除了保持对天道的尊重以外,哪有那么多约束?
1931年4月2八日,秦笛接到老约翰发来的电报,说有一家破产的自行车厂,只要五十万美元就能拿下来。
秦笛大喜,当即指示将其买下,将所有机械打包运到魔都来,并且雇佣一批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一起随船送过来。
在美国,人们崇尚的是汽车,自行车只是休闲锻炼的工具,并不是常用的交通工具。马路上没有自行车道,自行车跟汽车一起跑,往往让人提心吊胆。
而在中国则不然,因为百姓贫困,缺乏钢铁,道路不通,做不到汽车的普及,自行车就成了良好的交通工具。
中国被称为自行车大国。按照后世的统计,1995年单是北京一个城市,自行车就多达八31万辆!
然而在192八年以前,中国的自行车九成九是舶来品,主要是从欧美和日本进口的。
192八年,魔都有几家人力车行,开始尝试着自制零部件,结合从国外进口一部分零件,然后组装自行车,但因为缺乏核心技术和机械设施,同时也没有合格的钢材,所以产量很低。
1937年,日本在魔都、天津、沈阳建立自行车厂,才有了全部零件,但因为战争的缘故,产量依然很低。
1940年,魔都自行车厂成立,也就是“永久自行车股份有限公司”,使得中国有了自己的品牌。
直到1949年,中国自行车产量也只有15万辆。
秦笛知道,自行车是个好东西,特别是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因为汽油受限,汽车都开不动了,自行车和三轮车就成了绝佳的交通工具!
所以他很快成立了一家企业,取名为“神龙自行车厂”,注资五百万元,在魔都建设厂房,同时提前进口了一批钢铁和橡胶,准备生产自行车。
他给自行车厂取“神龙”这个名字,主要还是源于恶趣味:“既然有凤凰、飞鸽、金狮,那我就取名‘神龙’好了!”
截至此时,渡口市的钢铁厂还没有生产出钢铁,不过按照厂长张振业的汇报,铁矿石已经挖了不少,煤矿也投入生产了,焦化厂炼出了第一炉焦炭,距离钢铁厂的全面投产很近了!
为了筹建自行车厂,秦笛不得不登广告招聘经理。
最终他选择了王守明的堂弟王守青,家学渊源,出身苏州“怀厚堂”,品行优良,值得信任。
王守青今年三十二岁,曾经留学美国康奈尔大学,回国后在金陵机械工业局工作了三年,算是张锦江的属下,因为“民生汽车厂”是张家和秦家合资的工厂,所以他受到堂兄王守明的邀请,来应聘自行车厂的厂长。
秦笛跟他交谈了一番,感觉很满意。
他打心里发出感叹:“中国也有绵延数百年的大户人家,特别在江浙一带。
比如说姑苏王家,近代出了王季烈、王季同、王季点、王季绪、王季玉、王守竞、王守武、王守觉、王淑贞等一批科技界顶尖人物。
再比如吴越钱家,近代出了一位诺奖、二位外交家、三位科学家、四位国学大师、十八位院士。
类似的还有宛山顾家,海宁蒋家……
这些世家代代相传,培养了不少人才啊!
可惜到了现代,世家逐渐消亡,学校培养的人才固然很多,但缺了传承数百年的底蕴,没有了忠厚、勇毅和宽宏……”
既然相信对方,秦笛便开了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对方处理。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便和晏雪一起,挑了个寂静的夜晚,纵身离开秦府,前往百余里外的苏州,然后从苏州乘坐火车,一路向北,直奔东三省而去。那里有很多宝贝在等着他们呢。
第122章 流失的国宝
此时的东三省,看似平静,实则酝酿着一场惊天大波澜。
再有几个月,九一八事变就要爆发了!
九一八事变的爆发有多重原因,内外两方面都有,这里先说一点内因。
在事件爆发之前,日本人占据了朝鲜,在中国东北修筑了“南满铁路”,拥有铁路沿线的驻兵权,这是一个很混蛋的协议,在别人国家修铁路,就能驻扎军队,这算什么玩意?
1929年,张学良为了收回“中东铁路”,先跟苏联人打了一架,结果灰头土脸,暴露了虚弱的本质。民国政府宣布跟苏联断交,这给日本人创造了条件。
随后,日本人处心积虑挑动中国内战,汪兆铭、李宗仁在广州另立中央,石友三在华北叛乱,日本人协助流亡大连的阎锡山返回山西,跟石友三合攻北平、天津,张学良率领大量东北军进入华北,而且他自己常驻北平,无暇顾及东北。
而在南方,除了军阀混战以外,青白党“攘外必先安内”,正在进行连续不断的围剿,再加上洪水大灾难,弄了个焦头烂额,所以日本人才会乘虚而入。
说起来,这跟当年满清入关一样,当年的明朝因为大饥荒,再加上鼠疫和温病(类似于vid-19病毒),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李自成、张献忠杀人如麻,明朝政府无力围剿,最后国破家亡,清兵杀进来了!
作为中国这样大的国家,如果不是虚弱到极点,内乱不堪,谁吃饱了撑的敢欺负上门?
俗话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与其满腔愤恨骂外来的狗强盗,不如脚踏实地将自家的篱笆扎好。
当然,外因也很很重要,强盗来了也得先打,打完了还要扎篱笆。
秦笛这时候去东北,已经无法挽回乱局了。
不管怎样,历史还会照着该有的方向行进!这场浩劫无法避免,这也是中华民族承受百年耻辱、然后完成凤凰涅槃过程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那么他和晏雪去东北做什么呢?
他们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也要从头说起。
话说1912年2月12日,清廷宣布退位,紫禁城的外朝部分为民国政府所有。而逊帝溥仪在内廷依然保持一个微型小朝廷,俨然国中之国。
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了北京政变,接管北京全城防务,修改《清室优待条件》,将逊帝溥仪迁至什刹海醇亲王府。苟延13年的小朝廷寿终正寝。
1924年11月20日,紫禁城完全收归北洋民国政府。不到一年时间,将宫内物品大部分查点完毕,登记造册。
经初步清点,清代宫廷遗留下来的文物共有117万余件,包括三代鼎彝、远古玉器、唐宋元明各代的书法名画、宋元陶瓷、珐琅、漆器、金银器、竹木牙角匏、金铜宗教造像以及大量的帝后妃嫔服饰、衣料和家具等。可谓金翠珠玉,奇珍异宝,无不尽有。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图书典籍、文献档案等。
1925年10月10日,经过一年筹备,故宫博物院宣告成立并举行庆典。
192八年6月,南京国民政府接收了故宫博物院。
然而这些文物并不全,在此之前,就已经有大批文物流失了!
最为严重的国宝流失,发生在溥仪身上。早在1922年7月,溥仪就开始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趁溥杰、溥佳二人每天上午进宫伴其读书之机,将珍贵的宋、元版善本书偷运出宫。因为善本书与溥杰兄弟平时随身携带的课本大小相类,方便携带,盗运活动没有引起“内城守备队”值勤士兵的任何怀疑。几个月后,盗运活动的规模逐渐扩大。
开始时几天赏一次,每次10卷或10册;后来几乎是逐日赏赐,赏赐数量也逐日增多。前后十来年,盗窃活动一直持续,直到溥仪被逐出紫禁城才得以终止。
溥仪被逐出宫后,先是居住于其父载沣醇王府,被盗出的书画、古籍,就存在醇王府中,不久溥仪躲进了日本驻华公使馆。
1925年2月日,在日本警察的护送下,溥仪潜至天津。从宫中盗出的文物,通过铁路运抵天津英租界。为了维持自己的奢华生活,溥仪开始通过各种人物搭桥,出卖盗运出宫的字画。那些画都很珍贵,一幅能卖出千两黄金!
后来,溥仪又在日本人的安排下,从天津搬到东北,带有书法名画手卷约30箱;书法名画册页4箱;书画挂轴一箱,内装21件;宋、元版书31箱;殿版书3箱,内装部册不详。
最后,这些宝物大多落在日本人手里。
秦笛和晏雪奔赴东北,是冲着这些东西以及大帅府的藏宝去的。
他们献趁夜潜入沈阳故宫,找到溥仪居住的地方,将宝物洗劫一空!
具体细节不需要描述,因为秦笛的功力太高了,筑基修士轻轻一跳就是两三里,移动速度每秒数百米,趁着夜色窜过去,谁能看得见?
而且,他手里还有几柄飞剑,那些飞剑都是古代的金丹、元婴、步虚修士留下来的,每一柄都祭炼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不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在他的灵力催动下,穿墙打洞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房门外的大铁锁?秦笛伸手一捏就碎了!
宫殿内外的护卫兵丁?远处的不用管,近处碍眼的在头顶一拍,就能让他睡一整夜!醒来还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秦笛要想做大盗,全世界的宝物,他都予取予求!就算一个师的军队守护都没用!因为他已经不惧刀枪了!
仙人居于凡俗世界,只怕天劫,不怕人劫!
老虎不发威,你当俺是病猫啊?
其实,这时候的沈阳故宫,藏品并不是很多。
沈阳故宫最早被沙皇俄国劫掠过。1900年9月,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沙俄军队占领沈阳,打开了盛京皇宫禁地的大门。沙俄军队占领沈阳故宫两年半,其间一些建筑遭到破坏,大批珍玩丢失。剩下的宝物,则在1914年被北洋政府运送到北平和南京。
而秦笛和晏雪洗劫的宝物,则是被溥仪偷窃携带的部分。数量看似不多,只有四五十箱,但其中有很多精品,包括唐周肪《簪花仕女图》、五代黄筌《写生珍禽图》、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南宋的《潇湘卧游图》、李迪的《红白芙蓉图》,还有一套《钦定四库全书》。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溥仪的寝宫里,潜入藏宝的房间,打开一个个保险箱,拿到金砖1八0块,每块10公斤;10两重的大黄鱼三箱;银元500万元,以及珍珠、玛瑙、翡翠、宝石等六七箱。
而这些东西,对秦笛而言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惊天之举还在后面呢!
溥仪毕竟是个失势的皇爷,身价财富大部分被民国政府剥夺了,而张学良的大帅府却不然!大帅府始建于1914年,收藏着张家父子两代人的财富!
第123章 惊天大盗
大帅府占地面积36万平方米,按理说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宝物,难度太高了!绝不可能是一夕之间能做到的。
但是秦笛还有一招杀手锏,他潜入大帅府,伸手摸摸别人的脑袋,就能以搜魂之术找到藏宝室!
随后几天,他和晏雪昼伏夜出,凭着搜魂术,鬼魅般的身法,和无坚不摧的飞剑,在东北四处游荡,做了几起惊天大案!
在短短的五天里,他们先后洗劫了“东三省官银号”1亿2千万元(一元就是一块大洋);奉天银行5700万元,外加3000万日元;边业银行3600万元,外加1100万美元;还从张学良的大帅府官邸,盗走黄金八万条,每条2公斤,记256万两,相当于八0吨,折合26亿元!外加2000万日元,以及数百万英镑和美钞。
而当时的国民政府,一年的岁入只有7亿元!大帅府储存的黄金价值,竟然超过政府收入的1/3!
看见那么多金银,秦笛这转世的仙人,也几乎被气个半死!
历史上这些东西全部被日本人抢走了!
按照陈觉先生写的“九一八国难史”,日军占领东北,给东北造成的损失,高达五十亿美元!
日本人不但抢了大批的金银,而且在后来的12年里,从1932年到1944年,劫掠煤炭2亿吨,钢材5八0万吨,生铁1100万吨,石油每年20万吨,木材11亿方,粮食12亿吨……
这些被劫掠的资源,都成了日本侵略者继续屠杀中国人,乃至于将战争扩大到东南亚和太平洋的物质基础。
对于这些大宗商品,秦笛没办法阻止被日本人抢走,但他可以提前一步抢走金银和美元!反正张学良的东北军也不抵抗,留给他就是造孽!
不说这些大宗商品,就说沈阳兵工厂,被日本人占据之后,里面还有大炮66八门,机枪2724挺,步枪10万支,弹药无数,可以直接武装20个陆军师!
秦笛在沈阳兵工厂看见这些成品武器,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奶奶的,难怪中国人抗战打得那么艰难,有这些好东西不早点儿拿出来,竟然拱手让给了敌人!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关于这段历史,秦笛事先并不是很了解。
他并不知道,日本人从东北军那儿接手了260架飞机、上百辆坦克,也不知道沈阳兵工厂被称为“东方克虏伯”,更不知道东北军的实力。
当时的东北军拥有29个步兵旅,八个骑兵旅,3个炮兵旅,还有空军、海军、屯垦军,总共46万人,拥有三百多辆坦克,四百架飞机,21艘战船!
张作霖在长达二十余年的时间里,控制了东三省和北平,剥夺了东北的盐税、关税和各种税,不但自家积累了惊人的财富,还在沈阳兵工厂投入伍亿元,将其建成了亚洲最大的兵工厂!
当时兵工厂拥有洋人技师上千人,职工36000人,各种机械一应俱全,单是机床就有上万台!
沈阳兵工厂年产大口径火炮150门,小口径火炮上千门,炮弹20万发;年产步枪6万支,枪弹16亿发;轻重机枪1000挺!
看见兵工厂堆积如山的枪械,秦笛的心里感到很痛苦,悲愤交加,难以抑制!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恨不能立马将兵工厂炸了!
可是兵工厂里还有不少三班倒的工人呢!这些人又不该死!
而且真要炸了的话,会不会改变历史格局?导致日本人提前几个月发动事变?将来的人回溯历史,会不会将所有责任推在他头上?
所以秦笛想了半天,并没有立即炸毁整个工厂:“先放在这里,等过几个月再说!”
他的储物腰带虽然说拥有不小的空间,但也装不下所有的武器,于是他拣选了2700挺机枪,50门火炮,还有五千支步枪,再加上若干箱弹药,然后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他和晏雪在东北的劫掠,自然而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张学良和溥仪得到消息,刚开始暴跳如雷,继而又惊又怒,如坐针毡!
溥仪也倒罢了,一个没落的皇爷,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可是张学良却拥有数十万军队,是除了蒋先生之外的第二号实权人物!他家里被抢走价值26亿元的黄金,这件事可以说捅破天了!
他在北平再也待不住了,急匆匆返回东北,盘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负责守卫的官兵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件事太古怪了!
黄金八万条,总共16万公斤,要是被人背走,得出动多少人?
就算一人携带100斤,那也要3200人,相当于两个团!
这么多人,难道能像鬼一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吗?
其实,抢劫的主力只有秦笛一个人,晏雪只是从远处看着,并没有亲自下手。
秦笛改变了容貌,一秒钟掠过数百米,就像一道风一样,眨眼就过去了!
他放过外围的兵丁,只将守门的兵丁打晕,抹掉他们短暂的记忆,然后用古仙人留下的飞剑,轻松切开大铁门,或者在墙上挖个大洞,进去将黄金装入储物腰带,整个过程完成得很轻松!
面对这样的惊天大盗贼,别说东北军没有发现,即便发现了也无能为力。
张学良查不出结果,心中慌乱,惊怒交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东三省的主席和几家银行的行长也如丧考妣的跑过来,哭诉官银和储备的美元被盗了!
这些人将丢失的钱财加起来,结合张学良大帅府的损失,合计6亿元以上!
这可真是惊天大案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种震惊天下的大事?谁又有这种能力,能将此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成?
张学良的心感到了惊恐!他觉得浑身冷飕飕,仿佛底裤都被人剥脱了!
一下子丢失这么多钱财,几十万东北军怎么办?东北大学的老师,东三省的官员,还能发出工资吗?
此时此刻,他只能严令手下人和银行行长,不能将消息走漏出去!否则东北会变成一团乱麻!
可是这种事一旦发生,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不久,还是有一家北平的小报将消息捅出来!
“号外!东三省出现惊天大盗!盗窃官银数亿元!”
“大帅府有盗贼光顾,丢失黄金不计其数!”
“沈阳兵工厂丢失机枪2700挺!”
“有人怀疑,惊天大盗贼出自日本,可能是日本隐武者所为,因为在现场留下一把武士刀……”
张学良当即派人将报社查封!收缴所有的报纸!并且发布记者会,说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
但因为消息实在太劲爆了,所以有不少记者深入东三省,想要调查有关的新闻。
这时候,就显出张学良对东北控制的力度了。他将军队撒出去,将前来调查的记者捉住,逼着他们写悔过书,或者严刑拷打,将他们定为匪徒!
后来,张学良还发现,被他手下军队捉住的,不单有中国的记者,还有来自日本的密探,这让他越来越感到惊心,最后迫于无奈,只好放弃阻挠,任凭记者胡说八道,反正他一概否认!
再后来,就连魔都的《申报》都刊载文章,提到“沈阳兵工厂”储存了不少的武器,建议民国政府将武器收归国有!
此时已经是1931年6月,距离九一八还剩下三个月,无论民国政府想干啥都晚了!张学良也不是泥捏的,即便是蒋先生发话,他也可以置之不理。
第124章 一块肥肉
秦笛和晏雪这对雌雄大盗,完成了惊人的劫掠之后,离开东三省,直奔昆仑山,在灵洞中修行了两个月,直到八月份,才回到魔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而他们刚一回到魔都,又被狗仔队包围了!
好在这一年,晏雪从复旦大学商学院提前毕业,不用沿着固定的线路前往学校,被狗仔队的人跟拍了。
秦笛将抢来的黄金收藏在储物腰带中,枪支弹药搁置在魔都几处秘宅内,大炮则丢到普陀山的庄园里。
他美元和英镑一点点混入国泰药业的货款,分期分批存入各大银行。这需要慢慢来,悄无声息的将赃款洗白。
至于说那成堆的银元,他也要想办法,慢慢花出去。
他将每家医院的院长召集来,给每个分院增资百万大洋,另外又挑选西部的二级城市,比如说渡口、雅安、汉中、宝鸡,特别是大赤军长征途径的地方,新开了五家分院,将“慈安外科医院”扩大到三十家。这些新开的分院都储备了医药物资,需要消耗不少的资金。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花不完从东北抢来的大量银元!
所以他想了想,准备将剩下的钱,缓缓注入秦氏粮行,进一步加大粮食储备的规模!
八月16日,秦笛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地图琢磨了许久,决定在陕西“韩城”建一个粮仓。
韩城位于黄河边上,距离西安和延安都只有几百里。在这里建粮仓,相当于把一块肥肉,搁在两只老虎嘴里。
秦笛故意选这个地方,是想将抢来的钱财,回馈于西北内陆的人民。
当然,他只管低价售粮,不会明目张胆招惹任何一方。
从韩城往下游,黄河比较宽,船运容易抵达。从这儿再往上,黄河变窄,水流湍急,还有壶口瀑布阻隔,已经不适合航运了。
秦笛将孙胜、周明叫过来,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两人长年在外头跑来跑去,手底下都有四五十人,很多是纱厂的工人。
秦笛见过那些工人,隔着里许,听他们说话,知道其中有两位大赤党员,一位叫“韩江”,另一位叫“韩少奇”。
果然,孙胜也推荐了他们,说这父子俩做事可靠,而且是北方人,可以找来问一问。
于是秦笛将韩江和韩少奇叫来问话。
其中韩江年龄比较大,快五十岁了,头发斑白,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他来自山西,早年上过私塾,辗转来到魔都,刚开始在印染厂工作,因为能说会道,还懂得一些会计知识,在工人中颇有影响力,最近帮孙胜做了不少事。
韩少奇是他儿子,才二十多岁,身体健壮,浓眉大眼,跟着他跑来跑去。
两人第一次见到秦家大少,打心底里感到好奇。
他们从报纸上看到不少新闻,听说这位秦大少沉迷女色不干正事。
秦笛问韩江:“你家是哪儿的?”
韩江笑着回答:“启禀大少爷,我是山西运城人。”
“那你有没有去过韩城?”
“去过,我太爷爷是韩城人,那儿古称‘韩国’,姓韩的人很多,但因为生活艰难,不得不四处奔走。我在十几岁的时候,还跟父亲去韩城祭过祖呢。”
“这么说,你在韩城还能找到远房亲戚?”
“是的,有些人还没出五福!”
“我想在韩城建一个粮仓,储粮至少在百万吨以上,想听听你的看法。”
韩江为之一愣:“大少爷,您为啥将粮仓建在那里?韩城是一个小城市,人口只有五六万,而且经常闹土匪,所以并不安生。”
秦笛做出高深莫测的模样,抬头望天说道:“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一团大火,直奔西北而去,未来的西北地区,可能有大饥荒!”
真正的理由他没法说出来,等到抗日战争爆发后,韩城市位于黄河西岸,按照历史记载,由于两党的通力合作,浴血奋战,日本军队进攻五次,都没有渡过黄河进入陕西。
韩江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笑。
韩少奇低着头,拼命忍着笑,心说:“还真是白痴啊!报纸上说得没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可他的命也太好了,家里那么多钱,一辈子花不完!”
秦笛收回目光,盯着二人道:“我如果派你们过去,提供一百万大洋,外加三十挺轻机枪,一百支步枪,让你们召集人手,能不能办成这件事?”
闻听此言,父子二人大惊失色!
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怀疑秦大少开玩笑,那么后面这段话,就不像是儿戏了!
韩江心想:“百万大洋,对别人是大资金,搁在秦大少手里,却是毛毛雨!至于说那么多武器,只要有钱,自然能买到!土匪都能买到枪,何况是秦大少呢!”
韩少奇从后面拉了拉父亲的衣袖,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韩江心头狂跳,却强自保持镇定,道:“大少爷,能不能让我们考虑两天,跟家里婆娘商量一下,后天早上答复您?”
秦笛知道他们要征求上级的意见,于是点点头:“不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等你们考虑清楚,再答复我也不迟。”
父子俩晕晕乎乎走出办公室,在没人的地方停下来,低声交流了几句。
韩少奇道:“爹,你为啥不当场答应呢?三十挺轻机枪!我们留下十挺就够了,剩下送到苏区去!”
韩江道:“别胡说!你以为秦大少真傻啊?事后他会派人检查,到时候枪械数量不够,我们就露馅了!到时候他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要了我们的脑袋!”
“那怎么办?难道放过这个机会?别忘了,还有百万大洋呢!哪怕抽一万交党费也好啊!”
“等我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听从上级的安排!”
当晚此事上报到华东局。
此时大赤军还没有长征,陕西只有一个陕甘游击队,队员还不到一千人,因此华东局猜不透秦笛在韩城建立粮仓的目的。
不过,秦氏粮行遍布天下,救助百姓善莫大焉。
所以华东局的同志仔细商量之后,决定派遣韩江和韩少奇前去,不管是机枪还是步枪,都不能随意拿走,但在招募保安的过程中,可以多招一些贫下中农,争取培养成自己的军队。
第125章 炸了兵工厂
又过了两天,韩江、韩少奇带着五六个人出发了。
他们到了韩城之后,一面圈地建粮仓,一面跟陕甘游击队联系,请对方派几个游击队员,另外在陕北雇佣八十个贫农,开始筹建粮仓保安队。
至于说武器装备,会随着运粮船送过去。
秦笛将抢来的武器,抹掉抢号标志,装在大木箱里,然后交给孙胜办理。
他自己不需要多关注,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
虽然说,百万吨粮食已经不少了,但他准备在1931年,进口粮食一千万吨!
这些粮食也不全部从美国进口。此时世界四大粮仓,分别是加拿大、美国、阿根廷和澳大利亚。
因为经济危机,粮食价格降到了很低的地步。一个bhel的小麦价格033美元,而一个bhel等于0027吨。也就是说一吨小麦要12美元,购买一千万吨,需要12亿美元。
虽然说秦笛的财产加起来,已经超过了5亿美元,可是赃款还没有洗白,黄金珠宝都不会出售,大量资金沉淀在公司里,如果骤然拿出12亿美元现金,他也会感到颇为吃力。
好在中美之间粮食价格有较大的差距,他只要将进口的粮食卖出一半,就能收回本金继续进口,剩下的粮食还可以储备起来。
换句话说,他的资金相当于注册资本,可以通过不断的滚动,结合银行借贷和延迟支付,撬动大手笔的粮食交易,并不局限于一千万吨。
但因为轮船运力有限,特别是内河航运吃紧,所以不能无限量进口。
实际上,一千万吨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数字了!因为后世中国201八年才进口1亿吨粮食。当然,在那一亿吨中,八成是大豆。而秦笛进口的,主要是小麦和玉米。
同样的一亩地,能产玉米2千斤,却只能产大豆300斤?为什么呀?
因为大豆蛋白质含量高,储存的热量高,同样的阳光普照,光合作用,能量守恒。
正因为如此,大豆的平均价格是小麦的17倍,是玉米的3倍。
这也正是后世进口粮食以大豆为主的原因,因为中国缺少足够的土地种大豆。
先前分析日军侵略东北的原因,作为外因的部分没有讲,其实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跟大豆有关。
1930年,日本爆发了经济危机,粮食十分缺乏,民众陷入饥荒,而东北却是令人眼馋的粮仓!
自从甲午战争之后,日本就不断地从东北进口大豆。
20世纪初,东北大豆在国际上也是抢手货。
1905年,日本占领大连,将其定位为“满洲贸易中心”,大豆、豆油、豆饼源源不断的运往日本。
1906年,满洲铁路成立,日本攫取了1100公里铁路的驻兵权,从而控制了东北的局势,加紧掠夺东北资源。
1909年,东北出口大豆八0万吨。
后来张作霖成了东北王,想要夺回一部分利益,结果触怒了日本军方,导致他在192八年6月4日皇姑屯事件中被炸成重伤,回到奉天后身亡。
所以说,人一旦饿极了,为了一口吃食,就能拼上性命;作为国家,也能够拼上国运!
因此,后世中国常年保持粮食储备,而且从来都不公开具体的数目。若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欧美国家会极力提高粮价,让中国社会动荡,迅速崩溃。
大国纷争,丛林法则,一向是残酷的事,温情脉脉只是表象。
秦笛在家里待了十来天,想起沈阳兵工厂的那些枪炮,心里还忍不住生气!
眼看着时间到了八月底,再有20天就到九一八了!
他心里觉得很沉重,一股怒气无法压抑!
于是,他没有通知晏雪,便清空了储物腰带,趁着夜色深沉,纵身往北方飞奔!
他是筑基修士,一个跳跃就是三里远,从魔都到沈阳1720公里,他竟然一夜之间就赶到了!
白天,秦笛在沈阳找个旅馆休息。
等到后半夜,人困马乏时,他又一次光顾沈阳兵工厂,避开守护的军队,将大炮100门,步枪2万余支,弹药一千多箱,装入储物腰带里!
然后,他拉响两枚手榴弹,惊走了值班工人,进而引爆了剩下的弹药!
当夜,沈阳兵工厂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
等到第二天上午,爆炸声渐渐平息,数千军队,三万名工人,从四面八法聚拢来,看见兵工厂被夷为平地,数千台机械变成废铁,顿时目瞪口呆,悲从中来!
“哪个天杀的混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天呐!工厂毁了,从今以后,所有人都失业了!老婆孩子要喝西北风了!”
“为了建设厂房,调试机械,多少技术人员,耗费无数心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不是说,大帅派了军队保护吗?兵工厂附近,驻扎着一个旅的东北军呢……”
当天,张学良从长春匆匆赶过来,看见一片废墟,心中绞痛,面色惨白,立即掏出抢来,当场射杀一位旅长,和三个团长!
“废物,全他妈废物!留着你们有什么用!来人,所有士兵,每人十鞭!所有军官,50军棍……”
“备战,备战!全军备战!”
秦笛躲在远处静静的瞧着,心想:“东北军要是能全面备战,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次日夜里,他再一次光顾了大帅府。
上次他来得匆忙,只偷走黄金和美元现钞,其实大帅府不只有黄金,还有别的好东西。
秦笛趁着张学良带走大量的守卫,在大帅府仔细搜查了一整夜,找到两个密室,发现银元40箱,古玩字画30箱,珠宝首饰三箱,以及许多的玉器、陶瓷、珐琅、漆器、金银器、竹木牙角匏等奇珍异宝,价值不知几何。
那么,历史上张家到底被日本人抢走多少财物呢?
1990年,日本nhk电视台采访张学良:“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将你的财物运去北平,全部送还给你了,是不是真的?”
张学良回答:“不是所有财物,只送来两列火车!”
由此可见,张家到底有多富裕,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第127章 三叔快疯了
当秦笛回到魔都的时候,才是9月13日。
随后他度日如年,又等了几天的时间,才得到九一八事变的消息。
历史还是按照固有的步伐朝前走,并没有因为他的劫掠而发生改变。
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二天早上,张乃景便拖儿带女的赶过来。
他坐在秦笛对面,瞪大眼睛瞧着秦笛,看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日军侵华,果然开始了!他们侵占了东三省,以蛇吞象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了!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提前数年,便看出来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
张乃景显然对这种说法不满意,不过既然秦笛不愿意多说,他再问也得不到答案,于是改变了话题:“那你告诉我,日本人何时进攻魔都?”
秦笛故意掐指一算,道:“日本人真正占领魔都,还要五六年的时间。”
张乃景又问:“我上次听你说,日本人会攻占广州,杭州,青岛,济南,是吗?”
秦笛叹息道:“大战一起,从武汉往东,所有国土,全部沦陷!”
张乃景闻听此言,浑身颤抖,脸都绿了!
他的牙齿咯咯直响,问:“如果真这样,那我们怎么办?张家全部的财产,都在江浙一带,若被倭寇烧杀抢掠,那可就全完了……”
秦笛道:“从现在开始,需要未雨绸缪,将一部分产业迁移到西部,剩下迁不走的就留在这里,反正日本人也没法将房产、土地都抢去!等到将来,还可以再收回来。”
“日本人会占据中国多长时间?”
秦笛低头拨弄手指,过了好半天,才道:“从现在开始算,最多十五年!”
张乃景略微舒了口气,道:“十五年我还死不了,否则死不瞑目啊!没想到,我堂堂中华上国,竟被小日本欺负到这种地步!”
他是留学美国的人,跟留学日本不一样。
留学日本的人,对日本有幻想,比如说汪兆铭,宁愿选择投靠日方。
过了一会儿,张乃景问:“民生汽车厂,快要建成了,你说这不是白折腾吗?早知如此,将厂子建到西边去,岂不是好?”
秦笛道:“没关系,距离全面战争,还有好几年呢!”
张乃景瞪他一眼,道:“反正所有资金都是你投的,我只是沾了伯父和秦菱的光,平分一半的股份!若是亏了钱,我也不会太伤心。”
秦笛笑了笑:“我不怕亏钱。”
他当然不怕,从东北抢了6亿元,要是怕亏钱就见鬼了!
张乃景道:“你新建的自行车厂,生意很不错,似乎大有可为。”
“那当然,我对此寄予厚望!”
“自行车,技术含量低,比汽车容易造。”
“也不尽然,同样需要升级换代,精益求精。”
秦笛说这话没错,普通自行车很便宜,换成高档比赛用车,那就贵得没谱了,技术含量差别很大。
不过,对他来说,先造出普通的自行车,让老百姓每人一辆,就是天大的生意!若有山地自行车,新四军、八路军每人一辆,来去如飞,岂不痛快?
秦笛忍不住想起电影里出现的一幕,伪军穿着大褂,带着黑色帽子,骑着自行车,一手提着盒子枪,追赶前面的游击队员……
张乃景问:“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既然猜测日军会进攻魔都,为啥还要将自行车厂建在这里?”
秦笛答道:“铸件厂建在渡口。魔都只有组装车间,随时都可以撤走。”
张乃景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我听说最近以来,有不少人从东北逃过来,我们的机会来了,正好可以招一些熟练技工。”
秦笛心道:“我炸毁沈阳兵工厂,造成三万人失业,其中一部分人,拖家带口,逃到南方来!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对于这些人而言,逃离日本人的魔掌,或许是一件幸事。”
晚饭过后,三婶惠子哭哭啼啼地从屋里冲出来。
因为九一八事变,秦汉旭气愤难平,在家里拍桌子砸碗,看惠子如寇仇,骂得很难听。
女儿秦湛拦不住,干脆拖着眼泪汪汪的母亲,想要离开家门!
惠子不想走啊!
她一个平凡的女人,嫁到中国二十年,早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九一八事变这种军国大事,跟她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
秦笛听见动静,赶紧出门拦阻。
“三婶,你不能走!你是秦家人,走到哪里去?”
惠子悲从中来,坐在门口台阶上,放声号啕大哭。
秦湛也跟着流泪,说道:“哥,我带母亲出去住两天,等事情平静了再回来。”
秦笛大声道:“不要走,瞎折腾什么?三叔,你出来!是男人,别对老婆孩子发脾气!”
秦汉旭双目赤红,从屋子里走出来,口里叫道:“耻辱啊!国难当头,我家还有个日本娘儿们,走在外面,我觉得有人戳我脊梁骨,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秦笛叫道:“狗屁!日本娘儿们怎么了!你既然娶了她,过了二十年太平日子,就该继续过下去!没来由,现在挑剔起来了!你早干嘛去了?”
秦汉旭道:“过不下去了!我要拿起枪,去东北抗日!”
“你去就去好了!在这里鬼叫什么!”
“我……我这就走……”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原来是喝醉了,正在撒酒疯呢!
秦笛上前两步,轻轻摸他的脑门,封闭了头顶几处大穴,又在背后大椎、风驰上捏了一把,秦汉旭顿时像一摊软泥倒在地上。
惠子和秦湛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
秦湛道:“哥,你把我爹打晕了!千万别出事啊!”
秦笛一手提起秦兆旭,进入对方的家,将他放在床上,然后道:“莫要管他,让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等明天上午,我跟他好好聊聊,帮他梳理心结。”
第二天早上,秦汉旭醒过来,倚在床头,一声不吭。
惠子给他端茶倒水,他也不吱声。
惠子心里难过,却又无从劝解,只能站在门口屋檐下,呆呆地望着一丛菊花,她在想要不要回日本去,又有什么颜面见父兄呢?
第128章 空白信笺的用场
过了一会儿,秦笛i了,对惠子道:“三婶,你去我家坐会儿,我跟三叔好好聊聊。”
惠子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晏雪快步走过i,将她拉走了。
秦笛走进屋里,回身将房门关上。
秦汉旭道:“阿笛,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当年留学日本,跟着同盟会做了一些事,参加过黄花岗起义和武昌起义,不就是想让国家变得富强吗?如今民国建立二十年,反而被日本人打上门!我心里很痛啊!我不想待在魔都,再做富家翁了,我想出去做点儿事儿。”
秦笛看着对方头上的少许白发,道:“三叔,你已经老了!拿刀动枪?还是算了吧。”
秦汉旭道:“我哪里老了?我才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有不少朋友,在政府和军队里,已经做了高官!我去找找关系,看看能否去军队里,做个营长或团长!不管职位高低,能带兵打仗就行!”
秦笛劝道:“三叔,你虽然参加过战斗,但不是军校毕业,再加上年纪偏大,从军不是正途。而且,日军侵华才刚开始,占领东北成了事实。中央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你就算带一个师,也没有参战的机会。”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有一件事,三叔你可以做。”
“什么事?”
“三叔是否认识徐恩增和戴笠?”
秦汉旭道:“这些人都比我小十几岁,我跟他们不熟,只是偶尔接触过一两回。徐恩增留学美国,毕业于卡耐基梅隆大学;戴笠是黄埔六期。他们都没有留学日本的经历,我跟他们搭不上话。”
秦笛问:“那你在中央俱乐部,有没有认识的人?”
秦汉旭道:“我跟陈果夫比较熟悉。多年以前,我就在日本认识他父亲。五六年前,蒋先生筹建黄埔军校,陈果夫在魔都采集物资,曾经找过我几次,我帮他转运了一批枪械。”
秦笛沉思片刻,道:“我给你一张信笺,你拿了信笺,去找陈果夫。”
“我找他做什么?”
“三叔,你等我一会儿。”
秦笛回到自己的小楼,找出清先生当年留下的空白便笺,提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总裁手谕,兹命辛亥革命元老秦汉旭牵头成立‘东亚经济情报调查科’,挂靠‘青白党中央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秘密搜集日本、朝鲜,和东南亚各国的经济情报。”
他拿了这封信笺,回头去找秦汉旭,将门关上之后,把信笺递上去。
秦汉旭一看就蒙了,猛地跳了起i:“秦笛,你胆子不小!竟敢伪造总裁手谕!这不是找死嘛?”
秦笛冷哼道:“这是蒋先生欠我的!就这么一张便笺,我花了一百万大洋,给你换个小小的科长,算是便宜他了!”
秦汉旭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秦笛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你拿了这封信,交给陈果夫。他自然会去见蒋先生,如果蒋先生小心眼,因为信笺发怒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算了,你也不用对青白党寄予厚望。我估计蒋先生不会发火。你只要附带一份材料,说明成立‘东亚经济情报调查科’的原因就行了。”
秦汉旭问:“这个调查科,究竟做什么?”
秦笛道眯起眼睛,从脑海深处抽出相关的记忆,缓缓说道:“日本侵华战争,归根结底是一场经济战。
甲午战争后,日本拿着从中国掠夺的巨额赔款作准备金,于1八97年10月开始实施金本位货币制度,完成了金融体系的近代化改造,极大地推动了日本产业的发展。
甲午战前,日本各公司资本只有67八5万日元,而到战后的1八97年,便急剧增长近7倍,达到了53252万日元。
到20世纪初,日本公司总数的八4,工厂总数的八0,都是在1八94年以后建立起i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又借机大发战争财。
1914年,日本黄金储备为341亿日元;1920年,增至217八亿日元。
1912年,日本还是个负担着19亿日元的债务国,一战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拥有277亿日元外债的债权国。
从前年开始,日本陷入经济危机,很多工厂倒闭,大量人员失业,百姓饥饿只能啃树皮。在这样的背景下,急欲摆脱困境的日本者,谋划了‘九一八’事变,企图通过对外扩张转嫁危机。日本占领了富饶的中国东北,开始疯狂地掠夺资源。”
秦笛知道这些资料,一部分i源于前世的记忆,他的记忆十分惊人,只要是曾经瞄过一眼,哪怕过了千万年,还能历历在目。另一部分内容,则是他翻看了近年的报纸,掌握了一些新的信息。
其实,秦笛不知道的东西更多!
“九一八”事变前,日本主要从当时的英属印度及马i亚地区进口生铁。事变发生后,1931年,日本从中国东北掠夺了242万吨生铁,占当年日本进口总数的61;1932年掠夺了322万吨,占进口总数的73;1933年掠夺了453万吨,占进口总数的71;1934年掠夺了409万吨,占进口总数的67。
日本对东北生铁和钢的掠夺,主要通过属于满铁的鞍山制铁所和属于大仓财阀系统的本溪钢铁厂。其所掠夺的生铁和钢,除了在中国东北就地制造军火,以供日军屠杀中国人民外,很大一部分被运到日本国内八幡等地制造武器。
秦笛要是知道这些信息的话,一定会将鞍山制铁所和本溪钢铁厂也炸了!
另外,日本从东北抢夺了大量的煤炭,主要通过满铁和满炭两大公司进行。前者统辖抚顺等2八处煤矿,后者管理阜新、鸡西、鹤岗等12处煤矿。“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从东北掠夺的煤炭逐年增加:1932年为703万吨,1933年为八八5万吨,1934年为1055万吨,1935年为1127万吨,1936年为1214万吨,1937年则达到了1266万吨。在日本的进口煤中,东北煤占60-70。特别是抚顺煤,日本称其为“工业煤绝好典型”,全部用于重点部门,但价格仅相当于日本煤的五分之一。
当年日本虽然在东北没能找到大油田,但仍然掠走了不少页岩油。“九一八”后,日本不断扩建抚顺的页岩油厂,将其年产量从1931年的63万吨提高到1936年的30万吨。
而且这还是仅仅针对东北三省的一部分掠夺,日本对华北、华南的掠夺同样很凶残!
后i日军攻入南京,单是从南京抢到的民间宝藏,就有黄金6000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中国损失的黄金超过2万吨!
通过大量的掠夺和进口,日本的军事工业发展很快。
1937年,日本共生产步枪42754支、机枪2295挺、火炮47八门、坦克479辆、飞机15八0架、军舰51724吨,分别是1931年的10倍、32倍、43倍、3八9倍、2八倍和9倍。这使得日本者对外扩张的野心不断膨胀。
第129章 挂羊头卖狗肉?
秦汉旭静静地听他说话,一双眸子开始放光。
秦笛接着又道:“由于坦克、飞机大规模使用于战场,钢铁、石油、橡胶及化工原料在战争中的作用日益显著,日本从其本国资源贫乏的情况出发,每次发动战争都把攫取战略资源作为首要目标,通过掠夺资源i扩充军备和扩大战争的规模……”
听到这里,秦汉旭渐渐明白过i,为什么要建立“东亚经济情报调查科”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否则两眼一抹黑,还怎么打仗啊?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问道:“除了调查日本的经济情报外,我还能做什么?”
秦笛微微一笑,道:“日本的经济危机还没有结束,日本国内还有很多倒闭的企业。所以我想让你跟三婶一起,去日本多走走,趁机收购一些企业的股份。”
秦汉旭斜眼看着他:“莫非你想挂羊头卖狗肉?名义上调查日本经济信息,实际上是为了发战争财?”
“嘿嘿,两件事看似不相干,实则可以合为一体。三叔,你若是做了东亚经济情报调查科的科长,再大摇大摆的去日本搜集信息,万一被日本军方知道了,很可能会把你关进监牢里!搞不好还会杀你的头!而你去日本购买企业,顺便收集经济情报,则可以掩饰自己的身份,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先整理材料写份文件,然后再把你这份伪造的‘总裁手谕’交上去!看看清先生会不会了砍你的脑壳!”
随后,秦汉旭整理了几天的材料,然后坐火车去金陵。
当清先生看见陈果夫呈上i的信笺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娘希匹,竟然伪造我的手迹,而且还模仿得那么像!还敢公然拿到我面前,让我给他背书!这小赤佬,胆子太大了!”
不过,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认真阅读了计划书,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件事我同意了!秦汉旭是同盟会的老人,年纪比我还大几岁,他愿意出山为国效力,这是一件好事!这个秘密的科室,不必建在金陵,就让他建在魔都,魔都是东亚经济活动的中心,更容易获得信息。”
陈果夫点头:“请问总裁,这个科室的编制,该怎么弄?”
清先生道:“给他二十个人的编制,具体人员让他自己招。薪水按照调查统计局的职员拨备,让他每个季度交一份研究报告!我要亲自阅读,你要及时送过i!”
清先生不单是青白党领导人,还是一位官僚资本家,背后跟着一帮财团呢。
他已经意识到,经济情报不仅有利于抗战,而且蕴含着发财的机会!
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一边为国家富强而努力,一边为家族财富而奋斗,这伙人控制的财团,被称为官僚资本。
这不是民国独有的现象,即便如美国那样的发达国家,总统身后不也有军火商、石油商人嘛。
财富从i离不开权势,权势必然会带i财富。
那种两袖清风的官员,只是老百姓心中的幻想。
但是民国时期官僚资本太贪婪了,这也正是青白党最终失去民心,退出大陆的重要原因之一。
秦汉旭只在金陵待了两天,就拿到了总裁的批示,成了“东亚经济情报调查科”的科长,他心里也感到十分惊奇:“我那侄子还真是不凡,竟然轻易做成了这件事,总裁不但没发火,还给我批了二十个职员的名额,外加三十万大洋的初始资金,让我回魔都全权负责调查事务!”
他回到魔都之后,又去找秦笛商量,具体该怎么办,他觉得这个侄子很有办法,不用太可惜了。
秦笛只管提出建议:“三叔,我手里有不少房产,可以帮你找一处私密的宅院,作为你的办公室。另外,我劝你联系某个大学,在学校里挂个教授的头衔,成立‘魔都经济学会’,创立一种‘经济期刊’,然后借助学会的名义,聘请两套人马,一套收集报纸上的公开资料,写成论文发表在期刊上;另一套人马派往日本和朝鲜,尽量收集秘密资料,写成详细的报告,交给清先生。”
秦汉旭想了想,笑道:“这么做除了能掩人耳目以外,不晓得有没有别的好处。我知道你喜欢狡兔三窟。”
秦笛“呵呵”笑道:“这么搞几年,你就是中国著名经济学家了!你说这算不算额外收获?”
“嘁,我要那名头做什么?”
“三叔,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三婶是日本人,虽然说跟你结婚二十年,但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打着研究经济的旗号,将论文发表在期刊上,岂不是对她也有个交代?要不然,她知道你刺探日本情报,会不会心里产生疙瘩?”
秦汉旭闻言叹了口气:“唉,让女人卷入国仇家恨,也不是我心中所愿……”
秦笛道:“三叔,要想去日本收购企业,你那些钱可能还不够。我给你3000万日元,够你折腾了吧?”
秦汉旭吃了一惊:“你哪i那么多钱?你平常做生意,不是只收美元和英镑吗?怎么还有日元呢?”
秦笛微微一笑,心想:“我从奉天银行抢了4000万日元,外加大帅府和其余几家银行,总共有5000多万日元,还在储物腰带里躺着呢!”
这时候的日元还比较值钱,一块日元略高于一块大洋。
1931年底,一块日元等于033美元,而白银的价格已经跌破03美元了。
当天下午,秦笛装模作样的领着秦汉旭i到自家的楼上,指着一捆捆的日元纸币道:“三叔,这些钱你带到日本去,要像小溪流水一样慢慢花,莫要一股脑存进银行,更不能存入魔都本地的银行!”
秦汉旭被那么多钱惊呆了:“阿笛,你吓着我了!这么多现钞放在楼里,不怕一把火烧了!为啥不能存银行啊?”
秦笛道:“三叔,你别问了!这些钱i路不干净,如果在国内暴露于人前,会给秦家带i灾难!若是拿到日本去花,分批存入多家银行,问题倒是不大。”
秦汉旭愣怔了好大一会儿,忽然间,他的身子猛地一颤,转头看看四周无人,这才低声问道:“前不久,报上刊载了一则消息,说东北有几家银行被抢了,难道是你做的不成?”
秦笛面色如常,微笑道:“三叔,你看我这骨瘦如柴的样子,能是做大盗的人吗?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去川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军阀,他因为走私稀有金属,赚了一批日元,非要跟我换成美元,我就跟他换了。”
“走私啊?那也算不了什么,怎么说不干净呢?”
“这两年,国家管得越i越严,走私钨、钼、铼、钛等金属,都是犯法的,捉住了严惩不贷!三婶不是早就洗手不干了嘛。”
秦汉旭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问了。这有多少?”
秦笛点头:“大约三千万。”
秦汉旭捡起一沓纸币看了看,只见上面印着“圣德太子”的头像,面额是“百元兑换券”。
他曾经留学日本,妻子又是日本人,所以很了解日本的情况。
秦汉旭道:“这种兑换券,是可以兑换真金白银的。”
秦笛抬头看了一眼日历,道:“今天是1931年10月20日。英国已经废除了金本位,估计日本也快了。三叔,要不我陪你去趟日本,看看能不能换点儿黄金?”
秦汉旭道:“就算你换了黄金,也不容易运出i。日本政府对黄金出口查得很严。”
秦笛转念一想:“估计这时候兑换黄金也难,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还是等日本战败后再去,届时四处劫掠一番,还可以将罪名转嫁到美军头上!
第130章 你把人咒死了
随后又过了半个月,秦汉旭按照秦笛的提议,给复旦大学捐助了十万元,得到一个“名誉教授”的头衔,成立了“魔都经济学会”,以及“魔都经济月刊”,邀请一些学者定期聚会,算是明面上的研究人员。
暗地里,他去魔都青白党分部,翻阅了部分党员的资料,选出十位年轻人,或多或少懂一些日语,其中一半是大学生。
他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给他们分派任务,让他们建立渠道,前往日本和朝鲜,搜集各种各样的资讯,然后分析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他还写信给戴笠和陈果夫,请蓝衣社和中央统计局协助,在东北刺探军事情报的同时,顺便收集经济情报。
一般而言,收集军事情报很危险,而采集经济信息危险度较小。
那些探子千辛万苦奔向东北,却可能拿不到军事情报,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便弄点儿经济信息回来交差。
往常这些经济信息都被中央统计局丢在一边了。如今既然秦汉旭有需求,那就送给他好了!
等到办完这些事,秦汉旭便和惠子一起,带着三位手下,提着几大皮箱的日元,渡海前去日本。
三千万日元,无法一次拿过去,只能多跑两趟了。
因为惠子是日本人,秦汉旭略微打扮一下,看上去跟日本人没什么分别,所以秦笛并不担心他们的行程。
秦湛没有跟着去,她留在魔都,继续上她的数学课。
秦湛毕竟在魔都长大的,从小到大只去过日本一回,她打内心以为自己是中国人,对于日军侵华感到气愤而又无奈。
惠子虽然是日本人,但她嫁到中国,在魔都生活二十年,早已融入这个社会,一直希望中日之间能和平相处。如今竟然发生了战争,让她感到彷徨和不安。
秦笛一眼能看透人心,他不认为三叔就该撵走惠子,否则必将是一场悲剧。
11月19日,对于秦月来说,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这天傍晚,电台里播报了一则新闻:“著名诗人徐志摩,于今天早上八点,乘坐中国航空公司邮政号飞北平,飞机在大雾中误撞济南开山,不幸罹难,享年34岁。”
听到这则消息,秦月惊愕得心跳都停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喘过气来,很是气愤的来找秦笛:“哥,你终于满意了!徐先生被你咒死了!”
秦笛一愣:“哪个徐先生?”
秦月道:“诗人徐志摩,你不是一直说,他会出事吗?”
秦笛这才醒悟过来,禁不住叹了口气:“不是我咒他,是他才华横溢,遭到老天的妒忌。”
秦月很伤心,因为她跟徐志摩和陆小曼是朋友,如今斯人已逝,怎么能不难过呢?另外她还想起了卓青丘,既然徐志摩出事了,那么卓青丘也可能会出事,秦笛的预言正在一点点兑现!
“哥,我恨你,既然不肯救人,又为何要说出来?”
“对不起,是哥错了。我提前说出来,是想让他抓紧时间,多写几首好诗。”
秦月眼眶里有泪水滚动,快步走出了房门。
晏雪见了,急忙从后头跟上。
这一天,天气阴冷,绵绵细雨,下个不停。
晏雪从储物手镯里抽出一把伞,帮秦月撑在头顶。
秦月想去陆小曼的家,可是她走到地方,发现房门紧闭,屋里没有人。她只好又伤心地走回去。晏雪一直跟着她。
当天晚上,徐志摩出事的电报发往陆小曼家里,陆小曼难以接受,因而拒收。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和徐志摩吵过一架,第二天徐志摩就身死人亡,陆小曼的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她这是掩耳盗铃,人已经死了,拒收电报又有什么用?
陆小曼还有时间悲伤,徐志摩的尸体可没时间再等。
电报随即发到原配夫人张幼仪家,张幼仪虽然已和徐志摩离婚。但因为徐志摩的双亲对陆小曼十分不满,徐志摩再婚后,两个老人反倒和张幼仪生活在一起。
这是传统的中国老人,根本不认陆小曼这个媳妇。
张幼仪初得消息,也是十分震惊。
但张幼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她主动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此后孤单一人在外国求学,抚养孩子长大。回国后又创立公司,俨然是一名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
张幼仪先把事情隐瞒起来,尤其是对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怕他承受不了,没有直接告诉他这个消息。张幼仪先说志摩乘坐的飞机出事了,徐志摩本人在医院抢救。随后,她提出去医院查看情况,实际上是带着儿子徐积锴前去葬礼现场。
21日下午,徐志摩遗体由沈从文等人运往魔都,在万国殡仪馆重殓。
直到此时,陆小曼才赶到现场。
陆小曼到达时,重殓已经完成,看见是中式葬礼,徐志摩穿的是长衫。她对此并不满意,提出应办西式葬礼,穿西服下葬,这样才对得起徐志摩的一生作风。
但张幼仪却异常地坚决,她说:“志摩是中国人,而且他已经不宜再折腾了。”
张幼仪此举有多重考虑。
一方面,徐志摩葬身火海,面目已非,若是开棺重殓,不知道陆小曼能否坚持得住。另一方面,徐申如绝对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以西式风格下葬。基于这两点考虑,张幼仪一改往日的忍耐,在此事上据理力争。
最终陆小曼败下阵来,不再坚持。
秦月和晏雪参加了葬礼。
秦笛没有现身,他不喜欢那种气氛,也不愿承受陆小曼的白眼。
在他看来,凡人哪个能不死?有才华的人早死不是坏事,如果死晚了,谁还能记得这个人呢?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只要活得精彩就够了。
类似的例子太多了,譬如翁美玲,譬如张国荣,譬如邓丽君,时钟都停在人生美好的岁月……
当然秦笛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把修真人当作例外,因为修真人可以长生,而凡人的寿命有终点。
陆小曼在徐志摩死后,终于成长起来,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气,过上深居简出的生活。
徐志摩正是因为张幼仪的落后才和她离婚,但他身死后,却是张幼仪主持了“落后”的中式葬礼。这种事也让人唏嘘不已。
人死如灯灭,哪个先进?哪个落后?
第131章 不声不响出嫁
月16日,秦月与王舒在魔都静悄悄的结婚了。
因为王舒家境贫寒,加上他正在向党靠拢,按照党的要求,不可铺张浪费,秦月也支持他的主张,于是两人不声不响的领了结婚证。
他们的结婚证很有意思,以金黄色的纸张为底,上面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然后写明两人姓名,介绍人和证婚人。
介绍人一栏,写的是周长庚和沈从文;证婚人是沈严冰和林语堂。
沈严冰是大赤党人,著名的左联作家;林语堂也是牛人,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哈佛大学硕士,莱比锡大学博士,北京大学教授,厦门大学院院长,曾经两度获得诺贝尔奖的提名。
秦月结婚的时候,连父母和家人都没有通知,因此秦汉承得到消息后,几乎被气个半死!
他将秦月和王舒叫过去痛骂:“秦家是魔都大户人家,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嫁女?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的颜面搁在哪里?”
王舒讪笑着不说话。
秦月道:“爸,时代不同了,婚礼当简约!”
秦汉承怒道:“不行,我要补办婚礼,大操大办,至少请三百桌!”
“要请你自己请,反正我不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执拗?婚礼这么简单,你将来不后悔?”
“我不后悔!结婚以后,我要搬出去住了。爸,你自己多保重。”
“气死我也!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秦汉承憋了一口气,干脆离开家,去西部巡视秦氏粮行去了。
朱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批评女儿。
女儿已经27岁,再骂她有意义吗?
再者说,朱婉是天主教徒,她也不喜欢大操大办,只要婚礼郑重即可。而秦月请了四位家为自己证婚,也算是比较正式了。
秦笛无所谓,个人自由,爱咋整咋整。
秦菱为妹妹出嫁感到开心,特意叮嘱秦笛,拿一份厚礼送过去。
秦笛想了半天:“送她什么好呢?送她钱财嘛,没有太大意义,秦家这么多资产,本来就有她的份,只不过还没有分割而已。秦月不善理财,给她钱只会添堵。但如果不给的话,那也说不过去。秦家大富大贵,岂能连嫁妆都没有?”
所以秦笛琢磨了一阵子,然后出手收购了“世界书局”的一部分股份。
世界书局是绍兴人沈知芳于1917年创立的,1921年改为股份公司。后来跟“中华书局”和“商务印书馆”比肩,成为民国时期魔都三大出版社之一,曾经出版过5500种书籍,包括张恨水的《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程小青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除此之外还有五种畅销杂志。
秦笛找到几家股东,以高于市价五成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最后拿到总股本的四成。
他将这些股份送给妹妹秦月,并且用她的名义出版了一套小说,算是为她的婚礼祝贺。
秦月很开心,对这两份贺礼很满意。
比起世界书局的股份而言,她更喜欢那套名叫《射雕英雄传》的小说,因为里面的故事太精彩了,堪称武侠小说的巅峰之作。
而秦笛的心里又多了一笔债,说不得等将来见到金庸先生,要给对方巨额补偿才行。
小说出版后,再度引起极大的轰动,让秦月的名望更上一层楼。
不过,她对外宣称,这本书不是她写的,而是跟《书剑恩仇录》一样,出自一位神秘的说书人。
元旦那一天,秦笛想起三叔和三婶都不在家,不晓得秦湛怎么样了,于是让晏雪叫她过来,问她在学校里的情况。
秦湛答道:“哥,这些天,同学们都上街游行了,留下来上课的人不多。”
秦笛道:“你老实上课,莫要跟人上街。不管出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秦湛道:“我知道了,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觉得困惑,所以想跟你说说。”
“好,你慢慢说。”
“我舅舅井上龟三郎,在魔都住了十三年。我记得有一次,他对我说:‘日本像蚕,中国像桑叶,所以蚕吃桑叶,天经地义’。我当时听过就算了,直到最近才又想起来,你说日本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秦笛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日本人,被武士道和思想控制了,所以人性变得疯狂。若干年前,他们抬头仰望中华上国;若干年后,可能还会有那么一天。”
秦湛问:“哥,你说中国最终会赢?”
秦笛道:“中华文化具有强大的包容性,晋朝的时候,鲜卑、羯、羌、氐等五胡乱华,后来这些人哪去了?元朝的时候,忽必烈侵入中原,统治中国近百年,后来一半蒙古人归附中国;明朝末年,清兵打进长城,统治中国两百年,可是现在呢?也变成了华夏民族的一分子;现在日本人来了!他们不知死活,试图像蚕一样吃掉中国这片桑叶,却不知桑叶里藏着强大的基因!如果他们在中国待久了,也会像冰雪一样消融……”
秦湛睁大了眼睛:“啊?这就是你说的中国必胜?被人家统治两百年,还好意思说!”
秦笛道:“那只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往好里说,大约十五年内,日本人将会战败。”
“十五年啊?怎么要那么久?”
“老大帝国,沉疴日久,需要慢慢治疗,才能凤凰涅槃。”
过了一会儿,秦湛问:“哥,我能不能跟你借两个人?”
秦笛问:“你想借谁?”
“跟着晏雪的有两个女保镖,好像叫杜蓉还是杜兰?前几天,我看见她们赤手空拳拍打青砖,一掌能打断十几块,能不能将她俩借给我?”
“怎么?你在学校里遇到了麻烦?”
“最近以来,有日本浪人在学校周围转悠。因为同学们都罢课游行了,我怕待在学校里会出事。”
秦笛沉思了片刻,猛然惊醒过来,问道:“你什么时候放寒假?”
秦湛回答:“还有一个月呢!”
秦笛略微盘算了一下,道:“再过半个月,你不要去上学了,就在家里待着,也别出门了。”
“怎么了?”
“可能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秦湛想问什么大事,然而秦笛却不肯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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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淞沪抗战
秦笛将杜蓉和杜兰叫过来,询问她们修炼的情况。
杜蓉的神情很是兴奋,笑逐颜开,悄悄对秦笛道:“先生,我已经突破到暗劲了!”
而杜兰则苦着脸,显然她还没有突破,跟姐姐有一些差距。
秦笛将姊妹俩叫到院子里,找了一块五寸厚青石,测试她们的功力。
秦湛和晏雪都跟过去看。
杜蓉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出掌,无声无息,拍在青石上。
随后,眼见着青石裂成了两瓣,就像用磨具切割的一样!
秦笛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你已经打通了手臂上的部分经脉,三阴经和三阳经都通五腧穴,阴阳协调,刚柔并济,所以击打在青石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然而却能开碑裂石,这就是暗劲的效果。”
杜蓉满心欢喜:“多谢先生指点。”
然后,杜兰也跟着拍了一张,她在出掌之际,发出尖锐的声音,“啪”的一声,落在石头上,青石并没有裂开,只有边角碎石飞溅。
她显得有些沮丧,道:“我跟姐姐一起练功,为啥我没有获得突破呢?”
秦笛让她挽起衣袖看了看,道:“你打通的穴位比较少。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熬几服药,吃了之后,再炼三个月,大概就可以了。”
杜兰闻言,面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多谢先生!”
秦笛道:“你们的枪械练得咋样了?”
杜蓉答道:“手枪在两百米内命中目标,长枪在千米内百发百中。”
杜兰道:“我的成绩也差不太多。”
秦湛看得震惊,听得咋舌,觉得不可思议:“你俩怎么练的?为啥这么厉害?”
杜蓉笑了笑:“我们也不会别的,跟小姐您没法比。”
秦笛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配枪跟着秦湛,保护她几个月。”
姊妹俩对视一眼,答应下来:“是,先生。”
她们名义上是晏雪的保镖,然而晏雪的功力深不可测,哪里用得着她们保护呢?而且晏雪已经毕业了,经常跟在秦笛身边,不用再装模作样,带着她们去上课。
秦笛又叮嘱道:“出门戴上遮阳帽,若是遇到危险,我允许你们杀人,但要迅速离开,不可留下把柄!”
听见这话,三个姑娘都感到吃惊。
秦湛叫道:“哥,不能杀人!”
秦笛没吱声,摆了摆手,走回自己的阁楼去了。
秦湛和杜氏姊妹的年纪相仿,虽然走上不同的道路,但都没有杀过人,所以听见秦笛说那种话,都显得很吃惊。
杜蓉和杜兰觉得,杀人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时间和地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总不能在魔都闹市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吧?
秦湛则认为,如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杀人,杀人属于不可饶恕的罪过。
“喂,你们说,我哥是不是疯了?”
杜蓉摇头:“先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看来魔都要出大事了。”
秦湛半信半疑:“能出什么大事啊?难道跟日本浪人有关?”
秦笛回到阁楼上,闭目思索往日的记忆。
他隐约记得看过一些文章,所以经过思索,将它从脑海里翻出来。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关东军的高级参谋、“九·一八”事变的策划者之一板垣征四郎大佐,和裕仁天皇的文官党羽“十一人俱乐部”(包括木户幸一、近卫文麿、牧野显声等),参与了“一二八事变”的策划。该组织主张日本在完成对中国东北的征服前,需有一个“思考间歇”期,以应付国内外的许多问题。为此在这期间,日本需要在魔都发起一场“假战争”。
1932年1月5日,板垣征四郎给日本驻魔都武官田中隆吉发电报:“满洲事变按预计发展……请利用当前中日间紧张局面,进行已策划之事变,使列强目光转向魔都。”
田中隆吉接电后,将2万日元经费交给了日本女间谍川岛芳子,让她具体策划实施。
1932年1月1八日下午,川岛芳子唆使2名日本日莲宗僧人与3名日本信徒到毗邻魔都公共租界东区的三友实业社去生事。日方5人在厂外观看厂内工人义勇军操练,并投掷石子挑衅,引发冲突。而之前川岛芳子早已经雇佣打手扮成工人模样混入人群。冲突中日方5人遭到不明人士攻击,一人死亡,一人重伤,然而警察并未成功逮捕犯人,因此日本指控攻击事件为中国人工厂纠察队所为。此即所谓“日僧事件”。
1月20日凌晨2时许,数十名日本浪人趁夜放火焚烧了三友实业社,又砍死一名、砍伤两名前来组织救火的工部局华人巡捕。
当天下午,田中隆吉煽动1200名日本侨民在文监师路集会,并沿北四川路游行,前往该路北端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要求日本海军陆战队出面干涉。途中走到靠近虬江路时,开始发生骚乱,袭击华人商店。
试想,这可是在中国啊,日本浪人明目张胆的骚乱,若是换一个时空,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
而且为了扩大事端,日本驻魔都总领事村井仓松向魔都市长吴铁城提出四项强硬要求,其中包括对日僧事件进行公开道歉,以及取缔和解散一切反日组织和团体。
1932年1月22日,日本驻魔都第1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声称,魔都市长如果对松井所提4点要求不做令日方满意答复,日本海军将采取“适当行动”。
随后日本海军以保护侨民为由大举增兵,先后派出航空母舰“加贺号”、“凤翔号”,“能登吕”号,第15驱逐队(驱逐舰4艘),巡洋舰“大井”号、“那珂号”、“由良号”和“阿武隈号”及水雷舰4艘。
中国守军百般忍让,最后还是爆发了战争。
这场战争的规模不小,看起来并不像是假战争。
日军出动约77万人,包括第三舰队、混成第二十四旅团、第九、第十一、第十四师团;中国军队5万人,主要是蔡廷锴、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和张志忠的第五军。
打到最后,战争触动了租界的利益,引来欧美国家出面调停,最后中日双方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
战后统计,按照中方的战报来苏,毙伤日军10254人,中国军队伤亡14104名。而据日方资料,日军合计伤亡3091人。
另外,战争给中国造成的损失约为十四亿元。闸北华界的商号被毁达4204家,房屋被毁197万户,损失惨重。同济大学、复旦大学、魔都法学院等均遭轰炸。
老实讲,在这场战争中,青白党的陆军的表现不错,不像后来那样一溃千里。
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对外战争几乎逢战必败,而且每次都以割地赔款告终。淞沪抗战期间,国军屡挫强敌,迫使日军三易主帅,而最后的停战协议中,既无割地内容,又无赔款条款,实为百年来所罕见。
秦笛坐在阁楼上想了半天,才把这些事想起来,然后他继续琢磨,自己能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什么。
如果他啥也不做干看着,岂不是白来这世界一回?
如果他介入太深,会不会改变历史格局?
他做事的原则是,不能改变大的方向,否则会影响中华民族凤凰涅槃的过程。所以这些东西他都得好好想想。
第133章 东风破
两天后,顾如虎从四川来到魔都。
秦笛老早告诉他,至少每年要来一趟,汇报修炼的进程。
一年来,顾如虎的功力有了不小的进步,靠着修炼土系功法,在丹田内形成一股真气。
从传统武士到修真人,其间隔着很大的距离。练武之人,常常从皮开始练,然后是肉,然后是筋,然后是骨,然后是脉,最后把五脏之气炼出来,从而变成修真人。
而秦笛传给顾如虎的仙家功夫,则是先养五脏之气,到了一定地步,自然由内及外,强化筋、脉、肉、皮、骨。
顾如虎因为有土灵根,所以先修炼脾脏之气,练了一年,终于有了点儿成绩,但还没有踏入炼气期的门槛。
与其相比,顾如梅近水楼台先得月,每个月吃一颗丹药,经过伐毛洗髓,反而修炼的速度比他还快一些。
顾如虎在魔都待了半个月,除了接受秦笛的指点之外,就是跟姐姐顾如梅在街上胡乱溜达。
这一天,他和顾如梅从外头回来,神色显得有些郁闷。
“先生,我想参军打小日本,可是我爹不准我去。刚刚在外面,我看见好多百姓在街上游行,号召抵制日货,不和日本商人做生易,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我想留在魔都,不回去了!”
秦笛道“不行,你的功夫刚有点儿起色,要留在家乡,借助那儿的灵土修炼。想参军打仗,有的是机会。”
顾如梅忽然开口道“先生,我有一个提议,想跟您说说。”
“说吧,有什么想法?”
“我想让晏雪姐出面,开一场演唱会!我来帮她伴奏,借助爱国歌曲,激发民众热情,顺便为九一八事变后流离失所的百姓募捐,您看行不行?”
秦笛有些愣怔,回头去看晏雪,问道“你觉得呢?”
晏雪微微一笑“我听您的,你说可以去,那我就去。”
秦笛道“这倒是一个改变形象的机会!不是有人攻击你演唱靡靡之音吗?那就开一场演唱会,演唱积极进取的爱国歌曲!我再帮你写几首歌,留在演唱会上用。”
十天之后,《申报》和《新民报》都在醒目的位置刊登消息“著名歌唱家雪向晚,定于日晚7点,在卡尔登大戏院举行义演,为九一八国难募捐!”
消息传开来,很多有钱人争相购票。魔都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去了!
当晚,有明月歌舞团的女孩子伴舞,顾如梅领衔百代唱片公司乐队伴奏,仙女般的晏雪登上舞台,彩灯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动人心弦。
晏雪一口气演唱了十八首歌,除了原本纳入《长城谣》的九首老歌外,还增添了九首新歌!
这九首新歌分别是《诀别吟》、《中华颂》、《梅花雪》、《保卫黄河》、《龙的传人》、《我的中国心》、《万里长城永不倒》、《在希望的田野上》,还有一首比较特别的歌《东风破》。
当天晚上,每个出现在演唱会现场的人都疯了!
他们听了一场天籁之音,在迷迷糊糊中受到洗礼,糊里糊涂的慷慨解囊,回家之后,一个星期都没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捐了多少钱!
事后统计,晏雪的一场义演,总共募集到五百八十万元!
这消息在报纸登载之后,整个魔都,甚至大半个中国,很多人都感到震撼!
“一代歌仙雪向晚,横空出世,现身卡尔登大戏院,一晚上募捐五百多万!”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雪向晚美貌无比,风华绝代,比传说中的西施、貂蝉还要迷人!”
“雪向晚的歌声,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但凡听过她唱歌的人,都会变成她的歌迷,一辈子都忘不了!”
“天呐!五百多万元,能干多少大事了!报纸上说,她把这些钱八成捐给了民国政府!两成捐给了流离失所的难民!真是一位中华奇女子!”
“我还听说,他的未婚夫秦笛,当晚捐了1万大洋,还真是舍得啊!”
“那是应该的,要不然,歌仙凭什么嫁给他?”
“我更佩服的是,雪向晚唱的那些歌!歌词已经在报纸上登出来了,可惜没有唱片,我们也没去现场,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太可惜了,早知如此,我砸锅卖铁,也要去听一回……”
晏雪只办了一场演唱会,就让人们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随后,秦笛和晏雪去百代公司,将新歌录在磁盘上,为专辑取名为“东风破”。
东风破是21世纪著名歌手周杰伦的经典歌曲,按理说不应该放在爱国歌曲里面,可是秦笛把这首歌修改了一下,就勉强放进去了!
苏轼有一首诗“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幽恨终难洗。北固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白首送春拼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
这是一首写“思念难忘”的诗,方文山的“东风破”起源于此,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悲哀思绪。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离别都很沉默
秦笛将“东风破”放进去,主要考虑到两重因素,一则14年抗战,牺牲了多少中华儿女,牵涉到多少生死离别,多少人流离失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二则是因为,演唱会需要多样化的歌曲,如果全是一个味道,最后会显得太单薄,无法发挥最大的效果,其中夹杂一首悲凉哀思的歌曲,能将艺术感染力放大许多。
他将整首歌改了几个字,将“分手”改成“离别”,从“分手后的无奈”变成“离别的悲哀,思念逝去的故人,怀念破碎的家园”。如此一来,才符合演唱会的主题。
另外,“东风破”这个词牌名,容易让人想到,日本人从东方而来,打破了神州大好河山,打碎了无数人的家园,更容易激起中国人的斗志。
第134章 两枚勋章
不久,专辑“东风破”横空出世,旋即引起热卖,很快卖断了货,百代公司只好加班加点的翻录。
与此同时,电台里也不断地播放这些歌,举国上下无数军民受到鼓舞。
在这种形势下,一二八事变还是爆发了!
此时,驻京沪地区的中国军队十九路军,蒋光鼐任总指挥,蔡廷锴任军长,戴戟任京沪警备司令。全军下辖第60师,师长沈光汉,驻防苏州、常州一线;第61师,师长毛维寿,驻防南京、镇江一线;第7八师,师长区寿年,驻防魔都、吴淞、昆山、嘉定一线。全军共3万3000多人。
1932年时30分,盐泽少将统率之日本海军陆战队在北四川路西侧突然向中国驻军发动进攻,十九路军156旅第6团(团长张君嵩)当即予敌猛烈还击。此时,日军以二十余辆铁甲车为前导,分兵五路,从闸北各路口发动进攻。
蒋光鼐、蔡廷锴、戴戟得到消息后,星夜步行赶至真如车站,设立临时指挥部,依照原定部署,命令后方部队迅速向魔都推进。
29日天亮以后,日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连续发起猛攻,日机也由航空母舰“能登吕”号起飞,对闸北、南市一带狂轰滥炸,战火迅速蔓延。守军第156旅所部,顽强抗击日军的进攻,以集束手榴弹对付日军的装甲车,组织敢死队以潜伏手段炸毁敌装甲车,坚守每一阵地,并在炮火掩护下适时向敌实施反击,打退日军的连续进攻。
上午10时左右,日机投掷炸弹,商务印书馆总厂和东方图书馆被大火焚毁。
日军千余人在强大炮火和装甲车掩护下,向宝山路、虬江路各路口猛烈冲击,企图占领魔都火车北站。北站为魔都陆上交通枢纽,其得失关系整个闸北的安危。29日下午2时,日军趁北站火起向北站猛攻,我守军宪兵一个连与日军激战1小时后退出北站。
时,第156旅主力加入战斗,进行反击,夺回北站及天通庵车站,并乘胜追击,一度攻占日军魔都陆战队司令部,迫使日军退至北四川路以东、靶子路以南地区。日军首次进攻以失败而告结束。
同日,因九一八事下野的清先生复出,制定对日应对原则,即“一面预备交涉,一面积极抵抗”,在军事上作出“十九路军全力守魔都,前警卫军(即师)全力守南京”的军事部署。驻蚌埠的第47师(师长上官云相)调驻南京浦口,防范日军进攻南京。
1月30日,清先生发表《告全国将士电》:“处此国亡种灭、患迫燃眉之时,皆应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为革命尽责任,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以与此破坏和平、蔑视信义之暴日相周旋。”
2月4日,军委会划分全国为4个防卫区:第一防卫区,其区域为黄河以北,以张学善为司令长官;第二防卫区,其区域为黄河以南、长江以北,以清先生为司令长官;第三防卫区,其区域为长江以南与闽浙两省,何应钦为司令长官;第四防卫区,其区域两广,陈济棠为司令长官。同时命令沿江、沿海严加戒备,并从浦口开始,沿津浦路北上达徐州,西折沿陇海路至洛阳,全都大筑工事。
2月5日,清先生电慰十九路军蒋光鼐:“兄等恶战苦斗,已经一周,每念将士牺牲之大,效命之忠,辄为悲痛。”并表示“如有必要,吾可亲来指挥也……”
上午9时,中央空军参战,刚刚完婚的副队长黄毓铨因机械故障坠机牺牲,成为中国空军对日抗战殉国第一人。
2月6日,清先生下令第八八师进抵南翔,第旅自南京东移到昆山。7日,由财政部税警总团改编而成的第八八师独立旅的2个团集中于虹桥。2月14日,中央军精锐第师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合编为第五军,由张治中任军长,隶属十九路军总部参加沪战。16日,张治中率第五军军部和第旅从南京出发夜间抵达南翔。
2月9日,清先生调陆军第1师(师长胡宗南)、第7师(师长王均)准备增援魔都十九路军。
当时因连年战乱,又逢前一年江淮大水灾,国民政府财政窘迫。早在1932年1月下旬时,国军多位将领,包括中央军嫡系八八师俞济时,第1八军军长陈诚,皆纷纷致电,称“粮弹缺乏,已到断炊地步”,“部队已经欠饷近2个月,伙食无着”。
2月16日清先生致电财政部长宋子文,苦苦哀求经费:“日既在沪不肯撤兵,我方只有抵抗到底……而江西与河南伙食必日紧一日,接济必完全断绝。请兄能在南昌运存一千万元,郑州运存两千万元之中央钞票,则政府尚可活动,军队亦可维持,或能渡此难关,不致崩溃,此为最后之哀求,望兄设法助成之。”
这时候,忽然有人告诉他:“著名歌星雪为救国难,募捐5八0万元,已有450万元纳入国库!另外,著名大科学家朱婉和她的女儿秦菱,捐出一千箱药物,并开放“慈安外科医院”,免费为伤员做手术!
清先生大喜过望,当即宣布,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奖励给晏雪,表彰她以歌声振奋民族精神,鼓舞士兵斗志,并且慷慨捐款的事迹。同时,他还将一枚“宝鼎勋章”奖励给朱婉,表彰秦家为救治伤员所做的贡献。
按理说,这两种勋章主要奖励给军人,不过晏雪和朱婉这两位弱女子也在抵御外侮保家卫国中发挥了作用,所以得到勋章也算众望所归!
消息传开来,报纸上不吝笔墨褒扬秦家,将晏雪和朱婉、秦菱一起,合称为“秦氏三女侠”。大诗人秦月并没有被列入其中。大少爷秦笛更是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秦家女人光彩夺目,秦家男子黯然无光,这是魔都百姓心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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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航母也会沉没?
2月21日,清先生调第14军卫立煌部第10师(师长李默庵)、第八3师(师长蒋伏生)星夜兼程入浙增援沪战,同时命陈诚第1八军迅速增援魔都。2月日,调第9师(师长蒋鼎文)3月3日前星夜兼程集中至杭州。
然而这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军队,大部分都只在外围戒备,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真正跟日军交手的则是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和张自忠的第五军。
战斗打得很激烈,日军连续三次增兵,都未能获得压倒性优势。
然后,英、美、法等国开始奔走“调停”。
经过外交斡旋和国联会议的交涉,中日双方3月3日下令停战。5月5日于魔都签订“淞沪停战协议”。随后,日军分四批撤出,至7月17日,全面恢复“一二八事变”前之原状。
这件事原本都完了,可是日本的“加贺号”和“凤翔号”航空母舰一直徘徊在吴淞口外,迟迟不肯离去!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魔都百姓的头顶!
5月八日夜,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吴淞口的中国守军听见剧烈的爆炸声,海面上闪烁着一片火光,火光冲天而起,仿佛年夜里燃放的烟花。
很多人冲出屋子,站在海边张望。
“怎么回事?爆炸声这么猛,难道是日本军舰跟我们的海军打起来了?”
“这一次的淞沪战争,陆军和空军都打得很惨烈,我国海军却没有参战!为啥要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才动手?”
“兵法上说,避其锐气,击其惰归,难道说海军一直潜伏,直到此刻才发现日本军舰的破绽?”
爆炸声响了一个多小时,然后火光渐渐熄灭,海面上恢复了死寂。
第二天早上,美国奥斯邦(sbrn)创办的“中国无线电广播电台”播报消息,说日本的“凤翔号”航空母舰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大爆炸,于昨夜沉没在东海!船上19架飞机,连同部分士兵被海水吞没!只有243人乘坐皮划艇逃出来。
听到这则消息,整个魔都,甚至整个亚洲,都为之震动!
魔都百姓欢喜连天:“老天开眼了!日本的军舰,居然自行爆炸沉没了!”
“哈哈,怎么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这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小日本烧了我家的房子,所以招来天打雷劈!”
民国政府和军方将领瞠目结舌,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觉得悬在头顶的利刃,骤然间消失了一柄!
当天,清先生发电报给军方,询问事情的缘由:“是否有我国海军介入其中?”
然而他得到的回复却是:“没有,海军既不敢介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否则中日再战,恐无法承受。”
清先生密令戴笠彻查此事,务必找出日舰爆炸的原因。
于是,魔都周边,吴淞口附近,很多人开始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日本国内一片悲哀,原本热血沸腾的军官们,猛然受到了重创,仿佛被一瓢冷水浇在头上。
很多人跳脚痛骂:“舰船上的管理,该有多混乱啊!竟然把航空母舰搞沉了!这群该死的废物,都去下地狱吧!”
“简直是千古奇闻!那么大的军舰,又不是小帆板,怎么会沉了呢?”
“听说是弹药库爆炸了!当场炸死不少人!”
“怎么还有活下来的?统统丢海里喂鱼!”
随后,那逃出来的243位军官,分别接受了严酷的审查。
按理说,军舰上的炮弹和飞机的航空炸弹都有防自爆装置,一般情况下不会爆炸,弹药库保管非常严密,一排排弹药放在木箱里,彼此之间碰都碰不到,怎么可能爆炸呢?除非有人引爆了炸药!
所以,日军高层怀疑有中国人混上船,或者是本国人搞破坏。这年代日本也有大赤党,另外日军占领了琉球和台湾,有些士兵是从这些地方来的,说不定有人心怀不轨,悄悄炸了军舰。于是宪兵对这些人审查了一遍又一遍!
“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有谁能给你作证?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你把从5月7号到5月9号经历的事详细写下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总共243份笔录,摆在审核人员面前。
这些人仔仔细细的阅读,还真找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当天晚上,有人看见军火库的外面,日本士兵倒在地上,身上没有血迹,但是人已经昏迷了。倒下的士兵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有六七位之多。后来因为发生了大爆炸,来不及救援,那些昏迷的士兵都沉入水底了!
另外,舰长室也有人进去过,舰长铃木邵章大佐失踪了!舰长室内丢失了航海日志,还有几位高级将领的私人物品,主要是日军在浦东和虹口华界抢到的金银,数量并不是太多,不超过五十万元。
毕竟这是第一次淞沪战争,日本人没有真正的占领魔都。
总而言之,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有人闯上航空母舰,引爆了军火库!
这些笔录和审查结论全被严密封锁起来,只有极少数的高层领导知道。
板垣征四郎、木户幸一、近卫文麿、牧野显声等人都感到心惊肉跳,浑身上下冷飕飕,仿佛有人拿枪瞄着他们的脑袋!
随后,日军大本营发布密令,急招另外一艘航空母舰“加贺号”,赶紧离开中国近海!
至此,吴淞口外的日本战舰终于消失了。魔都的老百姓可以喘口气了。
戴笠派出上百名密探,经过半个月的彻查,也没有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倒是从日本归来的秦汉旭,给陈果夫提供了一份密报,说他在东京跟一位大学时期的旧友喝酒,对方是内阁府“宫内厅”的官员,此人酒醉后哭诉,说凤翔号出了“灵异”事件,有人横跨几十里海域,登上战舰引爆了炸药!他的侄子悲惨的沉在海底了!
陈果夫将此事,连同秦汉旭编写的经济情报,汇报给清先生。
清先生沉思许久,没有说话。
他想起去年张学善发来的密电,说大帅府和几家银行被盗,另外还有兵工厂被炸,这些事都成了无头案,难道会是一个人做的吗?
这种灵异怪诞的事,可以说查无可查,‘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能将其暂时搁下。
不管怎样,此人炸了日本军舰,炸了兵工厂,没让大量武器落在日本人手里,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件好事。
第136章 搂草打兔子
就在魔都进行抗战的时候,1932年3月,秦家在渡口市建设的钢铁厂投产了。
按照经理张振业的说法,一座1八0米高的炼铁炉,两座150吨的炼钢炉,如果正常远转的话,能生产钢材2万吨以上!炼一炉钢只要40分钟,如果连轴转,一年能炼钢百万吨,问题是铁矿石、炼焦跟不上,工人的效率也没有那么高,所以年产2-3万吨还是靠谱的。
这年月,整个中国钢产量才三万吨,所以渡口钢铁厂的投产,等于将钢产量骤然翻了一倍。
秦笛并没有对外做宣传,因为这是秦家独立投资的企业,如果大肆宣扬,肯定会迎来官股,虽然说官股进入是迟早的事,但他不想那么快失去控股权。
1932年5月1日,“神龙自行车厂”也在魔都建成了,所有机器设备都是从美国运来的,随船还有数十名洋人技师,经理王守青又从魔都本地聘请了两百多位工人和技术人员,所以自行车厂也很快便开始投产。产品包括自行车和三轮车,它们拥有同样的原理,生产过程差不多。
“神龙自行车厂”刚投产,就能月产自行车三千辆,三轮车两百辆。按照设计产量,一年后能达到月产万辆。
因为定价较低,一辆自行车只要50块大洋,比进口的洋货便宜一半,比组装货还便宜20,所以自行车受到了人们的欢迎。不但私人踊跃购买,而且同昌、得力、大兴、泰昌、润大等车行也纷纷下单,购买人力车。
随着“神龙自行车厂”的投产,原先的组装小厂和配件厂都倒闭了,部分人员变成了“神龙自行车厂”的工人,还有两家配件厂被并购吸收。
5月15日,秦汉旭和惠子从日本归来。
他们一去半年,收获颇丰,考察了日本国内的经济形势,接触了二三十家公司,谈妥了五份协议。
在三叔临去日本之前,秦笛曾经跟他有一番密谈,提到一些公司的名字。
秦笛作为再生者,知道日本有一些世界著名的百年企业,在此之前就已经创立了,比如说丰田创立于1八96年,马自达创立于1920年,铃木成立于1920年,五十铃创立于1916年,山崎马扎克创立于1919年……类似的公司多达数百家,很多都有投资价值。
但是这里边有个问题,因为在战争期间,有超过一半的公司转产军工物资,比如说三菱重工,生产战车、坦克,飞机;东芝生产雷达、军用电子管;日立生产军舰、坦克的发动机……类似的公司数不胜数。
秦汉旭既然在这时候去日本投资,就不能投资于强化日本军工的企业,所以在精挑细选之后,选择了雅马哈、夏普、奥林巴斯和两家餐饮企业。
雅马哈品牌创立于1八八7年,是一家生产乐器的公司,最早的时候生产风琴,1900便制造立式钢琴,1902年制造三角钢琴,后来扩展到多种乐器。
这是一家火了很多年的公司,只在1930年代的经济危机中遭遇了麻烦,很多人饭都吃不上了,自然没心思购买乐器,出口更是十分艰难。因此之故,秦汉旭才抓住机遇,注资260万日元,拿到雅马哈25的股份。
要知道,这时候的日元很值钱,不是后来的日元所能比的;雅马哈公司的规模也没有后来那么大。
另外一家公司乃是夏普,夏普创立于1912年,主要生产铅笔和收音机,到1932年还是一家小公司,因此秦汉旭只花了140万日元,就拿到25的股份。
当然,这时候25的股份,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未必还能保持这个数字,因为公司若想壮大,往往需要多次增资扩股,会将以前的股份稀释掉。
不管怎样,秦家抢占了先机,日后再稀释股份,也占据有利位置。
第三家是奥林巴斯,创立于1919年,从1920年开始生产显微镜。
秦汉旭注资一百八十万日元,拿到这家公司20的股份。
两家餐饮企业分别是日比谷松本楼和麻布饭仓。
日比谷松本楼餐厅是在1903年开办的日本第一家西餐馆,餐厅的四周被四季更迭之美的绿意环绕,让人忘却身在都市商业区,仿佛置身森林之中。
麻布饭仓是一家创立200年的老字号鳗鱼饭专卖店,店家用心烘烤的鳗鱼,淋上创业以来传承的独门酱汁,是让吃货都讚不绝口的艺术品。
秦汉旭在日本到处考察,用了半年的时间,花了一千万日元,拿下五家公司的部分股份,这让秦笛感到很诧异。
秦笛没有想到,这年月日本公司如此便宜!他还以为是后来价值数千亿日元的大公司呢!
他略微想了想,觉得这完全可以理解,已经年代不一样,早期的日本还很穷,从1921年到1929年,每年的经济增长率只有3,从1929年9月以后开始进入经济危机,很多工人失业,农民的日子更加艰苦,而此时的日本重头戏,还放在轻工业,比如说纺织业上头,所以像雅马哈、夏普、奥林巴斯这种企业发展得比较缓慢。这跟50年代和八0年代日本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截然不同。
因此,秦笛得知这些消息之后,禁不住笑道:“三叔,你应该再去日本,将剩下的钱尽快花完!”
然而秦汉旭却咧嘴道:“不行!你婶子怀孕了,我暂时哪儿都不去!”
秦笛有些惊奇:“这倒是怪了!三婶回日本住半年,便重新焕发了青春?”
因为秦汉旭五十岁了,而惠子只比他小两岁,前面生下秦湛之后,多年都没有动静,没想到忽然怀孕了,所以惠子一回到秦府,就进屋休息去了。
秦汉旭欢喜地笑道:“我还盼着老来得子呢!对我来说,这是头等大事!”
秦笛问:“三叔,你不去日本,收集经济情报的事,又是怎么安排的?”
秦汉旭答道:“跟我去的三个人,有两位留在那儿了,由他们收集资料,也是一样的。”
于是,秦笛便不再催促。
第137章 梦里寻他千百度
随后,秦笛和晏雪离开魔都,去外地寻找仙山洞府。
他总觉得,这世上还有隐藏的小世界,说不定有修真人躲在里头。
他搜索了一堆古籍,按照历史记载,寻找传说中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然而此前辛苦了很多年,考察了好些地方,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似乎真正的仙人早就离开了这方世界,留下来的只有关于他们的传说。
尽管如此,秦笛还是不肯死心,依旧锲而不舍,每年花三个月,在外面奔波。他希望早晚有一天,将传说中出现的仙迹都走一个遍。
这一次,他们从魔都向南,来到武夷山脉。
整个武夷山脉长550公里,占地面积数千平方公里,要想全部考察一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走过一座座山峰,跨过一条条沟壑,进入一座座道观和佛寺。
这一天,秦笛来到武夷山的“止止安道观”,捐了200大洋的香火钱,然后跟观主王万玄饮茶聊天。
秦笛问:“王道长,按照古籍记载,武夷山有一处洞天福地,你是否听说在什么地方?”
王万玄也是有灵根的,年纪五十多岁,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也算是养生有术了,但他的功力很低,才只是开灵的层次,连炼气第一层都没达到。
炼气第一层,有个简单的标志,站在三丈三尺开外,一口气吹灭蜡烛。
普通人别说三丈三尺了,恐怕连一米都不行,不信你可以试试,多吹两次,就会头晕。
王万玄答道:“南宗五祖白玉蟾,曾经在这儿修炼过。他在飞升之前,留下几卷道经,可惜大都失传了,只有《武夷集》三卷,还保留在本观中。”
秦笛眼前一亮,问道:“不知在下能否一观?”
王万玄微微摇头:“白祖师是宋朝人,他留下的经书,自然是罕见的宝贝。寻常人看不得。”
秦笛道:“在下愿意捐一千大洋,却不知能否看一眼?”
王万玄面露喜色,然而见两人只带了一个皮包,不像有一千大洋的样子,于是有些迟疑。
这时候,晏雪嫣然一笑,打开皮包,拿出几根金条。
王万玄怦然心动,于是起身去取珍藏的典籍。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笛终于看到了泛黄的书册。
他小心翼翼地翻阅,一页页看过去。
他有敏锐的目光,超强的记忆,原本可以一目百行。
所以他只花了盏茶功夫,就将三卷经书翻完了,最后叹息了一句:“到底是南宗五祖,白日飞升的仙人,写的书字字珠玑,读来如饮香茗一般。”
王万玄收起道经,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秦笛起身告辞,离开道观,向北行去。
武夷山千沟万壑,有很多著名的茶树,比如说大红袍,白鸡冠,铁罗汉,肉桂茶树,还分成牛肉、马肉、猪肉、羊肉。牛肉是指牛栏坑的肉桂茶树,马肉是指马头岩的肉桂茶树,猪肉指竹罺肉桂,羊肉指三仰峰肉桂,全都是特殊的茶树。
秦笛一路往前走,经过鬼洞、牛栏坑、倒水坑、鹰嘴岩,最后到达流香涧。
流香涧是一条清溪,两边开满了鲜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蜜蜂飞来飞去,鸟雀叽叽喳喳。
沿着山涧往北走,经过清凉峡,秦笛驻足观望。
晏雪从身侧柔声问道:“先生,这里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秦笛低声答道:“按照白玉蟾的留言,武夷山有一处小型的结界,入口便在这附近。”
“啊?他在书里有记载?”
“对,《武夷集》中卷第二十三页,有一篇游记,用隐晦的预言提到了。”
“先生,什么是结界?”
“就是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只有修炼有成的真人才能进去。”
“那么,什么叫真人呢?”
“金丹期的修士,称作‘金丹真人’;元婴期的修士,称作‘元婴真君’。但凡被唤作真人,至少修成了金丹。有了金丹,不见得不死,必须进一步修炼,达到元婴后期,甚至步虚层次,才能白日飞升,破碎虚空。”
晏雪听得神往,忍不住又问:“破碎虚空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秦笛答道:“整个宇宙,分成三十六重天,地球只是其中的一环。破碎虚空后,就要进入另外一层空间,要么是灵界,要么是仙界,或者色界,无色界……”
“灵界,仙界?是在太阳系之外吗?”
“呵呵,你说的是三维空间,灵界和仙界超出了三维空间,相当于异次元。三十六重天,也就是三十六个纬度,至于说位置嘛,它可能跟地球所在的三维空间重合,也可能位置有偏移,只要修为到了某种境界,就可以破碎虚空,撕开一层窗户纸,跨越到别的纬度去。功力越高,能去的地方越多。”
晏雪有些听不太懂,只能忍住不问了。
秦笛在附近找了许久,最后在流香涧的尽头,三仰峰的北侧的山根处,找到一个幽深的溶洞。
他们进入溶洞,又在里面找了好半天,才发现一个隐藏的机关。
机关位于石壁上,有一个数千斤重的断龙闸。
秦笛用力托起断龙闸,里面还有一层密封的法阵,他又破开法阵,才进入结界内。
放眼望去,结界内有山有水,有花有树,还有几座亭台楼阁,煦暖的阳光照射下来,空中洋溢着浓郁的灵气,端的是一处洞天福地。
可惜结界算不上很大,一眼能看到尽头,直径不超过十里。
尽管如此,秦笛还是非常高兴,因为这对他来说,乃是一种难得的境遇!
以前他和晏雪去过昆仑山,只找到一处破损的灵洞,并没有找到小世界,不知道原有的“昆仑九重天”大型结界,是不是被古仙人破坏了。
晏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楼阁,低声问:“先生,这里会不会有人?”
秦笛摇头:“如果有人的话,老早就跳出来了。”
“说不定人家在闭关呢?”
“可能性不大,你看那里有几株果树,荔枝,枇杷,蜜柚都已经成熟了,依然好好的挂在枝头,连个采摘的人都没有。”
秦笛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很谨慎,万一有金丹真人的话,说不定当场就把他们打杀了!
第138章 武夷洞天
秦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进入一座阁楼查看。
阁楼里有一尊两尺高的炼丹炉,还有一具趺坐的肉身。肉身早已没有气息,肌肤也失去了弹性,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
看见这一幕,秦笛总算舒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里没有活人了,如果有的话,不会将肉身搁在这儿,早就应该入土为安了。”
他看了看那具肉身,发现此人只是筑基大圆满,并没有踏足金丹境界,只有面部和上肢保存完好,下肢已经变成了枯骨,显得有些怪异。
此人身上也没有储物戒指之类的宝物,只在腰间挂着一块白玉牌,上面写着“鹤林”两个字。
炼丹炉边的地面上,搁着一口飞剑,档次比较低,只能算是下品灵剑。
秦笛想了想,开口说道:“这可能是南宗五祖白玉蟾的徒弟彭鹤林。他虽然得了白玉蟾的衣钵,但是功力修为不足,所以死在这里,道统也失传了。”
所谓的道教南宗,发源于北宋,出现过几位大宗师,包括张伯端,陈楠,白玉蟾,然后就逐渐没落了,被北宗全真教吸收融合。
秦笛觉得,南宗的没落可能跟白玉蟾的徒弟未能进阶金丹真人有关。
他们在几个楼阁都走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上佳的法器,倒是发现了一些宋朝的古画和书籍,虽然历经近千年,但因为存放在结界里,所以保存得比较好。其中还有一些道家的典籍,可惜对秦笛来说形同于鸡肋,还不如那些古画值钱呢。
晏雪走出去查看外面的果树,发现有多个品种,包括枇杷,蜜柚,荔枝,柿子,李子,桃树,杏树等。每一种都有一小片,要么三五棵,要么十来棵,彼此靠得很近,其中有一棵占据优势,其余的都被压制了,看上去活得很憋屈。
显然,因为结界内没有人管理,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秦笛让晏雪出手,将那些歪歪扭扭的小树都砍了!每样只留两棵,一棵正当盛年,一棵幼年作为替补。
另外,结界内还有一片灵草园,生长着数十种灵草,有的颇具年份,超过两三百年了。
秦笛心中欢喜,道:“有了这些灵草,能让我们的修炼加快一些。”
他大口呼吸着结界内的灵气,心里感到很满意!
虽然结界的范围不大,灵气也不如当年鼎盛,但毕竟比别处强了许多。
晏雪很喜欢这里,恨不得留在这儿不走了!
因为这里很清净,除了她和秦笛,连一个外人都没有!
她作为修真人,因为容貌过于出众,走到那里都引人关注,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从头看到脚,让她觉得不胜其烦。
能有这么个清净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梦幻家园!
然而秦笛却发现,这个小世界的内部,只有两条小型的灵脉,顶多能支撑他和晏雪进阶金丹,不可能将他们推升到元婴层次。要想进阶元婴,往往需要有大型灵脉,至少也要有中型灵脉,再加上别的机缘,才有获得突破的可能。
两个人在这儿修炼了两个多月,直到九月初才离开。
秦笛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功力进境变慢了许多。晏雪的功力倒是提升了一层,进入炼气第六层。
1932年夏天,因为青白党在12八事变中表现尚可,清先生借机整合了全党资源,兵强马壮,威望大为提升,汪大卫等人都只能靠边站。
因此之故,清先生终于能腾出手来,认真的调兵遣将,开展第四次“围剿”了!
这一次,青白军出动四十万大军,先攻打鄂豫皖和湘鄂边,然后再打中央苏区。战事进行得很激烈,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秦笛离开武夷山,途径嘉兴南湖,在孤云轩驻足。
这时候,他发现有人在孤云轩留了一封信,拆开一看,发现寄信人是“戈先生”。
戈先生192八年在苏联学习,1932年归国,在苏区做执行委员,眼见着天天打仗,出现很多伤员,他心中着急,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便找人送过来一封信,希望能购买一批药物。
秦笛心想:“我已经通过陈书清送去药物了!难道戈先生不晓得?或者送过去的药物不够,所以他着急了?”
于是,他回到魔都之后,运功改变了容貌,按照信中的联系方式,找到“中西女中”一位女教师。
中西女中是魔都有名的女子中学,宋氏三姊妹出国前都在这里读过书。
这位女教师姓林,见到秦笛之后,给他一个新的地址。
秦笛按照地址找过去,结果是一家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姓“朱”,将秦笛请进密室说话。
“先生,我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您手里可能有西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笛点点头:“不假,你们需要多少?”
朱老板欣喜的道:“如果能半价买到,自然是多多益善!”
秦笛提供给陈书清的价格极低,只有市价的一成,但是出货量有限制,不能无限提货。
如果是半价的话,国泰药业倒是能敞开供应,因为西药利润率很高,半价也不会亏损。
秦笛拿出一个特制的铜牌,道:“拿着这块铜牌,可以去国泰药业旗下的各大药店购买。数量不限,但不能转手倒卖。”
朱老板半信半疑,接过铜牌看了看,只见铜牌的正面刻着“五折”,背面刻着“孤云轩主”四个字。
“请问先生,孤云轩主是什么人?”
“不晓得,此乃隐秘事,若走漏消息,会带来麻烦。”
“我们一定小心从事。”
“国泰有多家分店,每次取药,最好换一个地方。”
“明白了,请您转告轩主,感谢他的帮助。”
秦笛没有多说,就此走了出去。
因为改变了容貌,所以没有人能猜出,此刻出现在杂货铺里的,就是声名狼藉的秦大少。秦大少不求名不求利,只想为第一世的自己做点儿补偿。那时候的秦一世,入党没多久就出国了,一辈子没交几次党费,直到2015年病逝,还对此事念念不忘,引以为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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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麦道公司的雏形
随着岁月的流逝,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远在美国的企业还可以藏着掖着,位于西部的钢铁厂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位于魔都的国泰药业、民生汽车厂和神龙自行车厂,却引起很多人关注的目光,就连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家,都想在其中掺一股,但因为秦家有朱婉和秦菱这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所以才没有人敢强行插足。
而且秦家新建的汽车厂,是跟张锦江家族合资的,张锦江在青白党的地位很高,也能帮秦家抵挡一部分火力。
然而秦笛却知道,张锦江从193八年开始,将会渐渐地淡出青白党,他没有随着政府迁往重庆,而是从香港到瑞士养病,然后经巴黎,到美国纽约住了很长时间。
这里说句闲话,张锦江跟清先生有很深的关系。
1919年,清先生在张锦江家里见到陈宛如,当即展开追求,然而陈宛如的母亲认为清先生已经有了妻妾,再加上在魔都没有正当职业,所以拒绝了他。
清先生通过张锦江和他夫人朱衣民与陈母沟通,表示陈宛如“将是他独一无二的合法妻子”,于是陈母才答应了。
后来1921年12月5日,蒋、陈在永安公司大楼举行结婚仪式,张锦江便是证婚人!
然而到1927年,清先生准备和宋女士结婚,又通过张锦江夫妇安排陈婉如“暂时出国五年,待北伐成功之后,仍恢复夫妻关系。
此时是1932年,距离陈婉如出国眼看就有五年了,显然清先生无意于实现以前的许诺。
如此一来,张锦江夹在中间很不爽,跟清先生的关系也开始淡下来。
老实讲,张锦江早年为革命捐献了数不清的钱财,中年又在中央政府做了很多实事,是一位认真、勤恳、为国效力的实干家,跟只知道杀来杀去的政治人物不同,很值得国人尊敬。
秦笛回到家里,开始关注各大公司的业务,阅读纽约发来的电报。
他在美国有多家公司,其中两家艺术品投资公司和三家房地产公司都不用管,只要每年看一下报表就行了。他比较关注的是“panansulggrup”和“eergreenpharaeuials”以及“skyf”这三家公司。
其中常青藤药业公司,已经在生产“青霉素”和“链霉素”,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skyf”并没有赚多少钱,因为大量的进口粮食被秦笛储藏在秦氏粮行的仓库里。
至于说老约翰主管的咨询公司,除了收购钢铁厂和自行车厂外,还做了一个很不错的交易!
192八年,麻省理工毕业的麦克唐纳创建了一家公司,想要生产供家庭使用的个人飞机,然而在1929经济危机后,他的公司倒闭了。
老约翰只花了五十万美元,就买下了公司,然后高薪聘请麦克唐纳,继续留下来工作。
秦笛得知消息之后,曾经让老约翰追加200万美元,进行飞机研制的工作。
这一次,秦笛接到电报,说钱快花完了,但是研究还没有结果。
老约翰在电报里说:“这笔买卖看样子是亏了。要不要放弃这家公司,将其转卖给马丁公司?”
秦笛心道:“你开玩笑呢?这可是金母鸡,怎能放它飞走?”
于是他回电:“继续追加投资!再投入两百万美元!另外,麦克唐纳有个麻省理工的同学,名叫‘道格拉斯’,你去洛杉矶找一找,看能不能将道格拉斯的公司买下来,或者拿下一部分股份!”
历史上,麦克唐纳和道格拉斯各开了一家飞机公司,是二战时期的大赢家,从1942年到1945年,为美国国防部生产了三万架飞机。后来在1966年,两家公司合并为麦道公司,1997年又跟波音公司合并。
当然,按照秦笛的估计,如果他真将两家公司抓在手里,等到二战的时候他作为中国人,可能会被美国政府从公司里排挤出去。
试想这样的战略性公司,怎么能操控在外国人手里呢?
秦笛暂时不愿想那么深,如果将来迫不得已,将股份卖出去也未尝不可。如果运作得当,还可能保留一部分股份,退后一步做个小股东。反正像麦道公司那样的大企业,哪怕有5的股份也不是小数目。
随后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老约翰发来电报,说他接触了道格拉斯本人,然而对方不肯出售公司,只愿意接受注资,最多让出30的股份,作价350万美元。
秦笛虽然觉得有点儿贵,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他现在不缺资金,也看好对方的发展潜力。
1932年9月20日,秦笛的外公朱明成病逝了,享年八5岁。
这时候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只有35岁,几乎跟大猩猩差不多。即便到了1949年,平均寿命也只有47岁。因此,60岁算高寿,七十岁算人瑞,八十岁算耄耋。能活到八5岁,已经属于“喜丧”了。
朱婉带着三个子女回到朱家,见到遗体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秦笛并没有流眼泪,因为他见惯了生死。他觉得,外公虽然离开了,但灵魂未必湮灭,说不定转生异界,大展身手去了呢!
朱明成有二子三女,朱婉乃是长女。
秦笛见到了大舅“朱泽端”。他比朱婉小两岁,早年留学法国,学的是西方哲学,归国后在复旦大学教书,如今是知名的学者。
小舅“朱泽明”,只比秦笛大五岁,在朱婉的资助下留学美国,学的是理论物理,毕业后去德国从事研究。几个月前他从德国回来,准备留在国内生活一段时间,在交通大学物理系做教授,借此照顾母亲柳青。
秦笛还有两个姨,一个叫“朱敏”,她的丈夫是张贺,国泰药业的经理;另一个叫“朱玲”,平常住在苏州,丈夫是苏州财政局的副局长,大小算是政府官员,名字叫作“郭力振”。
秦笛打小就懒得串亲戚,所以跟她们都不熟。
第140章 名人墓园
按理说,朱明成作为复旦大学的副校长,也算是书香门第了,几个子女各有所成,在这民生凋敝的年代,都是衣食无忧的上等人,但是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即然有差别,就容易引起争竞之心。
朱婉和两个弟弟关系尚佳,毕竟朱泽端和朱泽明都是做学问的人,君子喻于义,不会将钱财挂在嘴上。
朱婉和朱敏是一个母亲生的,朱敏的丈夫张贺又是国泰药业的经理,所以两家的关系也不错。
唯一关系不太好的是朱玲。朱玲虽然是小女儿,也有四十岁了。她没有留在魔都,而是嫁到苏州去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郭力振在魔都大学读书,因为出手阔绰,人长得也不错,所以吸引了朱玲的目光。
朱玲听说郭家是苏州大户,家财巨万,还有人在金陵做高官,于是便靠了过去。
谁知道嫁过去之后才晓得,郭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过几年,在金陵做高官的长辈去世了,家境渐渐衰落,日子越来越不好。
所幸郭力振大学毕业,经过一番钻营,在苏州财政局做了官。
不管怎样,苏州总归不如魔都。因此朱玲回到魔都,心里很不是滋味,听说大姐家的财富无法衡量,二姐也买了几栋别墅,心里就更加难过了。
朱玲心里憋了一口气,偷偷看了一圈,发现秦笛连一滴眼泪都掉,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下子跳出来,伸手指着秦笛:“你这没教养的大少爷,怎么连一点儿孝心都没有?外公死了,你都不哭一声,岂不是让人寒心?”
这话骂得太重了!顿时将小矛盾彻底激化!
秦笛什么人啊?若是换个人,跟他这么说,当场便会一巴掌拍死!若是换到异界的话,说不定伏尸百万,血流漂杵了!
然而这是世俗世界,朱玲是他名义上的小姨。他如果发作的话,会让母亲朱婉很难过。所以他只是冷冷地望着对方,仿佛像看死人一样。
张贺被吓了一大跳!他知道秦家的生意有多大,也知道秦笛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可他却是朱家的女婿,没法开口训斥朱玲。
朱泽端和朱泽明都不愿在这时候起纷争,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赶紧住口,不许乱说!免得让人看笑话。”
秦菱和秦月都气坏了,然而作为小辈,也不能反口骂回去。
朱婉心里生气,狠狠的瞪了朱玲一眼,说道:“父亲刚刚过去,我们现在要商量的是,陵墓选在哪里,不能这时候起纷争!”
只有外婆柳青大声训斥朱玲:“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回苏州去!”
因为柳青知道,朱明成最看重的就是秦笛这个外甥,不止一次在家里夸他的好,即便在临死之前还叮嘱她,要让朱家子女靠向朱婉,其中的关键就在秦笛这里。只要秦笛愿意帮忙,不管是朱泽端,还是朱泽明,都会有一生的富贵。作为学者往往很清贫,但有秦笛协助就不一样了!
朱玲听了母亲的痛骂,顿时脸色铁青,心里憋的火更大了!
这时候,众人开始讨论将陵墓安放在哪里。一时间众说纷纭。
1932年,魔都有不少的私人墓穴和十几家公墓。有的是外国人置办的,特别是教会相关的公墓;也有私人投资的,一次购买几十亩土地,作为半开放的私家墓穴;更有租界当局开办的公墓。
这些人争论了好大一会儿,都说不出哪里最好。
最后秦笛开口了:“外公的墓穴别无选择,只能葬在‘万国公墓’!”
朱玲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作为小辈,哪有说话的权利?”
柳青瞪圆了眼珠子:“朱玲,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朱玲大叫:“我是朱家女儿,我为什么要滚?秦笛只是外甥,应该滚的是他!”
朱敏听她说话难听,赶紧伸手去拉,想要劝她住口。
然而朱玲火大了,怎么都拉不住。
秦笛回头看了站在远处角落里的晏雪一眼。
晏雪走上前去,悄悄在朱玲背上摸了一把,朱玲顿时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被朱敏拉到旁边的屋里去了。
大舅朱泽端问:“秦笛你说说,为什么选择‘万国公墓’?”
秦笛道:“因为魔都的土地有限,再过几十年,所有坟墓都会被牵走,只有万国公墓,能有少量墓穴保存下来。”
小舅朱泽明也跟着问:“万国公墓有何特殊之处?”
秦笛答道:“因为那是名人墓园,主要沾了宋耀儒的光。原本外公也难进去,但因为家母是三度诺贝尔奖获得者,外公的陵寝日后才有希望保存下来。”
这年代万国公墓对外开放,只要有钱都能进去安葬。但是若干年后,里面只剩下26个中国人的墓,六百多位外国的墓。其余中国人的陵墓,都被移走了!
也就是说,凭朱明成的名望,很难保住墓穴,但只要朱婉不死,墓地就不会移走。若是朱婉死了,后面还有秦菱这位两度诺贝尔奖获得者撑着呢。再者说,秦笛也不是吃闲饭的,总会想办法保住外公的陵墓。
小舅朱泽明一直在外国留学,不了解国内的情况,问道:“宋耀儒是谁?”
大舅朱泽端的儿子朱正涵已经有二十多岁了,闻言解释道:“宋耀儒有三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孙先生,一个嫁给了清先生,还有一个嫁给了孔先生。”
朱敏的女儿张兰兰则插言道:“前不久,报纸上介绍民国十大名媛,宋家三姊妹皆上榜,秦菱和秦月也在榜上,剩下的五人则是赵四、唐英、陆小曼、林徽因和盛七。”
听了这些话,众人都明白了,此时清先生如日中天,孙先生更是民国开创者,有这些大人物罩着,万国公墓才能保留下来。
于是众人便依照秦笛的提议,在次日上午,将朱明成的遗体安葬在万国公墓。
这一天,天气阴沉,等到下葬完毕,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
众人心里都觉得很压抑。朱玲带着怒气离开魔都。
朱婉也带着儿女返回秦府。她对秦笛道:“你莫要记小姨的仇,她被怨恨迷住了眼睛,她自己不晓得……”
秦笛微微摇头:“我不会记在心上。”
在他心里,顶多将这样的人视作路人,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若是再见到,只要母亲不在场,说不定真就拍死了。
第141章 大律师
1932年,对于秦笛来说,不是好年景,因为外公刚过世,祖父秦兆吉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已经很少下楼散步;老太太秦张氏有肺心病,经常喘不过气来。两位老人,恐怕撑不了太久。
秦笛将自己炼制的丹药拿给他们吃,然而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因为他们没有灵根,吸收不了丹药中潜藏的灵气。这种丹药最好年轻的时候循序渐进,才能发挥一些效果。
9月2八日,顾如梅前来拜见。
“先生,我已经吃完了您给的丹药,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畅。而且我的琴艺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前几天,我在兰心大剧院演奏了一曲‘渔舟唱晚’,受到很多人的称赞。有两位大琴师说我接近道境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境只是较低的层次。你已经完成了伐毛洗髓,可以学习新的曲子了。”
于是,秦笛教了她新曲,叮嘱她道:“仙音门的功夫都在曲艺上,你只要勤加演奏,潜心琢磨,就会慢慢的提升功力,在五脏六腑间酝酿出真气。”
顾如梅笑道:“先生,我经常觉得手指微微发热,这是怎么回事?”
秦笛道:“这是六条手臂经脉,得到初步激发的结果,进一步修炼下去,将来你也能开碑裂石。”
顾如梅吃了一惊:“啊?我没练过功夫,就能像杜家姊妹那样吗?”
“她们有先天缺陷,顶多能达到化劲。而你则不然,仙音门的功夫,是没有上限的。”
“手劲那么大,会不会拨断琴弦?”
“只要有琴心,就不会弄断琴弦。”
“什么是琴心?”
“心里有琴,就是琴心。”
顾如梅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先生,我学琴只是为了修炼,并不想以演奏琴来谋生。可是最近以来,已经有几家剧场找我,想要跟我签约,请我前去弹琴,您说我该怎么办?”
秦笛道:“仙音门的功夫需要有听众,听众越多,越容易激发隐藏在空中的灵气。等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能引起天花乱坠,甘霖普降,让你的功夫猛然提升一大截。因此之故,你可以挑选一家大剧院签约。”
“可是有些听众不老实听琴,就喜欢瞎捣乱怎么办?甚至有人一路跟着我,待在门外不肯走!”
“你不是有保镖跟着吗?”
“他们在远处鬼哭狼嚎,保镖也不好驱赶他们。”
秦笛忍不住苦笑,心想:“我这个徒弟,自从伐毛洗髓之后,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而作为弹琴的琴师,如果达不到超凡脱俗,类似于晏雪‘歌仙’的层次,很容易受人骚扰。”
他想了想,说道:“我给你换个地方住。我在黄浦江对面,陆家嘴那儿,有一片庄园,占地五十亩。那里的房子,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即便有人在外头鬼叫,里面也听不见。”
顾如梅道:“可是每天过江,是不是不方便?”
“没事,庄园内有私人码头,还有一条小船,会有人送你过江。”
“先生,那样的庄园,要不少钱呢,我恐怕付不起租金。”
“哈哈,你是我的徒弟,说什么租金呢?”
“可我心里过意不去。”
“放心,你只要经常演奏琴曲,很快就能名扬四海,钱财像大水一样,哗哗的流淌过来。”
“先生,怎么会呢?”
秦笛叮嘱道:“你跟剧场签约,不要签长约!跟他们三个月一签!最多不超过半年!因为你的身价会迅速蹿高,高到不可想象!晏雪开一场演唱会,能募捐数百万!你将来演奏一次,也能让人倾家荡产!”
顾如梅听得咋舌:“不行啊,先生,每次来听取曲的,都是懂琴的老听众,若是榨干了他们的钱财,谁还能进入剧场呢?”
毕竟她想做音乐家,又不是世俗的艺伎,怎能榨干听众的钱财?那也太不像话了!
“那就跟剧场商量,将听众分几个档次,给懂琴的人减免票价。”
师徒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顾如梅开开心心地走了。
秦笛派律师帮她去签约,免得她一时不慎,落入别人的陷阱。
秦家经营了不少的企业,每家企业都请了法务。
秦笛自己更是一口气聘请了三位大律师。
其中一位叫“吴凯生”,此人获得法国里昂大学的法学博士,历史上曾经帮陈严年、陈书清和廖成至做过辩护。他的律师事务所是中央银行、哈同银行、各大商会、公会,以及著名导演和艺人的私人顾问。
提起吴凯生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熟悉,但若说他有个孙子叫吴正,孙媳妇是杨岚岚,大家就知道了。
吴凯生既帮大赤党人辩护,也跟青帮的头目杜悦笙、黄金榕有密切的关系。
吴凯生作为律师,第一次在魔都崭露头角,引起广泛注意,是1926年的“陈阿堂案件”。
陈阿堂是一位人力车夫,某天一个日本水手喝醉了酒,要陈阿堂拉他到十六里铺码头。到达后,日本水手不付车费,陈阿堂向他讨要车费,日本水手竟然恼羞成怒,动手殴打陈阿堂,以致陈阿堂被打成重伤,送往医院之后死去。
吴凯生闻之,立即挺身而出,免费为陈阿堂家属打官司,并出面与日本驻沪总领馆交涉,要求严惩凶手,给予赔偿。
最后,日本长崎法庭最终判肇事的日本水手有期徒刑三年,并给予陈阿堂家属3000元的经济赔偿。
可惜后来,吴凯生在抗战期间,投靠汪伪政府做了高官。
抗战胜利后,他被以汉奸罪逮捕。解放后接受劳动改造,后来被释放,在新中国做了不少工作,直到1997年才去世,活了97岁,也算长寿之人。
秦笛请的另外两位大律师分别是章金刀和陆天毅。
关于章金刀,只能简单说两句。他做过北洋政府的教育部长,曾在1925年拿出两万大洋作为助学金,在那个年代,能一口气拿出2万块,愿意资助年轻人的,肯定很不简单。
陆天毅年纪稍大,曾经中过清末的进士。
秦笛请这种大律师,自然是未雨绸缪,留着他们做大事。至于说帮顾如梅签约这种小事,就不用他们出马了,只要从律师事务所找个小律师就够了。
第142章 万国运动会
10月2日,杜蓉和杜兰姊妹俩忽然i见秦笛。
杜蓉施礼道:“先生,我跟您说一件事。”
秦笛看着她们,道:“说吧,什么事?”
杜蓉道:“杜悦笙找到我叔叔,然后叔叔又找我们,希望我们参加万国运动会,因为中华队缺乏女选手!”
秦笛微微一笑:“让你们参加什么项目?”
杜兰答道:“说除了短跑项目之外,别的让我们随便选。”
秦笛知道魔都经常举办万国运动会,1932年是第三届,杜家姊妹愿意参加运动会,他是不会反对的。
“以你们的实力,可以报名铁饼、铅球、标枪。至于说球类项目就算了。”
“先生,能不能请晏雪姐参赛?中华队缺不少人手呢!”
“晏雪不会参加。”
那不是开玩笑吗?晏雪是炼气第五层,百米速度还不到3秒,她要是参加的话,会吓死很多人的!
半个月后,万国运动会开幕了,前去观看的人山人海。
这天天气不错,难得有阳光。
魔都经常是阴雨天气,一年四季没有几个晴天。
秦笛陪着晏雪、顾如梅和秦月去看热闹。
他们眼见着杜蓉拿到了铅球的冠军,杜兰拿了铁饼的冠军,都为之欢喜雀跃。
而很多观众则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杜蓉和杜兰身材苗条,跟外国身高马大的运动员差太远了!
有些在现场观看的洋人,更觉得天雷滚滚,两眼冒金星:“两个身材苗条的姑娘,身高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斤,怎么能拿到铅球和铁饼的冠军?”
美国的女运动员,在铅球项目中投了16八米,而杜蓉竟然投了21米!英国的女运动员,在铁饼项目中投掷了63米,而杜兰竟然投出72米的好成绩!
一般的观众并不晓得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些洋人和在场的裁判都惊呆了!
因为杜氏姊妹的成绩远远打破了世界纪录!
按理说,她们的功力才达到“暗劲”的层次,根本算不上修真者,可是因为灵气匮乏,修真界极度衰落,能达到“暗劲”地步的人,就已经非常高罕见了,全中国加起i不超过50人,作为女子i说,数量就更少了!一般的暗劲高手,都在四十岁以上,不会受邀i参加运动会,只有她们才有机会参加。
于是乎,第二天,她们的名字被登在报纸上。
“杜氏姊妹,名不见经传,夺得万国运动会桂冠!”
“据传,杜氏姊妹是大侠杜心五的侄女,自然门的嫡传弟子,她们自幼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坚持不懈,终于有了今日的成就……”
“根据青帮弟子的说法,她们为了购买锻体的药物,不得不进入秦府做了保镖,以赚取菲薄的薪水……她们为秦家效力数年,至今身无长物,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
“经过本报记者多方探寻,才发现杜氏姐妹被秦大少聘请,派去做歌仙雪向晚的贴身护卫……”
百姓很容易受到蛊惑,读了报纸之后,一个个愤愤不平,忍不住开口痛骂:“秦家那么富裕,怎么那么抠门?聘请为国争光的女英雄做保镖,也不说多给她们一点儿薪水!”
“我们情愿给杜家姊妹捐款,劝她们辞去保镖的工作。”
“民国政府该请她们做教练,让她们率队参加奥运会……”
“我听说秦大少是色中饿鬼,不晓得他有没有骚扰杜家姊妹……”
杜蓉和杜兰看了报纸很生气,与此同时,她们的心里还有几分惶恐,生怕被秦笛责骂。
然而当她们见到秦笛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于是略微舒了一口气。
“先生,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您不生气吗?”
秦笛淡淡的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如果想控制舆论,可以买下一家报纸,让他们歌功颂德。但我不想将自己塑造成大善人,也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人前,所以随便他们说去,无论毁誉,都对我没有影响。”
“先生,您的修养真好,竟然到了宠辱莫惊的地步。”
“你们姊妹俩,到秦家i也有五年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我们还没有想好……”
秦笛望着两人,笑道:“你们也20岁了,按照世俗的眼光,到了嫁人的年纪,家人对你们有什么要求?”
杜蓉和杜兰对视一眼,道:“先生,您说我们这辈子,还有希望达到‘化劲’吗?”
秦笛道:“以你们的资质,按照我的指点,一直修炼下去,大概还要七八年,才有希望摸到化劲的门槛。”
两姊妹听得怦然心动,因为按照叔叔杜心五的说法,江湖中已经找不到化境高手了!
“先生,我们情愿跟着您学习。炼不成化劲不嫁人!”
秦笛道:“我传你们的功夫,对于结婚与否,并没有严格的要求。但是实事求是地讲,如果不结婚,可能在二十六七岁进入化境;如果结了婚,则要到30岁以后,才有希望达到那一步;如果生了娃的话,进阶化境就更晚了,大概要拖到40岁。所以你们自己考虑,安排自己的生活,我作为师父,尊重你们的选择。”
杜蓉道:“先生,我们考虑好了!先炼出化劲,然后再想嫁人的事。”
“我怕你们年纪大了,受到世俗的约束,找不到好人家。”
杜兰忽然问:“先生,什么样才算是好人家?”
秦笛道:“首先要自己喜欢,如果你们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其次是人品,国难当头,不能做汉奸!你们知道,什么是汉奸吗?”
“知道!这些天,报纸上正骂‘满洲国’,说那些人都是汉奸!”
“嗯,溥仪虽然说是满人,但是满汉一家亲,都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他投靠日本人,建立伪满洲国,也可以说他是汉奸!你们日后不要做汉奸,否则别怪我心狠,收回你们的武功!”
“先生,我们不会做汉奸的。”
秦笛道:“另外,关于国内两党的纷争,你们既然看不清,那就不要介入。除了针对某些残暴的日本人,可以以暴制暴外,对于中国人,不管出自哪个党派,都不要轻易杀人!否则,我怕你们将i走投无路!我可不希望,自己培养的徒弟,被成千上万的公安围住,然后被一通乱枪打死!”
杜蓉和杜兰听得脸都白了,赶紧道:“先生,我们记住您说的话了。我家叔叔也告诫我们,不能恃强凌弱,要行侠仗义,多救人,少作恶。”
秦笛道:“这跟普通的行侠仗义还不一样。如今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既有国仇家恨,又有阶级冲突,三座大山,一座比一座重。乱世纷纭,十分复杂。作为中国人,要尽量为国家和民族做贡献,不要杀害自己人。”
两姊妹一起躬身:“明白了,多谢先生教诲。”
秦笛不怕晏雪和顾如梅作恶,因为她们有良好的教育,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是杜蓉和杜兰没上过几年学,只是勉强认得一些字,万一站错队,胡乱杀人,会惹i大麻烦。
第143章 这么个死法
10月20日,惠子住进了医院。
十月怀胎,小婴儿呱呱坠地,结果却是个女娃!
惠子拉着秦汉旭的手,满脸的惭愧之色:“夫君,对不起!”
秦汉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见婴儿粉嫩的小脸,心里也生出几分欢喜,道:“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老天给的。”
惠子问:“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秦汉旭抓抓脑袋,道:“等我回去翻一翻字典,然后再说。”
他先前只想好男孩子的名字,根本没想到会生个丫头。
三天以后,惠子抱着婴儿回家,这时候,名字已经取好了,叫作“秦汐”。
老爷子秦兆吉得到消息,心里一阵憋闷,面色苍白,精神恍惚,冥冥之中感到寿命将尽,于是召集子女,交代后事。
在场的有秦汉良、胡英和他们的三个儿子秦牧、秦涧、秦泊;秦汉承、朱婉和秦笛;以及老三秦汉良,惠子还在坐月子,所以没有现身。
老爷子再次交代,他死以后葬回宁波,不能将遗体安葬在魔都。
众人都纷纷点头:“知道了,您放心吧。”
老爷子辛苦经商一辈子,临死之前,还想听家里人汇报财产状况,如此一i才可以含笑九泉。
老大秦汉良面有惭色,说道:“明州家纺原本发展很好,但是年初12八事变后,有日本浪人前i捣乱,在工厂里放了一把火,给我们带i了不小的损失。按照目前的股价,我掌握的股份价值1八00万。”
老爷子双目半睁半闭,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按理说,五六年前分家的时候,秦汉良占有的财产就有1000万,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翻一倍,说明增长的幅度不大。
明州家纺原本是秦家的主业,是秦兆吉一手操持出i的,倾注的感情最深。现如今,交给长房长孙秦牧管理,虽然老老实实的经营,但是发展势头并不是太好。
这里面有多重因素,一则国外的经济危机向国内传导,全世界经济形势都不好,二则秦牧没有高等学历,缺乏改造升级的决心,以及寻找商机的能力,所以企业发展缓慢。
秦牧当着老爷子的面,心里觉得有些惭愧。
这时候秦涧上前一步,说道:“爷,我弄了一家面粉厂,生产的面粉占据魔都两成的份额,总资产超过400万!”
老爷子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点。
然后是秦汉承开口说道:“爹,我这边经营着秦氏粮行,拥有2500万现金,外加粮食储备900万吨。”
老爷子蓦得睁开了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还有精神询问:“粮行的生意,规模这么大了吗?2500万元的现金,怎么能撬动这么多粮食?”
即便不算现金,单说储备的粮食,价值多少钱啊?
1924-192八年,长沙米价5元一担;1929-1932年,长沙米价八-10元一担,一担是75公斤,一吨等于133担,按照八元一担的价格i算,一吨大米价值106元。900万吨值多少钱?那不是要9亿元吗?
因此之故,老爷子被吓得回光返照,残灯复明了!
其实从1930年初开始,到1932年10月,秦笛一共进口粮食1八00万吨,总耗资22亿美元,但他陆续卖出900万吨,收回的资金弥补了缺口,做到了收支平衡,而且还剩下2500万大洋,留在秦氏粮行的账户上,再加上900万吨的储备粮,总起i说赚大了!
不过,秦家进口的粮食以玉米和小麦为主,价格赶不上大米,所以900万吨粮食值不了9亿元,也就是4-5亿元而已。
秦汉承“嗯”了一声:“爹,这都是阿笛的功劳,除此之外,他还办了多家企业,很多细节我也不清楚,还是让他i说吧。”
秦笛没想到老爹这么实诚,将秦氏粮行的老底翻出i了!这消息若是经秦泊和胡英的口传出去,肯定会引i轩然大波!
因此,他的目光望向秦泊等人:“三位哥哥,还有大伯母,我可得叮嘱你们!刚刚那番话要憋在心里!如果有人走漏了消息,说秦氏粮行储备这么多粮食,我首先会断了二哥的粮食供应,面粉厂就别想开了!”
秦泊吓了一跳:“别介啊!你若是断了粮食,我可就没活路了!”他转身对着母亲和兄弟哀求:“娘,大哥,三弟,你们出去可不能乱讲!要不然阿笛会怪在我头上!”
秦牧安慰他道:“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胡英却跟老爷子一样,几乎被“900万吨粮食”惊呆了!她难以想象,秦氏粮行的生意扩张到这种地步!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暗道:“越不让说,我偏要说!我要找家小报揭出i!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收场!”
秦笛似乎猜透了她心里的想法,瞪眼说道:“大伯母,你要敢走漏消息,别怪我收了明州家纺,让你们身无分文,只能睡在马路上,你信不信?”
胡英又惊又怒,面色变得赤红:“混账玩意,老爷子要被你气死了!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我一定给你揭出去!说你储备粮食,是为了造反!”她也是疯了,竟然口无遮拦,说出这种话。
这年月的造反,要么是军阀割据,要么是加入大赤军!
秦氏粮行不查没有事,一查还真有问题!比如说,韩城的储备粮仓是怎么回事?为啥要建在犄角旮旯里?秦家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另外,慈安医院为啥在西部城市开设了那么多家?有没有大赤党伤员混进去做手术?
老爷子的身体原本就快撑不住了,听见这话,顿时面色惨白,口唇哆嗦:“滚……滚出去……秦家私密,不得外泄……否则逐出家门……唉,我不该问啊……我老糊涂了,临死问这些做什么……”话未说完,他两眼上翻,双腿一蹬,气绝身亡!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老人家辛苦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死法!
第144章 鱼死网破?
当晚,秦家人相互埋怨,几成分崩离析之势。
上边的第二、第三代还能顾及颜面,下边的第四代却闹翻天了!
比如说秦源司、秦源空、秦源建、秦源冠、秦源龙、秦源虎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想要殴打秦笛,给自家祖母报仇!他们认为秦笛出言不逊,要不然祖母不会蒙羞,老爷子不会被气死。
然而,他们远远地看见晏雪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心里发毛,不敢亲自出手,便想出去找人,回头再收拾秦笛。
当天夜里,老太太秦张氏也没能挺过去,咽了最后一口气,算是跟秦兆吉白头偕老,共赴黄泉了。
秦家不是书香门第,老人家临死,也没得到安宁。
对此,秦笛并不是太在意。
他前世活了几百万年,看到过无数种死法。在他看来,老爷子生机已经没了,只是片刻的回光返照而已,人怎么死并不重要,关键看死去之后,还有没有魂魄。
一般而言,人死如灯灭,三魂七魄离散,灵魂就不存在了。除非这个人得到某种造化,或者身前就是修士,魂魄凝实,才能保存下来。甚至还有鬼修,能从鬼变成人。
不过,按照秦笛的判断,因为地球上灵气匮乏,很可能连鬼魂也消失了。
停灵两天后,棺材从魔都送往宁波,安葬在七塔寺的边上。
随后,三家各自分开。
秦汉旭拿了秦笛抢来的日元,带着惠子和小女儿秦汐,往返于魔都和日本之间,一年之中,有八个月住在日本。长女秦湛,一直留在魔都上学,她不愿意去日本。
大伯母胡英终究还是心里憋着火,将秦氏粮行的900万储备粮泄露了出去,引起了整个中国从上到下无数人的关注!
一时间,许多报纸刊载文章,提到秦家的惊天财富!
“秦氏粮行,储粮900万吨,这些粮食存放在哪里?”
“秦家为什么要储粮?而不肯全部卖出去呢?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秦家哪来的惊天富贵?难道都是靠销售药物赚来的吗?”
“国难当头,秦家为何不肯捐献更多的钱财?”
“没想到大科学家还会敛财,颠覆了朱婉先生在人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铺天盖地的文章,让秦家笼罩在乌之中!有种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秦笛的面色有些冷峻,但也没觉得天塌了。
按理说,他要想封锁消息,只要提前几天制住胡英就行了!单是封口还不保险,最好是将人杀了。可是,如果他杀了胡英,要不要杀大伯秦汉良?要不要再杀了三位堂兄?或者将这一满家子都变成白痴?
父亲秦汉承还活着,显然不允许他那样做!
秦汉承并没有意识到走漏消息的后果,还以为自家的生意堂堂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然而随着报纸上舆论的变化,渐渐地将秦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秦家为富不仁,捐出来的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秦家敛天下之财归于一家,药物价格畸高,是在发国难财!”
“清先生还给雪向晚颁发青天白日勋章,给朱婉颁发宝鼎勋章,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能任由秦家敛财,要给他们加以限制!”
“怎么加以限制啊?国泰药业位于租界内,政府无权插手。”
“制药厂在租界内,可是药店开在各大城市,应该多收他们的税!”
“没有用,收税只会抬高药物价格,羊毛出在羊身上……”
经过一个月的酝酿和发酵,最后终于有政府官员找上门来。
来人是财政部长孔祥西的特使,名叫“李振宗”。
李振宗年约四十岁,传得西装革履,戴着黑色的礼帽,显得很正规。
他首先找到秦汉承,开门见山,要将秦氏粮行转为国家储备粮,还想将国泰药业转为官家控股!
秦汉承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这……这……秦氏粮行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为了操持粮行,我投入多少的精力,怎么可能交出去?国泰药业是我太太朱婉麾下的企业,从初始研究,到早期投资,都是她弄的!我们秦家100控股,凭什么献出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姓孔的自己就是大财阀,他不怕家产被收为国有?”
李振宗道:“秦先生,这是你们自家的问题,口风不严,走漏消息给媒体知道,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要不然,总裁也不会这样为难啊!”
秦汉承后悔死了,心里都在滴血,双手不停的颤抖!早知如此,他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秦氏粮行的实情呢?
李振宗道:“临来的时候,孔先生说了,只要秦家同意国家控股,其余的条件都好说。包括股份转让的资本金,都可以从宽计量,由国家财政编入来年预算。这件事已经上了清白党中央决议,没办法改变了。原本清先生是反对的,但是汪大卫坚决支持,所以总裁也不好办。”
秦汉承没办法,只好领他去见秦笛。
秦笛眯起眼睛道:“秦氏粮行的储备粮,可以全部转卖给国库。国家财政能拿出多少钱,我就提供多少粮食。什么时候拿钱来,什么时候将粮食拉走!但是国泰药业不行,你回去跟孔先生说,如果他愿意鱼死网破,那么从今以后,秦家生产的所有药物,全部销往国外,不在国内销售一支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
李振宗闻言大惊,上下打量着秦笛,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大少?还真是年轻气盛啊!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泰山压顶之下,不怕家破人亡?”
他转头看向秦汉承,问道:“令公子能做主吗?”
秦汉承咬牙道:“我儿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他觉得失去粮行已经是天大的事了,宁愿去一头撞死,也不愿失去心血!
李振宗却道:“虽然国泰制药厂在租借内,政府拿你们没办法,但我听说秦家在四川还建了钢铁基地?另外还有数十家外科医院?如果闹崩了,这些生意可怎么办?”
秦笛道:“秦家攒够了钱财,足够吃喝几辈子,不做生意又如何?反正我是秦大少爷,所有家产的唯一继承人,即便花天酒地,一辈子也花不完!但是李先生你回去问问,清白党上百万军队,每年有多少伤员?如果断绝西药供应,会有多少人丧命?‘围剿’之战还打不打了?”
“怎么可能断绝供应?大不了从国外进口,多花点儿钱就是了。”
“李先生,你错了!秦家手里拿着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的专利,我们发出去的专利,是不允许返销中国的!”
李振宗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政府不谋求控股,只要求参与部分股权怎么样?”
秦笛摇头:“不行!政府可以加强税收,该交的税,秦家不会少交一分!”
李振宗将这些话记下来,然后就走了。
第145章 打断四条腿
李振宗走了好大一会儿,秦汉承还在唉声叹气:“你怎么答应将粮行让出去呢?我觉得太心疼了!”
秦笛淡淡地道:“我们储备的粮食,原本就是做慈善,交给国家也没什么。而且我先前说得明白,以市价转卖粮食!不等于将粮行交出去!你以为,中央政府能拿出多少钱?”
秦汉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原来是倒卖粮食啊?我们进口的价格很低,别说原价卖出,六折还能赚钱呢。”
秦笛道:“国外的粮价,也不会一直便宜。过两年美国粮价恢复,我们要减少进口了。”
粮食属于大宗商品,交易的规模越大越容易赚钱,美国有广大的平原,采用大机器生产,中国人口太多,土地紧张,产粮有限,所以粮价比美国高。即便美国粮价恢复,这生意也还是可以做的。
李承宗回去见孔祥西,孔祥西召集手下官员开会,然后禀告清先生。
经过多位官员的激烈讨论,最后还是放弃了对秦氏粮行和国泰药业的兼并,毕竟青白党政府属于资产阶级政府,如果对秦家采用断然措施的话,势必动摇自己的统治基础,搞得人人自危,有害于国家稳定。
再者说政府也没有钱,想拿下储备粮很难,想控股国泰药业,还得额外发行国债呢!
清先生恨不得将所有的钱都拿去扩充军队,哪有精力搞民生啊?
不过,他还是让戴笠加强对秦家的渗透,不能让秦氏粮行和国泰药业肆无忌惮的扩张,更不能允许秦家跟大赤党有牵连。
另外,国民政府还提高了对国泰药业的税收,专门收一笔“垄断税”!
对此,秦笛表示无所谓,不管税务加多少,回头提高药价就行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秦汉承有点心灰意冷。
而秦笛则请人写了几篇深度报道,刊登在申报上。
“秦氏粮行,万家生佛!”
“秦家在两年多的时间内,进口粮食1八00万吨,不但以低价向外售粮,还给饥荒百姓赠送粮食,在各地建立数千粥棚,救活了无数的百姓。特别是在1931年江淮特大洪水,涉及湖北、安徽八个省,受灾百姓5000万人,许多人流离失所,饥饿难耐。政府没有钱救助,只给每家发6角钱!而秦家则敞开了供粮,不但没有提高粮价,反而将粮价压低到六成!由此救活了不知道多少人。”
文章里这样分析:“秦家做出的贡献无法衡量,即便将秦氏粮仓收归国有,也无法做得更好!因为进口粮食需要持续的资金投入,国家没有钱投入,也就没办法储备粮食,又怎么能救助灾民呢?秦家将卖药的钱都拿去买粮了,所以才能维持秦氏粮行的低价运营!
秦家并非想垄断粮食买卖。垄断是为了获取高价,而秦家是在低价售粮,两者有本质的不同……”
这篇文章一出来,立即引起极大的反响。
“没想到是这样!我们错怪秦家了!”
“我就说嘛,秦家除了那个花花大少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活菩萨!”
“秦家有功于华夏百姓,应该给他们塑雕像……”
“活人塑什么雕像?这不是咒人早死吗?”
“我听说国外有一种蜡像……”
“照我说,政府对国泰药业增加税收,这样做是不对的,秦家赚不到钱,就没法购买更多的粮食了……”
“更关键的是,所有企业的税收应该一视同仁,怎么能单独给国泰药业增加‘垄断税’呢?”
“嘁,有人眼红了呗,想从秦家分一杯羹,可是秦氏粮行和国泰药业的盘子太大,他们想撬也撬不动!想用力打压,又怕投鼠忌器,万一秦家将国内的药厂停产了,那可怎么办?”
“再者说,秦家有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国际上也算有名的人物,民国政府真要吃相太难看,传出去岂不是丢面子?将来还怎么跟洋人打交道?”
紧跟着几篇深度分析的文章,后面还有不少记者持续不断的帮秦家洗地,就连老百姓签字画押赞美的话语都收集了一米高!三大摞!还有一群群百姓涌进报社,捉住记者叙说个不停。
渐渐的,舆论风向改变了,秦家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声望又抬高一截。
就连秦笛担心的韩城粮仓,都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因为大赤党的北征还没有开始呢!谁又能想到他在那里建立粮仓的真正目的?
秦笛这边摆平了舆论危机和来自政府的逼迫,腾出手来,准备收拾大伯母这一家人。
不过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11月1八日,晏雪带着杜蓉和杜兰前往兰心大剧院,听完顾如梅的演奏之后,天色已晚,徒步回家。
为什么徒步呢?因为兰心大剧院(lyeuheare)位于黄浦区茂名南路57号,距离秦府不到二里路。
三个姑娘艺高人胆大,也不怕路上会出事。
然而她们还真的碰到了一伙不怕死的流氓,至少有五十多人,首持木棒、铁棍、匕首冲上来!
晏雪心想:“这都什么人啊?以秦家跟杜悦笙的关系,应该不是出自青帮。”
杜蓉也道:“晏雪姐,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怎么办?是走,还是将他们打趴下?”
晏雪抬头看向远处,看到街角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分明是秦源龙和秦源空!原来是这两个小子,纠集了一伙人,跟她们过不去!
这两人肆无忌惮,竟然躲在数十丈外观看,指使一位压阵的壮汉:“别把人打死了!我们要活的!捉回去好好调教……”
晏雪感觉一阵恶心,顿时怒气勃发,道:“每人打断一条腿,一个都不能放过!”
杜蓉和杜兰得令,于是纵身窜了上去!
她们都是暗劲的高手,即便在好手如林的青帮也是顶尖的人物,身手之矫健灵活非寻常人可比,像这样的流氓混混,一百个人还不够她们打的!
现场一阵鬼哭狼嚎,惨叫声此起彼伏!前面的倒了一大片,后面的还在往前冲!但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就有三十多人倒下了,剩下的二十人抱头鼠窜,杜蓉和杜兰从后紧追!
秦源空和秦源龙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砰砰”地跳,他们转身想要逃走,忽然看见晏雪站在跟前。
两人有些害怕,又觉得晏雪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你这臭丫头!赶紧滚开!我们没想打死你,就想给你个教训,让小叔脸上无光!”
“你就算有功夫,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晏雪二话不说,一脚一个,将两人踹倒在地。
秦源空和秦源龙疼得龇牙咧嘴,哭天抢地:“啊呀,疼死我了!你这婊子养的,敢这样对待我们!”
晏雪心里发怒,连着几脚,就听见“咔嚓、咔嚓”几声响,两个人,四条腿都断了!
然后她转身就走,不愿看他们的丑态,免得压不住怒气,将人给杀了。毕竟这种事要交给先生处理。
秦源空和秦源龙不停地发出惨叫,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146章 打压股价
距离秦家两位恶少不远,还倒着一大帮人呢!每个人都断了一条腿,一面发出哀嚎,一面不停的挣扎。
原本在后方压阵的壮汉,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然而他才逃出丈许远,就被杜晏雪追上,结果也断了一条腿!
壮汉并没有哀嚎,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秦源空:“二少爷,你害苦我们了!我们沭水帮来魔都讨生活,接了你的单子,只是想赚点儿活命钱,没想到碰见三位厉害角色!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断腿,就算接好了,也可能终生残废,这笔账,都要算在你头上!”
秦源空“哎哟哎呦”叫了一阵子,然后道:“怎么能怪我们呢,我出三千大洋,请你们出手,对付三个姑娘,这话没错吧?的确来了三个姑娘!是你们功夫太差,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壮汉恶狠狠的道:“出了这种事,你要补偿我们,每人500大洋,不算多吧?”
“你想得美!”
“若是不拿钱,我把你娘、你妹子都绑了,卖到黑窑子里,一辈子出不来,别怪我心狠手辣!”
秦源空又痛又怕,听见对方发狠,不敢再说硬气的话,于是道:“先救人,钱的事回头再讲,我爹是明州家纺的控股人,我二伯经营很大的面粉厂!还怕拿不出钱来吗?”
一个小时之后,秦源空和秦源龙被送进医院里,秦牧和秦涧都去了。
这时候,两个小子都已经改了口,不提派人围攻晏雪的事,却说迎面碰上对方,莫名其妙地被打了!
秦牧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作为明州家纺的总经理,秦家的长子长孙,虽然只是中学毕业,可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他吩咐手下人,挨个去问那些受伤的流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久,他便整明白了,是秦源空在说谎。
秦牧想起最近种种不顺利的事,心里很烦躁,顾不得儿子腿断了,抬手就是两耳光!
“你这惹祸精!我让你再惹事!你给咱家惹祸了!”
秦源空尖声叫起来:“爹,你怎么打我呢?我双腿都断了!你不找秦笛算账,怎么将罪责怪在我头上?你就那么害怕他吗?”
秦牧伸出食指,指点着他的脑袋:“你以为秦笛是好人?好人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你……你……”
他觉得心口疼,一时间说不下去了。
另一间病房里,秦涧也在问秦源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完之后,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呆呆的发愣。
秦涧赶不上秦牧的见识,以为儿子说的是真的,心里有恼怒也有惧怕,恼怒是因为秦笛欺人太甚,竟然派晏雪出手打人;惧怕如果对方断了粮食供应,那么面粉厂可怎么办?
晏雪回到秦府,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先生,我没忍住,打断了他们的双腿,不过,应该不是粉碎性骨折。”
秦笛冷哼道:“打得好!为啥不将两条胳膊也打断呢?”
随即,他派人通知秦涧:“从明日起,停止面粉厂的粮食供应!”
与此同时,他派人给秦牧送去一封信,说要对明州家纺发起收购,争取尽快拿到控股权!
秦涧得到通知,顿时麻了爪。
他压着心里的怨恨,只身上门哀求:“咱们是兄弟,同一个爷、奶,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呢?你打了源龙也就算了,不能断了粮食供应啊!”
秦笛道:“你可曾记得,爷爷临死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我当时说得很清楚,如果走漏了秦氏粮行的消息,我将停止供应粮食,并且拿回明州家纺!你赶紧回去吧,我说过的话,哪次没有做到?”
秦涧顿时两眼冒金星,想起秦笛说要将他们赶出去睡马路,难道说对方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赖在那里,死也不肯走,最后被秦笛提着衣领丢了出去。
秦涧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最后惊动了秦汉承。
秦汉承问了几句,让他先回去,等秦笛平息了怒火再说。
秦涧按捺不住,继续在院子里大喊。
这时候,秦笛从屋里走出来,在他脖子后面一摸。
然后,秦涧说不出话来!他使劲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心里害怕,不敢在秦府逗留,只能灰溜溜的回家。
而老大秦牧接到书信之后,心里虽然感到压力,但还不是很紧张。
他心想:“我手里拿着36的股份,秦笛若想控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如果在市面上收购,势必抬高股价,我的股份也会水涨船高!反正明州家纺发展势头不太好,如果能高价卖出股份,并不是一件坏事。”
秦牧虽然是明州家纺的总经理,但他对企业的忠诚度远不如爷爷秦兆吉,也赶不上父亲秦汉良。
在他看来,做生意只是为了赚钱,有了钱做什么生意不行呢?何必非要在纺织行业吊死?纺织业受到外国资本的压力太大,若没有二叔秦汉承在期货市场上帮助,这门生意并不好做。
那么,什么生意好做呢?
最简单的莫过于投资房地产。什么事都不用做,只管躺着收钱就行了!
另外,按照儿子秦源司、秦源空的说法,开舞厅,开剧院、电影院都是好生意!因为魔都是全中国甚至远东地区的核心城市,赚钱的机会比比皆是!
当然,秦牧心里的想法,从来不敢跟父亲秦汉良说。他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迎来责骂。
秦汉良和秦兆吉类似,都认为既然做了纺织,就要好好做下去,不能三心二意!如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最后啥也做不成!
因为有了别样的想法,所以秦牧虽然收到了通知,但他并没有做什么防范,反而静等对方收购股权!
可是他没有想到,秦笛有的是手段,完全可以在市场上呼风唤雨!
秦笛首先跟三叔秦汉良商量,将对方手里15的股份拿下来,又找排名第三、第四的股东,以高于市价10的价格拿下八的股份,这样一来他手里就有的股份了!
随后,他将这些股票骤然抛出去!引起明州家纺的股价暴跌!
外面的散户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跟着抛售!
秦笛一面打压一面吸筹,同时找记者披露企业的种种缺点,比如说棉花要涨价了,供货渠道不稳定,机械设备陈旧,产品质量出现了问题……并且让杜悦笙帮忙,派青帮弟子放出风声,说“明州家纺快倒闭了,大股东正在不计成本的出货……”
如此一来,他收集筹码的速度很快,而且股价一路走低!
刚开始的时候,股价还有些反弹,渐渐地反弹消失了,形成一片死寂!
第147章 山穷水尽
眼见着股价一天天走低,每天都比前一天低两毛,秦牧的心里很难受,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痛苦。
他原指望高价出售股份,然后再做别的买卖,没想到股价下跌太快,一下子跌了6成,然后每天阴跌不断,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想贷一笔款子抬高股价,可是没有银行愿意贷给他,除非他拿股票做抵押!而这时候的股票已经不值钱了!
秦牧愁得彻夜难眠!他在心里在盘算:“我该怎么办呢?能不能抵押股票贷款?就算我拿到了贷款,也只有几百万块,能将股价抬起来吗?万一拉不动,依旧不断下滑,那我抵押的股份也丢了,真个是倾家荡产了!”
秦牧没办法,只能去找父亲秦汉良。
秦汉良唉声长叹,然后找到秦汉承,一起去见秦笛。
“阿笛,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秦笛道:“大伯,这事儿你不能怪我!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伯母指示秦源空,将秦氏粮行的秘密刊登在报纸上!这不是一件小事,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既然伯母想要我家人的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秦汉良手足颤抖,道:“阿笛……要不然,大伯给你跪下,求你放一马成不?”
秦笛道:“大伯,你不要说了,我已经网开一面,没有放出真正的手段,让你们一家睡在马路上!你让秦牧将股权拿来,以两成的价格转让给我,这件事就算完了!如果不愿意,多拖一天,股价下跌两毛!过不了一个月,会变成一地鸡毛!”
秦汉良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痴痴呆呆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秦汉承也感到悲哀,劝道:“阿笛,你爷刚死,秦家就闹成这样,若是传出去,可是一件丑闻啊!”
秦笛道:“爸,这件事我不能不做。你就别劝了。”
秦汉良很想一头撞死,可他一个生意人,早就磨平了锐气,好死不如赖活着,自然没有撞死的勇气!
他心里也明白,是胡英做的事触犯了对方的逆鳞,所以这件事很难解决了。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三秦汉旭会帮着秦笛,将手里的股票拿出来呢?”
他并不知道,秦笛给三叔的日元,远远超过了明州家纺的股份。
这件事又拖了七八天,后来沭水帮来了许多人,围在秦汉良的家门口,说要10万块的医药费!
然后还有赌场的人,一帮混混,手拿棍棒,过来追账!
甚至有工部局的人,穿着制服找上门来,说秦源龙侮辱少女,要把他捉紧局子里去!
什么侮辱少女啊?秦源龙找的是舞女,分明是对方贴上来的!当然,这一切都是青帮在后面捣鬼,想要帮秦笛落井下石。
于是乎,秦汉良、秦牧和秦涧被整得焦头烂额,胡英又惊又怕,每天做噩梦,心悸怔忡,寝食难安,日渐消瘦……
到最后,他们迫于无奈,只好将36的股份作价400万元卖给了秦笛。这个价格,还不到原先的四分之一呢,但比市价还高了几分钱。秦笛终究没有下杀手,将对方逼得家破人亡。
这400万元是属于秦汉良的,秦汉良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八个孙子,七个外孙,这些人再怎么纷争,秦笛也懒得去管了。
秦笛接手明州家纺之后,另外聘请了总经理,注资两千万元,通过老约翰进口一批新式的纺织机、印染机,一下子将企业的档次提升上去,股价季节攀升,不到两年变成魔都最大的纺织企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汉良生了一场大病,后来虽然治愈了,但是身体大不如前。
胡英惊惧不安,又哭又笑,闹了大半年,但她不会反省自己的过错,只会每天痛骂秦笛和朱婉。
400万大洋看似很多,可是去掉别人的追债,还剩下3八0万元,失去企业之后,这笔钱就成了死钱。俗话说坐吃山空,一大家子人,有不少好吃懒做的,再加上墙倒众人推,处处使绊子,秦汉良一家的日子很不好过。
秦汉良眼见着儿孙天天在眼前跳来跳去,心里感到极度的烦躁,最后一狠心,决定分家!
他给三个儿子每人八0万,三个女儿每人20万,剩下八0万自己留着养老。
分家的时候,他对众人说:“从今以后,你们各过各的,是生,是死,是贫穷,还是富贵,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想从我手里拿钱,也别贪兄弟们的钱。
你们的爷爷,当年从宁波来魔都,只从家里拿了3000大洋,凭着自己努力,辛苦一辈子,开创那么大家业。我给你们每人八0万,已经对得起你们了!有了这笔钱,随便你们做点儿啥营生,都能好好的过日子。
前些天,我生了一场大病,仔细想了想,这或许不是坏事。先前我对你们太放纵,所以才有这场祸患!
我现在明白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最重要的是人品!如果人心失丧,没了勤劳朴实,再大的家族也会败……”
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听了这番话,自然有不一样的心思。
三个女儿,每人拿了二十万,按理说也该心满意足了,因为是出嫁多年的女儿,又不是倒插门,该陪嫁的,早就陪嫁了,依照古时候的传统,她们没理由再分家产。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好说了。
三个儿子的心思也不一样,老大秦牧一妻一妾,生了四个儿子。老二秦涧一妻三妾,生了五个儿子。秦泊只有一妻一子,家庭成员很简单。
这样一来,八0万元够不够花?如果啥也不干,又能支撑多久?都是这些人需要盘算的问题。
尽管秦牧还算有见识,可是对他来说,八0万元太少了!要是买房子出租,这些钱买不来几栋;开一家舞厅倒是可以,但要跟青帮密切接触,舞厅里经常出事,能不能摆平都不好说。所以到了这时候,秦牧越想越后悔,觉得最熟悉的还是纺织行业!
老二秦涧的面粉厂还想继续开下去,所以他厚着脸皮来找秦笛,说哪怕用市价买粮都行。
秦笛同意了,反正卖给谁都一样。但是时间只有3年,因为3年后,日军占领魔都,他将收窄粮食买卖,不再大量进口粮食。
老三秦泊在四明银行做董事。日子过得四平八稳。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秦汉良分下去的家产,并不是他全部的身家,他在四明银行还有7股份。这时候,四明银行的总股本3000万,7也有210万,算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不过,这笔钱只有他和老三秦泊知道,就连秦牧和秦涧都不清楚。
再者,老爷子秦兆吉很早以前,还在宁波乡下买了一处宅院,附带两千亩良田,算是狡兔三窟最后的手段。这部分财产,是老爷子留给长房这一支的,只有秦汉良一个人知道,秦汉承和秦汉旭两兄弟都不晓得。但是秦笛是知道的,因为他的听力惊人,秦家大院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秦笛想给胡英和她的子孙一个教训,并不想将大伯逼死,所以他不会主动提两千亩良田的事。他心里清楚,这些田产都是浮云,等到几十年后,一亩都不会剩下!
第148章 外国的月亮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1933年。
早春二月的魔都,正是春寒料峭之时,乍暖还寒时节。冬天的脚步还没有完全收住,冷风袭来,依然凌厉。
凌晨,一艘小火轮航行在江浪起伏的黄浦江上,波浪拍舷,涛声哗哗。这艘小火轮于晨曦中到达吴淞口,从香港驶来的英国“皇后”号轮也刚刚抵达,正泊在吴淞口江面。
小火轮向“皇后”号轮缓缓靠近,不一会便停在了它庞大的船体旁。接着,从小火轮上走下几个人,依次登上“皇后”号轮。他们是孙夫人、杨杏佛及孙夫人的秘书等。他们天没亮从市区出发赶来,正是为迎接时年77岁的英国著名作家萧伯纳,后者偕夫人乘“皇后”号轮漫游世界,由香港抵达魔都。
这位1925年诺贝尔奖获得者,在魔都仅逗留七八个小时,甚至没有公开发表演讲,堪称是一次“快闪”之行。
萧伯纳于1八56年出生在爱尔兰首都都柏林。戏剧创作使他获得“20世纪的莫里哀”称誉。中国话剧运动开始初期的1921年春,汪仲贤、夏月润等人曾在魔都新舞台上演过萧伯纳的《华伦夫人的职业》。中国话剧奠基人之一洪深,也曾深受萧伯纳戏剧的影响。著名戏剧家黄佐临与萧伯纳有过多次交往。
萧伯纳到魔都这天,前往码头迎接和想采访他的记者不下二百人,均遭拒绝。萧伯纳“只要求见孙夫人”。
孙夫人和萧伯纳在“皇后”号轮上,彼此“相见甚欢”,聊了有一会,萧伯纳盛情邀请孙夫人去船上餐厅共进早餐。
10时30分,孙夫人陪同萧伯纳下船登岸,先赴外白渡桥理查饭店与同时来沪各游历团团员相见,稍做寒暄。随即赴亚尔培路访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12时,孙夫人陪同萧伯纳来到莫利爱路寓所,并设中式肴馔招待,蔡元培、周守庚、杨杏佛、林语堂、伊罗生、史沫特莱等出席作陪。
从孙夫人登上“皇后”号轮,彼此相叙、共进早餐;到偕萧伯纳夫妇下船,她在船上待了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几乎占了萧伯纳魔都“快闪”之行的一半时间。双方并非只为畅叙友谊,还有“中心主题”——那就是抗议暴行、抗议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以及“就中国局势等问题作详谈”。
当时由国际知名人士组成的国际性统一战线组织——世界反帝大同盟,决定在魔都举行一次远东反战会议,作为其成员及组织者的孙夫人等,希望通过萧伯纳向世界各国进行宣传。
那天在世界学院精致的小厅,除了蔡元培、周守庚、林语堂、杨杏佛外,还有秦月、王舒、梅兰芳、叶公绰、张歆海、谢寿康、邵洵美等人。
离开世界学院,萧伯纳又乘车回到孙夫人寓所。看到一群记者仍等候在门口,萧伯纳征得孙夫人同意后,把他们都请到花园草坪,进行集体采访。
下午四点半,萧伯纳的魔都之行不知不觉已届尾声。像迎接萧氏夫妇到来一样,还是由孙夫人、杨杏佛他们欢送前者到泊在吴淞口江面上的“皇后”号轮。
萧伯纳在魔都的“快闪”之行,在留下自己足迹的同时,也留下了其散见于各报的思想。诚如2月19日许杰《绅士阶级的蜜蜂》一文所写:“萧伯纳是英国绅士社会的一只蜜蜂,他有刺,他也会酿蜜;不过,他所酿的蜜,却是甜中带酸的。”
周守庚则在《萧伯纳在魔都》一书序中说:“萧在魔都不到一整天,而故事竟有这么多,倘是别的文人,恐怕不见得会这样的。”
秦月在见到萧伯纳之后,和王舒一起回到秦府,晚餐时她显得很兴奋,叽叽喳喳,说着一天的见闻。
秦笛皱眉道:“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迎接?别忘了,咱家也有两位诺奖得主,加起来得了多少大奖?比一个萧伯纳强多了!也没见你崇拜得五体投地!”
秦月泄了气,却依然辩解道:“那不一样。”
秦笛道:“有啥不一样?难道外国的月亮更圆?”
王舒打着哈哈道:“不同领域的获奖者,都很伟大,但又有所不同。”
秦笛轻哼道:“诺贝尔奖,跟和平奖一样,都不怎么值钱!”
这下子,秦月和王舒都不同意,开始跟他辩论起来。
这年月的诺奖,在国人心目中地位很高,不像若干年后,奖跟政治有牵连,和平奖更是臭大街。
秦笛懒得争论,吃完晚饭,便上楼了。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说的未必全对,诺贝尔奖的确有很多水货,但也有一些不错的家,不能一杆子全部打死。
但是,把分成三六九等,这和理念完全背道而驰。不同于体育比赛,作家应该拒绝被转变成‘机构’,被打上各种政治标签,哪怕是以接受诺贝尔奖这样令人尊敬的荣誉为其形式。
1933年春天,中国出了个令人悲哀的笑话,那就是传说中的“12八个鬼子闯热河”!
其中的关键人物是热河省主席汤玉麟。
汤玉麟字阁臣,1八71年生于辽宁义县一个贫苦人家。少年之时因家贫无钱读书,自幼给富人家放牛、放羊,稍长给老板赶车,为雇主运输货物往来于朝阳和阜新之间,因其身材高大,能力举数百斤,因而远近皆知。
汤玉麟在一次外出运货归来时途遭土匪打劫,因势单力薄吃了大亏,一怒之下到大凌河投奔苑四、苑五兄弟,当了绿林好汉,开始打家劫舍的土匪生涯。
1八94年,一些参加中日甲午战争的清军溃败后投入到汤玉麟的山寨入伙,因而使其部武器精良加强了作战能力,使汤玉麟在辽河流域成了一位出了名的大杆子。
汤玉麟称霸辽西时,曾救张作霖一命,张、汤由此结为生死之交,
192八年7月19日,汤玉麟以热河主将率先响应民国政府号召通电宣布热河省易帜服从国民政府,国民政府任命汤玉麟为热河省保安司令;12月9日在汤玉麟的影响下,张学善接受了国民政府的任命,宣布东北易帜。12月31日国民政府任命汤玉麟为热河省高官、兼第36师师长,驻节承德省会。
第149章 世上有神仙吗?
1933年3月2日,日军以锦州为大本营分兵三路对热河省发动进攻:一路由绥中进攻凌源;一路由锦州进攻朝阳;一路由通辽攻进开鲁。
汤玉麟部的崔兴武旅负责防守开鲁一线,其部在日军飞机、坦克陆空配合作战下首先投降;万福麟的第四军团负责防守凌源一线亦闻风溃退;朝阳随即失守,三条阵线同时溃败,使日军如入无人之境。日军攻占凌源、赤峰一线,热河告急。
3月3日,日军进攻热河省会承德,先头部队12八名骑兵出现在承德城外,汤玉麟留下孙殿英部抵御日军,自己率5000军队和省政府机关人员,携带着积攒多年的金银财宝,装满了几十辆大车,一枪未放撤出热河。
热河之役的主帅汤玉麟和张作相都都走了,土匪出身的孙殿英,被秦笛砍了一根手指的孙殿英,率部与日军浴血奋战七天七夜歼敌四五百人,打出了中人的威风,受到全国人民的好评(十年后,孙殿英投降日本人,当了伪四方面军总司令)。
日军仅用了七天时间,就占领热河省全境,消息传出,舆论大哗。很多人建议把汤玉麟捉住正法,以振士气而励人心,但汤玉麟已逃往察哈尔,竟得幸免。
3月八日国民政府正式宣布对汤玉麟“褫职查办”,但丢失东三省和热河省的真正原因是张学善的不抵抗,因而国人将攻击目标主要集中在张学善身上,甚至直指清先生。
3月八日张学善被迫向南京政府辞职。
宋子文与张学善商谈了善后问题,将东北军编组为四个军,由于学忠、万福麟、何柱国、王以哲四个人分别统率,北平军分会由何应钦任代理委员长,并调中央军第2师黄杰和第25师关麟征开赴古北口,以抵抗日军的前进。
从1933年1月,到1933年5月,包括热河省失陷在内,中央军调动宋哲远的29军,徐庭瑶的17军,还有冯玉祥、的军队,跟日本人对峙、厮杀小半年,史称“长城战役”。最后,中日签订《塘沽协定》,国民军退出热河和冀东!日本打开了进攻华北的门户!
因为长城战役的爆发,青白党两面树敌,捉襟见肘,内忧外困,焦头烂额,再加上大赤党英勇奋战,导致第四次“围剿”失败。
这期间,秦笛也没有闲着,他又去北方转了一圈。
3月八日,魔都申报上刊载“12八个鬼子闯热河”,引起无数国人愤怒之时,在文章的下边,还有一则新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热河省主席汤玉麟,随军几十辆大车的金银财宝,全都不翼而飞!而且,他在天津的府邸也被人光顾,所有钱财都被一扫而光!汤玉麟当场晕厥,口眼歪斜,醒来之后,痛哭流涕,哀嚎三日,余音不绝……”
文章里还提到,民国19年(1930年)春,汤玉麟不顾社会舆论,命儿子汤佐荣率兵偷挖了内蒙古巴林左旗白塔子王坟沟辽圣宗、辽光宗、辽道宗三个皇帝的陵墓,并将全部出土文物占为己有。同年汤玉麟投入巨额资金,在天津河北区民主道3八号,兴建一座砖混结构私宅,其宅占地面积43平方米,建筑面积3341平方米,三层带地下室,其建筑豪华,陈设华丽,是天津最为显著的豪宅之一。
文章中进一步分析,说汤玉麟占据热河多年,积攒的金银财宝价值2亿大洋!装了几十辆大车,竟然一夕之间不翼而飞!类似的情形跟张学善的大帅府失窃完全一样!
原本张学善极力掩盖大帅府收藏大量金银的事,也被人再度揭开了!以前张学善是民国第二号人物,手眼通天,所以报纸上不敢写!如今张学善下野了,所以报纸上可以大肆抨击,说得有鼻子有眼,根据张家不知名护卫的说法,大帅府拥有黄金若干块,日元数千万,美元数千万,当时失窃的还有东三省银行的官银……
一时间沉渣泛滥,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天呐,这是谁干的?难道是传说中的空空儿?”
“不管是张学善大帅府,还是汤玉麟的财宝,都处于重兵保卫之下!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盗走,简直是惊世骇闻,不可想象!”
“谁有那么强的手段,避开数百名士兵的眼线?谁又能将几十车财宝全部带走?难道说世上真有神仙吗?神仙品行高洁,又怎会做行窃的事?”
“此人既然能盗走财宝,必然也能杀人!他若是想取张学善、汤玉麟的人头,这两位早就死翘翘了!”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此人不该活在当世,不管什么人当政,都不会让他好好活下去,我估计蓝衣社,力行社,统计局,甚至日本军方,美国的ia,英国的军情机构,都可能出动了,想方设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正如这些人猜测的一样,清先生将戴笠、徐恩增等人叫过去,严令他们彻查此事,一天查不出真相,一天心惊肉跳,彻夜难眠!对方既然有这么强悍的手段,如果肯听话的话,让他去对付日本人多好啊?
与此同时,秦笛则将晏雪和顾如梅叫过来,叮嘱她们平日里要小心,尽量不要暴露惊世骇俗的实力,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晏雪知道他心里的顾忌,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先生,从今以后,我不会在人前施展武功了。”
顾如梅则道:“先生,我的功夫还没有练成呢,想施展也施展不出。”
秦笛道:“我只是让你们低调,除了弹琴唱歌之外,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修真人的手段,免得惊扰了社会,给百姓造成不安。”
顾如梅笑道:“先生,我明白了。我练功是为了修身养性,提升琴道修为,并没想拿来惊世骇俗。”
秦笛又道:“如果迫不得已出手,那就改换了容貌,遮掩了身份,就算杀人如麻,只要对方该死,我也不会埋怨你们。”
“先生,我还不能改变容颜呢。”
“不急,等你学会了更多的琴曲,进入琴道的层次,自然而然,便能踏入炼气期。改换容貌只是一种小手段。”
第150章 局势的变化
不管多少人追查大盗的下落,往往都会聚焦于两点:一则大盗的身法玄奥,来无影去无踪;二则大盗的手段神秘,竟然能将几十车财宝带走。
因此,只要秦笛不暴露储物腰带这种神奇的法器,外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件事跟他会有关系。
不过,一旦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出一步踏过两三里的身法,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因为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有类似的实力,而仙人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凭空带走大量物品,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说一拳打碎青石,那只是小手段而已。即便暴露于人前,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惊世大盗。
另外,秦笛为啥不肯让政府参股“国泰药业”呢?
除了怕泄露药物的流向外,还是一种很好的洗钱工具,只要国泰药业的账目不公开,就没有人知道秦家暴富的原因,他从东三省和热河抢来的钱,可以一点点洗出来!如果没有国泰药业这只金母鸡,以及30家慈安医院,那么他就算抢再多钱也不敢花!
为此,秦笛干脆指示国泰药业的经理张贺,将所有账目最多保留三个月,以前的账目全部销毁!
因为是私人企业,国家政策不健全,再加上位于租界内,政府想管也管不了。
1933年3月,青白党一面加强“围剿”,一面大肆搜捕潜藏的赤色分子。
自从被杀后,连带着顾顺章、向忠发的叛变,导致大赤党在魔都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掉。惊恐万分的王日月仓皇逃往苏联,24岁的博果成了新的领导,卓青丘等人受到排挤,日子过得很艰难。
在这种黑暗令人窒息的情况下,魔都还有一些人坚持战斗。
钱仁飞、胡铭,这些优秀的党员,纷纷打入青白党内部,潜伏的更深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新人源源不断的入党,其中就包括秦月的丈夫王舒!而秦月也悄悄地写了申请书!
秦笛虽然知道,但他没有干涉,既然妹妹走上这条路,那就让她走下去吧!
只要他身在魔都,就不会坐视妹妹出事,哪怕遭到天道反噬,他都在所不惜。
不过,秦笛也无法每时每刻跟着秦月,他还要闭关修炼呢!一次闭关两三个月,对他来说已经算短的了。当年他做仙人的时候,一次闭关就是千年。
如果秦月出事时,他恰好不在魔都,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随时准备献出生命。这句话,搁在秦月身上也是一样的。
三叔秦汉旭携带着大笔的资金,一面在日本寻找投资机会,一面收集经济情报,写成报告送到清先生桌上。
1933年,是世界经济大萧条最严重的一年,但是对日本来说则不然。日本的“高桥是清”采用凯恩斯主义的经济手段,通过大量的财政赤字来刺激经济,同时将日元大幅贬值,带动纺织品大量出口,所以从1933年开始,日本经济抢先走出了大萧条。
同时,日本抢占了东三省,大豆、煤炭、木材、钢铁不断运回国内,整个国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蒸蒸日上,不断有新公司创立,比如说“日产”,就是这一年诞生的。
秦汉旭派手下人专门守在码头上,统计从东北运到日本的物资。
当清先生看见报告里记载,大量物资被日本人抢走时,他也感到心疼啊!
“都怪那些土匪和军阀,怎么剿都剿不干净!要不然,我也能腾出手来对付日本人!”
其实,这只是他一厢情愿,就算国内联手一致对外,也没法在短时间内赶走关东军。因为日本整体实力占上风,工业化程度比中国领先太多了。
而且,青白党代表了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利益,无力领导全国人民一起走,赤贫的百姓太多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一座比一座沉重。
青白党的头目,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就是官僚资本主义的代表,这跟美国总统身后的军火商、石油商的一个样。资本家是逐利的,正因为当官能发财,所以才有人竞选总统。
而且,蒋宋孔陈代表的官僚资本,无力抗拒帝国主义,他们的膝盖很软,常常为了利益委曲求全,从对日本软弱,到对英美软弱,任凭外国军舰在长江巡航,任凭外国资本打压民族资本,乃至于美国大兵强奸中国学生,让中华民族蒙受巨大的羞辱!
中华民族是坚强不屈的民族,所以最终选择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经过百年努力,终于赢得了凤凰涅槃!
秦笛心里很清楚历史的转变,所以他的心里是左倾的,愿意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
他抢了那么多的文物珍宝,早晚都会无偿地捐出去。自己花钱买的画作除外。
至于积攒的钱财,他也会捐出大半。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结局会如何,将来的路怎么走,一切都不好说。
1933年,德国的阿道夫希特勒上台,建立了第一个集中营。受伤害的是犹太人,而中德关系则迈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在党得到权力前,德国对中国的外交政策颇为矛盾。魏玛共和国的外交部部长曾敦促德国应在东亚政策上保持中立。另一方面,新政府的战时经济政策要求彻底动员全社会,并储存原材料,特别是军用物资——例如钨砂和锑——这些都是当时中国能大量提供的原材料。
1933年,汉斯·冯·塞克特将军到达魔都,并担任国民政府的资深顾问,为经济和军事发展提供建议。他在给清先生的《备忘录》中描绘了他对中国工业化和军事化规划的大纲。他摒弃中国传统的大型低素质武装力量,强调规模较小但是机动能力强、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
为了实现他所提出的框架,冯·塞克特首先建议中国的武装力量必须统一训练,听从于清先生的号令,整个军事系统必须成为中央集权金字塔的基石,仿照德国精英团队的架构成立“教导总队”,这些被严格挑选的精英部队成员的使命是接受专业的训练,再将这种训练和职业军人的素质带到其他团队。
与此同时,中德之间加强了合作,德国协助中国兴建铁路,建立兵工厂,成立10个炮兵营,4万人的德械师,截至1937年,德国顾问团为中国整编了30万精锐部队,为抗日战争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但是,德国军事顾问团的到来,也导致1934年红色力量反“围剿”失败,不得不踏上北征路。
第151章 跻身四大家族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秦笛隐居于魔都,不声不响的修炼,顺便监管手下的公司。
他从汤玉麟那儿抢到了不少的珍宝,但是那些珍宝都不能见光,黄金白银加起来价值7000万大洋,一部分被他拨给属下的公司,比如说收集“明州家纺”的股份,将控制的股份提升到75。
另外,他还成立了一家钟表公司。
钟表公司具有较高的技术含量,单凭秦笛和国内的实力没法制造钟表。
历史上,是到1940年,中国才有一家制钟厂,解放后才有的手表厂。
但是在国外而言,手表制造的技术已经很先进了。
美国的手表工业曾经很发达,直到若干年后,才被瑞士钟表业超过。
老约翰按照秦笛的要求,在美国寻找破产的钟表厂,结果找到了一家名叫“hapden ath pany”,然后斥资300万美元买下来。
按理说,破产的工厂,哪里能值这么多钱呢?原因是这家手表厂还有大量的零部件。
老约翰把工厂里的设备、零部件,连同一部分技术工人,一同打包送往魔都。
因为美国的大萧条还很严重,很多人失业找不到工作,而魔都又是远东第一大城市,所以很多美国人愿意来魔都,尝试不一样的生活。
于是,秦笛成立了一家名叫“万国钟表厂”的公司,专门生产“万国牌”腕表和怀表。
这年月,腕表和怀表都是抢手货,电影上将军决战之前都要先对表,而那些怀表全是舶来品。
这一天,张乃景又带着妻子儿女回秦府。
他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秦笛,道:“啧啧,你的眼光真好,运气也不错,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很是令人佩服!我现在甚至觉得,手表行业比汽车强!”
秦笛道:“各有各的长处。中国目前购买力不足,所以汽车没办法普及。手表、自行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
张乃景道:“你想想,中国多少人口,若是每人一块手表,一辆自行车,你能赚多少钱?”
“哼,我为国家做贡献!要那么多钱干嘛?”
“切,你这么贪财的人,还想蒙我呢?我算是看透你的本质了!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听说,有人弄了个民国富家排行榜,将秦家排在了第四位!”
“是吗?这是谁弄的榜单,将我秦家,放在杀猪榜上?”
张乃景笑道:“这是唐季珊口述的,被人登在小报上。他说民国十大富豪,第一位是宋家,第二位是孔家,第三位是蒋家,第四位边便是秦家,第五位陈家……我张家也在榜上,排在第七位……原本张学善排第二,但他家被人抢了,变成了穷哈哈……”
秦笛微微皱眉:“唐季珊?这人好死不死,怎敢提我秦家?”
张乃景道:“唐季珊的父亲,名叫唐翘卿,是一个做茶叶生意的买办。唐季珊是英国留学生,深通营销之道,为打破怡和洋行的垄断,1914年起自行考察英美的茶叶市场,发现存在巨大的利润。
唐季珊归国之后,由其父出面召集魔都滩各大茶商同行,1916年,集资10万元,合伙开办“华茶公司”,以小包装的“天坛牌”、“美女牌”茶叶,进军美国市场,在华侨开的百货行代销。
1925年,中国各地发起反英风潮,因码头工人抵制不为洋行茶叶装船,华茶公司借机崛起,凭借物美价廉的优势,获得美国卡特公司的独家经营订单,每年出口6万箱(1900吨),占当时魔都茶叶出口总量的1八,与怡和、协和、锦隆等洋行成鼎立之势。
此后,华茶成了内地最大的茶叶出口公司,唐季珊也因此被称为‘茶叶大王’。
我听说,他最近抛弃了影星张织云,跟阮玲玉走得很近。”
秦笛皱着眉头没说话。
唐季珊是玩弄女星的高手,在阮玲玉之前,与影后张织云有过一段情,后来被他无情抛弃。在阮玲玉之后,他又与影星梁赛珍同居,其后,还续娶了民国大美女王右家为妻。
除了识破他的面目,毅然离去的梁赛珍外,其他三个女性的下场都很凄凉:张织云流落香港街头,成为风尘女子;阮玲玉自杀;王右家贫病身亡,连安葬费都没有。
而作为女星杀手,唐季珊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60年代,他在台湾生意破产,沦为街头小贩,每天抱着茶叶包沿街兜售,以图糊口。
秦笛原本不想管这种事,他连徐志摩逝世都没插手,又怎会插手张织云、阮玲玉的事呢?
张织云是1926年的电影皇后,本来与著名导演卜万苍相恋,自从登上影后的宝座,她频频出入交际场所,领略了浮华奢靡的洋场生活,认识了唐季珊后,便与卜万苍分手了。
此时,身为有妇之夫的唐季珊也欲利用她的影后名气,遂与其同居,带其游历欧洲,又前往美国好莱坞,并展开宣传攻势,以“中国茶叶皇帝”和“中国茶叶皇后”为号召,到处刊登广告,让张织云为华商公司代言,一时引起轰动。
张织云天真的以为,她可以从此成为商人妇、洗手作羹汤,哪料到文化程度不高的她在美国并不受认可,脱离电影界后,她在内地的名气一天不如一天,唐季珊开始嫌弃她,不久便开始另外觅艳。
1932年“一二八”事变,日军进犯闸北华界,华茶公司的仓库遭炸毁,此时华茶在美国的生意也渐渐萎缩,唐季珊转而向非洲出口茶叶,便常在香港一带驻留谈生意。
此时,当红名伶阮玲玉为避战乱,也在香港待了一段时间,唐阮二人在一次舞会上相遇后,唐季珊对阮玲玉念念不忘,使出全身的解数去追求阮玲玉,经常请她去大酒店跳舞。
阮玲玉是影响力最大的民国女星,她的死比后世的翁美玲还要轰动,所以讲到这个时代,不能不说一说这个人。
第152章 霸王协议
秦笛一面喝茶,一面回忆历史上的阮玲玉。
阮玲玉出身贫苦,母亲在做油漆木料生意的张姓富商家帮佣,供她就读于魔都崇德女子中学。
张家四少爷名叫“张达民”,相貌英俊,大学毕业后游手好闲,他对美丽动人的阮玲玉很有好感,常察言观色地献殷勤,讨好15岁的阮玲玉,两人很快在外同居了。
张家知情后,将阮玲玉母女扫地出门,断绝了张达民的生活费,而张达民当惯了纨绔,从不工作,还常常涉足赌场,手笔很大。
无奈之下,经张达民大哥、导演张慧冲介绍,1926年,年仅16岁的阮玲玉开始去电影公司接演些小角色养家,凭着过人的外形与气质,她很快走红。
1928年,张父去世,给前三个儿子各留25万元的遗产,只给忤逆的四儿子留了几千元。
此后,张达民就靠阮玲玉供养,且不改少爷脾气,阮玲玉已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能在电影圈与胡蝶平分秋色,回家不但要给张达民各种花销、还赌账,还要在生活上侍候他,完全成了张达民的提款机,二人渐渐产生了嫌隙。
在香港遇到40岁的唐季珊后,对比事业有成、温文尔雅、善伺人意的唐季珊,阮玲玉更无法忍受张达民这样的丈夫。
在唐季珊与阮玲玉陷入热恋之际,张织云曾写了一封信给阮玲玉,上称:“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而阮玲玉却不以为意,认为是女人的嫉妒心而已。
在唐季珊的诱惑下,她与张达民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母亲和养女,住进了唐季珊为其购买的魔都新闸路沁园村三层小洋楼,也就是她日后的自杀之地
协议离婚时,阮玲玉保证以后每个月给张达民生活费用一百元。
但这很难满足张达民的花费,他不断开口要钱,阮玲玉自知理亏,又多次支付数百元的费用给张达民,而张达民要求的钱却水涨船高,一次向她要五千元,唐季珊深为不满,阮玲玉便拒绝支付。
当张达民陷入拮据时,想起自己因为阮玲玉损失了25万元的遗产,现在却被阮玲玉抛弃,越发恼火,于是便上法庭,告阮玲玉“撕毁婚契卷偷家财,并与别人通奸”,要求阮玲玉赔偿他不曾得到的那笔遗产。
阮玲玉试图与张达民私下和解,唐季珊坚决不同意,还上法院反诉张达民名誉诬陷。
更让她烦恼的是,艳遇无数的唐季珊看上了一个小明星、“梁家四姐妹”中的梁赛珍,常常夜不归宿。
阮玲玉和他争论此事时,唐季珊竟动手打她。发生矛盾后,阮玲玉从片场拍戏深夜归来,唐季珊不准阮母开门,让阮玲玉在外面整整冻了一夜。
本来就知名度极高的阮玲玉,因唐张之争,被推上风口浪尖、惶惶不安,而唐季珊的花心和背叛,又让她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于是产生了极大的悲观情绪。
1935年3月6日,魔都地方法院给阮玲玉发了传票,要求她必须在3月9日出庭作证,说明原委。
3月8日凌晨一点多,她让其母为她煮了一碗面条,混入30片安眠药自杀。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悲剧。世人多将阮玲玉的自杀归责于长期讹诈、上法庭起诉她的前夫张达民,却忽略了这场三角恋爱的另一个人唐季珊。
张乃景看秦笛陷入久久的沉默,问道:“喂,你在想啥呢?”
秦笛心中有些生气,脱口而出道:“我在想,要不要收拾这位茶叶大王。”
“你收拾他干什么?逛青楼,玩戏子,这样的男人多地是,跟你有什么相干?再者说了,男欢女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除非你对阮玲玉有兴趣,否则何必插手呢?”
“我对她有什么兴趣!是唐季珊先惹事,将我秦家列入富豪榜!”
“喂,你还真准备插手啊?”
秦笛深吸一口气,对不远处的晏雪道:“找个人通知唐季珊,让他给我道歉!”
晏雪成了贴身秘书,下面还有小秘杜蓉和杜兰。
杜蓉去跟青帮头目杜悦笙一说,立马就能传到唐季珊耳朵里。
这时候,杜悦笙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超过了黄金榕和张啸林。
第二天下午,唐季珊得到消息之后,脑袋有些发蒙:“什么?让我过去道歉?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留学海外的精英,岂是一个花花大少可比?再者,我只是随口一说,被人登在报纸上,就连蒋宋孔陈都没出面,秦家没官方背景,凭什么挑我的毛病?哼,不睬他!”
秦笛仔细演算了一遍,得出大致的结论:“阮玲玉属于艺人,不属于政治人物,她的生死不影响历史走向。她跟徐志摩不一样,徐志摩和胡适代表资产阶级,是左联文诛笔伐的对象,也算是半个政治人物。阮玲玉只是拍电影的女星而已。”
于是,他来到百代公司,翻出1926年阮玲玉刚出道时所签的长约,仔细研究了一阵子。
当初他买下百代公司,亲自撰写了公司章程,将签约歌手分成长约和短约,长约10年起步,规定女歌手的婚姻必须是隐婚,而且一旦结婚,十年之内,不能离婚再嫁,否则影响歌手的声誉,必须赔偿公司大笔金额。
这个“大笔金额”,纯粹是霸王条款,按照歌星的影响力,分成三个档次,最高赔偿100万元!
一百万元对秦笛来说是小数目,对普通的歌手来说就是天价了!即便是阮玲玉这样的影星也拿不出来!唐季珊能拿得出,却未必舍得花巨资赎人!对于商人而言,到底有没有真爱?什么样的女人值100万?同样的价钱,能找多少黄花闺女?
秦笛将这件事吩咐下去,百代公司经理周天麟不敢怠慢,当天便将阮玲玉叫过来,询问她的婚姻状况,对她跟唐季珊交往提出严厉警告!
“阮小姐,按照协约规定,你如果离婚再嫁,要赔偿公司100万元!”
阮玲玉一听就哭了,她当初签约的时候才16岁,哪里能想到这么远?
“周先生,这协约是卖身契,不能算数的!”
“阮小姐,我公司聘请了魔都三位大律师,就算打官司你也会输!”
“周先生,求你放我一马。我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宁死也不愿放弃……”
“阮小姐,你跟公司签的十年长约,截至1936年底结束。你只要再等三年,就可以随意嫁人,难道连三年你都等不了吗?”
阮玲玉自杀于1935年3月8日,如果拖到1936年底,她应该不会死了。
阮玲玉哭哭啼啼地走了。
第153章 走投无路的影星
阮玲玉回去跟唐季珊一说,引起唐季珊勃然大怒:“该死的秦大少,竟然在这里阻击我!阿玉,你是不是被秦大少看中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找我的麻烦?”
阮玲玉委屈的道:“我去百代公司,录了几张唱片,自始至终,只见过秦大少两三回!统共没说过几句话。”
“那就是他看过你演的电影,对你念念不忘!”
“看电影的人多了,我能拿他怎么办?”
“哼哼,我跟他打官司!再把霸王合约,刊登在报纸上,让人口诛笔伐,看他能不能撑下去!”
于是,唐季珊先去见律师咨询,然而当律师听说,他要告秦大少爷麾下的百代公司时,都一个个摇头不敢接。
“唐先生,说实话,这官司你打不赢。”
“为什么打不赢?难道秦家的势力那么大,能一手遮天不成?”
“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跟秦家有协议。据我所知,秦家聘请三位大律师,其中包括吴凯生,章金刀和陆天毅。而且在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既然多年以前签好了,又怎么能在7年之后,告对方协议无效呢?”
“我有钱,不管输赢,都要打这场官司!”
“对不起,唐先生,您去试试别的律师事务所,本人不敢接。”
唐季珊一连找了好几个律师,最后终于有人接了。
与此同时,他将此事捅出来,刊登在报纸上,说秦家仗势欺人胁迫女星!
随后,魔都又开始热闹起来。
“喂,你听说了吗?秦大少看中了影星阮玲玉,逼着人家签卖身契,十年之内不准嫁人!”
“嗨,秦大少花天酒地,经常出入舞厅,他那样的花花公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岂有此理!闻所未闻!竟然有这样的协议,不准女星出嫁!还有天理吗?”
“不过嘛,这些影星,一个个水性杨花!阮玲玉才多少岁?好像21岁吧,她啥时候嫁人的?这么快就想改嫁?”
“唐季珊也不是好东西!他把张织云置于何处?又把明媒正娶的妻子搁在哪里?听说他的大老婆,娘家很富裕,他发迹的第一桶金,就来自大老婆……”
“这么说,唐季珊跟阮玲玉只是同居,并没有婚姻?那他怎好意思跟秦大少争?秦大少只是订婚而已,人家还没结婚呢!”
唐季珊还想再多发几篇文章,将秦大少打翻在地,踏上一只脚,然而阮玲玉那边已经接到了律师函,说她违背隐婚的条款,在报纸上弄的尽人皆知,所以要赔偿100万元!如果唐季珊愿意支付这笔钱,那就算了,否则要让阮玲玉倾家荡产!
除此之外,还有青帮的人告诉唐季珊,如果他不肯出钱,那就滚远点儿,否则没准会有人,打断他一条腿!
阮玲玉拿着律师函,痛哭失声,苦苦哀求:“唐先生,您能不能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再跟你在一起?”
唐季珊苦着脸:“晚了!照这律师函的意思,是让你现在赔偿100万,没办法拖过三年了!”
“唐先生,你能不能借点儿钱给我,我手里只有十万块,若能凑够50万,我去求秦大少爷,日后我做牛做马换给你……”
“这个嘛,等我卖了下一批茶叶,才能拿到现钱……”
阮玲玉还没有筹到钱,便有两位青帮弟子,每天从后面跟着她。
她以为对方在逼债,然而实际上,是秦笛怕她承受不住压力,提前两年自杀,那就是罪过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魔都有一些小报,专门报道花边新闻,编造各种各样的故事,什么“秦大少与歌仙婚事生变”,“秦大少拥有99个情人,夜夜做新郎”,“秦大少七年前初见阮玲玉,便垂涎三尺,想方设法,以霸王协议将她变成金丝雀”……
普通老百姓又不知道秦笛的底细,所以大多数提起来就骂:“朱婉先生做了什么孽,怎会生下这样的儿子?”
“秦大少33岁了,要是搁在普通的家庭,眼看要当爷爷了!可你看看,他在做什么?不务正业,饱食终日,只知道争风吃醋!”
“我就觉得奇怪,为啥秦汉承和朱婉不管他呢?”
“哼,儿大不由娘,想管也管不了呗!”
实际上,朱婉和秦汉承都知道,自家儿子是背锅侠,做了很多大事,却一直藏着掖着。
他们想不明白,儿子为啥甘愿承受污名呢?
而对于秦笛来说,小小的污名是一种保护,至少不会让人想到,他是那位惊天大盗贼!否则单凭企业大肆洗钱,也是经不起仔细调查的!更何况,接下来还可能有更多的小动作。
4月5日,上午9时,秦府门外忽然来了不少人!
影星阮玲玉跪在大门口,身后跟着一群记者,在那里指指点点!
“这就是秦府啊?这些房子有些年头了,看不出大富大贵的迹象。”
“秦大少做的什么孽!竟然逼得著名影星走投无路!今天这篇文章写出来,肯定会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哈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会不会吓着秦大少?让他心有顾忌,放阮小姐一马?”
“听说秦大少百无禁忌,从来不在乎骂名。”
“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简直糟糕透了!你说阮小姐悄悄过来不好吗?结果她这么大张旗鼓,不怕激怒了秦大少?”
“嘿嘿,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唐季珊的主意,是他打电话通知我们的……”
秦府原本有四栋石库门的房子。
老爷子秦兆吉和老太太秦张氏去世后,他们那栋房子便一直空置着;老大秦汉良早已有了新府邸,大伯母胡英视秦笛如妖魔,打死也不肯再回来住;老三秦汉旭,一年有八个月定居日本,家里只有大女儿秦湛,还有几个仆人和保镖。
朱婉和秦汉承一直住在这里,自从秦菱和秦月出嫁后,家里也变得空荡荡的。
这时候是早上九点钟,朱婉老早去了“慈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秦汉承也出门和老朋友聚会去了,秦湛去学校上课,家里就剩下秦笛和晏雪,其余的都是下人。
晏雪的眼神瞥向窗外,道:“先生,阮小姐已经跪了五分钟,要不要请她进来?”
秦笛道:“让她进来吧,老跪着也不是事儿。我这么做不是冲她来的,这姑娘心理脆弱,别逼得太紧,万一出人命,那就是罪过了。”
第154章 合谋敲诈
于是晏雪亲自走出门,将阮玲玉拉起来:“请进吧,先生要亲自跟你谈话。”
外面的记者和围观的群众看见晏雪,一个个心情激动,兴奋不已。
“哈哈,有意思!歌仙亲自出来了!”
“这算什么呀?大老婆给小妾立规矩?”
“不知道歌仙会不会心里发苦,摊着这么个不靠谱的未婚夫,换谁不觉得难受?”
“这能怨谁呢?她那么大腕儿,嫁到谁家不被宠着?可她偏偏看中秦家的钱……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人叫道:“阮小姐,不能进去!一旦进入秦府,你就失了清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错,让秦大少出来,当着大伙儿的面解决……”
这些个记者都想拿到第一手资料,所以恨不得逼秦笛出来当面说话。
阮玲玉也不想进秦府,可是不知怎么了,她被晏雪一搀扶,就身不由己往里走,想停下来都做不到。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心里想:“完了,完了,我算是堕入魔窟了!”
那些记者眼看着阮玲玉被扶着走进秦府,然后大门一关,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心里都很着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有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窗口倾听。
可是忽然之间,秦府门外冒出两个身穿黑衣的保镖,每人手里一杆枪,站在那里,仿佛凶神恶煞一般。
“站住,别往前走了!这是私人住宅,谁敢靠近一步,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枪毙命!”
这不是开玩笑,以秦家的势力,打杀几个私闯民宅的“凶徒”,算不上什么大事!更何况,租界实行的英美法律,私闯民宅本是重罪。
于是,这些人只能站在远处,心有不甘的苦苦等待着。
阮玲玉被晏雪搀扶着,身不由己走进秦家,迷迷糊糊坐下来,猛一抬头,看见对面的秦笛,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跟百代公司签约七年,只见过秦笛两回,说过的话不超过10句。
她心里害怕,腿一软,又想跪下:“秦先生,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秦笛淡淡的道:“坐好了,慢慢说。”
晏雪给她端了一杯茶,道:“阮小姐,你不要害怕,先生不是恶人。”
阮玲玉心想:“快把我逼死了,还不算是恶人?什么是恶人啊?”
秦笛望着阮玲玉,此时的阮玲玉只有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龄,相貌自然不用说,要不然也成不了大明星,她那看似清纯的脸上,带着一行泪珠,显得楚楚可怜。
“阮小姐,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只能你自己知道,不能告诉唐季珊,或者外面的记者,你能不能做到?”
阮玲玉眼帘颤抖,不由自主地道:“我尽量做到。”
秦笛冷哼道:“不是尽量,而是要不折不扣地做到!否则你会死的!”
阮玲玉闻言,禁不住浑身冰冷,不停的颤抖,一颗心沉到水底,以为对方要杀她!
然而秦笛却开口说道:“阮小姐,我是在救你!你一个弱女子,身处于两个男人之间,竟想怎样摆脱这种困境?”
听见这话,阮玲玉的身子不抖了,眼前却是一片茫然。
“阮小姐,在张达民和唐季珊之间,你到底喜欢谁?”
阮玲玉咬牙说道:“我起初喜欢张达民,可是他太令我失望了。现在我喜欢唐先生。”
秦笛道:“唐季珊家里有妻子,先前结识了张织,两人同居数年,将张织放弃了,再来追求你,你确定他对你是真心的?”
阮玲玉低头不吭声。
秦笛道:“你吃不准唐季珊对你的心思,同时又厌恶张达民的纠缠,对不对?”
阮玲玉猛然抬头,道:“是的,先生,我每天都在挣扎,就像活在噩梦里!”
秦笛道:“我作为唱片公司的老板,不忍心看着旗下的签约歌手出事,所以才变着法子帮你!我可以帮你摆脱张达民的纠缠,也可以帮你测出唐季珊的心思!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阮玲玉却不敢当场答应,想了想,说道:“先生,您只要帮我解决张达民的纠缠就好了。至于唐季珊,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她好不容易攀上茶叶大王,生怕把对方吓怕了。
然而秦笛之所以帮她,主要是看不惯唐季珊始乱终弃,所以他开口说道:“唐季珊既然能放弃张织,也就能放弃你。到时候你人才两空,日子可怎么过?所以我帮你想个办法,可以测试唐季珊一回,让你看看,他对你有没有真情。”
听了这番话,阮玲玉的心思很乱,她不相信秦大少是善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对方的圈套,可她也不敢断然拒绝,否则惹恼了对方,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阮玲玉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虽然上过中学,但却是红颜薄命的弱女子心态,跟着张达民已经吃亏了,跟着唐季珊还会再吃亏,一亏再亏,阴霾遮住了双眼,超出心理承受的能力,所以她自杀了。
晏雪微微一笑,道:“阮小姐,你知道我一场演唱会,募捐了多少钱?”
阮玲玉抬眼望着她,恭维道:“您是歌仙嘛,听说一次募捐500万,是吗?”
晏雪笑道:“是的,为此我得了青天白日勋章。当时我家先生捐了一百万。而且,前些天的报纸连篇累牍,说秦氏粮行拥有数亿的资产,你觉得是不是真的?难道说我家先生,会图谋你和唐季珊的钱财?至于说好色,那更是无稽之谈!”
阮玲玉看着对方雪白的肤色,绝世的容颜,禁不住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于是,她咬牙说道:“秦先生,我知道您的好意了。一切按您说的办。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认命了!”
秦笛点点头,随口说了一段话,然后道:“这件事你必须闷在心里,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阮玲玉点头:“是,我记住了!”
然后,她被晏雪送出去,一声不吭快步离开。
第155章 天道渺渺
秦府很外,还有许多记者等着呢,一个个紧追着问:“阮小姐,秦大少跟你说了什么?双方有没有私下和解?”
“阮小姐,秦大少是否提出无理要求,让你嫁入秦府做小妾?”
“歌仙雪向晚有没有大发雷霆?”
“阮小姐,你还准备嫁给茶叶大王吗?”
“听说你跟张达民藕断丝连,请问是不是真的?”
阮玲玉一句话也不讲,面无表情,在保镖护送下离开了。
第二天的报纸上,自然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大都有损秦大少的光辉形象。
“号外!影星被逼着跪在秦府门前!秦大少棘手摧花,毫不留情!”
“弱女子只身入秦府,一小时后出来,只怕清白有染!”
“影星阮玲玉走出秦府时,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不晓得有没有受辱……”
这样的花边新闻比比皆是,秦笛俨然成了罪魁祸首,比张达民和唐季珊恶劣多了!
唐季珊看了报纸沾沾自喜:“哼哼,衔着金钥匙出生的花花大少,白活了几十年,还敢跟我斗?我可是留学欧美的人啊!”
然而接下来,法庭诉讼还在继续,并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阮玲玉回家以后,对唐季珊说道:“我去秦府跪求,秦大少却说,他不是冲我来的,而是跟你有龃龉!他说,你拿出100万,此事便罢,否则会有别的方法让你难堪……”
唐季珊怒道:“他想的美!想敲诈我,门都没有!”
阮玲玉哭诉:“唐先生,呜呜……你我只能下辈子做夫妻了!”
唐季珊看着她梨花带雨,皱着眉头陷入沉吟中,不舍得就这样放弃。
他是“茶叶大王”,拥有的资金近千万,按理说拿这笔钱没问题,可在他心里却要费一番思量:“为了一个女明星,花这么多钱,到底值不值?女人嘛,衣服一脱,还不一个样?张织也是影后,玩两年不也腻了……”
如果前面不闹得尽人皆知,唐季珊很可能就放弃了,但因为他把事情捅出来,等于跟秦大少正面交手,若是就此放弃,岂不是打他的脸?今后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他恶狠狠地说道:“先打了官司再说!”
随后,这一场官司就打了起来。
秦家雇佣的三个大律师,将唐季珊请的小律师打得一败涂地!
法庭判阮玲玉赔偿百代唱片公司百万元,另外还要加上庭费,律师费……
与此同时,秦笛给唐季珊写了封信,说准备了2000万年大洋,准备进军茶叶生意,要跟对方一决高下!
唐季珊的心里有些发毛,因为茶叶生意规模小,容不得更多的大鳄进来,秦家的财富远在他之上,如果秦大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进入茶叶市场,会让生意变得很难做。
这时候,唐季珊有些后悔了,就像老鼠进了木箱里,进退两难。
再加上,阮玲玉放出身段,百般应承,软语相求,终于让他改变了心思。
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拿出一百万赔给百代公司,同时托人向秦笛求饶。
而且,他既然花了大笔的钱,也怕阮玲玉变心,再让他人财两空,干脆办了场婚礼,正式纳她为妾。
两人成亲的时候,秦笛让人送去一份贺礼,同时传了几句私话,叮嘱阮玲玉:“那百万大洋,我给你存进百代公司了!从今以后,你拥有公司5的股份!但你千万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唐季珊,否则我不会承认股份的事!从明年开始,你会拿到公司的分红!二十年之后,才会将股份凭证交给你!”
阮玲玉百感交集,心中充满感激。
这里要说句公道话,唐季珊虽然好色,但好色是男人的通病,他在阮玲玉死后,一直照顾阮玲玉的母亲,还有两人一起生的女儿,不能算彻头彻尾的坏人。
至于说张达民,则在不久之后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成了悬案。
很多人猜测,是唐季珊下的杀手,但他却矢口否认。
半年之后,张家三兄弟状告唐季珊,说他为霸占阮玲玉而杀人害命,但因为找不到尸首,没有凶器,没有血衣,更没有人证,所以法庭不敢抓唐季珊,更不能给他定罪,最后不了了之。
只有阮玲玉心里猜测,这件事可能跟秦笛有关,所以对他又敬又怕。
若干年后,百代公司从魔都迁到香港,成了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不单录唱片,而且拍电影、电视剧,阮玲玉成了公司副总之一,每年都能拿到一笔分红。而唐季珊失去大陆茶叶供应,生意一落千丈,穷困潦倒的时候,反而要靠她来救济。
秦笛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挽救了一个弱女子的性命,并没有受到天道责罚,反而从天上飘来一缕紫气,让他增长了八个月的功力。
对此,秦笛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救助一般的百姓,并没有明显的天道赐福,偶尔运气好,才能增加十天半月的功力。可他为啥救了阮玲玉,就能增加大半年的功力呢?
在这末世的地球,因为天道法则紊乱,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即便是秦笛这样的高手,也很难找到其中的规律。所以他面对历史人物,都必须十分小心,不能轻易改变大局。
阮玲玉不是政治人物,不是天道强人,她的生死改变不了历史走向。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或许正因为她是弱女子,所以秦笛出手暗合天意!
而类似卓青丘那样的大人物,都是承担了特殊使命的英雄,他们的生死早已经注定了!如果秦笛强行插手,很容易得罪上苍。
修真人要顺应天意,只能救真正的弱者。
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弱者?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正因为这个缘故,秦笛自污其名,和光同尘,不声不响,隐藏于人世间。
他如果高高的抬起头,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早晚会被老天劈死!
这就像屈原见渔夫,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屈原是强者,所以他投江而死!
然而渔夫是弱者吗?
在秦笛想象中,这位渔夫可能是仙人,否则怎么会这样潇洒……
第156章 莫说是我的徒弟
虽然说秦笛不想救强者,免得改变历史的走向,但他建立的慈安外科医院,却不管强者弱者,只要受了伤,都不会拒之门外。所幸那不是他直接插手,否则他恐怕早已承受了天雷!
1933年5月3日,四川渡口市。
下午三点,有两位伤者被抬入慈安外科医院。
身穿白大衣的年轻医生问:“姓名?”
送伤者进来的陪同人员回答:“邱木生,余大民。”
医生也不再问别的,只说:“去交钱!”
然后,病人进入手术室,连夜做手术。
做完手术,他们也不住院,而是趁着夜色,用担架抬着,从后门出去,来到大街上,又走了一段距离,进入一间民房歇息。
这时候,邱木生和余大民已经苏醒了,他们是大赤军的师级干部,在交战中受了伤,不敢去南昌做手术,所以坐船辗转来到渡口市。
历史上,他们都牺牲在1933年,原因是受伤得不到治疗,养伤太久,行动不便,被敌人发现了。
旁边的人说道:“渡口有三家医院,只有这家慈安医院最可靠,既不问病人来历,也不收很贵的费用,他们不但手术做得好,而且还提供纱布和药物,对我们的人很友好,我甚至怀疑,医院里有没有自己人?”
另外有人低声道:“别胡说!若被人听见,那还得了!”
“嘿嘿,这不是没外人嘛。”
“小心隔墙有耳!再者说,谁能保证,我们这些人中,万一落在敌人手里,都不会叛变呢?”
“我只是瞎猜嘛,左右没证据!”
这些人猜测的事,终究没有结论。即便邱木生和余大民这样的中高级将领,也不知道慈安医院的底细。
邱木生道:“若能活到胜利,推翻了清白党,不要忘了这家医院。”
余大民也道:“听说慈安医院是大医学家朱婉创立的,此人菩萨心肠,宅心仁厚,救助了无数伤者,被誉为万家生佛。”
“据说她家很有钱,专门开了一家粮行救济灾民;而慈安医院开遍全国各地,救了很多我们的人。”
“如此功德,应该给他们记一笔……”
他们不知道,慈安医学专科学校招生的时候,就有一些进步学生和大赤党员混在里头。
那些人中,有多少人思想左倾,秦笛大体心里有数,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仔细追究。
按照慈安外科医院的章程,不管什么样的病人,只要能交上基础费用,全部一视同仁!
这也是符合红十字会救死扶伤人道主义精神的,即便被清白党查出来,也不能直接怪罪秦家。顶多守在医院里捉人就是了。
秦笛设计建造医院的时候,特意留了三个门,一个宽敞的前门,一个狭窄的后门,还有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等闲情况下不会开放。
一般青白党的官兵,都会在医院里待到伤势痊愈才出院。所以,他们走的往往是大门。
而那条通往后门的路,则提供给手术后的人用,美其名曰:“预防交叉感染”,往往被大赤党的伤员采用。
那条暗道,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启用。
而且,慈安外科医院的医生,还可以提供上门服务,只要对方能付得起费用。
秦笛设置收费门槛,也是出于无奈,否则他会被人怀疑。
4年,苏区出现了一些混乱状况。幼年党受外部势力影响太大,还没有走上独立自主的道路。从赤俄来的王日月、向忠发、博果等人,制定了不符合国情的政策,排挤了真正有能力的领导人。赤色力量损失惨重,经受了非常大的挫折。
在这种情况下,陈书清、李胜工和伯老这些人,知道秦家有人支持革命,但他们不敢走漏一丝一毫的消息,生怕把药品来源弄丢了。
陈书清甚至从报纸上看到晏雪蒙了半边脸的照片,当即醒悟过来,当初在孤云轩见过的少女,就是歌仙雪向晚。他心里全明白了:“这件事可能跟秦汉承有关,或者受秦大少掌控!因为当初在孤云轩时,雪向晚多次提及‘我家先生’。而按照外界的传言,雪向晚本是秦家婢女,成名以后才跟秦大少定亲。”
不过,这种猜测他对谁都没说,因为这时候形势不妙,混乱不堪,他不知道谁可靠,谁会叛变投敌,担心因为泄密害了秦家。
5月初,秦笛和晏雪又去洞天福地修炼了。
从魔都到武夷山并不远,他们经常前往,每隔一个月跑一回,一次待十天,并不影响日常生活,也不影响对企业的掌控。
晏雪的修为进步很快,秦笛进阶筑基期后,提升的速度变慢了。
5月20日,他们出关回到魔都,住了没几天,便叫上顾如梅,启程前往四川。
秦笛考察了位于重庆的制药厂,追加八00万元资金,扩大药厂的规模,不但生产磺胺药、阿司匹林,也开始生产青霉素和链霉素。
然后,他去考察了位于江中半岛上的粮仓,见到了徒弟顾如虎。
他给顾如虎仔细指点了一番,然后板着脸说道:“今后,如果有外人问起,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你别说是我的徒弟。将来,当你扬名天下的时候,更不能提起我的名字!”
顾如虎有些发蒙,忍不住问道:“先生,我是不是进步太慢,让您不满意了?”
秦笛道:“与此无关。师徒之情,你记在心里就行了,不需要挂在嘴上。”
顾如虎的功力已有很大的进步,再有两年就能踏入炼气期了。
他眼珠转了转,问道:“先生,你是否有啥害怕的东西?”
秦笛点头道:“当然有,我怕承担因果。你读过《西游记》吗,孙悟空从菩提老祖那儿学艺,临走的时候,菩提老祖怎么说的?他说:‘从今以后,你不要说是我的徒弟!’孙悟空答:‘绝不敢提起师傅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如今的你,就跟孙悟空一样,要记住我说的话!”
顾如虎想了想,道:“我记住了,先生!只说是自家会的!不过,若是家里人问起,我怕瞒不住。”
“家人和你最亲近的人,将来的妻子、儿女,都不算在内。”
“我明白了。”
秦笛作出这番交代,是怕顾如虎加入川军之后,在对日军的作战中大展身手,露出惊世骇俗的武功,从而暴露了修真者的身份,然后再揭出他这位师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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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武昌旧案
顾如梅难得回家一趟,便留在老家多住几日。
秦笛和晏雪一起,继续向西,来到渡口市,考察钢铁厂的生产。
厂长张振业领着他们巡视炼铁炉,炼钢炉,焦化厂,采煤场,以及铁矿砂的采集地,一路走一路介绍,同时不停地发出感叹:“我当初来渡口的时候,没想到这儿能建成钢铁厂!如今钢铁厂运转顺利,年产量提升到3万吨,占据中国的半壁江山,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秦先生,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磁铁矿啊?”
秦笛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这种事没法解释,还是啥也不说为好。
张振业摇头苦笑,道:“钢铁厂已经建成了,我完成了你的嘱托,也算不辱使命。你看看,啥时候请一位接班人?”
秦笛道:“接班人你自己选!先试用两年,如果满意的话,你就可以退休了!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兑现给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啊?”
“当初我答应,只要钢铁厂建起来,我给你5万大洋的奖励。如今我把奖金翻一倍,带了十万大洋来!”
张振业吃了一惊:“啊?翻倍了?多谢秦先生,你这么慷慨!不过,你给我一张支票就好,难道真给现大洋?”
秦笛笑道:“当然是现大洋!我好不容易从魔都运过来!”
张振业哭笑不得:“这么远的路,为啥不带张支票呢?”
秦笛笑道:“那不一样,支票哪有现大洋震撼?”
实际上,他抢了大量的金银,不好直接存银行,所以拿出来做奖赏,也算是一种洗钱方式。
张振业回到办公室,看到一卷卷的现大洋装在木箱里,心里既欢喜又无奈。他一个糟老头子,可不敢千里迢迢,带着银元回老家,只好让人送到本地银行入账。
秦笛问:“张先生,你是哪里人?家里有没有能干的后辈子弟?”
张振业沉吟答道:“我是山西蒲州人,父辈是晋商的一支,祖上可以追溯到明朝的张四维,到我爹这一代家境不行了。家父拼尽全力送我留洋,我几个兄弟都只上过私塾。不过,我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子,都还算不错,毕业于清华大学堂……”
“你为啥不请他们来这儿,通过言传身教,让他们继任钢铁厂的经理呢?”
“秦先生,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想试试。”
“写信让他们过来。日后我还会建别的工厂,正缺乏人手呢!”
“您还想建什么厂子?”
“还在考虑之中,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对秦笛来说,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从美国拆卸破产工厂,然后运到国内来复产,可是这要跟老约翰商量,看看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对象。
美国破产的工厂很多,但是适合在中国复产的不多。
过了一会儿,张振业说道:“秦先生,钢铁厂投产之后,四川的几位军阀派人找我,南京政府也派人过来,想要从我们这儿分一杯羹。我按照您的指示,每年给刘湘、刘文辉送一笔钱,然后给南京政府正常交税,除此之外,还答应给其余军阀供应钢材,并没有给他们送礼。”
其实这些军阀拿了钢材也是去倒卖,他们并没有进一步加工的能力。
秦笛点点头,道:“从今以后,南京清先生的权势会越来越大,四川军阀的势力渐微,再过两年,就是中央军的天下了。不管来自哪方的势力,只要是中国人,我们都一视同仁,正常销售钢材就好。若是日本人来了,切莫搭理他们。”
“明白了,我们远在川西,日本人鞭长莫及。”
秦笛倒是想让老约翰找一家枪炮厂送过来,可是这件事一直没做成。关键是他心有顾虑,怕引起南京政府太多关注,武器生产必然跟国家机器相关,不可能掌握在私人手里,所以一拖再拖,没有进展。
秦笛和晏雪在渡口市待了三天,然而折而向东,叫上顾如梅,离开四川。
他们经过武昌的时候,从船上下来休息。
这时候,秦笛忽然看见江岸树林边,围了不少人。
他走过去察看,原来是“杨公子”和“贺崇”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有警察在勘探现场。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这些警察真奇怪,两具白骨有什么好看的?”
“活人都查不过来,管什么死人啊?这样的白骨,乱葬岗到处都是!”
“嘿嘿,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听说警察局兴师动众,是在找四川杨司令的公子!杨公子在武昌下的船,从那以后就失踪了!”
“是吗?杨公子跟白骨有啥关系?他失踪几年了?”
“才两三年而已。前些天,山洪暴发,冲刷出一具白骨,那具骨骼比较奇特,手指关节,特别粗大,有哥老会的人讲,死者应该是练了‘铁砂掌’,还有人根据白骨左侧牙齿缺了三颗,认为他是失踪的贺崇。后来杨司令知道了,派人前来彻查!”
秦笛没想到,这年月还有人记得贺崇缺几颗牙。
不顾事情过去三年了,就算杨森下决心想查个水落石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年代又没有dna技术,杨公子养尊处优,不缺胳膊不缺腿,就算发现了骨骼,没有衣服首饰可以辨认,难道杨森还能滴血认亲不成?
再者说,以秦笛现在的实力,就算被对方发现了,只要消息还没有传开,他都有解决的办法。
实在不行,拼着承受天谴,把杨森打杀就是了!或者让他半身不遂,神志不清!涉及到秦家的安全,还管什么天道惩罚啊?
因此,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晏雪知道秦笛当年杀了杨公子,但她也是炼气第六重的高手,心态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已经完成了大学教育,又跟着秦笛走南闯北,彻底打开了眼界,不再是以前萌萌的小姑娘,变成了心智成熟的女子。
她的年纪跟顾如梅差不多,都是22岁,但因为是修真人的缘故,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秦笛的相貌也很年轻,33岁的年纪,看着只有20出头。正因为如此,外人才叫他“秦大少”。要不然,他早该升级“秦大爷”了。
第158章 小小沙弥
次日上午,秦笛顺路考察了秦氏粮行武昌分店,这里有一个不小的粮仓,储藏了50万吨粮食。
他让经理领着看了一圈,翻了翻历年i的账目。
粮食生意并不容易做,既要防火、防盗、放水、防霉变,也要防止下面的人员偷窃,比如说一个小小的经理,就可能贪心盗走几千吨粮食,通过转手倒卖,i谋取暴利。
秦笛善于辨别人心,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经理是否心虚。然后再翻看账本,找伙计交谈,就可以发现事情根源。因此,他挑选的经理都没有大毛病,以前父亲挑选的经理,早被他换了一轮,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不做经理很老实,一旦手里有了权力,再加上监督的缺失,就开始胡作非为。
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秦笛并没有威吓、体罚他们,比如说砍掉一只手,那是黑社会的行为,很容易被人诟病,给秦家带i麻烦。他只要将人送到官府就行了,以秦家的势力,能让他们脱一层皮。
随后秦笛雇了一只小船,顺水而下,经过小孤山和焦山,每个小岛都上去住了一晚。
顾如梅眼见着江心中两个岛上有秦家宅院,禁不住羡慕不已。
“先生,您这算不算狡兔三窟啊?”
“什么狡兔三窟?这是修炼的好地方!你深吸一口气,有没有觉得,这儿的灵气比较丰富?”
顾如梅经历了伐毛洗髓,眼看就要进入炼气期,对于灵气的感知,比以前敏锐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还真是啊!先生,我能不能留在这里修炼?”
秦笛道:“这里主要是水灵气,夹杂着少量的土灵气,因此更适合晏雪修炼。你是土灵根,恐怕要去西北的黄土高原,或者江西的红土地,东北的黑土地寻找机缘。不过,这些地方都在打仗,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现在过去。所以你还是继续弹琴吧,仙音门有独特的修炼方式,不需要借助于灵土,就可以从空中凝聚灵气,帮你提升功力。”
顾如梅虽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但还是有点不甘心:“等我赚够了钱,也在这儿弄个庭院,作为休闲的地方”
秦笛轻叹道:“修建庭院容易,想长期保留,那可就难了。”
眼见顾如梅听不明白,秦笛也懒得细说。世事变迁,天晓得将i会如何?
焦山定慧寺中,有一位老方丈,名叫“慧清”,这天傍晚,带着个年幼的小沙弥,走出寺庙,在岛上散步,不知不觉i到秦笛居住的“向晚堂”前。
他驻足定睛观瞧,眼看着原先破败的军营,变成古色古香的宅院,禁不住感到讶异。
恰好在这时候,秦笛带着晏雪和顾如梅推门走出i。
老方丈合掌为礼:“阿弥陀佛!”
小沙弥年纪太小了,大概只有三岁,也跟着合掌行礼。
秦笛瞄了一眼,顿时i了兴致,笑道:“老和尚,难得有此机缘,请进i喝杯茶如何?”
老方丈看见有女眷,而且是两位千娇百媚的姑娘,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一段经文,然后道:“多谢施主好意,天色已晚,喝茶就算了。”
秦笛笑问道:“老和尚,我看中你的徒弟了,能不能让给我?”
老方丈吃了一惊,以为秦笛不怀好意。
这位慧清大师乃是半路出家,早年有妻有子,因为妻子不幸遇难,他才出家做了僧人。
他原本有秀才的功名,智力高过普通的僧人,所以苦修三十年,成了寺庙的主持。
他对人间龌龊事多有了解,所以也,带着徒弟转身就走。
然而秦笛和两个姑娘已经将他们围住了。
晏雪低头看着小沙弥,看他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不觉心中欢喜,伸手摸向他的光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僧赶紧伸手将她挡住,心想:“你这个女妖精,被你这么摸一下,我这徒弟,还不得丢了魂儿?”
“女施主,切莫动手。”
而在另一侧,顾如梅已经将纤纤玉手摸在了小沙弥的脸颊上:“啧啧,还真是粉妆玉琢,怪不得先生喜欢你。”
老僧被吓得手足无措,很想放声大骂,可是他又骂不出口,只能不停地念诵:“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饶了我这徒儿吧,他年纪还小……”
秦笛笑道:“这叫什么话嘛!我说看中你的徒弟,是想收他为徒,给他一番造化!”
老僧依然不信,叹道:“你能给他什么造化?”
秦笛道:“老和尚,你已经半截入土了,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早早地遁入空门?你跟我说,这孩子是哪里骗i的?若是说不清楚,我把你告上官府,说你拐卖人口!”
老僧苦着脸,长长的白眉轻轻抖动,答道:“定慧寺乃是大寺,有僧人五百余位。老衲做主持也有十余年了,怎会做拐卖人口的事呢?这孩子名叫‘海安’,是老衲从西藏带回i的。他原本有一位师傅,名叫‘海晏’。”
秦笛有些吃惊,心想:“这难道是晏雪同父异母的弟弟?海晏法师也太不检点了吧?”
晏雪更是手足颤抖,没想到在这里听见父亲的消息。
只听老僧接着道:“海晏法师说,这孩子是他在雪山脚下捡到的,身上还带着佛门的标志‘九戒心印’,怀疑他是高僧转世。海晏法师要去印度修行,所以他请我将人带到这儿,传给他一些佛理。”
听到这里,秦笛定睛观看片刻,略微舒了一口气,心道:“这不是晏雪的弟弟。他身上有灵根,但属于金灵根,跟晏雪的水灵根不同。”
秦笛想了想,说道:“老和尚,你这话不靠谱!海晏在西藏找不到僧人?为何万里迢迢,让你将孩子带到这里i?”
老僧道:“海晏法师说,如果留在西藏,海安会有一场劫难。”
秦笛又道:“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话,就算他是高僧转世,但是你可知道,他的夙慧何时才能开启?或许十年,或许三十年,或许到老了,才能记起i。我有秘法能让他在十年之内醒悟前尘往事。如此一i,定慧寺岂不是多了一位少年高僧吗?”
老僧还是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小施主,怎会说出这种怪异的话。
第159章 半个徒弟
秦笛忽然笑道:“老和尚,你虽然修持多年,却还没有打开慧眼。跟你说吧,我虽然看着年轻,却是密宗的白教法王,看中这孩子,是想给他一场造化。你若是不信,咱们辩一辩佛理如何?”
老僧更不相信了,但是被人家围住了,想走也走不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请施主明日上午,i我定慧寺中,当着众僧的面,辩论佛门心印!”
“好,那就一言为定!”
老僧带着小沙弥走了。
晏雪的心里有些难过,道:“没想到,这孩子跟我父亲有关系。”
秦笛道:“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你弟弟。”
晏雪瞄他一眼:“我也没说,他是我弟弟啊。你想收他为徒?这件事恐怕有点儿难度。”
秦笛点点头:“既然是转世的高僧,就没法轻易还俗了。不过,这个徒弟我还是要收的,哪怕是半个徒儿都行。”
顾如梅问:“先生,你为什么喜欢收徒弟啊?”
秦笛微微一笑:“收徒当然有好处!有事弟子服其老,我将i要做很多事!”
“您想让这孩子做什么?”
“我想收海安为徒,存了别样的心思。如果海安恢复了夙慧,做了少年高僧,成了定慧寺的主持,至少能帮我保住‘向晚堂’!将这座庭院算作佛寺的一部分。而我也能随心所欲的回i住。”
“这叫什么道理?难道说还有人抢夺私宅吗?”
秦笛不吭声,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
这天上午,他略微改变了容貌,只身前往定慧寺。
当着数百僧人的面,他跟老僧慧清展开了一场辩论。
秦笛前世并不是纯粹的仙人,他曾经有一具分身,拜在菩提祖师门下,修行数万年才出师,以他的佛学造诣,足以碾压任何的大德高僧,跟慧清辩论,他闭着眼胡说八道都能赢。
慧清问:“何谓法印?”
秦笛回答:“印就是印玺,用以证明文件的真实,借以比喻佛教的教义,证明其为真正佛法,所以称为法印。”
慧清问:“何谓三法印?”
秦笛答:“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并称三法印。”
“何谓四法印?”
“加上‘有漏皆苦’,即是四法印。”
“何谓五法印?”
“四法印加一切法空,就成了五法印。”
“法印有何意义?何谓实相无相?何谓实相无不相?何谓实相无相无不相?”
若是换一个人,早就被慧清问蒙了,但是秦笛不紧不慢地回答:“实相无相,它的本体,真实不虚,没有种种千差万别,虚妄生灭的幻想,就是不生不灭,不动不摇的平等一相,就是真谛的道理……”
渐渐地,这场辩论从开始时的诘问,变成了慧清的请教,变成了秦笛这位上师的讲座。
秦笛望着众僧,不紧不慢地说着种种佛法,一面讲法,一面双手动作,施展出宝瓶印,施无畏印……
他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动用功力,将法印放出i,否则会把众僧吓得匍匐在地。
即便如此,在场的僧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隐隐然,殿中有清风浮动,花香宜人,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秦笛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世间的众生,世界万事万物,一件件一桩桩,都离不开实相真心。所以苏东坡说得好:‘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这就是实相无相无不相的道理……”
一场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众僧赞不绝口。
老僧慧清也对秦笛合掌致谢:“施主佛法精深,远在老衲之上。不过,海安的事我做不了主,您若是有意收他为徒,还请去印度寻找海晏法师。”
秦笛苦笑:“我只想收海安做半个徒弟,你我都是他的师傅,怎么样?”
慧清笑了:“可以。只要你不把海安带走,尽可以过i教他。”
带到众僧散去,秦笛道:“老和尚,有件事我说给你听,昨日我身边身穿白衣的女子,便是海晏法师出家前留下的女儿。”
他给海晏法师留面子,所以改换了说辞。
慧清颇为惊讶:“是吗?老衲真没想到!她是故人的女儿。”
“老和尚,你是怎么认识海晏法师的?”
“我跟他师傅是好友,海晏算是我的师侄。不过,海晏法师不但有举人的功底,又有神秘的功夫傍身,所以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据我所知,他出身于禅宗,后i在西藏的萨迦寺得到真传,变成了萨迦派的左护法。他去印度肩负着特殊的使命。”
秦笛对藏传佛教并不是很熟悉,问道:“什么是萨迦派?”
慧清道:“西藏的佛家分成红黄白花四支,萨迦派属于‘花教’,寺庙的外墙上有红白黑三色条纹,分别代表文殊的智慧,观音的慈悲,金刚手菩萨的力量。三色相合,就是花教。”
秦笛闻言笑道:“多谢大师讲解。”
如果老丈人做了萨迦派的重要人物,对他i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解放后,藏传佛教虽然受到一定程度地遏制,但比内地的僧侣日子好过,而且晏雪的父亲有灵根,已经变成了修真人,只要修行得法,活到21世纪问题不大。
接下i,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收徒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海安小和尚还住在定慧寺,秦笛每年i焦山的时候,会传他一些佛法,帮他早日开悟夙慧。
随后,秦笛带着晏雪和顾如梅返回魔都。
此时,魔都中央特科早已取消了,连同政a局迁往瑞金。
李胜功离开了魔都。自此之后,他不再千里迢迢从魔都取药,而是去长江沿岸其他城市的“国泰药业”购买西药,依然凭借着特殊的令牌,只要付一成的价格就行了。
他在临走之前,交代魔都地下党的领导人李竹生,说有一位特殊人物,偶尔会做出惊人的举措,变着法子帮助大赤党。但他没有说,这位特殊的人物,究竟做了什么事,更没提电台的i路。
李竹生在魔都小心翼翼地工作半年,也没见到特殊的人和事,于是便将李胜功的交代忘记了。
这期间,秦笛明显收敛了自己的做法,没敢大肆出手,帮助地下党。
因为从1933年到1935年,属于革命最艰难的时刻,内忧外患,出了很多叛徒,魔都中央局六次被破坏,两位书记叛变投降,其中就包括这个李竹生。后i大赤党迫于无奈,干脆在1935年八月,关闭了魔都中央局。
秦笛即便是仙人转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毕竟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家人和企业呢。
第160章 国泰大剧院
这时候,秦月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待在家里整理诗稿;王舒还在外头排演话剧,拍电影,空闲下i,则将秦月的诗改成歌词。
秦菱的女儿张怡然已经6岁了,儿子张少清也3岁了。秦菱的精力主要放在“魔都高等医药专科学校”,有时候还去“慈安医药研究所”转一圈。另外,她还担任了南京政府卫生部“副部长”的职务,每年都要去开会,讨论全国的医疗政策。所以,她的日子很忙碌,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张乃景手下掌控着三家企业,里里外外也够他忙的了。
而秦汉承的日子则渐渐清闲下i。
自从他在秦兆吉临死前交代出秦氏粮行的家底,惹i大嫂胡英将私密的事登在报纸上,引起秦笛勃然大怒,反手收了“明州家纺”之后,秦汉承就有些心灰意冷,撂挑子不干了!
“我老了!大哥都退休了,我干嘛还死撑着?反正儿子能干,就让他自己弄去!”
这一年,秦汉承5八岁,身体健康,看上去还像是40多岁!
他放下工作,找老朋友喝喝茶,偶尔打打纸牌,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大科学家朱婉依旧孜孜不倦,亲自主管研究所的各项工作,甚至还每周抽出一天,去慈爱医院帮人做手术!
当然,每周日的教堂礼拜,她还是雷打不动地参加。
因为有秦笛经常孝敬各种丹药,偶尔还拿i一些新鲜的水果,比如说那些桃子,每个都有碗口大,吃下去浑身舒畅,所以朱婉的身体调养得很好,跟秦汉承一样,显不出半点的老态,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别人还以为她只有三四十岁呢。
按照秦笛的估计,只要不受到意外的伤害,父母都能活过百岁,甚至能活到110多岁,还能看见香港回归呢!
大伯秦汉良比秦汉承大五岁,前几个月大病一场,然后一直待在家里不肯出门。他觉得失去“明州家纺”丢尽了颜面,无法面对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这一天,他待在家里喝茶,忽然听见大门口传i喧闹声。
“啊……你们,你们i干什么?还想i打人吗?”
“我i看看大伯。秦源空,你的腿痊愈了?”
秦汉良心里一动,赶紧大声道:“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还不将人请进i!”
于是秦源空退后几步,放秦笛和晏雪进i。
秦笛手里提了一篮子水果,看上去很水灵,他将篮子放下,笑道:“听说大伯生病了,现在好些了没有?如果还没好清,吃了我的水果,保证生龙活虎!”
秦汉良叹了口气:“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暂时还死不了。坐吧,你过i想说什么?”
秦笛冲站在门口的秦源空摆摆手:“去去,我说的话,不是给你听的!”
秦源空很是恼怒,但是不敢不听,只好甩手走远了。
秦笛坐下i,说道:“大伯,我今天i,想给你指点迷津。”
秦汉良才63岁,并不甘心就此沦落下去,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秦笛道:“前些天,我接手明州家纺的时候,用不光彩的手段打压股价,让你折损了1000多万。我想补偿给你一部分。”
秦汉良一听,立马坐直身子,精神大振,道:“这话怎么讲?你真有这么好心?”
秦笛笑道:“我接手明州家纺,不是想赚多少钱,而是怕它毁在大哥和几个侄子手里!这毕竟是爷爷创立的企业,我不想看着它倒闭!这年头,纺织生意不好做,从国外进i的商品大肆泛滥,如果不将设备更新换代,明州家纺就撑不住了。”
秦汉良听了,忍不住点点头:“的确如此。”
秦笛又道:“大伯,我不会给你现钱,但有两个补偿的方法,说出i供你选择。一个是由我出资,拿下一部分国泰大戏院(ahayheare)的股份;还有一个选择是,我派人去重庆兴建一批房产,将i建成后转让给你。”
秦汉良睁大了眼睛,道:“当然是前者啊!国泰大戏院是魔都最热闹,档次最高的戏院,每天放映好看的电影,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赚钱像流水一样!谁愿意去重庆那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秦笛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今天看不上重庆的房产,过几年可能就后悔了!”
秦汉良道:“不管怎样,我不会离开魔都!”
1930年代,魔都是远东第一大城市,自从民国政府定都金陵后,北方的富人移居南方,都选择在魔都落脚,什么香港、澳门、广州,没有一个能赶上魔都。
秦汉良又兴奋又担忧:“国泰大戏院的生意太火了,你怎能拿到它的股份?”
秦笛道:“我考察过它的股权结构,它有两大股东,第一个是美国国际抵押公司,第二个是英籍华人卢根。卢根占股42,这部分股权我能拿下i。其实,即便是美国国际抵押公司的股份,我也有办法买下i,但是那样做没好处。有美国人在前头顶着,做生意比较方便。”
秦汉良搓了搓手,道:“如果真能做成这件事,我也不恨你拿走明州家纺了。”
于是两人说定了此事。
国泰大戏院,是魔都最有名的戏院之一。1954年公私合营,1966年改成“人民电影院”,1979年恢复“国泰电影院”,1991成为魔都国际电影节指定放映单位。
其实,秦笛给大伯的两个建议都有缺陷,但是老头儿身体不好,估计活不到八0岁,即然看不见未i的结局,那也就无所谓了。
秦笛出门的时候,看见两个侄子,缩着脑袋,躲在院子角落里。
秦源空和秦源龙被打断腿之后,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下地,到现在还觉得腿疼,所以对晏雪既恨又怕!害怕多过了怨恨!
晏雪面无表情,瞄着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秦笛招呼道:“你们俩给我过i!”
两人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走过i,眼神尽量避开晏雪。
这些天里,他们的日子大不如前了。
因为分了家产,两家各得到八0万元,秦牧和秦涧都将这笔钱死死的捏在手里,给儿子的吃穿用度大为缩减,秦源空和秦源龙没法去外面花天酒地了。
原本是花钱如流水的秦家阔少爷,如今成了捉襟见肘、小里小气的瘪三,两人觉得大失颜面,所以也懒得出门了。
秦源空结结巴巴的问:“小,小叔,你叫我们……做啥子?我最近没惹事,你可不能打我……”
第161章 未雨绸缪
秦笛看着两个侄子,大声道:“站好了!听我说话!”
两人的身子还是站得歪歪扭扭。
秦笛冷哼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一直吊儿郎当。我交给你们一桩事,若是做成了,我不会亏待你们!”
秦源龙年纪小,一直低着头,手足都在微微颤抖。
秦源空年纪大两岁,抬头问道:“小叔,什么事?我学问浅,要是太复杂,我怕做不成。”
秦笛道:“六国饭店,你们晓得吗?”
“晓得,那里有个赌场,i往的人不少呢。”
“黄金榕老板,最近在改造大世界,又在魔都修建了几处舞厅,从我那儿要了一千八百吨钢筋。100块大洋一吨,折合1八万大洋。另外,他还从国泰药业赊了12万元的西药,合起i欠我30万。他手里钱不凑手,便将六国饭店赌场四成的权益抵押给我,说好了抵押期限五年。我想派你们进去做监理,你们愿不愿意?”
秦源空眼前一亮,道:“愿意,当然愿意啊!只要没有人捣乱,开赌场很赚钱!”
秦笛道:“这是黄金榕的赌场,他有六成的收益呢!出了事,自然有他罩着,没有人敢去捣乱。”
“我们去了能做什么?”
“多看少动,不要参赌,免得欠债太多,最后还不上,被黄老板的人打个半死!”
“啊?照这么说,这活儿还很危险!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给你们每个月300大洋的零花钱。”
“才300啊?太少了!”
“哼!眼界狭窄,鼠目寸光!我派你们进去学习,看看赌场是怎么开的!等你们学会了,我将i出资开一家大赌场,聘你们做经理,还愁赚不到钱吗?”
秦源空眼珠子乱转,道:“小叔,你说话可得算数!不能骗我们啊!”
秦笛道:“我骗你们做什么?毕竟是本家侄子,只要听话,我保你们一生富贵,不听话我就没法子了。”
秦源龙也抬起头i:“小叔,我们愿意干!”
秦笛微微一笑:“从辈分上说,晏雪是你们小婶!你们犯错在先,所以被打断腿,已经算是轻的了!毕竟她手下留情,没造成粉碎性骨折,否则你们还能爬起i吗?你们对她要恭敬一点儿,以前的事就揭过去了,明白吗?”
两个人嘴角抽了抽,不得不低头认错:“对……不起……”。
走出老远之后,晏雪问:“先生,您为啥派他们去赌场?人说黄赌毒都不是好东西,你不怕将他们害死?”
秦笛道:“我准备等将i,派他们去澳门,将赌王的生意抢过i!这俩小子干不了正事,歪门邪道说不定能行。六国饭店的赌场,有黄金榕管着呢,他们就算想作妖,也翻不起浪花。”
“好好的人,做什么赌王啊?”
“赌博业是门大生意,但要看在什么地方。”
秦笛想到澳门,是因为他不知道,若干年后,自己定居何处。
或许,他和晏雪躲在洞天福地修炼,或许他一会儿出现在美国,一会儿出现在欧洲,一会儿出现在日本,一会儿出现在香港,一会儿出现在澳门,一会儿出现在魔都,一会儿躲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坐在房门口,笑眯眯的晒太阳,被人称作“农民伯伯”呢。
俗话说狡兔三窟,他需要给未i多做些准备。
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中国人有个习惯,常常将洋人看高一等。
秦笛不想做外国人,但他拥有全世界迁徙的自由,一条国界线束缚不了他,以他的功力,想去哪儿去哪儿。
7月2日,秦笛坐在百代唱片公司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位小姑娘。
这三位小姑娘都是明月歌舞团的黎锦晖推荐过i的,年纪最大的一位才15岁,名字叫作“龚莎莎”,另外两位都是13岁,分名叫“周小红”和“白丽珠”。
三位少女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老板,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她们都听说,百代公司的老板秦大少是个古怪的人,跟新人签订的协约非常苛刻,堪称“卖身契”,著名影星阮玲玉想要摆脱契约,不得不支付了百万元,才变成自由身。因此,在很多世人的嘴里,这位秦大少被比作“大恶魔”。
如今,这位长相帅气的大恶魔,正瞪眼瞅着她们,吓得她们大气也不敢出。
不过,临i的时候,另一位老板黎锦晖也说了,要想成为当世著名歌星,必须跟百代公司签约,否则出不了唱片,永远都是野鸡歌手!
因此,她们心里很忐忑,既怕签下苛刻的协议,更怕签不了协议被撵出去。
秦笛瞧着这三个小姑娘,过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说话。
他心里想着这三个姑娘未i的成就和坎坷的生平。
民国最著名的七大歌星,在他面前站了三位。
如何保护这三个姑娘,在未i的人生道路上,尽可能地少受伤害,是他作为唱片公司老板的责任,同时也是出于仙人的悲悯。
三位少女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被他看得恨不能拔腿就跑。
所幸屋里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正在用打字机“咔嚓咔嚓”的打字,让屋里显得有一点生机,才没有那么的可怕,要不然她们早就跑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年纪稍大的龚莎莎怯怯地道:“先生,我愿意签约,不管什么样的协议我都签,只要能成为歌星就行。”
歌星意味着有人追捧,穿金戴银,一出门前呼后拥,宝马香车,走到哪里都有人围着,如果再进一步的话,甚至可能载入史册。
这年月,身为女人,想出名太难了!像朱婉、秦菱和秦月那样靠“自身才华”是特例,像宋家姐妹那样靠家世嫁个好男人也常见,而更多的女人则是不停的折腾自己,就像陆小曼一样,跟前夫怀孕了,还要打掉胎儿,嫁给徐志摩后,还不肯消停,非要将老公折腾死。至于说,像大赤军女战士一样,艰苦卓绝的战斗,那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到的,那是真正的女英雄。
因此,白丽珠和周小红都纷纷说道:“先生,我们愿意签约。请您拿协议出i吧。”
第162章 三位小歌星
这时候,秦笛终于开口了,道:“你们年纪太小,如果独自签约,缺乏法律效力。但是黎锦晖告诉我,他可以保证,让你们的家人随后补签,他作为明月歌舞团的团长,也要签上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这样?”
三人一起道:“是的,先生。”
秦笛道:“我先说说签约后的好处。第一条,公司会投入大量的资源,给你们配备专门的经纪人,聘请优秀的声乐老师,有专人为你们写歌、录唱片,陪你们拍电影、参加演唱会,将你们培养为著名的歌手!只要你们多努力,前途非常光明!不但将i衣食无忧,还可能成为受人尊敬的艺术家。”
三人听得眼睛里冒金星,心里怦怦地跳,都被“大恶魔”一席话蛊惑了。
秦笛又道:“公司会为你们买保险,请保镖,请律师,生病了能进最好的医院,受伤了能做最好的手术;如果受了屈辱,还能帮你们讨回公道……我秦某人不说别的,至少能庇护你们15年!15年后,你们也2八岁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三人面露喜色,道:“多谢先生。”
这年月,做歌手就像做艺伎一样,总是难免受人骚扰,如果有保镖,有律师,上头还有人罩着,日子会变得好过很多。
秦笛又道:“为了保护你们的健康成长,我给你们制定了特殊协议!”
听见这话,三位小姑娘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抽搐,想起眼前之人乃是“大恶魔”,前头说的都是蛊惑人心的话,后面展现的才是他的真面目!
这时候,旁边“咔嚓咔嚓”打字的美少女停下i,手里拿了几份协议,递给三位小姑娘。
她用悦耳的声音问道:“你们都认识字吗?”
三女点头:“认识,但可能认不全。”
美少女道:“我给你们说说,这份协议都说了什么。首先,要给你们取艺名,从今以后,龚莎莎叫龚秋霞,白丽珠叫白虹,周小红叫周璇!你们有没有意见?”
三女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反对。
周小红忽然问:“请问姐姐,你叫什么?”
美少女道:“我是晏雪,艺名‘雪向晚’。”
三位小姑娘顿时惊喜地叫起i:“啊呀,你是传说中的歌仙?”
“我们只听过你的艺名,从未见过真人,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
“我想起i,姐姐跟大恶魔……啊呀,对不起,我听说,姐姐你订婚了,是公司老板娘……”
晏雪面带微笑,道:“且住,现在说的是协议!这是三份超长的协议!时间定为15年!前面五年,你们在外头唱歌、录唱片、拍电影,所有的收益里中,公司要抽走六成;第二个五年,公司要抽走四成;第三个五年,公司只抽取两成。为了让你们安心,公司会提供保底收入,让你们在第一年,至少赚到2000大洋,以后每年增加2000;第6年至少赚2万元;第10年,至少赚20万;如果能做满15年,除了个人分红不断增长外,公司会额外奖励50万元。”
三位小姑娘听得心花怒放,双手双脚都哆嗦起i。
“姐姐,这是真的吗?”
“我第一年就能拿到2000块?”
作为13岁的小姑娘,第一年能拿到保底170元的月薪,已经让她们很开心了!她们在明月歌舞团干了一整年,只有微薄的薪水,平均下i,每个月还不到30块!
晏雪收起笑容,接着道:“这只是协议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对你们有严格地要求,你们听好了!
第一条,不准在岁以前结婚,别说结婚了,连谈情说爱都不行!第二条,岁以后可以结婚,但必须是隐婚,不能在报纸上公开。第三条,自尊自爱,保持良好形象,不能做有辱声誉的事。第四条,自强不息,多出好作品,争取载入史册……这些条款如果违背了,都有相对应的惩罚……
如果违背前两条,要赔偿公司200万元!如果违背第三、四条,取消当年的分成……”
三位小姑娘交头接耳的低声交流了几句。
然后龚莎莎率先说道:“我没意见,可以签字了!”
白丽珠和周小红也跟着表态:“没有问题。即然阮玲玉都签了协议,我们也可以签。”
她们的年纪太小,还不知道嫁人有啥好处。或许要到1八岁以后,才会后悔签这个协议。但晚结婚对她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历史上,周璇16岁订婚,1八岁结婚,嫁给了作曲家严华,只维持三年的婚姻就离婚了。然后她和绸布商人朱怀德同居,被骗了感情和钱财。再后i她嫁给了唐棣,因为唐棣被法院判刑,进监狱一年,她精神受到打击,疯了。她在1957年病逝于魔都,享年37岁。
然而在这短短的37年岁月中,她留下了脍炙人口的歌曲和光辉灿烂的电影。她演唱的名曲超过50首,演的电影也有46部,可以说是一位了不起的歌唱家,也是一位多产的电影演员。
试想搁到21世纪,那些个天后,谁有50首传世歌曲?又拍了几部电影呢?
可是这样有才华的女人,却在32岁的时候就疯了!
秦笛也在想,周璇究竟是咋回事。
不得不说,有些女人会有疯狂的一面,想处理好家庭生活并不容易。
但是周璇嫁人太早,受教育程度不够,她只有小学毕业,再加上作为名人,失去了平和的心态,三段婚姻都没有得到幸福,最终导致她精神失常。
如果她能按照协议执行的话,到岁再结婚,至少能避免第一段婚姻的伤害,至于说将i会怎样,那不是秦笛所能预料的。人心难测,女人心更难测,即便是神仙也没用。
秦笛拿着三个小姑娘签好的协议,禁不住摇头苦笑:“难道说,我还要帮她们请老师,教她们文化课和人生经验,让她们提升个人阅历吗?那样岂不是成了我的徒弟?”
他把三个女孩子打发走,然后闭目沉思了片刻,道:“派人去江苏常州,找一位名叫‘苏调夫’的人,告诉他,丢失的女儿在我这里。”
晏雪问:“先生,您的话意有所指?”
“嗯,我刚刚掐指一算,发现周小红身世坎坷,她原名苏璞,生父名叫苏调夫,毕业于金陵大学,生母叫顾美珍,毕业于金陵女子大学。周小红年幼的时候,被抽鸦片的舅舅拐卖了,至今不晓得自己的身世。”
历史上,周璇到死都找不到生身父母,她的继父也抽鸦片,差点儿把她卖到妓院里。幸亏她的养母阻止,才送她去明月歌舞团。这也可能是导致她精神失常的原因。
一个健康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少会出现精神疾病。
按理说,像周璇这样,如果不是幼年被拐卖,她的生活应该很幸福。
第163章 如此舅舅
晏雪一听,就心疼得直抽抽,她自己母亲早逝,父亲也不着调,所以对这种事很敏感!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亲自去办,看看她那个舅舅死了没有……”
秦笛道:“还没死,按理还有7年阳寿!你去将他打杀了!莫要手下留情!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人间!”
民国七大歌星,解放后只有周璇和白虹留在大陆,其余五位都迁居港台。
白虹1992年因癌症病逝于北京。
龚秋霞2004年病逝于香港。
其中最有才华、最可怜、最让人叹息的还是周璇。
正因为如此,秦笛才不忍心看她走上老路。
晏雪义愤填膺,次日早上,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只花了半个小时,就跑到常州。
天刚亮,她坐在一家混沌铺里,一面吃着小混沌,一面跟店家打听消息。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妇人头也不抬的包着混沌,开口说道:“你问苏牧师?那可是好人啊!常州城里,很多人认识他。”
晏雪诧异的问:“他是牧师?”
“没错,他的主业是教师,牧师算是兼职,周末在教堂讲道,很多人都喜欢听。”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吗?”
“苏牧师的家离这儿有点远。不过他太太顾美珍,就在附近医院里做护士长。”
“哪个医院?”
“武进医院,出门往左走,不远就到了。”
晏雪不紧不慢的吃完混沌,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才迈步i到武进医院。
这时候,医生还没有i,一部分护士先i了。还有值夜的护士正准备下班。
晏雪找人一问,得知顾美珍已经i了,正在准备室忙碌着。
她i到准备室敲门,从里面走出i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白衣护士,不胖不瘦,相貌清秀,看上去很和善,手里拿着一个药水瓶。
护士笑着问:“小姐,你找谁?医生还没上班,需要再等一会儿。”
晏雪道:“你姓顾,叫‘美珍’,是吗?”
“对,我就是顾美珍,你找我有事吗?我正在忙,如果没有要紧的事,等我忙完了再说,好不好?”
“我i是想告诉你,你丢失的女儿,有下落了!”
顾美珍一听,手里拿着的药水瓶“砰”的掉在地上,然而它并没有被摔碎,而是咕噜噜滚到远处。
她顾不得去捡药瓶,一把抓住晏雪的手,眼泪开汪汪的道:“这位小姐,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儿?求你告诉我,我已经找她十年了!”
晏雪的眼圈也有些湿润,说道:“她被舅舅拐卖了,目前在魔都呢。”
“被舅舅拐卖?这……您不是骗我吧?我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弟弟,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拐卖我的女儿?”
“你这两个兄弟中,有谁抽大烟上瘾?”
顾美珍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当即一咬牙,叫i一个护士,跟对方交代了几句,然后脱了白大褂,准备往外走。
她拉着晏雪的手还不肯放:“小姐您既然i了,跟我到家里坐坐。我现在心里很乱,得问清楚这件事……我有两个兄弟,抽大烟的是我哥,他以前花当过警察局长呢……”
晏雪道:“就是这一位,你把他找i,我也想见他一面!看到底是啥样的舅舅,竟然这么狠心!”她心想:“我先认识了此人,然后再将其打杀。”
顾美珍匆匆忙忙往前走,i到医院大门口,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直奔城中的一家大烟馆。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揪着一个人的耳朵走出i。
那是一位年约四旬的男子,身材很瘦,面色黧黑,嘴里不停地叫着:“松开,松开,美珍你疯了,敢扭我的耳朵!”
顾美珍问:“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儿?”
那汉子睁大眼睛,叫道:“胡说八道!你听谁讲的?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呢?”话未说完,“啪啪”两个耳光,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那汉子被打得晕头转向,旁边的顾美珍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扇耳光的赫然是晏雪!
按理说,这种事轮不到外人出手,要扇耳光也该是顾美珍下手才对!
然而晏雪不但抬手扇了两耳光,还在那汉子脑门上拍了一下!
顿时,那汉子魂不守舍,仿佛魔怔了一样,直着眼睛说道:“是我偷走了义宫……我把他卖给金坛一个姓王的人家……”
听见这话,顾美珍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眼泪“哗哗”流下i!随即她像疯了一般,“啪啪”的打着自家哥哥:“你不是人,不是人……你还我女儿……”
周围有好多人聚拢i,在边上指指点点,有些人认识顾美珍,略微听出个大概,便为她抱不平,上去抓住那汉子的手,让顾美珍使劲打他!还有人悄悄在身后踹他几脚!
过了一会儿,顾美珍打得没力气了,那汉子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神智迷糊不清,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有个身穿长衫的人走过i,周围的人见了纷纷说道:“苏牧师i了!别打了……”
苏调夫四方脸,大眼睛,相貌清秀,看上去有学问的先生,此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上i抱住顾美珍道:“别打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我们的女儿,回头再收拾顾仕佳。”
然后,他对着晏雪深深的鞠躬:“请问这位小姐,如何才能找到我家闺女?”
晏雪道:“你的女儿一切安好,她是明月歌舞团的演员,还是百代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你们需要做的,是找到她的养父母,讨回自己的女儿。”
她拿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你女儿在魔都的住址,还有她养父母的住址……接下i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先走了……”
她亲自i常州,原本是想打杀人的,可是i了以后才发现,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一则苏家讨回女儿时,还需要这位舅舅的证词,二则若是现在将其打杀了,很容易变成刑事案件,会给苏调夫和顾美珍带i麻烦。
所以,晏雪想过一段日子再i收拾此人。
顾美珍心情激动,想拉住晏雪表示感谢,然而对方身子一晃便去远了。
苏调夫看着纸条上的字,一连读了两遍,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请人帮忙,将顾仕佳绑起i送往警察局。
后面的事晏雪就不知道了,也不必在此细说。
秦笛倒是有点儿担心,怕苏调夫和顾美珍寻回女儿后撕毁合同,不过随后几年并没有发生这种事。而且周璇寻找到亲生父母后,还对养母念念不忘,她的脸上多了笑容,心理疾病似乎有所改善。
周璇的舅舅顾仕佳,则在半年之后淹死在北塘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伤口。
第164章 遮掩不住
尽管秦笛和晏雪偷偷做了好事,但是不知何故,三位女歌手所签的协议,还是被处心积虑的记者挖走了,而且竟然被刊登在报纸上。
“试看歌手卖身契!二十三岁不许嫁!”
这题目很吸引眼球!因为此时的年轻女子,大都在十七八岁出嫁,拖到岁算是老姑娘。
再加上记者存了别样的心思,故意讽刺挖苦秦大少,所以只刊载协议的后半段,没有提及签协议的好处,所以报纸一出i,顿时引起人们的热议!
“哈哈!秦大少真不是东西!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婚丧嫁娶!他以为自己是天老爷呢?”
“这样的狗屁协议,没有法律效力!”
“怎么没有法律效力?前不久,阮玲玉不就输了100万?”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协议,怎么会有人愿意签呢?”
“这叫霸王条款,你知道不?秦大少掌控百代公司,店大欺客,爱签不签!”
“魔都不是有三大唱片公司吗?百代,胜利,大中华,后面两家公司的协议是啥样的?”
“嘿嘿,说是三大唱片公司,其实百代公司一家独大,占据了60的市场份额!胜利和大中华唱片公司,虽然对歌手的婚姻状况没要求,但是他们的歌手收入低,还不到百代唱片公司的四成呢!”
“这么说,秦大少经营公司还有一手?并不是像普罗大众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个酒囊饭袋?”
“哼,一群大傻瓜,只知道人亦!秦大少若是酒囊饭袋,能写出《围棋幽明录》成为棋圣吗?他老早就投资明月歌舞团,常年不断发掘有才华的歌手,还请了一大批著名的音乐家,帮歌手填词作曲……”
“切,再怎么说,也是靡靡之音……秦大少要是有骨气,怎么不去东北打鬼子?”
“你倒是有骨气,你去打啊……”
对于世人各种各样的评价,秦笛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1933年八月25日,四川茂县发生75级地震,岷江断流,叠溪古城被淹没,伤亡过两万,仅在灌县境内,就捞获尸体4000具。
事件发生后,南京政府只是拨款100万元赈灾。
秦菱这位挂名的卫生部副部长,从金陵拉了一批红十字会人士前往救助。
朱婉亲自带着一百多位i自慈安外科医院的医生,携带大量的医疗物资前往四川。
秦笛则电告弟子顾如虎,让他从储备粮食仓库中,转运三十万吨粮食过去。
秦家尽心尽力救助灾民,不久之后,这些善举被记者和当地官员报道出i。
“大医学家朱婉,年近六旬,亲赴灾区,活人无数,生死人肉白骨,被受灾儿童唤作‘朱妈妈’。”
“大医学家秦菱,率领多位官员,不辞辛苦,跋山涉水,进入山区,救助百姓……”
“秦氏粮行转运大批粮食,让当地百姓有一口饭吃……”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秦老爷汉承还在魔都打牌,秦大少爷则出现在百乐门舞厅,不知道秦氏粮行由谁管着……”
“昨日,有人在成都一家粮仓的门口,见到了风姿绰约的歌仙雪向晚……有理由相信,是她居中调度粮行的运作……”
“可叹秦家的女人个个是人杰,秦家的男儿全都是废物……”
报纸不断刊登新文章,一篇比一篇离奇,搞到最后,又把秦笛扔沟里去了,连带着秦汉承也跟着遭殃。
秦笛脸皮厚无所谓!
秦汉承却被气个半死:“他妈的!老子都退休了!哪个无良记者,在那里胡说八道?”
不管怎样,朱婉的声誉如日中天高高在上!秦菱和晏雪的名字也像启明星一样高挂天空!而秦月这位大诗人被民众遗忘了,秦笛这位大少爷俨然成了反面人物。
如此一i,秦家人有好有坏,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家族,如果全是高大上的人物,反而像是挂羊头卖狗肉沽名钓誉之辈。
当然,秦笛做的好事,也没有被所有人全部忘记。
他暗地里做的事,也有人在悄悄关注着。
这一天,清先生忽然问陈果夫:“我听说,秦家的生意主要是秦笛在管着,是不是这样?”
陈果夫躬身道:“是的。在秦笛亲手掌管下,秦家财富每年增长30以上。按照中央研究院经济组的调查,秦氏粮行价值41亿元,国泰药业价值13亿元,渡口的钢铁厂、采煤场、焦化厂、磁铁矿,合计八000万;30家慈安外科医院,3家慈安医疗器械厂,折合7000万;民生汽车、神龙自行车、万国手表厂,合计6000万……秦家的总资产,大约有7亿元。”
“这么多?”清先生大吃一惊,问道:“为何秦氏粮行的估值,比国泰药业高那么多?”
陈果夫回答:“国泰药业的现金都拿去买粮了,剩下的机器设备值不了几个钱,主要是青霉素、链霉素、磺胺药、阿司匹林和维生素的专利较为珍贵。而秦氏粮行则因为储备了大量的粮食而拥有极高的估值。秦家进口那么多粮食,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清先生沉默了片刻,道:“让秦家多买点儿粮食,对国家和百姓没害处。我隐隐觉得,跟日本的冲突越i越激烈,日本人的心思太大了,他们占了东北又占热河、河北,接下i还可能南下……”
陈果夫道:“我们在秦家的企业里安插了人手。您只要发话,收拾秦家并不难。”
清先生微微摇头:“算了。秦笛当年资助300万大洋,我就当给他个面子。只要秦家不向大赤党靠拢,就不要管他们做什么。反正孙猴子翻不出如i佛的手掌!”
“是,我明白了。”
“秦汉旭新一期的经济情报交上i没有?”
“交上i了……日本占据东北以后,经济形势大有好转,对我们很不利……”
“攘外必先安内,且待收拾了赤党,再跟日本人决战……”
老实说,这时候的蒋陈两家还算不上十分贪腐,因为他们对青白党抱有希望,对建设国家还有幻想,真正贪腐是在1947年以后,眼见大势已去,只能将黄金、白银、美元、英镑打包带走,再把许多企业转卖给私人趁机赚一笔……
相传四大家族中,最富裕的是宋家和孔家,然后是蒋家,陈家算不上多富。后i陈立夫在美国1八年,曾经烙大饼、腌泡菜、做皮蛋谋生,如果说是假象,那他也不容易,竟然装穷很多年。
第165章 四大美男子
九月初,秋高气爽,不冷不热,天气宜人。
魔都福煦路1号,深宅大院里,忽然传i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杜悦笙!赶紧给老子松开!要不然,等我出去,拿枪崩你的脑壳……”
然后有人陪着笑:“少帅,你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老子忍不了,太难受了,还不如杀了我呢……”
“少帅,您别叫了,传出去丢您的名声!”
惨叫之人乃是张学善。
由于九一八事变,日本军队突袭东北,张学善将东北军精锐悉数撤往内地,让日本人轻易占领了东三省,举国为之愤怒。紧接着,热河又在他手下沦陷,迫于压力,张学善不得不引咎辞职。
即便如此,国人仍难原谅他,全国上下杀声一片,无处可去的张学善,于1933年3月携夫人于凤至、女秘书赵四小姐悄然南下魔都。
张学善南下魔都,本是无奈之举,他事前也没想好投靠谁,也不知道谁会收留他。
但就在此时,杜悦笙却向他伸出了友谊之后,虽然,此前他和张少帅并不熟。此前杜悦笙是高攀不上,现在张公子混下水了,他觉得正是结交的好机会。这就是人力投资,看准对方日后能咸鱼翻身,于是提前帮对方一把。
在张学善一行到达魔都前,杜悦笙便把福煦路1号装饰一新,留待张学善入住。
然而张学善一到魔都,就毒瘾发作了。
杜悦笙为他请i米勒医生。
米勒坚持要让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一起戒毒,还要赶走张学善的卫队,和整天围在张学善身边,想方设法为他减轻痛苦的私人医生。
张学善答应了他的三项要求。
米勒便先替他灌肠,吃麻醉药……
张学善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大喊大叫,鼻涕眼泪流个不停。
米勒告诉杜悦笙说:“此时只有下狠心,才能解决问题。”杜悦笙同意了。
米勒便停止使用镇静剂、麻醉药,把张学善捆在床上,任他挣扎,一直到筋疲力尽。
可是这么一搞,张学善却昏迷了过去。
杜悦笙心中害怕,请人去慈安医院求救于名医朱婉,并且派人i秦府向秦笛请教,有没有好一点的戒毒办法。
秦笛得到消息后,亲自陪着母亲,i到福煦路1号。
他看着在地上挣扎,面色狰狞,口吐白沫的张学善,很难将其跟报纸上描述的美男子联系在一起。
朱婉看了看,只说同意米勒医生的治疗方案,并没有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时候,秦笛拿出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道:“给他喂下去,立马就会好。”
杜悦笙心想:“哪有那么灵验的神丹妙药?”
不过,他相信秦笛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要是张学善吃药死了,秦家必然会有天大的麻烦!
所以,他接过药丸,给张学善喂了下去。
张学善吃了药以后,浑身上下开始分泌出黑色的液体,将白衬衫染得一塌糊涂!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坐直了身子,手足也不抽搐了,口角的白沫被他偷偷抹掉。
他睁开眼睛,显得颇有神采,道:“我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杜先生,请允许我沐浴更衣,然后再表达我的谢意。”
杜悦笙十分惊讶,看着秦笛像见鬼一样。
这时候,朱婉先自离开了。
秦笛并没有立即走,他要是走了,说不定张学善会追到秦府去。
他之所以出手救张学善,是因为此前盗了大帅府,将张家父子积累多年的钱财一扫而光,不知不觉承担了某种因果,如今出手救对方一回,也算是了却这层因果。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学善洗得干干净净走出i,面色红润,跟健康人一模一样。
杜悦笙道:“少帅,你真的好了?”
张学善点头:“我先前戒断了两天,只觉得浑身疼痛,就像无数蚂蚁在咬我,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吃完以后就好了!这种药应该很珍贵。”
杜悦笙道:“少帅,我给你介绍秦先生。秦先生不但是当今首屈一指的棋圣,而且他家学渊源,精通岐黄之术,刚刚他拿i的药丸,给您吃了一颗,简直是妙手回春啊!”反正结果已经出i了,剩下的怎么夸都不为过。
张学善咂咂嘴:“多谢秦先生,救命之恩,容后报答。这样的神丹妙药,您手里还有吗?我想给夫人和秘书各讨一颗。”
秦笛摇摇头:“这种稀世灵丹,是我从崆洞山一位老道人那儿求i的。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尊夫人和秘书中毒浅,用不着吃这种丹药。”
“喔,你是棋圣秦笛?朱婉先生的公子?多年以前,我翻过你写的《围棋幽明录》,可惜看不懂……”张学善慢慢回过味i,原i眼前之人,就是报纸上常提的花花公子秦大少,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我与秦先生一样,名声都不太好,也算是同病相怜。不过,九一八爆发的时候,骂我的人如过江之鲫;近i骂我的人大大减少,似乎快把我忘了!秦先生则不然,每天承受讽刺挖苦,长年累月经久不衰。我就想问问,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秦笛淡淡的道:“没办法,我这人太有才华,就容易遭天妒。”
张学善“哈哈”大笑:“我听说,有人评选当今四大美男,把你我都列入其中了?还有两位乃是宋子文和汪大卫。”
秦笛道:“我可不敢跟你和汪先生比。”
他心想:“你把东三省弄丢了,汪大卫是大汉奸,我跟你们混一块儿,岂不是一辈子翻不了身?”
张学善可不这么想,他虽然引咎辞职了,却还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汪大卫更是政府高官,岂是秦笛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可以比拟的?他觉得将秦笛放在四大美男子之中,分明是抬举对方!
接下i,由杜悦笙做东,摆设宴席,请秦笛和张学善饮宴。
秦笛闲i无事,也想对张学善这样的历史人物多了解一点儿,于是留了下i。
第166章 私密大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学善身体较弱,稍微多喝了几杯,心中烦闷,不知不觉提起丢失东北的事,他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秦笛看左右无人,问道:“坊间有人传言,说清先生曾有手谕给你,让你不要抵抗,有没有这回事?”
张学善叹道,“是我们东北军自己选择不抵抗的,我想尽量避免刺激日本人,不给他们借口扩大战事,因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么说,传言是假的?并没有什么手谕?”
“清先生那段时间下野,国民政府主席是林森,行政院长是孙科,当时中央给我的指示是,相应处理。不抵抗的命令是我下的,我承认那时判断错误。我下令不抵抗,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笛又问:“坊间还有人说,你为了保留实力,拥兵自重,所以才避而不战。”
张学善眉毛一竖,面上有了怒色,道:“胡说八道!这些人都不懂!东北军虽然人多,但多是土匪,不是正规军。我为了争夺铁路权,曾经跟苏俄的军队交手,结果大败,被迫签订屈辱条约。我老实讲,东北军不是日本关东军的对手,如果抵抗就是全军覆没,不但我手下的兵会死光,还可能激起日本人的凶性,让东北变成一片焦土。”
秦笛心想:“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不是合格的领军人物!如果令尊还活着,可能结果并非如此。”
按照历史记载,汪大卫虽然后i成了汉奸,但在91八事变时,他是主张抗日的,他继孙科后出任行政院长,曾多次给张学善发电报,催促他出兵抵抗,责备张学善,“去岁放弃沈阳,再失锦州,致三千万人民,数十万土地,陷于敌手……”
但张学善总推诿说粮饷不足,拒不行动,并还暗指汪大卫无权指挥东北军,结果气得汪大卫辞职出洋,“这个行政院长没法干了。”
在日本关东军攻打热河之前,军政老将宋哲元、商震、庞炳勋等都要求清先生亲自北上,指挥抗日。知识分子胡时、丁文江、翁文灏三人当时曾联名致电清先生,指出华北抗日,不是张学善能领导的,热河如果再轻易失守,政府责任难逃,吁请清先生速i华北亲自指挥。
清先生接到胡时等人电报后覆电说,他第二天就北上。
然而当天夜里,热河全境就被日军占领。
清先生后i感叹说:“我估计日本要用六个师团的人,日本国内和台湾都得动员兵力。我们每日都有情报,知道日本没有动员,故料日本不过虚声吓人而已。不料日本对汤玉麟、张学善的军队比我们知道得多。”
当时进攻东北的日本军队只有几万人,而仅张学善的东北军就有30万部队,但热河就这样轻易失守,对此胡时非常悲愤,在《独立评论》上发表了“全国震惊之后”一文,认为热河失守,张学善罪责难逃。胡时毫不客气地指出:“张学善的体力与精神,知识与训练,都不是能够担当这种重大而又危急的局面的。”
虽然张学善说,没有清先生“不予抵抗”的一纸手谕,但从整个抗战背景i看,清先生对张学善在东北不抵抗基本是持默许态度的,主要原因是他对当时中国和日本的军事实力悬殊有比较清醒的认知,倾向于忍让、不扩大事端,以争取时间。从这个意义上说,东北不抵抗是张、清两人的共识。
杜悦笙好意请俩人饮宴,没承想秦笛问的都是军事机密,他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因为牵涉到清先生,万一传出去就麻烦了!
因此他起身吩咐手下:“封闭房门,不准任何人进i!”
随后,杜悦笙亲自为二人把盏:“少帅,秦先生,多喝酒,多吃菜,少谈政事……”
可是张学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论政事?
酒过三巡,秦笛说道:“我是乡野小人物,不明白天下大势。我想请问少帅,为什么清先生不肯破釜沉舟,坚决抗日呢?”
老实讲,清先生也是强烈的民族主义份子,日后宁肯退出联合国,也绝不放弃大陆版图。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直到1937年西安事变,都一直对日妥协呢?难道说是因为他在日本留过学?
张学善摇了摇头,道:“军阀割据,政令难以统一,国力衰微,无法与日本匹敌,所以尽量避免全面抗战的爆发,以争取时间组建更多师团,建造兵工企业。”
九一八事变后,清先生在德国人的帮助下,在湖南、四川、湖北等大后方创建军工厂和重工业。在西安事变前一年,他还坚持“和平未到完全绝望之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决不轻言牺牲。”
但他为什么不把想法告诉群情激昂要求抗日的中国民众呢?
因为当时日本内部对是否攻占整个中国也有分歧,日本政府向“国联”提出的对华五项条款,其中有“保护日本臣民在满洲之一切和平业务,尊重日本在满洲之条约利益”,同时也有“日本尊重中国土地之保全”。
虽然这种条款形同于温水煮青蛙,但是清先生和一部分青白党的人士认为,中国仍有可能和日本周旋,拖延日本全面入侵中国的时间,以积蓄自己的力量,故而从长计议。
当时胡时发表“华北保存的重要”一文,主张“停战谋和”,指出以中国之国情“不足以对日言战”;“战则必大败,而和则未必大乱”。胡时后i还提出,“日本倘能自华撤兵停战,中国不惜承认满洲国”。胡适为文解释说,当年比利时曾被德国占领,法国割两省给普鲁士,都是由于实力悬殊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后i有实力又收回。
胡时的软弱,跟汪大卫的曲线救国,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过,1937年日本进攻全中国的时候,胡时坚决主张全民血战,直至最后一寸土、一个人。在这一点上,他跟汪大卫恰好翻转过i!
饮宴到最后,张学善喝得醉醺醺的,问道:“秦先生,过些天我想去欧洲考察,路途遥远,能说话的人很少,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如何?”
秦笛婉拒道:“多谢少帅盛情邀请,可我暂时走不开,对不起了。”
他不想跟张学善接触太深,如果两人一起去欧洲,在报纸上一登载,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球,给他增添更多的恶名。
而且,历史上张学善去意大利,还见了墨索里尼,拿到一枚“皇冠大十字勋章”。随后,他从意大利到法国,再到英国,耗时大半年。
秦笛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对方玩!
他在长途飞机变得可靠之前,暂时不愿意坐轮船出海,此时的欧洲也是一团糟,有啥好玩的?有那个时间闲逛,还不如去洞天福地修炼呢!
第167章 还珠楼主
1933年10月,新一届诺贝尔奖名单公布,令世人感到无比惊讶的是,大科学家朱婉第四次获得生理学或医学奖,同时获奖的还有她的女儿秦菱!获奖理由是:“创造性、系统性地研究了土壤微生物以及发现了链霉素!”
消息传到秦笛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的金手指开得有点儿大,以后该适当收敛了。
历史上,关于链霉素的诺贝尔奖发布于1952年,获奖人是美国的瓦克斯曼,获奖理由跟朱婉的一个样。
随后,魔都各大报纸又掀起一轮热捧!
“朱婉先生为研究抗生素做出划时代的贡献,她的成就远远超过了法国科学家居里夫人!”
“英国泰晤士报刊文,盛赞朱婉和秦菱,称她们为拯救人类的天使,东方最美丽的女人……”
“美国的时代杂志说,自从青霉素、磺胺药和链霉素被发现以后,美国新生儿病死率下降了50,这都是朱婉和秦菱这两位杰出女性的功劳,为此美国科学院增选二人为外籍院士,美国移民局还发布,给予她们荣誉公民待遇,可以自由进出各大口岸,享受美国大使馆的保护……”
美国人玩得太妖了!竟然搞出这一套!
对此,朱婉和秦菱不置可否,没有发表任何的说辞。
但是国内的媒体却将她们捧上了天!因为这时候,国人崇洋媚外很严重,凡是英国人、美国人说好,国内的人必定赞不绝口。
就连武侠小说作家还珠楼主都在申报上刊文,题目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然后从朱婉研究抗生素,投资药厂说起,直到赚了钱,注入秦氏粮行,从国外进口大量的粮食,救活了无数的百姓……还珠楼主妙笔生花,将朱婉和秦菱母女俩写成了“当世大侠”!
文章被多个报刊转载,就连苏区的《红星报》都刊登了。
大赤党人虽然痛恨大地主、大官僚、大资本家,但是对白手起家的科学家,还是保持着由衷地钦佩和赞美!
老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秤,真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人,不会轻易被人们忘记。
实际上,李寿民费力气写文章也是有缘故的,因为秦月手里控制着世界书局四成的股份,李寿民为了出版大部头的小说《蜀山剑侠传》,特意拍书局老板的马屁。
秦笛读了文章感到很满意,因而指使秦月:“通知书局,给还珠楼主出版全套小说,让他加快更新,务必在15年内写完!如果书出了卖不掉,我一个人全包了!”
历史上,李寿民从1930年开始写《蜀山剑侠传》,直到194八年还没写完,随后因为政局变迁,他写不下去了。
《蜀山剑侠传》包括前传、后传和正传,全文五百多万字,当时没有电脑打字,全靠手书,一点点写出i,再加上很多开创性的构思,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所以拖到最后也没完稿。
按照李寿民儿子后i的说法,《蜀山剑侠传》最后完稿了,托人送到香港去出版,不知何故没有刊登出i。
而李寿民则在195八年看到一篇文章,“不许还珠楼主继续放毒”,于是他不堪刺激,中风瘫痪了!
随后几天,秦笛眼见着母亲被人追捧,心里感到很是不安,耳朵里竟然嗡嗡作响,仿佛有黄钟大吕不停的敲击,又像老天爷在提醒他:“如果令堂敢拿第五次大奖,必将会有天雷降下i……”
历史上,获得诺贝尔奖最多的人,也只是三次获奖而已!朱婉拿了四次大奖,已经改变了历史!
因此,秦笛只感到心惊肉跳,生怕天雷会落在母亲头上。而且,落在他身上也不行。以他现在的功力,还不敢硬抗天雷劈击。
他略微想了想,决定裁撤一部分人员,将医药研究所并入“慈安医疗高等专科学校”。
对此,朱婉感到有些惋惜,道:“阿笛,我们家又不缺钱,为啥要裁撤研究所呢?”
秦笛找了个借口:“再过几年,就要打仗了。我怕研究所的资料被外国人处心积虑的抢夺!夺走资料不要紧,我怕他们还会伤人。”
朱婉问:“谁会i打我们呢?”
秦笛道:“日本人占了东北、华北,接下i要席卷中国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且待将i再说,我现在还没想好。”
医药研究所虽然裁撤了一部分人员,但是有些研究还在继续进行。比如说,以前发现的几个菌种,到底有没有治疗效果,目前还不清楚,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
然而自此之后,秦笛不敢再开金手指,而且开放了论文署名权,下面的人若是做出成绩,也会任由他们发表文章。
11月5日,秦汉旭和惠子带着小女儿秦汐,从日本返回魔都。
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秦汉旭在日本的时候,将名字改成“秦中汉旭”,还给秦汐取名为“秦中汐子”。
日本是有“秦”这个姓氏的。二战时关东军总参谋长叫“秦彦三郎”。
话说当年,徐福奉命率领两千个童男童女到日本,因为没找到长生不老药,所以不敢回大陆。日久天长,那些年轻人怀念故国,便改姓为“秦”。
后i,秦氏有了不同分支,包括秦野,秦原,秦川,秦上,秦下,秦井,秦长连,秦川边,秦大藏,秦小宅,秦井手,秦中家,秦长田,秦泉寺,秦高桥,秦达布等分支。他们在桓武天皇时权力很大。
在平安时代,部分人改了姓氏。
比如说,日本首相羽田孜曾公开承认自己是秦人之后。波多氏,已智,三林,长冈,山村,国背,物集,大里,伊美吉,川胜氏,神保氏也是秦氏后人。
所以秦汉旭改称“秦中汉旭”,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此举并非意味着叛国,只是为了活动方便。
惠子对此全力支持,她也怕自家先生作为中国人,生活在日本会受歧视。
不过这样一i,小女儿秦汐就有点儿日本化了,才一岁就从嘴里冒出日语。
第168章 洋装店
这次秦汉旭回i,跟秦笛关起门i,有一番长谈。
由于日本抢占东北,率先走出了大萧条,日本工业界逐渐稳定下i,所以秦汉旭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投资于更多的产业公司,但他在大舅哥井上龟三郎的帮助下,拿到了“清月堂”和“滨田酒造”的一部分股份。
秦笛赞道:“做得好!这两家都是百年老字号。将i留给秦汐做嫁妆。”
秦汉旭道:“那可不行,这都是你的钱,所有企业你占大头,给我留三成就行!”
秦笛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秦汐长大后,日本的企业全部交给她管理。”
秦汉旭很是忧虑,道:“你还真准备认真经营这些公司啊?不是想炒作一把,过两年将其卖掉?我可不想让女儿一直留在日本。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眼看日本就要大规模侵略华,我怎能安心的待在日本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风物长宜放眼量。战争是短期的,利益是长期的。我们掌握一部分日本公司的股份,就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同样算是抗日战争的一部分!”
“你这是歪理!我在日本注资这些公司,都不敢给手下人知道。要不然,我怕清先生会生气。”
“嗯,最好别告诉他们。”
“阿笛,你说战争是短期行为?什么时候日本人会撤走?”
“待我掐指算i……大概要12年……日本战败……”
“12年,12年……那时候,阿汐就13岁了……你说中日之间,还能和睦相处吗?”
“这可不容易。战争撕裂了人性,要想中日睦邻友好,不晓得要等多少年呢。”
“希望我这辈子能看到那一天……”秦汉旭毕竟留学日本,又娶了日本女人,所以他不想让妻子夹在中间为难。
过了一会儿,秦汉旭道:“我这次回i,还接到一份通知,是关于轮船招商局的。因为公司要改造,官股要进去,私人资本必须出i一部分,你说我该转让多少好呢?”
秦笛道:“全部转出去,一股也别留!”
“啊?为啥撤得那么干净?”
“因为快打仗了!搞不好南京政府脑袋发热,会把轮船沉入长江!”
“为啥要沉入长江?那不是拿钱往水里扔吗?”
“因为要阻挡日本军舰深入内陆地区!”
“照你这么说,我们更不能撤股了,损失就损失吧!如果现在撤股,岂不是发国难财?”
“问题是,即便沉了船,也挡不住日本军舰!”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抗战期间,中国主动沉船200多艘,但是到最后,江阴要塞还是失守了!此后,还要费力气将船捞上i,从而恢复长江水运。
秦汉旭叹了口气:“当年你给我轮船招商局的股份,价值500万元,现在若是全部退出,大概能拿到1000万。对我i说,这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听你刚才那么一说,让我感到左右为难了。”
秦笛道:“三叔,你不必烦恼。如果不撤股,日后所有的损失,我帮你补上就是了。反正我手里还有不少的日元,而我短期内不会去日本,留着也没用,干脆一股脑送你算了!”
秦汉旭很是惊讶:“啊?你手里还有日元?”
秦笛微微一笑:“三叔你跟我i!”
秦汉旭跟他i到楼间,定睛一看,又发现堆成小山一样的日元!他不禁惊呆了!
秦笛当初从东北抢了五千万日元,上次只拿出3000万,后i他又从汤玉麟那里抢了八百多万,所以还剩下2八00万日元!
“三叔,这笔钱都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在日本的投资,包括所有的股份,咱们五五开!一半归我所有,一半留给秦湛和秦汐!”
“那我可沾你的光了!”
秦笛又道:“另外,我将明州家纺的股份,再给你20,这毕竟是爷爷的心血,我不想独占。”
秦汉旭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过去的事都不说了。我这次回i,还要去宁波上坟,给老人家烧纸……”
“三叔,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
“前些天,我爹转给我一封信,说大爷爷那边的一个堂兄,集资开了家‘洋服店’。我爹自己懒得去,所以让我过去看看。”
秦兆吉的哥哥秦兆安,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秦兆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秦汉忠继承了几千亩田产,二儿子秦汉厚在宁波城里做生意。
秦汉厚有三个儿子,老大秦蒙,筹资开了一家“洋服店”,也就是做西服的买卖,过两天就要开业了,给魔都这边i了封信。
按理说,这种小事不会惊动秦笛出马。
不过,这年月的西服店并不简单。
秦笛不知道宁波的情况,但他知道魔都的行情。
当时nlean的全套标配如下:一顶呢帽或草帽(呢帽应该是英国的haan或saysn,次一些是国产“小吕宋”或“盛锡福);一套三件头西装(面料首选进口nex或aflre或其他英国花呢,国产“章华”或“协新”呢料次之);内衣、衬衫和领带或领结(衬衫首选anheen或arr,“司麦脱”或“康派司”次之);袜子和皮鞋(皮鞋要穿进口的san或freean)。其他:皮带、吊裤带、袖扣、领带扣针、襟针、打火机、烟斗(unhill或者3b牌)、香手绢、钥匙链(sank牌镀金钥匙链)、钱包。
除了看起i很时髦,在那个年代穿一套体面的衣服,还会带i很多切实的好处。
正如周长庚在《魔都的少女》所写:“在魔都生活,穿时髦衣服的比土气的便(bian)宜。如果一身旧衣服,公共电车的车掌会不照你的话停车,公园看守会格外认真地检查入门券,大宅子或大客寓的门丁会不许你走正门。所以,有些人宁可居斗室,喂臭虫,一条洋服裤子却每晚必须压在枕头下,使两面裤腿上的折痕天天有棱角。”
各行各业都有公会,西服业也不例外。1927年十月魔都筹建新服业公会,规定西服业会员根据资本大小分为四个等级。
关于西服的定价则分成甲等、乙等、丙等、丁等、戊等五种,以美元为货币单位,甲等(besss)600元、乙等(speialss)330元,丙等(firsss)275元,丁等(senss)250元,戊等(hirss)220元。
即便搁到21世纪,一套西装的价格,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说,旧时魔都的西服是纯手工制作,以后的西服多是机器制作,但这时候的美元,也非后i的美元可比。
秦笛无意于投资服装业,不想把很多小本生意人击垮。这时候魔都有四百多家西服店。他要是一进去,就像大象跳进池塘里,便没有小鱼小虾的活路了。
秦汉承因为报纸上说秦家男人都是废物,这两天心里憋着一股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所以指示儿子去宁波走一遭。
秦笛想去武夷山修炼,所以就顺便答应了。
第169章 方家糖业
第二天,秦笛和晏雪,跟着小叔秦汉旭,从黄浦江坐船前往宁波。
短短的一段水路,竟然花了他们一天的时间,等到天将黑才上岸。
秦笛有些后悔,心想:“早知如此,我就不跟小叔一起出i了!”
如果只是他和晏雪两个人,可以直接踩在水面上跨过大海,或者沿着钱塘江绕个大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随后,三人坐着黄包车,i到秦家老宅。
这个老宅位于七塔寺的西边,算是秦家的祖宅,秦家老太爷留给秦兆安,秦兆安又传给了秦汉忠。
因为秦兆吉的坟就在附近,所以秦汉旭领着二人i到这里。
秦笛在这里见到了堂伯秦汉忠,秦汉忠快70岁了,穿着丝绸的长袍马褂,一看就是乡里财主的模样。
秦汉忠摆设宴席,热情款待三人。
其实上次秦兆吉入葬的时候,秦笛就见过秦汉忠和秦汉厚,但因为当时他心情不好,上头还有秦汉良、秦汉承、秦汉旭一起过i,轮不到他这个小辈出面,所以他也没和秦汉忠这位大堂伯说几句话。
席间作陪的有秦汉忠的长子秦铿,秦铿的年纪只比秦汉旭小两岁,也接近50岁了。
众人一面喝酒,一面攀谈。
他们虽然不了解秦笛,只从报纸上偶尔读到,说秦大少不务正业,但秦笛毕竟是秦汉承唯一的儿子,秦汉承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偌大的家产必然落在秦笛手里,所以他们不敢小看秦笛。
晏雪并没有坐在同一张桌边,而是坐在另外一张桌,被主家的女眷殷勤招待着。
秦汉忠端起酒盅,一面跟秦汉旭劝酒,一面说道:“我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我也不行了,趁现在还能吃喝,咱兄弟好好喝一杯。”
秦汉旭毕竟年轻,喝酒不在话下,“吱”的喝完一杯,道:“大哥,你守着老太爷留下的田产,日子过得咋样?”
秦汉忠苦笑:“我这点田产算得了什么?这年月,守着田产没出息,真要想发财,还得靠做生意。”
“这么说,二哥那边日子好过一些?”
“那是自然,他继承了码头那一摊,这两年赚了不少钱,所以才想起开洋服店。”
秦汉旭转头问秦铿:“我听你上次i信,你还入股了方家的元生糖行?”
秦铿点头:“是的,前些年我和爹商量,将家里的存款拿出i,在元生糖行入了一股。”
秦笛从旁插言,问道:“你们说的方家,是什么人?”
秦铿笑了笑,道:“兄弟你生在魔都,不晓得宁波商帮。方家是宁波商帮里非常有名的一家,你是否听说过桕墅方家?”
秦笛微微颔首:“明白了,1796年,桕墅方家族第一代方建康,在魔都开设“方泰和糖行”。1八21年,方建康的堂弟方介堂,开设“方义和糖行”。1八2八年,桕墅方家族第二代方润斋、方梦香开设“方萃和糖行”。方家做生意上百年,按理说,他们不缺钱,怎么会让你入一股呢?”
秦铿答道:“他们想筹钱办一家皮革厂,所以转让出一部分糖业股份。我当时以为这是一笔好买卖,所以咬牙投进去50万大洋,然而进去之后才发觉,这行当赚不i大钱!每年的收益还不到一成呢。”
一成的收益率的确不多,因为好的投资,有可能一年赚三四成。
秦汉旭摇头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一块肥肉,方家怎会拿出i呢?”
秦铿苦笑:“这不是没经验嘛。好在也没怎么亏。”
秦笛忽然问道:“元生糖行的进货i自哪里?”
秦铿回答:“主要是菲律宾和印尼,那里有华人的农庄,雇用了很多当地人。”
秦笛沉吟道:“大哥,你去问问方家,能否将糖行的生意转让给我?”
秦铿吃了一惊:“这恐怕不可能。方家糖号不止一家,有元生、元益、元裕、元惠和、方义和……总共9家糖行,股份错综复杂,总股本超过2000万……”
秦笛微微一笑,道:“资金不成问题。大哥,你若能帮我将方家糖业拿下i,我让你在元生糖业的投资,年收益率提升到三成,怎么样?”
秦铿心动了,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年能多赚10万块!那自然是好事!可惜糖业是方家的祖产,我估计他们不舍得全卖。”
“你去问一问嘛。我只要拿下一多半股份,控股51就好。”
“好吧,我去帮你问问,只怕他们会狮子大开口!”
“没事。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秦汉忠老了,又是老地主心态,一听说要投资千万,就忍不住担忧,好意提醒道:“大侄子,这么大的手笔,你能做得了主?万一都赔了,可不是小数目!”
秦汉良接过话茬,笑道:“大哥,这件事秦笛能做主。”
稍停片刻,秦铿忍不住问:“我听说秦氏粮行只做粮食买卖?怎么又想做糖业生意了?”
秦笛笑了笑,道:“除了粮食以外,还有奶粉,大豆和肉类罐头。我还想扩大经营,将食用油和白糖纳入其中呢。”
其实,他之所以忽然关注糖业,是因为想起i一则新闻:二战期间,日本商品极度缺乏,白糖的黑市价格,上涨了700倍!
如果涨2-3倍,他懒得理睬,问题是张700倍啊!别说700倍了,就算一百倍,那也了不得!
而且不光是日本,估计届时魔都和中国内陆也差不多,所以这是一笔大买卖!
虽然说钱财多少,对他i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不过若是能赚一笔日元,将21世纪知名的27000家日本老店买下i500家,想想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即便买不了500家,能拿下50家也好啊!
再者说,白糖也不算战略物资,日本人多吃一口糖,也无法战力倍增,所以算不上资敌。
第170章 租借糖行
次日,秦笛、晏雪和秦汉旭去上坟。
他们在青石修葺的坟墓前焚烧香烛黄纸,心情沉痛的祭奠了一番。
等到傍晚,秦铿传i消息,说:“方家第五代传人方液仙想见你。”
秦笛一听,心道:“这名字取的好!我是仙人转世,都不敢带个仙字,你一个凡人,敢这么高调,不怕遭天妒?”
方液仙,是民国时期中国有名的实业家,化工业的先驱之一,有“日化大王”和“国货大王”的称谓,可惜才活了47岁,就在1940年去世了。
秦笛没见过方液仙,但他记得历史上的方液仙,因为拒绝担任汪伪政府的实业部长,所以被日本人杀害了!换句话说,这是一位令人钦佩的民族英雄。
又过一天,接近中午,秦笛穿着一袭蓝布长衫去“太白楼”赴宴,晏雪则穿了一身简单的印花旗袍。虽然如此,一人玉树临风,一人风姿绰约,依旧显示出与众不同。
秦铿领着他们i到地方,介绍彼此之后,便借故离开了。
在一个雅致的单间里,总共坐了四个人,除了秦笛和晏雪外,就是方液仙和一位年轻的女子。
方液仙比秦笛大七岁,虽然只有40岁,但是面型瘦削,浓眉大眼,嘴唇上边留着小胡须,整个人看上去颇显老态,好像有五十岁了。
而秦笛因为常年修炼的缘故,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晏雪更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方液仙先跟晏雪见礼:“雪姑娘是一代歌仙,你在魔都的演唱会,我可是亲自去听了,还捐了十万元呢!”
晏雪笑着回礼:“多谢方先生慷慨解囊。”
方液仙道:“当时秦先生捐了一百万,而我囊中羞涩,实在是汗颜。”
这么简单的两句话,顿时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显得没那么陌生了。
旁边年轻的女子笑着道:“我哥大部分时间住在魔都,没想到跟秦先生在这里见面。我叫‘方液香’,很喜欢雪姑娘的歌,是专门过i见她的!”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其实她不知道雪向晚会i,只是想过i看看秦大少,是不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英俊,要不然凭什么列入民国四大公子之一?雪向晚又怎会答应嫁给他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罢上了一些小菜。
众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方液仙道:“听说秦先生对我家的糖行感兴趣?”
秦笛点头:“没错,我想问方家有没有放手的意思。若不然,我再成立一家糖行,恐怕会跟方家有冲突。”
这话带着一丝威胁,如果换一个年轻人,说不定拍案而起,大喝一声:“放马过i!”
然而方液仙已经四十岁了,他从报纸上知道秦家的实力,既然秦氏粮行能储量一千万吨,自然可以进入糖业贸易,跟方家打得两败俱伤!所以秦笛说这话并不是故意挑衅,而是诚心过i寻找解决的方案。
方液仙沉吟着说道:“方家进入糖业,已经有130年的历史了!如果想让我们彻底放弃,只怕也不现实。方家是一个大家族,五代传承下i,子孙众多,众口难调,即便是我出马,也做不了所有人的主。不过,我们两家可以展开合作,找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秦笛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可行。”
“你说i听听。”
“说实话,我无意长期插足于糖业!所以我想问一句,能不能将方家糖行租给我?租期十五年,在这15年间,方家依然能拿10的分红。”
“那么租金怎么算?”
“租金按每年100万大洋计算,如何?”
方液仙一面喝茶,一面凝神计算,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个数字少了点儿,我有9家糖行,总资本金00万,租金加上10的分红,年收益率也只有15。”
秦笛问:“那么方先生觉得多少合适?”
方液仙笑道:“我希望年收益率能达到20。这算不得漫天要价,因为按照方家百年i的糖业贸易经验,白糖的价格有高有低,平均收益率能达到25。另外,我还希望秦先生能一笔支付15年的租金,不知道是否可行?”
秦笛“哈哈”笑道:“那我可就亏了!提前支付15年的租金,利息又该有多少呢?”
这年月民间借贷的利息很高,方液仙是想筹措一大笔钱,投入“化学工业社”,进行牙膏、肥皂的生产。日化行业利润更高,所以他才跟秦笛会面,想从这个“人傻钱多”的大少爷这里得到些好处。
接下i双方一番交锋,绵里藏刀,不露声色。
到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秦笛提前支付1八00万元的租金,将九家糖行租下i,租期15年,相当于每年120万大洋,另外还要保证10的分红。
方液仙以为赚到了,因为在他看i,这两年白糖生意不好做,能保证15的利润都难。而秦笛答应给他的条件,相当于年利润1八,而且没什么风险,因为有秦氏粮行和国泰药业做后盾,除非这两家企业都垮了,那才另当别论。
而在秦笛看i,这笔生意有得赚!他能将南洋的白糖和北美、南美的白糖整合在一起,从而控制大半个中国以及日本的白糖贸易。
这跟粮食储备不一样!秦氏粮行主要是做慈善,压根儿没想赚多少钱。而白糖属于食物添加剂,不吃糖也不会死,所以秦笛不介意从中赚一笔。
方液仙还觉得,糖行经过秦家15年的开拓,等到归还方家的时候,或许拓展了渠道,生意更容易做下去,所以对方家有好处。
而在秦笛眼里,却看到194八年以后,将要改朝换代了!
这笔生意谈成以后,秦笛租了一间仓库,将他从汤玉麟那里抢i的银子拿出i,堆在仓库里,然后让方家过i取!对他而言,这算一种变相洗钱的方式。
方液仙骤然看见一块块沉重的银锭,顿时两眼冒金星!
“他妈的秦大少!这混蛋,难道不晓得,从今年3月10日开始,银锭就已经废止,不准流通了吗?”
说是银块不准流通,其实还能拿到银行换成银元,只不顾秦笛这位惊天大盗,不愿亲自去换而已!
他拿给方液仙大量的银锭,是因为方家大富大贵,很容易洗白这笔钱!
而方家为了筹备日化生产的资本金,也不会大呼小叫,更不能主动揭发上报。
再者说,即便揭发出i,也无法治秦家的罪,因为银锭上没有汤玉麟的标记,谁知道是从哪里i的?秦氏粮行在全国各地销售粮食,收一些银锭回i,没有i得及归入银行,还不是很正常吗?
第171章 国术比赛
实际上,白银的“废两换元”,从1910年就开始筹备了,但直到1933年才正式立法。
最后之所以采取断然措施,关键在于白银剧烈贬值,中央政府难以承受,所以干脆废除银块银锭,全部换成了银元,而一块银元的含银量不足一两,这样才能让政府缓口气。
而且再过几年,甚至连银元都废除了,进而改用“法币”,也就是纸币。
秦笛顶多在储物腰带里收藏黄金,不会放太多沉甸甸的白银,虽然两者都是贵金属,但是白银远不如黄金。
随后,秦笛安排堂兄秦铿做了糖行的副总经理。
他给秦铿的第一个指示是,从今年开始,一点点增加白糖储备,多进货,少出货!
秦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为了拿到秦笛答应给他的好处,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指令行事。
而在接下i的一天,秦笛参加了另外一位堂兄秦蒙“洋服店”的开张典礼。
秦蒙比秦笛大三岁,投资200万元,开这家洋服店,雇了十几位师傅,数十位学徒,算是规模比较大了。
典礼结束之后,秦笛摸了摸店里的成品西服,问道:“这料子手感不错,是进口的洋货?”
秦蒙原以为秦汉承会i,没想到i的是堂弟秦笛,听说这位堂弟不务正业,所以便没将其放在心上,随口答道:“是啊,都是美国产的。”
秦笛问:“你这里有几种面料?”
秦蒙咧咧嘴,示意旁边的人代答。
旁边一个老师傅说道:“有羊绒、法兰绒、粗花呢和亚麻布。”
“都是什么价格?”
老师傅一一介绍,秦笛轻轻点头。
秦蒙双目望着他,笑道:“兄弟,你问这么细做什么?难道你想做面料生意?”
秦笛淡淡的道:“我想看看,能否在国内生产。”
“啊?别开玩笑了,这样的高档布料,国内生产不了!”
秦笛懒得多说,随口聊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开,和晏雪一起去武夷山修炼了。
武夷山小世界,远离尘世的喧嚣,乃是修炼的好地方。
等到一个月后,晏雪踏入炼气第七层,秦笛迈入筑基第二层,这才返回魔都。
此时,已经到了1933年的12月12日。
晏雪从储物手环里取出七八个柚子,每个都有十斤以上,放在餐桌上。
然而等了很久,家里也没有人。
晏雪觉得有些奇怪,找i下人一问,才知道秦月怀胎十月,被送到医院生产,朱婉和秦汉承都跟着去了!
晏雪吃了一惊,赶紧告诉秦笛。
两人i到医院,看见家人都在产房外焦急地等着。
不但朱婉、秦汉承在这里,秦菱也在这里,另外还有王舒和他的母亲。
王舒的父亲死的早,老太太守寡半辈子,眼看着要有下一代,心里很紧张,闭着眼睛,不停的念“阿弥陀佛”。
朱婉虽然是医生,一辈子救过不知道多少人,但是到了这时候,心里也很忐忑,每隔几分钟,就在胸前画十字,口里不断的祷告,请求天父赐福。
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天晓得会不会出意外!
众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医生走出i,说是“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王舒激动的手足无措,他的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秦汉承“哈哈”大笑:“我有两个外孙了!”
朱婉舒了一口气,对她i说,只要大人、孩子平安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秦菱进去将孩子抱出i。
众人见了纷纷夸赞:“白白胖胖,是个有福的孩子。”“哭声很响,活力十足。”“眼神澄澈,肯定很聪明……”“恭喜亲家母……”
秦笛看见小婴儿,心里忍不住发出叹息:“唉,又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孩子!”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灵气匮乏,天道变得很刻薄,有灵根的孩子极其稀缺,即便是修真人,都难保证子女的资质,更何况秦月、王舒属于凡人,很难生下有灵根的孩子。
当然,凡人也不是草芥,凡人也能变得伟大,通过建立功勋,名垂青史,达到精神上的永垂不朽。
但秦笛作为修真人,追求的是肉身和元神的长生,那是另一种层次的永生。
次日闲i无事,他将杜蓉和杜兰叫过i,询问两人修炼的情况。
杜蓉红扑扑的脸上显出有些紧张的神色,先冲秦笛鞠了一躬:“先生,跟您说声对不起。因为找不到您在哪儿,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被叔叔逼着,参加了一场‘国术比赛’。”
秦笛问:“是吗?参加就参加,不用说对不起。我对你们没有限制。比赛在哪里举办的?”
杜兰答道:“10月2八日,在金陵举行了国术比赛,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和好几位中央代表都去了。全国裁判员、选手约两千余人。中央国术馆的馆长,张之江致开幕词,他说‘强敌压境,国难深重,当发扬国术精神,以拯救国家’……”
“比赛结果如何?”
杜蓉接口道:“比赛分成了六个组,成绩优异者都是北派拳手,包括形意、查拳、少林、劈挂、通背、螳螂等。南拳的成绩不好,咏春,太极,惨不忍睹……我和姐姐拿到拳术一等奖,除了两百块奖金外,还给了我们一张聘书,说是‘女子义勇军特聘教头’,每年去南京教拳三个月,我们也不晓得该不该去。”
秦笛说道:“抗战救国,不分男女,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杜兰道:“先生,叔叔希望我们去,说为国家出一份力。”
秦笛又道:“可以去,但我对你们有三个要求:一,只教拳,不加入青白党;二,只杀鬼子,不准杀中国人!三,30岁以前退出,从此归隐江湖!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能做到就去,做不到就别去了!”
姐妹俩彼此对视一眼,道:“先生,我们回去跟叔叔说一声,然后答复您。”
秦笛点点头:“去吧。”
两姊妹只是记名弟子,不能对她们要求太严。
秦笛提出这些要求,也是为她们好,否则介入青白党太深,万一解放后逃不出法网,他心里也不好受。
第172章 纺织业的困境
随后,秦笛将明州家纺的总经理叫过来。
这位总经理名叫“李安青”,脸型清瘦,头戴鸭舌帽,身穿一件皮夹克。
他曾经留学美国,归国后做过“大生纺织厂”的经理,年纪并不大,刚过四十岁。
秦笛笑道:“李先生,我请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有没有可能,在国内生产羊绒、法兰绒、粗花呢和亚麻布等西服面料?”
李安青摇头:“难,太难了!这些东西都需要特殊工艺,要采购新机械,耗费不少的资金,还不一定得到合格的产品。”
秦笛道:“我有充足的资金,采购新机械不是问题。”
李安青依旧摇头:“不可!秦先生,现在不是上新机械的时候!您如果有时间,请听我一些话,我给你讲讲,目前纺织业的困境!”
“好,你说,我听着!”
“秦先生,您可能不晓得,近年来,纺织生意不好做,是因为受到日本的蓄意挤压……根据我掌握的信息,目前整个魔都,有六十家纺织厂,日本人占了半壁江山!有织布机三万台,华厂八700台,而日厂却有17000台……纱锭66万枚,日本人控制了50,抛去英美和俄国商人,华人只占0……我觉得,生产羊绒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保住棉纺织业,这才是国家安危的关键……”
秦笛闻言禁不住皱眉,问道:“日本人这么不识趣?为何在魔都开那么多纱厂?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存了什么歹心?”
李安青解释道:“因为日本产棉很少,中国是产棉大国,所以日本在魔都大肆建厂,不但消耗我们的棉花,还极力剥削我国工人!不管是日本平民的衣服,还是日本军队的服装,都离不开魔都的棉纺织厂……”
秦笛有些郁闷:“除了魔都以外,国内的棉纺织行业,是不是都很困难?”
“是的,魔都,青岛,和天津,是国内三大纺织业聚集城市,除此之外,江浙一带还有一些型的纺织厂,目前全都陷入困境……归根结底,洋人掌控了海关,日本军舰游弋在长江中,整个国家千疮百孔……”
听到这儿,秦笛已经失去了产业升级的兴致!中国连基本的棉纺织都保不住!还做什么高档西服面料啊?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他跟李安青聊了一会儿,认真考虑了一番,决定尽快搬迁纺织厂,即便不搬原厂,也要在西部地区,再造一家明州家纺!
因为一旦战争打起来,魔都,天津和青岛全部在日本人手里,国统区的老百姓将非常艰苦,恐怕连棉布都买不到!
于是,从这天起,秦笛认真考虑备战备荒了。
按理说,纺织牵涉到国家大计,该是民国政府考虑的事儿,可是清先生无力管控,青白党也没人管!秦笛既然抢了不少钱,也该为国家出点儿力!
他指派手下孙胜前往成都,在锦官城修建一座大型的纺织厂。
为啥建在成都呢?因为成都人多,容易招到受过基础教育的女工。而且战争期间,成都没怎么被日本人轰炸,重庆则被狂轰滥炸了好几年。
原本,秦笛想将纺织厂建在渡口市,可是渡口位于西康,太过于偏僻。而且那儿有大型钢铁厂,保不齐引来日本人的关注,派飞机过去轰炸几次。
秦笛吃不准日本飞机的航程,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另外,他还派周明前往重庆,在国泰制药厂的北侧,依山修建大片的房产,务必要多挖防空洞。
当初,国泰药业在重庆建立分厂,选择的位置就比较偏僻,处于城西歌乐山的东侧,周围有很多的森林和绿树。
按照秦笛的估计,等到197年抗战爆发,母亲朱婉和姐姐秦菱最终会去重庆,因为她们都有官方身份,又是中国女性的杰出代表,不能逃到深山老林里待着,也不能留在魔都,陷入日本人的魔掌。
试想,朱婉乃是中央研究院名誉院长,秦菱还是卫生部副部长呢!你说日本人打过来,她们若是逃得没影,岂不是有辱于个人形象?无论如何,也要坐镇重庆,以振奋民族精神,为抗战出做贡献!
虽然说,重庆承受了日本飞机的狂轰滥炸,但主要是前两年损失很大,后期建立了预警系统,损失便被大大降低了。
秦笛指示周明,在歌乐山修建大片民房的同时,还要建几处特殊的宅子,外表看着普通,内部舒适奢华,尤其要将防空洞,修到山岩里面去,不能让航空炸弹炸穿!
不久,周明到了重庆,按照他的要求,雇用了三百多个建筑工人,买了一大片山地,不声不响的挖掘。
因为干活的工人比较多,所以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周围的百姓感到奇怪,纷纷前来打探,看他们在做什么。
有人以为他们在挖掘古墓,谣言不胫而走,闹得沸沸扬扬。
军阀杨森接到报告,派人过去询问。
周明只好前去解释,说秦家在要这里建一家大型药厂,等将来投产之后,忘不了将军的好处。
实际上,杨森作为四川军阀,为了从国泰药业买药,跟秦家也有私下往来,彼此之间不算陌生。再加上秦家为救助四川地震出了大力,报纸上评价非常高,所以他听说秦家盖厂房,便指示下属,一路绿灯,无人拦阻。
秦笛在大兴土木的同时,还从国外大量采购棉花、亚麻、粮食、白糖和食用油。
他当年从东三省抢来的钱财,除了金砖没有动用之外,白银和外币被一点点花出去,转化成储备物资,将来这些东西势必回馈于国统区的老百姓。
他做这些事,压根儿没想赚钱,他手里的资金花不完,何必再去盘剥本国的百姓呢?有本事去国际市场,赚外国人的钱,岂不是更有意思?
而且不光是这些物资,等到将来新中国成立,他会将抢来的黄金,全部上交国库!
不该享有的东西,他不会保留下来。
而他靠着国泰制药厂,再加上在美国的投资,已经占有太多财富了。
他身为修真人,赚钱等同于游戏。即使一分钱没有,他凭空去香港赛马场赌马,也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第173章 超凡脱俗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进入194年1月。
顾如梅每隔两天,便在兰心大剧院有一场演奏会,每场都座无虚席,票价越来越贵。
她不想将老听众撵走,所以便跟剧院老板商量,给早期的老听众提供月票,价格相对便宜一些,新听众则只能买较贵的零售票了。
她已经吃完了九颗丹药,完成了伐毛洗髓,再加上心思宁静,每日弹琴,丝丝缕缕的灵气从空中飘下,钻入她的透顶天门之内,然后在胸腹四肢间不停地流转。
她感到越来越开心,那是一种难言的大自在,就像吃了人参大补丸一样,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畅。
1月5日的晚上,当她弹完一曲《渔歌》时,伴随着山呼海啸的鼓掌声,她站起身来,冲着台下鞠躬。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原本杂乱无序的灵气,开始沿着固定的经脉,一圈圈旋转起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打通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踏入了炼气第一层!一道淡淡的白光,从她的头顶透出来,让她在灯光照耀下,仿佛仙女一般圣洁!
她心里很激动:“苍天啊,从今以后,我终于超凡脱俗了!”
人一旦进入炼气期,就已经脱出了凡人的桎梏。甚至脱离了武者的范畴,一步跨入传说中的“化境”!
什么是化境?静极生动,动极生静,动静归一,浑身的气机畅通无阻,真气外放,伸手一拍,就能把鹅卵石变成粉末!
如果是明劲的话,拍在鹅卵石上,能将其分成两瓣;如果是暗劲,能将鹅卵石拍成许多块;而化劲则能将鹅卵石拍成粉末。
杜蓉和杜兰辛苦修炼那么多年,都没有达到化劲的地步,然而顾如兰没有练过外功,却在不知不觉间臻至化境,这就是修真人和凡人的区别!
而杜氏姊妹,比凡人还要强一些,她们拥有废灵根,正因为这一点,才被秦笛收为记名弟子。
顾如兰虽然拥有完整的土灵根,但如果没有拜秦笛为师,传授她仙音门的功夫,也不可能有这种造化。
她认识秦笛的时候,就已经十九岁了,按理说错过了起始修炼的最佳年龄,秦笛不惜拿出唯一的黄龙内丹,炼成丹药给她服下,然后又经过四年苦修,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台下的听众不知道她修炼了特殊功法,完成了自身境界的突破,但是精通音律的人能够听出,她演奏的琴音已经达到了“入道”的层次!
当晚,国立音乐院的院长萧友梅也在现场,听完弹奏之后,忍不住大加赞赏。
在顾如兰连着五次谢幕之后,有些听众开始往外走。
这时候,萧友梅走上高台,笑道:“如兰,你的古琴实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在整个魔都,甚至偌大的中国,都算是首屈一指!我有意聘请你,为国立音乐院的古琴教授,希望你能接受!”
顾如梅笑道:“院长,我刚刚从国立音乐院毕业,您这样做,不怕别人反对吗?”
萧友梅年近五十岁,被人尊为中国近代音乐教育之父,他和顾如梅的父亲是好友,闻言傲然道:“这件事,我还是能做主的!谁要是不服,尽可以登台比试!”
顾如梅道:“那好,反正我暂时也不会离开魔都,就接受您的邀请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听众都快走光了。
顾如梅和萧友梅一起,也开始往外走。
此时,忽然有两位男子靠过来,一位年龄较大,约有三十六七岁,手里捧着一束花;另一位年纪较轻,大约有二十五六岁,手里提着个大大的花篮。
两人拦住顾如梅的去路,争相说道:“顾姐,您的演奏恰似行云流水,听在耳中如闻一般……能否有幸结识?在下姓周……
“顾姐,这花篮是我精心挑选的……在下姓宋……”
最近几个月,顾如梅不断登台,这种事也经常遇到,于是她面带微笑道:“多谢二位,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以后请多捧场。”然后让手下的保镖将花接下来,等会儿交给剧院老板处理。
然而今日这两位男子,似乎有些不同,依然拦在前面不肯走,各自递上来一张名片。
年长的一位名叫“周福海”,头衔比较多,密密麻麻,至少有五六行,其中一行比较显眼,乃是青白党执行委员。
年轻的一位叫“宋子恭”,头衔只有一行字,广州银行董事会主席。
萧友梅显然认识周福海,问道:“周先生,你来凑什么热闹?”
周福海笑道:“我由衷欣赏顾姐的琴艺,想请她去国民政府军事训练处,帮我们演奏和录制军歌。”
萧友梅暗地里冷笑,心道:“你要是真有正事,直接公事公办,用得着趁夜色送花?”
他作为国立音乐院的院长,什么样的伎俩没见过?
他老早便听说过,这位姓周的不地道,家里娶了两位妻子,还有好几位情人,行为恨不检点。他不想让顾如梅吃亏,于是道:“周先生,这件事回头再说,等顾考虑好了,给你打个电话。”
周福海斜他一眼,道:“萧先生,自从日本一别,好久不见,要不然,大伙儿出去喝一杯?”
萧友梅道:“今天太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对于另外一位年轻人,萧友梅看他身穿笔挺的西服,相貌显得颇为英俊,并没有生出反感之意。
他觉得顾如梅也有二十三岁了,到了适婚的年纪,如果有好的青年男子,可以试着结识一下。
然而顾如梅刚刚突破境界,从凡人变成了修真者,怎么可能看上普通人呢?
她连手都不肯伸出来,只是让保镖接下名片,然后身子一晃,便绕过两人,转眼间出了剧场的大门!
周福海和宋子恭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姑娘脚步轻盈,凌波微步,走得那么快!
四位保镖,两男两女,急匆匆追出去,将其余人丢在剧场中。
来到剧场外面,顾如梅和两位女保镖上了汽车,“嗖”的一下开走了!
两位男保镖也急匆匆开了另外一辆车,消失在黑漆漆夜色中。
第174章 开发东北?
顾如梅的两个女保镖,也是通过杜悦笙介绍来的,年纪并不大,都只有十六七岁,一个叫郭燕如,一个叫李凤生。
杜悦笙是看杜蓉和杜兰跟着秦笛学习几年,很快突破了暗劲,成为江湖中罕见的高手,所以才把青帮两位骨干的女儿,推荐给顾如梅。
每次弹完琴,因为天色太晚,顾如梅都不会过江,而是住在距离秦府不远的一座宅院里。附近就有秦笛的办公室,晚上十点以前,那里都有人值班。
顾如梅回到住所的时候才九点钟,透过纱窗,能看见不远处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晏雪一般睡得很晚,因为她是修真人,每天休息两三个时就够了。
而像秦笛这般的筑基修士,如果搁在异界,甚至不需要睡觉,只要闭目打坐即可。
但因为魔都灵气匮乏,即便每日打坐,也没有太大的效果,所以他只是吸收日精月华,放弃了半夜三更的静坐。
顾如梅悄悄走过去,还没来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晏雪的声音:“咦?阿梅突破了境界?恭喜恭喜!”
顾如梅走进去,看见秦笛坐在太师椅中翻阅资料,左边是一摞报纸,右边是公司报表,晏雪则坐在他的对面,似乎在看一堆英文报纸。
秦笛抬头看她一眼,笑道:“不错,你终于超凡脱俗了!”
顾如梅的心里既兴奋又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未知领域,开口问道:“先生,作为修真人,究竟有什么好处?”
秦笛道:“至少有两条益处!一能延年益寿,二能获得更大的自由,就像那大鹏鸟,绝云气,负苍天,翱翔于天际。”
“可是先生您怎么不做大鹏鸟?反而居于世间,甘愿被这些俗事所累呢?”
“呵呵,你这话问得好。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为修真人,在获得更多自由的同时,也肩负着更大的责任,而且要承受天道约束,比如说,你有能力杀人,却不能随意杀人;你有能力展示绝世武功,却不能随意展露在人前……
佛家有一种‘施无畏印’,又叫‘无畏布施’,就像我们面对鸟兽昆虫,应该有慈悲心,不能给它们造成惊吓……
走路防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这是修真人该有的心态……”
“先生,修真人能长生不老吗?”
“这却不好说,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我不知道你能在仙路上走多远。追求长生是一个过程,你不必太刻意,该吃吃,该喝喝,该嫁人也可以嫁人。”
顾如梅苦笑:“我还能嫁得出去吗?一入修门深如海,回头已是百年身……”
秦笛沉吟道:“你如果想得开,嫁给凡人也未成不可,《聊斋》故事里,那样的仙女不少呢。”
其实搁在仙界,至少有一半的仙女,宁愿保持独身,因为修真人有大自在,幸福快乐,无与伦比,已经脱离了男女间的低级趣味……
顾如梅转而问道:“先生,您每天翻看这么多报纸做什么?”
秦笛道:“我是为了消磨时间,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你看,这儿有份来自北平的报纸,说溥仪要在满洲国恢复帝制,他又要登基做皇上了!”
“哼!他做的是伪满洲国的皇上,又不是大清的皇上,大清已经亡了!”
“你知道满洲国有多大?”
“不清楚。”
“我以前也不晓得,看了报纸才知道,满洲国包括东三省,热河,还有内蒙古和河北的一部分,南部边界挨着北平了!”
另一侧,晏雪忍不住插言:“报纸上还说,日本人在满洲国进行了大量投资,专门制备了五年开发计划,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秦笛道:“这说明他们的野心很大,并不满足于抢一把就走,而是想将朝鲜和东北,当做日本的一部分,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吞并华北和整个中国。你们想想,作为有野心的强盗,看见一个乡村,没有抵抗力量,是冲进去乱打乱砸,搜罗财宝,转身就走呢?还是奴役村里的百姓,让他们耕种土地,开发矿山,连续不断地提供资源更好?”
晏雪道:“当然是后者来得持久,抢到的东西更多。”
顾如梅道:“前些天我还听说,日本人为了霸占东北,不惜退出了‘国际联盟’。”
秦笛点点头,道:“那是因为国际联盟以40:1的投票结果,认为满洲国属于中国,让日本退出满洲,日本人讲理讲不过,干脆退出了国联。”
晏雪又道:“报纸上还提到,截至目前为止,不包括关东军,在东北的日本平民已经超过5万人!日本计划在0年内,移民一百万户,500万人……日本在东北有很多公司,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满洲电信电话株式会社,满洲机械制造会社,满洲煤炭开发会社,满洲石油会社,满洲纺织会社,满洲化学会社,满洲林业会社,满洲水产会社,满洲烟草会社……所有赚钱的行业都被他们垄断了……住在那里的中国人,连吃大米都是犯罪……”
顾如梅平日里一心练琴,没怎么关注东北的事,闻言禁不住睁大眼睛,道:“这样说来,日本人把东北变成了殖民地?溥仪就愿意当儿皇帝吗?”
秦笛道:“溥仪当皇帝,一半出于自愿,一半是受胁迫。191年底,日本人将溥仪从天津日租界秘密带走,19年春成立满洲国,今年筹备登基称帝!日本人逼着他签订‘日满议定书’,规定满洲的国防、铁路、矿产、航空,统统归日本人掌控,日本人有权充当满洲官吏,有权向满洲移民迁徙……”
说到这里,他心里感到郁闷,觉得有必要再去东北一趟,看看有什么好劫掠的东西。他虽然不能肆意杀人,但是偷偷搞破坏还是可以的!不能让日本人那么容易统治东北!日本人不是有钱开发东北吗?那就让他们继续往里头注资吧!
秦笛先前抢了东三省官银号,已经重挫了东北的金融业,原本关东军就是在东三省银行的基础上,融合了边业银行、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成立了“伪满洲中央银行”,进而发行了大量纸币。
秦笛有些后悔,当时只抢了奉天银行和东三省银行的官银,没有动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要不然伪满洲国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意兴阑珊,将报表一推,起身说道:“罢了,夜已深沉,回去安息!”
于是顾如梅只好莫名其妙的转身回去。
第175章 大盗洗钱
秦笛交代了晏雪几句,然后趁着夜色纵身离开魔都,向着北方奔去。
随后的十天里,东三省发生了好几起惊天大案!
“伪满洲中央银行”在长春的地下金库被盗,盗匪并没有打开重达5吨的大门,而是将三尺后的花岗岩石壁挖了个大洞!抢走白银00万两,日元00万元,然后将近亿的“伪满洲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一把火烧个精光!幸亏金库里没有黄金,原有的黄金都被日本人搬回国内了!
“满洲铁路株式会社”位于长春的财务部金库失窃,损失100万日元!19年满铁全年的盈余才400万元,一部分拿去冶铁、采矿、港口建设,剩下的全部不翼而飞!因此,总裁林博太郎又惊又怒,愤而切腹自杀!
“关东军司令部”位于沈阳的总部失窃,丢失黄金40吨,外加一批重要文件!
“伪满洲国皇宫”被盗,丢失白银八0万两,外加十几箱珍品字画。
被日本人统治的“朝鲜银行”被抢,损失黄金75吨,日元500万元,还有大量的朝鲜银行券被烧!损失极其惨重!
前后十天的功夫,发生了五起惊天大案,随后盗贼便销声匿迹了!
关东军总司令本庄繁气得暴跳如雷,勒令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和坂田征四郎限期破案!
然而土肥原贤二派出大量人手,也找不到盗匪的蛛丝马迹!
整个事件堪称神异奇幻!
纸币被烧也倒罢了,可是丢失的黄金、白银去哪里了?一个人力气再大,又能搬走多少吨金银呢?再加上各大金库都有重兵把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盗?即便来一个旅的士兵,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别忘了,失窃机构还包括关东军司令部呢!
找不到盗匪,这件事就麻烦了!
溥仪欲哭无泪,连登基做皇帝的心思都没了!
日本关东军总司令部每个人都心惊肉跳,生怕盗贼摸上门割了他们的脑袋!
消息传回东京大本营,几位大将也觉得心烦意乱,只能指令关东军尽量封锁消息,不能将金库失窃的事出现在报纸上,否则就没法控制满洲国了。
因此之故,这一桩桩大事,都被强行压制下来,关内的中国人都不晓得。只有青白党的密探查到一些信息,但因为得不到核实,所以不敢报给清先生。
秦笛辗转回到魔都,看着储物腰带里大量的日元,还有不少的黄金、白银,禁不住皱眉苦笑:“金银也倒罢了!我抢来这么多日元可咋办?再拿给三叔处理吗?恐怕不行了!”
他以前抢了奉天银行和东三省银行,那还是属于东北军的,日本人不会感到心疼,而这次等于在日本人心窝里插一刀,对方肯定会追查这笔日元的下落!
所以,这笔钱不再能拿到日本去花了,说不得要去国际上过渡一下。
为了谨慎起见,他还特意找到秦汉旭,道:“三叔,事情有变,我上次答应给你的八00万日元,暂时不能给你了!”
秦汉旭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笛道:“这笔钱不干净,我得拿出去再洗一遍。另外,我先前给你的三千万日元,你都花完了吗?”
秦汉旭回答:“还剩下八00万。”
“还好。最近一年,少花点儿日元,每次花销,不要超过百万。等我出去一趟,换成美元和英镑再给你。”
“天呐!你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三叔,你点儿声,我啥也没做!”
“啥也没做,用得着这么心翼翼?”
“因为我得到消息,日本军方快穷疯了,有可能吃大户,逮住谁咬谁!”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你心点就是了,别一次拿大把日元出来……”
老实讲,秦笛去东北逛那么一圈,原本是冲着金银去的,没想到东北和朝鲜的银行里并没有太多金银,大部分金银都被转移到日本去了!而银行里储备的满洲纸币和朝鲜纸币都被他烧了,因为那玩意更难处理,拿手里让人心烦!
日元好歹还是国际货币,能拿到外边去洗干净。
“三叔,你手里有没有日本护照?拿来给我看一眼。”
秦汉旭笑道:“我还真有,为了刺探日本情报,我连名字都换了,又通过惠子的关系,拿到了日本的入籍证明。但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民国时期不像解放后,必须选择单一国籍。
那时候,中国人到日本不需要签证,甚至二战以后,到美国还是免签证,当时有“中美签证互惠办法”,相当于互相给对方全体国民发绿卡,其中一个原因是船票比较贵,能坐船抵达美国的,大都是富裕阶层;没钱的人到美国后,正好去做苦力,反正美国缺少人口。后来直到五六十年代冷战时期,为了防止敌对势力侵入,美国的签证制度才变得严格起来。
老实讲,作为海外华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态。总起来看,超过七成的人心向故国,有些人比国内百姓还爱国!每当国内出事,都积极捐款捐物!甚至回国参加抗战!有两成的人无所谓,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也有一部分假洋鬼子坏得很,尤其是岛出去的人,天天骂中国,恨不得给八国联军带路!
秦笛瞄了一眼护照,发现这年月的护照连照片都没有,只是用特殊的纸张印了许多字,然后有好几个印章和签字。虽然如此,要想自己制作,还有点儿麻烦的,于是他心念一动,有了解决的办法。
随后几天,住在虹口区的日本人,丢失了十几本护照。
当时的护照,又没有电子档,即便丢了,也没法很快作废。
秦笛和晏雪用民国护照乘船抵达香港、澳门、马尼拉、新加坡,然后摇身一变,拿日本护照去多个银行开户,存入日元,换成美元和英镑。
他们并没有前往欧美,而是在东南亚转了一圈,便把接近一亿日元洗没了,只有历次抢劫得到的黄金和白银,还留在储物腰带里。
这年月100美元能换00日元,所以费了老半天劲,一亿日元也才换到000多万美元,还不如去美国金融市场上做空来钱快呢!不过,做空形同于刀口舔血,要等很好的机会才行,而像199年那样的暴跌并不多。
第176章白银法案
回到魔都,秦笛拿了一千万美元给三叔秦汉旭。这个钱可以从银行走账,因为它已经洗干净了。
等到办完这些事,已经到了194年月。
这时候,清先生号召开展“新生活运动”,希望能使人民改头换面,改善习惯与素质,达致“救国”和“复兴民族”的目标。
清夫人不遗余力地开会、撰文、宣传、演讲、督导和接受国内外媒体,还请人创作了新生活歌曲,想请晏雪出马灌制成唱片。
秦笛一看那些歌曲:《好国民》,《节饮食》,《用国货》,《扶老助弱》,《勇于认过》,《明是非辩曲直》,《意志要坚定》,《衣服要朴素》,《身体常运动》,《新生活须知歌》……
题目和思想固然不错,但是填词作曲水平太差!
秦笛看不上这些歌,自然不会让晏雪去唱,没来由拉低“歌仙”品位。他将这些歌推给了白虹、周璇、龚秋霞等人。
另外,清夫人还想树立几位模范人物,派人找到朱婉和秦菱,都被她们婉言谢绝了。
那么,如何评价这场持续十几年的新生活运动呢?
外交家顾维君的妻子黄蕙兰在其回忆录中说,中国驻外人员常有外遇而导致婚变,故在抗战前外交界即戏称新生活运动(lifv)为“新妻子运动”(ifv)。
冯雨香将军批评说:“这十几年来,年年到了新生活纪念日都要开会的,有好多次找我去讲话。其实,新生活是说着骗人的,比如新生活不准打牌,但只有听见说清先生来了,才把麻将牌收到抽屉里,表示出一种很守规矩的样子;听见说清先生走了,马上就打起麻将来。
又如新生活不准大吃大喝,可是大官常常燕窝席、鱼翅席。不但大官这样奢侈,大官的女人、奴才也这样。要是这些违反所谓新生活的事,发生在离清先生远的官身上,他还可以装不知道,而这些事都发生在离他很近的大官身上,他还能装不知道吗?”
清夫人把推广“新生活运动”当政治事业,试图使国人在生活习惯和精神上“脱胎换骨”,不要让西方人“看不起我们”,但是这场运动的背景是数千年来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和贫穷的广大民众,再加上内战和日本侵华,到最后成了明日黄花。
194年月1日,溥仪在日本人的挟持下,硬着头皮称帝,改称“大满洲帝国”,年号“康德”。
这时候,“满洲中央银行”里的钱,都被该死的大盗给烧了!但是日本人有办法解决!
只要手里有枪,就可以凭空印刷纸币!反正满洲国有数千万百姓,全都是被奴役的对象,只要他们每天工作,就能不断创造财富,而财富能用纸币来剥夺。这样假以时日,日本人能将东北的大豆和矿产源源不断的送回去。
其实真正的财富是资源,纸币只是一种符号。
对于秦笛来说,全世界都在印刷纸币,以后再想抢银行,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不过,金银并没有就此死去!
194年月,白银的价格很低,一盎司只能换0美分。而黄金的价格则从194年1月0日起,被罗斯福总统固定为5美元一盎司!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元和都和黄金挂钩,因此被称为“美金”。
秦笛看着储物腰带里还有三百多吨黄金,以及剩下的000万两百银(大部分来自汤玉麟处,其余取自大帅府和满铁总部),心里琢磨该怎么处理这些金银。
忽然间,他想起一件事情来!
就在这一年的6月,美国会通过《白银收购法案》,这项法案规定,美国政府在全世界高价收购白银,直到白银占国家货币储量的四分之一,或者白银价格达到每盎司19美元为止!
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经济事件,对于中美两国都有深远的影响,日本提前两年废除银本位,从而得到了好处!而中国输得最惨,数亿两白银外流,通货紧缩,出口急剧下降,工农业受到重创,很多企业倒闭,到最后政府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废止银元,在195年11月采用法币!也就是法定的纸币!
想到这里,秦笛表情严肃,进一步思索,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能逆势而行,以一己之力阻挡白银外流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大量白银砸在手里,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我要它有什么用?归根结底,还是要换成粮食和物资才行!”
“既然无法阻止白银外流,那我何不随波逐流呢?”
他想了好半天,最后发了一连串的电报,通知花旗银行和摩艮银行的私人经理,帮他在纽约交易所,按照1:的放大倍数,各买进500万美元的白银期货;又通知查打银行和汇丰银行,帮他在伦敦交易所,同样按照1:的杠杆,买进00万美元的白银期货。
总投资1600万美元,通过杠杆放大之后,相当于4八00万美元。
他没敢一下子买太多,因为白银跟股指期货不一样,它的交易量比较,如果一下子买太多,势必惊动美国政府,从而产生难以预料的变数。
这种期货交易,不需要交割实物白银,就可以买进、卖出和掉期。
除了买进白银期货外,他还亲自前往中国银行,拿600万美元,换成000万大洋。
另外,他通知房产经理游龙和张彬,将苏州河以北的房产,在三个月内全部卖掉!
两位经理都很惊讶,忍不住劝道:“秦先生!三个月太急了!一下子推出太多房产,势必会打压价格!”
秦笛问:“我们在苏州河以北,有多少房产?”
游龙回答:“至少有50栋。”
“苏州河以南呢?”
“有四百多处。”
“还好,把50栋都卖了,即便价格低两成,也是可以接受的。另外,苏州河南岸的房子也卖掉100处!”
“秦先生,您不想做房产生意了?”
“怎么不做呢?我只是暂时卖掉,将来还可以买回来。”
“房产买卖,一来一去,要交不少的手续费。”
“没事,你们尽快去办!”
第177章 卖房为国
秦家拥有的房产都是经过挑选的优质资产,经过多年的发展,魔都的人口增长很快,房子价格越来越高,好房子很多人都盯着呢!
所以,秦家一下子推出50套房产,在魔都闹出不的动静。
不少大户人家都纷纷打探:“秦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卖房子?”
“难道说,秦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或者说,朱婉想要移民美国?前不久,美国政府给她发了荣誉公民的证书呢!”
“是吗?朱婉是中国人的骄傲,难道说,连她也要逃离祖国?”
“嗨,别管那么多,赶紧看房子要紧!”
有记者过来采访朱婉:“朱先生,听说您要移民美国?”
朱婉斩钉截铁的否认:“谁说的?我是中国人,到死都不会移居国外!”
记者问:“秦家为什么要卖出大量的房产?难道说秦氏粮行撑不住了?”
朱婉也不知道秦笛的想法,但她却能变着法子解释:“因为今年江南地区预计将有一场洪水大灾难,所以我们想多筹备一些粮食……”
这句话没错,因为194年中国的自然灾害很严重,属于60年一遇的级别,旱灾县,水灾16县,蝗灾八省69县,全国受灾面积达三分之二。正因为如此,秦笛一直在加强粮食的进口,也把他的预言告诉了母亲。
记着听了很感动,次日便将赞美的文章登在报纸上:“破家为国!鞠躬尽瘁!为了筹集粮款,秦家卖了多年投资的房产!”
这样一来,有些买房子的人也不好意思使劲杀价了!
月15日,张乃景带着一双儿女来到秦府。
他用狐疑的目光瞄向秦笛,问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卖房子?难道说日本人要打过来了?”
秦笛微微摇头:“还没到时间呢。”
张乃景道:“那你告诉我原因,好让我有个准备。我们张家也有不少房产呢。”
秦笛“呵呵”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张乃景回头看了一眼女儿,道:“怡然,去给你舅舅倒杯茶!”
张怡然7岁了,穿着好看的连衣裙,头上扎着蝴蝶结,闻言道:“我跟晏雪阿姨说话呢,爸爸,你咋不帮舅舅倒茶呢?”
张乃景笑着望她一眼,然后提起茶杯,给秦笛添茶。
秦笛微微一笑,道:“看你态度诚恳,我就跟你说说:我得到隐秘消息,未来白银价格可能上涨!”
“能涨多少?”
“翻一倍吧。”他没敢多说,否则可能会惊动张锦江,跟着有大动作。
“嘶……”张乃景倒吸一口冷气!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被人到处利用;有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00,甚至不怕被绞首的风险!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运作?”
秦笛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月后通过法案,但是传导到国内来,恐怕要更长的时间。”
张乃景问:“这消息准不准?万一不准,可能要亏不少钱。”
秦笛笑了笑:“做投资,从来没有100准确的事。亏了只能怨自己倒霉。”
张乃景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也要卖一部分房产。
因为他对秦笛有信心,如果美国真的通过类似的法案,势必造成白银外流,通货紧缩,房价下跌。卖了换成银元,价格翻一倍;持有房产,则可能亏三成;里外里一比较,差距可就大了。
194年,是青白党调集百万军队进行第五次“围剿”的一年。
大赤党苏区非常艰苦,毕竟敌强我弱,领导又比较混乱,太祖被靠边站,赤俄的手伸得太长,王日月、博果、向忠发这些人脱离中国国情,“左”倾教条主义占据统治地位,用阵地战代替游击战和运动战,用所谓“正规”战争代替人民战争,使大赤军完全陷于被动地位。
清先生在第五次“围剿”中,选择持久消耗的作战方针,和当时国内外相对有利的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
从外部环境看,当时对国民政府压力最大的日本压迫有所缓和。日本在华北活动告一段落,北方的压力暂时有所减轻,此后直到第五次“围剿”结束,日本在华北一直未有大的动作。
与此同时,南京政府积极调整对外政策,与英、美等国加强联系,“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部长宋子文于19年4月开始长达半年的欧美之行,并与美国订立5000万美元的棉麦借款合同。宋子文之行被认为标志着“南京政府对欧美国家实行经济开放政策的起端”。
在加强经济联系的同时,南京政府向西方国家大量订购武器装备,据中央信托局统计,19年和194年两年间,购买军火费用达6000多万元。这些,既加强了南京政府与西方国家间的政治、经济联系,又提高了其军事装备和统治能力。
第五次“围剿”期间,青白党出动装甲部队,并购买一批德国山炮投入进攻,发挥了相当效果。后来米谷大将回忆:“十九师是红七军团的主力,战斗力强,擅长打野战,但没有见到过装甲车……部队一见到两个铁家伙打着机枪冲过来,就手足无措,一个师的阵地硬是被两辆装甲车冲垮。”
秦笛知道,自己无力介入这种军国大事,而且大赤军的北征可歌可泣,属于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光辉一页,容不得外力改变它的进程,所以他和晏雪一起,躲到武夷山修炼去了。
第178章 无奈
这一次,他们闭关的时间有点儿长,直到6月19号才回来。
这天,正好是美国通过“白银购买法案”的日子。
法案从提议到通过不是朝夕之功,其实从5月初开始,白银价格就开始不断抬高,从0美分涨到了50美分。而在法案通过的那一天,白银价格“噌”的蹿高一截,达到八0美分。
秦笛先前购买的白银期货,总共投资1600万美元,采用1:的杠杆,放大到4八00万美元,截至6月19日,就赚了1亿美元。
他把这笔投资出货一半,剩下的一半准备留到195年再出,届时白银价格达到19美元一盎司。
除此之外,他让游龙和张彬出售房产,回笼了00万元的资金,又从中国银行兑换了000万元,加上以前抢到的1400多万的银元和银锭,总共5700万元。这部分白银,他准备留到9月份出手。因为10月份以后,民国政府要收10的白银出口税。
白银法案对中国的影响很大,从194年7月到10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就流出白银两亿元。由此可见白银外流之剧烈。
早在191年,中国有银币17亿枚,另外还有一些银锭。19年底,单是魔都一个城市的外资银行,就有白银储备亿7000万元,但是到195年9月,八0的白银储备都消失了。
白银的大量外流,扰乱了经济秩序,给中国造成巨大的损失,194年的农业产值比191年下降46,生丝出口量只有190年的1八……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清先生还在调集大军进行第五次“围剿”,老百姓的日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美国的白银法案加剧了中国经济的崩溃,大大削弱了中国抗日的经济基础。
历史上,日本靠着东三省抢到的金银,再加上从魔都、天津、青岛走私的白银,拿到伦敦市场去卖,从中发了大财。
而秦笛横插一杠子,从东北抢走大量的金银,又提前介入白银升值,帮中国挽回了部分损失。
他将赚来的钱,进一步转化为粮食、白糖、石油、棉纱,储备在四川、武汉和陕西等地,为今后的抗战做了力所能及的准备。
张乃景跟在秦笛后面亦步亦趋,也将自身的财富提升了五六成,因此志得意满,常常对秦菱自夸,说自己有眼光。
194年,大赤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步步失利,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然而在魔都的左翼作家联盟,却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周长庚的杂文,茅盾的《子夜》、《林家铺子》、《春蚕》,蒋光慈的《咆哮了的土地》,丁玲、张天翼、叶紫等人的说,王舒、洪深、夏衍等人的剧作,中国诗歌会诸诗人的诗歌,都以其思想上艺术上新的拓展,显示了左翼文艺的实绩,产生了广泛地影响。
左联还抽调金山、赵丹等“剧协”成员,聂耳、吕骥、贺绿汀等音乐人开辟电影战线,拍摄进步电影,成为左翼文化运动的重心。左翼电影战线逐步控制了明星、联华、电通、天一、大华等电影公司。
其中,王舒主持的“西风剧院”和“大华电影公司”成为革命的重要阵地。
王舒和秦月精神抖擞的工作,然而秦笛却为他们提心吊胆。
有时候,秦月想让晏雪去西风剧院演唱“长城谣”,请顾如梅过去弹琴,都被秦笛挡住了。
为此,秦月没少抱怨:“哥,你该接受思想改造了!值此轰轰烈烈的革命关口,你作为秦家的继承人,怎么能拖后腿呢?”
秦笛为之苦笑,他作为修真人,只能偷偷的为国效力,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
因此,他开口说道:“晏雪不能去,她的影响太大了,若现身西风剧院,会给秦家带来麻烦。”
秦月撇撇嘴:“能带来什么麻烦?你有什么好怕的?”
“此事一言难尽。”
秦笛做的事,有些是经不得认真调查的,比如说国泰药业给李胜工和戈先生供药,比如说秦氏粮行将大型仓库安置在韩城,比如说慈安医院救治大赤军将领,任何一件暴露出来都很麻烦。
然而这些事秦月都不晓得,她总以为哥哥很顽固,不肯接受新思想。
秦月已经做了母亲,孩子都六个月了,可她自己好像还没有长大一样,看事情总是很简单,凭着一腔热血做事。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秦月,还要怪秦笛行事古怪,无法测度,每年都有几个月不见人影,秦家财富像吹气泡一样急剧膨胀,这都让秦月觉得难以理解。
“哥,你整那么多公司有什么意义?赚再多的钱又不能回馈社会,有什么价值呢?”
秦笛笑道:“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难道说你没看报纸?去年八月的四川大地震,今年夏天的洪水和蝗灾,我们秦家提供了大量的粮食,虽然不是免费发放,但也压低了粮食价格,救活了许多的百姓,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秦月道:“我不看那种溜须拍马的报纸,说不定是你找人写的文章呢!我只知道,秦家的资产,每年都要增长一截,难道说,那不是民脂民膏吗?”
“胡说八道!你这是听谁讲的?难道是王舒和他的朋友?”
“哼,我反正听人说,秦家跻身民国四大家族之列,是大财阀、大资产阶级的代表。”
“怎么还有人说这种话?最早提出十大富豪榜的唐季珊,不是被我收拾了一番,变得老实了吗?”
“哼,你赚那么多钱,还不让人说?未免太霸道了!实话告诉你,这是卓青丘在一次会议上讲的!我没有资格参加,王舒回来告诉我了。”
秦笛忍不住皱眉:“这时候,卓青丘不是该在苏区吗?”
秦月道:“几个月前,他回魔都办事,很快就回去了。”
对于此人,秦笛没办法生气,反而感到悲凉,问道:“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秦月叹了口气:“唉,比以前差了很多,经常发烧咯血……”
“有没有拿些链霉素给他?”
“拿了,他说带回去分给伤员……”
这一次,秦笛没敢多说,卓青丘的日子不多了。
苏区条件艰苦,他身体不好,一再申请参加北征,但是上面的领导没有同意,他只好留在了苏区。当时留在苏区坚持战斗的还有1万八千人,包括陈、粟、方、何、项等人。后来,卓青丘被捕,很多人对他劝降,而他却毅然赴死。
有时候,秦笛忍不住想:“要不要救他呢?救了他以后,他还会继续革命,还会遇到危险,同样该救的,不止卓青丘一个,还有数千名留守牺牲的战士,数万名倒在北征路上的年轻人……”
这样一想,他又没办法出手了。
对此,仙人转世的秦笛也感到无奈啊!
有时候,秦笛也想去苏区看看,化装成普通的战士,可是以他的功力,定然屡创奇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势必引人怀疑!
所以这些事他都不能做,只能留在魔都风花雪月。
(章节名无奈,鬼雨之无奈)
第179章 天子门生
7月5日,秦笛和晏雪来到焦山。
他把和尚海安叫过来,传授了一门简单的佛门心法。
然后,他躲在岛上避暑钓鱼。
秦笛钓了几条鱼,准备拿回向晚堂红烧,然而一转眼的功夫,却被和尚偷偷放生了。
于是他笑着将和尚打发走,待在那儿又钓了两条。
正要起身的时候,他发现远处走来几个人。前头是一对男女,男的有三十七八岁,个子不高,浓眉大眼;女的很年轻,双十年华,相貌俊美。两人都穿着军装,看似不是普通人。他们身后数十米外,还跟着两位持枪的卫士。
秦笛看那男子的模样,好像在报纸上见过,于是便坐在石头上继续钓鱼,
这对男女一面走,一面指指点点,欣赏周围的美景。
女的柔声说:“这么热的天儿,江心岛上倒是凉爽。寿山,难得你抽出宝贵的时间,陪我来这里玩一天,我心里可高兴了。”
男子爽朗地说道:“平日里你我都很忙。待明日我又要去湖南、江西剿匪,你一个人要保重身体。”
女的说:“等将来不打仗了,你说我们能不能在岛上建个房子,躲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隐居?”
男子笑道:“那当然好!然而,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等把内匪剿灭了,还要去东北打日本人!就是对不起你,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娶你。”
女子转头望着他,柔情似水,说道:“我会等着你,哪怕是一辈子。”
两人越走越近,渐渐靠近秦笛钓鱼的地方。
秦笛已经听出来了,这位身材不高的男子,乃是天下第一师的师长胡寿山,而这位女子好像是叫“叶霞”,应该是军统的人,戴笠的门生。历史上,这两人直到1947年抗战胜利后才结婚,当时胡寿山51岁,叶霞4岁。
提起这位胡寿山,可是清先生手下的头号大将,19年加入力行社,位居十三太保之首,在黄埔军校毕业生里头,他第一个升军长、兵团总司令、战区总司令,每次升官都拔得头筹。
194年,他还是第一师的师长。等到195年,他就是第一军的军长了。
秦笛心想:“哼!这老子还欠我钱呢!”
因为是夏天,他穿了短褂短裤,头上戴了个斗笠,看上去跟渔夫相似,所以胡寿山和叶霞并没有怀疑。
两人来到秦笛身边,看了看鱼篓,道:“这几块大青石,倒是钓鱼的好所在。咦?两条鱼不嘛。”
叶霞忽然道:“这位渔夫哥,能不能将鱼让给我们?找个人家,做顿午餐?”
秦笛转头看她一眼,咧了咧嘴,道:“难得你开口,那就拿走好了。”
反正长江里鱼很多,只要多坐一会儿,就会有大鱼上钩。
说话间,又有一条鱼上钩了!
秦笛不紧不慢的拉动钓竿,吸引叶霞和胡寿山定睛观看。
叶霞是军统的人,眼看秦笛面色白净,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跟一般的渔夫截然不同,不觉心中起疑。
她转头看看周围,也没有敌人在附近埋伏,不像是要刺杀胡寿山的样子。
秦笛将鱼拉上来,发现是一条刀鱼,长有一尺半,大约有三四斤重,禁不住大喜:“哈哈,好运道!这可是长江第一鲜,搁到几十年后,一斤能卖好几千块!”
他把鱼提在手里,也不往鱼篓里放,道:“这位姑娘,你既然看中了那两条,就赶紧拿走吧,我得回去了,趁着鱼新鲜,赶紧清蒸出来。”
叶霞眼馋地看着他手里的刀鱼,笑道:“哥,你把这条鱼让给我们行不行?我给你五块大洋!”
秦笛摆摆手:“你不要就算了!这条鱼,我得拿回去。”
他把刀鱼放进鱼篓里,然后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提着鱼竿,离开青石滩往回走。
这时候,胡寿山也觉得奇怪,心想:“一条鱼五块大洋,这家伙怎么还不肯卖呢?难道说他不是渔夫?”
他定睛看向秦笛,发现对方很年轻,好像只有十八岁,目光深邃,却像是中年人,于是心生好奇:“年轻人,别走啊,我给你10块大洋,行不行?”
秦笛不吭声,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叶霞笑道:“我们跟上去看看,此人既然在这儿钓鱼,应该就住在岛上,说不定能去他家里尝尝这条鱼的味道。”
于是两人从后跟上去,两个卫士也跟了上来。
走着走着,就见前面绿树掩映中,出现一座阁楼,外表看着古色古香,透过纱窗,可以看见一个绝美女子坐在屋内,而那位“渔夫”竟然走进了阁楼里!
胡寿山和叶霞都感到吃惊不已!
叶霞赞道:“不简单啊!能住在这种地方,连我都觉得羡慕!这是我人生的梦想,人家已经提前实现了!”
胡寿山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感叹:“哼,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要没有我们这些将士,在前方抵御外侮,哪来他们的好日子?”
叶霞站在阁楼外边,迟疑着道:“怎么办?咱就这么回去了?”
胡寿山有些着恼,冷声道:“幸亏我们是正规军人,若是来几个,还不进去收拾他?”
叶霞盯着纱窗内女子的倩影看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我知道了!天呐,那位女子是歌仙雪向晚!我在画报上看过她的侧影!”
“雪向晚?唱‘长城谣’的雪向晚?她怎么会住在这里?”
“对,就是她,我的眼睛不会认错!而刚刚那位钓鱼的哥,就是鼎鼎有名的秦大少!他被评为民国四大美男子,然而刊登在画报上的照片总是很模糊,而且他刚刚戴着斗笠,穿着短衣短裤,所以我没认出来!”
“原来如此!我说谁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谁又这么有钱,在这里建个阁楼,陪女人在此消夏呢!”
恰好这时候,秦大少出现在门口,冲着两人招手:“既然来了,那就进来歇会儿,尝尝我亲手做的鱼!”
胡寿山大喜,心道:“这还有点儿意思!要不然,将我这天下第一师的师长搁门外,他不是睁眼瞎吗?”
他和叶霞大步走了过去,口中笑道:“没想到是秦大少爷,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叶霞想起先前想拿五块大洋买人家的鱼,不觉吃吃地笑着,心道:“民国四大富豪家族,秦家排第三位,我竟然在秦大少跟前摆阔气!是我眼瞎了啊!”
第180章 大丈夫?
秦笛笑道:“两位请坐,我去把鱼蒸上,一会儿就好。”
两人进了阁楼,迎面看见晏雪,赶忙道:“见过歌仙雪姑娘。”
晏雪面带微笑,道:“贵客临门,请进来坐。”
叶霞看见屋内雕梁画栋,窗明几净,心里喜欢到极致,感到羡慕不已,道:“雪姑娘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我都要垂涎三尺了!”
晏雪道:“胡将军鹏程万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羡慕呢。”
听她这么说,胡寿山倒是开心了,暗道:“秦家就算再富裕,毕竟无权无势,我指挥千军万马,自有别样风光。”
两人在客厅里坐定,晏雪将茶端上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叶霞冲着晏雪左看右看,看对方的皮肤晶莹透亮,心里更加羡慕了:“雪姑娘保养的真好,这是用的什么化妆品?”
晏雪微微一笑,道:“我只唱唱歌,看看书,双手不沾阳春水。而你是巾帼女子,做大事的人,何必跟凡俗女子一样,在乎肤色皮相呢?”
叶霞苦笑道:“都是做女人的,谁不想让自己好看点儿?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没说错吧?”
胡寿山看屋里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秦大少亲自下厨蒸鱼,越发觉得好奇。
叶霞又道:“请教雪姑娘,秦先生多少岁?我记得报纸上说,他好像过0了,怎么看着那么年轻呢?我觉得他跟你一样,都似乎不满二十岁!你能否说一说,到底是怎样养生的?”
晏雪笑道:“春三月,广步于庭,披发缓形,生而勿杀,予而勿夺……夏三月……”
叶霞听不太懂,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胡寿山毕业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自然是明白的,叹道:“你这是黄帝内经里的说法,普通人谁能做到呢?我们是军人,更不可能做到。我等披星戴月,日夜征程,能活下来就好……”
秦笛在厨房间里一面蒸上了鱼,一面准备酱料,一面倾听胡寿山说话。
老实讲,他让胡寿山进来,并非想拍对方马屁。
历史上,胡寿山留下了很多骂名,特别是重点进攻陕西那一段,被玩的晕头转向,显得特别蠢,其实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手下的机要秘书熊向辉、陈忠静、申建等都是大赤党的人!
抛却这一段历史之外,胡寿山也为抗战做了贡献,比如说他率领军队在淞沪战场坚守六周,四万部队打到最后只剩下100人!他率领40万大军驻守陕西,和大赤军联手浴血奋战,挡住了日本人渡过黄河。
而且,有人说胡寿山跟大赤党有关系,《炎黄春秋》上曾经刊登过一篇文章,题目是《胡寿山的未遂起义》,说他是赤色代理人,本想留在大陆,却被部下推上飞机!后来清先生让他主持反攻大业,派人潜入大陆,然而却一个个落……
虽然说,后面这部分可能是杜撰,但是功过分明,抗日部分不能被抹杀。
就冲这一点,秦笛请他进来吃顿饭,也算是心甘情愿。
半个时后,一大盘清蒸长江刀鱼,还有一盆亮晶晶的米饭,摆在餐桌上。
没有酒,只有茶。
八仙桌边,坐了四个人,每人霸占一边。
两名卫士,不吃不喝守在门外。
胡寿山的心里还有些不爽,问道:“秦大少,你的日子为何这样逍遥?”
秦笛促狭地笑道:“因为我不求名,不求利,不被名缰利锁束缚。”
胡寿山道:“你不求名,而天下闻名,谁不晓得你是棋圣?谁不晓得你跟著名的歌仙订婚?你手下的百代公司,还有数不清的美女?你不求利,然而秦家却跻身于四大家族之列,这又作何解释?”
叶霞眨眨眼睛,想说:“吃人家的饭,怎么能这样不客气呢?”
秦笛仰天长叹:“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名利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胡寿山义正辞严的道:“摆脱名利束缚,不等于不做事。当此乱世之秋,大丈夫当投笔从戎,为国效力,驱逐鞑虏,还我河山!而不是躲在岛上逍遥自在!”
秦笛竖起大拇指,道:“胡将军,加油哦,我看好你!救国救民,全靠你了!”
胡寿山一阵憋闷,急忙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叶霞笑道:“鱼很好,秦先生的厨艺不错,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秦笛道:“闲来无事,净琢磨怎么吃来着。”
叶霞恭维道:“怪不的雪姑娘愿意嫁给你,这样的日子太惬意了!”
秦笛自嘲道:“这是闲人的生活,如此消磨时光,没办法留名青史。”
胡寿山抬起头,道:“秦先生,有人说你没上过学,这是真的吗?如果走出家门,接受学校的熏陶,多看看报纸融入社会,就不会这样消沉了。”
秦笛望他一眼,笑道:“胡将军说错了,我可是复旦大学毕业的。”
胡寿山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你等等,我拿证书给你看。”秦笛去旁边屋里装模作样找了找,从储物腰带里取出证书,拿在手里走回来:“你看,这文凭真的假的?”
胡寿山看了看,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这年月文凭造假还不像后来那样泛滥,即便造假也会买国外的文凭,因为国内的文凭一查就能查出来。
叶霞赞道:“没想到秦先生学的是理科,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呢!留在家里可惜了!若愿意出来做事,可以在政府里谋个职位。”
秦笛摇头:“我过惯了闲散的日子,不喜欢受拘束。”
胡寿山没好气地说道:“政府里头也有许多虚职。比如说财政部,或者“行政院”,你若是有兴趣,我下次见到清先生,帮你顺口提一句。”
“不去。那种闲职没意思。”
“或者,我推荐你加入‘中华民族复兴社’?”
“听说戴笠先生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处长,他那儿还缺人吗?”
“这个……特务处是机要部门,我可不敢推荐你过去……”
复兴社的特务处,乃是军统的前身,军统要到19八年才成立。这种机构对进去的人考察很严,胡寿山虽然和戴笠是好友,也不敢推荐“吊儿郎当”的秦大少前去。
第181章 鬼谷子?
秦笛道:“胡将军,你这次西行剿匪,可得悠着点儿。兄弟睨于墙,外敌窥于侧。内战别打太猛,留点儿力气,将来好打日本人!”
胡寿山不吱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叶霞却问道:“秦先生,你同情大赤党?”
秦笛道:“这帽子太大!别扣在我头上。我是大资本家,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叶霞道:“也不一定。我听戴先生说,大赤党第一代领导人,很多出自富裕家庭,并没有几个穷人。”
秦笛淡淡的一笑,也不多争辩,否则显得太刻意了。
“胡将军,你觉得日本人会不会占领北平,进而侵占华北和中原?”
胡寿山皱眉:“说不好。日本军队咄咄逼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他们为了占据东北,甚至退出了国联!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胡将军,你说中国如何才能战胜日本?”
“不知道,大丈夫马革裹尸,视死如归而已!”
这时候的胡寿山并不知道将来的战局怎样发展,但他作为军人,听清先生的话,并不怕跟日本人交手,是胜是败,只有打过才知道!而作为第一次东南之战,十九路军打得不算差。
四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吃完三斤多重的刀鱼,胡寿山心里的愤愤不平也渐渐消失了。
他开口道:“秦先生,你可真会享受,类似‘向晚堂’的阁楼,在别处还有吗?”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孤山有朱婉阁,在普陀有听涛苑,在南湖有孤云轩。”
听见孤云轩三个字,胡寿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什么?你还有一座孤云轩?”
“是啊,怎么了?”
胡寿山想起多年前,有人将一袋银元交给他,然后拔腿就走的场景,心情很激动,于是试探着说道:“照这么说,我还欠你一笔钱呢?”
秦笛微笑道:“区区事,何足挂齿!”
胡寿山紧追着不放:“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不过时隔太久了,我有点儿记不清了,欠你多少钱来着?”
秦笛却不接口:“过去的事,谁还记得!”
他越是故弄玄虚,胡寿山越是怀疑,追问道:“那是哪一年的事,秦大少总该记得?”
秦笛眯起眼睛道:“莫非是10年前?”
胡寿山“啪”的一拍桌子,吓了叶霞一大跳:“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4年的春天!哎呀,时隔多年,终于揭开了我心底的谜团!秦先生,你是我的恩人。我先前说的话,有些不敬之处,请你别放在心上。”
秦笛道:“哪里哪里,胡将军客气了。”
他当年给这些大人物送礼,就是为了给将来留个后手,随后十年间,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切进展顺利,他也就没去打扰这些人。
今天既然胡寿山自己送上门来,秦笛也不会跟对方客气。
从今以后,随着抗战的爆发,秦家的生意一部分转到西部,势必要面对政府的打压和盘剥,甚至有可能被民国政府收归国有,这时候如果能得到胡寿山的支持,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叶霞听两人说话,脑子里一片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胡寿山满面堆笑,旋即摇头叹道:“我算是服了!十年前,秦先生才4岁?就能做出这样的先手伏笔,很是令人钦佩。据我所知,承你恩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杜玉明,陈明人,郑国东,范汉街,桂永青,孙园良……啊呀,不少的党国要人,被你一打尽了!”
秦笛道:“胡将军多虑了。这种事,我原本不想说,是将军太聪明,一下子猜出来了!”
“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黄埔军校尚未开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都会入学呢?”
“这个嘛,我当时做了一场梦,说什么‘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我看见二十条金龙,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胡寿山为之瞠目,道:“黄埔一期的学生总共有645人,而受到孤云轩主捐助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说这事怪不怪?”
秦笛“嘿嘿”笑道:“胡将军,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好不好?能最终化龙的,毕竟不多嘛!这样说,显得我太势利了!”
胡寿山又一拍桌子,叫道:“我想起来了!里头还有大赤党的人呢!当时我们是同窗好友,聚在一起闲聊,提起了这件事……陈书清,徐鸣霄……这又怎么说?”
秦笛睁大了眼睛:“不会吧?难道是我梦里看错了?”
胡寿山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胡某人不会恩将仇报。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给我来一封书信,我会尽力帮你。”
秦笛道:“胡将军客气了!抵御外侮,保家卫国,还靠你这样的军人了!”
胡寿山也没说还钱的事,这时候的00大洋,对双方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他心里既感到狐疑,又觉得惊讶,没想到今天来焦山走一遭,会碰到这种奇事!
的确,秦笛一上来并没说他就是“孤云轩主”,若不是胡寿山自己猜透了,恐怕秦笛自始至终都不会点出来。作为民国十大富豪榜排第三的人,只要自己不做死,谁又会主动害他呢?因此从明面上来看,秦笛并不需要求助于胡寿山!毕竟此时的胡寿山才是个师长而已。
胡寿山走出向晚堂,登上轮船离开,仿佛将此事忘记了一样。任凭叶霞在旁边追问了几句,他都没有仔细解释。
他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需要好好想一想。
“按理说,黄埔一期有645人,得到孤云轩主捐助的只有二十位,而这些人在十年后皆有成就!当年的黄埔毕业生,还没毕业就开始东征西讨,先后有多少人牺牲了?可是回头想一想,那二十人全活蹦乱跳,连一个死的伤的都没有,这件事太他妈古怪了!”
胡寿山越想越诧异,同时感到有点儿心惊肉跳!禁不住说道:“这位秦大少爷不是人!他娘的!好像传说中的鬼谷子一样,什么事都提前想到了!怪不得秦家能发财!”
叶霞问:“什么鬼谷子?寿山,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胡寿山却不肯多解释,因为叶霞毕竟是戴笠手下的人,而这件事牵连太广,若是传到老头子耳朵里,就成了多位将军之间拉帮结派,恐怕还要费一番口舌,也未必能解释清楚。
第182章 秘书顾思思
7月15日,秦笛回到魔都,坐在办公室里,阅读秘书送来的电讯。
因为秦家的生意规模庞大,千头万绪十分繁杂,所以秦笛老早吩咐晏雪,找几个秘书帮忙。以前是晏雪和杜蓉、杜兰做这样的工作,如今杜家姊妹要去军队里教授拳术,所以不得不寻找新的秘书。
晏雪经过一番寻觅,挑选了三位女秘书。一位精通英语,专门负责国外的资讯;一位有医药背景,专门负责国内医疗相关的事务,包括国泰药业、慈安外科医院、医疗器械厂和慈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还有一位工科毕业的秘书,专门负责明州家纺、民生汽车、神龙自行车、万国钟表厂,以及远在渡口市的钢铁厂。
如果晏雪在家,三位秘书会向她汇报;如果晏雪不在家,遇到特别紧急的事情,可以汇报给朱婉和秦汉承。
除了这三位秘书外,还有两位负责电讯的人员,专门接收从各地发来的商业电讯。
另外,具体事务则有孙胜、周明、赵昌、钱荣、李辰等人去办,这些人各有数十位手下,专门聆听秦笛的指示,替他在外头不停地奔波。
而各大工厂、企业、医院都有自己的管理人员,他们每年来秦府汇报一次就够了。
秦笛尽量精简事务,不去干涉下面的事务,要不然他每天忙碌,哪有时间修炼呢?
秦家的资产已经够多了,用不着心翼翼的赚钱,秦笛开这么多企业,是想为中华崛起做贡献,生意好坏不需要太在意。
一个人天天吃猴头燕窝,又能花掉几千万大洋?
秦笛作为修真人,都已经筑基了,靠着吸风饮露就可以生存,又怎会被钱财所束缚?对他而言,眼前的财富相当于一场游戏,仿佛那天上的浮云,召之而来,散之而去。
三位女秘书之中,负责国外资讯的人,名叫“顾思思”,年纪很轻,还不到0岁,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顾思思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道:“秦先生,这是道格拉斯公司的电传,说是研制成功了d-型飞机。”
秦笛拿过来一看,当即开心的笑起来。
d-型飞机,是一款较为舒适的商业用途的飞机,等同于波音77,虽然只能坐14个人,但航程达到10八7英里,相当于1700公里,这意味着中距离航空客运将变得有利可图。
而且两年以后,道格拉斯将推出改进版的d-,那是一款十分著名的飞机,在全球各地机场都能找到它的踪影。它的军用版-47更加不得了,总共生产了一万多架,在二战期间发挥了重要作用。
秦笛问道:“有没有来自麦克唐纳飞行器公司的电报?”
他手里只有道格拉斯公司0的股份,却持有麦克唐纳公司100的股份。
顾思思摇摇头:“没有消息。”
秦笛咧了咧嘴,心道:“我自己拥有的公司,咋就不行呢?”
他其实并不清楚,历史上麦克唐纳公司的辉煌岁月是在1944-1959,也就是说它在珍珠港事件后才开始发力的!而现在才194年,距离成功还差10年呢!换句话说,他投入的资金效率不高,算不上一笔好投资。
顾思思又道:“这里还有一份审计公司传来的‘常青藤药业公司’vrgharauials的年审报表。”
秦笛拿过来看了看,发现他在199年注资八00万美元成立的这家公司,在老约翰大儿子arhr的运作下,因为近年来在推出链霉素,公司资本金扩张到4000万美元了!
他将这份报表放下,眼睛看向顾思思,道:“顾姐,我听说你是太仓人,是吗?”
顾思思点点头:“是。”
“令尊是做什么的?”
顾思思嘴角微微抽动,道:“家父长年在外。我和弟弟在魔都,很少见到父亲。”
秦笛道:“你在国外学的英语?”
顾思思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秦笛道:“我听晏雪说,你的英语口音具有双重特色。你既能说英式英语,也能说美式英语。莫非你去过英国和美国?”
顾思思又“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个字。
秦笛又问道:“顾姐,你没有加入任何党派,对不对?”
“没有,我刚回国半年,对这些事不了解。”
“你看到的,都是商业机密,不能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顾思思笑了笑,道:“秦先生,我懂您的意思。我来这里工作,主要是仰慕朱婉先生。我从报纸上读到,今年秦氏粮行捐献100万吨粮食,救济各地的灾民。我不是为了钱来的,家父留了一笔钱,够我和弟弟生活了。”
秦笛眉毛一挑,心道:“敢说这种话,肯定是有来头的!令尊究竟是谁啊?难道是一位大人物?”
他没有当场说出来,而是开口道:“虽然如此,鉴于你担当了重要工作,我准备提高你的薪水,每周给你放两天假,还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顾思思有些不满意,道:“秦先生,你不相信我?派人监视我吗?”
秦笛道:“不是监视,而是怕你被坏人捉去。我身边的人,包括晏雪姑娘,还有我的姐妹,我的父亲、母亲,都有保镖跟着呢。”
顾思思道:“那好吧,多谢秦先生了。”
秦笛在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家中,向晏雪询问顾思思的情况。
晏雪说道:“这是我从五十位求职的人中挑出来的。她在剑桥大学读过一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读过两年,英语很好,学问也不错,刚回国不久,不会是青白党派来的。”
秦笛问:“她的父母是什么人?”
晏雪苦笑:“我起初怀疑是外交家顾维隽,但我找人问了问,听说顾先生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叫‘顾菊’。顾思思自己不肯说。我派人监视她一个月,发现没有问题才聘用的。你若是不放心,那我再接着查一查?”
秦笛点点头:“不用了。我这双眼睛,能看透绝大多数人的心思,能骗过我的人不多。我相信她没有问题。”
第183章 仙音害人
第二天,顾如梅来到秦府,弹了一会儿琴,忽然发出长吁短叹。
晏雪在旁边听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
顾如梅道:“晏雪姐,有那么两个人,一直纠缠着我!打又打不得,撵又撵不走,就像狗皮膏药一样。”
秦笛怒道:“什么人啊?这么不识趣?”
“一个叫‘周福海’,一个叫‘宋子恭’。每次我在剧场里弹琴,他们都去送花,还拦着不让走。要不是怕出事,我一人一脚,早把他们踢趴下了!”
“周福海?”秦笛想起在南湖见到的那人,禁不住皱眉:“姓周的不年轻了,他想做什么?这事儿交给我,我也不杀他,就让他在床上躺半年吧!”
说起周福海此人,也是近代有名有姓的人物,他是赤党首任代理书记,思想不坚定,被开除出党;随后他加入青白党,又因为靠近汪大卫,再度被开除出党;194年后,他又背叛汪大卫,向戴笠投诚做了卧底。这人变来变去,整一个三姓家奴!而且他品性不好,有两位妻子和多位情人。这年月,有妻有妾很正常,可你整一堆没名没分的情人,那就说不过去了。
顾如梅闻言,忍不住拍手笑道:“多谢先生,救我脱离苦难!”
晏雪白了她一眼:“哼,这点事,你不能自己解决?”
“我不是功力浅嘛,怕落下把柄,惹来麻烦。”
“还有一人呢?宋子恭是什么人?”
“据说是宋子文的弟弟。”
“嗯?宋氏家族有宋子文、宋子良、宋子安,哪来的宋子恭?”
“我也不晓得啊!”
如果此人真是宋家人,秦笛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出手,否则树敌太大,秦家会有麻烦。
他对顾如梅道:“不用理睬他!你有四个保镖呢,一拥而上,将他围起来,你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顾如梅问:“先生,您帮我出手打断他一条腿?好不好吗?”
秦笛转过头去:“哼,我做师傅的,只帮你对付大恶人,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先生,我跟你学弹琴,没学杀人的手段。”
“仙琴之中,自有杀人的手段!”
“是吗?还请先生教我。”
“那好吧,我传你一曲《雨霖铃》,你在弹琴的时候,将琴音收束,集中于对付某一人,对方会感到沮丧,轻则得抑郁症,重则自杀身亡……”
“太好了,求先生教我这首乐曲!”
“你的功力不到,能弹出一成,就算难得了……”
晏雪在旁边听着,心里有些羡慕,可是她在弹琴方面缺乏天赋,所以只能干看着。
秦笛一面传授新的乐曲,一面对顾如梅道:“我现在传你的仙音,等级还很低,只能算是入门而已。我有三大至高无上的仙音,不知你将来有没有机会学到。”
“先生,您说的至高无上的仙音,那是什么呢?”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天崩地裂……别说那么多了,我先传你‘雨霖铃’……”
顾如梅扑闪着大眼睛,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很快的,她便被新曲子迷住了,这首“雨霖铃”很深奥,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掌握。
次日晚间,周福海喝得醉醺醺的,坐着黄包车回家,快到家门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他猛地摔倒在地,使劲挣扎也爬不起来。
好在他大声疾呼,被房间里的妻子听到了。
他被送进医院,养了两个月的伤,又在家里躺了四个月。前后加起来,刚好是半年。
周福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半年时间过去后,他又看中了一个护士,便把弹琴的姑娘忘记了。
至于说宋子恭,则在一个月后,听完顾如梅演奏的琴曲,心情沮丧,难以自制,一头撞在墙上!虽然没受重伤,但也是满头鲜血,被送到医院去了。
从那以后,顾如梅福至心灵,如虎添翼,想让谁撞墙,谁就得撞墙!
八月日,秦笛待在办公室里,问手下人孙胜:“韩江和韩少奇那爷俩,还一直守在韩城吗?”
孙胜回答:“韩少奇守在韩城,手下有八0位枪手,粮仓的安全没有问题。韩江已经回来了,先生您要见他吗?”
“嗯,请他过来一趟。”
当天下午,韩江就赶过来来了,三四年过去,头顶的白发更多了。
他对着秦笛躬身:“见过秦先生,请问您有何吩咐?”
秦笛走到墙边,“刷”的拉开一道布帘,露出后面的一人高的地图,道:“有件事我想让你去做,但要秘密进行,不能给外人知道。”
韩江道:“秦先生您说吧,我手下有几个人,都很可靠。”
秦笛道:“四川的西北,有个若尔盖县,我想请你去一趟。你带几个人,押运一艘粮船过去,再联系川西马帮,将00吨粮食,送到若尔盖,在那里建一个型的仓库。”
韩江很是惊讶:“秦先生,若尔盖那么远,您为什么在那儿建粮仓?”
秦笛道:“我掐指一算,最多一年,那儿可能遭灾。”
“00吨粮食,是不是少了点儿?能救活一个县的人吗?”
“若能运400吨,那当然更好了!即便是00吨,也比没有强!这件事很重要,你要亲自去办!你记住,秦家做善事不求扬名!既不能打秦氏粮行的旗号!也不能被青白党的密探察觉,万一被登在报纸上,倒显得秦家沽名钓誉了。”
不知何故,韩江总觉得有些古怪,心想:“为了区区00吨粮食,秦大少如此郑重其事,显然此事非同可!他让我隐秘行事,不被青白党察觉,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秦笛又道:“粮仓不需要太坚固,你可以借用乡村的茅草房。粮食运到之后,你要守在那里,等灾难过了再回来!”
韩江心想:“要是没有灾难呢?难道说,我一直待在那儿不成?”
秦笛板着脸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不可不慎重。我给你二十挺轻机枪,五十只步枪,防备土匪在半道上抢劫。这些枪支,你自己收着就好,若是被人查获,也别说是我给的。”
听见有枪支,韩江顿时双目放光,笑道:“秦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将粮食送过去。”
次日,韩江便带着十名工人出发了,坐的是秦氏粮行的大船,船上载满了粮食,武器埋在中间。
第184章 莫名其妙
船经过洞庭湖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一晚。
半夜三更,悄悄上来二十几个精壮汉子。
这些人将粮食卸下去一半,留下十个人待在船上,随着大船继续往西。
夜色中,有人低声问:“为啥不多卸点儿?你难道不晓得,我们正缺粮吗?”
韩江道:“做人不可食言。我来时答应秦先生,保证将00吨粮食送过去,再卸就不够数了!”
“哼,不够就不够,反正那人远在魔都,船上都是我们的人!”
“不行,秦先生待我以诚,给我这一批枪支,已经够意思了。”
“他是大资本家,为什么送枪给你?”
“有了枪,才不怕被土匪抢劫。”
“我觉得这件事很古怪!从东到西,一去数千里,送一船粮食去川西?他是不是钱多烧的?若尔盖能有啥?人烟稀少,就算有地震,也死不了几个人……”
别说这些人不理解,就算是韩江自己,也正糊涂着呢!要不是为了枪支,还有一半粮食,他都懒得来这一趟!
船沿着长江上行,进入岷江,在崇州将粮食卸下来,雇了二十辆大车,向着西北迤逦而行。
然而越往前走,显得越荒凉,先是山峦,再是草原湿地,马车拖行变得越来越难。
这伙人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来到若尔盖。
若尔盖位于青藏高原到四川盆地的过度地带,这里有一片湿地,纵长500里,横贯00里,一条黑河,一条百河,纵横期间,河道曲折,岔河丛生,地势低洼,形成沼泽。
韩江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势稍高的村庄,租了几间房子,将粮食放进去,然后大部分人离开了,只有韩江和四个工人守在那儿。
村里别说土匪了,连野狗都没有几只!
四个工人待在那儿直叹气:“唉,我们来这儿干啥?韩大爷,你咋接这样的任务呢?我们是工人阶级先锋队,不是他秦大少爷的走狗!”
韩江苦着脸不吭声,他心里同样不爽啊。
不过,他把0挺机枪献出去19挺,步枪也拿出去大半,就算给资本家干活,也算是收益不菲了。
他只盼着“天灾”早点儿过去,可以返回魔都干正事儿,不过按照秦大少的意思,可能要在这里守一年!这么荒凉的地方,日子不好过啊!
秦笛将韩江打发走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反正该做的事他已经做了,成功与否,不必多说,免得被天道察觉,责怪他多管闲事。
194年9月,秦笛在魔都几家银行里,将价值6500万元的银元和银锭,换成美元和英镑,这时候,一盎司白银,能换1美元。如果再过几个月,国际银价最高达到19美元,但因为民国政府改变了税法,要交10的出口税,而且魔都到伦敦、纽约太远,所以银价上涨有限,即便多拿几个月,也没有太大的益处。
有人或许觉得,将白银换成美元,这种做法很不明智。
而秦笛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首先,白银不是最好的投资物品,要投资贵金属,只能投黄金!这就像1生肖的邮票一样,为啥猴票那么贵,鸡票、狗票差很多呢?这是因为龙头效应的缘故。
另外黄金在地壳存量,白银地质储量大。
全世界的黄金加起来,大约装满一个游泳池。而白银数量有多少,那只有天知道了!所以投资白银远不如黄金。
其次,黄金价格被美国政府固定在一盎司5美元,直到1971年布雷默森林体系瓦解,黄金的价格才开始有变化。从194年到1971年,这可是二十多年呢!
至于说,秦笛收藏了00多吨黄金,他也懒得再折腾,免得动静太大,被日本人察觉。
经过这次的白银风波,秦家的财富更上一层楼。
秦笛大致算了算,即便不考虑00吨黄金,他所有财产加起来,也超过9亿美元了!
而00吨黄金价值几何?按照每盎司5美元计算,大约是亿美元。如果秦笛躺着睡觉,将这些黄金拿到1世纪,按每盎司1600美元算,那就是150亿美元。
因此,194年的秦笛,已经处于世界顶端了,至少能排进全球富豪榜前几位。
不过,这些钱财比较分散,一部分留在国外,他借助于199年大萧条做空,开办多家企业,其中包括两家艺术品投资公司,三家房地产投资公司,常青藤医药公司,还有老约翰的商业咨询公司,以及麦克唐纳,道格拉斯飞行器公司……经过5年的增长,随着美国经济的渐渐恢复,单是这部分投资,就已经有亿美元了。
而国内的部分加起来,大约有4亿美元。其中秦氏粮行占一半,再加上国泰药业,医疗器械厂,三十家慈安外科医院,渡口钢铁厂,明州家纺、民生汽车、神龙自行车、万国钟表厂等企业,乱七八糟加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另外,他还有不少的现金,包括当年大举做空留下的钱,加上这次在伦敦和纽约,炒作白银期货赚的,以及国泰药业的出口,连同几种专利的授权金,总共有5亿美元,存放在多家外资银行里,包括美国的花旗、摩艮银行,英国的渣打、汇丰银行,瑞士联合银行……
这一次,他将白银换成美元后,大半资金投入秦氏粮行、方家糖行和明州家纺,继续增加粮食、白糖和棉纱等物资的储备。
还剩下的一部分,大约000万美元,分别存在中国银行、中央银行、交通银行和农民银行里,这就是民国时期的四大银行。
有人或许会问,秦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啥?仅仅000万美元,竟然分别放在四家银行里,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然而秦笛这样做,是为了给南京政府有个交代,表示“我总共就这些现金,大头都拿去买粮食了!”
他卖出50套房产,回笼了大量的资金,又从中国银行兑换一部分银币,这是遮瞒不住的,即便瞒得过百姓,也瞒不过上层人物,所以他干脆展示少量的钱财,来个犹抱琵琶半遮面。
第185章 民国首富
可是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秦笛的预料!
或许有大人物插手,故意跟秦家作对,竟然在报纸上披露:“民国四大家族排名生变!秦家或将升至第一位!”
文章里提到,根据不知名人士提供的消息,秦家在中央银行存款500万,在农民银行存款500万,在交通银行还有500万!
不知何故,文章里没提中国银行,而这家银行的总裁是宋子文。
文章里大肆抨击,说1500万是一笔惊人巨款,能养活多少老百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紧接着一串相关的文章随之而来!
有给宋家帮忙洗地的,说宋家所有家产加起来,不过1000万元!这么一点钱,怎么能排在四大家族第二位呢?
有人说清先生两袖清风,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他穿的内衣都是破的!然后配了一张照片,是清夫人亲自拿着缝衣针缝补衣服!
有人说孔家乃是虚有其表,有些财富是祖上传下来的,到了孔祥西这一代,只是在勉强支撑而已。
还有人说陈家更可怜,家徒四壁,连个佣人都没有!偶尔下个馆子,只点青菜豆腐……
“难以想象,秦家竟然有那么多存款!”
“看来,科学家才是最赚钱的行当!尽管秦家捐献了大量的粮食,但还是九牛之一毛!”
这些人并不晓得,秦家真正的财富,恰好是大量的粮食储备,他们的眼睛都盯在巨额存款上了!
194年,这么大数额的存款,的确显得有些惊人。
即便在二战期间,美国有报纸说,宋子文是世界首富,拥有资产两百亿,然而到1971年他死的时候,按照纽约遗产法庭的统计,他的资产只有七八百万美元。
有人怀疑他隐匿资产,说他有很多财产隐藏在巴西、秘鲁、阿根廷,可是人都死了,隐匿资产做什么?纽约遗产法庭也不是吃素的。
或许有人说,因为他逃亡海外,丢失了大量的资产,如果民国政府不倒,他肯定是世界首富。这种说法,倒是有可取之处。
但是日本特务机关在199年10月有一份关于中国官员在外资银行存款数目的调查,报告显示清先生拥有资产八09万美元,清夫人有77万美元,宋子文有67万美元,孔祥西有65万美元……
这些数字看起来并不惊人,但可能接近于真实状况。
四大家族之所以惹骂名,主要是因为他们操纵金融业,清先生控制中央银行,宋子文控制中国银行,孔祥西控制交通银行,陈立夫、陈果夫控制农民银行。除此之外,他们还掌控中央信托局、邮政储金汇业局,以及中国实业银行、中国国货银行、陕西裕华银行等,通过操控金融手段,对工矿企业形成垄断。
换句话说,官僚资本控制了整个国家,但是这些资本沉淀在实业中,等到1949年逃亡的时候,除了银行里的现金能带走,其余的想带走都不可能。
而且,银行存款除了金银、美钞之外,主要是法币和金圆券,这些以国家权力为背书发行的纸币,到海岛就变成废纸了!
因此之故,四大家族逃出去之后,资产都跟着大大缩水。
不管怎样,秦家能在194年拥有1500万美元的存款,还是被报刊推到了民国首富的位置!
与此同时,民国十大家族的排名也发生了变化,前六位分别是秦、宋、孔、蒋、张、陈。
陈家降了一位,张家升了一位。
张家,也就是张锦江家族,兄弟七人,家大业大,多年以前就是巨富。再加上近年来,张乃景作为第二代强势崛起,特别是他跟紧秦笛卖出房产,换成美元,然后投资于实业,这么一波骚操作,让家族财富涨了一大截。不但让张家的排名上升了,还让张乃景在家族里水涨船高,渐渐成了决策人物。
因此,张乃景心情愉快,做梦都快笑醒了。
他每天瞅着老婆孩子,都觉得很幸福,不枉当年费了好大的心血,将秦菱追到手,这样的太太,分明有旺夫相!
而在这些日子里,秦老爷子汉承先生,每天翻阅大量的报纸,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首富可不是好当的!
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大咧咧当上首富,让国家元首清先生怎么想?财政部部长宋先生怎么想?“行政院”长孔先生怎么想?系特务头子陈氏兄弟怎么想?其余的高官高官,特别是那些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心里又怎么想呢?
那么多大人物虎视眈眈,秦家一不心,就可能面临覆灭之灾啊!
对此,秦笛倒是无所谓,安慰父亲道:“老头儿,你慌啥?你想想,这可是民国啊,大地主,大官僚,大资本家掌权的国度!如果清先生跟我们过不去,那他自己也是一屁股屎,今后的日子能好过吗?他还有什么理由围剿大赤党呢?
再者说,咱家的财富来得堂堂正正!赶明儿我找人写篇文章,披露我们免费提供了多少粮食,低价售出多少粮食,多少人因此受益……
还有我们的国泰药业,慈安外科医院,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秦汉承听了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这活儿我去干!我找一百个记者,帮我们说好话!要不然,那些人信口雌黄,把咱家名声搞坏了!”
随后,他果然找了一帮人,在报纸上登载大批的文章。
“过去十年,秦家捐出现金1700万元,药物价值500万元,粮食价值1八00万元!救活灾民上百万,救助伤员近万人……”
“一张白布,摁满了血手印!记者有幸见到灾民排队,对秦家致以由衷的感谢……”
“单是今年的洪涝灾害,秦家就在各地建立八0个粥棚,时间长达两个月之久……”
“朱婉先生,每天泡在研究所,废寝忘食,刻苦研究,历经千辛万苦,将知识转化为专利,每年收取专利费100万元,大部分用于进口粮食……”
“秦老爷汉承先生,兢兢业业,不辞辛苦,为了去各国讨要授权金,曾经在海上遭遇风暴,半年靠不了岸……他是地道的君子啊,不喝酒,不抽烟,不纳妾,不养情妇……满腔热血,为国为民……”
“长女秦菱,陪着母亲研究药物,每天只睡4时,积劳成疾,头发稀疏,面色枯黄,身体消瘦……”
“次女秦月,奋发著书,哀民生之多艰,为灾民募善款……”
“我叫李青,是魔都日本纱厂的一名工人,原本跟明州家纺不搭噶,但我清晰地记得,昔年魔都大罢工,所有纱厂都停了,我因为没有收入,孩子快饿死了,幸亏有秦家的捐助,才让我们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我是一名青帮弟子,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我可以保证,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昔年杜先生去秦家募款,一次性拿到400万元支票!当时秦家要求,不得对外宣扬,所以这件事从未见诸于报纸……”
“我叫‘张山’,我的腿是在‘慈安外科医院’治好的,他们只收了一半手术费……”
“我是国泰药厂的营销员,据我所知,我们生产的青霉素,两成卖给国防部,只收六折成本价;两成提供给卫生部,按七折价格供货;每年赠送三十箱,给妇幼保健院……”
秦老爷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雇佣许多人,一篇篇文章,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那些文章,将秦家其他人夸得跟花儿一样,独独无一字,提及秦大少!
这也是秦笛自己的意思,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名声越差,越没人相信他是正经人,越没人相信他会做大事,更不会联想到他会是惊世骇俗的大盗!他反而活得更轻松,用不着谨慎微装君子,他可以自由自在,想干啥干啥。
这些文章的效果很明显,一下子扭转了舆论态度。
很多百姓都在说:“像秦家这样的积善之家,希望能多出现一些!”
“是啊,人家堂堂正正赚钱,怎么就不能发家致富?”
“现在的人都是白眼狼,拿着秦家的好处,还惦记人家的存款,这样的人,都该下地狱……”
“朱婉先生拿了四次诺贝尔奖,秦菱先生也拿了三次大奖,母女二人合在一起,拿了七次大奖!她们为中国、为世界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谁敢跟秦家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过不去!魔都市民一致同意,和朱婉先生站在一起……”
而清先生作为国家元首,巴不得秦家排在富豪榜前列呢!
他总觉得,“四大家族”的提法,是某些有心人对他的污蔑!这样下去,对他的统治很不利!如今冒出个秦家,一下子推到前面去,至少能帮他吸引火力。
宋家也同样如此,三子三女都身居高位,用不着羡慕无权无势的秦家。对他们来说,秦家的财富就像浮萍一样没有根基!只不过因为朱婉的名声太响,所以政府给秦家留面子,万一要是朱婉和秦菱没了,凭着秦大少不务正业的样子,还不像万丈高楼一样,轰然跌倒,变成瓦砾吗?
第186章 百乐门
老实讲,孔家的人有些不服气,觉得秦家凭啥排在前头?
孔祥西,山西太谷人,祖籍山东曲阜,是孔子75代孙,1907年耶鲁大学硕士毕业,191年获得英国壳牌石油公司在山西的独家代理权,靠着卖煤油赚了第一桶金,后来他做了行政院长,财政部部长,一面做官,一面发大财。
这天晚上,孔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在座的有六个人,除了孔祥西和夫人外,还有二子二女,孔令侃,孔令杰,孔令仪,孔令俊。其中,次子孔令杰和长女孔令仪,都算是老实人,在历史上没留下恶名。长子孔令侃和次女孔令俊,则劣迹昭彰,声名狼藉。
这时候,孔令侃才1八岁,还在圣约翰大学读书,经常彻夜不归,出入各大舞厅。
二姐孔令俊才15岁,还没到飞扬跋扈的年纪。
席间,孔夫人说起报纸上六大家族的新排名,道:“庸之,你猜秦家究竟有多少财富?作为民国首富,算得上实至名归吗?”
她的言下之意:“我们孔家也很有钱,只不过没展示出来而已!”
孔祥西从19年就当了财政部正,“行政院”副院长,中央银行总裁,农民银行的董事长,所以他才能了解秦家在国内各大银行的存款有多少,至于说外资银行的情况,他就没办法深入了解了。
因此,他只是微微一笑,道:“单凭那些存款,秦家还做不了民国首富,不过嘛,秦氏粮行拥有多少粮食储备,这却是一个未知数。”
夫人道:“报纸上说了,按照海关的统计,最近三年秦氏粮行进口粮食三千万吨。尤其是去年,简直像疯了一样,大船一艘又一艘开进来,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啥。而从今年开始,他们进口粮食略微减少,却增加了棉花、白糖、食用油、罐头……”
孔祥西道轻叹道:“秦家无权无势,却将生意做这么大,说起来,让我也感到佩服。不过,秦家进口的粮食,的确在以低价往外卖,单凭这一点,他们赚不到多少钱。我就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积累的财富?难道说,单凭专利授权和销售药物?”
“看来,国泰药业的盈利水平很高啊!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不,根据复兴社的密报,国泰药业每年盈利不超过000万元。没办法支撑那么多粮食的进口。”
“你是说秦家还有外财?”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古怪。比如说这一次,秦家提前三个月,莫名其妙卖了苏州河以北的房产,收回大量的白银,转手换成美元,就赚了一大笔!他怎么做得那么精准呢?”
“秦汉承留学英国,张乃景留学美国,或许他们结识美国议员?”
“哼,我也留学美国,我怎么没得到消息呢?”
“这……”
孔祥西又道:“而且我还有个疑问,你说秦家为啥要卖苏州河以北的房产?却保留苏州河南岸的大部分产业?难道一条苏州河,会改变两边房地产的状况?”
孔夫人道:“庸之,你想得太多了。或许人家是为了管理方便,将所有产业集中在一处呢!”
孔祥西摇了摇头,道:“昨天,美国大使馆发过来一份电报,想要了解秦家的大致情况。”
“咦,美国人怎么会对秦家感兴趣?”
“不知道,电报上没有说。”
这时候,女儿孔令俊忽然笑道:“我听说,秦家大少爷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这里有一张画报,不知为啥,有些模糊,看不出他的样子。”
孔祥西轻哼道:“男人看才华!不看相貌!”
孔令侃笑道:“爹,你说得不对。我见过秦大少,相貌非凡,堪称万人迷!”
孔令俊问:“你在哪里见到的?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眼?”
孔令侃道:“嘿嘿,我那天经过百乐门,偶尔看见了一回!”
孔祥西瞪他一眼:“你还在读书,那种地方,以后少去!”
孔令侃低头吃饭,没再开口。
百乐门是魔都最著名的休闲娱乐场所,位于上海市静安区愚园路1八号,相当于民国版的天上人间,号称“东方第一乐府”。英文名叫“arauhall”,谐音取名“百乐门”。它是由顾联承在191年兴建,19年才开放的崭新舞厅。但是一般人都不晓得,它的地皮跟脚,却是属于秦家所有的!没办法,谁让秦笛下手早,提前十几年,就买下这么个好地方,而魔都真正繁华的地方,会变得越来越贵寸土寸金呢!
百乐门建筑共三层,建筑面积550平方米。底层为厨房和店面,二层为舞池和宴会厅,舞池计500余平方米,钢筋混凝土结构,地板用汽车钢板支托,跳舞时会产生晃动的感觉,故称弹簧地板;大舞池周围有可以随意分割的舞池,既可供人习舞,也可供人幽会;两层舞厅全部启用,可供千人同时跳舞,室内还装有冷暖空调,陈设豪华。三楼为旅馆,顶层装有一个巨大的圆筒形玻璃钢塔,当舞客准备离场时,可以由服务生在塔上打出客人的汽车牌号或其他代号,车夫可以从远处看到,而将汽车开到舞厅门口。
门口的牌子明码标价,舞场按不同时段收费的:下午1点到四点半的茶舞,平时门票40元一位,假日50元一位;下午4点40分到晚上八点的香槟舞,门票价格为100元;而晚上八点到凌晨1点的晚舞场最低00元门票,其余消费另算。晚舞场有爵士乐队伴奏并有歌手现场演唱英文歌曲,并有专业男女国标舞师伴舞,女舞师的价格5元每节,一节10分钟。
所以,百乐门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一晚上的消费,够普通人吃半年!
百乐门是旧时魔都的代表,更是所谓“民国黄金十年”的象征。它日夜闪耀着经济和文化的璀璨光芒。没有“百乐门”,魔都将黯然失色。
当时最时髦的娱乐活动,就是吃西餐、看电影,最后到百乐门跳舞。
张学善等国民党高级官员经常光顾;卓别林夫妇上海时,也曾慕名到此跳舞;这里也是黄金荣杜月笙等黑帮大佬们经常聚会之地。百乐门成为魔都上层生活的一部分,爵士乐在十里洋场流行开来,形成“百乐门舞风”,“摩登”一词迅速繁殖,成为这个时代的标志。
时至今日,无人堪夺。风靡一时的经典之作《上海滩》,大多数背景就是百乐门。
这样美女如云的销金窟,当然对孔大少爷有吸引力,他是那里的常客,偶尔也能碰见秦大少。
只不过,秦大少很少下舞池跳舞,常常坐在边上的茶室里,静静地看舞池里转动的身影。
而在那里唱歌的人,一半是百代公司的歌手。但只有周璇、白虹、龚秋莎这样的人,才有机会认识秦笛,其他歌手未必晓得他是幕后老板。
第187章 沈秋水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194年10月10日,大赤军踏上了北征路。
北征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历时两年之久,共经过14个省,翻越1八座大山,跨过4条大河,走过荒草地,翻过雪山,行程二万五千里!
北征是一部伟大的革命英雄主义史诗。它向全中国和诠释节宣告,中国大赤党及其领导的人民军队,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大赤军北征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民族品格的集中展现,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最高体现。这种精神,将指引全国人民走向一个又一个胜利,一路奔向星辰大海!
历史不容许忘记,北征途中面对青白军的围追堵截,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大赤军以惊人的意志,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也付出了巨大牺牲。出发前有0多万兵力,到达陕北时只剩下五、六万人,牺牲的官兵中,仅师职干部就达八0多人。
而留在苏区没有北上的人,遇到的困难则更大,卓青丘等人每天面临生死考验,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在这种最困难的时刻,身在魔都的左联文学家们还在战斗着。
与此同时,青白党加强了管控,不但收缴进步期刊,而且在194年11月,暗杀了《申报》主持人史量才,在魔都引起不的震动。
史量才,名家修,字量才,金陵人,杰出的商人、报人、教育家和报业巨子。191年任《申报》总经理。
秦笛原本对史量才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因为这年月死的人人太多了,北征路上每时每刻都有人牺牲,在他看来,史量才的被刺杀,跟倒下的战士没什么区别。
然而顾如梅却过来说:“先生,我认识史量才的夫人沈秋水,她将于明日中午,在‘秋水山庄’举行葬礼,邀请所有认识的人给沈先生送行。”
秦笛问:“你怎么认识她的?”
顾如梅道:“史量才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他的表妹,二夫人沈秋水,幼年家贫,被卖入青楼,她精于古琴,嫁给史先生的时候,自带嫁妆八0万大洋。史先生用那笔钱买了《申报》。我在兰心大剧院演奏,受到沈秋水的大力支持,她几乎场场都去聆听。”
秦笛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为她奏一曲《雨霖铃》。”
顾如梅道:“我怕控制不好,万一伤了宾客,那就不妙了。”
恰好在这时候,秦月和王舒回来了。
秦月道:“我明天要去‘秋水山庄’!哥,你和晏雪能不能一起去?”
秦笛一想:“如果秦月就这么过去,肯定落入青白党特务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于是,他点点头,对顾如梅和秦月道:“好吧,明日早上,一起出发。”
次日早上,五个人分乘两辆汽车,前往杭州。
秋水山庄位于西湖边的葛岭山下。
他们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这一天,天气阴沉,空中飘着蒙蒙细雨。
他们打着伞,走进秋水山庄,山庄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大都是报业精英和左倾文人,还有一些史量才的生前好友。
大约中午十二点半,众人随着灵柩出发,前往吉庆山麓安葬。
主祭人是章太炎,他亲自书写的墓志铭:“史氏之直,肇自子鱼。子承其流,奋笔不纡。”
史量才的家人,包括大夫人庞明德和一位外室,再加上子女,放声大哭,哭得仿佛泪人一样。只有二夫人沈秋水在无声的呜咽。
沈秋水跟着史量才0年,但却无儿无女,她面带戚容,身穿白色的麻布孝服,淋着冷雨在坟前弹了一曲,然后“啪”的一声,摔坏了瑶琴!扑倒在墓前!
顾如梅匆忙将她扶起来,不住地安慰她。
坟墓的边上,摆了不少的花圈,还有许多的挽联。
周守庚没有来,但他送了花钱,亲笔写了挽联:“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秦月送了最大的花圈,挽联上写:“寂寞乾坤,藐笑一公何所在;凄迷风雨,哀哉两字弗堪闻。”
秦笛作为秦家大少,自然不能空手来,他也送了花圈,挽联上写着:“或天或地,超然物外;能生能死,何必人间。”
这时候,忽然有人大声疾呼:“史先生为国为民,仗义执言,遭人刺杀,我们要给他报仇!”
“这一切,都是青白党特务搞的鬼!杀人凶手,赶紧滚出来!”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远处则有几个黑衣人探头探脑,似乎在监视现场的所有人。
秦笛站的位置距离坟墓最远,相当于人群的外围,他看见有黑衣人拿了相机,偷偷地拍照片,心想:“这些人还真是明目张胆啊!杀了人,还肆无忌惮的过来监视!把秦月和王舒拍进去,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秦笛走上前两步,看见沈秋水摔在地上的瑶琴,并没有彻底毁坏,面板有七八成保持完好,琴弦也只是崩断了两根,于是他走上前去,将瑶琴捡起来,径直搁在墓碑上,一只手“叮叮淙淙”的弹了起来!
他弹的乃是仙音“雨霖铃”,虽然说他已经筑基了,但也只能弹出两三成韵味,然而即便如此,却能将琴音放送到数百丈外!
他还能够掌控仙音杀伐的效果。
近处的数百人骤然听到琴音,都觉得心里一阵悲凉,就像自己的心被人抓住了一样。
远处的黑衣人却“砰”的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才只是片刻功夫,在场的数百人都陷入迷惘的状态,迷迷糊糊忘记了身在何处。
只有晏雪、顾如梅和沈秋水还能保持清醒。
沈秋水是因为精通音律,所以才没有犯迷糊。她看着弹琴的年轻人,心里感到惊讶无比。她觉得此人弹奏的琴音,比顾如梅还要强十倍、百倍,简直是平生仅见,让人震撼。
更让她感到震撼的是,虽然空中下着绵绵细雨,但那年轻人的头上并没有一滴雨水,雨水自动从他的身边滑落,仿佛他的头顶有一把无形的伞一样。
忽然间,她听见年轻人说话了:“沈先生的魂魄还在,我把他招来,让你见一面!”
然后琴音一变,从《雨霖铃》变成了《招魂》!
在场的人更加迷糊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在干什么,忘记了悲愤,也忘记了愁烦,将三天内发生的事都忘光了!
秦笛既然展示了惊人的琴艺,就不想让在场的众人记得,免得多生事端。
这时候,晏雪身形一晃,不声不响地来到那些黑衣人跟前,将一只相机捡起来,然后将他们丢进旁边的竹林深处!
这些人若是醒来,将会更加的糊涂,为何几个人摞在一起,趴在湿漉漉的竹林里呢?
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记得今天的事情!
沈秋水无比震撼的看见,雨水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阴影,站在她的面前,就像生前的史量才一样!
阴影还伸出一只手,摸着她前额的发梢,弄湿了她的头发。
黑影似乎张了张嘴,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
随后,黑影离她远去,然后缓缓消失了!
沈秋水跪在地上,眼看黑影一点点离开,她的心里无比悲伤,然而却不能将黑影留下来。
这时候,就听见琴音又是一变,变成了《普庵咒》,沈秋水觉得自己就像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闭上眼睛,心神俱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那弹琴的年轻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毁坏的瑶琴还搁在地上,顾如梅也走了,同时离开的还有两三位。她对秦月和王舒并不熟悉,所以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此时细雨已经停了,太阳升起来,她仿佛获得了新生一样
忽然间,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带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史先生给你留了话,说有100万元,存在四明银行里,用的是你的名字!”
沈秋水的心里猛地一震,仿佛受到了重击,联想到先前看到的阴影,想到那位相貌“妖艳”的年轻人,还有他弹奏的绝妙琴音,只感到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史量才不单拥有《申报》,还有两家钱庄,算是有钱人。
沈秋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等了半个时,旁边的众人才渐渐苏醒,一个个睁开眼睛露出诧异的神色:“咦?这是哪儿?我为何在这里?”
“这里怎么有一座坟墓?让我看看墓碑,呀,竟是史先生?史先生何时死的?我不会是做梦吧?”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怎会有这种奇妙的经历?难道被史先生的魂魄带到这里来了?”
人们渐渐醒过来,除了惊讶以外,想不起别的事。
沈秋水不说一句话,因为她无从解释,即便说出来,人家不也会信!
她对那弹琴的年轻人心怀感激,知道他是跟顾如梅一起来的。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并没有惊慌失措。
历史上的沈秋水,在史量才灵前弹奏了《广陵散》,弦断毁琴之后,卖了秋水山庄,捐献给医院,散尽家财,孤独终老,她1956年逝世,葬在南山公墓,没有和史量才葬在一起,因为她只是一个妾!
在她的坟墓上,写着“秋水居士”四个字,“秋水”这个名字,还是很早以前,史量才帮她取的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188章 灵木灵琴
回程的时候,依旧是两辆车,秦月和王舒斜躺在车里,人还迷糊着,尚未苏醒。
秦笛支开了司机,由他亲自驾驶着另外一辆车。
晏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静静的瞧着朦胧的雨景。
顾如梅坐在后排一个劲的叹气,说沈秋水太不幸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夸赞:“先生,您的琴艺太高明了!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我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
秦笛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那算不了什么。等你将来筑基了,也能有那样的实力。我刚刚用的,只是一张破琴,琴音说不上高明。回头找一块好木头,我帮你做一张灵琴。”
顾如梅问:“先生,什么是灵琴?”
秦笛解释道:“灵琴就像灵剑、灵锄一样,属于修真法器的一种。法器按照等级,分成灵器、宝器、仙器、神器。若是有一张灵琴,你弹出来的琴音,威力会增强十倍!”
“啊?真有那样的好琴?”
“中国古代有一些名琴,其中或许就有灵琴,可惜真正的名琴大都消失了。即便没消失,名琴没有明师调教,就像树木缺少雨水浇灌,久而久之会变得干枯,从而失去本身的灵气,变成普通的瑶琴。”
“怎么才能做出灵琴呢?”
“我有斫琴的手艺,所缺的只是上佳的木头,最好来自灵木,也就是‘成精’的树。”
顾如梅吃了一惊:“都已是民国了!哪还有成精的树?”
秦笛道:“所谓‘成精的树’,只有朦朦胧胧的意识,它的境界还很低,只有到了仙树的层次,才能开口说话。以我判断,因为灵气匮乏,地球上没有仙树了,灵树应该还有,但需要仔细寻找。”
晏雪忽然追问道:“先生,刚刚沈秋水面前出现的阴影,真是史先生的魂魄吗?那是不是一种‘精灵’?”
秦笛道:“人分灵与肉,灵就是魂魄。人死之后,三魂七魄离散,魂归于天,魄归于地。我以琴音召唤,换来一魂二魄,融入雨水之中,形成一道阴影,但那并不完整,所以只在空中停留片刻,很快便消散了。”
“先生,你听见魂魄说话了吗?”
“我的神识能沟通魂魄,读出他想要说的意思。”
“先生,魂魄能一直存在吗?有人说灵魂不灭,是真的吗?”
秦笛摇了摇头:“在某些阴灵气丰富的位面,阴魂可以转化为鬼修,可以长期存在。但在这儿是不行的,别说阴魂了,就连有血有肉的修真人,都很难走上长生路。”
顾如梅问:“先生,人真的能长生吗?”
秦笛答道:“那是自然,作为修真人,寿命跟境界有关。你才是炼气第一层,如果到了炼气大圆满,能活50岁;如果是筑基修士,能活四五百岁;若是金丹真人,能活八00-1000岁;如果是元婴真君,能活两三千岁;再往上还有步虚、合道、地仙、灵仙、天仙、祖仙、金仙……寿命也跟着一步步增长,一旦到了金仙,就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顾如梅和晏雪听了这番话,心里的感受就像被雷劈过一样!
她们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秦笛一面开车,一面随口瞎讲。
他说的是在异界修真的体验,当年他一步步修成仙帝,耗费了数百万年的时间。这个过程太漫长了,在地球上不可能实现。
举个例子,他当年为了成就金仙,几乎将整个星球的灵脉聚集在一起,然后一口吞入腹中!如今放在地球上,别说没有大型灵脉,即便有,他也不能这样做,因为那样做等于毁掉整个地球,毁掉全部人类和延续万年的文明。
说起前尘往事,他自己也有些迷糊,按理说仙帝不会死,可他为啥来到这儿呢?
他甚至怀疑,来到此间的并非仙体,而是他的一缕分神……
这事儿再扯下去就太远了,所以他收回心神专心开车。
对于仙人而言,每一滴血都能重生,每一丝神魂,都是新的开始,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不管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都要努力修炼,提升个人境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194年1月,进步人士写的散文、杂文层出不穷。青白党对各种刊物的查封和收缴也越来越严厉。
与此同时,青白党又开始大肆捉人了!
1月10日,王舒在剧场里被捉走,关进提篮桥监狱,原因是演出“赤色戏剧”。
不过,经过秦笛的私下运作,拿出一百万大洋,交给青白党中央执行委员,兼国立戏剧学校校务委员会主委张道藩,由此人拉拢了一帮知名文士,将王舒保释出来。
从此以后,王舒便被软禁在家里,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里面,还有一段秘辛,王舒被捕之前,写了一首歌词,代表着他的毕生成就,但因为牵涉颇深,不可冒然提及。
秦笛并没有动用清先生留下的便笺,因为王舒尚未暴露大赤党员的身份,只是演出戏剧倾向性有问题,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转圜。如果秦笛动用了便笺,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好在王舒很快被放出来了,秦家并没付出太大的代价。至于说一百万元,那只是毛毛雨而已。
1月底,秦湛从复旦大学数学系毕业了。
因为父亲和母亲还在日本,所以她来找秦笛,说道:“哥,我想去美国留学,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
秦笛竖起大拇指:“厉害!没想到,秦家还出了一位学霸!对此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秦湛笑道:“我想过几天就走。哥,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秦笛想了想,道:“路途遥远,我帮你做些准备。”
他给杜悦笙打了个电话,问青帮有没有明劲高手,要求是女性,年龄不限,要能离开家,一去三四年,待遇好商量。
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杜悦笙便找到一位年约四旬的女子。
此人名叫“姜黎”,曾经做过驻美大使施肇基夫人的保镖,在美国待过三年。
秦笛亲自考察了她的功夫,发现她功力不弱,处于明劲中期,看着纤弱的女人,实则能打倒十来个大汉,在女子中算是非常强悍了。
第189章 小公主
秦笛问:“姜大姐,你跟谁学的功夫?”
姜黎身材不高不矮,面色黑中透亮,答道:“我师傅是李尧臣。”
秦笛忍不住一挑眉,道:“李先生是闻名遐迩的武术名家,他向来在北方讨生活,你怎么到南方来了?”
姜黎道:“我本来就是南方人,家父在天津做生意,我十岁的时候,被李先生收为弟子。后来我十七岁离开天津,跟随父亲来到魔都。十八岁嫁人,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我儿子都长大了。”
“你家先生呢?”
“唉,他身子骨不好,前些年病死了。”
“你是哪一年去美国的?”
“那是196年,我先生刚死,家里贫困,日子不好过。施先生给我五百块大洋,让我去保护他的夫人。所以我把儿子托付给婆婆,我自己去美国了,到199年才回来。”
“你儿子今年几岁,他在做什么?”
“他今年1八岁,不太爱读书,平日里跟着杜先生做事。我寻思着自己还没老,趁着还能动,出去挣几年钱,一则给儿子娶媳妇,二则留着自己养老。”
秦笛点点头:“姜大姐,我妹妹要去美国留学,她没出过远门,所以我不放心,请你负责贴身保护。你放心,以我秦家的名声,不会亏待你。
我妹人老实,不惹事生非,她多数时候待在学校里,安全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主要负责保护她在路上的安全,特别是在轮船上,码头上,不能被人欺负了。
到了美国以后,会有别的保镖跟着。你肩上的担子会减轻。
只要我妹妹能顺利完成学业,我除了正常的薪水外,额外奖励你三万美金!你儿子这边,我也会让杜老板看着点儿,尽量别让他出事。你看这样如何?”
姜黎闻言大喜,努力压抑着兴奋的神色,道:“多谢秦先生!说老实话,如果赤手空拳,我能打十个人。但若是遇到枪手,我还是有些不安。我没练过枪,英语也不好。如果有其余的保镖配合,我也就放心了。”
秦笛道:“美国大萧条过去了,经济形势逐渐向好,社会上比较安全,最起码好过魔都。你把她送到学校,刚开始尽量跟着,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后面就好办了。”
他拿了几根黄鱼,算是预付的薪水。
姜黎将金条揣在兜里,开开心心地走了。
秦笛给老约翰发了一封电报,让他亲自去纽约码头接人。
又过了几天,秦湛在姜黎的陪同下,坐了远洋大船,从魔都向东,横跨太平洋,穿过巴拿马运河,在纽约港靠岸。
当她抵达纽约的时候,已经是195年1月0日了。
码头上站着一行人,举着牌子等她出来。
秦湛一走出客轮,就看见一个年约六旬的黑人,身后跟着八个大汉,四个白人,四个黑人,一个个身高马大,肌肉遒劲丰隆,身穿黑色的西服,带着大大的墨镜!
见此情景,她被吓了一大跳。
为首的黑人展颜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公主,我奉秦先生之命,在这里等你三天了!”
秦湛听秦笛说过,这边会有人接,于是问道:“您是约翰先生?”
那人躬身施礼:“我老约翰就行。这些都是我为你请的保镖。你看八个人够不够?”
秦湛哭笑不得,抬头看看青天朗日,太阳明晃晃刺眼,周围一片宁静,哪里用得了八个人呢?
她勉强笑道:“两位就够了。这么多人,跟着我走进校园里,岂不是树大招风吗?”
于是,老约翰挑了两个白人,让他们跟在后面,其余六人各自散去。
老约翰亲自驾车,将秦湛送到学校里。
住宿的地方早就准备好了,距离校园五百米,一栋独立的别墅,占地四百平方米,花园、游泳池一应俱全,从里到外干干净净。
秦湛虽然是秦家的姐,在魔都也没住过这样的房子,因此感到很新鲜。
姜黎看见两个保镖守在楼下,他们衣着整齐,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正规,于是便放了心。
老实讲,这样的安排,对秦湛来说也有些多余,因为她潜心向学,天天泡在学校里,研究的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数学,她自身的相貌只能打八5分,跟晏雪没法比,再加上不化妆不打扮,衣着朴素,根本看不出是一位身家富庶的大姐,所以没有太大的安全问题。
留学生在国外出事,很多因为行为不检点,换句话说钱烧的。比如说1世纪的留学生,开着昂贵的香车,载着花枝招展的美人,落在劫匪眼中,人家眼不瞎,不抢你抢谁?
秦湛在普林斯顿大学上课,跟着一位大数学家做研究生,日子过得平平静静。
秦笛待在魔都,接到老约翰的电报,心里也有些感慨。
他不知道秦湛将来会有什么成就,因为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字,但是历史上的民国首富也不是秦家,所以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心想:“中国缺少人才,更缺少科学家,不管秦湛有多大成就,只要在普林斯顿读两年书,就算很难得了!”
中国向来有“学而优则仕”的说法,很多留学欧美的人,学的是哲学、经济,学成之后回来做官。而像秦湛那样研究数学的人才并不多。
秦湛算是秦家的另类,出乎秦笛的意外。
从秦兆吉开始算,秦家第一代是挣扎求存的生意人,第二代是发扬光大的生意人,第三代开始有分歧。老大秦汉良一家,沿袭了老爷子的脉络,虽然有些子孙不正干,但大都是生意人;老二秦汉承一家发生变化,秦菱成了惊世骇俗的医学家,秦月则是名为天下的大诗人,秦笛是优哉游哉的“花花公子”;老三秦汉旭的女儿,却成了朴实无华的数学家!这让秦笛感到很惊讶。
比较而言,秦笛的外公朱明成做过南洋公学上院院长,复旦大学的校长,两个舅舅继承了外公的衣钵,大舅朱泽端是复旦大学的哲学教授,舅朱泽明是交通大学的理论物理学教授,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第190章 家宴议事
195年1月1日,大赤军强渡乌江天险。15日召开遵义会议,从此中国革命便开始焕然一新了。同一天,日军制造了“察东事件”,迫使青白党放弃河北、察哈尔大部分主权。
策划察东事件的是土肥原贤二和梅津美治郎。
土肥原贤二是日本陆军大将,特务头子,194八年被定罪“甲级战犯”,第一个被绞死。
梅津美治郎是关东军司令,同样被定为“甲级战犯”,但只是无期徒刑,1949年因癌症死于东京。
195年1月初,秦家下属的各级经理来魔都述职。
秦笛和晏雪分别接待了他们,询问公司的发展状况,有什么可喜的进展,有哪些存在大的困难。
秦笛在接见秦氏粮行的经理朱轼的时候,特意指示他,务必要在昆明建一个粮仓。
朱轼有些不解,因为秦氏粮行主要沿着长江布局,另外在黄河边上有几个分店,但是除了韩城之外,其他的分店规模都很。
“大少爷,您给说说,为啥要去昆明呢?昆明不靠海,也不通水路,粮食不好转运啊!”
秦笛道:“走滇越铁路,花钱让铁路局运粮。”
朱轼有些为难:“那要花不少钱,这生意肯定亏本。”
秦笛沉默片刻,道:“亏本也要做,至少在那里储备50万吨粮食!”
朱轼咬牙说道:“好吧,我去想办法。”
民国时期,昆明是一个很奇怪的城市,铁路不通国内通国外。只有一条米轨通往越南,被称为“云南十八怪”之一。
然而正因为如此,昆明成了抗战的大后方,很多工厂、企业、银行、学校都迁过去,包括清华、北大、南开,因为缺乏粮食供应,很多教授和学生饿个半死。
秦笛觉得既然还有时间,也不缺钱财,那就未雨绸缪做点儿准备。
但他不能详细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朱轼看来,这纯粹是发疯!
朱轼是朱婉的远方表兄,不忍心看秦家亏钱,所以偷偷去找秦汉承:“大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秦老爷你也不管管他。”
秦汉承早已想开了,他懒得管这些事!
他冲着朱轼摆摆手:“随便他折腾。老朱啊,你年纪也不了!可以退下来休息了!你那大儿子朱涣,不也在粮行里吗?你准备让他接班吧!”
秦汉承管不了别的企业,但他对秦氏粮行的掌控力很强,因为这是他一手创立的,花了很多心血,所以不愿意完全放手。
秦氏粮行不同于别的企业,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粮食进口早就由美国的“skyfd”公司安排好了。不需要招聘大学毕业生做经理,只要头脑灵活、人品可靠就行了。
朱涣在粮行里干了六七年,落在秦汉承眼中,算是聪明能干的年轻人。
1月1日,腊八节。
秦汉良邀请秦汉承和秦笛赴宴。
在场只有六个人,包括秦笛的三个堂兄。女人和第三代都没资格参加。
秦汉良的病已经好了,面上有了些许光泽。
他开口笑道:“我本来请了老三,谁知老三去了日本,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被他婆娘拐走了?”
秦汉承也不晓得老三去日本的真正目的,所以颇为担忧,说道:“回头我劝劝他,现如今中日之间关系紧张,如果他老是往东边儿跑,要么被日本军方捉去,要么被国人骂成汉奸,那就丢我们秦家的面子了。”
在他看来,秦家现在已经不缺钱财,更重要的还是好名声。
秦笛微笑道:“爸,三叔五十多岁了,他的事还用你管?”
秦汉承道:“哼,年纪再大,也是我弟弟!我还管不了他?”
秦笛并没有多说,因为在场的都是生意人,心里没有家国大事,如果贸然说出来,很可能会害了秦汉旭。
三个堂兄坐在对面,目视秦笛,心情复杂。
早先,老大秦牧被夺走明州家纺,对秦笛的恨意不共戴天,但是后来他听说,明州家纺在秦笛手里资本扩张一倍,引进不少的新机器,产量提升了三倍,心里不由得生出感慨。
与此同时,秦笛拿下4的国泰电影院股份送给大伯,大伯将电影院交给秦牧去管。
如此一来,秦牧又成了老板,虽然手下的人大大减少,但是说出去面上有光,再加上手里还拿着父亲分给他的八0万大洋,他为人谨慎,一直没找到投资的好路,如今莫名其妙的大大升值,几乎变成了八0万美元,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因此之故,他对秦笛的恨意便消解了许多。
老三秦泊也同样如此,他将八0万元存进四明银行,啥事也没做,就靠着银元升值,让家里资产翻了两三倍!
最倒霉的乃是老二秦涧,他做的正好相反,自以为聪明,所以买进房产,而且全是苏州河北岸的房产!这次银元升值之后,房产价格走低,那些房产已经折损了三成!
因此,秦涧没少跟大哥和兄弟抱怨,说自己运气太差。
这一次,他在酒桌上又一次说起此事:“唉,我怎么那么倒霉呢?我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
秦笛心想:“距离日本人全面侵华,只剩下两年了,我不能眼看着他们掉进泥坑里。”
于是他开口说道:“在座的没有外人,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出了门一个字都不要讲!”
此时,秦笛掌控偌大的家产,说话比秦汉承还算数,所以每个人都侧耳倾听。
秦汉良道:“阿笛,我知道你见识广,比他们几个强多了。有什么要紧的话,你尽管说。我还没死呢,秦家还没散。谁要是出门乱讲,我不认这个儿子!”
秦牧、秦涧和秦泊都纷纷点头:“兄弟你说,我们都听着呢。”
秦笛道:“你们都知道,日本人已经占领东北,又占了大半河北和察哈尔,还有一部分山东,再加上台湾,我们中国变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说,在座的都是生意人,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国家大事,但是听秦笛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191章 和平,谎言
秦汉良问:“上一次,日本人攻打魔都,不是没打下来吗?他们接受欧美的调停,然后退回去了。所以依我看,他们只会在北方折腾,南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秦笛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道:“再过两年,日本人将卷土重来!侵占大半个魔都,然后席卷东部地区,包括江苏,浙江,山东,安徽,福建,江西,湖南,湖北,广东……全部沦陷,处于日军蹂躏之下……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一路横冲直撞,杀光,烧光,抢光,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多少房屋被烧,整个国家,生灵涂炭……”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一个个面色煞白,包括秦汉承也同样如此。
秦汉承喃喃说道:“就像满清入关?再来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秦笛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汉承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阿笛,真会出现这种事吗?你可不要吓我啊!”
秦汉良双手颤抖:“我们躲在租界,有英国人和美国人管着,难道也逃不过去?”
秦牧瞪大了眼睛,道:“日本人好大的胆子,还想吞并整个中国?”
秦涧面现迷惘:“难道中国会亡国吗?”
老实讲,中国的历史经过粉饰,变得没那么残酷了,其实蒙古入侵,满清入关,每一次都鲜血淋漓!只不过,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把入侵者一点点同化了,变成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按照现在民族大融合的观点,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全都是炎黄子孙,不应该再分彼此。
可是反过来讲,如果日本人占领中国,最终没有被赶走的话,他们会不会被同化?变成中华民族的一部分?那样岳鹏举不是英雄,汪大卫反倒成了英雄?
历史就像青楼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将痛苦和血泪埋藏在枕头下面。
按照西方古经的说法,地球上所有人类原本是一家,说着同样的预言,齐心协力,盖了一座高塔,唤作“巴别塔”,那座塔太高了,高到天上去,触犯了上帝的威严,上帝一挥手,将巴别塔打到了,然后又施展大法,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彼此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如此一来,再不能同心协力,盖新的“巴别塔”了。
那么“dsiy”算什么?不就是新的“巴别塔”吗?
有些国人一厢情愿,以为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能过太平日子了,然而世界上有很多坏人,或者说上帝一直在插手,让你得不到安宁,从而盖不成新的“巴别塔”。
秦笛是仙人转世,在异界杀人如麻,不相信和平的谎言,没有实力做后盾,一切都是假的。
秦泊问:“若是亡国了,我们怎么办?”
秦汉承猛地一拍桌子:“亡国!亡国了还吃什么饭!大伙儿都死了拉倒!”
一时间摆盘狼藉,差点儿连桌子也掀了!
秦笛没想到自家老爹这么“虎”,赶紧劝道:“爸,你别生气,我还没说完呢!中国亡不了!只要全国人民齐心抗战,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日本人赶走了!”
秦汉承闻言,把桌上的酒杯扶起来,问道:“你仔细说说,这些事究竟何时会发生?”
秦笛摇摇头,“我只能算个大概,具体日子算不出来。反正再有两年,日本就要全面侵华了!因此之故,我在西部储备了不少粮食,还把药厂、医疗器械厂和钢铁厂安排在四川和陕北,另外,我还在成都又建了一家‘明州家纺’,我想请大哥去成都,帮我管理那边的工厂,不知道大哥是否愿意?等将来抗战胜利了,我把‘明州家纺’的股份,还给你四成!”
秦牧闻言,双目放光,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明州家纺的总股本接近六千万,40就是400万,他何德何能,拿这么多?
当然,他不信秦笛会骗人,当着两家老爷子的面,若是说话不算数,将来没法做人了!
不过,他没有去过四川,也不晓得秦笛说的事会不会发生,所以细腻还有些犹豫。
而秦笛的想法别人猜不透,等到抗战胜利,他还需要保留太多产业吗?
等到将来,国内所有产业他都会放弃,就当是捐给国家了。他再折腾也不是穷人,别说在美国、日本还有公司股份,单凭藏在储物腰带里的字画、珠宝和玉石,就是顶级大富豪。
秦汉良深吸一口气,道:“去吧,国难当头,抛家舍业算什么!”
于是秦牧一咬牙,道:“那我去成都盯着。我把大儿子秦源司带去,二儿子秦源空被阿笛丢进赌场里,我怕他会出事,阿笛你盯着点儿,别让他被人砍死了!”
秦笛笑道:“放心,我跟黄金榕说好了,秦源空和秦源龙在赌场里磨炼几年,等将来我派他们去做大事。”
“大事不大事,能活下来就好。”
这时候,秦涧讪讪地道:“阿笛,我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我那面粉厂,进货价格能否打个折扣?”
秦笛微微皱眉,道:“二哥,你既然开口了,那就打个九折。不过,等将来大量人口涌入租界,你可不能任意抬高价格,给我们秦家招来骂名!”
秦涧拍着胸脯道:“放心,咱不做那种事。”
到时候打起仗来,会有大量难民涌入租界,所以秦氏粮行在租界也有一个大型仓库,储备了50万吨粮食。
秦汉承问:“阿笛,要是打起仗来,你说我们要不要逃难?”
秦笛道:“爸,别人不好讲,你肯定要离开魔都。”
“为什么?”
“你可是传说中的民国首富,你若是不走,人家让你做魔都商业会长,为日本人效力,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就得死,干了就是汉奸!”
当然,魔都租界的沦陷发生在珍珠港事件之后,此前日本人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进租界。
不过,日本人封锁了外面的关口,如果秦汉承留在魔都,那就没办法出去了,除非秦笛亲自送他走。
秦汉良问:“你看我要不要走?”
秦笛道:“大伯也走吧,免得看见鬼子,心里上火,怒目相向,丢了性命。留在这里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待着,若是反抗,被日本人抓住就要砍头。”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日本人占领魔都之后,杀伐状况比别的城市轻微,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有很多洋人看着呢。
秦汉良并没有当场决定是走还是留,因为他在魔都住了很多年,骤然离开会觉得不习惯。
秦涧肯定是不想走的,他觉得当个顺民没什么,只要能赚钱养家就行。
秦泊在三个堂兄里头,是唯一上过大学的人,在四明银行里做董事,他对秦笛的说法有些怀疑,认为事情不会坏到那一步。如果像秦笛这样将工厂西迁,万一日本人不来,岂不是亏大了?毕竟魔都是远东第一大城市!不是外面的地方可以比的!
一场宴席,吃得没滋没味,众人心里头有事,没喝几杯酒就散了。
第192章 栋梁之才
三天以后,朱婉作为长姐,在一家规模中等的饭店,邀请弟弟、妹妹聚餐。
这次来的人可就多了,除了在苏州的朱玲没来以外,其余几家人全都到了,包括朱敏、朱泽端和朱泽明,总共四家人,大人孩子合在一起,总共二十多口人,作为外婆的柳青也在场。
跟秦家大都是生意人不同,朱家算是书香门第。两个舅舅都是大学教授,下面的子女也在学校里读书,有的已经大学毕业了。
这次的宴会,秦菱和秦月都带着孩子参加了。张乃景和王舒作为女婿没有去。
其中,王舒是因为受到青白党的监视,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所以不适合出门。
张乃景是张家的大财主,地道的生意人,西装革履,顾盼生姿,跟做学问的人格格不入。
秦笛虽然是大资本家,但他是朱家的外甥,而且衣着简单,看上去像是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不像有成就的社会名流。做学问的人见了他,不会有莫名的压迫感。
大舅朱泽端是哲学教授,他并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虽然说,他也看不惯社会上的种种弊端,但他想得开,觉得这是社会演化的必然阶段,所以对青白党没有太反感。
舅朱泽明从德国回来后,在交通大学教书,日子过于清闲,心里有些焦躁。
他回到魔都,主要是为了照看母亲柳青,可是柳青还不到七十岁,身体健康,活蹦乱跳,根本用不着他照顾,所以他又忍不住想出国,继续进行物理实验。
秦笛问:“舅,你以前研究的哪方面内容?”
朱泽明道:“我在柏林一家研究所,从事放射性粒子的研究。”
秦笛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你认识奥拓哈恩吗?”
“认识,都是一个研究所的!他年纪比较大,是研究所的副主任。”
“还有一人,名叫弗里德里希什么的,你也认识?”
“嗯,他比我两岁,不过很有天赋……”
秦笛心想:“这可是大杀器的开创性人物!我这个舅舅,竟然有机会进入他们的实验室,简直是一个奇迹!他这样离开实验室,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德国人虽然开创了这项研究,但是毕竟没有出成果,而且德国上台,舅舅如果再去,未免太凶险了!”
因此,他沉吟片刻,道:“舅,我给你一个提议。你在美国有没有熟人,比如说导师、同学之类,从事类似的研究?”
朱泽明道:“有啊,我是加州大学毕业的,那儿有个核物理研究所,有人从事相关的研究,但是投入资金有限,实验进度不如德国!”
秦笛一拍脑袋:“老天啊,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舅,你得回美国去,争取进入该研究所!”
朱泽明皱眉,道:“我跟你说了,那儿的研究进度远不如德国!”
秦笛道:“德国你别去了!两年前希特勒上台,这人是个疯子,会引起天下大乱。”
“你怎么知道?”
“这人在19年7月,推出《遗传绝育法》,将数十万有遗传性疾病的人强制绝育,其中包括酗酒者、妓女、罪犯、妨害治安者。”
朱泽明平日里不关心政治,闻言被吓了一大跳:“是吗?这是什么鬼法案?”
秦笛道:此人会越来越疯狂,所以你不能去德国,你不是纯种的日耳曼人!”
朱泽明沉默了片刻,看向母亲柳青,还有妻子以及两个幼子。
秦笛笑道:“舅,你如果愿意去的话,我给00万美元做安家费!你把家人都带去,如何?”
朱泽明遽然起身,惊问道:“果真如此?”
00万美元,这年月可是一大笔钱!别忘了,一栋房子才000美元呢!
秦笛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在1950年以前回来。”
因为在此之前,回来比较容易,如果再往后拖,就会像钱学森一样,拿被俘的美军飞行员换回来。而且,1950年以后,美国开始了麦卡锡主义,中国人在美国日子不好过。
朱泽明笑了笑:“我怎么可能等到1950年?我去美国干五六年就会回来的。”
秦笛心想:“五六年可不行,大杀器还没研究出来呢。”
不过,朱泽明既然去了,一旦介入这种研究,不可能半途而废。
而此时的美国,对人才求贤如渴,很多德国、法国、英国的科学家,都介入到研究里去了。参加大杀器研究的,总计有上万人!
两个人席间一番话,决定了朱泽明前往美国,至于说将来会怎样,此时言之尚早。
而在这次宴会上,秦笛并没有提及日军可能会侵华的事,一则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二则因为大舅作为哲学教授,要么跟随政府西迁,要么留在租界继续教书,只要不明着加入大赤党,被杀的可能性比较。而姨娘朱敏的老公张贺,乃是国泰药业的经理,将会在大战前撤离魔都。按照秦笛的想法,整个国泰药业都要搬走,不会留给日本人。
195年1月八日,是腊月廿四,年。
这天,《新闻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明州家纺转移资产,大富豪侵犯股东利益。”
也不知道哪来的记者,竟然深入明州家纺,写出第一手资料,说这家上市公司在转移资产,偷偷地在成都成立了一家分厂,而且抽掉一批技术人员前去工作,这么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经过董事会的同意。
秦笛看了新闻禁不住皱眉:“谁这么无聊啊?将我秘密进行的事揭露出来?”
先前,他利用打压吸筹的手段,已经拿下大部分股份,后来他注入资金增资扩股,进一步提升控股权,达到79。这已经是绝对控股了。没想到还有人从中作妖。
于是,他一面让明州家纺的经理李安青加强安保工作,一面向魔都证券监管局申请私有化退市。
另外,他还写了一份声明,说在西部开分厂,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成都的人力物力,不会影响魔都工厂的生产效益。
这原本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在他主动提升收购股份价格后,很快便完成了私有化的进程,将明州家纺变成了私人企业,这件事也就平息了。
当初,秦兆吉之所以让纺织业上市,主要是为了提升抗打击能力。然而上市公司透明度高,限制了秦笛的自由操作,所以还是私有化比较好。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人惊讶于秦家的财力,竟然将偌大的明州家纺收归囊中,果然不愧为民国第一大富豪啊!
第193章 一诺成婚
月5日,农历大年初二。秦菱和秦月带着儿女回到秦府。
秦菱的女儿张怡然八岁了,儿子张少清五岁了。
秦月的儿子王韶也岁了。
时光荏苒,日子过得飞快,秦笛没见一丝老相,孩子们却在茁壮成长。
这些娃娃们都很喜欢他这个舅舅,因为舅舅会讲飞来飞去的奇幻故事。
张怡然坐在板凳上,距离秦笛不到两尺。张少清坐在他的左腿上,王韶坐在他的右腿上。
秦笛面带笑容,抬头望向虚空,用悠远而又深邃的声音道:“话说域外有一个秦府,府中有一株老桃树,每年只开花不结果,但是它开的花很奇特,只要靠过去闻一闻,就能让人耳聪目明,智力大增……”
张少清叫道:“舅舅,我也想变聪明啊!”
张怡然伸手堵他的嘴:“别叫,好好听故事。”
王韶睁大眼睛看着秦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毕竟才两岁,听不懂也很正常。
秦笛一面回忆,一面悠悠的讲述第二世的修仙历程,听得孩子们目瞪口呆,心向往之。
晏雪和秦月、秦菱坐在不远处,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感叹时局的变幻,说王舒被软禁,出门都不方便,说大赤党被迫北征,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渐渐的,她们也被秦笛案说的故事所吸引。
耳听秦笛说道:“距离秦府不远,有一条通天河,通天河有数万里宽,河中央有一些岛屿,其中一座唤作‘赤火岛’,岛上有个宗门,唤作‘金丹宗’……”
秦月低声笑道:“我哥讲的故事,就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些什么。”
晏雪抿着嘴笑,但心里却在想:“莫非真有那个地方,他是在那些学到的仙法?”
秦菱道:“过两天,我得去金陵一趟,参加一个会议,回头还要在几个学校做讲座。唉,还真是身不由己啊!倒不如阿笛自由自在。”
秦月道:“呵呵,他这叫放纵自己,都已经5岁了,不读书,不做事,不结婚,不生子……”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晏雪,道:“我记得,你们是1年4月订的婚,已经超过年了,为啥还拖着呢?是不是因为爷爷、奶奶过世了,没人逼你们,就可以不了了之?你们究竟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一辈子吗?”
晏雪的娇躯一颤,道:“先生很忙,可能他忘记了。”
老实说,她心里有矛盾,一则想尽快结婚,将心结打开,生米煮成熟饭;二则她知道自身功力不到,还没有筑基,如果在此时结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瞻前顾后,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秦菱闻言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晏雪4岁了,正是嫁人的好年纪。”
晏雪低头道:“我还呢,再过几年,也未尝不可。”
这话说得没错,因为修真的缘故,她的功力到了炼气第七层,寿命扩张到190岁,4岁的年纪,才相当于凡人1岁!
秦菱轻轻拍了拍桌子,道:“晏雪,你想啥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去跟母亲说,这件事早点儿解决。”
于是当天下午,秦笛和晏雪便不得不面对一满家子的质询!
秦汉承,朱婉,秦菱,秦月,将他们围起来口诛笔伐!
“阿笛,当初你说的三年结婚,对不对?”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害怕结婚?”
秦笛苦笑,暗道:“修真人的心思,岂是凡人能理解的?我即便结婚,也只是挂个名分而已,跟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朱婉问:“晏雪,你怎么想的?到底愿不愿嫁?”
晏雪低头声道:“我愿意。”
“好!你这边没意见,那就是阿笛的事了!阿笛,你今天一定要给个说法!”
“全家人都看着你,你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男人不成家,永远长不大!正因为你不结婚,所以在外人眼里,始终是秦大少!你若是成了家,那就是‘秦大叔’。5岁的年纪,不是大叔是什么?”
“诗经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看晏雪多漂亮,就像仙女一样,你难道还不满意?”
“你若是不答应,那就一个人滚出家门,永远别回来了……”
秦笛有些头大,看看晏雪羞红的面色,欲拒还应的样子,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对晏雪是一种伤害。
再者说,他当初既然开了口,就一定要做到,仙人一诺,天地响应,若不能实现,将遭受天谴!
于是他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不喜欢大操大办。还是简单点儿好,否则太过于奢华,会让底层老百姓记恨。”
众人大喜:“这就对了嘛!时间定在哪一天?”
秦汉承道:“这事儿交给我,我去静安寺找人算算。”
不久,日子确定了,月八日,黄道吉日。
临近结婚,晏雪的心里很是忐忑。
秦笛不得不告诫她:“这只是形式而已。修真人肌肤相亲,拖得越晚越好。”
听了这话,晏雪的心里倒是安宁下来。
原本说不要大操大办,可是秦汉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秦家又是民国首富,如果办得太寒酸,岂不是让人耻笑?所以他准备包下“百乐门”来承办婚礼!
当他找到百乐门主人顾联承时,顾联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不得不堆满笑容。
“秦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要借用百乐门一天,不晓得要多少钱?”
“啊?您老要举行寿宴?”
“不是,我要给儿子办婚礼!”
顾联承大惊失色:“秦大少要结婚了?这可是震惊魔都的大事!您说什么?借用百乐门一天?好说好说!费用全免,只要秦大少免我一个月的租金就行!”
秦汉承有些发愣,经过顾联承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百乐门的地皮,竟然是秦家的!别看百乐门日进斗金,但其盈利的一部分,至少15,要交给秦家!
当初秦笛指示游龙和顾联承签协议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地皮租金不是固定数目,而是百乐门收益的15。
当时,顾联承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因为他投资兴建百乐门,才花了70万两白银,而要想买下这块地皮,恐怕要花同样的价钱,换句话说,地上的建筑不见得比地皮贵!好地盘太稀缺了!
他花70万两白银盖楼,已经耗光了家底,没钱花更多的钱买地,所以对他来说,支付15的租金,是一个很好的投资。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百乐门建成以后,竟然会那么红火,吸金的速度那么快!还不到一年就收回成本,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肯定将地皮买下来!事后,他多次去找秦大少沟通,都被对方拒绝了,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肯卖地皮!
因此,每当提起这件事,他就恨得牙痒痒。
秦汉承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儿高瞻远瞩,竟然看得这么远……这事就敲定了啊?月八日,借用一天!”
顾联承道:“好说,老爷子,您能否劝劝秦大少,让我将地皮买下来?”
秦汉承摇晃着脑袋:“这事你问他!儿大不由爷,我可管不了!”
第194章 婚礼,就义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婚礼的日子。
这一天,前来观礼的人很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除了亲朋好友和秦家下属企业的高管外,还有魔都的知名人士,比如说书画界的名人,文艺界的名人,围棋界的名人,还有一些记者和舞女。
书画界的名人来了十几位,因为秦大少将他们的画一扫而空,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所以过来捧场。
文艺界的名人包括阮玲玉、周璇、白虹等,还有黎锦晖,带了几个明月歌舞团的台柱子。
围棋界的名人,都是当年目睹他和井上龟三郎交手的那些人。也有人看了“围棋幽明录”,被折磨的欲生欲死,所以过来看看,秦大少到底是什么妖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帮会人物,比如说杜悦笙、黄金榕、杜心五,还有秦笛的徒弟,杜蓉,杜兰,顾如梅等人。
另外有朱婉和秦菱的医药界友人,有秦月结交的文艺界朋友,很多人秦笛并不认识。
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回来了,带来一些青白党的要人。
大伯秦汉良一家都来了,甚至宁波老家也有人过来。
舅朱泽明去美国了,大舅朱泽端,和姨娘朱敏都来了!
然而令秦笛真正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在现场看到几个军人,为首两人颇有些傲气,显得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因为是新郎官,不好随便离开,想等婚礼结束,再去询问,然而没等婚礼结束,那两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事后,秦笛将负责招待的人叫过来,问那些军人是何来历,才发现来的是孙园良和桂永青,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将军,昔年接受过他的馈赠,此时却耻于跟秦大少为伍,所以只是过来看一眼,送上一份薄礼,算是回报昔年的馈赠,然后很快就走了。
对此,秦笛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记者们忙着拍照片,“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现场,都以为抓住了好机会,民国四大美男之一的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结婚,这种照片可是非常难得的!等到报纸刊登出来后,照片还能卖一大笔钱!
然而他们注定都失败了!因为秦笛和晏雪的功力到了一定层次,脸上自带一股隐隐然的仙气,拍出来的照片都模模糊糊!
从此之后,报纸上再没有秦笛和晏雪的正面照,只有挺拔俊逸的背影惹人遐思!
于是乎,有些早期的照片,特别是歌仙“雪向晚”在复旦读书的时候,那些照片变得极其珍贵,等到若干年后,一张照片在香港拍卖会上,甚至拍出5000万港币的天价!
一场热闹的婚礼,好不容易结束了。
从明面上说,秦笛和晏雪结成了夫妻,然而实质上,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秦汉承要想抱孙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婚礼过后,报纸上出现好些篇文章,有人撰文:“尘埃落定!雪向晚嫁入豪门,秦大少终于结婚了!”
文章描述了婚礼的奢华,然而拍的照片都是百乐门的场景,连一张秦大少的头像都没有!
有人对秦大河晏雪送上祝福:“一个是美貌绝伦的歌仙,一个是帅的惨绝人寰的美男子,两人生下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的婚姻:“秦大少乃是花花公子,就算跟雪向晚结婚了,也没法白头到老,随时可能散伙。”
更有无耻报这样说:“秦大少乃是天阉,结婚是为了掩人耳目!雪向晚自幼家贫,乃是秦家的童养媳!被逼无奈才嫁给秦大少!”
这种说法太阴毒了!虽然不可能得到证实,但道消息传播得飞快。
秦汉承气个半死,想找律师出马,将对方告上公堂。
可是秦笛却把他拦住了:“这种流言蜚语,您老何必在意呢?对方巴不得上法庭呢!闹得越大,报纸越红火!回头我找青帮流氓去收拾他!比上法庭容易多了!”
秦汉承恶狠狠瞪他一眼,道:“你赶紧给我生两个孙子,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秦笛摸摸鼻子,苦笑道:“您老等着吧,只要您长命百岁,终究有希望看到。”
秦汉承呼哧呼哧喘粗气,然而却骂不出口,毕竟新娘子晏雪还在旁边呢。
婚礼过后,秦笛借口出去度蜜月,和晏雪一起去武夷山修炼去了。
这里不得不提到卓青丘。
195年1月,他的肺病日益严重,上级派人送他返回魔都就医。当他经过浙江金华一个村庄时,被当地反动武装保安团发现,他因为肺病跑不快,突围不成被敌人捉住。
当时他化名“张明”,职业是医生。原本是有机会逃过这一劫的。
但是机缘不凑巧,青白党俘获大赤党某省书记之妻徐老太,经她之口供出卓青丘在金华被俘,然后根据这个情况,从被俘人员中找到了卓青丘,又让一位当过收发员的叛徒,在暗处指认,证实“张明”确系要找的人。
随后,青白党多位官员对他劝降,然而卓青丘坚韧不屈,视死如归。
月9日,他写完绝笔诗,在凤凰山从容就义,年仅三十六岁。
消息传出来,无数大赤党人为之泪下。
秦月的心里被哀伤充满了,王舒也一个劲的叹息不止。
作家周守庚抱病收集卓青丘的手稿,出版了两册文集,以悼念他的逝世。
某位大神高度赞扬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他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和临难不屈的意志,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
秦汉承和朱婉二人相对愕然,想起当初秦笛百般阻挠妹妹嫁给此人,又觉得颇为欣慰。
他们只是普通人,分不清青红皂白,不明白左右分野,只盼着女儿嫁个老实人,所以不能接受这样的革命家。
秦汉承深深地叹了口气:“多亏了阿笛,要不然,现在阿月可咋办?”
朱婉道:“阿笛这孩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老天赐给我们的。”
秦汉承问:“阿月怎么样?是否很难过?”
“还能怎样?她有老公、有儿子了!”
第195章 枇杷上火?
秦汉承问:“阿笛去哪儿了?这次出去,快两个月了!他和晏雪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朱婉道:“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汉承,你有没有察觉,咱家儿子看上去面嫩,一点不像5岁的人!”
“是啊!不管怎么说,他看上去都像二十岁,晏雪看着只有十五六,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也不光他们,阿婉,你也快60岁了,看着还像40岁的人!”
“难道说,咱住的地方水土好?可咱喝的自来水,并不是井水啊!”
“依我看,还是儿子带回来的水果,和那些黑不溜秋的药丸子,最终起了效果!要不然,没法解释为啥不老。”
的确,秦汉承和朱婉两个人的相貌,都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几岁。他们原本不相信儿子说的什么丹丸,可是日久天长积累下来,效果越来越显著,让他们不信都不行。
秦汉承笑道:“照这么下去,我或许能活90岁,甚至100岁呢!”
朱婉既喜且忧,道:“咱家三个孩子,我最不担心阿笛了,其次乃是阿菱。我就是不放心阿月。这孩子生来执拗,不知道为啥,一个劲写偏激的文章。也不单是她,还有她那夫婿王舒,几个月前,不是被捉走了吗?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秦汉承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加入了大赤党,跟那位早逝的卓青丘一样?”
朱婉禁不住打个寒颤:“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会死人的!”
秦汉承叹了口气,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了。”
朱婉道:“我倒是想了解一下,大赤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吸引那么多人,宁死也不肯改变念头。”
“这好办,就冲阿月写那种文章,你问她有没有相关书籍,说不定她手里就有!”
“我不去问她!问了更害怕!等阿笛回来,我让他去找书。”
“阿笛怎么会有那种书?”
“即便没有,他也能找到,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4月1日,秦笛和晏雪回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晏雪进阶炼气第八层,秦笛进阶筑基第三层,两个人的功力都有很大的进步。
他们带回来两箱枇杷,金黄灿灿,又大又圆,快赶上鸡蛋那么大了,口感十分清甜。
秦汉承感到诧异,问道:“这么好的枇杷,是在哪里出产的?”
晏雪甜甜的微笑,随口瞎说:“爸,这是云南的枇杷。”
“你们去云南了?去那儿做什么?”
秦笛接口道:“秦氏粮行在昆明开了家分店,我们过去检查一下。”
秦汉承道:“从云南到这里要几天?你们怎么保存的枇杷,连一颗坏的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我们摘的时候没熟透,过了好几天才熟,到家刚刚好!”
秦汉承虽然聪明,但他没有去过云南,不知道那里是否出产枇杷,他也懒得仔细追究,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旋即赞不绝口:“嗯,好!这滋味绝了!回头分给秦菱、秦月一些!”
秦笛道:“我懒得去送!想吃,回家来拿!”
他把枇杷带回来,主要是为了孝敬父母,如果给三个娃娃看见,还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这种生长在世界里的枇杷,内里富含灵气,就像延寿丹一样,吃一颗能让人多活半个月,最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吃,对于孩子来说,吃多了反而不好。
这就像人参一样,孩属于纯阳之体,原本不适合吃人参。
如果是有灵根的孩子,吃了这样的灵果,能够伐毛洗髓,打通身上的经脉,所以吃多少都不要紧,而没有灵根的孩子,一天最多吃两颗,多吃会流鼻血。
因此,他把一箱枇杷藏起来,道:“这东西容易上火!大人一天三颗,孩一天一颗!”
秦汉承“呵呵”笑着,心里并不是相信,因为枇杷性寒凉,怎么会上火呢?
不久,秦菱和秦月听说秦笛回来了,连忙带着孩子回家。
三个孩子看见枇杷就眼馋。
但是秦笛只给了每人一颗,然后将剩下的收了起来,藏到阁楼上去,任凭孩子苦苦哀求也没用。
秦汉承道:“你明明有两大箱,不赶紧吃完,过两天就坏了!”
秦笛道:“放心吧,半个月坏不了。家里这么多人,很快就吃完了。”
实际上,他有储物腰带,里面可以保鲜,放三个月也没事。
虽然卓青丘逝世0多天了,但是秦月的心情很不好,原本就对秦笛见死不救有些不满,如今看见才两岁的儿子王韶,为了多吃一颗枇杷,抱着秦笛的腿不撒手,秦月就有些急了:“哥,你太吝啬了!多拿几颗,给孩子们不行吗?”
张怡然也跟着叫:“是啊,坏舅舅,赶紧拿出来!”
秦笛望着秦月道:“吃了会流鼻血!”
秦月没好气的道:“人死了都不怕,还怕流鼻血?”
她心里始终有一道坎,觉得哥哥明知道卓青丘会死,却偏偏不去救,未免太狠心了!
秦笛道:“那行,我去拿下来。”
他将箱子从阁楼上拿下来,金灿灿,亮闪闪,摆在桌子上。
结果张怡然吃了三颗,张少清吃了两颗,王韶吃了三颗。
过了一会儿,张怡然满面通红,浑身发热;张少清觉得胳膊腿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王韶年纪太,果然鼻子“滴答滴答”流血了!
王韶吓坏了,眼泪汪汪,哇哇哭。
秦月急得手忙脚乱,叫道:“妈,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吃两颗枇杷,怎么会流鼻血呢?”
秦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检查儿子和女儿,问他们难不难受。
朱婉听见呼唤,赶紧从楼上下来,问道:“阿笛,是不是你做的妖?还不赶紧将孩子们治好!”
秦笛耸耸肩,嘴里嘟囔着:“我先前说了,这种枇杷不能多吃……”
他伸出手去,在王韶脑门上摸了一把,王韶就觉得额前冰凉,鼻血瞬间就止住了!
秦笛又伸手在张怡然和张少清背上摸了一把,两个人也不觉得难受了。
张怡然年纪稍大,知道枇杷有古怪,还真是不能多吃。
但是张少清眼馋不已,还想再去偷偷吃一颗。
这时候,朱婉二话不说,将整箱枇杷搬走了!
“这些孩子们,就是不听话!舅舅说的话,哪回骗过人?”
第196章 沧海笑
秦月心里不是滋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道:“哥,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不肯救卓青丘?”
秦笛叹了口气:“我不是神仙,想救也无能为力。卓青丘是为民族解放而死的,他的死重于泰山,我何德何能,敢去救他?”
秦月呆愣了片刻,问道:“你怎么能在多年以前,断定他会早逝?”
“我做梦,梦见的啊。”
“你还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中华民族复兴之后,昂首挺立于世界各民族之林,超英赶美,都会在百年内实现!”
秦笛只能说大的轮廓,不愿再说谁死谁活了,因为就像母亲所说的,既然不能改变命运,有何必要说出来?
秦月为他的话感到震惊,又问道:“那你说说,大赤军北征结局如何?”
秦笛摇头:“这种事,我不说。孩子们都在。当心传出去,我们全家遭殃!”
秦汉承也开口发话了:“好了!阿月,我不管你写什么文章,也不管你怎样想的,回到家里,莫论国事!”
秦月为之一滞,总算住了口。
民国是思想碰撞的年代,很多家庭都是这样,有人加入青白党,有人加入大赤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就像宋氏三姐妹,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秦笛明白历史脉络,他又是仙人转世,早已超越了这个时代,所以心中没有困惑,不想直接插手两党纷争,只愿为国家和民族做点儿贡献。
他固然倾向于大赤党,想在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可又怕因为自己插手,改变历史进程,让民族复兴,凤凰涅槃,生出幺蛾子。
秦月受到王舒的影响,已经写了入党申请书,在她看来,自家哥哥就是神秘古怪,胆怕事,不求上进,不可理喻!
她心想:“这年月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充满热血?怎么我哥偏偏那么冷血呢?他那妖冶的面容,怎么好像是刽子手?”
她越想越偏,陷进去拔不出来。
这时候,秦笛上楼取来一张瑶琴,说道:“刚刚孩子们吃多了枇杷,气机还没有调理好,我来给大伙儿唱首歌,全当为他们消消食。”
秦月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秦菱笑道:“阿笛,你还会唱歌?不是应该晏雪唱吗?”
秦笛微微一笑,道:“这首歌她不会。”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轻轻波动琴弦,便有美妙的乐音传出来。
“叮叮淙淙”,仿佛溪水潺潺,弹完了前奏,他开始放声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唱这首歌的时候,他的歌声有些悲凉,配合着美妙的琴音,让每个人都听呆了!
秦月只觉得满腔的悲愤一点点消失,就像寒冬腊月坐在冰冷的河边,河水结了厚厚的冰,然后莫名其妙的融化,一条金黄色鲤鱼,猛地从水里跳起来,然后在空中飞舞,渐渐地冰天雪地渐渐散去,河岸上生出了绿草……
而在秦汉承的眼前,却看见大江之上,有人在悠然自得的钓鱼。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这正是他一生的写照,他留学欧洲没学到什么东西,回国之后养个儿子还是脑瘫,然而就是这么个脑瘫儿,却让秦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唱得好,唱得好啊!拿酒来,我要喝两杯!”
晏雪赶紧去拿美酒,可是这时候,厨娘还没把菜肴烧好呢。
她又赶紧去厨房里察看,催着先上两盘再说。
秦笛唱完了歌,秦月心里的悲愤消除了大半。
三个孩子拍手叫好:“舅舅唱得好听!”
秦月不得不点头:“歌词写得好,谱曲也很妙,为啥没有唱片呢?”
秦笛心想:“好歌太多了!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口中却笑道:“我唱这首歌,是想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孔子发现了糊涂,取名为中庸;老子发现了糊涂,取名为无为;庄子发现了糊涂,取名为逍遥;墨子发现了糊涂,取名为非攻;如来发现了糊涂,取名为忘我。你若糊涂,便是晴天。”
秦月先是呆愣一会儿,心里若有所思,但还是摇摇头,道:“这不是积极进取的态度。如果每个人都糊涂,中国就该亡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心中有糊涂,做事不糊涂。黑夜终将过去,黎明就在前头。”
听他这么说,秦月倒是没再反驳。不知不觉,她的心结渐渐消失了。
195年4月6日,伪满洲国的“康德皇帝”日本。
日本为了顺利占领东北,展示“中日友好”的形象,将这次安排得很排场,不仅有100架飞机组成编队,而且日本天皇亲自去车站迎接,将溥仪安排在最奢华的宫殿之中。
此时,溥仪已经9岁,跟皇后婉容结婚1年,还没有生下龙子。所以日本人找到了溥仪的兄弟溥杰,让他和一个日本女人结婚,希望将来生下的孩子,拥有更多的日本血统,成为“满洲国”的皇太子。
溥仪心情矛盾,他原本是大清的皇帝,被人家一脚踢出来,然后被日本人扶持当了“儿皇帝”,心里有幻想也有不安。他当然不甘心当“儿皇帝”,可他和兄弟都被日本人控制了,想摆脱要挟都不行。
但是从表面上来讲,他还是要摆出皇帝的威风,在日本进行饮宴的时候,都有随从先“试毒”,让日本人看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日本人还在河北蠢蠢欲动,逼迫民国政府步步后退。
就在这一年的随后几个月,中日签订了“秦土协定”和“何梅协定”,秦是察哈尔的代理高官秦德纯,土是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何是何应钦,梅是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梅津,通过这两个协定,中方放弃了河北和察哈尔。在这其中,汪大卫发挥了重要作用,从而为自己被刺杀埋下祸根。
第197章 阿虎进阶
这时候,秦笛正忙于转移企业,将国泰药业整体搬迁到重庆。他还收紧了秦氏粮行在东部城市的粮仓储备,将更多粮食转移到西部地区。
他最关注的乃是药业、粮行、医院、钢铁和纺织,除此之外的民生汽车、神龙自行车和万国钟表厂并不是关键,这三家企业就暂时留在魔都了。
4月中旬,顾如虎从四川抵达魔都,前来接受师傅的指点。
秦笛将最后一颗黄龙内丹炼制的丹药赐给他。
顾如虎服下丹药,在魔都待了半个月,终于完成了伐毛洗髓,踏入炼气第一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修真人。
此时的顾如虎已经0岁了,身高两米以上,体重两百二十斤,肩宽背厚,虎背熊腰,猛一看,就像人形坦克一样!
顾如虎心中激动,对秦笛道:“多谢先生赐下珍贵丹药。有件事我要禀告给您,从去年秋天开始,我就已经参军了!我爹让我从排长做起,先磨炼两年再说。”
秦笛问:“你是否读过兵书?中学毕业了没有?”
顾如虎“哈哈”笑道:“先生您瞧人!我不但完成了中学教育,还在四川陆军讲武堂速成班旁听过呢。”
秦笛道:“是吗?那我考考你,关于天下大势,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又非常关键!
秦笛觉得,自己作为师父,应该为徒弟的未来着想。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不是说,光教功夫就完事了。
如果将来,这个徒弟铁了心站在青白党一方,大肆杀戮大赤党军队,那可就造孽了。
顾如虎毕竟还年轻,大声说道:“先生,我参军是想去前线对付日本人!我从报纸上读到,日本人占领了东北,从地图上一看,能猜出他们的意图。”
“你说说,日本人有怎样的企图?”
“先生您看,日本人的一只手伸到河北,另一手随时可以伸向青岛、济南,两只手合起来,岂不是掐死了北平和天津?眼看着整个华北地区,都要落入他们的魔掌了!”
秦笛点点头,道:“他们的目的,不单是为了华北,而是为了占领整个中国!所以你这时候参军,赶上英雄辈出的年代,这是为国效力的好时机。不过,我对你有两个要求,希望你能做到。”
顾如虎点头:“先生您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秦笛道:“你已经是修真人了,虽然才是炼气第一层,但在战场上威力很大。按理说,修真人不该介入凡俗世界的战争,然而这是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允许你参加对日本军队的作战,但是有比较严苛的要求:不得杀害手无寸铁的日本平民,更不能杀害所有中国人!但凡是中国人,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哪方面的军人,别管青白党的部队,还是大赤党的将士,哪怕是面对‘伪军’,你都不要亲自出手!明白吗?”
顾如虎想了想,问道:“不杀平民,这没有问题;不杀中国人,我也能照做到。可是先生,什么是‘伪军’啊?”
“伪军,就是帮着日本人维持秩序的中国军队。”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先生,为什么这种人也不能杀?”
“其中有些人,变成伪军是出于无奈,也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年纪轻,很难辨别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所以你不要亲自出手!免得多造杀孽,将来会遭天谴!”
“喔,我明白了,先生,您还有第二个要求吗?”
秦笛沉声道:“有啊,我对你的第二个要求:不要轻易对人说,我是你的师傅!等你将来立了大功,有人问你,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你可以说是青城山的不知名老道人,或者说峨眉山的白眉老和尚,反正不能说我的名字!”
顾如虎龇牙咧嘴:“先生,您为什么一再叮嘱这件事?”
秦笛笑道:“我怕承担因果!不想闹得天下闻名,没有一天宁静的日子。要不然,很多人求上门来,会让我不堪其扰。”
顾如虎大笑:“我明白了,先生您放心,除了我的家人以外,不管谁问,我都不说。”
其实,秦笛从来没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功力,更没有展示他有储物腰带这种逆天的宝物,就算顾如虎说出来,也无法伤害到他,可他还是心翼翼,不愿意牵连太多。
秦笛沉吟片刻,说道:“阿虎,你和阿梅都是我的徒弟,但我对你的关照最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是怕你功力太高,在战场上受了刺激以后,变得杀人不眨眼,将来会让我为难。”
顾如虎道:“先生您放心,我跟您发誓,不杀一个中国人!”
“好!你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接下来,我给你讲一讲天下大势!将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你跟我来吧。”
秦笛领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拉开墙上的布幔,露出一幅巨大的地图。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出去之后,不要对任何人讲!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顾如虎看见地图,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先生您请讲,我一定严守秘密。”
秦笛道:“两年以后,日本人会从这里,魔都这儿上岸,同时从北平向南,两路夹击,南北并进,席卷中国!”
顾如虎大惊:“这……日本人疯了?他们不单想图谋华北,还想占据江南?”
秦笛点点头:“在魔都、金陵、徐州、郑州、武汉,都会有激烈的战斗,这些战斗你都可能介入!虽然你有功夫,但是炼气第一层还有点些弱,日本人兵强势大,你一个人是挡不住的!南京政府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失去武汉,才能站稳脚跟!这期间,我对你不加限制,你杀多少日军我都不管!”
顾如虎咬牙:“他妈的,如果真是这样,老子跟他们拼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秦笛接着又道:“等到若干年后,在中国人民的奋力抵抗下,日本终将会战败。中国还可能有一场内战,到那时你必须收手,不能再大肆杀戮人!此事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否则我会让晏雪出马,收回你的功夫!”
顾如虎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问:“先生,怎么收回功夫啊?”
秦笛冷哼道:“在脊背上一拍,你就是废人了!晏雪的功夫,比你高得多,收拾你很容易!”他偏偏不说自己的功夫更强,只是拿晏雪来吓唬对方。
顾如虎缩着脖子,道:“先生您放心,我记住您的话了。等到日本人退出,我就装傻子,待在军中,占着茅坑不拉屎!”
听见这话,秦笛又一次露出笑容,伸手在地图上一指,道:“你记住这个地方,如果将来,你不想投奔大赤党,那就去这里安身吧。”
顾如虎盯着那儿,看了好大一会儿,问道:“先生,这是哪里啊?”
秦笛道:“自己看,不要说出口!免得被老天惦记!”
顾如虎又看了一眼,将该处记在了心里。
顾如虎只是毛头伙子,对秦笛说的话半信半疑,此时仅是当故事听,至于将来会如何,那只有天知晓了。
秦笛又道:“你这次回去,帮我押运一批粮食,我在船底埋了两百挺机枪,都是送给你的!”
顾如虎又惊又喜:“先生,这是真的吗?竟然有两百挺机枪?”
秦笛撇撇嘴:“都是轻机枪,子弹可能不太够。另外我给你100万大洋,你自己添置子弹。等将来打仗的时候,你再过来一趟,我还有更多的枪械,再给你弄几门炮!但是你要明白,出了这个门,我刚才说的一概不认!你别给我添麻烦,四处乱讲,我只是秦家的花花大少!不想让外面的人知晓我的事。”
顾如虎心情激动,躬身说道:“我明白了。多谢师傅栽培之恩。”
秦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等将来功成名就之后,我再带你好好修仙,说不定还能长生不死呢。”
顾如虎抓抓脑袋上的短发,问:“先生,人真能长生不死吗?您不会骗我吧?”
秦笛道:“我骗你做什么?能不能长生不老,这问题我不好回答,你现在才0岁,功力太弱了,等你60岁以后,若是能筑基,或许还有希望。否则长生只是奢望。”
老实讲,虽然地球上灵气匮乏,但是秦笛并没有完全放弃,他一直都在探索之中,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找到一条跨入灵界的通道,或许还能带着晏雪、顾如梅、顾如虎去异界修仙呢。
到时候,顾如虎这孩子还能派上用场,当开宗立派守门御敌的大弟子。
若是让两个女孩子守山门,难免会被人看轻了,还得身高体壮、皮糙肉厚的男弟子才行。
不管怎样,秦笛今天这番话,也算是软硬兼施了,在顾如虎的心里扎了根。
顾如虎心性纯朴而又机敏,此时将师傅的位置摆得很高,并没有想要欺师灭祖的意思。
第198章 棋品国格
4月1八日,秦笛偶然经过“棋道馆”的门口,听见里面人声嘈杂,不觉有些诧异,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尽管井上龟三郎已经回日本好几年了,但是“棋道馆”并没有关门,而是被张淡儒盘下来,作为魔都棋手闲暇切磋交流的地方,经常有围棋好手在这里聚会。
秦笛不声不响走进去,看见有二三十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年老的乃是张淡儒,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依然对围棋颇有兴趣,竟然下场跟年轻人交手。另外一侧坐着个少年人,年龄约有二十岁,留着寸许长的短发,穿着宽大的袍服,眉彩飞扬,意气风发。
张淡儒面色严肃,手里摸着几颗子,在棋盘上慢慢放下去。
看样子两个人正在复盘,张淡儒显然是输了。
那少年人赢了,所以他志得意满,满面笑容。
旁观的众人则不断的发出赞叹声!
“厉害!到底是日本回来的,棋力不凡,竟然让张先生二子还赢了!”
“张先生年纪大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那少年一面听着众人的赞许,一面手指棋盘道:“张老先生,您这一手碰,是输棋的关键……”
张淡儒虽然不赞同,但也没办法反驳,因此心里很不爽。
他猛然抬头,看见秦笛进来,禁不住大喜:“哈哈,贤侄,快来快来!救个场子!”
众人回头一瞧,发现是秦笛,顿时又惊又喜:“秦先生,您怎么来了?”
“秦先生,您可是稀客啊!你都有几年没来了,大伙儿都惦记着您呢!”
“您是天下第一的棋圣,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秦笛冲着大伙儿抱拳:“各位别来无恙!”
顾如水笑道:“秦先生,您今天难得来一趟,可不能立即就走!一定要留下对局才行。”
张淡儒大笑:“没错!赶紧来人,把大门锁上,千万别让他走了!”
秦笛看向那少年,问道:“这位年轻人是谁?”
那少年面色略有些孤傲,但还是站起来,躬身说道:“在下巫山泉,见过秦先生。”
“巫山泉?”秦笛想不起他是谁,这年月有姓巫的围棋高手吗?
张淡儒道:“这位巫兄弟,乃是福建人,少年天才,留学日本,是关东棋院的五段高手,两年前拿到全日本比赛的冠军,棋力比我强太多了。这两天,他已经横扫了棋道馆,偌大的魔都,无一人是他的对手。秦贤侄,你既然来了,可得露一手啊!大伙儿都盼着这一天呢!”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没错,秦先生,请你无论如何露一手!”
“是啊,要是让您就这么走了,大伙儿死不瞑目啊!”
而那位少年巫山泉也躬身道:“久闻秦先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将井上先生杀得体无完肤,还请不吝赐教,在下领教一局。”
秦笛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让你三颗子,跟你下一局。”
听见这话,周围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巫山泉涨红了脸,差点儿吐出血来!
他嘴唇颤抖,努力说道:“秦先生,我在日本也算是好手,去年连着战胜了不少人,仅输给本因坊秀哉一人!”
秦笛道:“那又如何?即便是秀哉来了,我也让他三子!”
巫山泉又羞又愤,一屁股坐下去,在棋盘上摆了三颗子:“请赐教!”
秦笛“啪”的一子拍在天元位置上!
巫山泉的身子又是一抖,屁股底下的椅子一阵摇晃,差点儿坐在地上。
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于是面目狰狞的落子!
秦笛落子飞快,几乎不假思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好像鸿雁在雪地上飞过,只留下一道道痕迹。
巫山泉年轻气盛,也跟着下得飞快。
周围的人都看得血脉偾张,激动不已!
张淡儒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是好东西!只知道斗胜好勇,就像掐架的公鸡一样,中国人谦卑拱让的传统哪去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不解:“听我儿乃景的说法,秦笛不是这样的人,他难道以前见过姓巫的?两人之间结下梁子不成?”
才过了半个时,棋盘上已经落下10手。
这时候,巫山泉激愤的心渐渐冷静下来,赫然发现自己早先摆放的三颗子,占据的优势竟然减弱了大半!
他猛地打个寒颤,心道:“坏了,我上了对方的当!”
然后他放慢速度,思考半天才落下第二子!
秦笛依旧落子飞速,不断的斜视对方,意思是说“你倒是快点儿啊!本大爷忙着呢,哪有工夫陪你玩!”
巫山泉忍住怒气不为所动,每下一颗子,都要考虑老半天。
这盘棋从上午11点,一直下到下午5点,到最后巫山泉的棋被切割开,一块二十多目的棋含恨而死!
棋道馆中鸦雀无声!
巫山泉呆愣了半晌,面上的血色尽去,露出一片苍白。
他猛然站起身来,跪倒在秦笛跟前,道:“秦先生,我终于领教了!您的棋力,比秀策还要高明许多!我想拜您为师,求您收我为徒。”
秦笛摇摇头:“我不收糊涂人。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任何人询问的机会。
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巫山泉面色苍白,心里非常难受,神魂落魄地离开了。
次日,这局棋被顾如水整理出来,刊登在新民晚报上:“棋圣再施屠龙术,自出洞来无敌手!”只说是秦笛与日本五段高手的棋谱,没有点出巫山泉的名字。
又一天,张乃景来见秦笛,说道:“我爹让我问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羞辱巫山泉?”
秦笛淡淡的道:“我羞辱他了吗?左右只不过一局棋而已,输赢还不是寻常事?”
张乃景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品性,不会对付不相干的人,你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秦笛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加入别的国家,反过头来咬中国人。”
张乃景很是诧异:“这话怎么说?”
“中国人有迁徙的自由,可以加入别的国籍,但你最好躲在一边,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要介入国家冲突……”
“怎么?巫山泉做这样的事了?”
“去年五月,他以‘日满华围棋友好团成员’的身份,去‘伪满洲国’为溥仪表演围棋,今年他请求日本人‘床次竹二郎’,为他的哥哥在‘伪满洲国’谋职……这还是刚开始,过两年他或许还会慰问侵华日军呢……”
“这……这……”张乃景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乃景说道:“可惜了,你这位棋圣,连个徒弟都没有!要不然,让我儿张少清,跟你学围棋?”
秦笛摇摇头:“围棋乃是道,战争年代,学它做什么?等到将来,天下太平了再说。”
他当初写“围棋幽明录”,总共分上中下三卷,其中上卷“棋鬼”,下卷“棋仙”都拿出去了,但是中卷“棋圣”一直搁在家里的阁楼上,还没有拿出来。或许等将来新中国成立以后,把这卷棋经,送给陈祖德、聂卫平?
第199章 熟悉的旋律
195年4月5日,秦笛和晏雪走进国泰大剧院,观看电影《松江儿女》。
秦笛已经多年不看电影,更不喜欢看民国的老电影。他当初年轻的时候,也看过上千部片子,早就看厌了。
不过,这部《松江儿女》,导演乃是王舒,主题曲也跟他有关,歌词是他被逮捕之前写在手绢上的,正因为如此,秦笛才接受妹妹的邀请,前来电影院观摩。
他们去的稍早了一会儿,挑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秦笛刚刚坐下,没成想就看到阮玲玉。
历史上,阮玲玉本该在月八日去世了。然而经过秦笛的一番折腾,让她摆脱了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折磨,总算渡过了一劫,没有早早的夭折。
尽管唐季珊常常喜新厌旧,但他跟阮玲玉有一个女儿,两人之间虽然有争吵,但并非不可调和,唐季珊是海龟,学问还是有的,又是茶叶大王,不缺钱财,比游手好闲沉、迷于赌场的张达民好多了。
秦笛看见阮玲玉和唐季珊挽着手从外面走进来,禁不住微微一笑:“唐先生,阮姐,别来无恙。”
阮玲玉看见他,心里又惊又喜,同时又有点儿害怕,然而表面上不敢流露出来。
私下里,她成了百代公司的股东,虽然只有5的股份,但去年的分红就有0万,比她拍好几部片子赚的都多。因此她从心里很感激秦笛。
与此同时,张达民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让她有对秦笛生出恐惧,尽管她也不清楚,张达民到底是怎么没的。
唐季珊虽然讨厌秦笛,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勉强笑笑,道:“秦先生,你好!雪仙子也在,恭喜二位,喜结连理。”
秦笛问:“唐先生,我看你气色不错,想来生意很顺利?”
“哪里哪里,勉强糊口而已,连给秦家提鞋都不配。”
“你太自谦了。阮姐,在这部电影里,有你的角色吗?”
阮玲玉点头:“我是特邀演员,出场时间比较短。不过,我知道这是一部好电影,所以趁首映过来再看一遍。”
历史虽然改变了,但有些东西并没有变,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还是张人美。
很快的,电影开始了。
秦笛听到熟悉的旋律,禁不住站起身来。
晏雪低声问:“先生,您为什么起身?”
秦笛干咳两声,道:“我想起以前的事,莫名有些激动。”
晏雪心道:“你一向云淡风轻,怎么会激动呢?”
电影接近90分钟,这年月算长片了。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秦笛往前面瞄了一眼,发现阮玲玉已经离开了。
此时,唐季珊和阮玲玉坐着汽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唐季珊心情不快,恨恨地道:“没想到看个电影,也能碰到秦大少,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了!”
阮玲玉道:“秦先生又没说难听的话,你怕他做什么?”
唐季珊有些生气:“我会怕他?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我还真有点儿怕他。我听说,秦大少跟青帮有密切的联系,他只要说一句话,杜悦笙就能派大量人手帮他。”
阮玲玉有些惊讶:“为什么?莫非秦先生是青帮香主?”
“他怎么会做香主?以我看,他是财势逼人,买通了杜悦笙!前次报纸上不是说了嘛,早在六七年前,杜悦笙前去募捐,秦大少给了他00万!这两年,秦家越发财大气粗,或许给的更多呢!”
“秦先生宅心仁厚,愿意为魔都工人捐00万,他是好人啊!”
“哼!我现在越来越怀疑,秦大少捐00万都不心疼,为啥为了区区一百万,不惜跟你对簿公堂?你在他面前,梨花带雨的一跪,为何没引来他的怜香惜玉?莫非他真是看中你了?还是你主动勾引过他?”
阮玲玉气得脸发白:“姓唐的,你血口喷人!我不跟你过了!”
唐季珊赶紧抱住她:“不能走,你是我花一百万换来的!”
他也是一时想不开,嘴里胡乱说出气话,心里并不希望女人离开。
阮玲玉也不能说出实情,所以两个人炒作一团,等到吵累了,回去睡一觉,又变得风平浪静。
唐季珊心里明白,如今秦家是民国第一富豪,秦笛跟青帮的人不清不楚,不管黑道白道,明里还是暗里,他都不能招惹对方!如果阮玲玉真跟秦笛有关系,他更不能休了这女人,否则可能面临灾难!
他是聪明人,每当午夜梦回,不是没想过,张达民是怎么失踪的?
别人以为是他下的手,可他怀疑是秦大少做的,只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而已!
张家也有不的势力,普通人谁敢杀四少爷?
至少他唐季珊心有顾虑,不敢买凶杀了张达民,可换到秦大少身上,此人有点儿邪性,那就不好说了。
“秦大少敢杀张达民,他难道不敢杀我吗?”
想到这里,他躺在床上的身躯,禁不住猛的一颤,暗道:“我还是回广州住算了,今后少来魔都!免得被姓秦的惦记,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阮玲玉要拍电影、唱歌,不可能一直住在广州,而且唐季珊的家乡还有大老婆呢。
5月1日,大赤军强渡乌江天险,突破了数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
清先生得知消息气个半死,心里只感到拔凉拔凉的。
饮马长江,逐鹿中原,这就像下棋一样。
一开始,大赤军根基不稳,棋型太薄,被青白党搜其根,做不成两只眼,只能辗转腾挪,向外逃窜。然而半道上,换了下棋人,眼光锐利,算度精深,一路突破,一路播种,渐渐演变成一条大龙,尤其是突破乌江天险之后,一下子变得前途光明,不但做眼有望,还破了对方的空,将青白党的铜墙铁壁化为乌有!
这就是凤凰涅槃的过程!清先生眼见着围剿多年徒劳无功,心里能不生气吗?
但他不肯罢休,于是继续调动大军,一路尾随向北,进入西康和四川。
第200章 借条、战略家
5月5日,大赤军某部来到金沙江南岸,距离渡口市不过百里。
镇守渡口市的有中央军的一个师,和川军的一个旅,也就是顾如虎的父亲顾翰的那个旅,顾如虎恰好也在军中。
原本这是一场硬仗,但因为渡口市的地理位置,对大赤军来说较为有利。
渡口市位于金沙江的南岸,大赤军正好从南方过来,所以中央军并没有驻扎在渡口市,而是在金沙江北岸驻守!
留守渡口市的只是川军的一个旅!
顾翰可不是傻子,自然不肯在南岸被人家包了饺子,可是如果就这么撤走,又觉得对不住秦笛每年的赞助,毕竟渡口市不但有钢铁厂,还有焦炭厂、铸件厂等多家工厂呢!
父子两人关起门来商议了一阵子,最后派人偷偷联系大赤军,给对方送去一封信,说渡口有秦家投资的钢铁基地,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钢铁厂,无论如何,不能遭战火损坏。
第二天夜里,渡口市的外面响了一夜的枪声,大赤军并没有攻击城池,更没有冲进钢铁厂,而是来到江边的秦氏粮行,取走一部分粮食,留下张借条,然后扬长而去!
借条的字很清晰,大气沉稳,中正安舒,隐隐有浩然之气:“久慕秦氏为慷慨之家,大赤军为赴国难,北上抗日,途经此地,借粮五万石,且待日后归还。”
底下的签名却很复杂,用了极为潦草的草书,仿佛鬼画符一样,又像是故意为之,不肯泄露行踪。
顾如虎收好借条,然后笑道:“爹,这点儿粮食对秦先生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关键是炼铁炉,炼钢炉,焦化厂,这些厂子安然无恙,他肯定会很开心的。要是因为一场大战,将厂子打烂了,我估计他会哭死!”
顾翰点点头:“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不错了。”
顾如虎“嘿嘿”笑道:“爹,我上次带回来两百挺机枪,被你抢去大半,咱有这些机枪,若是跟大赤军真的打一仗,大概也能占上风。不过秦先生三番五次告诫我,不让我打中国人,否则要收回我的武功。”
顾翰轻叹道:“他说得没错,我们还是留着子弹,去打日本人吧。”
金沙江很长很长,就算青白党千方百计地修筑阵地,也没法将大赤军挡住。
大赤军得到5万石粮食,总算略微喘了口气。5万石,也就是60万斤,听起来似乎很多,但分到两万将士手里,每个人只有0斤,还不够吃一个月呢。问题是,如果背的粮食太多,他们也走不快啊。
此后他们和历史上一样,靠着7条船,6名船工,用了九天九夜的时间,渡过了金沙江。
再后来,当顾如虎将借条交给秦笛的时候,秦笛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凭这张借条,别说5万石,就算100万石,我也心甘情愿!”
“先生,这字很大气,可是签名太模糊,到底出自谁手?”
“一日花间问渔者,赤帝旗迎火云起。”
顾如虎听了直瞪眼:“先生,您说的啥意思?”
秦笛笑着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5月八日,风和日丽,适宜外出,秦笛跟着张乃景,来到了“张公馆”。
这个“张公馆”,并不是张乃景的家,也不是张淡儒的居所,而是青白党大佬张锦江的公馆。
秦笛虽然对此人有好感,但很少跟对方接触。
此时的张锦江,也有60岁了,跟秦汉承的年纪差不多。
他为青白党做出极大的贡献,也为民国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比如说修铁路,修电站等等,他虽然是大资本家,但却有不错的名声。
但是自从前两年,清先生送走了陈宛如之后,就和张锦江渐行渐远。
张锦江心灰意冷,辞去建设委员会的职务,几乎相当于退休老人。
秦笛受张乃景的邀请,前来与张锦江见面,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位大佬,为什么要见我?”
当他进入张公馆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除了身穿长袍的张锦江以外,还有一位身穿西服的长者,这位长者眉毛有些淡,面容清癯,颌下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神情显得颇为严肃,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秦笛对张锦江行礼:“侄见过伯父。请问这位老先生是?”
张锦江微笑着道:“你来得正好,这位是蒋百里先生!”
秦笛倒吸一口冷气,道:“原来是蒋老先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
蒋百里瞄他一眼,淡淡地道:“花里胡哨的捧人话,就别说了。你又不是军人,哪里见过我呢?又从何处听说我的名字?”
秦笛笑道:“有人说,民国有三个半军事家,蒋老先生您排在第一位。”
“喔?哪三个半军事家?”
“嘿嘿,那都是报上胡说八道。其实在我看来,只有您才是战略家。”
秦笛一面说着话,一边从脑子里抽取关于蒋百里的记载。
蒋百里,名方震,字百里,1八八年生于浙江杭州府海宁州硖石镇,民国时期著名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
他的祖父蒋光煦是藏书家,建“别下斋”藏书楼一座,贮书10万册。他的父亲蒋学烺,因生下来缺左臂,蒋光煦不喜欢他,送他到寺庙出家做沙弥。长大还俗学医,悬壶济世,娶浙江海盐秀才、名医杨笛舟的独生女杨镇和为妻。她是贤妻良母,又通文墨,成为蒋百里的启蒙老师。
蒋百里1岁父亲亡故,与母亲相依为命。出家人不能归族,其父未得到遗产,家庭生活困苦。
其时蒋百里的叔父蒋世一延请老秀才倪勤叔给自己的孩子授业。
喜欢读书的蒋百里经常溜到书房里去听讲,倪勤叔见他聪慧,顿生爱才之心,知道他家境清寒,就对他母亲说:“这孩子是可造之才,我愿教百里读书,不收‘束脩’(按当时的习俗,未做诗文的学生,每年6元至八元大洋,已开笔的八元至1元)。”
1八9八年,16岁的蒋百里考中秀才。
1901年,方县令、林知府、陈监院人共同出资,送蒋百里东渡日本留学。1905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科第三期毕业班毕业,在所有日本毕业生面前,把代表第一名的日本天皇佩剑带走。此后,蒋百里又留学德国。191年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19年赴日考察,认为中日大战不可避免,拟定多种国防计划呼吁国民政府备战。195年,任军事委员会高等顾问。
他是国民政府对日作战计划的主要设计者,他亲自去西部地区考察,认为重庆、昆明这些三线地区乃是抗战的大后方,他编著的《国防论》成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军队的战略指导依据。在这部千钧之作的扉页上,他写下了这样的字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中国是有办法的。”
蒋百里断定日本必败,中国必胜。他的论述跟《论持久战》有相合之处,但是《国防论》出版于197年,比《论持久战》早了一年。
所以,要说民国最伟大的战略家,这位蒋老先生必居其一!
第201章 一场噩梦
对于这样名垂青史的老将军,秦笛作为转世的仙人,也在心里充满了钦佩。
然而老将军却以为他在拍马屁,微微摇头,觉得这年轻人很轻浮。
张锦江笑道:“贤侄请坐,坐下说话。”
于是秦笛坐下来,面前摆了茶杯。
张乃景也厚着脸皮在旁边坐下了,伸手帮众人斟茶。
张锦江道:“贤侄,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两层意思,一则想问你,能否让我注资‘民生汽车厂’?二则想听听你对局势的看法,因为我听说,你把制药厂和纺织厂西迁了,我原本没在意,今日跟百里先生闲聊,才猛然惊醒,贤侄这样做,似乎暗含深意?”
听他这么说,秦笛的心里有些犯难。
如果在场的只有张锦江,他也就说实话了,可是还有蒋百里呢!蒋百里可是军事委员会的高级顾问!他今天若是说了实话,蒋百里回头告诉清先生,岂不是显得他老谋深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因此,他抓抓头发,微微皱眉,道:“启禀伯父,关于入股民生汽车,我是百般赞成的!汽车行业是个无底洞,投多少钱都不够,我原本只占民生汽车五成的股份,但我对这个不在乎,如果伯父愿意接手,我就算让出全部股份也行。”
张锦江双目紧盯着他,问道:“是吗?你真的甘心如此?”
秦笛笑道:“只要伯父不觉得吃亏上当,您可以全资拿下汽车厂!不过,既然百里先生在这里,您应该明白,当前政局不稳,进行大额投资,搞不好会血本无归!”
张锦江道:“这正是我请你来的意思,也想听听百里先生的意见,日本人究竟有没有吞并中国的野心?”
秦笛沉默了,他在寻思,要不要借助蒋百里的口,将两年后的抗战说出来。
蒋百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他。
蒋百里是行事严谨的军事家,从就刻苦努力,16岁中秀才,留学日本还能拿第一,他向来看不惯秦笛这样的花花大少,不知道为何张锦江要将此人请过来。
秦笛使劲地抓自己的头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张锦江道:“贤侄,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不敢说出来?”
秦笛点点头:“我做过一场噩梦,梦见山河破碎,血流漂杵……”
张锦江道:“老夫懂一点圆梦之方法,你把梦境说出来,我把你解析。”
秦笛回头看了一眼,道:“将所有下人全部撵出去!”
张锦江冲着外边摆了摆手。
张乃景起身,亲自去检查各处,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秦笛望着蒋百里道:“老先生,我敬重您的为人,所以想求您一件事,能否将我说的梦境,转成您自己的顾虑?当您走出这道门的时候,不要向别人提我的名字?”
蒋百里淡淡的道:“你说的梦境,若能让我动心,我会帮你遮掩。”
秦笛道:“多谢老先生,我毕竟不是军人,传出去对我没好处。反而会被人认为妖言惑众,让我们秦家声名狼藉。可我今天若是不说出来,又恐怕今生都会后悔。”
听他这么讲,蒋百里才正色道:“你说吧,我左耳进,右耳出,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张锦江也道:“贤侄尽管说,我已经老了,风烛残年,不想接触那些个大人物。”
于是秦笛抬头望天,发出一声悲叹:“我打出生之时,就经常做噩梦,时常梦见一幅景象,身穿黄色军装的日本兵,用刺刀挑着中国的婴儿,在枪尖上晃啊晃……”
听见这话,张锦江“咯噔”一下,一口茶水灌进气管里,然后发出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蒋百里紧咬着牙,面色十分阴沉,似乎能拧出水来。
秦笛接着道:“日军已经占领东三省,察哈尔和河北大半,还占了胶东半岛,近年来步步紧逼,我军一退再退……我梦见再过两年,日军会从吴淞口、杭州湾上岸,同时从北平向南,南北夹击,我军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我梦见日军杀入金陵,三十万百姓惨死……然后日军从东向西,一路克安徽,江西,河南,河北,湖南,湖北,但因为国人奋起抵抗,所以未能攻入四川……再下来,日军南下,占领广州,继续向南,占领中南半岛……”
张锦江听得目瞪口呆,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蒋百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显然秦笛的说法跟他的预想有相合之处,不过他的《国防论》还没有出炉,他的思想还没有整理完毕,所以听到秦笛的梦境,他也被惊住了!
“嘶……年轻人,你做的这个梦,把我们都给吓着了……可是……不过……现实还真有可能发生……”
蒋百里留学日本,在日本受到完善的军事教育,又留学欧洲,研究过一战历史,更做过保定陆军学校的校长,他是中国人里头,最了解日本的战略家!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很想立即去找清先生,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可是单凭一场梦境,就说日军将会大规模侵华,那不是扯淡吗?
再者说,蒋百里跟清先生之间有矛盾,他曾经帮着学生唐生智反对清先生,还被清先生关进监狱,虽然最后两个人和解了,但是蒋百里并未得到重用,只是当了个高级顾问而已!
顾问算什么东西?领导关注就受尊重,不关注啥也不是!
秦笛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忍不住想借蒋百里的口,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说出来,他也没指望能大幅改变历史,只要能给国人提个醒,少死一点儿人就好啊!
这种事,如果他自己大喊大叫,会被人当做疯子!
即便是任何一位将军,比如胡寿山这样的年轻师长,说这话也没有用!
只有蒋百里撰写文章,将其写进书中,才可能发挥一点点用场。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水汽从茶壶里袅袅升起。
张乃景不知何时走回来,连敢坐下都不敢,只能傻傻地站在客厅里。
过了好半天,蒋百里才又开口道:“唉!这样的梦境太沉重了。即便真的会发生,也是很难逆转的。除非停止内战,联手一致对外,情况才可能稍微好一点……”
秦笛心中明白,对方说对了症结。
第202章 天道当自强
张锦江的面色很难看,道:“这么说来,整个江南生灵涂炭,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张家要倒霉了!”
可不是嘛,张家作为南浔四象之一,所有财富都在江南,等到日本人打进来,到底是跑呢?还是投降做汉奸?就算做汉奸也难保住家财啊!
历史上,日军占领南浔,纵火焚烧,绵延旬日,焦垣赤土,死亡枕藉,惨不忍睹。
日军杀光,烧光,抢光,还四处奸女,先奸后杀,连老妇和幼女都不放过。
日军抢走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一箱箱的书画古玩,焚烧了私家园林……
镇上大部分有钱人都逃了。越有钱逃的越远,没有钱的,也逃到乡下偏远的地方躲着。
张锦江全家先撤到汉口,此后他因为跟清先生关系不好,所以没有去重庆,而是经香港转赴瑞士,后来又从巴黎迁居美国。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想到这里,秦笛的仙心也有些动荡,不得不提醒张锦江:“时间还有两年,请伯父早做准备,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和妇孺老幼转移到西部。您若是不愿意去重庆,那就去成都住几年,那里会比较安全。”
张锦江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道:“魔都呢?租界还安全吗?”
“租界刚开始尚可,但是后期会沦陷。”
“香港怎么样?”
“香港也会沦陷。”
张锦江不吭声了,头垂得低低的,仿佛将死之人。
蒋百里挺起胸膛,抬头望向窗外,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神光,他没再看秦笛,仿佛将刚才的话都忘记了。
秦笛悄悄起身,向张乃景招手,两人一先一后离开了。
坐在车中,张乃景忍不住问:“秦笛,你刚刚说得太吓人了,究竟会不会发生?”
秦笛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希望发生,但我劝你,不可等闲视之。”
张乃景一拍座椅,道:“哎呀,那我得劝劝几个叔伯。”
秦笛想的,不是张家一个家族,他想的是这场国难,该有多少家庭遭殃!
这是举国之战,属于凤凰涅槃的一部分,不是他一个人能操控的。
然而即便无关大局,他也能救几个老百姓,不是吗?
救人归救人,他不能一人灭一个师团,否则将承受天道反噬。
“天道就是一坨狗屎!总想糊在修真人脸上!”
有时候,秦笛忍不住想:“若我有当年实力的一成,也能将这方天道打碎了!可是如果天道没了,那么整个地球将会失衡,各种异端像野草一样疯长,到最后地球也就崩溃了。”
秦笛曾经是顶尖的仙帝,当然明白这一点,为了不让地球崩溃,他只能强忍着不出手!
你说这是不是很矛盾?眼看着外敌入侵,秦笛连还手都不行!这不是见鬼吗?
然而天道就是如此。国仇家恨属于世俗矛盾,应该该由凡人自己解决,修真人不能介入太多。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崛起都是有原因的。
宋朝以前,为什么中国那么强盛?是因为中国有四大发明,促进了人类进步,所以得到老天赐福。
到了近代,为什么盎格鲁撒克逊人崛起?因为他们发明了蒸汽机和内燃机,完成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为人类做出了贡献,所以老天赐福给他们,让西方列强横霸天下数百年!
日军侵华,对中国是一场浩劫,但是反过来讲,也是中国人自酿的苦果!
试想南宋以后,老百姓越来越愚昧,可曾开眼看过世界?可有什么重大的发明?可曾跟上时代的步伐?有多少人为科技进步努力过?
中国积贫积弱多年,经过这一场抗战,拼尽全力,殊死搏斗,垂死病中惊坐起,反而是一件好事!
落后就要挨打,国富更要图强,万众一心,积极进取,才能昂首阔步,走向星辰大海!
抗战胜利后,中国人继续努力,百折不挠,日积月累,一点点富强起来,终于再度迎来天道赐福!成为1世纪顶尖大国之一!而某些偶然的外力,比如说笨拉灯,傻大木,都可能是老天派来,在关键时刻吸引别人的视线,为中国和平崛起争取时间。
考虑到这些因素,秦笛自然要心谨慎,不但不能削弱天道,反而要维护天道,因此他不能大肆出手,功力越强,越要心!
张公馆,张锦江和蒋百里呆坐了半晌。
到最后,张锦江一个劲的叹气:“我老了,无权无职,如果我在报纸上刊文,只会让上面的人难堪,以为我危言耸听,挑战金陵的权威。你说,我该怎么办?”
蒋百里也跟着叹气,道:“还是让我来吧,我正在写一本书,原本要写两年,今天听了这番话,我得加快完成!另外,我还要联系军中同仁,尽量给众人提个醒。”
张锦江道:“你的位置也很尴尬,若是登高一呼,停止内战,说不定给自己惹麻烦。”
“唉,我已经顾不得了!”
蒋百里并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年阳寿。
那么这位老先生是怎么死的呢?
有人传言,他的死有古怪:
蒋百里在宜山附近汽车坏了,受了一点惊,有一点半身不遂,回到家里还能说话。他的日本太太要给他打针,蒋百里说等医生来了再打。太太说,先打针好,于是给他打了针,就再也不能说话,两天后便去了!
蒋百里坚定抗日,而太太曾说:“你爱你的国,我爱我的国!”
这个故事听着吓人,但只是传言而已。
秦笛觉得这种传言纯粹是扯淡!他并不相信,蒋百里的死跟夫人有关,因为脑中风很容易死人,先来个中风,再来个二次中风,即便换到1世纪,送到最好的医院,也可能干瞪眼。
蒋百里病逝后,太太改名“蒋左梅”,此后再没有回日本。她曾奔赴抗日前线,作为护士救助中国士兵。她和蒋百里生了五个女儿,但她从不教女儿日语。三女儿就是钱学森的夫人,著名歌唱家蒋英。
第203章 男人不羁
195年5月1日,顾如梅又过来学琴。
秦笛道:“从今天开始,我传你‘广陵散’和‘将军令’。待你学成之后,可为出征的将士演奏,以鼓舞士气增强战力。”
顾如梅笑道:“先生,这两首曲子我以前学过。”
秦笛摇摇头,道:“你会的只是普通的古琴曲。我传你的乃是仙音,其中的威力提升百倍!”
“先生,将军令能鼓舞士气,这我可以理解,难道广陵散也有类似的效果?”
“广陵散本是一曲仙音,很早以前,有一位仙音门的弟子,偶然出现在人间。他为聂政演奏,让其有勇气去刺秦王。后来,这人将曲子传给了蔡邕和嵇康……”
秦笛回想起异界的事,他曾经认蔡文姬为师姐,跟着仙帝师旷学习仙音,于是面带微笑,接着道:“流传在人间的广陵散,只是仙音的节选片段,其中有很多的谬误,所以威力大幅降低。我今天传你的,乃是真正的广陵散。”
顾如梅问:“先生,弹奏这样的曲子,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吗?”
秦笛道:“自然是有的。听完这首曲子,必须在十天内上战场,否则会觉得胸中憋了一口闷气!不得不跑到无人的旷野,大声嘶吼一整天!所以,你莫要弹给普通人听,只能弹给那些出征的将士听!他们听了此曲,会将战力提升五成!”
说是五成,那是因为普通人潜力有限,如果一下子提升太多,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换成修真人就不一样了。仙音本来是为修真门派提升战力开发出来的。
比如说顾如虎,虽然才是炼气第一层,他若是听了广陵散,能将战力提升一倍,不但双手更有力,而且反应灵敏,跑得更快了!原本百米速度9秒,听了仙音之后,能提升到八秒!
这也正是秦笛收顾如梅为徒的原因之一,如果总是弹奏修真养性的琴曲,又怎么能体现出她的价值呢?
顾如梅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地学习琴曲。
她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同时又是修真人,也想为国家和民族过贡献!
195年6月,长江流域再一次发了洪水,按照历史记载,本来会淹死、饿死14万人。但因为秦氏粮仓设置了500个粥棚,一连持续两个月,所以饿死的人大幅减少。
往年,这种事都是由朱婉或者秦菱出马,今年则由晏雪出面全权处理。
她设定各项新的规矩,施行区别对待,针对受灾不大严重的地区,以市价5折售粮;受灾较严重的地区,以市价三折售粮,同时在各大乡镇设置粥棚,500个粥棚可不是数目,秦家不缺粮不缺钱,但是缺乏做事的人手,于是她从粮行里抽掉了一些人,又从外面雇用了上千人,总算将这件事做得井井有条。
灾民看见她圣洁的面容,都以为她是观音菩萨显灵!
一连好多天,报纸上不断出现她的名字,让很多城里人惊叹不已。
“歌仙雪向晚现身九江,代表秦家赈济灾民!”
“歌仙嫁为商人妇,一颗仁心仍不改!”
“昨日有三十位记者,一直跟着歌仙雪向晚,徒步百里,累瘫了9人,只有一人跟她到底,写出第一手资料……歌仙每制一处,皆深入查看灾情,在受灾严重的地方设置粥棚,还给每个灾民,下发一块大洋……”
“雪向晚来到湖南岳阳,设置粥棚55处,每处准备10口大锅……”
“有人初步计算,秦家为了这次救灾,大约投入资金500万元,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秦家女人,个个不凡,朱婉先生去为灾民祈祷,秦菱女士在金陵募捐,歌仙雪向晚每天徒步百里,踏遍长江两岸无数村落……”
“各地富庶之人,紧随歌仙之后,捐献粮食数千石,救活百姓,不计其数……”
经过这么一折腾,秦家的名声再次得到强化,原本还有人骂秦家为民国首富,如今都庆幸秦家家底殷实,比蒋宋孔陈等大家族强太多了!虽然说那些人也在报纸上撰文,或者公开呼吁,为灾民下拨粮款,但是亲自前往灾区视察的,却没有一个人!
民国政府毕竟是由大资本家构成的,所以官员对灾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些灾民不造反就好。
有人晏雪:“你为什么对赈济灾民这样用心?”
晏雪回答:“在我年幼之时,家中赤贫,母亲病死,无法安葬。我孤苦无依,跪在街头,卖身葬母,是我家夫君经过大雪山下,救我脱离苦难,我才有今天的一切……”
这段话登在报纸上,立马炸开了锅!
“老天爷!天下第一的美人雪向晚,竟然有如此不堪的童年!”
“我说嘛,她怎会嫁给秦大少那样龌龊的家伙!原来是因为有这段往事的缘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雪仙子这是以身报答啊!”
“他娘的秦大少,运气也太好了!随便从外头捡个丫头,就能出落成这样的美人,还成了举世闻名的歌仙,一场演唱会就能募捐500万,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哪儿还有这样的丫头?我也去捡一个回来!”
“我就想知道,当时雪向晚有几岁?难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的美貌?为什么只有秦大少看出来了呢?”
“我怎么觉得,这就像戏曲里演的,牧童救了白娘子?这么说,秦大少竟然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所以雪向晚嫁给他?”
“不不,我有理由怀疑,秦大少用了不光彩手段,从钳制雪向晚,将她培养成女奴,即便成了歌仙,还不肯给她自由……”
“哼,胡说八道!看看雪向晚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是否幸福了!”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什么是幸福吗?秦大少不能人道,雪向晚脸上的笑容,可能是装出来的……”
这些人议论来议论去,再一次把秦大少放在烤架上!
晏雪回到魔都,翻看报纸,禁不住苦笑:“先生,我给您惹麻烦了。”
秦笛微微一笑:“倚玉难藏拙,吹竽久混真。坐见空自老,江海未还身。修真人隐居于俗世,如果在乎虚名,还怎么修炼进阶呢?”
“先生,跟您一比,我成了沽名钓誉的人。”
“女人该当拥有好名声;男人越放荡不羁,越会惹人羡慕。不信你出去问问,有多少人羡慕我过的日子?”
晏雪微微摇头,将这些事置之脑后。
第204章 一张纸条
接下来,趁着天气炎热,他们又去了焦山岛。
晏雪躲在“向晚堂”修炼,秦笛则在江边钓鱼,顺便传授和尚功夫。
海安和尚已经5岁了,留着光头,眉清目秀,就像动画片里的一休和尚。
秦笛只是传了他一些佛门心法,并没有帮他强行开启夙慧。
佛门心法跟仙家法门不一样,不需要从空中汲取灵气,只要境界到了,自然能生出“心佛”,改变自身的体质。
仙家是有为法,需要将大量的灵气积聚于体内,先充斥于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然后汇聚于丹田,凝结成金丹,再碎丹生婴,开启体内洞天……
而佛家是无为法,只要心中有佛,就能在体内生出舍利子,拥有降龙伏虎的能力,然后开辟“须弥空间”,纳须弥入芥子,要么在胸腹之间,要么在手掌心中,形成一道漩涡,然后开启大能力。
秦笛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想将海安塑造成一尊大佛,因为未来的中国,是没有仙佛的,连他自己都要隐藏于世间,又怎么能让徒弟变成大佛呢!
除非秦笛能找到前往异界的路,他才会传海安厉害的功夫。
他的目的是想将和尚培养成高僧,至少比海灯法师还出名,但这个高僧是虚的,并没有降龙伏虎的能力。
关于海灯法师,曾经有很多争议,电影上吹的很牛,然而谁见他施展一指禅了?他自称出身于少林寺,师从于“汝峰大师”,实际上少林寺根本没这个人。
按照少林寺高僧“德禅”的说法:“我七岁到少林寺,70年没离开寺院。1946年海灯到寺内挂单,请我的师爷‘贞峻’法师纠正拳脚,贞峻法师嫌他有江湖气,不肯指点他。不久海灯就走了。”
由此可见,此人多半是水货。
秦笛想让海安拥有很高的名望,却不想让他具有移山填海的能力。所以他准备传授“大悲心法”,而不传“金刚心法”。
按理说,“大悲心法”属于菩萨道,如果是在异界,一口气修炼数百万年,也有成佛的希望,但这条路太漫长,一般人走不通!
秦笛望着和尚,说道:“按照我传授的法门,你努力修炼十年,便能开启夙慧;当你6岁的时候,可以成为大德高僧;7岁修成一地菩萨;144岁修成二地菩萨;八八岁修成三地菩萨……”
和尚忽闪忽闪眨眼睛,问道:“师傅,我能活到八八岁?”
秦笛微微一笑:“如果努力修炼,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命也不断延长。”
“师傅,菩萨再往上还有吗?”
“从一地菩萨,到十地菩萨,再到等觉菩萨,妙觉菩萨,最快也要7万4千年,才有希望成佛。然而实际上,很多佛修都走了弯路,耗费数百万年才成佛。”
佛在仙界,等同于仙帝。
秦笛没指望海安能成佛,能修成二地菩萨,就已经人间罕见了!
海安脆生脆气的说道:“师傅,我听方丈说,佛祖八0岁涅槃了。”
“佛祖来到人世之前,就已经是佛了。大悲心法,总共15卷,5八00字,你年纪太,我先传你起始篇,等你开悟夙慧再说。”
秦笛当年乃是顶尖的仙帝,曾经拜在多位高人门下,儒、道、佛、魔兼修,掌握无数法门,随手找一部经典,传授给和尚,就够他修炼一辈子。
晏雪在向晚堂前种了一棵梅花树,在屋后种了一棵青梅树。
秦笛道:“梅花能活千年,青梅能活数百年。”
晏雪道:“希望百年之后,这两株树都还在,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偶尔住进向晚堂里。”
秦笛心中怅然,暗道:“我可没把握将这座阁楼留下来。”
不过,尽管世事变迁,也不是没有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盛夏渐渐消退。
四川西北,若尔盖草原,距离县城不远,有个村庄。
韩江和一个手下,待在租住的院里,看着几间房子里堆满的粮食,禁不住暗暗发愁!
“唉,这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跟着他过来的,原本有四个人,两个年轻人撑不下去,提前返回魔都了。
留下的两个人,都在三十多岁,以前工人运动的时候,皆是纠察队成员,被韩江挑出来,一直跟着他做事。其中一位叫“张启明”的入了党,另一位叫“甄向东”的也写了申请书。
这时候,甄向东正在村口瞎晃悠,实则在那里站岗放哨。
张启明跟韩江守在院子里,无聊至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张启明闷闷地道:“老韩,当初离开魔都的时候,秦大少是怎么说的?咱们守到哪天算完?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闲的我身上都生蛆了!”
韩江苦笑道:“秦大少说,守到年底,如果没有天灾,那就撤回去。”
“这些粮食怎么办?就凭我们三个人,可没法运走啊!”
“这个嘛,秦大少倒是没说。”
“这个秦大傻,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消遣人吗?”
“哎,人家没让你白来,每个月不干活,还有工资送家里去!你还想怎样?”
“可咱干的啥事啊?数千里迢迢,从魔都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然后一直在这里守着,坐等天灾降临,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韩江也忍不住抬手揪着花白的头发:“唉!这事儿怎么说呢!秦家对待工人不薄,昔年大罢工时,还给我们发粮食,让我们渡过难关。”
张启明有气无力的道:“是啊,就冲这一点,我才跟你来的。天灾,天灾,到底是怎样的天灾?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你说这件事是否透着古怪?即便真有天灾,秦大少又怎能提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昨天甄向东从县城里弄了张报纸,上面说长江发大水,秦家捐献了500万大洋的粮食!”
“这里能发大水?附近就是沼泽地,现在天气转凉,不可能有洪水……”
“看来,秦大少这次抓瞎了!你不晓得,当初他将我叫到密室里,说若尔盖有天灾,让我偷偷带人来。他说的活灵活现,我都当真了!”
“老韩,你这么大岁数,还信年轻人的鬼话?”
“我……”韩江有些懊恼,然而却无法辩解。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飞快的脚步声!
韩江吃了一惊,急忙提起长枪戒备!
这时候,甄向东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出大事了……天呐,出大事了……”
韩江道:“别急,你先喘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
“漫山遍野的红旗……”
韩江和张启明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哪来的红旗?”
两人赶紧关上房门,跑到村口,村口的地势比较高,放眼望去,果然是大队的人马,漫山遍野的红旗!
韩江看见那番景象,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的天呐……原来如此……”
甄向东又激动又诧异:“怎么会这样呢?”
韩江虽然激动,但没有丧失理智,叮嘱道:“记住了,我们只是本地富户!并非从魔都远道而来!这是秦大少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做好事不求扬名……”
“这……这……”
这支军队万里迢迢,好不容易走到若尔盖,早已经人困马乏了。疲倦还不算什么,最大的困难是粮食的匮乏,因为附近人烟稀少,找不到补给之处,如果再撑五百里草地,会有很多人牺牲在路上。
韩江心地找到一个营长,说村里有一些粮食,愿意捐献给大军。
营长跟着他,进入村子里,看见一袋袋的粮食,顿时欣喜若狂。
营长将消息禀报上去,然后带着韩江去见师长,说找到00吨粮食。
师长一听,觉得此事非同可,于是禀报给一个身材高大、方面大耳的中年人。
中年人也觉得惊讶无比:“这件事显然有古怪,若尔盖不是产粮的地方,怎么会在一个山村里储藏这么多粮食!”
于是,他屏退左右,追问韩江,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江面对中年人,心中无比激动,再也守不住秘密,于是说出了实情。
中年人目注远方的天空,心里高兴,啧啧称奇,道:“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回去交差。”
他龙飞凤舞写了一段话,字迹潦草,签名更潦草,几乎没有人能认出来。
韩江将纸条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带着两名手下,欢天喜地的返回魔都。
走在路上,他一再叮嘱二人:“这件事,不许说出去,明白吗?”
甄向东“哈哈”笑道:“我要是将此事捅出去,青白党会不会抄秦大少的家?”
韩江恨恨的瞪他一眼:“你若敢说出去,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甄向东收了笑声,道:“我……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韩江冷哼道:“你以为,秦大少是容易对付的人?他能提前大半年,断定大军从这里过,难道查不出来,是你走漏的消息?他与青帮杜悦笙过从甚密,随随便便能拉起几百号人!他是民国首富,随便丢几条黄鱼,就能灭你三族了!”
甄向东猛然打个哆嗦:“韩爷,您别吓我啊!我没有泄密的意思!”
韩江又道:“再者说,就算走漏消息,也扳不倒秦大少!他只让我们赈灾!是我们自作主张,将粮食捐给大军!跟他有什么关系?要是给青白党知道,只会砍我们的头!”
“是是,韩爷您说得对,秦大少太狡猾了!”
“怪不得秦家成了民国首富,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个妖怪,可惜外边的人都不晓得,还以为他是花花大少呢!”
二十天后,韩江回到魔都,将纸条交给秦笛。
秦笛看了一眼,心中欢喜,“啪”的一拍桌子,笑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心里暗想,道:“这张纸条的价值,比清先生的三张便笺还管用,我得好好保存起来,千万别被老鼠咬了!”
韩江听得一头雾水,心想:“秦少爷真古怪!还念起诗来了!”
秦笛的本意是想为抗战保留一份力量。
其实00吨粮食根本就不够,分到战士手里,每人只有10斤。
好在过草地的时间也就是5~6天,有了这些粮食,能少死很多人。按照历史记载,大军不止一次过草地,每次减员数千人,部分陷入沼泽内,部分因为饥饿和疾病而死,其中饥饿成了减员关键的因素。
秦笛怕引起天道反噬,所以只能偷偷帮一点忙。
第205章 凤凰城
八月1日,接近中午的时候,秦笛穿了件蓝布长袍,来到六合饭店的赌场。
这年月的赌场,光明正大做生意,并非什么地下赌场。
赌场里人声鼎沸,十分嘈杂。
秦笛看了一圈,发现主要是牌九、麻将、扑克牌、掷色子,并没有后世的老虎/>机等设备。
他在赌场里转了一圈,找到两个侄子秦源空和秦源龙。
不知为何,秦源龙正在摇色子,而且摇得像模像样,秦源空则在边上看着。
秦源龙摇好了色筒,扣在桌上,让赌客下注。
众人纷纷下注,然而最后揭开盅,大部分人都赌输了。
秦源龙哈哈大笑,似乎很得意,然后又开始摇晃。
这一次,下注的人很少,秦笛摸了五块大洋,丢在桌上。
秦源龙和秦源空看见是他,赶紧叫道:“叔,你怎么来了?”
秦笛道:“赌完这一局再说。”随即揭开盅,结果自不用说。
秦源空讪笑道:“叔,你的运气真好!”
旁边的人纷纷打听:“这人是谁?一上来就压中了?”
有人道:“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就是鼎鼎有名的秦大少!”
“嗬,原来是他呀,果然是一等一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秦笛瞄了那人一样,然后对两个侄子道:“我请你们吃午饭,顺便跟你们聊一聊。”
两人跟着他走出赌场,来到附近一家酒馆。
秦源龙环顾一圈,似乎很不满意:“叔,你是大人物,带我们出来吃饭,总得找大馆子才对。你看这地方,连客人都没有,也不知道烧的菜能不能吃!”
秦源空倒是没吱声,似乎人变得沉稳了不少。
秦笛置若罔闻,径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老板过来,点了几个菜,然后问道:“怎么样?你们在赌场待这么久,都有什么感受?”
秦源龙笑道:“还是赌场好玩,我琢磨了好几种赌术,最后迷上了摇盅。”
秦源空却道:“叔,我在这里待腻了。”
秦笛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秦源空摇摇头,道:“赌场毕竟是黄老板的,如果是我们秦家的,倒是能好好经营。我喜欢管理,不喜欢看人赌博。”
秦笛道:“想做好赌场老板,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秦源空道:“叔,你说的没错。我们在赌场待这么久,大概明白背后的手段。”
秦源龙也跟着说道:“是啊,有许多手段都上不得台面。进去的人十赌九输。”
秦笛道:“当今世界上有两大赌场,一个在欧洲的摩纳哥,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另一个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是从191年开始的,刚开张三四年。我想将你们送出国,去这两家赌场,观摩学些三个月,你们想不想去?”
秦源空双眼放光,道:“当然想去,可我不会外语,咋办呢?”
秦笛笑道:“我跟杜老板商量过了,准备出一笔钱,在魔都开一家新式博彩城。秦家占七成股份。我让杜老板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出国,先去旧金山的洪门,在那里找几个华人保镖和翻译,然后再去拉斯维加斯和蒙特卡洛,等你们转一圈回来,博彩城也就盖好了。到时候,我让你们做幕后管理,再让杜老板派人协助。”
“叔,你想得真周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肯定愿意去!。”
“叔,我也想出去看看。”
“等我准备好了,送你们一起去。”
秦源龙欢喜的问道:“叔,咱家赌场叫什么名字?”
秦笛道:“叫‘hiiy’。”
“啊?这是啥意思?”
“就是‘凤凰城’!凤凰涅槃的意思。”
后世全世界有四大赌城,除了上面两个以外,还有澳门和美国的大西洋城。民国时期,澳门博彩业有是有,但是规模不大,而大西洋城还没开张呢。
秦笛道:“在国内开赌场,名声不好听,所以我心有顾忌,做了特殊的安排。这家赌场,明面上属于杜老板,实际上是我们秦家的,由我出全部的资本,杜老板负责出人手。当然,还要借重他的名望。”
秦源空道:“这样啊?给他三成股份,是不是太多了?”
秦笛笑道:“这个博彩城只是实验品,最多十来年就会关门。到时候我们换个地方,开一家全亚洲最大的赌场!如果你们兄弟俩争气的话,我还让你们做老板,若是你们撑不起来,我只能跟别人合作了。”
“叔,我们拼死也要撑起来!”
“你们还年轻,需要多学习,不但要学习管理方法,还要学习处世之道,平常多看书,最好去学校里旁听,把功课补一补!”
“这个……看见书本我就头疼……”
“即便不看书,也该多跟人聊天!人生处处皆学问,要开动脑子才行!”
“叔,我明白了。”
半年前,秦牧带着长子秦源司去成都管理纺织厂,秦源空开始撑起家庭,渐渐地有些董事了。
秦家生意越做越大,自始至终都缺人手。
秦笛觉得,外面的人要请,自家人也要用,有些私活,比如开赌场这种事,还是用自己人更方便,因为其中涉及到洗钱。
他认为秦源空和秦源龙之所以混账,主要是因为没教育好,秦汉良太忙了,胡英是糊涂女人,所以儿孙都不成器!如果搁在自己手里,恩威并重,好好敲打,说不定能成才。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虽然说,开赌场名声不好,但要看处于什么年代。
三四十年代的魔都,外面被日本人包围,里面形成孤岛,很多人聚在孤岛上,大量的钱财汇聚,形成畸形的繁华景象,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笑贫不笑娼,在这种情况下,秦笛不介意插足博彩业。
当然,赌场最多撑到194八年,然后就要偃旗息鼓了。
到时候,秦源空和秦源龙有三十几岁了,正好可以抽身去澳门和香港。
秦笛并没有想好将来会去哪里,但如果在澳门、香港、南洋拥有基地,趁着夜色纵身返回大陆,化妆成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或者躲在灵气丰富的地方修炼,很容易渡过数十年光阴。
第206章 刺杀和法币
195年11月1日,金陵,天气晴朗。
这天上午,青白党六中全会开幕,多位官员聚集在第一会议厅的门前摄影。
清先生见会场秩序很乱,借口身体不适未参加,汪大卫站在正中的位置摄影。
镁光灯刚刚闪动,记者群中猛然冲出一个青年,拔出手枪,向汪连连射击,汪中三弹应声倒地。
枪声响后,清先生和汪大卫的妻子相继从礼堂内奔出,清先生从血泊中扶起汪大卫,汪妻陈碧玉见照相时清先生未到场,疑心此事是他所策划,顿时大哭道:“清先生,你不叫大卫干,就讲明好了,何必下此毒手?”
清先生无言以对,十分尴尬。
刺杀汪大卫是由魔都暗杀大王王亚樵精心策划的。
王亚樵受托于李济深、陈铭枢,准备在会议期间暗杀清先生。在青白党六中全会的前10天,部署了这次刺杀活动,孙凤鸣志愿执行任务。在义举的前一天晚上,大家于晨光通讯社的阁楼上为孙风鸣摆酒饯行。
11月1日,孙凤鸣胸前挂着记者证昂首阔步进入会场,他见清先生未出场,就按第二方案,冲出枪击汪大卫。
与此同时,他被卫兵击成重伤,送医院后己濒临死亡。
主事者急于要从他口中追出幕后主使者,问:“为什么要对汪院长行刺?”
孙凤鸣答:“请你看看地图,整个东北和华北那半个中国还是我们的吗?”
又问:“为什么现在行刺?”
孙答:“六中全会开完就要签字,再不打,要亡国,做亡国奴了。”
汪大卫算是中国现代历史上叱咤风云、权倾一时的人物。他生于1八八年5月4日,祖籍安徽婺源。
汪大卫少时生得眉清目秀,且聪明伶俐,被称为民国“美男子”之一。他于190年春考中秀才,1904年又考取官费留日生,东渡日本政法大学留学。在日本,他开始投身革命,成为孙先生最得力的助手。
他演讲时口齿清晰,条理清楚,抑扬顿挫,一时成为许多年轻人的偶像。在南洋演讲时,有一个华侨巨富的女儿名叫陈碧玉,竟抛开学业,追逐汪大卫的行程,聆听汪的精彩演说。190八年两人结婚,当时汪大卫6岁,陈碧玉只有17岁。
19年春,汪大卫上台任“行政院”院长,提出“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对日方针,主张中日发生冲突时,中国应该在“尽可能范围内,极力忍耐,极力让步,表示我们无意开衅”。在这种思想主导下,随后几年,大肆出卖中国主权。
正因为这个缘故,才有了这场刺杀。随后他被送到医院急救,逃过了死亡,但是有一颗子弹残留在体内,经常发炎,导致他若干年后死亡。
其实,他如果当时就死,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发生后,秦笛写了一封信给王亚樵,含糊其词,言下之意:“未来一年,你在南方有场劫难,何不去北方避一避?”
再过一年,王亚樵就会被结拜兄弟戴笠害死在广西,原因是两人理念不同,王亚樵要杀清先生,戴笠坚决要保护清先生。
如果王亚樵离开南方,投被宝塔山的话,说不定能开创一番新天地。
虽然说王亚樵作为“暗杀大王”,采取的手段跟宝塔山格格不入,但是思想和抗日理念很相似。而且他曾私下里资助地下党办报纸,还派得力手下去西北联系。正因为如此,他死后盖棺论定:“抗日有功,杀敌无罪,节欠检点,大事不糊涂。”
王亚樵接到信笺后,看了一遍就将信烧了。
他有些托大,没将秦大少的提醒放在心上。
他为人精明,走南闯北很多年,曾经多次被人围捕,都被他巧妙的躲过去了,然后刺杀了很多大人物,所以内心中有些孤傲。再者说,他也不愿放弃势力庞大的斧头帮。
此时的斧头帮,已经变成了“铁血锄奸团”,组织规模十分庞大。
而且,王亚樵得到了李济深、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的支持,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只是没有想到会中戴笠的圈套。
秦笛没有直接点醒他。“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作为暗杀大王,哪怕动机再正义手段不符合天道,最后被杀也很正常。
随后又过了几天,民国政府宣布一项重磅政策:废除银元,采用法币!由中央、中国、交通三行无限制买卖外汇。
此举在经济领域引起轩然大波。
在此之前,中国长期采用银本位制,19年“废两改元”以前,实际上是银两与银元并用。
美国19年4月放弃金本位,随后通过了白银收购法案。
美国的白银政策,对中国造成致命打击,使原来受尽银价过低之苦的中国又陷入银价高涨、白银外流、通货紧缩的灾难之中。这一切最终导致国民经济崩溃,国家税收减少,国库空虚,支出维艰,财政恐慌,社会危机加深,从而波及了国民政府的统治基础。
在中国经济濒临崩溃的危局下,政府决定放弃银本位制,实施法币政策,但苦于货币准备金不足和外汇短缺,必须取得英、美帝国主义的支持,币制改革方能顺利进行。
中国最初把希望寄托在美国人身上,但是美国为了避免与日本冲突,对中国币制改革采取了“不合作”的消极态度。
英国是最早入侵中国的老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华有其特殊的经济利益,它的态度较美国显得主动得多。
195年9月,英国政府派遣首席经济顾问李滋罗斯中国。在孔祥西、宋子文等国民政府的要人和李滋罗斯经过多次密谈后,国民政府终于在195年11月日,正式宣布实行币制改革。
11月5日,中央银行公布法币对英镑比价:1法币=1先令5便士。这一规定标志着国民政府加入了英镑集团。
美国对此大为不满,通过外部施压,迫使国民政府签订《中美白银协定》。根据协定,美国政府以每盎司50美分的价格从中国收购白银5000万盎司;法币和美元挂钩,100法币=0美元。
老实讲,中国推出币制改革的目的是好的,但是时机很不好,正好赶上日军侵华,中国大片国土沦丧,经济彻底崩溃,导致法币也跟着失败。
青白党政府采取通货膨胀政策,让法币急剧贬值。
197年,100法币能买头牛,199年能买一头猪,1941买一袋面粉,194年买一只鸡,1945年买个鸡蛋,1949年只能买一张纸。由此可见是多么的荒唐!
法币实施的效果是,官办银行掠夺了民间的财富,使民众的储蓄化为乌有。
秦笛虽然知道法币的走势,但他不会借机发国难财,因为法币的失败是国家和民族的悲哀,就算四大家族掠夺了民间财富,他们最终的结局不也注定了吗?逃往海岛的时候又能带走多少财富?能带走的只有黄金白银,纸币是带不走的。土地,工厂,房屋,这些东西始终留在大陆。
偌大的中国,真正值钱的是9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四万万辛苦劳作富有创造力的老百姓,除此之外,所有浮财都是毛毛雨。
第207章 温泉山庄
195年冬,大赤军核心部队抵达陕北。
与此同时,魔都地下党遭到严重破坏,很多人员被捕。
秦笛当初提供的十部电台,有八部被敌人搜走!戈先生联系的购药途径也被切断。所幸负责购药的经手人誓死不屈,没有叛变,也没有牵连到秦家。
同年,钱仁飞牺牲于北征途中;胡铭被弓乃寿派人害死。他们为中华民族的崛起,献出了殷红的鲜血。
李胜工抵达陕北后,悄悄派人潜入西安,找到一家国泰药业。他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更加心了。
他派出可靠的人手,在西安建立谍报,每个月初,趁着夜幕降临,购买一次西药,然后分散开来,一点一点地运往宝塔山。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周翔,伯老,陈书清外,剩下的人不超过三位。
北征还没有结束,星星之火,显得有些暗淡,全国上下,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
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下,秦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张锦江听了秦笛的一席话,放弃了增资民生汽车厂的想法,依旧和秦家各持有50的股份,整年生产汽车1500辆,虽然赚了一些钱,但是算不得暴利。
秦笛手下的“神龙自行车厂”,生产自行车一万八千辆,三轮车两千辆,在魔都周边非常抢手,有人专做倒卖的生意,将自行车卖到边远的地方。
“万国牌手表”样式精美,每个上班族都想买来戴在手腕上。
百代唱片公司,加上明月歌舞团,成了国内最大的娱乐帝国,虽然每年的盈利只有数百万,但是影响力非常大。
位于渡口市的钢铁厂产钢万吨,已经成了民国工业的支柱。
国泰药业长盛不衰,乃是国内唯一的大型西药生产和销售企业。
明州家纺已经在成都投产,相当于再造了一家纺织厂。
另外,最关键的则是秦氏粮行,悄悄储备了1500万吨粮食,五十万袋奶粉,还有白糖、罐头、食用油,随着法币的推广,物价开始抬高,这些物资的总价值难以估量。
临近年底的时候,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回来了。
他除了投资雅马哈、夏普、奥林巴斯、“清月堂”和“滨田酒造”之外,又给“花王”投入两百万美金,给“龟甲万”投入70万美金,从而达到参股7家企业的规模。
花王是一家日化公司,生产香皂和化妆产品。龟甲万是生产酱油的。这两家都是百年老字号。
一般而言,日本企业比较保守,如果不是遇到经营困难,外人不容易掺和进去。所以能否进去,一看人脉,二看机缘。
秦汉旭在日本留学,待过许多个年头,认识的人不少。井上龟三郎乃是高段棋手,在当地有些名望,经常带他出去喝清酒,结识了更多的朋友。总而言之,只要口袋里有钱,多出去走走,大捕鱼,捞虾,总能有所收获。
为了考察日本国情,秦汉旭走过很多地方,借着投资的名义与人攀谈,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回头写成报告,递交到清先生的桌子上。
有些情报颇有价值,比如说日本的货币制度是怎样的?日本对中国的法币改革是什么态度?日本军队在东北大量搜刮了哪些物资?日本人在华北觊觎哪些矿产资源?日本人是否对南洋的油气和橡胶感兴趣?日本人从美国买进了多少废旧钢铁?日本投资兴建的战舰大概有多少?
这些东西有助于判断日军的动向,也有助于四大家族抢占商机,所以清先生对此很重视,特意拨款扩大“东亚经济情报研究所”的规模,给秦汉旭增加了0名精通日文的特务。
好在这些人都没有携带枪支,要不然会给秦汉旭带来压力。
这一天,叔侄二人关起门,让晏雪起了一壶茶,然后慢慢叙话。
秦笛问道:“三叔,我让你留心日本皇室的动作,近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秦汉旭道:“我带了五个人去日本,特意命令其中一人,专门收集皇室的情报。要说奇怪的事嘛,最近日本皇室翻修了仁德、昭和两位天皇陵园,将陵园面积扩大了三倍!这算是有些古怪了。”
“这件事为什么奇怪?”
“我对着两座皇陵有所了解,它们算不上破旧,没有翻新的必要。而且,我那名手下在皇陵周围,用望远镜观察了许久,发现外围有士兵站岗,里面挖了大型地下室。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好,我记住了。三叔,你帮我留意着点儿,日本会不会翻修神社。”
“为什么要留心这个?”
“此时还不好说,我只想揭开一个心中的谜团。”
秦汉旭问:“什么样的谜团?”
“天机不可泄露。”秦笛摇摇头,接着道:“三叔,你有没有得到情报,近年来,日本是否在海外出售金银?”
秦汉旭答:“有一些情报,但不够清晰。今年,阿波丸号跑了两次伦敦,一次在月,一次在9月。”
秦笛叹了口气:“这是日本的核心机密,想查出来不容易。”
“是啊,我不敢轻举妄动。”秦汉旭主要收集经济情报,如果涉及军舰,难度就太高了,而且相当危险。
秦笛沉默了片刻,道:“三叔,我手里资金充足,再给你千万美元。麻烦你用五百万美元,帮我在日本买块地。”
“什么地要花这么多钱?”
“我要有温泉的地方,等将来不打仗了,建一个‘秦氏庄园’。”
“嗬,这想法不错!京都,关东和北海道,这三个地方都有温泉,你想去哪里?”
“北海道太冷,要么选择京都,要么选择关东。最好距离你住的寓所近点儿,反正我十年内不去日本,这期间交给你来打理。”
秦汉旭道:“我也不想一直待在日本,再待下去,秦汐变成日本丫头了!”
秦笛道:“秦汐还,等她长大了,战争也该结束了,天下之大,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怕她被日本人洗脑。”
“那你多在魔都住几个月,找几个孩子陪她玩。”
“秦湛去美国一年了,也不知道在那里怎么样。”
“放心吧,我每个月都收到电报,她在学校里状况良好,正在跟导师研究‘金轮加密’和‘密码函数’。这倒是一门有用的学问,或许等她毕业了,还能赶上为国效力呢。”
“啊?那岂不是要加入军队?一个女孩子,加入军队合适吗?”
“此事等将来再说。或许再过几年,她在美国待惯了,不愿意回来呢。”
秦汉旭着急了:“不回来咋行?”
秦笛微微一笑,没再说下去。
第208章 一种新药
1月5日,秦月拿了厚厚的一叠书稿,来见秦笛:“哥,这是我写的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秦笛拿起书稿,看见封面上写着《黎明》两个字。
打开细看,是一本说,描写一帮沈阳的大学生,被日本人捉住拷打,大部分被杀,其中一对青年男女逃出来,男的加入了抗日联军,不幸遇难……女的辗转逃到了关内,然后投身于抗日话剧,又被人特务威胁,不得不从北平南迁,经过济南的时候,险些被日本兵污辱……
文笔写得不错,情景栩栩如生。
秦笛问:“阿月,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找人了解过?”
秦月道道:“王舒帮我找了一些人,我跟东北逃出来的年轻人交谈过,了解他们的深切感受。”
秦笛道:“关于抗联的部分,写得有缺陷,白山黑水,缺粮少药,比你写的艰苦多了……这部分我帮你修一修……”
“哥,你怎么知道抗联的事?”
“我……”
秦笛心想:“我前世电影上看多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这位可歌可泣的将军,竟然惨死在多位叛徒的手中!
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暗想:“此时还早,再过几年,我去东北一趟!试试能不能见到杨将军,虽然我未必能救他,却可以杀了那几个叛徒。”
秦笛花了两天的时间,将《黎明》修改了一番,加了新鲜的内容,特别是深层次的中日矛盾,以及日本人吞并中国的野心,剔除了多处违禁的地方,如此一来更容易出版。
民国时期,政府每年都要收缴大量禁书。如果是一般的作者,换个笔名还可以保护自己,但是秦月显然没有匿名的想法。
不久之后,这部说《黎明》出版了,在文学界受到广泛好评,被王舒改编成话剧,在多个剧场演出,号召人民起来抗日。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影响颇为深远。秦月成了左倾文学家。
随后又过了一周的时间,秦笛忽然得到一个好消息。
已经并入“慈安高等医药专科学校”的“医药研究所”,在朱婉和秦菱的持续关注下,经过科研人员连续多年的努力,终于又有了突破,发现了一种新的抗生素。
秦笛赶紧过去查看实验记录,最后将其命名为“土霉素”。
他还发现,在这场重大研究中,有一个人发挥了重要作用,此人名叫“张为申”,1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旋即应聘到医药研究所,三年时间,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终于获得了重大突破。
“张为申,张为申……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秦笛在心中默念了几句,最后猛然惊醒过来:“没想到,我家研究所里,还有这么个牛人!他可是建国后抗生素事业的奠基人啊!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没说错。”
他和母亲朱婉以及姐姐秦菱商量了一番,决定给此人部分署名权,但是专利依然归秦家所有。
这一次,朱婉放弃在论文上署名,因为她是四次诺贝尔奖获得者,如果再拿一次的话,搞不好会遭雷劈!
比较而言,秦菱只拿了三次大奖,还能再冲一回,因此由她担当第一作者,张为申为第二作者。
秦笛给了张为申二十万大洋作为奖励,同时双方签下协议,秦家独占专利权,免除日后潜在的纠纷。
张为申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双方本来就有协议,按规矩他连署名权都没有。这样伟大的发明,只要能署名,就会鲤鱼跃龙门,变成闻名遐迩的大科学家。
随后,秦笛亲自撰写了一篇长文:“土霉素的发现、药理效应及分子结构。”
分子结构纯粹是他凭记忆画的,如果单靠秦菱和张为申,根本弄不出来。
张为申看了文章忍不住咋舌:“秦先生,您怎么知道土霉素的分子式是这样?竟然有个碳原子,4个氢原子,个氮原子和9个氧原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的结构靠谱吗?”
秦笛笑道:“放心,文章出版以后,自然有别的科学家帮我们验证。”
“这也太不严谨了!秦先生,能行吗?”
“呵呵,科学需要大胆猜测,心求证。看,我在论文上写了,仅仅是推测而已……”
不管怎样,论文寄出去了,专利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申请。
秦笛已经不需要自己出马了,只要给纽约的老约翰和私人律师发一封电报,自然会有人帮他处理好。
两个月后,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上,虽然在医学界引起重视,但在社会上并没有太大的凡响,毕竟它不是第一号抗生素,前头已经有磺胺药、青霉素和链霉素了。
不过,土霉素的发现给国泰药业和常青藤药业增添了新的动力,特别是后者,有希望跻身于美国著名的药企。
不久,老约翰的儿子arhr发来电报,说全球十大药业公司里,已有四家发来收购要约,其中强生公司愿意支付5八00万美元,用来全额收购常青藤药业。
秦笛回电:“白日做梦!”将对方的请求断然拒绝了。
除了磺胺药和青霉素在世界各地有授权外,链霉素并没有授权给别的公司,土霉素也不会有额外的授权,单靠这两种药物,常青藤药业能赚得盆满钵满,跻身于世界顶尖的药企之列。
先前两年,常青藤药业赚的钱,一部分被秦笛抽出来,投入“蓝天食品”买粮食,然后送到秦氏粮行储备起来,所以公司资本金算不上很丰厚。
要知道,搁到1世纪,每一种新药的开发,都要耗资10亿美元以上,而很多公司就靠一种药卖出了天价。至于说公司的并购,低于10亿美元,那都是亏本买卖。
民国时期,美国已经有食品药监局(fda)了,但它对药品的审批远不如后来那样严格,像链霉素和土霉素这种新药,因为药效非常显著,很容易通过临床验证。
第209章 精忠报国
时间进入1936年1月,秦家聚集了好几个小孩子,9岁的张怡然,6岁的张少清,4岁的秦汐,3岁的王韶,这些孩子们咯咯笑着,围着秦笛跑来跑去。
“舅舅,你跟我们讲个故事呗。”
这其中有,三个孩子喊秦笛舅舅,秦汐也想跟着喊舅舅,不过被纠正了几回,只能噘着嘴喊哥哥。
秦汐自从出生以后,大部分时间待在日本,所以她的日语好过汉语。
一般而言,对小孩子实行双语教育,很可能延迟说话的进程。
秦汐就是这样,说话速度比较慢,细声细语的,给人怯怯的感觉。
秦笛将她抱过来,笑道:“好吧,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话说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
不用说,他讲的是后世著名的《射雕英雄传》,这本书讲给小孩子听,一则玄奇吸引人,二则教人善恶,让孩子们知道好人是啥样,坏人是啥样的;三则它包含爱国主义教育,郭靖原本可以娶华筝公主,但是他放弃了,不远万里回到江南,因为江南是他的根。
秦笛看着眼前这些小孩子,心想:“等到若干年后,他们不一定会待在大陆。比如说张少清,搞不好会去美国,或者去香港继承家业;秦汐嘛,说不定会留在日本,原因有点儿复杂,不说别的,就冲她母亲是日本人,搁在特殊年代,也会受影响,更何况三叔成立‘经济情报研究所’,在日本做的事都属于机密,搞不好会被定性为‘汉奸’!这就是一滩浑水,任凭他一张嘴,怎么说都说不清!但是为了中华民族之崛起,三叔毅然而然跳进去了!”
晏雪在给孩子们做糕点,也在侧耳倾听。
秦月在家里修改文稿,听见故事入了迷。
等到听完一段,她心里有些急迫:“哥,这故事太好听了,为啥不写出来呢?”
秦笛笑了笑:“你愿意写就写呗,反正跟《书剑恩仇录》一样,别提我的名字就好。”
于是,秦月打电话将顾如梅叫到家里来,请她帮着速记。
秦笛每天上午九点开始讲故事,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讲,一直讲到春节过后,眼看快到正月十五,才全部讲完。
几个小孩子都听得入了神,天天搬个小板凳,老老实实地坐着。
秦笛讲述的故事,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深深的扎了根。
然后,秦月在顾如梅和晏雪的帮助下,将书稿整理出来,交给出版社刊印。
这套《射雕英雄传》在1936年3月出版,引起的轰动十分强烈!
人们看得热血澎湃,无不感同身受!
因为书的一开场,就讲“那金兵占了我大宋天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又不见他遭到什么报应,只怪我大宋官家不争气……”
回想如今日本人占领东北、华北,不是跟当年的金兵一模一样吗?
于是乎,这套《射雕英雄传》,搁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了召唤民众抗日的特殊意义!
这本书的影响力,比秦月先前写的《黎明》深远,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秦月这位大家,名字被人们天天提起,变得耳熟能详,仿佛天上的日月,熠熠生辉!有人将她列在民国十大家之首!一举超过了周守庚、沈从文、林语堂、徐志摩……
想想也可以理解,秦月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是《朝花夕拾》二十首诗,再加上《黎明》、《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还有一系列的杂文,特别是她作为女作家,再贴上美女作家的标签,很容易被人追捧。
秦月多次辩驳,说她只是整理书稿的人,《射雕英雄传》一书,源自某位说书人。
然而她又不肯交代说书人的来历,所以人们便将荣誉归在她头上。
秦月原本不想背这口锅,不过为了民族抗日大业,她只能咬牙背起来!
因为秦笛说了:“一个女作家,都能写出这样恢弘大气的小说,说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普天下的男儿看了,会有多少人投笔从戎?”
为了配合小说的推出,秦笛还带着晏雪和顾如梅,前往小红楼,他亲自击鼓,顾如梅弹琴,再加上乐队伴奏,灌制了一张新的专辑,收录了7首歌,其中包括《男儿当自强》、《万里长城永不倒》、《铁血丹心》、《沧海一声笑》、《精忠报国》、《霸王别姬》、《义勇军进行曲》。
没错,这时候的《义勇军进行曲》已经出来,晏雪算不上首唱国歌,所以不用承担因果了。
按理说,这些歌由男歌手演唱更有气势,但是晏雪掌握了七种仙音,她唱歌的声音千变万化,无所谓男女,甚至不用换气,能一口气唱到底!
再有秦笛和顾如梅击鼓弹琴伴奏,这张专辑瞬间变成千古绝唱!
秦笛思索片刻,给这张专辑取名为《精忠报国》,然后让百代公司大量发行!
于是,1936年的魔都,空中回荡着《精忠报国》的音符,收音机里天天播放个不停。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在哼哼着。
雪向晚再一次成了全民偶像,顾如梅的名字也出现在专辑上。至于说作词人“管春秋”,则没有人知道他的跟脚。
有人痛心疾首的感叹:“不愧是歌仙啊!我一听见雪向晚的声音,就忍不住浑身颤抖,激动不已!她这样美妙的仙子,怎么就嫁人了呢?还嫁给该死的秦大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我现在每天早上,都要听一会儿收音机!只有听了雪向晚的歌,我才有精神去上班!要是一天不听,就觉得浑身软绵绵!”
“自从听了雪向晚的新歌,我连香烟都不想抽了!”
“听说这两天,好几家大烟馆,生意下降一半,都是歌仙给闹的……”
“我昨晚一夜没睡着,我要投笔从戎,杀敌报国!”
也有人家在骂雪向晚:“妖女!隔空唱一首歌,就把我儿的魂儿勾走了!我儿去报考军校,将来恐怕九死一生……”
第210章 又来东北
金陵的清先生接到下面的汇报,说是扩军招兵变得很容易,而且有很多读过书的年轻人参军,都是听了雪向晚的歌才投笔从戎的。
清先生很开心,得意地笑道:“太好了,只要兵员充足,就能尽快地把流窜各地的乱匪剿灭!雪向晚有功于党国,奖励她一枚‘宝鼎勋章’!”
而身在西北宝塔山的几位领导人,也从收音机里听到了雪向晚的歌,禁不住发出感慨!
“雪向晚一人,可抵左联半壁江山!我看左联该解散了!”
“此人有功于民族,当给她记一笔!等将来不打仗了,请她做文化部长!”
“听说雪向晚只有二十几岁,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有如此曼妙的歌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
“不用想,因为她背后有民国第一富豪秦家撑着呢!”
“听说秦家做了很多善事,算是开明民族资本家?”
“唉,再开明也是资本家,资本来到世上,每一个毛孔都带着血泪……”
常驻魔都的日本情报小组长,“山田大寺”听了歌曲大惊失色:“这对我们大日本皇军很不利,等我们占领魔都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缴所有的磁盘!”
手下有人问:“要不要刺杀雪向晚?”
山田大寺皱眉道:“如果这时候她死了,只怕所有中国人都会愤怒的上战场!我们在东北有关东军驻扎,还不用太担心,但是魔都这么多纱厂,还有青岛的企业,都会被中国人一把火烧了!”
“要不然,我们炸了小红楼?”
“不行,小红楼在租界内。而且,军部有命令,暂时蛰伏,不能打草惊蛇……”
话未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抬头一看,就见玻璃窗碎了一块,有人像大鸟一样穿窗而入!
他们大惊失色,刚想掏枪的功夫,就见来人伸出大手,仿佛电闪雷鸣一般,在两人头上用力一拍!
他们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顿时眼前一片黑暗,陷入无边的死寂中!
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晓得死于何人之手!
这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居住在九江路东端的宅子里,恰好秦笛从附近经过,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当即运功改变面容,一步跨过三里之遥,毫不客气的出手了!
秦笛自从踏入筑基第三层,神识扩张到周围十里,十里内的一草一木,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只要想听,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如果这些人不提晏雪,不提小红楼,他还懒得出手呢!既然提到了,就不容许他们活下去!
随后,他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在地下室找到一箱银元,在保险柜里,找到一些文件,另外还有三十多根金条。
这让他的心里有所触动。
虽然说中国已经公布了新的政策,不准使用金银,只能使用法币,但是金银永远不会变成废铜烂铁。要不然美国也不会让民国政府拿白银兑换美元了。
日本人每到一处地方,就会开设银楼,钱庄,尽力收集金银,然后转移到日本去。
他们从中国和东南亚,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金银,单是在金陵附近就抢了6000吨黄金!那可是中国人民上千年积累的财富啊!但是到最后,这些金银的去向都成了谜团。
后来美军占领日本,竟然帮着日本人叫屈,说日本一贫如洗,压根儿没有金银,于是中国吃了大亏,鉴于国际局势,放弃对日本的索赔。
要知道,德国战败后,支付了500亿美元的赔款,又支付犹太人大量赔款!可是日本人呢?竟然轻松甩脱了历史责任!
秦笛心想:“我从这个小小据点里,就找到这么多金银,显然日本人一直在行动!不断的吸中国人的血!历史上,日本人抢了大量的黄金,怎么可能彻底消失呢?要么被日本人倒卖了,要么被他们藏起来,或者被美国人抢走了!所以美国贼喊捉贼,才帮着日本叫穷!”
后世有很多小道消息,说日本人在马尼拉有几个藏宝库,最后都被美国人挖走了,取得的黄金不知几许。
但是秦笛宁愿相信,被美国人抢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沉淀在民间,或者被日本皇室藏起来了。
“看来,我还是太懒了,天天待家里晒太阳,这怎么能行呢?我得出去活动活动!即便不能杀人,多抢点儿宝物也行!这些东西都属于中国,不能让侵略者带走。”
春节过后,秦笛带着晏雪离开家。
他们前往东北进行又一次的扫荡,首先去的是“满洲采金株式会社”,然而很遗憾,他们抢到的黄金只有200公斤,因为这家公司在1935年的黄金采集量只有1316公斤,而且大部分都被运走了。
然后他们去了“满洲矿业会社”,抢到黄金500公斤,同样不能让人满意。这家公司全年采集的黄金大约两吨半左右。
秦笛心想:“或许,东三省不是产金大省,单靠开采黄金,日本人的收获也不多。我前两次抢到的黄金,都是东三省的历史沉淀。换句话说,都是积攒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财富。
比如说溥仪的皇宫,储藏的黄金是清朝历代皇帝埋在地下的,或者是溥仪拿文物字画换来的。
再比如说大帅府,之所以有那么多黄金,是因为张家父子统治东三省20年,卖了东北的大豆和矿产,不向北洋政府交税,通过边业银行采购黄金,然后霸占为自己所有。
另外,东三省银行,满洲中央银行,这些银行通过发行纸币,从民间兑换实物金银,渐渐聚拢了东北的财富。”
晏雪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我们出来一趟,得到700公斤黄金,够我们吃一辈子。你还想怎样啊?”
秦笛道:“罢了罢了!看样子,被我们劫掠了两次以后,日本人也东北的日子也不好过。”
实际上,日本人对东北大宗商品的劫掠,比如说煤炭,石油,钢铁,大豆,这些东西都是钱啊,只不过秦笛没办法反抢回来。
第211章 灵火入体
随后,他们上了长白山和大兴安岭,考察这里是否还有残余的灵气。
大兴安岭北起黑龙江畔,南至西拉木伦河上游谷地,东北-西南走向,全长1200多公里,宽200-300公里,海拔1100-1400米,主峰索岳尔济山。
秦笛发现,这里的灵气似乎比中原地区较为丰富一些,或许因为来的人比较少,特别是仙道中人很少在这里建立道观,所以对当地的环境破坏比较轻。
此时还是二月初,天气严寒,漫山遍野被皑皑白雪覆盖着,想要找几株百年人参都很难。
但是再厚的积雪,也挡不住两人轻快的脚步。
他们一路走过阿尔山,药泉山,大白山和黄刚梁,找到一些小型和微型的灵脉。
阿尔山有不少熄灭的火山群之一,其中有50余个火山锥,上百个火山丘,7个高位火山口湖(天池),数十个熔岩堰塞湖,著名的有松叶湖、杜鹃湖、乌苏浪子湖、鹿鸣湖。
秦笛重点考察了那些火山丘。
火山丘是熔岩后留下来的山丘,顶部光秃秃的,只有山脚处才被草木覆盖。
秦笛围着一个又一个火山丘转悠,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晏雪问:“先生,你在找什么?能否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
秦笛望她一眼,笑道:“我虽然是五行兼修,但是最强悍的手段属于火修。我想找一找,这些山丘里,有没有潜藏的天地灵火。如果能找到高阶灵火,能让我的功力提升一截。”
晏雪睁大了眼睛,看向那些山峦,然而那些山颜色黑漆漆的,并没有一丝的残火留下来。
他们在周围转了很久,最后找到一座山,伸手一摸山石,还有滚烫的感觉。
于是秦笛让晏雪退到远处,他取出一只灵锄法器,用力挥动,在山岩上挖掘。
灵锄是被古代修真人祭炼多年的宝物,挖在山岩上并不吃力。
很快的,他便挖出一个深深的洞穴。
晏雪站在远处,提心吊胆地看着,生怕忽然间有熔岩喷出来,更怕秦笛会陷入火海中。
不过,她从来不知道秦笛的潜力,只知道他身上充满奇迹,说不定陷入火海中也没事,对他来说反而是一场修炼的机会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过了2个小时之久,眼看着太阳西下,还没有看见秦笛的身影,晏雪有些着急了。
她从远处渐渐靠过来,来到半山腰幽深的洞府前,想要走进去查看。
她是水、木双修,但因为功力太弱,只能在身周形成一道水汽,还无法形成完整的护盾。
晏雪毅然走进去,才走了五十步,就觉得越来越热,身上冒出蒸蒸白烟。
她继续往里走,走了百余步之后,视线忽然变得开朗起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下面有一个数十丈宽的火池,有火红的岩浆不停地翻滚,她看见秦笛的身影,一次次从岩浆上掠过,似乎在捕捉跳跃的火焰。
这时候,秦笛传音过来:“你先退出去,在外面等着我!这儿对你来说很不安全。”
于是,晏雪只好听话的退出去,看见秦笛无恙,她也就安心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落山,残霞散尽,夜幕降临,晏雪看着满天的星斗,盼着秦笛早点走出来。
这时候,秦笛终于走出来了,脸上身上满是灰尘,然而他的手心里,却托着一朵火苗。
他的脸上满是笑容,道:“运气不错,找到一朵地阶上品的灵火。如此一来,日后更有把握结成金丹了。”
晏雪问:“地阶上品,是怎样的品质?”
秦笛道:“灵火分成天、地、玄、黄,每一阶又分上中下三品。灵火之上,还有仙火和神火,在地球上都很难找到。”
“先生,你见过仙火吗?”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梦中见过。仙火是进阶天仙的关键,神火是仙帝证道的基础。”
“先生,仙人都住在什么地方?”
“这问题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居住的宇宙,是一个多维空间。只有功力到了元婴巅峰,才有希望撕开空间,进入另一个层次,又被唤作‘白日飞升’,或者‘破碎虚空’。”
“我们今生有希望达到那种层次吗?”
“不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尽力而为就好,不必在意结果。”
秦笛花了一天的时间,将火苗引入体内,换句话说,就是将火焰吞入腹中!
晏雪想不明白:“活人怎么能吞下火焰?如果勉强吞下去,要么火焰熄灭,要么人被烧伤!”然而她亲眼看见,秦笛不但将火焰吞下,还能随意吐出来,那朵火焰闪闪发光,根本就没有熄灭!
“你不是火修士,不必了解太多。”
秦笛也没有多解释,吞下火焰之后,他的功力骤然提升两阶,达到了筑基第五层。
随后他们去了药泉山。
药泉山也是一座火山,又叫极乐山。它喷发年代大约在30万年以前。
在这里,秦笛发现了古代修真人留下的痕迹,那是一个残破的洞天,灵气已经泄露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生长数百年的人参和火莲。
秦笛见之大喜,小心的采摘下来,准备带回去炼丹。
接着,他们去了大白山。大白山南陡北缓,海拔较高,峰顶为152八米。山巅白雪皑皑,山下万木葱绿。山腰有山泉,山顶多石海,石头上多生有石耳。山坡下部平坦的地方则形成了石堆、石海、石河。
秦笛发现,这里有两条小型的灵脉,一条木灵脉,一条土灵脉,灵气比较丰富,适合隐居修炼。他和晏雪日后还会再来。
他们还去了黄岗梁,那是大兴安岭最高峰,海拔2029米。黄岗梁地区保存了第四纪冰川最完整的形态,且类型多样,是典型的山谷冰川,黄岗梁两侧有冰川遗迹,被称为冰谷林海。
秦笛在这儿花了很长的时间,想为晏雪找一团灵冰,然而最后却没有找到。
这毕竟是灵气匮乏的末世,天地灵物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很容易找到的话,修真人也不会产生断层了。
第212章 东北抗联
这一天,他们翻过一道高高的山峦,忽然看见前面山坳里有一些木屋。
晏雪道:“我看见几个人,身上背着枪呢。”
秦笛侧耳倾听了片刻,道:“这是东北抗联的人,我想过去看看,能否见到杨静雨将军。”
他从储物腰带拿出厚厚的棉衣穿上,头上戴上狗皮帽子,看上去就像本地的山民。晏雪也做同样打扮,不过她拥有绝世容颜,再怎么装扮也不像本地人,所以不得不运功改变了容貌。
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下山,还没接近木屋两百米,便被人拿枪指住了。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笛大声说道:“我们来自‘抗日自卫军’,奉李杜将军的命令,前来见杨静雨将军。”
李杜原本是东北军将领,24旅中将旅长,组织抗日自卫军,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不过这时候,他的势力被打散了,大部分退到苏联,李杜本人则去了魔都。但是这年月消息蔽塞,秦笛拿来作借口还是可以的。
他们很快就被一伙人围了起来。
其中一位为首者,仔细盘问了几句,然后道:“在第一军,我们这儿是第七军。彼此之间,隔着几百里的距离呢!”
秦笛问道:“杨将军在什么地方?”
那人答道:“杨将军居无定所,你一个外人,是找不到的。”
秦笛忍不住皱眉,心道:“我想过来帮一把,怎么还这么难呢?”口里说道:“麻烦您告诉我大概的位置,我去找一找,找不到就算了。”
那人摇头:“这可不行,万一你们为日本人做事,岂不是害了杨将军?”
秦笛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这些人也没有拦阻,还派人送他们下山。
随后,秦笛沉吟良久,没再去寻找,因为这里面很复杂。
杨静雨之所以牺牲,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其中抗日联军里面,很多人原属于东北军,他们倾向于青白党,再加上日本人重兵压境,大赤党自身策略也有问题,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方,打土豪分田地,得罪了地主武装,所以抗联越打越困难,叛徒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秦笛碍于天道,不敢直接帮忙,就算帮忙也没用!
杨静雨缺少枪支吗?并不十分缺乏。缺少粮食吗?也没有达到极限。他最后陷入绝境,是因为叛徒交代出一个个储藏补给的“密营”,让他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杨静雨是1940年牺牲的,如今才是1936年初,那些叛徒还没有变成叛徒,秦笛有什么理由,提前将他们铲除呢?
所以秦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两人离开荒郊野岭,迤逦向南而行。
经过长春的时候,他们趁着夜色,避开外围森严的守卫,纵身飞上数丈高的窗户,用力一推一拉,连窗口带玻璃都被秦笛收入储物腰带里。
随后他们进入“满洲中央银行”的大楼内,由晏雪负责放风,秦笛找到金库的位置,他发现原先用飞剑切开的地方,早已被银行里的人焊接了厚重的铁门,于是他在旁边的花岗岩上又切了一个洞,再次进入金库。
金库里只有百来块金砖,每块十公斤,摆在坚固的钢筋架子上,还有一公斤和一两重的金条,装在箱子里,总共有三箱。白银倒是有二十多箱,每箱千两,合计二十多万两。最多的还是堆积如山的纸币!
这一次,秦笛并没有将纸币一把火烧光,而直接是收进了储物腰带。
等他从金库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晏雪正在大厅里大打出手!被她打倒的守卫,已经有三四十人了。
炼气八层的晏雪,不动手的时候像仙子,动起手来形同鬼魅,从巨大的立柱后面窜出来,普通的守卫还没看见她,就被她打晕了。
但是没想到,晏雪打着打着,忽然碰到三个“高手”!
那些人蒙着脸,看不出男女,穿着黑色的紧身服,身形飘忽,手里握着匕首,似乎也是修真人!
其中一人,“嗖”的抛出武器,闪着寒光,带着冷风,飞向晏雪!
晏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种回旋镖!
不过,这些人的功力并不高,即便是为首的一人,也只是刚刚踏入炼气期第一层,剩下两人还在开灵拓脉的阶段,因此他们的出现只让晏雪感到诧异,随后还不到一个照面,就被她打晕了!
晏雪毕竟心慈手软,没有将这些人打死,只要在地上躺一天,然后还能苏醒。
秦笛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三个修真人倒下的那一幕!
“咦?这是传说中的日本忍者?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可惜啊,碰到我,算你倒霉!”
他飞身上前,给为首的人一个戳心脚,送对方去了西天!
然后他拉开另外两人的面罩看了看,又在每个人的肩头各拍了一掌。
秦笛只杀为首之人,因为那人功力较高,若不杀他,会给中国人留下隐患。他并没有杀死另外两人,而是在对方身上,种下了特殊印记,这种印记将伴随他们一生,类似于天龙八部里的“生死符”。
秦笛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觉得留着他们还有用,或许以后能靠着印记找到他们的老巢。
这时候,忽然听见“砰砰”的枪声,密集的子弹打在旁边的立柱上。还有几颗子弹射在他身上,被他身周的罡气挡住,连皮肤都没有碰到。
秦笛放眼望去,发现大门外围了数百位日本兵,那些人大呼小叫,端着长枪瞄着这边。
先前这些人没开枪,是因为只看见一个女子,他们想抓活的。然而进去的人都倒下了,大厅里又多了一个盗贼,所以他们开始放枪了。
此时夜色深沉,大厅里没有光,远处有昏暗的灯光照过来,银行门口的电灯,早就被晏雪打碎了。
秦笛没有跟那些日本兵纠缠,而是撤回两步,隐身在巨大的立柱后面。过了一会儿,他纵身而起,仿佛大鸟一样,穿过数丈高的窗子,离开了银行。
晏雪虽然还不能飞,但她炼气八层的实力,全力一跳,也有百米之遥。
所以两人飞出银行之后,那些日本兵还在“砰砰”的朝着大厅里开枪。只有极少数的日本兵,看见有黑影穿窗而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第213章 四处骚扰
随后,秦笛和晏雪离开长春,在山林中寻找了两天,找到几伙东北抗联的人,可惜一直没见到。
秦笛将纸币取出来一半,丢在抗联驻地的周围,然后继续往南奔去。
当他们经过四平,铁岭,抚顺,沈阳,鞍山,营口,大连,每到一个地方,便拿纸币去当地银楼扫货。
两人改变了容貌,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有些银楼是日本人开的,不愿意拿真金白银兑换纸币,秦笛便肆无忌惮的放手抢劫!
晏雪守住大门,秦笛将银楼里人打晕,然后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东西。
他发现,这些银楼都有不少藏货,一家店铺还不显眼,数十家合在一起,就很可观了!
秦笛一路走,一路抢劫,抵达大连的时候,储物腰带里多了十吨黄金,白银2八0万两。
满洲政府和关东军早被惊动了。
溥仪听说满洲中央银行再次被劫掠,待在皇宫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东军司令南次郎气得暴跳如雷,命令各地日本官兵出动,甚至连航空大队都出动了,满世界寻找可疑的人员。
此时关东军有15个甲种师团,10个航空飞行团。
有些军队接到戒严的命令,然而却是一头雾水,因为命令有些含糊,只说寻找一男一女两个人,没说寻找他们的原因,连一张画像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按图索骥。
于是,各地军队和警察都出来站岗,但凡有人带着大量的钱钞,一律擒拿捕捉,送关东军大本营!
秦笛和晏雪拿着日本护照,操着流利的日语,大摇大摆地从大连登船,渡海来到青岛。
青岛虽然有很多日本的企业,但是他们并没有再出手。
因为这时候的青岛属于民国政府,日本人在这里做生意,也是经过政府同意的,如果他们贸然下手,会让政府为难,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在崂山看了看,试图寻找仙道的遗迹,然而此处人烟鼎盛,灵气变得很稀薄。
于是,他们再度登船,从青岛抵达宝岛。
此时的宝岛,已经被日本占据40年了!奋起反抗的人,都被统治者打压下去。普通的民众成了顺民,而像盐田郎、菜籽的父祖,都成了日本人的帮凶。
他们先去阿里山,日月潭,四处转悠了按天,然后趁着月黑风高,潜入“宝岛中央银行”大肆劫掠,抢到黄金八吨,白银200万两,纸币数不胜数。
常驻宝岛的日本军队也开始发疯了!他们四处戒严,对每一个进出宝岛的人严格审查,只要有一点儿怀疑,便立即抓起来。
可是这种戒严,对秦笛和晏雪来说,没有一丁点儿的威胁,因为宝岛有很多日本侨民,他们抗议改变容貌,拿出日本护照,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修真人在人世间就是大bug!正因为如此,天上大神看不惯,出手斩断了天梯,不准仙人随意下凡!地上的修真人一天天衰落,所以到了民国年间,修真人成了凤毛麟角,连一个高阶炼气士都没有。
秦笛算是个例外。他的记忆有残缺的部分,不晓得前世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儿,或许仙帝去了遥远的天外,或许仙帝思念故土,放出一缕分神回来看看。
然而毕竟是仙帝,即便只有一丝元神来到这里,也拥有拥有数不清的手段,让自己成为筑基修士。
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杀上扶桑岛,将天皇、首相、陆军大臣全部剪除。
不过,那样的话历史将彻底改变,对中国未必是好事。
因为没有外敌入侵,没有流血牺牲,很难聚集整个民族的意志。中华民族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对手太弱,达不到该有的刺激作用,若不能整合人心,最终还是一团散沙。
不说别的,如果秦笛真那么干,至少清先生将欣喜若狂,背后的原因可想而知。
秦笛心有顾虑,不敢大肆杀戮,只能四处劫掠,让日本军方手忙脚乱。
他们从宝岛登船,来到香港。
秦笛再度改变容貌,手持日本护照,走进汇丰银行,想试试能否将宝岛纸币换成英镑。
结果银行里的经理说:“可以换,日本为了建立大东亚经济圈,规定宝岛银行券和朝鲜银行券都可以跟日元自由兑换,如果换成美元和英镑的话汇率比较低。”
秦笛颇为惊讶,又问道:“如果是满洲银行的纸币呢?”
“日本没有彻底吞并满洲里,所以满洲银行的纸币,还不能跟日元自由兑换。”
“那好,我有大笔的宝岛银行券,等会儿跟你送过来。”
随后,秦笛找了一家货运公司,运了一卡车纸币,兑换了50万英镑的旧钞。然后第二辆卡车又来了,兑换49万英镑!刚刚忙完,第三辆卡车又来了!!
虽然说,卡车载重只有2吨,但是汇丰银行的人觉得不对劲,于是汇报给总裁。
总裁指示下边的人:“给他换!鉴于数量太大,给他进一步压低汇率!”
“总裁,这人只要旧钞,不要新炒!是不是有些古怪?”
“嗯?放慢速度,仔细看看,他拿的是不是宝岛银行券!千万别让他拿假币来兑换!”
“我们仔细验证过了,货真价实,但恐怕来路不正。”
“哼,来路正不正?不归我们管!既然有便宜可赚,给他压低三成汇率……”
然而第二天,银行券又运来五六车!
银行里的员工吃不消了,再度汇报给总裁。
“我们怀疑,宝岛银行可能出事了!要不然,不会冒出这么多银行券!”
这时候,总裁禁不住为之一惊,心想:“我没有得到消息啊!难道说,一夜之间,宝岛银行更换了银行券,那我们不亏大了吗?”他不得不打电话给宝岛银行,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为何派人来兑换银行券?
宝岛银行接到电话,又惊又喜:“那是被盗贼的赃款,请帮我们捉住来人!我方将即刻派人,去将他引渡回来。”
汇丰银行的总裁听了,既感到惊奇,又觉得好笑,没想到日本人重兵把守的银行,竟然还会失窃!
他略一沉吟,指示下属用更低的汇率,加快吸纳银行券的速度,与此同时,他还通知保安,准备将来人软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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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逼迫兑换
秦笛看周围来了几个彪形大汉,顿时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他并不在意,只是催促道:“快点儿!我还有10车呢!你们用不着点数,直接一车40万英镑,不就行了吗?”
银行里的人员说:“不行,我们接到总裁电话,一车只能换20万英镑。”
秦笛道:“20万也可以,你倒是快点啊!”
随后这些人也不点钞票了,直接按一车20万英镑计算,大量银行券进入汇丰银行,然而汇丰银行却不肯拿英镑出来,说是银行里没现金了,需要从别处转钱过来!
秦笛冷声说道:“没有钱钞,难道还没有黄金白银吗?我不要英镑了,给我黄金就行!”
这种大银行都有地下金库,搜集从中国内地转来的金银,然后在运到伦敦去。
银行里的员工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矩,金银只进不出。请您耐心等待,给我们两天时间,容我们准备现金。”
秦笛火了:“我是那么好骗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他忽然摸出一挺轻机枪,“哒哒哒”扫出去一梭子!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几个保安伸手想要摸枪,然而被对方的机枪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秦笛嘴里冒出日语:“八嘎!都把枪放下,否则通通的,死啦死啦的!”
于是,这些保安都抱头趴在地上,枪械丢的远远的!
秦笛大喝:“八格牙路!给我拿金银来!否则我杀进去,抢了你的金库!”
银行员工心想:“我们的金库十分坚固,你不可能闯进去。就算闯进去了,那么重的黄金,你怎么背走啊?”
秦笛“砰砰”又开了几枪,将所有人员驱赶到一个大厅里,高声道:“我要20吨黄金,价值600万英镑,这是我该得的!赶紧打开金库,若不然,我可要杀人了!每隔五分钟杀一人!”
这年月,黄金35美元一盎司,一英镑等于四美元,折算下来,600万英镑能买21吨。
总裁和副总裁,都被集中在大厅里,他们生怕丢了性命,只好吩咐手下,去打开金库。
这时候,晏雪从外面走进来,持枪守住了大厅。
秦笛走入金库中,发现一块块金砖闪闪发光,一排排不知道有多少。他只拿了20吨,很快就出来了。
此时银行的外面,已经被香港皇家警察包围了。
许多人荷枪实弹,将银行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秦笛看看天色,距离天黑,还差一个小时。他回头看看大厅里的银行员工,然后将他们驱赶到一个房间里,从外面把门锁上。
他站在门口思索:“我是不是太仁慈了?要不要将金库全部洗劫了?里面的黄金至少有100吨呢!白银更多,装满了数十个大箱子。”
考虑了一会儿,他并没有下手。
因为他抢劫宝岛银行不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扰乱宝岛经济秩序,减缓日军动员的力度,他针对的是日本人,不是其余的国家。
大厅里的银行员工透过窗子,看见他抱着枪呆呆的站在门口,心里都觉得很奇怪。
“这人是不是疯子?他怎么还不逃?”
“他被围住了,逃不掉了!”
“那他会不会发疯,将我们全都杀了?”
有人低声道:“都怨总裁布鲁斯,如果不是他拖延兑付,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
也有人临死还保持好奇心:“他应该是日本人,不知道有什么经历,怎能得到那么多银行券?”
有人道:“我猜他是宝岛银行的高管,或许他不是日本人,而是身处宝岛的汉人,为了放开日本统治,所以才做出惊人之举……”
“照你这么说,他还是好人吗?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时候,外面有警察悄悄逼近,被晏雪一通枪响吓跑了。
又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天黑。
秦笛来到银行门口,连着几枪,打碎了外面的探照灯,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随后又是一顿乱枪,“嗒嗒哒……”
听见枪声,那些警察赶紧缩头躲避。
这时候,秦笛和晏雪纵身而出,一步跨过数百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移动的速度太快,身影笼罩在夜色中,没有人能看见。
数百名警察,围在银行外头,进不敢进,退不敢退,熬了一整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再度派人悄悄接近。
这时候,进入银行的警察听见里面有人大喊:“打开房门,放我们出去!劫匪早就跑了!”
那些警察都不敢相信:“怎么跑的?”
银行里的员工因为视角的关系,同样没看见劫匪是怎么出去的。
不久,来自宝岛的日本人来了,不但要带回劫匪,还要收回被抢劫的银行券。
汇丰银行的总裁正在火大:“什么劫匪?我们都没见着!人家是来银行兑换的客人,没有给我们造成损失,那就不是劫匪!”
副行长也说:“有两个日本人,拿了宝岛银行的纸币,以合法合理的手段,要求我们兑换,我们开银行的,怎么能拒绝的?现如今,我们有一亿两千万的银行券,你们是不是想赎回去?”
按理说,银行券和日元等价,而一日元能换04美元,一英镑等于4美元,所以1日元相当于01英镑,1亿2000万银行券,相当于1200万英镑。而汇丰银行才支付盗匪600万英镑,不但不亏钱,反而赚了一笔。
日本人大怒:“做梦!我们可以发行新的纸币,让银行券变成废纸!”
汇丰银行的人说道:“那我们拿到日本本土,问天皇认不认这些纸币。或者,我们国际法庭见!”
这年头的日本,还没有跟英国撕破脸,若是被告上国际法庭,肯定是一件麻烦事。而且,银行券在宝岛的发行量不只是一亿两千万,如果就此废除银行券,不但损失国家名誉,而且经济上也不划算。
所以日本方面和汇丰银行辩论许久,决定用宝岛的农产品折算收回这笔银行券,将亏损转嫁到农民头上。
为此,日本驻宝岛司令官气得差点儿切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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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开门大吉
随后,秦笛和晏雪一起,去安南转了一圈,采购了50万吨粮食,发往云南昆明,补充那儿的粮仓。
他们还去了缅甸,考察当地的翡翠矿脉,有没有伴生的灵石矿。
结果令人欣喜,秦笛在深山老林里,发现了一条中型灵脉,好几条小型灵脉,还找到一条罕见的灵石矿脉,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品质优良,其中还夹杂着少量的中品灵石。
秦笛大喜过望,当即抛开一切,亲自进行挖掘。
晏雪也在旁边用飞剑挖掘,她的功力到了炼气第八层,已经可以运转飞剑了。
两个人一口气挖了半个月,挖出八000块下品灵石,300块中品灵石,还有上千块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有些玻璃种的翡翠非常养眼,颜色不但有帝王绿、祖母绿,还有紫罗兰,春带彩。
晏雪看见那么好看的翡翠,心情十分愉悦,笑道:“有了这些东西,也算不虚此行!在我看来,黄金、白银都不如翡翠。”
秦笛手里托着一块香瓜大小的玉石,笑道:“你说得没错,黄金有价玉无价。你既然喜欢,那就多挖点儿回去。像这块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能掏出五个圆镯,再来三个贵妃镯,等到若干年后,能拍出数千万的价格。”
两个人在缅甸逗留了两个多月,挖出八千块质量上乘的翡翠原石,然后开开心心的往回走。
经过福建的时候,他们去了武夷山洞天,将大部分玉石卸下来,采摘了一些新鲜的灵果,然后才返回魔都。
这时候,已经是1936年6月下旬了。
晏雪拿了一块绝佳的原石,在魔都找到有名的玉石雕工,打磨了几对手镯,拿给朱婉、秦菱和秦月,连9岁的张怡然都得到一只小号的贵妃镯。
秦菱将手镯戴在腕上,开心之余,又觉得惋惜:“这么好的料子,不该给她雕刻手镯!再过三四年,她就没法戴了!”
晏雪笑道:“姐,你就别心疼了,这样的料子,要多少有多少!”
“啊?你们究竟去哪里了?哪儿买来的料子?”
“哈哈,我跟秦笛去荒山野外挖了两个月,找到十几条翡翠矿脉,只拣选少量精华的部分,雇用了几辆骡车带回来。”
“我看你们两手空空,将玉石放在哪儿了?”
“家里放不开,所以搁在别处了。”
秦笛再见到秦月的时候,发现她面色不善,似乎并不开心,于是问道:“你怎么一脸苦相?是不是王舒惹你生气了?”
秦月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左联解散了。”
秦笛一怔:“为什么解散?”
他前世不是家,所以对这段历史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一点皮毛。
秦月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听说周先生很不开心。”
秦笛绞尽脑汁想了想,道:“解散就解散呗,作为家,该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戴太多帽子,否则将失去创造力。”
这方面他不好多说,否则牵连太广。
19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的家多如繁星,随后沉寂了许久许久,直到八0年代以后才又枯木逢春。
秦笛觉得左联解散是好事,最起码在未来十年内,秦月不容易被青白党逮捕。
左联的解散,说是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际上延续了赤俄的政策。
“你写你的书,跟着本心走。”
“可我觉得前途有些迷惘。”
“呵呵,摸着石头过河,谁能看得太远呢?”
1936年6月2八日,热闹非凡的百乐门舞厅对面,开了一家大型的赌场,文名叫“凤凰城”,上面有大大的英语标牌,“”,跟百乐门的“un”交相映会。
凤凰城的建筑高大气派,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大厅里有各种各样的赌博设施。不但有宽敞的大厅,一个个干净整洁的桌子,还有不少的包间贵宾室。有牌九,麻将,纸牌,骰宝,还有一种名叫“凤凰翅”的彩票。
这年代,商业“老虎机”已经有了,凤凰城里摆了一排,投进去一块银币,如果运气好,能吐出一百块。当然,大多数时候都血本无归。
轮盘赌更是不容或缺,大厅里摆了一个巨大的轮盘,随时旋转,欢迎赌客下注。
百家乐,这种扑克游戏流行欧美,很受洋人的喜欢。
赌场内没有时钟,也没有窗户,灯光适宜,香槟美人,让人沉醉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不用说,这家大赌场乃是秦笛出资修建的,挂的是杜悦笙的名号,让秦源空、秦源龙做幕后管理,里面大部分人员都是青帮的弟子。
凤凰城一开放,便吸引大量的宾客,这些人将大把的银钱扔进去,然后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每个输光了的人,还由赌场赠送2块大洋,好让他们顺利回家,别想不开撞死在门口。
凤凰城日进斗金,杜悦笙开心得合不拢嘴,因为他没出本金,就派了一些人手,而这些人还能领到薪水。除此之外,他拿三成的盈利,等于白赚这笔钱。
为此,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不安,特意宴请秦笛,说只要一成就够了。
秦笛摆了摆手:“杜老板,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我开赌场,是为了活跃魔都的气氛,让老百姓在承受国难时,暂时忘记一切的烦恼。”
杜悦笙闻言瞪大了眼睛,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道:“秦先生,您这个借口,冠冕堂皇,太有意思了。”
秦笛笑了笑,说道:“我开这家赌场,还有一个目的,帮你找出谁是隐形富豪,然后你可以派人去绑架勒索……”
“这……秦先生开玩笑了,我姓杜的是正经人,不做犯法的事……”
秦笛心想:“你要是老老实实,那还是青帮大佬吗?”
他当然不会跟杜悦笙说实话,之所以开这个赌场,抱着三重目的:一是为了洗钱;二是为了培训两个侄子,为将来进军澳门赌博业做准备;三是为了更好地收集魔都各方势力的情报。
他在凤凰城的顶楼有一个办公室,只要坐在里头,就能听见赌场和百乐门舞厅所有的动静,他用不着出现于舞厅里惹闲话了。
即便他本人没空来,晏雪和顾如梅也可以来。
晏雪乃是炼气第八重,她能听到周围三百米范围的动静,恰好可以将百乐门笼罩在内。
顾如梅虽然只是炼气第一层,但她修炼了仙音门的功夫,能够极大的开发听觉,目前已经能听清楚整个赌场的声音了。
进入凤凰城,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一个地下通道,直通不远处的一座宅院。
因此,晏雪和顾如梅进来,不会惊动任何人。
第216章 凌波微步
随后,秦笛又道:“杜先生,我想让两个侄子拜入青帮门下,还请你多多关照。从明面上讲,这家赌场是属于你的,跟秦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可得给我兜住了!”
杜悦笙朗声笑道:“只要我活着,就没有问题。”
杜悦笙快50岁了,已经收了十来个徒弟,这次看在秦笛的面上,收秦源空和秦源龙为徒。
如此一来,秦笛这两个侄子,算是青帮24代弟子,在年轻人中辈分比较高,参与赌场的管理也算名正言顺了。
秦源空和秦源龙有两位大佬罩着,腰杆挺起来了,出现在大厅内,被人唤作“小爷”。他们心中得意,却不敢太放纵,因为这两个靠山都不好说话,若是将事情搞砸了,训斥两句算轻的,搞不好就是一耳光!
他们的腿被晏雪打断过,每当刮风下雨还有些腿疼,偶尔看见晏雪出现在顶楼,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因此,他们不敢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只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7月1日,秦笛在景云里的宅院里炼丹。
晏雪和顾如梅在旁边瞧着,眼看着他张嘴吐出一朵火焰,都觉得很是玄妙。
顾如梅问:“先生,您可是活生生的肉身,怎么能将火焰吞下去呢?”
秦笛笑道:“你们的功力都还太浅,无法理解这中年现象。当你们有一天筑基的时候,会开辟出一个鸿蒙空间,这个空间位于丹田内,可以容纳天地灵物,但因为空间不稳定,所以不能容纳其余的物品。除非有一天,你们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从步虚境进阶到合道的层次,才能将鸿蒙空间固化,形成真实的洞天世界。到那时,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装了。”
晏雪问:“先生,您炼的什么丹?”
秦笛道:“我先练一炉补气丹,再炼一炉培元丹。”
他用人参,黄精,灵芝,何首乌,还有几种得自于武夷山小世界中的灵草,炼制了一炉补气丹。有了灵火之后,他炼丹的实力大为增强,一下子炼出三十六颗丹药,每一颗都像蚕豆一样大,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大号的鱼肝油一样。
他将这些补气丹装在两个瓶子里,给晏雪和顾如梅一人一瓶:“十天吃一颗,慢慢吸收,用心修炼。”
晏雪笑着收了起来。
顾如梅感到惊奇,丢了一颗在嘴里,感到一股暖流从胸腹间升起,流入四肢百骸,就像蚂蚁在身上撕咬一样。她不敢怠慢,赶紧躲到旁边的房间里修炼去了。
秦笛接下来又在丹炉里投入火莲,还有十几种稀罕的灵草。这些灵草都出自武夷山小世界,那里有一个药园,里面生长了不少的灵草。
他花了两个小时,炼出十八颗丹药,收起来准备自己服用。
最后,他又用常见的药草,加了一株百年人参,炼制了十颗普通的延寿丹。
他心里明白,这些延寿丹效果有限,因为家人都没有灵根,即便服用再多的丹药,也难突破120岁的寿限。
120岁,是仙凡之间横亘着的一道沟壑!等闲不容易跨过。要想跨过去,必须炼制出开灵丹,或者画出开灵符,这些秦笛目前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深深的叹息。
想当初,他在异界修仙的时候,硬生生将母亲秦王氏推上去,一路强推将她变成了仙人,那是因为异界有扶桑神树,吃一颗桑葚子,能延寿万年!还有数不清的灵芝仙草,很容易炼制开灵丹。
然而在这末世的地球,修仙物资极度缺乏,连秦笛自己都不晓得能否修成元婴呢。
若是修不到元婴巅峰,就无法破碎虚空,早晚会化作一抔黄土!
修真人看着潇洒,若不能突破境界,散功的时候非常痛苦。
又过三天,两个记名弟子杜蓉和杜兰过来拜见。
“先生,我们接受了政府征召,准备去参加奥运会。”
秦笛闻言一愣:“什么奥运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杜蓉道:“先生您忘了?前两年,我们不是参加了在魔都召开的万国运动会嘛。我拿到铅球冠军,妹妹拿到标枪冠军,都打破世界纪录,所以这次政府特别征召,逼着我们前去参加柏林奥运会,您说我们该不该去?”
秦笛笑道:“那就去呗!为国争光,鼓舞士气,振奋民族精神!”
“先生,您同意我们去参赛?”
“嗯,这对你们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拿个冠军回来,后半辈子就安稳了。”
俗话说“侠以武犯禁”,如果这姊妹俩在青白军中混下去,将来说不定会有麻烦,若有个奥运会冠军的名头,相当于有了护身符。在积贫积弱的旧中国,一个奥运冠军,几乎不亚于诺贝尔奖。
历史上,1936年的柏林夏季奥运会,总共49个国家参加,美国拿24块金牌排第一,日本拿了5块金牌列第八,中华民国也参加了,派出69名运动员,参加田径、游泳、举重、拳击、自行车、篮球和足球,结果除了撑竿跳进入复赛,其余全部在预赛中淘汰。
奥运会成绩也是国力的象征,国力强则成绩好,国力差则成绩差,这是很正常的。
如果这两个记名弟子能拿到冠军,绝对是划时代的创举。
秦笛并不担心会遭受天道反噬,经过这么多年的试探,他已经大致明白了,只要不牵涉政体,不插手历史人物的生死,就没有太大问题。
接下来,秦笛问起她们在军队中的情况。
杜兰回答:“我们本来不想参军的。但是上头说,为了管理方便,最好穿上军装,所以我们被迫入伍,得到上尉职衔。”
杜蓉道:“跟我们学习拳术的,不单有女兵,还有秘密部门的人。我们只管教搏击,别的暂不介入。”
秦笛沉吟片刻,道:“看起来,用不了多久,你们也可能上战场,你们怕不怕死?”
两姐妹对视一眼,道:“不怕!精忠报国,视死如归!这也是叔叔打小教育我们的。”
要说不怕死,那是假的,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更何况她们只有二十出头,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秦笛道:“你们的功力,已经到了暗劲后期。今天我心情好,传你们‘凌波微步’的功夫。这门功夫,需要有化境的实力,才能更好地发挥出来,因此不能大面积传播。除非将来,你们有亲传弟子,达到同样的境界,才可以倾囊相授。”
“多谢先生,我们记住了。”
秦笛将顾如梅和晏雪叫过来,道:“你们也跟着一起学。学会这门功夫,出门更加方便。”
随后,他传授三人一段口诀,然后仔细讲解了一番,道:“凌波微步分成七重境界,杜蓉和杜兰,我对你们要求不高,只要能入门即可,今后参加战斗时,基本上能保住性命。”
至于说顾如梅和晏雪,因为她们是修真人,所以学无止境,啥时候掌握第七重的凌波微步,那就不好说了。
第217章 奥运会
1936年,美国已经走出了大萧条。
所谓的罗斯福新政,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他在1934年通过一项法令,美联储以美元一盎司,收缴老百姓手里的黄金,不准私人拥有黄金,而且禁止黄金出口。这样一来,金本位被废除,美联储就可以大量印钱放水了!正是因为大量印钱,让美元贬值40,才让美国走出困境。
这种摆脱经济危机的方式,美国人屡用不鲜,直到21世纪还在用。每次遇到国家困难的时候,那就拼命印钱呗,反正美元是世界货币,钱印多了,还有冤大头顶着。
1936年,是民国“黄金十年”的最后一年。在这十年之中,gp增速八以上,轻工业发展很快,但是重工业发展很慢。
什么是轻工业呢?就是跟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工业,主要提供生活消费品。
重工业则属于基础工业,比如说钢铁,冶金,机械,能源等。
重工业,是一个国家战争能力的基础,在这方面中国落后日本太远了。
那么,金陵政府为什么不大力发展重工业?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一条原因,政府有一批买办资产阶级,靠着进出口业务赚钱,不希望中国有完整的工业体系,所以不愿通过相应的法令,鼓励和刺激重工业。
比如说,钱学渠1939年回国,想在中国生产飞机发动机,然而生逢乱世,报国无门,造飞机的资金被官员贪污勒索,他只能在1944年灰溜溜的返回美国。
民国的国防工业,是被大大小小的买办,生生摧毁的。
比如说1925年,汉阳兵工厂向外国洋行购买20万只核桃木枪托坯料,而它年产步枪不超过2万只!换言之,它一下子买了十年的枪托,这样一拉,兵工厂不就垮了吗?
再比如说,石井兵工厂所用的钢材,只是按照洋行的说明书,需要哪种买哪种,若是买不到,机器只好停止转动。到最后,连手榴弹的导火索都从英国购买,本厂造不出来。
买办阶层和各地军阀,都指望从洋行购买枪械,然后吃肥美的回扣!你说国防工业凭什么发展?
从这个角度看,青白党不倒天理难容!
就拿秦笛建立的渡口钢铁厂来说,因为引进美国的高炉,生产的钢铁质量可靠,但是大多供给各地民企,而不被金陵政府采购,原因是从洋行采购,更容易上下其手。
这也就是秦笛财大气粗,才能支撑起渡口钢铁厂,若是换一个家族,恐怕老早放弃了。
老实讲,秦笛一直想建立兵器厂,但是却未能如愿。
单就资金而言,他完全可以接手国内的某家兵工厂,可是国家政策不允许。
从1932年开始,金陵政府整合了枪炮的制造,全国兵工厂处于统一管理之下,不允许私人插手,免得流失枪械,不利于剿匪大计。
秦笛想起在各大银行里,自己还有2亿美元的现金,老躺在银行里也不行啊,于是他绞尽脑汁琢磨良久,决定给“p熊猫咨询”注资5000万美元,让老约翰去寻找投资机会,特别要关注两家企业,一个是ib,另一个是迪士尼。
ib创立于1911年,早期生产员工考勤用的打卡机,从1932年开始跟哈佛和麻省理工合作,到1950年演变成电脑系统。
这时候是垄断了八5的卡片统计机,这是一个很小的行业,资金容量有限,所以ib还是家小公司,按照秦笛的估计,只要拿出200万美元,从市场上购买ib股票,就能抢下20的股份。
而迪士尼创办于年推出米老鼠,随后推出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所以它的市值比较高。
不管怎样,秦笛只要求拿下最多20的股份,不追求对这些公司强势控股。
从这一年起,老约翰管理的“熊猫咨询”公司渐渐演变成投资基金,在多家“中小型”企业中占有15-20的股份。
1936年八月1日,第11界奥林匹克夏季运动会在柏林举行。
这场奥运会得到了希特勒的大力支持,用来展现“亚利安人种的优势”。
中国运动员跟历史上的情况一样,大多没进入决赛,但是杜蓉在铅球项目上投出了25米的惊人成绩,杜兰则在标枪比赛中大幅刷新世界记录。她们为中国代表团夺得两枚金牌,消息传回来,引起百姓一片欢呼!
“史无前例!这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这是中国女人的骄傲!男人都是废物!去了那么多人,连决赛都没进!”
“杜氏姊妹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国家应该善待她们!”
“没想到,中国人也能拿冠军,难道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听说两位杜姑娘还云英未嫁,我准备去追求她们……”
清先生看到简报大喜过望,宣布晋升两位姑娘为少校军衔,并赐予“青天白日勋章”,每人奖励10万法币!
清夫人亲自去码头上迎接代表团归国,并与杜家姊妹合影留念。
报纸上铺天盖地介绍杜家姊妹的生平,说她们自幼努力,坚持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二十年如一日,才有今天的成就。
有不少文章提到了大侠杜心五,说两位姑娘家学渊源,名师出高徒,可亲可敬!
也有文章不怀好意,在夸赞女英雄的同时,忍不住踩秦笛两脚:“杜家姊妹,女中豪杰,为了筹集训练经费,受聘于大富豪秦家,忍受秦大少言语羞辱。有人曾经听见,秦大少呵斥杜蓉,说她丑人多作怪!这是对女英雄的摧残,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笛看了报纸直瞪眼,心想:“这不是胡编乱造吗?我啥时候骂过徒弟了?”
还有不知廉耻的小报造谣:“秦大少是色中饿鬼,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然,他早就霸占杜家姑娘了!”
秦笛看了,更是一个劲摇头:“什么人啊,敢这样造我的谣,回头得收拾他们。”
在1936年的奥运会中,韩国运动员孙基桢拿到马拉松冠军,但他只能以日本人的身份领奖,因为韩国和朝鲜都被日本人占领了。颁奖仪式上,升起太阳旗,奏起“君之代”国歌,让他感到十分痛苦。
没办法,亡国之民,只能忍受屈辱。或许他压根儿不该去参加比赛!
如果中国14年抗战失败,面对的情形跟他一个样。
这届奥运会,也是第一次采用电视转播的奥运会,黑人欧文斯拿到米接力,再加上跳远,总共4枚金牌,以杰出的成绩,在全世界无数人面前,打碎了希特勒的“亚利安人种优越论”。
在轰轰烈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中国女运动员拿下两枚奥运金牌,极大地鼓舞了民族士气,无形中提升了中国军队的战力。
秦笛心想:“为了支持抗战,我也算拼尽全力了!不但弟子拿了金牌,还有专辑《精忠报国》……唯一的遗憾,碍于天道束缚,不能亲自上战场……”
第218章 西行视察
八月2日,抗日女英雄赵三曼牺牲。这是一位传奇女性,她原本是四川的大家闺秀,名叫李坤泰,1926年加入大赤党,同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六期,然后被派往苏联莫斯科大学学习,1935年担任东北抗联某部政委,因为大腿骨被子弹打穿而被俘,后来饱受折磨而坚韧不屈。1950年,电影《赵三曼》在全国上映,她的丈夫和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亲人!
这是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古老的中华民族,就像枯木逢春刚发的新芽,靠着点点滴滴的血泪浇灌,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
八月10日,秦笛和晏雪再一次离开魔都,去长江上游巡视秦家的企业。
他们先去看了重庆的国泰制药厂。
歌乐山下建了大片的房屋,除了作为工厂的平房之外,还有几栋两层的小楼,地下都修了防空洞,部分防空洞位于山腹之中,在厚厚的岩石保护之下,不可能被炸弹炸穿。
秦笛指示手下周明,将秦氏粮行在长江下游的粮仓,特别是金陵、安庆和九江的储备粮,尽可能上移,将一部分的粮食搬到歌乐山防空洞,另一部分转移到西部的渡口市。
与此同时,他还让周明继续在重庆周边盖更多的房子,准备迎接西撤的官兵,将房子租出去。
随后,秦笛离开歌乐山,坐船抵达艾坪山,视察那儿的大型粮仓,单是这一个地方,就储藏了500万吨的粮食。由顾如虎的父亲顾翰派了一个连的士兵镇守。那些士兵说是川军的一部分,实际上是顾家招纳的私兵,平日里由四爷顾辰指挥。
秦笛在这里留了几十挺机枪,以加强粮仓的防护。
顾辰在家里摆宴迎接秦笛和晏雪,面上带着欢喜的笑容。
这两年,顾家按照约定,不但每年能得到一笔租金,而且从粮仓里取粮食,拿到周围的城镇去卖,赚了不少的银钱,让家族财富翻了一倍,因此顾辰很开心。
另外,顾如虎的功力明显提高,就像人形坦克一样横冲直撞,一个人能打上百个,也让顾辰感到诧异,意识到秦笛的非同凡响。
顾辰殷勤的不停劝酒:“秦先生,请满饮此杯!”
秦笛杯杯见底:“顾先生,这两年长江流域不断发生水灾,周围百姓的日子好不好过?”
“唉,哪能好过呢?勉强凑个半饱,只要饿不死就行。多亏您运来这么多粮食,让灾情减轻了不少。”
“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很难像以前一样大量购粮了。”
“为什么呢?”
“一则美国经济走出大萧条,粮价开始不断提升;二则天下不太平,明年可能爆发战争,别国的军舰堵住吴淞口,运粮食的船就进不来了!”
“您是说,中国要跟日本打仗?他们会再次攻打魔都?”
顾辰的二哥是川军旅长,小弟在金陵教育部任职,经常写信回来,再加上他还能看到旧报纸,对于国事比较了解。
秦笛道:“没错,这次的战争规模只会更大,日本人可能占领魔都。所以现有粮食得节省着用,恐怕未来七八年,都未必能打开长江航运。”
“七八年吗?那样国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顾先生,你有几个子女?”
“我有二子一女,长子才13岁。正在学堂里读书。”
“等到长大成人,你想让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皆可,只要能出去闯就行,别像我一样,留在家里一辈子。”
秦笛微微一笑,道:“你还能待在家里,等到孩子们长大了,想待在家中都不行。”
顾辰问:“秦先生,您这话意有所指?”
秦笛心说:“待在家里做农民,孩子们能甘心吗?”口中说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年轻人走出去,才能长见识,做大事。”
顾辰笑道:“您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了!希望孩子们将来有出息。”
随后,秦笛去渡口市查看钢铁厂,焦化厂,磁铁矿,煤场,以及自行车零部件,民生汽车零件厂。
神龙自行车和民生汽车厂使用的都是自家生产的钢材,按照一定的规格,直接在渡口市铸造,然后通过轮船送到魔都,再加上其余的部件,组装起来就成了。
厂长张振业面见秦笛的时候,身后带着一位年轻人。
“秦先生,这是我儿子,名叫张海晟,毕业于清华大学堂,今年2八岁,已经来厂里两年了。我带他过来,让您见一见。”
秦笛笑着跟对方交流了一番。
张海晟不卑不亢,对答如流,看起来不但家学渊源,而且在学校里受过良好的教育。
秦笛道:“张老,我看你身体还行,争取多干两年,然后再交班。新厂长你自己选,海晟兄弟不错,就是年轻了点。如果张老再坚持五年,他就能顶上来了。”
张振业咧嘴笑道:“我今年63,再过五年,能不能走得动,就不好说了。”
秦笛道:“走不动也没关系,让人用轮椅推着!你只管掌大局,具体事务教给年轻人去做。”
张振业道:“最近我们对铁矿和煤场进行了更深入的勘探,发现这两种矿产储量丰富,至少五十年内不会耗尽。”
秦笛笑了笑:“我只管未来十年,然后嘛,嘿嘿……”
张振业笑着问:“秦先生,您有儿子了?这么早就想退位?”
“呵呵,早晚会有的。”
张振业瞄了晏雪一眼,还以为她怀孕了呢,可是看她身材苗条,不像怀孕的样子,心想:“难道说,秦大少找了野女人?大户人家的少爷,虽然是聪明人,但是自制力太差,管不住下半身!”
秦笛在渡口市待了两天,然后和晏雪一起沿着长江上行。
他们一路寻找长江的源头。
长江有四个源头:正源本支是一级通天河,即古代所称通天河的上段;南源当曲来自唐古拉山脉东段山麓的沼泽地,接纳当曲形成第二级通天河;正源北支沱沱河开始于唐古拉山脉主峰格拉丹东大冰峰,接纳沱沱河形成第三级通天河;北源楚玛尔河出于昆仑山南支的可可西里山黑脊山南麓,接纳它形成第四级通天河。
1936年的长江源头,人迹罕至,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第219章 天地灵水
晏雪问:“先生,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秦笛抬头看在远处的雪山,答道:“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在所有的水系中,只有长江还保留着断断续续的水脉,这里是长江的源头,也就是灵脉的源头,我想找一找,有没有天地灵水留下来。如果能找到的话,对你的修行大有好处。”
“先生,有没有天地灵水,很重要吗?”
“我这样说吧,找不到灵水,你很难进阶金丹。天地灵水也分成天地玄黄四阶,每一阶又分三品,品级越高越好。”
“灵水有什么特征?周围全是溪水,若是混在一起,如何分辨出来?”
“灵水是有灵性的活水。你是水灵根,只要用心去找,就能感知到。”
“那我试一试。”
秦笛是五行灵根,就是说,不管哪一种天地灵物他都能吸收,而且他有浩如烟海的功法,随便抽出一部都能够修炼下去。
八月下旬,长江源头,到处都是绿水,清溪,海子,鲜花,天空蔚蓝,白云朵朵,空气凉爽,再加上若有若无的灵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晏雪一面走一面赞叹:“这地方太美了,比焦山和小孤山还美!”
秦笛道:“正因为没有人光顾,它才能保持自然的美,等到若干年后,冰川融化,湿地退缩,然后盐碱化,就没有那么美丽了。”
三天之后,晏雪在马勒曲,找到一团灵水,只有核桃大小,缩成一团,斩之不散。
秦笛辨认了一番,道:“这是黄阶中品的灵水。等级太低了。”
七天之后,他们在当曲找到两团灵水,其中一团是玄阶下品,另外一种是玄阶上品。
按理说,玄阶上品已经不错了,但是秦笛还觉得不满意,因为晏雪需要一种高品质的灵水,等级越高,吸入体内后,将来的修炼越顺利。
随后一个月内,他们找到五种灵水,然而品级都不算太好。
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在格拉丹东雪峰姜根迪如冰川的下边,找到一种极为稀罕的灵水,赫然乃是地阶上品。
秦笛感慨不已:“到底是母亲河,将最珍贵的东西藏在源头,给修真人保留了最后的希望。这种灵水我先收着,等你筑基的时候再给你。”
晏雪看见灵水,就觉得心里“砰砰”的跳,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不能留着这东西,否则会忍不住吞下去,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修真人的身体像个大容器,各种物质不断地发生反应,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若没有名师指点,随时调整修炼策略,很容易走火入魔。
秦笛又道:“我原本以为,地球上灵气匮乏,连天地灵物也找不到了。没想到在长江的源头,竟然找到这么多灵水,说明青藏高原是一块风水宝地。这块地盘,决不能被英国人抢走!”
晏雪问:“英国人远在天边,怎么会抢这块地方呢?”
秦笛道:“英国人很贪婪,什么东西都想要!他们抢占了印度和中南半岛,还想插手藏区和云南,再加上藏区有人不老实,所以不容小觑。”
晏雪抬头望向雪山之巅,想着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些寺庙,说道:“也不晓得我爹有没有从印度回来。”
“别想他了。他若是有心,会来找你的。”
“嗯,我听你的。”
他们离开长江源,一路向东,去成都视察纺织厂。
进城以后,秦笛买了张报纸。
报纸头版有一行大字:“暗杀大王被暗杀,天道昭昭终不爽!”,下面用大量的篇幅,记载王亚樵被杀的过程。
王亚樵多谋善断,屡次逃过军统的追杀,这让清先生和戴笠头痛不已。
清先生对王亚樵的刺杀行动耿耿于怀,虽然也通过一些手段,想要拉拢王亚樵加入自己阵营为他所用,但被王亚樵严词拒绝。
王亚樵说:“我以国家大义为出发点,并非出自私人恩怨,如果国民政府不能抗日,那么我们缺乏合作基础。”
真正让清先生勃然大怒,并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王亚樵的原因,就是汪大卫的被刺。因为凶手的目标原本是清先生!
而且,陈碧玉怀疑这件事是清先生一手导演,所以当着所有政要的面痛斥:“清先生,你何必下此毒手?!”
天降黑锅,清先生羞愤不已,却无法自证清白。
李宗人、白虫喜分别打来电话,质问汪大卫遇刺事件,他们也觉得这是清先生一手策划的阴谋,这让清先生百口莫辩,情何以堪,中了窝心脚,还不知道是谁踢的,他立刻叫来戴笠:悬赏百万,限期三个月内破案,否则别回来见我。
戴笠受到巨大的压力,立刻行动起来,在刺汪事件后,百余人受到案件牵连,包括仁人志士的家属,军统也不曾放过,这又激起了王亚樵的怒火,又是三枪,正在魔都谈判的外交次长唐有壬命殒当场。
那么,清先生为何给戴笠如此大的压力呢?
因为他怀疑,一直以来对王亚樵的追杀,戴笠都在放水,戴笠和王亚樵是磕头兄弟,巅峰时期的军统有5万多名特工,怎么会杀不掉一个王亚樵呢?
然而王亚樵的隐匿手段实在高明,军统一时间竟寻不到蛛丝马迹!
后来,军统到香港逮捕了王亚樵麾下的铁杆主力余立奎、胡大海等人,并扣上主犯的帽子,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
余立奎骨头硬,尝遍所有酷刑,始终没有透露王亚樵的任何消息,但是其他人却将行动的任务目标、策划过程等细节和盘托出。
军统派出大批特务到达香港,几次与王亚樵擦身而过,王亚樵觉得香港不保险,于是化名前往李济深的老家广西梧州。李济深特地跟李宗人、白虫喜打招呼,广西地方政府每月拨500元生活费给王亚樵。
随着局势的变化,白虫喜对王亚樵的态度趋于冷淡,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清除他。
王亚樵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从中看出端倪,联想到秦笛的提醒,决定投奔宝塔山。
对于王亚樵的决定,李济深非常支持,马上给延州去信,内附推荐函。
王亚樵自己也给宝塔山写信,大概意思是:当今各派势力都可能与国民政府苟合,唯独延州在抗日问题上,态度坚决不让步,所以我反复思量,决定投奔,请求收留云云。
事情发展到这里,王亚樵本可以逃出生天,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丢了性命。
余立奎的小老婆余婉君,本来带着孩子在香港生活,此次从香港来到梧州向王亚樵哭诉生活拮据,无以为继。余立奎是王亚樵麾下骨干,在香港被抓引渡到金陵并以判处死刑,王亚樵不能不管他一家老小,所以将余婉君安排在梧州住下。
其实呢,这个余婉君早就扛不住军统的威逼利诱,答应为军统找到王亚樵的行踪,并引他出现方便抓捕行动。
余婉君欺骗王亚樵说:“有一件要紧的事,请你来我这里一趟。”
王亚樵以为她有难言之隐,不便外人旁听,所以谢绝兄弟们跟随的好意,孤身一人去了。
一进房门,王亚樵的脸上就被撒了石灰,他在黑暗中与军统特务多人展开搏斗,但终因寡不敌众,身中五枪三刀身死当场。
为了返回总部交差,军统特务割了王亚樵的面皮。
王亚樵的遗体,被他的朋友和徒弟收敛入葬于梧州倪庄。
至于余婉君,则被军统特务枪杀,算是以死谢罪。
秦笛看了报纸轻叹一声:“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管什么理由,杀人多了终究遭天谴。所以很多将军到晚年郁郁寡欢,从来不提当年的丰功伟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笛一直在努力克制,不愿放开手脚杀人。
至于说他的徒弟顾如虎,在战场杀日本人名正言顺,战后也要设法躲避天谴,否则修真路很难走下去。
第220章 大文豪逝世
当秦笛回到魔都的时候,又一次见到杜蓉和杜兰。
姊妹俩开心得合不拢嘴:“多谢先生,让我们参加奥运会,获得莫大的荣誉。”
秦笛笑道:“这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杜兰道:“先生您不晓得,我们下船的时候,码头上人山人海,很多人喊我的名字,山呼海啸,吓了我一大跳!”
杜蓉道:“我们还见到了清夫人,跟她拍了合影!”
秦笛笑道:“收好!压箱子底下,多放几枚樟脑,别被虫子蛀了。”
“先生,留下照片,有什么用呢?”
“这要看你们,将来想做什么,还可能牵涉到嫁什么人。”
“先生,这怎么能牵扯嫁人了呢?这两天,好些人给我们写信,还有人找上我叔叔,想给我们说媒呢!”
“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趁着炙手可热,赶紧拣选如意郎君!”
“先生,我们还年轻,距离化劲,还有一段距离呢。”
秦笛道:“不要管那么多!我近日炼出几炉补气丹,给你们每人三颗,能帮你们突破化境。若有喜欢的人,就可以嫁了!”
姊妹俩对视一眼,道:“那我们考虑一下。”
她们都24岁了,在这个年代,普通人家的姑娘,都在1八岁出嫁了,所以她们的父母家人也一直在催促,即便是叔叔杜心五也觉得,作为姑娘家,达到暗劲后期,已经是了不起的高手!至于说化境,总有点虚无缥缈的感觉。
秦笛又道:“我做师傅的,对你们嫁什么人,本不该有额外的要求。但我想给你们指两条路,两头截然不同的路。”
杜蓉和杜兰睁大眼睛,听秦笛说了一番话,心里感到很诧异。
随后,这姊妹俩回到军中,以少校的军衔,担任武术教官。至于说嫁人,暂时还没有排上日程。
月19日,大文豪周守庚逝世了。
按理说,有了青霉素和链霉素,他不该去世那么早,可是历史有它的惯性,他还是在那一天逝世,终年55岁,死因为肺结核晚期。
周先生的死讯传出来,引起全中国的哀悼。治丧委员会由蔡元培、沈钧儒、李公朴等知名人士组成。魔都上万民众自发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
日下午,参加周先生葬仪的送葬队伍,从徐家汇一直排到虹桥万国公墓。周先生灵柩上覆盖写有“民族魂”的白旗,轰动一时。到达万国公墓墓地时,现场人山人海,约两万人。
万国殡仪馆启灵时的抬棺人共12人,分为左右两排,最前面的两个是李尧棠﹙巴金﹚、鹿地亘,后面依次为胡风、曹白;黄源、张天翼;靳以、姚克;吴朗西、周文;萧军(田军)、黎烈文。
蔡元培、孙夫人、沈钧儒等立在高台上。
由蔡元培、孙夫人先后致悼辞后,沈钧儒讲话,他激动地说:“高尔基前几个月死了,死后由苏联政府替他国葬。现在,像周先生这样伟大的作家,我们的人民一致要求国葬,但政府不管。今天我们自己葬,来的都是民众。这个,我想周先生一定很愿意!”
郁大夫在《怀周先生》一文中说:“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秦笛也去送葬,但他一言不发。
秦月心中哀痛,没心思写文章,更没想到,沈钧儒讲完了,叫她上去说两句,手忙脚乱之际,忽然听见耳朵里传来声音:“讲稿我给你准备好了,放在左边口袋里!”
秦月伸手一摸,摸出一张纸鹤,打开来照着宣读:“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啊,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做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秦月一边读,一边在打心底赞叹:“我哥的才华,无人可以比拟!奈何他从来不在人前展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然而实际上,秦笛的脸皮之厚,无人能够企及,他作为转世的仙人,杀人夺宝都不在意,更不觉得剽窃有多么可耻,最多将来见到臧克家,送几条小黄鱼,以了断因果!
前来送葬的人纷纷赞叹:“毕竟是大诗人,随口一首诗,就是千古绝唱!”
“只有这样的诗,才能配得上周先生!”
许广萍走上前,握住秦月的手,对她感激不尽:“有您这首诗,先生可以安息了。”
秦月感到汗颜,然而却无从解释。
她回头去看秦笛,却不知何时,自家那位兄长,早已悄悄离开了。
月初,蒋百里提前出版了《国防论》,并且在国防会议上,当着诸多将军的面,阐述自己的观点:中日必有一战,望总裁和诸位将军早作准备!
他吸收了秦笛的梦境托词,直接点出日本南北夹击,中国将失去大片领土。
在场的将军半信半疑,有的多少相信一点,有的压根就不信。
清先生心里相信,但他表面上冷淡,不支持蒋百里的观点。
会后,他将蒋百里叫过去,埋怨他不该当着众人说出来,如此动摇军心,后患无穷。
蒋百里却道:“来不及了,战争迫在眉睫,我不能不大声疾呼。”
结果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不久,江南有些警觉的家族开始动起来,暗地里收拾行囊准备西撤。
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喂,你听说了吗?倭寇要上岸了!天下不太平,有人说魔都、金陵、杭州这些富庶的地方都会沦陷!趁着大战还没有开始,赶紧未雨绸缪,否则一旦开战,就逃不掉了!”
“你听谁说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
“民国六大家族,每一家都在行动!秦家提前两年转移资产;蒋家很多族人西迁;宋家的钱庄、企业也动了;孔家的建设银行在西部开了几家分行,魔都和金陵的金银,都已经装箱西撤了;张家在南浔的大家族,有一半人前往成都,另一半死守老宅不肯走……南浔四象、八牛、七十二狗,那些个富豪大家,一个个人心惶惶,是走是留,还不清楚……”
“我听说青田的陈家,金华的汤家,镇海的胡寿山,涟水的顾大同……这些大将军,老家都有异动……大厦将倾,早寻退路……”
沸沸扬扬之中,清先生大怒:“娘希匹,未战而先乱,仗还怎么打?国家疲弱,内外交困,我还没准备好,再拖一年不行吗?”
第221章 核心利益
然而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2月4日,清先生亲赴西安督战。
日,发生了西安事变。
当时,多数大赤党人主张杀了清先生,但是苏联史大林坚决反对,要求必须放人。
最后经过十几天的斡旋,清先生被迫签订六项协议,接受停止内战联合抗日的主张。自此,第二次两党合作开启了,这是中华民族生死关头的一次协作。
随后,清先生开始划分战区,调兵遣将,积极备战。
由于1932年《停战协定》的限制,中国军队不能在魔都市区及周围驻防,市内仅有淞沪警备司令杨虎所辖警察总队及保安部队两个团担任守备,兵力薄弱。然而,日本在虹口、杨浦一带派驻重兵,专设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驻沪兵力有海军陆战队3000余人,大批日本舰艇常年在长江、黄浦江沿岸巡弋。
所以战争还没开始,形势就十分险恶了!
不过,这才是1936年底,距离3还差了几个月。所以大部分魔都群众,马照跑,舞照跳,并没有感觉到战争的威胁。
抗战之前的魔都,是亚洲第一大都市,经济规模是北平的4倍,土地面积不足全国万分之一,人口三百万,不足全国百分之一,但是gp占全国的607,人均gp是全国的679倍,这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如果失去了,对于民国政府来说,将是不可承受之痛。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91八日本占了东北,青白党以为是皮肉疥癣之恙;七七卢沟桥,日本占北平、天津,青白党人虽然心疼,但没有疼到骨头里;等到3,日本人占了魔都,青白党立马急眼了!
此时,日本还没有对魔都发起进攻,但是清先生已经决定,将战争重心放在东南战区!
为此,他抽掉大批军队向东南转移,但因为道路不好走,军队行动迟缓,暂时无法到位。
尽管如此,有些工作已经开始做起来了,比如说淞沪警备司令部新修京沪间电报电话线路四条,南翔镇通至沪西虹桥机场附近之苏州河木桥,绘制详细之魔都日军据点位置及全市交通路线图,增设浦东各县沿海观察哨,增设警察总队,修筑国防据点工事29处,做好南市黄浦江封锁计划,组织别动队等。
这一天,杜悦笙来见秦笛,开门见山说道:“秦先生,我想配合国军,在闸北一带要点,租赁民房,在室内密建钢箸水泥掩体,平时不落痕迹,使用时打开枪口对敌,但是财力有限,还请先生协助。”
秦笛毫无二话,直接答应下来:“好说,我出资2000万,另加300挺轻机枪!”
杜悦笙一听,当即又惊又喜,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我准备等大战打起来,再登报宣扬您的贡献。”
秦笛摆摆手:“切莫如此。我只是出一点浮财,赶不上杜先生,你还要召集大量人手,可能会有很多人牺牲。”
杜悦笙咬牙说道:“一部分是我青帮弟子,一部分是魔都的工人,很多人都愿意参战!”
秦笛道:“如果这些钱不够,我还能再加一倍,抚恤牺牲的义士!”
“暂时够了,若不够,我再来相求。”
“好说,有事尽管开口。”
秦笛拿出两千万元,也算了却一桩因果,因为两年前,他把苏州河以北的房子卖了,而那些房子都会被战事摧毁,买房子的老百姓可就惨了。
秦笛当时卖出房子拿到银元,赶上白银升值,不到一年的时间,变成2000万美元,这时候捐出法币,当然还是赚的。
每年12月,是秦笛召召见麾下各大公司经理的时间。每个经理都要来魔都述职,说明过去的一年里,公司的经营情况,有哪些进展,以及遇到的困难。
今年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来年风高浪急,所以秦笛花了更多的心思,跟每个人耐心交流。
他首先召见国泰药业的总经理张贺,要求在1937年6月之前,将青霉素、链霉素和土霉素的生产线全部搬走!特别是重点保护的菌株,决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
张贺说:“我们的机械设备比较简单,搬迁工厂容易,但是厂里的工作人员不一定愿意走。因为魔都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这些人骤然搬迁,不单不习惯西部的环境,也面临个人家庭的困难。”
秦笛道:“给愿意西迁的人双倍的工资,不愿意走的人自动离职!”
“那可要失去不少的人才啊!”
“我们有全套的生产技术,人才很容易培养出来。”
“那些离职的人,万一带走相关技术怎么办?”
“生产抗生素的技术,早已经公开了,要点是我们辛苦培育出来的菌株,只要菌株保护好,不怕技术人员泄密。再说,我们还有专利保护呢,虽然说,战争期间专利制度不管用,但外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生产。”
“那好吧,我尽量去安排。”
然后秦笛将秦氏粮行的总裁朱轼和朱涣父子俩叫过来,要求他们将东部地区粮仓里的粮食运走,除了魔都以外,所有武汉以东的城市,包括杭州,金陵,镇江,安庆,九江,长沙,济南,开封等地,这些粮行随时准备放弃,不能将粮食留给日本人!
朱轼是朱婉的远亲,问道:“大少爷,日本人真能打到武汉吗?”
秦笛点点头:“会的,但需要时间,我们要一点点撤离,先将大部分粮食搬走,等到战争打起来之前,我会通知你们将相关人员撤走。”
“我们家要不要跟着搬?”
“我忘记了,你家住在哪儿?”
“在虹口区。”
“那不行!所有苏州河以北地区,都会被日本人占领。你们作为秦氏粮行的主管,很可能被日本人捉住,逼迫你们捐献粮食,要不然就杀人,那你们怎么办?”
“那我们不能不离开了。”
“我在重庆修建了房子,你们可以搬过去住。”
“明白了,大少爷。”
第222章 变脸术
秦家在魔都还有神龙自行车厂,万国牌手表厂,民生汽车厂,以及慈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这里头最难办的是学校。
抗战期间,像北平,天津,济南等地的学校都搬到昆明和四川了。魔都有一部分学校也搬迁了,但是大部分学校并没有牵走,而是留在租界内继续办学。当时形成一种奇特的现象,在日本人的占领区,租界成为国中之国,还能接受民国教育部的指令。
尤其是,魔都租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叫“公共租界”,是由英租界和美租界合起来,包括黄浦江西岸,从虹口,到闸北,再到金陵路,九江路,静安寺这些地方,它的精华部分在苏州河以南,豫园以北,然后向西延伸。另一部分叫“法租界”,是指豫园向西,包括霞飞路,肇嘉浜,直到徐家汇地区。
3事变后,日本人迅速占领苏州河北岸地区。直到珍珠港事件爆发,才推进到公共租界,但是日本人一上来没进入法租界。为什么呢?因为二战期间,法国投降了德国,德国和日本是轴心国,如果日本人进法租界,等于侵犯德国人的利益。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要不要撤走“慈安医学高等学校”,秦笛有些踌躇,不得不和朱婉、秦菱仔细商量了一番。
朱婉道:“不能搬,至少现在不行,学校里有八00名学生,加上老师和附属人员,超过1000人,如果现在搬,会闹得满城风雨!学校是公共设施,跟药厂、粮行不一样。”
秦笛道:“那等战争打响了再搬?我怕到时候手忙脚乱,长江被日本人封锁,只怕西迁的旅途会变得很艰难。”
秦菱问:“阿笛,真的要走吗?能不能不走?”
秦笛道:“学生和老师可以不走,但你们俩一定要走!”
“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说,日本人会杀我们?”
“他们明着不敢杀著名科学家,但可以暗地里刺杀!即便不杀你们,将你们囚禁起来,或者用船运到日本,宣扬中日睦邻友好,那你们怎么办?至少玷污了声誉,让国人精神上受挫折!”
“照你这么说,还真得走了?”
“秦家人一定要走!除了我和晏雪以外,其他人全部撤离。”
“阿笛,你为啥不走?”
“我有法子躲过日本人的搜捕。”
母女二人盯着秦笛,心里有些担心。她们知道秦笛有些门道,却不知道他真正的本领。
秦笛朗声笑道:“我从十七岁独自出门,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我去过长白山,大兴安岭,我从昆仑山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的帕米尔高原,我和晏雪去过长江的源头,在格拉丹东的冰峰上驻足……没有人能抓住我们……”
母女二人听了,感到很玄奇,因为当初秦笛出门,名义上是有四个保镖跟着的。她们并不知道秦笛甩开了保镖独自前往。
秦笛觉得,这样还不能让对方相信,于是为了安她们的心,又道:“我有一种秘法,能随时改变自己的容貌。”
秦菱瞪他一眼,道:“这怎么可能?”
秦笛笑道:“我怕吓着你们,就不当着你们的面展示了。”
秦菱道:“不行,你展示给我看,否则我不相信。”
秦笛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当即颧骨塌陷下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迅速一甩头,很快又恢复原样。
朱婉看得面色煞白:“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
秦菱揉揉自己的眼睛,道:“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你这是不是魔术?”
秦笛“呵呵”笑道:“我跟川剧大师学的变脸术,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不会落在日本人手里吧?”
朱婉一直相信自家儿子,所以拍了拍胸部,勉强露出笑容,道:“你只要安全就好,别让我担心。”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再过几个月,等风声鹤唳的时候,将学校里的人撤走七成,不愿走的人,则留在魔都继续上课。
关于自行车厂和手表厂,秦笛就不准备搬迁了,因为这些东西属于消费品,跟战争并不直接相关。而且,被日本人封锁后之后,魔都经济迅速恢复,有一段畸形的繁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民生汽车厂则因为生产的卡车被军方看中,再加上张锦江居中运作,被民国政府纳入战备资源序列,准备迁往襄樊一带。
虽然说襄樊一带也会失陷,但毕竟是内陆地区,不容易被日本人将机器设备搬走。
时间一点点流逝,渐渐滑入1937年。
1月3日,秦笛来到大伯秦汉良的家里。
大伯母胡英看见他,当即转过头,躲到里屋去了。
秦笛懒得跟女人生气,径直去找大伯说话。
秦汉良的面上带着喜色,笑道:“阿笛,来,来,坐下喝茶。”
秦笛坐下来,有仆人端上茶水。
秦汉良年过六旬,头发花白了一半,他辛苦一辈子,难得安闲下来。
他望着秦笛道:“多亏了你的教训,让我那两个孙子有改观。不过,你让他们加入青帮,还去开什么赌场,这让我吃不准了。”
秦笛一面喝茶,一面静静地听着。
秦汉良接着道:“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曾经教育我们,年轻人要干正事,黄赌毒沾不得,你倒好,将我两个孙子,变成了赌徒!”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生气,显然他也意识到,经营赌场不同于做赌徒。
秦笛微微一笑,道:“博彩是一种古老的行业,即便搁到百年之后,也不会彻底断绝。大伯你放心,我对这两个侄子有安排,如果他们照着我的安排去做,应该有一生的富贵。”
秦汉良道:“什么一生的富贵,说不定哪天,赌场就被禁了!”
“没关系,世界这么大,总有开赌场的地方。”
“反正这两个孙子,我也没指望太多。一代人不管一代人,我老了,看不了那么远。阿笛,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笛沉吟道:“大伯,我看你的面相,似有大凶之兆!”
秦汉良吃了一惊:“你说啥?我快死了?”
这话一出,就听见里屋“砰”的一声,似乎有盘子掉在地上,然后就见胡英走出来,面现怒色,手里提着个擀面杖:“眼看快过年了,你说这种混账话!诅咒你大伯死,以为我不敢打你?”
秦笛瞄她一眼,禁不住皱眉,他不想跟对方撕扯。
秦汉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去去,我跟本家侄子说话,你出来做什么?妇道人家,不要多管闲事!”
胡英拖着擀面杖离开了。
第223章 秦府闹鬼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汉良重新坐下,道:“阿笛,你说说,我有什么灾难?”
秦笛道:“大伯,咱爷俩不是外人,我就直话直说了。今年下半年,魔都附近将有一场大战,你如果留在这里,势必会受到牵连。”
“怎么会牵连到我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魔都周围,尸横遍野,没有人是安全的。”
“这么说,外面的流言蜚语是真的?你不但将纱厂西迁,还准备将全家人送走?”
“没错,我的父亲,母亲,姐姐,妹妹,都会离开魔都。三叔在日本,他有自保的法子。你是我嫡亲的伯父,我不能眼看你死在这里。”
秦汉良的面色变i变去,道:“我不能一个人走啊,我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呢!”
秦笛淡淡的道:“年轻人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大伯你。”
秦汉良瞪他一眼:“可我得关心啊!我这个岁数,已经不怕死了,却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笛道:“年轻人危险程度比较小。大伯你之所以受牵连,是因为秦家太显眼,已经成了民国首富,日本人捉住你,可能拿你做要挟,逼着我爹就范!你想想,要是日本人提刀砍你的头,让我爹送粮食过i,我爹敢不敢拒绝?如果他依照日本人的吩咐送粮食过i,那他就是卖国贼!如果不照办,你可就人头落地了!”
闻听此言,秦汉良猛然打个寒颤,仿佛脖子上被砍了一刀!
其实,按照秦笛原先的估计,即便秦汉良留下i也未必会出事,但是自从听见日本人要炸了小红楼,他就不得不未雨绸缪了,要不然秦汉良被日本人杀害,岂不是给他这位仙人难堪吗?
至于说其他人,大堂兄秦牧已经带着长子秦源司去西部监管纱厂了;二堂兄秦涧经营面粉厂,性格有些贪婪,不舍得离开魔都;老三秦泊是四明银行的董事,危险性比较低;三个堂姐早都嫁人了,秦笛跟她们不熟,生死各安天命。
秦汉良絮絮叨叨老半天,最后也没确定会不会走。
秦笛不能逼着大伯搬迁,反正已经尽了提醒的义务。
随后,秦笛叮嘱大伯,别忘了写封信,提醒宁波老家的人。
秦汉良答应了,至于有没有写信,用了怎样的措辞,那就不知道了。
眼看着秦笛离开,胡英和秦汉良吵了起i。
她一脸的不开心:“这混蛋胡说八道,你难道还真信啊?”
秦汉良冷脸说道:“我这个侄子,有两把刷子!若没有他,汉承的生意,能做这么大?”
胡英道:“秦汉承发大财,还不是因为他婆娘,研究药物出了名?”
“你不懂,跟你个老娘们,无话可讲!”
“秦汉良!要走你走,我反正是不走的!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魔都了!”
胡英越想越生气,所以跟儿子、女儿不停的埋怨。
有记者捕风捉影,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报纸上:“民国首富,未战先怯,举家西迁,意欲何为?”文章里说,秦家将主要产业西迁,金银珠宝一船一船的运走,如今的秦府老宅,人烟稀少,就剩下空壳子了!
很多人看了报纸,谣言传得更盛了!
“喂喂,听说了吗?秦家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
“以前我以为是谣言,谁知道报纸都登出i了!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跟着搬?”
“哼!你一个平民,搬什么搬?瞎折腾一回,会把家人饿死的!”
“我昨夜没睡着,听见隔壁院子有动静,好像有人挖坑,埋藏金银财宝呢!”
谣言从魔都向外扩散,秦笛看了报纸,并没有出i辟谣,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不久,整个江南地区,从浙江到江苏,从苏州、无锡到金陵,很多富人心惶惶,要么将财物向西转移,要么就地挖坑掩埋宝物,同时设法在地窖里储存粮食。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魔都房价竟然下降了两成!
这让某些人很生气,忍不住在报纸上大骂,说国难当头,某些大家族不思抵抗,竟然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其罪当诛!
还有人指责朱婉,说她是国民精英,没有带好头,变成了败类。
但是这种说法,很快被战略家蒋百里驳斥:“举国抗战,坚壁清野,该战则战,该退则退,大军向前,妇孺向后,何罪之有?”
不过,蒋百里不是高官,声量不算很大。
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不论如何,战事将起,国家处于危难之中,这件事已经深入人心了!
很多军方将领,不断向清先生请战!
清先生一面安抚众人,一面悄悄做战争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人也没有闲着,一边箭在弦上积极制定计划,一边派出密探,探究江南各方人士的动向。
秦府周围经常有陌生人奇怪的身影。
与此同时,经常有琴音和歌声从秦府传出i。
那些前i刺探的人听到琴音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莫名其妙地往东走,一路走到黄浦江边,然后一头扎进去淹死了!
这种事一连发生了好几起,到最后日本人以为秦府闹鬼,不敢派人前去探查了。
守在秦府外的记者,还有一些包打听,那些人并没有跳进黄浦江,而是莫名其妙的回家,躺在床上睡一觉,便将去秦府蹲守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记者杨汉明,就是其中的一位,早上起i去报社上班。
编辑问他:“秦府有什么新闻没有?不管大小新闻,赶紧写出i!”
杨汉明一愣:“什么秦府?跟我有什么干系?”
编辑大怒:“我前天刚刚叮嘱你,让你去秦府门外守着,你怎么转眼就忘了?你被开除了,不用再辩解!”
杨汉明抓着脑袋想不明白。
编辑更加不明白!第二天换了记者,去盯守秦家,然而结果却一个样!
这种事情出多了,编辑也觉得心里发毛,不敢再派记者过去了。
第224章 少将大少爷
就在1937年初,魔都还发生了“七君子事件”。
金陵国民政府以“危害民国”罪,在魔都逮捕了救国会领导人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史良、李公朴、王造时、沙千里等7位救国会的领导人。移送苏州江苏省高等法院羁押。由于7人都具有专业的社会地位,因此被称为“七君子事件”。
这一事件激起了全国人民和国内外各方面人士的强烈抗议和谴责。
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后,政府才宣布具保释放沈钧儒等七人。
这件事跟西安事变相辅相成,说明全国抗日气氛高涨,秦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实际上,秦笛做的工作都是暗暗进行的,他的付出并没有多少人晓得,在国人的印象中,他始终都是花花公子的负面形象,而他自己也懒得去矫正。
对于仙人而言,凡人评价,无足轻重。
有些人喜欢粉饰自己,尽量做出高大上的样子,其实他们都是半吊子,功力太浅,才会如此。
秦笛则不然,他的起点太高了,不需要俗世的名声,凡事出于本心即可,只要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他觉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仙人要想大隐于市,需要露出些许破绽,才不会被雷劈。那些十全十美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太上老君说: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臧克家的诗也说了同样的话: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做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这些道理不单适合秦笛,也适合天下所有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越是大人物,越要如履薄冰,否则会死得很惨。
1937年2月11日,乃是农历春节,新年第一天。
这天上午,杜悦笙忽然打电话过i:“秦先生,快i,清先生要见你!”
秦笛有些惊讶,心想:“大过年的,清先生不留在金陵团拜,跑到魔都i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见我?这倒是一件怪事!”
他并不晓得,历史上这一天,清先生真的在魔都会见了杜悦笙、张啸林!是否见了黄金榕?史书上没有讲。
秦笛i到杜公馆,看见黄金榕也在,现场并没有多少人,只有清先生和青帮三位大亨。
这时候,青帮三大亨的势力,已经发生了变化,杜悦笙正当年,隐隐占据上风。
清先生看见秦笛i了,笑着招手:“i,近前说话。”
秦笛上前参见:“见过清先生。”
清先生上下打量着他,笑道:“秦笛,一别十余年,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秦笛道:“清先生,您也变化不大,看上去跟当年一样。”
“当年我什么样?”
“当年您英俊挺拔,骨骼清奇,天下少见。”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现如今我年近五旬,跟这些词不沾边了。”
“男人到中年才帅气,清先生您尤其如此。”
“秦笛,你有没有字号?”
“有,我姓秦,名笛,字正音,号春秋。”
清先生微微点头:“嗯,这名字倒是不错,我就叫你‘春秋’好了。我这次叫你i,是有事问你。”
秦笛转头看看三大亨,然后道:“先生您请说。”
清先生道:“我听说秦家转移了资产,想问问你,对于未i的局势怎么看?”
秦笛心想:“我说的话你信吗?你这人很有主见,我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不过,他还是故作沉吟之状,稍停片刻,道:“我大致同意百里老先生的《国防论》。日本人势大,就像两米高的壮汉;中国孱弱,就像一米二的少年。我们要以柔克刚,耐下心i慢慢打,同时发动百姓,坚壁清野,不给日本人劫掠的机会。否则,日本人抢了我们的粮食、金银和矿产,他们将逐渐壮大,那就更加难打了。”
清先生道:“如果集中全国兵力,在魔都进行一场决战,你说结果会怎样?”
秦笛道:“先生,请恕我直言,这场大战非比寻常,日本人兵强马壮,可能一口气杀到武汉,占领大半个中国。我别的都不怕,就怕平民被屠杀,无数妇孺被摧残……特别是国都金陵,一旦战事打响,请先生撤走城中的百姓……”
清先生摇摇头:“你有些危言耸听了。难道说日本人疯了?岂敢大肆杀戮平民?城里没有百姓,守城官兵先自慌了,那还怎么打仗?”
秦笛环顾左右,不说话了。
清先生道:“我今天过i,本意是想将青帮弟子纳入忠义救国军系列,我已认命杜悦笙为军事委员会淞沪别动总队主任,授予中将军衔。想请你担当副主任,授予少将军衔,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笛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为难之象,说道:“我生i闲散,恐怕干不了。”
清先生道:“我听说,你捐献了大笔款项,只要你能继续提供资金,协助别动队各方面运作,那这个少将军衔,就非你莫属了!我没让你上前线打仗,你有什么好怕的?”
秦笛心想:“我怕这个少将军衔!有了这个军衔,暂时是爽快了,可是抗战胜利后,我可怎么办?难不成被逼着流亡海外?”
清先生皱眉,声音变得锐利起i:“国难当头,秦家乃是民国首富,你难道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
秦笛道:“清先生,我答应资助别动队,可我想当一介平民。”
“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说,你不喜欢青白党的军装,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吗?”
“清先生,您多虑了。我喜欢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优哉游哉,出入舞厅,流连赌场,那不是玷污了少将军衔吗?”
清先生“啪”的一拍桌子:“休要找这些借口!我知道你不是酒囊饭袋!你在十几年前,就从我手里骗走三张信笺,能是普通人吗?这些年,秦家的财富像气泡一样吹起i,我晓得你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所以,这个少将军衔,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反正军部档案室,会把你的名字录进去!”
秦笛一听,禁不住哭笑不得:“清先生,您不能这么玩我!”
旁边的青帮三大亨听他这么说,一个个缩手缩脚,目瞪口呆。
清先生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i人,将军服拿上i!”
旋即有一名武官走进i,手里捧着一套茶绿色的军服,大盘帽上有青天白日国徽,并有嘉禾和梅花包围。衣领上有梅花图案,一块金砖加一颗星,代表少将级别。手臂上还有相应的臂章。
清先生亲自拿起帽子,给秦笛扣在脑袋上,然后在肩上用力拍了两下!
“春秋,加油干,党国就指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秦笛咧了咧嘴:“请问总裁,少将是什么官?能领多少兵?我听说,团长就能是少将,少将多如狗,中将四处走,是不是这样?”
清先生呵斥道:“胡说八道!那是在35年以前!这两年军衔统一了。团长只是上校,旅长才是少将,师长大半是少将;军长乃是中将,也有少部分精锐师长是中将!你连军校都没上过,只拿出一笔钱财,就给你少将职衔,已经便宜你了!”
说完这番话,他冲在场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直接迈步离开了!
秦笛看向黄金榕,笑问道:“黄先生,您是什么军衔?”
黄金榕摇头:“我老了,干不动了。”
秦笛又问张啸林:“你怎么样?”
张啸林腮帮子上横肉跳动了两下,道:“我跟你一样,也是少将军衔。”
在场的只有杜悦笙是中将,显然将总裁很器重他。
杜悦笙望向秦笛,笑道:“秦先生,你若是不满意,我可以跟你换。”
秦笛摇头:“换什么换!一个少将就够难受了!若是当了中将,日子还有法过吗?我算是被你给坑了!”
不用说,肯定是杜悦笙在清先生面前说了话,要不清先生也想不起他,非要在这时候召见他。
杜悦笙忍不住叫屈:“秦先生,你冤枉我了。清先生一i就问,能不能让你出资组建一个五千人的别动队?我说你已经拿出不少钱了,于是他把你叫过i。”
秦笛道:“罢了罢了,反正两党都合作了,我也勉为其难,当个少将便是。”
西安事变之后,九州军接受改编,朱总司令乃是上将,彭副司令乃是中将。
秦笛回去之后,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清先生不会无缘无故送出一个少将职衔,应该是想将秦家拉上战车,如此一i,更容易调度秦氏粮行的储备粮。
因此,秦笛越想越觉得吃了亏。
“我向i不喜欢青白党,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清先生拉过去了呢?这可是我人生一大污点啊!我一个转世的仙人,竟然被凡人欺负,老牛不喝水,偏要强按头!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我既然想在抗战中出一份力,就不能跟各方势力闹掰了。
毕竟全民族统一战线,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连九州军都换装了,也不差我一个愣头青。”
第225章 遗忘的血泪
话虽然这么讲,秦笛回到家中,还是说了几句闲话。
“天道强人,就是不一样,管你是哪路仙人,都要受到世俗的制约!要是不听话,就拿你的家族开刀!功夫高又怎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逃到天边不回i!”
晏雪劝慰他:“先生,秦家是民国第一富豪。你看我们这一家人,有好几个做官的,母亲担任国立研究院名誉院长,姐姐担任卫生部副部长,三叔是东亚经济情报研究所的所长,这可都是青白党的官啊!你想独立于外,千方百计,将自己漂白,谁又会相信你呢?”
秦笛默然良久,长叹一声,道:“你说得有道理。资本从头到尾,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只要是资本家,就没法将洗白自己。社会资源就这么多,你一个人占太大份额,这就是原罪了。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太上老君说得明明白白。”
想到这里,他忽然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烦恼。”
他并不知道,清先生之所以放出这一招,是因为接到薛岳的报告,说大赤军从渡口市抢到一批粮食,得到补给之后,战力有所恢复,然后才跳过金沙江北上。
清先生一向自负而又多疑,还专门发电报询问此事,鉴于大赤军只抢了秦氏粮行渡口分行一半的粮食,而且没有劫掠钢铁厂,所以他打心底怀疑,秦家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莫非跟大赤党有关系?
正因为如此,他专门i魔都一趟,借着召见杜悦笙的机会,顺便将秦笛拉上贼船。
接下i,秦笛嘴上说“不需烦恼”,但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大战将要i临,江浙一带绝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没有防备,一想起生灵涂炭的景象,他心里就感到不安。
他明明能做些什么,庇护当地的老百姓,可他却因为受天道约束,不敢干涉历史的走向,这让他的心里感到很矛盾,就像春蚕在撕咬,既残酷,又无奈。
他心想:“我干脆放开手脚,将日本战舰全部弄沉了!让天雷i得猛烈一些,把我劈死算了!”
可他又想到:“不经过战火的洗礼,没有老百姓受欺凌,中华民族不可能觉醒!难道让这些父老乡亲,祖祖辈辈,作牛作马,麻木不仁,永远承受三座大山的压迫吗?”
“横向比较各民族的历史,犹太人饱受摧残,颠簸流离,离开故土两千年,最终回到他们的圣地,怀抱大杀器,打遍四邻无敌手!而数亿民众,面对一个小小的以色列,忍受羞辱,逆i顺受,何时是个了局?”
“只有忍得一时的痛苦,才能迎接璀璨的明天!因此,我必须隐忍!不得不隐忍!”
他想了许久,怎样才能既极少损失,又不改变历史的走向。
最后他跟杜悦笙借了100个人手,让他们去金陵、苏州、常州、扬州、无锡等地张贴告示,号召百姓未雨绸缪,早做准备,将金银财宝藏起i,有漂亮姑娘赶紧送走!
历史上,日军不单在石头城展开大屠杀,杀了30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且在别的城市同样如此!
就拿苏州i说,当时苏州有3八万人口,惨死的老百姓有7-八万人!
1937年11月11日到15日间,日军飞机投下炸弹4200余颗,苏州民众有70-八0人大逃亡,有大约7-八万人没有逃,最后这些留下i的人,被日军屠杀得仅剩下500人!
惨绝人寰啊!
搁到21世纪,谁听到这个数字,不得怒火中烧跳起i?
苏州这段惨剧,参见《密勒氏评论周报》,还有原民国总理李根源的组诗《险难吟》。
日本人在苏州的暴行不只是杀人,还包括对妇女的野蛮强奸和抢劫。
根据当时日本柳川兵团(第10军)随军记者河野公辉的记述:“苏州女人很漂亮,是美女的产地。士兵们只要弄到就强奸,奸后一定要杀死”。“在苏州的抢掠更可怕,中国的财主比日本的阔多了,就在那个时候,价值几万元的貂皮大衣等等,在库房里放得满满的。因为天冷,我也要了一件。士兵们抢i的东西,让俘虏挑着。在那些财主家里,咚咚地敲着柱子。把柱子凿开,里面装满银元,都拿出i,在墙壁里面,不光是银币,还藏有财宝,当然也都收下了。东京的部队可真坏啊!赤羽工兵队最坏。”
而那些逃出i的人,下场也很凄惨!苏州撤离的民众,沿京沪、苏锡两路出逃,沿途遭到日本空军轰炸,死难人数不可胜计!
再比如说常熟,日军在这座江南古城狂轰滥炸、一路烧杀、奸淫抢掠、制造血案,成千上万的人民惨遭日军杀戮,成千上万的村庄农舍惨遭日军焚毁,成千上万的商店民居惨遭日军抢掠,成千上万的城乡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常熟城乡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据调查,日军在进犯和占领常熟的过程中,造成常熟人口伤亡总数669039人。
据《东史郎日记》记载,常熟城内的“相机店和钟表店等一切商店已被我们洗劫一空”。常熟城区九万圩处有一座名为“石花林”的私宅,筑成于1920年,园宅面积10余亩,其杨姓主人为书香世家,家中多藏书籍、字画、古董等。1937年11月1八日,日军占领了这里,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整整搬了两天两夜,最后用硫磺弹纵火焚烧该园宅后,军官们鼓掌欢笑而去。这些被搬走的东西被运到魔都,后又转运日本。杨家祖辈几代人的积累化为乌有。
日军所经之处,家禽家畜均被抢走,金银首饰、皮货毛料、书画古玩、钟表、收音机以及南货糖酒等也被洗劫一空,有些物件则被任意捣毁践踏。日军将家具劈作木柴烤火取暖,将棕垫用刺刀割破,将锅碗灶具信手砸烂,甚至在灶上大便取乐。
日本侵略者的暴行,极大的摧残了中国百姓,所以直到21世纪,电视里还天天播放打鬼子,可是小孩子看了电视,只知道打鬼子好玩,哪里晓得隐藏在背后的斑斑血泪呢!
第226章 积极备战
老实讲,秦笛找人四处贴告示,其实没有什么鸟用!
前头贴了告示,后头就被人撕了!
青白党说告示妖言惑众,扰乱百姓的安宁!
即便有人看了告示,真正提前逃走的也不多!因为逃难哪有那么容易!背井离乡,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乃是不可承受之重!俗话说破家值万贯,谁舍得丢下瓶瓶罐罐?到了新地方不得生存吗?
不过,市面上的谣言越i越响,还是有些富人做出了响应。
“孩子他爹,依我看,还是把闺女送到乡下去!乡下老宅子里,也得多准备点儿粮食!”
“咱家的银钱藏好了没有?藏在柱子里安全不?我看还是埋在土里最好!”
“哎呀,我这幅古画老值钱了!我该藏在哪里呢?真是让人发愁啊!”
“夫人,你那件貂皮大衣也得收好,提前放进箱子里,等逃难的时候拿上就走!”
“老爷,我们真要逃吗?江南富庶之地,怎么会遭难呢?当年闯王,长毛,都没有打到这里i!”
“谁知道呢,外头风声鹤唳,让人听着就害怕!”
与此同时,各地官府还在拼命安抚:“大家不要乱,不要慌,不要听信谣言!我们有大军保护,非常安全……”
不久,秦笛派出去的五十个人,竟然被官府捉了一半,剩下的人逃回i汇报。
“秦先生,告示没法贴了,官府见一个,捉一个!”
秦笛瞪眼喝令:“继续贴,每贴一张告示,我给5元钱!被捉怕什么?又不是杀头的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杜悦笙又派了100个混混,满世界贴告示。
随着告示屡禁不绝,南浔四象、八牛、七十二狗一个个都慌了,纷纷转移财产,将家眷移居到偏僻的地方。
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青壮怒发冲冠,走出家门,要求参军,保家卫国。
有的地方还组织起民团,准备跟日本人死战。
各地军队趁机挑选了一批优秀的兵员,淘汰老弱残兵。
趁着人心惶惶的时候,秦笛去了一趟金陵。
他在金陵买了八十处房产,然后找人挖地洞,算是暂时的安全屋,希望能庇护一部分百姓。
他还找到两名弟子,杜蓉和杜兰,她们是中央陆军女兵团的武术教官,同时也被戴笠聘为军统女特务的格斗教官。
民国不但有女兵,而且黄埔军校还招收女军官。黄埔军校在解放前招收了八00位女生,其中赵三曼,李秋越,胡兰畦,彭援划等等,都成了大赤党的人。
至于说军统有多少女特务?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1926年开始,黄埔武汉分校开始培养女子机要员、发报员、保密员。从1932年起,戴笠在全国各处开办培训班,培养了很多的女特务,比如说民国军统唯一的女将军姜毅英,二战期间多次破解日本重要密电,还曾破译了日本将要偷袭珍珠港的情报,为抗战做出过贡献。
特务这个词,并不一定是贬义,特定时期还可能是国家和民族的功臣。
秦笛将八十处安全屋的位置告诉杜蓉和杜兰,叮嘱她们万一金陵失陷,可以躲避在地下密室,如果运用得当,或许能保护数千位女子。
当然这只是他的期望,到时候兵荒马乱,杜家姊妹在什么地方都不晓得。
1937年春天,张治中卸除中央军校教育长一职,专任京沪分区警备司令官。国民政府为了防备日军从魔都与杭州湾北岸登陆,动员第三十六师、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在苏州吴县、福山镇、无锡、江阴之间构筑阵地。
淞沪线是从魔都到吴淞口,苏福线是从苏州到福山镇,锡澄线是从无锡到江阴,这些工事都是在极端保密下完成的。另有乍浦、平湖镇、嘉兴之间的乍平嘉线(第五十七师阮肇昌负责构筑),海盐经嘉兴至吴江的海嘉线国防工事。
清先生和德国顾问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都很明白,东南平原无险可守,但魔都街道和周边地区水道满布,对中国轻装备部队有利。
法肯豪森认为,仅在沿海地区做初步抵抗就撤至平汉铁路,其持久抗战构想将使沿海地区过早放弃,于是外国物资i源将会断绝。其建议为国民政府采纳,1936年起开始在京沪、长江构筑国防工事。
因为秦笛到处贴告示造谣,导致百姓恐慌,给了青白党政府很大的压力,从而加快了国防工事的构建。许多工事都提前构筑完毕!
与此同时,清先生调兵遣将,积极备战。
5月八日,日本参谋本部中国课长永津佐比重报告中国形势时称:“清先生领导之新生活运动,已转变为国家军事总动员运动。”
6月八日,两党庐山谈判,讨论《御侮救亡、复兴中国的民族统一纲领草案》。
6月12日,于学忠部第五十一军自安徽移防江苏。
正在清先生备战东南的时候,日军在北平西南卢沟桥附近演习时,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查,遭到中国守军第29军严辞拒绝,日军遂向中国守军开枪射击,又炮轰宛平城,第29军奋起抗战,七七卢沟桥事变率先爆发了。
第二天,大赤党通电全国,呼吁:“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并且提出了“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的响亮口号。
清先生致电宋哲元、秦德纯等人“宛平城应固守勿退”,“卢沟桥、长辛店万不可失守”。
7月17日,清先生在庐山发表谈话,指出“卢沟桥事变已到了退让的最后关头”,“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这时候,川军14个师又两个独立旅,编成两个集团军奉命出川!其中就包括顾如虎和他的父亲顾翰所在的那个旅。他们前往苏州、无锡一带布防。
第227章 一场豪赌
顾如虎i到江南的时候,想起秦笛当年的提醒,专门i了魔都一趟。
秦笛见到他,领他i到一处码头,道:“我给你准备了轻机枪2八0挺,重机枪30挺,大炮50门。你好好打这场仗!莫要丢我的面子!”
顾如虎欣喜若狂:“枪在哪里呢?”
“在仓库里,等会儿有人帮着装船。”
“先生,你您哪i这么多枪啊?”
“我花钱买的!为了抗战,我都快倾家荡产了!”
“先生您真了不起!”
“枪是有了,子弹或许不太够。”
顾如虎笑道:“先生,我拿了您给的百万大洋,在这次出川之前,购买了一些弹药。”
秦笛道:“那就好,我也从国外定制了一批子弹,还要两个月才能运到。”
不一会儿,韩江带着几个人走过i,从仓库里抬着枪支弹药,放在一条货船上,帮着顾如虎运走。
眼见着距离3越i越近,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秦笛不得不敦促家人,尽快离开魔都!
然而,朱婉和秦菱去学校里号召学生西撤,却遭到大部分学生的拒绝!
年轻人热血沸腾,别人都在抗战,你让他们后撤,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而且,3毕竟还没有到,魔都老百姓始终以为,贴在电线杆上的告示是谣言,所以这些学生不愿意撤离,也是人之常情。
最后,经过朱婉和秦菱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答应跟着走的学生只有20。
秦笛心里明白,这些学生留下i没有太大问题,因为有租界的保护,日本人不会一上i就大肆杀戮,但是母亲朱婉和姐姐秦菱决不能留下i!
于是,7月20日上午,他亲自护送父亲、母亲、姐姐,大舅朱泽端,外婆柳青等亲属,还有一百多位学生,登上客船,离开魔都,船过金陵,他才返回i。
至于说妹妹秦月,她暂时还不想走!
秦月说:“哥,我跟先生商量好了,若是战事不利,我们会往西南撤,可能会去昆明。”
秦笛点点头,只是叮嘱她,出门的时候,切记带上保镖!
为此,他亲自召见那些保镖,提前支付了一笔钱,叮嘱他们将人保护好,等抗战结束后,给他们每人在魔都买一栋房子!
魔都的房子越i越贵了,可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7月2八日,魔都文艺界救亡协会成立。
当晚,在大琴师顾如梅的伴奏下,歌仙雪向晚登台演唱了五首歌,听得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发出震天的狂吼:“抗战,抗战,拼死一战!”
当晚,文艺协会募捐到430万元,一部分救济逃难的百姓,一部分筹办话剧团,进行更广泛地宣传。
7月29日,北平、天津沦陷。
八月4日,朱总司令、周副主席赴金陵参加国防会议。
八月9日,日本海军陆战队中尉大山勇夫率士兵斋藤要藏,驾军用汽车强行冲击虹桥机场,被机场卫兵当场击毙。
八月12日,国防最高会议成立,清先生任三军大元帅。
八月13日,日军以租界和停泊在黄浦江中的日舰为基地,对魔都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中国驻军奋起抵抗,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开始了历时3个月之久的会战。
中日双方共有约100万军队投入战斗。
中国参战的部队分成左中右三个集团,总共70个师,七个旅,七十余万人。
其中左翼作战军总司令陈诚,下面的将军包括十八军罗卓英,第十一师彭善,十三师万耀煌,十四师霍揆彰,四十四师陈永,六十师陈沛,六十七师黄维;七十四军俞济时,五十一师王耀武,五十八师俞济时;第一军胡寿山,第一师李铁军,七十八师李文;三十九军刘和鼎,五十六师刘尚志;十九集团军薛岳,下辖第四军吴奇伟,五十九师韩汉英,九十师欧震;六十六军叶肇,第七十七师罗霖,第一五九师谭邃,第一六〇师叶肇;第七十五军周碞,第六师周碞兼任;六十九军阮肇昌,第八师陶峙岳,十五师王东原,十六师彭松齢,五十七师阮肇昌兼任,三十二师王修身。
中央作战军总司令朱绍良,下辖第九集团军,七十一军王敬久;八十七师王敬久兼任;七十八军宋希濂,六十一师钟松,独立二十旅陈勉吾;七十二军孙元良,八十八师孙元良兼任,十八师朱耀华。
右翼作战军总司令张发奎,包括第八集团军,二十八军陶广,六十二师陶柳,六十三师陈光中,五十五师李松山,独立四十五旅张銮基。第十集团军,总司令刘建绪,七十军李觉,十九师李觉兼任,四十五师戴民权,五十二师卢兴荣等。
可以说,青白党清先生为了打这场大战,真是拼了老命,将所有家底都拿出i了!
中华民国从1912年成立,到1937年八月,折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些军队,除了留守各地的部队外,大部分都拉上i了!
而日本方面总共有三次增兵,合计三十多万人。
第一次大规模增兵,八月14日首批编成部队魔都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参谋长饭沼守少将;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独立飞行第6中队。
日本第二次大规模增兵,调步兵10个大队,炮兵3个大队,工兵2个大队,重藤支队(台湾守备队5个步兵大队、1个山炮中队);第9师团;第13师团;第101师团;野战重炮兵第五旅团。
日本第三次大规模增兵,于10月20日发出命令,派遣第10军,在杭州湾北岸登陆,还有第6师团,第1八师团,第114师团,国崎支队,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第16师团等。
日本第1舰队、第3舰队除了5艘于吴淞口外,川内、由良、名取、鬼怒之二等巡洋舰,与时雨、白露、夕暮、有明、初霜、子日、若叶、初春等新式一等驱逐舰,早在八月10日前停泊于淞沪附近。八月11日又有佐世保第2舰队军舰16艘开到,日本海军以加贺、龙骧等航母于长江口外之佘山岛一带,策应日本本国机群作战。
可以说,日本也倾注了大半的国力,在魔都附近进行了一场豪赌。
第228章 大战掠影
按理说中国军队数量不少,但是炮兵太弱,飞机严重不足,所以战事非常艰苦。
有人或许会问,秦笛早干嘛去了?他不是有钱吗?为啥不捐助几百家架机?
问题是国家孱弱,就算他捐助1000驾飞机,也改变不了战局!训练飞行员需要时间和投入!如果战争还没有开始,他就提前数年捐献1000架飞机,你让清先生和青白党的官员怎么想?
这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决战,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当然,秦笛并没有闲着,他趁着夜色,一纵身便是六七里,然而在海面上一点,又一纵身,跨过一片很宽的海域,来到一艘大船跟前。
他悄悄摸上船,一掌打死了一位日本少佐,拖到角落里,换上对方的衣服,然后大摇大摆的在船上晃悠,寻找弹药库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大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龙骧”号,1933年5月完工,排水量12732吨、66000马力、航速29节、续航力10000海里,搭载飞机4八架、官兵924人。
这么一艘巨舰,莫名其妙发生爆炸,竟然沉没在吴淞口!
因为战事进行得十分激烈,日本方面以为遭受中国军队夜袭,巨舰一不小心沉没了。
而中国方面也以为是海军建功,因此精神大振,战斗更加激烈。
清先生发电报给海军部长陈少宽,意欲给有功将士颁奖,可是陈少宽却说不出所以然。
清先生有些生气:“如此大事,难道见鬼了不成?给我仔细查!”
明面上,青白党则向外宣称,海军鱼雷艇侥幸建功了!
秦笛只敢偷偷出手一回,他要是在短时间内弄沉几艘大船,那么历史就可能发生改变了!
要知道,这时候青白党如日中天,大赤党已经接受了改编,如果战争在短时间内结束,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青白党是好是坏,不需要分辨,历史已经有了结论。对美对日,卑躬屈膝!百年老店,自身不保,可见经营有问题。以至于富家小姐上台,文凭都是伪造的,任凭下面的人闹翻天,又能拿她怎么样?
大赤党固然有失误,但不到百年的时间内,培养出大量的科技人员,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截至2015年,秦笛第一世病死纽约的时候,中国名义gp虽不是世界第一,但制造业产能却是美国的150。从建国时一枚铁钉都要捡起来,成长到钢产量超世界一半,这种奇迹谁能创造出来?
以官僚买办为主的青白党,连一个小岛都治理不好,怎么能治理偌大的中国呢?
当然,青白党不都是坏人,里面也有仁人志士,比如说为抗战牺牲的官兵,他们的贡献不能被抹杀,只不过活着的人私心太重,玷污了整个党派,所以十几年后,整个青白党被抛弃,只能流亡海外了。
这场大战进行了三个月。
八月13日,日军在海、空火力支援下,在坦克掩护下,沿宝山路进攻闸北、虹口,国军守军第八十八师予以还击。
八月14日,日海陆空军全体出动,两方互以大炮轰击,日夜不停,占据江湾路及北四川路各处。
清先生下达总攻击令,中日军队在狭窄的巷弄内厮杀攻防,双方都死伤惨重。
中国空军飞魔都作战,在浏河则炸沉日舰一艘,伤四艘。中国空军轰炸汇山码头、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炸伤第3舰队旗舰“出号”等10余艘日舰。
魔都上空,空战激烈,日方之高射炮火,满布天空,吴淞口炮战亦烈。
八月13日以后两里,战斗集中在魔都心脏地区3英里长战线上,日本海军大炮轰炸城郊闸北和江湾,阵地前沿整个街区放火,形成火墙以防备侧翼进攻,中国战士和日本海军陆战队员冲上去拼死厮杀。
八月15日,日本军机20余架炸杭州,16架炸金陵,在杭州被国军击落八架,在金陵被击落6架。八月15至1八日,中国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及魔都警察、保安队,进攻魔都区日军,中国军队伤亡严重。
陈诚第十五集团军第11、第14、第67、第9八师与日军血战。张治中电:“连日敌机甚为活跃,全日在各处轰炸,毫无间断,我军日间几无活动余地。”白崇禧:“无制空权,仗无法打。我官兵日间因飞机不能动,夜间因探照灯亦不能动。长期抵抗需另作打算。”
八月25日,日本任命松井石根到魔都充任统帅,同时宣布封锁中国沿海口岸。
八月26日,日本外相广田向全世界广播说:“日本现在唯一的方针是给中国以打击,使之屈膝,不再有战斗的精神。”日本海军发言人在魔都宣布,对中国海岸线从秦皇岛到北海全部封锁。
随后,战争越打越激烈,具体过程不必详述。
中国军队奋勇迎击,寸土必争,日军因正面进攻挫败,于11月初以重兵自杭州湾北岸登陆,中国军队后路受威胁,乃于11月11日全线撤退。南市孤军苦战3日撤退,浦东亦为日本占领。11月12日夜,魔都大部陷落,会战就此结束。
最后根据日本防卫厅所著作的《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表示,日军伤亡9八,417人。而按中国方面统计:国军死伤约1八7,200名,日军死伤逾10万人,被中国军队击毁、击伤飞机120多架,舰船20余艘。
这样大规模的战役,不但让魔都周边地区化为焦土,还有炸弹落在租界区域,魔都人口稠密,一颗航空炸弹落下来,就能造成数百人死亡。
大战一起,当地的老百姓就慌了,赶紧收拾金银细软,仓皇逃走!
然而这时候,因为战事激烈,道路被封锁,尤其是黄浦江被日军封住,轮船已经不通了,这给逃亡的百姓造成极大的困难。
此时此刻,穷人哭天抢地,无路可逃,富人后悔莫及,悔不该待在家里,要是早点儿撤离多好啊!
秦笛抽调了十几辆车,护送一批“慈安高等医学专科学校”的学生,克服困难从陆路离开魔都。
秦月也和王舒一起,带着儿子乘车离开了。
然而大伯秦汉良被胡英拖住后腿,一直都没有离开,这让秦笛止不住摇头。
就官方而言,自从八月13日战事爆发,就成立了厂矿迁移委员会,内迁企业中67%是重工业,内迁之技工约12,164人。
秦笛和张锦江合资的民生汽车也在被迁移的厂矿之列。
第229章 一员猛将
10月27日,魔都无数百姓站在苏州河南岸,看见数百名国军将士浴血奋战。
守卫“大场防线”的国民革命军第八十八师第五二四团第二营400余人(报纸宣称“八百壮士”),由参谋谢晋元兼任代理副团长,营长杨瑞符率领,潜伏于苏州河北岸之四行仓库,掩护大军撤退。国军有秩序撤退以后,该营还不愿离开阵地,宣誓与敌周旋,悲壮激烈。
一个年轻的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游过苏州河,穿过无人区,将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献给400余名勇士,在闸北失陷后,国旗依然迎风飘扬。
苏州河南岸的百姓看见这一幕,无不感动而泣!
杨惠敏将八百壮士的名单带出来(实际上只有400多位,凑出八00之数,是为了迷惑敌人),因为这番壮举,受到人们的赞扬。
会战结束后,杨惠敏也跟着向后方撤退。193八年,在当时青白党宣传部主任董显光的保荐下,杨惠敏在三八妇女节接受清夫人的表扬。
1939年,杨惠敏被国民政府选派访问欧洲。到欧洲的旅程中,包括意大利总理墨索里尼、德国元首希特勒、荷兰女王都曾接见过她。特别是希特勒,把自己身上的勋章拔下来别在杨惠敏身上,对她说:“你就是德国男女青年的榜样!”
1941年日军占领香港,杨惠敏负责联系梅兰芳、胡蝶等知名艺术家,从香港撤退到重庆。但因拒绝帮影星胡蝶携带三十多口行李箱子发生误会,当时国民政府军统局长戴笠对有夫之妇的胡蝶情有独钟,胡蝶在成为戴笠情妇的之际,向戴笠抱怨因运送行李与杨惠敏发生的私人过节。所以权倾一时的戴笠便下令将杨惠敏关进监狱,并安上了“大赤党”和“日本间谍”的罪名。
一直到1946年3月,戴笠因座机撞山死亡之后,杨惠敏才悄悄获释,从27岁到31岁,杨惠敏坐了大约4年的黑牢。
杨惠敏在经过4年无妄的牢狱之灾后,身心受创甚重,郁郁寡欢,定居宝岛,隐姓埋名,绝口不提往事,也不愿接受青白党救济。她的儿子,也是在她过世后,才从她好友转述下,知道了她冒死送旗的事迹。
日军攻占魔都之后,继续向前攻击前进。
日军第16师团在太仓附近白茆口登陆。国军由太仓、昆山、浏河撤退,全线调整,东起福山,经常熟,越苏州、吴江、平望,西接嘉兴,东南迄乍浦至独山。日军向支塘镇前进。国军第十五、第二十一集团军一部进入常福阵地。间谍告诉日本人有空挡地方和守兵薄弱之据点,在德国军事顾问坚持下,金陵建造一系列坚固堡垒,然而实际上却不战而撤。
11月15日,清先生召集会议,希望国军努力抵抗掩护迁都。金陵撤退开始。
11月19日,国军下令弃守吴福线。徐永昌:“九时悉嘉兴被敌占领,我军退至距城数里之线。又南浔亦为敌占领。常州顾墨三电话,苏州为敌占领,已退无锡、江阴之线。因偕往清先生处,决定不必再论守城,祗求江阴至长安之线能多守几日。据何应钦:仅军政部之要品须一百列车方能运走。”
这时候,国军就变得乱糟糟的了。
清先生在日记中留下:“竟不分步骤,全线尽撤,绝无规律,痛心盍极!”
11月20日,日军逼近苏州,眼看苏州将要失守,忽然有川军独立35旅,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其中有一位身高两米的大汉,带着一个连的士兵,每人抱着一挺轻机枪,在日军阵地上三进三出,将一个大队的日军打得狼狈逃窜!
此后,日军来了两个联队增员,川军独立35旅坚守阵地,寸步不退。
战斗打得十分激烈,一直持续了五天四夜,川军伤亡1300余人,日军两个联队差点死绝!死伤人员达到2八00人!但是后续兵力还在涌过来!
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所有人都吃不消了!
好在从第三天开始,顾如梅出现了,怀抱一张瑶琴,不时地弹奏琴音,让人听了精神大振,勉强支撑了下来。
有了这5天4夜的功夫,苏州百姓绝大部分都逃出来了!而且国军转运了大批的物资。
随后在日军增兵一个师团的情况下,独立35旅才不得不后撤。
清先生得到消息,心中甚慰,略微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到详细的战报,说是35旅之所以打得勇猛不知亏,是因为得到一批机枪,据说是民国首富秦家资助的,一个旅7000人,竟然有轻机枪500多挺,重机枪五十多挺,比中央军的王牌师还厉害。
另外,战报中还提到,35旅出了一位猛人,旅长顾翰的儿子顾如虎,身先士卒,领着一个连的士兵冲入敌营,最后只回来十几个人!顾如虎身中50颗子弹,依然死战不退!而且还活了下来!单是顾如虎一个人,就斩杀了三百多位日军,其中不乏大佐、少佐!
清先生看了,忍不住击节赞叹:“真是一员虎将啊!通报三军,嘉奖35旅!将其升为一个加强师,补充兵员至14000人!升顾翰为中将师长,顾如虎为少校营长!并且补充弹药,后撤防卫金陵!”
与此同时,他宣布国民政府移驻四川省之重庆,建为陪都,主要军政机关则在汉口办公。
11月26日,国军下令弃守锡澄线。
魔都是当时世界上的第七大城市,人口仅次于柏林、伦敦、莫斯科、纽约、巴黎和东京。在1937年底的保卫战中,城市遭到毁灭性的重创,当时有499八家工厂、作坊的设备被毁坏,丧失了70的工业能力。大量难民涌进只有10平方英里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致使人口从150万猛增到400万,数不清的百姓流落街头。
按照历史记载,在最寒冷的1937年冬季,魔都街头发现了101万具尸体。
自战事爆发后,杨树浦、闸北、沪西、南市一带均被日军占领,但黄浦江沿岸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却遭包围而还未被进占,市政之权仍操在租界的工部局手中。这一区域,对外交通保持畅通,对内交通也逐渐恢复,形成自由商业市场内贸进出口完全自由,遂成一特殊的“孤岛“,其范围包括东至黄浦江,西至法华路、大西路,北至苏州河,南至肇家浜路的地区。
民国记者陶菊隐记录道:“苏州河一水之隔,一边是炮声震天,一边是笙歌达旦,每当夜幕降临,租界内彻夜通明的电炬,透过幽暗的夜空,与闸北的火光连成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第230章 衰败与繁荣
就这样,在日军包围中,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一个“孤岛“上。
“岛“的面积只有机枪子弹的射程那么远,而危机却像东海般浩瀚可怖。
整个魔都城的日常生活都处于极其颓废的状态,即使是暂时掌握权力的那群人,也会感觉生活索然无味,根本不值得期待。所有的理想都显得那么的虚妄,只有绝望才是真实的。
于是乎,等待战事稍微平息,百乐门舞厅和凤凰城赌场就变的人满为患了!
有些富人趁着还没死,在凤凰城一掷千金,通宵达旦,彻夜赌博。
有些穷人,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连口饭都吃不上,只能在寒冷的夜晚,坐在街边屋檐下,一面乞讨,一面等死。
这时候,秦笛和晏雪已经搬出了秦府,隐居静安寺附近的庄园里。
秦家是民国首富,声望非同小可。
他作为秦家大少爷,若是待在秦府,遇到日本间谍刺杀,你说他该怎么办?如果展示功力大肆杀戮,岂不是尽人皆知?违背了低调的宗旨?
因此之故,他为了减少麻烦,干脆从秦府搬出来,让人以为秦家人都迁走了。
秦氏粮行虽然撤走了东部粮仓,但是并不包含魔都。
秦笛老早就在租界储备了八0万吨粮食。
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从杜悦笙那儿找来数百人,在魔都街头设立粥棚,给每个流浪者提供一碗粥。
清冷的晚上,秦笛和晏雪字魔都的街头,隔着老远看见粥棚附近排着的长队。
很多人拖家带口,排了许久,就为了一碗白粥。
白粥热腾腾的,喝在嘴里,暖在心里。
有灾民大着胆子询问:“这是谁家设的粥棚?”
青帮弟子会带:“这还用问?自然是民国首富秦家,否则谁有这等财力,一下子设置两百个粥棚?从早到晚,日夜不停?记住了,这是秦家做善事,从朱婉先生,到秦菱女士,再到歌仙雪向晚,每一位女主人,都有大慈大悲之心!她们人虽然离开乐魔都,心却想着这里……”
有的灾民心中激动,干脆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大善人,观音菩萨保佑,希望秦家人长命百岁!”
晏雪看排队的人太多了,有的小孩子脸冻得通红,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无奈,禁不住长叹一声:“冬天刚开始,租界这么多难民,今后怎么办啊?”
秦笛道:“不管怎样,多撑一天是一天,救活一个是一个。只要挺过这个冬天,后面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晏雪问:“先生,魔都还有复苏的机会吗?”
秦笛点头道:“会的,魔都不但不会衰落,反而会进入畸形繁荣!”
他心里清楚,在这么一个充满末世感的怪乱世界,每个人都得展开自救。出乎很多人的猜想,“孤岛“时期的魔都工商经济并不是一片萧条、满目疮痍,而竟有过一段空前的畸形繁荣时期。
就在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的时候,繁荣的幽灵居然在废墟和尸体上很快复活。到193八年底,租界内恢复生产和新建的工厂总数达 4700多家,超过战前两倍以上,在1939年,又新设工厂1705家。其中,传统的纺织业复苏最为迅猛。据布厂同业公会调查,至1939年,租界内新设织布、染织及手织厂八家,新增布机232万台,日夜运转每月可产棉布142万匹,而工厂的利润是战前的两到三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这其中有多重原因:其一,人口激增,生活资料需求加大,消费品市场也就相应扩大;其二,人口集中又为租界工业提供了充足的廉价劳动力,从而有利于工业的复工生产,而生产规模的扩大,反过来又使原料市场得到刺激;其三,也是最特殊的一点,租界是中国东南沿海唯一的“非战争地带“,人流和商流自然向这里汹涌汇聚,从而激发出别样的热闹。
租界是弹丸之地,所有生产的原料需外来,而所有制成的商品需外出,因此其繁荣完全依赖亚洲乃至全球政局的变幻。
那么外部政局是怎样的呢?
先看国民政府的态度,魔都是工业原料和设备进口的唯一合法通道。大后方经济完全服务于战争,以重工业为主体,民生产业十分薄弱。1941年前后,大后方人口23亿,所需棉纱须有 160万枚纱锭开工生产,而实际运转的纱锭最多时也只有175万枚,每年缺少的棉纱和棉布分别为12万件和400万匹,这些物资大都依赖魔都方面的供应。
再看日本的态度,一方面,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爆发,日本仍与英美维持着外交关系,所以对租界不敢公然攻击;另一方面,日本是一个战争资源基本不能自给的国家,其重工业所需的石油、铁砂、铜等全数依赖进口,即使棉花、木浆、硫酸等工业原料也大多需要进口。在这种情形下,魔都“孤岛“成为日本获取、转运战略物资以及套取外汇的中转市场。
因此,日军对租界实行的是“和平封锁“,即只禁止中国船舶的海上交通运输,对第三国船只虽时有阻拦,但并不完全禁止进出。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进出魔都港的轮船吨位中有将近六成属于中日以外的第三国。当然,日本人也知道其中有相当部分是挂着外国国旗的中国船只。
最后看欧美诸国的态度,随着欧洲局势的紧张,各国之间开展了经济战。德国对英国海上运输线处处加以破坏。英法集团及北欧诸国也对德国进行了贸易封锁或限制。在这种博弈中,英国将魔都当成了原材料和动物产品的市场来源。而德国也借道西伯利亚铁路,将颜料药品、五金机械、化学产品等商品运送到沪,以换取其急需物资。
正是因为这种微妙而独特的因缘际会,“孤岛“被容忍存在。就在中日开战后的1937年底,各欧美轮船已经恢复了南北洋和长江航线的航运,到第二年的6月,魔都重开至伦敦、马赛等欧洲城市的直达班轮,至10月基本恢复至战前水平,国内航线也相继重新开通。魔都很快恢复了全国贸易中心的地位。
在1942年之前,英美两国在魔都租界区的投资占它们在华投资总额的 726和649。
“孤岛“经济的复苏速度是惊人的。193八年1月,租界内各工厂的雇工为319万人,到4月就增到万人,到年底更增到 万人。大大小小的针织厂、面粉厂日夜加班,仍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利润因而高得吓人。
以针织业为例,线袜的利润为372,羊毛袜为626,卫生衫为792。这种高额的工业利润救活了许多难民,也为各企业带来了大量的盈余。以荣家为例,在租界内有申新二、九厂两家纺织厂和福新二、七、八厂三家面粉厂,其赢利远远超过战前,仅申新九厂一家在1939年的赢利就高达1000万元,荣家一举偿清战前所有巨额积欠,荣德生还在 1939年发起组织广新银公司,投入银行业务,成为沪上名副其实的巨富。
第231章 孤岛景象
工业的繁荣自然带动商业和金融的兴旺。由于周边地区战火不断,江浙地区的商贾地主和银行家纷纷将公司和业务搬迁到租界内。整个193八年,租界内新增491家商号和160余家银行机构,年终结算,全市所有银行和钱庄除了一家之外,竟统统赢利。
由于租界与国外的海运通航无阻,加上与内地交通的恢复,各地的豪门富户携带大批钱财来沪避灾后,过着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更给市场造成了虚假繁荣的景象。
当时魔都的六大百货公司营业空前兴旺,商家为进一步招徕吸引顾客,大肆装修门面。金陵东路的小吕宋百货商店把商场的地面全部翻新,采用厚玻璃内装电灯,每晚灯火辉煌,进店堂宛如步入水晶宫。著名的永安公司在1939年前后每天平均营业额达百万元以上。据商店老职工回忆,当时天天生意兴隆,“每天从开门到打烊,顾客始终络绎不绝。下午更是拥挤,商场内人如潮涌,柜台旁挤满了顾客。平均每个职工一天内要接待顾客五六十人,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经常要加晚班“。永安公司1941年的营业额较193八年增长了5倍半,利润额更增长11倍以上。
据魏斐德的记录,“至1941年初,魔都出现了奇特的繁荣,人们几乎无法预订到一个房间,以致若要看一场周末电影也得预先订票,夜总会则鳞次栉比“。
但是,“孤岛“的所有繁荣都是畸形和糜烂的,甚至是令人绝望的。财富只与极少数人有关,其余的都是待宰的羔羊。
“孤岛“时期,物价长期上涨,投机活动猖獗。1939年前后,尽管生产迅速恢复,效益好于战前,但是很多工厂还是借种种理由将工人工资按战前的 发放,劳工阶层的境况实际上趋于恶化。
据日本学者岩间一弘在《1940年前后魔都职员阶层的生活情况》一书中披露,在战前,魔都工人生活费支出中,食物和房租分别占532和八3,而到1940年,食住开支占到了总支出的八2以上。如果说,1936年魔都工人的生活费用指数是100,那么到1941年3月,食品价格是774,房租是3八5,燃料是636,日用杂品则是599。
当时的报纸用无奈嘲讽的口吻报道如下:“物价像被吹断了线的风筝,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飞升。铜圆银币全搜刮完了,邮票有了新用处,暂做辅币,可惜人不能当信寄,否则挤车的困难可以避免。生存竞争渐渐脱去文饰和面具,露出原始的狠毒。廉耻并不廉,许多人维持它不起……“
所以,对于后世的年轻人而言,不了解资本的恶毒和三座大山的压迫,就想不通为什么青白党会失败。
魔都经济的畸形繁荣,也说明秦笛的决策没有错,将神龙自行车厂和万国手表厂留下来就对了。
这两家工厂都有经理监管,用不着秦笛亲自出面管理。
秦笛既然发现日本人对船运区别对待,并没有封堵欧洲各国的船只,他倒是略微舒了一口气,至少一些紧缺的物资还可以进口,只要通知老约翰,用美国的船只送过来就行,不是像他一开始想的那样,要等八年之后,再进口粮食和棉纱了。
与此同时,各地的“慈安外科医院”还在照常开业,因为战争的缘故,受伤的人很多,所以医生护士都快忙死了。
“慈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还有六成的老师和学生留下来,这些人也继续照常上课。有些学科缺乏老师,这在魔都而言不是难事,因为这里有很多欧美洋人医生,比如说犹太人,拖家带口逃难来到魔都,其中就有一些医学背景的人士。
明州家纺虽然撤走了一半的人员,但在魔都的部分还在继续经营,生产规模并没有减少,等于在重庆再造了一家企业。
大伯秦汉良一家暂时还是安全的,因为日本兵还没有进入租界。
秦涧的面粉厂,被一颗从天而降的炸弹炸倒一半的房屋,当场便有十几位工人被炸死,二十多人受伤,可以说损失惨重。
国泰电影院和凤凰城赌场都没有受到波及。只要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明年便会非常红火了。
秦汉良也不出门,天天憋在家里看报纸。
他跟过世的老爷子秦兆吉越来越相似,作为辛苦一辈子的民族资本家,眼看着日本人占领了中国大片土地,胸中憋了一口闷气,吃饭都减少了一半。
胡英连字都认不全,所以她很少看报纸,嘴里一个劲的唠叨:“流民越来越多了,猪肉都涨价了,我们家的房子,是不是该涨租金?”
秦汉良头也不抬,懒得搭理她。
当年分家之后,胡英手里还留着百万大洋,后来一部分买成了房产,她变成了收租婆,因此看见涌入租界的人越多她越开心。
“依我看,这房价还会大涨……”
秦汉良越听越烦:“你今儿怎么不出门打麻将了?”
胡英道:“唉,别提了,一起打牌的王太太,家里出了事,老公在苏州河边,被一颗子弹打死了!所以我也不敢出门,万一有子弹飞过来,岂不是要了老命?”
秦汉良道:“我说离开魔都,你偏偏不肯,按照阿笛的说法,到四川躲几年,岂不是好?”
胡英面现怒色:“提起那混蛋,我心里就上火!你还想听他的?待在家里不安全,难道出门就安全了?你都六十多岁了,经得起折腾吗?”
秦汉良越听也生气,拔腿离开了家。
不知不觉,一路向北,走到苏州河边,看见另一侧断垣残瓦,了无生机,他就觉得心中一片凄凉,转过头来,他看见日本兵守在桥头,亮着明晃晃的刺刀,对每一个过桥的百姓搜身检查,他又打心底感到害怕。
他不敢多看,只好原路返回家,吃饭更没有胃口了。
他心想:“照这样下去,就算日本人不进租界,我也得少活十几年!”
第232章 江阴沉船
在此之前,秦月和王舒带着儿子,乘坐汽车,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从尚未被包围的魔都西侧离开。
他们先去杭州,从杭州做火车前往广州,又从广州抵达香港,再从香港到越南,然后再坐火车,抵达云南昆明。这是一条迂回曲折的道路,属于有钱人家才能走的路。如果换成一般的师生,很要徒步跋涉前往昆明了。
他们抵达越南的时候,小孩子王韶生病发起了高烧,一直啼哭个不停。
众人找到一个宾馆住下来,秦月带着青霉素,给孩子打了针以后,忍不住抱怨道:“我们为什么绕这么远去昆明呢?为啥不去重庆?如果早走两个月,跟母亲和姐姐一起走,坐船去四川多方便?”
王舒低声致歉,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去昆明有任务。不能去重庆。”
“有什么任务?”
“云南的龙云统一了昆明,他跟青白党的蒋委员长有隔阂,所以对学生的监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北大,清华,南开等大学搬迁过去,昆明有开明的氛围,我们可以做很多工作,通过戏剧和话剧来教育学生。”
“我听说昆明很艰苦,那里的人都吃不饱饭。我们挨饿不要紧,可不能饿着孩子。”
“昆明是个好地方,有滇越铁路通往越南,还有滇缅公路通往缅甸,将来可能是第二个魔都。”
两天之后,王韶不再发烧了。
他们继续上路,坐火车抵达昆明。
他们刚一到昆明,便有三个人前去迎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人,说道:“二小姐,你们住的地方都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秦月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见过你。”
那年轻人笑道:“我叫朱涣,海宁人,仔细说来,跟二小姐还沾点儿亲戚呢。我爹叫朱轼,是你母亲的远房祖兄。我爷爷的爷爷,和你外公的爷爷,两个人是亲兄弟。”
这关系有点儿绕圈,眼看快出五服了。但仔细说来,还真是亲戚。
秦月闻言笑道:“那你为什么守在这儿?”
朱涣道:“我是秦氏粮行的副总经理,过来视察这里的粮仓。”
秦月很是惊讶:“秦家的粮仓,开到这里来了?这是我哥的主意?”
“是啊,前些天收到电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你们怎么才到?”
“孩子生病了,路上耽搁了两天。”
“不要紧吧?昆明有一家慈安外科医院,虽然说是外科,但也能找到内科医生。”
“没事了,辛苦你久等。”
等到秦月在宽敞的房子里住下来,抽时间去秦氏粮行查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哥哥未雨绸缪,竟然在这里储备了百万吨粮食!而且不单是粮食,还有奶粉和肉罐头呢!
至此,秦月的心里越发感到震撼和不解:“为啥我哥能想这么远?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难道我跟他不是一个娘生的?”
回头再来说一下江阴会战。
这是一场集空军部队、地面部队、要塞炮兵部队和海军舰艇部队共同进行持续多日的激烈战斗,也是中国海军在抗日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作战。
中国海军以第1、第2舰队主力全灭为代价,在江阴封锁线死守近三月,直至战役结束,日军始终未能达成循长江而上侧击魔都前线的中国陆军侧翼的作战目的。
海军将士以惨烈的牺牲拼死掩护了魔都前线70万陆军弟兄的脊背!同时,我军地面部队死战不退,重创了日军主力第13师团。
保卫江阴封锁线的战斗阻遏了日军沿长江西进的企图,粉碎了日军3个月灭亡中国的美梦,保护了长江下游军政机关、工矿企业向四川大后方的安全转移,为国民政府以空间换取时间之持久抗战作出了贡献!
江阴要塞,是由修筑于江苏省江阴县境内的一系列炮台组成的要塞,主要位于长江南岸的肖山、黄山、长山之上。与靖江的孤山隔江相望。自清初至民国年间不断修筑、加强的黄山炮台是要塞最重要的构成部分。
长江下游江面开阔,仅在江阴段收缩至千余米。江阴要塞就在此处,自吴淞口逆流而上的第二道江防扼口,称为“江海门户”、“锁航要塞”。
按照法尔肯豪森的设想,中国东南国防的第一线是以淞沪线、吴福线(吴江至福山)、锡澄线(无锡至江阴)构成的永久国防工事,其后是江阴封江,再次是保卫金陵。他预计,整个过程可以坚持1—2年,在此时段内国际形势必将发生有利于中国的变化。
37年7月2八日,清先生在金陵召开最高国防会议,做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决定:海军代表陈季良提出立刻实施沉船封江行动并获批准,目的是封断长江航路,捕捉长江中上游的日军第艘舰船和大批日侨的归路,作为与日交涉的筹码,并防止日军再度溯江而上。
谁料风云突变。担任会议记录的“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早已被化名廖雅权、潜伏在金陵汤山温泉当服务员的日本女间谍南造云子引诱下水。当晚,他即将绝密情报传递给与之接头的日军谍报人员。
八月12日,海军第1舰队与第2舰队主力奉命向江阴集结,49艘军舰进入长江待命。
两个舰队主力在江阴江面集合完毕,这次甲午战争之后海军的第一次对外大型动员,令全体海军将士激动不已!
海军舰队的主力原本集中在湖口与下关,在湖口的第1舰队由陈季良司令率领,灭灯疾行了十个小时赶到江阴全体官兵皆怀高亢斗志,愿与日寇决一死战。但是当舰队在江阴江面集中完毕之后,满怀热血等待着”中国深望每人能尽其至责”旗令的官兵们,愕然发现他们将目睹中国海军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体自沉。
首批自沉的军舰为舰龄最大的“通济”练习舰、“大同”、“自强”轻巡洋舰、“德胜”、“威胜”水机母舰、“武胜”测量艇(已停用)、“辰”字与“宿”字鱼雷艇(均已停用),这批军舰大多为清代遗留的旧舰。此外,海军还向招商局与各民轮船公司征集20艘轮船同时自沉以构成江阴锁线。当第1舰队抵达江阴时,等待自沉的2八艘军民舰船已经停泊在君山江面。
八月12日上午八时,江阴江面各舰由“平海”号轻巡洋舰率领进行升旗典礼。八时整,“平海”舰举行升旗仪式,各舰官兵在舰舷“站坡”,向军旗行礼致敬。陈绍宽的上将司令旗在军乐声中冉冉上升到主桅顶端。在各舰抵达位置之后,坐镇“平海”的陈绍宽发出沉船命令,各舰同时打开水底门,缓缓下沉。自沉作业一直进行的傍晚才初告结束,陈绍宽站在“平海”舰桥上,黯然无语。是日汽笛哀鸣,军旗低垂,令人欲哭无泪。
因为水流甚急,第一批各舰下沉时多半被水流冲离理想原位,导致封锁线并不完整。当海军部发现封锁线并不完整而空隙甚多之后,又征用了三艘民轮沉入封锁线,八艘日籍趸船被拖到封锁线凿沉。另外,海军部又紧急征用民用小船、盐船1八5艘,满载石子沉入封锁线的空隙中。这些民船一共使用了万立方英尺石子,合65020担。如果加上1937年9月25日自沉(海战后)的“海容”、“海圻”、“海筹”、“海琛”舰四艘巡洋舰,在江阴的沉船封江作业之中一共自沉老旧军舰与商轮43艘,合计吨位63八00余吨。
然而中华民国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并没有捉住长江中游的舰船!日两天,长江中游的日本舰船匆忙下驶。汉口、九江、沙市等地码头,日侨蜂拥而上。
中国方面开始封江时,总数13艘的日本舰船(包括旗舰“八重山”号)已经走脱一空!我参谋本部紧急由金陵与江阴两面派队沿江搜索江面,一直到团山边境两个搜索队相会,才证明日舰已全部逃脱。最后仅在汉口附近捕获了日本商轮“大贞丸”。
你说这叫啥事嘛?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沉船封江后,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中将率领海军主力“宁海”、“平海”、“逸仙”、“应瑞”、“海圻”、“海容”、“海琛”、“海筹”八艘巡洋舰在沉船封锁线后方布防,第2舰队的小型舰艇则部署其后。中国方面希望通过这种“堡垒”战术发挥巡洋舰主炮的远程打击能力,因而大型舰艇集体下锚,几近固定不动的水上炮台。
日本海军通过谍报人员,已经将江阴要塞的布防情况弄得一清二楚,并制定了具体的攻击方案。
9月下旬,日本海军增派舰只70多艘、飞机300多架和战斗人员10万人,力图打通江阴防线。
这场战争打得很艰苦,中国军队防空力量不足,被日本军机炸毁了多条主力军舰。
第233章 赤城加贺
11月19日,“中国的马其诺防线”之吴福线被日军突破。大量中国军队开始向锡澄线撤退。“兵败如山倒”,整个江阴城都被军队后撤的脚步声震颤了。
22日,日军第10军对无锡、湖州继续推进,日军开始猛攻江阴炮台,并向锡澄线发动攻势。
24日,重藤支队突破澄锡国防线,截断江阴、无锡之间公路,开始对无锡以及江阴要塞南部实施陆路包围,苏南战况急转直下。
25日,日军左、右翼军在无锡周山浜汇合,破城而入;日军第10军攻占湖州、长兴后,令第114师团继续向宜兴、溧阳方向追击。
至此江阴要塞成了孤军。驻守江阴的中国军队面对占有绝对优势的敌军,展开保卫江阴的最后一战。在这场江阴保卫战中,陆军部队和要塞炮兵部队以及海军鱼雷快艇部队紧密配合,并肩战斗,表现了同仇敌忾的高昂战斗精神。
12月2日,江阴要塞失守,标志着第二道国防工事锡澄线被全部突破。
其后,日军雇佣1000余人打捞沉船、清除障碍,用了7天7夜挖出一条很窄的航道,仅能容小型舰船通过。
在江阴会战中,中国军队先后击落敌机30余架,击沉敌舰2艘,击伤10余艘。
日军陆地部队遭到重创,仅11月25日就击毙日军近千名,摧毁坦克数十辆,花山战斗苦战5昼夜,击毙日军近2000名、伪军5000余人,达到牵制日军西进并消耗兵力的预期目的。
守军112师伤亡约4000人,霍守义师长被日军炮火击成重伤。103师伤亡5000人,在撤出江阴途径镇江时,又遭遇强敌围困,牺牲十分惨重,成功突围者约2000人。这时师长何知重,参谋长、遵义人王光汉等人已撤到汉口,副师长、兴义人戴之奇临危担当,率103师残部接着参加了金陵保卫战。
秦笛每天都在关注着战事进展,除了看报纸之外,他还不时地趁着夜色飞出租界,悄无声息的剪除肆虐的小股日本兵。
看见鬼子四处打砸抢,看见鬼子杀戮藏起来的百姓,他便忍不住出手。
白天,他出没在苏锡常一带,看着东洋人的飞机,12架一个编队,像拉屎一样,机身一翘炸弹落下来……耳听隆隆的炮声,在历史的长河回响……
秦笛越看越生气:“日军的空军太过于强大,给中国军队造成了巨大损伤,这不是对等的战争,而是一面倒的压迫!”
于是他心里一发狠,又一次孤身出海,悄悄摸上吴淞口外的赤城号。
赤城号舰长261米,满载排水量42541吨,舰载战斗机12架、舰载轰炸机35架、舰载攻击机19架、备用机25架。
作为日本除信浓号外最大的母舰,赤城号一直被视为机动部队的象征。日本海军于192八年以赤城为旗舰组建第一航空战队、1934年又以它为旗舰组建第二航空战队,赤城作为整个机动部队的旗舰而存在,堪称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摇篮。
这艘巨舰在夜里12点30分发生剧烈的爆炸,并且在三个小时候沉没,船上1630人,有三成的人在睡梦中被炸死,另外三成被困在船舱中烧死或者淹死,只有四百多人逃上了救生艇!船上的飞机全部葬身大海!
随后在凌晨4点45分,停泊在杭州湾的加贺号也发生了类似的爆炸,并且于八点20分沉没!
加贺号体形略微细一些,舰长1米,但是搭载的飞机并不少,有战斗机1八架、轰炸机27架、攻击机27架、备用机1八架
虽然沉船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但因为飞行甲板被爆炸破坏,船上的飞机无法起飞,全部沉入海底!
船上170八人,最后登上救生艇的有八00人,情况似乎比赤城号强一些。
两艘巨大的战争堡垒,连带着1八0架飞机沉入海底,一夜之间沉没于中国近海,只剩下救生艇在海里漂浮,那些活着的日军将士,一个个惊恐中带着疑惑,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日军大本营几乎快疯了!
近卫文麿,东条英机,杉山元,南次郎,寺内寿一,松井石根,冈村宁次,梅津美治郎,畑俊六,阿南惟几,这些个日本军方上层人物,一个个目瞪口呆,心里拔凉拔凉的!
东条英机跳着脚的吼叫:“大日本陆军所向披靡,怎么海军成了一坨狗屎?”
近卫文麿一个劲的吸气:“海军究竟怎么了?才三个月的功夫,就损失了三艘巨无霸!每一艘巨舰,耗费了帝国多少金钱?单是一个加贺号,从动工到服役,就花了八年时间!我们勒紧裤腰带,才整出十艘巨舰,然而第一次东南之战损失了凤翔号,这一次损失了龙骧号、赤城号和加贺号!这样下去,后面的战争还怎么打?”
陆军大将松井石根心里很窝火:“竟然损失1八0架飞机!陆军将面临极大的损失!每往前推进一步,都要付出帝国军人的性命!八嘎,这些海军官兵都睡着了?为什么好好的战舰会沉没?难道连一点儿预警都没有?”
寺内寿一则直接发电报:“为什么长谷川清还没有切腹?”
海军大将长谷川清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然而他想要辩解却找不到借口。
日本国民从电台里得到消息,旋即从狂热转为惊愕:“纳尼?短短三个月内,就有三艘巨舰被中国人炸沉了?海军官兵都在干什么?这些该死的混蛋!干脆都死在外头,还有脸回来吗?”
“长谷大将,你是大日本皇军的罪人!”
“要是我们的军舰都沉了,那么帝国陆军会困死在支拿!”
“怎么回事啊?前两天都是利好消息,帝国征服了天津,拿下了魔都,正在向金陵节节推进,怎么今天听见这样的噩耗?”
海军大将长谷川清被迫返回大本营解释,会不会解职囚禁尚未可知。
而中国这一边,清先生的反应很快,消息一传出来便当即宣布:“这是国军的重大胜利!一支中华民国的海军,从福建悄悄出发,趁着夜色,偷袭成功!一举摧毁了两艘超级战舰!”至于说,这支军队的番号,由哪位将军率领,哪些将士参战,都没有详细提及!
第234章 遭雷劈了
在这里不能不提一下抗战期间海军的贡献,中国海军浴血奋战,先后击沉日本舰艇1艘,很多将士付出了生命,却被后世的百姓忘记了。
历史很容易遗忘,这虽然令人遗憾,但也可以理解。作为个人,很容易忘记痛苦,只记得过去的美好,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只有放下包袱,才能快速前行。
不管怎样,两艘日本巨舰的沉没,让中国百姓欢欣鼓舞。
“号外,号外,日本巨舰被炸沉了!”
“日军损失大量飞机,中国抗战有希望了!”
“昨天从魔都上空飞过的日本军机至少有00架次,今天上午我数了数,还不到三十个架次呢!”
“希望中国军队大举反攻,将鬼子赶出中国!”
秦笛和晏雪站在魔都街头,看着欢喜雀跃的百姓,脸上禁不住露出会心地微笑。
然而正在此时,就听见“咔嚓”一声惊雷,响在他的头顶上!
秦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他猛然推开了晏雪,自己却没有闪避,面对天雷,闪避是没有用的,天雷会追着跑,越跑受伤越重!
他心想:“坏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
天雷“咣”的一下,劈在他的头顶,将他头上的短发烧焦了!让他英俊的面孔变得扭曲。
然而紧接着,第二道天雷落下来,“咣”的一下,打断他一截椎骨,他的身高一下子缩了三寸!
然后第三道天雷落下,没有听见雷声,只见到手臂粗的闪电,然而这道天雷的损害非常大,从头劈到脚,在他的丹田部位,击穿一个孔,让他的功力瞬间滑落四阶,从筑基第五重,跌落到筑基第一层。
秦笛的身躯剧烈的颤抖,心想:“如果再来一道天雷,很可能就要了我的命!”
然而等了片刻,并没有天雷降下来。
他略微舒了一口气:“还好,老天给我留了面子。”
这时候,他浑身焦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因为椎骨断了一截,所以身体不能动,只能对晏雪招手。
晏雪又惊又怕,急忙抱着他匆匆离去。
这一幕,被很多老百姓看到了!所幸晏雪掩饰了绝世容颜,所以没有被人看出来。
众人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指指点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打雷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呢!”
“这人得做了多少恶事,才能得到老天的关注?”
“奇怪,朗朗乾坤,连朵乌云都没有,哪来的天雷呢?”
“难道遭雷劈的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不成?我听说,阴鬼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刚刚那位姑娘是谁?她力气不啊,竟然将身材高大的汉子抱起来就走!”
“那姑娘相貌普通,身材却曼妙妖娆,看上去有些古怪。”
有个穿着高档西服的年轻人,双眼死盯着晏雪离去的背影,对身边戴着包头礼帽的少女道:“咦?看那女人的背影,好似歌仙雪向晚!你觉得像不像?”
少女面色大变,差点儿给他个大嘴巴,“哼”了一声:“好啊,你连人家的背影都记得?”
年轻人干咳两声,笑道:“别生气嘛,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雪向晚?如果是的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被她抱走的那人,有可能是秦大少!你想想,秦大少于光天化日之下遭雷劈……”
少女闻言,赶紧瞪大眼睛,看向远处渐渐消失的背影。
“哎呀,她抱着个人,为啥走那么快?我都看不清了!”
“赶紧追过去瞧瞧。”
“看不见面容,不过从衣服花色看,跟雪向晚有些相似,上次募捐演唱会,她穿过类似的衣服,当时我还捐了500元呢。”
两人紧赶慢赶,然而却越追越远,最后转个弯,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位年轻人名叫“盛昱游”,乃是盛宣怀的孙子之一。
从盛昱游出生那时起,盛家开始由盛而衰。
民国九年(公元190年),盛宣怀逝世后,庞大的遗产被分成十份,围绕着这些财富,盛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昔日兄弟甚至为此对簿公堂。
经过旷日持久的争夺,盛昱游分得总价为一百一十六万银的祖上遗产,其中包括三新公司、沁园房屋、泰吉里、郑家木桥等公司以及东有恒路地块的房产,还有魔都、金陵、汉口、武昌等地的空地,还有中国通商银行和扬子公司的股票若干。这个时候他才仅仅9岁,是分得盛宣怀家产的唯一孙辈。
说起来也算运气,本来分家产是轮不到他的,但因为盛宣怀三子盛同颐早逝,盛宣怀便把盛昱游过继到他名下以延续香火,所以九岁的盛昱游幸运地得到了这笔巨额遗产。
此时的盛昱游才6岁,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对雪向晚嫁给秦大少有怨气,觉得她那样飘飘欲仙的佳人,不该为了钱财,嫁给不学无术的大少爷。
因此,盛昱游当晚便找了几家报的记者,将消息披露出去。
于是乎,第二天便有好几家报纸刊登出来,说疑似秦大少遭天打雷劈!
有的报纸编得有鼻子有眼,说记者亲眼所见,秦大少被天雷劈死了!
另有报纸说,秦大少生死未卜,但是满脸焦黑,头发脱落,变成了光头,被数百民众所见,此事丝毫不假!
更有人揣测,秦大少一死,不晓得歌仙会不会改嫁?
百姓看了报纸议论纷纷:“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大少玷污了秦家!”“秦大少流连舞厅、赌场,夜夜笙歌,通宵达旦,提前消费了人生,终于被老天带走了!”
但也有人表示怀疑:“肯定是假消息,秦大少老早离开魔都,秦府只有两个保镖守着,多日未见秦家人出入!”
也有人表示惋惜:“不管怎么着,秦大少也是首屈一指的棋圣,可惜生在民国乱世……”
有人为雪向晚鸣不平:“歌仙为国募捐,赈济灾民,做了多少好事!像她这样的人,既然嫁了,就该享一辈子福!如今秦大少一死,岂不是坑了她吗?”
有人挖空心思瞎琢磨,越想越觉得古怪:“细思极恐,歌仙下嫁秦大少,究竟图他什么?图财吗?歌仙唱一首歌,能拿到多少钱?用得着嫁入秦家?”
有人呵呵笑着骂他:“你这傻子,哪里晓得背后的根源!秦大少虽然人品不咋样,可他运气好啊,很早就把歌仙领回家,从丫头开始将她霸占了……歌仙早早坏了身子,所以不得不嫁给他……”
有些话太恶毒了,简直不堪入耳。
所幸秦笛正在凝神疗伤,没心思关注这些,否则他会出去杀人的。别人羞辱他不要紧,但不能牵连到晏雪。
第235章 实力悬殊
晏雪十分紧张地守在旁边,眼泪汪汪的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秦笛道:“亏大了!就因为干掉三艘船,折损我十年功力!”
晏雪看他胸骨塌陷,身子都直不起来,心疼得直咬牙,道:“别管几年功力了,只要人活着就好。”
秦笛道:“死不了!我需要闭关一段日子。先治疗外伤,然后才是内伤。”
“先生您说吧,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去拿一百盏紫外灯来……”
从这天开始,秦笛开始闭关,没法介入随后的战事了。
秦笛心里明白:“幸亏我是仙人转世,拥有深厚的仙基,如果换一个人,肯定被天雷劈死了!”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不敢让晏雪出手,去干涉战局的进展。
太上老君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句话如何理解呢?
作为天道而言,对“强人”有约束,功力越高,受到的约束越强!所以秦笛身为筑基修士,本不该介入凡人的战争。而顾如虎刚刚踏入炼气第一层,在老天眼中跟凡人差不多,他受到的天道反噬比较小。如果是晏雪出马,受到的约束比顾如虎强许多倍,但是赶不上天道对秦笛的约束。
换句话说,顾如虎功力低,他能亲自上战场杀鬼子;晏雪功力高,冒的风险就比较大;换成秦笛的话,就不应该出手。
在某种意义上说,落后就要挨打,撕开温情脉脉的面纱,日军侵华是对中国的惩罚,惩罚老百姓自明清以后不思进取,数百年内没有给地球做出较大的贡献。同时这也是一场考验,如果万众一心,奋起抗战,获得最后的胜利,那么老天将会嘉奖中国人!
基于这样的背景来思量,你说秦笛凭什么出手?
秦笛身为仙帝转世,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如果来自外太空,压根就不会出手。可他拥有三世记忆,第一世乃是中国人,在中国受的教育,还曾是大赤党员,怎能眼看着百姓被残杀,而他自己却一动不动呢?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忍不住动手,所以承受了天劫,十年功力,化为乌有!
然而即便如此,他并没有后悔。
他一面闭关疗伤,一面对晏雪有一番交代:“我有两件事不放心。第一件,顾如虎和顾如梅的功力不足,如果落入日军围攻之下,或许会有性命之忧,你去告诉阿梅,在金陵有一些安全屋,必要的时候进去躲一躲。”
晏雪点头:“我记住了,第二件事呢?”
秦笛道:“第二件事也很重要,日军正在苏南地区大肆劫掠,有一部分珍宝会装进船里,然后海运返回日本,你去将珍宝截住,但别再像我一样,将船一只只搞沉了,否则可能会承受天罚。你的仙基还没有打好,万一有天雷落下,你是撑不住的。”
“先生,我得守在这里!要不然,我担心有人进来,会伤害到你。”
“没事,我没有那么脆弱,只要静坐三天,我的外伤就能好一半,内伤要想治愈,恐怕要好几个月。你放心吧,别说我还有筑基初期的实力,就算是炼气第一层,也很少有人能伤到我。来,把我的储物腰带换上,里面的空间比较大。”
说话间,他张嘴吐出一朵灵火,灵火飘到他的后背,炙烤着他断裂的椎骨。
晏雪一直守在他的旁边,直到夜幕降临,才叫了几个保镖守在门外,而她自己则纵身离开了魔都。
从这天开始,每到夜晚,便有鬼影出没于长江里行驶的轮船上,特别是那些从上游下来的日本军舰,几乎每一艘都经过了检查。那些日本兵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宝,黄金,白银,字画,貂皮大衣,紫檀木的箱柜,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月3日,于比利时布鲁塞尔召开九国条约会议,日本、德国均拒绝派代表参加会议,日本政府声明中日两国纷争他国没有权利干涉。意大利则重申要求中日两国直接交涉,并在会议上反对向日本施行经济封锁。国民政府希望各国协助中国与日本交涉。英国表达中立,美国在会议中声明不介入战争,法国则表示无能为力。中国代表顾维钧抗议会议中没有对日本进行任何制裁,日宣布无限期休会。
然后不久,金陵保卫战便开始了。
老实讲,经过三个月的浴血奋战,中国军队被日本飞机和大炮狂轰滥炸,损失非常大,国民政府已经宣布迁都重庆,要不要进行大规模的金陵保卫战,并没有统一的决心和意志,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历史上的金陵保卫战打得一团糟!
白虫喜一开始便表示:“现部队已残破不全,也没有后续部队可调度,建议宣布金陵为不设防城市。”
张群则说:“如我军自动退出金陵,将来和谈时,日军就不能以武力攻占金陵的战胜者自居。”
陈诚当时也反对守金陵。
李宗人也主张弃守金陵:“金陵在战术上是个绝地,敌人可三面合围,而北面又阻于长江,无路可退,以新受挫折的部队来坐困孤城,实难望久守。”
德国军事顾问法肯豪森赞成李宗仁的论点,并竭力主张“不作无谓的牺牲。”
日,清先生召开第一次防卫会议,何应钦、白虫喜、徐永昌和作战组组长刘斐等几个人参加,清先生说:“说金陵是国际观瞻所系,守是应该守一下的,至于如何守法,值得再加考虑。”
日第二防卫会议。清先生在这次会上既没有作肯定的决定,也没有改变以前的部署。
日一整天,清先生找唐生智沟通,带领唐到了金陵复廓一带看桂永清所指挥的教导总队的阵地。清先生希望由唐来守,在唐应允后,日召开第三次防卫会议,会议上清先生问:“谁负责固守金陵为好?”这时没有一个人做声。最后唐生智打破了一时的沉寂,坚决地说:“若没有别人负责,我愿意勉为其难,我一定坚决死守,与金陵城共存亡!”
于是,唐生智就成了金陵保卫战的总指挥。参战部队000人,多是甫由淞沪战场撤下,有的部队伤亡过半,至少也在三分之一以上,而沿途撤退,上有敌机,后有追兵,士气非常低落。
而日军虽然有两艘巨舰沉没,但陆军气势如虹,攻击金陵的部队总共有9个师团,人以上。
双方对比,实力悬殊,所以这场战斗还没打,中国方面就已经输了。
但是清先生也没想到,日本兵惨无人道,进行了金陵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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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失陷,狙击
顾如虎的父亲顾翰领着一个师,固守雨花台,整整守了七天七夜!
打到最后,外无粮弹,内无援兵,弹尽援绝,全师1000人,只剩下不到100!许多的团长、营长、连长先后殉难,悲壮惨烈。顾如虎身中00多颗子弹,全靠着一口内气,将子弹勉强锁在皮下!
但是倒在他们阵地前方的日本兵,也在一万人以上!其中包括一位旅团长,两位大佐和十几位少佐。
最后,顾如虎背起重伤的父亲,领着残余的士兵,跟着顾如梅,退入金陵城中。
入城之后,士兵四散躲避,顾如虎和顾如梅带着十几个卫兵,这时候,他们碰到了杜蓉和杜兰率领了七八个女兵。
杜蓉和杜兰并没有跟大部分女兵一起撤离,而是一直留在金陵疏散百姓。等到她们想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一伙人躲进秦笛事先安排好的安全屋里。
然而紧随其后,大屠杀开始了!
顾如虎和顾如梅是修真人,听觉灵敏,虽然躲在地下,还能听加一声声惨叫,以及以日本骄奢淫逸的笑声。
顾如虎忍无可忍,让顾如梅留下来看护顾翰,他悄悄出了地下隐蔽室,借着房屋遮蔽身形,兔起枭落,靠近一伙日本军官,隔着八00米,射出一颗子弹!
远处当即传来一声惊呼:“牛岛将军!牛岛将军!”
“牛岛将军不行了!警戒,警戒!”
不少的日军冲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杀过去,然而顾如虎已经离开了当地。
不久,他又故技重施,射杀了一位大人物,引起又一阵惊呼:“佐佐木将军不行了!”
一连有两位将军被射杀,如此一来,满城的日本兵被召集起来,一排排的搜索残存的中国军人。
很多中国士兵和平民手无寸铁被集中在一起,为首的日本军官手一挥,正准备高喊“杀”的时候,就听见“砰”的一声响,他自己的脑袋先开花了!现场一片大乱,不少中国人乘机逃走,但也有一半的人不敢跑,结果被日本人杀害了!
顾如虎一个人,在金陵城像鬼魂一样游荡两天,猎杀了三百多名军官,让日本军队又惊又怒!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被日本人包围了,近千支枪瞄准他射击!
他大吼一声,冒着枪林弹雨,猛然冲了出去!
他一口气冲出金陵城,身上多了两百个弹痕,最后消失在树林中。
由于顾如虎的狙杀,再加上秦笛很早以前就在金陵张贴告示,并且有两艘巨舰沉没,飞机轰炸的次数大大降低,以及中国军队的奋勇作战,日本在金陵的大屠杀造成的伤害比历史上减轻了不少,警觉的百姓都逃了,士兵也逃出去很多,死的都是反应迟钝的,或者说不相信日本兵会杀人。
顾如梅趁着夜幕降临,带着杜蓉、杜兰,还有二十多位士兵,悄悄冲出金陵城。
等她找到顾如虎的时候,发现顾如虎奄奄一息,晏雪则站在旁边守着。
顾如梅问:“晏雪姐,你怎么在这里?阿虎怎么样了?”
晏雪道:“他已经耗尽了灵力,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至少三个月不能动。我给他喂了疗伤的丹药,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多谢你了,大老远的路,你怎么找到阿虎的?”
“先生让我看着点儿,别让他牺牲在这儿。我刚刚找到一艘船,你们将他抬上去,送到武汉疗养。”
“我家伯父身负重伤,我帮他暂时止了血,还要去医院做手术,将子弹取出来。”
十几个卫兵七手八脚抬了顾翰和顾如虎,连同几个女兵一起上了船,在顾如梅的护送下,贴着江边向西划行。
杜蓉和杜兰则换了便装,跟晏雪一起折返魔都。
事后,日本方面有记者报道,说九位师团长中,有两位殒命于金陵,中国抢手被乱枪击毙。
而中国方面逃出去的人则传言,川军出了一位战神,在金陵城0万日军围困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不但刺杀了一位师团长和一位旅团长,还杀了大佐、少佐,大尉,中尉,少尉等数百人!
一个月后,清先生通令嘉奖,晋升顾如虎为少将旅长,赐青天白日勋章,一等醒狮勋刀!升顾翰为二级上将,赐一等云麾勋章!但是顾翰因为伤势过重,能否恢复健康尚未可知!
此后三个月,秦笛一直在闭关。
他当年在异界筑基的时候,体内有一棵仙木,哪怕全身肌肉都没了,只剩下森森白骨,只要仙树没有枯干,还有一丝绿色,他就不会死。然而这次在地球上重生之后,别说仙树了,他连一棵低阶的仙灵树都没找到,所以筑基的时候是强行筑基的。
好在后来,他还在长白山得到一朵灵火,这朵灵火加速了伤势的恢复。
他连续不停地用灵火炙烤脊柱和丹田,脊柱还好说,丹田损伤不容易补,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就彻底废了,再也无法踏上修真路,但他拥有多种手段,施展出青木诀和赤火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三个月后,终于修复了丹田,稳住了自身境界。
等他走出闭关的房间,坐在大厅里饮茶的时候,晏雪坐在对面,一边为他斟茶,一边汇报劫掠的收获。
“先生,我最近搜查了数十艘船,收获有些惊人。”
秦笛问:“怎么个惊人法?”
晏雪低声道:“我拿到黄金1八00吨,白银一亿七千万两,外加书画、古董,不可计量。”
秦笛点点头:“1000多年来,金陵一直是一个富裕的城市,许多有钱有地位的中国人在金陵城里有别墅,在近郊有其他不动产。日本攻陷金陵后,炸开银行的库房,抢劫富家商人和其他人士的黄金、宝石、珠宝、艺术品和货币。按照我的估计,秘密宪兵至少收集了6000吨黄金,还有白金、钻石、红宝石、蓝宝石、艺术品和古董。他们甚至挖开私人家庭和农村的坟墓,把尸体镶的金牙也敲下。”
晏雪睁大了眼睛,有些遗憾的道:“这么说来,我连一半的黄金都没抢回来?先生,我做的是不是太差了?有些军舰在白天起航,我一直跟到吴淞口,也没有办法下手。”
秦笛安慰她道:“你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够好了。再者说,日本兵抢到的珍宝,只有一部分经轮船运回国,剩下的一部分经过火车、汽车运往满洲处理,他们会将稀有金属分等,将首饰熔化,重新浇铸为统一尺寸的金锭,然后再运回日本。”
“中国的损失如此巨大!这笔账将来怎么算?”
“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将金银运回国之后,不晓得藏在了哪里。我猜少量藏在私人保险箱里,大部分可能埋藏在隧道和地堡里。如果能找到埋藏金银的地方,我们还能将其抢回来。”
“三叔常驻日本,是不是在调查这件事?”
“这只是他留在那里的目的之一。”
第237章 找人募捐
理论上,秦笛得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古董,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世界第一富豪了,然而这些金银珠宝是属于中国人民的,他不会轻易拿出来花,而且这年月金银不再是流通货币,想将这么多金银花出去并不容易。
他在想,什么时候将这笔金银,全部捐献给国家。
历史上的中国,解放后一穷二白,然而不到百年时间,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变成了全世界顶尖的国家。
有时候,拥有大量的金银,不一定是好事,骄奢淫逸,失去奋斗精神,反而不利于国家崛起。
比如说明朝末年,国家很穷吗?
恰恰相反,百官富得流油,士大夫不思进取,所以明朝亡了!
清末、民国很穷吗?
若真的很穷,怎会被日本人搜出那么多金银珠宝?
贫穷不会磨灭一个人高贵的气质,反而是富贵,叫人丧失了志气。
所以,秦笛即便要捐献黄金,也有想好时机和方式。
他自己的钱已经花不完了,就算再加一万亿,也不能让他白日飞升。
此时已经到了193八年2月,魔都的形势渐渐稳定下来,灾民一部分离开了,一部分找到工作,有了居住的地方,但还有一些人饥寒交迫。
因此,秦笛加大了施粥的力度,而且从明州家纺拿了一些棉布,给每个穿着单薄的人赠送五尺。反正明州家纺已经私有化,是赚是赔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亏再多,他将来拿黄金来抵偿即可。
于是,魔都街头形成一道靓丽的景色,除了真正的灾民外,还有一些清贫的市民,加入排队领布的行列。
至于说家境富裕的人士,大多数不愿丢那个脸。
有些所谓的中产阶级,看了也觉得眼馋,所以回家换了破衣服,拿了口破碗,前去领粥,顺便领五尺棉布。
负责发放布匹的人,都是杜悦笙的手下,他们嘴里不饶人,看见略微熟悉的面孔,觉得那些人不是灾民,便是好一阵挖苦,然后再将人撵走!
“你们要不要脸啊?秦家为了救济灾民,几乎倾家荡产了!你们不愁吃不愁穿,就为了几尺布,连颜面都不要了!”
“喂,说你呢!你在工厂里拿工资,虽然说不富裕,但也有房住,有衣穿,你来做什么?赶紧走,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们晓得不?秦家弄这两百个粥棚,已经施舍四五个月了!花费的钱财不知道有多少!如今又把纺织厂的棉布全部搬出来,如此一来,势必造成很大的亏空,秦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民国十大富豪,只有秦家如此慷慨,你看看蒋宋孔陈,他们逃到哪里去了?舍得给灾民施舍一粒米吗?”
有些管理粥棚的青帮弟子,甚至骂骂咧咧,让领粥的灾民对天祷告,保佑秦家和青帮红红火火。
秦笛听到以后,赶紧通知杜悦笙,让他约束手下,不要胡说八道。
杜悦笙笑道:“秦先生,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等人,施恩不望报,你到底图什么?”
秦笛道:“我只求心安而已,公道自在人心。你快让手下人住口,否则会给我惹麻烦。”
“什么麻烦啊?秦先生您还怕麻烦?”
“做人不知检点,一味沽名钓誉,会遭天打雷劈!”
“啊?秦先生,前些天报纸上说,有一位遭雷击的人,难道真是你吗?不会那么巧吧?”
“哼,这是谁说的?回头我得查一查,是谁造我的谣!”
“秦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我帮你施粥这些日子,乘机招收了几百位年轻人,青帮的势力壮大了不少。”
“是吗?你这国军中将,为啥还留在魔都?”
“这可是清先生的要求,让我坚守此地,一则帮军统搜集信息,二则帮政府采购紧缺物资。”
“军统在这里有多少人?”
“这我也不清楚,要去问王站长。”
“哪个王站长?”
“王天木,戴局长最信任的四大金刚之一。”
秦笛想了想,道:“这个王站长不牢靠,杜先生小心点儿。”
杜悦笙有些惊讶:“是吗?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秦笛摇摇头,然后转身走了。
这时候,两个弟子杜蓉和杜兰,为了杀敌报国,都加入了军统,一个隶属于无锡站,一个隶属于常州站。
193八年,二三月间,青白党大踏步后退,大赤党新华军杀向敌后,一二支队占据皖南,开辟以茅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第三支队挺进苏南,进抵长江沿线对日作战。江北的第四支队东进到舒城、桐城、庐江、无为地区,开展抗日游击战争。军部则从岩寺迁到泾县云岭。
与此同时,大赤党在魔都的地下组织也开始兴旺起来,开展了一系列的抗日宣传工作。
秦笛的功力虽然跌落到筑基第一层,但他的神识依然很强大,能听见周围七八里内所有的声音。
因此,他要想找到大赤党的联络站,甚至主要负责人,都不是一件难事。
譬如说这一天,他坐在“凤凰城”顶楼的办公室里,就从乱糟糟的杂音中,分辨出有几个人在五里外的地方开会。
为首之人声音很沉稳,说道:“同志们,新华军到了苏南,战斗已经打起来了!但我们缺乏物资,不但缺枪械,也缺乏药物、纱布和手术器械。青白党只给了我们很少的一点物资,我们的战士两三个人才有一杆枪!叶将军和他的夫人变卖了祖上的遗产,从澳门买了3600支手枪,20箱弹药,还被顾大同扣押了!我们大伙儿身在魔都,要想办法解决一部分物资供应!即便弄不到枪支,也要搞到医疗物资!”
接着有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道:“我觉得魔都市面上不缺物资,关键是我们缺钱!国泰药业里面的西药堆积如山,可我们买不起!如果有钱的话,枪支也可以从洋行里买到,船上只要挂外国人的旗子,日本人便不会检查。”
有个沙哑的声音道:“据我所知,魔都有一些企业家,支持我们的抗日斗争,能不能派人跟他们谈谈,想办法募集一些款项?”
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韩江在说话:“在座的都是老同志,至少参加革命10年了。我来说一件事情,请大家绝对保密!”
为首之人道:“老韩你说吧。”
韩江道:“要说魔都的有钱人,莫过于民国首富秦家。据我所知,秦家大少爷并不像人们传说中那样是一位纨绔弟子,其实此人心有城府,深不可测,整个秦家的财富都由他一手操控!而此人是倾向于我党的!”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旁边几个人都感到惊讶。
“是吗?老韩你讲这话有没有根据?”
“有,但不能说出来。我有确凿的证据,此人会帮助我们。但他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太爱惜羽毛了,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生怕落下一点把柄,也不知道他究竟怕什么。他即便偷偷帮我们,也不愿给外人知道。”
旁边有人道:“哎呀,如果能得到秦大少的支持,那我们就不担心买不到药物了。”
“是啊,磺胺药,青霉素,链霉素,都是秦家独立经营的药物……不过,秦家抢先一步撤掉了敌占区的药店,撤走的时机掐得很准……如今合肥,安庆,苏州,金陵都落在日本人手里,我们要想拿到药物,只能在魔都租界,或者去西边还没有沦陷的城市……”
然后又是韩江的声音:“秦大少这人很古怪,做的事情让人想不通。但他很有本事,不但拥有惊人的财富,还跟洋人有密切的关系。秦氏粮行每年进口那么多粮食,全都来自美洲和澳洲;明州家纺的机械也是从欧美进口的最新产品。秦家提前数年,筹办医学院,还在各地建立慈安外科医院,倒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大战似的。”
“老韩,你跟秦大少熟悉吗?”
“熟悉说不上,但我见过他几回。”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尽量争取他的支持,每个月能拿到两三箱西药,便能救活不少的战士。”
“可我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不晓得他是否离开了魔都。”
听到这里,秦笛就收回神识不再倾听。
他从顶楼下来,在赌场里驻足片刻,然后悄悄离开。
当韩江开完会,从一家民宅里走出来的时候,没走多远,赫然看见秦大少站在路边。
此时的秦笛穿了件夹克衫,头上戴鸭舌帽,看着跟普通的工人差不多。
他驻足的地方,位于跑马场的南边,也就是后来的人民公园东南角。
韩江骤然看见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他心想:“老天爷,这人越来越邪乎!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我正愁找不到他呢,竟然在这里撞上了,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于是他走上前去打招呼:“秦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想把这块地皮买下来。”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果真的买下来,要是持有到21世纪,这可是了不起的一块地,这里会出现一个现代化的博物馆,可是他心里清楚,所有土地都是国家的,怎么可能持有到那个时候?
第238章 岛上的药品
韩江笑道:“秦先生,我想跟您说件事,能否找个地方聊聊?”
秦笛道:“不用了,我这人能掐会算,可以猜出你的心思。”
说着他取出一把钥匙,道:“孤山的东边,有一个岛,岛上有人守着,还有几间房子。你拿了钥匙,打开房门,移开左侧的立柜,后面墙上有个机关,你把机关往下板,能看见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韩江有些发呆,接过钥匙,心里觉得难以置信。
耳听秦笛又道:“以后你每隔半年去一次,应该会有所收获。但是切记,登岛以后把钥匙给岛上的人看,否则被人打死,那就不妙了。”
韩江听得似懂非懂,心想:“怎么会被人打死呢?难道守在那里的人很凶恶?”
秦笛接着道:“这件事不可对外人提起,包括叶将军那里都不能说。你可以汇报给陈、米两位将军!”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这一次,韩江倒是听懂了,他猛然睁大眼睛,看着秦笛远去的背影,心里感到惊讶而又迷惑,不晓得那个岛上究竟有什么。
他没敢跟魔都领导汇报,而是连夜动身,花了两天时间,赶到新华军总部。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他才见到了米谷将军。
米谷将军听说可能有药物,便派了警卫排的战士,跟着韩江前往江边。
他们找了一条船,在傍晚的时候,由韩江带着排长和指导员登岛。
岛上只有一位黑衣人,腿脚都有些跛,走路不太方便,但是目光敏锐,腰里插着枪。岛上最高处的树丛里,赫然摆着一挺机枪!
这人原本是崇明教授枪法的教官,被秦笛派到这里来了。
他看了韩江手上的钥匙,便没有拦阻,任凭他们靠近房屋。
韩江让排长和指导员守在外面,他先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装饰得很普通,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看见左侧有一个大立柜,于是走过去心翼翼的移开,发现后面有一幅画得难看的画,掀开那副画,才找到藏在背后的机关。
他将机关往下板,然后就听见“咯咯”的响声,墙角出现一个洞穴,洞穴里有个悬梯,下面是个地下室。
韩江心情忐忑顺着悬梯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很的一片范围!
他站在那儿停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才看见地下室里摆满了一个个纸箱,还有七八个比较大的木箱。
他打开一个纸箱,发现里面全是药物,禁不住怦然心动,不觉露出欢喜的笑容:“秦大少果然靠谱!这正是我要找的东西。有了这药物,能救活很多的战士了!”
至于那几个木箱,里头装了什么,因为钉了钉子,手头也没有撬棒,所以他看不出来。
他上前试了试,感觉木箱很沉,一个人搬不动。
于是他只好走出去,将排长和指导员叫进来。
三个人一起努力,费了一整夜的功夫,船来回三趟,才将所有箱子运到岸上。
然后一个排的战士,吭哧吭哧抬着箱子,好不容易返回新华军总部。
他们将所有的箱子,放进一个仓库里,然后便离开了,自始至终都不晓得,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米谷将军带着两个警卫,在韩江的见证下,先打开纸箱查看,然后撬开了一个个木箱。
结果让人感到震惊!
木箱中竟然是一挺又一挺机枪,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箱子里,上面是半箱子美钞,下面是一块块黄金!
米谷将军大感惊讶,让两位警卫数了数,发现是70挺轻机枪,美钞总计有三十几万,黄金6000两,药物六十箱,另外还有五箱绷带、纱布、缝线等手术物资。
他嘴唇微微颤抖,心中感慨不已,道:“这家人,不简单!倾家荡产,支援抗战!等将来胜利了,不能忘了他们的功劳。”
其中一位警卫问道:“将军,难道说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家庭捐献的?老天啊!谁有这么惊人的财力?”
米谷将军板着脸说道:“休要多问!以后也不准提起!这件事,我会单独上报!韩江,你可以回去了。”
韩江把钥匙递过去,道:“将军,按照那人的说法,每隔半年,还可以再去一次。”
米谷将军点点头:“我知道了,会亲自关注这件事!钥匙交给警卫排,让排长赵虎拿着。”
这时候,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还能有几次啊?单是这一次,秦家捐助的物资,就非常可观了!别的不说,黄金6000两,有几个家族能拿出来?即便家大业大,又能支撑多久?”
他却想不到:晏雪在短短三个月内,截获的黄金就有1八00吨!那是多少两啊?秦笛是怕黄金太沉,放进箱子里,战士们搬着太吃力,所以分三个箱子,总共只放了6000两。
韩江一个人返回魔都,心中的感慨难以言表,虽然他是老革命,但也觉得这是一件大秘密,他恨不能说出来跟魔都的同志们分享,然而他却一句话都不能说,这让他感到很难受。
“一个资产阶级大少爷,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觉悟,愿意拿成大笔的钱支持抗战呢?而且最最古怪的是,他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竟然在我开会的地方等待!难道说,他已经晓得我的身份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显然秦大少察觉了!他知道我是大赤党的人,从派我去若尔盖之前,他就已经晓得了!莫非他是我党的同志?”
这是一段奇特的岁月。这年月,有很多奇特的中华儿女。早期领导人很多出自富裕家庭,他们视金钱如粪土,背叛了自己的家庭,毅然走上革命道路。而且,一个家庭出来的人,还可能分成不同党派。比如说傅作义、陈布雷的女儿,都是大赤党员。
所以韩江觉得,有必要向上级查询,秦大少是不是自己人。
但这件事不能贸然进行,否则容易走漏消息。万一秦大少被青白党砍了头,那可就不得了了!
第239章 大将逃跑
193八年,日军南北夹击,中间突破,青白党一溃千里。
所谓南北夹击,是指北方军团拿下北平和天津;南方兵团拿下魔都和金陵,中央军团从青岛登陆,三路日军向西推进,试图席卷整个中国。
与此同时,日本的北方军团在华北地区扶持了一个“华北临时政府”,首脑人物是王克敏、汤尔和、齐燮元、董康等人。
南方军团则在东南扶持了一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这又是一个小朝廷,管辖江苏、浙江、安徽三省,以及魔都和金陵两个大城市,首脑人物为梁宏志、温宗尧、陈群等人。
这些人中,或许有人受到了逼迫,但既然成了敌对势力的要员,那么统统都算是汉奸。而大汉奸汪大卫,此时还没有来得及登台。
193八是日本军队最猖狂的一年,而中国则出了几个“逃跑将军”。这些“逃跑将军”也不容易,有些人逃跑背后有苦衷。
这里要说一下韩复榘。
韩复榘是河北省霸州市人,冯雨祥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韩复榘19岁离家闯关东,后投效兵营,以擅长作战并兼通文墨而发迹。北伐战争中一路猛打猛冲过关斩将,是率军第一个打到北京城下的北伐将领。
韩复榘与清先生之间,存在或多或少的个人矛盾。在韩复榘投靠清先生后不到几个月,就发现清先生原来承诺的财政支持几乎是一纸空文,于是他就有了反抗的预谋。韩复榘任山东省主席时,他一再打击清先生在山东的亲信,试图将清先生的势力排挤出齐鲁大地。西安事变,韩复榘通电支持张学善,将两人矛盾加深。
37年抗战爆发后,韩复榘任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负责指挥山东军事,承担黄河防务。他拒绝日本人的“华北五省自治”计划,亲自在第一线指挥,经历夜袭桑园车站、血战德州、坚守临邑、济阳遭遇战、徒骇河之战、济南战役、夜袭大汶口等战役。
这年冬天,韩部损失较大,德州血战韩部三个师损失过半,加之临战之际,清先生不信任他,把许诺调给他的中央军重炮旅调配给汤恩伯部,韩复榘心怀怨怼,为了给自己的嫡系部队保留实力,几乎是不战而退,主动放弃了黄河泰山的天险,几日之内便弃守了原本预计可守数周的黄河防线。
韩复榘离开济南后,李宗仁电令其死守泰安。韩复榘回电:“金陵不守,何守泰安。”李接电,又是大怒,将韩电转给清先生,指韩复榘不听指挥。另一方面,他同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秘密联络,企图共同发动反蒋运动。韩复榘的这些行为使清先生下定了肃清他的决心。
3八年1月19日,青白党组成高等军法会审,何应钦任审判长,鹿钟麟、何成任审判长官,贾焕臣任军法官。然而,在审讯中,韩复榘只昂着头微笑,一句也不答复,也不请求宽恕。到了二十四日晚上七时左右,他被特务押送至武昌城外枪决。
过后,清先生念及其中原大战中的功劳,在部下劝说下准其安葬,因韩复榘是二级上将,又是一省主席。韩复榘的灵柩被安葬于豫鄂交界处的鸡公山墓地。1954年韩复榘的灵柩经人民政府批准,由其子女迁往北京香山万安公墓安葬。
再说一下“长腿将军”刘峙。
“卢沟桥”事变后,刘峙被任命为第一战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率部由开封进驻保定,防守平汉路沿线。
平津失陷,日军气焰嚣张,从北平、天津分三路展开攻势,一路沿平汉线南犯,袭击涿县、保定、石家庄;一路由津浦线南侵,直取沧县、德州;另一路沿平绥线西出南口,向晋察绥进攻。
刘峙以主力固守涿州,以孙连仲军守平汉路上的良乡,以万福麟军守固安,以孙殿英军守门头沟,布成三道防线,他自己坐镇保定指挥。八月上旬,孙连仲部冯安邦师即在良乡西南窦家店与日军河边旅团对峙。自八月21日起,两军炮火猛烈,但孙军终因兵力薄弱而不支,良乡及房山均陷敌手。
同时,日军从固安偷渡永定河,以飞机、大炮猛轰右翼万福麟阵地,只用一天,便把万部击溃,直插保定。刘峙惊慌失措,率总部沿平汉线南逃,一口气逃到石家庄,将兵权移交商震、黄绍竑。
刘峙不战而逃,把华北的大地拱手让给日寇,时人送他一个外号“长腿将军”。
但是中国军队仍然有可圈可点的战役,比如说长城战役、平型关大捷,血战台儿庄。
台儿庄战役从3八年3月16日开始至4月15日结束。
在历时1个月的激战中,中国军队约29万人参战,日军参战人数约5万人。中方伤亡约5万余人,毙伤日军约2万余人(日军自报伤亡119八4人)。
战役由李宗人、白虫喜、孙连仲、汤恩伯、张自忠、田镇南、关麟征、池峰城、王铭章等将领指挥。战役期间,清先生曾三次赴徐州视察、督导、调配兵力,前线将士因而士气大振。
这场战役,顾如虎因为伤势未愈,所以并未参加,但是川军的表现非常英勇。
秦笛因为功力大降,所以一直留在魔都,没敢直接出手干预战局。
但他亲笔写了一封信,跟三叔秦汉旭写的经济情报一起,送到了清先生的案头。
清先生读了信,当即拍案而起:“来人,招空军司令周至柔!”
许久之后,周至柔觐见。
清先生将信笺递给他:“看看吧,秦家从美国订购70架霍克三型战斗机,战斗机,还有轰炸机,捐献给国家,希望我们培养飞行员,并派人前去接收飞机。”
周至柔吃了一惊:“这可是大手笔啊!总共200架飞机,秦家算是大出血了!”
清先生轻哼道:“秦家不缺这点儿钱,关键是态度问题!”
第240章 昭雪?贼船?
这时候的一架飞机,可不是后来的f22猛禽,一架要好几亿美金。
早年的美元很金贵,飞机相对便宜,就算最贵的轰炸机,也只是5-6万美元一架,便宜的战斗机,只要三四万美元。此时的5万美元,相当于后世的100万。
尽管如此,200架飞机也花了秦笛1000万美元。
当然,1000多万美元对于一般官员而言,属于不敢想象的惊人财富,毕竟这年月的汽车才1000美元一辆!但对于清先生和四大家族而言,对于民国首富秦家来说,还不能算是破家为国、破釜沉舟。
随后,清先生招来侍从室主任钱大钧,沉声说道:“通知下面的人,升秦笛为中将军衔,赐一枚宝鼎勋章,并将此事广为传播!他做了这么多大事,该享有适当的名誉!我听说,他在外头名声很差,是不是?”
钱大钧点头:“是的,十家媒体里头,有九家在骂他,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被骂死了。”
“哼,这小子太狡猾了!为了遮掩秦家的财富,他也算是煞费苦心!年纪轻轻,就想躲在魔都逍遥自在!我偏偏不让他如意,要将他的坏名声,彻底正过来!将秦家乃是民国首富这件事坐实了!为国家竖立个正面典范!”
“是,我这就去安排。”
于是乎,接下来铺天盖地的媒体,宣扬秦家捐献200架飞机,并且说是秦大少拍板作的主!普天之下,能一次拿出200架飞机的家庭,全中国只有秦氏一族才能做到!
“破家为国,秦家为抗战吐血捐军机;忍辱负重,秦大少一日昭雪升中将!”
“根据清先生的口述,早在十几年前,秦大少便捐助400万大洋,资助青白党北伐……这段历史隐藏多年,终于曝光于人前……”
“谁是秦家能做主的人?原来是躲在幕后的秦大少!根据内部人员可靠消息,秦大少从十几年前,便接手秦家所有资产,在秦家一言九鼎……”
“据传,秦家财富超过四大家族总和……一位熟悉秦家的张姓富豪酒后吐真言,说秦家财富主要来自美国,早在1922年,秦大少买入八00万美元美股,并于1929年崩盘前夕卖出,获利5000万美元……这才是秦家暴富的真正根源……”
“而根据美国《财富》杂志最近的披露,秦家在美国股市的获利,并非只是5000万美元,而是跟利物摩尔一起联手做空,最终攫取了上亿美金……为此,美国联邦调查局曾经派人调查过此事,但是并未发现他提前获知内幕消息,因此没有处罚他……”
这些报纸一登载,当即引起全民大哗!
“老天!秦大少竟然是这样的人!”
“怪不得歌仙愿意嫁给他,原来背后藏了天大的秘密!”
“谁才是民国最可爱的人?只有家财万贯,为人低调,风流倜傥,运筹帷幄的秦大少!秦大少独树一帜,将民国四大公子,远远的甩开了!”
“我说呢,秦家单靠卖药,怎能支撑秦氏粮行?秦家四处做慈善,不说各地的水灾,单是在魔都连续施粥半年,还将明州家纺的棉布拿出来,送给饥寒交迫的灾民,若是换成普通的富豪,恐怕早就破产了!”
“这才是有良心的大资本家,这样的大资本家,若是能多几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哎呀,我以前不知道骂了多少回,咳咳,以后不能骂他了!”
因为是官方发起的有组织推动,这些报纸一层层解析赞扬秦大少,很快便扭转了秦大少不堪的形象,让他从“花花大少”变成了“有为青年”,不过再一算,秦大少都3八岁了,也不能算青年了!
有些人觉得奇怪:“天天有人骂秦大少,我连秦大少长啥样都不晓得?有人说他年轻,3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只有20岁,那不成妖怪了吗?奇怪,为啥报纸上没有他的正面形象呢?”
“是啊,你去翻翻每一种报纸,每一张画报,从来就没有他的正面照!最多只有个侧影,或者背影!还真是一个神秘的男人啊!”
“不光是秦大少,就连歌仙雪向晚都发生了改变,早年还有她蒙了面纱的清晰照片,如今她不蒙面纱,反而照片变得模糊了!”
“是不是他俩每次出门都在脸上抹反光油彩?要不然,这么多记者,为什么拍不出照片呢?”
“我听说,每个当面见过秦大少的人,都夸他相貌英俊,赞他为不老男神,可惜我没见过。”
“想见他啊?其实并不难,等到雪向晚下次开演唱会,你只要卖票入场,就能见到他了。”
韩江看了报纸之后,打消了向上级询问秦笛是不是秘密党员的念头,因为像这种级别的超级大富豪,能给青白党拿出200架飞机,不太可能是我党同志。
在韩江的想象中,秦笛相当于投机客,采用两面下注的手段,为自己博得政治利益。
不过,为了民族崛起和抗日大业,这样的人也属于统战对象。
秦笛坐在魔都僻静的校园里,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
他有些后悔了:“我不该一下子捐200架飞机,惹来这么多人的关注!清先生怎么能这么搞呢?非要把我拉上贼船,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我现在成了青白党中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至于说,张乃景喝醉酒泄密,美国的财富杂志揭秘,这些事都稀松平常,因为他既然在美国股市翻云覆雨,就不可能瞒过所有的世人,青白党军统、中统那么多人,还跟美国政府有密切的联系,想查谁查不出来?
秦笛并不怕这些,他顶多担心自己化身大盗,抢了东北、朝鲜和宝岛银行,然后弄沉了几艘巨舰,这些事决不能见光,否则他没法出现在都市,只能去小世界闭关隐居,而秦家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
毕竟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杀不了秦笛,难道还干不掉他的家人?天下之大,秦家能躲到哪里去呢?躲在小世界不见人?那会把人逼疯的!
第241章 黄河决堤
自从抗战爆发后,李胜工便离开陕北,回到魔都、金陵等熟悉的地方,担任长江局的秘书长。
他看了报纸以后,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i是身背骂名的秦大少,一直在默默地支持我们的工作!他既然十几年前就掌管了秦家,那么用一折的价格卖药,这种事只有他能做得出i!若是别人做的,怎么能逃过他的监管?还有当年他提供的电台,这件事也不能忘了……”
另外,他作为长江局的秘书长,已经得到了米谷将军的汇报,说秦家捐助了一批枪支、药物、黄金和美钞。
他认真想了许一会儿暗道:“看i,该派人正面接触秦先生了!这件事,交给谁去办,才能更好地保密呢?”
他查了半天的内部资料,最后还是选定了韩江。
韩江乃是老党员,为人低调,可以信赖。
于是,李胜工写了一封信,封了口,请韩江送给秦笛。
秦笛拆开信看了看,对韩江道:“三个月后,会有一艘载重1300吨的货船,挂美国国旗,抵达高邮湖闵桥镇,你准备一个连的战士,去那里搬运物资。”
韩江试探着问:“秦先生,您能否透露,都有什么物资?”
秦笛道:“我在船舱里放了10000支步枪,配备了300箱子弹。埋藏在整船的大豆下面。你带人将所有物资搬走,将空船放回i就行。”
韩江的心里“扑通”狂跳,几乎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10000支步枪啊!这才是193八年春天,整个新华军全员只有一万多人!而且,如果是大规模作战,步枪比手枪好用多了!手枪射程短,不容易设伏。
韩江道:“秦先生,谢谢你。新华军不怕缺衣少粮,就怕缺少枪支弹药!您算是帮了大忙了。”
秦笛笑了笑:“这件事要隐秘,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我会有大麻烦!”
韩江道:“我明白,秦先生您就放心吧。”
秦笛心想:“你不明白!我害怕的是承担因果,遭受天打雷劈!如果再i一次天劫,就可能要我的老命了!”因为新华军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如果每人发一杆好枪,将会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有可能改变战局,若有天道反噬,还是他i承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我真是太难了!”
韩江以为他夹在两党之间受煎熬,所慰道:“秦先生,如今是全民族抗战,不管您给哪边资助,都是为了赶走日本人。”
秦笛微微摇头,没做更多的解释。
韩江走后,秦笛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
他觉得该做的事都做了,于是叫上晏雪,离开魔都,前往武夷山小世界修炼去了。
随后的几个月里,日军就像疯狗一样四处乱扑。
4月1八日,攻击徐州。19日,攻陷临沂。5月11日,攻陷厦门。13日,攻陷合肥。
5月16日,陈诚在汉口举行外国记者会,揭露日军使用毒气、毒物残害中国军民。由此可见,日本军队是多么的丧心病狂,明明枪械占了巨大优势,竟然还使用毒气弹!
17日晚7时,李宗人率司令部自徐州突围。19日,日军攻陷徐州。日,攻陷兰封。29日,攻陷归德。
6月1日,清先生在武汉召开最高军事会议,决定豫东守军向豫西山地作战略转移,同时秘密决定决黄河堤以阻日军西进,并指定由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负责督工实施。
6日凌晨,日军第14师团以重炮轰毁开封北城,旋以坦克掩护步兵冲入城内,遂攻陷开封。
6月9日,花园口黄河决口,奔腾的河水迅速下泄。此时正值雨季黄河上游河水暴涨,花园口决口处被迅速冲大,同时被淤塞的赵口也被大水冲开。
赵口和花园口两股洪水汇合一起,如脱僵野马,奔泻而下的黄河水,卷起滔天巨浪,历时4天4夜,由西向东奔泄的河水冲断了陇海铁路,浩浩荡荡向豫东南流去。淹没了中牟、尉氏、扶沟、西华、淮阳等地,又经颍河、西淝河,注入蚌埠上游的淮河,淹没了淮河的堤岸,冲断了蚌埠附近的淮河铁路大桥。蚌埠向北经曹老集至宿县,也都成了一片汪洋。
整个黄泛区由西北至东南,长达400余公里,流经豫、皖、苏3省44个县30多万平方公里的地方,给这一地区的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据不完全统计,河南民宅被冲毁140万余家,淹没耕地八00余万亩,安徽、江苏耕地被淹没1100余万亩,倾家荡产者达4八0万人。八9余万老百姓猝不及防,葬身鱼腹,上千万人流离失所……
花园口决堤,将黄河每年几十亿吨的泥沙顺着决口涌入平原,淤塞河道,淹没田野,漫溢湖泊,堵塞交通和航运,形成了穿越豫皖苏三省44个县的广阔黄泛区。每年汛期时,黄水都会泛滥回流倒灌,淹没农田,洪水过后便是蝗灾,到处是沙丘,地表突兀凸凹,根本无法耕种,对当地农业造成严重破坏。由此引发著名的的“河南大饥荒”,数千万人沦为难民,仅河南一地就有300万农民死于饥饿。
决堤之后,突入豫东地区的日军对奔涌而至的黄河水猝不及防,有的被洪水淹没,有的为伤病所累而被丢弃,还有一部分为中国军队所歼灭,其他的只好停止追击,集结于黄泛区以东。
《东史郎日记》中记载,早上,他刚支上锅准备吃早饭,军队中便传i了“敌人炸毁了黄河堤坝,大队及时疏散”的命令,士兵们紧急转移,没跑两步,便发现湍急的浊流滚滚而i,冲走了一个个村庄……”在此后十几天的日记中,记载了日军和后勤部队失去联络、给养断绝、被中国军队紧追不舍的情形。惊魂未定的东史郎等士兵们才登上火车,一路退到了安徽境内。
花园口决堤之后的一个月内,中国军队开展了反攻,豫东地区的日军基本得到肃清,日军被迫逃往豫皖交界处。
后i,日军承认“曾受相当损失”,从中日双方所披露的材料i看,这个数字大约在7000人左右。
黄河决堤给日军带i的重创,不仅仅在占领区的缩小和部队减员上,更为深远的影响是,日军预期的进攻路线被打破。豫东战场渐渐冷却下i,穿越豫东大平原的新黄河就成为军事分界线,把日军阻隔在黄泛区的东面。直到1944年日本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战役,郑州才被他们攻取。
第242章 民心向背
经过三个月的修炼,秦笛的功力再度达到筑基第二层。晏雪也晋升了一阶,达到炼气第九层。
秦笛回到魔都,买了张报纸一看,才发现花园口决堤了!
他心里暗恨:“清先生,你做的太不地道!虽然说此举算是破釜沉舟,但是死伤数百万老百姓,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有何脸面做国家元首啊?你这么一搞,等于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晏雪看了报纸上的描述,心中感到很是不忍:“先生,我们去救救那里的百姓吧。”
恰好这时候,顾如梅找过i。
于是秦笛带着她们离开魔都,前往黄泛区救人。
到了地方才知道,黄泛区的范围太大了,受灾面积达3省44县54万多平方公里!
这么大的范围,可怎么救人啊?
他们虽然是修真人,却不能展示超出寻常的能力,否则成了灵异事件,容易惹i麻烦。
于是,秦笛只好用一天五角钱的代价,找了三千个身体结实的年轻人,沿着泛滥的黄河水搜救百姓。他还利用储物腰带,偷偷的携带一批粮食,趁着夜色取出i赈济灾民。
连着十几天,他们救活了许多的百姓,也掩埋了大量被水浸泡的尸体,有时候看见一家老少淹死,面目浮肿,惨不忍睹,他们的心里很不好受。
这天下午,晏雪忍不住问:“先生,我想i想去,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让黄河决口呢?他是不是疯了?”
顾如梅咬牙切齿的道:“我看他就是疯了!否则怎会做这种事?”
秦笛静静的思索:“花园口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啥清先生要这么做呢?
花园口事件起因是由于兰封会战的溃败。
兰封战役是土肥原贤二为了支援已陷入困境的徐州会战而冒险发动的一场战役,因为孤军深入,很快土肥原的军队就陷入国军的重兵包围之中,而国军有意在这个时候全歼土肥原的军队。
本i形式一片大好,国军几乎完成了对日军的包围,但却接连发生了两场意外。
首先是桂永清和邱清泉的27军在兰封遇到了日军一个旅团进攻,桂永清和邱清泉只坚持了一天,并在日军步兵冲锋前,桂邱二人就率领部队逃跑了,使土肥原攻占了兰封并跳出包围圈。其次,尽管薛岳收复了兰封,但黄杰又在商丘不战而逃,造成国军后路被抄。国军为了逃命,于是在黄花口决堤,以牺牲黄淮地区的全体人民的代价,换取自己的活路。
实际上,守卫兰封的本i是国军名将宋希濂,但是清先生为了培养自己的嫡系,把宋希濂掉走,空降了傲慢自大又胆小如鼠的桂邱二人,并为之配备了强大的军力(嫡系27军)并派遣了一个坦克加强营,不过坦克在这场战役中的最大用处就是逃跑时跑得快。
战后,桂永清,邱清泉,黄杰三人仅仅受了轻微的处罚,三人日后更是平步青,像桂永清更是做了海军总司令。
花园口事件的意义在哪儿呢?
就眼前的好处i说,让青白党大量军队得以逃跑,阻止了日军的追击。长远i说,青白党在黄花口决堤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反而更加肆意的橫征暴敛,造成河南及黄淮人民对于青白党不再有任何希望,反而对青白党恨之入骨,因此在随后的解放战争中毫不犹豫的加入大赤党一方。没有黄花口决堤,就不会有1942年饥荒;没有1942年饥荒,淮海战役中就不会有那么多小推车;没有小推车,青白党不会损失那么惨重,以至于迅速退出大陆。得民心者得天下,青白党失去了人心,结局已经注定了。
但是这些东西牵涉太多,秦笛没法一五一十的说出i,他只能摇头叹息而已。
“清先生自掘坟墓,老天会惩罚他的!”
6月12日,日军攻陷安庆,武汉会战开始。
17日,日军攻陷潜山。26日,攻陷马当要塞。7月4日,攻陷湖口。日,攻陷九江。八月4日,攻陷黄梅。
这里要提一下万家岭大捷。
193八年于武汉会战序列中,在指挥官薛岳的率领下,于万家岭一带和南浔铁路战场,几近全歼日本军101师团和106师团。
中国方面参战的有,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指挥的第一集团军、第九集团军、第十集团军、第四军余汉谋、六十六军叶肇、七十四军俞济时,共10万余人。
顾如虎率领一个旅的官兵,也参加了这场战役,并且身先士卒,猛打猛冲,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从正面干翻了一个联队。
在这场战役中,日军第106师团以及前i援救的第101师团、第27师团,及其辖属旅团、联队、大、中、小、支队,在包围圈几乎全队被消灭,106师团仅有1500残部兵力突围逃出,106师团和第9师团,同样遭受重创,史称“万家岭大捷”。
直到多年以后,日本战史才承认,在这场战役中,有4个师团伤亡惨重,以至于神社中,祭拜战死人数,呈几何倍数增加,但在当时他们不敢承认,是怕在国内引起慌乱。
战后,顾如虎因为作战勇猛,再度受到嘉奖,获得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并且晋升为师长!他的晋升就像吹气泡一样,惹得很多国军将领的关注,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因为他身上满身的枪眼,已经成了惊人妖艳的刺青!
清先生在颁发奖章的时候,专门让他撩起衣服,给在场的将军们观看。
那些人看得目瞪口呆,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人身上满是枪眼,为什么还能活下i?
这些人纷纷追着顾如虎打听,问他到底修炼了什么功夫?是不是从少林寺木人巷打出i的?
顾如虎被他们磨得没办法,只好苦笑着说:“我幼年跟着青城山的师傅练武,我的太师祖是张孔山先生,他是青城山隐藏的绝世高人,可惜两年前仙逝了。”
有人还追着打听:“青城山的功夫这么厉害?那我也送儿子去学两年?”
顾如虎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然张太师祖去世了,但是青城山还有高人在,外人拜入山门,能不能得传绝世武功,又或者能否练成,那就不好说了。”
有几位将军非要他当面展示所学的功夫,顾如虎一掌劈断了四寸厚的青石板,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清先生大喜,赞他为“当世赵子龙”!
万家岭大捷,并未能阻挡日军的进攻,10月12日,日军登陆大亚湾。21日,攻陷广州。25日,国军弃守汉口,次日弃守武昌,武汉会战结束。
至此,日本军队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冲劲十足。
没办法,中国的地盘太大,日本军队战线拉长,兵力相对不足,只能占领城市,而在广大的乡村,则是一片空白。这给新华军、九州军提供了敌后游击的机会。
这里不能不说,青白党也有游击队。
早在7月5日,清先生便致电程潜、阎锡山、顾祝同、李宗仁,指示第一、二、三、五战区开展游击战,谓:“……现值青纱帐起,正游击最好时期,各该战区指定担任游击部队应积极行动,努力袭击敌人,尽量破坏交通、通信,以分散进攻武汉兵力。若认为游击实力不足时,须酌量增派,务使彻底遮断敌交通线为要。盼速拟定部署,确切实施具报。”
据统计,193八年,国军参加游击战的数量在60万左右。
参与国军游击战的除了奉命留在敌后的正规军,还有由地方军人、党务人员所领导的民间武装部队。这些武装部队一直活跃在敌后,打击并牵制日军。
1940年前后,青白党敌后游击战到达鼎盛时期,建立了一批抗日根据地,华北有太行山、中条山、吕梁山、恒山根据地,华东华中有沂照山区根据地、浙西根据地、皖东皖北根据地、大别山根据地、鄂东根据地、大山九宫山庐山根据地,华南有海南根据地。全部兵力约100万左右。
在八年抗战中,国军游击队也有一些典型的游击战例,如郑氏祠伏击战、突袭南澳岛、吕梁山围歼战、攻占黄梅、鄂东反扫荡、马当夜袭战等。
而在敌后战场殉国的国军将官,亦达数百人,军阶较高的有:中将刘桂五、唐聚五、刘震东、周复、武士敏、方叔洪、少将王风山等。
游击队的存在,有效地起到了配合正面战场、支持长期抗战、牵制日军并困扰其后方、协助国民政府恢复沦陷区政权、使沦陷区民心得到维系的作用。
当然,大赤党的游击队更厉害,放手发动群众,这手功夫是青白党比不了的。这是全民族抗战,只有动员老百姓参加,才能真正的完成中华民族的觉醒。这也是持久抗战能够坚持下去的关键。而青白党的游击队,因为脱离群众,所以有些部队打着打着就变成伪军了。
第243章 江中救人
9月15日,秦笛和晏雪到了重庆,见到父亲、母亲和姐姐一家人。
母亲朱婉的眼睛湿润了,说道:“我一直担心你们,害怕你们出事。”
秦笛笑道:“妈,你就放心吧,就算山崩地裂,都伤不到我们。”
秦菱道:“前些天,我看到一张报纸,说你被雷劈了,是真的吗?”
“呵呵,哪能呢?我天天做好事,老天为啥罚我?”
秦汉承问:“咱家在魔都的房子,有没有被日本人炸了?”
秦笛答道:“没有。怎么?日本人轰炸重庆了?落下i的炸弹多不多?”
11岁的张怡然抢着道:“舅舅,我听见爆炸声,还看见火光,离这儿有点远。”
“有没有听见空袭警报?”
“时有时无。”
秦笛当初修这些房子的时候,就已经精心拣选了位置,不在重庆市的中心,而是位于歌乐山的边上,按理说被轰炸的几率很小。
不过,鉴于重庆的层比较厚,日军飞行员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有时候胡乱投弹,所以很难说炸弹落在哪里。
而且空袭警报也在一点点完善,青白党需要时间i安排。
因此,秦笛微微皱眉,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搬到成都去,那儿比较安全。”
朱婉和秦菱都纷纷摇头:“不走了。留在这里有很多事做。”
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各地的慈安外科医院,便有一部分医生,撤退到后方i。
因为医生也担心自己的安全,怕被日本人强行征用;护士多是女人,害怕遭受日本兵骚扰,所以战争一打响,约有八成的医护人员,转移到后方i了。
朱婉在重庆附近新开了好几家医院,救护受伤的士兵和百姓。
有时候,朱婉还亲自主刀,为伤兵做手术。
而那些接受手术的士兵,听说是著名医学家朱婉女士亲自主刀,一个个感动得无以复加。
秦汉承却很郁闷,他不喜欢待在这里,因为不安全啊!出门喝个茶,都要担心日军空袭。
他愁眉苦脸的说道:“阿笛,我在这里没事做,也不敢出门,每天憋在家里,就像老鼠一样!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秦笛道:“那你去渡口市住几个月。那里有我们的钢铁厂,雇佣了几千名员工,你若是去了,有人陪着你天天闲逛。”
秦汉承摇头:“我不懂机械,不是给别人添乱吗?”
“要不,我安排你出国怎么样?我在美国有好几家公司,也不晓得那些经理有没有中饱私囊。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不去!坐船太累了。而且从这儿下去,要被日本人检查。我看见他们就生气。”
“你若是想去,我亲自送你走,保证安全无虞。”
“算了,太麻烦。”
“那你想做啥?”
“哼,你啥时候帮我生个孙子,我也就心安了!”
“您老还是耐心等着吧。”
话虽然这么说,秦笛还是带着父亲去巡视纱厂、制药厂、粮仓和钢铁厂,陪着他玩了半个月,然后才离开重庆,坐船沿江而下。
他没有坐普通的客轮,而是联系了一艘货船,悬挂美国国旗。这样的船不会被日本军舰拦截,否则有日本兵过i搜身,他或许忍不住,一掌把对方拍死!
船经过武汉的时候,不断看见漂浮在水面的尸体,有的甚至还没死透!
因为这时候才是十月初,武汉战役还没有结束。有的战斗发生在江边,甚至在轮船上,所以尸体顺水漂流。那些浮尸有的穿着军装,也有不幸遭难的百姓。
秦笛不断的指示船员,将没死的人救上i。短短两百里水路,他就捞起i十几人!
有的伤势很重,性命垂危;有的伤势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
秦笛在他们身上拍拍打打,暂时止血,帮他们吊住一口气。
轮船一直开到魔都,上岸以后,这些人被送入慈安外科医院。
转眼过去半个月,秦笛去医院巡视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拄着拐杖的人拦住。他定睛一瞧,发现是一位被他从江里捞上i的伤员,于是笑着问:“怎么样?伤好得怎么样了?”
那人约有三十岁,穿上一身西装,看上去颇为斯文,一只手撑着拐杖,面上露出激动的神情:“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就没命了。请教您如何称呼?”
秦笛答道:“我姓秦,救你上船,是你运气好,命不该绝。”
那人道:“在下王锦元。您是我一辈子的恩人,不知该如何报答。”
“王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我从日本留学归i,回武汉探亲,没成想碰到打仗,被流弹射中了。”
秦笛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日本人?”
王锦元猛然挑眉,刚想要反驳,又很快平息下i,叹了口气,道:“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但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请您相信我。”
秦笛的眼睛里放出一道神光,上下打量着对方,稍停片刻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王锦元舒了一口气:“多谢秦先生,我在魔都市政府找了份工作,等我安定下i,再跟您联系。”
秦笛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过头i,他掐指算了算,觉得此人身上藏着秘密。不过,看此人神情坚定,嘴里说想做中国人,心中没有异样波澜,应该不是日本间谍。
抗战期间,虽然大部分日本人倾向于侵略,但也有少量正义人士反对战争。日本也有大赤党,比如中西功,就加入了日本大赤党。再者说,王锦元不是道地的日本人,他可能像秦湛一样,有自己的立场。
说起秦湛,这丫头一去美国四年,也应该快毕业了!
他让晏雪给秦湛发了一封电报。
不久,得到了秦湛的消息:“论文三篇已发。兹定于明年五月,博士答辩,届时归国。”
秦笛很开心:“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我以为秦家都是生意人,没想到出了个数学家!我这个堂妹,可是货真价实的学者,她跟秦月不一样,秦月是我硬生生推上去的。”
第244章 张葱玉
193八年10月,魔都的畸形繁荣经济已经开始了。
大半个中国的富豪,逃离家乡,躲在魔都的租界,让魔都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方。
因为日本人的入侵,扰乱了中国的经济,法币开始贬值,美元、英镑才是硬通货,当然也离不开黄金,不管啥年月,大黄鱼,小黄鱼,都是最受人欢迎的。
秦笛手里总计有00吨的黄金,比后世的中国黄金储备还多。
这些黄金,他是不可能大批量倒卖的,更不可能换成美元和英镑,因为黄金天然就是货币,所有的纸币都不可靠。
秦笛在魔都还有不少房产,昔日他卖出的只是苏州河北岸的部分,那些地方都被日本人打烂了,而他还保留着苏州河南岸的大部分房产,这些房产价格飞涨。因为人口暴涨,很多百姓没地方住,不得不寄居在狭窄的空间,甚至将两米半的房子分成上下两层,就像鸽子笼一样,进去的人连腰都直不起i。
秦笛这个大地主,也不说发善心降低租金,更不会将房子白送给人家住。
在他看i,这些人能租住房子,已经算是中产阶级,受点儿盘剥很正常。
如果他贸然降低房租,岂不是跟别的地主过不去?
193八年10月底,魔都书画联合会会长王一亭生病了,许多朋友到梓园去看望。
此时,王一亭还没有达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还能跟朋友们说说笑笑。
在场的不但有书画家,比如说吴昌硕,刘海粟等人,还有一些收藏家,比如庞莱臣、吴湖帆、顾麟士、刘晦之、周湘、蒋榖孙、费子贻、魏廷荣、赵万里、潘博山、沈尹默、王季迁、徐邦达等。
这些人聚在一起,忧心忡忡的议论着。
“日寇所过,烧杀掠抢,玉石俱焚。他们抢走了不知道多少国宝!”
“最近半年以i,有一些外地的夫人,携带者古籍珍品、名瓷紫砂、古董雅玩、金石彝器等i到魔都,他们在这里生活无凭,就像将珍宝拿出i销售,可惜我等财力与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唤奈何!”
“如果我们不收,这些宝贝就可能流落海外了!”
“是啊,我亲眼所见,一个保存完好的正德炉,才卖了100块法币,被英国人拿走了!”
“我还看见一个人,拿了一副沈周的画,想要一千美金,摆了三天没卖出去!”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老哥,你都买了几百幅字画了,还有多少钱拿i收藏?”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现在可是乱世,古董不能吃不能喝,黄金却能换食品!”
有人道:“张先生,你家最富裕,何不多收一些古董?”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一位二十i岁的年轻人,此人名叫“张葱玉”。
张葱玉,出身于浙江南浔巨商之家,乃是张锦江的侄孙。他的父亲名叫张乃骅,跟张乃景同辈,所以他算张乃景的堂侄。
张葱玉1八岁时继承200万家产及在魔都的房产、实业等。19岁时受聘为北平故宫博物院鉴定委员。他虽然年轻,却是古玩行业的收藏大家。
他看见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这点儿家产,算得了什么?如果能请出一个人,哪怕有再多的古玩,也能被他一扫而空。”
众人纷纷追问:“谁啊?谁有那么大财力?”
王一亭干咳一声,插言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民国首富,大少爷秦笛!以前我以为他只是纨绔子弟,没想到他隐藏那么深!秦大少一人捐了200架飞机!秦家的财富,谁能比的了?”
众人恍然:“喔,原i是他!我记得早年他不停的收画,这两年怎么不收了?”
“或许转攻实业,忙着救国呢,把字画给忘了。”
张葱玉笑道:“有一件事,诸位可能不晓得,为什么那么多富人,能携带古玩逃到魔都i?因为是秦先生请人到处张贴告示,提前半年警告日军将攻占金陵、苏州、扬州、杭州!所以这些地方警觉的富人都逃了。”
众人闻言,各自露出惊骇的神色。
“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秦先生积下莫大功德!”
“奇怪,他怎么提前半年就晓得后i的事?”
张葱玉道:“我听祖父讲,秦先生跟我的叔祖,以及蒋百里老先生见面的时候,预言日本人将进攻魔都,并将席卷大半个中国,所以我的叔祖急忙通知整个南浔张家,让我们早做防备,正因为则个缘故,我家几百口人逃过一劫,除了房子园林被烧毁以外,其余的损失比较小。”
“秦先生真不简单!怪不得他成了国军‘中将’,原i立下了赫赫功勋!”
“应该请他出i,接受我们当面感谢。”
“秦先生为人低调,不知道去了哪里。”
“依我看,应该给秦府投一封信,或许能转到他手里。”
王一亭笑道:“那就由我i写吧,我跟他见过几面,勉强算是熟悉。”
两天以后,秦笛和晏雪出现在梓园。
秦笛很久没i这里,进去一瞧,发现很多房子都倒塌了,断垣残壁,灰黑一片,再不是当年雕梁画栋、草木秀美的景象。
出i迎接的是一位年轻人,可能是王一亭的子侄。
秦笛问:“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被日本人的军机轰炸过?”
对方答道:“是啊,3事变的时候,日本人给家祖一面旗帜,说是在房顶上挂日本旗,就不会被军机轰炸,然而家祖当天就把太阳旗烧了!”
当秦笛走进房间的时候,王一亭神情大悦,想从病床上爬起i迎接。
秦笛伸手拦住他:“王老先生,你莫要起i了!我看你印堂发黑,唇色青白,为大凶之兆!你恐怕要准备后事了!”
王一亭神情一暗,又躺了回去,道:“我晓得,所以才叶落归根,回到魔都i。”
秦笛伸手摸了摸他的腕脉,道:“心脉衰微,脾脉近绝,大概还能活半个月。”
旁边的年轻人一听就急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第245章 弥征劲节
王一亭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
秦笛低声道道:“我有秘法,能帮你延寿三个月。”
王一亭摇摇头:“不用了,早死早清净!看着日本人在中国横行,多活一天,就多遭一天罪。”
秦笛问:“王老先生,你将我叫来,却不知有何吩咐?”
王一亭用颤抖的手抓着秦笛的胳膊,道:“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值此国难当头,请你务必伸手,将市面上出现的国宝留下来,莫要让它们流落到国外去。它们也是有灵魂的,心里也在流泪!”
秦笛叹了口气,道:“如您所愿,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半个月后,11月13日,王一亭病逝。
纵观王一亭的一生,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他14岁入魔都裱画名店怡春堂学徒,后得宁波富商公子李书赏识,荐入其家开办的恒泰钱庄和沙船公司任职,业余时间学画于任伯年弟子徐小仓,亦曾受到任伯年的亲自指导。
1八八5年,进入大阪轮船公司任职员,由于其工作勤奋,并且迅速掌握日语,于1902年即升任魔都支社总代理,1907年转入日清轮船公司任总代理,其后涉足公用事业、保险、金融等方面,成为魔都商界屈指可数的大买办。
试想,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该有多不容易?
1910年,王一亭加入同盟会,负责魔都地区的财务工作。辛亥革命爆发后,他任魔都都督府交通部部长、农工商部部长、青白党魔都支部部长等职,同时拜吴昌硕为师,资助其到魔都售画。
19年,日本关东大地震,王一亭从自己开设的面粉厂中,调集5万吨面粉捐献给日本,成为日本收到的第一批外国援助物资,受到日本天皇的感谢。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王为表明心迹,毅然辞去日清公司总代理之职,又出面组织画家“艺术救国”,义卖自己的书画作品为东北抗日义勇军募捐。
抗战爆发前,日本人给他一面旗子,让他插在自家房顶,只要插上旗子,就不会遭到轰炸,然而他把旗子烧了!
抗战爆发后,他拒绝日军的邀请,不愿出任伪政府职务,前往香港避难。3八年11月,病重返回魔都,是为了叶落归根。
王一亭追悼大会,遗像两上角分别悬挂青白党党旗和中华民国国旗。远在重庆的清先生题送挽联“当飘摇风雨之中弥征劲节,待整顿乾坤而后重吊斯人”。
秦笛从梓园出来以后,便派人去请张葱玉。
张葱玉毕恭毕敬的来到秦府,笑道:“秦先生,我来听您吩咐。”
秦笛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听说你年少多金,嗜赌成性,不但赌输了大世界,还输掉一些字画,祖上的遗产被你败光了,是吗?”
张葱玉尴尬的一笑,道:“先生您误解我了。我喜欢赌博,那是一种假象,实则将万贯家财换成了古董。”
“喔?这么说,你输掉大世界是假的?”
“先生,我拿地产换了字画,其中包括张萱的《唐后从行图》,颜真卿的《刘中使帖》,均为绝世铭品。”
听他这么说,秦笛微微一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收藏古董字画是好事,赌博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张葱玉连忙点头:“先生您说的是。”
他比秦笛年轻了十几岁,然而他抬头看着秦笛的面庞,发现对方一点儿都不显老,心里就觉得奇怪。
秦笛道:“我知道你家学渊源,在字画鉴赏方面有独到之处,我想拿出一大笔资金,将市面上有价值的文物全部搜购,能不能请你帮我做这件事?事后我送你几件珍品字画,如何?”
张葱玉听了一拍巴掌:“好啊!我正闲得无聊,很愿意做这种事!”
对于文物鉴赏家来说,最伤心的是看见好画从眼前溜走,甚至流亡海外再也见不到,如果市面上的宝贝被秦笛收了,至少还保留在国内,以后还有再见到的机会。
秦笛问:“目前来说,收购字画,人们更喜欢法币、美钞还是黄金?”
张葱玉道:“黄金和美钞都行,法币差了点儿。”
秦笛道:“我给你准备了1000两黄金,你先拿去用,不够再来找我。”说着从桌子下面轻轻拿上来一个黑色的皮包。
张葱玉闻言咋舌:“1000两黄金,就这么交给我了?”
他伸手去拿提包,结果感到很沉,仓促间一只手没提起来!
秦笛所说的1000两黄金,指的是1000盎司,1公斤等于3215盎司,所以皮包的重量大约有六十多斤。
张葱玉是富家子弟,花花公子,只会看书鉴赏,没练过武功,所以提起来很吃力。
秦笛叫来一个保镖,提了皮包,一路送他回去。
无论什么时候,国宝级别的珍品都很昂贵,这1000两黄金恐怕买不来几件,历史上记载,张大千买《潇湘图》就花了500两黄金。
好在秦笛手里的黄金多着呢,只要张葱玉能花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回头想想,张葱玉在1947年前花天酒地,将所有地产全部出手,对他个人而言也不是坏事,否则非但成不了中国最著名的鉴赏家,还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
张葱玉的舅舅庞莱臣也是大收藏家,1963将536幅珍品字画献给金陵博物馆,剩下137幅字画于1979年被后人献给苏州博物馆。
不久,张葱玉帮秦笛收购了不少的宝贝,比如说梅道人《山水》轴,宋孝宗御敕,文徵明笔;紫砂供春茗壶,真而精;又时大彬三壶,亦真;供春、时大彬之壶,均乃大师之作,传世稀少。
再比如宋刊本《新定续志》、《吴郡图经读记》,宋刊《欧阳行周文集》,暨明刊《十六名姬诗》。宋刊本系古籍中的高古本,又是孤本,更是弥足珍贵。
秦笛将这古董字画都放到武夷山小世界里面,他还重新设置和加固了小世界外面的法阵,防止被外人发现,然后糊里糊涂闯进去。
第246章 血雨腥风
提起法阵,就不能不说“修真四艺”。
丹、器、符、阵,是修真人应该学的四门功课,但是学习这些东西很花时间,有些修真人醉心于其中,成了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炼阵师,却因为耗费了光阴,最后没能修成金丹、元婴,最后化为一抔黄土。
正因为这个缘故,秦笛暂时没有传授给晏雪和顾如梅。
晏雪站在一株龙眼树下,看着树上的花苞,鼻翼煽动,吸了几口气,道:“先生,我觉得最近以来,世界的灵气似乎下降了一些,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我们消耗了?”
秦笛道:“世界的下面,有一条型灵脉,每年产生的灵气有限。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里面的灵气比较丰富,那时因为积攒了数百年,没有人吸收炼化。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一点点消耗灵气,因此灵气一点点下降。”
“那怎么办呢?有没有办法阻止它下降?”
“有是有,但是难度不。”
“应该怎么做才行?”
秦笛略微停顿了一下,望着她美丽的面庞,道:“等我修炼到筑基后期,就可以炼制牵引阵盘了,有了牵引阵盘,可以将别处的灵脉牵引过来。”
晏雪睁大了眼睛,问道:“您是说,将南湖、普陀山、焦山、孤山下面的灵脉牵过来?”
秦笛摇了摇图:“不能那么做,否则那些地方就荒废了。从这里往东,数百里外就是大海,我怀疑海底还有灵脉。”
“您说的是东?那儿是不是很深?”
“东海平均深度不到100米,已经算是浅海了。你有水灵根,我传你水系功法,让你在海里像游鱼一样轻松自如。另外,要想寻找灵脉,还有专门的‘寻龙诀’,这些都要学。”
“啊?竟然有这样的功法?请先生教我。”
“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更重要的原因是,秦笛的功力跌回筑基第二重,没办法炼制阵盘,就算找到了灵脉也牵引不来。
他们在世界内修炼半个月,然后才离开武夷山回到魔都。
魔都所谓的“孤岛”,其实只有短短的四年。但就在这短短的四年中,绽放出璀璨经济、文化活力。
《周守庚全集》,在抗战爆发前遭到青白党重重刁难而无法出版,此时却在这里出版了。在国统区很难想象能与读者见面的《西行漫记》,也在这里出书。南社的柳亚子、文学研究会的郑振铎、王统照、耿济之、夏丐尊,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骨干阿英、王任叔、梅益、于伶等,都继续从事文学创作,并参加各种爱国活动。巴金有一段时期也在孤岛从事写作。巴金在“孤岛”时期创作的《春》《秋》与之前的作品《家》一起,汇合成了“激流三部曲”。《春》和《秋》也成为整个“孤岛”时期说创作最值得骄傲的成绩之一。
魔都电影也在蓬勃发展,在不到4年的时间里,成立0家电影公司,制作了00部电影。歌唱片,古装片,文艺片,爱国片,不胜枚举。欧阳予倩编剧、卜万苍导演的《木兰从军》号召国民起来抗战,于伶的《花溅泪》、柯灵的《乱世风光》等,都在暴露现实的同时,反映出抗日救亡的时代心声。
孤岛时期的魔都,在经历短暂低迷之后,随着资金流、人流与物流的大量涌入,加之社会秩序相对安定和内外交通的畅通,金融业、房地产业、轻工业、娱乐业等迅速发展起来,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畸形繁荣景象。
日本当局不满足这一现状,想方设法渗入租界,策划在魔都公共租界、法租界等地举行游行,向魔都各界示威,显示其武力。
为了向租界内渗透,他们教唆一批“绅商名望”打着“救济难民、恢复生产”的幌子,在外滩正金银行楼内成立了“魔都市民协会”,协会委员均为滞留在沪的知名商人与企业家。
除此之外,他们还派奸细搞暗杀,甚至潜入租界内抓人。
在这种情况下,魔都知名企业家人人自危!如果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可能会被奸细枪杀;如果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做,则可能被军统魔都锄奸队击毙!
为了对付军统的锄奸队,日军组织了流氓特务组织“黄道会”,与军统潜伏特工暗地较劲。他们还在虹口新亚酒店内设有“兴亚会”,罗地痞流氓,破坏租界秩序。
一段时间内,租界内血雨腥风,暗杀不断。
当秦笛和晏雪回到魔都的时候,一眼看见两个侄子秦源空和秦源龙,在院子里焦急不安的上蹿下跳,。
秦笛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屁股上长草了?”
兄弟俩“扑通”跪倒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哀嚎:“叔,求你救救我爷爷,他被日本人抓走了!”
秦笛禁不住皱眉:“别急,慢慢说!”
秦源空道:“前天傍晚,天刚蒙蒙黑,有一伙黑衣人闯进来,抓走了我爷爷,给我奶两个耳光,然而扬长而去。”
秦源龙说:“我们当时不在家。回来听家里人讲,那些人说日本话,逼爷爷参加‘市民协会’,让他捐二十万石军粮,还想让他做什么会长!”
秦笛道:“这都两天了,还没放回来?”
“没有。除非答应他们的要求,才会放人。”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我找杜先生打听过,爷爷被关在苏州河北岸,一间废弃的仓库里。同时被关的,还有工商界二十多人。”
秦笛陷入了沉思。
如果只有大伯一个人,他可以偷偷进去,背着人偷偷出来。可是除了大伯之外,还有二十多人。那些人要不要救?应该怎么救呢?
如果他展示惊人的功夫,难免会让日本人怀疑,将他和惊天大盗挂起钩来。
如果他不展示功力,而是从军统和杜悦笙那边调人,双方交火,动作很大,保不齐人没救出来,反而折损很多人手。毕竟日本人在苏州河北有重兵把守,军统的人员相对不足。
第247章 救人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源空忍不住问:“叔,你有啥办法没有?要不然,咱拿钱赎人成不?可我们不认识日本人啊!要是三叔公在就好了……”
他说的三叔公是秦汉旭,秦汉旭的妻子惠子是日本人,如果有这两位出面,或许能搭上关系。可秦汉旭并不在魔都。
秦笛说道:“此事有些麻烦,你让我考虑一下。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晏雪一声不响跟在后面,这时候她不需要说话,她相信先生有办法解决。
四个人来到秦汉良居住的地方,看家一大家子人都在,秦涧、秦泊,秦笛的三个堂姐,再加上下一代的子孙,几十口人围着胡英,七嘴八舌的说着。
胡英看见秦笛进来,猛然站起来,身子一晃,跪倒在地上,举起巴掌,一左一右,扇自己的脸,口里呜呜的哭喊:“我错了!阿笛,我不该拦着汉良,不让他去重庆啊!阿笛,求你把他救回来,好不好?”
旁边的纷纷上前,想把她拉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秦笛不能跟老妇人置气,于是对秦泊道:“魔都家里没法住人了。二哥,你带着伯母离开这里,下午四点钟,赶到十六里铺码头,那里有一艘悬挂美国国旗的货轮。船长和大副都是洋人。”
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道:“有谁愿意离开魔都的,那就跟二哥一起走!轮船会把你们送到重庆。”
胡英嘶哑的声音问:“阿笛,汉良能救出来吗?”
秦笛点点头:“放心吧,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夜里,你就能见到他了。”
听了这话,胡英才安下心来。
旁边的一帮年轻人,则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秦笛,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救人。
这些人已经折腾了两天,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连苏州河上的那座桥都过不去!看见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他们腿都软了!
当天晚上,夜幕降临之后,秦笛和晏雪纵身跳过苏州河,来到秦源空所说的那个废弃的工厂外。
隔着很远,他们便看见日本人的探照灯,还有日本兵在外头巡逻。
秦笛让晏雪在外头等着,他运功改变了面容,然后纵身一跳,轻飘飘的落在工厂内。
有个站岗的日本兵发现了他,大吃一惊,刚想举起枪,就被他一步跨过去,一掌拍在头顶,立马失去了知觉。
秦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倒六个日本兵,来到囚禁秦汉良的牢房外。
一连四个房间,各自关押了五六人,门上都有简单的铁锁。
秦笛懒得废话,直接灭了走廊上的灯光,捏开一个个铁锁,进入黑乎乎的房间里,二话不说,将那些人装进储物腰带里!
储物腰带里也同样是黑漆漆的,本来有几颗夜明珠,也被他提前取出来了。
按理说,储物腰带里只是低阶的灵气,因为缺乏空气,人类没法在里头生存。不过按照秦笛的估计,至少五分钟内,这些人还死不了。
他不敢怠慢,纵身飞了出去,然后一步跨出就是三四里,不到两分钟,就跳过长江,来到崇明岛。
晏雪在后面追赶不上,干脆一个人先回去了。
秦笛将除了秦汉良之外的所有人,丢在江北的荒郊野外芦苇荡里!
那些人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仍然被关在牢笼里呢。
然而冷风一吹,他们就醒了!
“天呐,这是哪儿?”
“闻着这咸湿的海风,好像距离大海不远。”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被送到日本去了?”
不提这些人如何发懵,只说秦笛又是几个纵身,跳上停在江边的一艘货船。
秦汉良出现在甲板上,他猛一睁眼,看见周围的景象,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奇怪,我刚刚还在日本人的牢房里,怎么忽然到了船上?”
这时候,秦笛现出身来,说道:“大伯,我花了五万两黄金,动用三叔的关系,买通日军一位师团长。人家在你的饭里,加了安眠药,趁你睡熟交给我。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我可是堂堂的国军中将,不该跟日军媾和,若是传出去,有损老秦家的脸面!”
秦汉良捂住了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对谁也不说!”
这时候,胡英和秦涧还有几个家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围着秦汉良又哭又笑。
秦笛不喜欢嘈杂的气氛,干脆下船离开了。
后来,这件事成了一桩悬案,被救出来的二十多位企业家,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从日军看守严密的牢房里出来了呢?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人,也没看到储物腰带里是什么样,所以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这些人辗转去了重庆和香港,各奔东西,天涯海北,更难找出真相了。
193八年11月,魔都变得非常热闹。
暴涨的人口和巨额的财富涌入租界,刺激了整个商业的空前兴旺。
当时魔都有四大百货巨头,分别是先施、永安、新新、大新四家公司。
先施成立于香港,由华侨马应彪等于1914年创设。
其在魔都南京路浙江路口租地20亩,兴建7层大楼,除设商场经营百货外,还兼营地产、保险、旅馆、酒楼、游艺长,规模很大,有职工上千人。
先施公司建设了魔都最早的屋顶花园和游艺场,曾吸引了无数魔都市民。先施公司因而被称作“十里洋场”的“销金窟”。
永安公司成立于191八年,由旅居澳洲的华侨郭乐、郭泉、郭顺等兄弟合资创办。当其一出道,风头就盖过先施百货,宣告魔都“摩登”时代的到来。
新新百货,成立于19年,打出倡用国货的旗号,将公司的经营宗旨定位在推销国货精品上,也是第一家在中国注册的大型百货公司。
大新百货成立于1936年1月,创办人蔡昌是来自澳大利亚悉尼的广东人。
除了这四大百货公司以外,原本集中在南京东路、广东路、金陵东路一带的商铺发展到霞飞路、西藏路、静安寺路、同孚路等,商店数量也较战前增加了1~3倍。各色商店几乎天天顾客盈门,人如潮涌。倘若遇上过节,杂货店内总是挤得里3层外3层。
第248章 施粥一年
秦笛并没有插手零售业,他要是进去的话,就像大象跳进水池里,没有四大百货公司的活路了。
虽然如此,这些百货公司里售卖的手表、自行车、黑胶唱片,可都是他名下公司生产的。更别说,魔都的药店几乎被他垄断了,慈安外科医院也在这片“孤岛”上开了三家,其中两家是从苏州、杭州撤回来的。
为了纾缓战争阴霾,租界内的娱乐业日臻兴盛,譬如说《申报》,一面是前方战事的报道,一面是新电影、新戏曲的放映广告。
魔都的陷落似乎并没有给富家官宦带来多大影响,新的舞厅、酒吧一间接着一间,“会址宽敞,地板光滑,设置美化,音乐幽雅,所有会员,均当高尚仕女”。霞飞路、爱多亚路、朱葆三路等繁华地段的酒吧成为人们消遣的必去之地。
巨大的霓虹彩色电炬字在街头闪烁,在门首炫耀,像少女的媚笑,又像孩童的跳跃,辅佐着玻璃门内洋溢出来的酒香和爵士乐调,给予孤独路人一种麻痹理智的引诱,使他们投向那醺醉、淫逸、颓废的园子里。
每间酒吧都配有乐师和舞女,漂亮的女侍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袋内有钱钞,尽可傲慢地搂住她们把杯同饮,胶着嘴唇甜吻,或者疯狂地戏狎。除了本地客商,外国水手也是酒吧的常客,这些远渡重洋的异族醉汉,钞票都是一卷卷的在那里交换着酒与女人,像播散种子似的,整条的朱葆三路上几乎尽是他们栽培出来的繁荣。
在这种形势下,百代公司发展的愈发红火,签约了不少的新歌手。民国七大歌星除了吴莺音还在读书,李香兰还在伪满洲国拍电影之外,其余五大歌星都被百代公司囊括,并且在秦笛的特别关照[笔趣岛 f]下签了长约。
秦笛吩咐百代公司的经理周天麟,将每个歌星当成“公主、皇后”来对待,配备专门的经纪人和保镖,还有专业的写词人,作曲人,不断的创造脍炙人口的歌曲。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像众星捧月一样,将她们围在中间。
从表面上看,这五大歌星比历史上还要红火!
然而可惜的是,她们头顶还悬着一位高高在上的歌仙呢!幸亏歌仙雪向晚很少露面,否则会让她们黯然失色。
历史上,即便没有秦笛的助力,流行歌曲也绽放出摧残的花朵,整个三四十年代,短短20年间,诞生了八000多首歌曲,这些歌曲绝大部分产生于魔都!
可惜后来建国后,有30年的时间,“靡靡之音”消失了。
再后来,“靡靡之音”不但卷土重来,而且越来越放荡不羁。
此时的魔都,住着很多外国人,他们受雇于大公司,其薪水则用美元或英镑结算,所以随着中国货币的贬值,他们的美满生活又回来了。
繁盛的霞飞路上到处是白俄的珠宝店、菜馆、舞场、妓院……
193八年,德国掀起了反犹高潮。由于魔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无需签证即可自由往来的城市,来沪避难外侨与日俱增。193八年7月第一批来沪犹太难民仅369人,至1939年夏,来沪犹太难民多达16万人。
安定下来的犹太难民不愿靠救济生活,开始自谋生路,靠着勤劳智慧,犹太难民使他们所在的虹口提篮桥一带逐渐繁荣起来,建立了自己的学校、医院、剧场、报社、图书馆、美容院、广播电台等基础设施,该区域的繁华使其享有“小维也纳”的美誉。
但是普通的民众生活很艰苦,除了露宿街头的难民之外,黄包车夫是下层民众中的一个代表性群体,他们在“孤岛”的生活很是艰难。车夫过多,生意清淡,住房问题也深深困扰着他们,战前每月一两元的房租此时涨到了五六元。
住房问题是困扰中下层民众的一个普遍难题。由于人多房少,每一宅鸽笼子式的小屋子中总要住上好几家,每一个豆腐干般的小房间中总要住上好多人。在这种小房间中,吃饭拉屎洗澡睡觉全都在内,亲朋往来,还须充作会客室,俗语所谓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确有些相像。
工薪阶层指的是月收入三四十元的群体,他们是普通民众中的大多数,像蚂蚁蜜蜂一般的勤劳,同样也像蚂蚁蜜蜂一般的微贱,老了病了死了,默默的从这个世界上消逝,再不留半点儿影踪。他们在“孤岛”的生活也是很清苦的。
由于人口暴涨,粮食蔬菜供不应求,加之商户囤积居奇,导致价格飙升。食物的匮乏和昂贵导致魔都居民的营养成为一个严重问题,不论在哪一个角落里,尤其是比较低层的穷困地方,总可以看到许多因为营养不足而有各种病态的人们。
为此,秦家开设的粥棚一直持续着,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秦笛在在魔都“秦氏粮行”储备了50万吨粮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消耗了大半!他不得不指示美国的“sky f”食品公司,继续在美洲采购粮食,然后送到中国来。
日军也无意于干涉针对难民的救助,毕竟魔都住着很多洋人,日本人也要关注自己的脸面。
随着清先生要求各大媒体正面报道秦家,于是有不少人关注秦家在魔都连续施粥的情况。
“据统计,秦家在魔都施粥一年,刚开始200个粥棚,目前减少到100个,每个粥棚每天施粥不下1500碗,一天就有15万人受益,其中除了难民以外,还有黄包车夫,甚至收入低微的小市民……
我们无法分辨到底是朱婉女士,歌仙雪向晚,还是风流倜傥的秦大少,谁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但这些人的名字每天被喝粥的百姓念叨,形同于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一般……
有些人说朱婉信天主,于是有的百姓跟着信天主;有人说歌仙雪向晚信道教,于是乎有人跟着感谢三清老祖;有人说秦大少无拘无束只信钱,于是乎有些百姓相信玉皇大帝……”
虽然秦笛一再要求,让施粥的青帮弟子待人和善,不能逼着人家感谢秦家和青帮,但是很多老百姓的感激之情发自肺腑,挡也挡不住。
第250章 琴心初成
又一日下午,顾如梅来了。
现在的顾如梅,因为成了修真人的缘故,比以前增添了三分美丽,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自信。
她笑着说道:“先生,我已经进入炼气第三层了!”
秦笛有些惊讶,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说得没错,于是问道:“怎么进步这么快?”
顾如梅答道:“我在剧院里演奏古琴,每天都是上午场,原本以为没有人来,没想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连续演奏了三个月,忽然间,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仿佛另外开了一窍,功力获得突飞猛进,一下子跳升了两阶。”
秦笛仔细端详着她,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的‘琴心’已经成型,从此以后,才是真正的仙音门弟子。而且你的琴技达到了‘道境’,超越了人间该有的层次,这是可喜可贺的事。”
晏雪也笑道:“恭喜阿梅,超凡脱俗。”
顾如梅大为欣喜,道:“真的吗?我终于达到了传说中的境地。我太师祖张孔山修炼一辈子,都没能达到。”
晏雪问:“你要不要试试,能不能一掌打断青砖?”
顾如梅为之一滞:“我能行吗?会不会让我的粉嫩玉手,变的鲜血淋漓的?”
秦笛赶紧说道:“切莫贸然尝试,我还要传你运用真气的方法,才能由内及外,将内在的灵力施展出来。”
顾如梅吐了吐舌头:“晏雪姐,你骗我!”
晏雪笑道:“你既然有了内在的灵气,再炼外功会变得很容易,我怎会让你受伤呢?”
秦笛道:“阿梅,你既然踏入了道境,就等于踏入仙门。接下来乃是‘灵境’,从炼气到筑基、金丹、元婴,都属于灵境的范畴。你要想进一步提升功力,需要有一张灵琴才行。而要想拥有灵琴,必须拥有灵木。只要找到灵木,我可以亲自出手为你斫琴。”
顾如梅问:“先生,什么是灵木?在哪里能找到灵木呢?”
秦笛道:“今日既然你二人都在,我传你们‘寻灵诀’,又叫‘寻龙诀’,或者叫‘寻仙诀’,其实都是一回事。这门功法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灵脉,以及天地灵物。灵木属于天地灵物的一种,你只要按照我教的功法,走遍千山万水去寻找,应该能找到它。记住了,灵木都有一颗木心,你只要将有木心的那一段,大约三尺长,截回来就够了。”
“先生,什么是木心呢?”
“见到灵木之后,闭上眼睛,凝神感知,很容易找到木心。它就像鸡蛋一样,内含大量的灵气。”
顾如梅有喜有忧,不知道木心到底是啥样子。
秦笛想了想,道:“以你的功力,出门在外,还是略有些风险的,我不能就这样放你出去。作为师父,我得给你准备两件宝贝。”
他探手摸出一口三寸长的飞剑来,道:“这是第一件宝贝,看着像匕首,然而它却是古仙人留下来的,被人用心血祭炼了数百年。它能斩金切玉,还能收发随心,你跟我来。”
顾如梅和晏雪都跟着他来到院子里。
顾如梅低声道:“晏雪姐,你见过这样的匕首吗?”
晏雪微微一笑,道:“我手里就有一把,而且能操控它飞行了。”
“啊?匕首还能飞起来?”
“你仔细看着。”
这时候,秦笛将飞剑抛了出去,那三寸长的飞剑化作白色的游龙,在院子里高低起伏,一圈圈旋转,看得顾如梅眼花缭乱,同时又心头骇异。
到最后,匕首贴着假山的一角划过,就听见“砰”的一声,一块人头大小的山石被切下来,掉在地上!
顾如梅的心都悬了起来,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秦笛收回飞剑递给她,道:“这是我赐给你的第一件宝物,等下我传你具体的操控方法。”
顾如梅小心翼翼的握着飞剑,心里感到就像握着一条龙的尾巴。
这时候,秦笛忽然将腰带翻过来,从里面抠出一块灰色的小石头。
顾如梅看得诧异,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晏雪则吃惊的问:“先生,您把这件宝贝赐给阿梅吗?”
秦笛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两个徒弟,顾如虎皮糙肉厚就算了,阿梅作为女孩子,就算找到了灵木,也不能扛着大木头,奔波千里跑回来吧?”
他的储物腰带上有两个“纳虚石”,一个大一个小,他准备把小的这一块送给顾如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找不到更多的纳虚石呢?
他心想:“我只要有一个大的储物空间就够了,小的这个暂时送给阿梅,等将来找到更多的纳虚石,我可以造个更大的储物法器。纳虚石这种东西,也就是地球上比较罕见,搁到别的位面,并不难找到。”
顾如梅看见晏雪有些不舍,忍不住问:“晏雪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很珍贵的话,我就不要了。”
晏雪道:“这东西非常珍贵,等下你就晓得了。先生手里也只有这一件。再想多找一件都没有!”
秦笛取出一块极品的羊脂白玉,他也不用琢玉的工具,而是直接拿飞剑来切削,不一会儿的功夫削成一只手镯,将纳虚石镶嵌进去,然后用手指摩挲,不一会儿的功夫,手镯变得十分光滑,纳虚石牢牢的嵌在里头。
他把手镯递给顾如梅,道:“你凝神仔细观看,手镯里面有什么?”
顾如梅瞪大眼睛看着手镯,刚开始啥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猛然发现一个空间,至少有几间房子那么大,里面还搁着不少字画呢!
一时间,她几乎惊呆了!
耳听秦笛说道:“你把里面的字画取出来,这都是我收藏的好东西,可不能让你弄坏了。”
“先生,怎么取出里面的东西?”
“要用意念来取,你想象着有一只手往外拿。”
于是顾如梅将一幅幅字画小心的拿出来,又被秦笛陆续收入储物腰带中。
直到这时候,顾如梅才真正成为仙门弟子,在她的眼中,师傅的形象越来越高大,就像一尊大佛,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她对着秦笛深深的鞠躬:“多谢师傅赐给我这两件宝贝,弟子永世不敢忘记您的恩德。”
听她开口叫师傅,晏雪在旁边面露微笑。
秦笛笑道:“接下来,我传你们‘寻灵诀’,你和晏雪都可以离开魔都四处寻找,如果有灵土、灵金、灵火、灵水、灵树,能带回来便带回来,若是无法带回,需将地址记下。若找到隐藏的灵脉,也把位置标记好,等将来我炼制好阵盘,再将灵脉牵引回来……”
第251章 刺杀秦大少
月1八日,汪大卫、陈碧玉夫妇借口讲演,从重庆逃往昆明。19日,他们和周福海、陶希圣、曾仲鸣一起飞往越南河内。
22日,日本提出近卫三原则,即“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
日,汪大卫公开投敌叛国。
按理说,汪大卫作为青白党的头面人物,为什么忽然叛变投敌呢?
按照后世的分析,其中有四重原因:第一,他相信日本人的鬼话,说黄种人要团结起来,建立大亚细亚共荣圈。
第二,中国从甲午战争就输给日本,然后91八事变,七七卢沟桥,再到年底,乃是抗战最黑暗的时刻,他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如果拿炒股来做比喻,持有的股票一个劲的跌跌跌,跌到最后,还挖个大坑,把他给埋了!可是那个坑,又叫“黄金坑”,随后不久,国际局势转变,美国、苏联介入,行情开始反转……
第三重原因,他把大赤党当头号敌人,宁愿联合日本人,对付大赤党。
第四重原因,他想当青白党最高首领。多年以来,他被清先生死死的压住,几乎成了万年老二。这让他心里很郁闷,所以才走了这条路。
在汪大卫而言,他起初不仅不想做傀儡,甚至要求日本从中国撤军。但到了实际谈判时,他才发现日方殊无诚意。月“日汪密约”,规定中国“从黑龙江到海南岛”,“下至矿产,上至气象,内至河道,外至领海”,皆“毫无遗漏地由日本持有或控制”。
陈公博看到密约后,说:“这简直是日本要控制中国。”汪大卫道:“我们偏不使日本控制中国。”对此他并不自信,只是声称:“日本如能征服中国,就来征服好了。他们征服中国不了,要我签一个字在他的计划上面,这种文件说不上什么卖国契,中国不是我卖得了的。我若签字,就不过是我的卖身契罢。
汪大卫对组建伪政权的种种规划,乃是基于几个错误判断。
其投敌前后,广州、武汉相继沦陷,美、英等国也没有开展全面援华的表示。这使汪大卫、周福海等人相信,“日军必继续攻占渝市及西安、昆明等地”“日美或日俄战争必不致发生”。“主和是大势所趋,要保存中国,就只有同日本和谈。”
谈判时,他又高估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以为登高一呼,云南、广西、四川等省就会群起响应,到时不愁没有与日本谈判的筹码。
然而汪大卫判断错了,汪伪政权没能招降到任何实力派人物,其建立一年多后,非但重庆等后方城市没有被占领,太平洋战争又复爆发。
清先生“苦撑待变”的战略成功了。
回头看看中国的历史,一向不缺这样的汉奸。
比如说明末文人钱谦益,有诗云:髡辫头皮痒,殉国水太凉修书劝好友,礼部钱侍郎。
汪大卫赌输了,最终身败名裂。钱谦益也输了,虽然多活几十年,却留下千秋骂名。
日夜,一伙儿黑衣人偷袭秦府,想要捉拿民国首富秦大少。
然而没想到,是夜枪声大作,黑衣人全部被击杀!
第二天早上,租界警察局的人前来验尸,发现总共死了2八人,这些人外边穿着黑衣,里边却是日军装束,携带着日本制式武器,一看就是标准的日本兵。
而在秦府之内,只有两个保镖,还活得好好的。他们连长枪都没有,每人手里握一柄手枪!他们声称,所有人都死在他们枪下。
这件事透着古怪,区区两个人,怎能干掉2八个日本兵?
但是按照欧美法律,因为是私闯民宅,这些人算是白死!
随后,租界的英国人向日军高层提出抗议,抗议他们进入租界扰乱治安。
日军中将,魔都梅机关长影佐祯昭很生气,当时将办公桌上的茶杯都砸了,对着手下人大骂:“八嘎!为了捉拿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我派了半个小队过去,结果竟然全部玉碎,连个活着回话的人都没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少佐模样的人被训得支支吾吾。
其中一人说道:“启禀将军,不管怎么说,秦大少也有中将军衔,或许他在家里埋伏了大量士兵,我们猝不及防,所以中招了!”
另有一人道:“将军勿恼,我再派人前去,这次派两个小队,不信捉不住人!”
影佐大怒:“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难道秦大少不会跑吗?”
“那就请谍报人员继续侦查,看好他藏在何处再动手。”
秦笛和晏雪出手杀了人,自此之后,便离开秦府,很少再回来。
秦笛不怕日本人围攻,却不想让老宅子被日本人兵破坏,否则日后连个念想都没有。这毕竟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诺贝奖获得者的故居,说不定能成为“纪念馆”呢。
不久,秦府被日本兵袭击的事,被记者刊登在“申报”上,引起魔都民众极大的关注。
“日本兵偷袭秦府,丢下2八具尸体,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府内藏重兵,防守之严密,让人叹为观止!”
“秦大少惹怒了日本人,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是啊,日本间谍无处不在,我赌秦大少活不过春节!”
“滚,你个乌鸦嘴!秦大少风流倜傥,多金而又身正,为国为民,做了多大贡献,你怎能盼着他死呢?”
“哎哎,我没盼着他死,我只是担心他,怕他被日本人害死……”
“秦大少死了不要紧,歌仙雪向晚跟他在一起,若是落在日本人手里,那可如何是好?”
“真是急死人了!秦大少为啥留在魔都?他怎么没撤退到重庆呢?这下完了,日本人封锁了进出魔都的道路,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日久天长,必然落在日本人手里!”
“秦大少是国民偶像,我辈学习的楷模,他要是被日本人杀了,必然挫伤国民抗战的热情……”
于是乎,有不少记者和包打听,蹲守在秦府门外,想看看日本兵会不会再来,也想看秦大少会不会出现在那里。
杜悦笙通过秘密途径送信给秦笛,说军统站长王天木接到总裁手谕,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秦笛和晏雪两人送出去。
与此同时,大赤党的李胜工也通过韩江送来一封信,说如果情况危急,可以动用隐藏的力量将他送走。
这些好意都被秦笛婉言谢绝了。
他心想:“开玩笑,以我和晏雪的功力,谁能拦住我们?要不是我顾忌天劫,一个人出手,就能把梅机关和附近日本军队全部扫平!”
自从遭受天打雷劈之后,秦笛变得格外小心,不敢一次杀百人以上,更不敢斩杀历史上有名的人物。
影佐虽然是梅机关长,理所淡然算是坏蛋,可秦笛也不敢轻易出手杀他。
谁知道,这是不是老天故意降下的磨难,如果秦笛出手干扰了天道,搞不好再来一次天雷,就能让他灰飞烟灭了。
第125章 东北的大豆
又过了两天,韩江、韩少奇带着五六个人出发了。
他们到了韩城之后,一面圈地建粮仓,一面跟陕甘游击队联系,请对方派几个游击队员,另外在陕北雇佣八十个贫农,开始筹建粮仓保安队。
至于说武器装备,会随着运粮船送过去。
秦笛将抢来的武器,抹掉抢号标志,装在大木箱里,然后交给孙胜办理。
他自己不需要多关注,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
虽然说,百万吨粮食已经不少了,但他准备在1931年,进口粮食一千万吨!
这些粮食也不全部从美国进口。此时世界四大粮仓,分别是加拿大、美国、阿根廷和澳大利亚。
因为经济危机,粮食价格降到了很低的地步。一个bhel的小麦价格033美元,而一个bhel等于0027吨。也就是说一吨小麦要12美元,购买一千万吨,需要12亿美元。
虽然说秦笛的财产加起来,已经超过了5亿美元,可是赃款还没有洗白,黄金珠宝都不会出售,大量资金沉淀在公司里,如果骤然拿出12亿美元现金,他也会感到颇为吃力。
好在中美之间粮食价格有较大的差距,他只要将进口的粮食卖出一半,就能收回本金继续进口,剩下的粮食还可以储备起来。
换句话说,他的资金相当于注册资本,可以通过不断的滚动,结合银行借贷和延迟支付,撬动大手笔的粮食交易,并不局限于一千万吨。
但因为轮船运力有限,特别是内河航运吃紧,所以不能无限量进口。
实际上,一千万吨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数字了!因为后世中国2018年才进口1亿吨粮食。当然,在那一亿吨中,八成是大豆。而秦笛进口的,主要是小麦和玉米。
同样的一亩地,能产玉米2千斤,却只能产大豆300斤?为什么呀?
因为大豆蛋白质含量高,储存的热量高,同样的阳光普照,光合作用,能量守恒。
正因为如此,大豆的平均价格是小麦的17倍,是玉米的3倍。
这也正是后世进口粮食以大豆为主的原因,因为中国缺少足够的土地种大豆。
先前分析日军侵略东北的原因,作为外因的部分没有讲,其实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跟大豆有关。
1930年,日本爆发了经济危机,粮食十分缺乏,民众陷入饥荒,而东北却是令人眼馋的粮仓!
自从甲午战争之后,日本就不断地从东北进口大豆。
20世纪初,东北大豆在国际上也是抢手货。
1905年,日本占领大连,将其定位为“满洲贸易中心”,大豆、豆油、豆饼源源不断的运往日本。
1906年,满洲铁路成立,日本攫取了1100公里铁路的驻兵权,从而控制了东北的局势,加紧掠夺东北资源。
1909年,东北出口大豆80万吨。
后来张作霖成了东北王,想要夺回一部分利益,结果触怒了日本军方,导致他在1928年6月4日皇姑屯事件中被炸成重伤,回到奉天后身亡。
所以说,人一旦饿极了,为了一口吃食,就能拼上性命;作为国家,也能够拼上国运!
因此,后世中国常年保持粮食储备,而且从来都不公开具体的数目。若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欧美国家会极力提高粮价,让中国社会动荡,迅速崩溃。
大国纷争,丛林法则,一向是残酷的事,温情脉脉只是表象。
秦笛在家里待了二十多天,想起沈阳兵工厂的那些枪炮,心里还忍不住生气!
眼看着时间到了九月上旬,再有10天就出大事了!
他心里觉得很沉重,一股怒气无法压抑!
于是,他没有通知晏雪,便清空了储物腰带,趁着夜色深沉,纵身往北方飞奔!
他是筑基修士,一个跳跃就是三里远,从魔都到沈阳1720公里,他竟然一夜之间就赶到了!
白天,秦笛在沈阳找个旅馆休息。
等到后半夜,人困马乏时,他又一次光顾兵工厂,避开守护的军队,将大炮100门,步枪2万余支,弹药一千多箱,装入储物腰带里!
然后,他拉响两枚手榴弹,惊走了值班工人,进而引爆了剩下的弹药!
当夜,兵工厂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
等到第二天上午,爆炸声渐渐平息,数千军队,三万名工人,从四面八法聚拢来,看见兵工厂被夷为平地,数千台机械变成废铁,顿时目瞪口呆,悲从中来!
“哪个天杀的混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天呐!工厂毁了,从今以后,所有人都失业了!老婆孩子要喝西北风了!”
“为了建设厂房,调试机械,多少技术人员,耗费无数心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不是说,大帅派了军队保护吗?兵工厂附近,驻扎着一个旅的东北军呢……”
当天,张学善从长春匆匆赶过来,看见一片废墟,心中绞痛,面色惨白,立即掏出抢来,想要杀人!
“废物,全他妈废物!留着你们有什么用!来人,所有士兵,每人十鞭!所有军官,50军棍……”
“备战,备战!全军备战!”
秦笛躲在远处静静的瞧着,心想:“东北军要是能全面备战,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次日夜里,他再一次光顾了大帅府。
上次他来得匆忙,只偷走黄金和美元现钞,其实大帅府不只有黄金,还有别的好东西。
秦笛趁着张学善带走大量的守卫,在大帅府仔细搜查了一整夜,找到两个密室,发现银元40箱,古玩字画30箱,珠宝首饰三箱,以及许多的玉器、陶瓷、珐琅、漆器、金银器、竹木牙角匏等奇珍异宝,价值不知几何。
那么,历史上张家到底被日本人抢走多少财物呢?
1990年,日本nhk电视台采访张学善:“当年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将你的财物运去北平,全部送还给你了,是不是真的?”
张学善回答:“不是所有财物,只送来两列火车!”
由此可见,张家到底有多富裕,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第132章 东南之战
秦笛将杜蓉和杜兰叫过来,询问她们修炼的情况。
杜蓉的神情很是兴奋,笑逐颜开,悄悄对秦笛道:“先生,我已经突破到暗劲了!”
而杜兰则苦着脸,显然她还没有突破,跟姐姐有一些差距。
秦笛将姊妹俩叫到院子里,找了一块五寸厚青石,测试她们的功力。
秦湛和晏雪都跟过去看。
杜蓉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出掌,无声无息,拍在青石上。
随后,眼见着青石裂成了两瓣,就像用磨具切割的一样!
秦笛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你已经打通了手臂上的部分经脉,三阴经和三阳经都通五腧穴,阴阳协调,刚柔并济,所以击打在青石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然而却能开碑裂石,这就是暗劲的效果。”
杜蓉满心欢喜:“多谢先生指点。”
然后,杜兰也跟着拍了一张,她在出掌之际,发出尖锐的声音,“啪”的一声,落在石头上,青石并没有裂开,只有边角碎石飞溅。
她显得有些沮丧,道:“我跟姐姐一起练功,为啥我没有获得突破呢?”
秦笛让她挽起衣袖看了看,道:“你打通的穴位比较少。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熬几服药,吃了之后,再炼三个月,大概就可以了。”
杜兰闻言,面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多谢先生!”
秦笛道:“你们的枪械练得咋样了?”
杜蓉答道:“手枪在两百米内命中目标,长枪在千米内百发百中。”
杜兰道:“我的成绩也差不太多。”
秦湛看得震惊,听得咋舌,觉得不可思议:“你俩怎么练的?为啥这么厉害?”
杜蓉笑了笑:“我们也不会别的,跟小姐您没法比。”
秦笛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配枪跟着秦湛,保护她几个月。”
姊妹俩对视一眼,答应下来:“是,先生。”
她们名义上是晏雪的保镖,然而晏雪的功力深不可测,哪里用得着她们保护呢?而且晏雪已经毕业了,经常跟在秦笛身边,不用再装模作样,带着她们去上课。
秦笛又叮嘱道:“出门戴上遮阳帽,若是遇到危险,我允许你们杀人,但要迅速离开,不可留下把柄!”
听见这话,三个姑娘都感到吃惊。
秦湛叫道:“哥,不能杀人!”
秦笛没吱声,摆了摆手,走回自己的阁楼去了。
秦湛和杜氏姊妹的年纪相仿,虽然走上不同的道路,但都没有杀过人,所以听见秦笛说那种话,都显得很吃惊。
杜蓉和杜兰觉得,杀人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时间和地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总不能在魔都闹市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吧?
秦湛则认为,如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杀人,杀人属于不可饶恕的罪过。
“喂,你们说,我哥是不是疯了?”
杜蓉摇头:“先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看来魔都要出大事了。”
秦湛半信半疑:“能出什么大事啊?难道跟日本浪人有关?”
秦笛回到阁楼上,闭目思索往日的记忆。
他隐约记得看过一些文章,所以经过思索,将它从脑海里翻出来。
1931年日本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和裕仁天皇的文官党羽“十一人俱乐部”(包括木户幸一、近卫文麿、牧野显声等),参与了一场新事变的策划。该组织主张日本在完成对中国东北的征服前,需有一个“思考间歇”期,以应付国内外的许多问题。为此在这期间,日本需要在魔都发起一场“假战争”。
1932年1月5日,板垣征四郎给日本驻魔都武官田中隆吉发电报:“请利用当前中日间紧张局面,进行已策划之事变,使列强目光转向魔都。”
田中隆吉接电后,将2万日元经费交给了日本女间谍川岛芳子,让她具体策划实施。
1932年1月18日下午,川岛芳子唆使2名日本日莲宗僧人与3名日本信徒到毗邻魔都公共租界东区的三友实业社去生事。日方5人在厂外观看厂内工人义勇军操练,并投掷石子挑衅,引发冲突。而之前川岛芳子早已经雇佣打手扮成工人模样混入人群。冲突中日方5人遭到不明人士攻击,一人死亡,一人重伤,然而警察并未成功逮捕犯人,因此日本指控攻击事件为中国人工厂纠察队所为。
(此处省略500字)
此后事情越闹越大,中国守军百般忍让,最后还是爆发了战争。
这场战役的规模不小,看起来并不像是假战争。
打到最后,战争触动了租界的利益,引来欧美国家出面调停,最后中日双方签订了“停战协定”。
战后统计,按照中方的战报来算,毙伤日军10254人,中国军队伤亡14104名。而据日方资料,日军合计伤亡3091人。
另外,战争给中国造成的损失约为十四亿元。闸北华界的商号被毁达4204家,房屋被毁197万户,损失惨重。同济大学、复旦大学、魔都法学院等均遭轰炸。
老实讲,在这场战争中,青白党的陆军的表现不错,不像后来那样一溃千里。
秦笛坐在阁楼上想了半天,才把这些事想起来,然后他继续琢磨,自己能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什么。
如果他啥也不做干看着,岂不是白来这世界一回?
如果他介入太深,会不会改变历史格局?
他做事的原则是,不能改变大的方向,否则会影响中华民族凤凰涅槃的过程。所以这些东西他都得好好想想。
第144章 鱼死网破?
当晚,秦家人相互埋怨,几成分崩离析之势。
上边的第二、第三代还能顾及颜面,下边的第四代却闹翻天了!
比如说秦源司、秦源空、秦源建、秦源冠、秦源龙、秦源虎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想要殴打秦笛,给自家祖母报仇!他们认为秦笛出言不逊,要不然祖母不会蒙羞,老爷子不会被气死。
然而,他们远远地看见晏雪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心里发毛,不敢亲自出手,便想出去找人,回头再收拾秦笛。
当天夜里,老太太秦张氏也没能挺过去,咽了最后一口气,算是跟秦兆吉白头偕老,共赴黄泉了。
秦家不是书香门第,老人家临死,也没得到安宁。
对此,秦笛并不是太在意。
他前世活了几百万年,看到过无数种死法。在他看来,老爷子生机已经没了,只是片刻的回光返照而已,人怎么死并不重要,关键看死去之后,还有没有魂魄。
一般而言,人死如灯灭,三魂七魄离散,灵魂就不存在了。除非这个人得到某种造化,或者身前就是修士,魂魄凝实,才能保存下来。甚至还有鬼修,能从鬼变成人。
不过,按照秦笛的判断,因为地球上灵气匮乏,很可能连鬼魂也消失了。
停灵两天后,棺材从魔都送往宁波,安葬在七塔寺的边上。
随后,三家各自分开。
秦汉旭拿了秦笛抢来的日元,带着惠子和小女儿秦汐,往返于魔都和日本之间,一年之中,有八个月住在日本。长女秦湛,一直留在魔都上学,她不愿意去日本。
大伯母胡英终究还是心里憋着火,将秦氏粮行的900万储备粮泄露了出去,引起了整个中国从上到下无数人的关注!
一时间,许多报纸刊载文章,提到秦家的惊天财富!
“秦氏粮行,储粮900万吨,这些粮食存放在哪里?”
“秦家为什么要储粮?而不肯全部卖出去呢?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秦家哪来的惊天富贵?难道都是靠销售药物赚来的吗?”
“国难当头,秦家为何不肯捐献更多的钱财?”
“没想到大科学家还会敛财,颠覆了朱婉先生在人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铺天盖地的文章,让秦家笼罩在乌云之中!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秦笛的面色有些冷峻,但也没觉得天塌了。
按理说,他要想封锁消息,只要提前几天制住胡英就行了!单是封口还不保险,最好是将人杀了。可是,如果他杀了胡英,要不要杀大伯秦汉良?要不要再杀了三位堂兄?或者将这一满家子都变成白痴?
父亲秦汉承还活着,显然不允许他那样做!
秦汉承并没有意识到走漏消息的后果,还以为自家的生意堂堂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然而随着报纸上舆论的变化,渐渐地将秦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秦家为富不仁,捐出来的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秦家敛天下之财归于一家,药物价格畸高,是在发国难财!”
“清先生还给雪向晚颁发青天白日勋章,给朱婉颁发宝鼎勋章,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能任由秦家敛财,要给他们加以限制!”
“怎么加以限制啊?国泰药业位于租界内,政府无权插手。”
“制药厂在租界内,可是药店开在各大城市,应该多收他们的税!”
“没有用,收税只会抬高药物价格,羊毛出在羊身上……”
经过一个月的酝酿和发酵,最后终于有政府官员找上门来。
来人是财政部长孔祥西的特使,名叫“李振宗”。
李振宗年约四十岁,传得西装革履,戴着黑色的礼帽,显得很正规。
他首先找到秦汉承,开门见山,要将秦氏粮行转为国家储备粮,还想将国泰药业转为官家控股!
秦汉承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这……这……秦氏粮行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为了操持粮行,我投入多少的精力,怎么可能交出去?国泰药业是我太太朱婉麾下的企业,从初始研究,到早期投资,都是她弄的!我们秦家100控股,凭什么献出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姓孔的自己就是大财阀,他不怕家产被收为国有?”
李振宗道:“秦先生,这是你们自家的问题,口风不严,走漏消息给媒体知道,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要不然,总裁也不会这样为难啊!”
秦汉承后悔死了,心里都在滴血,双手不停的颤抖!早知如此,他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秦氏粮行的实情呢?
李振宗道:“临来的时候,孔先生说了,只要秦家同意国家控股,其余的条件都好说。包括股份转让的资本金,都可以从宽计量,由国家财政编入来年预算。这件事已经上了清白党中央决议,没办法改变了。原本清先生是反对的,但是汪大卫坚决支持,所以总裁也不好办。”
秦汉承没办法,只好领他去见秦笛。
秦笛眯起眼睛道:“秦氏粮行的储备粮,可以全部转卖给国库。国家财政能拿出多少钱,我就提供多少粮食。什么时候拿钱来,什么时候将粮食拉走!但是国泰药业不行,你回去跟孔先生说,如果他愿意鱼死网破,那么从今以后,秦家生产的所有药物,全部销往国外,不在国内销售一支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
李振宗闻言大惊,上下打量着秦笛,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大少?还真是年轻气盛啊!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泰山压顶之下,不怕家破人亡?”
他转头看向秦汉承,问道:“令公子能做主吗?”
秦汉承咬牙道:“我儿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他觉得失去粮行已经是天大的事了,宁愿去一头撞死,也不愿失去心血!
李振宗却道:“虽然国泰制药厂在租界内,政府拿你们没办法,但我听说秦家在四川还建了钢铁基地?另外还有数十家外科医院?如果闹崩了,这些生意可怎么办?”
秦笛道:“秦家攒够了钱财,足够吃喝几辈子,不做生意又如何?反正我是秦大少爷,所有家产的唯一继承人,即便花天酒地,一辈子也花不完!但是李先生你回去问问,清白党上百万军队,每年有多少伤员?如果断绝西药供应,会有多少人丧命?‘围剿’之战还打不打了?”
“怎么可能断绝供应?大不了从国外进口,多花点儿钱就是了。”
“李先生,你错了!秦家手里拿着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的专利,我们发出去的专利,是不允许返销中国的!”
李振宗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政府不谋求控股,只要求参与部分股权怎么样?”
秦笛摇头:“不行!政府可以加强税收,该交的税,秦家不会少交一分!”
李振宗将这些话记下来,然后就走了。
第174章 开发东北?
顾如梅的两个女保镖,也是通过杜悦笙介绍来的,年纪并不大,都只有十六七岁,一个叫郭燕如,一个叫李凤生。
杜悦笙是看杜蓉和杜兰跟着秦笛学习几年,很快突破了暗劲,成为江湖中罕见的高手,所以才把青帮两位骨干的女儿,推荐给顾如梅。
每次弹完琴,因为天色太晚,顾如梅都不会过江,而是住在距离秦府不远的一座宅院里。附近就有秦笛的办公室,晚上十点以前,那里都有人值班。
顾如梅回到住所的时候才九点钟,透过纱窗,能看见不远处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晏雪一般睡得很晚,因为她是修真人,每天休息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而像秦笛这般的筑基修士,如果搁在异界,甚至不需要睡觉,只要闭目打坐即可。
但因为魔都灵气匮乏,即便每日打坐,也没有太大的效果,所以他只是吸收日精月华,放弃了半夜三更的静坐。
顾如梅悄悄走过去,还没来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晏雪的声音:“咦?阿梅突破了境界?恭喜恭喜!”
顾如梅走进去,看见秦笛坐在太师椅中翻阅资料,左边是一摞报纸,右边是公司报表,晏雪则坐在他的对面,似乎在看一堆英文报纸。
秦笛抬头看她一眼,笑道:“不错,你终于超凡脱俗了!”
顾如梅的心里既兴奋又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未知领域,开口问道:“先生,作为修真人,究竟有什么好处?”
秦笛道:“至少有两条益处!一能延年益寿,二能获得更大的自由,就像那大鹏鸟,绝云气,负苍天,翱翔于天际。”
“可是先生您怎么不做大鹏鸟?反而居于世间,甘愿被这些俗事所累呢?”
“呵呵,你这话问得好。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为修真人,在获得更多自由的同时,也肩负着更大的责任,而且要承受天道约束,比如说,你有能力杀人,却不能随意杀人;你有能力展示绝世武功,却不能随意展露在人前……
佛家有一种‘施无畏印’,又叫‘无畏布施’,就像我们面对鸟兽昆虫,应该有慈悲心,不能给它们造成惊吓……
走路防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是修真人该有的心态……”
“先生,修真人能长生不老吗?”
“这却不好说,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我不知道你能在仙路上走多远。追求长生是一个过程,你不必太刻意,该吃吃,该喝喝,该嫁人也可以嫁人。”
顾如梅苦笑:“我还能嫁得出去吗?一入修门深如海,回头已是百年身……”
秦笛沉吟道:“你如果想得开,嫁给凡人也未成不可,《聊斋》故事里,那样的仙女不少呢。”
其实搁在仙界,至少有一半的仙女,宁愿保持独身,因为修真人有大自在,幸福快乐,无与伦比,已经脱离了男女间的低级趣味……
顾如梅转而问道:“先生,您每天翻看这么多报纸做什么?”
秦笛道:“我是为了消磨时间,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你看,这儿有份来自北平的报纸,说溥仪要在满洲国恢复帝制,他又要登基做皇上了!”
“哼!他做的是伪满洲国的皇上,又不是大清的皇上,大清已经亡了!”
“你知道满洲国有多大?”
“不清楚。”
“我以前也不晓得,看了报纸才知道,满洲国包括东三省,热河,还有内蒙古和河北的一部分,南部边界挨着北平了!”
另一侧,晏雪忍不住插言:“报纸上还说,日本人在满洲国进行了大量投资,专门制备了五年开发计划,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秦笛道:“这说明他们的野心很大,并不满足于抢一把就走,而是想将朝鲜和东北,当做日本的一部分,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吞并华北和整个中国。你们想想,作为有野心的强盗,看见一个小乡村,没有抵抗力量,是冲进去乱打乱砸,搜罗财宝,转身就走呢?还是奴役村里的百姓,让他们耕种土地,开发矿山,连续不断地提供资源更好?”
晏雪道:“当然是后者来得持久,抢到的东西更多。”
顾如梅道:“前些天我还听说,日本人为了霸占东北,不惜退出了‘国际联盟’。”
秦笛点点头,道:“那是因为国际联盟以40:1的投票结果,认为满洲国属于中国,让日本退出满洲,日本人讲理讲不过,干脆退出了国联。”
晏雪又道:“报纸上还提到,截至目前为止,不包括关东军,在东北的日本平民已经超过35万人!日本计划在20年内,移民一百万户,500万人……日本在东北有很多公司,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满洲电信电话株式会社,满洲机械制造会社,满洲煤炭开发会社,满洲石油会社,满洲纺织会社,满洲化学会社,满洲林业会社,满洲水产会社,满洲烟草会社……所有赚钱的行业都被他们垄断了……住在那里的中国人,连吃大米都是犯罪……”
顾如梅平日里一心练琴,没怎么关注东北的事,闻言禁不住睁大眼睛,道:“这样说来,日本人把东北变成了殖民地?溥仪就愿意当儿皇帝吗?”
秦笛道:“溥仪当皇帝,一半出于自愿,一半是受胁迫。1931年底,日本人将溥仪从天津日租界秘密带走,1932年春成立满洲国,今年筹备登基称帝!日本人逼着他签订‘日满议定书’,规定满洲的国防、铁路、矿产、航空,统统归日本人掌控,日本人有权充当满洲官吏,有权向满洲移民迁徙……”
说到这里,他心里感到郁闷,觉得有必要再去东北一趟,看看有什么好劫掠的东西。他虽然不能肆意杀人,但是偷偷搞破坏还是可以的!不能让日本人那么容易统治东北!日本人不是有钱开发东北吗?那就让他们继续往里头注资吧!
秦笛先前抢了东三省官银号,已经重挫了东北的金融业,原本关东军就是在东三省银行的基础上,融合了边业银行、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成立了“伪满洲中央银行”,进而发行了大量纸币。
秦笛有些后悔,当时只抢了奉天银行和东三省银行的官银,没有动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要不然伪满洲国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意兴阑珊,将报表一推,起身说道:“罢了,夜已深沉,回去安息!”
于是顾如梅只好莫名其妙的转身回去。
第144章 鱼死网破?
当晚,秦家人相互埋怨,几成分崩离析之势。
上边的第二、第三代还能顾及颜面,下边的第四代却闹翻天了!
比如说秦源司、秦源空、秦源建、秦源冠、秦源龙、秦源虎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想要殴打秦笛,给自家祖母报仇!他们认为秦笛出言不逊,要不然祖母不会蒙羞,老爷子不会被气死。
然而,他们远远地看见晏雪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心里发毛,不敢亲自出手,便想出去找人,回头再收拾秦笛。
当天夜里,老太太秦张氏也没能挺过去,咽了最后一口气,算是跟秦兆吉白头偕老,共赴黄泉了。
秦家不是书香门第,老人家临死,也没得到安宁。
对此,秦笛并不是太在意。
他前世活了几百万年,看到过无数种死法。在他看来,老爷子生机已经没了,只是片刻的回光返照而已,人怎么死并不重要,关键看死去之后,还有没有魂魄。
一般而言,人死如灯灭,三魂七魄离散,灵魂就不存在了。除非这个人得到某种造化,或者身前就是修士,魂魄凝实,才能保存下来。甚至还有鬼修,能从鬼变成人。
不过,按照秦笛的判断,因为地球上灵气匮乏,很可能连鬼魂也消失了。
停灵两天后,棺材从魔都送往宁波,安葬在七塔寺的边上。
随后,三家各自分开。
秦汉旭拿了秦笛抢来的日元,带着惠子和小女儿秦汐,往返于魔都和日本之间,一年之中,有八个月住在日本。长女秦湛,一直留在魔都上学,她不愿意去日本。
大伯母胡英终究还是心里憋着火,将秦氏粮行的900万储备粮泄露了出去,引起了整个中国从上到下无数人的关注!
一时间,许多报纸刊载文章,提到秦家的惊天财富!
“秦氏粮行,储粮900万吨,这些粮食存放在哪里?”
“秦家为什么要储粮?而不肯全部卖出去呢?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秦家哪来的惊天富贵?难道都是靠销售药物赚来的吗?”
“国难当头,秦家为何不肯捐献更多的钱财?”
“没想到大科学家还会敛财,颠覆了朱婉先生在人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铺天盖地的文章,让秦家笼罩在乌云之中!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秦笛的面色有些冷峻,但也没觉得天塌了。
按理说,他要想封锁消息,只要提前几天制住胡英就行了!单是封口还不保险,最好是将人杀了。可是,如果他杀了胡英,要不要杀大伯秦汉良?要不要再杀了三位堂兄?或者将这一满家子都变成白痴?
父亲秦汉承还活着,显然不允许他那样做!
秦汉承并没有意识到走漏消息的后果,还以为自家的生意堂堂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然而随着报纸上舆论的变化,渐渐地将秦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秦家为富不仁,捐出来的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秦家敛天下之财归于一家,药物价格畸高,是在发国难财!”
“清先生还给雪向晚颁发青天白日勋章,给朱婉颁发宝鼎勋章,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能任由秦家敛财,要给他们加以限制!”
“怎么加以限制啊?国泰药业位于租界内,政府无权插手。”
“制药厂在租界内,可是药店开在各大城市,应该多收他们的税!”
“没有用,收税只会抬高药物价格,羊毛出在羊身上……”
经过一个月的酝酿和发酵,最后终于有政府官员找上门来。
来人是财政部长孔祥西的特使,名叫“李振宗”。
李振宗年约四十岁,传得西装革履,戴着黑色的礼帽,显得很正规。
他首先找到秦汉承,开门见山,要将秦氏粮行转为国家储备粮,还想将国泰药业转为官家控股!
秦汉承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这……这……秦氏粮行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为了操持粮行,我投入多少的精力,怎么可能交出去?国泰药业是我太太朱婉麾下的企业,从初始研究,到早期投资,都是她弄的!我们秦家100控股,凭什么献出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姓孔的自己就是大财阀,他不怕家产被收为国有?”
李振宗道:“秦先生,这是你们自家的问题,口风不严,走漏消息给媒体知道,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要不然,总裁也不会这样为难啊!”
秦汉承后悔死了,心里都在滴血,双手不停的颤抖!早知如此,他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秦氏粮行的实情呢?
李振宗道:“临来的时候,孔先生说了,只要秦家同意国家控股,其余的条件都好说。包括股份转让的资本金,都可以从宽计量,由国家财政编入来年预算。这件事已经上了清白党中央决议,没办法改变了。原本清先生是反对的,但是汪大卫坚决支持,所以总裁也不好办。”
秦汉承没办法,只好领他去见秦笛。
秦笛眯起眼睛道:“秦氏粮行的储备粮,可以全部转卖给国库。国家财政能拿出多少钱,我就提供多少粮食。什么时候拿钱来,什么时候将粮食拉走!但是国泰药业不行,你回去跟孔先生说,如果他愿意鱼死网破,那么从今以后,秦家生产的所有药物,全部销往国外,不在国内销售一支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
李振宗闻言大惊,上下打量着秦笛,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大少?还真是年轻气盛啊!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泰山压顶之下,不怕家破人亡?”
他转头看向秦汉承,问道:“令公子能做主吗?”
秦汉承咬牙道:“我儿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他觉得失去粮行已经是天大的事了,宁愿去一头撞死,也不愿失去心血!
李振宗却道:“虽然国泰制药厂在租界内,政府拿你们没办法,但我听说秦家在四川还建了钢铁基地?另外还有数十家外科医院?如果闹崩了,这些生意可怎么办?”
秦笛道:“秦家攒够了钱财,足够吃喝几辈子,不做生意又如何?反正我是秦大少爷,所有家产的唯一继承人,即便花天酒地,一辈子也花不完!但是李先生你回去问问,清白党上百万军队,每年有多少伤员?如果断绝西药供应,会有多少人丧命?‘围剿’之战还打不打了?”
“怎么可能断绝供应?大不了从国外进口,多花点儿钱就是了。”
“李先生,你错了!秦家手里拿着青霉素、链霉素和磺胺药的专利,我们发出去的专利,是不允许返销中国的!”
李振宗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政府不谋求控股,只要求参与部分股权怎么样?”
秦笛摇头:“不行!政府可以加强税收,该交的税,秦家不会少交一分!”
李振宗将这些话记下来,然后就走了。
第174章 开发东北?
顾如梅的两个女保镖,也是通过杜悦笙介绍来的,年纪并不大,都只有十六七岁,一个叫郭燕如,一个叫李凤生。
杜悦笙是看杜蓉和杜兰跟着秦笛学习几年,很快突破了暗劲,成为江湖中罕见的高手,所以才把青帮两位骨干的女儿,推荐给顾如梅。
每次弹完琴,因为天色太晚,顾如梅都不会过江,而是住在距离秦府不远的一座宅院里。附近就有秦笛的办公室,晚上十点以前,那里都有人值班。
顾如梅回到住所的时候才九点钟,透过纱窗,能看见不远处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晏雪一般睡得很晚,因为她是修真人,每天休息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而像秦笛这般的筑基修士,如果搁在异界,甚至不需要睡觉,只要闭目打坐即可。
但因为魔都灵气匮乏,即便每日打坐,也没有太大的效果,所以他只是吸收日精月华,放弃了半夜三更的静坐。
顾如梅悄悄走过去,还没来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晏雪的声音:“咦?阿梅突破了境界?恭喜恭喜!”
顾如梅走进去,看见秦笛坐在太师椅中翻阅资料,左边是一摞报纸,右边是公司报表,晏雪则坐在他的对面,似乎在看一堆英文报纸。
秦笛抬头看她一眼,笑道:“不错,你终于超凡脱俗了!”
顾如梅的心里既兴奋又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未知领域,开口问道:“先生,作为修真人,究竟有什么好处?”
秦笛道:“至少有两条益处!一能延年益寿,二能获得更大的自由,就像那大鹏鸟,绝云气,负苍天,翱翔于天际。”
“可是先生您怎么不做大鹏鸟?反而居于世间,甘愿被这些俗事所累呢?”
“呵呵,你这话问得好。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为修真人,在获得更多自由的同时,也肩负着更大的责任,而且要承受天道约束,比如说,你有能力杀人,却不能随意杀人;你有能力展示绝世武功,却不能随意展露在人前……
佛家有一种‘施无畏印’,又叫‘无畏布施’,就像我们面对鸟兽昆虫,应该有慈悲心,不能给它们造成惊吓……
走路防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是修真人该有的心态……”
“先生,修真人能长生不老吗?”
“这却不好说,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我不知道你能在仙路上走多远。追求长生是一个过程,你不必太刻意,该吃吃,该喝喝,该嫁人也可以嫁人。”
顾如梅苦笑:“我还能嫁得出去吗?一入修门深如海,回头已是百年身……”
秦笛沉吟道:“你如果想得开,嫁给凡人也未成不可,《聊斋》故事里,那样的仙女不少呢。”
其实搁在仙界,至少有一半的仙女,宁愿保持独身,因为修真人有大自在,幸福快乐,无与伦比,已经脱离了男女间的低级趣味……
顾如梅转而问道:“先生,您每天翻看这么多报纸做什么?”
秦笛道:“我是为了消磨时间,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你看,这儿有份来自北平的报纸,说溥仪要在满洲国恢复帝制,他又要登基做皇上了!”
“哼!他做的是伪满洲国的皇上,又不是大清的皇上,大清已经亡了!”
“你知道满洲国有多大?”
“不清楚。”
“我以前也不晓得,看了报纸才知道,满洲国包括东三省,热河,还有内蒙古和河北的一部分,南部边界挨着北平了!”
另一侧,晏雪忍不住插言:“报纸上还说,日本人在满洲国进行了大量投资,专门制备了五年开发计划,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秦笛道:“这说明他们的野心很大,并不满足于抢一把就走,而是想将朝鲜和东北,当做日本的一部分,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吞并华北和整个中国。你们想想,作为有野心的强盗,看见一个小乡村,没有抵抗力量,是冲进去乱打乱砸,搜罗财宝,转身就走呢?还是奴役村里的百姓,让他们耕种土地,开发矿山,连续不断地提供资源更好?”
晏雪道:“当然是后者来得持久,抢到的东西更多。”
顾如梅道:“前些天我还听说,日本人为了霸占东北,不惜退出了‘国际联盟’。”
秦笛点点头,道:“那是因为国际联盟以40:1的投票结果,认为满洲国属于中国,让日本退出满洲,日本人讲理讲不过,干脆退出了国联。”
晏雪又道:“报纸上还提到,截至目前为止,不包括关东军,在东北的日本平民已经超过35万人!日本计划在20年内,移民一百万户,500万人……日本在东北有很多公司,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满洲电信电话株式会社,满洲机械制造会社,满洲煤炭开发会社,满洲石油会社,满洲纺织会社,满洲化学会社,满洲林业会社,满洲水产会社,满洲烟草会社……所有赚钱的行业都被他们垄断了……住在那里的中国人,连吃大米都是犯罪……”
顾如梅平日里一心练琴,没怎么关注东北的事,闻言禁不住睁大眼睛,道:“这样说来,日本人把东北变成了殖民地?溥仪就愿意当儿皇帝吗?”
秦笛道:“溥仪当皇帝,一半出于自愿,一半是受胁迫。1931年底,日本人将溥仪从天津日租界秘密带走,1932年春成立满洲国,今年筹备登基称帝!日本人逼着他签订‘日满议定书’,规定满洲的国防、铁路、矿产、航空,统统归日本人掌控,日本人有权充当满洲官吏,有权向满洲移民迁徙……”
说到这里,他心里感到郁闷,觉得有必要再去东北一趟,看看有什么好劫掠的东西。他虽然不能肆意杀人,但是偷偷搞破坏还是可以的!不能让日本人那么容易统治东北!日本人不是有钱开发东北吗?那就让他们继续往里头注资吧!
秦笛先前抢了东三省官银号,已经重挫了东北的金融业,原本关东军就是在东三省银行的基础上,融合了边业银行、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成立了“伪满洲中央银行”,进而发行了大量纸币。
秦笛有些后悔,当时只抢了奉天银行和东三省银行的官银,没有动吉林银行和黑龙江银行,要不然伪满洲国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意兴阑珊,将报表一推,起身说道:“罢了,夜已深沉,回去安息!”
于是顾如梅只好莫名其妙的转身回去。
第180章 大丈夫?
秦笛笑道:“两位请坐,我去把鱼蒸上,一会儿就好。”
两人进了阁楼,迎面看见晏雪,赶忙道:“见过歌仙雪姑娘。”
晏雪面带微笑,道:“贵客临门,请进来坐。”
叶霞看见屋内雕梁画栋,窗明几净,心里喜欢到极致,感到羡慕不已,道:“雪姑娘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我都要垂涎三尺了!”
晏雪道:“胡将军鹏程万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羡慕呢。”
听她这么说,胡寿山倒是开心了,暗道:“秦家就算再富裕,毕竟无权无势,我指挥千军万马,自有别样风光。”
两人在客厅里坐定,晏雪将茶端上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叶霞冲着晏雪左看右看,看对方的皮肤晶莹透亮,心里更加羡慕了:“雪姑娘保养的真好,这是用的什么化妆品?”
晏雪微微一笑,道:“我只唱唱歌,看看书,双手不沾阳春水。而你是巾帼女子,做大事的人,何必跟凡俗女子一样,在乎肤色皮相呢?”
叶霞苦笑道:“都是做女人的,谁不想让自己好看点儿?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没说错吧?”
胡寿山看屋里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秦大少亲自下厨蒸鱼,越发觉得好奇。
叶霞又道:“请教雪姑娘,秦先生多少岁?我记得报纸上说,他好像过0了,怎么看着那么年轻呢?我觉得他跟你一样,都似乎不满二十岁!你能否说一说,到底是怎样养生的?”
晏雪笑道:“春三月,广步于庭,披发缓形,生而勿杀,予而勿夺……夏三月……”
叶霞听不太懂,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胡寿山毕业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自然是明白的,叹道:“你这是黄帝内经里的说法,普通人谁能做到呢?我们是军人,更不可能做到。我等披星戴月,日夜征程,能活下来就好……”
秦笛在厨房间里一面蒸上了鱼,一面准备酱料,一面倾听胡寿山说话。
老实讲,他让胡寿山进来,并非想拍对方马屁。
历史上,胡寿山留下了很多骂名,特别是重点进攻陕西那一段,被玩的晕头转向,显得特别蠢,其实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手下的机要秘书熊向辉、陈忠静、申建等都是大赤党的人!
抛却这一段历史之外,胡寿山也为抗战做了贡献,比如说他率领军队在淞沪战场坚守六周,四万部队打到最后只剩下100人!他率领40万大军驻守陕西,和大赤军联手浴血奋战,挡住了日本人渡过黄河。
而且,有人说胡寿山跟大赤党有关系,《炎黄春秋》上曾经刊登过一篇文章,题目是《胡寿山的未遂起义》,说他是赤色代理人,本想留在大陆,却被部下推上飞机!后来清先生让他主持反攻大业,派人潜入大陆,然而却一个个落……
虽然说,后面这部分可能是杜撰,但是功过分明,抗日部分不能被抹杀。
就冲这一点,秦笛请他进来吃顿饭,也算是心甘情愿。
半个时后,一大盘清蒸长江刀鱼,还有一盆亮晶晶的米饭,摆在餐桌上。
没有酒,只有茶。
八仙桌边,坐了四个人,每人霸占一边。
两名卫士,不吃不喝守在门外。
胡寿山的心里还有些不爽,问道:“秦大少,你的日子为何这样逍遥?”
秦笛促狭地笑道:“因为我不求名,不求利,不被名缰利锁束缚。”
胡寿山道:“你不求名,而天下闻名,谁不晓得你是棋圣?谁不晓得你跟著名的歌仙订婚?你手下的百代公司,还有数不清的美女?你不求利,然而秦家却跻身于四大家族之列,这又作何解释?”
叶霞眨眨眼睛,想说:“吃人家的饭,怎么能这样不客气呢?”
秦笛仰天长叹:“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名利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胡寿山义正辞严的道:“摆脱名利束缚,不等于不做事。当此乱世之秋,大丈夫当投笔从戎,为国效力,驱逐鞑虏,还我河山!而不是躲在岛上逍遥自在!”
秦笛竖起大拇指,道:“胡将军,加油哦,我看好你!救国救民,全靠你了!”
胡寿山一阵憋闷,急忙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叶霞笑道:“鱼很好,秦先生的厨艺不错,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秦笛道:“闲来无事,净琢磨怎么吃来着。”
叶霞恭维道:“怪不的雪姑娘愿意嫁给你,这样的日子太惬意了!”
秦笛自嘲道:“这是闲人的生活,如此消磨时光,没办法留名青史。”
胡寿山抬起头,道:“秦先生,有人说你没上过学,这是真的吗?如果走出家门,接受学校的熏陶,多看看报纸融入社会,就不会这样消沉了。”
秦笛望他一眼,笑道:“胡将军说错了,我可是复旦大学毕业的。”
胡寿山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你等等,我拿证书给你看。”秦笛去旁边屋里装模作样找了找,从储物腰带里取出证书,拿在手里走回来:“你看,这文凭真的假的?”
胡寿山看了看,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这年月文凭造假还不像后来那样泛滥,即便造假也会买国外的文凭,因为国内的文凭一查就能查出来。
叶霞赞道:“没想到秦先生学的是理科,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呢!留在家里可惜了!若愿意出来做事,可以在政府里谋个职位。”
秦笛摇头:“我过惯了闲散的日子,不喜欢受拘束。”
胡寿山没好气地说道:“政府里头也有许多虚职。比如说财政部,或者“行政院”,你若是有兴趣,我下次见到清先生,帮你顺口提一句。”
“不去。那种闲职没意思。”
“或者,我推荐你加入‘中华民族复兴社’?”
“听说戴笠先生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处长,他那儿还缺人吗?”
“这个……特务处是机要部门,我可不敢推荐你过去……”
复兴社的特务处,乃是军统的前身,军统要到19八年才成立。这种机构对进去的人考察很严,胡寿山虽然和戴笠是好友,也不敢推荐“吊儿郎当”的秦大少前去。
第181章 鬼谷子?
秦笛道:“胡将军,你这次西行剿匪,可得悠着点儿。兄弟睨于墙,外敌窥于侧。内战别打太猛,留点儿力气,将来好打日本人!”
胡寿山不吱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叶霞却问道:“秦先生,你同情大赤党?”
秦笛道:“这帽子太大!别扣在我头上。我是大资本家,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叶霞道:“也不一定。我听戴先生说,大赤党第一代领导人,很多出自富裕家庭,并没有几个穷人。”
秦笛淡淡的一笑,也不多争辩,否则显得太刻意了。
“胡将军,你觉得日本人会不会占领北平,进而侵占华北和中原?”
胡寿山皱眉:“说不好。日本军队咄咄逼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他们为了占据东北,甚至退出了国联!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胡将军,你说中国如何才能战胜日本?”
“不知道,大丈夫马革裹尸,视死如归而已!”
这时候的胡寿山并不知道将来的战局怎样发展,但他作为军人,听清先生的话,并不怕跟日本人交手,是胜是败,只有打过才知道!而作为第一次东南之战,十九路军打得不算差。
四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吃完三斤多重的刀鱼,胡寿山心里的愤愤不平也渐渐消失了。
他开口道:“秦先生,你可真会享受,类似‘向晚堂’的阁楼,在别处还有吗?”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孤山有朱婉阁,在普陀有听涛苑,在南湖有孤云轩。”
听见孤云轩三个字,胡寿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什么?你还有一座孤云轩?”
“是啊,怎么了?”
胡寿山想起多年前,有人将一袋银元交给他,然后拔腿就走的场景,心情很激动,于是试探着说道:“照这么说,我还欠你一笔钱呢?”
秦笛微笑道:“区区事,何足挂齿!”
胡寿山紧追着不放:“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不过时隔太久了,我有点儿记不清了,欠你多少钱来着?”
秦笛却不接口:“过去的事,谁还记得!”
他越是故弄玄虚,胡寿山越是怀疑,追问道:“那是哪一年的事,秦大少总该记得?”
秦笛眯起眼睛道:“莫非是10年前?”
胡寿山“啪”的一拍桌子,吓了叶霞一大跳:“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4年的春天!哎呀,时隔多年,终于揭开了我心底的谜团!秦先生,你是我的恩人。我先前说的话,有些不敬之处,请你别放在心上。”
秦笛道:“哪里哪里,胡将军客气了。”
他当年给这些大人物送礼,就是为了给将来留个后手,随后十年间,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切进展顺利,他也就没去打扰这些人。
今天既然胡寿山自己送上门来,秦笛也不会跟对方客气。
从今以后,随着抗战的爆发,秦家的生意一部分转到西部,势必要面对政府的打压和盘剥,甚至有可能被民国政府收归国有,这时候如果能得到胡寿山的支持,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叶霞听两人说话,脑子里一片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胡寿山满面堆笑,旋即摇头叹道:“我算是服了!十年前,秦先生才4岁?就能做出这样的先手伏笔,很是令人钦佩。据我所知,承你恩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杜玉明,陈明人,郑国东,范汉街,桂永青,孙园良……啊呀,不少的党国要人,被你一打尽了!”
秦笛道:“胡将军多虑了。这种事,我原本不想说,是将军太聪明,一下子猜出来了!”
“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黄埔军校尚未开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都会入学呢?”
“这个嘛,我当时做了一场梦,说什么‘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我看见二十条金龙,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胡寿山为之瞠目,道:“黄埔一期的学生总共有645人,而受到孤云轩主捐助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说这事怪不怪?”
秦笛“嘿嘿”笑道:“胡将军,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好不好?能最终化龙的,毕竟不多嘛!这样说,显得我太势利了!”
胡寿山又一拍桌子,叫道:“我想起来了!里头还有大赤党的人呢!当时我们是同窗好友,聚在一起闲聊,提起了这件事……陈书清,徐鸣霄……这又怎么说?”
秦笛睁大了眼睛:“不会吧?难道是我梦里看错了?”
胡寿山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胡某人不会恩将仇报。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给我来一封书信,我会尽力帮你。”
秦笛道:“胡将军客气了!抵御外侮,保家卫国,还靠你这样的军人了!”
胡寿山也没说还钱的事,这时候的00大洋,对双方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他心里既感到狐疑,又觉得惊讶,没想到今天来焦山走一遭,会碰到这种奇事!
的确,秦笛一上来并没说他就是“孤云轩主”,若不是胡寿山自己猜透了,恐怕秦笛自始至终都不会点出来。作为民国十大富豪榜排第三的人,只要自己不做死,谁又会主动害他呢?因此从明面上来看,秦笛并不需要求助于胡寿山!毕竟此时的胡寿山才是个师长而已。
胡寿山走出向晚堂,登上轮船离开,仿佛将此事忘记了一样。任凭叶霞在旁边追问了几句,他都没有仔细解释。
他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需要好好想一想。
“按理说,黄埔一期有645人,得到孤云轩主捐助的只有二十位,而这些人在十年后皆有成就!当年的黄埔毕业生,还没毕业就开始东征西讨,先后有多少人牺牲了?可是回头想一想,那二十人全活蹦乱跳,连一个死的伤的都没有,这件事太他妈古怪了!”
胡寿山越想越诧异,同时感到有点儿心惊肉跳!禁不住说道:“这位秦大少爷不是人!他娘的!好像传说中的鬼谷子一样,什么事都提前想到了!怪不得秦家能发财!”
叶霞问:“什么鬼谷子?寿山,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胡寿山却不肯多解释,因为叶霞毕竟是戴笠手下的人,而这件事牵连太广,若是传到老头子耳朵里,就成了多位将军之间拉帮结派,恐怕还要费一番口舌,也未必能解释清楚。
第191章 和平,谎言
秦汉良问:“上一次,日本人攻打魔都,不是没打下来吗?他们接受欧美的调停,然后退回去了。所以依我看,他们只会在北方折腾,南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秦笛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道:“再过两年,日本人将卷土重来!侵占大半个魔都,然后席卷东部地区,包括江苏,浙江,山东,安徽,福建,江西,湖南,湖北,广东……全部沦陷,处于日军蹂躏之下……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一路横冲直撞,杀光,烧光,抢光,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多少房屋被烧,整个国家,生灵涂炭……”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一个个面色煞白,包括秦汉承也同样如此。
秦汉承喃喃说道:“就像满清入关?再来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秦笛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汉承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阿笛,真会出现这种事吗?你可不要吓我啊!”
秦汉良双手颤抖:“我们躲在租界,有英国人和美国人管着,难道也逃不过去?”
秦牧瞪大了眼睛,道:“日本人好大的胆子,还想吞并整个中国?”
秦涧面现迷惘:“难道中国会亡国吗?”
老实讲,中国的历史经过粉饰,变得没那么残酷了,其实蒙古入侵,满清入关,每一次都鲜血淋漓!只不过,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把入侵者一点点同化了,变成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按照现在民族大融合的观点,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全都是炎黄子孙,不应该再分彼此。
可是反过来讲,如果日本人占领中国,最终没有被赶走的话,他们会不会被同化?变成中华民族的一部分?那样岳鹏举不是英雄,汪大卫反倒成了英雄?
历史就像青楼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将痛苦和血泪埋藏在枕头下面。
按照西方古经的说法,地球上所有人类原本是一家,说着同样的预言,齐心协力,盖了一座高塔,唤作“巴别塔”,那座塔太高了,高到天上去,触犯了上帝的威严,上帝一挥手,将巴别塔打到了,然后又施展大法,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彼此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如此一来,再不能同心协力,盖新的“巴别塔”了。
那么“uiyfdsiy”算什么?不就是新的“巴别塔”吗?
有些国人一厢情愿,以为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能过太平日子了,然而世界上有很多坏人,或者说上帝一直在插手,让你得不到安宁,从而盖不成新的“巴别塔”。
秦笛是仙人转世,在异界杀人如麻,不相信和平的谎言,没有实力做后盾,一切都是假的。
秦泊问:“若是亡国了,我们怎么办?”
秦汉承猛地一拍桌子:“亡国!亡国了还吃什么饭!大伙儿都死了拉倒!”
一时间摆盘狼藉,差点儿连桌子也掀了!
秦笛没想到自家老爹这么“虎”,赶紧劝道:“爸,你别生气,我还没说完呢!中国亡不了!只要全国人民齐心抗战,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日本人赶走了!”
秦汉承闻言,把桌上的酒杯扶起来,问道:“你仔细说说,这些事究竟何时会发生?”
秦笛摇摇头,“我只能算个大概,具体日子算不出来。反正再有两年,日本就要全面侵华了!因此之故,我在西部储备了不少粮食,还把药厂、医疗器械厂和钢铁厂安排在四川和陕北,另外,我还在成都又建了一家‘明州家纺’,我想请大哥去成都,帮我管理那边的工厂,不知道大哥是否愿意?等将来抗战胜利了,我把‘明州家纺’的股份,还给你四成!”
秦牧闻言,双目放光,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明州家纺的总股本接近六千万,40就是400万,他何德何能,拿这么多?
当然,他不信秦笛会骗人,当着两家老爷子的面,若是说话不算数,将来没法做人了!
不过,他没有去过四川,也不晓得秦笛说的事会不会发生,所以细腻还有些犹豫。
而秦笛的想法别人猜不透,等到抗战胜利,他还需要保留太多产业吗?
等到将来,国内所有产业他都会放弃,就当是捐给国家了。他再折腾也不是穷人,别说在美国、日本还有公司股份,单凭藏在储物腰带里的字画、珠宝和玉石,就是顶级大富豪。
秦汉良深吸一口气,道:“去吧,国难当头,抛家舍业算什么!”
于是秦牧一咬牙,道:“那我去成都盯着。我把大儿子秦源司带去,二儿子秦源空被阿笛丢进赌场里,我怕他会出事,阿笛你盯着点儿,别让他被人砍死了!”
秦笛笑道:“放心,我跟黄金榕说好了,秦源空和秦源龙在赌场里磨炼几年,等将来我派他们去做大事。”
“大事不大事,能活下来就好。”
这时候,秦涧讪讪地道:“阿笛,我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我那面粉厂,进货价格能否打个折扣?”
秦笛微微皱眉,道:“二哥,你既然开口了,那就打个九折。不过,等将来大量人口涌入租界,你可不能任意抬高价格,给我们秦家招来骂名!”
秦涧拍着胸脯道:“放心,咱不做那种事。”
到时候打起仗来,会有大量难民涌入租界,所以秦氏粮行在租界也有一个大型仓库,储备了50万吨粮食。
秦汉承问:“阿笛,要是打起仗来,你说我们要不要逃难?”
秦笛道:“爸,别人不好讲,你肯定要离开魔都。”
“为什么?”
“你可是传说中的民国首富,你若是不走,人家让你做魔都商业会长,为日本人效力,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就得死,干了就是汉奸!”
当然,魔都租界的沦陷发生在珍珠港事件之后,此前日本人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进租界。
不过,日本人封锁了外面的关口,如果秦汉承留在魔都,那就没办法出去了,除非秦笛亲自送他走。
秦汉良问:“你看我要不要走?”
秦笛道:“大伯也走吧,免得看见鬼子,心里上火,怒目相向,丢了性命。留在这里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待着,若是反抗,被日本人抓住就要砍头。”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日本人占领魔都之后,杀伐状况比别的城市轻微,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有很多洋人看着呢。
秦汉良并没有当场决定是走还是留,因为他在魔都住了很多年,骤然离开会觉得不习惯。
秦涧肯定是不想走的,他觉得当个顺民没什么,只要能赚钱养家就行。
秦泊在三个堂兄里头,是唯一上过大学的人,在四明银行里做董事,他对秦笛的说法有些怀疑,认为事情不会坏到那一步。如果像秦笛这样将工厂西迁,万一日本人不来,岂不是亏大了?毕竟魔都是远东第一大城市!不是外面的地方可以比的!
一场宴席,吃得没滋没味,众人心里头有事,没喝几杯酒就散了。
第194章 婚礼,就义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婚礼的日子。
这一天,前来观礼的人很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除了亲朋好友和秦家下属企业的高管外,还有魔都的知名人士,比如说书画界的名人,文艺界的名人,围棋界的名人,还有一些记者和舞女。
书画界的名人来了十几位,因为秦大少将他们的画一扫而空,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所以过来捧场。
文艺界的名人包括阮玲玉、周璇、白虹等,还有黎锦晖,带了几个明月歌舞团的台柱子。
围棋界的名人,都是当年目睹他和井上龟三郎交手的那些人。也有人看了“围棋幽明录”,被折磨的欲生欲死,所以过来看看,秦大少到底是什么妖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帮会人物,比如说杜悦笙、黄金榕、杜心五,还有秦笛的徒弟,杜蓉,杜兰,顾如梅等人。
另外有朱婉和秦菱的医药界友人,有秦月结交的文艺界朋友,很多人秦笛并不认识。
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回来了,带来一些青白党的要人。
大伯秦汉良一家都来了,甚至宁波老家也有人过来。
舅朱泽明去美国了,大舅朱泽端,和姨娘朱敏都来了!
然而令秦笛真正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在现场看到几个军人,为首两人颇有些傲气,显得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因为是新郎官,不好随便离开,想等婚礼结束,再去询问,然而没等婚礼结束,那两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事后,秦笛将负责招待的人叫过来,问那些军人是何来历,才发现来的是孙园良和桂永青,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将军,昔年接受过他的馈赠,此时却耻于跟秦大少为伍,所以只是过来看一眼,送上一份薄礼,算是回报昔年的馈赠,然后很快就走了。
对此,秦笛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记者们忙着拍照片,“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现场,都以为抓住了好机会,民国四大美男之一的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结婚,这种照片可是非常难得的!等到报纸刊登出来后,照片还能卖一大笔钱!
然而他们注定都失败了!因为秦笛和晏雪的功力到了一定层次,脸上自带一股隐隐然的仙气,拍出来的照片都模模糊糊!
从此之后,报纸上再没有秦笛和晏雪的正面照,只有挺拔俊逸的背影惹人遐思!
于是乎,有些早期的照片,特别是歌仙“雪向晚”在复旦读书的时候,那些照片变得极其珍贵,等到若干年后,一张照片在香港拍卖会上,甚至拍出5000万港币的天价!
一场热闹的婚礼,好不容易结束了。
从明面上说,秦笛和晏雪结成了夫妻,然而实质上,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秦汉承要想抱孙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婚礼过后,报纸上出现好些篇文章,有人撰文:“尘埃落定!雪向晚嫁入豪门,秦大少终于结婚了!”
文章描述了婚礼的奢华,然而拍的照片都是百乐门的场景,连一张秦大少的头像都没有!
有人对秦大河晏雪送上祝福:“一个是美貌绝伦的歌仙,一个是帅的惨绝人寰的美男子,两人生下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的婚姻:“秦大少乃是花花公子,就算跟雪向晚结婚了,也没法白头到老,随时可能散伙。”
更有无耻报这样说:“秦大少乃是天阉,结婚是为了掩人耳目!雪向晚自幼家贫,乃是秦家的童养媳!被逼无奈才嫁给秦大少!”
这种说法太阴毒了!虽然不可能得到证实,但道消息传播得飞快。
秦汉承气个半死,想找律师出马,将对方告上公堂。
可是秦笛却把他拦住了:“这种流言蜚语,您老何必在意呢?对方巴不得上法庭呢!闹得越大,报纸越红火!回头我找青帮流氓去收拾他!比上法庭容易多了!”
秦汉承恶狠狠瞪他一眼,道:“你赶紧给我生两个孙子,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秦笛摸摸鼻子,苦笑道:“您老等着吧,只要您长命百岁,终究有希望看到。”
秦汉承呼哧呼哧喘粗气,然而却骂不出口,毕竟新娘子晏雪还在旁边呢。
婚礼过后,秦笛借口出去度蜜月,和晏雪一起去武夷山修炼去了。
这里不得不提到卓青丘。
195年1月,他的肺病日益严重,上级派人送他返回魔都就医。当他经过浙江金华一个村庄时,被当地反动武装保安团发现,他因为肺病跑不快,突围不成被敌人捉住。
当时他化名“张明”,职业是医生。原本是有机会逃过这一劫的。
但是机缘不凑巧,青白党俘获大赤党某省书记之妻徐老太,经她之口供出卓青丘在金华被俘,然后根据这个情况,从被俘人员中找到了卓青丘,又让一位当过收发员的叛徒,在暗处指认,证实“张明”确系要找的人。
随后,青白党多位官员对他劝降,然而卓青丘坚韧不屈,视死如归。
月9日,他写完绝笔诗,在凤凰山从容就义,年仅三十六岁。
消息传出来,无数大赤党人为之泪下。
秦月的心里被哀伤充满了,王舒也一个劲的叹息不止。
作家周守庚抱病收集卓青丘的手稿,出版了两册文集,以悼念他的逝世。
某位大神高度赞扬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他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和临难不屈的意志,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
秦汉承和朱婉二人相对愕然,想起当初秦笛百般阻挠妹妹嫁给此人,又觉得颇为欣慰。
他们只是普通人,分不清青红皂白,不明白左右分野,只盼着女儿嫁个老实人,所以不能接受这样的革命家。
秦汉承深深地叹了口气:“多亏了阿笛,要不然,现在阿月可咋办?”
朱婉道:“阿笛这孩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老天赐给我们的。”
秦汉承问:“阿月怎么样?是否很难过?”
“还能怎样?她有老公、有儿子了!”
第195章 枇杷上火?
秦汉承问:“阿笛去哪儿了?这次出去,快两个月了!他和晏雪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朱婉道:“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汉承,你有没有察觉,咱家儿子看上去面嫩,一点不像5岁的人!”
“是啊!不管怎么说,他看上去都像二十岁,晏雪看着只有十五六,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也不光他们,阿婉,你也快60岁了,看着还像40岁的人!”
“难道说,咱住的地方水土好?可咱喝的自来水,并不是井水啊!”
“依我看,还是儿子带回来的水果,和那些黑不溜秋的药丸子,最终起了效果!要不然,没法解释为啥不老。”
的确,秦汉承和朱婉两个人的相貌,都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几岁。他们原本不相信儿子说的什么丹丸,可是日久天长积累下来,效果越来越显著,让他们不信都不行。
秦汉承笑道:“照这么下去,我或许能活90岁,甚至100岁呢!”
朱婉既喜且忧,道:“咱家三个孩子,我最不担心阿笛了,其次乃是阿菱。我就是不放心阿月。这孩子生来执拗,不知道为啥,一个劲写偏激的文章。也不单是她,还有她那夫婿王舒,几个月前,不是被捉走了吗?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秦汉承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加入了大赤党,跟那位早逝的卓青丘一样?”
朱婉禁不住打个寒颤:“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会死人的!”
秦汉承叹了口气,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了。”
朱婉道:“我倒是想了解一下,大赤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吸引那么多人,宁死也不肯改变念头。”
“这好办,就冲阿月写那种文章,你问她有没有相关书籍,说不定她手里就有!”
“我不去问她!问了更害怕!等阿笛回来,我让他去找书。”
“阿笛怎么会有那种书?”
“即便没有,他也能找到,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4月1日,秦笛和晏雪回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晏雪进阶炼气第八层,秦笛进阶筑基第三层,两个人的功力都有很大的进步。
他们带回来两箱枇杷,金黄灿灿,又大又圆,快赶上鸡蛋那么大了,口感十分清甜。
秦汉承感到诧异,问道:“这么好的枇杷,是在哪里出产的?”
晏雪甜甜的微笑,随口瞎说:“爸,这是云南的枇杷。”
“你们去云南了?去那儿做什么?”
秦笛接口道:“秦氏粮行在昆明开了家分店,我们过去检查一下。”
秦汉承道:“从云南到这里要几天?你们怎么保存的枇杷,连一颗坏的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我们摘的时候没熟透,过了好几天才熟,到家刚刚好!”
秦汉承虽然聪明,但他没有去过云南,不知道那里是否出产枇杷,他也懒得仔细追究,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旋即赞不绝口:“嗯,好!这滋味绝了!回头分给秦菱、秦月一些!”
秦笛道:“我懒得去送!想吃,回家来拿!”
他把枇杷带回来,主要是为了孝敬父母,如果给三个娃娃看见,还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这种生长在世界里的枇杷,内里富含灵气,就像延寿丹一样,吃一颗能让人多活半个月,最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吃,对于孩子来说,吃多了反而不好。
这就像人参一样,孩属于纯阳之体,原本不适合吃人参。
如果是有灵根的孩子,吃了这样的灵果,能够伐毛洗髓,打通身上的经脉,所以吃多少都不要紧,而没有灵根的孩子,一天最多吃两颗,多吃会流鼻血。
因此,他把一箱枇杷藏起来,道:“这东西容易上火!大人一天三颗,孩一天一颗!”
秦汉承“呵呵”笑着,心里并不是相信,因为枇杷性寒凉,怎么会上火呢?
不久,秦菱和秦月听说秦笛回来了,连忙带着孩子回家。
三个孩子看见枇杷就眼馋。
但是秦笛只给了每人一颗,然后将剩下的收了起来,藏到阁楼上去,任凭孩子苦苦哀求也没用。
秦汉承道:“你明明有两大箱,不赶紧吃完,过两天就坏了!”
秦笛道:“放心吧,半个月坏不了。家里这么多人,很快就吃完了。”
实际上,他有储物腰带,里面可以保鲜,放三个月也没事。
虽然卓青丘逝世0多天了,但是秦月的心情很不好,原本就对秦笛见死不救有些不满,如今看见才两岁的儿子王韶,为了多吃一颗枇杷,抱着秦笛的腿不撒手,秦月就有些急了:“哥,你太吝啬了!多拿几颗,给孩子们不行吗?”
张怡然也跟着叫:“是啊,坏舅舅,赶紧拿出来!”
秦笛望着秦月道:“吃了会流鼻血!”
秦月没好气的道:“人死了都不怕,还怕流鼻血?”
她心里始终有一道坎,觉得哥哥明知道卓青丘会死,却偏偏不去救,未免太狠心了!
秦笛道:“那行,我去拿下来。”
他将箱子从阁楼上拿下来,金灿灿,亮闪闪,摆在桌子上。
结果张怡然吃了三颗,张少清吃了两颗,王韶吃了三颗。
过了一会儿,张怡然满面通红,浑身发热;张少清觉得胳膊腿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王韶年纪太,果然鼻子“滴答滴答”流血了!
王韶吓坏了,眼泪汪汪,哇哇哭。
秦月急得手忙脚乱,叫道:“妈,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吃两颗枇杷,怎么会流鼻血呢?”
秦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检查儿子和女儿,问他们难不难受。
朱婉听见呼唤,赶紧从楼上下来,问道:“阿笛,是不是你做的妖?还不赶紧将孩子们治好!”
秦笛耸耸肩,嘴里嘟囔着:“我先前说了,这种枇杷不能多吃……”
他伸出手去,在王韶脑门上摸了一把,王韶就觉得额前冰凉,鼻血瞬间就止住了!
秦笛又伸手在张怡然和张少清背上摸了一把,两个人也不觉得难受了。
张怡然年纪稍大,知道枇杷有古怪,还真是不能多吃。
但是张少清眼馋不已,还想再去偷偷吃一颗。
这时候,朱婉二话不说,将整箱枇杷搬走了!
“这些孩子们,就是不听话!舅舅说的话,哪回骗过人?”
第194章 婚礼,就义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婚礼的日子。
这一天,前i观礼的人很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除了亲朋好友和秦家下属企业的高管外,还有魔都的知名人士,比如说书画界的名人,文艺界的名人,围棋界的名人,还有一些记者和舞女。
书画界的名人i了十几位,因为秦大少将他们的画一扫而空,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所以过i捧场。
文艺界的名人包括阮玲玉、周璇、白虹等,还有黎锦晖,带了几个明月歌舞团的台柱子。
围棋界的名人,都是当年目睹他和井上龟三郎交手的那些人。也有人看了“围棋幽明录”,被折磨的欲生欲死,所以过i看看,秦大少到底是什么妖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帮会人物,比如说杜悦笙、黄金榕、杜心五,还有秦笛的徒弟,杜蓉,杜兰,顾如梅等人。
另外有朱婉和秦菱的医药界友人,有秦月结交的文艺界朋友,很多人秦笛并不认识。
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回i了,带i一些青白党的要人。
大伯秦汉良一家都i了,甚至宁波老家也有人过i。
小舅朱泽明去美国了,大舅朱泽端,和姨娘朱敏都i了!
然而令秦笛真正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在现场看到几个军人,为首两人颇有些傲气,显得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因为是新郎官,不好随便离开,想等婚礼结束,再去询问,然而没等婚礼结束,那两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事后,秦笛将负责招待的人叫过i,问那些军人是何i历,才发现i的是孙园良和桂永青,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将军,昔年接受过他的馈赠,此时却耻于跟秦大少为伍,所以只是过i看一眼,送上一份薄礼,算是回报昔年的馈赠,然后很快就走了。
对此,秦笛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记者们忙着拍照片,“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他们好不容易i到现场,都以为抓住了好机会,民国四大美男之一的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结婚,这种照片可是非常难得的!等到报纸刊登出i后,照片还能卖一大笔钱!
然而他们注定都失败了!因为秦笛和晏雪的功力到了一定层次,脸上自带一股隐隐然的仙气,拍出i的照片都模模糊糊!
从此之后,报纸上再没有秦笛和晏雪的正面照,只有挺拔俊逸的背影惹人遐思!
于是乎,有些早期的照片,特别是歌仙“雪向晚”在复旦读书的时候,那些照片变得极其珍贵,等到若干年后,一张照片在香港拍卖会上,甚至拍出5000万港币的天价!
一场热闹的婚礼,好不容易结束了。
从明面上说,秦笛和晏雪结成了夫妻,然而实质上,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秦汉承要想抱孙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婚礼过后,报纸上出现好些篇文章,有人撰文:“尘埃落定!雪向晚嫁入豪门,秦大少终于结婚了!”
文章描述了婚礼的奢华,然而拍的照片都是百乐门的场景,连一张秦大少的头像都没有!
有人对秦大河晏雪送上祝福:“一个是美貌绝伦的歌仙,一个是帅的惨绝人寰的美男子,两人生下i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的婚姻:“秦大少乃是花花公子,就算跟雪向晚结婚了,也没法白头到老,随时可能散伙。”
更有无耻小报这样说:“秦大少乃是天阉,结婚是为了掩人耳目!雪向晚自幼家贫,乃是秦家的童养媳!被逼无奈才嫁给秦大少!”
这种说法太阴毒了!虽然不可能得到证实,但小道消息传播得飞快。
秦汉承气个半死,想找律师出马,将对方告上公堂。
可是秦笛却把他拦住了:“这种流言蜚语,您老何必在意呢?对方巴不得上法庭呢!闹得越大,报纸越红火!回头我找青帮流氓去收拾他!比上法庭容易多了!”
秦汉承恶狠狠瞪他一眼,道:“你赶紧给我生两个孙子,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秦笛摸摸鼻子,苦笑道:“您老等着吧,只要您长命百岁,终究有希望看到。”
秦汉承呼哧呼哧喘粗气,然而却骂不出口,毕竟新娘子晏雪还在旁边呢。
婚礼过后,秦笛借口出去度蜜月,和晏雪一起去武夷山修炼去了。
这里不得不提到卓青丘。
1935年1月,他的肺病日益严重,上级派人送他返回魔都就医。当他经过浙江金华一个小村庄时,被当地反动武装保安团发现,他因为肺病跑不快,突围不成被敌人捉住。
当时他化名“张明”,职业是医生。原本是有机会逃过这一劫的。
但是机缘不凑巧,青白党俘获大赤党某省书记之妻徐老太,经她之口供出卓青丘在金华被俘,然后根据这个情况,从被俘人员中找到了卓青丘,又让一位当过收发员的叛徒,在暗处指认,证实“张明”确系要找的人。
随后,青白党多位官员对他劝降,然而卓青丘坚韧不屈,视死如归。
3月9日,他写完绝笔诗,在凤凰山从容就义,年仅三十六岁。
消息传出i,无数大赤党人为之泪下。
秦月的心里被哀伤充满了,王舒也一个劲的叹息不止。
作家周守庚抱病收集卓青丘的手稿,出版了两册文集,以悼念他的逝世。
某位大神高度赞扬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他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和临难不屈的意志,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
秦汉承和朱婉二人相对愕然,想起当初秦笛百般阻挠妹妹嫁给此人,又觉得颇为欣慰。
他们只是普通人,分不清青红皂白,不明白左右分野,只盼着女儿嫁个老实人,所以不能接受这样的革命家。
秦汉承深深地叹了口气:“多亏了阿笛,要不然,现在阿月可咋办?”
朱婉道:“阿笛这孩子,就是从天上掉下i的!是老天赐给我们的。”
秦汉承问:“阿月怎么样?是否很难过?”
“还能怎样?她有老公、有儿子了!”
第195章 枇杷上火?
秦汉承问:“阿笛去哪儿了?这次出去,快两个月了!他和晏雪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朱婉道:“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汉承,你有没有察觉,咱家儿子看上去面嫩,一点不像35岁的人!”
“是啊!不管怎么说,他看上去都像二十岁,晏雪看着只有十五六,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也不光他们,阿婉,你也快60岁了,看着还像40岁的人!”
“难道说,咱住的地方水土好?可咱喝的自i水,并不是井水啊!”
“依我看,还是儿子带回i的水果,和那些黑不溜秋的药丸子,最终起了效果!要不然,没法解释为啥不老。”
的确,秦汉承和朱婉两个人的相貌,都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几岁。他们原本不相信儿子说的什么丹丸,可是日久天长积累下i,效果越i越显著,让他们不信都不行。
秦汉承笑道:“照这么下去,我或许能活90岁,甚至100岁呢!”
朱婉既喜且忧,道:“咱家三个孩子,我最不担心阿笛了,其次乃是阿菱。我就是不放心阿月。这孩子生i执拗,不知道为啥,一个劲写偏激的文章。也不单是她,还有她那夫婿王舒,几个月前,不是被捉走了吗?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秦汉承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加入了大赤党,跟那位早逝的卓青丘一样?”
朱婉禁不住打个寒颤:“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会死人的!”
秦汉承叹了口气,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了。”
朱婉道:“我倒是想了解一下,大赤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吸引那么多人,宁死也不肯改变念头。”
“这好办,就冲阿月写那种文章,你问她有没有相关书籍,说不定她手里就有!”
“我不去问她!问了更害怕!等阿笛回i,我让他去找书。”
“阿笛怎么会有那种书?”
“即便没有,他也能找到,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4月1日,秦笛和晏雪回i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晏雪进阶炼气第八层,秦笛进阶筑基第三层,两个人的功力都有很大的进步。
他们带回i两箱枇杷,金黄灿灿,又大又圆,快赶上鸡蛋那么大了,口感十分清甜。
秦汉承感到诧异,问道:“这么好的枇杷,是在哪里出产的?”
晏雪甜甜的微笑,随口瞎说:“爸,这是南的枇杷。”
“你们去南了?去那儿做什么?”
秦笛接口道:“秦氏粮行在昆明开了家分店,我们过去检查一下。”
秦汉承道:“从南到这里要几天?你们怎么保存的枇杷,连一颗坏的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我们摘的时候没熟透,过了好几天才熟,到家刚刚好!”
秦汉承虽然聪明,但他没有去过南,不知道那里是否出产枇杷,他也懒得仔细追究,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旋即赞不绝口:“嗯,好!这滋味绝了!回头分给秦菱、秦月一些!”
秦笛道:“我懒得去送!想吃,回家i拿!”
他把枇杷带回i,主要是为了孝敬父母,如果给三个小娃娃看见,还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这种生长在小世界里的枇杷,内里富含灵气,就像延寿丹一样,吃一颗能让人多活半个月,最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吃,对于小孩子i说,吃多了反而不好。
这就像人参一样,小孩属于纯阳之体,原本不适合吃人参。
如果是有灵根的孩子,吃了这样的灵果,能够伐毛洗髓,打通身上的经脉,所以吃多少都不要紧,而没有灵根的孩子,一天最多吃两颗,多吃会流鼻血。
因此,他把一箱枇杷藏起i,道:“这东西容易上火!大人一天三颗,小孩一天一颗!”
秦汉承“呵呵”笑着,心里并不是相信,因为枇杷性寒凉,怎么会上火呢?
不久,秦菱和秦月听说秦笛回i了,连忙带着孩子回家。
三个小孩子看见枇杷就眼馋。
但是秦笛只给了每人一颗,然后将剩下的收了起i,藏到楼上去,任凭小孩子苦苦哀求也没用。
秦汉承道:“你明明有两大箱,不赶紧吃完,过两天就坏了!”
秦笛道:“放心吧,半个月坏不了。家里这么多人,很快就吃完了。”
实际上,他有储物腰带,里面可以保鲜,放三个月也没事。
虽然卓青丘逝世20多天了,但是秦月的心情很不好,原本就对秦笛见死不救有些不满,如今看见才两岁的儿子王韶,为了多吃一颗枇杷,抱着秦笛的腿不撒手,秦月就有些急了:“哥,你太吝啬了!多拿几颗,给孩子们不行吗?”
张怡然也跟着叫:“是啊,坏舅舅,赶紧拿出i!”
秦笛望着秦月道:“吃了会流鼻血!”
秦月没好气的道:“人死了都不怕,还怕流鼻血?”
她心里始终有一道坎,觉得哥哥明知道卓青丘会死,却偏偏不去救,未免太狠心了!
秦笛道:“那行,我去拿下i。”
他将箱子从楼上拿下i,金灿灿,亮闪闪,摆在桌子上。
结果张怡然吃了三颗,张少清吃了两颗,王韶吃了三颗。
过了一会儿,张怡然满面通红,浑身发热;张少清觉得胳膊腿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王韶年纪太小,果然鼻子“滴答滴答”流血了!
王韶吓坏了,眼泪汪汪,哇哇哭。
秦月急得手忙脚乱,叫道:“妈,你i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吃两颗枇杷,怎么会流鼻血呢?”
秦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检查儿子和女儿,问他们难不难受。
朱婉听见呼唤,赶紧从楼上下i,问道:“阿笛,是不是你做的妖?还不赶紧将孩子们治好!”
秦笛耸耸肩,嘴里嘟囔着:“我先前说了,这种枇杷不能多吃……”
他伸出手去,在王韶脑门上摸了一把,王韶就觉得额前冰凉,鼻血瞬间就止住了!
秦笛又伸手在张怡然和张少清背上摸了一把,两个人也不觉得难受了。
张怡然年纪稍大,知道枇杷有古怪,还真是不能多吃。
但是张少清眼馋不已,还想再去偷偷吃一颗。
这时候,朱婉二话不说,将整箱枇杷搬走了!
“这些孩子们,就是不听话!舅舅说的话,哪回骗过人?”
第224章 少校大少爷
就在197年初,魔都还发生了“七君子事件”。
金陵国民政府以“危害民国”罪,在魔都逮捕了救国会领导人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史良、李公朴、王造时、沙千里等7位救国会的领导人。移送苏州江苏省高等法院羁押。由于7人都具有专业的社会地位,因此被称为“七君子事件”。
这一事件激起了全国人民和国内外各方面人士的强烈抗议和谴责。
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后,政府才宣布具保释放沈钧儒等七人。
这件事跟西安事变相辅相成,说明全国抗日气氛高涨,秦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实际上,秦笛做的工作都是暗暗进行的,他的付出并没有多少人晓得,在国人的印象中,他始终都是花花公子的负面形象,而他自己也懒得去矫正。
对于仙人而言,凡人评价,无足轻重。
有些人喜欢粉饰自己,尽量做出高大上的样子,其实他们都是半吊子,功力太浅,才会如此。
秦笛则不然,他的起点太高了,不需要俗世的名声,凡事出于本心即可,只要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他觉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仙人要想大隐于市,需要露出些许破绽,才不会被雷劈。那些十全十美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太上老君说: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臧克家的诗也说了同样的话: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做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这些道理不单适合秦笛,也适合天下所有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越是大人物,越要如履薄冰,否则会死得很惨。
197年月11日,乃是农历春节,新年第一天。
这天上午,杜悦笙忽然打电话过来:“秦先生,快来,清先生要见你!”
秦笛有些惊讶,心想:“大过年的,清先生不留在金陵团拜,跑到魔都来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见我?这倒是一件怪事!”
他并不晓得,历史上这一天,清先生真的在魔都会见了杜悦笙、张啸林!是否见了黄金榕?史书上没有讲。
秦笛来到杜公馆,看见黄金榕也在,现场并没有多少人,只有清先生和青帮三位大亨。
这时候,青帮三大亨的势力,已经发生了变化,杜悦笙正当年,隐隐占据上风。
清先生看见秦笛来了,笑着招手:“来,近前说话。”
秦笛上前参见:“见过清先生。”
清先生上下打量着他,笑道:“秦笛,一别十余年,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秦笛道:“清先生,您也变化不大,看上去跟当年一样。”
“当年我什么样?”
“当年您英俊挺拔,骨骼清奇,天下少见。”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现如今我年近五旬,跟这些词不沾边了。”
“男人到中年才帅气,清先生您尤其如此。”
“秦笛,你有没有字号?”
“有,我姓秦,名笛,字正音,号春秋。”
清先生微微点头:“嗯,这名字倒是不错,我就叫你‘春秋’好了。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事问你。”
秦笛转头看看三大亨,然后道:“先生您请说。”
清先生道:“我听说秦家转移了资产,想问问你,对于未来的局势怎么看?”
秦笛心想:“我说的话你信吗?你这人很有主见,我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不过,他还是故作沉吟之状,稍停片刻,道:“我大致同意百里老先生的《国防论》。日本人势大,就像两米高的壮汉;中国孱弱,就像一米二的少年。我们要以柔克刚,耐下心来慢慢打,同时发动百姓,坚壁清野,不给日本人劫掠的机会。否则,日本人抢了我们的粮食、金银和矿产,他们将逐渐壮大,那就更加难打了。”
清先生道:“如果集中全国兵力,在魔都进行一场决战,你说结果会怎样?”
秦笛道:“先生,请恕我直言,这场大战非比寻常,日本人兵强马壮,可能一口气杀到武汉,占领大半个中国。我别的都不怕,就怕平民被屠杀,无数妇孺被摧残……特别是国都金陵,一旦战事打响,请先生撤走城中的百姓……”
清先生摇摇头:“你有些危言耸听了。难道说日本人疯了?岂敢大肆杀戮平民?城里没有百姓,守城官兵先自慌了,那还怎么打仗?”
秦笛环顾左右,不说话了。
清先生道:“我今天过来,本意是想将青帮弟子纳入忠义救国军系列,我已认命杜悦笙为军事委员会淞沪别动总队主任,授予中将军衔。想请你担当副主任,授予少将军衔,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笛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为难之象,说道:“我生来闲散,恐怕干不了。”
清先生道:“我听说,你捐献了大笔款项,只要你能继续提供资金,协助别动队各方面运作,那这个少将军衔,就非你莫属了!我没让你上前线打仗,你有什么好怕的?”
秦笛心想:“我怕这个少将军衔!有了这个军衔,暂时是爽快了,可是抗战胜利后,我可怎么办?难不成被逼着流亡海外?”
清先生皱眉,声音变得锐利起来:“国难当头,秦家乃是民国首富,你难道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
秦笛道:“清先生,我答应资助别动队,可我想当一介平民。”
“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说,你不喜欢青白党的军装,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吗?”
“清先生,您多虑了。我喜欢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优哉游哉,出入舞厅,流连赌场,那不是玷污了少将军衔吗?”
清先生“啪”的一拍桌子:“休要找这些借口!我知道你不是酒囊饭袋!你在十几年前,就从我手里骗走三张信笺,能是普通人吗?这些年,秦家的财富像气泡一样吹起来,我晓得你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所以,这个少将军衔,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反正军部档案室,会把你的名字录进去!”
秦笛一听,禁不住哭笑不得:“清先生,您不能这么玩我!”
旁边的青帮三大亨听他这么说,一个个缩手缩脚,目瞪口呆。
清先生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将军服拿上来!”
旋即有一名武官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茶绿色的军服,大盘帽上有青天白日国徽,并有嘉禾和梅花包围。衣领上有梅花图案,一块金砖加一颗星,代表少将级别。手臂上还有相应的臂章。
清先生亲自拿起帽子,给秦笛扣在脑袋上,然后在肩上用力拍了两下!
“春秋,加油干,党国就指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秦笛咧了咧嘴:“请问总裁,少将是什么官?能领多少兵?我听说,团长就能是少将,少将多如狗,中将四处走,是不是这样?”
清先生呵斥道:“胡说八道!那是在5年以前!这两年军衔统一了。团长只是上校,旅长才是少将,师长大半是少将;军长乃是中将,也有少部分精锐师长是中将!你连军校都没上过,只拿出一笔钱财,就给你少将职衔,已经便宜你了!”
说完这番话,他冲在场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直接迈步离开了!
秦笛看向黄金榕,笑问道:“黄先生,您是什么军衔?”
黄金榕摇头:“我老了,干不动了。”
秦笛又问张啸林:“你怎么样?”
张啸林腮帮子上横肉跳动了两下,道:“我跟你一样,也是少将军衔。”
在场的只有杜悦笙是中将,显然将总裁很器重他。
杜悦笙望向秦笛,笑道:“秦先生,你若是不满意,我可以跟你换。”
秦笛摇头:“换什么换!一个少将就够难受了!若是当了中将,日子还有法过吗?我算是被你给坑了!”
不用说,肯定是杜悦笙在清先生面前说了话,要不清先生也想不起他,非要在这时候召见他。
杜悦笙忍不住叫屈:“秦先生,你冤枉我了。清先生一来就问,能不能让你出资组建一个五千人的别动队?我说你已经拿出不少钱了,于是他把你叫过来。”
秦笛道:“罢了罢了,反正两党都合作了,我也勉为其难,当个少将便是。”
西安事变之后,九州军接受改编,朱总司令乃是上将,彭副司令乃是中将。
秦笛回去之后,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清先生不会无缘无故送出一个少将职衔,应该是想将秦家拉上战车,如此一来,更容易调度秦氏粮行的储备粮。
因此,秦笛越想越觉得吃了亏。
“我向来不喜欢青白党,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清先生拉过去了呢?这可是我人生一大污点啊!我一个转世的仙人,竟然被凡人欺负,老牛不喝水,偏要强按头!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我既然想在抗战中出一份力,就不能跟各方势力闹掰了。
毕竟全民族统一战线,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连九州军都换装了,也不差我一个愣头青。”
第252章 陈寿廷
转眼到了1939年,元旦过后,久未见面的杜蓉和杜兰忽然回来了。
姊妹两人给秦笛行礼:“先生,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秦笛笑道:“我躲在魔都晒太阳,好过你们出生入死。”
“先生您说笑了。谁不晓得您捐献200架飞机,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
“怎么样,这两年遇到不少危险吧?”
杜蓉道:“是啊,好几次被敌人围住了,幸亏有您传授的凌波微步,才让我侥幸逃了出来。”
杜兰道:“我遇到三次真正的危险,其中一次落入敌人圈套,整队人马全部遇难,我杀了为首的日本军官,避开了乱枪扫射,只在肩上中了一枪……”
秦笛让两人入座,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然后听她们汇报过去的事情。
杜蓉道:“先生,在这两年中,我帮军统刺杀了46人,其中有36位日本人,10位铁杆汉奸,但是有些任务跟抗战无关,甚至可能牵涉到大赤党,所以我没有认真执行,结果惹得站长很不满。”
杜兰跟着说道:“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但官职升不上去,而且上边还要罚我,我有些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干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算了,随着抗战进入相持阶段,这样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我帮你们想本办法,让你们从军统退出来。”
这时候,杜蓉忽然扭捏起来,说道:“先生,这两年,家里一直催婚,我们找了好久,各自看中一人,想带来给您瞧瞧,成不?”
秦笛大喜:“好,把人叫来!我看人很准,帮你们掌掌眼!”
晏雪也很开心,因为这两姊妹是她名义上的保镖,一起生活了不少年头,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感情。杜蓉、杜兰岁数不小,也该嫁人了。
三天之后,杜蓉带着一个年轻人登门。
这人名叫“陈寿廷”,穿着中山装,四方脸,一字眉,身材挺拔,干净利落,看上去有股子英气。
杜蓉还没走进院门,便一个劲的叮嘱:“这里住的是我的长辈,你可得好好表现,如果能通过考验,我便嫁给你!否则咱俩各奔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寿廷闻言精神大振,猛然挺直了身子,笑道:“放心,我一定让他老人家满意。”
然而进了院子,他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不觉为之一呆,回头问杜蓉:“你那长辈在哪儿呢?我怎么觉得,这两位有些面熟?好似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
杜蓉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秦笛招招手,道:“过来坐,你叫陈寿廷?令尊是陈希哲?”
陈寿廷站得笔直,答道:“是的。秦先生,我以前见过你!好像还不止一次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前后见你三次,一次在精武会的门口,两次在募捐演唱会上。”
陈寿廷笑道:“秦先生,你的记忆真好。”
秦笛道:“令尊的人品,我是佩服的。但他的功夫嘛,未免差强人意。”
听见这话,陈寿廷有些气闷,鼓着腮帮子,瞪眼瞧着他。
陈希哲,乃是霍元甲的徒弟,祖籍广东,出生在魔都,乃是考古学家,书法家,武术家,曾是精武体育会的扛鼎之人,功力不弱,有明劲巅峰的实力。
明劲巅峰在世俗是好手,在江湖上能排在六七十名,但在秦笛眼里却不值一提。
秦笛望着对方,问道:“你的功力如何?是否练成了暗劲?”
陈寿廷挺起胸膛,傲然答道:“没错!我今年侥幸踏入暗劲,说起来还要感谢杜姑娘呢。”
杜蓉轻轻踢他一脚:“好好说话,秦先生是我长辈!”
陈寿廷疼得一咧嘴,人立马变得老实了,尴尬的笑道:“嘿嘿,我的功力远不如她,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这是咋回事?秦大少怎么成了她的长辈?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是武林前辈不成?如果他不会武功,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秦笛又问道:“你现在以何为生?”
陈寿廷回答:“我帮家父打理魔都的产业。”
杜蓉忽然插言,道:“先生,他是王站长的得力手下。”
陈寿廷闻言,猛然变色,瞪了杜蓉一眼,意思是说:“这是军统的秘密,怎么能透露给外人呢?”
秦笛干咳一声,道:“我是堂堂国军中将,你小子是什么职衔?见了长官,为何不敬礼?”
陈寿廷这才醒悟过来:“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秦大少还真是中将呢!”
于是他双足并拢,挥手行礼:“中校陈寿廷,见过将军!”
“好了,把手放下。我不是武林中人,只是机缘凑巧,搜罗了一些武功秘笈,给了杜蓉一本拳谱,她便尊我为前辈。”
杜蓉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只是记名弟子,早就得到秦笛的叮嘱。
陈寿廷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原来是因为拳谱的缘故!如果大名鼎鼎的秦大少,民国首富的大少爷,再有一身绝世武功的话,那还让别人怎么活?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秦笛不着边际的问了几句,然后淡淡的道:“说实话,以你的功力是配不上杜蓉的,但如果杜蓉愿意嫁,我也不会反对。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陈寿廷没吱声,抬眼静静的看着他,心想:“我跟你有关系吗?你跟我提啥要求?”
然后杜蓉却躬身道:“先生您请吩咐。”
秦笛瞪着陈寿廷,道:“八月以后,你要离开魔都,找个地方隐居半年。”
陈寿廷眉毛一扬,道:“这不可能!我作为军统骨干,当此杀敌报国的紧要关头,怎么能一次请半年长假呢?”
秦笛也不睬他,只是叮嘱杜蓉:“这小子印堂发暗,面临一道死劫。如果他听我的话,或许能避过劫难;若是不听话,很有可能丧命!所以你切莫早早嫁给他,等到明年春天,他如果不死,你再嫁也不迟!”
杜蓉吃了一惊:“是,我记住了。”
秦笛摆摆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杜蓉道:“多谢先生!”
陈寿廷晕头晕脑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摇头:“这叫啥事儿啊!秦大少凭什么做我的主?我偏偏不听又能怎样?”
然而回头一瞧,却见杜蓉停住了脚步,恨恨的一跺脚:“你好自为之!且待明年再见!”
陈寿廷焦急的喊:“哎,你别走啊!让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成不?”
可是杜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52章 陈寿廷
转眼到了1939年,元旦过后,久未见面的杜蓉和杜兰忽然回i了。
姊妹两人给秦笛行礼:“先生,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秦笛笑道:“我躲在魔都晒太阳,好过你们出生入死。”
“先生您说笑了。谁不晓得您捐献200架飞机,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
“怎么样,这两年遇到不少危险吧?”
杜蓉道:“是啊,好几次被敌人围住了,幸亏有您传授的凌波微步,才让我侥幸逃了出i。”
杜兰道:“我遇到三次真正的危险,其中一次落入敌人圈套,整队人马全部遇难,我杀了为首的日本军官,避开了乱枪扫射,只在肩上中了一枪……”
秦笛让两人入座,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然后听她们汇报过去的事情。
杜蓉道:“先生,在这两年中,我帮军统刺杀了46人,其中有36位日本人,10位铁杆汉奸,但是有些任务跟抗战无关,甚至可能牵涉到大赤党,所以我没有认真执行,结果惹得站长很不满。”
杜兰跟着说道:“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但官职升不上去,而且上边还要罚我,我有些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干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算了,随着抗战进入相持阶段,这样的事情将会越i越多,我帮你们想本办法,让你们从军统退出i。”
这时候,杜蓉忽然扭捏起i,说道:“先生,这两年,家里一直催婚,我们找了好久,各自看中一人,想带i给您瞧瞧,成不?”
秦笛大喜:“好,把人叫i!我看人很准,帮你们掌掌眼!”
晏雪也很开心,因为这两姊妹是她名义上的保镖,一起生活了不少年头,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感情。杜蓉、杜兰岁数不小,也该嫁人了。
三天之后,杜蓉带着一个年轻人登门。
这人名叫“陈寿廷”,穿着中山装,四方脸,一字眉,身材挺拔,干净利落,看上去有股子英气。
杜蓉还没走进院门,便一个劲的叮嘱:“这里住的是我的长辈,你可得好好表现,如果能通过考验,我便嫁给你!否则咱俩各奔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寿廷闻言精神大振,猛然挺直了身子,笑道:“放心,我一定让他老人家满意。”
然而进了院子,他看见一个二十i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不觉为之一呆,回头问杜蓉:“你那长辈在哪儿呢?我怎么觉得,这两位有些面熟?好似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
杜蓉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秦笛招招手,道:“过i坐,你叫陈寿廷?令尊是陈希哲?”
陈寿廷站得笔直,答道:“是的。秦先生,我以前见过你!好像还不止一次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前后见你三次,一次在精武会的门口,两次在募捐演唱会上。”
陈寿廷笑道:“秦先生,你的记忆真好。”
秦笛道:“令尊的人品,我是佩服的。但他的功夫嘛,未免差强人意。”
听见这话,陈寿廷有些气闷,鼓着腮帮子,瞪眼瞧着他。
陈希哲,乃是霍元甲的徒弟,祖籍广东,出生在魔都,乃是考古学家,书法家,武术家,曾是精武体育会的扛鼎之人,功力不弱,有明劲巅峰的实力。
明劲巅峰在世俗是好手,在江湖上能排在六七十名,但在秦笛眼里却不值一提。
秦笛望着对方,问道:“你的功力如何?是否练成了暗劲?”
陈寿廷挺起胸膛,傲然答道:“没错!我今年侥幸踏入暗劲,说起i还要感谢杜姑娘呢。”
杜蓉轻轻踢他一脚:“好好说话,秦先生是我长辈!”
陈寿廷疼得一咧嘴,人立马变得老实了,尴尬的笑道:“嘿嘿,我的功力远不如她,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这是咋回事?秦大少怎么成了她的长辈?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是武林前辈不成?如果他不会武功,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秦笛又问道:“你现在以何为生?”
陈寿廷回答:“我帮家父打理魔都的产业。”
杜蓉忽然插言,道:“先生,他是王站长的得力手下。”
陈寿廷闻言,猛然变色,瞪了杜蓉一眼,意思是说:“这是军统的秘密,怎么能透露给外人呢?”
秦笛干咳一声,道:“我是堂堂国军中将,你小子是什么职衔?见了长官,为何不敬礼?”
陈寿廷这才醒悟过i:“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秦大少还真是中将呢!”
于是他双足并拢,挥手行礼:“中校陈寿廷,见过将军!”
“好了,把手放下。我不是武林中人,只是机缘凑巧,搜罗了一些武功秘笈,给了杜蓉一本拳谱,她便尊我为前辈。”
杜蓉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只是记名弟子,早就得到秦笛的叮嘱。
陈寿廷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原i是因为拳谱的缘故!如果大名鼎鼎的秦大少,民国首富的大少爷,再有一身绝世武功的话,那还让别人怎么活?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秦笛不着边际的问了几句,然后淡淡的道:“说实话,以你的功力是配不上杜蓉的,但如果杜蓉愿意嫁,我也不会反对。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陈寿廷没吱声,抬眼静静的看着他,心想:“我跟你有关系吗?你跟我提啥要求?”
然后杜蓉却躬身道:“先生您请吩咐。”
秦笛瞪着陈寿廷,道:“八月以后,你要离开魔都,找个地方隐居半年。”
陈寿廷眉毛一扬,道:“这不可能!我作为军统骨干,当此杀敌报国的紧要关头,怎么能一次请半年长假呢?”
秦笛也不睬他,只是叮嘱杜蓉:“这小子印堂发暗,面临一道死劫。如果他听我的话,或许能避过劫难;若是不听话,很有可能丧命!所以你切莫早早嫁给他,等到明年春天,他如果不死,你再嫁也不迟!”
杜蓉吃了一惊:“是,我记住了。”
秦笛摆摆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杜蓉道:“多谢先生!”
陈寿廷晕头晕脑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摇头:“这叫啥事儿啊!秦大少凭什么做我的主?我偏偏不听又能怎样?”
然而回头一瞧,却见杜蓉停住了脚步,恨恨的一跺脚:“你好自为之!且待明年再见!”
陈寿廷焦急的喊:“哎,你别走啊!让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成不?”
可是杜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52章 陈寿廷
转眼到了199年,元旦过后,久未见面的杜蓉和杜兰忽然回来了。
姊妹两人给秦笛行礼:“先生,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秦笛笑道:“我躲在魔都晒太阳,好过你们出生入死。”
“先生您说笑了。谁不晓得您捐献00架飞机,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
“怎么样,这两年遇到不少危险吧?”
杜蓉道:“是啊,好几次被敌人围住了,幸亏有您传授的凌波微步,才让我侥幸逃了出来。”
杜兰道:“我遇到三次真正的危险,其中一次落入敌人圈套,整队人马全部遇难,我杀了为首的日本军官,避开了乱枪扫射,只在肩上中了一枪……”
秦笛让两人入座,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然后听她们汇报过去的事情。
杜蓉道:“先生,在这两年中,我帮军统刺杀了46人,其中有6位日本人,10位铁杆汉奸,但是有些任务跟抗战无关,甚至可能牵涉到大赤党,所以我没有认真执行,结果惹得站长很不满。”
杜兰跟着说道:“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但官职升不上去,而且上边还要罚我,我有些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干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算了,随着抗战进入相持阶段,这样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我帮你们想本办法,让你们从军统退出来。”
这时候,杜蓉忽然扭捏起来,说道:“先生,这两年,家里一直催婚,我们找了好久,各自看中一人,想带来给您瞧瞧,成不?”
秦笛大喜:“好,把人叫来!我看人很准,帮你们掌掌眼!”
晏雪也很开心,因为这两姊妹是她名义上的保镖,一起生活了不少年头,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感情。杜蓉、杜兰岁数不,也该嫁人了。
三天之后,杜蓉带着一个年轻人登门。
这人名叫“陈寿廷”,穿着中山装,四方脸,一字眉,身材挺拔,干净利落,看上去有股子英气。
杜蓉还没走进院门,便一个劲的叮嘱:“这里住的是我的长辈,你可得好好表现,如果能通过考验,我便嫁给你!否则咱俩各奔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寿廷闻言精神大振,猛然挺直了身子,笑道:“放心,我一定让他老人家满意。”
然而进了院子,他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不觉为之一呆,回头问杜蓉:“你那长辈在哪儿呢?我怎么觉得,这两位有些面熟?好似秦大少和歌仙雪向晚?”
杜蓉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秦笛招招手,道:“过来坐,你叫陈寿廷?令尊是陈希哲?”
陈寿廷站得笔直,答道:“是的。秦先生,我以前见过你!好像还不止一次呢。”
秦笛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前后见你三次,一次在精武会的门口,两次在募捐演唱会上。”
陈寿廷笑道:“秦先生,你的记忆真好。”
秦笛道:“令尊的人品,我是佩服的。但他的功夫嘛,未免差强人意。”
听见这话,陈寿廷有些气闷,鼓着腮帮子,瞪眼瞧着他。
陈希哲,乃是霍元甲的徒弟,祖籍广东,出生在魔都,乃是考古学家,书法家,武术家,曾是精武体育会的扛鼎之人,功力不弱,有明劲巅峰的实力。
明劲巅峰在世俗是好手,在江湖上能排在六七十名,但在秦笛眼里却不值一提。
秦笛望着对方,问道:“你的功力如何?是否练成了暗劲?”
陈寿廷挺起胸膛,傲然答道:“没错!我今年侥幸踏入暗劲,说起来还要感谢杜姑娘呢。”
杜蓉轻轻踢他一脚:“好好说话,秦先生是我长辈!”
陈寿廷疼得一咧嘴,人立马变得老实了,尴尬的笑道:“嘿嘿,我的功力远不如她,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这是咋回事?秦大少怎么成了她的长辈?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是武林前辈不成?如果他不会武功,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秦笛又问道:“你现在以何为生?”
陈寿廷回答:“我帮家父打理魔都的产业。”
杜蓉忽然插言,道:“先生,他是王站长的得力手下。”
陈寿廷闻言,猛然变色,瞪了杜蓉一眼,意思是说:“这是军统的秘密,怎么能透露给外人呢?”
秦笛干咳一声,道:“我是堂堂国军中将,你子是什么职衔?见了长官,为何不敬礼?”
陈寿廷这才醒悟过来:“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秦大少还真是中将呢!”
于是他双足并拢,挥手行礼:“中校陈寿廷,见过将军!”
“好了,把手放下。我不是武林中人,只是机缘凑巧,搜罗了一些武功秘笈,给了杜蓉一本拳谱,她便尊我为前辈。”
杜蓉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只是记名弟子,早就得到秦笛的叮嘱。
陈寿廷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原来是因为拳谱的缘故!如果大名鼎鼎的秦大少,民国首富的大少爷,再有一身绝世武功的话,那还让别人怎么活?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秦笛不着边际的问了几句,然后淡淡的道:“说实话,以你的功力是配不上杜蓉的,但如果杜蓉愿意嫁,我也不会反对。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陈寿廷没吱声,抬眼静静的看着他,心想:“我跟你有关系吗?你跟我提啥要求?”
然后杜蓉却躬身道:“先生您请吩咐。”
秦笛瞪着陈寿廷,道:“八月以后,你要离开魔都,找个地方隐居半年。”
陈寿廷眉毛一扬,道:“这不可能!我作为军统骨干,当此杀敌报国的紧要关头,怎么能一次请半年长假呢?”
秦笛也不睬他,只是叮嘱杜蓉:“这子印堂发暗,面临一道死劫。如果他听我的话,或许能避过劫难;若是不听话,很有可能丧命!所以你切莫早早嫁给他,等到明年春天,他如果不死,你再嫁也不迟!”
杜蓉吃了一惊:“是,我记住了。”
秦笛摆摆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杜蓉道:“多谢先生!”
陈寿廷晕头晕脑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摇头:“这叫啥事儿啊!秦大少凭什么做我的主?我偏偏不听又能怎样?”
然而回头一瞧,却见杜蓉停住了脚步,恨恨的一跺脚:“你好自为之!且待明年再见!”
陈寿廷焦急的喊:“哎,你别走啊!让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成不?”
可是杜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53章 一介书生
又过一天,杜兰也带着个年轻人来见秦笛。
这人跟陈寿廷截然相反,乃是一位年轻的书生,名叫“顾毓宁”,他不会一点儿武功,却是麻省理工的博士,还是复旦大学的教授。
秦笛与他交谈了一番,发现此人很有学问,在科学、教育、音乐方面颇有造诣,因此为杜兰感到欢喜。
他开口问道:“顾先生,你是太仓顾家人,出身不凡,学问渊博,怎么认识杜兰呢?”
顾毓宁叹了口气,道:“日寇侵华,烧杀掳掠,我家损失惨重。那天我正好回家探亲,恰逢日本人打过来,我带着父母和兄弟、姐妹逃难,眼瞅着头顶的飞机不停扔炸弹,我以为可能死定了。这时候,杜姑娘带着一队女兵,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她救了我的家人,所以我打定主意想要娶她。”
秦笛点点头,道:“杜兰跟在雪向晚身边,待了许多年,她不单会武功,而且读书识字,文武双全,明白事理,你若是娶了她,那会是你的福气。”
顾毓宁面带笑容道:“是,家母叮嘱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娶她入门。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杜兰无法退出军统。那样我就算娶了她,日子也没法过。”
秦笛道:“你放心,此事我来安排。我看你性格柔和,举止有理,有谦谦君子之风,想传你一段炼气的口诀。你如果照着修炼,至少能活过100岁。否则,你的寿命不会超过7岁。”
顾毓宁吃了一惊,半信半疑的道:“还请先生指点。”
秦笛教了他一段口诀,然后便让他兰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杜兰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对顾毓宁说道:“你算是赚着了!秦先生轻易不开口。你能得到这段口诀,乃是难得的造化。”
顾毓宁并没有表示反对,他虽然是科学家,却也对禅学、修真感兴趣。
事后,晏雪问秦笛:“先生,我看这两个人都还不错,陈寿廷英气十足,满身的热血;顾毓宁英华内敛,一身的才华。如果杜蓉和杜兰嫁给他们,结局应该不错。”
秦笛道:“我不担心顾毓宁,只怕陈寿廷会有一劫。”
“他会有什么样的劫难?”
“此时不可说出来,否则容易发生变数。”
随后,秦笛写信给戴笠,说要借用两个人,把杜蓉和杜兰从军统抽出来。
戴笠没有拒绝,因为秦笛既是国军中将,也是清先生树立的典型,还给国家捐助了00架飞机,而杜蓉和杜兰原本就是雪向晚的保镖,戴笠以为秦笛在魔都遇到了难处,所以便将杜家姊妹拨给秦笛调遣。
1月15日上午,秦笛翻看从美国传来的会计报表。
他先看两家航空公司的情况。
0世纪三四十年代,航空事业发展很快。
秦笛原本持股三成的道格拉斯飞行器公司,一连推出了好几款飞机,特别是d-在195年面世,将公司股价大幅拉升数十倍!
d-能载客0人,首次在飞机上出现了空中厨房,还能在机舱设置床位,为商业飞行带来了革命性的突破。
d-性能比之前的飞机更稳定,运作成本更低,维修保养容易。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d-被盟军征召为军机作战,军用的d-被称为-47。而作战期间对运输机需求大增,-47被大量生产,曾担任过的任务多不胜数,当中包括执行中国战场的驼峰航线。-47亦被视为盟军取胜的功臣之一。
这是一款非常成功的飞机,它的衍生类型加起来,总共生产了16000多架,有些型号直到000年还在空中飞。
因为秦笛占有道格拉斯公司0的股份,所以美国联邦调查局对他进行过调查,最后发现他是著名科学家朱婉的儿子,是一位纯粹的私人大亨,并没有中国的官方背景,所以容许他在公司持股。不过,美国军方给道格拉斯公司大量注资,导致秦笛占有的股份被稀释到10。
对此,秦笛表示无所谓,他又不谋求控股,只要搭上航空业暴涨的便车就行了。别看只是10,他原先投资的50万美元已经增长到700万美元,而且随着二战愈演愈烈,股价还会大幅增长。
另外,他个人控股的麦克唐纳公司依然半死不活,暂时还没有爆发的迹象。
早在197年4月1日,中美之间就有了首次飞机航行的记录,泛美航空公司的“中国飞剪”号,从旧金山出发,经过夏威夷,中途岛,威客岛,关岛,六天后抵达香港。
但是秦笛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别说六天的飞行,就算一天他都嫌烦。
除了航空公司之外,成长最快的还是“常青藤药业公司”,特别是维生素,链霉素和土霉素三种爆款药的推出,让公司赚了大钱,固定资本加上现金,已经超过6000万元,强生公司还在锲而不舍的寻求并购,将出价提升到1亿000万,都被秦笛拒绝了。
而他的私人律师和投资顾问则建议,最好将“常青藤药业”上市。一旦上市的话,按照1倍计算,公司价值将在7亿美元以上。
秦笛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在美国根基太浅,如果一直吃独食,肯定不是好事,与其被别人羡慕嫉妒恨,倒不如将公司上市,让所有人分一杯羹。
而且,他对于未来“常青藤药业”的发展并没有很强的信心,医药研究所的研究已经陷入停滞状态,毕竟中国的研究基础毕竟薄弱,他也不能一个劲的开金手指,所以趁着公司如日中天,适当套现乃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同意将公司上市,个人占股51即可。
至于说三家房地产投资公司和两家艺术品投资公司,那都属于长线投资,没必要计较短期得失,不过经过近十年的运行,几家公司的资产都有了很大的增长。
老约翰主管的咨询公司投资了二十多家公司,包括迪士尼,ib,每家占股八-15,假以时日,收益将十分惊人。
秦笛看了一圈报表,将文件放在抽屉里。
第254章 王站长
这时候,晏雪和顾如梅先后脚走进来。
顾如梅脆声笑道:“先生,我去了一趟西双版纳,走遍了数百里林海,在深山老林里砍了两棵树,另外,我在天台山莲花峰也砍了一棵,您看看这些是不是灵树。”
说话间,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三截树干,轻轻丢在地上。每一截树干都有四尺长。最粗的一截,直径有三尺;最细的一截约有尺许。幸亏有储物戒指,要不然这么大的木头,想扛回来可不容易。
秦笛先看了最粗的那一截,道:“这个是望天树,长得非常高,对不对?”
“对,我估摸着能有70米!我截取的这一段,距离地面米,要不是有一口飞剑,想将它砍下来,那可不容易。”
晏雪噗嗤笑道:“你傻啊?不会将整棵树砍倒,然后再截取一段?”
顾如梅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不是觉得那树长得好看嘛,不忍心连根砍断,所以只砍了上面的一截。”
秦笛笑道:“阿梅做得对!等到若干年后,望天树乃是国家一级保护树种!”
顾如梅问:“先生,这是灵木吗?如果不是,就太可惜了。”
秦笛道:“是灵木不假,但它不是斫琴的好料。”
顾如梅有些失望:“另外两棵呢?”
秦笛挨个看了看,捡起最细的那一截,道:“这个是铁力木,至少生长了五百年,拿它斫琴,只能得到低阶灵琴。”
然后他手指剩下一截树木道:“这是一株桧树,它并非出自莲花山上,而是来自于国清寺,你把人家的‘镇寺神树’砍了,对不对?”
顾如梅脸一红:“先生,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那儿,还跟寺庙里的和尚攀谈过!他们说,这棵树活了1八00年。”
“这个……这个……先生你不会惩罚我吧?”
“哼!砍了就砍了,那些和尚守着灵树也没用!有了这截树干,我能帮你斫出上品灵琴,让你的功力增长更快。”
顾如梅闻言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先生,我按照您传的寻灵诀,在天台山周围走了一遍,后来在百丈坑中有所发现,坑底有个地方灵气很丰富,可是我偏偏找不到具体的来源。”
秦笛闻言精神一振:“好!等我有空的时候亲自去看。这些木头就丢在我这里,斫琴是个细致活,至少两三年时间。”
“三年啊?竟然要那么久?”
“你以为,炼制一件宝贝,有那么容易吗?”
“先生,当你斫琴的时候,我能否在旁边看着?”
“可以,你若是有心,我传你斫琴的手艺,也未尝不可。”
过了一会儿,晏雪说道:“先生,我收到一封信,军统的王站长想来拜访你。”
秦笛摆了摆手:“不见,就说我身体有恙,得了眼疾,不能见光。”
“先生,您对此人有意见?”
“这个人会带来麻烦。”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不久之后,万天木竟然找过来了!
毕竟秦笛的住处并没有完全隔绝对外界的交流,万天木作为军统站长,只要问一下陈寿廷就晓得了。
王天木,原名王仁锵,东北人,身材高大,练过武,具备明劲前期的实力。早年就读于保定军官学校、东北讲武堂。他在东北军、西北军工作过,作为军统特工,与沈醉、陈恭澍、赵理君并称“四大金刚”。
他早期任浙江高等监察厅厅长、还当过驻外使馆秘书。后与爱国学生组织抗日除奸团,除掉了一批商界、政界等投日的汉奸。19年为军统天津站首任站长,曾与时为北平站长的陈恭澍联手除掉汉奸张敬尧。19八年调任魔都站长,刺杀了伪维新政府外交部长陈箓。
王天木的年纪跟秦笛差不多,身穿西装,头上戴一顶礼帽。他见到秦笛的时候,显得不卑不亢:“秦先生,我来冒昧拜访您,一则是奉了清先生的指令,想来保护您和歌仙的安全,二则想求助于您,能否给我们一些资助?”
秦笛心中不喜,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资助?”
王天木道:“军统缺乏安全屋。我听说您是魔都有名的地产商,能否提供几处宅子?您放心,我们只是借住,等到抗战胜利了,房产还是您的。”
秦笛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此时王天木还没有叛变,依然在为民国做贡献,所以他也不能将此人贸然赶出去,于是说道:“王站长亲自登门,我总要给你个面子。这样吧,我捐助一笔资金,请你自己去买房,看中哪一座,便买哪一座。”
他取出支票本,提笔写了100万元,撕下来递过去。
王天木似乎不太满意,道:“秦先生,新买的房子容易被人查出来。我还是想借你的旧房。”
秦笛一听,“刷”的将支票收了回来,道:“既然如此,我给下边的经理写张条子,你去找‘游龙’这个人,但请不要逼迫他,因为游龙是杜先生的人。”然后三两下写了张纸条。
王天木接了纸条,心里惦记那100万的支票,所以磨磨蹭蹭不肯走。
秦笛不客气的赶人了:“王站长,我还有事,要不然,我们改日再聚?”
王天木只好起身离开。
他去找到经理游龙,将秦笛写的纸条递给对方。
游龙出身青帮,满身都是刺青,手下跟着几个混混,他也不怕对方是军统的站长,领着他找了几幢相对破旧的房子,就把他打发了。
王天木心中不忿,觉得受了秦笛的羞辱。
两天以后的晚上,秦笛居住的地方又被一伙黑衣人包围了。这次黑衣人来了两个队,总共10八人,机枪,手榴弹全用上了,枪声响得就像爆豆一样,期间夹杂着爆炸声,整整响了半个时。
周围居住的百姓都被吓得仓皇而逃,有人从楼上探头张望。
“怎么回事?难道说日本人打进租界了吗?”
“枪声这么密集,是想猎杀什么人吗?估计那座宅院里,不可能有人逃出来。”
第255章 洞天福地
当天晚上,租界工部局的警察连夜出动,等他们来到跟前的时候,就见院子四周躺了10八具尸首,好巧不巧,每个人都是眉心中弹,一枪毙命!而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更没有半具尸体,仿佛这百余人死在鬼魅手里一样!
那些警察仔细查看黑衣人,结果发现他们里边的衣服还是日本军装,使用的枪械也是三八大盖,外加五挺机枪,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日本兵,竟然全部倒在一座民房的外头,这件事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于是第二天,工部局一面向日本军方提出抗议,一面通知记者前去拍照,进一步挖掘背后的秘密。
不久,各大报纸纷纷报道:“民国首富秦大少遭受日军第二次狙杀!”“日本军方对秦家拉拢不成遂下杀手!”“秦大少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名日军饮弹府门外!”
文章里面不但配了大幅照片,10八具尸体排的整整齐齐,秦笛居住的院被炸得一片焦黑,还有来自工部局警察细致的分析,说要想在黑暗中杀死这么多日本兵,至少要有数十位狙击手才能做到!秦大少财大气粗,竟然雇佣大量私人武装,将自身保护到牙齿!
王天木看了报纸,禁不住心里发凉,暗道:“怎么这么不巧?我可没走漏秦大少的消息!日本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梅机关的影佐将军得知消息后,则又惊又惧,手足颤抖个不停,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问几个手下:“你们怎么找到地方的?”
一个少佐回答:“我们跟着军统的王天木找到的,还在院外查看了一整天,没发现院子里有多少人,才等到夜里发起攻击,谁能想到姓秦的竟然埋伏大量人手呢!”
影佐问:“帝国将士的尸体,都运回来了吗?”
又一名军官回答:“运回来了,经过初步的分析,敌人使用了白朗宁自动步枪。这种枪类似于轻机枪,一个弹匣0发子弹,常常用于火力压制,很难做到枪枪毙命。”
“只有一种枪械吗?”
“还有口径的白朗宁手枪,其中有二十几人死于手枪。”
“枪手到底有多少人?”
“不知道。”
这年月还没有完善的弹道分析,要等1946年计算机研制出来后,弹道分析才获得长足的发展,真正成熟要等到1960年以后。
影佐将军皱紧了眉头,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咬牙说道:“我们的损失太大了!帝国士兵的生命很宝贵!从今以后,放弃对此人的围杀!除非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围没有任何的掩体,才可以动手!”
“是,将军!”
此后,秦笛不得不换了个地方居住。他在魔都有不少宅院,如果只是他和晏雪两个人,每次出入改变容貌,不可能被人发现。先前之所以被发现,主要是因为接见了陈寿廷、王天木等人的缘故。
9年月1日,春寒料峭,秦笛和晏雪跟着顾如梅,来到天台山百丈坑。
百丈坑又名“琼台仙谷”。古称“西灵溪”,这是一片风景绝美的山谷,占地0多平方公里。如果是夏天,这里有一个著名的百丈瀑:一挂如练瀑布自山间喷薄而出,色如霜雪、声若雷霆,飞珠溅玉,直泻澄清凝碧的龙潭。
秦笛过来的时候是冬天,瀑布因为缺水停了。
琼台仙谷的入口是一个山洞,光线幽暗,阴暗又潮湿。
三人朝着前面发光的出口走去,不一会儿穿过山洞,蓝天、青山、碧水展现在眼前。放眼望去,一座山峰映入眼帘。
沿溪北行,两旁山壁对峙,山势峥嵘峻峭,奇峰纷呈,怪石错列,且越走越奇。
灵溪百丈瀑的下边,有一个“龙潭”,潭水晶莹如黛。潭旁一峰拔地而起,迥然卓立,即为琼台峰。峰上有石形似椅,传说铁拐李每逢中秋节之夜会来此坐椅赏明月,故名“仙人座”。琼台前一山,两峰对峙,顶部平坦,颇似皇宫前两侧的楼阁,故称“双阙”。在明月当空的夜晚,坐在石椅上望月下群山,恍入仙境梦乡。琼台峰上还有“台岳奇观”、“秀甲台山”、“蓬莱仙境”等摩崖石刻。
顾如梅走在前头,转了好几个弯,领着他们来到琼台峰的山根下,然后驻足不走了,面带兴奋之色,道:“先生,我说的就是这个地方,这儿的灵气很丰富,你看,山根下生长的绿草格外茂盛。”
晏雪鼻翼煽动深吸几口气,道:“的确是个好地方,我闻到灵气的味道了。”
秦笛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儿,不觉仰天长叹:“我走遍大江南北,却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天台山。天台山虽,按照史书记载,却有1处洞天福地。”
顾如梅问:“先生,什么是洞天福地?”
秦笛道:“按照传说,中土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都是道教修真人修炼聚集的的地方。在10八处洞天福地中,天台山附近就有1处!”
晏雪道:“请先生说说,有哪十二处?”
秦笛道:“先说列入十大的洞天,此地有其三,包括第二洞天委羽山洞,‘大有空明天’;第六洞天玉京洞,号‘上清玉平天’,玄洲仙伯所治,为三茅真君道场;第十洞天括苍洞,号‘成德隐玄天’,相传是真人徐来勒所治。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第十九洞天盖竹洞,第二十七洞天金庭洞,在琼台峰麓,下临百丈龙潭。旁有瀑布,道书称赵仙伯治之。相传桐柏真人王乔居此掌管吴越山水……”
他刚刚说到这里,就引起晏雪和顾如梅的惊呼:“先生,这里是‘金庭洞天’吗?”
秦笛点点头:“就在这附近,我们仔细找一找。”
顾如梅赞道:“果然不愧为道家的洞天福地,这个百丈坑的周围有玉女、卧龙、紫霄、翠微、玉泉、莲花、华琳、香琳、玉霄九座山峰,玉梭溪蜿蜒流过,处在一个盆地之中。这里的风水太好了!”
晏雪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琼台峰。琼台峰虽然不高,只有16米,却如青莲一支,立于百丈坑右侧。翠壁万仞,势若削瓜,上有天然石。隔坑有南北两对高峰,形似皇宫前面两侧的高楼,十分奇丽,蔚为仙境。
她转头看向秦笛,问道:“先生,您看这处洞天,是否保存完好?入口又在哪里呢?”
秦笛道:“仔细找一找,希望有所发现。”
第256章 九鼎现世
秦笛围着琼台峰仔细的搜索,试图寻找仙家大阵的入口。
一个完整的洞天福地,定然伴随着防护法阵,如果没有了法阵,洞天也就被破坏了。
晏雪也跟着一起寻找,爬上爬下到处看。
顾如梅有些糊涂了,问道:“晏雪姐,你在看什么呢?”
晏雪回答:“我在找洞天福地的入口!”
“我们不是身在福地之中了吗?为什么还要找入口?”
“你先别问,等等再说,如果运气好,或许能找到。”
秦笛整整找了两个时,最后一抬头,看到“仙人椅”后面的石壁上,有几个隐隐约约的仙文:“桐柏古福地,琼台上侵星。仙人种玉处,瑶草犹亭亭。”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而上,来到石壁跟前,手掌吐出灵力,一点点摸索那些字。
当他摸到“仙人”二字时,就觉得体内灵力飞快的流逝,他禁不住吃了一惊。
好在灵力的流逝只持续十几个呼吸,然后就听见“咯咯”的响声,石壁上出现一个狭窄的洞口!往里一看,洞内还有一层白雾,又厚又浓,仿佛有一层结界一般。
晏雪和顾如梅都围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
秦笛在洞外施展了一套奇怪的手法,耗费了半个时的时间,才让白雾渐渐散去,然后便有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走,赶紧进去!”他率先一步踏入洞府!
晏雪和顾如梅赶紧跟上。
洞府内是一个世界,一眼竟然看不到边!
晏雪有过类似的经历,还不觉得太过于惊奇。
顾如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番景象,禁不住看得目瞪口呆!
“天呐,这里竟有一片世外桃源!山腹之内,怎么会有一片绿地呢?有阳光,有绿水,鲜花盛开,我是不是做梦啊?”
秦笛回身在石壁上一拍,将洞口重新封闭,然后迈步向着前方走去。
正前方有两处保存完好的宫殿,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隐居千年的金丹真人,或者功力更高的元婴真君,如果有的话,保不齐三人会死在这里!
洞天内的灵气很丰富,比起武夷山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殿的外面,栽种着十几株果树,巨大的柚子静静的挂在枝头!
秦笛心翼翼的巡视宫殿,然而他没有看到一个活人,也没有看到一具尸首,似乎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早已离开了,不知道是已经白日飞升了,还是说被天雷击杀在外面。
他将提着的心放下去,然后让二女去四处寻找,看古仙人是否留下宝贝。
顾如梅的心被搅得七上八下,欢天喜地的四处乱窜,她看见外面有大片的药园,生长着不知名的药草,还看见一条巨大的蛟龙骨架,白骨森森盘踞在一起,她还看见一个圆形的土丘,上面似乎是一个祭坛,远处有一条河,河里的游鱼不时的跳起来,一跳就是三四尺高!
“还真是一个洞天福地啊!修真人的世界,真让人搞不懂!”
晏雪找到一个地窖,里面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秦笛走过去定睛一瞧,禁不住露出欢喜的神色,道:“这是世界的控制机关,这儿有一个锁龙盘,这几条颜色迥异形同玉石一样的条带,乃是型灵脉的龙头,被古代的仙人牵引锁定在这儿。正是因为有这些灵脉的支持,这座洞天外面的大阵才保持完好。幸亏我是破解阵法的高手,如果换一个人很难进来。”
晏雪问:“先生,若是每次进来都这么吃力,我和阿梅就没法经常进来了。”
秦笛道:“莫急,有了这个锁龙盘,我可以根据上面的阵法,炼制出入的令牌,有了令牌再进来就方便了。”
然后,他们继续在几处楼隔间仔细寻找,陆续找到不少的宝贝,其中包括一个金灿灿的大鼎,让秦笛吃惊的瞪大了眼珠子!
“老天爷!此地竟然有这件宝贝!”
秦笛这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竟然看着大鼎露出骇异的表情!这让晏雪感到奇怪,问道:“先生,这只鼎有来历吗?”
秦笛十分欢喜的说道:“这只鼎可不得了!你看它上面的花纹,这些奇怪的妖兽,还有山河地理图,它是大禹收天下九牧之金铸造的‘九鼎’。”
“先生,这只有一只鼎啊,哪来的九鼎?”
“九鼎只有一只,因为大禹用了九种仙金来铸造,因此唤作‘九鼎’。大禹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位有名的仙帝!”
晏雪觉得难以理解,问道:“既然是仙帝,怎么会来这儿?”
秦笛解释道:“尧、舜、禹和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都属于上古帝君,在仙界乃是仙帝,他们化身千万,道成肉身,散布于大千世界,以教化万民,等到功成之后,便悄然离去,所以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传说。”
“那这只金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桐柏山洞,桐柏真君是周灵王的长子,或许是他偷了大鼎。”
“周灵王是啥时候的人?”
“周灵王在世的时间,已经属于东周了,再有两百多年,就被秦朝替代。”
“这真是大禹铸造的九鼎?他为什么要铸造大鼎?”
“大禹铸造九鼎,是为了镇压国运。”秦笛道:“这是一件法器,到底是宝器还是仙器,我现在还看不出,且待我仔细琢磨片刻。”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慢慢摸索着大鼎,过了一会儿,宝鼎忽然缩了一圈,从五尺高变成了三尺,又过了一会儿,从三尺缩到一尺!
秦笛睁开眼,面露惊喜之色,道:“我们的运气不错!这是一件仙器,可惜以我的功力,只能让它缩变大,并不能催动使用它。别说我只是筑基修士,即便是合道真君,都拿它干瞪眼!如果搁在大禹仙帝手里,或许能将整个地球装进去带走!”
晏雪无法想象那种情景,感觉距离自己太遥远了。
秦笛笑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仙器,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先收起来再说!”
第257章 纳虚石匣
过了一会儿,顾如梅从外面跑进来,道:“先生,我找到一个石匣,里面还有不少的宝石呢!”她双手捧着石匣给秦笛看。
那石匣四四方方,边长两尺,深有一尺半。
秦笛看见石匣,身躯又是猛然一震,嘴角抽动了两下,几乎要破口大骂:“他娘的!太奢侈了!整个石匣,竟然是一大块纳虚石!这真是岂有此理,老子横找竖找找不到纳虚石,这位桐柏真君,究竟从哪里搞来这么大一块?”
再看看里面的宝石,赫然是一些上品灵石,夹杂着天青石、夜明珠、红宝石、蓝宝石,因为石匣本身就是一件储物法器,所以展现在外面的只是几十颗宝石,里面还有不少的好东西,所有灵石加起来,大约有数千颗,还有一些颜色怪异的灵金,以及十几颗鹅蛋大的木心,甚至有几根奇怪的羽毛。
看起来,这位桐柏真君有可能被天雷击杀了,如果他是白日飞升的话,不可能将这些宝贝留在这里!
秦笛将红宝石、蓝宝石拿出来,道:“这些宝石对修真人无用,你们拿去当珠宝玩。剩下的东西我先收着,等将来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拿出来。”
顾如梅也没有意见,她能进到洞天福地中来,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随后,秦笛去外面的土丘看了看,对顾如梅道:“这个土丘也不简单,它是由上品灵土堆成的,有利于你的修炼。你在这里弹琴静坐,可以加快进阶的速度。”
顾如梅大喜,问道:“先生,上面的祭坛是怎么回事?”
秦笛道:“这是一个助人白日飞升的法阵,边上有些地方变得焦黑,看样子遭到了雷劈,桐柏真君凶多吉少!奇怪,他渡劫未成,尸骨去哪儿了?”
整个世界规模很大,越有两百多平方公里,这么大的空间,被仙人以纳须弥入芥子的手法镶嵌在大山里。
秦笛怀疑,以桐柏真君的功力,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果然,他在一座阁楼的后院,找到一块石碑,根据上面的记载,这个洞天世界竟然是大巫“巫咸”留下来的。
随后,晏雪在游鱼跳动的溪中,找到一具颜色灰暗的骨骼,她和顾如梅将骨骼捞上来,发现一块块白骨还没有散架,保持着完整的人骨形象,两人都觉得很怪异。
秦笛过去瞧了瞧,发现骨骼外面还有一层筋膜连着,显然这人功力不弱,要不是因为天打雷劈,不可能轻易死[]掉。
秦笛张嘴吐出一朵灵火,灵火在骨骼筋膜上燃烧,一直烧了1个时,才将筋膜完全烧尽,又烧了一整天,才将白骨变成飞灰,至此,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当他将灵火吞入腹中时,或许因为灵火从骸骨上得到灵能,让他的功力猛然升了一阶,变成了筑基第三重。
随后,秦笛坐在锁龙盘的边上,用白玉雕刻了三块令牌,道:“下次再来的时候,你们只要将令牌在洞府外边仙文上一按,洞府就会自动开启了。”
晏雪和顾如梅都十分欢喜。
“先生,什么是仙文?”
“仙文是仙人用大道凝结的文字,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如果有一天,你们能修成地仙,才有可能接触到。”
“先生您说的太遥远了!”
晏雪笑道:“这儿离魔都很近,以后我们要经常来。”
顾如梅也道:“是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人间还有这样的洞天福地。不晓得别处还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秦笛道:“大部分的洞天福地,都被人为破坏了。因为年代久远,灵气耗竭,再加上风吹雨淋,一点点消失。”
“这儿为什么能保持完好呢?”
“因为这里靠近大海,此处灵脉勾连到海底,所以能连绵数千载,依然保持原样。”
晏雪笑道:“我怀疑别的地方,或许还有洞天福地,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秦笛点点头:“天下之大,我们的足迹才走了一半,而且仅限于中原地区,说不定别处还有洞天福地呢。等将来有机会,我们去南极看一看,还有欧洲的阿尔卑斯山,我国的喜马拉雅山,都值得去走一走。”
说到这里,他看着顾如梅道:“你的运气不错,出来一趟,就找到这么个好地方!我以前也来过天台山,但没有发现洞天福地。”
顾如梅很开心,显然觉得自己派上了用场。
晏雪则道:“先生,我觉得阿梅是有福气的人,我想等夏天来临的时候,和她去昆仑山走一趟,将我们走过的地方,再重新考察一遍,您觉得可行吗?”
秦笛道:“去吧,昆仑山乃是传说中的仙人聚居之地,我们没找到仙人留下的世界,这件事我一直不死心。多去寻找几遍也是应该的。”
古仙人留下的洞府很难找,譬如说这个桐柏山洞,要不是得到顾如梅的提醒,秦笛耗费了几个时仔细查看,他也不可能找到洞口。
谁知道类似的洞天福地,别处还有没有呢?多找到一个地方,就多一分成道的机缘。最起码有了这个桐柏山洞之后,秦笛将来进阶元婴的希望增加了很多。
桐柏山洞中有一片灵田,里面长满了各种灵草,这让秦笛很开心,如此以来,他可以炼制更多的丹药了。
三个人在山洞里待了半个月,等秦笛炼成几炉丹药,然后才返回魔都。
随后,秦笛对那个两尺见方的纳虚石匣动手了。
“古仙人真是太奢侈了!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大块纳虚石?难道是巫咸从域外带来的?巫族在炼阵方面都是废物,白瞎了这么好的材料!”
很早很早以前,天上和人间是相通的,仙人不停的飞进来,很容易带来域外的宝贝,后来有大神出手,施法封印了一些古星,隔断天人之间的往来,所以地球上的修真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连金丹真人都死绝了,自然也难找到纳虚石。
秦笛的储物腰带里,有一颗蚕豆大的纳虚石,先前经过他的改造之后,变成了高六米、直径5米的圆形空间,如今他看着眼前两尺见方的石匣,心里既欢喜又烦恼!
“我到底该咋整呢?要不要将它切割开?这么大的石匣,要是切割开来,能制造是上千个储物手镯!”
秦笛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切!
这就像大颗的金刚石一样珍贵,谁舍得将0克拉的金刚石,切成一克拉往外卖?那不是傻子吗?
于是他一咬牙,决定将石匣当法器整体炼制!
他原本是极其高明的炼器仙师,虽然现在功力太弱,炼不出仙器,但是弄个雏形出来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闭关七日七夜,不吃不喝,利用灵火烧灼石匣,一点点改变它的形态,将它变成了三尺高的葫芦瓶!
原先的石匣上方的口开得很大,盛放的物品有限。葫芦瓶的口比较,可以用做储物法器。
纳虚石的颜色呈白色,所以葫芦瓶看上去,形同于白玉瓶。
炼成葫芦瓶的模样,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在外面雕刻细密的花纹,也就是各种法阵!其中大部分是须弥法阵,再加上金刚阵、收纳阵等。
秦笛雕刻的法阵都很,每个有只黄豆大,彼此相连,形成一幅优美的图画。这个雕刻的过程很漫长,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第258章 登互研究所
199年月,青白党动用四个集团军,总共0万人,开启了南昌会战,跟1万日军奋勇作战,最后日军再度动用毒气弹,中国军人伤亡五万余人,日军损失万4千人。
顾如虎参加了这次战斗,是他奋不顾身冲上去,击杀了数百名使用毒气弹的日本兵,要不然国军伤亡的人数还会更多。
南昌会战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它使全世界特别是日本当局认识到,日军虽然占领了武汉三镇,但既未能迫使国民政府屈服,也未能击歼中国军队的主力,更没有摧毁中国广大军民的抗战意志。中国军队不仅继续进行抗战,还开始实施战役范围的反攻。
战后,顾如虎又拿到一枚宝鼎勋章,职衔升为中将,但他率领的军队还是一个师,是在他父亲领导的独立旅基础上扩充而成的。而他的父亲顾翰因为伤了大腿,走路不方便,干脆放下刀兵,解甲归田了。
月15日,秦笛和晏雪经过黄陂路,看见一座教堂,上面接着“西摩会堂”的字样,于是他站住了脚步。然后,他迈步走进西摩会堂。
晏雪感到好奇,不晓得他一个修真人,进教堂做什么,难道说里头藏着修真秘笈?
因为不是礼拜日,教堂里让你很少,只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年“拉比”和两个妇人,另外还有十几个孩子。老年拉比正在给孩子上课。
看见有人进来,老年拉比缓缓走过来,道:“尊贵的客人,你们来到主的殿堂,有什么事吗?”
秦笛道:“我来这儿捐款行不?”
拉比颇为惊讶,心想:“这件事很古怪,他一个东方人,怎么来这儿捐款?”
“尊贵的客人,感谢您的慷慨解囊,请问您如何称呼?”
“我姓秦,听说近年来,有不少犹太人,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刚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日子过得很艰苦,我想为教堂捐助十万美元,帮一帮这些人。”
拉比吃了一惊,心道:“十万美元?那可不是数目,他是在开玩笑吧?”
秦笛当即取出支票本,开了10万美元出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受益者记得魔都这个城市,有人曾经给过你们温暖,等到若干年后,别忘了回馈中国。”
拉比接过支票,左手微微颤抖,右手画着十字:“耶和华会保佑你们的……”
秦笛也没多说,转身离开了。
拉比送他出门,回过头来,对一位妇人道:“玛利亚,赶紧将恩人的头像画出来!”
那妇人有些作难,但还是凭着记忆,勉强画了一幅油画,道:“拉比,恩人待的时间太短了,我画的只有三四分相似!”
拉比赞道:“孩子,你画的已经很好了!赶紧将它挂在墙上,以后每个来会堂的人,都要记住他的容貌!”然后他看了看支票的签名,在油画上写上“qidi”的希伯来语。
这年月,逃难来魔都的犹太人多达16000名,而这座犹太教堂能容纳000人。犹太人轮番景来做祷告,所以很多人记住了画像上的容貌。
直到若干年后,还有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太,在回忆录里写道:“那天门开了,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走进来,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他的身上泛着天使般的圣光,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美丽的姑娘……他递给拉比一张支票,随后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吃上了香喷喷的烤面包……”
直到若干年后,还有以色列人,偷偷泄露军事技术,说是想起父亲的叮嘱,还有魔都那个温暖的春天……
十万美元对秦笛来说只是毛毛雨,当年他在华尔街做空恨恨的砍了一刀,不知道有几个犹太资本家跳了楼,如今他拿出一点点诚意,算是了却一些因果。
月底,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回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惠子和秦汐都没有跟着来。
秦汉旭见到秦笛时,神情显得很冷峻,沉默良久道:“我查到一个地方,应该是日军的要害部门,可是我缺乏人手,对它无能为力。想想就像一个刺,扎在我的心口。”
秦笛道:“三叔,你慢慢说,切莫召集!你是去打探消息的,不是让你去动手的!”
秦汉旭道:“在日本川崎市,有一个登户研究所,不仅从事生化武器的研究,还是伪造中国货币的地方,那个地方很大,占地面积达八万平方米,人数超过1000……”
秦笛一听就明白了,登户研究所是日本开发细菌战的地方,跟东北的71部队类似,同时还多了个印制伪钞的功能。
按照后世的记载,日本陆军兵器行政本部,下属10个技术研究所中,大部分研究所都从事常规武器、后勤、通讯和工程等研究,而登户研究所研究的秘密武器“见不得人”,密级相对较高。即使在日军内部,其“陆军第九技术研究所”的名称也没有公开,只使用通称的“登户研究所”。
登户研究所凭借其开发的氰酸系剧毒药物等“研究成果”,曾获东条英机政府颁发的“陆军技术有功奖”,而这些毒物的人体实验,就是在中国南京通过日军1644部队进行的,并得到了臭名昭著的71部队的协助。
为打击敌国的农业生产,登户研究所还开发了针对各种谷物的枯叶剂,包括粒菌核病菌及二化螟虫等,并于1941年在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实际使用,给当地农业生产造成巨大打击。
除此之外,登户研究所接到最高当局的命令,扰乱中国的金融市场,达到摧毁中国抗战能力的目的。截止战争结束,共制造总额约40亿元的假币。
为保守秘密,登户研究所当时由日本宪兵严密把守,不准一般人靠近。而研究所内的人员也一律被要求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工作情况。日本战败时,登户研究所被秘密解散,许多设备被破坏或掩埋,研究人员也被要求不得向外透露任何信息。
美军在战后占领日本时,以免于被作为战犯起诉为条件,获得了从事秘密武器研究的人员的研究资料。登户研究所参与毒物研究的人有很多后来为美军服务。美国为自身利益,战后一直没有公开相关信息。
第259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秦笛想了想,道:“三叔,这件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只要报上去就行,交给戴笠去处理。”
秦汉旭表情严肃的摇头:“戴笠手下虽然有不少人,但他没办法去日本,对此事鞭长莫及。”
“我来算一下。”秦笛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按照我的推测,最多半年之内,这个研究所将会自我毁灭。”
秦汉旭道:“这怎么可能?都已经运行好些年了!日志人操作规范,等闲不会出事。”
秦笛转而问道:“三叔,秦汐呢?她怎么没回来?”
“她开始读书了,前些日子生了麻疹,刚好过来没几天,所以我没有带她回来。”
叔侄二人交谈了一会儿,秦汉旭便心情阴郁的离开了。
不久,一份报告递交到清先生的案头,清先生看了,禁不住直皱眉。
他把戴笠叫过去,道:“你看看,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戴笠仔细阅读了一遍,道:“对付远在日本的登户研究所,我暂时没有好的方案,何不交给秦汉旭解决呢?给他配备一百位行动人员,让他务必想办法炸了研究所!至于说东北的七三一部队,我倒是有个提议,何不交给大赤党去对付?他们在东北有些势力,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清先生听了,沉吟片刻点点头,他生怕电报泄密,于是写了两份信,一封交给九州军办事处,一封让人送给秦汉旭。
秦汉旭待在魔都,等了二十多天,拿到命令之后,心里感到沉重的无比。
临走之前,他又去见了秦笛一面:“阿笛,我要是死了,你帮我照顾秦汐和惠子!秦湛已经成人了,我不会太挂念。”
秦笛闻言,立即就明白了,赶紧劝道:“三叔你听我的,先慢悠悠的准备,等到三个月再派人过去,说不定到那时候,登互研究所已经不存在了。”
“清先生派给我一百个人员,加上潜伏在日本的十个人,如果运用得当,或许有几分希望,问题是炸药不好运过去。我得想办法安排船只……”
“三叔,你听我的!动作越大,越容易出事!不就是一个的研究所吗?这件事交给我,我负责找两个飞檐走壁的高手,帮你完成了这个任务,难道还不行吗?”
“阿笛,什么飞檐走壁的高手?一般的高手,军统也不是没有!”
“三叔你想想,我送你的日元,是打哪儿来的?”
秦汉旭一听,顿时双目放光,沉重的心情为之一扫,说道:“好吧,我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再想别的办法。”
秦笛为了不让三叔送命,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三天以后,他和晏雪拿着日本护照出现在川崎市。
晏雪跟惠子认真学过,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秦笛的日语反而不如她,不过也能进行日常对话。
他们打扮成一对夫妻,大摇大摆的去目的地踩点。
秦笛穿着黑色的西服,晏雪穿着碎花的和服,看上去就是一对般配的玉人。
他们发现研究所的规模很大,不是简单的一座楼房,而是拥有100余栋建筑,占地面积6万平方米,如果一层层楼房加起来,建筑面积百万平方米,要想将这么大的地方全破坏了,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笛站在很远的地方,挨个查看那些楼房。楼房的外边有日军士兵把守,有的楼房防守严密,有的楼房防守稀疏。他将防守最严密的地方记下来。
一连观察了两天,等到第二天夜里,他们便动手了。
两人纵身划过数百米,潜入一座楼房,打晕守卫的人员,经过简单的搜魂,很快便明白研究所的布局了。
不久之后,他们找到了印钞机,和大量尚未印刷完毕的纸币,还找到一罐罐液体,和储存细菌的液氮罐、培养箱。
秦笛携带的炸弹不够,所以他将印钞机和纸币收进储物腰带,然后在装满瓶瓶罐罐的房间里安放炸弹,随着“轰轰轰轰”的巨响,三座楼房的关键实验室都被炸毁了。
很快的,赌气散逸出来,引起周遭守备的日军纷纷扑倒!身上的皮肤迅速溃烂,旁边的人看见了,全都惨叫着四散而逃。
赌气扩散的面积,超过周围三里,三里之内几乎变成了无人区!
所幸日本人建造这个研究所,就已经精心挑选了地方,周围居住的老百姓很少,要不然秦笛无意间造成大杀孽,不知道会害死多少平民!
事后,整片区域都被日本军方封闭,对外宣称化工材料有毒物质泄漏。
秦笛和晏雪则连夜离开川崎,赶到距离不远的东京。
他一面走,一面抬头看向空中,生怕天雷“轰隆隆”落下,然而等到天明也没有发生,这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引起猜疑,疼没有去千叶县看望秦汐,而是第二天一早,便乘船返回魔都。
两人来回一趟,总共花了七八天。
不久,待在魔都的秦汉旭得到手下从日本传来的电报:“登户已毁,目标达成。”
秦汉旭激动得欣喜若狂,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此同时,他又感到震惊不已,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他心想:“我这个侄子,太了不起了!”
他急匆匆去找秦笛,却发现秦笛和晏雪正坐在一株桃树下赏花呢。
“阿笛,好消息!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不用去送死了!”
“恭喜三叔,这是好事啊!请问你,是怎么完成的?”
秦汉旭一怔,问道:“不是你请了绝世高人吗?”
秦笛故作惊奇:“我请的人,还在北方山沟里呢!过两天才能赶到这里!”
“啊?怎么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登户研究所就发生爆炸了?”
“哈,我算的很准,多行不义必自毙,故人诚不我欺也!”
晏雪抬头望着嫣红的桃花,抿着红唇,微微而笑。
秦汉旭也不是傻子,虽然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他估计可能跟秦笛有关,只是不好明着说出来而已。
他不敢贪天之功,于是写了份报告,说登户研究所发生了事故,内部人员操作失误,从而引起实验室的大爆炸。
清先生也没有进一步追究,反正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为此,他将秦汉旭领导的东亚经济情报研究所,又往上提升了一级,将所有档案归为绝密档次。
第260章 印钞机
按理说,秦笛得到了印钞机,还有半成品的法币,如果他愿意印制伪钞的话,很同意带来大量的财富,但是伪钞将扰乱国内的经济秩序,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为了减少麻烦,他干脆把半成品的法币烧了,然后写一封信交给韩江,让他转交长江局。
这封信辗转月余来到重庆,戈老打开信笺一看,见上面只有一句话:“要不要印钞机?号码机?裁切机?”
戈老又惊又喜,激动得一拍桌子:“这封信从哪里转来的?”
有工作人员回答:“这是从魔都转来的!”
戈老大喜:“立即回电:迫切需要此类机械!请得力人员出马,务必将此事办好!”
不久,韩江拿着回电,心翼翼的来找秦笛。
秦笛望着他道:“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还跟以前一样,机械藏在船舱里,压在玉米下面,你亲自跟船去韩城,不得走漏消息!”
“是,多谢秦先生!”
不久,陕甘宁边区,晋察冀边区,鄂豫皖边区,各得到一套印钞的机械,印制的“抗币”更加精美了!这些边区原本就有印钞机,但是使用的机械太过于简陋,从油墨到道林纸都有缺陷,所以印制的纸币参差不齐,甚至不得不销毁重来。
经过几次接触之后,秦笛的身份在某些“半知情”人看来,等同于“开明资本家”,“可以被争取的对象”。
但在极少数知情者眼里,秦笛形同于“红色资本家”。
不过,对秦笛来说都一样,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跟无产阶级终归有区别。对此,他也不是很在意。因为时代在变迁,他有数百年寿命,何必在乎短短的三十年?
回头再说71部队,大赤党接到清先生的信件以后,对这件事很重视,当即派人展开调查。
后来,东北抗日联军付出重大牺牲,也未能将71部分全部歼灭,因为日军在东北处于强势地位,而且日本生化部队并非只有一支,而是有6个支队,分布在各大战场,哈尔滨,长春,北平,济南,青岛,金陵,甚至广州都有分部,要想彻底根除难度太大了!
比如北平的1八55部队,“静生生物调查所”,金陵的1644“多摩部队”,长春60部队,广州的八604部队,甚至新加坡都有类似的支队。
不过,因为登互研究苏的爆炸,病毒和化学物品泄露,让日本人吃了苦头,所以间接造成的影响是,他们在中国战场上使用化学武器的次数也跟着收敛了。
秦笛待在魔都,继续雕刻他的须弥法阵,随后过了一个月,他才将葫芦瓶的表面覆盖了10的区域。
须弥法阵也是分等级的,有大型法阵、中型法阵、型法阵和微型法阵,还有灵阵、宝阵、仙阵、神阵的不同。
以秦笛的功力,暂时只能雕刻型灵阵,每个都像黄豆一样。
葫芦瓶上每多一个法阵,就能增加不的内部空间。
他一个时能雕刻一个法阵,截止到四月下旬,总共完成4八0个法阵,葫芦瓶的底部扩张到两个足球场大,葫芦瓶颈部最狭窄的地方也有十几米。但他在颈部又雕刻了几个封印的法阵,所以即便将葫芦倒过来,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掉出来。
秦笛这是将葫芦瓶当做法器来炼制的,只不过暂时而言,这个法器等级太低,个头太大,随身携带都不方便。
不过,这也没啥好担心的,等到将来反复祭炼,变成高阶灵器后,就可以变大变了。
199年4月5月,秦湛自美国学成归国。
她是坐飞机回来的,先飞到马尼拉,然后飞到越南河内,再从河内飞昆明,到了昆明以后,就不敢再飞了,因为国内的空域不安全,日本空军随时可能对民航客机发动攻击。
早在八年八月4日,中航的一架民航客机从香港飞重庆,就被日本军机打下来了,机组和旅客死亡14人,仅有人生还。
秦笛和晏雪事先得到电报,亲自去昆明迎接。
这时候的秦湛已经7岁了,带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的条纹西服,打扮得简约而又知性。
秦笛笑着问:“拿到博士学位了吗?”
秦湛拿出一本烫金的证件,里面全是英文和印章。
秦笛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博士”。
他感到很欣慰,赞道:“你可真能干,硬生生把学位拿到手了。整个中国,能达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秦湛笑道:“哥,你不晓得别乱讲啊!中国的数学家多着呢,胡明复1917年就拿了哈佛数学系的博士,类似的还有十几位,每一位都比我厉害。”
“咳咳,那些臭男人,哪能跟我妹妹比!”
晏雪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飞了几天?累坏了吧?”
秦湛答道:“来回折腾了七天,早知如何,还不如坐轮船呢!”
秦笛问:“回国以后,有什么安排?”
秦湛道:“父亲帮我在重庆找了份差事,说是有利于抗战。”
“跟破解密码有关?”
“嗯,我学的就是这个。”
一行人先去秦月家中住了两天。
这时候,王舒还在创作新的戏曲,秦月则在大学里兼职。他们的儿子王韶已经4岁了。
晚宴的时候,秦月对秦笛说道:“哥,我把你囤积的粮食,拿了一万吨,送给各大学校。那些孩子太可怜了,饭都吃不饱,还要刻苦学习,我看了很难受。”
秦笛微微一笑:“你也是秦家的主人,当然有调度粮行的权利。西南联大有多少学生?”
秦月答道:“西南联大是由北大、清华、南开共同组成的大学,各个年级加起来,总共不超过000人。”
秦笛有些讶异:“只有这么一点儿人?用得了1万吨粮食?”
要是搁到后世,一个大学都有好几万人。
秦月道:“哥,昆明不只有西南联大,还有私立中法大学、国立艺专、国立同济大学等十余所院校。学生加上教师和家属,总计好几万人!你不晓得,自从抗战一来,昆明与重庆、桂林,成了文化教育的中心。”
“喔,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听秦月又道:“从我迁来的那一年,197年1月开始,滇缅公路开始修筑,云南每天出勤修筑公路的人员不下数十万人。我看那些工人也吃不饱,还要轮班昼夜赶修,便以市价的5成,卖给他们4万吨粮食。”
秦湛听得咋舌:“姐,照你这么做生意,还不得亏死?”
秦月面有惭色,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想让滇缅公路快些完工。”
秦笛笑了笑:“没关系,我在这儿储备粮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帮昆明百姓渡过难关。”
第261章 葫芦瓶
抗战八年,南百姓也做出了贡献,向前线派出滇军20多万,经历各种大战役20余次,全省军民投入滇西大抗战,共伤亡官兵10余万。
按照据国民政府1940年《经济报告》统计,以昆明为中心的南战时工业生产企业在西南八大工业区名列第三,除了名声显著的中央机器厂以外,当时昆明有工业生产企业八0家,形成了海口、马街、茨坝、安宁四大工业区,创造出中国第一根电线、第一架望远镜、第一辆组装汽车,第一架飞机,第一座电力炉等许多“中国第一”,生产出飞机、枪弹、炸药等大量军工产品,极大地支援了抗战。
八年抗战,昆明始终是全国对外联系的门户城市,连接着滇越铁路、滇缅公路、“驼峰”航线和中印公路4条陆、空运输线以及中印输油管道,这些分别是抗战不同时期维持全国对外联系的主要国际通道。
据统计,1939年初到1941年底,通过滇缅公路运到昆明的物资达2215万余吨;从1942年5月到1945年八月,中美两国飞机飞越驼峰航线八万架次,从印度运到昆明的物资达70多万吨……
当中国与国际联系仅剩下滇缅、滇印这个通道之后,昆明的命运与中国抗战的命运息息相关,这唯一通道上的唯一大城市,便成为日军誓必摧毁的重要战略目标。
在无法进行地面进攻的情况下,日本陆海航空部队联合对昆明进行了长达6年之久的狂轰滥炸。日机在昆明投弹3043枚,死伤无辜同胞数千人,城市百孔千疮,弹坑累累……
冲着南老百姓做出的巨大牺牲,秦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拿出一些粮食,那是理所应该的!
要不然,秦笛坑蒙拐骗加抢劫,得到那么多黄金,不舍得回馈于百姓,还不得遭雷劈吗?
因此,他对秦月的做法大加赞赏:“很好,就这么干!我已经通知粮行的人,让他们继续从海外购买粮食。”
其实整个世界并不缺粮食,只有战时的中国和不会耕种的非洲缺粮。美国,加拿大,阿根廷,澳大利亚都有大片的土地,采用大机器耕种,粮价相对便宜。只不过因为日军封锁港口,导致货物送不过i。但如果采用美国货船,还是有可能送过i的。
晚上,秦笛继续雕刻他的葫芦瓶。
晏雪看见了,禁不住感到好奇:“哥,你怎么迷上玉器了?”
秦笛“嘿嘿”笑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意思是说,我想做君子,所以在打磨心性呢。
第三天,秦笛亲自开了一辆越野车,储物腰带里带了十几桶汽油,送秦湛去重庆。
这一路跋山涉水很不好走,如果没有他和晏雪的保护,说不定秦湛还可能碰到土匪。
等他们赶到重庆的时候,正好赶上日本飞机的大轰炸。
5月3日,日本海军航空队的轰炸机由汉口机场起飞,连续轰炸重庆市中心区,并且大量使用燃烧弹。重庆市中心大火,商业街道被烧成废墟,1,991人死亡,1,3人受伤,损毁建筑物2,八八9栋,约10万人无家可归;同时被炸的还有外国教会及英国、法国等各外国驻华使馆,连挂有纳萃党旗的德国大使馆也未能幸免。
秦笛被炸毛了,心知这样的轰炸,接下i还会连续不断的上演,他十分担心家人的安全,于是等到夜幕降临,他拿一根银链条,将纳虚葫芦绑在后背上,纵身飞出了重庆,沿着长江往东方急奔!
跑着跑着,他看到江边停靠着一艘日本军舰,于是悄悄摸上去。
这一次他没再杀人,因为他事后演算过,发现最容易引起天劫的乃是杀生。
他也没有将军舰弄沉,只是搜刮了一些武器弹药,其中包括九八式爆破筒,磁性反战车手榴弹,混合燃料燃烧瓶,93式火焰喷射器,92式重机枪20挺,99式轻机枪120挺,还有步枪上千支,一捆捆的高爆炸药,还有不少的子弹,都被他收进储物腰袋中。
然后他继续往东,一步三四里,窜进防卫森严的汉口机场,先进入机库,将机库内的三十架战斗机一架架装进葫芦瓶,葫芦瓶在他的意念催动下,悬浮在半空中,直接将飞机从头至尾罩进去!
这时候的飞机都很小,零式战斗机长9米,翼展12米,空重16八0公斤,这么轻的飞机,秦笛一个人就能举起i!倒是那个翼展12米,差点赶上葫芦瓶颈的宽度了。
秦笛也不管是否损坏机翼,直接将一架架飞机“砰砰”丢进去!
然后他从机库里钻出i,看见停机坪上还有几十架飞机。
这些飞机他没法装进葫芦瓶,因为葫芦瓶还是半成品,而停机坪上的都是轰炸机,体型比战斗机大一倍!机场周围有很多日本兵,万一给人看见就成了灵异事件。
他迅速将一捆捆高爆炸药点燃,然后一溜烟的掠过每个飞机跟前,机场上旋即响起了震天的爆炸声!
十几盏探照灯照过i,却没有发现人影。秦笛已经躲到远处去了。
周围的日军一片大哗,机场上的人跑i跑去!
这时候,秦笛又从暗处窜出i,打晕一个日本兵,换上对方的军装,借着救火的功夫,炸毁了更多的军机。
等到日本军官醒悟过i的时候,吹着尖锐的口哨,让所有日本兵离开停机坪时,秦笛也把飞机炸得差不多了。
随后,他不声不响的一个纵身,离开了武汉机场,当夜便返回重庆,还不耽误吃早餐。
事后统计,武汉机场一夜损失六十六架飞机,其中30架战斗机凭空消失了!
这件事最终还是成了灵异事件!
大多数日本兵都不知情,而知情的士兵也不敢讲!
日军高层更不敢公布事情的真相,只能将所有士兵隔离审查,然后换其余部队前i驻守。
直到1945年,日本宣布战败投降后,才有军人将此事公开,成了二战期间发生在中国的十大谜团之一,有人重金悬赏寻找事情的真相,然而那30架飞机却再没有出现在人前!
秦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干脆在几个月后,将飞机沉在东海里了!
飞机跟印钞机不一样,印钞机还能拿出i送人。而飞机无论送给谁都不行,因为没法解释i源。
第二天5月4日,原本是历史上轰炸重庆非常严重的一天,但是这天却静悄悄的,竟然没有敌机飞过i。
第262章 杀心不减
随后,秦笛抽空和和堂妹秦湛聊了聊。
秦湛真个如他想象的一般,进入重庆密电所,帮助军方破解密码,但她并没有参军,算是军方借调的数学家。
秦笛问她:“等到抗战结束,你想做什么?”
秦湛答道:“我想去大学里研究数学,做学问让我心里安宁。”
“将来你想留在国内,还是去美国发展?”
“哥,你干嘛问我这些,我刚从美国回来,暂时不想出去。”
“你的岁数不小了,准备何时结婚?”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没碰到合适的人。我不愿在美国待下去,就是因为在那里选择面太窄,我又不想嫁给老外!”
秦笛道:“你说个大概的要求,哥帮你找人,还不成吗?”
秦湛道:“我还没想好呢!”
“抓紧时间想,这事儿不能耽搁。”
“哼,你比我爸管得还多!我爸已经帮我,物色了好几个人选!接下来我要挨个见一见!”
“是吗?三叔认识的人多,那倒是不错。不过我跟你讲,三叔上了贼船,只怕将来,有国难回……”
秦湛吃了一惊:“啊?哥你别吓我!”
秦笛道:“我吓唬你做什么?你是学数学的,知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庙算多者胜……趁着家里没人,我给你讲一讲中国的未来……”
秦湛听得无比诧异:“哥,你怎么知道青白党会败?”
“我做了南柯一梦……”秦笛借口梦境,描述了未来的景象。
秦湛若有所思,道:“你说的那么真切,会不会梦是反的?”
秦笛道:“我以前做的梦,很多都发生了,譬如日军侵华,跟我的梦境一模一样!”
他没指望秦湛能一下子相信,只是先给对方提个醒,毕竟密电所属于军事秘密机关,从里面出来的人,将来会接受各种审查。所以她选择嫁什么人,牵涉到后半生去哪里。如果想留在大陆,就不能嫁给青白党的高官。
上一次的敌机轰炸过后,给重庆留下不少伤员。
朱婉和秦菱都很忙碌,连带着所有慈安医学高等学校的学生,都被派到了医院里,虽然这些学生还没毕业,但也被赶鸭子上架,帮着包扎伤口,清理创伤,或者帮主刀的医生,拉钩做助手。
秦汉承无聊的待在家里,因为惧怕飞机轰炸,他哪儿都不敢去。
好在秦笛修建的房子,一半处于山洞里,跟别人的防空洞不一样。别人的防空洞在地下,他的防空洞在山里,视野开阔,不会感到气闷。
“阿笛,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我想念魔都的老宅子,啥时候能搬回去住?”
秦笛劝道:“现在可不行,你没看大伯嘛,都被日本人捉去了!要不是我花了大笔银钱,买通一位日军师团长,他恐怕性命不保啊!你要是回到魔都,立马就会被日本人请去,让你做维持会的会长,你说你做不做?”
秦汉承摇头:“不能做,做了就是汉奸。”
“军统的人四处游荡,想要刺杀汉奸卖国贼,有些人已经蒙冤而死了!”
那些所谓的汉奸,也未必真的是汉奸。铁杆汉奸只是少数。
比如说周福海被批为汉奸,实际上他老早被戴笠收买了,及时的将汪伪内部的信息传送到军统,就因为这一点,他在战后没有被枪毙。但是在抗战时期,谁晓得这一点呢?
秦笛和晏雪在重庆住了十余天。
这期间,他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改变容貌,分别找了几个枪手,其中有袍哥,有隐藏的匪徒,还有前线退下来的军人。他给每人一杆步枪,再加上400块法币,还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要求三天内做掉一个人!谁要是做成了这件事,他额外给予3000法币!
这年头,虽然法币开始贬值,但没有贬值得太厉害,3000法币还是一笔巨款。
不久,弓乃寿被枪杀,身上中了三颗子弹,一颗射入头颅,导致他当场毙命!
秦笛已经收束了杀心,等闲不会杀人,更不会杀一个名人,可是如果不杀此人,他念头不通达,影响日后的修行!
弓乃寿做了不少恶行,惹恼了秦笛这个煞星。他最大的恶行是“黑鸦园事件”,被他间接杀害的人多达6000人!许多革命志士没有死在敌人枪口下,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黑鸦园内外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成了难以弥补的楚天长恨!此后,还有三大精英之一的胡铭,竟然被他指使手下人杀害!
秦笛一想起这些事,心里就像堵了大石头!
“老天真是瞎眼了,这样的人,竟然让他活到八十岁!”
然而他终究惧怕天劫,所以没有亲自动手。要不然,他杀人比杀鸡还容易,哪里用得着买凶杀人呢?
即便如此,他还是悬着一颗心,因为天意难测,虽说此人已是过气小丑,但毕竟是历史人物,谁知道老天会不会发疯?
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天雷降下来,秦笛总算略微舒了一口气。
弓乃寿的死,引起了清先生的关注,指使戴笠调集许多军统人员,全方位彻查此事。
不久之后,有一位枪手被捉,供出有人买凶杀人。
但要想找出秦笛来,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清先生将刺杀归咎于大赤党,专门刊文叱责了一顿,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弓乃寿被刺的时候,秦笛就站在远处看着。
他看见枪手及时逃脱,于是追上去,找到对方居住的地方,送上3000法币,然后跟对方聊了几句。
这是一位军人,名叫“李朝庚”,乃是黄埔军校九期毕业生,此前做过连长,因为在武汉战役中受了伤,迫不得已从军队里退出来,一时穷困潦倒做了刺客。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做杀手也比普通工人强。
秦笛有天视地听的能力,才能从万千人群中,挑出这样的人来。
李朝庚拿了这笔钱,跟婆娘开了个小面馆,不声不响的过日子。他倒是盼着还有类似的机会。
第263章 天隐供奉
5月下旬,秦笛离开重庆,一路向东,抵达长沙,见到了顾如虎。
此时的顾如虎,虽然成了中将师长,但他高大的身躯,变得十分消瘦!几乎成了衣服架子!
秦笛看了禁不住吃了一惊:“把上衣脱下来,给我看看!”
顾如虎看见晏雪也在,咧嘴笑道:“先生,不用脱衣服了,我的身体没问题,就是多了一些伤疤。”
秦笛伸手拉起对方的衣襟,查看他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根本就数不清!有的伤痕比较浅,已经彻底痊愈了,有的伤痕比较深,可能是机枪打的,还没有彻底痊愈!
“唉!你这样不行啊!幸亏我来看一眼,否则你的功夫就废了!”
“嘿嘿,先生,我皮糙肉厚,忍得了疼痛。”
“每多一处伤口,都要耗费一分元气,你积累的元气本来就不多,至此已经耗尽了!所以你才变得骨瘦如柴!”
“不要紧吧?多养几个月就好了。”
秦笛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不少黄豆大小的药丸子,道:“这里面总共有72颗丹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吃一颗;吃完1八颗以后,改成两天吃一颗;吃完36颗,改成三天吃一颗;吃完54颗,改成5天吃一颗。记住了吗?”
顾如虎接过玻璃瓶,笑嘻嘻的道:“知道了,多谢先生。”
“从今以后,每隔半年,你要来见我一回!否则再这样下去,你就彻底失去长生的希望了!”
“好,我记住了!”
“三个月内,不能上战场,尤其不能再受伤!”
“这个……我未必能做到……还要看战事发展……”
“尽力而为吧。”
秦笛叮嘱了好一阵子,然后才离开。
当他回到魔都的时候,已经是5月25日。
然后晏雪和顾如梅相约前往桐柏洞天修炼,秦笛一个人留在魔都,继[神马 ]续雕刻法阵,祭炼纳虚葫芦。
祭炼法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秦笛作为炼器仙师,既然打定主意将石匣炼制成精品法器,他就有了整体的构思,准备将这件法器逐渐提升上去。
法器等级的提升无法一蹴而就,因为它跟祭炼者的功力密切相关,还跟附加的材料有关系。纳虚石很容易跟各种灵金镶嵌在一起,从而改版它的属性,变得更加坚固,增加更多的功能。而且从外表看,镶上金丝以后,它变得越发精美华丽了。
公元1939年,夏天麦子黄时,陕西山西交界处黄河滩上,残阳如血,黄河声咽,热风猎猎。八00个陕西冷娃与日军肉搏之后,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不愿受辱,宁愿赴死,朝西北方向的老家拜了三拜,纷纷跳入眼前泥汤似的黄河水,一位旗手用旗杆刺穿一名日军,将其压入黄河底,同归于尽,西北军旗帜在水面上猎猎招展……
“我死中条,国活神州”。
这一幕发生于中条山保卫战的前期。
这场战役耗时3年之久,日军先后发起13次攻击,一次次被打退……
但是两年之后,日军在航空兵的支持下,由东、北、西三个方向,全面发起第14次进攻。
中国军队由于事前准备不足、战时缺乏统一的指挥,除少数突围外,大其余部队崩溃了,被俘35万人,阵亡将士42万人。
此役被清先生称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给北方抗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战后,由于日军长期封锁中条山的三个师团被转用于对付敌后根据地,使得敌后根据地陷入最艰苦的时期。
魔都,秦府秘宅。
6月13日,杜蓉忽然来了。
她对秦笛说道:“先生,杜老板想重整青帮,召开各堂口法会,请您前去,做个见证。”
秦笛道:“我正忙着呢,没空过去。他为什么要重整青帮?”
杜蓉道:“因为张啸林主张投日,领了一帮人,投到日本人那边去了。青帮内部有些混乱,黄金榕年纪大了,只想多挣钱,不愿出面整顿帮会。”
秦笛想了想,问道:“杜老板想让我帮什么忙?”
“他想让您做青帮的首席供奉!”
“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担‘供奉’的名!但在紧要关头,会站在他这一边!张啸林成不了气候,他的阳寿快尽了!”
“杜先生还想请我和妹妹加入青帮,做22代通字辈的师姑。”
“这个辈份可不低,比杜先生还高一辈呢!”
“是啊,不过我叔叔杜心五是21代,他是杜老板的师爷,所以我和阿兰做师姑是合适的。更关键的是,我们有先生您的栽培,武功远在其余的青帮弟子之上。”
秦笛抬头望天,思绪穿破时空,想了好大一会儿,道:“可以,我同意了。另外,陈寿廷有没有退出军统?他是否照我说的做,出去躲避一段时间?”
杜蓉摇头:“没有,他这人不听话,我两个月没搭理他了。”
“你也别联系本地军统,明白吗?”
“我记住了,先生。”
不久之后,杜蓉和杜兰联袂而至,拿来一块纯金的令牌,上面写着“青帮天隐供奉”。
杜兰道:“先生,杜老板联络了十几位青帮大佬,重新整顿了青帮,设置了七位明面上的供奉,还有三位隐藏的供奉,您是天隐,还有一位地隐和一位人隐。我家叔叔是明面上的供奉之一。”
秦笛问:“你叔本属于青帮,为何不做长老,反倒成了供奉?”
杜兰笑道:“因为他不纯碎是青帮的人,还在洪帮和袍哥有身份。”
“你们姊妹,都成了22代的师姑?”
“是的,目前青帮年轻的弟子到了25代,所以也有不少人称我们‘师太’。”
“师太?这称呼倒是古怪。”
“按照青帮的规矩,高一辈叫师叔,高两辈叫师爷,高三辈叫师太,高四辈叫‘太师太’,高五辈叫祖爷。”
秦笛问杜兰:“你那未婚夫顾先生,不介意你的江湖身份?”
杜兰笑道:“他心胸开阔,不管我的事。”
“你们准备何时结婚?”
“快了,等订好了日子,一定先禀报给您。”
第264章 长春诀
秦笛随后考察了两人的功力,道:“经过两年的生死浴血,你们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跨过了化境的门槛,可惜因为灵根所限,没办法转化为修真人。所以,你们阳寿还是会卡在10岁。”
杜蓉在旁边说道:“先生,能活10岁,我们就知足了。跟着我们作战的女兵,已经有半数牺牲了!”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含着泪花。
杜兰也道:“是啊,我上次在苏州,奉命刺杀一个大汉奸,当时我带了9个姊妹,没成想落入对方的圈套,九个人面对百余人围杀,只有我靠着先生传授的凌波微步逃了出来,其余的姐妹都牺牲了!”说到这里,她眼圈也红了。
秦笛叹了口气,道:“我再传你们一套功夫,名叫‘长春诀’,你们照着修炼,至少70岁以前不显老,百岁之后看上去还像五六十岁。”
两姐妹很是欢喜:“多谢先生赐法。”
秦笛又道:“这门功夫讲究对着花草树木深呼吸,通过意念沟通交流,以后闲暇之余,多种花,多养草,多栽树,若非迫于无奈,不要轻易杀人……多活一天算一天,如果运气好,我能突破元婴的话,或许能帮你们一把……”
随后,他将长春诀仔细讲解了一番。这门功法脱胎于“青木诀”,属于木系修行的基础功法。杜家姊妹拥有废灵根,她们的手太阴肺经和足阳明大肠经相对发达,比一般人开阔三倍,但是这两条经脉不完全畅通,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而且其余的经脉更细,限制了她们的功力。
按照秦笛的判断,如果将来有机会开灵的话,她们很可能激发出木灵根。
但是秦笛自己还是筑基修士,能否在百年之内修成元婴还很难说。所以他不敢空口许诺,免得姊妹俩空欢喜一场。
别说修成元婴了,即便是结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搁在异界都要修炼百年,才能凝结出金丹,换在灵气匮乏的地球,一切都在未知之数。
秦笛将那面“天隐供奉”的令牌收进储物腰带,然后继续雕刻他的“纳虚葫芦”。
而青帮的大佬张啸林则悄悄会见梅机关的影佐祯昭。
“影佐将军,我得到密报,军统的王站长和青帮的杜悦笙相勾结,阴谋策划针对贵国军队的行动……”
影佐大约有五十岁,面容消瘦,发际线很高,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威严,静静的听对方汇报。
张啸林接着道:“杜悦笙重整了青帮,还请了几位供奉、护法,确定了各大堂口的负责人……他们偷偷转运战略物资,帮助军统的人员潜伏在地下……”
影佐一言不发,听了许久,忽然问道:“关于秦大少,你知道多少?”
张啸林闻言打个寒颤,转头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低声说道:“此人是一位江湖好手,三五十位大汉近不了身!”
“喔?他还会功夫?我说怎么,两个队的帝国战士,都没有杀了他呢!”
影佐针对这个问题反复询问,将张啸林知道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幸亏秦笛从未在人间展示他有储物法器这种宝贝,否则影佐不疯了才怪!
影佐虽然了解秦笛的一些情况,却无法将他和一系列惊天大盗联系在一起,也无法联想到航空母舰的沉没跟他有关。因为大量黄金和纸币的失窃本身属于灵异事件,一个人功夫再高也不能把上亿的纸币变没了,也没法跨过大海偷偷摸上航母,航母停泊在吴淞口外和杭州湾,距离海岸数十里,一个大活人怎么游过去?如果有船靠近的话,早被军舰上守望的士兵发觉了!
换句话说,只要秦笛还算是人类,他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除非他是鬼、是神、是仙!而在人世间还有仙人吗?即便有影佐也不会相信,否则帝国费这么大力气侵入中国,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张啸林问:“影佐将军,您能否派人杀了杜悦笙?有此人在,我没法调动青帮弟子。”
影佐沉思片刻道:“好吧,我派人除掉他。”
不久,杜悦笙察觉到危险,前来求救于秦笛:“先生,我想离开魔都,前往重庆避一避,可是出去的路被日本人封住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秦笛放下手里的纳虚葫芦道:“等到天黑,我亲自送你出去!”
杜悦笙大喜:“多谢先生!”
是夜,秦笛交给杜悦笙一块黑布,道:“蒙上眼睛,我送你出去!”
杜悦笙一呆:“为啥要蒙上眼睛啊?”
“否则你会害怕!”
“我都一把年纪了,啥事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吧,等会儿不要乱叫!”
秦笛拿一根黑色布带束在杜悦笙腰间,然后一只手提着他,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向西奔去,这个速度不到他正常速度的十分之一,然而杜悦笙却被吓了一大跳,只觉得两耳风声呼呼,眼前的景象刷刷的掠过,仿佛飞奔的骏马一般,风驰电掣般的出了魔都,从日军包围的夹缝里窜了出去!
秦笛将他送到嘉兴,然后道:“杜老板,接下来的路,你知道怎么走吗?”
杜悦笙面色苍白,感叹不已:“我算是服了!先生乃是陆地神仙,功力高强天下独步!您把我送到这里就行,接下来我知道该往何处去。救命之恩,容后再报。”
秦笛问:“杜老板,你今年多少岁?”
杜悦笙答道:“我比你大了1岁。怎么了?”
秦笛道:“我刚刚提着你,走这么一段路,发现你的肺里有些问题,到了重庆好好查查,否则将来会影响寿元。”
杜悦笙道:“多谢先生提醒。我是有点儿哮喘的老毛病。”
秦笛道:“难得你送我一块天隐令牌,我帮你延十年阳寿!”说话间,他“啪”的一掌拍在杜悦笙的背上!
杜悦笙“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呼吸反而变得顺畅了!
他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很舒服!先生妙手回春,让我觉得胸腹间有一股暖流,浑身轻松舒爽,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秦笛摆摆手:“好了,回头再见。”然后径自离开了。
杜悦笙感慨不已,在嘉兴召集了几个青帮弟子,护送他一路往西,奔赴重庆而去。
第265章 晏雪筑基
半个月后,张啸林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杀,比历史上早死了一年多!
这一次,秦笛并没有动手。
按照杜蓉的说法,是杜悦笙重金悬赏青帮弟子,有一个名叫“林怀部”的人,挺身而出,杀了张啸林。
而这个杀手,跟历史上一模一样,乃是同一个人。
林怀部早年系法租界一名巡捕,因违规被开除,后结识了杜月笙的大管家万墨林,万墨林将林怀部介绍给了张啸林的司机阿四,由阿四引荐,担任了张啸林的保镖。
接到杜悦笙发布的悬赏令之后,再加上不耻于张啸林投降日本人,林怀部准备刺杀张啸林。
1939年7月9日,有客来访张啸林。
林怀部见阿四在院中擦车,便凑过去说:“有些私事,请师傅去楼上向张先生讲一声,求他准我五天假。”
阿四摇摇头说:“张先生有规矩,会客时不许下人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怀部故意刺激他:“你平时常说,张先生如何地看得起你,看来和我没什么两样,你原来在吹牛啊。”
阿四火了,两人吵了起来。
楼上的张啸林听到声音,忍不住跨到窗前,厉声喝问:“吵什么?”
张啸林怒骂林怀部:“你这龟孙子,吃饱了不干事还吵架,老子去叫东洋兵来,用不着你了。”
林怀部也毫不示弱地还嘴。
张啸林于是探身窗外,怒吼道:“阿四,把这龟孙子的枪卸下来,让他滚蛋。”
林怀部随即说道:“用不着赶,老子自己走。”说着,他伸手去腰间拔枪。
所有人都以为,林怀部真要交枪走人,不料他对着张啸林抬手一枪,子弹正中张啸林面门,张啸林当场毙命。
林怀部为了确认张啸林已死,提着枪冲上楼,发现楼上的汉奸吴金桂正在打电话给法租界巡捕房报警,于是又将吴金桂击毙,随后对着张啸林的尸体补了几枪,确认张啸林已死后,才飞步下楼,准备逃离张宅。刚到楼梯口,被张宅的保镖拦腰抱住,另几个保镖跟着围了上来。
这时法租界巡捕赶到,林怀部把枪一丢,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于是从容就擒。
后来,法租界判处林怀部有期徒刑15年。等到抗战胜利后,他被无罪释放。新中国成立后,林怀部回到老家山东省东平县宿成村给生产队看坡,生活一直很艰苦,直到后来老人生病。林怀部的孙子十七岁,一直照顾老人直到病故。
秦笛也不晓得为什么,历史在这里发生了轻微改变,不过张啸林此人无关大局,早死晚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随后,他也离开魔都,前往桐柏洞天修炼。
洞天之内,晏雪的功力获得了突破,已经达到炼气大圆满。
秦笛亲自为她护法,指点她进行筑基。
顾如梅从旁边看着,露出羡慕的神色,她才是炼气第三层,距离筑基还差得很远呢。
秦笛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只要努力修炼,始终都有希望。”
顾如梅听了嘴角微翘,无声的笑了笑,老老实实跑到远处的土丘上静坐弹琴去了。
晏雪的筑基比秦笛艰难多了,她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要不是有秦笛在旁边指点,恐怕会以失败而告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六六三十六天之后,她终于完成了突破,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
至此,她算是彻底的脱胎换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仙苗”。
随后,秦笛传授她水系和木系筑基期的功法,领她踏上了漫长的仙路。
秦笛心里明白,仙路漫漫极其遥远,筑基才只是刚开始,未来的难关还多着呢。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修真人讲究张弛有度,顺其自然。于是等晏雪的境界稳固下来后,他们便一起出关了。
此后,晏雪有了更多的精力插手公司的管理,她将美国公司的业务,还有魔都各大公司的业务,全都承揽过去,亲自起草电报指令,视察百代公司、自行车厂和手表厂。
秦笛则继续打磨祭炼“纳虚葫芦”,同时帮顾如梅斫一张灵琴。
而顾如梅则继续在两家剧场演奏,以及在中央音乐院的教琴工作。
尽管弹琴的时间,都是剧院的上午场,按理说那时候人很少,可是结果并非如此,她的名声越来越响,前来欣赏古琴的人很多,其中有三成的外国人,很多外国人并不懂得古琴,但是音乐到了上层地步是相通的。
听众中有很多的音乐界人士,精通各种乐器的人都有,他们听了顾如梅的演奏,都觉得深受启发,于是渐渐的,顾如梅的古琴成了沪上一绝,每张散票卖到500法币以上。还有人邀请她去欧美演出,说是一场演出五万美元,不过都被她婉拒了。
虽然说,顾如梅弹琴不是为了赚钱,所以设置了联票、套票等折价票,可她的收入还是很惊人,每一场演奏完毕,都能获得数万块的分成!让音乐界的人士羡慕死了。
她的哥哥顾如羹,也曾来魔都探视,看到她演出完毕,得到一大摞现金,惊讶得不敢相信。
“阿梅,看来你拜了好师傅,非但琴技臻至道境,赚钱能力也超乎寻常,你现在攒了多少嫁妆了?”
顾如梅白他一眼:“什么嫁妆?我是嫁不出去了!”
顾如羹大为紧张:“为啥?有人欺负你了?”
顾如梅轻哼道:“谁还能欺负我呀?我的琴技臻至道境,看芸芸众生如同飞灰,还怎么找到适合郎君啊?”
“你这心态飞起来了!眼界这么高,咋成呢?”
“我现在想通了,独身没什么不好。”
“那怎么能行?人生一辈子,连个后人都没有,到老了孤苦无依……”
“要是长生不老呢?”
顾如羹着急的说道:“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妹子,我看你是魔怔了!别待在魔都了,跟我回四川吧!”
顾如梅摇头:“不行,我的琴技一日千里!哪能现在就离开?哥,前次秦先生给你的琴谱,你能弹奏了吗?”
“我只能弹奏一小半。”
“你看看,这就是差距了!我不但能弹完那首曲子,还能弹复杂数倍的琴曲!要不然你也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跟我学琴,如何?回去弹给父亲听,他肯定很开心!”
顾如羹也是个琴痴,于是在魔都待了好个月,后来在父亲写信不断催促下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顾如梅给了他一个提包,里面有沉甸甸的十五根金条,每根10两,拿布条紧紧的包裹着。
顾如羹走在路上,只觉得心惊肉跳,他一个白面书生,生怕人家把他抢了!
倒是送行的顾如梅看得开:“哥,钱财是身外物,丢了也没关系。”
顾如羹道:“那不行,是你辛苦赚来的钱。”
“我有啥辛苦的?平常不得练琴嘛……”
第266章 豫园闲逛
7月1日,天气炎热,秦笛穿了件宽松的灰色短袖衫,黑色的休闲长裤,脚上穿着舒适的布鞋,头上戴了个宽沿的遮阳帽,遮住了一半的面孔,打扮的普普通通,既不像西装笔挺的上层人士,也不像辛苦劳作的码头工人,一看就是吃饱了撑的闲散人员,或者外地来旅游的人。
他穿过一条条马路,来到热闹的豫园。
自从魔都开埠之后,豫园地区一直都很繁华,直到1世界,依旧很繁华。因为它的位置太好了,距离黄浦江和南京路不远。
秦笛在这里拥有不少地产,许多店铺都是租他的房子。
他在心里苦笑:“这些房产……这些房产……”
走着走着,迎面碰见一个人,来人止住脚步,惊喜的叫道:“先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
秦笛定睛一瞧,发现是被他从长江里捞上来的王锦元,于是笑道:“今天是啥日子?你怎么有功夫出来?”
因为王锦元在日本人控制的“伪市政府”谋了个差事,平日里应该比较忙碌。
王锦元低声道:“先生,我被调到76号了。”
秦笛眉毛一扬,道:“是临时借调,还是正式人员?”
“是正式的,可能要在里头工作一段时间。”
“如果不忙的话,我请你喝杯茶。”
“好啊,先生,正想跟您聊一聊呢。”
秦笛在街边找了一家茶馆,经营茶馆的乃是青帮弟子,名叫“姜石览”。
姜石览三十几岁,乃是杜月笙排行第八的徒弟,算是秦源空和秦源龙的师兄,他在杜公馆见过秦笛,虽然不知道秦笛是青帮天隐长老,却知道杜先生对他很尊敬,因此殷勤的招待:“大爷,您请进,楼上有雅座,那里很清净,保证没人打扰。”
秦笛点点头,径直登楼,找个雅间坐下,心里琢磨这个76号。
所谓76号,是抗战期间日本侵略者指使汉奸丁默邨、李士群建立的特工组织。原来在大西路(今延州西路)67号,后因人员增多,活动范围扩大,遂于199年春迁至极司菲尔路76号。
随后在日本特务机构授意下,丁默邨与汉奸汪大卫合作,同年9月成立汪伪青白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以丁默邨为主任,李士群、唐惠民为副主任。
从此,七十六号机构便成为汪伪集团政客、特务活动的主要场所和日伪屠杀大赤党人和抗日进步人士的魔窟,“七十六号”也成为汪伪特工的代名词。
王锦元和秦笛寒暄了几句,然后低声道:“秦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些事情我得提醒您:76号将您列为头号大敌,一直派人打探您的机密,想要找机会刺杀您。”
秦笛道:“多谢。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吗?”
“这是日本人吩咐的,因为您给国民政府捐助了两百架飞机,说明您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于是日本人对您发动两次袭击,却没有对您构成伤害,反而折损不少人马。于是影佐下令帝国特工暂缓行动,将这件事交给76号来处理。丁默邨开了几次会,派出人手调查您的下落,想要将您捉住,或者杀了您,给日本人一个交代。”
秦笛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以后心点就是。”
老实讲,以他的功力,没有人能刺杀他,问题是如果当众被人刺杀,连中几枪都不死,那这件事就奇怪了,势必暴露他隐世高手的身份,那不是他想要的。
王锦元又道:“秦先生,我还想告诉您一件事,因为您有青白党中将军衔,可能跟军统的人员有联系,而军统的王站长已经暴露了,76号正准备捉拿他呢!所以您自己要心,莫要跟他走得太近!”
秦笛道:“明白了,多谢提醒。王先生,你自己也要心,当心暴露身份!”
王锦元心想:“我从来没跟你说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晓得我的身份?”
秦笛也没有揭破,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王锦元只是坐了十几分钟,然后便离开了茶楼。
秦笛将姜石览叫过来,问道:“你师傅被日本人逼得离开魔都,目前魔都青帮谁在做主?”
姜石览回答:“是师爷黄先生。”
“日本人没找黄金榕的麻烦?”
“师爷装疯卖傻,把日本人骗过去了。”
“日本人有那么好骗?”
“师爷交代我们,不能明面上顶撞日本人,凡事要心收敛……”
历史上,青帮三大亨中,杜悦笙倾向于抗日,他主要做了两件事,一个是跟戴笠一起,创立了1万人的武装游击队,他自己出钱买了5000支快慢机,动员帮会、工人、学生、失业青年参加,后来这些人战死了1500人!
第二件事,是他利用“红十字会副会长”的身份,组织救援受伤的军民,单是在魔都就救助了4万多人,整个抗战期间,红十字会救助了两百多万人。
而黄金榕更倾向于明哲保身,他也参加了早期的抗战,但不像杜悦笙那样明显,日本人占领魔都以后,他就装作“失智”,不愿为日本人效力。日本人顾忌他的身份,还想要拉拢他,所以没有将他除掉。
张啸林则直接投靠日本人,结果被枪杀了。
秦笛从茶馆里出来,继续往前走,进入一家名叫“霁月阁”的古董店。
店里人很少,除了伙计之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少年人乃是张葱玉,老人是他的舅舅庞莱臣。
庞莱臣已经有70岁了,头发花白稀疏,偏偏眉毛又长又浓,方面大耳,看上去跟弥勒佛有点儿相似。
他的父亲庞云鏳,就是“南浔四象”之一,家里很有钱。
庞莱臣于清光绪六年补博士弟子,援例为刑部江西司郎中。因助赈10万元,特赐举人,加四品京堂。早年好字画碑帖,常临摹乾隆、嘉庆时名人字画,后从事字画买卖。从1八95年起,与人合资开设世经、大纶缫丝厂和通益公纱厂。此外,还在南浔、绍兴、苏州、杭州等地开设米行、酱园、酒坊、中药店、当铺、钱庄等大企业,并在以上地方拥有大量田产和房地产。
他是“全世界最富盛名”的中国书画收藏大家,藏有铜器、瓷器、书画、玉器等文物,尤以书画最精,与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等人均有交往。
据说他收藏的画作有,倪瓒的《渔庄秋露图轴》,钱选的《浮玉山居图轴》、任仁发的《秋水凫鹭图轴》、王冕的《墨海图轴》、柯九思的《双竹图轴》,唐寅的《山伴侣图轴》、文徵明的《石湖清胜图轴》、仇英的《柳下眠琴图轴》……
建国后,庞家后人将书画文物一股脑捐赠给博物馆了!
第267章 丢了国魂
秦笛是大隐于市的修真人,对于这样的老人保持尊敬。
“庞老先生,您亲自过来鉴赏宝贝?”
庞莱臣笑道:“年纪大了,行将入土,活了一辈子,就剩下这点儿癖好。”
张葱玉道:“秦先生,我又帮您收了几十幅字画,还有一些瓷器、玉器,不过钱快花光了,您看怎么办?”
秦笛道:“钱不是问题,回头我让人送过来。”
张葱玉赞道:“秦先生就是大气,连收了什么画都不看一眼,就舍得往外拿钱。”
秦笛道:“有啥好看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庞莱臣是在1949年去世的,他也不知道自家后人捐献画作的事。
此时,他笑着对秦笛道:“俗话说,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如今乃是乱世,古董、字画不值钱,你拿出大笔的钱财收画,这算是一个好买卖!等到若干年后,这些东西能升值十倍、百倍!”
秦笛微微一笑,心想:“我手里字画可多了,有从当代画家手里收的,有从溥仪、张学善家里抢来的,还有原本储藏在小世界里面的画作,以及最近收上来的作品,数量已经无法统计了,也没法用金钱来衡量。不过,我准备等半个世纪后,将大部分字画捐给国家……”
他还没有计算,在纽约的两家艺术品收藏拍卖公司呢,这些年也收藏了不少的宝贝,包括八国联军抢走的国宝。
再者说,如果哪天他一发狠,说不定去大英博物馆,或者法国的卢浮宫,将属于中国的宝贝都抢回来!
不过,他暂时没打算那样做,其中基于两重因素,一来将珍贵文物留在国外的博物馆,更能提醒国人勿忘国耻!二来文物保护是个细致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就算把宝贝抢回来,捐给国家就安全了吗?搞不好破四旧给砸了!或者被某些人中饱私囊。因此就算要捐也要等国家稳定之后,甚至等他白日飞升之前再捐也不迟!
“老爷子,还有张兄弟,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顿饭,如何?”
“好啊,难得秦先生请客,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餐馆,一面吃一面闲聊。
庞莱臣长叹道:“日本人占了半个中国,难道说,我们国家又要灭亡一回?”
历史上,元朝征服宋朝,满清征服大明,基本上算是灭国了,但中华文明并未断绝,因为它代表了一定时期内的先进文化,是孔子、孟子、老子等古代先贤打下的坚实基础。
而到了民国时期,孔子被扫进垃圾桶,孟子被扔进故纸堆,老庄信徒躲在道观里,德先生和赛先生还没进来,中国失去了文化自信,就等于丢失了国魂,如果在这个时候灭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因此,庞莱臣和张葱玉这样的富家知识分子都感到很迷惘。
秦笛安慰道:“老爷子,您别发愁,在您死之前,肯定会看见日本人投降的那一天!”
庞莱臣眼前一亮:“日本人会投降吗?”
“会的,要不然你把我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好,好,那我就努力多活两年!”
秦笛从酒楼里出来,走不多远,就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似乎是76号的特务。
他若无其事的走走停停,然后猛然一转身,在那人头顶拍一掌。
他并没有将人拍死,自从遭受天劫之后,他就十分小心,很少再杀人了。
此人脑袋被他拍过之后,至少在半年内内形同白痴,将来慢慢恢复之后,也不会记得曾经跟踪的事。
秦笛回到家中,打了个电话,将杜蓉叫过来,告诉他:“你如果不想看着陈寿廷死,未来两三个月里,一定要跟紧他,他会有一场劫难!”
杜蓉心中一惊,问道:“先生,您能否说得详细些,劫难来自何方?”
秦笛道:“魔都的军统组织,可能被连根拔起!”
“啊?怎么会呢?”
“日本人和76号的汪伪特务一直在盯着呢。”
“多谢先生告知。”
杜蓉找到了陈寿廷,告诉他这件事。
陈寿廷还不肯相信,说:“军统在魔都隐藏了数百人,怎么可能被敌人连根拔起?”
杜蓉道:“这是先生说的,你若是不听,死了别后悔!”
陈寿廷反问:“你为啥那么相信他说的话?秦大少不就是给你一本秘笈嘛!你还真把他说的话当圣旨了?”
杜蓉很生气,抬脚就踢,照着他的屁股,一连踢了三脚。
陈寿廷躲又躲不过,打也打不过她,赶紧哀求道:“姑奶奶,别踢了,我听你的,还不成嘛?”
因为习武多年,他也是暗劲高手,心里对杜蓉又敬又怕,然而更多的还是爱慕,觉得若将对方娶回家去,肯定能能光宗耀祖。
而且,他的父亲也和杜心五见过面,这门亲事已经说定了,就差娶杜蓉过门了。
先前他跟杜蓉一起去见秦笛,以为只是见熟人走个过场,没成想秦笛横插一杠子,非要他暂时退出军统,所以在他看来,等于干涉他的自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被杜蓉踹了几脚,左思右想,心中不安,被逼无奈去见王天木,说要请半年的假,一则为了结婚,二则回南洋老家,拜见家中老人。
王天木皱眉,冷哼道:“如此国难当头,好男儿当马革裹尸,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陈寿廷支支吾吾的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站长,您看我岁数也大了,还真等到抗战胜利再成亲吗?”
王天木道:“最多给你三个月的假期,你记着速去速回!”
“站长,我听说有76号的人盯着咱们,想要将咱们连根拔起呢!”
“哼,这不是很正常吗?双方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难道你怕了?”
“我不怕,站长您小心点儿。”
“赶紧滚蛋!”
陈寿廷回头去见杜蓉:“好了,我跟站长请了三个月的假,正好趁这个时间跟你结婚!”
杜蓉道:“谁说跟你结婚了?你这人不听话,我得多考验你一阵子。”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赶紧办完正事,我还要回来执行任务呢!”
一个苦苦哀求,一个半推半就,最后两人离开了魔都,先去广州,再去南洋,真个结婚去了。反正杜蓉打定主意,半年内不会返回魔都。
第268章 暂别弟子
他们才走了半个月,76号的特务便在光天化日之下捉住王天木,押到极斯菲尔路76号。
那些特务将王天木关了三个星期,既不打他,也不骂他,好吃好喝招待着,最后竟然还放他走了!
76号被称作“阎王殿”,一般人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王天木进去待了三周,却能毫发无损的安然归来,在管理极严的军统内部,无论如何都洗脱不掉叛徒的嫌疑。
于是戴笠密令除掉王天木。
两个枪手去执行任务,结果没有成功,王天木侥幸逃脱,大骂戴笠无情无义,声称从此脱离军统。
这正中李士群的下怀,他就是要在军统制造矛盾,迫使王天木反戈。
王天木是戴笠手下四大金刚之一,不单掌管魔都的军统名单,还在别处有不少老关系,日本宪兵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在华北、华东展开大搜捕。
日本宪兵袭击了军统在天津的办公点和藏身处,抓获了不少特工,负责人陈资一和曾澈被立即枪决。
日本宪兵在青岛大肆搜捕。军统青岛站的代理站长被捉,交出了特工名单、地址和电台。
同时,军统在北平的办公处和电台陷入敌手,副区长周世光被捕,随即被杀。
日本宪兵进一步扩大战果,对张家口、察哈尔、绥远、丹东、内蒙等地进行了系统的搜捕,青白党情报员、积极分子、游击队长纷纷落,电台被毁。军统在敌后的情报体系几乎毁灭殆尽。一时军统在华北的活动,几近停顿。
至于说在魔都的军统,更是被抓个七七八八,几乎被连根拔掉了!
后来,王天木成了“76号”的高级顾问,出席汪伪召开的“青白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被指定为中央委员。
最令人想不通的是,等到抗战胜利后,王天木并没有接受惩罚!而是摇身一变,继续为青白党效力!最后,此人活到95岁高寿!
至于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笛也不是很清楚。
有人说王天木没有叛变,而是军统精心策划的“死奸”,就像谍战剧《伪装者》中,代号“毒蜂”的军统处长王天风设计和实施“死间计划”:他到魔都故意被汪伪特工总部“76号”抓住,假叛变帮76号诱杀诱捕了几名军统情报员,搜获了青白党的“密码本”。然后国民政府军委会用该密码发送给第三战区假作战计划,日伪方面破译后深信不疑,据此制订作战计划,落入国军圈套遭到惨重失败。
秦笛也懒得追查“死奸”之事的真假,如果是真的话,青白党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让那么多人惨死,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管怎样,反正等陈寿廷和杜蓉度完蜜月返回时,他已经找不到魔都的军统组织了!原先的同伴要么被杀,要么叛变,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陈寿廷被吓个半死!他如果留在魔都,也会死在这里!
自此以后,他对秦笛转变了态度,再见之时毕恭毕敬,跟杜蓉一样执弟子礼。他借机从军统抽身出来,帮父亲忙活家族的产业。
陈家在魔都和广州都开了规模不的“五金店”,在香港还有一家“精武学校”,因为霍家人的退隐,陈家接过精武门的大旗,自从有了杜蓉的加入,这杆大旗飘扬得更高了。
除此之外,陈寿廷的父亲陈希哲还是一位考古学家,自己买了一艘船,闲来无事在香港、福建一带的海域考古。有了儿子、儿媳的帮忙,考古也加速了很多。
杜蓉离开魔都的时候,前去拜见秦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师傅,我已经嫁人了,从今以后,可能在南方讨生活,再见到您的次数会变得很少。”
秦笛给了她一瓶丹药,道:“三个月吃一颗,吃完了再来找我。这些丹药能让你的功力保持在巅峰状态。”
杜蓉十分感激:“多谢师傅。”
秦笛又拿出一格项链递给她,连着一个半寸大的墨绿色吊坠:“这是我亲手制作的,你把她戴上。这不是一般的玉石,而是一块上品灵石。万一你要是陷入苦战,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将它握在手心里,能让你快速恢复功力。”
杜蓉如获至宝,十分欣喜,赶紧挂在了脖子上。
秦笛又道:“如果有一天,吊坠忽然改变了颜色,从墨绿变成深蓝,或者火红,以及别的古怪的颜色,你要将所在的位置记下来,日后再禀报与我,明白吗?”
杜蓉问:“吊坠为什么会变颜色?”
“因为它是上品灵石,又被我雕刻了微型的吸灵阵,能自动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如果周围有灵气,它就会改变颜色。”
“我记住了,师傅。”
晏雪过来跟她拥抱了片刻,然后送她出去:“多保重!”
杜蓉不忍分别,回身抱紧了晏雪,道:“[500bqg500y]姐,你也多保重啊!”随后她洒泪而别。
不久之后,杜兰也传来好消息,她要和顾毓宁结婚了。
婚礼办得相当简约,前去的宾客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对于顾毓宁而言,因为国难当头,顾家人七零八落,四处分散,所以婚事从简,没有大操大办。而对于杜兰来讲,更是如此,不管是秦笛还是杜心五,都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是被日本人惦记的目标,必欲除之而后快。
杜兰结婚以后,暂时还住在魔都,不过按照顾毓宁的意思,他要做一些学术研究,可能要去美国一行。
秦笛心中有数,这位看似文弱的顾先生,日后并不是默默无闻的人物,他在科学上颇有建树,是麻省理工的教授。除了科研以外,他还是诗人,一生做过八千多首诗;还是戏剧家和音乐家,创作过十几部戏曲,当过国立交响乐团的团长。总而言之,此人很不简单!最令人感叹的是,在他教的学生里面,还有一位顶尖的大神。
秦笛同样给了杜兰一瓶丹药和一根项链,叮嘱她勤加修炼,莫要荒废了武功。
杜兰感激的拜了两拜:“多谢师傅。”
至此,秦笛送别了两位记名弟子,跟她们的关系告一段落,等到日后,两人各撑起一片天空,还会有所交集。一辈子的师徒,不会轻易隔断。
第269章 无名迫击炮
199年9月,爆发了第一次长沙战役。
日本为达到对国民政府诱降和军事打击,集中1万兵力从赣北、鄂南、湘北三个方向向长沙发起了进攻,作战目标是“在最短期间内,捕捉敌第9战区主力部队,并将其歼灭”。
第9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调动0多个师和个挺进纵队,共约4万多人参加此次战役。他以所谓“天炉战法”,依湖南的地势,左倚洞庭湖,右凭幕阜山,以其间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浏阳河这四条河做为迟滞日军的依据,将日军机械化部队的机动力消除。国军以且战且退做法在四河与幕阜山间游移,攻击然后后撤躲藏,将日军拖入四河之中,最后再以长沙城中主力与外围藏在山林中的部队合围深入四河中的日军。
长沙会战先后打了三次,中国军队阵亡、受伤和失踪的将士达9944人,歼灭日军共计11万余人。
一次次的拉锯战,大大消耗了日军力量,使得日军没办法继续占领更多的中国领土。
顾如虎参加了这次战斗,他没有遵照秦笛的指令,依旧身先士卒猛打猛冲,结果身上多了三十处枪伤,大大影响了他的修为,耗费了不少的灵气,几乎断绝了仙路!
战后,他也没再升官,依然是中将师长。
到了师长这个层次,如果上面没有人提携,再想升职就比较难了。
顾如虎并非出自黄埔军校,他是川军,算不得清先生的嫡系。
再者说,大兵团作战,主要靠运筹帷幄,个人之勇武用处太大。
199年秋天,日本的“名将之花“,陆军中将阿部规秀,率陆军精锐独立混成旅,于河北涞源作战。他的临时指挥部,被九州军的一支部队发现了。
当时负责迎头阻击任务的九州军团长陈正湘接到侦察兵报告,发现位于黄土岭与上庄子之间,一个名叫“教场”的村庄了,设有日军的临时指挥所。
他随即命令配属的分区炮兵营迫击炮连,对准目标轰击。
4发炮弹均在目标点爆炸。从望远镜里观察,山包上的敌人拖着死尸和伤员滚下山去了,院子里的敌[]人跑进跑出,异常慌乱。接着,炮兵连又向院北边的山沟打了几发炮弹,以轰击在死角下隐蔽的敌人。
当时被敌人关在院子东边屋里的一些群众,亲眼看到炮弹在独立院屋前爆炸,日军指挥官被炸倒了,连那条狼狗也炸裂了肚子,可是却没有一块弹片飞到屋子里来!这些人暗中惊奇:九州军的炮可真神啊!后来才知道:日军阿部中将就在这次炮击下毙命了。
这一壮举是由当时年仅1八岁的李二喜完成的。
当时陈正湘、李二喜还不知道,他们在抗战史上写下辉煌的一笔。后来,他们得知,死了的阿部规秀,是抗战以来九州军击毙的日军最高级别将领。
阿部规秀中将被击毙在黄土岭的消息,是从敌人的电台广播中得知的。很快,中央领导从延州发来电报查证此事,并要“总部向各方公布,广为宣传“。
清先生也发来了嘉奖电报。
战后有人发现,那门立功的迫击炮,竟然被人抹掉了编号和标识,不知道是那个兵工厂出产的!抹去编号的方式也比较奇怪,看上去既非锉刀,也非砂纸,平整之中略有起伏,就像被人用手指抹过一样。
再后来,日本报纸《朝日新闻》十分“惋惜“地报道说:“阿部中将亲临第一线,以便视察敌情,随时下达命令。当到达上庄子以南约一公里的一处人家时,敌人一发炮弹突然飞至身旁爆炸,阿部中将右腹部及双腿数处受伤,但他未被重伤屈服,仍大声疾呼:&039;我请求大家坚持&039;。然后俯首向东方遥拜,留下一句话:&039;这是武人的本分啊。&039;负伤约时,中将在痛苦中死去……”
10月0日,秦笛接到一封宁波来的信,信是监管糖厂的堂兄秦铿写的,上面用无比悲愤的语气说:有一伙日本兵闯进秦家老宅,不但抢走了不少的银钱,还杀了十几口人,他的父亲秦汉忠和母亲秦赵氏罹难!另外还死了几个年轻人,女人被日本兵糟蹋,然后被杀死!
秦笛看了信,忍不住发出叹息:“唉,这件事我让大伯秦汉良写信提醒过!不知道是大伯没写信呢?还是说秦汉忠不愿意离开?这笔账,只能记在日军头上了!”
秦铿还在信上说:“家人尸首已入敛,心中悲愤难以自已,恨不能食其肉报仇雪恨……”
另外,开洋服店的秦蒙一家倒是没事,因为秦汉忠和秦汉厚早已分家,秦汉厚没有受到波及,但是洋服店的生意很差,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时候,秦笛忽然想起方液仙来,按照历史记载,这人的阳寿也不多了。
他心想:“方液仙不能算是政治家,也不是著名文人,我能不能救他呢?会不会惹怒天道?”
方液仙是有名的化工大王,他的名下控制着化妆品厂、牙膏厂、蚊香厂、调味品厂、洗涤品厂、晶明玻璃厂、龙华制革厂,鼎丰搪瓷厂,组成基本自给的工业制造系统。除此之外,他还投资了永盛薄荷厂,肇兴化学厂,开成造酸公司,中国胶木厂,美龙香精厂,天一味母厂,健华化学制药厂等等。
单论工厂的数目,他比秦笛拥有的工厂还多,所以在产业界很有名望。
而且,他发起组织“星期五聚餐会”,而这个聚餐会,影响特别大!
从190年代末发起,当时洋货倾销扼杀民族工业萌芽,实业界人士在每月最后一个星期五轮流作东聚餐,边吃边聊生意、国货、抵制日货等国事。随后,星五聚餐会从魔都发展到全国各大城市,并一直延续到195年。最后这个聚餐会演变成一个党派,就是民主建国会。方液仙若是不死,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党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秦笛反而不敢直接救他,只能从侧面提个醒。
第270章 登门提醒
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天气阴沉,没有下雨。
傍晚时分,方液仙居住的私家宅院里,聚集了三十多位企业界人士,其中包括美亚织绸厂总经理蔡星白、新民机器厂经理胡厥文、华生电器厂经理叶友才、中华珐琅厂经理方剑阁、灵生油墨厂经理陈醒吾等。
这些人济济一堂,讨论企业界的发展方向,如何推广国货抵制日货。
等到讨论的差不多了,将要开始宴会的时候,忽然有下人来报:“方先生,门口来了一位年轻人。他没有请帖,却要闯进来,劝他也不肯走。”
方液仙问:“什么人啊?若是闲杂人等,赶紧撵走!”
“先生,那人说跟您有生意往来。”
“好吧,我去看看。谁这么不识趣。”
他走到大门口一瞧,当即睁大了眼睛,赶紧伸出手去:“啊呀,秦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
他老早就发过请柬,邀请秦家人来参加聚餐会,但是一直没得到回应,没想到秦笛忽然出现了!所以他感到很惊奇!
方液仙领秦笛进了屋,笑着跟大家介绍:“诸位,你们看看,这是哪位贵客?”
众人抬头观瞧,看见进来的人很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岁出头,这些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在场的企业家都在四十岁以上,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而且,此人还被方液仙介绍为贵客,那么他会是谁呢?
秦笛的相貌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杂志和报纸上,只有他在订婚宴、结婚宴和极少数晏雪举行的演唱会上才以真面目出现,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
但是在场的企业家中,也有人参加过晏雪演唱会的义演,所以很快将他认出来了!
“哎呦,稀客稀客!没想到是秦先生!”
“秦先生,久仰久仰!”
“大伙儿都以为你去重庆了!你的胆子不小,日本人正想杀你呢!你怎么还敢留在魔都?”
有些不晓得的人,纷纷左右询问:“这人究竟是谁?”
旁边的人低声回答:“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大少。”
经过清先生的大力宣传,秦笛的声誉得到了矫正,所以众人纷纷赞许寒暄。
秦笛面带微笑回礼:“听说周五聚餐会很有名,我也冒昧前来,长长见识,打扰诸位了。”
方液仙笑道:“有您参加,聚会才算完美。秦先生,您在魔都连续施粥快两年了!不知道救活多少难民!提起此事,哪个人不打心底里钦佩?我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任凭方液仙拥有十几家公司,他也不舍得建立一百个粥棚,24小时不间断施粥,连续坚持两年之久!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再富裕的家庭,也撑不下去啊!
众人纷纷赞叹不已,觉得这是惊人的奇迹,只有民国首富秦家,才能勉强做到这一点,而且按照他们的估计,秦家也快耗尽家财了!说不定只剩下空壳子!
老实讲,要不是秦笛从东北、朝鲜、宝岛劫掠大量的钱财,再加上晏雪抢回来1八00吨黄金,他也不敢这么干!
众人吹捧了一阵子,然后坐下来,一边饮宴,一边叙话。
有人问:“秦先生,您对未来的形势怎么看?日本人占了大半的国土,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秦笛缓缓说道:“我相信百里先生的论断,战争经过防御、相持和反攻,最终中国必胜,日本必败。”
经营油墨厂的陈醒吾忽然扬声道:“我听说,百里先生写国防论之前,曾在张锦江家里,跟你有一番会晤,是吗?”
秦笛笑着摇头:“会晤谈不上,我的确见过他老人家,但没说几句话。他是军事家,我是门外汉。年龄差别太大,怎能用会晤这个词呢?”
然后有新民机器厂的胡厥文说道:“我还听人传言,说你在3事变之前,提前半年,就在各处张贴告示,让百姓早做准备,坚壁清野,逃离家园,有没有这件事?”
秦笛道:“我看了百里先生的国防论,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梦,醒来觉得十分不安,所以请了几十个青帮弟子,去各地张贴告示。”
接下来,有好个人站起来,对他深深的鞠躬:“多谢秦先生,你救了很多人。幸亏我们看到告示,提早将家人、财产搬到租界来,要不然连性命都丢了!”
“是啊,我是嘉兴人,虽然距离魔都很近,但嘉兴遭难了!很多人惨死,房子都被烧了……”
“我是绍兴人,城里的富户都逃了,没逃的都遭了秧……”
“我是苏州人,唉,说起来真是太惨了……”
秦笛听见情真意切的感谢,心里也觉得欣慰,于是起身道:“我今天来参加聚会,是有一番话想跟大伙儿说,虽然说抗战结局已经定了,中国必胜,日本必败,但是过程很艰难!诸位身在租界也要当心啊,这里有日本人的暗杀,还有汪伪特务的绑架,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众人纷纷点头:“您说的是,我们做企业的,本不想涉足政事。可是日本人来拉拢,如果我们拒绝,就会受到迫害;如果我们同意,则成了卖国贼;汪伪的特务十分可恶,经常绑架勒索诬陷……”
“虽然说魔都的生意十分红火,但是企业家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也知道要多提防,可是怎么防范啊?”
秦笛又道:“我在这里,跟大伙儿提个醒,我当年做梦的时候,还梦见日本人进租界了!租界并非绝对安全,请大家早做安排,最好出去躲几年再回来。”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个……秦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日本人会进租界?”
“不应该吧?租界由英国、美国、法国、意大利掌控,日本敢得罪这么多国家吗?”
“如果租界不安全,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日本人封锁了道路,就算想走也不容易!”
“秦先生,你吓着我了,我今晚会彻夜难眠……”
秦笛只能提醒到这个份上,没法说具体的时间,也不能说得很肯定。
等到宴会结束,他故意拖到最后,对方液仙道:“方先生,我看你印堂发暗,似有血光之灾,所以我给你个提议,能否出国躲避两年?过了这场劫难再回来?”
方液仙半信半疑,心里感到为难,因为他有十几家工厂在魔都,想要离开并不容易。
秦笛劝道:“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你在企业界影响极大,留在魔都非常危险。”
方液仙反问道:“秦先生,你为什么不走呢?我听说,日本人刺杀你两次了,是吗?”
秦笛道:“我命好,每次都躲过去了。”
方液仙沉吟道:“多谢提醒,你让我想一想,然后再做决定。”
秦笛没法再劝,只能就此告别。
第271章 女特务
当魔都变成孤岛的时候,难过的不仅仅是企业家,还包括大量的文人和艺术家。
很多重要的知识分子、学生和教授,都离开魔都去重庆和昆明了,但也有一些人留下来。
这些留下来的人,不外乎有三种选择,要么隐退,要么抗争,要么投靠日本人。
隐退,就是不做原来的工作,不写作,不唱曲。
比如说,比如戏曲家梅兰芳,他一个唱旦角的人,一度留起了胡子,好几年没唱戏!
选择抗争的人很多,孤岛时期的、戏剧高扬爱国主义和民族气节的大旗,一批作家投身于火热的抗日救亡活动中,面对异族入侵、山河破碎,更是同仇敌忾、激情迸发,以笔抗争。如于伶、巴金、阿英、柯灵、吴祖光、唐弢、巴人等创作了一大批作品。
魔都剧团,演出新剧层出不穷。如于伶的《夜魔都》、《长夜行》、《花溅泪》及《大明英烈传》,阿英的《碧血花》(南明遗恨)、《南国英雄》,郭沫若的《虎符》,曹禺的《日出》、《雷雨》、《北京人》,根据鲁迅小说改编的《阿q正传》等,还有吴祖光的《文天祥》……
京剧舞台上也演出不少传统剧目和新编剧作,产生了相当大的社会影响。如《史可法》、《文天祥》、《明末遗恨》、《四进士》、《亡蜀鉴》、《洪承畴》、《桃花扇》等。
那些附逆合作的文人,比如说周作人,周福海……
当时在南京的汪伪政府提出“大东亚文艺复兴”,有点像清先生的“新生活运动”,一方面强调中国儒家思想的孝、忠,另一方面又讲学日本,要建立现代化。日本当时的作家大川周明说,中国知识分子是世界公民,他们抛弃了解放亚洲的义务,很多作家放弃了写作,而写作的则是一群文丐。
针对那些有骨气的文人,秦笛借用妹妹秦月的名义,投给世界书局200万美元,设立了“魔都奖”,每年评选三位获奖者,第一名10万美元,第二名五万美元,第三名两万美元。
与此同时,他还让晏雪出面,给魔都剧团注资100万美元,名义上拿下剧团一半的股份,暗地里经常出资,帮助戏剧创作者和演出人员,为他们提高生活待遇。
自从筑基以后,晏雪变得越来越能干,越来越像秦家的女主人,主动挑起企业管理的担子。她将大多数事务悄悄处理了,只有极少数的大事才报给秦笛听。
如此以来,秦笛有了更多的时间,精雕细琢“纳虚葫芦”。
这件宝贝眼看完成了一半,功能大幅提升,内部空间扩展到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这还是尚未完工的情况下,等到最后完工的时候,秦笛将所有的小型法阵串起来,套上一个大型的统合法阵,到时候它就不是简单的容器了,而是会变成一件高阶灵器,内部空间还会扩大很多倍!
理论上,随着秦笛功力的提高,他能不断的淬炼法器,逐渐提升葫芦的等级。如果有一天,葫芦变成通天灵宝,可以装下一座山;如果变成仙器的话,可以装得下昆仑山脉。
当然,淬炼仙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纳虚石和诸多法阵之外,还要添加种种灵金,而在地球上能不能找齐所需要的灵金,秦笛暂时还不知道。
这天下午,晏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悄悄坐下来,看着他雕琢葫芦。
秦笛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晏雪轻声道:“先生,秘书顾思思,今日提交了辞呈。”
“什么原因?”
“我问她,她不肯讲,只说是私人原因,想去美国一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秦笛想了想,道:“放她去吧。你告诉她,我需要一个巡视美国产业的人员,她是目前来说最佳的人选,如果她愿意抽时间,每隔半年巡视一次,我愿提供10万美元的年薪。”
晏雪道:“好的,我去征求她的意见。另外还有一件事,顾思思推荐了一位接替她的秘书人选,名叫李丽梅,我与她接触了一下,外表看不出问题,学问见识都很强,但我悄悄跟踪她,发现她进了76号!”
秦笛冷哼道:“这些不知死活的特务,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你问顾思思没有?她为何推荐此人?”
晏雪道:“我问过了,顾思思说:有一天她走在路上,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白人男子打,她让保镖将那个女人救下来,经过查问得知,该女名叫李丽梅,原本是燕京大学毕业的,上当受骗嫁给了一个美国人,那个美国人酗酒赌博,还想把她卖掉……顾思思收留了她,不但给她钱买衣服,还让她住在自己的家里。李丽梅人聪明,又有文化,做事很积极,很快就赢得顾思思的信任,因此之故,顾思思推荐她来试一试。”
秦笛道:“如此老掉牙的套路,只能骗骗小姑娘。”
“先生,您看该怎样对付李丽梅?”
“我传你搜魂之术,你去出手,抹掉她十年的记忆!”
“啊?万一我施法不当呢?”
“施法不当,大不了当场死掉!这种76号的特务,本来就该死!”
秦笛只是不想杀人,所以采用抹除记忆的方式。如果此女有岁的话,抹除10年记忆,恢复到13岁,或许还能做个好人呢!
他知道76号有一批女特务,经过日本人的训练之后,专门用美色勾引人,通过这种方式,陷害了很多军统的人,也包括向大赤党靠拢的进步人士。
其中有一个特务名叫“钮梅波”,有着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17岁时,父亲在生意场上被骗,自杀身亡,家道中落。钮梅波在母亲的影响下,进了福州路的长三堂子。钮梅波天生丽质,不仅有东方人标致的鸭蛋脸,更兼有西方女性的丰满身材,加上天资聪颖,又读过大学,在长三堂子学得一手琴棋书画,很快成为沪上交际花。
日寇占领魔都后,钮梅波被梅机关长影佐祯昭看中,发展为日本间谍,还送往日本接受了一年的射击、爆炸、格斗、化装等特务培训,并奉影佐祯昭之命色诱丁默邨,促其在魔都成立了臭名昭著的汪伪76号特务机关,钮梅波自己也成为76号主要干将。
作为日伪间谍,钮梅波参与了暗杀西南职业妇女俱乐部主席茅丽瑛,诱捕军统魔都站长王天木等行动。
抗战胜利后,钮梅波被戴笠接收,委任为国民政府国防部第二厅上校特务。
1949年魔都解放前夕,钮梅波潜伏下来,继续指挥保密局的地下特务组织在魔都刺取情报,进行破坏活动。不但指挥了爆炸魔都发电厂,还策划暗杀市长陈老总。
1950年钮梅波在魔都被捕,被关押在提篮桥监狱。1955年4月人民法院以汉奸叛国罪等判处钮梅波死刑,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如果她要是被抹掉10年记忆,也就不会是厉害的特工了,不管是对国家而言,还是对她自己来说,或许都是一件好事。
第272章 何谓仙基
两天以后,晏雪回来说:“先生,顾思思没拒绝,但她说一年之中,只能巡视企业一次,再多就忙不过来了。年薪可以大大削减,只要1万美元就行。”
秦笛笑道:“我不缺这点儿小钱。千金买马骨,给她年薪五万,就按照她说的,每年巡视一次。”
“先生,您看好顾思思?”
“嗯,这姑娘看着不是寻常人,将来说不定有大作为。”
“先生,我按照你教的法子,已经处置了军统的女特务,但是又有新的特务出现了!这件事有些麻烦,因为我们有两部电台,要想完全避开汪伪特务,和日本人的侦查,并不是容易的事。”
秦笛想了想,道:“让所有人员撤到重庆去,我爹不是闲得发慌嘛,干脆给他找点儿事做!这些繁琐的事情,你也不要管太多,要多抽时间修炼!修真人留在俗世,受到的约束太多,还是早些修成元婴,白日飞升比较好。”
“好啊,反正我了无牵挂,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秦笛很想早日飞升,但他的功力太低,才是筑基第二重,要想修成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随后,他和晏雪又去桐柏洞天修炼去了。
秦笛炼制了不少的培元丹,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但他却不许晏雪多吃。
“尽管我的炼丹术天下独步,但我的功力有限,所以炼制的丹药比较粗糙,这种东西吃多了有害。”
晏雪关切的问:“你怎么敢吃那么多?”
秦笛道:“因为我的仙基深厚。”
“什么是仙基?”
“这东西说来复杂,它包括三重含义,第一重是对修真体系的理解;第二重是紫府世界的完善程度;还有更重要的第三点,涉及到天道轮回,那就更加复杂了。”
晏雪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秦笛接着道:“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天道,俗称为‘老天爷’。整个宇宙合起来,还有一个超级天道,被称为‘造物主’。超级天道非常复杂,就像一个大型的电脑运算中心。”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晏雪道:“至于说什么是电脑,这东西很快就会出现,你耐心等几年就能看到。”
晏雪点点头:“先生你继续说天道。”
秦笛道:“超级天道,像一个超算中心,它有个显示屏,被仙人称作‘天道碑’。从外表看,就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但它不是普通的石头雕刻的,而是用特殊材料筑成的神器。每个修真人,都会在天道碑上留下痕迹。痕迹越深仙基越厚,痕迹越浅仙基越薄。仙基厚到一定程度,想死都不容易,因此之故,仙人可以滴血重生,或者分神转世……”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他怀疑自己的本体并没有消亡,来地球转世重生的只是一缕分神。
每一缕分神都有独特的使命,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结局。
或许,他的本体思念故国,派他来地球看看。
或许,他的本体深陷于某个困境,不得不散发数道神识,去别处寻找机会。
又或者,他的本体已经陨落了,临死之前,放出千万缕的神识,化整为零,四处逃难,到最后不知道哪一缕神识能修成正果。
虽然说仙帝没有寿限,但不等于没有魔劫。仙帝之间也会有厮杀,本体也可能会陨落,但因为仙基深厚,在天道碑上有很深的印记,所以每一缕神识,都将成为小世界的人杰。虽然如此,却不保证能修成大仙,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大多数神识都化为乌有。
如果每一缕神识,都能无灾无难修成仙帝的话,那么这个宇宙必然失去平衡。
正因为如此,秦笛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因为拥有仙帝的记忆而傲娇天下,搞不好他也会陨落的!
虽然说地球上没有利害的修真人,但是这里有天道约束,而且资源匮乏,灵脉稀缺,连一条大型灵脉都没有,更别提巨型灵脉和仙灵脉了,要想一路修炼到地仙,那是不可能的。
秦笛道:“我自己炼制的丹药,自己熟悉药性,多吃两颗没问题。你最多七天吃一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晏雪点头:“嗯,我明白了。”
两个月后,秦笛进阶筑基第三重,然后出关回到魔都。
这时候,已经到了1940年1月,处于“孤岛”状态的魔都,显得愈发的繁荣,到处都是灯红酒绿,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尤其是歌舞厅,电影院,戏院,商场,百乐门,凤凰城,成了一处处让人流连忘返的销金窟。
这天上午,秦笛坐在凤凰城顶楼的办公室里,听秦源龙和秦源空汇报赌场的情况。
“小叔,虽然说赌场日赚斗金,但因为杜老板离开了,我觉得不太安稳。”
“这些天,有日本人和76号的特务,经常出现在赌场。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但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秦笛点点头,叮嘱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们可以离开,去重庆躲一段时间。出门多带保镖,别被人绑架了。”
秦源空道:“暂时还好,日本人还没有太大的动作。”
杜悦笙虽然走了,但是青帮弟子并没有撤离,赌场内埋伏了不少打手,多半都带着手枪。一般人也不敢过来惹事,即便是76号的特务,也不想明目张胆的跟青帮对抗,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秦笛问:“赌场明面上的经理,还是原先的赵恒楚?”
“是的,他是杜先生信赖的人。”
“青帮十三堂,他能调动几个堂口的人手?”
“至少三个堂口,每个堂口不下1000人。”
“那就好,赌场的经营交给他,你们俩不要插手太多,就不会日本人惦记。”
“明白了,小叔。”
杜悦笙有国军中将的军衔,他和戴笠组织的别动队被打散,牺牲了1500多人,剩下的人又回到魔都,有些人本来就是青帮弟子,再加上他重新整合了青帮,所以青帮的势力很大。他因为得到消息,说日本人可能派枪手狙击,所以才暂时离开魔都。势力再大,也怕狙击手啊!
第273章 鸡肋大鼎
随后,秦笛走出凤凰城,来到兰心大剧院,正好看见有顾如梅的演奏会。
此时还不到上午10点半,按说不是黄金时间,然而剧院外面却排起了长队,零售票价升到700法币,居然还一票难求!
兰心大剧院总共有7个座位,分成上下两层,其中有400个座位属于套票、联票,只有常年去听的老听众才能拿到,票价平均下来只要100法币。剩下的三百多个座位都是散票,其中100个在楼下的贵宾区,距离舞台比较近,剩下的个座位在楼上。
虽然说只有张零售票,但排队的人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秦笛并没有进去,他只是站在外头看那些排队的人。
他在那里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下午,顾如梅前来拜见。
秦笛道:“我今天观察许久,发现走进剧场的人,大约有900位,超过了剧院的座位。”
顾如梅笑道:“楼上、楼下靠墙跟的地方,还有一百多个站票呢。”
秦笛又道:“我还看见,那些观众里头,有成的西洋人,还有汪伪的特务,以及二十多个日本人!”
顾如梅不敢笑了,面上露出愁容,道:“先生,这件事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因为我操琴的能力有限,如果流露出杀机,将会伤及一大片,害了无辜的听众。”
秦笛沉吟片刻,道:“我传你两首新的仙音,一首《风雷引》,一首《普庵咒》,你以琴心演奏,能发挥奇特的效果。如果对方是普通人,琴音可以正心去邪,劝人向善;如果对方属于奸邪之辈,琴音会像一根刺扎在心头,回去之后非常痛苦;如果对方恶贯满盈,那么最多活不过一年!”
顾如梅听了,禁不住大喜:“啊呀,竟然有这样的仙音!那真是太好了,请先生教我。”
秦笛耐心传授她曲子,然后道:“我给你斫的灵琴还没好,要不然拿来演奏这两首曲子,威力会增强很多。”
顾如梅笑道:“先生,我要是有了灵琴,那些大恶人听了,会不会当场便死?”
秦笛道:“他们的死期能从一年缩短到一个月。另外,我还有种种杀人的仙音,因为天道约束,暂时不能传给你。”
“天道对此还有约束?”
“这方天道不允许大规模杀人,所以我传你的曲子杀伤力较。如果杀孽太重,会有天雷落在你我头上。”
“老天管得太多了!为啥允许日寇杀人,不许我们杀呢”
“因为日寇不是修真人……凡人的冤仇该由凡人去报……”
顾如梅用心琢磨了几天,然后登台演奏新曲目。
于是自此之后,她的听众分成迥然不同的两派,有人称其为之音,恨不能天天去听;有人畏之如蛇蝎魔音,连剧院大门都不敢接近。还有人莫名其妙的死掉,到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一天,秦笛祭炼纳虚葫芦有些疲倦,便把从桐柏洞天得来的“九鼎”取出来。
这件大鼎,乃是仙帝大禹留在人间的一件仙器,为镇压九州层出不穷的妖孽出过大力,然后到了后世,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厉害的妖孽都消失了,所以它也失去了作用,不知何故,被桐柏真君收入洞天福地藏了起来。
秦笛仔细端详着大鼎,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大鼎。
大鼎的表面有很多花纹,仔细看才能辨认,原来是7种大妖的形象,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雷文法阵,法阵的等级很高,每一个都在仙阶以上,大阵套阵,相互勾连,其复杂程度远胜于纳虚葫芦。
纳虚葫芦上只是“灵阶”法阵,跟仙阶相比差太远了。
秦笛空有一身的能耐,但是受限于极低的功力,所以无法炼制仙器。
当年他作为仙帝的时候,不但功力比大禹高若干阶,而且在丹器符阵上有着极高的造诣,所以他一看就明白阵法的原理和机制,也就清楚大鼎的作用了。
仙器最高可达九阶,而这件大鼎乃是“七阶仙器”。它的内部有三个结界空间,总共有七种不同的作用。
第一种作用是“囚禁”,它有一个型的牢狱空间,大约十几里方圆,可以囚禁大妖和囚犯,
第二种作用是“收容”,它有一个中型的生活空间,大约五百里方圆,有山有水,有沃野,可以耕种土地,人类和动物都可以在里面生存。
第三种作用是“蓄洪”,它还有一个大型的空间,可以容纳数亿立方洪水。昔年大禹治水,就靠这件仙器,将洪水装进去,然后等到旱灾的时候,再将水放出来,浇灌天下的耕地。
第四种作用是“防护”,如果遇到极强的外力,可以跳进大鼎里,或者将大鼎置于头上,如此以来,任凭外面有氢弹爆炸,也不会受到伤害。
第五种作用是“镇压”,如果将大鼎置于泰山之巅,隐隐放出万道霞光,能让周围万里群妖拜服。
第六种作用是“攻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大鼎砸人。
第七种作用是“飞行”,可以撕破虚空,穿越到别的世界,也可以在地球上,或者太阳系,任意挪移位置。
这些作用每一种都很诱人,然而秦笛只能干瞪眼,因为大鼎等级太高了,至少也得是天仙,才有可能催动它!
要想启用大鼎,需要两个先决条件,要么秦笛的功力提升到天仙,要么他能找到足够的仙石,或者有几条仙灵脉。
仙灵脉吗?秦笛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别说仙灵脉了,连巨型灵脉,甚至大型灵脉都没有!哪有什么仙灵脉呢?如果有仙灵脉存在,地球上的仙人也不会消失了。
至于说仙石?哪里还有仙石啊?秦笛考察了多个残破的洞天福地,进入过两个完整的世界,也没看到仙石的影子。
所以暂时而言,这件仙器宝鼎形同于鸡肋!只能看着好玩,压根儿用不了!
秦笛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又将大鼎收了起来。
第274章 小和尚没了
1940年上半年,要说中国最活跃的人,莫过于汉奸汪大卫。
1月24日,汪大卫与内蒙、华北、华中地区的汉奸头子王克敏、梁鸿志、李守信等在青岛举行会谈,达成形式上的统一。
从1937年到1940年,中国被分成了五个国家,分别是清先生领导的重庆政府,溥仪的东北“伪满洲国”,北方的“蒙疆联合自治政府”,北平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和金陵的“中华民国维新政府”。
汪大卫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整合了除“伪满洲国”以外的日军占领区,辖江苏、淮海、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广东、中原、福建等省份及南京、魔都、汉口、厦门等特别市。除了江苏、淮海、安徽三省的形势较为完整外,其他省区往往仅占有少数县。
即便如此,汪伪政府声势也不小了,已经能跟重庆政府分庭抗礼。
1940年,属于中国人民抗日大业最艰苦的岁月。
国际上,英国迫于日本压力,一度封闭了“滇缅公路”;法国迫于压力,封闭了“滇越铁路”;只有美国对日本禁运,还有陈纳德参加抗战,但是整体上i说,没有深度介入中日之间的战争。
而在国内而言,中国出现了大量的汉奸!
电影《地道战》里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场景,民兵队长高传宝在大槐树下敲钟传达情报:i犯的有“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
要说“汉奸”,顾名思义得从汉朝讲起。
汉奸的鼻祖,当属汉文帝时和亲匈奴的陪同侍臣“中行说”(音读“月”)。此君为报私愤一到匈奴就投降了单于,为其出谋划策,“对症下药”地对汉朝进行军事袭扰,甚至直逼长安城下,一时成为大汉王朝的“心腹之患”。
整个抗战期间,中国抗日武装歼灭伪军将近120万,日本投降时尚有伪军146万、伪警察40多万,再加上伪满洲国军、伪满警察等,总数至少在300万以上,数量比侵华日军还多。
在抗战初期,常有百十名日寇就能侵占一个县城、省城,不仅未遇抵抗,还会有一些汉奸忙着挂“维持会”牌子,并打太阳旗相迎之。
国民革命军第29军宋哲元军长身边的参谋周思静,向日军提供了南苑守军撤退的情报,并称“(赵登禹)已经登车出发了”。正是根据这一情报,日军在天罗庄设下埋伏,直接导致百战名将赵登禹和佟麟的战死。
在金陵保卫战中,一到晚上根据指令全城宵禁,一些汉奸竟用火把、手电筒引导日军飞机轰炸弹药库、兵营等重要目标。
那么,一个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汉奸为何如此之多?
“汉奸现象”的繁衍,跟价值观的沦丧和国家不统一有关。
大汉江李士群常对其部下说:“可以在河边摸大鱼,何必到河中心摸小鱼。我李士群什么都没有,就依靠日本人。你说我是汉奸也好,流氓也好,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钱,有的是力量。”
小汉奸的说法则是:“人总得活着,伪军有军饷,能养家。”
旷日持久的内战,使近代中国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地方上各自为政,致使一些民众地域观念很强,缺乏国家认同意识与归属感。这种“一盘散沙”的状况,为外国侵略者推行“以华制华”和“分而治之”的政策提供了便利。
所以说,中华民族沉沦太久了,到了需要流血牺牲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鲜血和折磨,无法实现凤凰涅槃。
在这种情况下,秦笛明知道有人牺牲,却不敢伸手相救!
1940年2月,抗日英雄杨静雨,陷于日伪重围之中,辗转雪原之间,周围人一个个叛变投敌,而又反过i替日军劝降。一个叫赵廷喜的同乡对杨静雨说:“我看还是投降吧,如今‘满洲国’不杀投降的人。”
岂止不杀,投降了日本人,还能当伪满洲国军政部长呢。
杨静雨沉默一会儿叹道:“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随后,杨静雨以身殉国。
2月下旬,秦笛和晏雪i到焦山岛。
晏雪留在向晚堂修炼,秦笛去找小和尚传法。
然而当秦笛i到寺内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小和尚海安。
他觉得很奇怪:“当了和尚,不老实修行,怎么能四处乱跑呢?”
秦笛找到寺庙的主持老僧慧清,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慧清将他请进一间密室,说小和尚被西藏i的海晏法师带走了!
秦笛很是惊讶:“海晏法师啥时候i的?”
慧清回答:“去年12月i的,只在这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便带着海安匆匆离开了!”
秦笛有些恼怒:“岂有此理!海安是我的徒弟!他想带走就带走?再者说……”接下i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按理说,海晏法师既然i了,怎么不去魔都见一见女儿呢?这位法师还真的太上忘情了?
慧清见他面现不渝之色,接下i又说了一番话,让秦笛听得目瞪口呆!
秦笛沉吟片刻,冷哼道:“我的徒弟,岂能说没就没了?以后他还得回i求我!”
慧清着急的说道:“秦施主,这件事牵连太大,你当小心从事。”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2月5日,国民政府明令特准“拉木登”继任大喇,并由行政院拔发40万元,用作坐床大典之需。国民政府特派吴忠信往拉萨,会同热振活佛主持掣签事宜。
几乎同时,藏传佛教萨木派宣布,幸喜找到了新的“法王”,吴忠信也同样前去见证。
萨木法王,是除大喇、板蟾外,排在第三号的人物,高于嘠玛巴和甘丹赤巴。
按理说,这时候的海安小和尚已经10岁了,绝大多数的法王转世不会等这么久。但是有时候也有例外,比如说六世板蟾,15岁才坐床。
海安修炼了秦笛传授的功法,不知不觉开了夙慧。要不然,这事也未必会发生。
尽管如此,秦笛还是觉得有些郁闷:“哼,早知如此,就不传他佛法了,我要是教他仙家法门,又会怎么样呢?”
晏雪询问:“先生,出什么事了?”
秦笛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晏雪沉默了许久,一句话都没说,然而神色黯然,那是难免的。
第275章 天雷退却
秦笛气哼哼的拿了钓竿,到江边钓鱼去了。
然而他才钓了半个时,就看见几艘日本军舰,耀武扬威的从江心穿过。
秦笛愈发火大,在心里骂了几句,正准备收拾钓竿回去的时候,忽然间有一艘军舰开过来,竟然有日本兵好死不死,举枪瞄准他,哈哈狂笑声中,“砰”的一枪,射了过来!
秦笛气炸了:“老子一个堂堂的仙人,竟然有人这么欺负我?”
他怒发冲冠,当即纵身而起,仿佛大鸟一样,划过百余丈的江面!在光天化日之下,仿佛鬼魅一般,纵身而过,落在甲板上!
他一拳打爆了开枪的日本兵!溅起漫天血雨四处抛洒!
船上的日本兵目瞪口呆,这些人都已经看傻了!
“纳尼?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横跨数百米,直接跳到船上来?”
“横路经二死了!敌袭,敌袭!”
日本兵也算训练有素,仓皇之中举起了枪,枪声“砰砰砰砰”响起来!
然而子弹根本落不到秦笛的身上,9成都打偏了,即便没偏,也被护体罡气挡住。
秦笛凶性大发,仿佛风驰电掣一般,鹰起枭落,放出一口飞剑,不停的在空中飞旋,所过之处,一颗颗人头落地!再加上拳打脚踢,从甲板上打到炮塔,又从炮塔打到船舱内部!不到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竟然打杀了百余人!
然后,他来到驾驶室,逼着船长和两个助手,驾驶军舰离开焦山岛50里,然后他把这三个人也打死了,继而引爆了船上的炸药,将船沉入长江里!
这是一艘秋月级的战舰,排水量700吨,就这样沉没在大江中!
接着,秦笛纵身来到江岸上,找了个空旷无人的滩头,静静的等待天劫降临。
按照他的估计,一次杀这么多人,很可能要承受天雷了。
不过,他把仙器大鼎置于身侧,低喝一声“长!”
仙器大鼎瞬间从一尺增长到五尺高!
秦笛做好了准备,如果天雷降临,或许能用大鼎承接雷击。
接下来,就见空中彤云密布,远处传来“咯咯”的响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空气中弥漫着阴沉可怖的气息!
秦笛扬天大吼:“贼老天,汝安敢如此待我!虽然说,苍天不公,以万物为刍狗!你倒是劈下天雷来呀!看见我身边的大鼎没有?这是仙帝大禹的九鼎,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你若敢落下天雷,万一没将我劈死,等我超脱以后,会把你囚禁在大鼎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话一出,就见一道碗口粗的闪电,仿佛银龙一般,从空中落下,偏离的他的头顶,“啪”的一声,劈在百余丈外的水面上!继而,空中“咯咯”的雷鸣音渐渐减弱,又过了一会儿,竟然烟消云散,太阳重新露出头来,仿佛厚着脸皮赔笑。
秦笛冷哼一声“欺软怕硬!”然后收起大鼎,慢慢返回焦山岛。
他先前纵身而过的那一幕,因为速度太快了,所以没有人能看到,但在船上杀人的那一幕,还是被江里的渔民看见了。
不过,那些渔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或者以为自己白日做梦。他们也不敢四处乱讲,像这种极其荒诞的事,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而且,因为沉船发生的地方,已经离开了杀人现场,所以事后也没有人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从这天开始,连续一个月,晏雪在岛上修炼。秦笛则趁着夜色,搜查每一艘过往的日本军舰。
特别是那些货船,船上的物资被他洗劫一空!
现如今,他已经有了半成品的纳虚葫芦,内部空间扩张到五十个足球场那么大,按理说整艘军舰都能装进去,不过他终究有所顾忌,没敢一口气杀太多人,所以只是洗劫物资,不管是枪支弹药还是钢铁、煤炭、稀有金属,统统收入纳虚葫芦。
而那些船上的货仓被洗劫之后,船长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三十多艘日本运输舰遭了秧,所有物资不翼而飞,这件事在日军士兵中引起轰动,很多人都感到心惊肉跳,怀疑是不是得罪了鬼神。
“听说中国有神仙,还有各种鬼魅,有些鬼魅超凶的。”
有人开始早晚祷告,祈求天照大神赐福,千万别被中国鬼神收走性命。
大本营的将军们也感到很不安,然而却只能秘而不宣,指示特务前往江边调查。
影佐祯昭派了数百人,从吴淞口一直到金陵,这些地方都是事故多发地段。
然而没多久,这种货船失窃的事,就莫名其妙的停在了。
最终这些事都成了悬案,直到百年后都找不到真相。
事后秦笛一看纳虚葫芦,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机枪、步枪、手雷、大炮、野战帐篷、卡车、汽油等等,单是军用物资,就够装备三四个师!
除此之外,还有钢铁、煤炭、金属以及日本人从各地搜刮的物资,连花梨木的椅子、紫檀木的柜子都有,甚至还有各种古董,比如说殷墟的龙骨,出土的青铜器和玉器……当然少不了黄金白银,日本兵四处扫荡,抢了老百姓的首饰,连坟墓里的陪葬品都挖了。他们还在进攻西部的城市,每打下一个地方,就进行一番劫掠……
秦笛看着那些带血的器皿,心里就感到悲愤,觉得不该放过船上的人,如果能快意恩仇的话,他会将这些人都沉入大江里!
不过,抗战不是一个人的事,这是全民族流血牺牲渐渐觉醒的过程,正因为这个缘故,秦笛不敢做得太过分。
在他劫掠的物资中,还有若干箱纸币。
他抽出一沓纸币看了看,发现是汪伪中央银行的钱,正面有孙中山的头像,反面有中山陵,印刷精良,很有蛊惑性。
汪伪民国政府建立后,就在金陵成立了伪中央储备银行,简称“中储行”,以周福海为总裁。资本额定为1亿元,由华兴商业银行和日本借款筹得,并规定中储行所得外汇均需存入日本银行,并且一切银行相关事项均需向日本顾问汇报,彻底沦为日本控制掠夺中国经济的工具。
伪中央储备银行发行的货币又叫“中储券”,前后共发行1分到10万元面值的劵种共47种。
这些中储券是在日本的静冈工场、富士工场、阪桥工场等地方印刷出来的,总数三百万元,落在了秦笛手里。
第276章 烽烟处处
秦笛将这些纸币和一部分枪械弹药,放在小孤山朱婉阁的地下室。
不久,新华军的米谷将军拿到了中储券,还有不少的枪支弹药,禁不住发出感慨:“秦家人为了抗战,也算是拼尽全力了!等到将来,要在这里建一个陈列室,纪念秦家呕心沥血做出的贡献!”
有了中储券,新华军可以买到粮食和物资,士兵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打仗。
而且,在金陵、魔都、苏州这些城市,还有一些潜伏的同志,有了钱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至于说枪支弹药,这东西永远都不嫌多,因为新华军得到人民的拥护,不断有人参军,队伍扩张很快,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就从1万2千人,扩张到10万人以上。
但也因为扩张太快,引起了青白党的觊觎,开始酝酿一场惨烈的灾难。
此时还没到灾难爆发的时候,但是时间已经很近了。
秦笛花了不少的时间,将抢来的物资分门别类,黄金、白银收藏在储物腰带里;古董、字画、家具都丢在武夷山的小世界中,那里只有他和晏雪知道,就连顾如梅都不晓得;钢铁和煤炭丢个渡口市的钢铁厂;剩下的枪支弹药则依然存放在纳虚葫芦中,准备找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1940年,对于东北抗联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一年,自从杨静雨将军牺牲以后,因为日军的强力围剿,抗联活动范围和人员大量减少,抗联一部进入远东地区,部队改编为苏联远东方面军独立第八八步兵旅,而留在国内的部队分散潜伏,进行收集情报、建立武装,宣传抗日等工作。
这一年,抗联领导人集结在伯力市,开会研究决定:
为实现东北地区的集中统一领导,建立统一的总司令部,派遣一名代表在苏联协助下,去延州寻找党中央。
退入苏联境内的抗联部队,主要是冬季被日满军队循雪地脚印追缴无法立足的抗联第2路军部队,驻扎在伯力市东北75公里的维亚特斯科耶村以南的黑龙江边的森林野营地,称之为北野营。在海参崴与双城子之间的一个小火车站设有南野营人。
直到两年以后,局势发生改变,才将两个野营合并,成立了教导旅,下设四个步兵营、一个通信营、一个迫击炮连。旅长周保中,政治委员李兆麟,副旅长是苏联人,一营长“金太阳”,二营长王效明……
而在华北地区,在党的领导下,情况要好一些,不但有了根据地,还出现很多敌后游击队。
比如说枣庄铁道游击队,许多队员本是草莽英雄,接受了我党的领导,变成令敌胆寒的特种部队,活跃在铁路沿线。
这一年,日军集结5万人,对115师所在的抱犊崮山区进行大规模扫荡作战。洪振海按上级命令率领铁道队迅速展开行动:袭击日军“正泰国际洋行”,击毙日军谍报队员13名;袭击日军押款列车,缴获法币八万余元;破坏津浦铁路韩庄段,致使日本运兵军列脱轨;拆除枣庄至临城铁轨15公里,砍断电线杆百余根,使枣庄日军的通讯和交通同时瘫痪。
115师政委罗帅在给铁道队的嘉奖信中说:你们就像一把钢刀,插入了敌人的胸膛。
而在华南地区,还有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琼崖人民抗日自卫团独立总队。
抗日烽火,处处点燃。
四月中旬,秦笛和晏雪回到重庆。
这时候,日本飞机轰炸隔三差五还会来,但比起先前弱化了许多,再加上政府建立了完善的预警体系,日本飞机还没有到重庆,警报就提前响起来。有时候,甚至日本飞机刚刚从武汉附近的机场起飞,这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因此之故,老百姓能够及时的躲避,死伤的人大大减少。
母亲朱婉一直很忙碌,除了医学院的教学之外,她还管着好几家慈安外科医院,不知道救活了多少百姓。
父亲秦汉承似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尤其是秦笛将魔都的办公人员迁过来,经常有来自美国的电报,还有秦汉旭从日本发来的电报,所以秦汉承不再那么无所事事,精神有了寄托,人也就有了活力。
不知不觉,秦汉承和朱婉都已经超过了65岁,在一般人家算是步入老年人了,可是因为吃了秦笛炼制的丹药,再加上灵果、灵鱼的补益,他们的身体状况比普通老人强很多,看外貌还是中年人,连白头发都没有几根。
比较而言,大伯秦汉良是真的老了,跟秦汉承坐在一起,仿佛差了二三十岁。
对此,秦汉良也觉得很奇怪,不止一次追问:“汉承,你怎么保养的?为啥看着这么年轻呢?”
秦汉承笑道:“这事儿你得问我儿子,我自己也一头雾水。”
秦汉良道:“我看阿笛更觉得奇怪,他已经40岁了!哪像是中年人呢?你要说他20岁,肯定有很多人相信!”
说到这里,秦汉承不但不开心,反而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大哥,你现在子孙满堂,可我连一个孙子都没有,眼看要绝户了!”
“你不是有两个闺女吗?外孙、外孙女都有了!有啥好说的?”
“外孙是外孙,毕竟差了一层。”
“这事儿催也没用。我看阿笛很有主见,他既然不愿生孩子,肯定有原因的。”
“哼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天色将晚,朱婉从外头进来,白了他一眼,轻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一辈人不管两辈人的事!我只要看儿子好好的,就可以心满意足了!至于说有没有孙子,那是阿笛该操心的事,不归你老头子管!”
秦汉承哼哼唧唧,只管一个劲的叹气。
这时候,外头走进来两个孩子,前头是张怡然,已经13岁了,身材高挑,俨然成了大姑娘;后头是张少清,也已经10岁了,个子过了一米五。
张怡然笑语嫣然,叫道:“外公,我看到一架日机被打下来了,落在南边的山脚下!”
张少清叫道:“饿死了,饿死了!外婆,我要吃饭……”
随后,秦菱抱着六个月大的小儿子“张少明”,从外面走进来,伴随着婴儿的啼哭,顿时屋里显得很热闹!
如此一来,秦汉承也暂时忘却没有孙子的事了。
第277章 妖修洞天
秦笛和晏雪在重庆待了七八天,并没有看到张乃景。
秦菱说,张乃景在国内待得气闷,于是跟伯父张锦江一起去美国考察了。
秦笛心里明白,张锦江不愿见清先生,所以他跟历史上一样,出国避难去了。
“你公公张淡儒呢?他也跟着去了吗?”
“没有,他已经退休了,经常跟一伙人下棋。”
喜欢下棋的人,走到哪里都能下一盘。
民国早年有南张北段的称呼,如今段祺瑞已经死了,张淡儒还活着。
秦笛想起自己编纂的《围棋幽明录》,分成上中下三卷,上卷棋鬼,下卷棋仙,中卷棋圣,以前放出去的只是上下两卷,但是中卷一直没有放出去。
截止此时,因为国家动荡,他也没心思将棋经放出去,更没想收一个专心学围棋的徒弟。这玩意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闲来无事,秦笛和晏雪在重庆街头散步,一路走过红岩村,曾家岩,黄角垭文峰的德国大使馆,鹅岭的澳大利亚大使馆,南山的印度大使馆、法国大使馆、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又看到洋炮局、兵工厂、汉阳枪厂、“国防部”第二十一兵工厂、“国防部”第二十五兵工厂。
沿着长江和嘉陵江两岸,有许多抗战时内迁的企业,为抗战生产了大量兵器弹药。
以海棠溪码头为起点,有一条公路从重庆出发,在綦江的雷神店和川湘公路交汇后,继续南下,经崇溪河进入贵州境内,过桐梓,越娄山关,经遵义、息烽、贵阳、安顺、晴隆,在滇黔交界的胜境关进入云南连接滇缅公路,直通缅甸原首都仰光港!
不知不觉的,他们离开了重庆市,开始在四川省内寻找洞天福地。
他们再次走过青城山,按照史书记载,青城山乃是天下第五洞天,素有“人间仙境”、“青城天下幽”之誉,位于都江堰市西南,古称丈人山,方圆100余千米,高峰海拔1八00多米,为邛来山脉的分支,北接岷山,连峰北绝,山林青翠,景色青幽。
可惜青城山久负盛名,反而找不到完整的洞天了。或许原有的洞天,早已经被先前的修真人破坏,只剩下一条条散碎的灵脉,孕育着茂密的森林植被。
随后,他们又去了峨眉山。峨眉山是我国的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位于四川中南部,四川盆地西南边缘的峨眉境内,距成都约一百六十公里。此山高出五岳,秀甲天下。在我国的游览名山中,峨眉山乃是最高的一个……
可惜这里也同样没找到洞天福地,微型的灵脉倒是找到两条,适合低阶修士修炼。
然后他们又去了剑门蜀道,金佛山风景名胜区,四面山风,螺髻山,这些地方都只有散碎的灵脉,没有洞天福地。
他们还去了九寨沟,九寨沟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南坪县境内,距离成都市400多公里,是一条纵深40余公里的山沟谷地,因周围有9个藏族村寨而得名,总面积约60平方公里,大约有5%的面积被茂密的原始森林。
秦笛惊奇的发现,这里有两条三条型灵脉,一条水灵脉,一条土灵脉,还有一条木灵脉,,倒是一个适合修真的好地方。然而字并没有潜藏的洞天福地。
最后,他们还去了甘孜贡嘎山,泸定、康定、九龙三县境内,以贡嘎山为中心,海螺沟、木格错、五须海、贡嘎南坡等地,方圆1万平方公里,这里的灵气更加丰富,竟然有四条型的灵脉。在海螺沟附近有,还有一条隐藏干枯的中型灵脉!
秦笛精神大振,顺着那条中型灵脉一路寻找,耗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在海螺沟的尽头,找到一处行将破损的世界。
这处世界并不是太大,但比武夷洞天大了一倍,因为法阵破损了一个角,里面的灵气泄露了一半,原有的两条中型灵脉,有一条变得干枯,另外一条还保持完好!
世界内没有阁楼,只有一个简单的茅草屋。
茅草屋的前方是一个大湖,湖面宽两三里,有鱼儿不停的跳跃。
湖边生长着一些白色的花朵,每一朵都有碗口大,晏雪走过去摘了一朵,笑道:“这是雪莲花吗?看着很像啊!这地方又不冷,怎么会有雪莲呢?”
秦笛伸手摸了一把湖水,感觉湖水冰冷,仿佛雪山的水融化下来的一般。
放眼望去,隔湖另一侧,生长着一片桑树林。
此时正是五六月间,树梢挂满了黑紫色的桑葚。树梢还有一群杜鹃鸟,体型比一般的杜鹃鸟大了数倍,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茅草屋后,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山,堆满了各种稀有金属。
院子里还有几尊大大的炼器炉,旁边胡乱丢弃着一些残剑。
看样子,这可能是远古时期的蜀山剑侠留下的洞天。
秦笛走进茅草屋,看见墙上挂了几口飞剑,靠窗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十几枚玉简。
他走过去捡起一枚枚的玉简,凝神阅读里面的内容。
这些玉简中有炼器的法门,被他随手丢掉;有剑修的功法,也被他丢在一边。
他一个转世的仙帝,掌握的功法浩如烟海,哪里用得着学这些粗浅的功法呢?
最后,他终于找到一枚有用的玉简,上面记载了这个世界的来历。
这个世界,原本是上古时期,某位大妖留下的洞天。大妖被一位厉害的仙人打死了,尸体丢在青藏高原的东南角,日久天长,尸体腐化,给周遭一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带来了灵气,它的洞天则变成了世界。
后来,剑仙离去之后,将世界留给古蜀国的君王。
古蜀国的君王,从蚕丛,到鱼凫,再到鳖灵,然后再到望帝,先后占据世界,忍耐不住修仙的欲望,修炼了大妖留下来的心法。
结果奇迹发生了,蚕丛变成了蚕,鱼凫变成了鱼,鳖灵变成了鳖,望帝化成了杜鹃!
秦笛看了,禁不住哑然,心想:“大妖留下的功法,岂是可以轻易修炼的吗那么,这四位君王都去哪儿了呢?难道还留在这个世界不成?”
他忽然想起刚刚看到的杜鹃鸟:“如果那要是‘望帝’所化,那可就热闹了!”
第278章 中华鲟?
秦笛将玉简丢给晏雪,道:“你去那些桑树从中,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巨蚕’。”
晏雪读了一遍,不觉露出惊异的神色:“先生,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秦笛点点头,道:“妖修的功法,本就千变万化,这些古代的帝王,不知深浅,着了大妖的道,那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们怎么办?就算找到了蚕丛,能帮他变成人吗?”
“哼,我还想拿他们炼丹,用来增长功力呢!”
此言一出,远处树梢的杜鹃鸟,“嗖”的躲到最远的角落里藏起来了!湖里跳跃的游鱼也不跳了,一只只老鳖悄悄缩进水里,桑树上的蚕用桑叶将自己包裹起来。
晏雪道:“先生,如果这玉简上所言属实,那么望帝应该是一只杜鹃,不应该是一群啊!还有那水里的游鱼,我刚刚看见它们跳来跳去,分明多得数不清。”
秦笛道:“这正是妖修功法奇妙的地方,它有化整为零的能力,从一只变成千只,万只,如果不是受到小世界的限制,再加上地球上的灵气匮乏,这些鸟儿和游鱼都已经成精了!”
“您真要拿他们炼丹?是不是有点残忍?”
“别吃光就行,留一只下来。等将来万一有机会,我们去了上界,将他们带过去,还其一个造化!算是帮他们解脱了。”
听见这话,外面的鸟儿又飞上树梢,叽叽喳喳叫起来,好像在说:“我早就活腻歪了,早死所托生!快儿给我换个地方吧……”
秦笛在小世界里琢磨着炼丹,捉了蚕、鱼、鳖和杜鹃,再加上雪莲花,炼制成一炉‘五灵丹’,他吞下一颗尝尝,感觉药效上佳,每颗丹药能增加半年的功力,算是十分难得了。
不过,小世界中的生灵是有数的,他怀疑即便将它们全部练成丹药,也无法让自己进阶元婴。
所以他只能炼制几炉丹药,留在关键的时候用。平常还要靠自己慢慢修炼。
其实,秦笛心里明白,这位大妖留下的功法,对于没有灵根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修炼的途径。
比如说,秦汉承原本没有灵根,最多活到120岁。如果修炼了妖修心法,就可能突破桎梏,走上长生路。
问题是,为了长生,真的有必要变成鸟兽吗?
秦笛摇了摇头,他不会将这门功夫拿出来,宁肯伺候父母终老。因为一旦变成了鸟兽,也就失去了人的尊严,而且将来再想变成人,其中的难度非常高,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换做秦笛自己,仙人久经磨难能屈能伸,未尝不可以一试。
不过,他不相信自己会陷入那种悲催的境地。
秦笛找到小世界的控制机关,小心翼翼的复原了法阵,如此一来,灵脉就不会外泄了。
他还炼制了两个令牌,有了令牌,才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出。
他们在小世界里静静的修炼。
直到八月中旬,秦笛的功力又来到筑基第四重,晏雪到了筑基第二重的后期,才从小世界出来。
他们带回去的礼物是两条鱼,都是从湖里钓上来的,每条都有三尺长,至于说是什么品种,那就比较怪异了,反正不属于青草鲢鳙,而世界上的鱼多如牛毛,估计秦汉承和朱婉认识的也不多,所以秦笛也不怕穿帮。
秦笛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将鱼取出来,一手提着一条,不紧不慢的走进家门。
家里只有秦汉承和佣人陈妈。
陈妈本想将两条鱼接过去,可是一看那鱼太大了,她一个人根本提不动。
“大少爷,您这是打哪儿弄的鱼?怎么这么大两条?”
秦笛笑道:“这是长江里捞的,又名‘中华鲟’。”
晏雪吃吃的笑,听他顺口开河,胡说八道。
陈妈问:“这样一条鱼,得有多少斤?”
“大概四五十斤,够吃好些天的。”
“大夏天,怕坏了,是不是要放冷柜里?”
“没错,这鱼得慢慢吃,一次别吃太多,一满家子人,吃一斤鱼肉就够了!”
秦笛走进厨房,亲自将大鱼切成小块,每段只有一斤重,然后放进冷柜里。
没错,秦家已经有冷柜了,世界上第一台冰箱诞生于1914年,是美国工程师发明的。这人名字有点儿长,就不在这里写出来了。
秦汉承走进厨房,看秦笛解剖大鱼。
他看了一会儿,道:“这样的鱼好像不多见。中华鲟就长这个模样?”
秦笛一本正经的点头:“嗯,等到将来,它会称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可是最终还是会灭绝。”
因为中华鲟需要迁徙繁殖,三峡大坝挡住了它的迁徙,所以后来野生的中华鲟灭绝了,人工培养的也长不大。
晏雪抿着嘴,心想:“这明明不是鲟鱼嘛”。
秦笛再次叮嘱:“爸,这鱼味道很好,但是不能多吃。它跟我以前拿回来的水果一样,吃多了会上火!”
秦汉承睁大了眼睛:“喔,那可得小心点。”
“爸,你怎么天天待在家里,不出去找人聊天?”
“哼,兵荒马乱,故友凋零,哪有聊天的心思?再者说,我在喝茶的时候,还怕鬼子的飞机飞过来,听见空袭警报就得赶紧跑,每天跑来跑去,烦也烦死了,还不如待在家里清净呢!”
秦汉承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下棋,偶尔跟老友打纸牌,但也没有瘾头,所以他很少跟人扎堆闲聊,有时候日子过得有些寂寞。
“爸,你想不想去美国、欧洲转一圈?”
“不去,万里迢迢,累死个人!不光是远,外面也同样兵荒马乱,你也不看看,欧洲都打成啥样了!”
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
5月10日,德国绕过马奇诺防线,突袭法国及西欧。17日,占领荷兰阿姆斯特丹。2八日,占领比利时布鲁塞尔和卢森堡。
6月10日,意大利王国对英国和法国宣战,意大利正式加入二战。
6月14日,德军占领法国巴黎。17日,法国总理贝当向德国宣布投降。
二战期间有三位著名的投降派,一个是法国的贝当,另外两个都出自中国,分别是溥仪和汪大卫。
第279章 天降物资
1940年7月16日,阿道夫·希特勒实行“海狮计划”,不列颠空战开始。
7月1八日,英国、日本关于封锁滇缅公路运输之协定在东京签字,协定规定:自即日起,禁止军械、弹药、汽油、载重汽车及铁路材料经缅甸运入中国,同时“缅甸禁运之货物,香港亦予禁运”。
而法国也跟日本勾结,封锁了滇越铁路。
如此以来,重庆政府的抗战变得愈发艰难了。
即便是美国,也在7月9日,美国副国务卿威尔士在华盛顿向记者宣称:“美国愿于适当时机,用谈判方式放弃在中国之特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中国的利益是可以交换的,只要日本吃相别太难看,美国愿意跟它讨价还价!
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别把美国后来参战说得多么高尚!什么反同盟,那都是为了利益暂时的结盟。
因为随着战事的发展,日本企图独霸中国,进而占据了东南亚,他们动了美国人的奶酪,逼得美国只能靠边站,所以美国才不得不参战!
而在中国国内,日军推行“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日军在铁路沿线大城镇、车站和桥梁、隧道附近,均筑有坚固据点,各以数十至数百人的兵力守备,并派装甲火车巡逻。铁路两侧10至15公里的要点,筑有一线外围据点。
与此同时,日本全面加强对中国的经济封锁、军事进攻和政治诱降,给抗战增加了更大的困难,国民党内一些人更加动摇,妥协投降危机空前严重。
就在这种抗战最黑暗的时刻,大赤党发动了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持续了个半月,九州军动用了105个团,共进行大战斗1八4次,毙伤日军0645人,伪军5155人,俘虏日军人,伪军1407人;缴获各种枪594支,各种炮5门;破坏铁路474公里,公路150公里,桥梁1座,火车站7个,铁轨17万余根,枕木1549万余根……
九州军伤亡17万人,中毒万余人。单是19师战后统计,全师战斗减员达7人。
百团大战打击了日军的“囚笼政策”,推迟了日本的南进步伐,重击了日伪军的反动气焰,极大地振奋了全国的抗战信心。
秦笛在重庆住了几天,在此期间,他还见到了堂妹秦湛。
秦湛从美国回来后,便在父亲秦汉旭的安排下,进入重庆密电所,很快进入角色,成为破译日军密码的核心技术人员之一。
秦笛关切的问:“最近有没有相亲啊?”
秦湛展颜笑道:“哥,我这一年里头,相了十好几回亲,觉得有一个人,印象还不错。”
秦笛大喜:“是吗?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好啊,赶明儿我请他过来。”
次日傍晚,秦笛见到了一个年轻人,跟秦湛年龄差不多,身材高瘦,长方脸,眉毛细长,两个招风耳,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看上去颇有神采。
双方坐下来,晏雪亲手端上茶水。
秦笛问:“兄弟,怎么称呼?”
年轻人身体微微前倾,答道:“我姓钱,名叫‘钱磊木’。”
秦笛问:“吴越钱家人?令尊是哪位?”
“家父钱大鸣。”
秦笛微微一笑:“明白了。”
先前曾经提到过,钱家乃是大户人家,出过很多大人物,曾经出过五位,由此可见,这不是一般的家族。
钱大鸣曾经留学日本,归国后做起了实业,乃是中华实业信托的董事长,还是交通银行和中国银行的常务董事,属于江浙财团中的一员。
随后通过不断的询问,秦笛逐渐了解到,眼前这位钱磊木,乃是钱大鸣的长子,也曾在普林斯顿大学留学过,而且在三年前见过秦湛,因为那时候秦湛一心钻研学问,所以双方之间没有更深的接触,直到回国之后,通过两边家庭的介绍,这才重新有所接触。
秦汉旭和钱大鸣都是留学日本的人,他们早年就是朋友,双方家境都很好,也算是门当户对。
因此,秦笛跟钱磊木吃了一顿饭,也就大致认可了这个人。
待钱磊木走后,他对秦湛道:“看着还行,家教良好,没有太多恶习,就是身子骨有点儿单薄。等将来结婚以后,我给你一个方子,多熬几服药慢慢进补,才有长寿的机会。”
秦湛有些心惊:“哥,你说他身子太弱?要是不吃药,能活多少岁?”
“要是不进补,到60岁以后,就是风烛残年。”
“那我呢?”
“我们老秦家的人,不吃药也能活八5岁,若是再补一补,活到百岁没问题。”
“那你得给我留个方子,千万别忘记了!”
随后,秦笛和晏雪离开重庆,奔赴陕西。
他们考察了西安的制药厂和医药物资,重新做出安排,加大西药的供应。
秦笛还找机会,趁着夜色前往宝塔山,将纳虚葫芦里储藏的武器弹药取出一半,丢在宝塔山脚下一处树林里。
第二天,该处树林就被封锁包围了。
几位领导得到消息,说有大量武器从天而降,至少能装备两个师,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再一看,全都是日军的制式武器,歪把子机枪就有上百挺,迫击炮、掷弹筒全都有,而且还有山炮二十门,野炮三十门……
见此情景,很多人都乐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多武器,怎么凭空出现在这里?我们外围的部队呢?站岗放哨的人呢?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
“不,我们是无神论者,这世上没有鬼,也没有神!只有伟大的劳动人民!”
反正这件事解释不通,为了不让广大士兵产生疑惑,几位领导商量了一番,干脆下了封口令,严密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提起。
而这也正是秦笛所期望的,他并不希望闹得满城风雨。
这些武器对他来说乃是累赘,一直压在葫芦底部,甚至影响他祭炼这件宝贝。迄今为止,这件法宝还没有完成全部的法阵呢。
第280章 民生凋敝
随后,秦笛从西安找了一辆吉普车,亲自开往韩城,去视察那里的粮仓。
此时驻守此地的是韩江的儿子韩少奇,领着一个连的士兵,暗地里已经赤化了。
韩少奇看见他和晏雪前来视察,当时就变了脸色。
“秦先生,您怎么忽然来了?也没给个信,通知我们去接您?外头兵荒马乱,您二位是怎么过来的?”
秦笛淡淡的道:“从西安过来,又不是很远,能出什么事?”
韩少奇的心里很忐忑,道:“秦先生,您一路奔波,应该累了吧?”
秦笛道:“不累,我来看一眼很快就走。”
随后,两人巡视了粮仓,翻看了账簿。
旁边站的韩少奇面色如土,心情忐忑不安,生怕他说出责备的话。
看到最后,秦笛总算开口了,道:“因为黄河河道被日军封锁,外面的船进不来,就连美国的货船都不管用了,没办法继续增加供给。目前粮仓内还有70万吨粮食,要按计划慢慢往外放,至少要坚持五年,每年放粮不超过14万吨!”
韩少奇略微舒了一口气,道:“先生,五年以后呢?”
“五年以后,要么日军退走,要么我再想办法!”
说实话,如今的韩少奇也有30岁了,知道秦笛有国军“中将”的职衔,所以打心底感到敬畏。粮仓原本有100万吨粮食,过去三年每年放粮10万吨,大部分流向西北,收回来的钱款有限,所以他怕秦笛追究,没想到对方压根儿就没问!
晏雪忽然说道:“我刚刚看见,部分韩城百姓面有菜色,何不建一个粥棚,每天施粥呢?”
于是秦笛对韩少奇道:“这件事也交给你,设立一个粥棚,帮一帮附近的百姓。”
韩少奇闻言露出笑容:“多谢先生和夫人。”
如果再加上施粥的话,那么粮仓管理更容易变成烂账,到最后查无可查!
而秦笛的本意便是如此,他也不希望被青白党的人,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劫掠了大量的金银,就是为了回馈于百姓,才在这里建立粮仓的嘛!
两人在韩城待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开着吉普车离开了。
韩少奇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怀疑秦笛的立场,究竟站在哪边。
他的父亲韩江,虽然帮着笛做了不少大事,但韩老先生口风很严,连自家儿子都没有告诉,要不然韩少奇先前,也不会那么提心吊胆了。
这时候,有几个手下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追问。
“韩队长,刚刚那位就是秦家大少爷?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
“还有个年轻女人,美的不像话,好像仙女一样,是他太太吗?”
“他们胆子不小,竟然开着吉普车来这里,连一个保镖都不带!”
“听说秦大少给重庆捐了200架飞机,这是真的吗?”
“我听说,他是民国首富,最大的资本家!”
“可我看他穿着普通,不像大富大贵的人啊!”
韩少奇皱眉:“你们都忘了,这家粮仓,名义上属于秦家,诸位都是秦家的雇员,那是你们大老板!”
众人纷纷摇头:“什么大老板,哼,那个大资本家!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有人低声道:“资本家的财产,都来路不正!打土豪分田地,早晚革了他的命!”
幸亏秦笛去远了,要不然,他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候,因为百团大战的缘故,离开陕西之后,很多铁路、公路都被破坏了,所以秦笛将吉普车收入纳虚葫芦,和晏雪一起步向南行走。
如果放开脚力,他们用不了半天,就能回到魔都。
但他们没有走得太快,而是像普通人一样,一步步的往前走。
渐渐进入河南境,放眼望去,很多村庄都荒芜了,要么因为日军的杀戮,要么因为黄河泛滥,很多百姓流离失所,百姓生活很艰难。
因为受灾的人太多了,他们不可能一个个救助,只能忍痛往前走。
抗战期间,日军在河南制造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惨案,数量之多,不胜枚举。
侵华日军在河南占领区进行清乡、清户口,发放良民证,“治安”强化;对游击队活动区步步进逼,实行“蚕食政策”;对抗日根据地,实行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囚笼政策”、“梳篦式”大“扫荡”,仅从193八年11月到1940年底,华北日军出动千人以上的“扫荡”就有109次,使用兵力50万以上。
“鬼子轻的不拿鸡毛,重的不拿碾砣,凡是值钱有用的东西,没有不抢的,带不走的就放火烧掉。”老百姓这样描述侵华日军的“三光”政策。“很多日军到过的地方就等于是剃了头,多少人都没了。”
日军在河南制造了安阳西梁惨案、郑州惨案、新乡同庆里惨案、永城惨案、驻马店惨案、信阳北土门惨案、桐柏惨案等。但不屈服的中国人民依然顽强地坚持对日抗战。
两人从河南进入安徽,安徽的状况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抗战期间,日本军机在安徽投下大量的炸弹,比如说连续3天轰炸芜湖,投掷燃烧弹、穿甲弹。从湾里机场到车站、码头和商业中心的十里长街、国货路、吉和街、陡门巷等主要街道,大部分被炸成了废墟,大火延烧20多天,造成了古老江城的空前浩劫。
日军侵入广德后,残杀平民24万多人。县城15公里以内的村庄,大多数变成了废墟。日本侵略军嗜杀成性,经常派出小股部队四处杀人。日本侵略军制造了盱眙县城大屠杀,凤阳县城大屠杀,凤阳县山马家惨案,怀远县黄柏郢惨案,凤阳县圩山洼惨案……
一笔又一笔的血泪,罄竹难书!
两人穿过安徽进入江苏,这是汪伪政权的管辖范围了,日本鬼子依旧耀武扬威。
汪伪政权比伪满洲国好不到哪里,它也是傀儡政权之一
日本人为了分化中国,先后建立了11个傀儡政权。
这也正是伪军大量产生的原因。有些伪军的军装,跟抗日的军队很相似,让人辨不出真假。
更让一般民众感到迷惑的是,1940年3月30日,汪大卫发表《和平建国十大政纲》,号称“还都”南京、重建中华民国国民政府。
汪大卫遥奉远在重庆的原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为本政府主席(也就是说两个国民政府都承认林森为国民政府主席),自己则担任行政院院长。林森逝世后,汪大卫升格为伪南京国民政府主席。
如此一来,很多老百姓都被汪大卫欺骗了,搞不清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从这一点上来讲,青白党的清先生是有功的,正是因为他领导的军队正面抗战,再加上大赤党领导广大人民敌后浴血奋战,结合国际局势的转变,美国和苏联的介入,才让中国赢得胜利,否则很可能就亡国了!
第281章 灵琴制成
9月1日,秦笛回到魔都,结果得到一个消息,让他禁不住扼腕叹息。
大实业家方液仙,还是让76号的特务给杀害了!
一个多月前,具体的说,是7月25日早晨,76号的特务大队长吴四宝,派人埋伏在星加坡路(今余姚路)10号方家附近。
十点左右,方液仙出门,车行不远,被特务堵在车内,保镖被特务乱枪打死,方液仙在挣扎时因枪支走火中弹受伤。
特务们担心巡捕房得到消息,匆忙中将方液仙押往附近的第二行动大队部,第二天才将方偷偷送到76号。
吴四宝逼迫方液仙承认与重庆有联系,要其写信让家属拿出巨款来了结此事。
但方液仙个性倔强,断不接受吴四宝一伙的无耻敲诈。
方液仙的伤口虽经包扎,依然血流不止,吴四宝一伙的毒打使其几次昏厥,奄奄一息,数日之后就去世了,年仅47岁。
方液仙死后,家属一直以为方被土匪绑架,并未怀疑是76号所为。
直到一个与76号有瓜葛的同乡远亲送信来,他们才得知方液仙已被76号撕票,但尸体下落不明。为了赎回方液仙的尸体,其家属付出10余万元,吴四宝一伙将其悉数瓜分,方家才领回方液仙的尸体。
此事在社会上造成巨大影响,但方家慑于76号的淫威,不敢对外揭露真相。
秦笛得到消息后,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本想救人的,然而一不小心,错过了时间!
他因为内疚而感到奇迹不平,当天晚上,便孤身前往76号第二大队,徒手打死了吴四宝,及其属下二十余人!
然后,他又摸到大特务李士群的家里,一掌拍碎了此人的脑袋!
这里说一说李士群在历史上的表现。
李士群生于1905年,比秦笛还小五岁,浙江省遂昌县人。他在1926年春,经同学介绍入党。1927年4月由魔都地方党组织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又被选入苏联格别乌学校受训。192八年返回魔都,在中央特科第一科工作。
1932年,李士群被中统逮捕,旋即背叛大赤,投靠了青白党,被委派为中统魔都直属情报员,与丁默邨、唐惠民等人合办《社会新闻》。
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后,李于193八年从重庆奉中统之命“潜伏南京”,但他却辗转来到香港,追随汪大卫投靠日本。在土肥原贤二支持下,他拉拢丁默邨,在魔都成立特务组织菊机关。
1939年,李任76号特工总部主任、警政部长等职。同时,他还担任清乡委员会秘书长,负责在江苏地区的清乡活动。1942年,李又兼任江苏省政府主席,权倾一时。
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不少军统、中统特务倒向了汪伪政权。国民政府在魔都、南京的特务组织遭到了毁灭性破坏。戴笠和陈立夫曾命令手下特务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都因种种原因没有得手。
历史上,他是在周福海的挑唆下,被日本宪兵队毒死的。
按理说,李士群也算是历史人物了,依照秦笛的原则,不愿出手对付这样的人,可他一时生气没忍住,所以让此人早死了3年!
比较而言,吴四宝只是小人物,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李士群的死,在汪伪政权内部引起很大的震动,汪大卫、周福海等人都以为是军统动的手,所以人人自危,没有保护都不敢出门了。
而戴笠也公开宣称,是军统的人冒死剪除了奸贼!他甚至得到了清先生的嘉奖。
如此一来,秦笛立下的功勋,又一次被埋没了。
“我才是幕后英雄!我做的许多大事,将来都无人知晓,我也不希望被人缅怀。”
方液仙的死,让秦笛想起了租赁的糖业公司,这些年一直囤积白糖,不晓得日本的糖价是不是涨起来了?
他翻看三叔秦汉旭从日本发来经济情报,发现日本从月起,就开始采用战时经济政策,将许多物资包括白糖的价格固化,官方价格不变,但是催生了黑市。官方市场价格低,然而白糖稀缺,有价无货;黑市上有货,但是价格抬高了三倍。
秦笛心想:“才提升3倍?未免太少了,距离700倍,还差老远呢!”
于是,他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且待将来再说。
随后,他让晏雪给顾如梅打电话。
不久,顾如梅来了。
秦笛道:“我抽空制成了一张灵琴。你来试试,用灵琴演仙音,威力将大幅提升。”
顾如梅兴奋的道:“啊呀,那真是太好了。”
秦笛将琴取出来,递了过去,说道:“平常在剧院演奏的时候,且不可使用灵琴,否则那些听众吃不消。”
顾如梅道:“知道了,我拿到桐柏洞天去弹!”
秦笛叮嘱道:“多用灵琴演奏,更容易沟通天机,让你的功力获得更快增长。”
顾如梅试着弹了一小段,忍不住赞不绝口:“先生您制的琴,不但充满了古韵,而且蕴含着玄机,仿佛有灵气在里面流动一般。”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能称其为灵琴?”
“这样的一张琴,如果拿出去拍卖,不知能卖多少钱?”
“哼,你倒是去试试!”
顾如梅摸着灵琴爱不释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将其收起来,说道:“先生,前不久我回家了,看到弟弟阿虎,他的身体不太好。”
闻听此言,秦笛禁不住皱眉,道:“这小子不听话!再这样下去,功夫就全废了!”
“那可怎么办啊?先生?”
“作为修真人,他不但没有坚持修炼,而且还不断的受伤,耗损了大量的灵气,他身上的灵气恐怕快耗光了!要不是我给他一瓶丹药,只怕他再上战场,就挡不住子弹了!你给他写封信,让他请假一年,回家修炼,将身体埋在土里,一年以后才能出来!”
“这个……他身为中将师长,只怕走不开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等到将来,我将缺一位开山立派的弟子。”
“我再劝劝他,干脆让他退伍算了!”
随后,顾如梅一连写了三封信,一封比一封口气严厉。
但是顾如虎终究放不下名缰利锁,以及为国抗战的责任,所以没有按照秦笛的要求,请假一年回家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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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风流韵事
又过了一天,秦笛前往凤凰城,在顶楼的办公室召见两个侄子,询问过去几个月的情况。
秦源空说道:“小叔,先前有一段日子,赌场受到76号压迫,特别是那个吴四宝,非要在赌场里掺一股,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压力,可是没想到,前两天他被人打死了,哈哈!”
秦笛问道:“吴四宝有什么背景?为何给赌场带来压力?”
秦源空答道:“小叔,提起这个吴四宝,就要说到青帮大佬季青,他是仅次于我师傅杜悦笙,大爷黄金榕以及张啸林的人。”
秦笛问:“这么说,吴四宝是季青的徒弟?”
秦源龙抢着说道:“不是,小叔。季青有个干女儿,名叫‘佘爱珍’,吴四宝是她的男人。算是季青的干女婿。”
秦笛又问:“季青不是去年被军统暗杀了吗?”
1939年秋天,戴笠命令军统魔都区区长陈恭澍在魔都组织除奸活动,陈恭澍派特工詹森将季卿杀死于家门口。
不久詹森的情妇卢文英泄露了风声,詹森又被76号的特务捕杀。
由此可见,养情妇不是好事儿。
秦源空解释道:“小叔,季青虽然被杀了,可他还有几个徒弟呢,丁默邨,李士群,唐惠民,还有他的干女婿吴四宝,都是76号的人,他们还掌握了青帮一个堂口。所以给我们构成很大的压力。不过,李士群和吴四宝都被人杀了,压力一下子解除了!”
秦笛也没想到,丁默邨和李士群这两个汉奸,竟然还有青帮背景!
他略微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丁默邨掌握的堂口,下面有多少人?”
秦源空抓抓头皮,答道:“应该有两三千人。自从我师父离开后,师爷黄金榕装疯卖傻,很多弟子都没人管,找不到挣钱的门路,便被丁、李二人吸引过去了。”
秦源龙笑道:“小叔,最近的情况有了变化,李士群和吴四宝被杀,丁默邨躲了起来,有些青帮弟子害怕了,所以悄悄退了出来。”
秦笛心想:“我要不要把丁默邨也打杀了呢?”
历史上,丁默邨是在1947年被枪毙的,因为他害了太多人,也算是恶贯满盈。
不过,秦笛转念一想:“如果我再除掉丁默邨,76号就没人管了,等于改变了政局一角。若是吓死了汪大卫,那么历史就彻底改变了。”
所以他不准备对丁默邨下手,且让他多活几年。
这时候,秦源龙又道:“最近以来,吴四宝的女人,那个佘爱珍,纠集了一伙人,说要给她男人报仇,这些人都带着枪,看上去势头很猛……”
秦源空道:“是啊,昨天她还来过这里,让我们帮着查找线索。这个女人不简单,是魔都有名的大姐头。”
秦笛冷哼道:“再不简单,还不是因为,背后有男人撑腰?季青已经死了,吴四宝和李士群都死了,目前她背后还有丁默邨支撑,用不了多久,她耗尽了人脉,也就蹦跶不动了。”
他懒得对女人下手,毕竟佘爱珍只是黑道大姐,不像李士群、吴四宝,牵涉到国仇家恨,对于这样的女人,随便她折腾就是了。
历史上的佘爱珍,在吴四宝死后,跟文化流氓胡兰成勾搭在一起,去日本渡过晚年。
既然提到了胡兰成,那就多说几句。
此人生于1906年,原名胡积蕊,浙江嵊县人,是张爱玲的第一任丈夫。
胡兰成年轻时曾在燕京大学旁听课程,擅长写作,后追随汪大卫,抗日战争时期出任汪伪政权宣传部副部长,因其为汪大卫执笔,而被列为著名汉奸。
1940年,他发表卖国社论《战难,和亦不易》,在中国抗战最艰难的时期,鼓吹“和虽不易但也要和”,为汪大卫的卖国行径洗白。1945年日军战败投降,胡兰成借道香港逃亡日本,晚年旅居台岛开课教书,其才能影响部分台岛文人,19年7月25日因心脏衰竭死于日本东京。
而关于他和张爱玲的婚姻,也在这里略微说一下。毕竟是民国时期有名的人物,若是一句不提,故事也显得不完整。
张爱玲的才华就不说了,曾经被誉为“魔都最红的女作家“。
但她的政治倾向和生活态度有问题,直接导致爱情和婚姻的不幸。她的取向很偏极:“我嫁人,必须要嫁比我大十五岁以上的老男人。”
这样的心理状态下,年长张爱玲14岁的胡兰成,时任汪伪政权宣传部副部长,轻而易举地闯入从未谈过恋爱的张爱玲的生活。
那时,口才超级好的胡兰成已有妻室,为了追求才女张爱玲,他抛弃妻妾,写下极不负责的婚约: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然而这个承诺的有效期只有四年。
最后张爱玲称这个男人为“无赖人”。
晚年的张爱玲移居洛杉矶,像幽灵一样独自离群索居,穿用纸做的衣服,经常闭门谢客,生活极其简单,一个烧饼可以吃上两天。在这样孤僻的状态下,张爱玲度过长达年的幽居生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实说这是她自找的。
而胡兰成这个汉奸、流氓文人,在他写的《今生今世》一书中,描述了与他有关系的八个女人,分别是发妻玉凤、女教师全慧文、护士小周、斯家小娘范秀美、日本女子一枝。其余三位,一是红歌女,一是临水照花的才女张爱玲,还有一位则是大姐头佘爱珍。
胡兰成与佘爱珍结婚时49岁,男人在这个岁数往往更花心,可他却被大姐头克得死死的,再不敢出去寻花问柳,否则大姐头要砍他的脑袋。
而佘爱珍与他,却未必有爱,这一点从他逃难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当他逃离香港的时候,佘爱珍明明有钱,却只给了他200块;而当年他离开张爱玲的时候,张爱玲却傻傻的给了他30万。
这也算是民国时期的一段风流韵事。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可怜的,无知的,无耻的人儿,都已经化作尘埃,被雨打风吹去也。
第283章 孤岛婚礼
秦笛从凤凰城出来,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百乐门。
此时百乐门正在举行一场婚礼,大门的外面,参加喜宴的豪车,排成长队。附近的街道,被名流权贵和围观的记者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喧闹声中,百乐门的大厅内,美丽的新娘身穿长长的,昂贵而雪白的婚纱,缓缓走向她的新郎。
这场盛大的婚礼,可以说轰动了整个魔都,其热闹的程度,比当初的秦笛和晏雪的婚礼还要华丽数倍。
秦笛在百乐门外驻足了片刻,很快便搞明白了,这是盛昱游和任枝芳的婚礼。
先前曾经说过,盛昱游是盛宣怀的孙子,也是分得盛宣怀家产的唯一孙辈。他虽然进不了民国十大富豪榜,但是名下有三新公司、沁园房屋、泰吉里、郑家木桥等公司以及东有恒路地块的房产,还有魔都、金陵、汉口、武昌等地的空地,所以也算是魔都有名的富豪之一,尤其是他很年轻,还不到30岁,所以算是钻石王老五。
而新娘任枝芳则是民国名媛,191八年,她出生在魔都一户官宦之家,曾祖父是晚清的山东巡抚,父亲任伯轩曾是举人,做过北洋政权的财政次长。
任枝芳,是地地道道的大小姐。自幼饱读诗书,无论诗词、书法,还是音乐、绘画,都有自己的研究。她的笔墨,还曾是当时魔都滩名流间,争相传看的名作。
这样的一对新人,在百乐门举行盛大的婚宴,引起了无数人羡慕的眼光。
可是秦笛的心里却记得,他当初遭雷劈的时候,就是盛昱游这小子,找了几家小报的记者,将消息披露出去,说“疑似秦大少遭天打雷劈”!当时还引起许多人的讥讽和诅咒。
虽然如此,秦笛对这对夫妻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因为秦笛知道,尽管他们眼前很风光,然而几年以后将失去家产,几乎难以想象,任枝芳这样的名媛,会站在日本街头炸油条。
炸油条虽然难堪了点儿,但卓文君还当垆卖酒呢!
落魄的时候,夫妻二人不离不弃,多年以后重新发家,这样的人也值得尊重。
正因为这个缘故,秦笛并不想施展厉害手段,将他们弄得家破人亡。
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百乐门的门口。
守门的保安拦住他:“先生,您的请柬?对不起,今天百乐门被人包了,不对外开放。”
秦笛不吭声,只是用温煦的目光看着他。
片刻之间,便有一人走上前来,对那位保安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魔都首富秦爷!你脚下的这块地,都是秦爷拥有的!没一点儿眼力劲,赶紧滚!”
保安被吓了一跳,赶紧低头求饶:“秦爷,对不起,小的不认识您老。”
后面那人跟着陪笑:“秦爷,您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您看,连我手下的人,都不认识您了!”
秦笛道:“张望,你还留在魔都啊?没跟你师傅去重庆?”
张望是杜悦笙排行第三的弟子,自然知道秦笛非同小可,因此对他毕恭毕敬:“秦爷您请进。我师傅来信了,让我们守住魔都的产业,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百乐门虽然不是青帮的产业,但是却要跟青帮交保护费,而且里面的安保人员,也多是帮会弟子。
秦笛走进大堂,看见婚礼还在进行,于是对张望道:“等会儿我坐在角落里,你给新郎带个话,让他和新娘过来敬杯酒,我可以饶恕他的过错。”
张望虽然不知道,新郎犯了什么错,但还是赶紧点头:“秦爷您请坐,我这就去安排。”
因为是大白天,婚礼的主题是饮宴,并不是搂搂抱抱的舞会,所以大堂和两边的小厅都摆桌子。
秦笛随便找个角落坐下,静静的看着婚礼的现场。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婚礼的主要仪式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大宴。
在场高朋满座,不但有两边的亲戚长辈,还有许多魔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时候,新郎、新娘没有先给长辈敬酒,而是急匆匆的来到小厅里见秦笛。
盛昱游面色发白,头上见了汗,对着秦笛深深的鞠躬:“秦先生,实在对不起,以前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原谅!我这次大婚,本想给您送请柬,可是找不到您住的地方,所以十分遗憾。您今天来了,怎么能坐在这儿呢?请您去前头主桌坐!”
以前的秦笛一直很低调,所以盛昱游可以找小报挖苦他。但是后来在清先生的推动下,秦笛的名声迅速提升,尤其是他一口气捐助了200架飞机,还有了国军中将的职衔,得到几枚勋章,特别是秦家在魔都连续施粥两年多,不知道救活了多少灾民,这让盛昱游的心里既感到震惊,又觉得后悔不已。
试想,就算盛昱游有钱,他能捐出200架飞机吗?整个民国,除了秦家以外,没有一个人能轻松做到这一点!宋家也会伤筋动骨的!
更何况,报纸上还说,日本人痛恨秦大少,曾经两次围攻秦府,结果丢下上百具尸体,都未能捉住秦笛!
这说明什么?说明秦家不但有钱,还有自保的实力,若想对付盛昱游,他还能活过今夜吗?
因此之故,盛昱游诚惶诚恐,一再的鞠躬道歉:“秦先生,对不起!请您去主座饮宴。回头我再去您家,正式的磕头认罪。”
任枝芳不知道自家夫婿为啥低声下气,但她心里明白,秦大少是真正的民国首富,她只是觉得好奇,此人为啥还能留在魔都呢?毕竟秦大少跟一般的富人不一样,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盛家敢留在魔都,是因为盛宣怀跟日本人有良好的关系,虽然不能直接归为汉奸,但他很受日本人的喜欢,这是不争的事实。
早在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盛宣怀请袁世凯出山,遭到了各方的谴责,盛宣怀便逃亡日本了。
1912年初,盛宣怀在日本看到民国政府需款作军费,便以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的办法取得日本借款,与民国政府搭上关系,想以此来挽救自己的不利处境。他与日本垄断财力秘密策划,民国政府分别在神户和南京,同三井和正金财团签订两个性质相同的汉冶萍中日“合办“草约。2月12日,盛宣怀从日本正金银行提取300万日元借款,把这笔钱的一部分转三井洋行,三井洋行转给南京政府约250万日元。消息传出,举国哗然。盛宣怀在人民的强大压力下,被迫同意废约,并辞去汉冶萍公司总经理职务。
第284章 以德报怨
后来,盛宣怀受孙先生邀从日本回到魔都,继续主持轮船招商局和汉冶萍公司。
1913年,他为了解决基建资金,与日本制铁所、横滨正金银行签订5个合同。以汉冶萍公司全部财产作抵押,借款1500万日元,其中900万日元用于兴建大冶铁厂,600万日元偿还日本旧债,约定用头等矿产1500万吨,生铁八00万吨供给日本,作为偿还之用,40年为期。并聘请日本人担任最高工程顾问和最高会计顾问。这些合同使日本制铁所将汉冶萍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完全控制在手中,使汉冶萍公司逐步走向没落。
那么,这些合同有没有卖国的成分?算不算假公肥私?有没有中饱私囊?
对于这些问题,秦笛也搞不清楚。反正日本人对盛家有好感,这是肯定的。
1916年4月,盛宣怀在魔都病逝,家人办了极其盛大的葬礼,轰动魔都,耗资30万两白银,送葬队伍从斜桥弄一直排到外滩。
盛宣怀有两房夫人、五个小妾,为他生下了八子八女。
盛宣怀的妻妾们个个争奇斗艳,他的子女们也个个没闲着:赌马的赌马,嫖娟的嫖娼,抽大烟的抽大烟
用“名门纨绔”来形容盛宣怀的众多子女,大约最合适不过了。
在“纨绔”方面,表现最为出众的要数盛宣怀大儿子盛昌颐,他终日花天酒地,娶了六个女人还到处寻花问柳,终于,才40岁就因挥霍无度“腰疼”匆匆辞世了。
大儿子辞世后,盛宣怀痛定思痛,他深知以这群子女的败家速度,他日自己撒手人寰,盛家这百年基业,只怕都将散尽。
思来想去后,盛宣怀在逝世前立下遗嘱:成立愚斋义庄基金会,遗产的一半分给各房子孙,另一半5八0万两银子放在愚斋义庄,本金不许动用,利息用于慈善事业。
很显然,盛宣怀想用这个办法,长期保住盛氏家族的部分财产。
然而,盛宣怀去世仅仅12年后,盛家子孙便在吵吵闹闹中分掉了愚斋义庄的六成本金。为了不致受国民政府阻挠,他们一致同意将其余本金捐给政府。自此,愚斋义庄正式寿终正寝。
“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雄霸晚清的大家族盛家也没能逃过这种命运。
盛昱游算是盛家子孙中比较能干的一个,不过他此时看见秦笛,便感到心惊肉跳,后悔当初做错了事。
秦笛的目光落在两个年轻人脸上,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两三年前,你在报纸上诋毁我,欠我一个说法。”
盛昱游感受到目光的压迫,头上流出的冷汗更多了,道:“对不起,秦先生,我年轻不懂事,请您给我个补偿的机会。”
秦笛眯起眼睛道:“你既然诚心道歉,我也不为己甚。看你的相貌,十年后有一场小劫,若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去这个地方试试,或许有一场造化。”
说话间,他递上去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盛昱游接过来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日本地址,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正在满头雾水的时候,衣袖被任枝芳拉了拉,他抬头一瞧,发现秦笛已经离开了。
“哎,秦先生,您别走啊,喝一杯水酒再走……”
秦笛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盛昱游呆愣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他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懂呢?”
任枝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收入手袋里,道:“这位秦大少,脑子是不是坏了?做事没头没尾,忽然出现,忽然离去,到底做什么?还说什么小劫?什么山穷水尽?这怎么可能呢?”
容不得两人多想,旁边有人走过来,催促他们给贵客敬酒。
虽然他们没将秦笛的话记在心里,但却将那张纸条保留了下来,直到若干年后,两人辛辛苦苦的开饭店卖油条,才忽然想起这件事。那时候,他们找到年过七旬的秦汉旭,帮秦汐撑起了日本的产业。
盛昱游曾经留学英国,算是适合经商的人才,秦笛既然碰见了,就顺便招揽一下。他没有报复杀人的意思,杀一个人不如将对方为他效力。
按照事先说好的,秦笛和三叔在日本的投资,每人各占50的股份。这才是1940年,等到日本战败,秦笛还准备大肆投资,收购几家重头企业呢。那么多企业,缺乏管理人员,也是一件麻烦事。
秦笛为啥话说一半就走呢?因为这时候的盛昱游正好年少多金,不可能听他将故事讲明白,还是等穷困潦倒的时候再说吧。
秦笛从百乐门出来,不紧不慢的前往豫园。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来到霁月阁。
霁月阁内,除了张葱玉外,还有一位中年人,西装革履,头发后梳,带着黑框眼镜,看着好像是一位学者。
张葱玉介绍:“秦先生,这位是郑振泽,帮我收了不少的古籍。”
秦笛伸出手来,笑道:“郑先生,久仰。”
郑振泽只比秦笛大两岁,但是看相貌,几乎差了一代人,秦笛还像20岁的青年,而他却已经是中年人了。
郑振泽生于浙江温州,是杰出的社会活动家、作家、诗人、翻译家、艺术史家,也是著名的收藏家,新中国第一任文物局长。
1931年秋,他在北平任燕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两校文系教授。1935年春,郑振泽到魔都任暨南大学院院长兼文系主任。
魔都沦陷前后,他留守孤岛,为国家抢救了大量珍贵的文献古籍。
郑振泽搜书很用心,用他本人的话来描述就是:“搜访所至,近自沪滨,远逮巴黎、伦敦、爱丁堡。凡一书出,为余所欲得者,苟力所能及,无不竭力以赴之,必得乃已。典衣节食不顾也。故常囊无一文,而积书盈室充栋。”
他抓住秦笛的手,用感慨的口吻道:“秦先生,难得你愿意出资,抢救流失的古籍字画,实在是太难得了!”
秦笛笑道:“哪里哪里,郑先生为了买书,几乎到了割肉泣血的程度,也让在下钦佩。”
三个人开始闲聊起来,说起搜集古书,这是一件费心、费钱的事情。
郑振泽道:“去年,我为了买一套《脉望馆抄校本古今杂剧》,花了9000块钱,差点儿让我吐血了!”
秦笛问:“那你怎么凑够的钱?”
郑振泽回答:“不光是这一套书,还有别的大量的藏书,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多钱?我得到一部分民国政府拨款,还有陈立夫、朱家铧的帮忙……”
第285章 头盖骨
说来说去,郑振泽的眼睛里露出热切的目光:“秦先生,古书收藏才刚起步,据我所知,江南有许多藏书楼,目前都在岌岌可危的状态,有些书的主人害怕被日本人抢走,将书藏在地下室,可是地下室太潮了,很难保证书不被破坏……玉海堂,群碧楼,嘉业堂……都有不少的古籍……秦先生,我有心将这些书买下来,搬迁到昆明、成都去,可惜没有钱啊……”
历史上,解放后的郑振泽在北平分了个四合院,家里全是藏书,他在195八年飞机失事后,家人把十万卷书全部捐献给国家。除此之外,还有大量书籍被青白党带到台岛,珍藏在博物馆里。
秦笛问:“需要多少钱?”
郑振泽大喜,然而说话间,却有些踌躇,低声道:“恐怕要0万。”
秦笛当即开了一张50万元法币的支票给他。
张葱玉在旁边啧啧连声:“秦先生,你真是财大气粗啊。”
秦笛微微一笑:“钱财是身外物,古书毁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郑振泽叹道:“是啊,古书这种东西,不懂行的人,觉得它没有价值,可我是做‘训诂’的人,觉得它价值连城,它是中华民族的历史……譬如说《脉望馆抄校本古今杂剧》,4卷,其中有一半的孤本,如果没有它,后人怎么了解元曲巅峰的历史?”
秦笛道:“郑先生,如果资金不够,可以从季月斋走账。我准备在季月斋投入八00万元,专门用于收集古董、字画和古代的典籍。至于说买到的书放在哪里?现在兵荒马乱,到处转移也不安全,我在魔都有几个隐秘的宅院,可以放置这些东西。”
郑振泽虽然欢喜,但还是不放心,生怕秦笛是个锤子,不心将古书弄坏了,因此问道:“秦先生,听说你收藏了一些字画,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看?字画收藏有很多讲究,万一保存不善,那可就惨了!”
秦笛笑着摇头:“那可不行。我藏书、藏画的地方,乃是天下第一等的隐秘处,没有风吹雨淋,一年四季如春,放一千年,也不会坏。”
“啊?天下哪有那样的地方?秦先生,你在开玩笑吧?”
秦笛道:“无需多说,等到数十年后,自然见分晓。”
“秦先生,这些东西可都是国宝,你不能转移到国外去!要不然就成国贼了!”
“呵呵,你放心,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拿出来的。”
秦笛将字画都收藏到武夷山世界里去了,自然不会允许这两人前去欣赏。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两位在收藏古籍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甲骨文?”
张葱玉答道:“当然见过,不过皆非珍品。珍品被国家收藏了。”
郑振泽道:“我听说珍品甲骨文,总共有数万片,装了11箱,运到昆明去了。”
秦笛又问:“那么,北京猿人的头盖骨呢?”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奇怪。
“秦先生,你为什么问起头盖骨?”
“既然上千箱的甲骨文都运走了,难道头盖骨会丢了不成?”
秦笛心里“咯噔”一声,因为历史上头盖骨的确丢了,而且就发生在1940年前后!
他以手扶额,检索脑海里的记忆,猿人头盖骨到底是怎么丢的。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一些记载,于是舒了一口气。
北京猿人是古老的人类祖先之一,生活在五六十万年前的周口店一带。
190年后,人们在周口店开采石灰石,不时挖掘出“龙骨”。有一次挖掘到了一颗似人的牙齿化石,经北京协和医院解剖系主任步达生研究后,认为是古代人类的化石,它代表着一个新的种属,定名为中国猿人“北京人”。他预言,周口店的山洞,是中国猿人的故乡,蕴藏着他们的化石。
199年1月日下午,太阳已经下山,山洞中一片昏暗,北京大学年轻的毕业生裴文中,在昏黄的灯光中发现了一颗猿人的头骨,兴奋极了,连夜心挖出。第二天天未亮,用棉被心翼翼地送到北京。
中国人发现了北京猿人的消息,就像一声春雷,使那些被传统偏见束缚得紧紧的学者们不得不承认:在人类历史的黎明时代,的确有过“直立人”阶段,他既是“南猿”的后代,又是包括现代人在内的“智人”的祖先,是从猴到人进化过程中的重要环节。
周口店发现的人类化石,原来一直保存在北京协和医院b楼解剖室的保险箱内,由著名瑞典人类学家魏敦瑞加以研究。
1941年,珍珠港事件发生前不久,日美关系相当紧张,美国驻华大使馆劝告美侨离华。协和医院也缺乏安全感。魏敦瑞为了取得美国国籍和到纽约美国自然博物馆继续他的研究工作,也决定去美国,当时,为了这批标本的安全,他希望把主权属于中国的人类化石也运去美国保存。但由于种种原因,化石没有启运。
大约在珍珠港事件前三个星期的一天,协和医院总务长博文突然通知秘密装箱,将所有化石全部用擦显微镜头的细棉纸包好。裹上药棉,再包上粉连纸,外边捆上细纱布、棉花,装入两只大木箱,运到美国大使馆,准备随美国海军陆战队运到美国。
1月5日早晨,“北京人”贴着“高级机密”的标签,搭乘美国海军专用火车,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运出北京,准备到秦皇岛转乘“哈立逊总统号”邮船运往美国。然而两天以后,当军用火车尚未到达秦皇岛时,日军偷袭了珍珠港,日美已成正式交战国。在华日军很快截获并抢夺了美国的这辆军用火车。从此以后,这批极其珍贵的化石就无影无踪了。
这一惊人的丢失案件,引起了全世界的强烈反响,当时,不仅日本人在找,美国人也在找。抗日战争胜利后,由于当时中国政府的要求,美国远东司令部曾向日本方面探查,但也没有结果。
那么,“北京人”化石究竟是怎么失踪的有一种说法是日本人把所有从火车上卸下来的箱子装上驳船,准备装到一艘开往天津的货船上去。不幸,驳船翻掉了,“北京人”化石沉到海底了。另一种说法,邮船被日军俘虏,化石被日军截留,后来几经易手,终于下落不明,它很可能秘藏在日本民间。
不管怎样,秦笛既然想起了这件事,就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它眼睁睁的失踪。
第286章 落星石
第二天,他和晏雪坐火车前往北平。
虽然说这一路都是日占区,火车上不断有人查看证件,但是这种小事难不倒他们。
魔都巡捕房有许多青帮弟子,秦笛早就弄了十几种证件,要什么身份都有,甚至日本人的护照他都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不愿说话,干脆将对方拍死,然后纵身跳下火车,谁还能追上他们不成?
好在这一路火车,并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1940年冬天的北平,显得格外的寒冷,虽然才是11月,大街上的人就已经穿上了棉袄。
整个城市,已经被日本人掌控了,显得沉闷而又晦暗。
自从1933年5月,《塘沽协定》签订后,华北成为日军的重要“兵站基地”。为达到占领华北的目的,日本采用政治、经济、军事等手段向华北渗透,在华侨民为日本侵略华北做大量准备工作。
仅1937年1月至4月间,以商人、实业家、学生身份为掩护,名为游历,实为调查华北的日本人就至少有33批。
七七事变后,大量日本人涌入华北沦陷区。
1937年,华北日侨共计34492人。到193八年,日本人达八2905人,至1939年达162150人。从1940年起,日本多次在华北地区进行“治安强化”运动,一边加强其对华北的殖民统治,一边大量安排日本人移居华北,短短两年时间内,华北日侨40八670人,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北平作为华北的中心城市,吸引了大量日本人的到来。
的形形色色的日本人,从山海关跨过塘沽、古北口、青岛……各线的火车、轮船,装了千万个穿着木屐的旅客,源源不断地涌入华北的中心北平。截止1939年12月底,住在北平的日本人达16672户,45416人。
秦笛和晏雪走在北平街头,走在闹市区,不时看见穿和服着木屐的日本男女,耳中听到由东京传播过来的歌曲,就是来往的电车上,也是日本学生代替了中国学生往来穿梭,北平城内到处充斥着日本人的身影。
日军占领北平后,为有效进行殖民统治,北平成立由日本“顾问”控制的傀儡政权。北平的各级机构,从中央到地方,都聘请大批日本“顾问”,协助中国方面的行政、司法、军事、警察等业务。这些日本人名为“顾问”,实际充任监督者和“太上皇”,成为北平伪政权的幕后实际统治者。
日本还安排大量日侨,以“顾问”和“教师”身份控制各级教育机关。中学里的日本教官,表面上是教师,实际上和日本的宪兵队、大使馆等有着密切联系,他们负责监视和指导学校行政,可以决定校长、教职员、学生的生命与自由,决定学校的行政事务。
很多日侨名义上是“日语教官”,实际上是无所不管的“太上校长”。他们通过日语这个“武器”,“内可培养能指导大陆民族的纯正的日本人,外可教育青少年、教化一般民众生活”,从而达到消泯中国人民民族主义精神的目的。
秦笛从大街上走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然而却不能做什么,因为这是国家层面的问题,必须将日寇撵走,才能彻底解决。
当天晚上,两人前往协和医院,轻而易举的找到两个大型的保险柜。
秦笛扭开保险柜的开关,发现里面有六个北京猿人的头盖骨,头骨碎片十五块,下颌骨十四块,锁骨、腕骨、大腿骨、上臂骨一百四十七块,除此之外,还有古猿人劳动的工具,几块经过初步打磨的石头。
他把保险箱整个收入纳虚葫芦里!手里却抓住一块石头,不停的看来看去。
尽管是夜里,他没有开灯,手里只有一个手电筒,他还是定睛瞧着石头,心情颇为激动,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晏雪低声问:“怎么了?这块石头有说法?”
秦笛点点头,道:“先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旅店,打开灯,仔细端详那块拳头大的石头。
秦笛道:“你摸一摸看,有什么感觉?”
晏雪将那块乳白色的石头托在手心里,凝神细观,品位其中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石头只有一种沉重感,似乎里面含有重金属一样,比一般的花岗岩重两倍。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一种暖流传出来,就像有火苗从里头窜出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将石头丢出去!
秦笛探手接过来,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落星石’,相当于次品仙石。”
晏雪很惊讶:“人间还有仙石吗?”
“它不是真正的仙石,内里蕴含的仙力,只有正品仙石的一成,它是一种金属性的仙材,可以用来炼制‘混元金砖’之类的法器。古代的猿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拿它作为劳动工具,可能是用来猎杀麋鹿的!”
“这么一块石头,怎么能猎杀麋鹿呢?”
“因为它比较重,正好一只手能够握住,抛出去砸到麋鹿的头上,一准能将麋鹿砸死!”
晏雪看向秦笛,发现他的神色还有些激动,于是问道:“先生,这么一块落星石,你能拿来做什么呢?”
秦笛笑道:“我想去周口店看一看,如果运气好,或许能多找几块。”
“你要拿它来炼器?”
“不,我要落星石有大用。前提是多找几块,多多益善。”
第二天上午,两人出现在距北平城约50公里的周口店,这里有一座龙骨山,背靠峰峦起伏的太行山脉,面临着广阔的华北平原,山前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
早年发现龙骨的地方是一个山洞,自从日军侵华以后,山洞里的考察人员被杀,其余的人全部撤走,龙骨山就成了一座荒山,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走进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秦笛虽然能暗夜视物,但还是打开了手电筒,在山洞里查看了一圈。
这个山洞早已被科考人员挖掘了好几遍,松软的地方全被仔仔细细的筛查过。
一个小时后,他从山洞里走出来,登上小山之巅,施展“寻龙诀”,掐指算来算去,查找龙脉的走向。
看了好大一会儿,他忽然惊喜的发现,这座龙骨山,赫然便是一条龙,陨落后留下的骨架!
第287章 龙分九种
龙分九种,有大有,如果是大型的天龙,陨落后能化成山脉;若是型的龙,陨落后只剩下白骨!而这座龙骨山,乃是一条中型的龙族,其性属金,级别相当于高阶灵仙,还没到天仙的层次,因此它的骨骼中存在落星石。
“哈哈,这真是天赐机缘啊!”
晏雪从远处跑过来,问道:“先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秦笛欣喜的笑道:“我已经辨明了龙脉的走向,知道哪里有落星石了!”
晏雪问:“在哪儿呢?我帮你一起挖。”
秦笛道:“这条龙有70节椎骨,只有椎骨的核心部位,才可能有落星石。我们要从头部开始挖,一节节的挖下去,这个工作量可不呢。”
“哪里是龙头,哪里是龙尾?”
“你跟我来。”
秦笛仔细观察龙脉的走向,一面走一面查看,不知不觉又回到先前的山洞中。
他走到洞底,取出一把灵锄,道:“就从这儿开始挖,我们俩轮换着来。”
他挖了两个时,在山岩上挖出十几米长的山洞,然后停下来,找到第一块落星石!
这块落星石比较大,直径约有50厘米,看上去好似羊脂白玉,里面闪烁着白色的金属光泽。
秦笛道:“不错,这么大一块,里面蕴含的仙力,相当于三四块仙石了。在这末世的地球,显得极其珍贵!”
晏雪接过灵锄,一面挖掘,一面问:“先生,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秦笛笑道:“等到关键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晏雪噘着嘴,继续不停的挖掘。
两个人一连挖了一个多月,直到1月0日,才彻底挖穿了龙骨山。
最后,晏雪数了数,总共挖到三百多块落星石,有大有,很不均匀,大的直径两尺,的不过两三寸。
“先生,你不是说有70节椎骨吗?为啥只有00多块落星石呢?”
秦笛道:“因为这条龙等级不够,只有部分椎骨化成了落星石。”
“这是恐龙吗?它是从哪里来的?”
“恐龙也是龙,但属于低等龙族。”
“什么是高等的龙族呢?”
“龙也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类,每一类又分成五爪、四爪、三爪、两爪,五爪天龙,相当于仙人的境界,四爪相当于灵仙,三爪相当于地仙,两爪就是普通的龙了。”
晏雪觉得难以想象,怀疑他是不是顺口瞎说,怎么会有三爪的龙呢?那不是太古怪了吗?即便五爪金龙,那也只是传说而已,人间谁又真的见过?
秦笛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笑道:“地球上已经没有龙了,只有异世界才有,等到将来我带你去看三爪、五爪的龙!”
晏雪嫣然一笑:“好啊,我会一直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1月八日,秦笛回到重庆,恰好赶上堂妹秦湛和钱磊木结婚。
三叔秦汉旭,带着三婶惠子和女儿秦汐,一路辗转,好不容易赶过来。
说他好不容易,是因为他身份特殊。
如今中日之间正在交战,他作为奸细打入日本国,既然是奸细就不能给外人知道,别说惠子不知道,就连秦湛都不晓得他身上的使命。
他从日本到武汉,用的是日本身份秦中汉旭,从武汉向西才换了中国身份。
他来回这一趟是冒了风险的,如果给日本人知道,或者被中国的某些激进分子察觉,都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秦汐已经八岁了,因为在日本长大,所以汉语说得不算好。
这也不能怪秦汉旭,因为他隐藏身份,在日本的时候,能不说汉语,就尽量不说。
这一次回来,秦汉旭对外宣称,他是去了爪哇,刚从南洋回来。
秦湛结婚是大事,钱家也是要脸面的,如果知道他去了日本,肯定怀疑他是汉奸,这门亲事有可能会出现波折。
秦笛也知道三叔的顾虑,所以让晏雪带着秦汐,别让她在宴席上冒出日语。
随后一个月,晏雪带着姑娘秦汐,吃遍了重庆的名吃,还带着她游览四川美景,背着她上了青城山、峨眉山、大雪山,带她去了九寨沟,都江堰,带她去看庙里的大佛、菩萨,道观的三清祖师……让她知道美丽的中国,是他父辈的根源。
秦汐感到很好奇:“姐姐,你怎么也会说日语?”
晏雪笑道:“语言只是一种交流工具,或说某种预言,不代表你就是某一国的人。我不单会日语,还会英语,法语……”
秦汐道:“我本来会说汉语的,但在学校里不敢说,家里也说得很少。”
晏雪道:“等再过几年,战争结束就好了。”
秦笛抽出一天时间,跟三叔关起门来叙话。
他从战局谈到物价:“三叔,按照我的估计,再过两年,日本的物资可能陷入紧缺,比如说食物和日用品,黑市价格急剧走高。我储备了不少白糖,你有没有办法,在日本铺一条出货的渠道?”
秦汉旭道:“昔年我在轮船招商局,做了几年的监理,在物资转运方面有一些渠道。惠子走私钨矿砂,也有一些熟悉的关系。你让我仔细想一想,利用两年的时间筹备,应该能将这门生意做起来。”
“三叔,你把秦汐留在重庆吧,让她在这里待两年,要不然,她可能完全日化了。”
“这个……她年纪还……”
“三叔,日本这两年,从中国抢了大量的黄金、白银、古董,你有没有查出来,他们将宝贝藏在哪里了?”
“我的人一直盯着,目前有几个怀疑的地方……”
1941年初,发生了皖南事变。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一件很悲痛的事。
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秦笛不想介入内战,所以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
这一年的春节,他和晏雪是在重庆过的。父母和姐姐一家人都在,张乃景也从美国回来了。秦月还在昆明,据说她又生了一个儿子,正待在家里休养。
过完年,秦汉旭和惠子就带着女儿秦汐回去了。
大年初五,吃完中午饭,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叙话。
在场的有秦汉承、朱婉、秦菱、张乃景、秦湛、秦笛和晏雪。
众人说话的焦点,还是离不开抗战,因为战争还在持续,日军轰炸没完没了!
第288章 航空志愿队
在场的
朱婉和秦菱虽然没上战场,但她们在医院里每天看见数不清的伤员,可以想象前线厮杀的惨烈!
而且,这还不是战地医院,除了遭轰炸受伤的百姓外,那些从前线运回来的战士,都经过了初步的救治,所以存活率比较高。很多人在前线受伤,根本得不到救治!
朱婉因为年纪大了,上手术台的次数减少,但是一个月里头,还要亲自做手术五六起。她是天主教徒,每次站上手术台,都要先祷告:“仁慈的天父,求你救救这些孩子……”
医生不是无所不能的,很多时候,面对伤者也无能为力。
秦菱上手术台的次数更多,一个月能有十几天待在手术间。
她们作为慈安医院的名誉院长,还是全国著名的公众人物,诺贝尔奖获得者,国立研究院的名誉院长,卫生部副部长,亲自给伤员做手术,让所有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崇敬不已。
她们的照片不止一次被登在报纸上,赢得了人们广泛的赞扬。
秦汉承也没有闲着,因为大量人口迁移到四川,所以秦氏粮行发挥了关键作用,最起码稳定了粮价,让军民不至于饿死。
过了一会儿,秦笛问张乃景:“去美国一趟,你有什么感受?”
张乃景干咳一声,答道:“感受很多,美国不愧是工业化强国,已经从经济危机中爬出来了。”
秦笛轻哼道:“这算啥?十几年过去,早该走出危机了!”
张乃景道:“我在美国接触了不少人,还读了许多报纸,我发现美国对日本的态度,正在发生改变。”
秦汉承比较关心国际大事,闻言来了兴致,道:“那你仔细说说,发生了哪些变化?”
张乃景整理思绪,说道:“三四年前,‘七七事变’刚爆发的时候,美国对中日间的战争,抱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认为美国不应该去插手亚洲事务。
当时,《费城问迅报》做的一次调查结果表明,参众两院议员以2:1的比例反对美国干涉亚洲事务。
不过后来的情况慢慢发生了改变。
罗斯福总统于193八年底批准“桐油贷款计划”,以商贸贷款的名义向中国贷款2500万美元,其额度虽然有限,却对我们有利。
1939年春,日军攻占海南及西沙群岛之后,罗斯福总统宣布对日禁运飞机及零部件,同时从大西洋沿岸调集军舰部署至太平洋沿岸。随后,又宣布对日本禁运包括铝、钼、镍、钨等重要战略物资。
1940年9月,德意日三国缔结军事同盟,10月,美国对日实行废铁禁运。甚至有人建议,接下来要禁运石油,冻结日本在美国的资产。后面这两条可不得了,可能要日本人的命……”
秦湛在密电所接触的信息很多,然而她不能说出来。
秦笛也不会在这时候开口。
实际上,美日之间还在斡旋。日本派出其驻美大使野村吉三郎与美国国务卿赫尔进行谈判,又加派特别代表来栖三郎赴华盛顿谈判。曾经一度,美国在日本的交涉下,对日封锁的决心产生了动摇。美国国务卿赫尔接见中、英、荷、澳四国大使,宣布美国对日妥协。
后来,英国首相丘吉尔凌晨半夜给罗斯福打电话,声称如果中国战场垮掉,欧洲战场也将面临危险。
经过多变斡旋,赫尔召见日本驻美大使,宣布可以恢复对日贸易、互相给予对方最惠国待遇,但条件是要日本停止对中国与越南等地的侵略。然而这一点,却是日本无法做到的。
美日之间的经贸联系很密切。日本绝大部分战略资源都依赖美国提供,其中,废钢铁和铜的90,铅的45,石油及石油制品的65,飞机、坦克制造机床的70统统依靠美日贸易。一旦美国完全封锁日本,日本的经济便陷入困境!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奋力一搏,偷袭珍珠港。
秦笛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不可能说出来。
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需要反同盟共同努力,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如果美国不把日本逼急了,日本怎么会偷袭珍珠港?如果日本不偷袭珍珠港,美国又怎么会参战?如果美国不参战,那么单凭中国孤军奋战就太艰苦了!
这里顺便提一下美国的飞虎队和苏联航空志愿队。
1941年4月15日,中美达成一项秘密协议,罗斯福签署行政命令,允许美国预备役军人和陆军航空队,以及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组“退役人员”前往中国参加战斗,并同意中国利用美国《租借法案》货款给中国资金来购买美国战斗机。
1941年八月1日,美国志愿航空队成立,总部设在昆明,陈纳德为美国志愿航空队司令。陈纳德在美国招募约一百名飞行员,当中40名来自陆军航空队、60名来自海军及海军陆战队。其中多数为后备役军官,也有少数为美国政府授意下自航空队中自愿退役转往ag服役之飞行员。另外亦招募了约200名地勤人员。飞行员月薪600美元(1942年美国陆军航空队飞行员月薪最多347美元),小队长月薪650美元,中队长月薪700美元。另外击落每架日机有500美元奖金。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飞虎队,在后世几乎人尽皆知。
然而真正做出巨大贡献的苏联空军志愿队,却被人有选择的遗忘了。
从1937年起,苏联空军志愿队员相继来到中国。在华4年期间,苏联累计提供中国各种型号的飞机15架,飞机炸弹215万颗;参加苏联航空志愿队累计共有3665人,其中1091名苏联现役志愿飞行员,2000多名地面机械人员;八成以上飞行员是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苏联空军的精粹。
说它是苏联志愿队,其实几乎是整编的,里面有14位苏联英雄,空军中将5名,上将2名,副司令2名,苏联空军司令1名……
苏联空军志愿队与民国空军一道共击落日机1049架。至1939年底,包括重轰炸机大队长库里申科和战斗机大队长拉赫曼诺夫等200余人,在作战中牺牲。
第289章 绝后了吗?
过了一会儿,张乃景又提到:“我跟你说,你那常青藤制药厂,已经在美国上市了!股价飙升到八美元,你占了多少股份?”
秦笛想了想,道:“我持有50万股,占有5的股份,其余的让给华尔街了。”
张乃景算了算,禁不住咋舌:“单是这一家公司,你持有的股份就值亿美元?老天爷,你这是想上天啊!”
秦笛笑了笑,道:“我准备等抗战结束后,将股份减持到。”
“你不怕失去控股权?”
“无所谓。”
理论上讲,持股67算是绝对控股;持股51算相对控股;相当于安全控股。
而秦笛并不想控股,因为等到专利过期以后,这家制药厂的发展潜力可能会下降,除非他亲自介入,凭着先知先觉,买下几个开发出新药的公司,才能让企业进一步发展壮大。
秦笛的心思放在修仙上,哪有闲功夫,去管企业的细节呢?
再说,他掌握的钱财已经太多了,就算积累再多的钱,连个儿子都没有,准备留给谁呢?
这不,一家人说着说着,又将话题聚焦到生儿育女方面,总之一句话:无效有三、无后为大。
秦汉承问:“阿笛,晏雪,你们到底咋想的?啥时候给我生个孙子?”
晏雪红了脸,低头不吭声,别说生孩子了,连一点儿亲昵都没有!还怎么生孩子啊?
她只是担了个名份,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依旧等同于师徒关系。
提起这个问题,秦笛禁不住皱眉,道:“爸,我看你别指望了!我暂时不想生孩子!”
“啊?这偌大的家产,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秦汉承只觉得一阵心疼,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只手揉着胸口,浑身无力,口中喃喃的说道:“要死了,我不想活了,老秦家竟然绝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晏雪面色发白,赶紧劝道:“爸,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秦笛却不肯松口:“爸,实话告诉你,我和晏雪想要长生不老。如果太早生子,对我来说无所谓,但会影响晏雪的道心!这是很严重的事,到时候,我一个人长生,晏雪可能中途夭折!爸,你不想害死她吧?”
听见这话,屋里几个人都呆住了。
秦汉承直接呵斥道:“什么长生不老?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秦菱瞪大了眼睛,说道:“阿笛,你真是这样想的?秦皇、汉武都想长生不老,他们都去哪儿了?这世上哪有神仙?神仙只是传说,谁又真的见过?”
张乃景哈哈大笑:“秦笛,你这理由太牵强了!偌大的家产,你不要正好,分给几个外甥得了!”
秦汉承大怒:“你倒是想得美,除非我先死了!”
朱婉叹了口气,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真无儿无女,大不了等阿笛老了,将所有财富捐出去!”
秦汉承嘴角直抽抽,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这时候,秦湛忽然道:“哥,你若是不想害了晏雪,何不找个人借腹生子呢?我听说,这在大户人家很常见,搁到几十年前,还有去母留子的说法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惊着了!
朱婉诧异的望着她:“这你这丫头,受了西方的教育,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湛道:“我一直没有弟弟,所以能理解父亲的难过,也理解母亲的痛苦。即便在西方,尽管没有三妻四妾,但是情妇、私生子多得很呢!”
秦汉承一拍巴掌:“这主意也不错!可以考虑!”
众人的目光看向晏雪,晏雪的脸上还带着笑,但是嘴唇失了血色,说道:“我没有意见。只看先生的意思。”
秦笛环顾一圈,说道:“你们都想啥呢?有没有后代,真就那么重要?再多的钱财又算什么?神州大陆将发生剧变,所有财富尽成云烟!我劝你们,还是想开点儿吧!”
秦汉承道:“我不管将来天翻地覆,只问你要个孙子!没有孙子,秦家的财产等于建在沙砾上!我辛苦一辈子,全都白干了!死了也难以瞑目!”
秦笛道:“爸,你不是有外孙吗?都有四个了!还不满足?”
秦汉承瞪着他道:“外孙不姓秦!”
其实,秦笛嘴上那样说,心里也同意父亲的说法,虽然说儿女都一样,但是到了外孙这一代,丧失了代表秦姓的y染色体,也就等于秦汉承绝后了!
这时候,秦湛又说了一句:“要不然,将大姐的幼子,过继在哥哥名下?或者去堂兄家抱一个孩子来?”
张乃景只是打哈哈,秦菱苦笑无言。
他们又不是养不起孩子,怎么舍得将孩子过继给别人?
秦汉承使劲摇头:“不行!决计不行!”
朱婉也表示反对:“我喜欢清静。没有孙子也罢。晏雪还年轻,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秦笛开口道:“爸,你得耐心等,等到若干年后,总会有孙子的!”
秦汉承一瞪眼:“那你说说看,到底要等多久?”
秦笛掐指算了算,道:“可能要十万年?或者二十万年?”
秦汉承大怒:“滚!赶紧滚!我就算变成乌龟王八,也活不了十万年!”
“嘿嘿,我真有一门‘鳖灵’秘诀……”
“气死我了!”
秦汉承一推桌子,愤愤然站起来,去里屋躺着去了。
这件事让大伙儿不欢而散。
晏雪跟在秦笛的身后,伸手拉了了他的衣襟,低声道:“先生,你让父亲伤心了。我担了名份,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秦笛轻声道:“不行,作为修真人,生子越晚越好。试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忽然撕破虚空离开,你舍得将孩子丢在这里?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这会影响道心,渡劫的时候容易为天魔所乘!”
晏雪想了想,轻叹道:“要不然,先生你纳妾吧,你的道心坚强,生孩子应该没问题,对不对?”
秦笛摇头:“自找麻烦!我不愿意!”
以他百折不挠的道心,的确能找个女人生孩子,然后将孩子丢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不过,那样有悖于他的良知,所以他不想做。
第290 瞒天过海
可是秦笛转念一想:“秦家这么多钱财,如果因为没有孙子,就必须全部捐献出去,也肯定会成为笑话!难怪父亲说死不瞑目!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大开始折腾,开办这些家企业,到底是为什么?纯粹为国为民?说出去谁信啊?我既然用不着太多的钱财,又何必整这些东西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且,截止目前还有很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岂能让他们如意?”
秦笛并不能保证,自己将来能否突破到元婴后期,然后撕破虚空闯入异世界,在他看来,现在一切都未可知,如果不能长生,等到修炼停滞的时候,再回头生一堆子孙,那也未尝不可。若是能飞升的话,那么眼前的一切,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秦笛回到房间,闭目苦思冥想。
其实他作为仙帝转世,拥有多种秘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因为功力所限,很多办法都施展不出。
等到夜半三更,他忽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去隔壁轻轻敲了敲门。
晏雪穿着松软的睡衣,满面含羞望着他,口中呢喃道:“先生,你终于想开了?可以接纳我了吗?”
秦笛伸手将她拉进来,道:“说什么呢!我想到一种秘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晏雪脸上的红润退了下去,道:“先生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秦笛道:“坐下,把脚丫子伸出来,忍着疼!”
“啊?脚丫子?嗯,我不怕疼……哎呦……先生你轻点儿……”
秦笛毫不手软,右手一用力,竟然将她的左脚中指,“咔嚓”掰断一节!
晏雪疼得浑身颤抖,面色发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的眼睛盯着秦笛,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秦笛随即伸出手,将自己的右脚中指,同样掰断一节!
他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连一滴冷汗都没流。
“先……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看着就好!不用多问!”
秦笛将两根脚趾并在一起,张嘴吐出一朵灵火和一团灵水,他用灵水包裹了脚趾,然后用灵火慢慢烧灼,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他将两节脚趾又掐又捏,然后不停的吹气,不停的烧灼,头上冒出蒸蒸热气,双眼放出道道神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晏雪忽然看见,眼前出现两个蚕豆大的人!
渐渐的,人的眉眼越来越清晰,还能发出轻微的“吱吱”叫声!
晏雪被吓坏了,心想:“这是什么呀?两节脚趾成精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人的肌肤变得粉嫩,眼睛也能咕噜噜的转!看面目,分明是一男一女,男的像秦笛,女的像晏雪!
这时候,秦笛忽然说道:“张嘴!直接吞下去,千万不能嚼啊!”
晏雪吃了一惊,赶紧张大嘴巴,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秦笛满意的点点头:“好了,造人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晏雪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呢?”
秦笛笑道:“我用天魔炼体之法,采集你我的灵骨,造出一对龙凤胎,借你的腹部孕养,等到五个月后,就能看到婴儿了!到时候,拿去应付我爹!”
晏雪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怪异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跟正常的孩童比,有什么区别?”
秦笛道:“这是一种炼制分身的方式。如果将来我们渡劫失败,有这对孩童在世,还可以东山再起。而且,此举不牵涉因果,不用挂念生死,因为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二位一体,不影响道心!”
“将来会有两个我?哪个为主?哪个为辅?”
“当然是本体强,分身弱,毕竟是一节脚指头,怎么能跟整个人比呢?”
“婴儿拥有我们的记忆吗?”
“记忆靠灌输,你灌输多少,她就知晓多少。你如果什么都不教,她就是初生的婴儿,需要慢慢学习,慢慢成长,等于你又活了一遍。”
“先生,我宁愿为你生个孩子……”
“不行,修仙不是容易的事,我不能看着你陨落在半道上!”
“我将两个人吞入腹中,就等于怀孕了吗?”
“略有差别,这对儿乃是灵体,没有进入子宫。因为没有新灵魂的塑造,没有天道因果的纠缠,所以你跟一般孕妇不同,孕期不超过6个月,对你的损伤很。等到生下来以后,我也不想灌注记忆,将一对懵懂的婴儿丢给我爹,让他慢慢养着吧!等我们进阶金丹,再给他们灌注神识!”
晏雪无话可说,只能苦笑着接受。
不久之后,她开始食量大增,一顿饭能吃一只肥鹅!
刚开始的时候,家人还没有注意,渐渐的朱婉察觉了,悄悄问晏雪是否怀孕了,她红着脸点头。
于是合家欢喜,鸡飞狗跳,秦汉承别提多开心了!
等到过完正月十五,秦笛和晏雪找个借口离开家,前往古蜀洞天修炼去了。
洞天里有大补的生灵,两天吃一只乌龟,三天捉一条大鱼,正好拿来胡吃海塞。
转眼过了五个月,晏雪的修炼不但没有耽误,还顺利提升了一阶!
然后她剖左胁得一女婴,剖右胁得一男婴,虽然看似不足月,比一般的婴儿了一截,但是精神饱满,能吃能睡,活下来没问题。
又过了半个月,她的伤口养好了,便和秦笛一起,抱着婴儿返回重庆。
家人看见两个婴儿,顿时又惊又喜,也免不了担惊受怕。
朱婉将孩子检查了一遍,点头说道:“还好,婴儿很健康,不像阿笛当年,那时候把我吓死了!”
秦菱埋怨道:“晏雪,你怀孕了还到处乱跑!为啥不待在家里养胎呢?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晏雪道:“姐,我现在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其实她这次怀孕就是作弊,孕期只有五个月,既没有早期的呕吐,也没有后期的压迫感,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看见那个女婴,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分明便是自己的模样。而按照秦笛的说法,本体和分身可以同时修炼,等到将来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重新融合!这就更让她感到好奇了!
第291 得偿所愿
看见这一对双胞胎,最欢喜的还是秦汉承:“哈哈,儿女双全,晏雪真能干!这孩子,多年以前,我就看出来了,是个有福气的人……哈哈,老秦家终于有后了!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
秦汉承非常开心,逢人便说:“哈哈,我有孙子了!”。
毕竟秦笛41岁了!秦汉承66岁,这个年纪才有孙子,期盼多年,得偿所愿!怎么能不开心呢?
朱婉也不去上班了,按理说她这个岁数,早就该退休了,只是因为家里没事做,所以才去医院里待着,如今有了孙子、孙女,她心中的欢喜不比秦汉承少一分。
晏雪只觉得有些不安,毕竟这种方式颇为诡异,算不得真正的子孙!
秦笛安慰她道:“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能看得透!我们有了分身,将来的活动会更加方便。”
他昔年曾经有八大分身,等于九个人齐头并进,所以才能修成仙帝,掌握浩如烟海的功法。
秦笛的功力已然恢复到筑基第四重,但是距离结丹还很远。
修真是个缓慢的过程,越往后速度越慢,他也不知道何时能结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民国首富秦家添丁!秦汉承年过花甲,总算有了孙子,这件事不能轻易过去。
等到满月的时候,他广邀宾朋大肆庆祝,一口气请了上百桌,而且秦氏粮行张贴,将粮价降低到成,时间半个月,每人限购15斤!
此举引起很大的轰动,前去排队的人足有三里长!
秦家添丁,歌后有后,“天阉”秦大少竟然有了儿子,这件事甚至上了不少的报纸,说秦家偌大的财富终于有了继承人。
而人们关注的焦点,则是“天阉”秦大少怎么会有儿子呢?难道内里有什么猫腻?孩子不是他的?
然而每个前去参加宴会的人都说:“一对龙凤胎,男的像秦笛,女的像晏雪,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那种相似度,让每个见过孩子的人都觉得惊奇。
朱婉很开心,因为幼年的秦笛很可怜,只有一个大脑袋,胳膊腿都是瘫痪,一点都不好玩,而这个“孙子”就不一样了,双手乱抓,口中咿咿呀呀的叫,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看上去十分的灵动!
秦汉承翻字典,给“孙子”取名为“秦鸿”,给“孙女”取名为“秦樱”。
对此,秦笛无所谓,叫啥名字都一样,反正都是他和晏雪的分身。
此时的秦鸿和秦樱都是婴儿,只有朦胧的本体意识。但他们并不傻,可以从头学习知识,而且具有修真的资质。
仙人不单有分身,还可能有化身。分身的数量有限,化身的数量无限;分身有血有肉,化身类似于影像。
仙人为什么喜欢放出分身和化身呢?因为宇宙极其广大,拥有数不清的大道法则,有了分身和化身,才能学到更多东西,体悟更多的天条大法。
比如说太上老君的“一气化三清”,再比如传说的“天皇十三头”,“地皇十一头”,“人皇九头”,不是说天皇伏羲有十三颗头颅,地皇神农有十一颗头颅,人皇轩辕有九颗头颅,而是说他们有那么多分身,每一个分身都是惊天动地的“巨头仙帝”,可以同时去多个地方做很多事情。
秦笛和晏雪弄出这两具分身,虽然说伦理上有点儿问题,但是利大于弊,不但保证自身的安全,还能加速修炼的进程。
举个例子,假如晏雪渡劫失败,肉身被毁,她只要逃出一部分神识,就可以返回到秦樱身上,与其合为一体,从而达到死而复生的目的。
自此之后,秦笛和晏雪便在重庆住了下来,毕竟有了一双“儿女”,做父母也不能拔腿就跑,不是吗?
1941年,日军的轰炸还在继续!
从1月至八月,超过000架次飞机空袭重庆,当中包括夜间空袭。
特别是6月5日,从傍晚起至午夜连续对重庆实施多时轰炸。重庆市内的一个主要防空洞部分通风口被炸塌引致洞内通风不足(据幸存者曾婉清说当天有汉奸为日军飞机发信号,日军是有目标地轰炸洞口和通风口的,洞内市民因呼吸困难挤往洞口,造成互相践踏,以及大量难民窒息,估计死者数以千计,有人说死伤数万人(当时的官方没有公布确实的伤亡数字)。
可惜当时秦笛和晏雪还在古蜀洞天中,所以没有来得及救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从1941年夏天开始,日军为准备发动太平洋战争,海军航空队从中国完全抽出,中国战场仅存陆军第三飞行师,其编制规模不超过00架,顶多维持持对前线的空中掩护,对重庆的轰炸才开始减弱。
6月日,德国、意大利、罗马尼亚对苏联宣战,苏德战争爆发。
7月1日,德国、意大利及其欧洲轴心国匈牙利、保加利亚、西班牙、克罗地亚独立国、斯洛伐克等国宣布承认“汪大卫政府”。
7月日,美国政府仍继续承认并支持合法之重庆国民政府。16日,英国政府承认重庆国民政府为中国合法之政府,并重申援华政策不变。6日,美国总统罗斯福下令封存日本在美资金,并循中国政府要求,封存中国在美资金,以免日本夺取。
八月14日,罗斯福、丘吉尔《大西洋宪章》,提出“两国不求领土或其他方面之扩张”等八项原则,并提议在莫斯科举行美、英、苏联三国会议;英国政府下令禁止一切货物输往日本。
9月6日,日本御前会议决定《帝国国策施要点》,对南方政策作出如下决定:一、帝国为了完成自存自卫,在不辞对美作战之决心时,拟以9月下旨为目标,完成战争准备;二、帝国在进行前项之同时,对美、英尽量采取各种外交手段,努力贯彻帝国之要求;三、通过前项外交交涉,到10月上旬仍未达到我方要求时,立即下决心对美开战。
第292章 阿虎重伤
9月7日,第二次长沙战役开始了。
日军主帅阿南惟几,调集第十一军下辖的4个师团及一个战车联队共计四十五个步兵大队、二十六个炮兵大队约12万人的军力。根据日本派遣军的作战计划计划,阿南惟几的目的不是为了“占领地方”及“夺取物资”,而是摧毁第九战区薛岳部的有生力量。
中国方面,第9战区除用相当兵力在赣北、鄂南、湘北袭扰日军后方外,由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指挥,集中12个军33个师,一部在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布防,一部在株洲地区机动,采取逐次抗击日军进攻;诱日军在汨罗江以南、捞刀河两岸歼灭之。
第二次长沙会战历时33天,第9战区宣称击毙日军4八万余人,击落飞机3架,击沉汽艇7艘,使日军攻占长沙的计划宣告破灭。
然而军令部长徐永昌在10月14日的日记中则这样写道:“薛伯陵对外记者及武官谈话,发表湘北之役,敌遗尸四万一千余具,使本部战讯发布组大为作难。”
后来清先生得到密报:“一、湘北战之序幕,敌人扫荡大雪山时,战区所报我军如何转出反包围敌人等等,完全子虚,斯役我第四军吃亏极大。二、敌人打过汨罗江以后,我军已无有战斗力之军师。三、所报俘获敌人不到十个,枪许有几枝,余可想矣。”
根据日方记录,“日方战死一千六百七十人、负伤五千一百八十四人,去向不明者十四人,马匹战死一千一百六十八匹、负伤一千零九十二匹。”。
实际上双方的数字都有问题。会战期间驻防宜昌的第13师团主力约1八万人左右,经过10多日激战,该师团接近崩溃玉碎,师团长内山英太郎下令烧毁第一线联队送回之军旗与机密文件并准备与各幕僚部长自杀,却因为友军及时支援得以幸免,日军实际伤亡远超出于公开战报数字。
关于第二次长沙战役的成与败,由于长沙一度失陷,清先生对薛岳领导的第九战区十分不满:“像这次长沙会战,我们有这样雄厚的兵力,有这样良好的态势,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敌人,一定可以俘获敌人很多的官兵,一定可以缴获敌人无数的军械!即使没有一万俘虏,也总应该有一千!一千没有,总要有一百!一百没有,少而言之,也应该有十人”“丢尽了党国军人的脸面”!
对于秦笛而言,并没有那么悲观,他觉得只要中国军人还在战斗,那就是好样的!总比汪大卫直接叛国投敌好得多!
10月3日,顾如梅忽然来了,面色忧郁,带来一则消息:“顾如虎在长沙战役中受重伤,被机枪打中十几颗子弹,其中有三颗深入胸腹,差点儿丢了性命!”
秦笛有些生气:“人呢?他人在哪里?”
顾如梅答道:“就在重庆的第三慈安医院里!”
秦笛丢给他一瓶丹药,道:“一天吃一颗,等他伤好了,带他来见我!”
“多谢先生!”
大约过了十几天,顾如虎摇摇晃晃的来了,两米高的个子瘦的皮包骨!
他面带惭色,对着秦笛鞠躬:“先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秦笛问:“怎么成了这么个鬼模样?”
“咳咳,我也不晓得,受伤以后,变得越来越弱了。”
“你还想不想恢复健康?”
“想,当然想啊!求先生指点迷津。”
“你去叫两个卫兵,开上吉普车,跟我走。”
“是!”
随后,众人上了两辆越野吉普车。
前面一辆坐着晏雪、顾如梅和秦笛,再加上一位司机;后面车上坐着顾如虎和三个卫兵,其中一位还是女兵!
秦笛问:“那位女兵有何来历?”
顾如梅回答:“她叫‘韩冰’,是武林高手韩沐侠的孙女,韩沐侠是黄埔军校的武术教官,她的孙女也参军了,跟杜蓉和杜兰类似。”
“她是不是喜欢阿虎?”
“应该是的,我弟弟一表人才,还是国军中将……”
秦笛想起来:“这个韩沐侠,还是大赤党周先生的师傅呢!周先生相貌儒雅,其实他练过武,而且武功不凡……”
而在后面车上,韩冰忍不住问:“将军,我们这是去哪儿?”
顾如虎道:“不晓得,跟着秦先生走。你把电报机带来了吗?”
“嗯,带了简易的设备。”
“你们几位都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对外面讲!所有跟外界的联系,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是,将军。”
一路沿着土路,转来转去,整整走了三天,来到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一眼望去,有山有水,树木葱绿,鲜花盛开,绿水柔美,鸟语花香,仿佛仙境一般。
到最后,吉普车终于停了下来,几个人凑在一起,看来看去,不停的发出感叹!
“这地方太美了!仿佛世外桃源一般,这究竟是哪里啊?”
“此地人烟稀少,一路开过来,只看到几处藏族的村寨……”
“先生,这究竟是哪里啊?”
秦笛道:“这里是九寨沟。”
他先前来这里考察,就发现这儿有两条小型灵脉,其中一条是土系的灵脉,另一条是木系灵脉,所以这里的花草树木才长得那么茂盛。
除了晏雪之外,众人都觉得惊奇,不明白为何来到这儿,而九寨沟这个名字,此时并不为世人所知。
秦笛手指前方一处土丘,对顾如虎道:“这座小山,能帮你恢复功力。你去山里挖个坑,将身子埋在里面,按照先前的做法,继续打坐修炼,至少要在这里待半年……”
然后他手指远处的藏族村寨,对几个卫兵道:“你们去好生询问,看看能否找到房子借住,或者想办法在附近搭个小木屋!”
于是几个人去村里联系。村寨里的人看他们带着枪,心里都很害怕,又见韩冰拿出纸币,他们也不敢要。
到最后,还是顾如梅出面,拿了一些银币出来,那些人才接受了。
第293章 土法疗伤
秦笛和晏雪很快就走了。
顾如梅在这儿待了七天,眼看着顾如虎的伤势没再加重,所以她也离开了。
只剩下顾如虎每天将自己埋在土里,韩冰和两个士兵大眼瞪小眼瞧着,越看越觉得古怪。
韩冰道:“将军,这法子能行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练功的呢!”
一位士兵嘟囔着:“师长,你被人骗了吧?那位秦先生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听他的话呢?”
另外一名士兵则说:“师长,你要不要将头也埋进去,再给你插一个芦管?”
顾如虎闭目说道:“去去,都给我走开,别打扰我练功!再敢啰嗦,我出来锤死你!”
两个士兵吓得一缩脑袋,不敢再开玩笑。
韩冰肩上有少校的徽章,呵斥道:“张明,赵武,你们俩别在这里闲着,一个去找找山鸡,一个去河里摸鱼,给将军补补身子!”
两名卫兵咧嘴笑着走开了。
韩冰坐在树荫下静静的守着,依然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她爷爷韩沐侠不单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而且精通跌打伤药,但是跌打不同于枪弹入腹,虽然经过手术之后,顾如虎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但是损伤很重这是难免的。
刚开始顾如虎受伤的时候,韩冰还以为他不行了呢,难过的流下了眼泪,谁知道顾如梅拿过来一瓶药,顾如虎每天吃一颗,伤势恢复得很快,才十几天就结痂了。这让韩冰感到惊讶。
如今来到这风景秀美的地方,亲眼看到顾如虎将身子埋在土里,她心里的惊讶越发难以释怀。
两个小时以后,卫兵烤好了一只山鸡拿过来。
这时候,顾如虎睁开眼,从土坑里钻了出来,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短裤,面上明显增加了神采。
他把两个卫兵支开,然后笑道:“哈哈,我这位师傅还真是厉害!随口指点一招,就把我救活了!”
韩冰赶紧问:“秦先生是你师父?他也是武林高手?”
顾如虎道:“我师傅不会武功,但他有非凡的见识。”
他去湖边洗了手,然后回来吃鸡。
韩冰道:“跟秦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我觉得有点儿面熟,尤其是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顾如虎笑道:“你当然见到过,她的照片经常刊登在报纸、画报上,但都用面纱遮挡了一半。”
“啊?她是歌仙雪向晚?我的天呐,您说的秦先生,竟然是民国首富秦大少!他怎么那么年轻呢?”
“我师傅驻颜有术,他已经41岁了。”
“望之如神仙之流!这世上有神仙吗?”
顾如虎不吱声了,因为他原本到了炼气第一重,踏上了修真路,然而却因为一再受伤,功力退步了许多,如今变得接近于凡人了。
吃完山鸡,他继续蹲在土坑里修炼。
两个手下不断的烤肉烤鱼,韩冰每天倒腾小菜,还去跟藏民换一些腊肉、熏肉和当地的特色菜肴。
仅仅半个月的功夫,顾如虎就长了20斤肉,体型和精神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韩冰心中欢喜,忍不住赞道:“秦先生的法子还真有用!这真是奇怪了!为啥人埋在土里,就能很快恢复健康呢?”
顾如虎闭着眼睛答道:“这是一种修炼,跟你每天练拳一个样。”
“这是道家内养的功夫?可是为啥要借助于土丘呢?我只听说,修炼内家功夫,要于半夜子时静坐……”
“我这门功夫与众不同,是先生传授给我的。我出生入死,身上留下500个弹痕,之所以不死,就靠这门功夫了。”
韩冰心生羡慕,道:“将军,您这门功夫能不能外传?”
顾如虎摇摇头,睁开眼睛道:“先生明察秋毫,他如果愿意传给你,先前就会说出来。之所以不传,可能跟体质有关,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练。不信你去挖个坑试一试,能否感受到土中的灵气。”
“将军,什么是灵气?”
“灵气嘛,这东西怎么说呢,看不见摸不着,但如果用一定的方法呼吸吐纳,少数人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韩冰盘膝坐在草地上,双手双脚埋在土里,闭目呼吸了一阵子,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只能睁开眼睛摇头苦笑。
一个月后,顾如虎的功力恢复了一半,他已经能跑能跳了,跟从医院出来时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又过一个月,他的功力恢复了七成,体重达到190斤,看上去像一座小山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12月八日,韩冰拿来一封电报:“将军,重大消息,日军偷袭了珍珠港!”
顾如虎虽然上过军校,还是中将师长,但他并不晓得珍珠港在哪儿?而且为什么是重大消息呢?
韩冰也不知道珍珠港在哪儿,但她得到更多的消息,说珍珠港属于美国,因为日军偷袭,美国损失惨重,因此可能对日本宣战!
顾如虎听了她的解释,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重大消息。”
随后,他将这件事置之脑后,继续埋在土里修炼。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他的功力恢复了九成,体重0斤,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这天傍晚,韩冰忽然神情紧张的拿来一封电报:“为打破日军封锁,总裁特命,成立远征军,以罗卓英、杜玉明、孙立仁、廖耀祥、戴安岚、宋僖廉、顾如虎七位将军,率领麾下十万将士,出征缅甸!”
顾如虎看了电报,面色冷峻。
韩冰着急的说道:“将军,你不能走啊!秦先生说,让你在这里至少待半年!如今才过去四个月!”
顾如虎道:“继续保持联络,上面的调令还会再来。”
第二天,又来了一封电报,要求诸军在三月初抵达广西!
顾如虎算了算,时间还剩下不到两个月,大军还在长沙附近,于是他对韩冰道:“通电全师,做好准备,半个月后开拔!”
又过了五天,他和韩冰以及两个卫兵,开车离开了九寨沟。
第294章 尽数遣散
回头再说秦笛和晏雪,当初离开九寨沟之后,于10月10日抵达魔都。
随后,他给几家企业下达了指令:明州家纺、国泰制药厂,神龙自行车厂,万国钟表厂,秦氏粮行魔都分部,这五家企业一律停工,高层人员每人下发三年工资,中层人员下发两年工资,低阶人员下发一年的工资,愿意离开魔都转移到西部的,可以在秦家名下的企业立即上岗,不愿意去的请自便。
工厂得到指令后,从上到下,很多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工厂,为什么忽然停工?”
“这是谁做的决定?这儿大的事情,总得给个说法吧?”
“据说是秦大少亲口下的指令,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
“不应该啊,他不是做升级父亲了?怎么越发胡闹呢?”
“完了,明州家纺被秦家100控股,而秦汉承已经退休了,秦家目前由秦大少掌控着,他说出口的话,势必执行,没办法翻转了!”
有人忧心忡忡:“我在纱仓干了十年,除此之外,我别的都不会!明州家纺就这么倒了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有人很开心:“哈哈,不上班还有一年薪水好拿!这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啊!”
很多人喜忧参半:“能拿一年的薪水固然好,可是一年以后呢?要不要找新工作?肯定要找的!秦家给的薪水高,年终还有奖金……唉,真不想离开啊……”
不离开也不行,等到工人拿到遣散费以后,这些工厂统统关门了!
明州家纺有5000多人,忽然之间关门停业,造成的影响很大,甚至上了好几家报纸。
随后几天,很多人议论纷纷。
“听说秦家一下子关了五家企业,造成上万人失业!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据我观察,秦家乃是风向标,秦大少有狗屎运。明州家纺关门歇业,是否意味着魔都经济的衰退?”
“什么衰退啊?你出去看看,大街上人头攒动,百货公司顾客盈门!这是最好的时代,最繁华的城市,永远都不会衰退……”
“我总觉得心惊肉跳,这是咋回事呢?秦大少是清先生钦点的国军中将,他要是傻子的话,岂不是说清先生也是傻子?”
“你真是疯了,竟然讲清先生是傻子!当心被人一枪崩了脑壳!”
“不过,秦家还算仁义,竟然给一年的遣散费,可以说在魔都史无前例!”
“一年只是底层的工人,若是高层管理人员,每人下发三年的工资!你说,我怎么没碰到这种好事呢?”
“噫!如此说来,秦大少不看好未来三年?我们也要未雨绸缪了!”
还真有这种警觉的人物,看见秦家遣散工人,赶紧去街上买几袋面粉,或者在院子里挖坑,将宝贝埋起来。
半个月后,又有一篇文章冒出来:“明州家纺只剩空壳子!秦氏粮行不剩一粒米!”记者说他悄悄采访这两家企业的守门人,说工厂里值钱的设备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秦氏粮行原本还有10万吨储备粮,也被人悄悄转移了,连一袋粮食都没有留下;外面常年施粥的粥棚也都撤了!
报纸一出来,立马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有些人倒吸一口冷气,急匆匆去买粮食!
有的粮行门口呼啦啦来了很多人,争着抢着要买粮食。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比较麻木的,并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他们觉得魔都风平浪静,岂能因为秦家转移了储备粮,就意味着魔都缺粮了呢?魔都是远东大城市,随时都有运量船,从世界各地运过来!每个人的家里只要有一个月的粮食,就不用担心将来会断顿!
正在这时候,大街上忽然出现了一些没头没尾的告示,上面用猩红的颜料写了一句话:“日军将进入租界”!
看见那些告示,魔都的有钱人都慌了!
“这是哪个天杀的吓唬人?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好不容易从无锡逃过来,才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难道又要逃亡?”
“这一次,想逃也逃不掉啊!外面都被日本人封锁了!”
“如果连租界都挡不住日本兵,偌大的中国,还有哪里可以逃避?”
不管怎样,接下来几天,向外逃亡的人开始增加。
但是人能逃,财物可怎么逃?
所以很多富人只能留在魔都,将家里的宝贝东藏西藏。
秦笛名下的公司中,百代公司和凤凰城赌场还在开张,但只有二三流的歌手在工作,而那几位签了长约的歌手,每人拿到一笔钱之后,都已经前往重庆了,如果不愿意去重庆,也被要求暂时休假,离开魔都躲一段时间。
百代公司的总经理周天麟还留在魔都,但是副总张启民已经去重庆了。
秦笛在重庆开辟了百代公司的分厂,正在调集人手,制作新的唱片。
除了这些公司之外,秦笛还通知熟识的人撤离,其中包括秦涧、秦泊、张葱玉、庞莱臣、郑振泽等等。至于说两个舅舅,大舅朱泽端去了重庆,二舅朱泽明去了美国;两个姨,朱敏跟着张贺去了重庆,朱玲则从苏州逃难到魔都,跟秦家没有往来,秦笛也不去管她的死活。杜家姊妹都不在魔都,杜蓉去了南洋,杜兰去了美国。
1941年1月八日,日军袭击珍珠港的次日。
凌晨4时,日军采取攻击行动,将停泊在黄浦江中的英国炮艇“海燕号”击沉,美国炮艇“威克号”投降,日本海军从外滩上岸,逐步向内推进。上午,苏州河上各桥梁全部封锁,仅允许日军自虹口经过这些桥梁开进公共租界。中区(西藏路以东)由海军管辖;西区(西藏路以东)由陆军管辖。到中午,日军撤除岗哨,向中国人开放苏州河上各桥梁,但是禁止日本侨民过桥南下,也禁止西方侨民过桥。
为了维持魔都国际都市的形象,日军让魔都公共租界工部局照旧运转。此后陆续将英美等敌国侨民拘捕至集中营,工部局也完全由日本控制。对于中国市民则实行保甲制,强化管制。待情势稳定之后,日军又解散了万国商团。
第295章 一口黑锅
日军占领魔都租界后,“接管”在沪所有英、美商工厂,或以“敌性企业”勒令停业。1941年1月17日,又封闭各大仓库,禁止物资移动,并规定粮食、食油、汽车、五金、橡胶、化工原料、药品等均须限期登记。申报期满,有些物资即被没收,所给代价为市场价格的15。同时,日军还“接收”了包括魔都电力公司、魔都煤气公司、英美烟厂等在内的所有大型企业,以及汇丰、麦加利、花旗、沙逊、安达、荷兰等15家英、美、荷银行。
但是日军接管银行以后才发现,银行金库里竟然空空荡荡!
15家银行,竟然没有一盎司金银留下,纸币也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这怎么可能呢?
影佐祯昭找来一家银行经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行经理是英国人,原本高高在上,忽然变成阶下囚,心里憋了一肚子火,闻言愤怒不已:“你们这些强盗,抢走了金银、现钞,反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简直岂有此理!”
影佐的心里更加生气,领着他来到金库的外面,手指墙上的一个大洞,道:“这里怎么会有洞,难道是我们的人挖的?我们既然接管了银行,又何必挖这个洞?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银行经理愤愤然,说道:“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影佐大怒:“八嘎!拖下去,关进集中营!”
他审讯了一个又一个保安人员,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发现这15家银行都在同一天夜里失窃了!一部分保安全失去了记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审讯所有的银行经理,得到一个结论,这15家银行,一夜之间,损失黄金0吨,白银1亿1千万两,美元7600万、英镑700万、不记名债券若干,法币现钞9亿元!
这可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啊,让日军糊里糊涂背了黑锅!
而且,这口锅扣得严严实实,日军想甩都甩不掉!
因为银行金库头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全部失窃?那么多黄金、白银,那么多钞票纸币,得雇多少人才能搬走?除了日本军队以外,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影佐和日军高层一系列军官又惊又怒,不晓得什么人能完成这种不可能的任务,他们以为这可能是躲在租界的青白党特务,中统和军统的人联手做的,甚至还可能有青帮的介入,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实力。
可是,这些人怎么选的时间那么巧呢?不早不晚,就在日军进入租界的同一天晚上,他们盗走了金库里的钱财?
随即,影佐又想到,可能是美国人也介入了,因为珍珠港事件发生于头一天,美国人有可能将消息迅速传过来,所以这边的银行采取了行动……
于是他一面下令捕捉租界的洋人、军统、中统、青帮的头目、大赤党人,一面对银行的职员加强审讯,然而这边还没有审查处结果,忽然又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过来:远在香港的九家银行同样遭了贼,损失黄金150吨,白银9千万两,美元5700万、英镑00万……
因为就在珍珠港事件第二天,日军同时攻占了魔都租界、天津租界和港岛!在这三个地方中,只有天津租界的银行保持完好,魔都和港岛都出事了,而且这两件事紧挨着发生,若说没有详细的计划,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影佐无法解释这背后的原因,只能将此事上报给大本营。
大本营的将军们都觉得既心疼又窝火,气愤之余,他们也不想被这口黑锅,于是命人将银行失窃和审讯的结果公布出来,然后悬赏50万日元,追查相关的线索。
但是不管是英国人、美国人、荷兰人还是青白党、大赤党,都一致认定是日本军队霸占了银行资产,然后贼喊捉贼!
日军进入租界以后,把超过6000多位英国人和美国人,分别关进0个集中营!
他们对重要工业原料及其制品,以及大米、麦、面粉、煤炭等实行军事统制;拆毁机器设备,搜刮各类机床和纱、布,部分转运到日本去;削减电力供应量,让魔都的夜晚变成一片漆黑。
日军对华商工业企业以“经济提携”名义,分别以“军管”、“委任经营”、“中日合办”、“租借”等方式加以霸占。又因海上交通断绝,原料来源和工业产品销售发生困难,魔都工业严重衰退。
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华商工厂倒闭/;纺织业90纱锭闲置,面粉厂开工率不到10。工业严重萎缩,民用品工厂则大部分停产,失业工人超过0万。
日军开始在魔都大规模使用军票,军票一无发行准备,二无发行银行,三不用政府任何资金,仅承担印刷和运输费用。除了军票的无耻掠夺,日伪还发行伪币,直接掠夺储户资产。导致魔都物价积聚上涨,此后四年,上涨了5490倍,民众生活无以为继。
那些从明州家纺和秦氏粮行退出来的职工,原本领了一年的工资,但因为物价的上涨,日军对食品等实行军官,所以一多半人逃离魔都。他们到了四川、昆明或者陕西,在渡口钢铁厂、国泰制药厂、秦氏粮行、慈安医院、以及重庆的明州家纺,找到新的工作。
回想起当初秦笛关停工厂的举措,他们都心生感慨:“秦先生高瞻远瞩,明察秋毫,竟然在日军进入租界前不到一个月,及时将工厂关闭,转运了关键的设备……否则那些设备都会被日本人拆走,然后运到海外去……还有10万吨粮食,若是落在日军手里,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
“只不过这样一来,魔都的老百姓日子更加难过了!”
“最难过的还不是老百姓,而是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洋人,竟然被关进集中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释放……”
“依我看,日军不会轻易放了他们!因为日本和美国、英国正式宣战了,这些人变成了人质,被扣在魔都,能让美国军方投鼠忌器……”
“没有用!大国征战,从来都不会为人质所束缚,战火已经燃起,怎么能轻易熄灭呢?”
人们议论纷纷的,都是战争形势的演变,没有人想起魔都15家银行失窃的事,因为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以为是日本人霸占了银行的财产,然后贼喊捉贼,转移视线!这件事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肯定是日本人做的!
第296章 大桥监狱
逃出来的人,暂时得到了安宁,有了稳定的生活。
而那些留在魔都的人,天天看见日本兵在街上巡逻,还有人闯入私宅杀人劫掠,一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个人的心都悬在空中,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
在这种情况下,秦笛和晏雪并没有离开,他们分头劫掠了多家银行,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留在魔都,冷眼旁观日军的肆虐,想要见证这段历史!
日军占领魔都后,不单洗劫了英美的企业,而且重创了中国的民营企业。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荣家,也遭到了一场空前的浩劫。
早在1941年,日商觊觎荣氏纱厂,由汪伪实业部派员与荣德生商谈,要他将申新一、八厂卖与日本丰田纱厂,当即遭到严词百拒绝。汪伪外交部长褚民谊只得亲自来沪,假国际饭店邀请荣德生面谈。荣德生没去,由其子尔仁代往,说明不变初衷,不出卖工厂和人格。后来,褚民谊却厚颜无耻地说:“中国的半壁江山都给日本人度,何患申新两个厂。”并威胁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荣德生闻言,凛然言道:“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等到日军占领租界后,荣氏企业都被充作“敌产”,很多工厂成了日军的军营,大部分资产被日军占据。经此打击,荣宗敬忧郁成疾,不幸病逝。
日本人还在魔都加强了奴役百姓的动作,甚至命令家家户户将收音机交上去,一律撤掉“微波”频道,然后盖章再领回去,如此一来,可以防范军统、大赤党在魔都的活动。
这个时候,民国第六位歌星,备受争议的李香兰,终于从东北来到了魔都!
而且,她还主动跟百代公司接触,想要签约为旗下歌手。
百代公司的经理周天麟惊讶于她的歌声,很想跟她签一份长约,于是打电话给秦笛:“先生,今儿见到一位天才歌手,此人名叫李香兰,您要不要来见见她?”
秦笛迟疑了片刻,道:“这人背景复杂,我不想见她。”
周天麟道:“先生,她是单独一个人来的,好像没什么背景。”
秦笛道:“你只知道魔都的情况,不知道她在伪“满洲电影协会”中的身份。她被日本人相中,并且大力包装,作为中国歌星推出,在奉天广播电台新节目《满洲新歌曲》中演唱了《渔家女》《昭君怨》《孟姜女》……换句话说,她是日本人推出来粉饰太平的糖衣炮弹!”
周天麟被吓了一跳:“她是日本特务吗?”
秦笛道:“她不是特务,只是一个懵懂的女歌手,被日本军方利用了。”
“原来如此……那还是不要签了吧?”
“签!怎么不签?但是她唱的每一首歌,都要好好把关!协议里要写明白,不准她唱日本歌!不能有媚日的成分!尤其不能翻唱那一首‘何日君再来’!”
“是,我明白了,先生。”
历史上的李香兰,出生于辽宁省灯塔市,祖籍日本佐贺县,本名山口淑子。因为演唱何日君再来,演出电影《サヨンの钟》(沙韵之钟)于台、满、日、沪、华北等地上映,在日本投降,满洲国解散后,她被控以汉奸罪罪名,被中华民国政府逮捕。但之后,因证明了其为日本人的身份,得以无罪释放,遣返回日。
1974年,李香兰在首相田中角荣的劝说下出马竞选当了1八年的参议院议员。
1975年,李香兰因外出,路经北京时,受到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廖承志的接待。197八年,她再次了北京、魔都、哈尔滨和长春等地。
005年,已经八5岁高龄的李香兰公开发表一篇长文,劝诫日本首相泉纯一郎不要参拜供奉有东条英机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原因是“那会深深伤害中国人的心”
014,李香兰逝世,终年94岁。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李香兰女士战后支持和参与中日友好事业,为此作出积极贡献,我们对她的逝世表示哀悼。”
早在北洋政府时期,东南就有三大监狱,一个在金陵老虎桥,一个在苏州狮子口,还有一个在魔都提篮桥。
提篮桥监狱,在日军攻占魔都后,又被称为“大桥监狱”。
大桥监狱如同一座黑暗的坟墓,从白天到黑夜听不到一点人声。
在押人员不能说话,说了,会被严刑拷打。
有一次,日本看守发现号牢房有人窃窃私语,走进去寻找,却无人承认。看守采取“连坐法”,他猛击每个人的头部几拳,当场有人鲜血直流,牙齿掉落。日本看守并未罢休,非要找出说话的人。有两位难友看不下去,毅然站出。最后,这两人被拉出去,脱光上衣,跪在地上。日本看守解下身上的皮带,对他们猛抽解恨。
这段记忆,后来被刊载在报纸上,标题是《人间地狱五十天》。
大桥监狱,关押过的中国名人可不少。
周守庚的夫人许广萍,从1941年1月一直被关到194年月1日,中间还被押出大桥监狱,移到沪西极司非尔路76号汪伪特务机关。
对大桥集中营的日子,许广萍最深的印象是:天旋地裂、骨节发酸,两个马蹄型的铁圈套在手上,连上两条电线,接在一个6寸高的木匣上。日本宪兵对许广平动用了十多次电刑。被关的第五天起,她被拳打脚踢,后被脱去外衣,饱受皮鞭之狠。日本人还威胁,要把她一丝不挂放到南京路上出丑。
后周先生的日本好友内山完造出面,许广萍被保释回家。4年后,她把这段76天的监狱经历写成《遭难前后》,在1946年的《民主》周刊上连载,第二年交魔都出版公司印成单行本。
教育家夏丏尊也被日本人关押在大桥监狱。他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加上较高的社会影响力,日本人有所顾忌,没让他受皮肉之苦,却想出了一条计策。
一天,一位日籍作家跪在夏丐尊的牢房门口,自称学生,希望老师赏脸,与他到外面的酒店,吃顿饭赔礼。夏丏尊勉强答应。日本宪兵让他换了衣服,用汽车送他和“学生”到了租界。那是一家十分豪华的日本餐厅。席间,日籍作家非常恭敬,盛情招待。夏丏尊不卑不亢,心中已明白了几分:没安好心。他一语道破:“谢谢你的热情招待,不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那位日本作家迟疑片刻,赔笑说:“只要老师愿意担任职务,或者答应挂个名,现在就可以回家。”夏丏尊怒目而视,拍桌离席:“我宁愿把牢底坐穿。你们快把我送进牢房。”经日本友人内山完造等奔走营救,夏丏尊终于获释。
这里还关押过魔都大赤党情报机构的一对“夫妻”李白和裘慧英。他们被押至大桥监狱,分开审讯。饱受折磨后,终被释放。多年后,这段故事被拍成家喻户晓的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
第297章 集中营
除了监狱以外,魔都还有0个集中营。
一些著名外商,如道奇汽车公司中国办事处的经理、魔都股票交易所总裁海伊默、魔都花旗银行经理、苏柯尼真空油公司经理等,都曾被关入大桥集中营。
美国人鲍威尔,担任《密勒氏评论报》记者、主编,因披露日本罪行,也被日军抓捕了。
鲍威尔进集中营的第一天,牢房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幸好,一位认出他的朋友,把他拉到了一处地方。朋友告诉他,前一天晚上,他站的地方刚死了一位朝鲜人。日本人的刀刺进朝鲜人的腿,血流不止,朝鲜人得了败血症死去。
当时的集中营有15间牢房。一面可进出,用直径6英寸的木棍做成栅栏。鲍威尔在5号牢房里,天天数着这些木棍。他们白天盘腿坐着不能休息,头必须低下,面朝东京方向。有时被迫下跪多个时。晚上随时可能被叫醒。如果有人敢反抗,殴打虐待是家常便饭。
美国海军“威克号”舰长雷诺回忆,有一位怀孕7个月的漂亮俄国少妇,被看守发现藏了字条。日本看守勃然大怒,下令牢房里的人,包括少妇在内,全部脱光衣服,站到天井里。寒风中站了半个多时,日本宪兵大声嘲笑俄妇,她面无表情,昂首而立。不久后,她忽然不见了。没人知道她的结局。
外国在押人员受不了集中营的伙食,拿自己的米饭与牢房里的中国孩子交易,换得每天帮自己在衣服里抓虱子。集中营外的亲朋,时不时会给集中营里的侨民寄来食物,但只有三明治能勉强抵达收件人处,其他肉罐头等都进了日本看守的肚子。
苦难,远远不止于此。牢房里的虱子和害虫难以计数;每天赤脚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脚已冻成紫色;大部分囚犯都病了,其中几位奄奄一息;每个人都可能得流行病,比如斑疹伤寒,一度在集中营里传染……
每日每夜都有倒霉的中国人被带到审讯室承受各种各样的酷刑。楼下的犯人都能听见他们惨叫和呻吟。酷刑包括“电疗”,将电线接在手脚上,把犯人电个半死;“水疗”,用水桶往犯人鼻孔里灌水,直到肺几乎破裂;还有毒打和拔指甲。
一位中国男子带着岁的儿子被关进来。男孩彻夜哭泣,整个大桥监狱都能听到。几天后,他们不见了。
有一个中国人抽烟,被看守揍成肉饼,一个多星期不能站起来,还得了脚气病。日本医生给他注射了不知什么药剂,他很快死去。
还有一名中国人,被发现身上藏钱,日本看守把他拖到走廊,用木棍打脸。1、、……
集中营里的老外们在心里默数,打到第八5棍,叫喊声停止。
集中营里,刹那平静。
后来,日本曾经的“盟友”意大利,由于墨索里尼投降,倒向英美,同样惹火了日本。在魔都,意大利人也遭到逮捕,被关入罗别根路的意大利集中营。
不同国籍的难友们,都在日军的刺刀、高墙和铁丝下,屈辱挣扎。
历史沉默着,跌入城市的记忆长河中,等待打捞。
秦笛的耳朵能够听见周围十里内的风吹草动,每天听那些人的哀嚎,渐渐的他也吃不消了!
他需要孤身救人吗?
被关押的人太多了,如果强行求助,势必引起局势的变化,那不符合凤凰涅槃的计划!
所以他和晏雪干脆离开了魔都,前往河南救助受灾的百姓。
1941年夏到194年春,河南发生了大饥荒。
由于日本入侵的战乱,花园口决堤,形成了穿越豫皖苏三省44个县的“黄泛区”。每年汛期时,黄水都会回流倒灌,淹没农田,洪水过后蝗灾复至,地表突兀凸凹,到处沙丘堆移,无法耕种,对当地农业造成严重破坏。
1941年底出现干旱,夏季后便滴雨不下一直到194年春,导致大面积粮食减产和绝收。194年秋天发生严重的蝗虫灾害,导致粮食绝收。
194年9月西安军事会议时,河南当地驻军和河南省政府向清先生提供了两份相互矛盾的灾情报告,使清先生对灾情严重程度估计不足。
大饥荒遍及全省110个县,沿途饿死、病死、扒火车挤踩摔轧和遭遇日军轰炸而死者无数,而当时难民乘火车逃难的是极少数,多数人是徒步。“陇海线郑州以东已被占领,能通车的是洛阳以西。坐火车逃难的,最多占总人数的1/。当时火车数量很有限,运载效率很低,再加上大部分是运货的,难民都是坐在货上面;当时火车时速大约只有0公里,算上停靠时间,从洛阳到三门峡估计要两天。家境稍好的,才有可能坐上火车,多数人是徒步,一路上饿殍遍野,饥民相食的景象惨不忍睹。
当时执政的国民政府在收到河南受灾情报后,也先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减轻灾害对河南民众造成的伤害。政府曾三次拨发急赈款,但对于大量的灾民而言等于杯水车薪。
为此,秦笛召集秦氏粮行的人,调集了一批粮食赈灾。
但因为日军的侵略,秦氏粮行在河南一带并没有多少储备粮,所以他只能将纳虚葫芦里收藏的十万吨粮食取出来,在灾民逃亡的路上设置一个个粥棚。
河南人主要逃亡陕西,因为往西可以往四川、甘肃,远离战区,00万河南灾民涌入陕西,可以说是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自发移民过程。
当时西部有大量土地,但人口却很少,整个陕西人口也不过1000万人。
这次大移民促进了西部土地开发,把东部成熟的农业技术带到了西部。
秦氏粮行在这次赈灾中所做的贡献,并没有为秦家带来更多的声望,因为秦笛要求施粥的人,一不打旗号,二不说来历,三不卖虚名,只要默默的施粥就行了!如果来不及煮粥,那就每人发5斤粮食!
老百姓都是一头雾水,只能感谢老天开眼,有大善人出面救助,不管他是谁,都是老天派来的!
“感谢如来佛,感谢观音菩萨,救苦救难……”
“感谢真主,真主与我们同在……”
“太上老君显灵了……”
而秦笛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劫掠了银行的存款,如果再拿来沽名钓誉,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然而这种大规模的救助,不可能瞒过有心人,不管是清先生,还是宝塔山,都明白秦家在赈灾中多做的贡献,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晓得而已。
为此,宝塔山有人写了一片文章,刊登在《新华报》上,里面引述了一首诗:“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天地神灵扶庙社,夜半挑灯更细看。”
意思是说,秦家慷慨救民,有功于社稷,但还没有盖棺定论,秦大少偏左偏右,究竟该怎样评价,还不好说呢!
清先生也没有指示媒体夸赞秦笛,因为这场灾难出乎预料,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掩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大肆宣扬?
不过,他还是给秦笛颁发了一枚“卿云勋章”,算是表彰其所作贡献。
不用说,这枚勋章也记录在案,成了秦笛屁股偏右的罪状之一!
第298章 兑换军票
秦笛安排好了赈灾的事,便和晏雪一起回到重庆。
家里还有一对小儿女,咿咿呀呀的需要人照顾呢!
秦汉承和朱婉将这对双胞胎视作掌上明珠,不但请了四个奶妈,而且他们还亲自下手,抱着他们转来转去,即便睡着了,也经常过来看看!
可以说,当年他们养秦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尽心啊!
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往往都是这样。一对小夫妻,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对新生儿大大咧咧,并不怎么上心照顾。而对于祖父母则不然,他们有闲心有爱心,生怕孩子磕着碰着,哪怕孩子受一点儿委屈都不行!
比较而言,秦笛和晏雪对小儿女更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是经过祭炼的灵体,早已经过了伐毛洗髓,远比一般的孩子强壮,不但百病不生,而且聪慧过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关注,不哭不恼,自然而然,就能长大!
但是,秦笛并没有给他们灌输记忆,也没有将修炼的法门传过去。这对小婴儿要想“开悟”,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
按照秦笛的估计,他的分身秦鸿,因为有深厚的仙基,大概1八岁就会自动觉醒;而晏雪的分身秦樱,则要等晏雪本人进阶金丹,然后分裂出神识,才能让秦樱真正的觉醒。
对于秦笛而言,分身是否觉醒并不重要,这才是1942年,如果等到1八岁觉醒,那时候是1960年,正好可以代替自己掌管家业,而他则可以深度闭关修炼了。
要不然他一次闭关三五年,长时间不见人影,父母不急疯了才怪。有“孙子”在跟前露面,总归要好一些。
1942年4月15日,秦笛在重庆召集手下,叫来赵昌、钱荣、李辰,分别交给他们一个任务,每人召集20名手下,分别前往全国各地,将100万法币兑换成日本军票。
这些人都觉得诧异,因为法币是国民政府的货币,军票是日本人强行推出的货币代用券,军票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法币却是有跟脚的,所以在国统区很少有人愿意用法币来兑换军票。
秦笛也不解释,只是吩咐下去,谁能完成这个任务,每人奖励1万元法币!
于是,随后的几个月,有不少人完成了任务。
秦笛顺利拿到跟一批日本军票。然后他把周明叫过来,派他前往香港、澳门,趁乱购买房产。
珍珠港事变爆发后,日军强行攻入香港,当即颁布法令,此后三四年内,不准英镑、美元和港币流通,只准使用军票交易。
这也正是秦笛兑换军票的原因。他从魔都15家银行抢到3亿多法币,这些法币将会迅速贬值,只有换成房产和金银才能保值。
但是他也不敢将3亿多法币都拿出来,否则就暴露他是惊天大盗贼的身份了。
数千万法币还是好解释的,因为国泰药业、渡口钢铁厂、慈安医院一直有法币进账,没有人能搞得清,秦家究竟赚了多少钱。
秦笛计划利用3年的时间,将抢来的法币慢慢洗白,转化成香港、澳门的房产。
“喔,对了,还有新加坡!”
这时候新加坡还没有独立,但是这个地方已经开始繁华起来。
随着日军太平洋战争的进行,军票的使用扩张到台岛、缅甸、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新加坡。日军占据新加坡达3年之久,同样强行推行军票来掠夺财富。
仔细说来,军票还有所不同,上面有适合各地交易的标记,但既然是军票,就可以相互兑换,特别是到了战争后期,日军占领了广大的区域,军票也可以各地区流通。
日本人只管开动印钞机,呼啦啦印制军票,并不在意流通的范围。
5月3日,秦笛闲来无事,在重庆街头散步。
走着走着,他看见街边有个小面馆,没什么生意,门可罗雀,一个年过三旬的汉子,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无奈的看着来往的人们。
秦笛一眼便认出来,这汉子便是李朝庚,是刺杀弓某人的凶手。
但是李朝庚并不认识秦笛,因为秦笛与他接触的时候,用的不是本来面目。
秦笛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向面馆,说道:“来一碗担担面!”
李朝庚站起身来,回到面馆里,帮着婆娘张罗着。
不一会儿,他端上来一碗面,道:“先生,您请慢用。”
秦笛微微一笑,道:“老板,我看你这面馆,生意不行啊!”
李朝庚叹了口气,道:“不光是我的面馆不行,整个四川,每家面馆都不好过。”
秦笛问:“为什么不好过?”
李朝庚道:“还不是因为战争的缘故?”
秦笛道:“我看老板不是普通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一股英气,应该不会久困于茶寮面馆之中才对。”
李朝庚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板凳上,一面拍打着左腿,一面连声哀叹:“都怪我这条腿,昔年跟日本人打仗受了伤,要不然,我也不会蹉跎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店里老板娘走出来,身后还有个小姑娘,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从后面扯着她的衣襟。
老板娘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过,要想不挨饿,越来越难了。”
李朝庚又叹了一口气,想想当初做凶手赚了3000多法币,如今也快花光了,接下来日子怎么过,他心里也没谱。
秦笛一眼看出面馆的窘迫,于是说道:“老板贵姓?我与你一见投缘,想给你介绍一条活路,不知道你愿不愿干?”
李朝庚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瞧着他,觉得萍水相逢,对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姓李,先生在哪里公干?”
老板娘露出警惕的神色,面上依然笑道:“客官,您有什么活路,不妨说说看。”
秦笛的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问道:“老板娘,你也不像是寻常女子,莫非出自袍哥的某个堂口?”
袍哥不全是男人,四川还有女袍哥呢!
老板娘面色微变,但却笑道:“袍哥也是百姓人家,请问先生是何来历?莫非来我店里找茬?”
第299章 搏个前程
秦笛道:“我姓秦,乃是一名商人。我看中你家男人了,想请他帮我做事,薪水好商量!”
李朝庚和老板娘对视一眼,然后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杀人放火,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
秦笛笑道:“没有那么恐怖。我手里有一笔法币,想请你帮我的忙,兑换成金银或者日本军票,每兑换一百万法币,我给你一万的提成!”
李朝庚皱眉,想了想,道:“你这算不算资敌?卖国求荣,我可不干!”
秦笛道:“怎么能说是资敌呢?敌占区的老百姓想要法币,而我需要军票有别的用途。如果能换到足够的军票,我还有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
李朝庚很是吃惊,因为这些话听着有古怪。
夫妻二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们可以再请个人,帮着一起做吗?”
秦笛点头:“可以。但此事不可张扬。我给你们一把钥匙,歌乐山脚下,有一条‘青城路’,青城路33号,有一个仓库,里面有一些法币。”
夫妻二人拿了钥匙,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哪有将现钞放在仓库里,让人随意去取的呢?
他们还想再问,然而秦笛却转身走了!
李朝庚半信半疑,随后叫了小舅子,两人一起去仓库取货。
到了地方,拿钥匙打开门,屋里果然有大箱法币。每个箱子都有一米见方,里面的现钞码得整整齐齐!
看见一叠叠现钞,小舅子王力激动的快疯了!
“姐夫,这是不是伪钞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这么丢在这里,连个守卫都没有?我不是做梦吧?这些钱落在咱们手里了?”
李朝庚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足都跟着微微颤抖。
他不是普通人,而是黄埔十期毕业的军官,见识比小舅子王力强多了!
他心里明白:“这位秦先生绝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币?他敢把钱丢在这里,就不怕我将钱取走!换句话说,他有的是手段,能取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看见五大箱法币,他顿时想清楚了,这不是两个人能干成的活儿!
她的妻子王璟有袍哥背景,她的父亲原本是‘礼’字堂的大佬,川军中的一位团长,因为参加台儿庄战役陨落了。
王璟又请了三个熟识的兄弟,帮着李朝庚和王力,借用袍哥的码头和木船,将法币分头运到江西、湖南、安徽,兑换成日本军票和一部分金银。
两个月后,秦笛又来到小面馆,见到李朝庚和王璟。
李朝庚道:“秦先生,幸不辱命,五大箱法币,兑换了1200万日本军票,还有五根大黄鱼,二十三根小黄鱼,银元11000块。”
秦笛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接下来,还有一批法币需要兑换,数量比上次多一倍。”
李朝庚很是惊讶,想问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然而却没敢开口,生怕碰触到对方的机密。
他也想抓住机会很赚一笔,所以干脆就不问了。
随后又过了两个月,秦笛再一次来到小面馆。
他和李朝庚夫妇有一番密谈。
“我看你们夫妻,在这里经营面馆,并非长久之计。你们愿不愿换个地方生活?虽然开始几年有些困难,但是过个三四年后,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王璟忍不住了,问道:“先生,我们只想知道,您是什么人?如果不知道您是谁,我们哪儿也不敢去。”
如果在重庆,他们身后有袍哥的支撑,不怕对方杀人灭口。若是换个地方,焉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着他们呢!
秦笛微微一笑,将一份勋章证书拿出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瞒着你们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是堂堂的国军中将,同时也是秦氏粮行的掌舵人。我要想害你们,用得着搞什么阴谋诡计吗?”
李朝庚看清了勋章证书上的名字,又听见对方说出这番话,想起那数千万法币,忽然一下子全明白了!
普天之下,除了秦家以外,还有谁能拥有这么多现炒?
霎时间,夫妻二人猛然打个激灵,露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秦……秦先生……真是你吗?您是传说中的超级富豪,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何会来到这个小面馆,从芸芸众生中找到我们呢?”
秦笛笑道:“这就是缘分吧。我知道你是个人才,虽然腿脚不灵便,但是敢做敢为,有头脑,有手段,而且为人可靠,我给你的两笔法币,你都换成了军票和金银,并没有多取多占便宜,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
李朝庚心情激动,当即站直了身子,给秦笛敬礼:“退役中尉李朝庚,见过将军!”
秦笛道:“我请你做的是私事。你把手放下,叫我先生即可。”
王璟也很激动,因为秦家太有名了,不单秦氏粮行有名,而且慈安医院和国泰药业都很有名,当初李朝庚受伤以后,就是在慈安医院做的手术,事后又吃了国泰药业的西药,要不然恐怕已经死了!
不过,国泰药业的产品很贵,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家一贫如洗。
李朝庚道:“秦先生,我愿意为您效劳,风里风里来,雨里雨里去,顺便搏一个前程!”
秦家属下的工厂,在四川雇佣的员工多达数万人,那些人都有不错的待遇,有些人来面馆里吃饭,偶尔也会聊几句,所以王璟一直很羡慕,说要去纱厂做女工,说不定熬几年还能做领班呢。王璟也是中学毕业,跟着父亲有些见识。
李朝庚作为黄埔军人,更不愿意憋屈在面馆里一辈子,可他的左腿受了伤,虽然手术痊愈了,但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猛一看不明显,走长路就不行了,因此他才不得不退伍,午夜梦回,想想就觉得难过。
夫妻二人都没想到,民国首富秦家的掌舵人,竟然亲自来邀请他们,让他们帮着秦家做事,若是能从此搭上秦家的便车,那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啊!
第300章 锻神诀
稍停片刻,秦笛道:“我想请你们去南洋,把女儿和兄弟都带上,此去南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能做好这件事,我保你们一辈子吃喝不愁,女儿也能有良好的教育,将来还能去西洋留学呢!”
王璟抢着道:“我们愿意去!兄弟就算了,家里还有个老娘要照顾。我们家姑娘必须带上,要不然我舍不得!”
秦笛点头:“好,我给你们0万法币,尽快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后天我们坐船离开。”
“多谢秦先生!”
他们先前已经赚了数十万法币,如今又多了0万,交给舅子王力,可以把家里安排好,至于说李朝庚的家人,都在兵荒马乱中,被日本人杀害了!
李朝庚不是四川人,他原本是江西九江人,因为住在长江边上,家人被日军祸害了。
他倒是想报仇,可是连仇人是谁都不晓得!日军数十万,他一个人能杀得尽吗
他也知道秦笛捐助00架飞机的事,因此心中钦佩,打定主意,想为对方效劳。
两天以后,秦笛和晏雪一起,叫上李朝庚、王璟,带着他们的女儿阿琳,坐船沿江而下,从魔都换远洋轮,经过几天的航行,抵达新加坡。
秦笛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来,然后给了晏雪一个地址,让她出去找人。
晏雪脚步轻盈的出去了,秦笛坐在客厅里,翻看本地的报纸。
李朝庚坐在不远处,心里感到有些迷惘,因为身处异国他乡,一切都不熟悉,不晓得接下来该做什么。
王璟倒是不怎么担心害怕,她拿出一包饼干给女儿,看着阿琳“嘎嘣”咬着饼干,心道:“异国他乡又怎样?袍哥人家,怕过谁来?”
这里简单说一下清末民初的帮派源流。
陶成章著作《教会源流考》中述:“志士仁人,不忍中原之涂炭,又结秘密团体,以求光复祖国,而洪门之会设也。何谓洪门?因明太祖年号洪武,故取以为名……始倡者为郑成功,继述而修整之者,则陈近南也。”
洪门分成五支,五祖各居一郡,开山立会。
长房(头舵)天地会:堂号“凤凰郡青莲堂”,曾远征甘肃,主要在台湾、福建发展,舵主蔡德忠。
二房(次舵)三合会:堂号“金兰郡洪顺堂”,主要在广东、广西发展,舵主方大洪。
三房(参舵)袍哥会:堂号“莲章郡家后堂”,主要在四川、云南发展,舵主胡德帝。
四房(肆舵)哥老会:堂号“锦厢郡参泰堂”,主要在两湖、贵州发展,舵主马超兴。
五房(伍舵)刀会:堂号“徳兴郡宏化堂”,主要在江浙、山东发展,舵主李式开。
由此可见,这些帮派都是有渊源的,彼此之间相互交错,很容易搭上关系。
而在南洋也有洪门的势力,在1960以前,新加坡的帮派丛生,多达00多个,包括“洪顺堂”、“大赤军”、“义和”、“凤凰山”、“北海堂”等。这些帮派经常为了争夺地盘而格斗,血腥残暴,所使用的武器林林总总,巴冷刀、匕首、菜刀、木棍、硫酸、链条都很常见。
当然,单靠李朝庚和王璟夫妻二人,要想在众多的帮派中杀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秦笛也没想让他们赤手空拳去厮杀。
不久,晏雪领着一个女子进来,来人对秦笛毕恭毕敬的行礼:“见过先生,听说您来这里,弟子不胜欣喜!”
进来的乃是杜蓉,她嫁的夫婿陈寿廷在广东、香港和南洋有一些势力,她的公公陈希哲既是资本家,也是精武会的扛鼎之人,名下有一所武术学校,在南洋帮派中颇有影响。
秦地笑道:“一晃三年不见,你嫁入陈家,有没有生下儿女?”
杜蓉笑着答道:“启禀先生,我有一个儿子了,才刚刚八个月。”
秦笛道:“这倒是一件喜事,过两天我去看一眼。”
“好啊,先生,欢迎您和晏雪姐去我家里住。”
寒暄几句之后,秦笛道:“我这次来,是想在星洲做一笔投资,这两位是我请来的经理人选,来来,彼此认识一下,以后阿蓉多帮帮他们,别让他们在星洲受欺负就行。”
经过一番介绍,杜蓉道:“先生您放心,我保证没有黑帮骚扰他们,别的方面就不好说了,毕竟日本人掌控了星洲,我也要暂避锋芒,躲在自家别墅里……”
秦笛道:“我是来做投资的,讲究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不要惊动日本人。”
两天后,秦笛花了0万英镑,买下一家“星海置业”的公司。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英国商人,看见日本人来了,心里害怕,急着想要逃走,所以将公司半价卖了。
秦笛买下星海置业之后,交给李朝庚夫妇000万军票,再加上八00万英镑,让他们慢慢买入星洲的房产,只要在三年内花完军票就行,英镑等三年以后再用。
李朝庚眼见着路子已经铺好,前景可期,心里也就踏实了。他连刺客都做过,还怕做正儿八经的生意吗?更何况,若是遇到难题,还可以找到帮手呢!
随后,秦笛和晏雪去了杜蓉的家里,兀兰公园的边上,有一个占地五六亩的院落,一栋两层别墅,算不上十分奢华,但也有400多平方米。
陈寿廷不在家,据说去了印尼。
秦笛见到了婴儿,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骨骼,轻叹道:“阿蓉,我实话实说,这孩子的资质,还不如你呢!将来顶多能修成暗劲,很难抵达化劲!”
杜蓉笑道:“先生,练武太苦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传他功夫呢。”
秦笛道:“稍微传一些功夫,有助于强身健体。”
“先生您说的对。”
“如果不练武,这孩子的寿限不过百,大约90岁就垂垂老矣。若是刻苦修炼,有可能摸到110岁的门槛,你自己看着办。”
“这……让我再想想……”
陈家是练武之家,这孩子总要习武一段时间,至于能达到什么地步,那就很难说了,归根结底,取决于心性。
秦笛叮嘱道:“你自己还要继续修炼,切莫荒废了武功!”
杜蓉郑重点头:“是,先生,我每天都要练武两个时,感觉拳脚更有力气了。虽然生了儿子,功力并没有退步。前些天,我还出去偷偷刺杀了两个日本军官呢!”
她转头看着晏雪,用羡慕的口气道:“晏雪姐,这么多年了,你的相貌变化很,而你看看我,分明有些老了!”
这一年,秦笛4岁,晏雪1岁,杜蓉0岁。然而从外表来看,秦笛还像0岁的年轻人,晏雪看着仿佛十八岁,保持着青春靓丽的形象;杜蓉却跟她的实际年龄一致,看着比晏雪大了10岁。
晏雪上前拥抱她,笑着安慰她:“你这叫成熟,一点儿都不老。”
秦笛又给了杜蓉一瓶丹药,道:“虽然说,生孩子没让你功力下降,但是耗损了一部分生机。这是我亲手炼制的补气丹,每个月吃一颗,能帮你延缓衰老,保持功力处于巅峰状态。”
杜蓉感激的道:“多谢先生。”
秦笛沉吟道:“阿蓉,我让你继续练功,其中暗含着深意。”
“先生您请说。”
“我也不瞒你,假如你练功一辈子,强化的不禁是肉身,更重要的则是武魂!我不能保证你的肉身永存,但我有秘法保住你的魂魄,让你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杜蓉大吃一惊:“啊?先生,人真的能转世重生吗?”
秦笛点点头:“不是每个人都能重生,只有极少数魂魄坚凝的人,才有重生的可能。每一次重生,都会折损三成的神魂,若是换成一般人,即便能转世,也多半有缺陷!所以我让你继续修炼,自今日起,我传你‘锻神诀’!虽然说你的资质有限,即便修炼50年,也不会有太明显的改变,但是当你生死垂危之际,会爆发出强大的神魂力,届时我才有施展大法的手段!”
杜蓉听了,心中激动,当即双膝跪地,道:“多谢师傅!”
秦笛传了她“锻神诀”,并且让晏雪也跟着一起修炼。
晏雪问道:“先生,我修炼这门锻神诀,会有什么好处呢?”
秦笛解释道:“这门锻神诀,如果是阿蓉修炼,主要强化三魂七魄;若是你来修炼,会增强神识,神识是驾驭法器的关键,也是未来施展‘分神诀’的基础。有了分神诀,你才能扯出一丝神识,投入到分身的脑海里。”
晏雪明白了,她虽然有分身秦樱,目前还是婴儿,但是将来要想觉醒,必须要等她进阶金丹之后,施展分神诀,才能让秦樱醒悟前尘往事,变成她的分身,要不然秦樱便是独立的人。
秦笛和晏雪在星洲住了十天,然后便坐船离开了。
杜蓉抱着儿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秦笛和晏雪并没有直返魔都,而是在越南的西贡上了岸。
他们斜插西北,直奔缅甸。此时,10万远征军正在缅甸奋战!
第一次远征
194年1月,日军第15军第师团,第56师团,从泰国出发开始翻越密林覆盖的高山险阻地带向缅甸进发。
少量日军在追着英军到处跑,在锡唐河大桥,日军个步兵联队猛攻桥头堡,英军约克城群团看到情况不好,不顾死活的炸掉大桥,导致河对岸的英印军9000多人全成了日军的俘虏。而河对岸的另一支部队,英印军第51旅则命令丢弃所有装备,悬赏100英镑鼓励士兵们游泳过河。最后英印军生还的八9人中只有中国联络组的5名成员带回了枪支弹药,而且还背回了电台。
经过日军不顾一切的连续攻击到月底,英印,英缅军已有10个步兵营遭到重创,八个炮兵连几乎被全歼。在缅甸的英印,英缅和英军虽然还有万人的实力,布设在仰光,曼德勒,仁安羌和萨尔温江等4处,但从士气上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被打怕了的英国人准备跑路了,英军司令亚历山大将军决定放弃仰光,他要求中国军队迅速进入缅甸阻击日军。
但是英国人不怀好意,他们即怕中国军队长久扎根缅北,又要求中国军队快速进入,不提供车辆和补给。导致中国军队全部依靠步行,食品就靠自己从中国背来了一点粮食。而英军自己则在抓紧抢修通往印度的公路。
英军无丝毫协助,中国远征军入缅如同盲人摸象。
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口粮全靠自己背,缺乏弹药,食品,被服等补给。甚至连z文缅甸军用地图都没有,拿到的缅文地图让各个部队的参谋们都很头疼。而且就是这些地图还不是很准确。
英军在哪里,日军现在在哪里?补给在哪里,伤员往哪里送,阵地在哪里,中国远征军都不知道。英国人也不告知,第一期入缅作战的远征军,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来到了这个充满危险的陌生国度。
月,新任缅甸军指挥官亚历山大上将在仰光未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致使月八日,日本轻取仰光,顺利地实现了占领缅甸的第一期作战目标。
4月1八日,日军包围了仁安羌的英军,英军以坦克为先锋反复向公路突击,都遭到日军阻击。
此时在仁安羌的英军是英缅第1师和英国装甲第7旅残部。英军被困在仁安羌,面临着水源断绝,粮食将尽,军无斗志的绝境。英缅一师师长斯利姆将军电报缅甸英军总司令亚历山大将军,要求尽快派援军来,否则就只有投降了。
19日黄昏,就在英军即将被日军歼灭的最后时刻,中国远征军出现在仁安羌。他们勇猛的阻挡住日军,掩护英军逃出生天。此战,中国远征军从日军个大队的虎口中解救了7000多装备有坦克,装甲车,大炮和汽车的英军。而被救英军的司令斯利姆将军就是日后1944年英帕尔战役的英军总司令。此战远征军第11团牺牲第营营长张琦以下04人,战伤1八人。月1八日在缅甸的英军包括英缅军第1师,英印军第17师,英澳军第6旅,英装甲第7旅均开始向印度撤退。
随后,他娘的英国人金蝉脱壳逃了!中国远征军却陷入困境!
日本南方军迅速制定出新的作战方针,调集了四个师团,想要歼灭中国远征军。
中国远征军主力被日军包围,最后不得不分四路突围。
远征军各部撤经之地都是高山密林,时值雨季,泥滑难行,加之蚁叮虫咬,给养不济,部队饥疲交困,疫病流行,死亡众多。中国最精锐的第5军4万大军,在战斗中损失700人,在撤退中损失14700人,两倍于战场损失。让人心疼的是中国最强的第00师只剩下了4000人。
5月的缅甸,山上猿啼响彻山谷,如遇大雨经常会爆发山洪。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中,即无人烟,也无道路。
缅甸雨林之中,各式各样的毒虫特别的多,和新八师同属第66军的新八师的1个团有很多官兵都在缅北失踪。后来有人在缅北新平洋发现大量架好但已经生锈的枪支,在枪架后面是一堆堆的白骨,随后在白骨中发现了新八师的符号。这些士兵在一个夜晚遭到毒虫袭击已经全军覆没了。
秦笛和晏雪一夜奔行数千里,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顾如虎。
顾如虎率领一个师,出征的时候有11000人,经过几次战斗,减员到7500人,被困在雨林中,粮食断绝,疲困交加,而且迷失了方向。
秦笛并没有现身,只是在军营的附近丢下50吨粮食,还有一批药物,再加上一张标记出撤退路线的地图,上面写上“管春秋”三个字。
此时的顾如虎,身上又多了几道枪伤,体重也已经减轻了十几斤,他得到士兵的禀报,看见药物和食品后,又看见地图上的标记,先是迷惑不解,继而又惊又喜,合掌对天祷告,口中念念有词。
身心憔悴的韩冰在旁边听见,他分明念诵的是:“感谢师傅,救命之恩,弟子永世不敢忘怀……”
韩冰心想:“坏了,将军积劳成疾,可能脑子出问题了!要不然,他怎么不感谢菩萨、佛祖,反而只念叨师傅呢?”
然而顾如虎并没有疯,他振作精神,领着手下士兵,按照地图上的指引,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跋涉,退回到云南境内。最后活下来的超过7000人,在各军之中算是多的了。
二〇〇师师长戴安岚在缅北茅邦村因重伤不治牺牲,国民政府追赠他为陆军中将。
10万将士出征,最后回来的只有4万人,其余的都长眠于国境之外!
第一次缅甸战役,远征军单独扛下日军的进攻,最后因为英军不怀好意,再加上自身因素,缺乏通讯指挥,缺乏物资供应,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战后,清先生写道:“缅甸战役失败的原因在于我们在决策上失去了自主,我们被迫屈从于盟国。可是,牺牲太大了……”
第302章 飞狗院长
秦笛和晏雪来到昆明,看见秦月和她的两个孩子,然后和王舒聊家常。
这几年里,秦月一面在西南联大担任副教授,一面继续创作诗歌、,面对日军的轰炸,看到广大学生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中,还在坚持不懈的学习,那种积极进取,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精神,让她的心里受到感动,顺利的出版了几本诗集,让她“民国女诗人”的名头更上一层龙。
王舒也创作了不少戏剧,成了民国著名的剧作家之一。
抗战时期,昆明城突然间出现了那么多著名的学者、作家、诗人、教授,他们中有陈寅恪、冯友兰、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钱穆、吴宓、刘文典、傅斯年、潘光旦……西南联大在昆明延续了八年时间,在这八年时间里,昆明的教育史记、民主运动史记、文化发展史记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秦笛和晏雪在昆明住了三天,这期间,他们看到“打倒孔祥西”的学生运动,大街巷中,两千多学生激荡着满腔忧愤,高喊着反对腐败、坚决抗日的口号。
秦笛站在街头,看着一排排学生走过,聆听着他们的呼声。
“党国要员,不如孔贼的一条狗!”
“打倒以飞机运洋狗的孔祥西!”
“孔贼不死,贪污不止!”
“香港危急,飞机不救人,而运狼犬,孔祥西罪恶滔天!”
“打倒操纵物价的孔祥西!打倒操纵外汇的孔祥西!打倒发国难财的孔祥西……”
那么,这件事是怎么来的呢?
秦笛翻看了近日报纸,又回想历史上有关的记录,然后才将这件事大致搞明白。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向香港发动闪电式的进攻。
当时,香港是英国殖民地,不少民国要人,包括青白党中央委员在内的军政大员、银行家、文化人,如宋孙夫人、何香凝、柳亚子、邹韬奋、茅盾、陈寅恪、陈济棠等都寄居于此。为了避免这些人成为日军俘虏,重庆国民政府应各方要求,加派航班,力争在日军占领之前将这些要人抢运到内地来。由于《大公报》社长胡霖(政之)也在香港,该社总编辑王芸生向清先生的秘书陈布雷要求,得到蒋的同意,将胡列入抢救名单。
1月10日,从香港最后起飞的一架飞机到达重庆机场,《大公报》编辑部派人到机场迎接自己的社长,出人意料的是,不仅未见胡霖和其他要人的身影,相反,见到的却是孔祥西的夫人、二女儿孔令伟、老妈子、大批箱笼和几条洋狗。
次日,《新民报》日刊刊出采访部主任浦熙修所写现场报道,标题是:《伫候天外飞机来,喝牛奶的洋狗又增多七八头》,在4条相关新闻中夹杂着两行文字:
“近日来伫候于飞机场遥望飞机自天外飞来者大有人在,昨日王云五先生亦三次前迎,三次失望。”
“昨日陪都洋狗又增多七八头,系为真正喝牛奶之外国种。”
为什么写得如此简略呢?主要是为了逃避重庆当局的新闻检查,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
昆明《朝报》转载王云五所写社评,将标题改为《从修明政治说到飞机运狗》,“洋狗”事件遂被更加突出。
吴晗当时在西南联大任教,他在一年级的《中国通史》课上愤怒地说:“南宋亡国时有蟋蟀宰相,今天有飞狗院长,可以媲美。”他的话,像是在一堆干柴上点燃了火焰,不同政治倾向的学生都被动员起来,演变成一场学生运动。
这件事闹大以后,政府辟谣,说飞机运洋狗的新闻是假的。
但是下面的人不信,不管真假,说明青白党腐败到了一定地步,国民政府缺乏缺乏公信力。
秦笛觉得这件事很正常,便不去管它,径直离开昆明,前往武夷洞天。
又是一年夏天,武夷洞天十分宁静,阁楼外的果树再一次挂满了果子,让人忘记俗世的一切烦恼。
两人在这里静心修炼,直到三个月后,功力各自提升一阶,才走出洞天,返回魔都。
此时的魔都还在日军管控之下,有些人已经逃了,有些想逃却逃不掉。
比如说,魔都法院刑庭庭长钱鸿业,与江苏高二刑庭庭长郁华,面对日伪威胁利诱,坚守民族气节,不受伪命。先是钱鸿业惨遭杀害,接着,郁华在乘黄包车回家之际,也被日寇指使浪人刺杀于善钟路寓所附近。
郁华,字曼陀,是文学家郁大夫的胞兄,被害后,郁大夫写了一副挽联,上联是“天壤薄王郎,节见穷时,各方清名闻海内”,下联是“乾坤扶正气,神伤雨夜,好凭血债索辽东”。这副对联高度评价了郁华执法不阿、为国捐躯的清名亮节,同时义正词严地倾吐了诗人对强寇入侵、山河破碎的无比愤慨。因此振奋人心,传诵一时。
就这样,日军控制了银行,控制了工部局,又控制了法庭。
为了控制媒体,早在19八年6月武汉战役爆发之后。日本内阁情报部邀请日本作家从军,由日本名作家组成的“笔部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日本作家们开始为日军效命报国。其中,较为著名的有大众作家久米正雄、菊池宽、佐藤春夫、尾崎士郎和木村毅等人。同时,红颜们也不让须眉,女作家林芙美子和吉屋信子也先后加入其中。
1940年10月,日军在“笔部队”的基础上,又设立了‘旧本文艺中央会”。这些文人们极力鼓吹战争的“正义”,竞相在杂志和报刊上发表了庞大的从军记和现地报告,由此获取巨大的声誉和稿酬。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进入租界,完全控制了魔都的报纸、杂志,从思想和文化上奴役中国百姓。
在汪伪政权的协助之下,日军不仅对欧美人、魔都本地人,甚至对处于城市外围的乡村也实行了严格的户籍登记。各区域警察局各分局所在地址及警察人数的分配,警察局职员任免升降死亡、履历及经济概况都进行了详细的统计。还包括辖境市民职业、籍贯、宗教种类人口以及辖境外侨国籍的调查统计。
第303 仙音杀人
对于那些居住在魔都的欧美人来说,日军进驻而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从194年夏天开始,日军对欧美人士的户籍管理比魔都一般市民更为严厉。对197年后来沪的德国、波兰等没有国籍的难民佩戴红袖章,其财产被冻结。社交场所和咖啡馆都“拒绝佩戴红袖章的客人”。到了194年美英两国的男子都被强制性拘禁在收容所。
日军对粮食实行配给制,如同元朝一样,将人划分成很多等级,日本兵里也分为本土、朝鲜、台湾,随后是汉奸、良民。配给的粮食各有不同,良民只能半夜三更排队购买有砂石、批子的户口米。
日本人可以优先进入各大剧院,可以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随便打人,每当日军经过时必须行礼致敬。
“当日本巡逻兵经过的时候,支那和印度的巡捕都得给他们让道,高大的锡克族巡警也慌忙地行起了举手礼。”
在这种情形下,秦笛和晏雪拿着日本的护照,化妆成日本人,大摇大摆的走在魔都街头,心里的感受并不好过。
他们去了百代公司红楼,发现红楼也被人查封了!
竟然有日本人进驻红楼,逼着周天麟和工作人员录制日语唱片!
秦笛一看,禁不住扼腕叹息:“哎呀,是我低估了敌人的无耻!早知如此,应该将人全部撤走!”
他迈步走进红楼,直接出手打晕几个日本兵,又拍晕了几个日方的工作人员,搜去他们的短期记忆,然后召集周天麟、所有工作人员,以及留下来没走的歌手。
众人看到他和晏雪,一个个非常激动。
“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你们难道不晓得?日本人正在通缉你们呢?”
周天麟苦笑道:“老板,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了,连红楼都走不出去,有几个房间被改成卧室,所有的食物都是日本人送进来的,他们对待我们,就像监管犯人一样!”
秦笛拍了拍手,道:“你们都有‘良民证’吗?”
众人纷纷点头:“有是有,就是出不了这栋楼!”
秦笛道:“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发觉,赶紧离开魔都,分散前往重庆。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有人道:“我不能一个人走,否则家人会遭殃的。”
秦笛道:“那就赶紧回家,带着家人一起走!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应该够了吗?”
有些女歌手道:“我在这里没有家人,现在就能走。可是外面兵荒马乱,万一碰上日本兵,岂不是更凶险?”
晏雪忽然上前一步,道:“想走的,我带你们出去;如果实在不想走,就去本地投亲访友,找个地方躲起来。”
秦笛又道:“我会守在红楼,两天之后,破坏关键的设备,让日本人没法灌制唱片。”
他给每人发了一笔钱,催促众人离开,同时跟他们约定,如果能抵达重庆,可以去歌乐山下,那里有一家百代公司的分部,已经开始制作唱片了。
周天麟刚想走,就被秦笛叫住。
秦笛问他:“为什么没看到李香兰?她去哪儿了?”
周天麟回答:“她会说日语,跟我们不一样,她能随意进出。不过这两天,她去金陵了,说是有慰问演出。”
秦笛轻哼道:“不管她了,赶紧走吧。”
周天麟第一个走出去,急匆匆回家,带上家人,拿着良民证,坐船离开了。另外还有六七个人分散离开。
最后剩下六个女歌手,还有四个工作人员,都是外地人,既没有牵挂,也不敢独自上路,等到天色将晚,跟着晏雪走了。
日本人的封锁并不是十分严密,因为魔都太大了,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日本兵,他们只在关键的地方有岗哨,在重点地区有巡逻。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可能没办法通过封锁线,但是对晏雪来说,并不算太困难。
晏雪到了筑基第四层,神识大为提高,即便在夜晚也能看的很远,听觉也十分敏锐,知道哪里有潜伏的日本兵。
无奈这些女歌手身体太弱了,根本就走不远!
过了两道封锁线之后,晏雪让她们躲在树林里,她去远处抢了一辆卡车,拉着她们向西北而去。
到了江边,他们等了许久,快到天明的时候,才找到一条船。
秦笛将唱片公司的关键设备收入储物腰带,这些东西都很贵,他才不舍得砸烂呢。
然后,他一个人待在红楼,静静的雕琢纳虚葫芦。
经过长期的细致雕琢,这件宝贝已经快完工了。
第二天上午,又有日本人进来察看,同样被他打晕搜走了记忆。
等到晚上,他才离开红楼,和晏雪一起,前往桐柏洞天修炼。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顾如梅,正一个人坐在土丘上弹琴,显得颇为寂寞的样子。
晏雪过去问:“阿梅,你不在兰心大剧院演出了?”
顾如梅看见她,面上露出笑容,道:“我现在也被日本人通缉了!”
晏雪睁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上次演出时,有三百多位日本人,还有三百多位汪伪人士,这些人听了琴曲之后,一个个叫着心口疼!其中有五十几人当场晕厥!还有八个人死了!他们找不到原因,就说我的琴曲有古怪,要把我捉起来,关进76号,审问到底是何缘故,我听见他们的议论,便早早的离开了剧院。”
秦笛问道:“你弹琴的时候,是不是用上了灵力?”
顾如梅点头:“是。我原本有一些老听众,只要有他们在场,我向来都很心,从不敢动用灵力。上次老听众没来,有些逃离了魔都,有些被日本人杀了!我看见在场的都是日本人和汉奸,于是越弹越生气,不知不觉,用上了灵力。”
秦笛冷哼道:“那五十多位晕厥的人,不出三月,都会在哀嚎中死去!他们恶贯满盈,每个人都该死!你做得很对!”
顾如梅道:“我还看到了周福海,他没有晕厥,但是面色苍白,大汗淋漓。”
“你的琴曲,能帮他克服心中恶念。”
周福海虽然做了汉奸,但他跟汪大卫不一样,算不上铁杆汉奸。他被戴笠吸收为双面间谍,不断将汪伪机密透露给国民政府,所以战后才没有被枪毙。
过了一会儿,秦笛问道:“你的功力进境如何?”
顾如梅答道:“先生,我现在是炼气第七层了。”
秦笛赞道:“很好,继续努力。”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各自分开修炼。
第304 人、仙六界
一周以后,秦笛完成了最后一个法阵,然后将纳虚葫芦放在灵火上炙烤,一面祭炼一面融入金丝、银丝,他用的不是普通的金银,而是桐柏真君留下的稀有灵金。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炼之后,这件法器终于炼成了!
它不是一件普通的法器,否则不会耗费秦笛这么多心思。它是一件九阶灵器,内部空间呈圆锥形,底部直径十余公里。
它可以缩放大,往处看,能缩成苹果、核桃、龙眼那么大,如果放开来,将会有十公里高,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秦笛在桐柏洞天中,只将它放大到数十丈高,就让晏雪和顾如梅看得惊叹不已了。
“先生,桐柏真君留下的粗糙石匣,被你炼成仙器了吗?”
秦笛道:“这不是仙器,连灵宝都算不上。”
“先生,什么是仙器,什么是灵宝呢?”
“仙器是仙人用的,低阶修士无法启动;灵宝是步虚、合道真君中用的,至少也要有元婴以上的法力,才能勉强催动它。我们都是低阶修士,只能使用灵器。如果是仙器的话,能装入整个中国,甚至将地球、月亮装进去!如果是灵宝的话,内部也该有数百里空间。而我这件法宝只有十几里方圆,它还是一件灵器。灵器总共分九阶,它在灵器中已经居于顶峰了。”
秦笛没有说的是,这件法宝还有升级的余地,只要他多花心思不断祭炼,随着他的功力提升,还是可以变成灵宝乃至于仙器的。
说话间,他取出大禹留下的的九鼎,将其放大到一丈高,说道:“比如说,这是大禹留下的仙器,它比纳虚葫芦厉害多了,然而我们却没法启用!我只能将它放大缩,而且不过尺许,大不过一丈。如果我是仙人的话,能把它扩展开来,把神州大地全部罩进去,这才是当年大禹炼制九鼎的用意。”
顾如梅问:“先生,大禹不是早就死了吗?”
秦笛笑道:“大禹乃是仙帝,怎么会轻易死掉呢?他放出无数分身和化身,满世界开荒拓野,借以增长阅历,积累功德。作为仙人,如果啥也不做,每天静坐,苦思冥想,很难提升自己,需要走出去,扎根于百姓之间,才能了解更多的天道法则。”
“先生,大禹若是没死,他住在什么地方?”
“仙家将‘天’分为三十六层,可以概括为六层境界:欲界、色界、无色界、四梵天、圣境和神境。”
秦笛望着晏雪和顾如梅,放缓了语速,慢慢说道:“第一界叫‘欲界’,又被唤作‘人间界’,分成六重天,分别为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地球属于人间界,但它处于哪个层次,这是有争议的。
按照我的判断,地球大概处于第四界玄胎平育天,看似灵气匮乏,平平无奇,但却在酝酿‘玄胎’……”
听见这话,晏雪也忍不住问:“什么是玄胎?”
秦笛沉吟片刻,欲言又止道:“这些话涉及天道,我暂时不能讲。”
晏雪又问:“这么说,地球也能升级吗?”
秦笛点头:“没错,地球耗费了太多的灵气,但它在酝酿‘玄胎’,争取一线生机,晋升到元明文举天。”
“什么是元明文举天?”
“就是说人类文明很昌盛的意思。”
“什么是七曜摩夷天呢?”
“曜,本义指日光,后称日、月、星为‘曜’,可以理解为明亮的天体。若能达到这种地步,地球也能闪闪发光……”
顾如梅问:“先生,除了人间界以外,上面还有什么?”
秦笛接着道:“第二界色界,又叫‘地仙界‘,分成十八重,分别为虚无越衡天,太极蒙翳天,赤明和阳天,玄明恭华天,曜明宗飘天,竺落皇茄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静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
第三界叫无色界,又叫‘灵仙界’,仙佛合居,佛教中称之为“四禅天”,分别为皓庭霄度天,渊通元洞天,翰宠妙成天,秀乐禁上天。
再往上则是‘天仙界’。分别为太虚无上常融天,太释玉隆腾胜天,龙变梵度天,太极濛翳贾奕天。
其上还有‘金仙界’,又叫三清胜境,即玉清圣境清微之天、上清真境禹余之天、太清仙境大赤之天。
三清天之上,还有一层‘大罗天’,即是元始大道生化之处,胜境之极。只有仙王、仙帝能居于其中。《度人经》有云:“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峨峨。
所以宇宙6重天,分成人间、地仙、灵仙、天仙、金仙、大罗,总共六界。这是三十六个纬度,不是简单的三维空间,凡人是没法理解的,只有修真人,功力达到一定地步,才能找到上一层天的入口。”
晏雪和顾如梅听得双目放光,同时又觉得前路漫漫,禁不住发出叹息。
“修仙这么麻烦?成功率又有几何?”
“看来修真无止境啊!”
秦笛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多努力,老天会赐下奖励,不断提升寿限,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这才是修真的意义。”
“先生,人的寿命能无限延长吗?”
“只要能达到金仙的地步,就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再有寿命的限制了。”
“金仙都不会死?”
“那也不尽然,金仙虽然没有天劫,却未必没有风险。比如说人劫,来自亲人、友人的发难;魔劫,来自天魔和魔修的攻击;仙劫,来自其余金仙、仙王和仙帝的打击……搞不好还是会陨落……”
“哎呀,做个修真人,真是太难了……”
其实,金仙的死,还有一重因素,那就是自己作死!
秦笛就怀疑,自己当年在仙界高高在上,怎么可能陨落呢?要说彻底陨落,那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自己活得太久,感觉没有意思,所以百般折腾自己……比如说尝试新功法,构建新的天道模型,跑到遥远的天外回不来……
秦笛的记忆并不全,他只记得自己融合了多具分身,超过所有仙帝,将三清祖师甩在身后的事……然后就断片了!
修为到了金仙以上,就很难彻底陨落了。
别说仙帝,就算普通的仙人,都能做到滴血重生。
仙人死死生生,生生死死,在生死之间领悟天道,这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
仙人放出分神,转生于人世间,并不见得每次都能成功;但他放出十道分神,如果能有一道修成正果,带回来不一样的大道体验,那也就不亏了。
有的仙人运气差,放出一百道分神,结果全被世界的天道击杀!或者被魔修吞噬了!如此一来,仙人也会折损功力!因为每一道分神,都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都是要仙人耗费功力割裂神识才能诞生的。
秦笛将修仙的道理讲给晏雪和顾如梅听,希望她们树雄心立壮志一路坚持下去。
他作为转世的仙人,也需要有帮手有同伴,等将来跳出地球的时候,才能更好的适应新世界。如果一个人单打独斗,将来的路会越走越狭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要放弃努力!我拿这话跟你们共勉!”
顾如梅用力点头,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
晏雪双目闪闪放光,说道:“我也要努力跟上你的脚步,不给你添麻烦。”
秦笛道:“莫要妄自菲薄,只要尽心就够了。”
第305 收回租界
1942年10月10日,就在秦笛闭关修炼的时候,英美宣布放弃在华治外法权。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放弃租界,将所有租界交还给中国。
从叩开中国大门的1八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列强们的每一次侵华战争都要导致一件至数件血写的条约,中国从此进入历史上的不平等条约时代。至191八年,连欧洲小国瑞士也与中国订立了不平等条约。
美国政要布热津斯基曾经指出:“19世纪强加给中国的一系列条约、协定和治外法权条款,使人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不仅中国作为一个国家地位低下,而且中国人作为一个民族同样低下。”
租界的存在,是对中国人民的羞辱!
那么为什么英美会同意废除租界呢?
这里不能不提及汪大卫的南京伪政权。汪大卫虽然卖国,但他在日本人的蛊惑下,在微小的夹缝里,也做了一件对国家有利的事。
从193八年开始,日本以所谓放弃领事裁判权和交还租界来诱降重庆国民政府,主要对象是领导人清先生和汪大卫。在诱降汪大卫集团时,日本妄言要“援助中国从东亚的半殖民地地位中逐步解放出来,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它还嘲笑中国没有平等地位,被西方国家“不是当做一个盟国,而是当做一个工具使用”。
汪伪政权建立后,签订《中日间基本关系条约》,日本政府表示:随着中日关系的新发展,将“撤废”其在中华民国所享有的治外法权,并“交还”专管租界。
1942年汪伪政权向美英宣战,随后不久,“接收”杭州、苏州、汉口、天津等日租界;5月2八日,“收回”厦门鼓浪屿公共租界,6月5日,“收回”天津、汉口、广州3个法租界。至此,除重庆日本租界由国民政府收回外,其余11个专管租界和2个公共租界均被汪伪政府“收回”。
由于汪伪辖区实际上是日本占领区,因此,汪伪政府“收回”的外国租界,实质上是从“国中之国”变成了沦陷区。显而易见,日本“交还”租界及“撤废领事裁判权”,无非是为了“笼络中国民心”和“企图拆散盟国团结”。
汪伪政权的这些废约行为一般被认为是一出“闹剧”,但当时的美、英等中国的盟国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因美、英、法等国强加于中国的不平等条约依然存在,各国在华依然拥有租界,并享有领事裁判权等特权。
1939年前后,美国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现实:中国大片国土已沦陷于日军之手,大量美国侨民已在动荡期间撤离回国,在华领事裁判权究竟有无实际意义?
中国虽为同盟国之一,但未能受到平等待遇。美国惟望中国无条件追随,英国对中国的轻蔑与妒忌,兼而有之。
1942年夏,太平洋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对盟国有利的变化。中国作为同盟国成员,废除不平等条约本应该是顺理成章之事,但英美就是拖着不办。清先生便让夫人于1942年4月日在《纽约时报》发表《如是我观》一文:“连日本政府也提出大东亚建设的构想,以东亚各民族的解放者身份自居,鼓吹废除在东亚的殖民统治,亲爱的英、美盟国当局,你们真想让汪伪政权跑在盟国前面吗?”
在国民政府的一再要求下,美、英政府不得不宣布放弃顽固立场。美国政府于1942年10月9日发表声明:“美国政府准备立时与中国政府谈判,缔结一个规定美国政府立时放弃在华治外法权及解决有关国际问题之条约。”
然而,当谈判一开始,清先生就发现问题并不那么简单。除了美国要求租界取消后,中国不得取消或以任何理由追究美国人在中国领土内现有不动产的权利外,主要还是英国关于香港的地位问题。
英国大使薛穆知道这个废约不过是“过场戏”,没想到国民政府竟然较真,要收回香港。于是薛穆请示英国当时的首相丘吉尔。
丘吉尔于1942年11月10日在伦敦市政厅发表的演讲,蛮横地宣称“凡属大英帝国者,本人必须保守之……废除英国在华特权,并不包括将香港交还中国。”
于是乎,清先生选择退却,放弃了有关香港的谈判。
随后,民国政府名义上收回了租界,但实际上沦陷在日寇之手,不惟特权无法收回,而沦陷区同胞呻吟于敌伪双重压迫之下……
延安方面明确表示:“没有抗战的胜利,中国的独立便无法实现,不平等条约之废除也还是一纸空文。”
事实很快打了青白党的脸。
不久之后,中美之间签订了新的不平等条例,《关于处理在华美军人员刑事案件换文》,使在华美军(到1945年达60000人)可以不受中国刑法的约束。美军基地、补给和运输部门、无线电通讯网、航空系统和陆军邮局在中国土地上工作,其规模之大和独断横行的程度是中国西南地区即使在不平等条约时代也从未见过。战争结束时,魔都马路上有好几个月挤满了美国大兵和酗酒闹事的水手。
再后来,罗斯福在1945年2月的雅尔塔会议上,用中国的部分领土主权同苏联做了交易,秘密签订了《雅尔塔协定》,对中华民族的利益造成了长远的严重损害。
清先生迫于无奈,派宋子文等人于1945年6月30日抵达莫斯科,就雅尔塔协定涉及中国的具体内容与苏联谈判。
谈判的结果就是在1945年八月14日,即日本宣布投降的前一天,签订了“不平等”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这个条约严重损害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其最大的恶果是被迫同意外蒙古独立。
这是真实的历史,不容秦笛去改变。
但秦笛有时候也会冒出奇怪的想法:“要不要把谈判的官员打蒙?不让他们签字?或者把条约文本偷回来?让对方没有依据?可是,文本偷回来有什么用呢?”
“大国之争,关键在于实力,条约算什么玩意?那就是废纸,可以撕着玩的,对强国而言不值一提……”
第306 哈同花园
一个月后,顾如梅离开桐柏洞天,按照秦笛的建议前往昆明,因为那里有良好的氛围,可以演奏古琴提升她的仙音。魔都被日本人彻底掌控,已经在通缉她了,虽然她是修真人,不可能被日军捉住,但如果被逼着展示功力,势必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随后又过了一个多月,秦笛出关了,和晏雪一起回到魔都。
时间进入194年1月,汪大卫政权经过对日本的谈判交涉,收回了魔都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历时近百年(1八45年-194年)的租界宣告结束。
因时代背景特殊,一九四三年时期的魔都租界齐聚了众多不同的势力,他们盘据一方,这里面有犹太商人、满州遗族、日本浪人、印度巡捕、青白党特务、大赤党员、租界区的英法统治阶层、青帮洪门等民间帮派,以及梨园戏子、贩夫走卒等。当时魔都租界地可谓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中国历史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在如此的范围内有如此不同种族与势力汇集于一地。
1月10日为配合汪伪政府对英美宣战,伪中华电影公司停止放映英美[y]电影。
随后,魔都日本陆海军最高指挥官公布限制粮食运输办法。规定非经日军许可,所有魔都市区内的食米、麦类、豆类、米等粮食及其制成品,一律不准由清乡地区运出,亦不得运入魔都市封锁线内。
伪清乡委员会还颁发了《魔都第一期清乡地区实施规则》。规定设立户口清查实施委员会。至月0日分期分区挨家挨户清查户口,凡1岁以上,60岁以下的无家属男子,一律返原籍或逮捕。
1月5日晨,哈同花园大火,洋房付之一炬。
这里说一说哈同和他建造的花园。
跟秦家的低调不同,哈同花园是魔都最大的私家花园。这里曾经拥有山石池水,舸舫亭阁、奇花异草,方圆0公顷,6个景点,处处胜似仙境。
哈同1八51年出生于巴格达。其父为犹太人,以经商为业。哈同5岁随父迁居印度孟买,不久因与兄不睦,只身流浪香港谋生,并进老沙逊香港分行当职员。
1八7年转到魔都老沙逊分行任司阍(传达室看门)。当时他囊中羞涩,全部家产只有6元龙洋,至此只能与洋行雇佣的中国勤杂工住在一个工棚内,但是凭着他机灵的脑袋,勤奋的工作,在传达室一天也可捞到一二十元外快,又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于是得到洋行大班赏识,转入新沙逊洋行,提拔为跑街,进而又提拔为烟土仓库保管员和收租员,并于1八79年进一步被破格提升为大班,协办兼管房地产部。
在此期间,他利用贩卖烟土,赚了不少钱,并利用这些钱,在南京路一带用他的投机伎俩陆续占取了一些土地,奠定了他经营地产和发财致富的基础。特别是他先后当上了法租界董事和公共租界工程部董事后,因为有机会参与策划非法扩大租界或越界筑路的阴谋,可以预知拓宽马路,扩大公共设施的计划,所以多次依仗特权,用低价强购中国人的土地。
1901年他独资开办了哈同洋行,专门从事房地产投机。经过多年经营。巧取豪夺,到0世纪0年代,成为魔都近代史上名声显赫的一个“地产大王”。
哈同的妻子是中国人,名叫“罗迦陵”。
190年春,罗迦陵去金山烧香,不期而遇乌目山僧。罗慕其名,遂聘山僧设计哈同花园。乌目以《红楼梦》中大观园为蓝本,进行布局,从190年起逐步将哈同花园扩建,到1910年全部竣工,耗时八年,轰动魔都,被称为“海上大观园”、“海上迷宫”。
当时冯国璋(1八57-1919)是中华民国大总统,民国六年9月,曾发给哈同一枚“四等嘉禾章”。徐世昌(1八55-199)任大总统期间,又给哈同颁发过一枚“三等文虎章”、二枚“二等嘉禾章”。
民国时期的一批遗老,如岑春煊、黎元洪、章太炎、章士钊、齐燮元等政客、名流,均曾来过哈同花园观光。
哈同夫妇识字不多,但还算附庸风雅,“尊师重教”。哈同花园里,曾办过华严大学,也办过仓圣明智大学,招收不少贫家子弟免费入学,不少文人学者如罗振玉、王国维和康有为等都在此治学任教。
191年6月19日,哈同去世,留下价值17亿银元的巨额遗产,其中包括地产460亩,房屋100幢以及价值百万英镑的珍奇珠宝。哈同夫妇无子嗣,但有养子女数十名,外籍养子女从哈同姓,中国籍养子女从罗姓。
1941年10月日,罗迦陵去世。
哈同和罗迦陵夫妇,一个信犹太教,一个信佛教,一个对外,一个主内,恩爱一场,也算白头到老。
随后,正在众多养子女在法院缠斗之际,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租界,哈同花园的财产被日军接管。园内所藏金银财宝,被日寇洗劫一空。
此后不到两年,哈同花园着了一场大火,楼阁馆舍付之一炬,桥流水荡然无存。
秦笛并没有插手这件事,因为日军进租界的时候,他正忙着抢银行呢!他也不屑于去抢私人资本家的财产。
等到这次从桐柏洞天返回,听说哈通花园失火,他不由得发出感叹:“哈同夫妇投机钻营一辈子,享受完荣华富贵,到最后还剩下什么呢?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人生苦短,何苦来哉……尘沙聚会偶然成,蝶乱蜂忙无限情,同是劫灰过往客,枉从得失计输赢……”
日本人进魔都后,受灾的不单是哈同花园,所有在沪的英、美、荷等国侨民,都被关进了集中营,德国、奥地利的国民则被限于提篮桥一带,不足一平方英里的区域范围内。
于此同时,日军大肆搜捕抵抗势力,不管是中统、军统还是大赤党,只要是不服从管教的人,捉住以后,格杀勿论。
第308章 地下仓库
第二天,韩江来到徐家汇,国泰药业的门口。
距离药厂大门还有五六米,便有两个青帮弟子跳出来:“老头儿,你来这里做啥?药厂虽然关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闲杂人等,赶紧离开,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否则打你个鼻青脸肿,别怪我们欺负你!”
韩江陪着笑,道:“我是来看大门的,有人给我工钱,让我过来守着。”
其中一个年轻稍大的青帮弟子,大约有二十六七岁,上下打量他一样,道:“药厂的大门原本被日本人打破了,上个月刚刚修好,你有进去的钥匙吗?”
“有,我有钥匙!”韩江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铁锁。
另一个年轻的青帮弟子,见了这番情景,便露出笑容,退到了远处。
年纪稍大的青帮弟子问道:“老头儿,你怎么称呼?我叫张淳,是游先生派来的,专门负责在药厂外头巡视。药厂里面,不归我管……”
韩江报了自己的名字,问道:“你说的游先生是哪位?”
张淳一挑眉:“你连游龙都不晓得?他是秦爷的得力手下,主管许多房产!谁给你的大门钥匙?”
韩江道:“我原来是跟着孙胜的,前两天见到了秦先生,他给我的钥匙。”
张淳被吓了一跳:“啊呦,失敬了!老先生,你好好守门,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大声吆喝,我在外头能听见。”
韩江问:“日本人还来这里巡查吗?”
“日本人早就查过好几遍了,工厂里空空荡荡,就剩下一个空壳子。”
“既然是空壳子,秦家为啥还请人看守呢?”
“游先生说,日本人早晚会离开。等日本人一走,药厂还会复工,所以得看好这片地盘,不能被阿猫阿狗侵占了。”
“我听说日本人将很多工厂当成了兵营,他们为什么不占据药厂呢?”
“据说药厂里可能有残留的细菌,日本人忌讳这个,说待在里面可能会生病……”
其实,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大量的日本兵去了南洋,正在跟美国和远征军交战;还有一部分留守东北,防止苏联突然发动攻击;另一部分则在武汉、长沙、陕西、河北,正在跟青白党和大赤党交战;留守在魔都的日本兵已经不多了。
日本军队为了恢复魔都的经济秩序,在进行一番劫掠之后,便将大部分工厂发还给中国人,希望这些工厂继续开业。只有工厂复工,他们才能攫取到更多的利润,如果大家都不干活,想剥削也找不到源泉。
而魔都和周边地区的治安,很大程度靠汪伪政府撑着,日本人主要负责绞杀抗日分子。
韩江关上大门,一个人在工厂里四处查看。
果然,偌大的工厂变得空荡荡的,很多精巧贵重的仪器都不见了,还有一些粗重的设备留下来,比如说大型培养罐,一拉溜三十个,每个都有十几吨,笔直的站在那儿,还有一些锅炉,以及种种无法说出用途的大型设备。
除了这些厂房之外,工厂里还有一座办公楼,
办公楼只有三层高,地下却有好几层,被间隔开不少的房间。
韩江按照秦笛的交代,找了好半天,才进入第三层地下室,然后在一个角落里,打开一个特制的机关,找到进入地下仓库的入口。
他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堆着一个又一个箱子,有纸箱,有皮箱,也有笨重的木头箱子。
韩江打开几个纸箱,发现里面都是药物;打开一个皮箱,里面有一台发报机,和一台收音机;打开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赫然是手枪和手榴弹!
韩江越看越感到震惊,同时也为之欣喜若狂!
他看见墙角还有两个立柜,走过去打开门,里面竟然是大量的钱钞,可惜一多半是重庆政府的法币,在魔都没法使用,必须要去中西部地区才能用;除了这些法币之外,还有美元、英镑、黄金、白银,堆满了两个柜子!
韩江骤然看到那么多好东西,一时间手足都为之颤抖!
他心想:“难道说秦家的财富都藏在这里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
其实这两柜子钱财能有多少?秦笛从15家魔都银行和9家港岛银行抢来的钱财,比这两个立柜多百倍以上!秦笛巴不得拿这些钱支援抗日力量呢。
韩江却觉得很烫手,还想再去问秦笛,到底能不能动用这些钱,他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听错了。
开展地下工作当然要花钱,没有钱做什么事都很困难。
他坐在一个大木箱上,双眼紧盯着柜子,呆呆的看了许久,琢磨秦笛先前说过的话,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我应该没记错啊,秦先生是那样说的,说地下仓库里的东西,即使搬空了也不要紧。”
他再转念一想:“秦家在好几年前就将关键的企业转移到西部,怎么可能将所有财富留在这里?秦先生既然将这些东西留在此处,还告诉我地下仓库的位置,就是让我来取用的。这也说明秦家的财富浩如烟海,而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发出叹息:“不愧是民国首富,首屈一指的大资本家,只是露出一只脚丫子,就跟乐山大佛的脚一样!”
他在地下仓库待了许久,然后从另一条秘道出来,出口有一座民宅,位于弄堂的深处,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随后,韩江把这件事禀报给敌工部长刘长生。
刘长生前往民宅,从床下进入地下仓库,看到里面的物品,同样感到目瞪口呆。
“秦先生的手笔令人惊叹,他为革命做出重大贡献,我会将此事,通过秘密途径,禀报给宝塔山。”
数月之后,秦笛拿到一封信,拆开看了看,发出一声感叹:“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位大神的心胸,果然是无比的广阔……”
他把这封信心翼翼的收藏起来。类似的信笺和字条,他已经有好几封了,他只是想收藏而已,并不准备将来拿出来。
第309 广州湾
1943年3月19日,日军将魔都市郊封锁线移交汪伪市警察局管理。
4月16日魔都沦陷后成立的中华、中联、魔都影院3家电影公司,合并为伪中华电影股份有限公司。
在此之前的孤岛时期,电影公司拍了很多抗日电影,比如说《保卫我们的土地》、《八百壮士》、《胜利进行曲》、《青年中国》、《塞上风云》、《还我故乡》、《警魂歌》等表现军民英勇抗战的影片,以及《民族万岁》等新闻纪录片。
193八年有新华、艺华、国华等私营电影公司拍摄影片。随着新华摄制的影片《木兰从军》上映后的卖座,形成了古装片拍摄浪潮。1941年,时装片取代古装片,新华、艺华、国华、金星等10几家影片公司,出品八0多部影片,时装片有60部。万籁鸣、万古蟾绘制完成的动画片《铁扇公主》是中国第一部较长的动画片。
自从日本人进租界,不久便控制了电影业,成立中联和华影,在4年中拍摄近130部故事片,有宣扬所谓“中日亲善”、“共存共荣”的《春江遗恨》等影片,为迷惑中国观众,也拍摄了不少以恋爱为中心的影片。
日本人同样控制了广播电台。
电台里播放的乐音,越发的颓废,自暴自弃,卖弄风情,嗲声嗲气,这才是标准的“靡靡之音”呢。
这时候,黎锦晖听从秦笛的劝告,早已离开了魔都,前往马来西亚隐居去了。他旗下的明月歌舞团,一部分签约电影公司,一部分成了百代公司的签约歌手。
与黎锦晖一样著名的,还有一位陈歌欣,也是中国近代流行音乐史上的重要人物。
陈歌欣跟百代公司也有合作,他是一位受争议的人物,由于被困在魔都,不得不进入汪伪政府直属的“华影”音乐部工作,在其作品中出现了为日本侵略者唱赞歌的内容。
后来他在日本投降后还创作很多好歌,其中一首就是每逢喜庆节日就被唱响的贺岁歌:“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原本他还有一首歌《玫瑰玫瑰我爱你》,因为是爵士乐,传到美国成了流行歌曲,版税据说过百万美元,可惜解放后中美之间关系破裂,他没法出国去要这笔钱。
1943年,汪伪政权在魔都还干了一件事,倒不能说是坏事,陈公博命令修改马路名称,全市240条以外国人命名的马路全部改用以中国地名命名的新路名。从此之后,霞飞路,贝当路,爱多亚路,这些名字都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这是很有必要的。比较而言,直到二十一世纪,香港还保留太多的洋名地标,所以汉奸文化难以根除
1943年,属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如火如荼的一年。
1月1八日,苏军在列宁格勒发动反击,突破德军封锁线。2月2日,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投降。德军保卢斯元帅及9万人被俘。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
4月1八日,美国海军击毙日本联合军队总司令山本五十六。
5月13日,在北非的德国和意大利军队向盟军投降。
7月10日,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
7月12日,苏德两军于普罗霍洛夫卡展开历史上最大规模坦克战,共投入坦克千余辆,双方均伤亡惨重。
7月25日,意大利发生政变,本尼托·墨索里尼被捕。
而在中国,大赤党领导的敌后根据地正在不断的发展壮大,而在南方的青白党,却由陶希圣执笔以清先生的名义发表了《中国之命运》一书。这本书伪造和涂改中国历史,歌颂封建主义,暗示两年内要消灭大赤党。它的出版,是为发动内战所做的的舆论准备。
正面战场上,虽然处于相持状态,但在1943年3月,广州湾被日本占领。
这个广州湾,并不是广州,广州已经在193八年沦陷了。
广州湾,相当于后来的湛江市,在1八99年11月16日由于法国与清政府签订的《中法互订广州湾租界条约》成为租借地,是历史上法国在中国大陆中最大的租借地,总面积1300平方公里。
自从中日战争爆发,中国沿海的南京、上海、广州、海南、香港等港口城市相继沦陷,海上交通基本被切断,广州湾成了当时中国唯一可以自由通商的港口,而广州湾到广西柳州的公路已经沟通,内地所需物资均由广州湾转运,一跃成为出入中国的商业重镇和航运中心,仅航驶香港一线千吨以上的轮船就有二十多艘,并造就了许爱周等一代船王。
由于各地游资汹涌而至广州湾,各类大酒楼、洋行、银号、百货、杂贷、金铺、剧院、舞场等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商业蓬勃繁荣。广州湾商业鼎盛时期,仅短短几百米的中兴街有名有号的店铺就有一百六十一家,有第二香港之称。
及至1943年日本宣布进驻,全面接管广州湾,拘禁了全部法国官员。又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一时海外交通断绝,商场顿呈惶恐不安状态,从各地逃难来广州湾的商人开始各选归途,在广州湾经营大商号、银庄等的大商家陆续返回原地,广州湾商业便开始走向下坡,渐趋冷落。
顾如虎从缅甸撤军回到云南之后,并没有接着参加第二次远征军作战,而是奉命前往广西驻防。
3月下旬,他接到大伯顾朗从广州发来的求救信,便亲自率领一个团的精锐部队,昼伏夜出,悄悄潜入广州湾。
此时,驻守广州湾的日军,是以第4八师团山田联队为主组成的混成第旅,约6000人,由旅团长河边宪郎指挥。
4月9日,美国陆军航空军从云南的空军基地派遣9架战斗机夜袭日本驻广州湾的海军炮船和广州湾日军驻地。战斗机贴海面掠过城市上空,炸沉日本的舰船。轰炸机继续轰炸日军军事设施。
顾如虎趁此机会,率部突袭广州湾。
他趁着夜色,身先士卒,杀入敌营,一口气斩杀了数十名日本军官,重伤旅团长河边宪郎,但因为部队人数较少,又不熟悉地形,所以未能扩大战果,等到后半夜不得不退出,顺势救走了顾朗,还有一些被日军封锁在租界的百姓。
这次突袭,给顾如虎又添了几道枪伤,此后他只好老老实实的退守广西,然后抽时间前往九寨沟修炼。
第310 入世悟道
再回到魔都,5月日晚,晏雪拿了几页笔记递给秦笛,道:“先生,这是最近几天,我在凤凰城监听到信息,也不知道哪些有用。”
秦笛接过来看了看,赞道:“很好,辛苦了。”
晏雪抿嘴笑道:“一点都不辛苦。我坐在凤凰城的顶层,能听见包括百乐门在内,周围八00米内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信号复杂,相互叠加,对修炼‘锻神诀’有好处。”
秦笛微微颔首,道:“对于修真人而言,大都选择避世隐居修炼,而我们却没有这样做,不但没有避世,反而主动介入一部分人间纷争,你知道是为什么?”
晏雪面带微笑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秦笛道:“因为修仙的旅途极其漫长,在走上这条仙路之前,必须品尝人间的苦辣酸甜,将修仙的基础打得十分坚实。你看这个‘仙’字,一边是人,一边是山,说明人是仙的根基,没有人就没有仙。
整个宇宙,三十六重天,又分成六界,最底层、最重要的是人间界。
修仙的关键是掌握天道法则,而天道法则遍布于人世间。如果不掌握这部分法则,就没法在仙路上走得更远。
一般的仙人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选择避世隐居,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进阶很快,然而到了一定地步,将会遇到门槛和沟壑,再也无法跨越过去。
只有极少数的大仙才明白,在人间界多融入社会,多了解民生疾苦,懂得苦辣酸甜,才能打下坚实的基础,将来的仙路才会顺畅。
正因为这个缘故,很多大仙才会放出分身,前往各界,锤炼自身,经过千锤百炼,然后才能成为金仙……”
晏雪问:“先生,天道法则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笛道:“天道法则就像牛顿三大定律一样,遍布于宇宙万界。”
“天道法则有数目吗?”
“有,三十六重天,总共6万大道,大道是总纲,每一条大道之下,还有许多细密的法则,天恢恢,疏而不漏……修真人不能高高在上,必须虚怀若谷,将自己潜藏于百姓之中,了解各个阶层的心思,才能海纳百川,掌握细密的法则天……
而且,修仙不能走得太快,步子太大容易扯着……,应该张弛有度,每进一阶,都要停下来,消化吸收,然后再继续进阶……
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待在世界,一口气修炼数十年,那样远离人世,欲速则不达……”
晏雪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我应该多出去转转。先生,我想去先施公司做收银员;去纱厂里做女工;去舞厅做歌手……每个角色都尝试一番……你看好不好?”
秦笛点头认可:“很好!我先传你《金仙大道歌》,你只要领悟透了,有助于解析大道法则,如此以来,深入人间,才可以事半功倍。
你仔细听好了!
金仙大道浩浩然,天条从来出凡间,比如闲处用功夫,争似泰然坐大定……
照体长生空不空,灵鉴涵天容万物……三十六万为大功,阴阳节候在其中,蒸融关脉变筋骨,处处光明无不通……昔年云雾深遮蔽,今日相逢道眼开,此非一朝与一夕,是我本真不是术……缄藏俊辩黜聪明,收卷精神作愚鲁,坚心一志任前程,大道于人终不负……”
晏雪凝神倾听了一遍,将其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回到房间,闭目思索经义。
黄道婆墓,位于华泾镇东湾村。
民国时期,这里成了乱葬岗。
5月7日上午,大约10点半,忽然来了两辆卡车。
其中一辆车上有二十多个伪军,另一辆车上除了五个伪军外,和两个日本兵外,还有4名五花大绑的囚犯。
在这两辆卡车的前后,各有一辆偏三轮,坐着四个日本兵。
在四名囚犯中,包括一名女子,名叫“黄英”,大约有0几岁,披头撒发,满面血污,然而目光中却透着坚定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快死了而崩溃。
她的目光看着不远处同样被绑的男子“张川”,目光中闪现出柔和的情绪。
她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我再心一些,就不会被敌人尾随来到家中,不但搜出了电台,还连累到他……”
然而此时此刻,她没法说出一句话,只能用愧疚的目光望着对方……
张川身上皮开肉绽,却用温煦的目光望着她,意思是说:“你我夫妻共赴黄泉,我心里很满足……”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砰砰砰砰”的枪响!
两人又惊又喜,心道:“莫非是我们的人,前来冒死营救?”
虽然这里比较偏僻,但是距离日军的驻地并不远,外围还有三道封锁线,所以在这里劫法场很危险。
他们看不见卡车外面的情形,听枪声并不密集,只有五六声而已,然而卡车却噶然而止!
很快的,车帘被打开了!
一个蒙面女子跳上车,一掌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日本兵打死,5个伪军全部打晕!然后将他们踹下卡车。
蒙面女子伸手解开黄英身上的绳索,道:“就坐在车里,莫要下车。”
声音清脆,停在黄英耳中,如闻一般。
黄英忍不住问:“同志,你是哪部分的?”
蒙面女子不吭声,转身出了卡车,进入驾驶室。
黄英匆忙帮张川揭开绳索,然后掀开车帘向外看,她看见两辆偏三轮上,四个日本兵都倒下了,另外一辆卡车停在路边,也不知道上面的伪军是否还活着。
随后,她看见一个男子从那辆卡车上跳下来,他的脸上闪着奇妙的金光,让人看不清面目,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那男子快步走过来,上了这边的卡车,然后开着车驶向魔都市区。
不到0分钟,卡车停下来,蒙面女子让黄英等人下车。
然后那辆车又被开走了。
黄英和张川,还有两位大赤党员,跟着蒙面女子进入一座宅院。
这座宅院位于徐汇区的弄堂里,距离国泰制药厂不远。
蒙面女子道:“你们在这里休息养伤,过几天再送你们出去。”
黄英还想再问对方究竟是谁,然而那蒙面女子二话不说就走了。
黄英和张川都有些迷惑不解,感觉对方不像是自己的同志,要不然不会这样,总要握个手,说一句“同志辛苦”吧。
宅子里锅碗瓢盆都不缺,还有几袋大米,一箱药物,几个急救包,纱布,药棉全都有。
于是,四个人在宅子里暂时住下来。
黄英和张川跟另外两位同志并不熟悉,他们也不敢多说,生怕对方是敌人的奸细。
第311章 究竟是谁
此后一连三天,宅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
第三天晚上,另外两个同志心里犯嘀咕,悄悄溜出去不见了。
黄英问道:“我们怎么办?是走,还是留在这里?”
张川受伤比较重,说道:“再等两天,我现在走不动。”
“这件事很奇怪,救我们的究竟是谁?”
“不知道,这两个人很厉害!你想想,六个日本兵,再加上二十多个伪军,竟然被两个人收拾了!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如果换成我们的人,至少要30个战士,事先埋伏好,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是啊,所以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如果不是我们的同志,那会是什么人呢?怎么会冒着生死危险救我们?”
“我也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像是日本人的圈套,要不然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杀六个日本兵……”
又过了两天,张川身上的伤势略有好转,已经能勉强行走了。
他们正在商量今后去哪里,忽然间,门自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相貌英俊,双目有神,身穿笔挺的西服,显然不是普通人。
张川惊讶的望着对方,不知该如何称呼:“先生,您是?”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我姓秦,偶然听说两位蒙难,便从青帮请了两位高手,将你们救出来。”
“啊?秦先生,是你救了我们?”
“怎么样?伤势好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多谢救命之恩。”
“你们是想继续潜伏在魔都,还是撤到江北去?”
张川和黄英对视一眼,道:“我们暴露了身份,已经没办法继续潜伏了,所以想去江北。”
年轻人道:“那好,明晚我请人送你们过江!”
黄英道:“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年轻人道:“早在多年以前,我命人将一封信,丢到你家天台上……要想知道我的身份,等将来见到李部长,自然就明白了。”
听见这话,黄英的心“砰砰”跳起来:“啊呀,原来是你!”
可是,这个“你”到底是谁,她还是不太清楚。
她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庞,心里还有一些怀疑:“怎么此人这么年轻?如果真是那人,不该这么年轻才对!可如果不是那人,又怎会说起多年前事呢?”
这时候,年轻人忽然递过来一个玻璃瓶,笑道:“我看你们受到的折磨太重,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这里面有几颗安眠药,吃完晚饭以后,每人吞两片药,蒙头睡一觉,明晚天黑送你们走。”
“啊?我们不用安眠药也能睡着,这些年每天提心吊胆,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是美国进口的安眠药,能加速血液循环,有助于伤口快速恢复。”
“那好吧,我们按照你说的做。”
当天晚上,他们吃了安眠药,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到了江北的泰州市郊,出现在一家偏远的小旅馆里面。
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两片安眠药,怎么能睡这么死呢?
其实安眠药只是借口,秦笛转移人的时候,还动用了别的手段。
黄英越想越觉得惊心,忍不住说了句“见鬼”!
张川叹了口气,道:“希望将来见到李部长,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忽然间,黄英看见床头有一个黑色的皮包。
“咦,这难道是秦先生给我们准备的?”
她把皮包拿过来,拉开拉链,看见里面有一叠法币和军票,两把勃朗宁手枪,还有几张地图。
她在惊喜之下打开地图,赫然发现除了江北的地图之外,还有一张日本宪兵队《魔都地区管辖图》,一张《日军储放炸药分布图》和一张《日伪军封锁线示意图》。
这让两人愈发感到震惊不已!
张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赶紧离开这里,去苏北!这些地图,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
半个月后,两人辗转来到新华军驻地,将图纸上交到米谷将军手里。
米谷将军看了地图,禁不住拍案叫绝:“很好,有了这些地图,不但更容易进入魔都,还能让我们大展身手。”
他将张川和黄英叫过来,询问得到地图的经过:“辛苦你们了,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同志,才得到这些珍贵的地图?”
张川答道:“这是一位姓秦的先生送给我们的?”
“哪个姓秦的先生?”
“直到现在,我俩还是一头雾水呢。”
“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黄英仔仔细细的描述了前后经过,甚至还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对方的肖像。
米谷将军也同样感到诧异:“咦,你的画技有几分火候!此人怎会这么年轻?如此年轻,便能调动青帮高手,那他会是谁呢?也罢,待我电传情报部李部长,问他是否知晓。”
不久,电报有了回复,上面只有个三个字“秦大少”。
按理说,作为大赤党人,不该用这样世俗的字样,可是李部长为人谨慎,害怕走漏消息,所以用“秦大少”三字来说明一切。
米谷将军看了电报,略微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是此人出手,那么这些地图都应该是真的。”
黄英心痒难耐:“求将军告知,到底是谁救了我们?要是解不开这个谜团,我们一辈子新中国难安。”
米谷将军将电报内容给他们看了,道:“此事牵连甚广,切莫走漏消息。”
张川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他!他的名字在魔都很响亮,鬼子正在通缉他呢,没想到他还敢留在城里,简直不要命了!”
黄英心里忽然一动,道:“将军,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吃不准。”
“什么感觉,你说说看。”
“刚开始的时候,救我们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蒙面,男的没有蒙面,但是脸上像涂了一层金粉,闪闪发光,让人看不清楚。后来秦大少来见我们的时候,我觉得他的身形,跟那位面涂金粉的人有三分相似……”
张川先开口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黄英道:“我的舅舅,是魔都美术院的老校长张聿广,我在幼年时,跟他学过肖像画,所以看人与众不同。”
米谷将军沉吟道:“如此说来,这位秦先生竟然武功高强?”
张川忽然道:“我在魔都多年,偶尔听青帮的人喊他秦大爷……”
米谷听了,反而微微皱眉,心道:“此人身份越来越复杂了,身为民国首富,却跟青帮流氓搅在一起,黑白两道都能如鱼得水,一面给青白党捐献两百架飞机,一面想方设法帮助我们,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番话他没有说出口,身为将军不能轻易下结论,无论如何,秦大少都为抗战出了不少力,至于说将来怎么对待他,且待将来交给上级领导决定。
米谷望着二人道:“既然你们回不了魔都,那就留在新华军中,帮忙整理情报工作。”
张川和黄英当即敬礼:“是!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第312章 五帝心法
从5月中旬开始,晏雪就早出晚归,改换了外在容貌,天天在外面转悠,体味人生百态。
这时候,大街上的日本兵已经不多了,魔都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是物资开始变得紧缺起来,物价飞涨,大米暴涨到每石2100元。
汪伪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规定所有棉纱棉布由商业统制总会统买,不得拒绝或妨碍;粮食限量购买,每人只能买半升米,另加杂粮半升;开始实行凭户口证购食盐;对肥皂、火柴等日用品实行配给;甚至规定套鞋须在雨天购买,球鞋、跑鞋须在晴天购买。
另外,伪市政府还发出,规定全市饭馆酒肆的营业时间为下午5时至晚上11时,舞场营业时间不得超过晚上12时。
老实讲,这个很奇怪,为啥饭店只能晚上开?中午和早餐不做了吗?
原因就是物资缺乏,饭店里也没有余粮供应了!
舞场为啥必须在晚上12点关门呢?一则因为缺电,二则限制抗日分子的活动。
这天下午,晏雪经过一家粮店,看见外面排了好长的队伍,每个人只能买一点点粮食。
她停下脚步,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忽然间,她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身穿一件暗淡的蓝布旗袍,头上没有发饰,面色黧黑,身后还跟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
晏雪为之一怔:“这不是大姨朱玲吗?怎么落到了这般田地?看上去,她的日子不好过啊!”
朱玲原本住在苏州,丈夫郭力振是财政局的官员,自从抗战爆发后,他们带着儿女,从苏州逃难来到魔都,原本想投奔母亲柳青和兄弟朱泽明、朱泽端,没成想一个亲戚都没找到!因为秦笛提前一步将外婆、大舅朱泽明、小姨朱敏送到重庆去了,而朱泽端则去了美国!
所以朱玲在魔都没有依靠,就连父亲留下的房子都换了主人!
她去问了那家主人,人家说是从一个名叫“游龙”的房产掮客手里租的房子!
她又问:“游龙是什么人?怎会有我家的房子?”
对方只是摇头:“不晓得。”
朱玲没有办法,只好怏怏不乐的回去。
后来,郭力振在魔都找了份工作,他们的儿子郭凯雷也找了差事,女儿去商店做销售易,才在魔都暂时立足。
他们逃难的时候,带来一些金银细软,经过六七年的消耗,都已经花光了。
没办法,魔都的房租太贵,所有物价都在飞速上涨,很多人家都挤在一起住,朱玲刚开始顾及身份,不愿意跟人合租,所以入不敷出,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晏雪并没有转身就走,因为她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民生,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她知道秦笛不喜欢这个亲戚,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10年,秦笛也不至于将这样的小人物怀恨在心,如果心里一直惦记着怨恨,岂不是活得太累了吗?
晏雪去不远处的报亭里买了份杂志,躲在树荫下,不紧不慢的看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朱玲才买到粮食,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身后的小姑娘满脸通红,显然快热的不行了。
“奶奶,我口渴……”
“啊?口渴忍着点,一会儿就到家了……”
晏雪一直跟着她们,穿过几条大街,来到一个弄堂里。
弄堂很狭窄,两边都是平房,拐角处有一家杂货铺。
晏雪走进杂货铺,看见店里物品并不多,只有劣质的烟酒、杂货、日用品。
店家是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看见有人进门,赶紧问道:“姑娘,你想要点儿啥?”
晏雪随手拿了张过期的年画,递上去10元的军票,借机攀谈起来。
通过一番询问,她渐渐了解到,朱玲的老公郭力振两年前被日军炸弹炸死了,目前跟儿子郭凯雷住在一起,女儿已经出嫁了,平日里很少回来。而郭凯雷的媳妇是魔都本地人,作为小市民,原本就对婆婆很挑剔,再加上家境每况愈下,恨不能将婆婆踢出去,如此以来,朱玲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不过,这也是人间常态,几乎一半的人家,都存在婆媳矛盾。
晏雪并没有主动登门,事后也没有跟秦笛提起,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六月初,两人又去了武夷洞天。
武夷洞天虽然小,但是每隔半年时间,都会积聚不少的灵气,够他们快速修炼一个月。
一个月后,秦笛进阶筑基第六重,晏雪也到了筑基第五重。
作为筑基修士,功力每提升一阶,实力增强一倍。
以秦笛现在的功力,一步跨出就是十余里,双臂用力能举起火车头!他能控制飞剑,百丈外取人首级!平常他不用飞剑,宁愿用枪,那是为了掩人耳目。
晏雪虽然到了筑基第五重,但她的手段比较有限,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这一天,秦笛没再修炼,对晏雪讲道:“你有水木灵根,在整个修炼的初期,进阶灵仙之前,都要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水系和木系功法上。我先为你讲一讲,这两系功法的渊源。”
晏雪静静的坐在不远处,双目澄澈望着他。
秦笛道:“仙家功法浩如烟海,但它的根基不外乎阴阳、五行。从阴阳来说,演化出魔道两派,魔门、鬼修专修阴气,道家仙人专修阳气。从五行而言,演化出五位顶尖的仙帝,分别是青、赤、黄、白、黑五位帝君,他们分别传下木火土金水五种心法。在这五种心法的基础上,又衍生出千万种功法。
木系功法源于青帝,青帝就是传说中的伏羲,他创立青帝宫,传下的基础功法为青龙诀和神木诀……
水系功法来源于黑帝,就是五帝中的颛顼,他传下了‘弱水心法’和‘北冥神功’……
我以前传你的基础功法,便出自这两位仙帝。
自今日始,我传你青龙诀和弱水心法……”
晏雪当初在三江源得到一团灵水,在修炼了弱水心法之后,可以将灵水化作水幕护罩,也可以化作水剑,每一滴灵水都相当于一只无形的飞剑,既可以伤人性命,也可以暂时留在对方体内,化作“生死符”,掌控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初她得到的那一团灵水,总共有七十二滴,随着功力的提升,灵水也可以吸取灵气,或者吞噬别的灵水,不断壮大,提升自身的等级。
灵水分成天地玄黄四阶,每一阶又分成上中下三品。最高是天阶上品,如果超越了这个层次,则是仙阶一品,再往上可达到仙阶九品……
至于说青龙诀,则分成枯木逢春,春风化雨,呼风唤雨,风雨如晦,能修出青龙法象,然后转化成九天风雷……
这两种功法都学无止境,能一路推升到仙帝的!
秦笛前世虽然是仙帝,但他也是站在前人肩膀上,艰苦努力一路走向巅峰的。五帝宫的心法,属于久经考验的仙法,拿来做基础很合适。如果一上来就传授最高深的功夫,十个年轻人有九个会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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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哮天犬
7月15日,两人从武夷洞天出来,不紧不慢的徒步前往重庆。
一路行来,他们发现尽管战争导致生灵涂炭,但是老百姓依然在田间辛苦的劳作,中国的老百姓充满了韧性,只要坚持活下去,终究会有希望。
在经过南昌的时候,秦笛看见“三家店”机场上,停着二十几架日军飞机,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等到天黑,晏雪负责打碎机场四周的探照灯,秦笛悄悄潜入机场,将两架运输机,十架战斗机和十架轰炸机收入纳虚葫芦,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去。
整个过程没死一个人,秦笛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因为他是筑基第六重,对于凡人而言高高在上,如果再出手大肆杀戮,老天会看不过眼,说不定还会降下天雷。
上一次他在筑基第五重遭到雷劈,就是因为击沉了三艘航母,累积害死000人,所以老天想劈死他。
两人做完这件事,然后继续向西,途径龙虎山。
秦笛对龙虎山有些兴趣,因为这是一座名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龙虎山为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60代,奕世沿守1八00余年,他们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两大世家。
可惜秦笛在龙虎山周围转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隐藏的世界,型的灵脉倒是找到一条,正是因为有一条灵脉的缘故,龙虎山周围风景秀丽,碧水丹山,树木葱绿,河水清澈,适合于道士修炼。
龙虎山地区在道教兴盛时,先后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十个道庵,其繁荣景象可见一斑。然而自汉至今,桑海靡常,多数宫观早已废圮,保存者唯有天师府。
最后他们来到天师府。
天师府坐落在江西贵溪上清镇,南朝琵琶峰,面临上清河,北倚西华山,东距大上清官二华里,西离龙虎山主峰十五里许。整个府第占地二万四千多平方米,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建筑华丽,工艺精致。院内豫樟成林,古木参天,浓荫散绿,环境清幽。
秦笛和晏雪纵身跳进院墙,大摇大摆的闲逛。
因为天师府太大了,来往的人员很复杂,所以一路走过去,也没有人拦阻。
他们除了家庙、私第、大堂、敕书阁和味腴书屋没进去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先后看了玄坛殿,真武殿、提举署、法篆局、赞教厅、万法宗坛、观星台、灵芝园等处。然而这里,也同样看不到世界洞天福地的影子。
最后,秦笛在纳凉居的门口,看到一只浅黄色的母狗卧在地上,还有七只狗正在吃奶,他的目光从那些狗身上掠过,忽然间他的眼前一亮:‘咦,这条狗有点儿意思。’
他二话不说,伸手将一条狗抓过来,在地上丢了几块银元,对晏雪笑道:“快走。免得被人拦住,还得多费口舌。”
晏雪看那只狗,颜色金黄,大大的眼睛,两只耳朵长在头顶上,略微向前方塌陷,根本没有一点儿凶悍的样子,反倒显得娇憨懵懂,分明是一只不错的宠物。
两人出了天师府,那只狗也没有叫一声,好像认准了秦笛是他的主人一般。
晏雪问:“先生,你从来不养狗,怎么今天转了性子?”
秦笛笑道:“我不养狗,是因为狗的寿命太短暂,不过0年,就到生命的尽头,对我们来说徒增伤感。”
“那么这条狗与众不同吗?”
“没错,这条狗很稀罕。狗跟人一样,也可能产生灵根,如果加以培养,可以突破寿限,变成灵犬、仙犬。”
“我们先后走过很多地方,为何以前没碰到灵犬呢?”
“因为天地间灵气匮乏,灵犬变得极其稀少,即便有几只偶然诞生,也因为缺乏调教,无法自行开灵,还是不能突破寿限。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地球上连妖兽都没有。搁在数千年前,人间是有妖怪的。”
“什么是妖怪?”
“草木、野兽吸收天地精华走上修真路,到有了一定的境界,就能转化为妖怪,除此之外还有山精、幽灵,游荡于天地之间。可惜因为末世的缘故,这些东西都基本绝迹了。”
秦笛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再过几年,等到新中国成立,天道一改,神州大陆不许成精,所以必须在此之前,帮这条狗开灵。
晏雪接过巴掌大的狗,托在手中轻轻抚摸,问道:“先生,这是什么品种?”
秦笛微微一笑:“这是中国传承数千年的土狗,又叫‘中华田园犬’。古诗云,左牵黄右擎苍,那个‘黄’字,说的就是它!而传说中的哮天犬,便出自这个品种。”
晏雪笑道:“哪有什么哮天犬?那只是神话而已。”
秦笛没吱声,因为他前世不但见过哮天犬,还亲自施展落日箭诀,将杨二郎的哮天犬给猎杀了!
他亲手毁灭了一个神话!所以想再造一个神话出来!
他望着那条金黄色的狗,道:“从今以后,这条狗就叫‘哮天犬’!”
晏雪莞尔一笑:“好吧,那我也这么叫它。”
他们一路向西,经过长沙。
此时的长沙并没有被日军占据。
围绕着长沙城,中日之间已经进行了三次大的会战,中国动用10万军队,日本动用40万军队,双方反复厮杀,鲜血洒满三湘大地。战后统计,中国阵亡和失踪的将士9944人,
日本伤亡11万人。
具体的数字,或许会有出入,但长沙会战是正面战场取得的胜利。长沙会战的胜利,粉碎了日本消灭中国军队主力、“以战迫降”的战略目标,有力地保卫了湖南广大地区和我国西南大后方的安全,稳定了湖南局势。
第314章 巫山洞天
从长沙往西,两人徒步跋涉于三峡南岸。
秦笛已经坐船穿过三峡很多次了,但是从未徒步行走在这里,因为有船不坐,类似于傻子。
然而徒步有徒步的妙处,只有一步步走过去,才能更好的领悟大好河山。
两人在崇山峻岭之间穿行,越是风景秀美的地方,越要驻足观察。
巫山十二峰,每一处都有小微型灵脉,合在一起,构成了风景绝美的区域。
神女峰的对岸,有一个青石镇,边上有一条小溪,唤作“神女溪”。
神女溪,溪长15公里,水面湍急、溪浅道窄,其中有10公里为人迹罕至的原始山谷。巫山十二峰之翠屏、飞凤、起、上升、净坛五峰,棋布溪水两岸。神女溪中游,内侧南岸是上升峰,西北是起峰。峰峦叠翠,遮雾绕,江流曲似九回肠。多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乃峡中之奇峡,景中之绝景。
神女溪虽为巫山之溪,却似桂林漓江之水,静绝,清绝,绿绝!游览其间,惬意舒心。
驻足神女溪边,举目遥望上升峰东南侧刀劈斧削般的万丈摩天绝壁,“巫山”三个大字清晰可辨。
秦笛纵身而上,来到近处,观看那三个字,却发现这“墨宝”并非人为,而是饱经风雨的青灰色崖壁上显现的褐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晏雪说道:“此处有些古怪,明明灵气丰富,然而却找不到外露的灵脉,似乎被人以法阵锁住了。你我仔细探查一番,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晏雪点头:“好的,反正附近廖无人烟,我们慢慢找便是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许久,最后在石壁上发现了机关。
就在“巫山”三字的附近,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隔着二三十丈,还有一个淡淡的“禹”字。
秦笛将手搭在那个禹字上,闭目凝神,以灵气疏导后面的机关,过了一会儿,石壁上忽然打来一个门户。
进入门户,后面是一个圆形的洞穴,石壁很光滑,有些地方略有起伏,看上去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倒似有人从外面一拳,打进了大山的内部。
对于这种景象,晏雪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因为古仙人想方设法构筑小世界,不管藏在哪儿都很正常。
秦笛走在前面,大约走了二十多米,前面有一道重逾万斤的断龙石,他奋力将断龙石托起来,后面还有新的甬道,再往前走,前面的甬道越来越开阔,而且有淡淡的黄光透过来。
再往前,出现一层厚厚的阵膜,仿佛乳白色的胶质一样,将前面的路挡住了。
秦笛取出一口飞剑,按着阵膜的纹理挥剑斩下去,然而飞剑竟然被反弹回来,根本没有切进去。
晏雪也试着取出飞剑又砍又刺,同样无法刺入分毫。
转头一看,秦笛非但不见烦恼,反而开心的笑起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灵阵了,而是属于宝阵的范畴,既然能支撑宝阵运行,说明里面至少有一条大型灵脉。”
晏雪也跟着欣喜,问道:“先生,我们能打破宝阵吗?”
秦笛伸手抚摸着阵膜,能够感觉到气机流转,仿佛那阵膜是活着的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阵法分成灵阵、宝阵、仙阵、神阵,每一种又分成九阶。按理说,我们只是筑基修士,暂时破不开宝阵,只有到了元婴境界才能闯进去。不过,我对阵法有些研究,让我来想想办法。”
秦笛这样说,分明是自谦之词,他前世精通丹、器、符、阵,每一项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他此刻是金丹真人的话,可以施展窃阵之法,破解这样的宝阵。不过,他现在只是筑基修士,因为境界的限制,想要破阵并不容易。
他略一沉吟,将仙器九鼎取了出来,此时的九鼎只有一尺高,开口的地方不过五寸。他喝令一声“大”,将其放大到三尺高,直径一尺五寸,然后抱着九鼎,直接将鼎口扣在阵膜上!
他的一只手在鼎底轻轻叩击,然后就见那厚厚的阵膜融化在宝鼎中,留下一个直径一尺半的孔洞!
“快走!”秦笛一面招呼晏雪,一面纵身跳了进去。
晏雪也跟着跳了进去。
回头再看,阵膜上留下的孔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不到十几个呼吸,很快又恢复原样!
晏雪感到惊奇,此时来不及细问,转头看时,就见前方出现一个洞天世界,这个小世界比桐柏洞天大多了,它不但一眼看不到边,而且地势高低起伏,有山有水,森林密布,远处高山上,还有一座闪闪发光的宫殿。
秦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到这里的灵气很丰富,比桐柏洞天强了数十倍。在这灵气匮乏的末世,能找到这样一个灵气极为丰富的地方,简直就是奇迹啊!
他纵身向前方飞去,才飞出百余丈,就看见地上有几具妖兽的骨架,其中有一条二十丈长的蛟龙,还有一头高大的巨兽,看上去好似猛犸象,除了这些大型的妖兽外,还有狼虫虎豹的骨架。
那些骨架的身子保持完好,头颅都有个圆形的窟窿,看上去好生奇怪。
再往前,围着那座高山,还有一层残破的红色大阵,看到这层大阵,秦笛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噫!此地越发不凡了!”
晏雪问:“怎么了?这道残阵,有什么说法吗?”
秦笛解释道:“如果是灵阵,往往只有蒸腾的雾气,并没有实质性的阵膜;只有宝阵以上才有乳白色的阵膜;而仙阵则有红橙黄绿青蓝紫等多种颜色。这道红色的残阵,原本是一阶仙阵!这简直出乎我的想象!”
他纵身飞上山巅,逼近那座闪光的宫殿跟前,放眼望去,山巅有一块平地,正中有一座六角形的宫殿,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高台!
左侧高台上有一个环形凸起的圆盘,上面刻满了复杂的阵法。
秦笛面现喜色,道:“有意思!这是一种半仙阶的传送阵,能将白日飞升的难度降低八成!因此它又叫‘升仙台’!我们头顶的穹隆,被人打开了一扇天窗,等到修炼元婴后期,可以从这里破空飞出去。”
第315章 勾心斗角
秦笛又纵身来到右侧高台上,看见那里有一个青玉床,床头写着三个字“云梦台”。
至于说,这云梦台是什么东西,他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
秦笛走入宫殿,看见殿内很宽敞,然而陈设很简单,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被仙人搬走了,还是住在这里的仙人,崇尚俭朴,不喜欢俗物。
整个大殿分成十几个房间,秦笛匆匆走过,既没有丹炉,也没有飞剑,更没有仙丹,只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一些玉简,还有半页残损的金书。
金书是仙人储藏功法的载体,类似于加密磁盘,以秦笛的功力暂时还看不了。
他迅速阅读一枚枚的玉简,想要了解这处洞天的来历。
晏雪则在殿内那些个房间里仔细搜索。
过了许久,她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还躺着一具妖兽的骨架,并不是森然白骨,而是色呈银白,闪闪放光,上面满是奇怪的花纹。
兽骨的边上,则是世界的控制机关,几条灵脉盘根错节被锁在那里。
晏雪不敢乱动,于是叫来了秦笛。
秦笛看见那付骨骼,禁不住眼前一亮:“这是一只獬豸,跟麒麟类似,它不是妖兽,而是被人驯化的灵兽,它能辨是非曲直,能分善恶忠奸。这只獬豸的等级不低,似乎踏入了元婴层次,可它为什么死在这里,这就比较奇怪了。”
晏雪忽然问道:“外面那些死了的妖兽,几乎有一半,头顶有一个碗大的窟窿,是不是被它头上的角撞死的?”
“看形状应该是,獬豸只有一只角,因此又叫‘独角灵兽’。”
“先生,即便是古时候,獬豸应该也很少见吧?”
“没错,我刚刚读到一些玉简,大体知道洞天的来历了。这里隐藏着一段故事。我原本还有怀疑,如今看见獬豸的骨骼,我才算相信了。”
秦笛一面说着,一面从地上捡起三尺长的独角,仿佛象牙一般光滑明亮,然后接着说道:“说来话长,这故事牵涉到几个上古人物,除了尧、舜、禹之外,还有一个人,便是皋陶。
话说大禹家世显赫,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
五帝中除了舜以外,其他人都是大禹家族的成员,所以大禹天生带有贵族血统。
但大禹的父亲鲧,却遭受了不寿之劫,被尧殛于羽山。
尧在帝位,洪水泛滥。
当时有三个善于治水的人物,分别是鲧、共工和欢兜。
后来尧老了,舜为了上位,便施展诡谲手段,故意怂恿尧,把对其帝位有威胁的共工、欢兜、三苗都流放边疆,而且还把治水功臣鲧给杀了。
因此大禹和舜有杀父之仇,但他忍功了得!不光忍了,还继续为舜担任治理洪水的官。而且为了不重蹈父亲的覆辙,大禹兢兢业业,三过家门而不入,连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启都不顾。足以想见当时,大禹如履薄冰的处境和心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就大业。
不光如此,大禹还很有政治智慧和手段。
当时,舜让大禹治水,大禹“拜稽首,让于契、后稷、皋陶。”
什么意思呢?皋陶是作刑法的,管理整个国家的法度,而且卓有成效;后稷是负责农业生产的;而契是负责制定礼制、教化人民的。这三人的事业都是国之大事,而且是比治水更容易出成绩。在禹接到治水任务的时候,朝中以这三位重臣的势力最大。所以禹不是一口应承下来,而是先推到三人身上,三人不授,禹才敢接手。
这一方面表明,治水是一个艰巨的人物,这三人也不想身败名裂;另一方面,大禹以退为进,一旦成功,那可是不世之功,三人将不再是他登上帝位的对手。
大禹在后来治水的时候,起用了势力并不强的益来辅佐他,同时争取到了后稷的支持,“禹乃遂与益、后稷奉帝命……”可以说,权力的天平逐渐被打破了。
后来舜主持过一次重要的殿前会议,参加者中有两个人针锋相对,一个是大禹,另一个是皋陶。
皋陶提出,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用人,要让官员不能贪,不敢贪,以道德的力量为天下垂范,则国家可治也。
大禹反驳道:‘真有你说这么容易,那也不会出现欢兜、三苗这些惯于察言观色的臣子了。’
舜让大禹也说说,大禹说自己‘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其他的’。
皋陶反问大禹:‘那你到底怎么埋头苦干的?’
大禹就把自己怎么治水的,怎么三过家门而不入,怎么天天吃不好睡不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且不光说了自己的态度,还把成功的事情列举了出来。
通过这次重要的总结会和表彰会,大禹的地位直线上升!没过多久,舜荐禹于天,授以帝位。
大禹登基后,让皋陶负责辅佐,但皋陶没多久去世了。后来大禹的儿子启得了帝位,开创了夏王朝。”
晏雪听了,眨眨眼睛,问道:“你说的故事,跟眼前的洞天,有什么关系吗?”
秦笛道:“其实皋陶并没有死,他被大禹封印在洞天中!直到千年以后,有人偷走了镇压巫山的仙器‘九鼎’,皋陶才撕开仙阵,借助于登仙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帮他治理刑狱的獬豸,则因为功力不足,没办法跟他一起飞升,不得不留在世界,日久天长,它杀了所有的妖兽,自己也死了!”
晏雪问:“先生,这是玉简里记述的吗?”
秦笛道:“玉简中没有明说,只是隐约提及这一点。仙人之间的矛盾,不适合暴露于人间。”
他将独角递给晏雪,道:“你把它收好了,这是一件宝贝。只要拿它一碰,就知道善恶忠奸。如果是好人,独角光洁如玉;如果是坏人,独角会改变颜色!”
晏雪大喜:“啊?还有这种好东西?”她把独角接过去,伸手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