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时间倒退三十秒》 第1章 倒退三十秒 痛,无边的疼痛。 苏劫艰难的睁开眼,四周都是黑甲和银甲的士卒混战在了一起,地上的尸体流淌出浑浊的血水染红了上党郡的城门之下。 “冲啊,杀啊……” 双方的厮杀声让苏劫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我是谁?” “黑龙旗?上党郡皮牢?这……这是秦国伐赵之战?” 远处,黑龙旗迎风飘荡在乌黑的天空之下,黑甲铁军像一座移动的堡垒缓缓的往上党郡城冲来。 苏劫不远处的一个赵国士卒忽然看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浴血,双目一亮,提着短剑就扑了过来,对着苏劫的脑袋砍来。 “秦卒,受死!!!”赵卒大吼一声 苏劫此刻涣然未觉,只感到一阵凉风夹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铺面而来,一道银刃划过。 人首分离,卒。 时间系统开启,检测宿主死亡,倒退时间三十秒 任务发布:因宿主所在队伍已不余一人,请杀死至少六名士卒,并获得秦国爵位 成功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五百积分,失败扣除五百积分,若积分不足,系统解除 苏劫此刻飘荡在半空中的脑袋满脑子问号。 “系统,我都死了,你才出来?” 紧接着,画面忽然一变,时光倒流! 苏劫双眼再次睁开,依旧趟在死尸堆上,头痛欲裂,周围的的士卒如之前一般,酣战在一起。 “冲啊,杀啊……”无边的嘶吼在耳边响起。 “真回来了,时光倒流了!”苏劫依旧处于震撼之中,此刻他意念一动,两眼跟前便出现一行字眼。 “系统倒退时间剩余:二十六秒” 刚才确实是死了,四秒之前的一瞬间,被人砍了脑袋。 劫后余生,系统绑定之下,苏劫心中大喜不已。 “我活了过来了,哈哈哈。” “秦卒,受死。”一声怒吼夹杂着血腥气息的银光划过半空,将还在暗乐的苏劫脑袋再次砍了下来。 “……,大意了,时间倒退。” 瞬间,苏劫再一次回到了四秒之前的画面。 倒退时间剩余:二十二秒。 这时间用完不用想也知道,这属于新手任务,用完就会真死。 此刻苏劫猛的睁开眼睛,尽管身上依旧痛楚不堪,但若是再继续大意,三十秒都不够死的。 苏劫提着剑就从尸体堆上爬起了来,他知道,几秒之后,脑后四十五度,将会被背后的赵卒袭击。 此刻,苏劫不敢丝毫怠慢,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方向。 忽然一声怒吼传入耳中,“秦卒,受死。” 就是现在。 苏劫头也不回,这剑光是朝着脑袋来的,他忽然蹲下,避开了这砍脑袋的一剑,在赵卒诧异的目光下,苏劫头都不回,一剑回捅,直接捅进了赵国士卒的胸口。 “撕拉……”殷红血液夹带着浓烈的腥味喷洒到了他的身上。 “啊……你?”赵国士卒喷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的用颤抖的手指着苏劫。 一剑反杀这致命一击的赵卒,让周围的秦卒不禁纷纷侧目 一个百将神色一亮,赞喝道:“好小子,你立功了!” “这是真正的战场啊!”苏劫此刻才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作为一个穿越人,前世怕是群架都没打过,何况这等沙场。 “杀了一个,还有五个!” 苏劫不敢耽搁,瞬间在尸体身上抢了一个木盾,右手持剑朝着人堆就杀了过去。 苏劫悍不畏死的身影顿时让周围的士卒士气上升不少。 “真乃我大秦虎卒也!”周围拼杀的秦卒纷纷注意到了苏劫的悍勇! 此刻,秦军老将王龁率军攻克上党城池,此时正是陷队营攻克城楼的时机,所有的大秦军士纷纷为了争夺城楼云梯。 苏劫一人当先,忽然一支长矛从赵卒的队伍里刺了出来,将冲在最前面的苏劫刺了个对穿。 秦卒:“……” 赵卒:“……” …… “倒退,倒退!” 倒退时间剩余:二十秒。 “太危险了,稍不注意,就得没命!” 苏劫回到两秒之前。 两眼盯着那突然刺出长矛的位置,算好时间。 “咻……”一道冷光,从盾牌的缝隙间穿出,若是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苏劫抢在动静前,一个翻身闪避,神乎其神的躲过了这必杀的一次,两军士卒是目瞪口呆。 “这都躲得过去。”赵卒大惊失色,原本以为可以必杀,都放松了警惕,等着收人头,没想到眼前这秦卒仿佛提前知晓一般,抡起短剑就劈了过来。 咔嚓一声,赵卒直接被砍掉了半个脑袋。 苏劫一鼓作气,就杀了三个赵卒。 在秦卒之中,一场战役下来能杀三人都是猛卒精兵,哪怕是从军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卒也不敢说一场下来能杀三个。 “真乃猛士啊。” 周围的秦卒将苏劫奇迹般的反杀尽数收在眼底。 苏劫此刻离城墙只有五丈之遥,只需突破了城下的盾矛兵,就能接近城墙,让后方的步兵架起云梯。 苏劫的一步反杀,让赵卒队伍都是一阵愣神。苏劫后方的秦卒在此一瞬便涌了上来,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双方厮杀酣战之时,数架云梯已然靠近城墙,让后方冲锋的秦军军心大振,备受鼓舞。 此刻,无数赵军的弓箭手出现,连排朝着楼下的秦卒开始射击。 苏劫心神大震,眼睁睁的看着黑点般的箭雨撒了下来,四周秦卒顿时惨叫连绵,倒了一片,生死不知。 跟着苏劫冲上来的上千士卒,三波箭雨下,就死伤过半。 中军马车的车撵之上,老帅王龁注视的城门口的攻城状况,眉头拧在一起。 上党郡如今已经酣战月余,秦王已经下死令,必须在一月之内攻克。 如今赵军上党郡皮牢城内赵军坚守不出,粮草准备充足,坚守之下,今日连城楼都尚未攻克。 而秦军,只需要攻克上党郡,便会打开大秦东进的门户。 当年,秦国与韩国发生了战争,打得难解难分。 可韩国又岂是秦国的对手?渐有不支之势。上党的韩民在郡守冯亭的带领下,想投降赵国,将上党一带的城池、百姓、土地都献给赵国。 这个烫手的山芋,明眼人看得出来,还是别碰为好,因为那是秦国志在必得且为之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去“抢”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不是想找事吗? 赵王本是犹豫难决,最终,由平原君赵胜的劝说下接受了上党,从而拉开了长平之战的序幕,二十万秦军埋骨在此,十数年来元气难以恢复,史称其当时,国库殆尽,远绝重山。 而四十五万赵军更是被坑杀,男丁十不存一。 秦赵二军自是仇深似海。 王龁眼见秦军在城楼下大量伤亡,云梯更是难以攀登,正要下令退兵,忽然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居然迎着箭雨率先登上了云梯,朝着城墙爬了上去。 “哦?” “此子勇猛无双啊!” 此刻王龁和周围的众将将目光全部聚集在苏劫身上。 …… 第2章 全军震动 苏劫自然不会知道此刻他已经被将帅王龁注意到。 秦人好战,但此刻即便悍不畏死,能靠近登楼梯的士卒也极少,苏劫在无数秦卒的眼中,身体左闪右避,无论箭雨多么密集,都被其纷纷躲过,让人惊叹。 “此人好身手啊,将士们,跟上这位兄弟!” 苏劫自然是有苦难言,此前还是运气不错,躲过那箭雨只死了两次,但是在其他秦人眼中,自己自然是身手敏捷。 系统倒退时间剩余:17秒 苏劫率先第一个登上云梯,刚爬到第一丈高便看到城楼上的弓箭兵对着他一箭射来。 “我挡……我砍……” 苏劫左手木盾护住胸口,右手短剑一把将另一只飞来的箭矢砍掉。 “完美!” 其他的云梯到此刻居然连一个秦卒都未能攀登上去,整个战场上,只有苏劫一人登上了两丈高的云梯。 “兄弟,你干嘛啊,送死啊,我们上不去啊。” “兄弟们,从这位兄弟的云梯上爬,快,给我爬。” 一个个秦卒在苏劫身后嘶吼! 城门下一个五百主将领见十架云梯只有这一架爬上,顿时下令,让其他步卒跟上苏劫的梯子,顺着登楼。 秦赵两军无数的目光聚集在这唯一的云梯,赵卒们终于反应过来,分出一小股人开始射击云梯。 苏劫神乎其神剑法,将飞来的箭矢一个个的拍飞,让跟在后面的一众兵卒大众大喜不已。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将持枪飞快的跟到了苏劫的下面,双目紧盯苏劫。 此时,苏劫的倒退时间,剩余十二秒,又死了两次。 但苏劫,终于率先登上了月攻不下的城楼。 “好,好,此人本帅必重重有赏,咦,后方小将乃是何人。” 王龁身旁的一位将领立刻回应:“回将帅,此子乃是末将麾下百将王翦之子,王贲,年十五,素来勇猛。” 王龁抚须点头,继续将目光注视在苏劫和王贲二人身上。 二人相继率先登楼,顿时被涌来的赵军所淹没,二人纷纷在不宽的城墙上后退。 王贲虽然勇猛,但毕竟年幼,力量后继乏力,战场不比比武,一枪难敌十剑。 此刻,王贲一枪荡开三个赵卒的劈砍,顿时被暗处长矛士卒,电光火石的偷袭下,刺穿了腹部,鲜血顿时洒了一地。 苏劫并不认识王贲,此刻城楼之上,只有他二人在此,王贲枪法威猛,此刻忽生意外,让苏劫心头猛跳。 “此人要是这般就死了,自己恐怕也寸步难行了!” “算了,时间倒退!” 画面一遍,回到数秒之前。 王贲一枪荡开三把长剑,直接刺死了一赵卒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长矛桶出。 王贲来不及闪避,心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刻,苏劫一剑砍在长矛上,让王贲终于逃出了必死的局面。 二人一前一后,背靠背,瞬时被无数的赵军给围在了城墙上。 王贲惊魂未定,苏劫这一剑相救,便是生死一隔,心中惊叹苏劫实在太过于敏捷! “多谢大哥相救,今日若是不死,王贲必赴汤蹈火,已报救命之恩。” 苏劫只道王贲这名很熟,此刻被赵军围堵,一时没有想起来这未来帮助秦始皇平定六国的不世大将。 二人率先登上城楼,让王龁心头震惊,终于登上去了,但遗憾的是登上城楼的只有二人,其余赵卒纷纷开始砍断登楼梯。 此刻魏泾道:‘将帅,此二人都是我秦军不可多得的猛士,若是这般下去,二人必葬身于此,不如下令退兵,来日在战,赵军经此一役,想必已被我秦军夺了胆魄,来日一战,必能将上党郡拿下。’ 王龁沉吟半刻,道,“只能如此了,下令退兵。” 将帅下令,秦军速退。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二人在城楼上酣战,苏劫已杀了五人,二人合击之下,苏劫眼看最后一个剑就要砍死一个赵卒,完成新手任务。 王贲银枪如蛇,抢在前面将赵卒刺死。 苏劫心头狂怒,此刻秦军大营已经吹响了号角,此刻若是无法在斩杀一人,他苏劫也是难逃一死:“好你个王贲,我好心救你,你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 苏劫悲愤的看着王贲,王贲一脸诧异:‘大哥,此人准备暗算与你,还好小弟发现及时,你为何这般看我?’ 苏劫心头大怒,但此刻不能解释,没时间了,苏劫狂吼一声朝另外的人堆杀了过去。 王贲心头感叹道:“吾兄之勇武,贲不及也!” 王贲朝着苏劫大吼:‘大哥,速退,来日再战,切勿平白丢了性命。’ 苏劫大吼道:“走,你先走,今日不砍死一个,我死也不走,我给你断后。速退。” 王贲见苏劫勇猛无双,顿时受了些许感染,脑袋一热,道:“大哥,你不走我不走,我与你生死与共,并肩杀敌。” 苏劫内心狂怒,“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置我于死地?” 苏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秦军开始纷纷撤退,若不能再杀一人,赵军不搞死我,你王贲和系统也要搞死我。 “滚,切莫过来!”苏劫的嘶吼震撼着王贲的耳膜。 王贲双眼虎泪弥蒙,心道:‘大哥与我今日初识便能不惜性命掩护我,我王贲何以为报啊。’ 王贲大吼一声:‘大哥,小弟便先走一步,你必须活着回来。’ …… 苏劫的举动让退去的秦军和观战的众将领都备受鼓舞。 王龁虎目闪动,重拳击在车撵之上:‘我大秦有此等猛士,安能不胜,此人忠义两全,我居然未能早早发现,我之过也,速速派人,将此人的来历祖籍呈报与我。” 无数将士都被苏劫的嘶吼所震撼,恨不得继续冲过去,与苏劫并肩作战。 第3章 时间洞察 苏劫拼着生死,用系统时光倒流,终于砍杀了最后一个赵卒,系统颁布的任务总算达成。 此刻,苏劫被赵军围困,他自己身处城楼上的一角。 苏劫快步登上城头,见到城楼下一处遍地尸体,已经堆积如小山包。 “就是这了,是死是活,就看这里了。” 苏劫在城墙头,心气一上,纵身一跃,整个人直接从接近四丈的城楼上直直的跳了下来。 “噗……”一口猩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 赵卒见苏劫跃下城楼未死,顿时下令。 “给我放箭!” 苏劫心里狂骂一声,这还没回过神,就是漫天箭雨。 苏劫一个翻身,抄起一个大号的枭盾,顶着头顶,朝着秦军大营的方向张腿就跑。 “噗……噗……” 盾牌上一时间插满了箭,一只冷箭将苏劫的大腿射穿,踉跄一下,摔倒在地,还没抬起头,漫天箭雨将苏劫射程了刺猬。 …… “倒退,倒退!”苏劫利用系统最后的剩余时间,回到一秒前。 苏劫知晓下一刻,他的大腿将会被箭矢洞穿,随后被撸成串串。 此时,秦军的目光全部落在苏劫的身后,王贲在阵前紧握双拳。 “大哥,你一定要活着。” 苏劫此时离秦军驻地只剩下百丈不到,只要在走十数丈,就能脱离箭雨的攻击。 将帅王龁见到苏劫已然不远,大喝一声。 “盾甲兵听令,速速上前,护卫我大秦的猛士回营。” “诺……” …… 苏劫再次醒来,已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军帐之中,四处都是伤兵,自己也是浑身绑满了绷带,殷红的血液浸透了出来,不过好在意识清醒,四肢健在。 “苏兄弟醒了,苏兄弟醒了。”一个年长的老卒见苏劫醒来,顿时发出一声呼喊。 一时间,许多目光都朝着苏劫看了过来。 叮咚!系统提示,宿主达成新手任务,斩杀六名赵卒,并达成爵位公士 苏劫顿时被脑海中的系统提示所吸引,之前没有提示,想必是因为爵位的原因。 秦国将爵位分为二十等,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 二十级分别为,士,大夫,卿,侯。 公士也就是最低等的爵位,但也属于士的级别。 新手大礼包发放,奖励积分500积分,宿主是否开启新手礼包 “开启,开启,速度开启。” 新手大礼包开启,恭喜宿主,获得技能:时间洞察 是否消耗五百积分,延长系统倒退时间5秒 “时间洞察,有什么用。”苏劫不禁疑问。 时间洞察:可以让宿主洞察方圆十里范围,明日发生之事(洞察时间六十秒),冷却时间七日, 洞察时间可以间断,使用完毕后进入冷却 “什么?能让我知道明天发生的事情吗,洞察时间可以间断是指可以和倒退一样,精准使用时间,累计不超过六十秒便可?”苏劫不禁心中大喜,这不就是未卜先知了。 宿主可以这么理解,请问宿主是否想消耗500积分,延长倒退时间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回答。 随着系统的声音,苏劫注意到自己能够倒退的时间只有3秒了。 “系统什么时候,我的倒退时间可以恢复。”时间倒退关系到苏劫性命问题,自然是无比的上心。 隔日子时,便会恢复三十秒,宿主无需担心。 “哈哈哈,那太好了,增加赠加。” …… 中军大营,王龁和一众将军正在地图上观摩。 “大王已然下了诏令,限我等十日之内,拿下上党,我秦军粮草辎重远不如赵军,若在无法建功,怕是少不了被吕相惩处。”王龁一语道来,让众将军无言垂首。 魏泾见众人不语,上前道:“将帅,赵军虽强,但远不如我大秦铁甲,今日之战,已然有了破城之像,接下来,我军只需发起猛攻,必能在十日内破城。” 见魏泾如此一说,让场内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王龁微微额首,道:“今日之战,我大秦的猛士苏劫第一个登上城头,虽我军未能拿下上党,但有功不能不赏,将军功册拿来,容本帅一观。” “丁字营,百将张虎麾下,士卒,苏劫,斩首六人” “甲子营,百将王翦麾下,士卒,王贲,斩首八人” “丙字营,百将田慵麾下,士卒,田猛,斩首五人” …… 王龁虎首微扣,道:‘此次,斩首达到五人者,只有十八人,单论勇猛无双者,唯有苏劫一人耳。’ 言必,王龁将苏劫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圈,后方写到,赏金十两,精良铁甲一副。 按照士卒立功统计,五人为一伍,杀一人责升一级爵位,若同伍死亡一人,责需多杀一人,死亡两人,责需杀两人补齐。 士卒最高可以以人头数升到第四级不更。若在想往上,责需要升任军官,以军官身份杀敌到一定的数目才可升爵。 王龁大手一摆道:“将战功公示三日,在报与大王。” …… 此时校场之上,无数的士卒都盯着公示牌。 “老子这回终于升到上造了,哈哈哈” “哎,可惜,本来杀了三人,但同伍之中死亡了三个,不升不降。” “苏劫,仅次于王贲,苏兄弟若是同伍中无人死亡,经此一役直接就是不更了。” …… 苏劫此刻从伤兵营走了出来,见校场无数人围观着战功牌,因为系统原因,到没有去凑热闹,整个心思都是在这洞察之眼的技能之上。 “先试试这技能,看看到底有何用处!” “时间洞察!”心中默念一声。 只见苏劫的双瞳忽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洞穿了时空。 而苏劫的眼中,整个天地变得阴暗了下来,周围的士卒全部消失。 只见他的双瞳之中,无数的火光扎起,无数的秦卒在大火之中哀嚎,将帅王龁被乱箭射死,王贲在战场中被万箭穿心。 十万秦兵丢盔弃甲,在银色的铁甲赵卒中狼狈而逃,苏劫一眼望去,只见无数的赵军从秦军的一面鬼魅般的出现,将毫无防备的秦军杀光殆尽。 画面一变,苏劫瞳孔缩小,意识回到现实,此时时间洞察被用掉了三十秒。 苏劫整个人被汗水浸透,冷汗往下直流,两手仿佛失去了力气。 “实在……实在是太真实了,就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难道说,秦军明日会被赵军杀得大败?” “不行,绝对不能发生。” 第4章 震撼奇袭(上) 苏劫通过时间洞察,知晓了明日发生的惨事,顿时没有兴致在校场逛悠。 “是鹿水,赵军知晓若是等秦军在猛攻,上党郡必破,想必是城中将领拼死一搏,在秦军已然胜券在握之时,夜间突发奇兵,派遣先锋两万暗自从鹿水一路游到秦军后方,对秦军发出致命一攻,届时城门口骑兵冲出,里面夹攻,将秦军一举击溃。” “毒啊,妙啊,这赵军真是有胆魄啊,难怪能在王龁率兵下还能坚守月余啊。” 叮咚,系统临时任务发布,请宿主击退赵军的奇袭,成功奖励时间礼包一份,失败扣除倒退时间5秒 苏劫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的声音便消失了。 “我还没捂热,就要扣我5秒的倒退时间啊。” 此刻摆在苏劫面前最难的问题,便是如何见到王龁! 就在苏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烦闷不已之时,一个铁甲军士走了进来。 “谁是苏劫,将帅有请。” 苏劫心中大乐,“正在想怎么见到王龁,就来传唤了,机会来了。” “恭喜苏兄,将帅亲自有请,将来必定加官进爵啊。” “苏兄乃我大秦猛士,将帅亲自召见必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在一片恭维声中,苏劫跟着兵士来到了中军大营,见到了中间主位上威猛老者,便是王龁。 王龁左右皆是军中的将军,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了苏劫的身上! 苏劫自然不敢怠慢,快步上前拱手道:‘苏劫参见将帅,参见各位将军。’ 苏劫的姿态让王龁和诸位将军暗自点头。 “识礼数,难得!” 王龁哈哈一笑,示意不必多礼。 “今日本帅观你之勇远非常人企及,乃我大秦不可多得之勇士!” 苏劫回道:“不敢称将帅夸赞!我军之勇,皆为将帅领兵有方,将帅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待我等士卒如手足,我等安敢不效死命。” 苏劫的回答,顿时让王龁和一众将军眼神一亮。 要知道,眼前苏劫看起来也就双九之龄,他们看过其祖籍,乃是咸阳周围的山民,按道理,能够说出这等话的人绝非一般的老秦人。 先之以身,后之以人,乃是兵法韬略中的行兵要旨,要知道,这个年代,一般如苏劫这般年岁的人大多都是在耕地。 只有一般的世族子弟,才能学习和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王龁来了兴趣,忽然笑道:“苏劫,你习过古籍?” 苏劫笑着回道:“回将帅话,苏劫自幼便读过三二兵法,六韬五略之术也略有所及!但只是略懂皮毛!” 王龁和众将领不禁一惊,若真如此,这苏劫大有可为啊。 王龁捋了捋虎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帅问你一问,如今我大秦军队久攻上党难下,军心浮躁,若你为一军之将领,你如何做?” 苏劫沉吟片刻,便道:“回将帅话,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秋。所以战事之前,为将者,一定要竖立信心能够打赢这场战争,精明的将军能够察觉,并利用一些征兆打败敌人。” “士卒相互以破敌为喜,相互以勇猛为荣,相互以威武为誉,这是军队战斗力强大的征兆;如果全军上下不断惊动,士卒散乱行列不整,相互之间被敌人的强悍所恐吓,相互传播作战不利的消息,相互之间议论纷纷,谣言四起不能制止,互相煽惑欺蒙,不畏惧法令,不尊重将帅,这是军队战斗力虚弱的征兆。” 苏劫所言,在王龁等人听来,震耳欲聋! 因为苏劫所言,并非孙子兵法中的一些战略之术,而是从作为一个穿越人的视角来阐述问题。 众将越听越新奇。 苏劫不敢在多言,随即撵口不语。 王龁嘿嘿一笑,到并没有过多询问,只道:“老夫见你今日,以为你只有勇武之心,万没想到还是个难得将才,若是在磨炼十年,大秦将校或有你一席之地。今日以你之功劳,当为屯长一职,但老夫见你之才,破格提拔你为百将,如何。” 王龁此言一出,让苏劫颇为惊讶,这秦时的军制,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屯,屯长麾下一般都有五十人了,并且,想成为屯长,爵位一般都要是簪袅。 万没想到王龁如此爱才,破格提拔自己为百将,苏劫是又惊又喜。 苏劫忙道:“多谢将帅厚爱,苏劫惭愧,末将还有一事要禀明将帅及各位将军!” 王龁哈哈一笑,道:“此乃你自己的功劳,与本帅无关,本帅只是惜你之才,不知苏百将有何事禀明,说来一听。” 苏劫深吸一口气,随即道:“末将心有一计,可助我大军,两日之内攻破上党皮牢!” “什么?” “你说什么!?” 一个个将军被震的纷纷站了起啦。 要知道,大王已然下令十日内攻破上党,虽然诸位都知道攻破上党郡乃是时间问题,但要说十日内破城,很难很难,此刻苏劫语出惊人,挑动了各位将军的神经。 王龁神色微变,道:‘苏百将,行军之事,切莫儿戏,老夫心知你立功心切,但你既读过兵法韬略,应知为将者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切莫儿戏!’ 苏劫立马拱手,道:“将帅之言,末将安能不知,只是末将之计,必能达成,不得不请将帅裁决,要攻破上党,只需引诱城中赵军主动来攻,到时,我军只需示敌以弱,诈败而退,引诱至彭峡谷!彭峡谷地势险要,夹道难行,我军可事先在峡谷两边埋伏火弓手,一旦赵军踏入其中,便是全军覆没,届时,上党郡便唾手可得。” 苏劫一手指着大营中的地图,正是秦军驻扎后方的彭峡谷。 整个场中顿时被苏劫惊的鸦雀无声。 苏劫见大家不言,心中没底,忽然瞥见王龁面色不善,不由大惊失色。 王龁不说话,只见下首一人率先出口,语气不善。 “苏劫,军中大事,岂是你能妄议,若不是看到你有军功在身,本将此时便将你扫地出门。”高虎见苏劫之语,只道是黄口小儿乘机爱表现,出言斥责一番。 苏劫心中一叹,“到底是人微言轻啊!”他有这般把握,自然是料定了赵军今夜必来袭营,若是将计就计,诈败而出,肯定会如他所说,明日便可克下上党皮牢。 苏劫正要反驳,王龁终于开口了,“苏劫,你之计谋到也算是良策,你说你自幼熟读兵书,但此刻却不知变通,虽为良策但无法实施,与那赵括之流有何区别,如你所说,赵军此刻坚守不出,那该如何引诱,如何诈降?” 苏劫自然是早已洞悉,道:“让赵军来攻,一点不难!” 第5章 震撼奇袭(下) 苏劫之语让在场每一人心头一紧,王龁和诸将神色不一。 这苏劫看起来并不像得了失心疯。 王龁此刻也拿不准苏劫之言了,哪怕是寻常士卒也不该如此大胆放肆,在场哪个不是一生征战沙场的老将,“难道说着苏劫真有办法能够引得赵军出击,若是这般,那上党郡不是?”想到这里,连王龁都有点经不起细想,那是滔天大功啊,可以一举打开大秦东进的门户啊。 高虎也被苏劫给震住了心神。 “苏劫,慎言,你可知军中无儿戏,你若信口开河,乃是杀头大罪,莫不是因为将帅惜才而做那哗众之举。” 苏劫此刻见王龁神情,便知有戏,此刻王龁并没有出面制止,想必也想听听苏劫之言。 苏劫正色回道:“启禀将军,我苏劫虽知自己人微言轻,但上党郡之战关系到我大秦横扫六国之布局,更关系到十几年前长平之战我大秦二十万英魂埋骨赵地之耻,我苏劫性命卑微,但此刻哪怕就是身死也要吐出破敌良策,若我苏劫之言不准,要杀要剐,全凭将军做主。” “你……”高虎见苏劫义正言辞,正要驳回,却被王龁阻止。 王龁道:“苏劫,既然如此,老夫就听你一言,若是你能够说动老夫,老夫必将你之功劳亲自呈报给大王,若你之言乃是哗众之举,那就……收回之前对你的赏赐。” “将帅……这,是否太过儿戏。”几位将军都立刻上前劝说。 “你等无需多言,本帅自有主张。” 苏劫此刻已然大定,只要能够说服王龁,那明日秦军大败的局面必然能够改变。 苏劫走到上党郡的地图前,道:“我大秦铁甲之师已然进攻上党郡月余,秦赵二军可以说皆是人困马乏,但若以战略补给衡量,我秦军不及赵军,此刻我军看似略占优势,但还远远不到能够轻易攻克上党郡的地步。” 苏劫说道这里,见诸位将军到没有打断的意思,王龁也只是微微点首,没有过多的表示。 苏劫继续道:“将帅,你可知如今上党郡中还有多少赵军。” 王龁被苏劫一问,到没有过多细想,只能回道:“上党郡下辖十七城,此时大半以上的兵力都击中在上党郡,以本帅这一月观之,至少也在八万的兵力。” “上党郡至少还盈余八万兵力,而我大秦铁甲,这月余下来,也就十万余,那为何诸位将军能为何能够觉得赵军已经无力守城了?或者说我大秦会有一种数日内甚至十日内就能攻克的错觉。” “若说如此僵持下去,我大秦确实能够攻克上党,但是到时只怕我十万秦军已经所剩无几。想必这个先决条件,才让诸位将军认为,我大秦总能打下上党郡,却不知给我大秦的军队埋下了覆灭的种子。”苏劫一语惊人,直接爆出大秦的军队会被覆灭。 王龁也被苏劫惊到了,道:“老夫征战一生,虽不敢说可比武安君,但也不会将我大秦的铁甲之师无故葬送。” 苏劫不等王龁说完,便道:“将帅,那若是我在大秦军队轻敌之时,派出两万兵马绕过军队营地,以后方山林遮蔽,夜袭大营采取火攻,随即配合城内骑兵冲锋呢,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也会葬身于此。” “你说什么?夜袭?”虽不知苏劫所言有何凭据,单凭这一份智谋,不却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 高虎顿时坐不住,起身道:“苏劫,本将虽不知你为何会联想到夜袭,但你可知我秦军后方乃是鹿水,本将行军多年,虽说赵军绕过鹿水的可能性极其渺小,但鹿水以东皆有我秦军暗哨,别说两万人,就是两百人上岸也会立刻被我军察觉。” 苏劫不慌不忙,道,“高将军所言甚是,可是,高将军可曾想到,若是赵军主将早早的暗藏了数百赵卒潜伏在鹿水附近,混进了我秦军之中,此刻,只需待我军松懈,暗度两万赵军度过鹿水绝非难事,到时候,一旦两万赵军潜伏在我军背后,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 “不仅如此,我苏劫项上人头担保,赵军夜袭我军大营,就在今夜,鹿水暗度的赵军也绝对两万之数。” 苏劫言出骇人,让众将军纷纷议论起来。 不等众人议论完毕,苏劫朝着王龁拱手道:“将帅,赵军今夜必定会奇袭大营,若不加防范,我军必然大败,如今,我等只需将计就计,佯装大败,将赵军主力引入彭峡谷,顿时以火攻之,上党郡自破。” “荒唐……来人,给将此庶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大胆,苏劫,你是何居心,敢乱我军心,你可知你这一番言语传了出去,我大军军心必然动摇。” “住口……”王龁怒声喝止。 此刻,场中除了王龁也有数位一言不发的将军开始深深思考苏劫之言,若真如这般,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越想越不对劲,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第6章 火烧三十里,滔天大功(上) 王龁面色微沉,虎目紧紧的注视着苏劫,虽然没有出声斥责,但也让苏劫压力颇大。 “苏劫,你今日之言,切勿在军中妄言,否则影响了军心,老夫也救你不成,你先下去吧,我与诸位将军有要事相商。” 苏劫知道此时已不能多语,否则怕是立刻就要被拿下,只道自己人微言轻,此等行军大事,却是难以说服众人。 “诺,将帅。”苏劫头也不回,便离开了中军大营。 苏劫几经辗转,来到了伤兵营门口,回头瞧了一眼数万军士的驻地,暗叹一口气:“不行,绝对不能束手待毙。” 中军营帐,众将军目送苏劫离去之后。 王龁朝着四周环视了一眼,道:“苏劫之言,并不无道理,只是这其中有两点,老夫亦是想不明白,苏劫何以如此确定今夜赵军会来偷袭,二是苏劫如何肯定鹿水驻军有赵军混入。” 高虎回道:“将帅,你万万不可信苏劫之言,鹿水驻军乃是我部下所属,每日皆有斥候以文报称述鹿水情况,根本不可能如苏劫所言,这文书竹简之中更有我军暗号,更不可能有人仿作作伪,末将愿以人头担保,鹿水绝对万无一失。” 王龁摆摆手道:“高将军切莫言重,老夫行军一生,大小战役过百,这奇袭之谋也所遇不下十数次,不过苏劫之言虽不能让人尽信,但也不能轻视,高将军,立刻派人前往鹿水,对那里的一千守军进行摸底盘查。” 高虎还要说,却被王龁制止! 王龁同时下令道:“诸位将军,三日之后,整顿军马,进行攻城,此战必须要将上党郡拿下。” “诺……” “诺……” …… 魏泾此时的脑海依旧在想着苏劫之言,他对苏劫是颇为欣赏,虽然一样被震惊,但却暗自决定回去之后整顿所属,以防万一。 鹿水,以东一千多名秦军分散在各处,不少士卒都趟在树林里成荫。 一座茂密的丛林之中,几个人头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纷纷钻进了丛林。 只见十来人最后聚集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土穴里。 “将军,属下收到了信息,今晚主帅将会派遣两万将士,从鹿水潜伏到此处,到时候只需火烧大营,届时城中自会出兵强攻,秦军定会措手不及,慌乱之下必会全军覆没。” “你确定是主帅的暗记?” “绝对不会错。” 为首一人面色大喜,低沉道:“好,很好,日落之后,我们便行动,以换班的名义,你等三百余人将此地的数百秦军尽数杀死,切莫走漏了风声,此战若成,算你等首功。” “诺……” “谢将军!” 苏劫刚一进伤兵营,便看到王贲和另外一人立于面前,看样子已经等候不少时辰。 王贲见到苏劫,顿时大喜道:“大哥,看你没事真好,这是我爹,特来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苏劫这才注意到王贲身边之人,此人身躯凛凛,双眉入鬓,不怒自威。 来人打量了苏劫片刻,拱手道:“在下王翦,乃是王贲之父,多谢苏小兄弟对犬子舍命相救。” 苏劫一听,脑海翻滚了一片,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王翦?那这个抢人头的小崽子就是王贲? 之前战场之上,王贲虽然自报姓名,但苏劫也未曾往这里去想,如今父子同时出现,这还用想,这两位就是将来要替秦始皇打下整个六国的大将军啊。 “久仰,久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翦啊。” 王翦也是被苏劫一阵客了个尴尬,随即嘿嘿一笑道:“王某之前只是区区一百将,苏兄弟此言抬爱,今日亲见,苏小兄弟应比犬子年岁稍涨,犬子战后对我多次提起苏小兄弟之威名,是我久仰才是啊。” 苏劫哈哈一笑道:“你父子二人都是妙人,我们之间就不必在客气才是。” 王翦被苏劫一语,连连点头称是,便道:“此次过来,是想邀请苏兄弟到我营帐中,翦略备薄酒,以表谢意,不知苏兄弟可有闲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一个恭敬不如从命,大哥大才啊。” …… 王翦的军帐之中,只有父子和苏劫三人,三人饮了几杯浊酒之后,都放开了话语。 “大哥,小弟敬你一杯,以后你我二人就是兄弟了,用大哥那句话叫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对对。”王贲一脸崇拜的说道。 王翦也是频频点头,“时才听说苏小兄弟被将帅招去,想必是获得了将帅的青睐,王龁将帅可是我大秦三大老将之一,能得将帅瞩目,那苏兄弟将来在军中便可青云直上啊。” 王翦一提此时,苏劫顿时一脸苦闷,见苏劫这副神情,二人心知莫非有事发生? 苏劫知晓二人不是那凉薄之辈,也看此地并无第四人,随即叹了一口气道:“你二人有所不知啊,我秦军危矣,今晚若无防备,必定全军覆没啊。” 苏劫话音一落,王氏父子二人脸色聚变,王翦起身,朝着帐外看去,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回身询问,“苏兄弟到底所言何事,难道你将此言告诉了将帅?” 苏劫微微点头,“我说你二人听,切勿传与他人。”随即,苏劫便将中军大营发生之事一一道出。 随着苏劫之言,王翦眉头拧成一股川字,连气息都变得沉重。 王翦道:“苏小兄弟,我只道你勇猛无双,没想到谋略兵法也是惊世之才,真乃奇人也。” 王贲道:“爹,此事听起来虽然玄奇,但若真如大哥所言,那我军危矣啊” 王翦此时也不禁起身来回走动:“实不相瞒,我王翦自问兵法谋略不输于他人,实则,我早已发掘赵军必将采取行动,但苏兄弟能洞悉赵军行动这般透彻,翦却难及,不过苏兄弟所言,我认为发生的可能性高达六成。” 王翦之言让苏劫也不由暗自佩服。 “不愧是能横扫六国的不世大将啊”苏劫心道。 “苏小兄弟,你可有破敌良方,我王翦如今虽是五百主,但也愿意供你驱使,手下人马不够,我就去像同袍借,必须要防备赵军的偷袭。” 苏劫不禁愣神,回应道:“你就不怕,我妄言,害得你私自动用行军之罪,这后果你担担的起吗。” 王翦道:“王某自信自己眼光也相信你的谋略,哪怕拔了这身爵位,我也是为了大秦,送不了性命,大不了,从头再来。” 苏劫闻言大喜“破敌之法,自然有,人不用借,五百人足以!这滔天大功就归属咱们三人,加官进爵!来,干!” “好,算我一个,爹,大哥!” …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咕噜……咕噜……”丛林里传来一阵叫声。 “咕噜……咕噜……”鹿水附近响起同样的叫鸣声,让人以为是那未有归巢的雀鸟。 只见数息之后,鹿水的一处暗哨里,忽然水浪翻腾,一颗颗密密麻麻的人头居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行动迅速的登上了岸头,一个个亮出了兵刃,缓缓的朝着秦军大营的后方行去。 第7章 火烧三十里,滔天大功(下) 赵军行动路线极为隐秘,想必是早早就规划好了偷袭的路线。 从鹿水登陆之后,要穿过一片山林,山林茂盛,莫说如此黑夜,就是白天,也很难让人发现些许端倪。 “将军,此地离秦军大营已不足十里,按照时辰,秦军必然已经入睡,只要我们暗中放火烧营,秦军必定大败。” “好,传令下去,火弓手准备,千万不可大意,万万不能被秦军所察觉。” “将军放心,此路极为隐秘,秦军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 …… 而在赵军此路前方的五里处,苏劫,王翦,王贲等三人早早的埋伏在一处土坡之中。 黑夜之中,三人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彼此之间早早的将五百秦军埋伏在陷阱周围,只要发现一丝风吹草动便会雷霆一击。 “大哥,你如何知道赵军会走如此隐秘小路。”王贲手持长枪,两眼在黑夜中扫视。 苏劫自信一笑,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时间洞察早已看穿一切。 “若你是赵军,可会走那大路不成,既然要偷袭,自然是会找一处绝佳隐秘之地,此地虽行军艰难,但这里却能直驱我秦军大营,换作我,一定会走此处。” 王翦此刻聚精会神的匍匐在地,将左耳贴在地面,一动不动。 半刻之后,王翦虎目大亮,精光四射。 “至少上万的兵马!苏兄弟真乃神人也。”王翦心底极度震撼,但此刻只能暂时收住心神,立刻出言提醒。 “苏兄弟,贲儿,前方果然出现不明军队,不到五里之距,至少上万人马。” 苏劫眼神一亮,“果然,赵军夜袭。” “大哥,你真是神了!”王氏父子此刻声音显得极为激动,若非苏劫,秦军必定逃脱不了全军覆没之局,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苏小兄弟,接下来怎么做。”王翦不自觉间开始询问起了苏劫。 苏劫轻声笑道:“无妨,如今赵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我等已早早埋伏在此,敌明我暗,吩咐士卒按计划行事,一旦赵军前军走入陷阱,便开始行动,定叫这上万人马有去无回。” “好嘞,大哥,瞧我的!”王贲领命之后,低声快速的离去。 …… 赵军士卒此刻皆亮出了兵刃弓弩,在暗探的带领下,已经快接近了苏劫等人埋伏之地。 “什么味,这是。”这里的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硫磺味,此地如何会有硫磺味,也许是树脂。”有士卒说道。 此时,上党郡之中,主帅早已集结了五万人马,只等秦军大营火光出现,就意味着大军可以开门冲锋,如此里应外合,秦军毫无准备下,必然建功。 密密麻麻的人头终于出现苏劫等人的目光之中,五百士卒如今才涣然醒悟,一个个顿时紧张起来。 赵军此刻浑然未觉,反而下令道:‘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火弓手准备,其他人随我火烧大营。’ 赵军刚刚行进不到两百米,前方之人刚刚踩进一处空地,空地泥土忽然陷了下去,士卒惨嚎一声,在漆黑的密林之中全部摔了进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啊……” “是陷阱……” 黑夜之中本就难以视物,前方出现慌乱,后方自然不知如何行动。 正在这时,一个暗探无意中用手触碰到了树上,感觉粘稠无比,他本能的用鼻子闻了一下,顿时魂飞魄散。 “将军,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四处都是桐油,撤,快撤。” 话音刚必。 “轰……轰……”两万人马之前的丛林之中,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只不过,火把被丛林所遮蔽,很难察觉是多少人,乍看一眼,仿佛数万人马在此。 赵军前军跌入陷阱,后方一片漆黑,随意一动,顿时跌倒一大片。 王贲忽然出现,大吼一声:‘将士们,给我放箭!’ “咻咻咻……”无数的箭矢飞快的朝着赵军的队伍飞来。 箭头上裹的油布被点燃,箭矢直接插入事先被涂满各处的桐油之中,顿时间,大火冲天,整座树林一瞬间被焚烧,无情的大火在赵军的队伍中弥漫开来。 “啊……救命……” “啊,快……快……退。” “不好,后方也被点燃,快跑。” 上千赵卒被大火包裹住了身躯,在地上哀嚎打滚,后方赵卒慌乱之下只能选择逃跑。 苏劫如何会让赵军逃脱,顿时下令,让早在其他地方埋伏的两百火攻手准备,将整个树林点燃。 大火弥漫天际,在秦军大营的树林中仿佛无情的巨兽,将赵军吞噬。 赵军将领刚扑灭身上的大火,此刻头发已然被烧没,见士卒慌乱逃串心知大事去矣。 “将士们,给我集合退回鹿水,快退,快退。” 苏劫再次下令,此处三百士卒,大吼:“冲啊……杀光赵卒。”声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一边嘶吼一边用准备好的树枝在地上挥舞,发出无数的沙沙声。 乍一听仿佛千军万马。 火势已经控制不住,浓烟滚滚化作长龙,让无数的赵卒窒息倒地。 此时节西南风大起,大火无情的延绵,连苏劫都已经无法控制,对苏劫等人来说西南正好将逃离的赵军包围。 …… 如此大的火光,让秦军大营顿时一片沸腾,数万人的哀嚎呼救之声让王龁、魏泾、高虎等人都从帐篷里爬了出来,连衣甲都未来得及穿上。 所有人第一想法就是赵军夜袭大营,只怕今日秦军逃不了全军覆没之局。 此刻王龁等人注视着远处延绵无尽的大火和大火中哀嚎嘶吼的赵军,哪能不知晓发生了何等事。 忘魂未定之下,王龁顿时虎目放光:“好一个苏劫,真绝世谋才,我大秦之福,大秦之幸啊。” 魏泾心神震撼下,也道:“悔不听苏劫之言,如今正是我大秦军队攻克上党郡的天赐良机啊,哎错失,错失了!” 上党郡的城楼上,主帅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双目含泪,他伸出颤抖的双手遥指着秦军大营后方。 “噗……”殷红的鲜血吐洒在了城楼上,整个人向后方倒去。 “将帅,将帅!”无数士卒惊呼。 “到底是何人,我赵军夜袭布局月余……到底是何人能够洞悉,我不信是那王龁,给我查,给我查。” 主帅嘶吼一句,便昏厥过去。 第8章 我有一计,弹指破上党【求推荐票】 大火迅速蔓延扩展,转眼间将两万赵军吞没,短短一个时辰,哀嚎便噶然消失,苏劫等人面前之留下一片汪洋火海。 哪怕是王翦已然从军数年之久,眼前的一幕都让人心头震撼难言,不过此刻更让他侧目的便是苏劫之谋,实乃鬼神难测,想那白起也莫过于此吧。 “赵军已灭,我等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控制火势,以免出现更大的山火。”苏劫的声音将王翦从震撼中唤醒。 “诺……”王翦身为五百主,居然不自觉以下官回应。 …… 乌雀空巢,三十里化为乌有。 天蒙蒙亮,此地已如人间炼狱,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老卒,都不禁心悸莫名。 王龁和一众将军经过一夜的奔波,此刻已派遣数万大军控制了火势,身心疲惫,不过此刻众将军的脸上更多的是兴奋,经此一役重创上党郡守军,虽错过了苏劫所说的最佳破城良机,但如今秦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杀死赵军两万于人,此般大捷已经十年未有,想必在众人心中,上党郡拿下,已然近在咫尺。 太阳破晓,苏劫立在山头,闭眼沉思。 “系统,系统,任务完成了,礼包呢。” 此刻王贲兴奋的站在苏劫身边,一脸崇拜的看着苏劫闭着双眼,一副悲天伶人的神色,好生崇拜“不愧是大哥,如此大捷,一点都不兴奋,贲,你还差得远!”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击退赵军奇袭,时空礼包发送,是否打开! “当然打开!” 恭喜宿主,抽取技能:时间星象大挪移,请宿主再接再厉 任务发布:宿主请在三日内攻克上党郡,任务达成则激活系统抽奖模块,奖励时间积分3000,以及神秘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随机扣除宿主一个时间技能,倒退时间减半 “系统三日攻克上党郡,怎么可能,我和你有仇吗?” 系统检查出宿主在技能的帮助下,完全可以做到,请宿主再接再厉,拜拜! 苏劫:“……” “哎,这下玩大了!” “还是先看看这啥技能,有个啥用!”苏劫自语说着。 “时间星象大挪移!冷却时间一个月?可以……嗯?……牛啊这……哈哈哈哈。” “大哥,你为何发笑!”王贲见苏劫忽然大笑,满头疑惑不解。 苏劫这才回过神来。 “这般大胜,我秦军已然胜券在握,岂能不笑!” “哦,好的,嗯?将帅来了。” …… 苏劫转过身,见王龁等诸位将军一脸火热,目光中精光四射,仿佛要把苏劫给吞掉! 王贲早已站在苏劫身后,用手捅了捅苏劫的腰背。 “苏劫(王贲),参见将帅!”二人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王龁迅速上前将苏劫扶起。 “苏劫,本帅昨日没有听你谏言,实乃本帅之过也,还好你能替本帅弥补过失,以避免我军全军覆没之局,本帅也代表全军将士,拜谢苏百将之大恩,诸位将领,随本帅行礼。” 苏劫安敢受此一拜,连忙回礼,道:“将帅及诸位将军万不可行此大礼,苏劫受之有愧,若非诸位将军合力,这大火也会殃及我军,此次大捷皆是因将帅统领有度,我军上下一心之举,非一人之功,眼下上党郡城未破,我等也应该同心协力,共同破城为上。” 见苏劫言语得当,更不居功傲慢,如此大的军功,也有拱手让与的意思。 苏劫若是知道此言被这些将军误解,要抢军功,定要破口大骂。 王龁大笑道:“此等滔天大功,我等汗颜,本帅必当亲写文书,将此战事无巨细,呈报大王,大王必定大喜,到时,苏小兄弟也能指日高升。” …… 王龁及魏泾将苏劫等人带到了中军大营,此时,再也没有任何将军敢以身份压之,说苏劫信口雌黄。 直到此刻,诸将都仿佛梦中。 昨日,苏劫当面确定赵军必定夜袭,无任何人敢于支持,没想到,仅仅一夜,不仅被苏劫言中,而且独自以五百军士火烧两万人马。 按照秦律,这最少也要升任大夫爵列了。 十八岁的大夫,大秦数百年来,从未有过! 王龁特地给苏劫定了座位,王翦和王贲虽然位列苏劫身后,但经历昨晚一役,这二人也是滔天大功,此等人物,诸将也再也不敢小视。 王龁率先开口:‘诸将,上党郡昨日夜袭我军大营,幸被苏百将识破,并大败赵军,如今上党郡城定然军心动摇,虽错过了最佳的破城良机,但此时若是我军强攻,必然收获远大于他日,我军当迅速整顿,明日攻城,诸将有何良策。’ 魏泾道:“回将帅,将帅之言亦是末将所想,此等时机,乃是攻城最佳之机,若是等赵军收拢军心,重新整顿,即便是五万人马,我等也难在十日内攻下,此时攻城,便是攻城攻心之计。” 见魏泾之言,其余将军纷纷响应。 “魏将军所言甚是!将帅英明!” 王翦和王贲也纷纷暗自点头,此时攻城,破城机会极大! 苏劫眯着眼,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举,不过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王龁的目光投了过来,问道:“苏百将觉得如何?” 诸将的目光再次聚拢! 苏劫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道:“敢问诸位将军,我军此时虽倍数与赵军,虽说此时攻城以为最佳之举,但若赵军坚守不出,顽强抵抗,诸位将军认为我军需要多少人马,多少时间才能拿下上党?” “这……” “嗯……?” 苏劫之言,自然无错,上党郡之重莫用多说。 王龁抚须言道:‘如果明日攻城,不等赵军收拢军心,哪怕赵军顽强抵抗,本帅预计三万人马,十日内,将必定攻克上党皮牢。’ “是也……” 苏劫轻轻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让人知道这是对王龁之语的不认可,但大家更多的是期待。 包括王龁也是神色一亮:“莫非,苏小兄弟心有良策?” 苏劫起身道:“我有一策,只需至多五千人马,明日便可破上党郡城。”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营鸦雀无声!只有余沉重喘息声在回荡。 第9章 我赠二十万箭矢于诸位,如何? 王龁及诸位将军可以说是征战一生,虽早已对苏劫之谋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依旧被震动的不知所措。 若不是昨日苏劫之言让诸将心中早已不敢轻视,指不定现在就又有人跳出来,将苏劫乱棍轰出。 王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若按苏劫所言,五千人马明日就能攻破上党,此等行军谋略已经不能用文字和言语来形容。 若真能下此一城,那就是史诗大捷,将会震动六国的战役。 苏劫在不久之前却毫无把握能够三日之内攻下上党,不过此刻因为获得了新的时间技能,忽然想到了一场流传千年的经典战役。 王龁道:“苏劫,你确定自己所言非虚。” “诸位将军当面,苏劫安敢大放厥词,若是此计运用得当,要拿下上党郡城门或许连五千人马都不用。” 魏泾被苏劫之语震撼的五内俱焚,此刻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道:“苏百将,你之计能否道来,让我等一窥全貌,若是真能拿下上当郡,我魏泾愿意亲自鞍马驱驰,还望请教!” 苏劫嘿嘿一笑,道:“诸位将军,上党郡守军此时已不到五万之数,我军的却胜之一倍,但我军月余来攻城,并非军马数量之忧患,而是上党郡守军,背靠十七城,战略补给远胜我军罢了。” “所以即便到如今,我大秦铁甲都未能攻破城楼,实乃弓弩之利!” 诸将都频频点头,大秦铁甲就是被赵军的弓弩所阻。 苏劫微微一顿,环视一周,见大家沉吟不语。 “不知苏百将何意,难道与攻破上党郡有关。”魏泾忍不住询问。 “自然有关,敢问高将军,我军弓弩还有多少储备。” “我军弓弩补给还余是五万余支。” “那请问魏将军,赵军的箭矢补还有多少余支。” “这……若是后方城池源源不断提供,怕是目前储备在上党郡的箭矢补给,定不下二十万之数。” 苏劫微微点头,道:“既然魏将军心中有数,那我秦军哪怕在其军心不定之下,强攻城头,至少也要付出五万秦军身死的代价。” “我若施此计,将此二十万箭矢赠送于诸位,那敢问魏将军,此战能胜否。”苏劫加重了语气,更让人觉得其神秘莫测。 王龁、魏泾等人不禁猛然变色,如此,上党郡不就等于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大秦军队岂不是轻易的可以撕碎上党郡的大门? 苏劫之言,太过匪夷所思! 王龁双拳紧握,强忍激动的心情,对着苏劫道:“苏劫,你所言当真?你真有办法……弄来赵军的二十万箭矢?到底如何,请详细道来。” 中军大营诸位将军已经狂跳不止。 苏劫哈哈一笑,“诸位将军切莫激动,此计简单,我们只需用干草树枝,编扎一千个草人,捆绑与木车之上,到时只需以遁甲兵护送,将草人运至城楼下,赵军箭矢射过来之后,我军只需将草人上的箭矢带回来,便算成了。” 王龁“……” 魏泾“……” 诸将“……” 王翦“……” 王龁面色有异,不过苏劫有珠玉在前,到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道:“苏劫,此计本帅……却觉得有所考虑不周啊,并非这偷箭之法不当,只是赵军并非无能之辈,若是见我军以草人偷箭却不攻,定不会胡乱放箭,只需派兵防守便罢了。” 苏劫哈哈一笑,“我知将帅有所疑惑,我苏劫怎会不知?不过想让赵军乖乖的将二十万箭矢送于我军,又有何难,只是此法暂时不能细说,我自有妙计,若将帅信我,只需让人准备数千草人,数百擂鼓便可,等我将赵军的二十万箭矢耗尽,上党郡明日便能拿下!” “这……” 在场的诸将包括王翦在内,都无法想象苏劫如何让赵军乖乖的将箭矢送给秦军,赵军主帅绝非草包,如此自掘坟墓之举,便是普通士卒也不会做。 王龁见苏劫信心满满,下定决心,便问道:“本帅问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把握!” “好,本帅就听你一言,为你准备数千草人,数百擂鼓!” 苏劫闻言大喜过望,立刻行礼道:“多谢将帅信任,到时将帅只需派大军登上城楼厮杀便可,明日,我便助将帅将上党郡拿下!” 第10章 赠你一功,活捉敌将主帅 苏劫等三人拜别王龁诸将领,便回到了王翦的营帐。 王龁待三人走后,将目光投向了左右诸将校尉等将领的身上。 魏泾:“将帅,苏兄弟之言,将帅如何评判。” 王龁沉默片刻,道:“苏劫绝非妄言之人,老夫行军一生,却如何也想不出他要如何谋取,实乃断言判断,但昨日老夫悔不听其之妙计,险些造成我军全军覆没之局。今日之事,老夫主张权权听取其言,本帅相信苏劫之谋。” 魏泾频频点头。 高虎此刻忽然上前道:“将帅,苏劫虽有朱玉在前,但明日按其所谋,仅仅只是用草人窃取箭矢而已,末将觉得,赵军万万不可能这般愚蠢,苏劫虽智,但也不能尽信全信,行军大事企同儿戏。” 魏泾等诸将目光投向了高虎,不由心道:“此人居然如此愚蠢!” 王龁冷哼一声:“莫非高将军还有另外的破敌良策不成,鹿水守军应是将军麾下百将,如今鹿水之战险些让我军全军覆没,此战之险全靠苏劫一人,高将军可知自己的不察之罪。” 高虎万万没想到将帅此刻会突然发难,他此时主张乘机赵军军心不明,全力攻城,虽有损伤,但不失为万全之策。 “将帅……末将……末将只是想戴罪立功,末将并非怀疑苏劫之计,只是苏劫时才并未将计谋说全,末将实难相信,若是出了变故,我军再次错失攻城良机啊。” 王龁道:“苏劫之才,百年难见,若非其行军资历,本帅早已委派其为校尉之职,统领万军,此事本帅已然下了决定,全力辅助,不得妄议。” “此战之后,老夫会将苏劫此战之功事无巨细,呈报大王论功行赏,到时,苏劫此人定会是我大秦重臣,你等此时切莫因其暂时的身法而轻视之,诸将可明白?” “末将明白!” 苏劫三人一路无话,直奔王翦梭在的军营。 二人此刻早已经心潮澎湃,对苏劫之言断断没有任何怀疑的道理,昨日苏劫断言赵军奇袭,已然将众人所震撼,今日苏劫所言十成把握就能将上党郡拿下,虽极为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激动。 “大哥,明日真能拿下上党郡否。”王贲询问道,神色激动。 苏劫笑道:“自然轻易可以拿下,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滔天大功给你!赵军上党郡主帅司马杰,乃是赵国大将司马尚子侄,明日,你只需按我所说,便可亲自将其活捉,活捉敌方将帅,此功大否?” “什么?” “这……?” 王氏父子二人此时已经愣住,完全失了心神,若说苏劫之谋能攻城略地,二人是尽信无疑,但要活捉主帅,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人谋来度之,简直是鬼神之谋。 但二人,却无法不信啊,而且,这等功劳,足以让二人所得的好处大到了天上去。 “你二人不信?还是说不想要这等天大的功劳。” “大……大……大哥,我要啊,只是……只是小弟不知如何说了。”王贲嘴巴已经不太利索。按照大秦军制,活捉主帅,功劳可以让公士直升公大夫,连升七级,在整个大秦,公大夫已经是高等爵位了,在军中也可直升高级将领。 王翦虽然没有王贲这般失神,但也尽量压制住内心的震动。 不过此刻王翦果断的道:“苏劫,我父子二人全权听你调遣,即便我父子二人活捉主帅,也不会独占首功,定会将此战首功报与将帅。” 苏劫点头,心道:“还是老子有心,这小的就是个憨货!” “好,替我取羊皮图和墨笔来!”苏劫直接吩咐道。 …… 苏劫在二人离开了营帐之后,对明日之战虽已知晓必胜,但天大的功劳不能不取啊。 “时间洞察,给我开!”苏劫心中默念。 前日,苏劫洞悉鹿水袭击用掉了三十秒的时间,此刻还剩下最后三十秒的使用时间。 若是有第三者在一边,看到了此刻苏劫的眼眸,便会发现。 此时苏劫双瞳忽然变得无比的幽暗深邃,仿佛跨过了无尽的时空螺旋,双瞳之中星辰环绕。 苏劫此时的眼中,跨过了无尽的时空长河,看到了明日之事。 “哦!?果然如此,哈哈哈,司马杰,你无处可逃了,嗯?此人是谁。” 不到半个时辰,父子二人便找来了羊皮纸和墨笔,此时秦军大多文书都是书简,极少使用羊皮图。 苏劫微微点首,便将空白的羊皮图放在了桌面。 并用墨笔开始在羊皮图上图画了起来。 不久之后,整座上当郡城的地图愕然与羊皮纸上,细致万分,远超中军大营大的战略地图。 “大哥……这是,上党郡地图。” “不可思议,这般清晰细致!”王翦率先惊叹。 苏劫不等二人继续惊叹,道:“你二人听我之言,明日破晓之后,我军将会发起总攻,你二人必须从此处进入,绕开这里……埋伏在此……等待两个个时辰,司马杰将会从此处逃脱,到时来个守株待兔,将其活捉便可。” 二人越听越心惊,却没有细问苏劫是如何如此精准判断,司马杰会从此地离开。 苏劫吩咐二人的事宜,并确定其尽数知晓后,这才放心。 “替我通知将帅,今晚子时一过,集结全军!” 第11章 鬼神之谋,经天纬地! 上党郡府,司马杰面色微白,下首众位将领面色极度沉重,实乃鹿水奇袭,损失惨重。 此时,司马杰身边,坐着一位素衫男子,男子凤眼须眉微微闭目,看不出其思绪。 司马杰道:“我军日前奇袭,却被秦军察觉,此计乃是项先生所布,我军为此准备了月余之久,只待秦军大意之下,一举破敌,没想到被秦军识破,损失惨重。” 项先生微微睁开眼,精光四溢,缓缓道:“兵家之争,虽无完全之举,但此计乃是兵家巨首推演数日献于赵国,此局注定是秦军全军覆没,但此时却出现变故,我兵家细子收到战报,此计乃是秦军中一位谋士,名叫苏劫之人所破,但此前,我兵家从未听闻此人,将军可知苏劫乃是何人?能识破巨首之计,岂能是无名之辈?” 司马杰眉头紧皱,寻思良久:“本帅也从未听闻此人,莫不是秦军为了误导我等,故意放出一无端之人,以本帅来看,定是那王龁之计。” 项先生摇头笑道:“王龁虽智,但还不足以看破巨首的谋划,如今我兵家细子已然确定,却有此人。” “苏劫此人,善奇谋,将帅麾下,如今将士军心不稳,秦军必然了然,不出三日之内,必然发起猛攻,我劝将帅还是以稳定军心,防止攻城为上。” “至于苏劫之事,我已飞鸽传书通传巨首,巨首得知必然不会置之此人于不顾,到时候,苏劫必然难以存活,将帅只需在坚持月余,秦军补给不足,必然不战自败。” 司马杰点头道:“只能如此了,想不到我赵军此战居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所击败,真乃羞煞我也。只能拜托项先生和巨首出马将此人除掉了。” …… 是夜。 上党郡城楼兵卒增加了一倍有余,严防秦军夜袭,整个城楼上布满了火把,灯火通明。 秦军早已集结,进入战备状态,中军将帅车马,左右将军尽数准备完毕。 十万大军一动不动,屹立如山,看着远处的上党郡。 “将帅,苏劫已到!”一个通传兵对着车撵上的王龁报道。 “快快有请。” 只见苏劫一身士卒服,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在众位将军的注视下来到王龁跟前。 “苏劫参见将帅。” 王龁虎目精光,快速回道:“不必多礼,快到我车撵上来。” “……” “……” 一个士卒居然踏上了主帅的车撵,这份荣誉,让周围的兵卒和将军好生羡慕。 苏劫也不客气。 “多谢将帅。” 王龁苏劫二人站在车撵上,遥望着上党郡城。 王龁道:“苏劫,数千草人已经按你所说捆绑在车轮之上,你所说的良策到底该如何行动。” 苏劫双手扶握在车撵的横栏之上,抬头看了看天。 “好一个月明之夜啊,将帅勿急,在等等便可,先让我军十万将士,点燃火把,告诉他们,我们要来攻城了!” “啊?……什么?” 周围所有的将军都不禁愕然,咱们是夜袭,还要告诉一番。 一位将军正要说话,却被王龁制止。 “传我帅令,全军点燃火把!” …… “呼呼……呼呼……” 片刻十万秦军中燃起了数万火把,将整个战场照了个通透。 秦军此举,将上党郡城楼上的赵军吓了一个踉跄。 “不好了,快通报将帅,秦军夜袭攻城。” “秦军夜袭攻城……” “秦军攻城……” 很快,传讯兵的声音便惊动了司马杰和项先生等人。 二人和一众将领快速登上城楼,看着数里外十万集结的秦军, 司马杰大笑道:“想不到王龁匹夫如此愚蠢,那谋士苏劫也是个赵括之流,夜袭还弄得我军上下皆知,真乃愚蠢之至。” 项先生也被秦军此举弄得一脸茫然,心道:“难道这苏劫之前只是运气所致,这,老夫也看不明白啊。” “传我帅令,全军坚守,给我射死秦军,桐油滚木准备!” “是,将帅!” …… 王龁等人眼看着上党郡城楼上,开始密密麻麻的兵卒涌入,军械补给箭矢打量的被搬运上的城楼,弓箭兵一排排的站立,顿时脸色难堪之至。 王贲和王翦二人见到城楼上的赵卒,面色一变。 王贲道:“爹……这怎么办。” 王翦回道:“相信苏劫,按计划行事便可。” …… 待得上党郡城楼已经集结完毕,苏劫这才满意,回头对王龁道:“将帅,一炷香之后,便可让五千推车手出击便可。” 王龁心中万分不解:“难道一炷香之后,城楼上的人就变少了,将上党郡拱手想让不成,但是此刻只能选择相信苏劫了。” …… 苏劫回首看了看郡城,心道:“就是现在了,大秦版的草人借箭即将上演。” 随即,苏劫技能发动,时间星象大挪移。 此技能刚一获取,便看到其中所描述,是能将二十四节气中的气象搬运挪移。 此时大秦乃是五月出头,处于立夏,小满时节,大秦地处西北,函谷关更是干燥酷热。 而此时,苏劫的时间星象挪移技能,成功将数月后,十月霜降时分的一次大雾抓取,和此刻星象时节相调换。 也就是说,一旦技能发动,此地将会出现一场五个月之后的浓雾气象,按照苏劫技能的抓取程度,这次浓雾所存在的时间,长达数个时辰,足以利用到天明了。 …… 此时,原本明亮的天空忽然被一层白色的乌云所遮蔽。 “咦,怎么有点冷意……” “这么凉快的今夜。” 无数的秦军被一股微凉所侵蚀。 很快,方圆百里,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披上了一层微微的白沙。 远处的上党郡城楼,也只剩下了懵懵的扩影! 第12章 在下苏劫,多谢将军赠箭! “起雾了……” “上党郡看不见了!” “……五月怎会起雾。” “这还怎么打,估计要等到天亮,浓雾散了才能攻打了吧。” 王龁及众位将军也被突然出现浓雾给弄懵了。 “这……?” 在浓雾刚一出现,王翦就被震撼住了,忽然想到苏劫的谋略、草人、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仿佛见了鬼一般。“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劫是如何知晓此时会有一场大雾。” 王贲:“爹,大哥真乃神人啊。” 王龁已经无法看到数米外的光景,此刻,忽然瞥见了车辆上的苏劫,依旧是那副自信的微笑。 终于,他依稀猜到了苏劫的计划,虽然还不是太特别清楚,但可以肯定,苏劫的把握,就是这一场罕见的大雾。 此时秦军相互之间只能看到数米之内的光景,上党郡早就没埋在了大雾之中。 赵军守军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雾给弄懵了。 司马杰也不禁愣神,“看来秦军今夜攻城的算盘落空了。” 项先生此刻也极为意外,异常的气象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哪怕是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的出究竟为何。 苏劫嘿嘿一笑,道:“将帅,此乃天赐良机啊,有此场大雾相助,我秦军何愁拿不下上党郡城,哈哈哈哈。” 此刻苏劫在万军之中肆意狂笑。 在众将眼中,彷如见鬼一般。 魏泾心头不禁念道:“经天纬地!这苏劫难不成真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难测之谋略,实乃太过惊人了。” 王龁此刻已经不知该如何说的好,难不成这苏劫早就预测今夜将会有大雾弥漫?这夜观星象一直以来都是传说之术,今日苏劫预测此战局,实乃生平仅见。 “大王啊,我大秦捡到宝了!”王龁内心狂吼。 “苏……苏劫,那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去做。”此时战局已始,王龁只能强压心神朝着苏劫询问道。 “将帅只需让五千推车手听我号令,其他军士原地休整,以逸待劳,等到破晓之后,敌军疲惫,届时我军精力充沛下,上党郡弹指可破!” 左右将军皆把目光投在车撵上的苏劫身上,双目炯炯发光。 浓雾翻滚,仿佛潜伏着一条噬人的巨龙。 项先生忽然道:“司马将帅,此次大雾散去,秦军必定猛攻,此刻虽然两军无法对战,打也要以防不测,不可大意。” 司马杰点头道:‘应如先生所说,这场大雾实乃怪异,此地处北,一年之中很难见雾,此时出现,真乃怪事。’ 二人正在商聊之时,忽然,城楼之下战鼓之音猛烈想起,无数的秦军高呼。 “轰隆……轰隆……” “冲啊……拿下上党郡城。” “将士们给我冲开城门!” …… 大地仿佛被千军万马所踩踏,将城楼上赵军惊的严阵以待。 眼看秦军千军万马已然快到了跟前,司马杰大惊失色,“秦军怎如此愚蠢!弓弩手,给我放箭,快,给我放箭,决不允许秦军靠近。” “嗖嗖……” “嗖……” 一排排的弓弩手在城楼之上对着大雾中埋藏的秦军猛烈放箭, “啊……啊……” “快退……箭矢太猛……快退……” 司马杰冷哼一声:“秦军怎变得如此愚蠢,怕是被昨夜的胜利迷住了心神不成。” …… 秦军刚刚退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浓雾中再次响起了擂鼓之音。 “咚咚……咚咚……” “冲啊,杀光赵军,为我大秦建功立业!” “放箭,给我放箭!” …… 此刻,大秦军队所属之处,王龁苏劫及众位将军走到不远处的推车前。 只见车堆前的草人身上,插满了赵军的箭矢,一个草人身上,不下百支,可见赵军有多凶猛。 苏劫早已洞悉,此计必成,“来人,将这些箭矢捆绑收好,赵军大礼,我不收岂不是不领情,哈哈哈”苏劫吩咐道,立刻有士卒前来将赵军箭矢收拾整理。 王龁此时对苏劫已经万分拜服,苏劫经天纬地之才实属震撼,眼前一幕幕,让他万分庆幸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相信苏劫。 “若是被大王得知,我大秦出了一个苏劫,不知该有何等喜悦。” 此时,苏劫之计已然让众人知晓,关键,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早早的被苏劫‘夜观星象’所洞悉。 …… 秦军后勤部队将赵军所赠的箭矢一捆捆的扎在了一起,三个时辰后,大雾开始褪去。 此时,上党郡城楼上,赵军紧张功伐了一夜。 二十万之箭矢,如今也快消耗殆尽,不过,昨日秦军的惨叫声,和多年的行军经验,让司马杰判断出,秦军必然损失惨重,而我赵军却毫发无伤。“哼,总算为我两万儿郎报了大仇。” 项先生在城楼上观战了一宿,这秦军一会攻城,一会撤退,整整消耗了一夜,此刻赵军一眼看去人困马乏。 正当此时,远处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忽然之间,一股极其强烈的不详预感充斥心头。 “没有尸体!!!空荡荡的城楼下,什么都没有。” 司马杰作为一军主帅,自然也并非无能之辈,随着大雾的扩散,也发现了极其不对劲的地方。 渐渐地,秦军十万大军,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城楼不远之处。 而未见到一具秦军的尸体。 顿时司马杰浑身大汗,项先生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也不禁睁大了双眼,脑海里飞快的回忆着昨夜秦军攻城之事。 “将军,大事不好,我军中了秦军诡计!” 二人只见中间车撵之上,一个年轻人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不远处一扎扎堆砌着无数的草人和捆绑好的箭矢。 只见与王龁同承车撵之上的年轻士卒朝着城楼上摆了摆手。 “在下苏劫,多谢将军赠箭!” 话音刚毕。 十万大军同时大吼。 “多谢将军赠箭……” “多谢将军赠箭……” 声音此起彼伏,声威荡荡,久久不能平息…… 司马杰浑身颤抖,指甲嵌入城墙的楼上,鲜血直流…… “我军休矣……大王,臣罪该万死啊……” “噗……”鲜血喷出,再次被其余诸将抬走。 项先生此时瞪大了双眼,看着车撵上的自信的年轻人,此刻,仿佛要将苏劫给撕碎一般。 “此战事关我兵家大计,居然会败在此子手中。” 第13章 活捉赵军主帅! 苏劫见司马杰仰天倒下,此时上党郡中可以说是人困马乏,补给消耗殆尽,反观秦军精神奕奕,所有人眼光之中,都如饿狼般的凶狠。 只待一声令下,秦军必可轻易撕破上党郡防线。 苏劫道:“将帅,此时赵军军心溃散,此时不待攻城,更待何时啊!” “哈哈哈,好好好!全军听令,给我拿下上党郡,将赵军一网打尽,冲锋!”王龁大笑一声,随即下攻城命令。 “冲啊……” “杀啊……” “轰轰轰……” 秦军在校尉、军侯等军官的带领下,发起了猛冲。 只见大秦军队后方一阵阵降雨朝着上党城楼喷洒而去,赵军在惨嚎下,一个个倒地。 “快退,快退,守不住了,秦军箭矢太猛,先退!” 在箭雨的掩护下,数万秦军终于踏上了上党郡城楼,月余的僵持,终于在这一刻,在苏劫的谋略之下所攻破! 赵军军心溃散,经过一夜的折腾,早已疲惫,此时如何应对得了秦军猛烈的攻势。 城楼上的赵军转眼便被屠戮一空。 “快,打开城门,让我军骑兵入城!快快快……” …… 上党郡府,此时司马杰周围只余数位护卫,其余将军各自领兵迎接秦军的猛攻。 外面的厮杀声将司马杰从昏迷中唤醒。 司马杰惨痛道:“项先生,昨夜观秦军之计似早已胸有成竹,也提前知晓这突然出现的大雾天象,只是,我实难理解,他们又是如何知晓而早早的做了准备。” 项先生此刻也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昨夜他虽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但尽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秦军会如此破城,道:“如今大势已去,上党郡守不住了,司马将军还是早做打算,先逃离此城为上,万万不可耽搁。” “今日看来,此计也必是出于那苏劫之手,实难相信,他居然能夜观星象以预测天象,这等人物居然从未听说,我还是小看了他。” “来人,先护送司马将军出城!” “先生,城内如今已经四处都是秦军,另外几座城门,早被秦军堵截,如何杀的出城。”随性的护卫士卒道。 “去鹿水港口,那里有我的兵家的暗船,乘船沿着鹿水,不必经过城门。” 一行数十人,经过几番暗道,直接抵达了鹿水港,此处是城内唯一连接水路之处,只待上了船,秦军就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追捕。” “如今,只需逃离上党郡城,在将赵军重整,分为三路兵马,堵住皮牢,长治,平阳三郡,方可堵住秦军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到时在想办法让大王派兵增员,别无他法。”项先生出言道。 正在此时,港口的暗道巷子里忽然冲出一队人马。 为首二人骑马而立,将目光投在这几十赵军身上。 为首的将领立刻将司马杰等人围住:“司马将军,我等已经等候多时了。” 司马错心神巨震,心道:“吾命休矣!” …… 苏劫与王龁二人,在城外静候,此刻两人并肩而立,王龁乃是上造,此时的苏劫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士,不过此刻,王龁万万不敢轻视。此战之后,苏劫之名,怕是要名动咸阳。 不久之后,只见上党郡城楼插满了黑龙旗。 苏劫微微一笑:“将帅,我军轻易拿下了上党,想必赵军已然全军覆没,末将,恭喜将帅了!” “哈哈哈哈,苏劫,此战首功在你,本帅不敢居功。来人,整理文书,本帅要亲自将此大捷亲自报给大王,连夜送往咸阳,哪怕跑死几匹马,都在所不惜。” 苏劫嘿嘿一笑,知道王龁这是要给自己请功了。 “将帅勿急,如今上党郡已经拿下,不过末将还有一份惊喜献给将帅,要不,咱们先前往上党郡府先做休整,让将帅拿了大礼在说不迟,如何?” “哦?”听苏劫这么一说,王龁顿时吸引了兴趣。 “苏劫你是不是又给本帅什么惊喜,本帅甚是期待啊,哈哈哈。” “不可说,不可说,将帅一去便知。” “好,摆车进城!” 中军的护卫大部队在王龁的命令下,驶入了上党郡府。 此战,秦军大胜,赵军此刻降卒过万,战死数万,堪称史诗大捷。 经此一役,必定让大秦军威再次席卷六国。 上党郡府,王龁等坐在中军大营,正在听取此战的汇报的战况。 此刻,卫兵忽然传讯。 “禀报将帅,五百主王翦,屯长王贲活捉赵军主帅司马杰,就在府外等候!” 王龁、魏泾等几位将军被惊的从坐撵上站了起来。 “什么!?活捉司马杰!” 随即王龁将目光投向了闭目养神的苏劫。 苏劫笑道:“将帅,这份大礼如何!” 第14章 上党郡破,兵家失算! 王翦父子率先进入到了上党郡郡守府,此刻,王龁一干人都从座椅上起身,双目紧盯着王翦身后的早已被捆绑押送而前的司马杰。 王翦朝着王龁拱手道:“将帅,末将生擒赵军主将司马杰,请将帅发落。” 王龁此刻心头火热,不禁想道:“上党郡纵横交错,乱军之下,主将在护卫下想要逃脱绝非难事,一般主帅除非力矩死守,想要生擒简直是痴人说梦。”此刻王龁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座椅上的苏劫,苏劫神色轻松异常,仿佛早已知晓。 “莫非……莫非苏劫你早已布下奇谋,料知司马杰的逃脱路线?”王龁朝着苏劫不解的询问道。 苏劫嘿嘿一笑,此刻王贲上前一步道:“回将帅,大军攻城之前,大……苏劫早已吩咐我父子二人,帅一队兵马,埋伏在鹿水港附近,料定这司马杰兵败之后,将会乘船逃离,我父子二人按兵不动,这司马杰居然真的自投罗网,被我父子二人生擒。” “末将不敢居首功,多亏苏劫妙计。” 苏劫摆手道:“区区小计,不足挂齿,将帅可切莫听这小子胡说,生擒敌将主帅,首功就在你二人,切莫拉扯与我。” 王龁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苏劫是为父子二人争了一天大的功劳,不过这又如何,此份大礼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反观周围的将军面色表情不一,“这王氏父子真是好运,居然能得苏劫一计,单以此功而言,怕是之后大王封赏之下,身份便会不输我等,好生羡慕啊!” 王龁心中自然被震得外焦里嫩,随即放声大笑:“好好好,此计算是苏劫之谋,但抓捕此人乃是你二人首功,本帅记得。” …… 司马杰、项先生二人面如死灰,如此隐秘的逃脱计划,又如何事先就被苏劫所洞察,一步错便是生死之局。 司马杰愤道:“王龁,你切莫得意,这般魍魉诡计,枉为一军主帅!你秦国无故讨伐我赵国上党郡,安知事后六国必定组成联军共伐你秦国,他日,你秦国王都将会灰飞烟灭。” 王龁回道:“哼,你一军主将居然说出如此稚儿言语,莫说你一后辈在此,就是你叔父司马尚亲临,本帅今日也能将其生擒。六国鼠辈联合,我大秦有何惧哉,用不了多少时日,我大秦铁甲必定兵临你邯郸城下。” “来人,将此人压入军牢,押送咸阳让大王亲自发落。” 此刻苏劫将目光投向一边闭目不语的项先生。 此人虽身穿布衣,但器宇不凡,观司马杰对其的态度,便知此人身份绝不一般。 如今虽未阶下之囚,但却毫无慌乱之感。 “你是何人?”苏劫问道。 项介见苏劫询问,睁开眼,并未先答话,而是细细打量着一脸微笑的苏劫。 “想不到,秦国居然有你这般鬼神之才,莫非,你真能夜观星象,早已洞悉这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雾?你是阴阳家传人?” 苏劫略微一愣,此人提到的阴阳家,不正是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之一,阴阳家乃是早期道家分支,研究阴阳五行,天象数术的学派,号称“天地人我一掌中”,在诸子百家之中都数极为隐秘的流派。 派首称之位太一,太一是尊号,与墨家巨子,兵家巨首等同。 不过阴阳家流派在数十年前,支持秦国,在长平之战后,惨遭兵家、法家、墨家等流派合力暗杀,如今早已隐秘,不知去向。 苏劫笑道:“我只是一大秦士卒,并非什么诸子传人,夜观星象之术,又有何难,不过我观你之言,莫非你是哪家传人不成。” 项介道:“哼,老夫乃兵家之人,鹿水之计,便是出自我兵家之手,只是老夫万万没想到,你是如何识破!” “什么……” 项介之语让王龁等将领心中震动,此计若非苏劫在,怕是如今秦军和赵军的情况要反转过来,大秦军队难逃全军覆没之局,想不到,这背后居然有兵家的参与。 苏劫内心狂动,要知道,在他的时间洞察之下,秦军确实被赵军里应外合,落得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道:“好计谋,确实厉害,不过如今你兵家的计划怕是落得一场空谈。” “今日上党郡破,你秦军的东进门户虽已被打开,但我兵家巨首早已联合六国,此战之后诸子百家将会广布天下,激起天下民心共同抗秦,断不会在如数十年前,中你秦国离间诡计,让你秦军难以东进寸土之地。” “住口……” “啪的一声……”王龁愤怒的拍向了桌面。 “匹夫之言,阶下之囚安敢大放厥词,来人,将此人押出去,施以斩首之刑。” 项介被士卒拖下去之前,朝着苏劫道:“苏劫,你坏我兵家大计,你也活不长,巨首必将你杀之而后快,老夫在地下等着你。” …… 一个时辰之后,上党郡已彻底被秦军占领。 王龁将此次战况,足足写了三份简书,吩咐快马加鞭星夜加乘,直达咸阳。 …… 第15章 咸阳震动!万金不换! 秦国都城,咸阳。 王宫的大殿之中,庄襄王子楚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盘坐在大殿正中的案桌上,手上来回翻阅着书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落在吕不韦等人眼中。 子楚早年在赵国为质,对赵国是深恶痛绝。 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如今还在赵国为质。 此战若是拿上党郡,不仅是打开了秦国东进的门户,更能以此为胁,逼迫赵国将赵姬和赵政遣返秦国。 “寡人已经快十几年没有见过他母子二人了啊。”子楚心思到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战事之前,华阳太后几次找到自己,听其意思,是有意要立成蛟为太子。 秦人皆知,子楚并非华阳夫人亲生,也就是当今的华阳太后,子楚为太子时还好说,一副母慈子孝。 但只有子楚知晓,当他把自己的生母夏姬立为太后之后,二人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子楚的姬妾雉婴之前便是华阳太后的侍女,虽为姬妾,实为眼线,子楚安能不知,二人后来便有成蛟。 若非吕不韦等大臣以公子蛟尚幼,大王还处壮年为由,否则以华阳夫人对子楚的恩情,万万是不敢拒绝的。 想到这里,让子楚心中痛苦万分,在华阳夫人看来,赵姬和政儿就是弃子,不必理会其死活。 “前线战事至今还无半点消息,寡人寝食难安啊,咳咳……”子楚看着吕不韦等人。 吕不韦上前道:“大王切勿忧心,还请保重万金之躯,赵军前有长平之败,此次抵抗必定顽强,拖些时日也属应当。” “话虽如此,但寡人数日难免,我大秦好不容易恢复些国力,此战若是战败,寡人如何为我大秦二十三代君王交代。” 正在此刻,咸阳王宫外传讯士卒大吼。 “快报!快报,前线战事!” “快点让开,王龁大将军星夜兼程,快报大王!” …… 传讯兵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庄襄王和吕不韦、蒙骜等人。 “什么,快快快,王龁的战报,快给寡人。”子楚惊呼一声站起。 吕不韦、蒙骜、藨公等重臣也是心头狂跳。 只见传讯兵飞快的来到大殿之前,单膝朝着子楚跪下。 “大王,此乃王龁大将军亲笔,请大王过目!” “拿来,速速给寡人。” …… 子楚双眉紧锁,将竹简一一摊开,一般传讯书简军中有文官代笔,此战报居然是由王龁亲书,想必事关重大! 子楚的目光紧紧的看着书简。 吕不韦等人因为不能越权之举,只能心怀忐忑的看着子楚的面容神情。 子楚刚开始,一副紧张的神色,吕不韦等人心道:“完了,莫不是前线战败。” 随即,只见子楚双目圆瞪,嘴里呢喃自语:“火烧三十里、全军覆没!” 吕不韦等人顿时意会错了意思,几位将军更是一脸茫然,我秦军全军覆没? 吓得顿时跪下! 子楚没理会几人此时被吓得不能动弹。 继续看着战报。“草人借箭,百里浓雾,生擒司马杰,好啊,好啊!!!我大秦居然出了此等人物,寡人……寡人没有愧对我大秦历代君王啊,咳咳……太好了,我军大胜啊。此人,此人,寡人要重重有赏,大大有赏。” 见子楚这般狂喜的模样,吕不韦等人才知道会错了意思,不过这前线大胜怎的让大王如此高兴。 吕不韦道:“大王,可是前线大捷?” 子楚此刻意气风发,多日的阴霾一扫不见,用手指着战报道:“尔等自己看,我大秦出了一经天纬地的奇才,大家议一议,怎么赏,寡人要大大封赏!” 吕不韦等人早已等得不耐烦,飞快的将战报拾起。 越看越心惊,若非此乃王龁亲书,指不定就要将传讯兵给砍了。 当看到,王龁手术最后一句:“若非苏劫,我大秦军队已然全军覆没,上党郡城赵军抵抗甚猛,苏劫一计,弹指便破此城,此人不仅谋略盖世,更有横扫之壮志,此等经天纬地之大才,必为我大秦栋梁,望大王重用此人。” 吕不韦,蒙骜二人相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 藨公此刻也被王龁所言震惊,实乃让人不可置信。 此刻,吕不韦见子楚君心大悦,道:“恭喜大王,为大秦再次开疆扩土,大王声威必将响彻六国。” “恭喜大王!” “大王威武!” …… 见诸位朝臣的情形,子楚感到自己亲政以来,最愉悦的便是此刻。 “丞相,你说苏劫此人,该如何封赏,仅凭其以五百军士,火烧两万赵军的不世奇功,便足以封高等爵,更莫说此子有那经天纬地之才,生擒敌军主帅之功啊。” “这……”吕不韦被苏劫之才所震撼,震惊之余也不免有些忐忑。 当年,自己奇货可居,让子楚登上王位,子楚报之以李,让自己得以位极人臣。 事后,吕不韦重用外戚蒙氏,将赢氏子弟发配的发配,镇压的镇压,可以说着朝堂之上,八成以上都是自己的亲信。 以这苏劫之才,封个万军校尉都足够,可自己偏偏对此人一无所知,若是失去了掌控,那对自己到底是有利有弊呢。 不过此刻容不得吕不韦不答:“大王,苏劫此人却乃我大秦栋梁,只是此人毕竟尚幼,计谋虽绝世无双,但统兵之能王龁大将军却未有提及。” “所以,臣初步建议,可以酌情越级升爵,苏劫功劳甚大,寻常爵位晋升也不适合,可以爵至五大夫,但军中官职,还需考虑才是。” 吕不韦之言顿时让子楚心头泼了一盆冷水,吕不韦此人是何意思,子楚心中甚为清楚,但此刻吕不韦之言,也确实不无道理。 不过,子楚此刻将目光投向了藨公:‘大将军的意思呢!’ 藨公乃是朝中仅有的几个实权中立派,子楚很少询问。 藨公思虑片刻,便上前问道:“大王,赵国大军在苏劫此子手中大败,苏劫必定会入了赵国的眼中,若赵国来使,愿以一城之地换取苏劫,大王换否?” “嗯?……”蒙骜吕不韦等人,没想到藨公会忽然有此一问。 子楚不明所以,道:“自然不换!” “那赵国若以十城之地,换取苏劫呢。” “这……寡人定将此使者棍棒打出王宫!” 藨公继续说道:“那若是百城换苏劫一人,大王换否!” “这……这……藨公何意!”子楚,吕不韦等人对藨公之语所惊讶。 子楚犹豫半响,面色一正,道:“藨公不必试探,此等经天纬地之才,便是百城万金相赠,寡人亦是不换,有苏劫在,能为寡人打下数百城,将来甚至能横扫六国,寡人安能不知!” 藨公笑道:“既然大王百城万金都不换苏劫此人,那有何必吝啬封赏呢?” 吕不韦、蒙骜:“好你个藨公,平日你不见你多语,现在你来个背刺!” 藨公之言让子楚眼睛大亮:“藨公真乃点醒寡人!” 第16章 裴旻剑术!大战将至! 子楚不在犹豫,也没有再次询问吕不韦等人的建议,命人准备书册,拿起笔墨便在诏书上哗哗哗的书写起来。 期间几次停笔,思量些许,直到最后,才点头满意。 “速速派人送往上党郡,不可耽误,寡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苏卿!”此刻子楚对苏劫的称谓已然出现了变化,让人侧目不已。 “传寡人口谕,待苏卿来日凯旋,寡人还另有赏赐!”子楚高声对着传讯兵下令。 “诺……”士兵将诏令收好,飞快的出了王宫。 今日的朝堂议会因为黎城战报的送达,导致朝会整整比平时长了一个多时辰! 待朝会散去,众人离开之时都依然还在纷纷议论着。 其中,相国吕不韦,很快回到了相府中,随行的还有蒙骜。 只是此刻他的神情微微皱起,军中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出乎他的意外。 因为尚不清楚对方底细,故此大王在询问该如何封赏时,他并没有大力推荐,只是颇为模糊的建议了一句。 不过让他略微惊讶的是,军中老将麃公竟然大力推荐此人。 难不成这苏劫是藨公一方暗藏在军中的棋子?此次大胜听起来匪夷所思,莫非是有意要培养出一名带兵大将,所以故意夸大其词? 吕不韦心念之下将目光投向了蒙骜。 此时,蒙骜也是一脑袋迷糊,先不说此子之名从未听闻,战况之局也是充满了奇异的色彩。 但要说其是藨公、章田等人培养的后辈却又不大合乎情理。 吕不韦道:“蒙将军,此战之报中,论及此人提前破晓赵军鹿水夜袭,洞悉天象,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蒙骜眉头邹起,略微思量,道:“老夫行军一生,不怕丞相笑话,当时听闻赵军之计,老夫也是一身冷汗,如果是老夫领兵,必定中这赵军诡计,那我大秦十万大军,怕是全军覆没啊,此子能识破此计,其智略不下于当年的武安君啊。” “哦?”吕不韦微微捋了捋虎须,心中也被蒙骜之语所震惊,蒙骜可是非同一般的人,连蒙骜都这般说,那此人的智略应该是极其罕见的,武安君又是谁,那是大秦军神白起,让六国闻风丧胆的不世军神。 “想不到,连蒙大将军对此子都是如此评价,老将军行军一生,可有听说过,能洞悉天象,拥有这经天纬地之才的谋略奇人,当初武安君也未必能够这般本事吧。” “这……行军之术,确实要讲究天时,地利,用以借用其便,但战报之中提到,此子能够洞悉天地异象,此等本领实难判断真伪,丞相大可委派食客前去探查一番便知,若是查处所实,此子又根底青白,到时以丞相在朝中的能力,可以付出足够的善意,未必不可让其成我方一员,想必此刻很多人都已经行动了!” 蒙骜这般一说,算是提醒了吕不韦。 吕不韦深深点首,道:“将军所言甚是,来人,将嫪毐给本相叫来。” 片刻后 一个衣着劲装面容刚毅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嫪毐恭敬的朝着二人行礼,道:“见过相爷,大将军!” 嫪毐是吕不韦众多食客中能力最为出色之人,武艺超群,对其也颇为信任。 “此次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务必要细细探查,将此人的一切信息全部查清,不可遗漏点滴。” 嫪毐见吕不韦神情慎重,心头略微惊叹,:“是,相爷” 此时,却如二人所想,公子蛟已然在华阳太后的吩咐下,开始探查起了苏劫的底细。 两人随后到了正厅,吩咐下人准备后了晚宴,正在此刻,一声通报声传来了过来。 只见一个下人快步的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信物。 “相爷,外面时才有一人持此物和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相爷,说相爷一见便知。” 吕不韦此时才见到这一灰色的信物,只是一只双鱼玉佩。 脑海里仿佛划过无尽的时间,随即神色大变,飞快的将信物和书信拿在了手里。 当年,他吕不韦还是一介商人,一日碰到一个白发老翁,老翁拦住吕不韦的车马,道:“你当营救异人前往秦国,异人必为秦王,你于秦王大恩,秦王该如何回报与你?” 吕不韦起初不信,这异人仅仅只是一个秦国的质子,质子为秦王,想那山村老妪也不会相信的。 后来那老翁轻笑一声道:“你吕姜虽富可敌国,但也只是这惶惶大世的蚍蜉,诸子洞悉天数人理,须知奇货可居,若是你信我,他日必为一人之下,一国之相,机缘乃是天授,纳取乃是人为,你取不取?” 老翁说完之后,取了吕不韦身上的玉佩,便活生生的在吕不韦面前,转身几步便消失掉了,让吕不韦以为见了鬼,但后来冷静后才知是遇见了奇人! 从某个层面来说,吕不韦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当初那个奇人! 现在一想,此人也和那苏劫一样的本领啊,能够洞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吕不韦飞快的打开书信,里面的内容让他的面容几经变化,最后的内容也颇为震撼。 书信中提到,让吕不韦将苏劫此人的一切底细查清,送到一处地方以报当年之恩。 还提到,诸子兵家传人,当代巨首已然出发前往上党郡黎城。 数代兵家巨首研究百年的奇门兵阵即将出世,此次将以奇门兵阵堵截大秦军队,要将王龁部队击退至函谷关。 还要结合六国兵马,在函谷关前布下兵家天罗奇门大阵,并说道,此阵至少十年不可破。 也就是说,兵家巨首要将大秦关在函谷关后十年! “这……”里面的消息太震撼了! 此人是谁,送信的是谁,这奇门兵阵又是什么,吕不韦有太多的疑问,能够知晓兵家之谜,想必当初的老者也必定是诸子百家之一,想不到连诸子百家也已经对苏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背后隐藏了什么? “蒙将军,这书信中谈到诸子兵家巨首的事,你看看,如何汇报给大王吧。” …… 而此刻,苏劫正在军营中休息,上党皮牢城破,整军还需数日,既然皮牢已破,接下来的十六城不足为虑! 叮咚,恭喜宿主攻下皮牢,奖励积分3000,奖励神秘礼包一份,是否打开 “打开!”苏劫也很期待,这次礼包不是时间礼包。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裴旻剑术、武穆遗书 苏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中仿佛被醍醐灌顶,这才大喜过望。 “剑圣裴旻的剑术!” 裴旻,大唐时期被皇帝册封的剑圣,号称执剑入云随即归鞘的飞剑之术。 而武穆遗书,这就是大宋时期的岳家军岳飞一生的兵法!此刻对苏劫而言,无异是雪中送炭啊。 第17章 封赏!军侯!五大夫! 军帅大帐之中,王龁一身军甲戎装,端坐在上首,他左右下方皆是将军军侯校尉等高级军官,末尾次坐,还有王翦父子二人。 王翦此刻的军职还是五百主,但因为得了苏劫一计,生擒了敌将主帅大功,也展示出其非一般的勇猛,到也有资格端坐在中军大帐。 不少裨将军校尉更是时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这王氏父子居然能得苏劫一计,按照秦制,生擒主帅,乃是连升三级啊。 五百主直接可以提升到领兵校尉,掌管的人马从五百最少也能到五千之数,一步登天啊,所以哪怕是如今二人的身份还是五百主,在场诸将也不敢轻视,何况二人背后还有一尊绝世鬼才。 此刻王龁脸色略有轻松,一扫之前的紧张。 “如今,上党郡皮牢城已然攻破,诸将功不可没,本帅已手书大王,给诸将请赏。” “多谢将帅!此战全奈将帅统兵之能,末将等不敢居功。” “哈哈哈,你等都是我大秦将领,这等马屁本帅可不受,此战能如此轻易取胜,全因苏劫之功,之前,老夫和尔等都为未能听信苏劫之言,错失了破敌良机,好在尔等将功补过,事后切勿忘了答谢苏劫才是。”王龁不忘提醒诸位将军,大秦军队战力无双,不是没有道理的。 “偌……”诸将回应道。 王龁这才继续开口,道:“如今我军已下皮牢,东进将再无阻挡,上党郡余下十六城乃有两路可以进军,尔等可以一议,我军何时攻取。” 诸将略微沉思,只见一将领上前一步道:“将帅,以末将之意,我军当以乘胜追击之势,兵分两路,一路攻打黎城,一路攻打上合,赵军主力已然在此地全军覆没,援军根本不可能抵达,而且,两座城池地势平坦,绝难守城。”王龁微微点头。 这名将领刚说完,很快便有一名将领站了出来,抱拳说着。 “将帅,末将认为不该如此操之过急,赵军主力虽说全军覆没,但其他十七座城池也并非能够轻易拿下,赵军若是坚守不攻,我军恐怕也有不必要的伤亡,末将认为,这两座城池只需围而不攻,可以不战自破。” “末将不认同张将军之言,我军虽有损伤,但赵军折损的兵力远胜我军,此时我军军心大振,应该一鼓作气,攻下两座城池。” “末将附议!” 几名将领纷纷发表意见,争论着。 在众人激烈议论之时,沉吟着的王龁抬手示意,制止了众将的争论。 “诸将所言皆有道理,本帅已有决断,七日之后,我军发起总攻,各位将军切要做好军资准备便可。” 众人议论之际,外面的传令兵的声音传入到众人耳中。 “将帅,大王内官已然到了军中!带来了大王亲诏!” “大王亲诏?”王龁内心跳了一下,诸将也是深深的感到惊讶。 “快快有请!”诸将刚一起身,便看到内官和一众护卫来到大营之中。 内官朝着王龁施了一礼,笑道:“恭喜王将军,立此大功,大王君心大悦,此次本官前来一是带来了诸将的封赏诏书,二是大王口谕要本官好好看一下苏劫,当然也有苏劫的封赏诏书,不知苏劫可在。” 众将目光相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极度的震撼,不约而同的想:“这苏劫怕是要一步登天了啊。” “还请内官稍等,此前苏劫帅军酣战,身心俱疲,本帅特让其回营歇息,此刻怕是已经苏醒,还请内官稍后,容本帅命人将其传唤过来。” “甚善……”内官略微一笑,如今整个咸阳都在传这苏劫之名,自己也很想看看其模样! 苏劫此刻还沉侵在刚刚获得两个系统奖励之中。 此时,无论是剑圣裴闵的剑术还是武穆遗书记载的兵法,仿佛自己依然洗练了数十年一般,深深的印刻在骨子里。 “裴闵剑术乃是裴闵一生研习剑法的精髓,此剑中记载的绝技飞剑之术,真是神乎其神,按照记忆中所表述,裴闵剑术有一部分脱胎于公孙大娘。” 世人皆知公孙舞剑,却不知公孙大娘的剑术不弱于裴闵,皆因公孙剑术相传便是越女剑法。 越女剑!一剑可荡三千铁甲! 哪怕是在战场上数万军阵搏斗之中,也属于以一挡千的绝世剑法。 “想必当今肯定有越女剑法传世!将来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到时还要看看是越女剑强还是我裴闵剑法强!”苏劫轻笑一声,不自觉的想到。 “只是还要找个机会,打造一把长剑,才能使用飞剑之术。” 所谓飞剑之术,首先要有特质的一把精丝铁线,以精丝铁线链接剑身,在以独门手法,将飞剑探出,百步之内可杀敌,端是难防!人剑合一之下,飞剑宛如身体的一部分,端是杀人利器。 苏劫正要消化武穆遗书的内容,外面一个持枪士卒通报了一声,便走了进来。 “苏兄弟,将帅有请,王宫来了内官,携大王口谕,命你前去接诏”士卒满心羡慕的说道。 “哦?”苏劫也没想到王宫的人来得这么快。 “多谢兄弟,还请带路!” 片刻,苏劫再次来到了中军大帐,他刚一进帐,十几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目光中皆充满了羡慕之色。 不过,苏劫的目光顿时放在了坐在王龁一旁内官身上。 内官面白无须,不过双眼精神数数,此时看到前来的苏劫,一身普通军服,但面目俊秀睿智,尤其是一双深邃的双眼,仿佛能洞穿一切,让人心生赞叹。 “好一个人杰!”内官心中赞叹道。 苏劫此时的双眼由于时间技能的原因,已经有了变化! 苏劫快步上前,恭敬拱手道:“苏劫,参见内官大人,参见将帅。” 王福自然不敢受礼,作为大王近侍,安能不知此时苏劫在大王心中的地位。 “苏大人过谦了,本官此次奉命前来,一是大王亲诏,二来,本官也是替大王看看,我大秦绝世鬼才到底是何等模样,今日当面,才知咸阳所传,也不及苏大人万一啊。”王福恭维道。 此刻,苏劫还尚未接诏,但称谓之间,已经让人猜到了一些,不少人已经心脏直跳了。 秦爵分为二十级,五级划分为,士、大夫、卿、侯! 若说这军帐之中,只有王龁一人乃是第十级左庶长!即是卿! 要被内官称为大人,至少也是第九级爵,五大夫! 这里除了王龁,最高的便是第七爵。 大秦数百年来,没有二十岁不到,便是九级爵的存在,哪怕是武安君这个年岁都不行。 苏劫此时,自然不知诸位将军心里所想。 “苏劫惶恐,此战之胜,不在苏劫,而在大王,大王圣明,才能万军一心,大王贤明,才知唯才是用,所以,功在大王雄才,而非苏劫小智!” 苏劫说完,让在场的人目光变得透亮。 “好好好,好一个功在大王雄才,而非苏劫小智!本官,一定将你之言带给大王!” 王福被苏劫之语震惊的激动起来,作为内官,见过多少少年得志,或自命不凡的人,唯这苏劫,居功不自傲,难得是,处处都以大王作想。 “人才,鬼才,奇才啊!是在是太难得了,大王苦苦找寻的人莫非就在眼前!”王福内心道。 “这苏劫怕是真的要上天了!”众将心中念道。 “大哥,你太帅了!”王贲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王福深吸一口气,不在客套,面目严肃起来。 “咸阳亲诏,苏劫接诏!” “苏劫接诏!”苏劫单膝跪下,其他人也一样行礼拜下! 内官的声音想起,在中军大帐中回荡。 “秦王口谕,附诏,寡人心念大军此战,惶恐有背先王之恩泽,实寝食难安,此战之胜,寡人看来,全在苏劫,虽未当面,但寡人之心念却时时与诸将同在。苏劫,汝之功一,以避免我军大溃,挽大夏与将倾,汝之功二,寡人亲政,时时不忘大秦先王之志,在寡人看来,此战开疆拓土,也洗刷长平之耻,百年东进之谋,成之于汝,汝之功三,我大秦之威名必将威震六国,国运昌隆之始,必从此开始!汝之大功,不能不赏!” “封苏劫为九等高爵,爵至五大夫,领大夫之首!享岁贡五百石,黄金百斤,良田五百亩,仆从二十人,丝绸五车,咸阳府邸一座。” “封苏劫为军侯,领强兵一万,特许自建强军。” “待苏军侯凯旋,寡人必当十里相迎,他日,我君臣二人在把酒言谈。” 内官将诏令和口谕念完了后,朝着苏劫拱手道:“恭喜苏军侯,不知苏军后对大王的赏赐可还满意?” 苏劫有点惶恐,实在是,这奖赏太大了。 此刻,诸位将军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这赏赐背后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此前知道大王必定不吝封赏,但这也太…… 五大夫是什么概念,若说王龁的左庶长是一军司令,那五大夫就是副司令,政委一级。 一般五大夫的岁贡是四百五十石,那为什么大王要赏五百石? 五百石可是左庶长的岁贡,要知道此战还未到最后,若是苏劫再次立功,那……想想二十岁不到的卿!想想都可怕。 最可怕的遍是自建一军,而且数在一万!这是什么概念,这几乎是封疆大将的待遇了,大王为什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下达这样的封赏。 要知道,哪怕是王龁和诸位将军,战事之后,都不会领军。 军队调遣是要有虎符的,但赏一万强军是什么概念,简直可以代表,这一万人马就是‘苏家军’了!咸阳城内谁敢对一个拥有一万强军的军侯给半点脸色,哪怕是将军,司马也要掂量。 “满意,满意,臣惶恐!还请大人转告大王,苏劫必不辜负大王,必将上党十七城尽数拿下,以报大王之恩。” “甚善!那本官就不多做打搅了,还要回咸阳回禀大王,待他日苏军侯班师凯旋,本官在扫榻相迎,到时,苏军侯可千万赏脸啊。”王福点点头,笑道。 待王福离去之后,大帐之中一时间只有吸气声。 王贲惊喜道:“大……大哥,你发达了,千万别忘记小弟啊。” “无礼之极,也不看此乃何地”王翦喝骂一声,随即豪爽笑道:“恭喜苏军侯!末将愿以军侯马首是瞻。” “恭喜军侯!” “恭喜苏军侯高升,他日切勿忘记我等同袍之义啊。” …… ps:历史分类新书榜第三了,小扑街也很惶恐,昨天求了个票票,早上一醒,懵了一下。 实在是亲爱的读者大大们真的太给力了,衷心的说一句,谢谢你们,这里,我就不一一点名了。 因为你们,惶恐的我,今天终于下定决心,中午的时候把合同寄出去了。 是的,本书1万5000字就可以签约了,但是……有你们真好。 最后,因为关系到本书的成绩,小扑街希望能够看到这里的朋友们给我推荐票支持一下我。 没有票票的读者也帮我收藏一下,既然第三了,我们试试第一可好! 第18章 宁做军侯帐下百夫,也胜大秦一将军! 在坐的将军哪个不是心眼通透之辈,苏劫的军职虽说不是最高,但爵位却是仅次于王龁的存在,如今掌握了一万强军,轮实权远超在场诸将。 在秦国,不管所居何职,都是以爵位论尊卑,何况如今的苏劫受了大王恩宠,他日秦国国柱之列,怕是已然翘首可盼。 王龁此刻也颇为高兴,作为大秦老将,莫不希望看到秦方后继有人。 “恭喜苏军侯,以苏军侯之才,大王之恩宠,他日,我大秦侯爵之位也只怕是苏军侯囊中之物。” 苏劫谦逊道:“岂敢,苏劫能有今日,多亏王将军提携之恩,末将铭记在心,末将虽略有寸功,如今受了大王隆恩,但资历浅薄,日后定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将帅请教,届时还请将帅能够不吝赐教,让末将少走弯路!” 苏劫这般回答,自然是怀着一种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的态度,若非王龁刚正无私,他苏劫确实很难在大王面前露脸。 王龁心头赞许,“这苏军侯确实不像一般的少年得志之人,知进退,老夫没有看错。” 随即笑道:“哈哈哈,苏军侯过谦了,老夫虽已过天命之龄,但朝中还是有些人脉,他日班师咸阳,想必朝中的几个老东西也会对苏军侯极为赞赏,军侯切勿多虑!” “多谢将帅!”苏劫拱手拜道。 “既然大王允许你自建一军,老夫必当遵从大王恩诏,如今,我大秦铁军尚有十余万,你可自行在其中挑选一万人马,你军属之下,任意将官,由你自行挑选,军备所需只需呈报本帅便可,本帅替你一应备足,如何?”王龁开口说道。 王龁极为看重苏劫,既得了大王恩准,自然极为主动的要为苏劫操办,要知道,这一万之军从此以后就是姓苏了。 王龁之言让诸将心头震撼,王龁作为朝中三大老帅要如此提携苏劫,这苏劫要在大秦站稳脚跟,怕是容易许多,而且,军属之下,任意将官,自行挑选。 意味着什么,没有监军将领!一般大军之中,哪怕是一师主帅,一边也会有监军。 若是换作他人,按照制度,苏劫身边必然会有一位副将,此次大王的恩诏中只字不提,王龁索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多谢将帅,一切全凭将帅做主!”苏劫回道。 “那好,文令官何在!”王龁将目光投向帐外。 “末将在!” “此次大王诏令,对全军将士皆有犒赏,各营军士的战报通文审核无误后,贴榜公示三日,同时,将苏军侯需招募一万强军的军文公示全军,至于苏军侯如何招募,择日苏军侯亲自挑选。”王龁下令道。 “偌……”文令官得令后退下! 各将军面目表情不一,要知道,军属之下军官,可以任由挑选,他们哪个手下没一两个猛将,若是苏劫捡着强军挑,他们岂不是…… “看来,回去后要给几个五百主和校尉说说,切勿投了苏劫。” “还好,苏劫只有一万军马,下属官职并不多,到不足以吸引一些本就是领军数千的将领。”不少将军都这般思虑道。 王龁下令完毕后,随后说道:“苏军侯,本帅命你,七日之内组建一万强军,到时,本帅会兵分两路,让你亲率一路人马攻打黎城余下七城!” 苏劫回道:“多谢将帅,末将必不负帅命!” 大帐议会在众人的惊叹之中完毕,无数在城中的将士一个个涌向了校场。 此次大胜,无数人借此获得了不少战功,如今大王恩诏公示,自然让数万人军士前往探究。 “甲字营,王五,斩首两人,升簪袅” “丙字营,张龙,斩首三人,同伍死亡两人,升上造” “丁字营,莽冲,斩首四人,同伍死亡四人,不升不将” …… “魏泾将军麾下,五百主,王翦生擒赵军主帅,军团斩敌两万余,升爵公大夫” “魏泾将军麾下,百将,王贲生擒赵军主帅,升爵大夫” …… “这二人居然升任大夫爵了,怕是要成领军校尉了吧,我何时才能和他们一般。” “别做梦了,你一个小小什长还想着校尉,要成大夫爵要靠这里的,就你这憨货。”一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被数落之人顿时涨红了脸,道:“你……你安知我不行,下次我依然可以立功,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升到大夫,我可……我可是答应我家娘子了的。” 周围的人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来,打趣道:“好小子,有志气,我从军二十年,可以明白告诉你,若想从不更升任大夫,二十年,只有不过双手之数,你觉得你还能吗?哎,这王翦王贲二人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身居这般高位。”老卒满是叹息,神色中充满了向往,当年他也如这新兵蛋子一样,想通过战功加官进爵,现实呢,太残酷了。 “想要升爵立功,以我从军十数年的经验,告诉你一方法,只要你能成为某个将军麾下,而这将军若是能够如那武安君一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升到这大夫之列也绝非难事。” 按照寻常军功累计,想要跨过士爵一列,名列大夫爵,确实难如登天! 成了屯长,便不是在以人头论爵,那时乃是领兵杀敌,以十人为一单位,百将,以百人为一爵,从关内侯想到彻侯,那是要有灭国之功,可见秦制爵位之艰难。 要知道大秦军神白起,当年也只是位列十六级爵大良造,始皇帝时期唯有王翦是以军功升到二十级彻侯之位。 众人议论之间,忽然见到榜上的一边,出现一道募兵公示! “秦王恩诏,军侯苏劫,自建强军一万,若有意愿者,可自行前往募兵处参报!” 顿时引起了无数人议论纷纷。 “这苏劫乃是何人,为何之前从未听说。” “我到是有点映像,当初攻下上党郡城之时,此人好像出现在将帅车撵之上,应该是咸阳哪个高官家的公子吧,见战况乃是必胜之局,被安插到军队里来,获得战功,回去之后立马可以获得高职。” “哎,想不到我大秦军队也会有这等龌龊之事。” “嘿嘿,年轻人有些事情可知而不可说,这等事情,时间久了,你也就觉得寻常了,谁让人家出生好了,你不见赵国当年,居然任命一书呆子赵括为三军统帅,结果呢,这等公子素来都是无能之辈,不必理会便可。” “说的对,这等锦衣玉食之辈把战场当做儿戏不成,若是跟了此人,说不定立刻便死在战场上。” …… 苏劫自然不知晓外界对此事已然议论纷纷,实则不问也知,他苏劫的名声虽然在咸阳震动,但一般底层军士是很难清楚的,哪怕是大王调兵,也要通过虎符,秦时不比千年后,通讯发达,这个时候,谁知道大王长什么样。 假如一个人突然跑出来,说是大王要调兵,唯一的结果,怕是被乱军砍死。 苏劫正再营帐中思量如何募兵的事宜,只见王翦父子二人走了进来,一脸激动的看着苏劫。 苏劫打趣道:“你二人为何这般看我,莫不是因为升了千军校尉心喜难隐不成!” 二人并未发话,王翦给王贲使了一个神色,只见二人单膝朝着苏劫跪下,行礼正色的说道:“军侯,还请收末将父子二人为麾下,我父子二人愿以军侯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你们……”苏劫被王翦二人的举动弄得一愣! “大哥,我和爹商量过了,大哥乃是绝世之才,我父子二人只有跟随大哥,才能建功立业,若非大哥,我父子二人安能有今日,还请大哥不弃,容我父子二人效忠!” 苏劫此刻被二人的举动感动,他是穿越之人,自然知道此二人将来的分量,在他看来,王翦的功绩是超过白起的。 而他自己如今穿越到这大世,自然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做出一番功绩! “王校尉,你此刻身居校尉一职,以你之能,领军数万,甚至将来成为将军之流也是近在眼前,前途远大,而我麾下只有一万兵马,你入我麾下,我心中自然欣喜,但你要知道,一旦入我麾下,你的权利便大不如前了!”苏劫也正色回应道。 王翦道:“军侯不必多说,翦早已决断,宁做军侯麾下百夫,也胜过大秦一将军!” ps:剩下两章一起发,求推荐票!没有票票也请读者收藏支持一下!本周要开始冲字数了! 第19章 苏劫点兵! 军中募兵榜上的告示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仅仅在士卒的围观下成了一点点谈资,转眼便不被人关注。 夜晚,赵赐还想着白日里被同僚数落之事。 “按照我的爵位,要想成为不更,还要杀五十人才行!哪怕接下来的战事不断,也不可能做到。” “哎,不知道娘子在咸阳过得可好,等我升了爵,就可以让娘子在家享福,到时候多找些仆人服侍她。” “哎,那个叫苏劫的真是好运,出身好,不必与我等一样要冒死拼杀,想必此战过后,这苏劫回去就能被封官了吧,到时候留在咸阳,不用受着日日拼杀之苦。” 赵赐还在思量之际,只见外部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表兄,你可在营帐。” 赵赐被声音吸引,是同村兄弟,赵虎,只见招呼双眼含光,面目通红,似是饮了酒。 “我在,兄弟有何事,为何如此兴奋。” “表兄,大事,喜事啊,你可知军中苏军侯要招募一万强兵?” “知道啊,白日里不少同僚都在谈论此事,只是这苏军侯乃是一官宦子弟,来这军中磨炼资历。” 被赵赐一说,赵虎先是一愣。 “谁和你说苏军侯乃是官宦子弟,他与我等一样,都是普通秦人,此次上党郡大捷,便是苏军侯一人指挥,才让我等三军被大王下诏犒赏全军?” “什么?”赵虎之言让赵赐一愣。 “我还骗你不成,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爵位了吗,我已然是不更了,不更了你知道吗,像我这样同属王翦百主麾下五百军士,皆是不更。” “什么,你……你是火烧赵军的五百猛卒之一?” “这,想不到你有这等好运,能跟着王翦校尉,让大哥好生羞愧。”赵赐被赵虎的言词所震惊,心中有些羡慕,当初,还是自己领着一群族人投到了军中。 “哈哈,表兄不必羡慕,今日王翦校尉已然辞去了校尉一职,率先投入了苏军侯麾下,而我等五百军士皆要投效,你可知乃三十里大火火山赵军便是出自苏军侯之谋,前日大雾攻城,也早早被苏军侯洞悉天象,此两战苏军侯已极小的代价便拿下上党郡,震动大王,才有大王犒赏三军的诏令。” “小弟此来,便是要告诉你一定要去投效苏军侯,到时候升爵不比你现在容易许多?等到苏军侯威名传开来后,这等机会还能等到你?到时候怕是众人都要削尖脑袋要进入苏军侯的军伍。” 赵虎之语让赵赐内心砰砰心动,作为底层士卒如何知道这等消息。 “连……王翦都辞去了校尉?校尉啊!你没弄错,那是可以领兵五千人马的将领!” “表兄,反正信息是告诉你了,我那五百同僚现在一个个都在往外放消息,迟了就晚了,你这什长算什么,爵位才是关键,在苏军侯麾下,哪怕让你升任大夫都有可能。” 随后,赵虎吩咐了一番,督促一定要去报名苏劫的军队,便离去,留下在营帐中还在发懵的赵赐。 此刻,军中不少营帐中都穿梭着王翦麾下五百将士的身影,大秦的氏族观念是极重的,作为大秦猛卒,无人不知跟随一个将军的重要性,那是可以活命的,谁都想在一个厉害的将军麾下,封爵升官。 赵赐半响才回过神来,想起了白日里被同僚数落,想起了家中的娘子和孩儿,牙一咬心一横。 “族弟应该不会骗我吧。”起身便起身心怀忐忑朝着募兵处走去。 …… 次日 大早,王翦便来到苏劫的军帐之中。 “军侯,昨日募兵处消息,招募士卒三百余人,加上末将麾下原部五百人,此时招募士卒堪堪八百余人,将帅命军侯七日募军一万,怕是有恐差池。” 苏劫笑道:“王校尉务须多虑,在军中募兵虽说得大王诏许,但你要知道我苏劫此前并非什么声名显赫之辈,而军中诸多将军也未必会真的放任我取了他们的兵卒,自然有所阻扰。” “话虽如此,但军侯麾下若是早日建军,才能征战沙场,而将帅那里若是因军侯建军不立,怕是会影响军侯在将帅心中的映像啊。” 苏劫点点头,道:“王校尉确是知心,不过,此刻也务须担忧,大秦悍卒皆是勇猛之辈,汝等知晓大秦铁军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秦爵之制,若是我等能够证明入得我等麾下,才能更快的建功立业,那时我等还会担忧建军不立吗?” “军侯的意思是?”王翦有些不解。 苏劫没有直接作答,道:“通知八百兵卒,校场集合,本军侯要点兵。” 见苏劫下令,王翦不再犹豫,迅速出营召集兵卒。 中军大营。 “将帅,苏军侯昨日募兵三百余人,此刻在校场点兵,而其他将军似乎有意没有替军侯……”文令官将昨日募兵处的事情报告给了王龁。 王龁点头笑道:“苏军侯虽智谋无双,但这军旅之中可不比上阵杀敌,本帅到想看看,这苏军侯怎么破了这个局,哈哈哈,走,随本帅瞧瞧去。” 校场之中,苏劫一神军侯戎装,缓缓出现在了点兵台上。 八百军卒在王翦王贲二人带领下,英姿飒爽屹立不动的在下面有序排开。 八百军卒的目光皆都锁定在苏劫身上。 苏劫依旧一脸微笑,面目俊秀,气质区别于普通秦卒,少了些许悍卒的勇猛之气,但多了许多睿智。 看起来不及双十之龄,这里因为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苏劫,所以对苏劫的传闻大多都是听来的。 “这等年纪,居然是一军军侯?” “完了,被我那族弟给坑骗了!” 此刻除了那五百士卒,昨日招募而来的三百人此刻大多心底都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等小儿,怕是战场都没上过几次吧,族兄,我敬重于你,你为何害我,难不成觊觎我家媳妇不成。” 苏劫将大多数人的目光看在眼中,崇拜、疑惑、失望等等! 苏劫的点兵瞬间吸引来了无数的大秦士卒,尽皆围在校场周围指指点点。 让校场内新招募的三百士卒恨不得蹲下去。 “哈哈,你看那赵赐,昨日还做梦升爵不更,今日便投了一小儿,真是得了失心疯啊。” 王龁和魏泾等一些将领也来到了校场周围,不过并没有打搅苏劫的意思,此刻到是一个个看着台上的苏劫。 王翦王贲二人,率先开口,高声呼道:“末将等参见军侯!” 八百士卒异口同声:“末将等参见军侯!” 声音响彻上党郡城,显示出大秦铁军军法严明,行军有度之制。 苏劫闻声点头回应:“尔等今日入我麾下,实乃苏劫万幸之至,我素知尔等乃是百战之兵,悍勇无双,亦算作我大秦王师。” “不过,若是我大秦王师之是汝等这般模样,本军侯,真是好生失望。” 苏劫之言,让王龁等人包括王翦都是一阵错愕,要知道,大秦铁军可是名闻六国,治军严明,士卒堪比魏武卒,悍不畏死,居然被让苏劫说失望。 苏劫下面的八百人顿时被苏劫说的羞怒,不过此刻正也体现了大秦军法治军有度,让人下面的人不敢言论。 不过周围的士卒顿时气炸了。 “什么,黄口小儿居然敢说我大秦军卒,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给抡趴下。” “气煞我也,我大秦军队可允许稚儿戏语。” “人家是军侯,你算个什么,你敢冲上去揍他一顿吗。” 苏劫不理周围人的义愤填膺,依旧说道:“说你们让我失望,绝非我苏劫故意败坏你等名声,实乃,在我看来,你等皆是一群苟全性命于乱世之辈,汝等若是平民,然也,但汝等偏偏要做我大秦王师,不够格也!” 第20章 满江红!约战全军! 苏劫朝着八百军士问道:“汝等告诉我,汝等为何从军?” 苏劫一问,底下士卒纷纷相互看去,开始议论纷纷。 王贲率先上前说道:“军侯,我为了建功立业,封侯挂帅。” 王翦也上前道:“回军侯,吾为我大秦先王之志,大秦百姓是之安居乐业。” 苏劫点点头,表示赞许。 随后,不少军士纷纷出言。 “我想吃饱肚子!” “我想娶几房妻妾。” “我要给我兄长报仇。” …… 一个个士卒纷纷喊出了内心的想法。 苏劫神色一变,道:“哼,尔等这般蚍蜉之志,安有脸面自予王师?我大秦先人,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哪个没有仇敌?而我大秦二十三代君王所抗下的国仇家恨百倍与汝等,而历代君王却将此恨铭记在心,励精图治数百年,历经变法革命,才有了今日之大秦。” “大王恩诏,我自建强军,何谓强军,绝非像汝等这般有勇无谋之辈,我苏劫,势必让我这一万军马,可比十万魏武卒,这才是大秦王师该有的气象。” “今日,我便告诉尔等,作为大秦人,大秦军人目光不应该是在六国,而是在天下万民!” 苏劫右手一动,众人的目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银光一闪,苏劫腰间的宝剑化作瞬间弹出,出现在其手中。 长剑彷如拥有灵性一般,一朵长剑仿佛化作一朵莲花,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万万想不到苏劫的剑法居然如此高超! 让王龁等人心中都是一惊,“苏劫之前藏拙了?” 苏劫自然不曾理会众人惊叹,而是走到点兵台后的上墙上。 “嗖……”长剑在其手中居然插进了石墙。 随后,执剑如笔,开始在墙上书写起来。 片刻之后,一首词句,屹然出现在了墙上。 王龁,魏泾,王翦,以及数万将士皆将目光投向了墙上的词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长平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太行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无数将军将领士卒心中口中开始默念!震撼的词句回荡在每一个军人的心中。 仿佛书写了军人慷慨悲壮之色,激起了无数老秦人的回忆。 王龁已然陷入呆滞,双目仅仅的盯着石墙,片刻不能挪开。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少年的自己,为大秦在诸国征战,哪些已经快想不起来的同袍,在敌人的兵刃下化作尸骨又回到了眼前。 长平之战,作为副将的他,自然知道无数老秦人的遗憾,那种埋骨他乡的壮烈,英魂不散。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王龁口中念道。 魏泾依稀见到王龁虎目中蕴含的泪光! 士卒之中,尤其是二十年前的老卒,更是泣不成声,这一刻,仿佛要立刻杀往赵地,为大秦先人以及同袍报仇雪恨。 王龁对旁边的魏泾道:“魏将军,将此词拓印下来,呈报给大王,让大王广布秦国,此首词句必当流传千古!” 魏泾正色回应:“末将领命,苏军侯这等词句,实乃千古之言,想必用不了多久时日,便会传遍六国!真不可思议啊。” 八百士卒也被苏劫所激励,对啊,他们曾经只是想升个官封个爵,到时真如苏军侯所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看看那些老兵现在一个个的神色,无一不是遗憾啊。 “愧对自己还说自己是大秦王师,原来只是蚍蜉寸光。” “我大秦,除了六国,真正的敌人还有些匈奴啊!” 哪些无时无刻不在觊觎大秦和华夏大地的外邦! 老秦人每年又有多少人死于匈奴之手! 苏劫见大家似乎已经领略了自己的意思,便道:“今日,我便告诫尔等一句话,望尔等谨记,侯爵将相宁有种乎?” “嗯!?” “这……” 苏劫不理众人惊讶,继续说道:“本军侯此次招募一万兵马,但心知诸位都心有疑惑,但本军侯治军素来在精不在多,吾自幼熟读兵法韬略,虽不敢说可比武安君,但也知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 “所以,本军侯挑选军士,自当用军中之法,率兵之法,免得让尔等认为,本军侯是那赵括之流。” 在众人疑惑之间,苏劫才道:“明日此时,我麾下这八百兵士,本军侯将用其在此布下一兵阵之术,尔等数万将士,无论校尉,千夫长,五百主,百夫长皆可率军破阵,只要领兵不过三千之数,破我军阵者,本军侯赠黄金百斤。” “反之,本军侯也只会挑选在此军比之中,能够抵挡住我兵阵三炷香而不败者选为麾下士卒,当然,意愿还是在汝等手里,本侯绝不强迫。” …… “什么?八百挑战三千?”苏劫之语顿时让底下一阵哗然。 “百斤黄金,我的天啊,军侯疯了不成!” 大秦铁甲之师哪怕是对战魏武卒,同等条件下,也是可以一千打八百的存在。 他队就更不用说了。 王龁也被苏劫之言所震惊,若说利用天时环境,这有可能,但若是在平原对战,或者冲阵战中,八百想抵抗三千兵马,那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至于何谓兵阵之术,王龁也不太了然,至少,大秦的军阵,都是成一定军形列阵,可兵阵之术又是何物? 此刻,苏劫麾下的八百士卒也被苏劫弄懵了,让他们明日以八百打三千,这样太疯狂了吧。 第21章 奇阵现大秦!如获至宝!(求收藏推荐) 校场之中议论纷纷,人声鼎沸,要知道,百斤黄金足够一人富足一生了,即便是千人分润,也是一比不小的财富。 “嘿嘿,老子现在就去召集兵马,这百斤黄金送上门来,岂有不要之理。” “高校尉,此战理应让于我等,要知此前攻城,你军乃是前锋部队,所获军功本就颇丰,好处都被你占了去,我营将士怕是会心生不满啊。” 另一将官听二人要争这百斤黄金,随即说道:“哼,你等又不是不知苏军侯之智,此刻便下了定论,是否言之过早,若是明日被八百军士击溃,到时惹得同僚耻笑。” “赵将军此言不妥,苏军侯虽智勇,但我等亦非寻常之辈,本将戎马三十余年,大小数十战,若说两军对峙之下,要以八百军士击溃三千人马,即便孙膑白起复生,怕也是一败涂地。” 王龁此刻内心中极为震撼。 要知孙膑兵法有云,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十而围之。 众观百年战场对弈,皆应用此理,若说以弱胜强,也必定有一些的客观因素存在,比如此前火烧三十里,便是如此。 实难想不明白,以苏劫之智,如何会想不通这般道理。 魏泾见王龁邹眉沉思,道:“将帅是否在想苏军侯此举是否有欠妥当。” 王龁点头,“若是苏军侯败了,怕是此后难以服众,我大秦军伍之中若是少了苏劫,怕是一天大的损失。” 魏泾继续道:“将帅既然如此相信苏劫,便知此人并非那赵括之流,将帅是否想过,苏军侯口中所言的兵阵之术,而此等兵阵之术末将等皆是从未有所耳闻,但若是苏军侯所言的兵阵赢了这场赌局,那是否代表,我大秦军队若是皆用此阵,那六国该何去何从?” 魏泾之言让王龁顿时恍然一惊,“对啊,苏劫绝非危言耸听之辈,此等军阵若是真能用在冲锋陷阵的沙场之中,大秦铁甲之师荡平六国,指日可待啊。” 一时间,王龁魏泾二人的言语让周围的将官们顿时热血沸腾。 苏劫长剑悬腰,朝着在场数万军士,道:“诸位将士,本军侯既已许下此诺,便不会自食其言,明日便在此恭候。” 随后,便领着八百人马离开了校场,留下一众摩拳擦掌的军士。 赵赐此刻都快哭出来了,上了族弟的大当,此时也只能苦着脸跟上了王翦的部队拼命的用脚猛踢赵虎屁股。 王翦领命让八百军士在军营待命,随后便进入了军帐之中。 刚一入帐,王翦便一副急切的神情询问苏劫:“军侯,恕末将直言,明日赌约之事,势必难以取胜,末将认为输了对战为小,影响了军侯威名为大,哪怕军侯兑现了赌约,但此后怕是再难以在收拢军心啊,望军侯三思。” 苏劫走到桌案前,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王校尉之言,确乃良言,但本军侯若是没有把握岂敢夸下海口。” 苏劫有此把握,自然是因为脑海里拥有完整的武穆遗书兵法传承。 若说孙子兵法却乃兵法奇书,但更多的是战略布局,审时度势的行军兵法。 而后世在孙子兵法的基础上,更是出了无数的经典的兵法韬略。 其中《武侯兵法》《武穆遗书》等更是受人追崇。 武穆遗书之中除了记载了岳家军十二路军的详细组成要点,更是记载了无数先人研习千年战阵之法。 而战国时期,战阵之法还未出世,苏劫依稀记得乃是兵家首创,后传承各地,被不断的改进,而战阵运用最为广泛的时期,便是三国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诸葛武侯的奇门八卦阵鬼神难测,已然有了奇门遁甲的色彩! 武穆遗书之中,记载了千古流传的十座兵阵之术,在苏劫看来,哪怕是第一阵,也远远不是寻常军队可以破解的,实在是这其中的细节根本是模仿不来的。 只有精通奇门兵阵之人,才可能洞悉一二,君观刘备若非徐庶,如何破得了曹军的八门金锁阵? 王翦见苏劫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知道苏劫为人谨慎,此刻也有了一些期待。 苏劫道:“王校尉,今日我在校场中说道的兵阵之术,便是明日取胜的关键。” “末将从未听闻何为兵阵之术!” “兵者,勇也,阵者,变化也!若要成一兵阵,须先知一点,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苏劫低沉的声音让王翦心头一颤。 “还请军侯赐教!” “今日,我便传你一奇门兵阵之术,虽然时间仓促,但若是今日操练得当,抵挡三千军马三炷香时间,绰绰有余,日后若是勤加操练,战场之中你将如鱼得水,战无不胜。” 苏劫之言顿时让王翦沸腾起来。 随后,苏劫取了毛笔,准备了一副巨大的羊皮,在上面画写起来。 随着苏劫越画越多,越写越多,王翦的双眼愈加离不开图卷,此时的他,仿佛见到了什么至宝,打开了他从未触碰过的大门,心头间,更加的对苏劫起了敬畏之心,苏劫之谋已然不用多做思虑,此刻苏劫所展示的行军之术居然远超自己,这天下这有这样的人吗? 约为一炷香之后,苏劫便将阵图及详解布阵要略,书写完毕。 “此阵名为一字长蛇阵,阵型名为长虹贯日,王校尉,你可瞧得明白?”苏劫将笔收好,用嘴吹了吹尚有水迹的墨汁。 王翦此刻似乎没有听到苏劫的问话,整个人深处颤抖的双手,深怕损坏了桌上皮图,宛如至宝! “这……这就是兵阵之数……这乃我大秦至宝啊。” 苏劫见王翦这般反应,到没有出声提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此阵能流传千古,其中的精华要素,只有王翦这等铁血将领才能明白他的价值。 王翦单膝跪下,道:“军侯,你居然将这等至宝传授末将,末将愧不敢当!” 苏劫笑道:“宝剑赠英雄,兵阵自然赠将军,你无须如此,你既然为我麾下大将,我也不会藏私,刚才我便说过,目光要放长远,我答应过你父子二人,让你等此生封侯挂帅,必然不会让你失望,你且先告诉于我,此阵你可看得明白!” 王翦见苏劫这般,便不再矫情,但此等授业大恩,他必将一生铭记,“回军侯话,此阵实乃奇阵,但只要不是精通阵图者,根本不可能破阵,即便是模仿,也只有其形。” 苏劫微微点头,暗道,这王翦真不愧是后世名将,一眼切住要点。 “你说的对,仅凭模仿,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你觉得多久可以掌握。” 王翦沉思片刻道:“若是能勉强使用,一日便可,但此阵内容变幻实在是千变万化,要融会贯通,怕是数十年都不敢说。” 苏劫哈哈大笑,道:“不错,记住,兵阵要诀便是在变化之上,无变幻不足以成阵!” 王翦并非后世之人,自然不知苏劫的用意。 苏劫是怕王翦认为这阵太过于简单。 但苏劫知道,哪怕是谋士辈出的三国时期,能够掌握一两座阵法的谋士,那都是大名鼎鼎之辈。 一阵变幻法门,足够一个谋士一生研究,也受用一生。 苏劫随后便下了军令:“王校尉,本军侯命你在一个时辰内,闭营操练,相关布阵所需的马匹盔甲备足,明日,必须给本军侯完成任务,活捉三千将士的主帅。” 王翦双目放光,大声回道:“末将领命,必不负军侯所托。” 随后,王翦慎重的将羊皮图,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如获至宝一般,领命出帐! …… 王翦关闭了驻军营地,将八百军士召集,开始演练这一字长蛇阵。 而军营外,今日苏劫的赌斗很快便传遍了全军。 不过大多觉得苏劫是哗众取宠。 三千人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这八百人。 几个校尉为了争这百斤黄金,差点打起来。 最后在王龁的干预下,也是怕苏劫一人难敌千军万马,于是选了三个校尉,各自领兵一千,组成三千军士对战苏劫的八百将士。 明日之战,各方关注,都想看看,苏劫到底如何破这局面! …… 第22章 八百对三千!长蛇露峥嵘! 偌大的校场周围挤满了大秦士卒,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居然还有人开了档口在角落里吆喝。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苏军侯胜一赔十,买三位校尉胜一赔半成。” “才半成,也太少了点吧。”一个军士不满道。 “哼,你要是嫌少就压苏军侯啊,一赔一你要让我赔死不成,在下的钱币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买就让开,还有人排队着。” 士卒被挤兑了一下,心气顿时起来了。 “哼,我就全压苏军侯五十钱!” 开档口的士卒没想到眼前的士卒居然带了这么多钱币,心中大喜。 不过嘴里却道:“这就对了嘛,只要你赢了,五百个钱币,也是一笔横财了啊,哈哈哈。” 士卒冷哼一句,没有理会此人,拿过信物便走到了校场周围。 …… 王龁等一众将军皆在早已备好的看台上等候苏劫的人马。 此时,苏劫及王翦父子二人带领八百军士终于出现校场之中。 三个校尉早已经各帅一千军士,列阵在校场一侧。 总共有五百骑兵,五百冲锋盾剑手及两千长矛步兵。 “踏踏踏……” 苏劫一方的重甲骑兵的进入校场之中! 随后三百轻甲步卒和三百盾甲步卒组成列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眼中。 八百将士一字排开,王氏父子率领骑兵居左右,八百军卒斗志激昂,充满了肃杀之气。 苏劫将八百军卒的士气瞧在眼里,心道:“王翦真不愧为大秦将帅之才。” 此刻,八百士卒尽数展现了大秦铁军的风采,虽然敌强我弱,士气上也不输半分。 苏劫朝着对方军阵之前骑马居首的校尉道:“三位校尉,我容你等摆好阵势,在行进攻之举,此战胜负,以脱离校场之地为负,以军卒倒地或溃逃则出局,如何?” 三个校尉听苏劫居然这般自负,好似凭这八百士卒就能吃定自己三千军马似的。 顿时一人道:“苏军侯此言怕是狂妄了些,我等还是请军侯先摆好阵势吧,本校尉这三千铁甲即便是站在这里不动,怕是这八百士卒都无法攻破,到时,军侯切莫食言才是。” “哈哈哈,校尉多虑了,只要你等能攻破我这八百军士,百斤黄金双手奉上,来人,取黄金来。” 只见一人早已将准备好的黄金搬了上来,一摞摞的堆在点兵台上。 让周围的士卒都睁大了的眼睛! “好,哈哈哈,苏军侯爽快人,我韩豹佩服,苏军侯之才,我韩豹却有所耳闻,不过这两军冲阵,全凭勇武,想必苏军侯这百斤黄金,保不住了,此战我军已胜,不做二想,但我韩豹也绝非完全贪图军侯的黄金,此战若是我输,我韩豹便投入军侯麾下,任凭差遣。” 苏劫轻笑一声,道:“韩校尉言重,既然韩校尉如此自信,那本军侯就先行布阵了,随后胜负之局,就看韩校尉的了!” 苏劫随后正色道:“王翦、王贲领命,布大阵。” 随着苏劫一声令下,王龁、魏泾、高虎等一众将军皆将目光投向了校场中的八百士卒,昨日苏劫所言的兵阵之术,到底是何物。 王翦骑马居左,手中阵旗一挥:“听吾号令!一字长蛇阵!开!” 只见原本占城一排的八百军士尽数行动起来。 “列阵……列阵……” “列阵……列阵……” 八百虎卒的咆哮声震撼全军,整齐的步伐将地面都塔出了微微的震动。 黄沙被大风吹散,沙场肃杀震撼心神! 只见三百步卒和三百盾甲步卒不断交替换动,成一二交替之势前后列阵,巨大的护身盾牌将前方和上方阻挡。 六百人成一幅长蛇游走姿态,不停的变化位置,时而长矛在前,时而铁盾合击之势。 蛇头蛇尾处各一百骑兵形成游走阵眼,掩护蛇身盾矛氏族,整个阵型如何攻击防御,皆有骑兵将领洞察战局,改变阵型和长蛇身形。 王龁等人看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刺眼的铁甲,彷如银色长蛇,正展示出了巨大的獠牙。 以诸位将军的目光,顿时便敲出了阵法一二,但若是有何等变化又是如何带动阵法,却一概不知,但即便如此,此刻诸位将军终于被阵法给闹闹的锁住了目光。 王翦见阵型已成,此刻,被十万军士围观,第一次展示出这一字长蛇阵,内心早已激动。 “全军将士听令,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 涛涛嘶吼之音响彻上党郡城,让围观军士纷纷侧目。 八百铁甲之师,至少此刻所拥有的气势绝不输于三千军马! 一字长蛇阵,可攻可守,三种主阵眼变化,一旦阵型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 三位校尉皆是领兵多年的将领,八百将士所展示的军阵确实气势非凡,此刻连己方三千军马都颇受影响。 “骑兵听我号令,全军出击,进攻地方中路,将此阵撕裂而开!将士们,随我冲啊!” “冲啊……” 五百骑兵直奔一字长蛇阵正中!声威浩荡,带起一片尘沙! 八百士卒此刻虽然颇有士气,但也被对方的攻势所震动,要知道,步卒最怕的便是骑兵。 说内心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的,但此刻只能按照之前的操练的阵型来抵挡! 无数的士卒都捏了一把汗。 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若是换作自己,这一冲怕是都要被踏于马下。 苏劫静观地方冲阵,丝毫不紧张,“若是一字长蛇阵这般容易就能破,那还能名列千古奇阵之一?” 王翦见敌方攻来,阵旗一变,大吼一声:“长蛇阵第三阵,变阵,蛇身横撞,首位交替,绞杀阵。” 顿时,一字长蛇阵首尾骑兵带动一头一尾,在骑兵冲锋中路之前,很快的变化首尾交替,中间的步卒变幻身形,穿插左右,以长矛掩护左右骑兵交换位置。 阵型一变,原本冲进来的五百骑兵,正要用武器拼杀,却发现阵型忽然变成了一支支长矛,原本要厮杀的目标顿时和左右骑兵形成了一股合击之势。 王翦带领一百骑兵的舌头将阵眼一拉,以骑兵的机动性居然绕到了骑兵的后侧。 王贲见五百重骑被盾矛所阻,带动蛇尾将五百骑兵围在了一起! “不好,被夹击了,突围!防止长矛!”一个百夫长大吼一句。 可是不管怎么突围,舌头和蛇尾一带动阵眼,立刻被围,即便突破了某一处的蛇身。 可只要步卒跟着蛇头和蛇尾,立刻将五百骑兵隔开。 此时,场上的局面五百骑兵被分成了十几股,每一股只有数十人,但要面对的永远是八百重甲士卒,和两百骑兵不停的游记骚扰。 王贲见敌军破围不出,下令道:“绞杀,全部将他们打下马。” 长蛇阵一变,八百士卒不停游走,将五百骑兵锁在了一个“八”字型之中。 首尾不停的交换之间,五百铁甲骑兵居然全部被挑落马下。 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一炷香不到时间,五百骑兵全部被斩落马下,反观苏劫一方,八百人一人未损。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 八百军士此刻的士气已经到了顶峰! 不过大多人大脑也是懵了! “我们这就赢了?” “我们居然杀了五百冲锋铁骑!?” 赵赐此刻浑身发热,双目血红,两手将握着的长矛更紧了,他居然杀了这么多骑兵。 “娘子,我做到了,我可以做不更了,我一定可以成为大夫!你知道吗,我遇见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赵赐内心狂吼,现在让他回去做什长,百夫长,他都不去,他要跟着点兵台上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台上的苏劫!此人如此年轻,却如此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无数士卒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长大了嘴巴! 台上的苏军侯,镇住了他们所有的人,原来用兵还能这般用。 苏劫依旧一副风清云淡,稳坐钓鱼台,静观校场战况。 “这可是五百大秦重甲骑兵!我的天啊!” “我看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这就是兵阵之术吗?” 王龁等一众将领更是被惊得站立起来,一个个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见到了他们这辈子完全不敢想象之事,此时王龁的目光瞥向了校场中的苏劫,一个个恨不得将苏劫抓过来,问问这阵法妙处! “苏劫,国之重器啊!”王龁的虎目闪闪,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 此刻韩豹见自己五百重骑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全军覆没了,顿时一声冷汗,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五百骑兵瞬间没了。 若是这一字长蛇阵是数万人组成呢?自己岂不是片刻时间便损失了五千铁骑。 “诸位将士听令,如今我等兵马数倍于敌方,将此八百士卒包围,让其无法变阵,上!” “偌……” “冲啊……” 两千五百步卒顿时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王翦阵旗再次一挥,“全军将士听令,一字长蛇阵第二阵眼,尾动,卷字阵!”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王贲此刻便是在蛇尾,见到王翦下令,策马大吼,“将士们,盾甲在尾,卷敌将步卒!蛇身游动护蛇头!” 八百对二千五,即将正面撞击在了一起!沙场上,一片厮杀声顿时响彻大地。 第23章 背嵬军!吾之亲军! 王龁等将领将目光紧紧盯着苏劫所布下的一字长蛇阵。 此时韩豹等三名校尉各自领兵提奖将苏劫的八百人马围困,只待一声令下,随即便可发起总攻。 不过,王翦此时的阵势再次变幻,让人难以琢磨这最终的战局。 王龁道:“按照孙子兵法所言,十而围之,此时韩豹的兵力只有三倍于苏劫,此法怕不是上策,若是老夫,当集中兵力先行攻取骑兵也就是蛇头阵方位。” 魏泾点头道:“将帅英明,此阵变化多端,但以末将观之,此阵变化多于骑兵为阵眼,迁一处动全身,或许还有末将等不知道的变数,但此刻围剿,怕是苏劫的阵势可以轻易破围。” 若是二人的对话被苏劫听见,苏劫怕也会拍手称赞。 一字长蛇阵的阵眼核心确实是在蛇头蛇尾,但若是轻易就能被攻破,确实也并非这般简单。 王翦见对方已然将己方包围,丝毫没有慌乱。 对方兵力围之,必定兵卒阵势稀薄,以蛇头骑兵和盾矛兵突破,轻易可以攻破。 什么是卷子阵,便是让敌军击蛇头,尾动,卷杀! 无数盾兵护住蛇身交叉移动,盾兵用的盾叫鸢盾,什么是鸢盾,就是那种有人高拥有巨大防御的盾牌。 手持鸢盾的盾甲士兵与骑兵步兵交替,直接冲杀了出去。 蛇头骑兵仿佛张开巨大的蛇头,八百士卒同时运动下,仿佛一条巨蟒探头撕咬猎物要将围困的士卒给撕裂。 韩豹见王翦率先厮杀了过来,不在犹豫,下令出击,双方人马顿时酣战。 “杀啊……” 蛇头骑兵和盾兵配合无间,直接于另一校尉厮杀在了一起。 王翦乘势大吼道:“蛇头列阵!” 只见原本主战的蛇头忽然变阵,枭盾手列阵只攻不守,忽然之间,巨大的蛇形阵的阵尾仿佛一条灵动的尾巴一卷。 将攻击阵身两侧的士卒给包夹了!一时间,韩豹一方阵型大乱。 “啊……被包夹了!” 阵身以蛇头为轴,几度卷身,形成包夹之势,顿时让围攻的士卒倒了一片,只要被卷立刻崩溃到地。 韩豹一时没想到这蛇头看似的攻击,实则是为了防御便为轴心! “攻蛇尾,放弃蛇头!”此刻,他意识到了,若是用对应的兵力同时攻蛇头蛇尾必然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只是不知道打破了这种僵局,这阵法又有什么变幻。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点兵台上苏劫的恐怖之处了。 此刻,只见之前正在攻取蛇头的一个校尉被蛇尾一包,连人代马被掀下了地面。 瞬间被活捉了! 几个苏劫的士卒立刻跑上前,熟练的将其捆绑! “这……苏军侯你……!” 两兵对阵,有时胜负就在一瞬间,就这么一会,自己这边再次损失了五百余步卒。 另一校尉见韩豹下令,率兵攻打不断绞杀己方士卒的蛇尾。 王翦见状,立刻阵旗一挥,道:“将士听令,长蛇阵第一阵势,咬字阵。” 原本只守不攻的阵眼位,瞬间变化成了长枪和枭盾手的组合,蛇身不断走位,吸引一些士卒靠近。 蛇尾化作两百骑兵组成,和枭盾手长矛兵两相厮杀! 片刻后,该校尉,依旧被活捉! 此刻,只有沙场上无尽的厮杀声和围观之人的惊叹之声。 无数的大秦老卒见到了传说中的战阵之术,无数人此刻都在脑海里思索,若是自己也是战阵中的一员,也可以做到以弱胜强。 而战场上,若是能够组成这样的阵势,自己不仅活命的机会大大的提高,更多的是,会立下无数的战功,无数的军功,那封爵,便不再那般艰难! 秦人之所以能够战力无双,悍不畏死,便是为了爵位,没爵位的要升爵,有爵位的要保爵。 对于秦卒来说,这样的战阵无异是最大的宝贝。 一个个秦卒此刻已经不在关心战局了,因为苏劫已经证明了他真的能以弱胜强,现在无数的秦卒都未能昨日去报名苏劫的一万强军而后悔不已。 不用想也知道,此战过后,将会有无数的秦军争先恐后的要入苏劫麾下,那时候,就不是这般容易的了。 “后悔啊!昨日,本来都决定去了,就是你等几个,让我打消了念头!” “田兄我等也未知啊,此战过后,我也会去报名,到时在争取成为苏军侯麾下吧,哎!” 直到此刻,场上的局势已然变成了八百对八百,但两边的士气,却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在战场上,韩豹这边的八百军士怕早就溃散而逃了。 果不其然,长蛇阵在王翦的号令下,主动发起了进攻,不到一炷香时间后,韩豹居然也被王翦给活捉。 一时间,十万将士的围观中,三个校尉被五花大绑到苏劫面前。 苏劫见到三个羞愧的校尉此时衣衫褴褛,浑身面目通红,三千军马被苏劫八百军士击溃还被活捉,此刻若是有个地洞,三人怕是一定会钻进去,怎么也不会出来。 王龁等一众将领见到这般结局,一个个心头震撼同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王龁高声道:“苏军侯,威武!!!” 一时间,十万兵士高声呐喊,声势排山倒海:“苏军侯威武!苏军侯威武!” 苏劫两手一按,无数的高呼声瞬间安静下来。 苏劫将目光投向三位羞愤至极的校尉道:“你等太过于无礼,怎能如此对待三位校尉,快快松绑!” 王贲憨笑一声,道:“还请军侯勿怪,实乃是因为三位将军勇猛无比,贲怕三位将军悍不畏死,拼死也要冲锋,这才出此下策!” 王贲之语让不少人憋疼了肚子,韩豹狠狠的瞪了王贲一眼,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什么叫我三人悍不畏死,是怕我三人输不起?被打下马还要继续冲杀不成,鬼都知道定是这苏军侯的注意,不过,这等战阵真乃奇了。”三人心头皆是这般想到。 韩豹被士卒松了绑,晃了晃被捆麻木的手臂,随后,朝着苏劫行礼道:“军侯,我韩豹心服口服,军侯大才,远胜我等,我韩豹言而有信,从此之后,愿为军侯麾下,敢不效死命!” 另外两人见韩豹率先开口,心道不好,好你个韩豹,平日里见你一副憨憨,此时怎这般精明。 两人顿时效仿韩豹:“末将也愿为军侯麾下,还请军侯不弃!” 苏劫点头道,“三位军侯皆是有勇有谋之辈,能得三位军侯看重,吾之幸也!” 王龁看得老怀大畅,魏泾等一众将军此刻便苦了脸,要知道,此时入苏劫麾下的校尉也好,士卒也罢,都是他们麾下精兵,这苏劫拦路打劫,还偏偏自己等无法阻挡! 苏劫此时才对着围观的十万士卒,开口道:“本军侯得大王恩诏,欲组建一万军马,此军名为背嵬,分六路军马,各有一校尉领兵。” “嵬,酒瓶也,背嵬军,便是本军侯亲军,可随本军侯征战沙场,建立不世功业。” 苏劫之言顿时激起了无数士卒迫不及待的情绪。 “王翦何在!”苏劫道。 “末将在!” “此次募兵,由你主持,在募兵处将有入我背嵬军意愿的士卒领至我军营驻地,进行比武选拔,艺高者入我亲军,艺高前五百者登记在册呈报于我,我另有重用!” “偌……” 随着苏劫令下完毕,无数大秦士卒一窝蜂的涌向了募兵处,深怕迟了。 其中自然不少平日里自认勇武之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鬼都知道,若是在军中比武获得前五百,一定可以成为苏劫亲军中的亲军,获得战功的机会会更高。 一个年轻小将双目放光,道:“这个名额必有我一席!” “哼,龙治,我田光也不弱于你,到时候,比武场上见!” …… 第24章 韬略元机!山峰偶遇! 老将王龁及一众将领纷纷上前恭贺,随后几人一同去了中军营帐。 期间,几个将军心痒难耐,纷纷想要从苏劫这里获得一些关于兵阵之事,苏劫也一一作答,但兵阵之术玄奥,绝非一两句可以阐述清楚,只说日后若有机会,可以相互探讨。 王龁对此到并无任何意见。 这个时代,即便是一些将领的行军经验,书写成文书都是至宝,绝非一般寻常人可以获得,何况这等兵阵之术,不过在王龁看来,只要苏劫是大秦的人,便够了! 随后,王龁询问了诸将关于数日后攻打上党郡余下城池的军备事宜。 要知道,皮牢以下,余下城池已然不足为虑,在众位将军的眼中,都是一个个已入囊中的战功,自然是不浅余力,只是在到底委派何人攻打上做了争论。 最后被王龁制止,直言数日后在议,并吩咐苏劫早日将背嵬军组成,便草草结束了此次议会。 苏劫回到营中之后,便打开了上党郡余下城池的地图细细开始观看。 “上党郡皮牢城已然攻下,打开了太行山门户,余下只需派两路兵马,就可彻底长驱直入进入赵地,若是攻破黎城,那离邯郸便不再远了。” 苏劫一直以来,都有所疑问,按照历史的进程,王龁此次攻下上党郡需要数月,而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似乎产生了一些偏差,自己居然洞悉了秦军差点全军覆没,按照这种情况,莫说战胜,若非自己,可能秦军都要退回函谷关了。 苏劫前世对这一段历史颇为模糊,依稀记得上党郡破了后,赵孝成王便下令送回了嬴政母子,六国第一个被灭的也并非赵国。 如今即便自己知道大致的接下来的历史进程,但也因为上党郡提前的攻破,也对峙不上了。 “皮牢已破,赵国居然没有有所行动,真乃怪哉,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防啊。” 苏劫目光锁定在太行山一脉,忽然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来人,将王贲唤来!” “大哥,你唤我何事!”不一会,王贲便戎装进入到账中。 苏劫略一沉思道:“你率十个士卒,轻装便可,与我登山一行。” 虽不知苏劫为何有此一举,但王贲没有多问,随即领命。 …… 太行山一处茂密山地之中,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主上,前面不远就是望月亭,可以眺望皮牢城,我等已爬山数个时辰,怕是阁老身体吃不消,是否在亭中歇息。” “呵呵,也好,不必在前进了,此处便让我等落脚便可。”被唤作主上之人出言说道。 声音颇为清爽随意,但让人一听之下便生出一丝不容拒绝之感。 很快,一行十几人便出现在了望月亭里,很快,望月亭左右便被随行卫士守卫起来。 一个个腰间长剑,眼神凝视着周围,显得极为警惕。 亭中唯有一白衣青年男子,眼神极为犀利,嘴角略微翘起,面容如刀削。 “阁老,你看这亭中景致别雅,居高临下,真有一番奇景,您老久居世外,不问世事,怕是许久没有见到这般景致了吧。” “哈哈,老夫与你祖父年轻之时,早就踏遍了六国土地,至于景致美与不美,早已不在心中,唯有这天下太平,才是老夫心中的美景。” 孙云没有回答阁老的话,而是遥望着皮牢城,口中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等慷慨激昂的词作居然出自一年少之人手中,真期待与此人见面,可惜的是,此人注定是我的敌人,作为兵家之敌,必然难以存活。” 阁老须发皆白,不过双眼颇有神采,道:“听说你为赵国献上一计,却被秦军所破,而破计之人便是书写此词之人。” 孙云摆手一笑道:“区区小计而已,能写出此词者,识不破才不合常理,不过在我看来,秦军只是苟延残喘罢了,这皮牢城中的秦军,此刻怕是觉得胜券在握,幻想着早日班师回朝。” 阁老疑问道:“你请老夫出山,难道就是想让老夫看看,你如何帮赵国阻挡秦国不成。” 孙云道:“我兵家一代代先人呕心沥血,以五行八卦为基,创下奇门阵法,数年前,我终于将数门阵法完善,一旦布下奇门阵法,哪怕秦军千军万马,也势必无法破除,秦军安能胜之?” 孙云停顿一下,继续道:“此战之后,我兵家奇门阵法出世,必将影起六国震动,到时无论是法家,儒家,墨家,都不可能与我兵家抗衡,天下若要一统,首先便是要尊一派诸子学术为天下学术,而我兵家便是要做这天下一统的前驱。” 阁老继续问道:“那为何你不选强秦,而选择弱赵呢?” “我兵家先人,皆亡于秦手,而能抗秦者,唯有赵楚两国,而赵地接壤于秦,我自然是助赵,此次孙云厚颜请阁老出山,内心也和阁老的意愿一样,结束这数百年的战乱纷争,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但我兵家素来以战止战。” “奇门兵阵出世,势必便是一个巨大的转折,孙云希望阁老能够见到我,击溃秦军后,再以奇门大阵将秦军阻挡在函谷关内,到时,我兵家威震天下,阁老便可广布世外榜,号召天下诸子百家,尊我兵家为世外榜首!到时,百家一统,天下便可一统。” 孙云之言到是让阁老震撼,兵家以战止战是思想核心,与法家的治理天下在于刑而不在于德同理。 阁老并未多言,只是道:“你的心意老夫已然明白,这样吧,你之才学在兵家历代巨首之中都是翘楚,老夫虽远居世外久矣,当年也受你祖父影响,模仿兵家的奇门之术创下一棋局,名为韬略元机,不知巨首可有兴趣陪老夫下盘棋再说不迟?” 孙云虽不知阁老何意,但欣然答应,作为兵家巨首,对弈乃是寻常之事,他自己的棋力他清楚,天下间能和他对弈之人不超一手之术。 “既然阁老有此雅兴,孙云自当奉陪。” 很快,望月亭中摆下一副棋。 孙云首先持了白棋,道:“您是祖父好友,吾为晚辈,阁老先请。” 阁老也不客气,执子于棋盘之上,二人展开了搏杀。 棋盘上落子的阵势却非寻常落子之法,仿佛两军对垒,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阵势。 半个时辰后,二人此刻皆难落子,往往一子都要思略良久。 不过阁老此刻清楚,优势在孙云,这兵家当代巨首的棋力,真是匪夷所思。 这韬略元机便是真正的布阵之法,阁老也想通过这棋局揣摩一下孙云的奇门阵法到底如何。 如今看来,却如孙云所言,秦国即将面临大难。 “天意如此!”阁老内心探道。 此刻,二人对弈之时,孙云眉目间一闪,只见远处山道上居然行来了十几人,朝着二人所在的望月亭走来。 转眼间双方便相隔数十米,已然可以看清相互之人。 这十几人自然便是苏劫轻装带领的士卒,前来山顶探路。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看样子,还不是一般人啊!”苏劫内心念道。 孙云和阁老的目光也看向了苏劫,只见为首之人颇为年轻,但双眼深邃有神,周围的护卫虽然换了衣服,但一看便知绝非寻常人士。 苏劫的士卒和孙云的护卫皆是久经战场之辈,谁都瞧出对方的一丝根底,立刻形成剑拔弩张之势。 第25章 苏劫对弈孙云!(求收藏推荐) 苏劫的目光自然放在亭中对弈的二人,虽然孙云面貌年轻,但一见之下,便知绝非易于之辈。 此等时候,恰巧出现在此,又有护卫在旁,苏劫自然不敢怠慢。 而亭中老者衣着虽然朴素,但举止有度,气质空灵,一身超然之气让苏劫心声赞叹。 两方侍卫如今都是剑拔弩张。 此等地界,正处于两郡战场腹地之中,此刻,双方皆都摸不清对方根底,自然也都没有妄动。 苏劫摆了摆手,让王贲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随即走上前去,朝着亭中二人施礼道:“在下乃是城中商贾,今日恰巧,因战事平定,借此出城踏青,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二位,实乃在下之幸,打搅了二位雅兴还望勿要见怪。” 见苏劫似乎没有敌意,孙云等人自然暂时放下警惕。 在孙云的示意下,护卫也松弛了下来。 孙云笑道:“哪里哪里,兄台言重了,在下也是城中商贾,今日和祖父再此对弈散心,想不到能够和兄台在此相逢,实乃缘分,我见兄台器宇不凡,不知如何称呼啊。” 苏劫道:“小弟贱名,不足挂齿,兄台可唤我孙云便可!取自孙子兵法有云之意,小弟又如何称呼兄台?” 苏劫自然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杜撰的名讳便是对方的本名! 可是苏劫本是谦逊之言,但在孙云听来仿佛有些不对。 “我孙云乃是兵家巨首,何时成贱名了!”不过,此刻孙云有意隐瞒身份,自然不会出言不逊,只当二人居然是同名。 要知道,这个时代大多人名以两字为尊,出现同名之人实乃太多,到也没做他想。 所以随即说道:“阁下名讳真乃不一般,在下苏劫,你可称我苏兄便可,时才听你之言,汝之名讳取自孙子兵法,想必汝父也是家学渊源,熟读兵书之辈,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入亭中一叙?” 苏劫被孙云之言震得外焦里嫩,若说二人同名,也有可能,但也太巧了吧! 但此人是自己的粉丝,所以杜撰了自己的名讳到有些可能! 若说眼前这苏劫是敌方细作,可能性也不太大,莫说此地已被秦军占据,哪个细作带个老人在山顶下棋的? 苏劫只当对面隐藏身份,不便详说,这到也能理解,实在是这个时候太过于敏感。 既然两方没有敌意,那便不在出言详问。 “那小弟就多谢苏兄,在此打搅了。” 苏劫此次带人秘密上山,自然是有所计量,如今既然偶遇一波神秘人马,那还不如坐下闲谈,说不定可以探出对方身份。 而孙云邀请苏劫这个所谓的商贾孙云入内,也是想从其口中探寻一下目前城中的兵士。 二人各怀鬼胎! 苏劫大大方方的走到二人一边的石墩上随即坐下。 目光顿时见到二人面前的棋盘之上,因为自己精通武穆遗书,一眼便看出这棋局非一般之处,似乎蕴含着九宫八卦之势和武穆遗书上的兵阵又有所不同。 但越看越觉得厉害。 对于奇门遁甲阵,苏劫是一点不明白的,奇门阵和武穆遗书中的阵法完全不同,蕴含的变化道理也不一样,即便苏劫精通武穆遗书,也难以对九宫八卦有深刻的领悟。 阁老和孙云二人自然发现了苏劫眼里的精光。 阁老目视苏劫问道:“孙小友莫非对棋弈有所研究!” 苏劫摇摇头,道:“回长者话,晚辈对棋弈只能说略知一二,只是时才见这棋局非同一般,故而心声赞叹,让二位见笑了。” 此刻,苏劫的内心深处自然是疑云丛丛,此前见二人衣冠举止,便知绝非普通人,而这棋局上的对弈更是隐隐透露出二人熟知兵法,甚至是这个时代都还只是雏形的阵法布局。 苏劫一直都认为,只有自己才精通阵法。 而苏劫之言自然让阁老和孙云内心颇为震惊,因为,只有二人心中知道,这棋局便是奇门遁甲阵,是兵家百年首创,即便放在当年的七国第一棋手弈秋眼中,也未必能看出一二。 这‘孙云’名言直说此棋局非同一般,看懂一二,二人是绝不信的。 孙云对兵家奇门阵是了然于胸,半生沉赢其中,连世外阁阁老此刻都是甘拜下风,而眼前的‘孙云’若是一眼能看懂一成,孙云都觉不相信。 阁老到是极为意外,询问道:“哦?小友既然说能看出奇妙之处,能否给老夫解惑?” 苏劫憨笑一下,道:“长者高看晚辈了,晚辈只是在这棋局之中,瞧出一些奇门八卦的影子,想不到二位居然精通易学,并能运用至棋盘之上,二位的智慧,让孙云实在是敬佩。” 这个时代,诸子学派都有各自的学术,都是绝不外传的智慧宝书! 苏劫被两位所惊艳,安知此时孙云和阁老皆被苏劫之言吓到。 能看出九宫八卦,能说出九宫八卦,绝计和诸子百家脱不了干系! 但世外阁是什么地方,阁中的世外榜上,一个个都是诸子中出类拔萃的人中豪杰!虽然孙云名列榜中,但那个孙云不是眼前这个孙云。 难道还有诸子以外的人脱离了世外阁的目光吗? 苏劫见二人神色有些恍然,随即解释道:‘二位切莫觉得稀奇,这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言,乃是起始于道家之学,在下虽能说其然,但不知其然,并未有何稀奇之处。’ 孙云见苏劫解释,这才暗自点头。 心思此人既能从棋盘看出奇门遁甲,那必定有所研究,但到底掌握到何等地步,还要试试才知。 孙云爽朗的笑起来,道:“时才你说汝父常言孙子兵法,而孙兄又对此棋局一眼便知关键,想必乃是当今圣手之列,不如今日借此机会,我二人对弈一番,以棋会友如何。” 苏劫对围棋说实话,真不太懂,眼前吸引他的是上面似乎蕴含的奇门遁甲阵,但如今二人身份不明,却学究天人,又关系到奇门遁甲的布阵,随即想试试一番也成,看到底能不能看出一二。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苏兄手下留情!” 阁老此刻也被苏劫勾起了兴趣,也想从苏劫的棋弈中探究一二。 随即起身道:“哈哈,老夫便让于小友了,今日得见二外高才对弈,倒不失为一佳话!” 苏劫道:“失礼了!” 孙云见苏劫坐到了对面,道:“既然孙兄赏脸,那我等便重开一局!” “不用,就这等局势便可,在下棋艺不太精通,哪怕重开未必有这等局势,我们接着下。” 孙云和阁老两人相互视了一眼,脸上不禁出现一些疑问。 若是高手在此,定可看出,阁老的棋势已经走入弱势,难道眼前这孙云看不出来? 难道说,这孙云有把握击败自己不成,那怎么可能? 要破这棋局虽说不是没办法,但至少棋力要胜过自己三成以上或自己精通这奇门遁甲才有可能。 此刻,苏劫执黑子,该苏劫下子,苏劫此刻脑海里仅仅只有前世一点点的围棋技能。 而面前的孙云,那是谁,兵家巨首,放到后世都是国手级别的存在,甚至更强。 王者段位对战青铜段位的棋局,在阁老的期待中展开了厮杀。 苏劫随意找了一处空隙,看似一处破绽,便毫不犹豫的将黑子放下。 这一步,让孙云和阁老皆是眉头一邹。 这等臭子!难道‘孙云’看不出来吗? 难道还有一些后手不成,讲究破而后立? 孙云不待犹豫,转眼落子,局势顿时一变,九宫格局变幻成为四象之位,白虎主杀,将苏劫的半壁江山,吞了一小半。 仅仅一小半,就形成了排山倒海的颓势,之前阁老局势还能勉强抵挡,到此刻仿佛断牙的老虎,左右难以下子。 阁老看在眼中,不禁摇头,这‘孙云’看来真不懂棋啊。 孙云眼中从慎重也慢慢的化作了不懈,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多三字,黑子便败。 这九宫变化之间,攻守统一,要想破局唯有一处落子,否则根本不可能。 苏劫此刻专心的看着孙云的棋势变幻,太快了,杀得果断,防得无懈可击。 莫说自己一个青铜渣渣,就是同是王者估计也干不过啊。 这还只有四象局那诸多变化想必以自己的棋力根本都逼不出来,何谈能看出东西? “在试试吧!” 苏劫想看看棋势变幻,但奈何能力不够,只能乱捉瞎。 “这里吧,看起来到是可行!”一子落下。 孙云嘴角抽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算了,还有两子,早点结束,此人虽颇有才学,但我还是高看了他,兵家的奇门遁甲哪是这般容易破的。” 苏劫此子落下,继续被无情的屠杀。 “果然还是不行啊,一个变化都没有,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不成?” 脑袋里飞快转动,顿时想到一个办法,“有了!” 苏劫起身,朝着孙云拱手道:‘苏兄大才,小弟半点不能抵挡啊,惭愧惭愧,但小弟实在是心中难痒,还望苏兄赐教,若是苏兄在我这一边,不知会在何处下子呢?’ 见苏劫这般坦然认输,虽然此人上来就是臭子,但自己不知为何,却赢了‘孙云’而感到心怀畅快。 随即坦然道:‘若我是孙兄,此子必将落于此处,此处处于变化阵眼之地,虽不能立刻破局,但也必定会逼得我转换阵型,在寻良机破子!’ 孙云之言,顿时也让一边的阁老频频点头! 见孙云这般解释,苏劫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多谢苏兄解惑!哈哈哈!” “倒退!……” “……????” ps:能看到这里兄弟,帮我收藏!推荐一下!现在这个裸奔期真的太重要了。 第26章 时间破棋局!山中通赵地! 苏劫之前的积分,早已都被兑换成了时间倒退的时长。 所以,每日子时一过,苏劫便拥有六十五秒的倒退时间。 此刻,画面一转,数秒之前,苏劫此刻手中正持着黑子沉思,而面前的孙云面无波澜。 苏劫紧盯着棋盘,若非时光倒退,他如何能知道手中这一子应该落于何地。 现在想来,这棋盘上九宫四象格局,真是隐晦难现,不精通奇门阵法根本不得入其门。 不过,自己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这棋局观一丝奇门阵法的布局,虽未必能窥的全貌,但至少能略知一二,万一将来遇见,也不怕一窍不通。 苏劫自然不在犹豫,将手中黑子放在了孙云所诉的位置! “嗯……?”孙云原本神色轻松至极,见苏劫者一落,恰是藏匿的阵眼位置。 不禁愕然的看了面前的苏劫一眼。 “此前苏劫的下法明明就是臭子,几乎就是个不懂下棋之人,但这一子落得,为何偏偏到了阵眼之中?难道他早已知晓……不可能,非精深的奇门遁甲修为,如何能发现此处,必然是蒙的无疑!” “妙极……”阁老一直在一边静观,他的棋力实则与孙云相差无几,苏劫忽然的神来之笔,让他眼神一亮,不禁发出感叹。 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出的方位,却被这少年人给洞悉,自己只是和孙云前来此处勘测秦军地形,居然就能碰到此等人物,真不可思议。 孙云阵眼被占,自然要变幻局势,如今棋局的主动依然在自己,哪怕镇住了阵眼又如何。 白子落下! 奇门四象阵局化作守势,但暗藏玄机,让一边的阁老再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苏劫发问道:“苏兄大才,吾不及也,不知换作苏兄,改落子于何处呢!” 见苏劫认输,孙云松了一口气,此人之前果然是蒙的! 见苏劫一问,到也不做隐瞒:‘若我是孙兄,将落子于此处,此局势的谋划便会打乱,将逼得不得不再次变阵。’ 苏劫笑道:“佩服,佩服,倒退……” “????……” 画面再次一变,孙云此刻对自己的变阵有信心,他虽然不在轻松,但双眸精光深藏,紧紧的盯着苏劫的神态和持子的手势。 他不信苏劫真懂奇门阵法! 只见苏劫手上的黑子居然…… “啪……” 黑子落在了一个阵点上。 一时间,之前的布局却被整个打乱! “怎么可能……他如何会知道!不可能!居然不是碰巧!?” 阁老在苏劫落下此子之后,即便养气功夫好,也被震惊吸了一口气。 奇门阵法,兵家绝学,虽然棋盘上只能展露一二,但能以攻对攻,非精通奇门不可。 “虽知此子之名乃是假名,但实在想不到,这六国之中到底还有哪个年轻人懂得兵家之术,莫不是兵家后人不成。” 孙云终于慎重对待了,白子落下,局势不在防守,而是要将黑子践踏一空。 苏劫发问,孙云再次告知,时光倒流! 几番对弈下来,苏劫居然占据了优势,孙云内心极为不解,这苏劫的每一子都是落在他变化阵眼位置,直到此刻,棋局被对方占据了主动! 直到孙云几番思量,终于咬牙放弃,便道:“孙兄高才,在下佩服,没想到孙兄真的精通奇门之术” “不下了?”苏劫正要好好观摩了,听孙云之言好似要放弃。 “孙兄棋力非凡,在下下去想必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不如早些放弃。” 孙云此时到也洒脱,孙子兵法虽然宝贵,但六国之中皆有流传,奇门之术脱胎于易学,在更早的时期皆有流传于诸国,民间若有人细细研究,到确实能研究一二。 孙云继续道:“易学之中有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术,而奇门为三式之首,蕴含万物至理,想不到孙兄年岁虽轻,但所学精深,不知师从何处?” 苏劫哪有什么师傅,其实这棋局最终绝对是平手收场,因为孙云在怎么知道路数,也不可能自己下赢自己,没这个道理。 “在下哪有什么师傅,只是平日里闲来无事,对一些上古经典颇有兴趣,时时观看揣摩,真要和苏兄相比,怕是远远不如。” “若真是如此,孙兄怕是奇才了。”孙云作为兵家巨首,心中到也颇为豁达,即便他心中的苏劫,能够在棋盘上占了上风,但行军布阵远胜棋局,能破棋局变幻,不代表能破奇门阵法的军阵。 苏劫见其作罢,此刻,他心中已然知晓,此人必为诸子中人,可为何诸子会出现在这里,想不通! 随后苏劫便出言道:“在下叨扰多时,今日风和日丽,还想去山中转转,就先行告辞,希望他日还能有缘再会。” 见苏劫拜别,阁老和孙云便没有挽留:“也好,我祖父二人也就不在打搅,来日再会!” 苏劫客气了几句,就带着王贲等护卫继续往山中行去。 孙云阁老目送苏劫离开,直到苏劫的背影消失在面前。 二人皆将目光投向彼此,此刻,苏劫的印象深深的两人记在心里。 “此人非同一般,孙云之名乃是化名,只是不知他乃是秦人还是赵人,这等地方有此等人杰,我世外阁居然一无所知。”阁老出声道。 “观棋知人,此人智慧不在我之下!我亦万分好奇,来人!” “主上,属下在!”一个护卫立刻上前领命。 “派出影卫,将此人详细信息,祖籍三代之情况,报之于我,但切莫惊动此人。” “是,主上!” 孙云将目光看向山崖下的皮牢城,道:“阁老,攻破此城之后,往西行军三百里,便是函谷关,秦国难攻,皆因此关易守难攻,但若是我将秦军困守此关之中,在施一离间之计,让秦军内乱,到时,此关必成我兵家之关!” “莫非,你还有后手不成!” “哈哈哈,孙子兵法曰,兵不厌诈,可别忘了当今秦王子楚,有一质子在赵,而赵国有意将其送回秦国,但我兵家影卫探知,此质子可非寻常质子,事关吕相。” 苏劫和王贲等行了数里之后,忽然问道:“王贲,你可知这山中可有山民。” “回军侯话,这山中山民不少,在此处,便有数个村落,不知军侯有何要事。” “那便好,你去替我寻来一熟悉山路可靠之人,我有要事相问。” 王贲领命而去,一个时辰后,将一个老者领到了面前。 据老者所言,他这一辈子都生在这太行山之中,一生狩猎,这大山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得清楚。 虽然苏劫年轻,但老汉却知此人乃是秦军将军,自然不敢怠慢。 苏劫问道:“不知老先生可知,若是本将想去赵地,不知山中可有捷径?” 老者小心回道:“回将军话,山中小路无数,若说通往赵地的也有,这秦赵边境线漫长,其实个别赵人想通过边境入我秦境,并不太难,同样我秦人若想入赵境的话也不难!不过,许多通道都是狭窄小道,非常艰险,只适合少量人通过,若想大军通过而对方不察觉根本不可能!” 苏劫听着微微颔首道:“无妨,只要能过人就行,王贲,三日之内,你随这位老先生将山中小道摸探清楚,本将有大用。” 王贲道“放心,军侯!末将必定办好。” 苏劫认真的点了点头。 …… 孙云回到黎城,守城将领早已等候多时。 “先生,大王已然传召,让我一切配合先生行动!邯郸已派出五万大军增援,不日便可抵达!” 孙云点头,回道:“我料秦军必先攻黎城,尔等可派出斥候,随时通报秦军动向,一旦秦军又所行动,必须第一时间告知与我,同时分出两万大军绕道邺城,到时秦军来攻,便让邺城守军听我将令便可,必让秦军有去无回!” “得令,先生!” 孙云回到驻地之后,直到深夜,门口传来敲门声:“主上,今日您所遇见之人的情况已经探查清楚了,特来汇报!” …… 第27章 秦军出征!兵家算计! 得到了孙云的回应之后,影卫这才推门入内,随即将手书呈给了孙云。 孙云将其铺开,目光便落在帛书之上。 一时间,不禁神色微变,一字不漏的将里面的内容观看完毕。 孙云嘴角微微翘起,不禁自语道:“有趣,有趣,想不到此人便是苏劫,我道是何人居然有此般才能,今日意外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此番看来,上党郡一战,此人乃是劲敌了。” 见孙云有些感叹,影卫不禁说道:“主上是否太过高估与此人,属下对此人虽有所耳闻,但想必传言多又夸大,不足全信。” 孙云摆摆手,道:“此次我兵家即已参与了六国之争,便是孤注一掷,要诸子中那些家伙见到我兵家之大势,如今,想必墨家、法家等诸子都在观望之中,若我兵家能够拒守秦军与函谷关,到时兵家大势将在无抗争者。” “此等时刻,尤其是像苏劫这般绝世之才,今日偶遇下,也算是可见一斑,你等切不可轻视之。” “属下明白了!” “好了,将这份帛书呈给阁老吧,想必阁老也很好奇。” …… 次日。 苏劫一大早便将王翦传唤了过来。 询问起了目前募兵的情况。 王翦满目红光,神采奕奕,如今要报名背嵬军的士卒已然远远超过了规定的一万之数。 可见昨日苏劫布下的一字长蛇阵让无数秦卒趋之若附。 仅昨日一夜,募兵处就传来了目前登记在册的士卒达到了两万有余,此时此刻都还在持续增加。 王翦将情况简单细致的汇报给了苏劫。 苏劫眉头微拧,道:“传我将令,募兵处停止继续招募的事宜,如今我军出兵在即,若是因为我募兵而耽误,怕是会引起诸将不满,耽误了战机才是大事。” 王翦也是极为认同,随即领命。 “王校尉,三日之内务必将背嵬军一万人马招募完毕,另外五百勇士的选拔也要尽快完成。” “末将领命!” 苏劫吩咐了一些事宜之后,便来到了中军大营。 此刻诸位将领陆陆续续的到达,王龁一见众将到都齐后,便开始了军议。 苏劫坐在王龁下首,此时自然没有任何将领敢质疑苏劫端坐的位置。 王龁环顾一周道:“剧斥候探报,从如今情况来看,无其他赵军再增援上党之地……余下十六城兵力不足为虑,眼下我军整顿已然完毕,后续攻占物资也已备足。” “本帅决定明日便出兵攻打上党各城。” 上党各城的情况,在座之人皆很清楚,眼下的战争在众人眼中,便是妥妥的战功啊。 众将听王龁准备攻打上党,不禁一个个眼眸亮了起来,人人都有些心动。 王龁语气顿了顿,继续言道:“皮牢关守已破,余下各城可兵分两路,一路通邺城,一路通黎明。” “众将军可议一议,我等应该采取何等攻势,是同下两城,还是集中一处!” 王龁之问,众将开始议论纷纷。 一将领道:“回将帅,末将认为,赵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占兵卒数目之利,不占地域之险,我军大可驻守两万兵马至皮牢,各分四万兵马同时攻打两城。” 此人言必之后,并无人在说取意见,想必都觉得赵军此时已然苟延残喘。 魏泾在右首,思虑一下便道:“将帅,如今从赵国局势来看,邯郸有赵王丹及平原君镇守,李牧远在北地抵抗匈奴,而老将廉颇在赵韩魏接壤之地镇守,而司马尚卧病久矣,上党之中却无一大将。” “即便如此,赵国仿佛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以末将看来,应小心为上,先攻一城以探虚实,若是兵分两路,万一有所变故,那我军难以汇合,恐出变故啊。” 魏泾之言也颇有道理,让王龁频频点头。 随即王龁将目光投向了苏劫,问道:“不知苏军侯可有其他看法。” 苏劫此时还在回忆起在山顶碰见的二人,直觉觉得此二人出现在此,并非偶然。 但实在想不出有何因由。 “回将帅话,末将比较倾向于魏将军的看法,黎城地势平坦,行军便捷,若是赵军兵力真有不足,强攻便可,但邺城却依靠群山,路途稍险,即便我军兵临城下,邺城守将大可放弃此城,强行山路抵达黎城,和黎城守军形成夹击之势,我军便不免被动。” “但若是只攻黎城,邺城守军必定不敢亲举妄动,我等只需攻下黎城之后,邺城只是囊中之物罢了。” 苏劫之言顿时让诸将点头,若是真如苏劫所言,怕是攻下其余城池又要多些波折。 随后,王龁下令:“本帅已决定,先行攻打黎城,可有将领愿做先锋?” “将帅,末将愿为先锋!” “将帅,末将申请出战!” 一个个将军纷纷从座椅上的起身,朝着王龁争此战功。 王龁眉目一拧,这到是不易抉择,要知道,此刻等于将战功拱手奉上,怎么端? “黎城守军虽然不多,但依然不可轻视,且此番统兵需立下军令状,若战败,或未克城者,夺爵!斩首!” 王王龁掷声严肃的环视着众位将领说着。 众将领听着,心中这才微微一缩。 不过诸位将军依旧无退意,若是被夺了爵,那真是比死还惨! “何人愿往,需多少兵马,且报于本帅!” 王龁肃穆的环视着众人微微说着。 “将帅,末将愿往,只需五……四万兵马!” “哼,申将军真乃鼠胆也,区区一黎城,还需四万人马不成,末将只需三万人马,必下此城。” 三万! 此人言闭,让众将军不禁侧目。 这可是要签军令状的,若是出现差池,夺爵斩首,可开不得丝毫玩笑啊! 见众将没有在出言争夺,王龁便道:“齐将军听命,本帅命你率三万人马作为我军先锋,黎城一下,便与我等合攻邺城。” “末将领命,必下黎城!” …… 苏劫回到营中后,便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星夜之后,忽然王贲求见。 “大哥,你让我查探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昨日,我悄悄藏在山中,等待那二人离去后,便顿着痕迹一路跟随,这二人居然返回了黎城,很显然,并非我秦人,只怕真是赵军的细作。” “什么!”苏劫内心顿时狂动! 要知道,苏劫从昨日的棋局中猜对方是诸子之人,而棋局暗合奇门遁甲之形,当今天下精通奇门遁甲的诸子只有兵家,而不久前皮牢城中项姓之人已然说出兵家似有所图。 若是那黎城之中,此刻有兵家在,若说没有所谋,怕是根本不可能。 如此说来,今日大秦已然派兵攻取,若无防备之下,怕是早已被算计了? 第28章 兵者!诡道也!(周一求推荐!) 苏劫长叹一口气,掐指算了算时辰,即便现在派兵前去阻拦,必定已经来不及了。 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这一番推测也着实没有说服力。 兵家又如何,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区区数千兵马,能抵挡得住几万大军的冲锋不成。 可惜苏劫的时间洞察只能洞悉方圆十里之地,黎城远在数百里之外,怕是难以窥探。 “此事,战局不明,哪怕是王龁将帅也不可能轻易下令让先锋回返,你速派伺候,星夜快马追上齐将军人马,告知黎城恐有诈,对峙便可,切记不可冲城,等我军后军部队汇合在言攻城。”王贲领命立刻便出帐,安排快马。 …… 奇丹及其副将和三万兵马,马不停蹄直奔黎城。 星夜子时之前,便抵达黎城外三十里处,此地地处开阔,齐丹立刻下令驻扎,整军休息。 不远处,已然依稀可以见到城楼处哨岗处的火光,只待明日一早,稍稍探明城中情况,便可发起攻城。 黎城的城楼上,孙云和守军将领皆在眺望。 “报!先生、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秦军大部队已然驻扎。” 守军将领闻言变色,“这秦军来的真快!” 孙云问道:“可探清秦军主将何人,兵马多少。” “回先生话,探查秦军主将帅旗应是裨将军齐丹,根据目测,秦军人数应在三万有余。” 孙云略略点头,道:“这秦将虽知我黎城守军不足,但却距我等三十余里,怕是恐我乘其人困马乏之时,夜袭大营,到不算个有勇无谋之辈,但我料此秦将,明日攻城必定试探我军虚实,将军只需按计行事便可。” 秦军驻扎之后,齐丹便派出数百伺候,将黎城四周埋伏防止赵军乘机夜袭。 “将军,据之前探报,赵军守军不足五千,明日我军士是否直接发起总攻?” 奇丹摇头道:“虽说赵军羸弱,但也并非不堪一击,明日你先率一万人马作为陷队之士,攻打城门,到时赵军虚实一探便知,随后听我将令行事。” 丑时一过,黎城后方的城门悄然打开,一对对人马进入城中! 只见战马的四蹄皆被包裹,行走起来,悄无声息! …… 苏劫派出的伺候连换三匹快马,马不停蹄,日出破晓终于看到了远方秦军驻扎之地。 “报!后方有一探马,说是苏军侯麾下,有要事相告。” 齐丹等一众校尉正在商议攻城之事,听到来报,立刻将目光投向帐外。 “苏军侯?快带进来!” 只见一传讯兵风尘仆仆,神色略有紧张。 “苏军侯有何指示!” “回将军话,军侯特吩咐属下一定要敢在将军攻城之前,告诉将军,这黎城之中有诈,将军不可轻易攻城,切记不能进入城中,一切等到军侯及其他将军援军抵达!” 兵士的话顿时让一种将领脸色微变。 黎城近在眼前,在众将看来,此城必定可以轻易拿下,那便是妥妥的战功。 “莫非苏军侯是怕我等独领战功?”有一两个校尉这般想到。 “这……”传讯兵的话立即让齐丹左右两难,一个个校尉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先不说之前他可是立下了军令状,如今攻城在即,军士们一个个都是期盼已久。 “将军,若是末将所料不错的话,苏军侯此言虽慎,但恐怕也是猜测,若苏军侯真清楚其中有诈,为何不说是何等计量?想必也不太清楚,不过苏军侯派人传讯,也是提醒我军不可大意的意思。” 一个校尉朝着齐丹道。 齐丹左右衡量之下,点头对着传讯兵道:“你大可回复你家军侯,本将不会冒然行事!” 传讯兵只是将话带到,随即立刻出营。 …… 黎城的城楼上,布满了赵军的弓箭手,赵军将领早已在城门上严阵以待。 呜呜呜…… 秦军的战壕声从远处传来,让守城的赵军不禁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秦军三万大军化作前军和左右翼三路,前军率先冲了过来。 “将士们,谁攻破城门记首功,率先登上城楼者,赏十两金!” “冲啊……” 轰轰轰!大地都被践踏的微微震动。 黑色铁甲化作一片洪流,彰显着秦军铁甲的无畏勇猛。 “给我射!不许秦军登楼!” “嗖嗖嗖……”一支支箭矢不要命的飞向了秦军的阵营。 “御矢阵起,往前冲,陷队之士,架起登楼梯!”秦军校尉高声下令。 “秦军的弓箭手对着城楼上一阵猛射!”无数的赵军倒地不起,秦军数倍于赵,让赵军城楼顷刻间便失去了威胁。 “冲啊……”无数的大秦士卒登上了城楼和赵军拼杀在了一起,城楼狭隘,赵军根本无法阻挡秦军的猛攻。 “攻下城门,这首功是老子的!”悍卒勇猛,率领数人朝着赵卒冲了过去。 奇丹在远处看着登上城楼的秦卒,不禁神色大喜,“皆是我大秦猛士,想不到这赵军真乃不堪一击!” 奇丹此刻只等城门一开,变向率军乘势一击,到时黎城可下。 赵卒被秦军杀得纷纷后退,几个冲击之下,便倒了一片,一个个狼狈的往后跑去。 原本奇丹的意思只是猛攻试探,没想到,这赵军确实太少,简直是以卵击石,一击即溃。 眼看着无数秦卒争相恐后的打进了城门处。 奇丹紧紧的握住剑柄,“城门要被攻占了。” 正要下令全军进城,忽然想到昨夜苏劫传讯,让他万万不可入城。 “这……”若非苏劫之前所展示的鬼神之谋着实让他震撼,此刻根本不可能犹豫。 “将军,快下令吧,城门开了!!!大功啊!!!” 身边的校尉不停的催促。 奇丹心中飞快的思量:“城楼已被攻占,如今只需进城酣战,秦军数量数倍于赵军,此时万万不可能退兵的。” “将军,快下令吧,战机不可误啊,将士们还在和赵军厮杀了!” 终于,奇丹下了将令:“传我将令,右军出击,攻打城门,配合我军先锋,将赵军斩杀一个不留。” “得令,将士们,冲锋!!!” 右军校尉再次领一万兵马,在战鼓擂动之下冲向了城门。 此刻,城门终于被秦军占据,迎来了秦军的猛攻。 右军校尉和左军校尉良方人马在城中汇合,四处都是逃串的赵卒,仿佛行走的军功。 “哈哈哈,张校尉,黎城以下,这赵卒已然逃串,你我二人不如看看,到底谁能夺得敌将首功” “哼,吾不惧与你!” 二人各率兵马,不停的追逐逃串的赵军,刚一过三个街道,便看到四处的路口被架起了高高的垒土阻挡住了秦军的脚步。 垒土上密密麻麻的赵军用弓箭对准了两人的兵马。 此刻,四处的楼屋里窗户上“啪……”的一声,尽皆被推开。 早已埋伏的赵卒一个个伸出了獠牙。 此刻,唯一的退路上传来了厮杀声,最少一万赵军枭盾手出现,以巨大的盾牌和盾车封死了几处街道。 让秦军无处可退,后军秦军开始防抗,迎来的是四处密密麻麻的箭矢! 两个校尉一见,顿时魂飞魄散! …… 远在五里之外的奇丹此刻心中略有紧张,毕竟,苏军侯从来都是言出必中,此刻内心深处到有些悔意。 此处,依稀听到城内的厮杀之声,哀嚎之声。 让奇丹将最后一丝顾虑抛之脑后。 在半个多时辰焦急的等待中,忽然见到密密麻麻的黑甲秦军登上了城楼,一个个持枪守卫在城楼之上,将一个个原本属于赵军的旗帜砍断,换上了大秦的黑龙旗! 奇丹大喜过望:“将士们,黎城以下,哈哈哈!二位校尉真乃勇猛如斯啊。”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 周围的二五百主们纷纷恭贺,一个个万分可惜,没有参与其中。 此刻只见黎城其中一门忽然涌出了两三千人马,一个个狼狈不堪,将旗被扔到了地上,被溃兵践踏。 奇丹一见之下,便知道是赵军主将,此刻要逃往邺城。 随即下令,道:“将士们,拿下赵军主将,尔等不可放走一兵一卒!” 见奇丹下令,将士们一个个两眼放光,之前没有参与进攻,如今这好不容易逮到战功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一个个飞快的冲向溃逃的赵卒! 从黎城抵达邺城皆是山路,地势极险,若说寻常情况,奇丹是万万不敢追杀的。 但如今黎城以下,赵军逃兵只有千余人,而自己的中军有一万。 一万人马飞快的奔向汤峡谷的方向。 齐丹率先骑马在接近汤峡谷便追上了赵卒,率领骑兵一个冲锋,无数的赵卒便左右溃逃。 后又被步军封堵! 几番厮杀追逐之下,到了峡谷甬道之中! 就在酣战之中,只见峡谷两头冒出了无数的人头,只见,埋藏在此的赵军见到奇丹大军尽数入谷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棍木,巨石纷纷从高处推下。 前后之路立马被封堵,成为了瓮中之鳖! 奇丹作为一军将领此刻终于意会过来,自己为何敢冲杀逃兵,皆因那城上的黑龙旗! “吾命休矣!!!!!” 此刻,他终于想明白了,他双目血红,大吼一声:“苏军侯,悔不听汝之言啊,你定要为我大秦男儿报仇啊!!!!!” 赵军无尽的火矢飞出…… 第29章 相互算计!苏劫领命!(周一了求推荐票) 孙云和阁老正在将府之中对弈! 二人面前,只有青茶一碗,香烟绕梁,方圆数十米皆是护卫,让人无法靠近! “巨首此计,深得兵家诡道之意,秦军不知深浅,必中其计,此刻怕是全军覆没之局。” “阁老所言甚善,上兵伐谋,此战只是小胜,若想封锁秦军与函谷关,当谋在皮牢!” 孙云之言让阁老诧异,这兵家巨首莫不是要攻取皮牢不成。 “巨首之言,老朽到是费解,这皮牢乃是上党关要,如今大秦驻军七万,而巨首要谋皮牢,无异虎口拔牙,秦军绝非易于之辈,安之能得皮牢?” “呵呵,阁老有所不知,这皮牢虽重,但并非不可破之!只看这三万先锋全军覆没,必激起秦军奋勇来攻,到时,吾自有良策!” 见孙云这般说道,阁老不在疑惑,只是道:“巨首切莫忘记苏劫此人!若是巨首寻常视之,怕有所变故!” 孙云闻之,道:“并非我轻视苏劫此人,而是苏劫哪怕素有奇谋,也不能未卜先知!兵家大势岂是其一人可挡之!” 大帐之中,王龁左右踱步,按照时间算,今日奇丹已然开始攻城了,若是快马来报的话,今日便可收到前线消息。 苏劫静坐在下首,对前线战事并不乐观,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 “可惜自己并非这一军主帅,否则将令压下,谁敢违抗。”苏劫内心思衬。 “将帅不必忧心,奇将军绝非无谋之辈,此战必胜,想必捷报已然在路上了。” “末将也这般认为,我军不如即刻整军,攻取邺城!” 几位将军纷纷出言说道。 就在众将焦急等待之时,外面传来焦急的传讯声。 “将帅!将帅!”众人盾这声音看去,一个探马士卒神色惊恐的跑了进来。 众将心中一个机灵,苏劫一眼看出,“不好,果然出事了。” 王龁虎目圆睁,喝道:“何事这般慌张,速速给本帅道来。” “将……将帅,那黎城有诈,今日破晓之后,齐将军率兵攻城,启始赵军防御几乎是溃不成军,我军很快占据城门,后又有一军人马紧跟其上,却中了赵军诡计,两万大军被围困,死伤无数。” “而赵军奸诈,将城楼帅旗更换成我军旗帜,并诈败一路人马至汤峡谷,齐……齐将军不疑有他,率军追击,又中了赵局埋伏,此刻我军先锋三万人马,尽数……奇将军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军大败!” 探子传来的战报让整个大帐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王龁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数位将领此刻也被传来的消息所震撼住了,几乎不可置信。 “这赵军哪里来的人马,主将又是何人?莫非是司马尚亲临?”一个将军惊恐的出声问道。 “回将军话,赵军在黎城之中人马根本无法打探,但肯定是早就埋伏久矣,能破我军两万铁甲,必定不下数万人马,主将更是无从得知!” 王龁强忍心痛,在周围将领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 “本帅和司马尚也算旧识,宿知此人虽勇,但绝无这般诡计!绝非是他,我大秦三万将士,就这般……老夫之过也!” “将帅,切莫自责,赵军此战乃是乘我秦军不备,如今已是端倪尽显,我军只需严阵以待,他黎城在如何坚守也比不过皮牢。” 苏劫此时终于站了起来,朝着王龁拱手,道:“将帅,赵军此战所用计量深得兵法要领,无论是时机,还是攻心之策,拿捏的极为准确,我想诸位将军是否还记得之前司马杰身边的项先生!” 经苏劫一提醒,众将不由皆陷入沉思。 “苏军侯,你的意思是,兵家参与之?” 苏劫点头:“十有,起初不敢肯定,其实昨夜我就派出快马,星夜追击齐将军人马,并告知黎城恐有诈,切记不可进城,只需等待我等援军和其汇合,在做攻城之举,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赵军主帅,却又有攻心之策,实难防备也!” 听苏劫之言,众将不免有些感叹,这行军之中确实在某些时候将士是很难听命的。 不可能因为一个怀疑,就将已经登上的城墙的士卒给拉回来,此乃兵家大忌。 一鼓作气,便是如此。 王龁朝着苏劫问道:“苏军侯,如今,我军出师不利,按你之意,我军该如何对应。” 苏劫道:“若是兵家之人在其中,那可以想象的出,兵家所图何为?难道仅仅只是守住一个黎城或邺城?我想绝非如此,恐怕其谋在皮牢,只有重新占取皮牢,才能再次阻挡我大秦东进的战略,甚至将我等逼退至函谷关后。” “苏军侯的意思,赵军要攻打皮牢?” “不,谋而不攻才是此人的策略,若是秦军守而不出,他也拿我等无可奈何,但我等要取上党,必取余下城池,这便是我等必须出兵的缘由,赵军也有恃无恐!” 王龁略一思量,道:“苏军侯所言甚是,众将军,本帅决定拔兵三万,重新攻打黎城,不知哪位将军愿往!” 秦人本就好战,此前虽大败,但只会激起众将的好战之心。 “末将愿领兵替我三万大秦军士报仇雪恨!” “末将亦愿往!” 王龁点头道:“此战关乎我大秦大计,两位将军万万不可轻视之!” “等等!”苏劫出言阻止。 “将帅,如今若是在强攻黎城,恐非上策,我军虽勇,但敌暗我明,赵军以逸待劳,防而不出,我军甚难建功,只会多添伤亡。” “时才,我说过,赵军主帅深得兵法韬略,所谓上兵伐谋,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我料定如今邺城黎城两座城池早已做好了我军攻打的防范,若是随意攻打,必在中诡计。” 王龁闻之,随即相询道:“苏军侯,此刻莫非有上策?” 苏劫笑道:“将帅,要想破赵军之谋,只需逼得让其不得不行动便可,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便是这般,一旦我等的行动打乱了赵军主帅所谋,那方可化被动为主动。” 苏劫之语确实让几个将军打消了念头。 王龁见苏劫这般说,便知其已有对策,问道:“苏军侯,若是本帅命你出征,你需多少兵马!” 苏劫道:“两万人马便可!” “什么……” “苏军侯……切莫玩笑……” 极为将军皆是被苏劫言语弄的瞠目结舌。 要知道此刻黎城守军绝对超过两万,而且据城池之坚,以两万攻城,还是有备而来的赵军,根本不可能。 “苏军侯,我知你谋略无双,但此事不合乎常理,切莫玩笑视之,本帅拨五万人马于你,如何!” 苏劫道:“多谢将帅厚爱,苏劫岂敢在战事上开玩笑,末将也愿立下军令状,若无法建功克下城池,当以军法论处!” 王龁见苏劫认真,才道:“那……本帅就信你之言,除了你亲军一万,在拨一万人马与你。” “多谢将帅,此事无需太过急切,两日后,末将便拔军出征!” …… 先锋秦军大败,在城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数老秦人泪流满目,一个个恨不得冲上前线。 而得知两日后,军中传奇苏军侯即将领兵两万,攻打黎城,都激动不已。 而苏劫回到营中后,便即刻下令,明日点兵一万亲军。 王翦来到营帐,“参见军侯,军侯今日之事,翦已听闻,末将愿为先锋,替军侯建功。” 苏劫摆了摆手,道:“赵军主帅,必定与兵家脱不了干系,此战我军两万哪怕对峙之下,也未必能轻易攻克,今日我在将帅营中立下军令状,自然也有一策,你且细细听之!” 见苏劫这般说,王翦立刻正色。 苏劫附在其耳边低语,王翦越听越震撼,心中仿佛一团热火在燃烧。 “军侯!这……若是此计成,军侯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邺城!!” “然也!!”苏劫微微一笑。 第30章 昼伏夜出!一万变五万!(求收藏推荐) 苏劫领了将帅之令,并立下军令状,让全军哗然一片。 而苏劫营中自然不分昼夜的在筛选一万强军,此次苏劫领命,那这一万强军必定作为先锋。 军营外,大多老卒都是一脸锤头丧气,看着军营里的一些士卒露出羡慕的神色,谁不知若是跟着苏军侯那战功和爵位必定不少。 “兄弟,真是好运,以后你就是背嵬军的一员了,家乡族亲可都要瞻望你了。” “嗨,兄长哪里说,小弟也是好运,就差一点,就排在万名开外了。” “这是实力,你不看有多少人羡慕你成为军侯亲军了!” 韩豹,崔松等几位投效的校尉也早已被苏劫安排在了军中,按照目前背嵬军军制,三校尉及王翦王贲二人,各领两千人马,实则只是秦军中二五百主的待遇。 二五百主至多领兵两千,远远低于校尉,但无人心生不满,大秦将士尽知苏军侯手中的两千人马,那是不可用常理来断之。 仅仅在苏劫接了帅令一日之后,在众人协力之下,一万军马很快被晒选出来,被选中的士卒一个个心怀大畅。 老将王龁因为出师大败,折损三万人马,一夜难眠。 次日一早,他神色有些萎靡,很快,陆陆续续的将领们都来到了中军营帐,但苏劫因为要整顿军马,所以并未出现,只是派人送来了一份帛书! 帛书所诉之内容,不禁让王龁邹起了眉头。 众将见到王龁气色不佳,心知必是心怀前线战事。 王龁见众将到齐,询问了苏劫军马之事。 “将帅,军侯亲军皆已备齐,尽是我大秦悍卒!” 王龁点点头,道:“另外,老夫答应了苏劫,另拨一万人马任其调遣,你等帐下各匀出部分人马,今日落日之前,交接给苏劫,切记不可滥竽充数。” “偌……末将等万万不敢抗命!”众将军异口同声说道。 “苏军侯此次出征,关乎秦赵上党之争的胜败,昨日,苏军侯只言带领两万人马,其余五万尽留皮牢城中,诸位将军如何看待。” 虽不知道王龁为何有此一问,但很快便有将领上前说道:“将帅,末将认为,齐将军战败只是因为赵军出其不意而已,但我秦军势大,大可在另派三万人马作为后方部队,两万大军驻守皮牢便可,若苏军侯万一遇到差池难以应付,我等也有三万人马予以增援。” 此人之语,让其他将领纷纷点头。 老将王龁顿时想到了帛书所言,其中,苏劫千万嘱咐,“万万不可增援!” 王龁心道:“至识苏劫以来,哪怕再是匪夷所思之事,每每所言必中!苏劫这般嘱咐,想必自有缘由。” 王龁随即道:“皮牢事关重大,即便苏军侯有所差池,只要皮牢不失,我军便不算战败,所以老夫决定,你等切莫再提增援之事,哪怕天塌地陷,拒守不出便可。” 王龁想到了帛书中数条嘱托,此刻到一一吩咐下来。 “众将,至今日起,城中守军不必严防死守,哨岗守卫轮番交替便可,巡逻护卫减少一半!其他军士,入营休息,不可擅自出营!” “这!?将帅啥意思?让大家好生歇息不成!”众将一脑袋迷糊,不过也不敢多问。 王龁不理众人,虽不知苏劫何意,但如今只能选择尽信。 不过,心中没底,这才最后下令道:“来人,苏军侯明日出征,路途之中,斥候探马每两个时辰就要汇报战况,绝不可漏掉一丝一毫,本帅要第一时间知道苏军侯捷报!” …… 次日,两万大军整整齐齐并立在皮牢城下,苏劫单骑在万军之前,神色平常,俊美突出的脸庞上只露出微微一笑! 大秦军侯戎装裹身,举止之间已然有了一副威势,让人惊叹。 “哪怕是武安君在世也莫过于此吧!” “你还真说对了,当年长平之战,老子有幸在武安君的战马旁,那神态,真就是这般!”一个老卒在城门口小声的对旁边的人说道。 苏劫策马回身,对着王龁及一众将领道:“将帅,末将此去必拿黎城,他日在于诸将把酒言欢,勿念!”随即,王翦一声令下,万军出击! …… 苏劫军马行军缓慢,一个个都是慢慢走动,行个几里,便开是原地歇息,在行几里,又原地歇息,仿佛走马观花,让大秦军卒一时还不适应,数个时辰下来,才走了不到十里路,这才堪堪眺望不到皮牢而已。 苏劫此刻手一抬,全军顿时停止。 “韩豹何在!” “末将在!”韩豹快速骑马上前,到了苏劫一侧! “本军侯此次出征,事关甚大,此地地势平坦,且离皮牢不远,怕是赵军刺探也不敢深入到此,但若在前进些许,便会进入了赵军探马的视野。” “我现命你率背嵬军骑兵一千,白日里将这些探马驱逐至东方丘壑山林之处,夜晚便任其行动不必理会便可,万万不可怠慢!” 韩豹得令,立刻率骑兵一千,绝尘而去! 见韩豹走后,苏劫唤来了王翦,下令道:“名命全军就地扎营,夜晚亥时出兵行动!” “偌……” …… 王龁等一众将领直接回到了中军,因为有探马来报,随时知道苏劫的行军状况,知道数个时辰后,探马来报:“将帅,军侯大军此刻便驻扎在前方十里不远,此刻已然全军扎营了!” “什么?” “这……” 一个个都万分不解,两城虽隔百里之地,一般都是快速兵临城下,哪怕有伺候探之,防守一边怎么也会有所慌乱,苏劫难不成是给对方准备时间不成! “而且,看军侯的意思好像明日也会这般,要是这般行军,恐怕三日后才能抵达黎城之下。” 众人虽不解,但王龁道:“军侯行军,自有道理,你等不必揣摩,必须按照本帅将令,随时来报!” …… 日落西山之下,此地凭空多了一丝凉爽。 青青丘壑之上,此刻正站立着两道身影。 苏劫背后自然是王翦,王翦持剑站立,护卫其左右。 军营驻扎之地,实则便是分路口,一路通往邺城,一路自然通往黎城。 而邺城通道,山路较多,所以,隐秘之处更多。 苏劫心中正在思量:“之前根据探报,这黎城和邺城之中,必然藏匿数万赵军,但具体兵卒数量,也绝不可能超过秦军。” “而赵军主帅,意在皮牢,若赵军不管哪路前来攻打皮牢,必走此处!” “而我军一旦现形,进入赵军视野,以赵军主帅的谋略,必定以一个让我军想不到的地方,以雷霆之势,攻打皮牢守军!” “此人深谙兵家诡道,未必没有几个后手!不过,你在如何诡计多端,也绝迹无法想到……” “洞察之眼!”方圆十里,尽数展现。 苏劫双眸之中炫动出无数的星光点点,洞穿时空…… …… 苏劫回到大营之中! 不久后,苏劫两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被王翦悄然带至了邺城方向,数千人开路,很快藏匿在黑暗的山林之中。 而另一路由苏劫亲手领兵,王贲为副将跟随。 苏劫下令道:“全军将士听令,今晚至辰时之前,全军行至黎城外五十里处。” “王贲,命我军一万人马,尽数燃起火把,一人一对持之,战马火把二对持之,战车火把三对持之,火种不可熄灭!” 一时间,苏劫一万大军形成了一条火龙,在夜色中开始缓缓前行! …… 此刻,韩豹已早已回到了军中,大军行军五里之后,远处的黑暗之中,数十个身影晃动,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黎城将帅府,孙云和一众将领都在此处商议,此刻外面伺候来报! “先生,将军,秦军已然出发皮牢,如今星夜行军!领军将旗是苏,末将猜测应是秦军军侯苏劫亲率!” “哦!?”孙云神色一亮,不过,周围几个将军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赵将主帅司马杰便是被苏劫气得吐血,如今整个赵军,都在传言那苏劫洞悉天象,以大雾之迷抢夺了赵军二十万箭矢导致皮牢兵败,如今,苏劫亲至,至少无数赵军心理在打鼓! 孙云笑道:“想不到秦军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要和苏劫见面了,也好,苏劫此次人马所带多少?” 伺候仔细一想,道:“苏劫骑兵开道,我等不敢靠前,但星夜行军之下,势必难以藏匿,秦军行军之时火如长龙,虽难细数,但也决不低于五万之数!” “什么!?”一众赵将惊呼了一声。 “五万?”孙云眉头拧了一下! 第31章 兵家暗子!司马杰逃脱! 探马退去之后,众将纷纷开始讨论,秦军苏劫大势来攻,而且此次定是有备而来。 赵军不可能在做出出其不意之举,怕是有些难对付了。 当然,赵军将领也绝非庸才,此刻到是有人开始思量,如何御敌! 一个将领道:“先生,秦军之前大败,此次苏劫为主将,势必为秦军主力部队,五万来攻怕是到了秦军的极限。” “而我方若是拒守,兵力不占优势,但若是出城对峙,以先生的奇门阵法,必定可以破敌,若是在让邺城兵马夹击,苏劫五万大军必破,秦军主力一旦湮灭,皮牢唾手可得。” 其他将领也觉得所言有理。 孙云出言道:“诸位将军务须慌乱,在等等便可!” 众将领议论了一个时辰后,又有军官探马来报:“先生,秦军先锋,不下五万之数,末将在秦军主力拔营之后,便命人绕过了秦军部队,此刻,皮牢城中哨岗守卫稀松,按照判断,城中守兵不到两万。” 孙云听后,这才点头,道:“吾素闻秦军好战,苏劫亦为秦人,想必此前大败,真的激起了其报仇之心,此等心态虽有大才又有何惧。” “诸位将军,既如此,那皮牢已然空虚,我暗藏在邺城的两万人马,便可作为奇兵,直取皮牢,皮牢一下,苏劫大军便是瓮中之鳖,只有插翅难逃之局。” 孙云之言让赵军眼睛一亮,若是能够攻下皮牢,那秦军此战就必输无疑了。 “先生,皮牢城虽空虚,但我军只有两万攻取,而皮牢秦军想必也差不多,若是其坚守,我等又如何建功呢?” 孙云笑道:“将军务须顾虑,我兵家之人广布七国,早在秦军下城之前,我便已经埋好了棋子,到时,我等赵军只需长驱入城,秦军毫无防备之下,必然大败,到时,大事可成矣!” 孙云的话让诸将心头震撼,“先生真乃奇才,这等运筹帷幄之兵法我等实难想象,原来先生早就开始谋划皮牢了。” 孙云对着身后的一人道:“以墨家天机鸽传我巨首令,命邺城两万大军明日子时之前,夜袭皮牢!” “尊主上命!”影卫飞快的离去。 “等等!”孙云再次出声。 “传我巨首令,邺城守军至我军出城之后,无我巨首令,任何人不得开城!违者就地诛杀!” “偌……” …… 秦军此刻一个个都被关在营帐之中,护卫都少了一大半,街道上都显得清净。 一个阴暗的街道里,几道身影晃动,避开了为数不多的巡逻守卫。 几人伸手极为敏捷,轻轻点地,便翻越至一座墙后。 落地无声,可以看出,几人武艺极为不凡。 “哥儿,就是这里了,上面有命,让我等几个合力将其救出!” “今天秦军巡逻这么少,简直是天赐良机啊,就怕上面的老大怪罪,说我等办事不利,这下好了。” “嘿嘿,少废话,赶快动手吧,一旦把人救出来,就去西北角汇合,马厩的草垛地下,地洞直通城外,快马在城外二里之处,走,动手!” 只见秦军大牢门前,两个秦军一阵睡意袭来,刚想打个哈欠,左右忽然串出两个影子,一记手刀砍向了守卫的脖子! “咚……”二人应声而倒。 一个黑衣蒙面的人飞快的从守卫的身上摸出了钥鉴。 此刻,司马杰被单独关押,数日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丝发散乱! 不过作为敌军将帅,到没有被严刑拷打。 只不过今日晚上巡逻的守卫变少了,时才听到守卫说今日秦军军侯苏劫,率军攻打黎城去了。 想到那个年轻的脸庞,司马杰一阵抽搐!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这秦国居然出了此等人才,简直骇人听闻。”此刻,脑海里那无尽的大雾还像梦魇一般。 司马杰正在思量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 不过很快,秦军守卫皆被放倒,不知生死。 只见三个蒙面人飞快的跑到司马杰的牢门前,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不过声音略有些激动。 “司马将帅,你受苦了,我等受主上所托,特来营救!今日秦军大军出征,终于等到机会了。” 司马杰一听之下,顿时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兵家之人?有何凭证!” 为首一人,顿时从手中拿出一块小木牌,呈一奇怪的行装,上面刻着一个兵字! 司马杰一见之下,顿时知晓,这是兵家之人互认身份的名牌! 司马杰神情激动了,双手有些颤抖,道:“想不到孙巨首还记得本帅,本帅脱困之后,必当厚报!” 三个兵家之人中,为首一人道:“司马将帅勿要再此逗留,速速随我等逃脱!城外已备好快马,此地秦军一旦发现,我等都逃脱不过!” “那就有劳兵家壮士了!” …… 三人行动迅速,带着司马杰丝毫不吃力,几人轮番掩护下,很快便逃到了西北角,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地洞! 刚要钻出洞,城内忽然火光大胜,有人大呼:“有人劫狱了!!速速搜查,快去禀报将帅!” 无数的秦卒开始出现,几人不敢耽搁,加快了步子! “嘿嘿,兄弟,秦军怎么也想不到咱们是怎么出来的!” “不可大意,切莫说笑,赶快带着司马将帅离开。” “好嘞!” …… 司马杰此刻身体极为虚弱,力气不足,不过多年行军之下,意志颇为坚定。 “壮士,秦军今日已然攻打黎城,我等只能避开秦军,前往邺城一路!” “然也,巨首早已下令,一旦救出司马将帅,务必让我等护送将帅前往邺城汇合,到时方能重整赵军,将秦军一网打尽!” 司马杰此刻终于找到了之前准备的快马:“本帅如今体弱,此去邺城,还要麻烦壮士随行了!” “此乃主上之命,将帅答谢主上便可!” 四人不敢耽搁太久,立刻护送司马杰深夜前往邺城的方向。 …… 第32章 一日下邺城!算无遗策!(求推荐) 星夜兼程,苏劫大军直奔黎城,直到天边渐白,这才下令原地驻军。 苏劫端坐马上,用手指掐了掐时间,“差不多这个时辰,邺城军马就要出发了!” 苏劫昨日子时之前,便用了时间洞察,探查到了赵军行军的准确时间,按照他的预估,赵军主将必定会另留后手,以奇袭方式攻打皮牢。 随即苏劫嘴角弯起一丝弧线,赵军主帅必定是想断去自己大军的后路,前后夹攻之下,自己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此刻,苏劫大营距离黎城还有三十余里。 “王贲,命我军将士原地扎营,营帐多多益善,必定要在天亮之前完成,不可让赵军知晓我军虚实!” “若……” 苏劫以一万人马冒充五万大军,一旦天亮之后,昨夜的障眼法必定被赵军知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此刻下令全军修整,编制营帐,哪怕赵军伺候探马在前,也必定无法探知真相。 孙云和赵军将领听取探马汇报:“先生,苏劫大军天亮便驻军在黎城外三十里,不知其用意。” 一个将军道:“这苏劫真是谨慎,若是靠近黎城二十里地,我等必会乘其人困马乏之时,采取强攻!” 孙云点头道:“我军拒守黎城,以苏劫之智,如何会以逸待劳,见其行军之法,想必是要细细图我黎城,不过,他如何也想不到,我等谋在皮牢,黎城只是诱饵,今夜苏劫军马一旦行进,黎城守军便出城袭击,敌方人马众多,我方勿须硬拼,只须拖住秦军,打乱阵脚便可。” “先生所言甚是!” 日渐午时,邺城大门被打开,马蹄声如擂鼓,赵军忽然从城中涌出! 按照赵军行军速度,只需今夜子时左右,便可抵达皮牢城下,到时和城中兵家暗子里应外合,便可大败秦军! 此计要成,唯一的要点便是皮牢空虚,如今,在赵军看来,苏劫率五万人马攻取黎城,那皮牢守军绝对不超两万。 整整半个时辰,邺城两万人马才尽数出城,大地滚滚震动,朝着皮牢而去。 而山道左右的密林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匍匐在丛林之中,一个角落里,几双眼睛盯着赵军离去。 王翦心神震动,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平复心中的激动:“军侯真是料事如神!这赵军午时出征,子时之前到皮牢,简直与军侯说的一般无二!” 王建一边的士卒神色也有些兴奋:“王校尉,赵军居然真的去攻皮牢,这邺城空虚,正是攻城良机啊。” 王翦点头,回道:“赵军出征,早在军侯的意料之中,所以,我等才会埋伏在此!不过此刻还不是攻城的时候!军侯说今夜亥时左右才能攻城,我虽不知何因,但军侯所言必中,吩咐下去,全军潜伏至亥时,在攻取邺城。” 王翦之语让一边的士卒咋舌,“果然,只有跟着军侯才能建功啊!下城之功啊!” 昨夜疯狂逃串的司马杰四人,为了防止被秦军追堵,而是选择了去邺城方向的小路。 此地山林茂盛,四人身在其中,要想在追捕便是大海捞针! 即便如此,四人也丝毫不敢停留,若是走大路,只需一夜加上半日便可抵达邺城,但势必要承担被秦军抓捕的风险。 小路虽难,但无疑是安全许多。 直到日渐黄昏之后,四人终于离邺城不到二十里路,只是小路崎岖,荆棘丛生。 司马杰目视着邺城的方向,血红的双眼释放着兴奋的神情,“此次大难不死,终有报仇之日!” 此刻,兵家暗子已去掉了蒙面的黑布,为首之人颇为年轻,双目如剑,一路上皆是此人开路。 司马杰道:“想不到壮士年岁虽轻,但武艺不凡,等回到邺城之后,本帅必重重酬谢。” “将帅客气了,秦军残暴,我兵家与赵国联盟,必定会不浅余力相助!此地虽离邺城不远,保险起见,我等还是等天黑之后在继续前行。” …… 戌时! 山中鸟兽归巢,寂静无声。 邺城守军只有两千余人,城楼上却依旧点燃着无数火把。 守卫不敢有丝毫的歇息,一个个轮流在城楼上巡视,哪怕一丝风吹草动,都有人注视。 此刻,城楼下黑夜尽头忽然出现数道身影,一身狼狈之色飞快的跑向了城楼下。 “速速开门,此乃将帅司马杰!” 城楼下的声音顿时惊动了城楼上的守卫士卒。 顿时,一个个亮起了兵器,拉起了弓弩。 “司马将帅不是被俘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莫非是秦军细作?” 赵军士卒一个个都在城楼上疑问重重。 很快,一个将领便出现在了城楼之上,目视着楼下四人,但因黑夜昏暗,根本无法瞧见四人容貌。 “你等四人乃是何人,速速招来,若是一字不清,我便下令放箭!” 将领声音刚一说完,便听到城下一人道:“楼上可是田将军,本帅司马杰,并非秦军细作,这三位壮士乃是兵家之人,昨日,也多亏三位壮士将本帅救出!” 声音一出,赵军守将脸色大变,守军将领使劲揉了揉眼睛,瞳孔微缩,司马杰此刻虽狼狈不堪,但那身形声音和隐隐可见的容貌,不正是司马杰又是何人? 田将军高呼一声:“将……将帅,真是你,你居然逃出来了!哈哈,太好了,开门,快开门,此乃司马将帅!并非秦军细作!” 一时间,赵军心神顿时放下了戒备! 不远处的山林中,王翦等人心下骇然不已,“莫非,军侯所言的时机便是司马杰逃回邺城不成?军侯真乃恐怖如斯啊!” 田将军正要跑下城楼,命人开门放行,忽然一边一个素服中年人道:“将军,巨首有命,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这……” 田将军一摆手道:“先生多虑了,本将安能不知巨首用意,但城下之人却乃我赵军主帅司马杰,也是我赵国司马尚之侄,难道先生认为,司马将帅会投靠秦军不成?” “而且护送司马将帅回来的是你兵家之人,你等可有互通身份信物?” 田将军一说,确实无法反驳,一军主帅若是被拒之门外,那到时候赵国怪罪下来,怕是会影响巨首的计划。 随即,便上道城门,道:“你等三人是巨首所派皮牢暗子,可有身份名牌!” 为首一人从怀中拿出昨日给司马杰看的身份名牌,道:“名牌在此,可证我等身份!” 很快,便有士卒将三人名牌带了上来,兵家驻守在邺城的素袍之人详细端详了名牌。 其中正有兵家暗记,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田将军勿怪,实在是现在非常时刻,此等三人身份已无问题,快快迎司马将帅入城吧!” 司马杰被邺城守军迎入城内,此刻,终于将紧绷的心神放下。 “将帅,你受苦了,此次我邺城大军已然奇袭皮牢,秦军大队人马已攻黎城,皮牢无防备,我军必下此城!” 田将军一脸激动的看着司马杰! “有巨首在,我等必胜无疑,想不到巨首运筹帷幄,早已算计了皮牢,对了,你等速速命人好生招待三位壮士,三位壮士以身涉险,救本帅于水火,本帅要厚报之!” 为首青年,拱手谢道:“将帅客气!我等就厚颜领赏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王校尉,此刻已到时辰,到底是何动静!” “按照军侯锦囊之言,亥时一过,城门自开,此等时候,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如军侯所说,便要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末……末将明白!” …… 城中本就人手不足,一个时辰一换岗。 “咕噜……咕噜……”一阵鸟鸣之声在城中响起。 顿时有了回应,三个身影仿佛影子一样,几个闪烁就到了城门口。 因为靠着城墙缓缓行动,两脚点地,让城楼上的守卫毫无所察。 为首一人,对另外二人眼神一使,二人顿时点头回应。 “兄弟们,军侯命我等必须守住城门半柱香,若是成功,此战首功便在我等三人!” “军侯之命,敢不效死?若是我等拿下邺城,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何等功劳,军侯真乃算无遗策!这司马杰怕是做鬼也想不到,我等是军侯之人!” “好了,军侯之智,岂是我等能够妄议的,我等只需知晓跟紧了军侯,不日便可升爵,他日拜将也未尝不可!走,动作麻利点!” 三人武艺不凡,一瞬间杀死了城门内的五个守卫,顿时惊动了各处守卫。 “什么?来人啊,有细作!他们要打开城门,阻止他们。” 三人手中的匕首如毒蛇的杏子,飞快的收割着赵军的喉咙。 “快,打开城门!” 三人顿时被四处赶来的赵军围堵在城门口,两人捡起兵器便开始抵挡,另外一人开始搬动门闸。 丛林里,王翦早已准备好,手上的宝剑被紧紧握住,两眼紧盯城楼下。 忽然,城内传来无数赵卒的声音。 “杀啊,快阻止他们!” 黑夜中的厮杀声,格外刺耳。 王翦眼神一缩,心知军侯所言的时机已到,随即大吼一声:“兄弟们,邺城已空,城门即将打开,随我入城杀敌,邺城一下,建功封爵,冲!” “冲啊!” 一万秦军的嘶吼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两千赵军早已闻到城外的秦军声音顿时魂飞魄散。 眼看城门被三人打开,却无法阻止! “轰隆……”一时间,邺城大门轰然而开! 王翦大军践踏而至,在赵军毫无防备之时,冲进了邺城之中! 第33章 人去营空!连环策!(求推荐) 秦军一万人马五倍于赵军,惊慌失措之下顿时溃不成军! 秦军的厮杀声,惊动了正在休息的司马杰,外面的嘶吼让他顿时明白:“秦军攻打进来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哪里来的兵马!” 此时若说逃跑,根本就是无从可逃,想必一万秦军早就严防各处,不可让任何一人逃脱。 “啪……”司马杰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为首将领正是王翦和之前救他回城的兵家壮士! 司马杰双眼凸出来,心中骇然:“你……你到底是何人?” 王翦等人看着惊慌不已的司马杰,一个个顿时大笑起来。 王翦道:“司马将帅,又见面了!” 司马杰悲愤的差点吐血,两次都是这王翦将他活捉,此刻他还刚从噩梦中逃脱,这才没有一个时辰! 他的目光投向了一边的俊秀青年,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到底是何人?” 青年上前两步,冷哼一声,“吾乃苏军侯麾下,龙治是也!” “什么!?……” …… 苏劫此刻他正静趟在营帐里,细细盘算着这赵军若是知道邺城也被谋划,到时该作何感想。 此计之难,乃是在时辰上的把控,若非时间洞察,他即便能够心生此计,但实施起来却极难掌控时间。 之前,苏劫在皮牢城外十里处扎营,便是用时间洞察,探测出了今日子时之前赵军具体的动向。 而城中潜伏的兵家暗探,也自然无法逃脱,洞察之下,见到一个个暗探相互之间的信物,自然被苏劫所捕捉,才有了龙治三人的以假乱真之举。 实则昨日行军之前,苏劫早已备好了一锦囊命人偷偷返回皮牢,告知王龁城中或有暗子,若是赵军来攻,定会里应外合,到时! 苏劫起身,抬头看了看月色,此刻夜幕遮蔽着一层轻纱,半月悬挂在虚空,宁静下透露出一股肃杀。 一直在帐外的王贲见苏劫示意,随即上前,“大哥有何吩咐?” …… 苏劫昼伏夜出,意思是要等到天明在行军!而为了不让赵军窥探虚实,所以遍地都扎了营帐用来混淆视听。 丑时,黎城中兵马早已备齐,只需孙云一声令下,即刻便可夜袭苏劫大军。 “虽是夜袭,但苏劫今夜必定会布好防御,我军出军一万伐之,但秦军五万,想必很难有所建功,但敌明我暗,主动在我,我等以骑兵迅捷,必让其明日人困马乏,到时,我兵家奇门阵法强攻而上,皮牢即破,苏劫插翅难逃!” 孙云目视前方,随即下令出兵扰之! 赵军一万人马皆以骑兵为主,很快奔袭至苏劫大营不远,无数的火光在营中点燃,方圆数里都是秦军,四周被堆放了关卡,防止赵军夜袭。 “点火,放箭!”赵军将领自然不想深入敌中,随即下令。 “嗖嗖……”一支支燃烧的箭矢成一条弧线,将秦军的营帐点燃! 夜间火光冲天,在大风的协助下,瞬时席卷了一片。 赵军将领冷哼一声,这秦军也未免太不堪一击吧。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僵住了,“不对,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军将领下令继续放箭,果然,一丝声音都没,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随即,一股不好的思绪袭上心头。 大火烧尽了一半的营帐,赵将立刻命人上前探查虚实。 只见苏劫大营的空地上,只有一片片被烧尽的残灰,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没有。 “不好,我们中了苏劫诡计!”此刻,赵军将领已然意识到不对了。 “快快快,快回黎城,告知先生!苏劫大军撤退了!” 很快,孙云骑马敢至此处,双目发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的脑海飞快的思索,他不相信苏劫能够洞悉他奇袭皮牢的计划,即便知道,又如何能够猜到时辰。 所谓奇袭,便是在世人不知的时辰上采取的进攻! “难道苏劫此刻已经撤退,要和城内守军,夹击邺城奇兵?他又如何知道我进攻的时辰?” 孙云如何也想不通!因为换作一人,即便是他自己,即便洞悉有奇兵袭城,那又如何判断准确的回防时间呢,那个时候,通常只会进退两难,这苏劫此刻撤退,又能和皮牢守军夹击奇兵,又用一己之力,混淆了自己的视听,拖延黎城守军! “太不可思议了!我早该想到,这苏劫不可能这般平庸!轻视了!”孙云暗自叹道。 “先生,我等还是速速派兵,追击苏劫大军,否则一旦苏劫和皮牢守军夹击,我赵军两万将士将毁于一旦啊!” “是啊,先生,不可在等了!” 一个个赵军将领心急如焚,此刻仿佛都被苏劫玩弄于鼓掌之中! 孙云不曾发言,此刻,他的脑海里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随即神色大变,双目之中神色骇人。 心道:“苏劫即知我奇袭皮牢,想必早已猜到乃是邺城守军,若是我,明知邺城空虚,安能不攻之?怎么可能,他哪里来的兵马!假设邺城真被他拿下,此刻黎城追击,黎城定会受到邺城奇袭……真是连环策,防不胜防,此人深得兵家变化之术!这乃……” “诸位将军切勿多言,此人是我轻敌了,速速派人前往邺城查探虚实,其他兵马不可追击,全部返回黎城,从长计议!” “这……,先生,难道,邺城已经!?”一个将领失声问道。 “若是常人,吾不敢肯定,但若是苏劫此人,邺城十有已经被攻下。”孙云摇头叹道。 苏劫此时率领大军,正在黑夜行径,一路上因为不敢暴露行踪,所以没有点火照明,行动甚为缓慢。 王贲忽然从后方跑了过来,道:‘大哥,刚才探马来报,赵军守军没有追击,尽数返回了黎城。’ 苏劫叹了口气,貌似有些失望,道:“可惜,这兵家巨首多智,想必终于想通了这连环策,不过又如何呢!呵呵呵呵。” 王龁、魏泾等人此刻依旧戎装在身,皮牢五万大军严阵以待,此刻也是随时待命。 “苏军侯昨日离去之后,派人托一锦囊与本帅,其中言道,今日夜晚,若是有赵军来功,便代表邺城已被拿下,到时,他便回军撤退,与我等前后夹击,共击赵军奇袭。” “这……”一个个将领面面相额。 忽然,外面传来讯息:“将帅,我方探哨已然发现,赵国两人万人,以极快速度直奔皮牢!最多一炷香之后,便抵达城下。” “什么,赵军?哪里来的人马!”魏泾问道。 “回将军,是邺城方向而来!” 王龁眉目一展,随即大喜,道:‘苏军侯料事如神,果然……’ “那……是不是代表,邺城已被苏军侯拿下了?”一个将领语气有些激动问道。 王龁笑道:‘虽不敢尽知,但十有了!邺城空虚,以苏军侯之才,如何会不取之。’ 魏泾也是越想越这般:“哎,我等事后才知这般,没想到,苏军侯,居然早就洞悉一切,将我的蒙于鼓中!” “一日便下了邺城,这等鬼才!老夫此刻都不敢相信。”王龁不禁道出。 “报……” “将帅,前线大捷,王翦校尉烽燧传讯,代表邺城已被攻下!” 第34章 老阁主!九鼎之秘! 实锤了! 此时虽知敌军来袭,但因为苏劫提醒,众将领早就防范,两万军马根本不足为虑,但邺城已被探知实情,一个个仿佛处在梦中。 一日,仅仅一日便克下一城,按照苏劫所言,赵军奇袭的两万兵马必定也是有来无回。 王龁心中感慨:“武安君用兵,也不过与此了!” 王龁自然是指苏劫领兵好比当年白起,白起二十岁那年,大败三国联军,一举震惊六国。 仿佛这一刻,又回到了数十年前,秦国之中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这一次,比武安君还要震撼。 “苏军侯如今得了邺城,按其所言,此刻已然反转回皮牢,与我等夹击赵军,此刻城中暗子如何。” “将帅,我等在城门附近,挨户搜寻,发现十几个身份不明人士,从他们怀中搜寻出了兵家名牌。” “苏军侯料事如神,若非其提醒,我等必被蒙在鼓里,魏将军听令!” “末将在!” 王龁道:“如今城中暗子已然清除,即便有所遗漏,也必定让漏网之鱼不敢轻易有所行动,此刻你领军马防守城楼,直到苏军侯大军返回,才许出城攻敌,到时不许放走一个赵军。” “偌……” 赵军骑兵将领一马当先,眼看皮牢已在眼前,如今只待兵家暗子里应外合,到时必会杀得秦军措手不及,“皮牢之重,乃是关键,此等大功,吾便取之”赵将神色激动。 黎城,将府大厅!孙云和阁老此刻都在此间静候。 孙云神色阴沉,一语不发,一众将领都端坐左右,不时看向孙云。 “金蝉脱壳之计!这苏劫居然用我兵家的兵法算计了我这个巨首!”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探马终于来报。 “先生,各位将军,不好了,邺城已被……已被秦军夺取,此刻邺城之中最少有一万人马。” “什么?你可知谎报军情的下场!”一个将军神情激动,出生喝道。 “确确属实,昨日戌时左右,司马将帅出现在城门下,据说乃是兵家暗子所救,当时守城将领田将军和兵家先生一同认明了来者身份,这才将司马将帅迎回城中。” “没想到,这是秦军诡计,那暗子身份有诈,随后在城中打开城门,秦军一万大军乘机攻入邺城,邺城守军不足,又毫无防备,很快便……失守。” 众人都非寻常之辈,一个个都在思考着连环计其中的关键。 “到底哪里出错了!” 孙云飞快的思考,阁老虽未出声,但神色间难隐惊讶。 忽然,孙云内心惊呼一声。 “我知道了,好一个苏劫,这苏劫所率兵马居然是障眼法!” 见孙云仿佛想通了到底是如何情况,众将领不禁一个个将目光投了过来。 “还请先生赐教,这秦军到底是如何躲过我等探查!” 孙云神色骇然,道:“我只当苏劫年少得志,所以在战败之后,必率军强攻,其必定是在出征之时暗派一支人马,潜伏至邺城附近,而他亲率军马以障眼法让我等认为,其大军尽出,我等便一直以为皮牢空虚!” “他想必料定我等会夜袭皮牢,所以此刻,怕是会和皮牢秦军前后合攻我军,我军无处可逃!晚矣!晚矣啊!” “此子算计,当真一环一环,实乃恐怖!真乃吾之大敌啊!” 一个个将军在孙云的诉说下,目瞪口呆! 孙云此刻,不禁想起和苏劫第一次在山顶碰面,互炸身份,连奇门遁甲阵所布下的棋局,都能破之。 实难想象,这等人才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仿佛毫无破绽!尤其是营救司马杰之举,当真是神来之笔! “这……先生,如今皮牢和邺城都已失守,我军如今只有三万兵马驻守黎城,黎城孤立无援,绝难在抵御秦军攻打,此刻,我军该如何对应啊!”一个将军颤声说道。 孙云一时之下,也很难做好对策,因为他一直认为,皮牢绝对会攻克,如今出了巨大的变数,只有另想它法。 “你等先下去吧,苏劫大军此刻暂时不会返回,先做好防范,容我三思!” 赵军将领们一脸无奈,只能退下! 孙云神色平淡,很快便收敛住了心神,阁老在一边陷入沉思,不知其在思考何事。 孙云一脸看去:“阁老,我真想不出此人的来处,苏劫深得兵法韬略,能识天数,又知奇门,乃是不世之大才,若说其只是秦国一普通山民,这等本领又从何处得来?莫非,他是阁主传人不成?” 孙云所说,也让阁老浑身一震。 老阁主,将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将入相,决定列国存亡,推动着历史的走向!不谋之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孙云之言也不无道理。 老阁主所学,乃有术数之学,能测日形象纬,很像之前传言中苏劫能够洞悉天象。 二为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变幻莫测,苏劫此前已经展示出能够识得奇门之术的本领,虽不尽然,但已窥得真髓。 阁老随即说道:“阁主当年忽然离去,只留一言,为修真养性,形神俱妙,超乎万有,体合自然,算算时间,阁主若还在这个世上,已然超过百岁。” “可这苏劫才不到双十之龄,若说其是阁主弟子,却无法让人相信。” “难道阁主去了秦地?并收了苏劫为弟子?难道阁主也看好秦国一统天下?” 阁老摇头道:“阁主之眼界,便是以天下为棋盘,从不干涉弟子到底倾向何国,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等人也各有其主,并未被老阁主干涉。” “但,若是想知道苏劫是否老阁主弟子,老夫可以前往皮牢,一见便知。” “这?”见阁老也开始有所怀疑,孙云不禁有些愕然。 “若这苏劫真是老阁主弟子,有这般才学便不足为奇,不过如今邺城被攻,皮牢拒守,你独独一个黎城,怕是难以坚守了,不知巨首可有对策?” 孙云深深细,心知如今战事已是极为不利,道:“秦军虽强,但唯苏劫一人耳!” “而兵家之谋,从不在于一地之争,抗秦之举,乃是大势之驱,诸子必定不浅余力,即便上党郡出了差池,但若秦国内乱,六国联盟共图之,那必也成其功也。” “哦?难道巨首还有谋划不成。” “六国之地,皆受制于秦!而世外榜首,又关乎继承老阁主留下的九鼎之秘,。” “早在百年前,诸子各自依附于各国,便是要借六国行统一之举,但到底哪家才是统一社稷之正统?这一争,就是百年“” “如今,秦国强,若能以兵家之术抵御强秦,以如今其余诸国势微,世外榜首必为我兵家所夺,九鼎之争也必将落下帷幕。” “若要秦国乱,秦赵各有一子可用!一旦行之,秦国万劫不复,苏劫哪怕是天众奇才,也不可能挽回局面,此战失利,唯眼前耳,实则胜败早有定数。但如今黎城之局貌似事关老阁主,还请阁老前往一探虚实,待阁老归来,我们在做打算!” 阁老听完,随即点头,用摆了摆衣袖,被一边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唇红齿白童子扶了起来。 “徐福,先到屋内准备准备,明日陪老夫去一趟皮牢。” “是,师傅!”徐福双眼透亮,声音清脆! 第35章 炼气士‘徐福’!拜访苏军侯!(求推荐) 苏劫大军连夜返回皮牢,因为得知黎城守军已然返还,所以便下令加快了行军的脚步。 苏劫掐算了一下时间,心思:“此刻皮牢城中五万军马以逸待劳,以守株待兔等候邺城赵军袭击,此刻必然已经展开厮杀。” “赵军邺城军队一旦战败,必定会逃往黎城,合击我军,但因为邺城被取,所以这一队人马也必定不会有所察觉邺城之变故,若是溃逃的军队逃往黎城,我军必定会碰上。” “王贲,下令全军准备迎战,切不可让赵军逃脱一人!” 王贲此刻早就安奈不住性子,“大哥,你就放心吧!” 大军行至数里,便遥遥隐约可见,一对对分散的人马,仓惶的向这里疾驰而来。 王贲神色微亮,手中长枪一指:“兄弟们,给我杀!” …… 天还未亮,黎城的大门被守卫打开。 只见一行车马缓缓行驶了出来。 除了驱车的马夫,只有十来个护卫御马在车马前后。 秦国虽素有暴秦之名,但各国之间,无论何时,使者往来皆是常有之事,即便战场之上也不会被敌国斩杀或者扣留。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此乃华夏大地千百年来的规则,尤其是在战国时期,若是哪国敢公然违背这等道理,必将冠上无信无义之名,也将被举国共伐之,无信则不立,何以立国? 阁老身在车中,一边的徐福双眼滚动,手上还在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哼,劣徒,我门中典藏六书韬略,可习纵横睥睨的本事,也有洞晓阴阳知天时变幻的法门,大道不学,偏偏沉迷炼丹奇巧的小道,瞧瞧那苏劫,小小年纪,便有惊天动地的本领,你若有其一半之才,为师都可瞑目了。” 少年徐福闻言,瞬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徐福嘿嘿一笑,道:“师傅好生无趣,这炼丹制药之术,也是救世人与水火的秘法,如何是小道,再说纵横睥睨和制药行世,皆是为了苍生福祉,道之所终,皆为一同,师傅以大道泯灭小道,才不为我门中真意。” 阁老见徐福居然辩嘴,此刻也不禁睁开了眼睛,怒视着他:“你这孽徒,歪曲义理,巧舌如簧,怕是许久没吃板子了,真想活活气死为师吗,把手伸出来。” 徐福悄悄吐了吐舌头,道:“师傅说不过,就要动武,有为君子之道,徒儿不服!”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手伸了出来。 “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你怕是都要入魔了,老夫真是后悔早些年对你宽松包容,如今居然这般顽劣。” 徐福一见阁老怒了,顿时怂了,不过他素来厚颜,此刻脸色一变,便道:“师傅勿气,是徒儿不好!徒儿怕疼!” 阁老对徐福的求饶直接无视,顿时抄起尺子狠狠的打向了徐福的手板。 若是这一下打实,徐福的手掌定要肿胀,哪怕是用药物调理,也要数日才会好转。 徐福恐惧的闭上眼睛,在紧张下浑身一阵暖流忽然出现,顺着经脉涌向了手中。 “啪……” 一声闷响,让驱车的马夫都是一震。 直接击在徐福手中的铁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击,阁老一时不查,顿时脱手。 铁尺直挺挺的飞出车外,直有数丈之远。 阁老一脸难以置信,徐福此刻也发现了身上的不寻常之处,师徒二人不禁相互瞪眼,不约而同道:“行脉境!” “孽徒,你居然成为了炼气士?”阁老一脸震惊,同时,难掩狂喜之色! …… 午时不到,苏劫大军便从新抵达了皮牢城下,四处都是残兵断脊,秦军正在收拢战场。 不少士兵涌向赵军遗留的尸体,一刀将左耳割下,放在早已备好的腰囊之中。 一队队士卒正在收割战场,忽然看到苏劫大旗。 “你们快看,是军侯兵马,哈哈哈,快去告诉将帅,军侯已回!” “是军侯回来了!” 王龁帐中,数位将领都早已等候,神色间颇有激动之色,就在昨夜,突袭赵军两万兵马,只有数千人逃脱,这等大捷,却在苏劫的指掌之中,所谓弹指间,灰飞烟灭,莫过于此。 即便在座的将军职位高于军侯,但此刻,任何将军都不敢以身份来看待苏劫。 谁都知道,苏劫一旦凯旋回咸阳,都不可能只是一个裨将军,二十岁不到的将军,七国百年来未有一人,但哪个敢说其资历不够,那就是瞎话。 苏劫独自来到帐中,王龁等将军纷纷站立起来,和苏劫相互问礼。 魏泾自然的将原本的位置让于苏劫,走向了另一处。 苏劫也不客气,道:“恭喜诸位将军,恭喜将帅,昨日大捷,想必大王得知后必然会重赏。” “军侯太过于客气,此等首功,我等安敢和军侯争之,哈哈哈!” “对啊,来日方长,军侯一跃青云,以后我等还要军侯照料。” 恭维之声纷纷入耳。 众将领客气一番后,随即进入了正题,王龁详细询问了关于邺城的事情。 苏劫自然不在隐瞒,而是细细道来前后因由,话语之间,一个个将军被震撼的五体投地。 “军侯,这等战机的把握,我等恐怕毕生难望其项背啊。” 苏劫道:“将军言重了,因为城中暗子极多,苏劫怕有生变数,所以没有事先尽数相告,还望包涵,然则也是因为此计太过于掐算时辰,此计能成,也有运气之由,看来,最后的结果还是天意在我大秦,皆是大王庇护之功啊。” 苏劫自然不会告知,因为能够掐准时辰,是因为他的时间洞察,只是若是说运气成分,那自然不会让人怀疑。 见苏劫这般说,众将军心中更是佩服之至。 老将王龁微笑暗暗点头,他欣赏苏劫,便也有因为苏劫从来都不好大喜功,这等大捷都依托是大王庇护之福,安能让人不喜? 王龁随即说道:“军侯之前所立下军令状,只说必克下一城,如今想来,我等还以为军侯是要克黎城,不过,如今邺城即下,黎城便是囊中之物了,所以军侯的军令状,此刻立即作废,众将不得在提!” “若……将帅,军侯的军令状我等不知!” “哈哈哈,此等军令状,在军侯眼里,无异于废纸呼!” 王龁点头,道:“如今黎城守军必然不敢轻易出城,而我皮牢还有五万大军驻守,邺城及军侯手有两万军马,哪怕对黎城围而不攻,黎城也必定不可久守,此番本帅想下令全军出击,众将视若如何?” 此刻,众将都知道,上党郡之战已然可以看到最后的结果,赵军此时再败,已是无力反击。 大秦东进,再无阻碍! 帐外忽然传讯兵来报:“报……将帅,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赵国来使,要拜访苏军侯!” 众将不禁心生诧异,相互看向了苏劫。 苏劫也颇为意外,按道理来说,要拜访也是应该拜访王龁,而来使指定要拜访苏劫,不合两国规矩啊。 王龁也对此有些诧异! 问道:“赵国来人多少,可说来此为何?” “只有一座马车,随行护卫十人,末将问过,他们说拜访苏军侯并非为了两国战事而来,而是为了苏军侯师承!” “什么……。” 众将军顿时了然,不禁大生兴趣。 “对啊,苏军侯虽为秦人,但名册上记载,是秦地的山民,并非世族豪门,可一身惊天动地的本领,总有师从出处吧!”众人纷纷想到。 王龁看向苏劫,意思是苏劫怎么说。 苏劫也极为纳闷,自己的情况,他自然清楚,哪里来的师从,不过赵国来人说道自己,此刻也不禁升起一丝兴趣。 “若是将帅无意,我便见见来使!” “既是军侯师门中人,老夫岂会心生他念,哈哈哈,让来使入城!” 苏劫告罪一声,便出了营帐,看看到底来者何人。 苏劫刚一走不久,魏泾便道:“将帅,切莫让苏军侯单独与其见面,说不准,便是赵军探知了军侯师门,让师门中人前来,将苏军侯诱骗至赵国,折我大秦之脊柱!” 王龁眉目一邹:“将军所言有理,但老夫相信苏劫绝非见利忘义之徒,不过赵军来使,不知其意,不得不防,若其真行那狗盗恶举,本帅哪怕是毁了不斩来使的盟约,也必定不会让赵国得逞,毁我大秦脊柱。” 第36章 阁主门徒!《本经阴符七术》! 护卫小心翼翼的领着苏劫,来到了一处庭院。 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庭院四处都是军士,随即便心领神会,猜到了王龁的用意。 随即会心一笑,便踏步入了庭院之中。 正堂之中,阁老端坐在前,身边的童子徐福双手缩在袖子里,眼睛灵动四射,四处打量着庭院,心中满是新奇。 直到苏劫的脚步声传来,二人这才将目光收缩,和苏劫目光触碰到了一起。 苏劫一见来者,顿时生起一丝惊讶,没想到这赵国来使,居然是当初在山巅遇见的老者,那老者和化名苏劫的年轻人对弈,自己无意中遇见,并参与了二人的棋局。 “原来是长者来此,苏劫有礼了!当日一别,晚辈万没想到,今日还能得见,甚幸。”苏劫神色平常,举止有度,让阁老点头。 “哈哈,老夫当日便知小友绝非寻常之人,想不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苏军侯当面。”阁老也是略微还礼,二人并排就坐。 徐福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苏劫,心中也极为好奇。 苏劫饮了一口茶,随即问道:“我听闻长者前来皮牢,是为我师门而来,莫非,长者与我师门旧识?” 阁老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此来便是判断苏劫身份,随即回道:“军侯之才,经天纬地,不管是当日棋局对弈,还是行军之术,皆是百年难得之才,以军侯之龄,若无师承,岂能识得这六韬五略之法。” 苏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掩饰了一下尴尬,心道:“我能洞悉天象,是因时间技能,能行军有术,是因为武穆遗书,没有这般神奇。” 阁老继续道:“不知军侯可否为老朽解惑,军侯之学师从何人?” 苏劫此刻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先不说老者之问,如今这四处都是大秦军士,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必定会传回秦国,而说一个普通山民忽然之间智慧超举,没有来路,那也定让人心生疑惑。 随即道:“前辈,晚辈之才,不敢得先生夸赞,但长者问,不敢辞。” “当年,晚辈只是一山中顽童,恰逢战乱不断,家中父兄皆附沙场,此后便行了那阴阳相隔之事,后来,一日在山中,晚辈偶遇一老人,老人见我言有缘,便传下六韬武略之法,阴阳洞悉之术,此间三年,苏劫愚钝,才略微入门,直到晚辈参于军中,恩师便不知所踪,不知他日还是否有缘相见。”苏劫叹息了一声。 阁老不疑有他,苏劫所言虽无法证实,但确实是老阁主的风格,不禁有些激动,问道:“原来如此,苏军侯居然能有此机缘,不知道苏军侯是否能够告知,令师容貌?” “嗯?”苏劫有些疑惑。 “军侯切莫多虑,只是另师之举关乎我门中阁主,此后,老朽必定坦言相告。” 苏劫心道:“我随便杜撰的一人,莫非真有其人不成。”可怎么形容? 苏劫不敢乱言,只能道:“回长者话,并非苏劫有意相瞒,恩师与我,如同乃父,但恩师容颜,晚辈不敢乱议,只能说家师面有异像,平日里白衣素装,举止不是凡俗,还望先生包含。” 苏劫只是随口胡掐,心道既是高人,就一句面有异像便可,让他们去猜吧。 可万万没想到,苏劫刚一说完,阁老一瞬间脸色通红。 “真是老阁主,没想到老阁主还活着!” “?……”苏劫一脸疑问。 “老阁主向来只有白衣,额前有四个肉痔,便是异像,苏小友不敢直言,老夫了解,没想到,苏军侯,居然是我云梦山门人,老阁主如今已然百岁,居然还会收了门徒,想必老阁主对苏军侯也是多般喜爱吧。”阁老目视苏劫的脸颊,此刻更是期许。 苏劫有些尴尬,这老者之言,居然说自己乃是云梦山门人,这哪儿跟哪儿。 见苏劫不语,心有疑惑。 阁老这才笑道:“苏军侯切莫有所疑惑,想必你之恩师,便是我世外阁阁主,你我之间,并不算外人。” 阁老这才开始继续道 “我门中居隐于云梦,老阁主身怀旷世绝学,仙家的超凡冲举之术,却屈居人间俗世。” “在此人间,老阁主门徒无数,亦有庞涓遇羊而荣,孙膑逢战不输,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做秦国宰相,还有商鞅,为孝公改革变法,而当今秦相吕不韦,赵国李牧,当年的武安君白起,田单,魏章等,皆为阁主门下外徒。” 随着阁老的一句句讲说,苏劫此刻是真的被震撼到了,这一个个的名字所代表的皆是七国牛耳,随便一个都是旷世奇才,没想到,都是这老者门中的门徒。 此刻,苏劫听到了阁老解释了自己杜撰的师傅具有异像,不敢在多做深谈,只能顺其自然,认了这一师傅,既然七国之中如此多的人都是门徒,那多自己一个,想必也无所谓吧。 “没想到这一个个大名鼎鼎之辈,只是恩师外徒,真乃不可思议,当年随恩师学艺三载,从未听到恩师提起这些事,不知恩师广施天下,贤如孙膑等为何只是外徒?”苏劫感叹一声。 阁老笑道:“老阁主栖身于云梦,旋转乾坤,执手黑白,自然是为了超度这些惊世之才,同归仙境!” “仙境?”苏劫不禁大惑,自己穿越到战国末年,哪怕身具后人的智慧,都不知仙境为何? “仙境,只是我等的一个称谓,只有老阁主知晓其具体所在,当年,老阁主曾言,仙境之地,一在东海蓬莱之处,二在西山昆仑之所,一旦入得其中,可得长生不死药,但即便以老阁主之才,恐怕也还未入其中。” “后来,便有了老阁主广施天下英才,为何这等人杰皆是外徒,因为在老阁主眼中,只有能继承我门中《本经阴符七术》的人,才算阁主亲传,习得此术者,可称炼气士,到时便可和老阁主同往仙境。” “这百年来,门中门徒,皆是当世英杰,却无一人继承了老阁主留在云梦山中《本经阴符七术》” “苏劫,你即是阁主看中之人,老朽希望你有朝一日,务必前往云梦山,若是能够继承了这等旷世绝学,必当能够长生久视,得大逍遥于世间啊。” 苏劫有些目瞪口呆,这战国末年,居然还有这等辛秘,作为后世人,自然知晓昆仑和蓬莱的传说,这个时代居然被称为仙境,到底有何不同? “蓬莱?长生不死药?不正是数十年后,始皇帝让徐福出海寻找的东西吗?”不过此刻,苏劫心中却心生期待,既然是误会,还是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而老阁主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既阁老相邀,他日得闲,苏劫必附云梦山!” 第37章 巨首破危局!攻于朝堂! 阁老此时既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要告辞离去。 苏劫目送二人离开,只见童子徐福偷偷的回过头来看了苏劫一眼,嘴角嗤笑了一声! “苏军侯是云梦山门徒!”王龁等人第一时间便知道的情况。 “我就说苏军侯师承绝迹不凡,没想到依旧超乎意料。” “每一个云梦山门徒出世,必执各国之牛耳,出侯拜相也是等闲。” “我等还是低估了苏军侯啊,大秦必将迎来一个盛世之举,皆系于其一人。” 苏劫此刻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然被坐实了,此刻他还在回忆起二人的对话,没想到这乱世之中的辛秘,历史中的谜团,仿佛被揭开了冰山一角。 车马缓缓朝着黎城的方向行进。 车内,只有徐福和阁老二人,此刻,阁老看向徐福的目光没有往日的严苛。 眼底深处,都潜藏着一丝丝羡慕之色。 炼气士的第一层境界,便是生出灵气,贯通奇经八脉,至此之后,举止之间有了远超凡俗的力量,各种神通要领皆是不可言表,最重要的便是,一旦进入‘行脉境’,寿元也可凭增半甲子。 “师傅,徒儿有所预感,这苏军侯极有可能继承《本经阴符七术》。” “哦?为何这般说。” “徒儿习得是《黄天清领术》,虽比不得阴符七术,但也是上层法门,炼气士神魂精神远超常人,似乎能感觉冥冥之中,反正,徒儿觉得这苏军侯有别于常人,但徒儿时才却无法感知其体内的灵气,所以这苏劫此刻绝非炼气士。” 阁老点头道:“也对,炼气士精神可沟通青冥,能窥未知于一二,如今,你修为尚浅,不知其所以也属正常,不过,未来之事,变数不断,当年孙膑白起等皆无法继承老阁主真传,若说苏劫,也只是有一丝可能,等到苏劫来到了云梦山,一试便知。” 徐福继续道:“想不到苏劫和孙云同出云梦一脉,此刻却分属秦赵二国,龙争虎斗之局必有一胜,如今秦国国力强大,上党郡之战苏劫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真弄不清楚,孙云为何还要帮助赵国,在徒儿看来,赵国已败!” 阁老见徐福这般说,随即出言解释道:“你以为孙云岂是无能之辈,他之所以帮助赵国,是因为孙云洞悉阴阳之天象,早早的发现了,帝星在赵地,而非秦地。” “秦地此战虽胜,但却不代表胜了天下,这最终谁胜谁负,还言之过早了。” 徐福眉目一挑,因为其炼气士的原因,冥冥中似乎有一些感应,但不确切 “是这样吗……!?” …… 孙云早已等候多时,此刻,从阁老的话语中得知了苏劫的师承,是老阁主云游天下在秦地所收的门徒。 孙云这才有些了然:“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云梦山传人出世,即是老阁主亲传,有此等本领便说的通了。” “以巨首之才,自然能够窥得此时秦赵之战,秦国已然难挡,不知巨首接下来是准备直接撤退,还是另图他法。” “两国交战,不以一时论成败,帝星在赵地,赵国即便输了眼前这一战,但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旦秦军攻克上党,韩国,魏国,皆会不得安宁,此刻若是联盟六国之力,便可阻挡其东进之举。”孙云道。 “当年六国联盟,吕不韦手书六国,六国联盟顷刻瓦解,如今你若要继续用此一计,秦国安能坐而视之,若是秦国以其素来交好的韩国定下盟约,一旦韩国退出,其余五国联盟不战自破。”阁老出声道。 孙云笑道:“此计必成,无需担忧,当年六国联盟,秦国还未有到东进的地步,如今上党门户若开,其余诸国安能不惧?二者,秦国子楚亲政二年,封了华阳夫人为太后及生母夏姬为太后,一朝二后,此乃祸端之始也。” “如今,子楚二子,一为成蛟在王宫,乃是华阳夫人侍女之子,二位赵政,此刻在赵国王都邯郸,异人久久不立太子,为何?莫过于思念赵地质子和畏惧华阳太后罢了。” “一旦促使华阳夫人的警觉,让异人和其反目,到时秦地内乱,华阳夫人到时自会想到其母国,楚国,一旦华阳夫人寻求楚国的帮助,到时,我兵家自可乘势介入秦国内政,扶持公子蛟为秦王。到时……大事可期!” 孙云的计策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兵家探子早就清楚,华阳夫人和子楚如今的母慈子孝只差一层窗户纸,公子蛟也并非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而子楚迟迟不立其为太子,早就让他神经紧绷。 不但如此,除了生父异人,朝中吕相也不知为何,也不同意立其为太子,让公子蛟心生记恨,不过不敢表露罢了。 而成蛟几次派人告知吕相,只要吕相支持他,他愿保其一生荣华富贵,甚至位列三公!但吕不韦丝毫不为所动。 “大秦当今的朝政,确实隐患极大,孙巨首此番是想着手于秦国内政了,那上党郡之争,巨首如今该如何打算。” 孙云道:“苏劫近日必会行全军之力来攻黎城,我军只有三万,其余各城池根本不可能有一争之力,但我兵家若是这般退缩,那诸子中人如何看待我等。” “反不如借此劣势,我便在城下布下奇门遁甲阵,若是秦军无法破之,久而久之,必定军心不稳,而秦军长途跋涉,我军背靠赵国余下城池,秦军粮草补给便不可久战,一旦出现机会,烧了秦军粮草,到时秦军必将退回皮牢。” “咸阳城中,我兵家暗子也将同时采取行动,离间华阳夫人和秦王子楚,让公子蛟和华阳夫人寻求援助,到时,我等以上党郡为条件,公子蛟必然答应,再以诸子联盟的力量,加上华阳夫人的帮助,秦国必将陷入长期的内乱,如此一来,最终,哪怕是强如大秦,也会生生的被掌握在我兵家手中。” “难道巨首就不怕吕不韦从中干涉,吕相虽是商人出生,但早年能够富甲天下,也是因为阁主点拨,算是我云梦山门徒!”阁老出言道。 “哈哈哈,吕不韦此人虽不错,但我兵家后手岂是等闲,到时,只需放出一人,吕不韦便会和异人反目。” “此计关键,便是要让异人和公子蛟对立,若是事先放出了吕不韦和异人的暗子,那异人必定会立成蛟为太子,我等的计划,便会落空。” “可一旦公子蛟成为了太子,这个时候,在放出吕不韦的和异人的暗子,那时候,异人必定会因为此事感到愧疚,吕不韦也将跌下神坛,到时,公子蛟便可乘势上位,坐上秦王宝座!” “兵家巨首运筹帷幄,实乃可怖!苏劫即便用兵如神,但这秦国大势,却不是其能掌控的,此前,我道巨首到底该如何改变劣势,即便千思万绪,老夫都想不透,想不到这等局面,巨依旧能破掉,巨首之智简直是叹为观止!”阁老语气之中,极为佩服,虽然他也很欣赏苏劫,但云梦门下,百年来皆是如此,阁主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天下为棋局,便是如此。 此前,苏劫送了孙云一个连环策,在孙云看来,也不过兵家兵法之术。 现在,孙云以纵横之术要还苏劫一个连环策,不过,孙云的目光已经看向了秦国的朝堂之上。 此计一旦成,秦国大厦将倾!而秦王也将成为兵家傀儡。 如今的孙云,丝毫看不到因为之前失利的沮丧,反而迫切希望苏劫领兵来攻。 对于奇门遁甲阵,他是非常有信心的,即便以三万的兵力,没有五倍以上的兵马强攻,是很难攻破的。 阁老心生赞叹不已:“这二人当真是龙争虎斗之局,不过上党郡归属真的很难说,到底谁胜谁负?之前,阁老已然觉得孙云即将败退,此刻,却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第38章 楚使到来!立太子? 咸阳王宫,主殿之中。 秦王子楚最近一段时日里,心情都极好。 此前,前线传来齐将军三万人马,中了赵军诡计,全军覆没,让一个个瞠目结舌,朝堂震动,不少人已经出言,要严惩王龁。 上党郡之争,事关秦国百年生死,不得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就在子楚满心震怒的情况,仅仅相隔两日,快马来报,苏军侯率军二万,一日攻下邺城,此刻黎城三万赵军不敢轻举妄动,孤守黎城。 朝堂之上,再次一片哗然! 前一刻还是我军大败,下一刻便锁定了上党郡最终的战局。 “又是苏卿,又是苏卿之功!寡人有此大将,幸甚啊,哈哈哈,苏卿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细细给寡人道来。”子楚满心喜悦,吕不韦等重臣更是竖起了耳朵,要一探究竟。 传令官随即将苏劫洞悉赵军夜袭,将计就计,诈开邺城守门,以一万军马化作五万,让黎城赵军不敢轻举妄动,这一环环的计谋,说的是唾沫横飞。 此间,尤其是蒙骜,藨公等人的感触更是深刻至极,二人一生戎马,若是置身处地在那赵国,恐怕也会沦落到此等局面。 此子鬼谋,防不胜防,洞悉天时地利,更是常人不及! 一众人更是充满了好奇,皆想早日见到这大秦忽然出现的传奇人物。 实则,不少人已经意识到,苏劫一而再,再而三的立此天大功劳,这大秦的朝堂上,很快又要出现一个实权人物,哪怕是强势如吕相,也不可阻挡。 子楚意气风发,红光满面,道:“有苏卿在,寡人当高枕无忧!” 众人皆在纷纷议论之际,忽然有人报道:“大王,楚国安乐君造访咸阳,此刻已到宫外,肯请求见!” 随着探报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一片寂静,随之疑惑不解。 秦楚世代交好,如今这上党郡眼见就要归纳到秦国版图,楚地便来了使者,到底为何而来? 吕不韦见子楚也是疑惑,便道:“大王,如今我大秦东进门户已然打开,安乐君此来,想必是想一探我大秦东进的想法,本相认为,大王切不可表露意图,只需虚以为蛇,探清来意。” 子楚微微点头,楚地来人,到是极为意料之外。 实则,秦国和楚国一直都有联姻的习俗,在秦国数百年来,两国之间有着十九代联姻,所以,秦楚二国的关系很复杂,尤其是朝中双方都是对方最大的外戚势力。 自己的母后华阳太后,便是楚人。 当年,安国君之所以娶华阳夫人为妻,更多的是其祖母宣太后的安排。 宣太后便是执掌秦国四十余年的芈月,芈八子,也是楚人! 宣太后此举,自然是希望楚国的外戚势力得到延绵。 “宣!”楚国来使子楚自然不敢怠慢之。 只见来人颀长身子,英武不凡,年岁四十余。 来人上前,快步走到子楚三丈远的位置停下,随即扣身行礼,高呼道:“楚国外臣芈仲,拜见秦王,愿秦王泰康万年!” 芈姓,楚国贵族,子楚虽未见过此人,但也点点头,道:“芈卿勿须多礼,今日突然造访秦国,不知有何事?” 芈仲这才起身,躬身说道:“秦楚二国,相交百年,如今大秦国富民强,而我楚地却弱小,外臣此来,自然是行秦楚百年之好!此乃楚国大王手书,亲禀秦王!” “哦?”子楚意外,不过也命人将手书呈上。 子楚接过手书,抬眼看去,半响之后,已知其来意! 手书中所言,最主要的便是,要将楚美人芈辛,论族谱,亦是宣太后赠孙,当今楚王侄孙女,嫁与子楚的儿子成蛟! 书中言道,芈辛在楚地乃是第一美人,诗画才情冠绝楚地,深得楚王负邹喜爱! 见子楚端详半响,芈仲继续道:“大王威震六国,如今克败赵国于上党,六国虽巨,但也绝难和大王相抗衡。” 芈仲之言,顿时让子楚心情极好。 “两国世代联姻,我楚地方能立足于寸地之上,外臣此来,便是要延续这世代邦交,愿二国永不侵犯,还望秦王恩准!” 大殿之中,众臣纷纷开始小声议论,每一代秦王,几乎都和楚国联姻。 大秦数代君王以前,楚国渐渐微弱,楚国便依靠女人来讨好秦国,巩固自己国家的地位。 但是,楚国之言让子楚顿时有些难办。 秦楚联姻到没有什么问题,但至少数代以来,楚女联姻秦国,皆嫁于太子! 在楚国眼里,将楚美人芈辛嫁于成蛟,自然是嫁给了未来的秦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啊。 或许是因为华阳夫人的原因,子楚至登上王位以来,便和成蛟渐渐疏远,莫名的对其有些冷落,脑海时常涌现出当年在赵国,那个尚还吖吖学语的政儿,想起自己在最为落魄的时候,那个在自己面前偏偏起舞的女人。 想到这里,子楚便一时拿不到注意,忽然瞥见吕不韦眼中的寒光,便道:“楚王之意,寡人已然明了,但联姻之事,极为突然,此事还是等寡人和太后商议在做回复,如何!?” 芈仲道:“自然如此,两国联姻,亦是天大之事,大王此举甚为妥善!此番外臣前来,还有一事,望大王恩准,芈氏族老如今年岁已高,时长怀念当年远嫁秦国的华阳太后,特命外臣前来,探望太后,按照族谱,华阳太后矣是我之舅母,还望大王首肯,以全晚辈之孝心。” 子楚闻言,心有感叹,“华阳夫人如今的族人,确实都在楚地,至安国君去世之后,便很少出宫,无论华阳夫人对自己有多少戒备,但若无其的帮助,自己又如何能成为秦王。” “你之孝心,寡人怎敢阻拦,若是太后得知楚地子侄前来探望,必定大悦,准了!” 芈仲大喜,道:“多谢秦王!” “寡人会命人准备好招待诸位的驿站,等寡人和太后考虑商议之后,自会命人唤来尔等,在做决议。” 芈仲退去之后,朝堂上顿时展开了议论,能入朝堂的人,哪个不是易于之辈。 虽然秦国一直没有立太子,但在诸国眼中,公子蛟便是唯一的太子。 “大王,楚国与我秦国世代交好,此番前来,虽是看在我秦国之强,但上党以下,从长远考虑,也非坏事。” “赵楚相连,一旦联姻,其必生忌惮于楚地,韩国又为我秦国马首是瞻,六国已去其二,赵国如今失去上党,便是强弩之末,我大秦一扫便再无阻挡。” “大王,如今时机已到!若是此时立太子,那社稷便稳如泰山了!” 作为朝堂臣子,自然是希望早有太子,其中的道理,很微妙! 子楚一个个听在心里,见吕不韦面无表情,随即问道:“丞相如何看。” 吕不韦沉吟半刻,道:“圣人云,立长不立贤,太子之尊,关乎社稷,难道大王忘了尚在赵国的长子,赵政?” 吕不韦之言,一语惊人,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初的异人,如今的子楚在赵国确实还有一个儿子,如今身处赵国的质子。 子楚也顿时被吕不韦之言勾起无数的思绪。 看情形,这个丞相是偏向政儿的?为何? “丞相,此言差矣,当初大王滞留邯郸为质,虽于外族女子生下一个儿子,但十几年来,却从未和大王照面,如今在赵地之中,必当受尽苛责,身如蝼蚁,如何能做一国太子?” “而公子蛟,自幼生长在邯郸,更是华阳太后的亲孙,若是按你之言,立长不立贤,且丞相也从未和此子照面,那为何选远而无视近呼?”藨公出言问道。 吕不韦道:“哼,藨公此言可是质疑本相有其他意图不成,本相只是按照千古礼法,圣人垂询,立长而已,本相一心为了大秦,何来意图二心?” 子楚见众人争相不下,而如今迟迟不立太子,怕是早就搏动了一众大臣的内心。 “好了,好了,此事容寡人和太后商议,在和众卿决议……” 第39章 咸阳下王令!封疆露雏形! 上党这边,苏劫等人收到了咸阳军令。 一为关于王龁督军不力,秦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险些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记王龁爵位下降一级为五大夫。 二为赞赏王龁大军,一日克下邺城,同时灭了赵国两万大军,升王龁爵位一级!同时限王龁一月之内攻克上党余城,若是在战不利,或久久无法下城,便爵降三级。 而诏令中,关于苏劫的封赏,只有一句苏军侯恪尽职守,君心甚欢,来日大王亲赏。 众将领面面相额,王龁道并未有所意外,只是言道:“此前我军失利,本帅便听闻朝中已出现关于对本帅不利的言论,即便大王盛怒之下,拔了老夫这一身军戎,老夫也在所不惜,此战势必要为我大秦三万男儿报仇雪恨。” “末将等愿为将帅出征,此战必拿黎城!” “末将也是,为将帅分忧!” 苏劫有些不解,此前王龁大军虽有失利,但战场之上,向来不可以一战定胜负,总体来说,王龁大军克下上党,应为大功,但为何大王的诏令显得有些奇怪。 见到苏劫一脸疑惑,王龁轻笑一声,拍了拍苏劫的肩膀:“军侯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却没有入得朝堂之中,所以军侯对大王诏令深感疑惑,但此等事情,却另有隐情,将来军侯入得朝堂为官,此事定会见怪不怪。” 苏劫拱手询问道:“还请将帅不吝赐教!” 王龁沉默了半响,双目盯着苏劫的眼眸,摆了摆手,让其余诸将退出帐外。 这才点头道:“军侯之才,将来势必为多方拉拢,但老夫却有一事相嘱,望军侯谨记,这朝堂不比军伍,军侯切莫轻易站队!” “哦?不知将帅何意!” “如今上党郡下,不出意料,所属十七城皆归我大秦版图,而此地东接赵国,北临韩国,乃是大秦东进的战略边疆重地,若此地归纳到我秦国之中,请问军侯,你认为到底该让何人做这封疆大将军?” 苏劫随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邹,目光看向王龁。 王龁笑道:“大秦诸位大将军中,老夫也算是几朝老将了,至大王亲政,大秦励精图治之下,如今又占据了如此要地,打开了东进的门阀,按道理,即便我军损失不足一层,这也是大功,万万谈不上有何过错。但老夫在朝中和藨公等老将历来不向于吕相,一心只为了我大秦的江山。” 王龁说道这里,苏劫已然明白,随即说道:“想必朝中有人觊觎这即将新进的镇边大将军之位的权势,按照功劳此等封疆大吏即便落不到将帅头上,也必定会是将帅这边的军方将军,但此刻只要抓住了将帅无故损失了我大秦三万将士的原由,便可借此发难,将帅所属的军方功过相抵,让这封疆大将军之位成为其所在势力的一个重大筹码!” 王龁见苏劫说的通透,这才点头,道:“军侯惠心,若是老夫所料不错,能够影响到大王诏令,还能让朝中藨公等人吞下苦水的人唯有一人!” 苏劫笑道:“唯吕相尔!只是这上党郡边陲的封疆大将军,事关重大,大王也未必都肯听吕相的,毕竟这是大王的江山。” 王龁道:“苏军侯,你要知道上党郡的封疆大将军不比匈奴边陲和蛮夷边陲,我大秦迁都咸阳的战略,便是为了东进,将来所有战略都将以上党为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党郡镇军大将军将会是秦国未来第一将军,说是我秦国大司马也不远了。” “你觉得,以吕相对权势的掌控,他会放任这等封疆大吏之位,落到非他这一派系的人身上吗。” “只要老夫出了问题,三十日内若是无法克下上党余城,到时,吕相必定会推蒙骜为上党大将军,如今内史腾等几位将军都已投向了吕相,蒙骜之孙蒙恬更有虎狼之资,实际,投向我军方人才很难于吕氏蒙氏相比。” 苏劫听到此处,已然明白了王龁的意思,“将帅的意思是,哪怕是大王也会权衡到底哪方更具有实力接管这上党郡大将军之位,按照如今之局,吕相一派确实优势颇大。” 王龁点头道:“苏劫,若是你早出现十年,这上党郡封疆大将军之位势必会属于你,只不过如今你资历尚浅,克下一郡之功,按照秦制,你能以大夫爵升至卿爵,但朝中必然会有人说你资历浅薄,不能竞争这等高位。如今,唯一让藨公欣慰的便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即便入土,大秦有了你,我军方也可瞑目了!” 苏劫忙道:“将帅太过于看得起苏劫了,苏劫得将帅提拔,方有今日之成就,不过,末将先前听来,到觉得这大将军之位,未必不会落入我军方手中,大王已然下令三十日克下上党余城,若是将帅接下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大王的嘱咐,到时吕相那边自然不好发难,即便发难,我等也因快速建功而不可被责,否则便是寒了我十万大秦将士的心,大王安能不考虑?” 王龁道:“话虽如此,但三十日克下上党余城,实在太难,就说我大军数量有限,若是兵分两路,越过黎城,只要黎城不失,我等便不算建功,到时若黎城奇袭,我等势必会被打乱阵脚,想必,这也是吕相之功,哼!” 苏劫点点头,余下十六城,便是两日一城,哪怕是行军都颇为艰难,何况这黎城之中潜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 苏劫王龁二人在帐中呆了两个时辰,苏劫才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在苏劫心中,王龁对其有大恩,大王不赏不罚,他心里也颇为有些不快。 若是三十日内无法克下其余城池,意味着王龁必会受到责罚,这等权谋之事,自己一旦入了咸阳,想必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至于争夺这上党郡封疆大将军之位,苏劫此刻是不敢想的,这等高位,那是要统兵至少二十万的存在,一旦东进战事一起,势必要统领更多军马。 这等身份若是去韩国齐国等弱国,君王都不敢怠慢! 苏劫思索之际,拿起了一边的孙子兵法九地篇:“置之亡地而后存,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赵军主将到底想干嘛!” 此刻,大门被嘭的一声,推开。 只见王贲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苏劫定眼看去,心道这小子越来越憨了! 王贲道:“大哥,查清楚了,黎城之中的主帅并非赵国将领,而是兵家巨首,名为孙云!此人正是几日前,我等在山峰碰见的那人。” “什么?这般巧?”苏劫不禁一愣,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化名孙云,对方也是化名苏劫!莫非天意!苏劫不禁这般想到。 “你说此人便是兵家巨首!?和我下棋的那个?” “对!是他,是他,就是他!”王贲道。 苏劫忽然意识到,“我似乎知道他想干嘛了,此人这般行径,或许能够三十日内克下十六城!” 第40章 只身赴黎城!沙场立赌局! 丑时一过,星夜下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了皮牢城,前后不到二十护卫,簇拥着苏劫朝着黎城的方向行去,没有惊动任何其他人。 王翦和王贲二人皆在车内,此行乃是苏劫一人独断。 王翦道:“军侯,此去黎城为何不带兵马,若是赵军主将心生歹意,末将等怕到时难以顾全军侯安危。” “若是惊动了将帅,将帅必定心忧我的安危,到时即便不制止,也会派大军跟随,到时恐影响了我的计划。” 苏劫之言,让王翦疑惑,大王令下三十日克下十六城,此番苏劫冒然出行,难道又有何妙计不成? 见二人疑惑,苏劫摆了摆手,笑道:“你二人不需多疑,此乃去黎城,便是要去会一会这赵军主帅,此人乃是孙家传人,当代兵家巨首,兵法韬略天下可以说无出其右。” “兵家之道,此人决不可违,是以便为破绽所在,兵家有言,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可勇也的道理,是指兵家行事,必尊自己身先士卒,然后才能号令他人。” “黎城必败无疑,若是赵将为帅,或许已退,但兵家巨首不可退,或者说不能主动退。” 见苏劫解释,王贲父子二人若有所思。 …… 孙云接到了属下的暗报,“楚国使者已在我兵家安排下抵达咸阳,如今已经面见了秦王,其中秦国内的暗子传来细报,相国吕不韦谏言秦王要求王龁大军一月克下上党!” 孙云缓缓点头,面容平常,道:“华阳太后地位虽尊,但如今身处咸阳却无靠山,此时楚国来使,支持公子蛟成为太子却恰逢其意,到时秦国朝堂必然大乱。” “如今吕不韦又为了这封疆大将军之位和军方展开博弈,而军方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必定和华阳夫人联手而抗之,吕不韦也将腹背受敌,难以脱身!” 来人细细听之,道:“巨首藏于幕后,却将这强秦握于鼓掌,属下佩服之至。” “报……先生,城外皮牢方向发现一队人马,看情形是朝我黎城而来。” 孙云双目中精光一闪,道:“可知来者何人?” “不知,不过见其衣着乃是秦军,但随行只有兵马二十来人。” 孙云先是有些疑惑,随即一想,不禁笑了起来。 “这苏军侯真勇也,此刻孤身来此到是让吾意外之至啊。” …… 皮牢城中,直到天明,这才发现苏劫已然离开,询问过守卫之后,才知苏劫前往了黎城,王龁等人不禁惊得一身冷汗。 苏劫这番行事,突然前往黎城,在王龁看来,无异自投罗网,现在赵军上下恐怕恨不得生吞其肉。 “魏将军,速速调拨军马,直攻黎城,若是军侯有所意外,给我屠了此城。”王龁面色怒极,语气愤慨。 不过众将依稀可以看到,老将王龁的关切之情。 “末将领命!” 很快,五万大秦铁甲化作浩浩荡荡的长龙驶出皮牢,朝着黎城狂奔而去。 此时的苏劫,在车马中休息了一夜,刚听到马夫传话说已然快到了黎城,随即睁开了眼睛。 苏劫随手拨开了车帘,目光已经看到了不远的黎城,随后,双目便见到了城门下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坐在临时架起的木亭之中,双手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久久不能放在棋盘之下。 苏劫一见,会心一笑,道:“停下!” “偌,军侯!” 苏劫将车马停在了木亭不远的地方,随即掀开车帘,从其中走了出来。 “大哥,我随你去!”王贲出声。 “勿需这般警惕,我与其也算旧识,他安能暗算我不成!” 黎城的城楼之上,密密麻麻的赵军站立其中,不难发现,大部分的脸色上充满了惊恐和愤恨。 苏劫独自一人朝着孙云所在走了过来。 孙云抬头,二人四目相交,不自觉都笑了起来。 苏劫也不客气,率步踏进了孙云的凉亭,相对而坐。 一手将面前的茶水拿起,一口饮下:“一夜奔波,甚是口渴,此等沙场之中,能饮此甘泉,不比那琼浆玉露差多少,孙兄别来无恙啊。” 孙云不禁笑道:“得苏兄挂怀,本座自然尚好。” “只是如今弟孤身前来,以身犯险,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赵军万箭来袭,一代鬼才陨落此地吗。” 苏劫哈哈一笑,道:“兄乃兵家巨首,诸国共尊的诸子,若是行此计量,安不怕有损兄之威名?在说了,若非我苏劫,兄安能号令这数万赵国将士?想必兄应谢我才是啊。” 孙云见苏劫出言挖苦,随即脸色一变,道:“苏劫,你本秦地一山民,上不知天数,下不明大势,你若归降于我,从此尊我兵家号令,我赏你一辆马车,如何?” 苏劫冷笑一声:“兄虽高才,此刻却只会在这摇唇鼓舌,搔首弄计,呵呵,莫不是因为当日弟侥幸破了兄的奇门阵棋局,心怀怨恨呼?” 孙云冷冷视之,“想不到弟唇舌之利不输心中之计,这等妇人计量兄真是自愧不如啊,不过,这行军布阵乃是上上之兵,棋阵虽玄妙但为死子,难窥军阵九牛一毛,弟虽师从云梦,到底有何本领能认为自己能破奇门阵法?” 苏劫笑道:“兄且听着,无论是斗兵斗将斗阵法,弟都不惧,只是愚弟有一事不明,还请请教。” “苏劫乃是秦人,如今得大王恩诏,拜秦军军侯,为我大秦开疆拓土,行万事太平之举,若按兵家圣人之言,乃是以战去战,王道也。” 苏劫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孙云瞳孔一缩,以战去战,王道也,正是兵家至理,兵家之人莫不以此为思想。 意思是说,以战止战才是王道。 孔子之言在儒家中尊为至理等同。 “而兄非赵人,却行赵国之兵抵抗大秦的王者之师,此乃不义之战,兄又为何要这般做呢。” 孙云:“想不到弟对我兵家至理,这般了解,你所说的意思,便是行一不义,杀一无辜,而得天下者,皆不为也的道理,但何为王者之师?弟不识天数,自然不知道大势何在,大秦攻打上党,上党赵人便是无辜,秦便是不义,如何能夺天下?” 苏劫笑道:“君权天授,非人授予,惶惶百年下,唯有一国可以战止战,如今大势,还有秦国之外的国家可以做到吗,巨首佣兵拒守在此,乃是逆天而行,此刻若能弃暗投明,一旦我大秦横扫,到时兵家自可成为百家之首,岂不顺势而行?” “就仿如黎城孤守,我大军一旦抵达,即便围而不攻,十日内也必败无疑,此乃天数,兄此举无异是以人力抵抗天数,有违大道也!弟虽不知兄有何依仗,但你我二人不妨设下一赌局,如何?” 孙云有些兴趣,道:“你且说来!” “我大王诏令以下,以兄之能或许已然知晓,我等大军虽能克下上党余城,但一月之内却难实现,除非赵国放弃上党诸城,容我大军长驱直入方可。” “兄若有所持,今日可摆下道来,若我苏劫侥幸破之,兄必须让赵马尽数退出上党!我二国也无需刀兵相见,避免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孙云笑道:“我又有何能,能让赵国退兵!” 苏劫道:“赵军败局注定,此刻拒守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若是必败无疑,又能避免干戈,让无辜的赵人得以活命,为何不能做到?” “那若是你无法破之又如何?” “若我无法破除巨首手段,自然无法完成大王的命令,到时你我二国,依然兵戎相见。” 孙云心中计量,他之所以拒守,令下暗子于朝堂,无非就是为了秦国内乱,掀起吕不韦和军方的斗争,争的也是一个时机。 而奇门遁甲阵乃是兵家百年精华,哪怕苏劫在聪慧十倍,又岂是能轻易破除的? “好,既然弟有此雅兴,吾自当奉陪!”孙云衣袖一挥,黎城城门哄然打开。 “轰轰轰……”车马奔腾而出,很快便在城门口列城了一队队移动的阵势。 苏劫定睛看去,神色一变,心道“果然如此!” 孙云见苏劫神色有异,随即笑问道:“弟可识得此阵!” 苏劫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道:“自然识得,此乃奇门八卦阵是也!” 苏劫之语孙云一阵愕然,“此乃我兵家秘阵,百年来都在不断完善,或许他是从其他地方见过残阵,但如今这奇门八卦阵可以说从未出世!” “哼,既然识得,那你可知其利!” 苏劫道:“此阵之利,怕是千军万马都难攻破!”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观测此战一个时辰,容你回去带兵来攻,你若能攻破此阵,我便率军退出上党!” 苏劫听孙云这般一说,双眼目光一闪即逝。 第41章 挥袖破奇门!此子近妖!(求推荐) 奇门八卦阵,脱胎自易学八卦,以奇门遁甲、天干地支为阵眼,形成三十二个变化,传承之诸葛武侯之时,演变成了六十四般变化。 而苏劫的武穆遗书中所描绘的十座阵法,并没有这奇门八卦阵,只有略微提及,此阵可以变换至九宫连环阵。 为何可以变化成为九宫连环阵,便是因为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乃是三大秘术之首,无论是后世的袁天罡,刘伯温,甚至近代都充满了传奇色彩,奇门遁甲分为术法奇门和数理奇门。 术法奇门千古应用者无数,这里孙云便是率先用到了行军布阵之中。 苏劫越看越奇,心道这奇门遁甲阵当真玄乎! 上万兵马,形成一个个方块,其中无数的人马都在不停的按照一定形状运动,此阵之复杂,远超‘一字长蛇阵’。 “此阵当真玄奇,棋局之中实难展现全貌一二,巨首才智,苏劫佩服!” 苏劫此话乃是发自真心。 孙云道:“不知军侯可看出一二!” 苏劫沉吟片刻,道:“此战阵八方之位,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为八卦所在,形成三十道变化!若不明其中变化,一旦冲阵其中,阵门完全闭合之后,八座方位的卦象便会不断行动,敌军便会陷入中央的方阵之中,直到被擒!” “若是遇见敌方率军冲阵壁垒,卦象所代表的小方阵相对于大方正的位置便会出现调换,成吞噬之形,让敌军瓦解!实乃恐怖之至,此乃战场杀器,千古第一也不为过!” “兵家又此奇阵,战场之上必将所向睥睨,战无不胜,巨首之智,苏劫佩服!” 孙云心中万分震惊,要知道,此等阵法乃是汇集了兵家无数人的智慧,直到他这一代才阵成出世。 但这苏劫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锤锤到心坎之上,因为苏劫所言的克敌的主要方式,就是如其所言,半点不差。 孙云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苏劫端详这奇门遁甲八卦阵才一炷香时间,“此子几乎于妖啊!” “弟见过我兵家奇门残阵?” “此等阵法,合乎至理,难以窥见!” “那弟可破得此阵呼!?” 苏劫神色一挑,沉默半刻,这才道:“能识得,自然能破!” 孙云此刻不在淡定,大声道:“弟好大口气!既然如此,那为兄就拭目以待!” 苏劫笑道:“哈哈哈,巨首切莫心急,要破这奇门八卦阵,对吾而言并非难事,只是待弟破了这奇门阵法后,兄可切莫食言啊。” “哼,我堂堂一兵家巨首,岂会出尔反尔!” “好,那兄便静候之,日落之前,弟便破了此阵!此时闲来无事,不如你我二人对弈一局,如何!” …… 两个时辰后,远处黑龙旗迎风翻滚,骑兵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黎城而来,王龁等一众将领远远看到了黎城之下三万赵军摆开的阵势,煞气冲霄! “将帅,那是军侯马车!” “嗯,加速行径,绝不可让军侯出现差池。” 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很快便道了苏劫后方不远,一对对铁甲布阵而开。 王翦父子二人见到王龁,立刻快步行到了车撵前。 “末将参见将帅!” 王龁此刻见苏劫独自一人在亭中和一人对弈! 疑问道:“军侯此举何故?” 王翦道:“回将帅话,此人便是赵军主帅,也是兵家巨首孙云,军侯此来和孙云立下赌约,若是能破这奇门八卦阵,孙云便率军撤回赵地,将上党余下城池拱手想让!” “什么!?”王龁大吃一惊,以他的眼光,也敲出赵军布下的奇门阵法极不寻常。 所散发的气势远超己方五万军马! 魏泾道:“将帅,此阵之奇似乎还在当日军侯的一字长蛇阵之上!我军若是强攻,怕是根本无法胜之!” 王龁点头,问道:“军侯可说能破得此阵?” 王翦眉头一缩,道:“军侯说此乃千古第一阵……但……若是想破此阵,要等到黄昏之后!末将也不知军侯到底有何良策。” 苏劫一记黑子落下,顿时被孙云抓住了空挡,一下便被吃了一片。 “弟今日似乎心绪不灵啊,棋力不比当日!” “兄乃圣手,弟安能较之!” 孙云笑道:“弟之前所言要等到黄昏之后,才能破得此阵,莫非是为了等着五万大军不成?” 苏劫摆手道:“八卦阵变幻莫测,哪怕是十万大军,恐怕也难破此奇阵!用兵之道,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此阵一布,便是你强我弱,人智不足之后便可借用天时,兄可知其道理?” “哼,你既熟知兵法,当知竖壁清野,以埃其来,整甲缮兵,以乘其弊,此刻若是我衣袖一挥,你大秦五万人马,怕是要尽数退败!此等天时,可合用兵天理呼?” 孙云的意思便是,我拒城池坚守,清理四野,等待你秦军的到来,你的人马长途奔波,我确在修整甲胄,修缮兵刃,等你困乏疏略之时,乘机攻打你,这便是天时所用,是否合乎道理。 …… 王龁等人听闻苏劫的赌约后,内心不免升起一股热潮,若是赵军主动退出十六城,那只需二十日,秦军必定可以尽数占领上党。 不费一兵一卒的占领! 一个个将领此刻心痒难耐的看着亭中苏劫的背影。 “将帅,敌军兵阵虽玄妙,但我军有五万军马,此等时候若是五万人马强攻,未必不能攻破此阵。”一个将军道。 王翦一听,立即说道:“将帅,万万不可,军侯曾言,此阵我军哪怕数倍于其,一旦进入其中,不知八卦变化,必折戟于其中!” 王龁点头道:“军侯真有破阵之法吗!” “这……军侯也不知如何破阵!” “什么!?”连苏军侯都不能破!? “那为何又要和这孙云下此赌约!?” “军侯说,此阵人力不可破,但黄昏之后,此阵不战自溃!” 众将领骇然不已,实在是苏劫每言必中! 若是细想下去,是否意味着,今日之后,上党便…… 众将心里想想都兴奋! …… 西山日落后,苏劫此时的棋局已溃不成棋。 他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默默念道:“时辰到了!” 是的,他在等冷却时间,时空星象大挪移。 脑海里,想起了穿越前,一次偶然间见到一篇《竹书纪年》的文献,这书简成书于战国末,先秦之时,其中一句,秦庄襄王三年,太山震(太行山),此地当年出现一场小规模的强烈地震。 不过此时离地震的出现还有一年时间。 孙云见苏劫出声,道:“时辰已到,弟的破阵之法,是否能让为兄一观!” 苏劫笑道:“这个自然,此阵一破,我大军完全可乘机攻占黎城,为了避免两军无故的伤亡,还请巨首切勿忘了我二人的约定。” 孙云此时万不相信,“哼,故弄玄虚!” 苏劫也不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黎城外的三万赵军,时空星象大挪移,一个月才能使用一次,有距离范围,一旦挪移了过后,星象也将会调换,也就是说,一年后,太山震将不在存在。 “为了这十六城,也算值了!时空星象大挪移,发动!” 随着苏劫的目光看去,很快原本沐浴在夕阳下的黎城蒙上了一层青濛之色。 乌云忽然出现,滚动在天际之上,很快便将黎城遮蔽! 这等异像的出现,让王龁等人心生警觉,浑身汗毛直竖! 孙云原本淡漠的脸上,猛然生起一丝不解。 “这!?” “嘶……” “嘶……” 无论是孙云军阵中的战马,还是秦军中的骑兵战马,纷纷开始极度不安起来。 一个个扬天狂啸,似乎要纷纷逃离此处。 “畜生,给我安静下来!” 牵着王龁马车的三匹马更是躁动不已,让其差点摔到地上。 八卦阵之中,一万骑兵的战马一时间纷纷发狂,尽管被赵军拼命的抑制,也有不少人被战马摔到了地上。 “啊……” “怎么回事,列阵,列阵,不许慌乱!” 一时间,奇门八卦阵就被撕出了一道缝隙! 孙云撇见苏劫微笑自信的脸颊,此刻手中的白子“啪”一声,跌落到了棋盘之上! 第42章 威震天下!胜百连城璧!(终求票和收藏) 古有天灾,这天灾便是洪涝,干旱,地动等等。 此时,战场上的军马发狂,天色忽然异变,无处不彰显着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阴沉天空下,忽然从山中钻出无数飞鸟,逃命一般的朝着南方而去。 “轰隆……”一道紫色的闪电撕裂天空,天威浩荡的弥漫在沙场之上。 让人震耳欲聋! 就在众人恍然不知所措之际! “隆隆……”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朵之中。 紧接着十万人接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 “稳住……稳住……是地动!” “嘶……”因为地动的原因,骑兵一时倒地,战马狂奔而出,奇门阵中的士卒顿时被撞得吐血。 苏劫和孙云二人此刻从亭中走出,二人皆看向战场上的情形。 “轰塌……”木制的凉亭很快便倒塌,砸在地上形成了一地的碎屑。 苏劫在发动星象挪移之时,将地动的方位靠在了三万赵军的地下,秦军虽也有震感,但远远不如赵军强烈。 一时间,赵军的奇门阵法在地震中轰然倒塌。 几处地方,甚至出了地陷,数十个赵军一时不备,纷纷跌落其中。 战马的践踏下,赵军顿时出现了伤亡!而反观秦军,此刻虽然也受到了地动的余波,但依旧没有乱掉阵型。 五万秦军此刻也不敢妄动,一个个纷纷睁大了双眼,眼见赵军在天威下溃败! 孙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汗浸透了衣背。 “怎么可能……这么可能!地动!”孙云内心中心绪难平,嘴角默默念道。 地动之势来时迅捷猛烈,退也极快,前后短短二十息不到的时间,沙场上便天翻地覆。 黎城的城墙之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城下的三万赵军此时不仅无法在列阵,连士气都被天威给磨灭殆尽。 上千赵卒筋骨折断,趟在战场上哀嚎不止! 乌云散尽,夕阳的余晖最后洒在了苏劫孙云的脸上。 王龁王翦等一众秦将此刻依旧处于呆滞之中。 “这……这……苏军侯……。”王龁哪怕厮杀一生,也未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天威之下,人如蝼蚁,但此刻眼前的场面,他意识到了,赵军的奇门八卦阵确实破了。 王翦汗如雨下,从头到尾,他是最清楚的,苏劫亲言:“黄昏之后,此阵自破!” 大秦一众将领,此刻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 若是之前,真的率军去攻,此刻秦军怕是伤亡更大! “苏军侯,又说中了!将帅……奇……奇门阵破……了,连城墙都……”魏泾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颤抖。 众人哪个不明白?这场天威地动,早被苏军侯洞悉天象!这所谓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苏军侯破阵之关键。 王龁和一众目光顿时投在不远处哪个消瘦的背影之上。 “真乃妖呼!” “世上真有这等人杰?” “幸哉,为我大秦国柱也!” 苏劫的一万亲军,此刻看到他们的主帅,一个个内心激动的热泪盈眶! 妖一般的主帅,是他们的主帅,挥手间利用天地伟力,破了赵军奇门八卦阵! 苏劫神色如常,眼见一个个哀嚎的赵军,内心深处被荡起了一丝涟漪,不过很快便将之埋藏。 他侧身看到一边一动不动的孙云,道:“兄之奇门遁甲,当世第一,但天时在我大秦,故而取巧破之,此刻,若是我衣袖一挥,兄如何挡之?” 秦军虎视眈眈,一个个面含杀气,只待苏劫一声令下,赵军必然全军覆没。 孙云强敛心神,努力将自己从震撼中拉了回来,他双目紧紧得看着苏劫的脸颊,片刻后才道:“曾传闻,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吾不信也,今日当面所见,传言也不足弟才之万一!此战之后,弟之威名怕是会名震天下……此战,吾败了!”孙云的语气沉闷。 苏劫正色道:“奇门遁甲阵,暗合天道至理,可断阴阳,沙场上当是无敌之国器,弟才疏学浅,确实无力破之,只有借这天时行了取巧之法,论才学,弟恐远不及孙兄。” 孙云摇头道:“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弟此举看似取巧,但却深得天时地利的兵法至理,万物皆握于扺掌之间,进可帷幄千里,退可不动若山岳,弟,汝实乃我兵家大贤啊!” 孙云轻笑一声,转身朝着黎城的方向走去,背对这苏劫道:“苏劫,你既破我阵法,我便履行承诺,上党郡余下十六城尽数送于你手,今日此去,兄也相告一言,朝堂之争,论凶险远胜行军打战,望你好自为之……呵呵,他日咸阳在见!” 苏劫一语不发,目送孙云离去,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身影显得萧索! 大秦五万大军一动不动,目送赵军缓缓的从黎城之中撤出! 夕阳下,苏劫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回头看向王龁等人,道:“将帅,黎城已空,余下十六城皆为我大秦国土,将帅劳苦功高,大王必将重赏将帅及三军将士,还望将帅早早入城。” 王龁此刻内心狂喜,想不到他们会胜利的这般容易!容易吗? 此战若真按秦制,则是代表苏劫一人连下十六城! 哪怕是秦相吕不韦想抹黑军方,此刻以苏劫的功劳也做不到了吧。 “军侯言重了,万不可多礼,苏劫一人成军,连下十六城,按功劳,都是我等依仗了军侯,老夫等惭愧!” 魏泾率先道:“哈哈哈,军侯之名,此后威震六国,军侯一人,胜百连城璧啊,恭喜军侯了。” “军侯威武!!!” “军侯威武!!!” 五万秦军将士用手中的武器震动着大地,一时间声威震天。 此战苏劫不费一兵一卒连下十六城,此等大功,哪怕是匀到他们头上,都是一笔不小的功劳。 随后,王龁一声令下,大军进入了黎城之中。 数日之后,一对对人马分成了两路,前往了上党余城。 却如孙云所言,赵国放弃了上党郡地盘。 老将王龁,亲率大秦铁甲王师,经过两月有余,终于克下了赵地上党全郡! 东进门户,终于彻底打开,六国闻讯,举国震动,一时间,风起云涌! 皮牢城中一个个探马携带着捷报,马不停蹄赶往咸阳。 咸阳城乃至整个秦国版图,可以想象得到,将会陷入一场怎么样的波澜和震动中。 …… “报!快报!!!大王,五百里加急,前线史诗大捷!!!!” …… “报!快报!!!大王,五百里加急,前线史诗大捷!!!!” 咸阳城的街道上,无论贩夫走卒,皆停止了手中的一切行动,目视着传令兵飞奔至王宫的方向。 “什么?大捷?这么快都赢了吗?” “我儿要回来了吗!天啊,吾儿啊!”一个老妇手提着菜篮蹲坐在一边,激动的哭了起来。 第43章 麒麟将!咸阳,我来了! 传令兵的快马捷报,惊动了整个咸阳。 秦国已经十几年没有发动这般大规模的战争,前线战事一日未平,一个个秦人的心头便一日难以安宁。 而此刻,王宫大殿之中。 秦王以及诸多大臣终于率先收到前线战事的战报! “哈哈哈,王龁将军,苏军侯,果然没有辜负寡人的期望,成功攻克上党!” 吕不韦和蒙骜等人更是一脸疑惑。 几日之前,他们可是用尽了手段,才让大王下令,必须让王龁一月之内,攻克上党全郡。 此举事关后续吕相派系争夺上党郡封疆大将军之位的谋划。 怎会这么容易让王龁那一边达成。 谋划之前,他可是一而再的问过蒙骜,若是蒙骜在上党,多久可以攻克上党全郡。 答案是至少还要两月。 但这才几日,怎么可能!谎报,绝对是谎报! 吕不韦目光瞪了藨公一眼,藨公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让吕不韦不耻。 “谎报军情,该当何罪,你们等着大王责罚吧!”吕不韦恶狠狠的想到。 吕不韦道:“大王,臣觉得此报有假!” 大殿之中,顿时落针可闻! 子楚神色一变,看向吕不韦,沉声问道:“丞相何意,莫非怀疑王龁将军谎报军情不成。” 吕不韦吭声道:“大王,不日之前,我军才攻克皮牢及邺城,至大王下令命其一月攻克余城至今,才不到三日,试问,即便赵军守军不堪一击,我军又如何能短短几日攻克十六城,此乃欺君,贪赃军功之举!何人敢如此大胆,视我大秦律法于无物,藨公,你说呢!” 一时间,众臣纷纷冷静了下来。 “对啊,这不可能啊!这军方怕是想染指上党将军之位了啊。” 藨公脸色一白,作为大秦仅有的几个大将军之一,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如何攻打的余下十六城。 但若说王龁贪攻谎报? 他二人相交数十载,藨公不信王龁是这样的人。 藨公上前一步:“大王,王老将军一生持正,绝不是贪图军功之人,此战捷报虽让人难以置信,但大王可派亲卫,一探便知,若老将军真有贪功谎报之举,臣必定不会徇私。” 藨公之言,也让吕不韦心生疑惑,大王若派出亲卫,那无论怎么隐瞒,都不可能的。 蒙骜此刻也出声道:“诸位务须争论,大秦法制,军队但逢捷报,向来会有主将、监军将领、城军将领,三份同至,若此事属实,三份捷报皆为一同,万难作伪,我等只需静候,等细报到来便可。” 蒙骜之言,众人纷纷点头。 一日之内,此事便知真假! 一众大成和秦王一个个此刻到有些恍然,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无论对谁,都是关乎自己。 一个时辰后,咸阳外,陷入了一片沸腾! “报!!!监军传令兵已至宫外,求见大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迫不及待的看向宫外,藨公的内心狂跳。 所有人都想一窥究竟,王龁是如何做到几日便克下上党郡所有城池! 子楚直接走到大殿门口,不待传令兵上呈,便将其手中的捷报夺了过来。 他打开木简,神色从紧张,到惊恐,到震惊! 众大臣不敢打扰,只能从其面目中猜出似乎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子楚口中喃喃呢语:‘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事!真……真乃寡人的麒麟将’ 随即,仿佛失心疯一样,哈哈哈大笑起来。 藨公,蒙骜等人见状,顿时明白,王龁果然克下十六城! 见众臣一副莫名的疑惑神色,子楚心怀大悦,“你等自己看吧,切莫惊了神魂,哈哈哈,苏劫,苏劫,苏军侯,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乃我大秦的麒麟将啊。” 吕不韦率先,将竹简拿了过来,他不敢动,其他大臣更不敢动。 吕不韦神色巨震,竹简上阐述的经过,让他双手发抖,“此……此人乃鬼神不成!” “单骑赴黎城……约斗诸子之首……谈笑间山崩地裂……奇门遁甲阵顷刻瓦解” “一人连下十六城!威震天下!” 一个个字眼让吕不韦差点吐血,此刻,苏军侯虽未蒙面,但秦国朝堂之中似乎无形中耸立起了一座大山!让人倍感压抑! 子楚神色有些微红,他端坐到了朝堂正中,大臣门纷纷知晓了前因后果,一个个瞠目结舌,藨公眼中虽充斥着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欣赏和佩服! 蒙骜此刻,终于意识到了,秦方,出了一个及其了不得的人物。 这中间一些不可描述的细节,想必事后有更清楚的详报! 朝堂上,整整震动了半个时辰。 子楚出声制止了众人的议论:“传寡人令,三日后,寡人要率尔等出城十里,亲迎我大军和寡人的麒麟将凯旋,苏军侯一人成军,乃我大秦不世奇才,为寡人完成了大秦东进的壮举,赏,寡人要重赏,怎么赏,你们都可以说!必须说!” 王宫之外,老秦人一个个泣不成声,纷纷朝着东边,似乎看到了即将归来的亲人。 “我大秦出了一个大将军,身高八尺,一顿能吃一头牛,一人杀的几万赵军片甲不留!” “嘿,我兄弟传来家书,说苏军侯一口气,吹得山崩地裂,赵军吓的仓皇逃窜。” “……” “听说这一次,因为苏军侯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赢了赵国十六城了,我老秦人因此才能活着回来了。” “哎,听说一个将军没有听军侯之言,枉死了三万人,我隔壁村婶子的儿子,似乎就在其中。” 秦国的震动,咸阳中无数的他国探报开始纷纷传书于外。 芈仲推开院门,只见一个老汉从他面前经过,神色红润,仿佛有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这位长者有礼了,不知发生何事,城内这般愉悦?” “我大秦出了一个大人物,此次出征,一人连下十六城,我那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听说就是在这大人物手下当兵了,我这割了几两肉,等我儿子回来。” 老者告谢一声,便离去。 留下芈仲一人在门口愣神,忽然,院内传来一声清脆优雅的女声,如黄莺初啼:“叔叔,发生何事了?” …… 三日后! 大军动,浩浩荡荡的朝着咸阳进发…… 一声急促的禀报声在王宫大殿中响起! “启禀大王,王龁将军已率大军抵达咸阳二十里之地安营扎寨,正同诸位将领前来王宫复命!” 秦王听到禀报声都是议论纷纷。 “哈哈,老将军和苏军侯回来了!”秦王大笑着,而后瞧了一下众臣道, “走,随寡人出城十里迎接!” 当下秦王便率领着众多大臣朝着城外而去 而此时。 踏踏踏…… 咸阳城不远处,在大军驻扎后,王龁便骑乘着战马一马当先,带着亲卫队和一队的将领朝着咸阳城门而来。 苏劫便在其中。 瞧着远处出现的巍峨气势磅礴的高大城墙,苏劫心中感叹。 咸阳! 他终于来了啊! 第44章 准侯!朝堂封将! 咸阳城门外, 百姓夹道十里,纷纷退道两边,直到延伸到王龁等一众将领的位置,好奇的看着这支行驶而来的队伍。 左右守卫瞧见王龁领将而来,无不恭敬行礼。 很快,左右两边的百姓中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纷纷传来。 “是王龁老将军,凯旋回来了,老将军精神饱满!” “听闻老将军数日便克下上党郡十六城!” “对了,谁是苏军侯,你等可看见苏军侯!” “应该是那个黑面高大的将军吧,你瞧那手臂,比我大腿还粗!” “哎,我也听说了,我大秦军中出现了一个鬼神一样的人物。” “对,就是那个黑大个,这家伙身高一丈,臂长一丈,一顿食粟十斗,肉十斤,一拳可以把山给打塌了!” “嘶,这么恐怖?” “嗯?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一个清秀俊俏的年轻人!” “什么清秀俊俏?你见过清秀的年轻人能一口气吹塌一座山?” …… 正骑马在王龁身后的苏劫,此刻神色有些怪异! 周围众人的议论声纷纷落入耳朵里。 “我有这么奇特吗?” 苏劫摇头,表示无语,这帮家伙都把自己传成啥样了! 就在苏劫思索之际,不远之地,屹立着一群人。 为首一人年约三十余,一身黑袍镶着金丝,被一众官员簇拥其中。 秦国以玄色为尊,为首之人苏劫顿时猜到其身份! 老将王龁立刻下令下马,快步率众走到秦王跟前,单膝拜下! “臣王龁,拜见大王!” “吾等拜见大王!” 王龁一众纷纷朗声道。 “哈哈,老将军,诸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秦王笑着,而后亲自扶起王龁,仔细的端详着王龁说着。 “王将军,一路辛苦了!” 王龁听着秦王的话语,颇为感动,抱拳躬身大声道, “大王,臣终不负所望,攻克上党,率军归来,特向大王复命!” “好好好……上党起于卿手,今终于卿手,可喜可贺!” 秦王连胜说着。 众多大臣也颇为感慨,上党之地终于攻克了! 秦王忽然话音一转,朝着王龁身后的一众将领看去,众大臣也纷纷好奇的瞧去。 “寡人的麒麟将,苏卿呢!”自然指的是苏劫! 不仅众大臣,就连周遭的百姓,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苏劫此刻不敢怠慢,缓缓人群中走了出来! “嘶……这么年轻!” “真俊俏啊!还没娶媳妇吧!” 周围的百姓顿时热闹起来!群臣更是心脏猛跳! “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真的要封将军不成?” 吕不韦,蒙骜,藨公更是死死的盯着苏劫的脸颊! 秦王双目之中,隐隐也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几日,他可是不断的听到关于苏劫的细报,其中一条,便是,苏劫,乃是云梦山亲传! 云梦门徒啊,在他为一代君王的时刻,居然能够得到云梦门徒的辅佐! 苏劫虽年轻,但在场无论是谁,都不敢起丝毫轻视! 他们哪个不是手眼通天之辈,苏劫是什么人,他们比谁都清楚,鬼神莫测! “臣苏劫,拜见大王,愿吾王万岁!”苏劫声音平和,但却显得极为真切! 这个年代,还没有恭贺君王万岁的说法,但此刻苏劫说来,却让子楚心中更是欢悦! 秦王很快的将苏劫扶了起来,两眼紧紧的盯着苏劫的眼睛,:“苏卿,此处并非朝堂,万勿行此大礼,寡人日日念及苏秦,可依旧没有想到,苏秦是这般英武年少之人,寡人何幸得苏卿辅佐,寡人今日得见,方知今后将高枕无忧矣!” 苏劫正色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咸阳,曾只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今得吾王看重,臣愧难呈命,今生为大秦之民,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吕不韦:“……” 藨公瞪大了虎目:“……” 王龁双目瞳孔收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劫身后的一个个将军,包括王翦,皆被苏劫一眼震撼的虎躯动荡! 这等言语,只有苏军侯敢说!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一时间,上万的咸阳百姓,疯狂的呐喊! “贤臣啊……”子楚双目之中,激动的泛起水光。 一众大臣一个个心中道:“大秦,即将出现一代权臣了!” “走,上寡人马车,寡人今日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子楚拉着苏劫的手! 苏劫吓了一跳:“大王,这,这不合礼数!” “此乃王命,你要抗命不成!” …… 苏劫别无他法,只能登上子楚的马车之中! 随后一众大成便跟着子楚的马车,往咸阳而去! 穿过城门,车马入了城中街道上。 咸阳城很大,也很繁华。 由青石铺就的路面非常宽阔,干净,整齐! 最后,众人返回到了气势磅礴的大殿之中。 巨大大殿中央,三军统帅王龁,以及副将和几位裨将军还有苏劫站立! 苏劫是军侯,按照秦制,属于军中高级将领,在二五百主、校尉之上。 但军侯上面还有郎中,都尉,裨将军。 但此刻,苏劫集大功于一身,又得秦王厚爱,可以说此战大捷全系于其一人! 也许下一刻,苏劫的身份便不在是军侯,在坐将军都将成为其下属官员。 但未有一人觉得这有何不妥。 秦王站在大殿之首,极为畅快的笑道,很快命内官拿来了早已备好的帛书! 内官将帛书摊开,高声呼道:“秦王诏,王龁将近攻克上党,劳苦功高,君心甚悦,特犒赏三军,犒赏如下……” 最终,王龁及以下将官,全部爵升一级! 秦制,灭国之战,方为彻侯,灭十郡之地,可为关内侯。 越到后面,爵位是越难提升的,当年武安君白起,才是第十六等爵位,爵名为大上造。 秦国二十爵,每五爵为一级,分别为士、大夫、卿、侯。 而大上造便是侯的最低一级,即便如此,整个大秦也没有几个大上造。 秦王的封赏,大家是极为欢喜,唯独没有苏劫的封赏! 此前,关于苏劫的风声,颇有争议,秦王决定独自做主,所以并未公开,此举让吕不韦心有介怀,今日得见苏劫本人,虽未能何其对话,可仅凭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吕不韦便知苏劫势不可挡了。 恐怕明日整个咸阳都要流传这一句苏劫之言。 秦王笑道:“苏卿之才,经天纬地,如今又建不世奇功,我大秦二十余代君王励精图治,东进之举终于在寡人这一代成,寡人到底该如何赏你!” 苏劫拜道:“大王哪怕赏赐臣一辆马车,臣都毫无怨言!” “哈哈哈,寡人听说,你和那兵家诸子对赌,你若投降于他,他便赏你一辆马车,今日却找寡人要,寡人安敢不赏,来人,赠苏将军一辆黄金马车!” …… 藨公、蒙骜等一个个不可置信! 大王说的是将军,不是卑将军,一字之差,天差地远。 秦王继续道:“苏卿为我大秦国柱之臣,寡人册封苏卿为十五等爵少上造,为百卿之首,是为准侯!官拜大秦将军衔,可统帅三军,另赐良田千亩,仆从百人,黄金五百斤,锦缎二十车,王宫外宅院一座,不知,苏将军可还满意!” 苏劫心中越听越惊,这大厚赐了,少上造,可以说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可得的爵位,仅比武安君低一级,也称为准候。 “大王厚赐,臣愧不敢当!” “寡人说你能,你便能,能说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寡人便知你是个大大的贤臣,苏将军还不领命?” 苏劫此刻,不在推诿:“多谢大王厚赏,臣必当为大王效死!” 王龁此刻眼见苏劫摇身一变,爵位已然超过了自己,心中甚是快慰! 按军功,苏劫不可能一跃成为少上造,有很大可能,是大王临时改变了主意。 尤其是将军衔,那是一入战时,就能统帅三军的存在,封疆大吏也便是将军位。 此刻,王龁内心之中忽然涌现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苏劫,有一丝可能争夺上党郡的封疆大将军!” 秦王接着,道:“寡人今晚在宫内设宴,给众位将军接风洗尘,众卿务必前来,到时太后也会应邀到场,她老人家也想要亲眼见见我大秦的麒麟将。” “臣等,多谢大王!”不过一个个纷纷把目光看向了苏劫! 第45章 夜宴!楚美人芈辛! 朝议完毕,众臣目视着子楚离去之后,这才纷纷出了大殿。 苏劫也刚出大殿,正准备离开,顿时不少大臣纷纷朝着苏劫围拢了过来。 “苏将军,恭喜恭喜了!” “苏将军年纪轻轻,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他日抽空闲暇,定要来老夫寒舍一叙。” “不知苏将军可有婚配在身?” 苏劫一脸涣然,这都是谁和谁,他一概不知,只能拱手一一还礼,旁边王龁则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这位是宗正,庞毅庞大人。” “这位是郎中令,郭斐郭大人…” 王龁亲自给他介绍,算是一种对他的袒护,因此他也颇为感动。 苏劫爵位虽高,但并无官职在身,此刻绝不敢因为自己得了厚赐,拜了将军就目空一切。 很快,在介绍了好几个人之后,王龁的声音微微提高了道, “苏将军,这位是我秦国的御使大夫阳泉君!” 苏劫不禁骇然,双目也不禁看了过去。 阳泉君本名芈宸,华阳夫人的弟弟,出身于楚国贵族,与宣太后,穰侯和华阳君有血缘关系。 当年吕不韦说动华阳夫人,让异人成为其养子,便是芈宸大力促成。 苏劫不敢怠慢 “在下见过阳泉君!” 苏劫眼前是一个五十上下身材魁梧,身穿朝服的威严老者,御史大夫,三公之一,位高权重。 阳泉君抚摸着胡须,眯笑着的瞧着苏劫道:“苏将军年轻有为,老夫身在咸阳都是如雷贯耳,苏将军出到咸阳,若有何难处,尽管来找本君!” 苏劫笑道:“多谢阳泉君!” 随后,又和一众大臣一一相识客气了一番,直到再也没有人上前。 苏劫虽年少,但举止沉稳,神态不卑不亢,一众朝臣纷纷赞叹,百闻不如一见,尽管只是一见,也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拜见苏将军,王将军!”苏劫和王龁二人正在闲聊之际,只见宫殿之中,行来了一个宦官。 苏劫见内官神色放在自己身上,便知道其找自己有事。 “内官有礼了,不知找在下是有何事!” “苏将军客气,在下乃是太仆属下车府令,大王知苏将军初来咸阳,定不识路途,特派下官前来引领苏将军前往府邸。” 苏劫明了,道:“那就有劳车府令了!” 随即和王龁告别一声,随着车府令出了王宫。 王宫附近不到二里,便是秦王赏赐苏劫的宅院! 苏劫刚一进府邸,便看到一百奴仆,跪倒在左右等候。 “恭迎将军回府!” …… 芈仲作为楚国使者,一直在秦国驿院中长住,期间自然拜访过阳泉君,得知其来意后,阳泉君自然颇为欣喜。 作为楚国芈氏,自然属于外戚势力,作为华阳太后的亲弟弟,这一派系早已在大秦扎根。 当年华阳太后无子,却因为年轻貌美最受安国君喜爱,只是安国君二十余子,各有其母,谁肯为华阳夫人所收养?自然是当今的秦王! 若是芈辛在嫁于太子,也便是秦国下一代秦王,他芈氏定然长久不衰。 饭后,芈仲正在书房里饮茶,忽然得报,有重要消息前来。 “大人,这是刚从赵国传来的消息,我国使者已说动赵王!” 芈仲接过手下的文书,打开,随即神色一亮,“好,办得好!” 王子蛟是华阳夫人侍女稚婴之子,华阳太后视如己出,只有王子蛟上位,才最符合他芈氏的利益。 苏劫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了一身爵服,修长长袍承托起了笔直的身姿,行走之间已然有了一些威势。 “按照时间,王子政已快被送回秦国了。” “命人准备车马,本将要去王宫赴宴。” “是将军!” 苏劫刚一道王宫门口,便看到王龁、藨公已在门口等候。 随即不敢怠慢,上前道:“末将见过王将军,藨将军。” 藨公轻轻一笑,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苏劫的肩膀:“此地并非在军中,苏将军切莫这般客气,老夫在此等候,是有一言相嘱。” “官场不比战场,战场只要有实力,众人便能服你,但官场不一样,朝堂势力复杂,不要轻易卷入其中的争斗,你年岁虽轻,却已身居高位,朝堂中必然会有无数眼睛放在你的身上,当行事谨慎,切勿被人抓了把柄。” 苏劫知道这是藨公好意提醒,自然心生感激,随后,三人便一同前往秦王设宴的大殿。 苏劫刚一入内,便看到大殿已来不少人等候,纷纷聚集在一起闲谈。 不少大臣朝着苏劫投来了注视的目光,不少人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因为此次宴会乃是犒赏王龁等将士,所以被分配的坐席自然靠前。 苏劫跟随其后,坐落到了宴会的第三处席位,不算太前,也不算太后。 不多时,大臣纷纷到来,苏劫注意到吕不韦和阳泉君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不过见吕不韦神色有异,似乎颇有些愤慨。 很快,子楚便出现到了大殿之首,紧接着,只见子楚身后跟随两位华服妇人,二位皆是衣着华丽,,缀以阴红绣纹。 众臣立刻停止了出声,朝着子楚等来者拜道:“臣等参见大王,华阳太后,夏太后!” 随后,华阳太后落左而坐,而夏太后则是在子楚的右边。 秦时,以左为尊,华阳太后乃是楚国贵族,子楚也是因其而登上秦王,身份地位自然高于华太后,而夏太后之前只是一歌姬,朝中地位更是远远不及,不过苏劫见其面容如常,想必这等事宜,夏太后并无芥蒂。 子楚笑道:“众卿勿需多礼,今日乃是寡人犒赏王将军的晚宴,并非宫廷礼宴,大家放手即可。”随即,子楚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低头拜礼的苏劫。 “二位太后,这位便是我大秦的麒麟将,苏劫苏将军,此役能轻易攻克上党,全奈苏将军奇谋克敌,才有此大捷。” 二位太后随即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苏劫此刻,也上前一步,拜道:“苏劫,恭贺华阳太后万福,恭贺夏太后金安。” 华阳太后微微点头,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随即道:“老妇久居深宫,亦能闻之苏将军威名,今日亲面得见,万想不到苏将军还是一翩翩少年,成蛟虽有才名,但以后也要多多向苏将军请教。”华阳太后将目光朝着他一旁的少年说道。 只见其身后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英气,面目上于子楚有着几分相似。 他上前一步,道:‘成蛟见过苏将军,苏将军之名如雷贯耳,成蛟神往已久,成蛟素来研习兵书,但听闻苏将军用兵如神,可比武安君,成蛟若思,近日闲暇之后,当亲自拜访将军,望得将军垂询!’随后成蛟躬身拜下。 苏劫心思,此人便是嬴政的弟弟,成蛟!见华阳太后的态度,便知晓对其极为喜爱。 “臣惶恐,臣才疏学浅,当不得王子夸赞,兵法韬略,臣也只是略知一二,若是王子不弃,日后定和王子相互请教。” 子楚见苏劫恭谦,丝毫不因年少得志而有一丝的傲气,心中甚为满意。 “好了好了,此次宴会,寡人为了犒赏王将军及诸位将军,切莫因为苏卿而冷落了众将,来来来,寡人率先敬众位将军一杯!” 苏劫连忙回到座位,纷纷和众臣欢饮。 忽然,华阳太后道:“大王,有酒无舞端有不美,恰好今日楚国来使芈辛在宫中陪伴老妇,芈辛亦是楚地第一美人,善歌舞,不如让其为众卿献舞一曲,以助其幸?” 成蛟一听,神色一惊,随即暗有喜色,芈辛之容,他是见过,简直让他魂牵梦绕。 在场的众臣都是见过芈仲,自然知道其来意,此刻华阳太后此言一出,众臣顿时心中一个咯噔! 第46章 楚赋!云想衣裳花想容! 子楚脸色一变,虽不知太后何意,但楚使来意,他是清楚的! 如今楚使久居咸阳,自己也未迟迟给与回复,但他知道,芈氏乃是华阳太后的族亲,华阳太后自然乐见其成。 实则还有原因,丞相吕不韦早已发书告知赵国,让赵国遣送赵姬和赵政返还秦国,赵王丹已表明,不日将会遣送其二人回国。 子楚或许是因,早年自己蒙难于赵,对于赵地的母子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心怀挂念。 不过此刻,华阳太后既出声提及,作为儿子,自然不敢违背。 “太后之意,甚善,寡人也想看看楚地美人的风采,就有劳太后安排了。”子楚出声道。 华阳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在众臣的注目下,很快,宫外便走进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身穿楚国服饰,身后跟随着五位女子,为首的女子身姿婀娜,体型修长,纤手外露肤若凝脂。 尽管面容被一层薄纱所遮蔽,但星眸如水,让人恨不得一探究竟。 众臣纷纷赞叹,“不愧为楚地第一美人!” 成蛟自其出现,目光便一刻也挪不开。 芈仲和芈辛参拜道:“外臣芈仲(芈辛),参见秦王,华阳太后,夏太后!” 秦王点首,华阳太后欣喜道:“你等起来吧,今日晚宴,不必有此生疏,恰逢今日我大秦众臣欢聚一堂,老妇素闻芈辛美艳之名,今日邀你等到此,是想一睹风采,不知可否以全其意?” 芈仲道:“芈辛虽是楚人,亦为太后之侄孙,太后之命,莫敢不从!” 华阳太后,点头道:“甚善……” 随后,四个女子分次跪坐在殿中,手中分别持着磬、鼓、瑟、竽。 苏劫也是极为好奇,上一世,他去过荆楚地界,亦是楚国所在。 楚舞不仅名传七国,哪怕是千年后,矣是影响深远。 声动,芈辛随之而动,一时间,彷如惊鸿出世! 连吕不韦等人都心生赞叹不止。 子楚也是神色有异,回忆起当年,赵姬在其面前翩翩起舞的风姿。 “寡人,一定会将你接回来!”内心处的声音不断响起。 此刻苏劫也不由暗暗赞叹,楚国宫廷乐舞不同于民间乐舞,表现场面要大得多,当然也就要豪华得多。 尽管此刻殿中只有一人起舞,但那舞姿也极为震撼。 苏劫连连点头,佩服不已,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仿佛响起了前世所熟知的杨玉怀。 成蛟此时眼神流动,早已将芈辛视为禁脔!楚女娇弱,更能激起男人的。 很快,一曲完毕,众臣纷纷拍手称赞! “哈哈,本君上次见过这般舞曲,还是出使楚国之时,今日得幸才能再见其容,真乃万幸之事。”阳泉君开口笑道。 “太后侄孙,自然貌若天人,与我大秦王子真乃天作之合啊。”一个大臣出声道。 华阳太后面含喜色,单论容貌,这芈辛配得上成蛟! 论家室,更是他的侄孙辈,亦是楚国芈氏贵族,可以说,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太后道:“成蛟,楚地善舞善赋,芈辛即以舞附其礼,你便要还赋于之回礼,今日你二人同殿同留舞赋,也算一作佳话,不可失礼也。” 众大臣眯着眼看着成蛟,知道这是太后有意促成。 “若,孙儿自不会让芈辛失望!” 成蛟目视着芈辛,缓缓走到前来,朝其拜了一礼:“今日得见辛之仙容,成蛟惊为天人,便附赋一首,以作回礼!” 随即缓缓道来:“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兮,以鸟为声,以月为神兮,以柳为身,以玉为骨兮,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兮,以辞赋为心,吾无间往矣!” 成蛟言闭,面朝四周拜下,一时间,迎来了纷纷喝彩! 秦人尚武,对于辞赋一说,属于六国之末,向来被六国所诟病,就说吕不韦,编纂《吕氏春秋》为何要请三千门客同撰,便是为了掩蔽他商人出生,不好文诗的心态。 成蛟之赋却让人惊叹,此赋便是说芈辛美人,花容月貌,声如啼鸟,神似皎月,身如杨柳,他成蛟无时无刻不在向往。 “好,好,好,王子文才,有大家之风啊!哈哈哈。”阳泉君称赞,顿时迎来一片喝彩。 成蛟之赋,怕是早有准备,但依旧让人惊叹! 子楚笑道:“我大秦尚武之风极甚,但若说这风雅辞赋之事,却难比肩楚国,成蛟献丑,若有不妥还请楚使包含,不知芈辛姑娘觉得吾儿所作如何?” 芈辛微微躬身,回道:“王子之赋尚可!”随后便退后一步。 众臣不由皆是一惊,这姑娘不一般啊。 成蛟更是有些诧异,随即尴尬笑道:“这……成蛟才疏,自然……不可于楚地辞赋相比较!” 芈辛没有答话,不过此刻都是朝堂之上的老臣,一个个精明似鬼。 这楚地美人献了绝佳的舞姿,堂堂大秦居然没有人拿出一首像样的赋作为回礼,这传出去,说我大秦满堂朝臣不是不学无术吗。 子楚也有些尴尬,谁叫他大秦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不过说道成蛟之赋,确实不错啊。 随即他的目光环视了众臣一眼:“哈哈哈,此乃雅事啊,既然楚地美人言我秦赋不足,那不如借此良机,众卿皆出一赋,让美人品赏如何!” “甚好,甚好啊!还是大王圣明!” 吕不韦神色苦了一脸,心道:‘老臣如何会这等辞赋,让老臣算算珠,到是不弱他人!’ 只见一个四十许的官员出声道:“既然大王有此雅兴,那臣就先来试试。” 顿时一片喝彩! “咳咳……” “野有蔓草,零露传兮,有美一人,清扬宛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宛如清扬,邂逅相遇,与王子携藏!” 言必,顿时又是一阵喝彩,大臣环视拱手说道,“献丑献丑,还请楚使品鉴啊!” 芈仲微笑的看了芈辛一眼,芈辛这才道:“尚可!” 子楚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目光投向了吕不韦,意思是说:‘丞相你门下食客三千,难道就没有善赋之人吗?’ 吕不韦见躲不过,随即灵机一动:“大王,此宴乃是宴请王将军凯旋,此次自然是以王将军为主,要说辞赋,自然也该王将军先行展示,不然我等岂不失了礼数。” 王龁虎目一瞪,内心狂怒:“老夫早已年过半百,一生戎马,何时识得辞赋!” 正要出言反驳,便见到子楚一脸兴致看了过来。 王龁不得不出声道:“大王,臣一生戎马,若是兵书韬略,臣到是能对簿一二,这楚辞臣一生都未见过,此等雅事,就别难为臣了!” 忽然王龁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暗笑的苏劫,灵光一闪,一手把苏劫一指,高声道:“老臣虽不懂,但我军中人才济济,苏将军才学颇深,冠绝我军,若是苏将军出马,必能成赋,臣将此雅事便托给苏将军了!” 苏劫差点晕过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座的王龁!想不到王龁把他给推出来,他也不会做赋啊。 不过,随着王龁之言,一个个都朝着苏劫看了过来。 芈仲和芈辛也不禁侧目而视,王龁随即对着面前的芈仲道:“这位,便是大秦将军,苏劫苏将军!” 芈仲和芈辛顿时震惊,二人内心不禁惊道:‘这么年轻的将军?此人就是苏劫?’ 实在是苏劫名头太大了,如今可以说,六国之中,无人不识。 芈辛秀目闪闪,盯着苏劫的脸面。 “传言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是否夸大之谈。” 苏劫见躲不过,起身道:‘大王,太后,臣虽略读诗书,但楚赋精深,臣从未见过,当做不来赋!’ 子楚笑道:“苏卿之名,天下皆知,若说不会做赋,寡人却是不信,苏卿切莫多想,只需说说一二,若是不足,想必楚使也未必会笑话。” 芈仲盯着苏劫,见其有些犹豫,才开口道:“苏将军之才,芈仲耳闻已久,传闻苏将军才名经天纬地,此等小赋,想必信手而来!” 苏劫知道绕不过去了,这才道:“楚赋,本将确实不擅,但诗经到是粗通一二,今日见楚美人偏偏起舞,便即兴一首,以搏一乐,如何!” 芈仲先是一愣,自然不会强迫,诗经也并非简单之事。 “将军之诗经,自然也是高雅之事!” 子楚兴致勃勃,一个个大臣将目光看向行走出来的苏劫! 苏劫走到殿中,看了一眼芈辛,暗叹:‘真乃美艳不可方物啊。’ 随即朝着芈辛道:“今日见姑娘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实乃天下一绝,让我想到一首诗经,便念来供大家品赏,如有冒犯,万万海涵!” 苏劫言必,一时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八字已经堪称绝艳啊!”阳泉君暗暗叹道。 连芈辛也不由看向了苏劫! 苏劫不经意念出的八字,让子楚,太后和一众大臣顿时惊呆了! 苏劫自然不知,此乃是有感而发,却听者有心! 随后,苏劫缓缓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一句下来,全场落针可闻! 秦王手中的酒樽居然跌落了下来。 芈辛浑身汗毛竖起,秀目光彩四射!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 第47章 我秦国王子,怎能在他国为质! 子楚神色呆滞,连华阳太后及夏太后都被震惊的差点没握住酒樽。 作为善赋的楚人,感触更是极为强烈和深刻。 在他们看来,苏劫的意思便是,看到云朵就想到她华美的衣裳,看到美丽的花儿就想到她娇艳的颜容,春风吹拂栏杆,露珠润泽花色更浓,如此天姿国色,若不见于群玉山头,那一定只有在瑶台月下,才能见到! 芈仲深吸一口气,朝着苏劫深深一拜:‘将军文才,举世难及,此诗经简直前无古人!我楚地无人可及啊。’ 芈辛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神色中仿佛多了一丝情绪,柔声朝着苏劫道:“多谢将军赠诗,辛铭记在心。” 子楚顿时率众拍手称赞,心道:“苏卿,你又给寡人长脸了!好,谁敢在说我秦人不善诗赋!” 随即子楚笑吟吟的看向芈辛,问道:“楚美人,此诗如何?” 芈辛愣神了片刻,这才轻轻说道:“极好!” “嘶……” 终于,被称赞了! “我等只知苏将军智谋举世无双,没想到诗赋更是天下一绝!”阳泉君开口说道。 王龁藨公更是拍手大笑,苏劫长脸,他们军方自然长脸。 苏劫心底是有些汗颜的,诗仙所作能不惊艳绝伦? 便回道:“今日之宴,幸得楚美人献舞,臣只是有感而发,大王及诸位同僚听听便可,此作只聊表娱兴,端无需受诸位称赞。” 子楚笑道:“苏将军,你又给了寡人一个惊喜,寡人都不知如何赏赐你好!不如以后时常进宫陪伴寡人唠嗑唠嗑,如何?” 苏劫忙道:“大王何须赏赐,区区一副诗经而已,大王开心,臣便开心!” 子楚目露精光…… 成蛟见到芈辛看见苏劫的目光中,满是柔色,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妒气,要知道,芈辛被他已经视作王子妃,一旦他成为了太子,芈辛便是堂堂大秦的太子妃,此刻居然对苏劫起了异样的情绪,能不让他愤恨? 华阳太后见成蛟似乎有异,才出声道:“楚国善诗赋,成蛟有所不及也属常事,但吾孙儿素有贤名,更有尧舜之志,今日在座皆是肱骨,老妇也想借此机会,问问关于立成蛟为太子之事,如今吾儿子楚社稷已固,早立太子,当为了社稷而行,若是能再与芈辛大婚,正是双喜临门,众卿以为若何?” 华阳太后之语一时让众臣愕然,这吃个宴都是心惊胆颤。 实则秦国老臣都极为纳闷,为何大王如今迟迟不立太子,要知道,大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赵地的那个儿子,谁会在意呢! 众臣一个个都没有先行接话。 只见芈仲上前,拜向子楚和华阳太后道:“大王、太后,使臣此来,便是想促使我秦楚二国永不为战之好,成蛟王子虽年幼,但臣在楚地,也能听闻其谦而有礼,勤而好学,有君子之风,只有这等贤主才能稳固江山社稷,让我二国百姓皆免于战乱之苦。” “所以,使臣恳请大王为了二国百姓,结此大好之事!” 二人这联合一说,子楚一时间面露难色。 吕不韦正色一步道:“大王,臣觉得不妥,此前楚使到来,臣便说过,江山社稷,君王至尊,立长不立贤,一旦开此先河,轻则社稷不稳,重则江山不保,望大王切勿因情而断!” 苏劫眉目一拧,知道大戏来了。 根据他不多的记忆,他记得非常清楚,秦庄襄王二年至三年,赵国使者送回了赵政和赵姬,庄襄王很快薨逝,少年嬴政便拜吕不韦为仲父,全权治理秦国,一时间,秦相吕不韦,一手遮天! 此刻若是立了成蛟为太子,那还有嬴政什么事,记忆中的千古一帝去了哪里。 但,苏劫从穿越至今,隐隐发现,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似乎煽动了蝴蝶的翅膀,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但成蛟此人,在历史上最后还是选择了叛乱。 阳泉君和吕不韦,当初为了力鼎子楚上位,二人可以说是携手共进,都属吕相一脉! 但在立储一事上,却各有政见。 但说立太子,大多数肱骨老臣皆是希望早日立太子! 吕不韦却是最不想立太子的人,偏偏成蛟又被华阳夫人看重,作为华阳夫人的弟弟阳泉君也自然希望成蛟为太子。 阳泉君上前一步道:“丞相所言,虽有道理,但难免有所突兀!此言虽善,但并不尽矣,所谓立嫡而不立长,才有立长而不立贤,成蛟作为华阳太后之孙,虽非长子,但属嫡子,有此一例便可立其为太子,而丞相口中的长子,生在赵国,不知道其品性才能,如何能和成蛟公子相较呢。” 既然有人开了先河,自然有大臣出来纷纷称是。 “对啊,成蛟公子乃是嫡!” 苏劫自然处于旁听,一句话也不发,因为此事太过重大,他身份虽高,但毕竟朝堂资历尚浅,何况藨公王龁更是劝诫过他,切勿轻易卷入,一旦出错,万劫不复啊! 吕不韦冷笑一声:“阳泉君,你好大的胆子,你口中大王的长子如今身在赵国,不知品行,矣不知其才能,便不可为太子,你莫非忘了大王也是在赵国为质,从未踏入过秦地吗,你是在质疑大王的才能和品行吗?” 吕不韦之言,让正要发言支持阳泉君的大臣顿时退缩! 苏劫惊叹:“这吕相好快的反应速度啊!” 阳泉君一时难以反驳,瞥见子楚阴沉的目光,道:“大王,老臣绝无此意啊,只是……只是……” 子楚大袖一挥,出声道:“你们都给我住口,寡人不立太子,自有寡人之用意,早在数月之前,寡人便派使者前往邯郸,赵王丹已然回复,近日便会将王子政及其生母送回咸阳。无论之立嫡还是立长,在寡人心里,他们皆是寡人的儿子,寡人早年落难在邯郸,如今虽贵为大秦君王,却无法解救他母子二人,此乃寡人之耻乎!” 子楚发怒,自然让一众臣子,面面相额,不敢胡乱出声。 “关于立太子之事,一切等到政儿回到咸阳在说,若是其才真不如成蛟,便立成蛟为太子,众卿不可在议!” 苏劫此时才长苏一口气,“这才对嘛!按照历史的进程,赵政确实是在近一段时间返回了咸阳!” 不过,就在大家以为此事已闭之时。 楚使芈仲出声道:“大王,可能有所不知!” “嗯?”苏劫和一众大臣纷纷朝其看去。 芈仲说道:“回大王,外臣今日伴晚,收到了来自楚国的传书,书写此帛书之人如今正在赵国,其中讲诉了一事,事关大王长子!” 子楚一时惊讶至极,楚国接壤赵国,有其书信来往属于正常。 但此刻,芈仲之言让其极为意外。 只见芈仲不在多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帛书,然后递给了子楚手里! 子楚一时间急不可耐,迅速将其摊开! 双目紧紧的盯于其上,一个字都不肯漏过!这是他回到秦国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关于赵姬的书信。 吕不韦此刻也颇为紧张,以他的见识,自然猜到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子楚眉头拧在了一起,帛书都被他的手掌抓出了皱褶。 子楚大怒,一把将帛书怒摔店中,“赵丹匹夫,出尔反尔,寡人不杀你誓不为人!” 随即还不解恨,拾起桌案上的鼎炉便摔在大殿正中。 众臣大惊失色,何事让大王如此大怒,一个个纷纷跪地,拜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苏劫眼皮直跳,此刻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芈仲这才继续道:“大王长子及生母身居国外,孤立无援,四处依附赵国权臣而不受待见,如今有国而似无国,此次大王克下上党郡,赵王惊怒难平,要誓杀他母子二人以泻心头之恨,好在赵国平原君以大局为由,制止了赵王的泄愤,但下令禁足其母子二十年。” 苏劫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什么?秦王政被赵国囚禁了?” 吕不韦听后,青筋爆起,差点怒骂出声来! 王龁藨公等人此刻也觉得不可思议,两国既下承诺,居然反悔,这等外交之事岂是儿戏? 叮咚,系统任务颁发,请宿主在六个月之内,营救秦国质子赵政 任务达成,奖励系统积分一万,开启时空商城,延长系统倒退时间至九百秒 任务失败,宿主所拥有的倒退时间减半,所拥有的时间技能冷却时间增倍 苏劫万分意外,此刻,居然再次接到了系统的任务,若是能够倒退至九百秒,那他也能干很多事了。 可如今若说最希望赵政回到秦国的人是谁,自然是吕不韦啊! 苏劫的目光看着还处于愤怒的吕不韦。 这个时候,子楚终于再次出声道:“诸位卿家,赵丹如此辱我,众卿家告诉寡人,如何做,如何才能救回寡人的儿子!” 只见藨公出声道:“大王,此次伐赵,我军虽胜,但国库军备已然有所损耗,更不可能出兵继续功赵,逼迫赵国就范,若说此时唯一的办法,便是遣使说服赵国,或可一试!” 廷尉却道:“藨公此言不妥,上党之战,我秦国乃是战胜国,岂有战胜国前往战败国祈求一说,在说了,大王只是心念长子,而赵王此时只是盛怒,平原君既然保了大王长子,自然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臣觉得,应逼迫赵丹直接放回王子政,威逼利诱之下,见其如何应对,在做打算,方不失我强秦之威严。” 华阳夫人此刻才接着道:“赵王此举,乃是忌惮我强秦继续攻打其领地,扣押王子政乃是权宜之策,若按两位所言,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使者劝说,莫非赵丹便可服软不成,在说了,只是囚禁二十年,又并非杀了王子政,他日我强秦更进一步,一举东进,到时,兵临城下,那赵丹只会投鼠忌器,到时,大王父子自然可以一见。” 既然华阳夫人都出言说了,众臣自不敢继续说下去,此时要救王子政,怕是非付出上党一郡之地才有可能。 群臣纷纷开始劝说,让子楚放弃迎回他母子二人的想法, 此时,场内唯一没有出声的只有吕不韦及苏劫! 子楚此刻知道已然无计可施,下意识的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苏劫! “苏卿,你也这么认为吗?” 苏劫面色严肃,走到大殿正中,朝着子楚拜道。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劫的言语,一时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吕不韦目光如炬,看了过来! 子楚衣袖一挥,神色激动:“苏卿,勿需顾虑,尽管道来!” “我秦国王子,安能继续在他国为质!” 苏劫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让人不敢出声! 唯有子楚和吕不韦,目中精光四射! 王龁惊声唤道:‘苏劫,不可胡说!’ 子楚制止了王龁的话语,问道:“你告诉寡人,为何满堂大臣都认为寡人不该营救,为何你认为我秦国王子不可为质!” 苏劫笑道:“苏劫身为秦国臣子,这般认为,自然是为我大秦考虑,也为大王考虑!” “臣听过一些赵人言质子在邯郸所为,末将认为质子继承了他父亲优秀的血脉,不仅勇武双全,更是胆魄无双,末将认为质子将来的成就必定非凡!” 苏劫加重了‘他父亲优秀的血脉’这一句,同时还偷偷瞧了一眼吕不韦! 苏劫话音一闭,满堂皆无,唯有子楚、吕不韦心头如虎,震动难言! “说得好!”子楚道。 “说的好!”吕不韦道…… 第48章 芈仲密谋!成蛟直接为秦王! 听到苏劫这话,吕不韦整个人都激动了一下。 眼神中射出无尽璀璨的光芒,嘴角更是露出了欣慰无比的笑容,内心有些自豪,仿佛无比骄傲一般。 此时此刻,吕不韦看向苏劫的目光,当真是充满了欣赏。 这朝堂之中,此刻能力挺他吕不韦的,居然是苏劫。 只是吕不韦很快遮掩了自己的表情,而是颇为开心的道:“大王,苏将军所言,臣也略有耳闻!” 子楚此刻内心颇为激动,心道:‘只有苏卿知道寡人心中之痛,你们这些一个个,何时替寡人着想过。’ “苏劫素有奇谋,此刻站出来力争营救质子,莫非已经计划?”子楚顿时想到这里。 “苏卿,你可是心有良策?”子楚立刻忍不住,询问出声来。 苏劫道:“回禀大王,王子久居国外,而此刻上党郡下,赵国更是如惊弓之鸟,臣下认为,若是采取威逼或者游说,都未必能有所成效,而赵国平原君为何要力保王子政,还不是因为此时赵国只有这一个筹码,若是被赵王丹杀了,那我秦国大军恐怕指日就会直达邯郸!” “若想营救王子政,自然是只可智取,不可力达!” 子楚此刻正要询问,苏劫到底有何良策,才意识到,此刻并非说话的时候,楚国来使更是在殿堂之内! 随即便道:“寡人相信苏卿,既然苏卿说可以救,那寡人的长子必定可以回到秦国!今日寡人已乏,众卿自行退下,寡人便不奉陪了!” 说完,不理众人愕然的目光,独自出了大殿。 子楚一走,众臣自然不敢久留,也纷纷告退! 几乎所有大臣,在离去之前都撇了一眼还站在殿中的苏劫。 此刻,成蛟目视苏劫,内心之中,双眼都快冒出火来,“都是你,你居然敢坏本王子好事!你给我等着。” 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华阳太后脸色极为难堪,若非苏劫出言,此刻大王可能已经被迫答应立成蛟为太子,到时芈氏势必数十年乃至更久,都能权倾大秦江山。 直到华阳太后离去之后,一直从未发生的夏太后这才走了过来,看着苏劫,轻轻点了点头, “苏卿是个忠臣,不枉吾儿万般信任!” 苏劫连道不敢,夏太后便在侍女的服侍下,离开殿中。 很快,整个大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王龁这时才悲愤的道:“苏将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可知华阳太后已经对你心生芥蒂!你才刚入朝中,就竖立大敌,以后怕是寸步难行啊。” 藨公也是倍感惋惜,这立储之争,向来极为敏感,为何大臣都希望早日立太子,还不是怕站错队! 此时到好,原本大家只需一心,成蛟公子上位,皆大欢喜,苏劫居然偏偏来这一出! 哪怕是权如吕相,在立储之事上,谁也不敢直言力挺啊。 苏劫道:“多谢王将军,藨将军好意,苏劫心中甚是清明,此事自由因由,请原谅苏劫尚不能相告,但此事既然被苏劫揽下,自当将质子救回,到时,我相信二位将军绝对不会对质子失望的。” 见苏劫注意已定,二人自然不想在多做劝说,不过苏劫想来多智,应该不是这般鲁莽之辈。 “好,本相今日对苏将军真是刮目相看!”吕不韦一脸高兴,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 苏劫连忙道:“丞相谬赞,在下只是有感而发,我秦国王子,血脉尊贵,自然不能为质,营救质子,此事即是苏劫之愿,想必也是丞相之愿啊。” 吕不韦一听,顿时兴奋不已,此时是怎么看苏劫,怎么顺眼!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夫今日还未尽兴,不如乘此良机,邀请苏将军前往相府一聚如何?”吕不韦乘机发动了邀请,想不到苏劫在立储一事上,和自己一样,那就代表苏劫将来极有可能就是自己人啊。 忽然,他也意识到,这苏劫貌似是军方提拔的人啊。 见藨公和王龁二人脸色难堪,不禁心下大喜,道:“二位将军不如一起?” “哼,老夫无此雅兴,丞相好意,心领了!” 华阳太后一脸寒色,一路上一语不发,一人率先回到了寝宫! 芈仲及成蛟紧跟其后,神色自然不好。 侍女服侍着华阳太后在正堂里落座。 “你二人随意,今日晚宴,老妇略有心气,此前素闻着苏劫,知局势,懂进退,用兵如神,但用兵可知为人,此子怕是因为几场胜利,就冲昏了头脑,立储之事,居然从中作梗,真是气煞老妇了!” 芈仲劝慰道:“还请太后惜身,苏将军年少得志,有些轻狂也属常事,大局之事,非人力可及,江山之重这其中蕴含的凶险,想必苏将军也未知其然!” 芈仲的意思,自然是指苏劫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朝堂凶险。 成蛟此刻接着道:“祖母,孙儿比那苏劫年岁尚小几年,也分得清轻重,如今他却力挺一个远在他国的质子,孙儿真是想不通,所谓多智,恐怕乃是讹传,山民之子岂有远见,若是他力挺我为太子,他日,我又何尝不能行君父于吕相之盟!” 芈仲笑道:“那王子政此刻早已是阶下之囚,怎可较得过成蛟王子,苏将军此时只是因初入朝堂,没有看清局势罢了,或许几日之后,大王想通此一介,必定会放弃营救的计划,成蛟王子也无需担忧。” 成蛟道:“我并非担忧君父,只是这苏劫虽乃一介寒民出生,但定有本事,否则,岂能被委以将军之身,若是其真的侥幸救回质子,那到时才真是麻烦。” 华阳太后点点头,道:“我孙儿所言甚是,如今大秦的太子之位关乎我芈氏,确实不能做丝毫侥幸之心。” 芈仲听闻后,也略略点头,随即心中一动,道:‘太后,王子,太子之位事关重大,若说有何方法能够让成蛟公子继承太子,外臣到有一计!只是此事太过……怕王子太后有所顾虑。’ 华阳太后一听,随即浑身一阵,他目视着芈仲的眼睛,知道其所言绝对骇人听闻。 随即,摆手,让侍女宫卫尽数退出! 一时间,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三人。 华阳太后道:“你虽为外臣,但亦为老妇侄儿,成蛟亦是你之子侄,何况如今,我芈氏虽居秦楚二国,但有些事,你不需见外,也无需担忧老妇会有所顾虑,一切以我芈氏利益为先。” “对啊,舅父,你有何良计!”成蛟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芈仲这才放心,道:“舅母无以有子,何以为养?乃秦质子异人耳!” “如今子楚为君,舅母则为太后,但子楚念旧,便奉夏姬也为太后,夏姬岁轻,必久于舅母于后宫!” “成蛟为舅母之后,众人皆知,但若是王子政回宫,必侍奉于夏太后膝下!” “若是舅母不在后宫,那夏太后一家独大。” “到时夏太后何以为养?自然乃王子政耳!” 芈仲之言,让华阳太后和成蛟脸色一白,对啊,虽说让王子政回来后,太子之位也不一定,但若是秦王不好抉择,选择延后在说,那王子政成为太子的机会绝对大于他成蛟啊,而且王子政和子楚都做过质子,更有同病相怜的心绪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成蛟惊呼道! “那,就让成蛟王子先一步成为秦王便可!”芈仲语出惊人! “什么……!”华阳太后差点没捏稳手中的酒杯! …… 第49章 吕相相助!不可相提并论! 一路上,吕不韦极为热情,丝毫不提朝中和军中之事,只是诉说当年自己作为一介商人,如何叱咤各国,富甲天下! 苏劫来自后世,虽未行商,但好歹眼界也绝非常人可比,二人话聊投机,吕不韦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苏劫此次力挺迎回质子嬴政,也有诸多考虑! 嬴政若是不管不顾,那势必太子之位便落到成蛟手里。 现在他最担心的,反而并不是千古一帝秦始皇,而是——庄襄王子楚! 前世他虽不通历史,但也知道一些大事件,作为始皇帝生父子楚,在当了秦国大王三年便暴毙而亡。 后世无法考证,也无详细记载,没有确切的说法,最终只是定性为——病逝! 而野史中记载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子楚知晓了嬴政乃是吕不韦的儿子,恼羞气死的。 也有人说是谋杀!总之,不脱离于二字,暴毙! 苏劫至从见过子楚之后,便细思极恐! 因为按照目前的年限算,或许是公元前二四八年至二四七年之间,因为这是后世的纪年算法,所以现在他无法确切。 但是肯定是,子楚要薨逝了,若是病逝,他见过子楚,红光满面,正是三十出头的精壮之年,如何暴毙?莫非真被暗杀了不成?若是被人暗杀,那又是谁? 苏劫瞥了一眼身边的笑呵呵的吕不韦:“不像啊!” 从利益角度上来说,吕不韦已经权倾朝野,无论是子楚在位,还是嬴政在位,对他的帮助都有限,他根本没必要弑君,捧秦始皇上位!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苏劫心道:“如果秦王暴毙,那国不可一日无君,那成蛟继位,历史便不在是历史了,那风险也太大了!” “到时,新君之下,安有吕不韦等人和自己的容身之地?” …… “苏将军,到了!”吕不韦的声音打断了苏劫的沉思。 二人下了马车,吕不韦热情的挽起了苏劫的手臂。 “本相府邸,今日得苏将军莅临,真乃幸事,走,本相已准备酒宴,苏将军尽可尽兴。” 苏劫告谢一声,便看到一座占地极大的府邸。 丞相府! 咸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秦国权势滔天的人物,府邸又如何不让人惊讶呢。 无数高大建筑连成一片巍峨府邸,人站在其面前都能感到扑面而来的权势气息! 吕不韦苏劫二人刚一门,便看到一排排奴仆匐跪一地,都不敢抬起头来。 “恭迎丞相回府!” “恭迎苏将军莅临!” 吕不韦看也不看,拉着苏劫的手就往里走。 苏劫一路跟随,府邸中的花园,荷塘,凉亭坐落有序,景色怡人,想必也是出自巨匠之手,让其颇为羡慕。 相府之中,早已知晓今日有贵客临门,听说乃是大秦的将军! 直到一个个奴仆看到苏劫面容之后,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实在是太年轻了,自家相爷那可是权倾朝野,平日哪怕是廷尉,太仆令前来拜访,都未必见相爷如此客气!” 二人来到早已备好的酒宴大堂之上,苏劫见到了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精瘦修长,看起来二十余岁,手持一把长剑! 吕不韦刚一入内,此人便上前拜礼:“嫪毐见过相爷!” 苏劫惊呼:“你就是嫪毐?” 吕不韦也是吓了一跳,嫪毐可是他门下最厉害的剑客,在墨家封号当中,都是剑匠级别的高手! 别看他吕不韦门客三千,被墨家封为剑匠的唯嫪毐一人! “苏将军认得嫪毐不成?” 苏劫如何能不惊讶,心道:“嫪毐啊,可以用小老弟转动车轮的神人,如何能不知?” 当然此刻苏劫自然不能直说。 只能插口道:‘听闻嫪毐剑术不凡,本将自然听闻过!’ 吕不韦这才不疑有他,确实如苏劫所言,嫪毐剑术极强! 嫪毐也朝着苏劫拜首道:“多谢苏将军夸赞,小人剑术不值一提,跟苏将军万人敌相比,更是微弱萤火!” 苏劫道:“嫪兄谦虚了!” 二人就坐,嫪毐立于吕不韦身后,作为吕不韦最信任的护卫,可见一斑! 吕不韦端起酒樽,道:“说起来,上党郡一战,苏将军战功卓越,如今已是百卿之首,本相还未来得及恭贺一番,来来来,本相先敬苏将军一杯!” “丞相客气了,全赖大王和丞相看重!” 二人虚碰,一饮而尽! 二人一边闲聊,忽然之间,吕不韦道:“苏将军初入朝堂,大王甚宠,但苏将军可知大王为何只授予军职而未授予官职!” 苏劫笑道:‘自然是因为大王爱护臣下,处于保护臣下的目的!’ 吕不韦点头道:“甚善,苏将军以此年岁,已是我大秦将军之位,若放在他国,也要被尊称一声司马!大王此举,自然是希望苏将军多多熟悉一下咸阳诸臣,有了根底,到时自然会托付重任啊!” 吕不韦是什么意思?苏劫心知肚明,论根底,谁有他吕不韦深厚! 自然是希望苏劫投靠他吕不韦啊。 苏劫道:“丞相所言甚是,末将如今身为武将,一心只想如何为大王效力,为大王分忧,如今大王为质子之事,大动肝火,丞相对此想必也是感受在心,末将如今到是有心想救,但能力怕有所不及,不知吕相可否相助呢?” 苏劫丝毫不担心吕不韦不会帮助,相反,吕不韦恐怕会倾全力来助。 赵政!赵姬之子,赵姬乃是吕不韦当年在赵国的侍女,被子楚看重,随后吕不韦将其送给了子楚。 赵姬成了子楚的女人! 在吕不韦看来,赵姬后来的生下的儿子赵政,便是他的儿子啊! 他如何能不救,若是他的儿子能登上秦王宝座。 苏劫话语一转,城府如吕不韦都不禁有些迫切。 “苏将军,大王当日落难邯郸,唯有这一女一子陪伴其左右,如今大王已然贵为秦王,自然是思念当年落难的母子,本相随大王从赵国来到秦国,一路所见大王的思念之苦,这满朝文武,谁有我吕不韦清楚大王之疾?” “本相痛苦啊,恨不得即日去赵国,迎回其母子二人,让大王得以重聚!”吕不韦哀声伤痛的说,连双目都微微泛红! 苏劫自然知晓这吕不韦所想! 苏劫瘪了瘪嘴,道:“丞相之忠,苏劫佩服之至啊” 随后继续道:“丞相有所不知,上党郡克下,赵国已如惊弓之鸟,早已封闭了秦国入境之路,哪怕是秦地商贾,也不得入赵,若要救回质子,首先,得有一个不错的身份,进入赵地,这样才能徐徐图之,丞相可有办法?” “苏将军的意思是?你要独自营救不成?”吕不韦问道。 “然也!”苏劫点头道,不过他自有订计,至少他自己,要有一个能够正面出现的身份! 随后,苏劫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计划! 吕不韦听来到觉得可行,但详细计划,只能入赵在定! 吕不韦左思右想,眼神一亮,道:“苏将军若是想前往赵地,本相到是可以安排,当年本相在赵国多年,也有一些好友留在赵国,其中一位,如今已是赵国最大的马商,时长贩卖军马给与赵国,也算赵国一个有身份又不敏感的人物。” 苏劫神色一喜,“这样最好,不知丞相如何安排?” 吕不韦抚须道:“此人名叫乌应元,乃是赵国边境,乌家堡堡主,与匈奴部落也素有往来,主要是经营马场,本相可以书信一封,然后给你安排一个身份,苏将军放心,此人大可信任!” 苏劫心道:“恐怕这乌应元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那就多谢丞相,苏劫恭候丞相安排了!一旦入赵,末将必不负丞相重托!” 吕不韦大喜,道:“我就知道苏将军大勇,敢为大王分忧,来,我们再来一杯!” 二人当即坐下饮酒! 吕不韦道:“嫪毐,今日本相高兴,苏将军也闻你之名,还不快快舞剑助兴,若是得了苏将军赏识,军中你也算有了靠山!” “是相爷!”嫪毐答应一声,走向二人宴桌的面前。 墨家除了研究机关暗器,更有对天下剑客游侠进行了划分。 若是评为剑士,便算一地高手,可为吕相这等权臣门客! 若是剑匠,便可纵横一国,随意到哪都是上宾! 而若是剑宗,那便是绝世游侠,寻常人很难见其出手。 比如那墨家巨子,一手墨子剑法纵横天下,难以匹敌。 嫪毐,剑匠高手,咸阳都是难得一见,此刻要舞剑自然是一剑出,惊艳四方! 苏劫也不由赞叹,随即和吕相随意闲聊起来。 半刻之后,苏劫见天色以晚,他起身拍了一下嫪毐的肩膀,“停下吧,很好,本将记得了。” 随即朝着吕不韦道:“今日得丞相宴请,末将深感荣幸,近日咸阳城内,末将便静候丞相佳音,今日就不做打搅了。” 吕不韦点头道:“苏将军哪里话,本相能和苏将军今日畅饮,也极为高兴,既然如此本相就不多做挽留了,这就命人送苏将军回府,等到赵国传信,本相在告知苏将军。” 苏劫称谢之后,才离开相府! 吕不韦目送苏劫离开,双目有神,仿佛并未饮过多少酒,“嫪毐,这苏劫智计超群,能克下上党,绝非偶然,传言其经天纬地,名不虚传啊!” 嫪毐脸色有些潮红,道:“相爷,恐怕传言有所不尽,这苏将军乃是一绝世剑客!” 吕不韦惊呼道:“什么?” “时才,苏将军拍了我的肩膀,我的剑便不受控制,自行归鞘,实乃深不可测啊。” “连你,都不及?相差多少?” “这……不可相提并论!” …… 苏劫刚一入府,便有下人上前禀报:“将军,一个时辰前,有一个女子来访,因为将军不在府上,所以此女只留下一卷画卷及书信便离去!小人已将画卷书信放于将军书房。” 苏劫疑问,这咸阳,他谁也不识,何况是哪个女子! “她可留下姓名!” “她说她叫芈辛……” 苏劫瞳孔一闪,脑海里便出现了那个翩若惊鸿的绝色楚美人。 第50章 楚国信物!留锦囊于子楚! 苏劫内心中极为诧异,芈辛,楚国第一美人,此前虽匆匆一见,但因其面纱遮蔽,苏劫虽未能窥其真容,但也能够猜到绝对是天香国色。 而且,楚国使者此来,此女行的是与王子蛟联姻的目的! 二人之间的交流,唯有苏劫赠了诗词一首,若说此女因而心生好感,这也未免太过于荒唐了。 苏劫嗤笑一声:“传言这楚地女子柔情,莫非对本将还起了觊觎之心不成!呵呵呵!” 苏劫辗转便来到了书房,双目便看到了早已拜访在桌案上的图卷! 图卷呈淡金色,乃是绢纸独特的色泽,轻轻的女子香气隐隐散发。 绢帛在这个时代,一般都是作为绘画所用,但这东西精贵,常见于王宫贵族之间。 也有用绢帛作书写材料的,故墨子有说:“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但绢帛价格昂贵,一般人用不起,就连孔圣人都说:“贫不及素”。 这里的“素”,指的就是绢帛。 苏劫有些好奇,这芈辛到底所送何物,于是轻轻将其展开。 只见图卷之中,一个白色衣女子在幽静的清雅山林中翩翩起舞,夜色中悬挂着一轮皎月,女子的容光和月光结合,美不胜收。 而女子不远处坐落着一个持樽而饮的男子,男子没有面容,但从其身姿上来说,苏劫隐隐觉得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正像之前芈辛在大殿之中翩翩起舞,苏劫坐落于旁独饮旁观的画面么。 唯一不同的是换作了一个清雅幽静的山林,画中女子也去掉了面纱。 不过苏劫从其舞姿的动作也可看出,正是芈辛。 苏劫深吸一口气,喃喃赞道:“倾国倾城啊!” 随即,兴致突来,提起笔墨便在画册一边开始落笔书写。 战国的毛笔乃是用马鬃所制,非贵族不可用! 很快,一首辞赋便落于其上,苏劫左右而视,这才满意,将其悬挂在书房的一处显眼的墙上。 一时间,书房里也显得生动了许多。 苏劫端详片刻,轻笑一声:“传言楚女心思细腻,所言非虚啊。” 画卷中辞目这般写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实乃应景之至!苏劫依依不舍的端详片刻才拿起芈辛送来的书信。 书信也是帛书,落入手中还有些沉重,苏劫将其展开,只见其中竟包裹一个晶莹透彻的红玉,红玉雕刻一只小凤! 凤,楚国的图腾! “楚女芈辛,敬将军书。” “今日秦王宴,得将军赠诗,辛心中极喜,此诗自当珍藏,望将军不得在赠予她人,以全楚女独享之乐。” “辛知将军不日将前往赵国,无以回赠,便将贴身凤佩于君相换,他日若在赵国有所难,可持此佩面见武阳君熊闳,见此红玉,其自当倾力相助。” 苏劫看完之后,便将信件收好,心中诧异至极,“想不到这芈辛居然这般聪慧,猜到我会前往赵国。” 要知道,苏劫会潜伏身份前往赵国之事,目前只有吕不韦知晓。 不过见其所书,苏劫感觉此女似乎和芈仲之间,有些问题,但若不是一伙人,那为何又要屈身联姻呢? 想不透,自然不想再想,苏劫轻笑一声,将红玉收好,立刻命人准备沐浴所用。 两顿宴请,让其也有些不胜酒力。 苏劫浑身泡在浴桶里,“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热乎乎的水一泡,顿时清醒了不少,如今只能等候吕不韦的安排,到时才能细细谋划。 此时,苏劫才忽然意识到,“大王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是病死不成!嬴政如果无法救回,一旦大王薨逝,那历史必然出现巨大的变化。” “楚使,华阳太后,成蛟,夏太后,芈辛……不对!”苏劫一个机灵,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实在是太过玄奇。 “系统……出来!” …… 次日,苏劫一早就前往了王龁府邸! 非战时,除了有巡边任务的将军,通常都是在咸阳常驻。 每月也会在特定的时日前往咸阳外军营视察,听取一些军报! 王龁昨日见苏劫去了吕不韦的府邸,心中不畅,见苏劫拜访,脸色也很难看。 苏劫自然知晓王龁的心思,但王龁犹如他苏劫的恩师,如今虽贵为将军,那也是因为王龁的举荐。 苏劫安能不敬重。 “末将苏劫拜见将帅!” 王龁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苏将军如今已是吕相上宾,老夫岂敢受此大礼啊!” 苏劫笑了笑道:“将帅,你就别更末将耸着脸了,末将是什么为人,将帅不清楚吗,今日此来正是来和将帅解释的。” 王龁见苏劫一脸皮笑,道:‘哼,你快给老夫交代清楚,莫以为现在已经是将军了,老夫就不敢打你!’ 随即,苏劫便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 王龁心中极为震惊:“苏劫,你此行实在太过凶险,老夫不答应!成蛟虽幼,但潜心好学,只要循序善导,将来也可为一明君,你为何不肯支持与他,太子一旦落实,我大秦只会愈加强盛。” “将帅,末将此举,实有不可不为的道理,以末将行事,将帅难道不信任!” “这……”确实如此啊,王龁对苏劫所谋,从来都不怀疑,苏劫要如此做,莫非真有原因不成。 苏劫继续道:“今日来此,还有两件天大之事相托,请将帅务必答应!” 见苏劫郑重言之,王龁点头道:“只要不违背我大秦社稷,你所言之事,本帅尽当办之!” “第一件事,请将帅跟大王请命,前往上党皮牢诸城巡边,就说防止赵国联合魏国为由便可。” “第二件事,请将帅立即进宫,将此锦囊务必亲手交给大王手上!” …… 子楚昨日似乎因为大动肝火,比平日里要多睡了些时辰。 这刚一起身,便看到稚婴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端着一碗莲子羹。 “大王好久都没有这般歇息了,妾身不敢打搅大王,所以便命人准备了莲子羹,让大王润润身子!” 子楚看了一眼稚婴,点头道:“你有心了!” 子楚刚喝了几口,忽然传令官走了进来,道:‘大王,王龁老将军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禀!’ “哦?老将军真是……昨日才回咸阳,今日就有要事,真是寡人的肱骨啊,快请老将军进来。” 子楚将手中的莲子羹交给了稚婴,道:“你们先下去吧,等寡人忙完了国事,在去给太后请安。” 王龁威武的身形很快出现在子楚眼前。 “臣,王龁参见大王!” “不知老将军前来,是有何要事啊!”子楚笑道。 王龁不答,看了看左右! 子楚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让所有的人出去。 王龁这才道:“臣,今日此来,乃是受苏将军所托!” “苏将军?不知苏卿有何事不能亲自来,要让老将军前来!” “这……这个老臣不知,老臣此来,是苏将军所托,让老臣务必将此物交给大王,并说,事关重大,大王务必贴身收藏,若是大王遇见性命之危的时候,便可拆开,或可保大王一命!” 第51章 徐夫人拜访!吕不韦求剑! 咸阳 城郊骊山脚下。 不起眼的山林之中坐落着一座茅庐,白雾皑皑之中传来一声声打铁声。 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光赤膊在铁炉前敲打剑胚。 男子神情专注,独特的手法让剑身附上了一层层密集的纹路。 “先生,吕相来了!”童子出声提醒! 男子眉目一皱,平日里,他虽很少见外客,但作为大秦丞相吕不韦来访,也不好直接打发。 “让其先候着吧,我弄完就来。” “是,先生!” 男子本名姓徐,名夫人,名虽有些奇特,但身份却极不一般,乃是当今铸剑巨匠。 与风胡子,干将,莫邪,欧冶子齐名。 但如今先人已逝,若是论当今谁为第一,当属徐夫人! 天下第一剑宗墨家巨子的宝剑墨眉,便是出自其手。 天下游侠莫不以拥有一柄徐夫人宝剑为荣。 半个时辰后,徐夫人换了一身干净的服饰,在正堂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吕不韦以及嫪毐。 徐夫人没有行礼,而是随意坐在堂上,“丞相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作为闻名七国的巨匠,吕不韦自然也没在意其礼数,而是道:“墨家徐夫人,锻造的宝剑天下第一,徐公之名更是如雷贯耳,今日此来,自然是为了求剑!” 吕不韦也是很直接,随之示意了一下嫪毐。 嫪毐行礼走了出去,很快,便拉着一摞马车到了徐夫人面前。 嫪毐将车马上的箱子一一搬了下来,地面微微凹了一些,可见之重! 吕不韦示意将箱子打开,只见其中盛满了珠宝金银。 “徐公之剑,千金难求,此乃本相一番心意,肯请徐公能够赠剑!” 徐夫人撇了一眼满地的珠宝,饮了一口粗茶,沉默片刻,道:“多谢丞相好意,只是丞相有所不知,若要取我一剑,必须要遵守我的规矩,否则,哪怕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可能赠予!” “哦?”吕不韦看了一眼嫪毐! 嫪毐道:“回禀相爷,徐夫人一年只出一剑,天下侠客多如牛毛,若是随意赠买,便会跌了此剑之重。” 吕不韦点头道:“原来如此,本相不明所以,还望徐公海涵啊,只是本相需要此剑赠一友人,不知徐公是何规矩,能否让本相知道。” 徐夫人道:“规矩自然简单,求剑者,若是能够在在下手中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而不败,便可取走一剑,若是连此事都做不到,只会辱没了徐公宝剑的名声。” 吕不韦笑道:“原来如此,此事简单,此人乃是本相的门客,矣可代表本相,嫪毐也是墨家所认可的剑匠级剑客,在本相众多门客中,武艺自然是第一,不知能否让其试试?” “哦?”徐夫人有些诧异,随即目光看向了嫪毐,见其身姿行走,人亦如剑,实乃高手之列! “能被墨家认定为剑匠,这天下间也就数百人,想不到丞相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既然丞相有意,那也可一试,不过,在下也不会故意想让,若其无法坚持一炷香时间,那丞相自可回去,如何?” 吕不韦很有信心,笑道:“自然如徐公所言!” 嫪毐上前一步,朝着徐夫人道:“还请徐夫人赐教!” 徐夫人也没有亮出兵刃,只是讲茶碗放到桌上,“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嫪毐见其托大,内心有些惊怒!不过也不客气,随即出手! 嫪毐手指一弹! “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如闪电,化作残影直奔其咽喉! 徐夫人一惊,“好家伙,这么年轻就有这等造诣,不错!” 徐夫人以指带剑,在如此情况下精准的弹到了剑身,瓦解了嫪毐的攻势。 随后出手点向嫪毐肩膀! 嫪毐被徐夫人一弹,感到一阵巨力,要将宝剑弹飞! 不过很快就被嫪毐化解! 只是这一刻,耳边风声袭来,徐夫人一指要点到自己的肩膀,不难怀疑,若是被其击中,整个手臂都要不能动弹! 嫪毐见势一变,飞快的后侧一丈之远,剑光让徐夫人无法靠近。 二人一个回合间,都看出了对方的底细。 嫪毐大惊失色:“原来徐夫人是剑宗!” 咸阳城内,居然隐居了一尊剑宗级的高手! 连吕不韦都震惊的目瞪口呆,难怪敢说,让身为剑匠的嫪毐坚持一炷香不败。 天下间有几个剑匠能做到?剑宗高手整个天下恐怕也就双手之数,各个隐晦真身,不可寻到。 “难怪天下间,能得徐公一剑都是凤毛麟角!今日能与剑宗一战,嫪毐之幸!” 嫪毐神色中从震惊化作杀气。 剑宗面前,他怎敢藏拙! 剑势再变,出剑如蛇,银光奔腾之下,大有涛涛不绝之势。 徐夫人点头道:“来的好。” 徐夫人两指合拢,身形展开,每一击都点在剑刃的薄弱处! “噹……”一声巨响,嫪毐的剑刃比一指压弯。 巨大的劲力从剑身传递到了嫪毐身体之中。 嫪毐一个翻滚,后退十来步,才堪堪将劲力屑掉,每一步都将地面踩出一个个脚印。 还没缓过气,只见徐夫人三步便到了面前。 从半空中一指压下,仿佛力劈华山,在嫪毐眼中,虚空手指之上,仿佛持着一禀巨剑! 这便是剑宗高手才能拥有的剑势!能够影响人的意识! 嫪毐只能持剑抵挡! “叮铃……”一声脆响,嫪毐的长剑化作一片碎屑!自己也仿佛被重击,远远的跌了出去。 不过,很快嫪毐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居然没有受伤! 不过想来,必定是徐夫人留手,这等剑宗高手,实在难以匹敌! 嫪毐朝着吕不韦道:“相爷,小的无用,抵挡不住徐夫人的进攻!” 吕不韦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剑宗出手,此刻知道,并非嫪毐无用,而是徐夫人太过强大。 这等人怕是放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都能够七进七出! 吕不韦道:“今日见徐夫人,本相大开眼界,既然嫪毐无用,本相也不做勉强了,这些珠宝就留给徐公日常所用,就当你我,结个善缘!” 吕不韦的做法让徐夫人也不由惊讶,心道:“不愧是奇货可居的吕丞相!” 既然规矩不可破,吕不韦便不做叨扰,便要离去。 此刻,嫪毐突然出声道:“丞相求剑,乃是为了一友人,此人剑法太过高深,嫪毐不知其深浅,今日见到了徐夫人出手,才知其可能亦是剑宗,不知此人若来此处,可得徐公上剑否?” 嫪毐之言,让徐夫人神色剧变,丞相门下应该不是妄言之徒。 但天下剑宗就那么几个,尽管徐夫人也并非见过所有,但哪个手中不是拥有名剑! 可从吕不韦二人来此的目的,不难猜出,这个嫪毐口中的剑宗,没有太趁手的武器啊。 “天下剑宗,我都识得,你所说的是何人?” “其乃是是我大秦新进将军,苏劫,苏将军!” “苏劫?那个不到二十的将军?” 徐夫人大笑一声,“荒唐,你可知何为剑宗!你可知剑宗代表的是什么吗!” “我道你是吕相门下,对你颇为客气,我等剑士虽说不比朝臣显贵,但也皆是当世豪杰,这等虚妄之言,安能随意吐之,你还是随吕相离去吧,以后不可来我剑炉!” 嫪毐心头震怒,却被吕相制止,道:“既如此,本相就不做打扰了!” 徐夫人目送二人离去,直到消失在小路尽头。 “哼,出来吧!” 忽然间,只见白雾涌动。 一道身影冲破了林中的竹林。 身影显现,徐夫人看去,乃是一白衣女子,轻纱遮蔽,不似凡尘。 徐夫人惊喜道:“墨……” 女子出手制止,道:“徐夫人好久不见,今日来此,有一事相托。” 徐夫人笑道:“何事让你亲自跑一趟,托人说一声便可。” “我要你的五渊剑,替我赠送给苏劫,但不可说是我所赠!” “什么?你要将五渊送给苏劫!?” …… 苏劫回府后不久,便接到下人传讯,说有一人前来拜访,自称徐夫人。 苏劫正在书房里谋划,忽然听到禀报,尤其是听到徐夫人大名之后,心中有些惊讶。 此人名气之大,流传千古啊。 其人所铸宝剑更是流传后世,荆轲刺秦,所用的匕首,便是有人托徐夫人所铸,徐夫人不知详情,只当是好剑着所求,这把匕首叫做‘徐公匕首’,传了千年都还在世。 秦始皇的‘渊虹’剑,也是出自其手,可见此人名声之胜! “快快要请,切勿怠慢!”苏劫吩咐道。 很快,徐夫人便出现在了苏劫的书房之中,二人相视看去,皆都是被对方震惊。 “高手啊!”苏劫心中喊道,在苏劫眼里,徐夫人简直就是一柄行走的宝剑,隐隐间都让四处有了剑意! 当然,嫪毐是绝计看不出来的! 徐夫人心中惊讶更甚,苏劫看似瘦弱,但双目之间,剑心藏匿,若非剑宗来看,怕都是误以为是个普通人,这是宗师之兆啊。 苏劫不知其来意,自然客气道:“徐夫人大名,苏劫久仰至极,今日得见,本府蓬荜生辉,徐公今日定要多留些时候,让苏劫一尽地主之谊。” 徐夫人强敛心神,心道:“这嫪毐没唬我啊!” 正要搭话,却忽然看到了苏劫身后墙上的那副画,画中女子白衣胜雪,翩翩如仙,尤其是画中所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 第52章 越女飞剑!天下无双!(求收藏推荐) 一时间,整个屋子无形中被震颤了一下,这便是剑宗之势所爆发的威势。 苏劫一愣,心道:“什么情况!二人初次见面,此人看似不像怀有敌意,怎得突然爆发?” 不过,很快,徐夫人便意识到了失态,随即憨笑一声,拱手道:“失敬,失敬,想不到苏将军居然是一绝顶剑客,时才失态,见笑了。” 苏劫不疑有他,笑道:“徐公谬赞,苏某小技而已,当不得夸,只是苏某一直只知徐公乃是当世铸剑巨匠,神往已久,可万万没想到,徐公剑技超绝,生平仅见啊。” 苏劫乃是传承了裴旻的剑法,目光自然独到! 苏劫立刻让徐夫人就坐,命人准备了上等的茶水,这才问其来意。 徐夫人喝了一口茶,赞道:“好家伙,这泡茶的水想必都是取自初晓的寒露,苏将军真不愧是大秦的权贵,比老子那草庐里放的粗茶淡水不知强了多少。” 说完,还依依不舍的又饮了一口。 苏劫失笑,这江湖上的豪杰游侠就是不拘小节,不过显得二人到是熟络了许多。 “徐夫人此言差矣啊,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在不深,有龙则灵,徐公乃是当世一等一的豪侠,即便居住陋室,也难以阻挡人所向往,这才是大隐大贤所在。” 苏劫一语,让正在品茶的徐夫人一时失态,“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个苏劫……了不得啊,难怪如此年轻,有这般成就,也难怪墨……” 徐夫人这才道:“受教了,老……本夫人今日受将军一词,心中回味颇深,苏将军言辞透彻,才是大隐于朝堂之辈,本夫人言错了。” “今日到此,乃是受人所托,将此物赠送于将军,起初,本夫人到是不太愿意,今日得见,想必此剑跟了苏将军,必定不会堕了其威名。” 徐夫人肩膀一动,只见红光一闪,如血影残阳,一把长剑便出现在其手中,递到了苏劫的面前。 苏劫见到此剑,一时间似乎都能听到剑吟之声不绝于耳,似乎要破鞘而出。 暗红色的剑鞘看似朴素,是用皮、木、以及铜铁等材料所制。 苏劫两眼光彩四射,随即从徐夫人手中拿起了剑,剑动! 尖如雪,刃如残阳,刃长二尺有三,可知其削金断玉! 苏劫大喜,随意舞动了几个剑势,顿时仿佛若有龙吟之音! “好剑,绝世好剑!”苏劫赞叹道。 徐夫人得意的点点头,道:“此剑所用,乃是取自天外陨铁,柔合了金银铜铁锡五金,再以天工水浇灌,成形后置放于山水纵横之地进行养剑,山从水出,水绕山生,自成山河剑纹,总历三百六十日才得以出世!” “若是剑宗以剑势加持,此剑可重如山岳,亦可轻如飘雪,所以名为五渊,将军可还满意?” 苏劫道:“此剑之锋,比之太阿,湛卢也不弱半分,实乃至宝,心中自然喜极,只是苏某心有疑惑,此等宝剑徐公受何人所托,赠送于苏某,还望徐知,他日必当亲自拜谢。” 徐夫人听苏劫一说,顿时有些不自然,不过他向来不好谎言,只能道:“这……本夫人答应她了,不能告诉你。” 苏劫愣神,“这般耿直之人到是难见啊。” 只能诧异道:“这,苏某愧不敢当啊!” “当得当得,此剑今日之后,便归你了,老子可是有些舍不得!” 苏劫莞尔一笑,连道惭愧! “今日见苏将军剑势隐晦难寻,怕是以臻化境,不知苏将军能否赐教一二,让我看看此剑在将军手中,到底能到哪般地步!” “这,苏谋怕此剑过于锋利,伤了徐公怕是不美啊。” 徐夫人一听,眉目一皱,道:“哼,老子的规矩,从老子手中取剑,必定要胜过我才可!” “这……徐公莫要诳我,这天下间能胜过徐公的有几人?” “少废话,看招!” 徐夫人并指成剑,全力一击点向苏劫眉心! 到不是说徐夫人托大,实际每个剑宗都有其剑势,徐夫人乃是以铸剑为剑心,证得剑宗之位,铸剑全靠一双手,是以在徐夫人手中,手便是最强的剑! 徐夫人说打就打,根本不给苏劫反悔的余地! 苏劫眉心受攻,乃是剑心所在,剑宗动手,自然知道神大于势,势大于形! 神藏眉心,是要一举打破苏劫的剑神,一旦剑神受损,其势自然消融! 苏劫手中的五渊并未出窍,而是借势以剑鞘直抵徐夫人檀中。 忽然右手一拉,残阳出鞘,剑如莲花,一层层的将徐夫人无形的剑势削拨干净, 剑尖即将和徐夫人的手指即将触碰。 徐夫人怎敢和神兵对碰,立刻变招,只见其双手一动! “嗖嗖……”两把短剑仿佛从其手中忽然出现! 苏劫一惊,这徐夫人还是有兵刃的!兵器,乃是手足之延伸。 两把短剑,此刻便像是徐夫人手指的延伸! 短剑在其手中仿佛两道流光,快如惊鸟,双手并用直击苏劫双耳! 苏劫长剑彻底出窍,手中长剑旋转,化作一道月刃! 龙吟之声响起,月刃忽然变大一尺,将徐夫人的突袭瓦解。 徐夫人见攻势被阻,但也不意外,手中一动。 再次出现数把短剑,一把将苏劫的长剑衔住,寻常剑匠哪怕臂力在强,也要被夺了兵刃。 忽然,苏劫脚步一变,单手一震,连带着整栋楼阁都微微一动。 徐夫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震动力量袭击了过来,手中一个不稳,脱离了苏劫的长剑。 长剑在苏劫的手中,顿时化作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飞了出来! 这等手法徐夫人吓得惊魂失色,实在是太快了,二人相隔不远,很难防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如残阳,闪电袭来。 “嘶……”剑身从其耳边掠过,徐夫人的一缕发丝被长剑削断。 长剑没入其背后墙上,只有剑柄表露在外,剑吟之音不绝于耳。 徐夫人这才意识到,若是时才此剑对准了头颅,怕是凶多吉少! 二人其实都并未展开全力,只是苏劫的剑法太过于巧妙,尤其是最后那一手‘飞剑’手法。 忽然,徐夫人惊道:“越女剑法?越女剑早已失传,你如何学来?” 越女剑,一剑可荡三千铁甲!论功伐,越女剑天下第一,论防守,墨子剑法举世无双! 苏劫道:“此剑法并非越女剑法,而是家师所授,并未告知其名!” 苏劫自然知晓为何他的剑法会被误以为是越女剑法! 裴旻曾请教过公孙大娘,公孙大娘所习的便是越女剑法,最后,裴旻将其融入到了自己的剑法之内,被误认为到也说的过来。 公孙舞剑,剑入云霄,和裴旻后来所展示的飞剑之术异曲同工! “我不会看错的,我虽未见过越女剑,但各剑宗皆知,越女飞剑杀伐无双,此前你的手法正是飞剑之术,只是尚缺一物,未能运转自如!” 苏劫点头道:“家师所传,便言此剑法行至大成,百步之内,如使臂指,可为天下一奇!” “那便对了,好家伙!越女剑啊,老子输的不冤啊,不如传我一两手怎么样!”徐夫人叫道。 苏劫笑道:“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徐夫人哼了一句:“算了,老子就是问问,这等绝世剑技,你切莫胡乱外传,否则必起争端,老子这辈子只想铸剑!” 忽然徐夫人脑袋一动,继续道:“今日见此奇技,真不忍其蒙尘,算了,算我倒霉,此剑所要的金丝铁线,我有,给你吧!” “什么?”实则苏劫一直都在想办法找到这金丝铁线,实在是因为在此等时代,要找到能用的,太难了! 徐夫人忽然手中一动,一贯作风,一个细小的暗红色手环便出现。 …… 一个时辰后! 将军府后院。 苏劫十步之外,剑刃如雪的五渊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持,将徐夫人逼到了墙角, 徐夫人大喝一声,身法展开,躲避了苏劫的飞剑之术。 双手一展十把短剑攻杀而来。 苏劫以指并拢,一收,五渊剑划过一个弧线,直奔徐夫人后背! 徐夫人在快,如何快过‘飞剑’? 只能堪堪躲避,飞剑仿佛有了灵性,顿时一举入了剑鞘,与后世裴旻所展示那样,一般无二。 徐夫人不在进攻,双眼放光,“神技啊!” …… 白衣女子此刻正在剑炉中休息,等候徐夫人的消息。 很快,便看到林中小路上出现了快步回来的徐夫人! 只见徐夫人面色平常,手中持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白衣女子上前道:“徐夫人,你可曾将宝剑送到?” 徐夫人冷哼一声,道:“老子的五渊剑就换了这一包茶叶!” 女子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出声来,美如画卷! 徐夫人貌似心有不快,推门进入草炉前,忽然说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老子年轻时要是有这般才情,也不至于独身至今啊。” 女子浑身一震,差点惊掉了面纱。 一时间,她露在外面双目闪闪,玉颈红入耳根! 她虽未听过后面的词句,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确听过! 第53章 五百勇士出咸阳!苏劫一手布棋局! 三日之后。 咸阳王宫,子楚最近有些心烦,自打前几日王龁入宫之后,说了关于苏劫的嘱托,便心神不定。 “寡人正当壮年,如何会有意外?” 几次想打开苏劫的锦囊,却又想起了王龁的交代:“臣自认识苏将军,其所言必中,从无意外,大王也无需忧心,苏将军并非说大王会遭受不测,只是为了以防意外。” “大王,雉婴求见!”雉婴的声音传来。 “哦?何事啊!”子楚声音不冷不热。 雉婴并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满,而是道:“当日成蛟在殿中赋词,没有给君父挣来脸面,深感愧疚,这两日都埋头在文阁殿中学习诗赋,成蛟至孝,大王何不去看看成蛟,以慰其心,蛟儿必定更加刻苦!” 子楚沉默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汝言甚善,成蛟虽幼,但素来颇为孝顺,好吧,与寡人同去。” 雉婴大喜,道:“臣妾替蛟儿多谢大王了!” …… 苏劫出了府邸,依旧没有进宫。 而是命人准备了马车,前往咸阳城外二十里。 他的亲军一万,便是驻扎此处。 苏劫不同于其他将军,非战时不得领军,但是这一万军马乃是大王封赏,赐为亲军。 对苏劫来说,只要行之有名,便可调动此军。 苏劫的五渊剑置于腰间,一身将帅服显得极为威武。 军营外, 轰隆隆! 只见大军在王翦、王贲、韩豹等五位校尉的带领下,开始不断的布置阵型、演练、骑兵等相互配合战斗。 整个校场四周,也有不少士兵高声喝彩,场中比斗的士卒一个个战意沸腾,誓要将对方放倒在地。 苏劫看到这个场面,满意的点点头。 两方人马经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分出了胜负。 输的一方更是满怀遗憾,势必要在决一高下。 王翦刚一转身,忽然看到校场周围目视他们的苏劫! 随即吓了一跳,连忙下马,跑了过来行礼高声道:“王翦参见将帅,时才行兵演阵,未能及时看到将帅,还望将帅包含。” 苏劫如今的身份是将军,自领一军,自然是一军主帅,被唤作将帅已是自然。 随着王翦的话语,所有将士都看了过来,此前,他们的目光都被校场中的比斗所吸引,还真没注意苏劫的到来。 随即,一个个士卒神色火热。 苏劫在他们心中,那是如鬼神一样的存在。 现在,无人不羡慕他们背嵬军,他们能昂起头走在同僚面前,为何,便是眼前的将帅! 一万将士纷纷拜首道:“我等参见将帅!” 苏劫点头,说道:“王将军辛苦了!” 此时,苏劫无形中,已然威势如山,让面前的众人都颇有压力。 很快,苏劫走到了校场的点兵台,一个个士卒纷纷重新在站列而开,目光如一,盯着苏劫的面孔,神色里充满了崇拜,激动,感激之色。 苏劫见众人站定,才出声道:“诸位将士,你们的表现,本帅今日看在眼里。” “你们……不错!” 苏劫低沉的声音在军营中回荡。 一时间,整个校场上所有的将士莫不是发出高昂的吼声,显现出英勇的气势! “今日本帅此来,还有一事要做,王翦何在!” 王翦两步上前,拱手高声道:“末将在!” “本帅此前命你实行军中大比,挑选五百强军勇士,此事办的如何!” “回禀将帅,背嵬军五百将士已然挑选出来,此时也都在校场,将帅可随时查阅!” 随着苏劫一问,军中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哗然的声音。 一些将士朝着身边的某些人看去,神色中有些羡慕。 不出意料,这是将帅要厚赏了! 关键在于,背嵬军将士眼里,厚赏虽好,但也没有被将帅看重来的重要。 若是被将帅看重,要什么没有! “五百勇士出列!”苏劫出声道。 只见一万将士中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出列。 他们一个个荣光焕发,满眼期待的跑到了点兵台下! 很快,这五百人有序战列,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想必是王翦早已安排好,他们的战列也是按序排来。 “吾等参见将帅,请将帅点阅!”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这五百人最终归属,是百将及百将以下,都自行参与其中,是从一万将士中挑选的最强五百人。 苏劫极为满意,点头道:“你等五百人皆是我大秦勇武之士,本帅见面甚为欣喜,此后必当重用之,尔等奖赏当倍于寻常士卒,望尔等不可娇慢。” “多谢将帅,吾等愿为将帅肝脑涂地!” 苏劫继续道:“此次比武,前五名者,本将除了会自己奖励,还将上禀大王,为其加官进爵!” 一时间,整个校场一片沸腾! 没有打战,而是靠着将帅举荐,加官进爵,不用想也知道,此后必定光宗耀祖啊。 秦人好战,拼命,为的是什么,为了爵,为了地,为了氏族。 这个年代,大家都是氏族居住,一人得道,那就是光宗耀族。 “前五名者何在?出列!” “末将李信” “末将龙治” “末将薛柄” “末将凌振” “末将宫敖” “吾等参见将帅!” 苏劫诧异至极,心内惊道:“李信?莫非是那个替始皇帝南征北战,灭赵,灭燕,灭齐,灭楚的名将不成?更是李广的先祖!” 要知道,此人可是为了始皇帝在灭六国的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和蒙恬,王贲,内史腾等都是不世名将,但是从李信灭楚来看,比王翦肯定是差一些。 但苏劫知道,战国时期重名者极多,到不能确定。 “李信,你祖籍何处?” 见苏劫居然亲口相问,李信大喜,知道自己被将帅关注了。 “回将帅话,末将乃是咸阳槐里人氏!” “嘶……真是他!”苏劫心中大喜! “好,很好,李信,你即为此五百人第一,我便让你统领这五百勇士,你为五百主,龙治为副将!” 苏劫的话顿时让李信大喜过望,他自幼习武,虽知以自己的本事,迟早都能成为五百主。 但现在因为被将帅看重而提拔,他如何会退缩,能够被将帅看重的人,还缺军功不成。 李信大喜,拜下道:“多谢将帅信任,李信必为将帅马首是瞻!” “末将龙治也是!” “吾等也是!” 一个个军士满怀羡慕之色,看着这一幕。 …… 随后,苏劫将王翦,王贲等几个校尉,还有李信、龙治,叫到了帐中。 苏劫落于主座,其他几人都纷纷坐立左右。 苏劫道:“今日本帅到此,有一重要之事相托,此时事关极大,若是事成,你等皆可封爵三等,但若是事败……本帅不允许失败!” 见苏劫说的郑重,七人自然知晓事关重大,连将帅都说此事若成,可连进三爵,自然兹事体大! 不过想到能够有机会进爵,那自然是也颇为期待。 “将帅之命,我等誓死也要完成!”众将一个个纷纷呼应。 苏劫道:“本帅近日有要事,需暂时离开咸阳,此行隐秘,不可透露!” 见苏劫这般说,众将一阵愕然,“将帅要离开咸阳?” 不过苏劫没有回答,没有说其会前往赵国,并非不信任。 而是行了万一之事,一旦自己的行踪暴露,赵国必将严加防范,到时营救必定倍加困难。 苏劫看向王贲,道:“王贲,是否记得当初我和你前往山中,探寻通往赵地的小道!” 王贲回忆,顿时想了起来,道:“自然记得,那山中小路崎岖难行,不可行军,若是人少,到可通行。” 苏劫道:“很好,李信,龙治!” “末将在,将帅有何吩咐!”二人知道,此刻将帅将会下达第一个任务,二人内心中都迫切要立功。 “我离开咸阳之后,你二人率五百勇士藏匿于山中,时机一到,我便会安排人接应你等,在其辅助之下,你等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潜入邯郸!” “什么?将帅你!?”众人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 苏劫谋划极大,但风险也极大,这五百人想必是能够潜伏的极限,一旦再多便很容易被人注意。 直到快日落,苏劫才将一切军务安排完毕。 “王翦,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便全权处理军务,一切行动,等我传讯便可!” “你等也务必要遵守王校尉的军令,王校尉所言便可代表本帅,决不允许阳奉阴违,谁敢触犯,本帅决不轻饶!” “末将等必尊王校尉号令!” …… 等苏劫回府,便看到嫪毐的身影,看情形早已等候多时! 嫪毐见到苏劫,连忙上前拱手道:“嫪毐见过苏将军,此来是丞相邀请,赵国以来回信!” “哦?这么快!” 第54章 匈奴腾格尔!秦之四塞! 苏劫在嫪毐的带领下,避开了相府前门,而是从一条幽静的小道穿出,直接到了后门。 嫪毐四处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推门将苏劫迎了进来。 “苏将军,相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嗯,你带路吧。” 苏劫刚一进门,便看到吕不韦独自坐在案前看着一些书信。 看到苏劫已至,吕不韦眉目一展,笑道:“苏将军终于来了,本相恭候多时。” 苏劫回礼道:“丞相莫怪,今日有事所以回府迟了一些时辰,早知相爷有请,安敢让相爷久等,今日相爷相邀,可是赵国之人已然回复?” 吕不韦也不客套,直接点头道:“乌应元已经回复,此刻赵国确实已对我大秦起了防范之心,不仅如此,赵王似乎请到了墨家巨子已经兵家巨首,此二人此时皆在邯郸,似乎有所图谋。” 苏劫眉目一皱:“如此说,要救回质子怕是极为不易啊。” 吕不韦道:“确实如此,这墨家巨子乃是天下绝顶剑客,更不说墨家矩子令,号令天下游侠,若非所图,岂会受那赵丹所邀?” 苏劫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质子不得不救,此番前去,本是智取,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和其交手,不知丞相如何安排,我又如何前往赵国邯郸?” 见苏劫毫不犹豫,不为其所动,吕不韦一时开怀,道:“苏将军真乃忠义之人啊,大王得知定会倍感欣慰!” 苏劫瞥了撇嘴,心道:“嬴政到底是谁儿子,还未可知了!” 实际,苏劫前世也有诸多思量,嬴政是否是吕不韦的儿子只是有可能,后世无数学者考证,实为可能性不大,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吕不韦此时认为是的,就行了。 吕不韦忽然正色道:“苏将军,具乌应元所说,将军此去赵国邯郸,若他相助,潜伏进去,容易,但若是想即能够进入其中,还要有一个身份便于行动,恐要多费一番功夫!” 苏劫不由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为何?” 吕不韦继续道:“要营救质子,并非一朝之功,若是潜伏暗处无所行动到也无所谓,但若是采取一些激烈的行动,怕是很容易就会引起人的注意,到时,苏将军一旦身份被查,怕是自投罗网啊,要知道,赵人可是极恨将军的。” 苏劫不由点头,道:“确实如此!” 此次上党郡之战,六国之中哪个最恨他苏劫? 怕是他苏劫早被做成了小人偶,在赵国家家户户里挂着,天天挨打。 “乌堡主思虑再三,到是有了一个良策!” “愿闻其详!” 吕不韦嘿嘿一笑,道:“赵国自赵雍胡服骑射开始,便依赖于骑兵战马,乌堡主数代经营马场,如今也算赵国的贵族之身,与赵丹也颇为熟络,而赵军中五成战马,都依赖乌堡主所提供。” 苏劫神色一亮,道:“莫非,乌堡主是想我办成其马场中人,前往邯郸送马?”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苏将军果然聪慧!不过,不尽然也,若是这般,你的身份恐怕隐藏不了多久依然会暴露。” 苏劫不解,“这又是为何?” 吕不韦道:“苏将军此去营救,可有诸多运筹帷幄,以将军之才,很难不被人注意!” “赵国赵胜,赵豹,郭开,赵穆等人岂是泛泛之辈?若是一旦将军被其中任何一人注意,安能不查你身份?一旦查实,是无故出现在乌堡主府里,到时不仅是你,就是乌堡主也要受到牵连。” “这?”苏劫心中真是惊叹,这吕不韦真乃一奇人,可以说事事考虑周全,此人能成一国丞相,也不是没有其道理的。 “苏劫佩服,丞相睿智啊!不知丞相到底是何方法?” “此事自然也有办法,此事最后不管成还是不成,都势必会牵连乌堡主,那乌堡主岂会不知?但若是你并非乌堡主家臣,而是匈奴马商蒙蔽了他乌应元呢?” “嘶……妙啊!”苏劫想明白了,这一个个都是人精啊! 吕不韦笑道,“苏将军,恰好一月之后,乃是赵丹大寿,皆时四方宾客自会前往邯郸王宫拜寿,而乌堡主此次在匈奴腾氏部落订购了一批战马,其中有一匹宝血马便是其准备送给赵王的贺礼。” “而你只需跟随着腾氏部落,护送这一批战马前往乌堡主所在赵国边境,代郡。” “到时,乌堡主便会名正言顺的带你进入邯郸。” 苏劫道:“丞相果然考虑的周到,这滕氏部落的身份,想必丞相已经安排好了?” 吕不韦哈哈一笑:“就知道瞒不过苏将军!” 吕不韦忽然双手一拍,门外很快便传来一个声音:“丞相,腾格布在此!” 苏劫回首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的精壮青年忽然出现,其虽所言的乃是中原语言,但颇有些生硬。 尤其是一身胡服,不难看出,其乃是匈奴外邦之人! 吕不韦伸手将腾格布叫了进来,才对苏劫道:“苏将军,此人虽是匈奴人,但亦是我吕不韦的门客,能成为我吕不韦的门客,自有一套非一般的本事,腾格布的本领,便是易容!而且,他便是滕氏部落的人,此次由他带你,便可轻易抵达滕氏部落。” 吕不韦接着道:“苏将军敬请放心,此次虽要北上通过关隘前往滕氏部落,在东进进入赵地,路途虽有些崎岖,但若是顺利,七日时间便可抵达代郡,到时你持有此信物,乌堡主便会全力相助。” 苏劫点头道:“既然丞相早已安排妥当,那苏劫便可随时前往!” 吕不韦神色一展,双眼透亮,道:“那便好,赵王寿辰虽还有一月,本相认为越早去越好准备,苏将军觉得何时妥当,本相听你的。” 苏劫虽知吕不韦心虽急切,但此事之前的一些布局谋划,自己确实已经准备好了。 便道:“那就明日日落之后出发吧。” 腾格布,道:“将军,明日下午,我便到将军府上,替将军准备易容一番。” …… 次日,苏劫用过午饭之后,便在桌案之前留下了一封写给王龁的书信! “将帅在上,末将苏劫此次潜伏前往赵国邯郸,因兹事体大,所以不得不隐人耳目,巡边之事,请将帅务必早早准备,若是吕相阻挡,便持我之信,告知事关营救质子便可,他日……” 苏劫仔细检查了三遍,这才命人将此信送于王龁府上。 苏劫这般小心,也是料定这咸阳之中,眼线极多,一直以来为何不去拜见子楚,便是给外界一个信号,我苏劫无意于朝堂。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于苏劫极为相似之人,便出现在了眼前,随后而来的便是腾格布! 前者自然是替身,昨日得知腾格布善易容后,苏劫便有心找了一个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 …… 当日夜里! 嗖嗖,两道身影从暗处出现! 几经辗转二人来到了一处马场,腾格布身边,屹然是一个皮肤黝黑,略显英武的年轻男子,一身胡服,嘴角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不过腰间的宝剑到是醒目。 “老汉儿,给我两匹马,喂过草的,我要出城,这是我弟弟腾格尔!” 化作腾格尔的苏劫,撇了一眼老头,操着一口塞外腔调的中原语:“格老子的,瞧个屁,快去!” 老汉暗骂一声:‘要不是看你给的钱银多,老汉才不管你们这些蛮子!’ …… 二人二骑一路到了咸阳北门,立刻被咸阳守卫阻拦。 腾格布上前,将手中令牌亮出,“我是吕丞相门客,受丞相所托,连夜出城置办一些货物,快快开启城门。” 守卫仔细检查了令牌,随即方行。 苏劫走骑马路过守卫,还不爽的骂了句:“格老子的,真不长眼!” 二人一路目的便是先前往定阳,在从定阳抵达萧关,通往塞外滕氏部落。 秦国都城咸阳周围有四个最为重要的关隘: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北有萧关。此四关缺一不可并称为“秦之四塞”。 此时,镇守萧关的便是蒙毅以及还是少年的蒙恬! 不过吕不韦特意交代,为了安全起见,切不能暴露身份,即便亮出令牌,未得王令,蒙毅也不可能放他们通过关隘。 至于如何出关隘,自然是腾格布的事情。 二人一路闲聊,到是熟络了一些,腾格布也放下了苏劫将军的身份。 不过言辞间到是颇为敬佩,匈奴之人敬重强者,对于外界的身份权贵,到并非过于看重。 匈奴重于利益,不注重盟约,这也是因为他们生存的环境有关。 所谓,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这三国指的便是秦赵燕。 此时的匈奴还远没有汉时强大,大多都还是部落,部落分大小,滕氏部落位于秦国北边,属于中等部落,靠贩卖马匹和盐湖制盐为生计,而赵国以北的楼烦,林胡属于大部落,善游击,给赵国北境造成巨大的威胁。 苏劫有些好奇,按道理匈奴和大秦乃是敌人,为何能进入大秦还成了吕相的门客。 腾格布道:“腾格尔有所不知,其实匈奴部落的人,有很多都会进入中原地区,除了一些正常的贸易,自然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苏劫了然,匈奴可是奴隶制,想来也是,匈奴河套地区便是滕氏部落的所在,有巨大的盐湖,盐在秦时就已被管制,若是私盐,当是暴利,哪怕冒着看脑袋的风险,也绝对有人会以身犯险。 “腾格尔,此次到了部落,让你尝尝我滕氏的美人和烈酒,我们的单于可是出名的大美人,哈哈哈!” …… 第55章 滕氏部落的无上勇! 昏昏沉沉的夜色中,秦卒兵士的铁矛闪着寒冷的青辉,古老的城墙关隘下,月色映照着边关的凄凉。 此地,正是大秦北部雄关,萧关! 城楼下的一处通道,此刻正有一群将士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看情形,不像是值守巡逻的兵卒。 忽然,夜色深处,不及目光之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伴随着悦耳的铃铛叮铃铃的响声,很快,出现一队商队,数匹高头大马坨着几辆敞开的马车,马车上放置着一个个大大的竹筐,盛装着一些布匹,茶叶等,马车的车轱辘在地上刻印出深深的轨迹。 押送的随行人有十数人,都是些衣着胡服的狄人。 “哦?来了。” 一个兵卒道:“将军,应该是滕氏的商队!”说完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 为何,滕氏虽是中等的部落,但是富啊! 被唤作将军的将领实际上只是个军官,此刻到此,自然是为了方便方便,带着手底下的将士赚点彩头。 要知道,这雄关之下,荒凉无比,他等长年驻守,每当有商队通过,自然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实际上,此时匈奴和大秦的通商还没有彻底的打开。 即便有,也只是在特定时间和部分的部落进行了谈判。 大秦和滕氏之间早便有了约定,双方都不得攻击商队。 但为何明明定了合约,商队不走大道,要行此小路呢? 自然是因为,两边通商,走大路,除了要上交不少税钱,而且,随行之人的身份都要彻查,探清来路,更要有人作保,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商队里其中一个或许就是探子。 商队中,腾格布依靠在马车上,捧起手中的酒袋大灌了一口。 “腾格尔,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大秦的边关子民也常常和关外部落的商人以物换物,此等往来,从来都没有中断过,毕竟战争和民生并不冲突,两地百姓私下交易谁也阻止不了。” 苏劫点头,表示理解:“所言极好,打战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贸易交换则是为了民生生计,两国文化交流,相互融合,这也在所难免,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这几个秦卒将士所为虽犯国法,但也行了一些便利。” 腾格布见苏劫之言,颇为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个将军应该特别愤怒才是。 随即心头涌起一丝喜色,将手中酒囊扔了过来:“腾格布之言,真好,水至清则无鱼,用你们中原话说,就是智者!” 很快,车队便靠近了这一处通道! 为首的将领出手将车队拦下,不等商队的首领说话,便命人挨着一摞摞的马车开始检查起来。 大约片刻之后,五六个士卒才回到将领跟前,“将军,没什问题!” 这时候,商队的首领才道:“尊敬的将军,我们是滕氏部落的人,今天借将军之手,行个方便,马车上都是一些茶叶丝布,将军尽可检查!这些护卫,也都是我滕氏部落的人,名册在此,将军可以与之前我等进关时的人员名册进行对照!” 将领点点头,没有在深究,毕竟这滕氏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那你可准备好了过道的信物?” 首领神色含笑,道:“这个自然!”说完,便从袖口的兜里拿出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裹,苏劫眯眼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何物! 将领用手掂量了一下,“嗯,不错!过去吧。” 随着将领下令,车队这才缓缓的朝着关外行去,首领和护卫都连连点头,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推动着车马前行,深怕惹恼了秦军,冤枉被杀掉。 秦军将士目送其消失在夜色下,将领便将之前滕氏商队首领所给的名册远远的扔掉。 一个士卒忽然问道:“将军,你就不查查?若真有探子怎么办。” “哼,你懂个屁,至我大秦和关外的匈奴通商以来,大秦前往关外的行商,远比匈奴来我大秦的商人多十倍,真要抓起来,那边探子恨不得比他们骑兵还多。” “咦,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好像听到蒙将军的探子来报,说什么滕氏部落好像要遇见什么麻烦了,好像是为了个女人和马。” 商队前往部落的路途早已定好。 或许是因为早已路熟,行将起来到是少了许多颠簸。 这才刚一出关外不久,四处便显现出一片异样的风情。 滕氏部落虽坐落在草原,但草原上也依稀有着一些黄沙,若是在继续往北,那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苏劫矗立字马车前,眺望着远方,任由被风席卷起的轻沙铺打在脸上。 冷月风沙,雄关巨漠之下,让人顿生渺小。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若不是此次有要事在身,到可在此多留一些,看看这塞外风景。”苏劫不由赞叹道。 车马有专人驾驭,所以苏劫和腾格布二人到是落得个清闲。 风沙声绵绵不绝,塞外的气候不管什么时节,到了夜晚都是极为寒冷的,所以胡服一般都是很宽大,能够遮蔽风沙,也很保暖。 此刻,塞外的天气通常都是说变就变,眼看风越来越大。 首领忽然出声道:“风太大了,不能行了,不如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躲,等天亮了在加快速度赶路如何啊!” 既不能行,自然要躲避,众人合力找了一处山坡落脚,这里是个拗口,这等了风沙,众人生起了火堆,顿时回暖了不少。 “今日晚上估计是走不成了,大家好生休息吧,明天白天赶路。” “自然!” 大家都喝了一些烈酒,随便坐落在一起话聊起来,酒性一起,很快,大家都各自休息了起来。 独留一堆烈火在风沙中肆虐。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空中的风沙似乎进入了沉睡。 天色已然蒙蒙亮,远处的荒凉已能落入眼中。 踏踏踏…… 奔马声践踏着土地声音,哪怕是沉睡中的人也能被惊醒,何况这些年年四处行走的行商。 护卫们以及腾格布还有苏劫,皆不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不远处,一队二十余骑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后面飘荡着滚滚沙尘。 众人视去,忽然之间,一个个神色聚变,道:“不好,是林胡部落的骑兵!”战马身上的图腾暴露出了骑兵的身份。 “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林胡部落在滕氏的东边,相隔着一片草原,大量骑兵出现,绝对是有所图谋啊。 很快,骑兵首领御马来到了商队面前。 “你们是滕氏的商队?” 为首者背背弓箭,腰插短刀,肋挎直刀,身着兽皮所致的甲胄,面色凶悍一脸不善。 商队中虽有护卫,但都是只配备了直刀,防止盗贼而用,面对这些凶悍的骑兵,可以说不堪一击,何况林胡部落也不可能只派这区区几十人到此吧。 顿时,一个个滕氏商人背后冷汗直淋,首领上前道:“勇士,我们是滕氏的行商,刚从大秦出关,将这些物资带回部落,没有冒犯林胡勇士的意思,还望勇士放我等离开。” 顿时间,二十余众的骑兵纷纷大笑起来,“你这老汉,说话到是中听,想必如今你已知道我们身份,实话告诉你,你们的单于如今也快要成为我们林胡少单于的女人,你滕氏的东西,自然也是归我们,今天看在你们单于的份上,饶你们一命,滚吧,马匹和货物留下。” “这……”骑兵的话让一种滕氏人内心愤恨不止! 苏劫冷冷的在一边观察,这匈奴部落之间,相互之间劫掠乃是寻常之事。 当匈奴之人不仅对外邦狠,对自己人也狠啊! 不过到是听的出来,他们觊觎这滕氏部落的女单于。 不过苏劫倒是撇了撇嘴,这匈奴女人有什么可觊觎的,能和中原女子比美吗,无非就是想抢夺滕氏的马匹和盐湖罢了。 腾格布和一些年轻血气卫士似乎不畏惧,骑兵话一落,他们居然纷纷亮出了兵刃。 苏劫自然不惧,那是因为他是剑宗啊! 对这些滕氏族人的血性到是暗暗赞叹:“难怪这匈奴可以成势啊。” 见滕氏族人的反应,骑兵一愣,大笑道:“给你们活着的机会不要,非要送死,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去见你们的老单于。” “勇士,不要,我给,我全部给你们!”商队首领见骑兵首领下令要杀死他们,不得不出声妥协。 “哼,晚了!儿郎们,给我杀!” 一时间,二十几骑冲杀了过来,口中嘶吼着兴奋的声音。 “腾格尔,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出事,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掩护你先走!”腾格布双目严肃的朝着苏劫说道。 苏劫什么本领,吕不韦自不会告诉他,腾格布哪知道,此时商队里乃有一尊何等存在。 骑兵冲杀了过来,护卫们纷纷从马车下面抽出了盾牌,手上的直刀亮出,誓要和骑兵一决生死。 马车上的货物顿时就被骑兵冲垮,洒落了一地。 腾格布一脚踩在马车上,高高的跃起,朝着一个骑兵的脑袋砍去。 二人一个借着冲力,一个借着自身的力气,高下立见,只见骑兵一举将腾格布劈飞了出去。 其他的护卫们也纷纷被击倒,顿时被骑兵围了起来。 “哈哈哈,不堪一击,滕氏部落靠什么保护你的单于,还是将她交给我们林胡部落吧,杀了他们!” 腾格布跌落在地,双眼一黑,差点憋过气,此刻看向一边冷眼的苏劫,道:“腾格尔,快走。” 说完便用尽了力气,砍向一个骑兵的战马,只要弄出一个缺口,苏劫救可以持马而逃。 “废物,想杀我战马,看我不先砍死你!” 直刀一档,让腾格布落空,瞬时一挑,直接要切开腾格布的喉咙! 腾格布双眼一瞪,心道:“完了!” 苏劫虽开始没有动手,也就是想看看这林胡部落骑兵的战斗力,至少,他在此,滕氏部落一个人都死不了,这腾格布英勇无匹,至少在族中绝对是勇士! 眼看腾格布就要被切断喉咙,忽然苏劫右手一动,一道冷光划过天际,刃如残阳,快过人的目光所极! 撕拉一声! “啊!” “嘶……” 要杀腾格布骑兵的手臂和战马的马首,一起分离了出来。 鲜血洒满了黄色的大漠上。 这一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尤其是骑兵首领,他看都没看清。 所有人,包括腾格布都看向了苏劫! 在他们眼中,刚才那一击便是出自其手,不过此刻看去,苏劫一身胡服,脸色微黄,嘴角显得有一些冷峻,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腰间的宝剑随意悬挂! 仿佛之前一动未动一般。 腾格布手指颤抖指着苏劫道:“苏……腾格尔你!” 骑兵首领又惊又怒,指着苏劫道:“你……你是什么人!” 苏劫嘴角一挑,道:“格老子的,老子当然是滕氏部落的人,腾格尔就是我!” 骑兵首领震惊过后,回过神来,倒也不惧,要知道,此刻他们还有二十多人,此人再强,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你杀我林胡勇士,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们一起上!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众骑兵面色凶狠,皆把目光投向了苏劫一人,此前没有防备,被其一击得手,现在二十几人围攻,哪怕是大勇也得插翅难逃。 苏劫轻蔑的笑了一声,眼见二十余骑冲了过来。 “腾格尔小心!” “快躲开!” 滕氏部落的人一个个纷纷出声。 苏劫身法忽然一动,身在半空中便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出鞘声。 连原本坨货的马匹,都被惊的嘶鸣起来。 银光电闪之下,整个人都化作一个迅猛的身影,在骑兵群中游走了一圈。 很快,苏劫便又回到了原先所站立的地方! “嘶……” 一个个皆吸了一口冷气,看苏劫的眼神就如见了鬼一般! 二十余此前还活生生的人,居然忽然人首分离,脖颈处的鲜血冲天喷出,吓得一些人都跌倒在地。 这一剑法,便是裴旻剑法中的游龙式,行走于千军万马中的剑法。 首领这一刻,直接从马上吓得跌了下来, 随之用手指着苏劫道:“怎么可能,你是无上勇,滕氏部落怎么可能有无上勇!” 随着首领的语言,也震惊了滕氏部落众人! 草原上的无上勇,便是最强者,只有巨型部落里存在,比如那月氏便有一尊! 滕氏部落便属于月氏的下属部落。 “我的神啊爱尚小说网爱尚小说网,无上勇啊!”腾格布吞了口唾沫! 此刻,惊慌失措的骑兵首领终于回过神,浑身冷汗,心道:“不行,我要去告诉少单于,滕氏部落有一尊无上勇,要改变计划了!” 说完,看都不看苏劫他们一眼,爬起马背就要逃。 苏劫冷笑,“想走,有这等容易吗。” 众人哗然之下,苏劫腰中宝剑居然自主飞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天空下的蓝晶石!啊!是圣光! 河套地区,号称塞上江南,滕氏部落便坐落在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部落的中帐里,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女站立在中间。 女子身穿粉边的薄纱裙摆,头上戴着一顶金边红毡,脸上罩着透明的淡色轻纱,隐隐约约可以见到精致到极致的脸颊,鼻梁微微挺起,有别于中原女子,红唇略微上翘起,一对眉毛就像天边的月牙。 双目中的秋波隐隐含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淡蓝,如那幽静的湖泊,晶莹透亮! 女子在帐中等候,忽然门帘被掀开,只见一个极为高达壮硕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首先看到了女子,随即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倾慕。 “单于,月氏部落来信了!” 女子本是有些焦急,此刻男子之言,随即展眉喜悦,道:“他们怎么说,可有说来会派人前来援助。” 滕搏摇头道:“他们说,只要单于将海子湖让给他们,他们便帮助滕部抵御林胡。” 女子面容顿时一变,蓝宝石一样的眼眸一闪一闪,随即用小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我滕氏每年交给他们这么多马匹和羊驼,现在遇到麻烦,居然都不肯援助,真是……” 草原上的部落,向来只看重利益,滕氏在老单于时期之所以发展富庶,也多亏了月氏的庇护,月氏的无上勇,威震草原,无人敢犯! 如今,老单于离世,膝下无子,只能禅位给了唯一的女儿! 随即,各个部落间开始找到各种借口,说滕氏部落违背了草原神的旨意,女子怎可为单于,一个个打着各种旗号,都想要啃下这块肥肉。 若非滕氏中还有数个大勇,如今早就被瓜分。 匈奴人敬重强者,这是骨子里的! 几次部落试探性的想要侵略,都被腾搏等几个大勇所阻挡。 但女子总要嫁人的吧,再说了,滕氏的女单于,那是草原上最美的花,谁不倾慕,林胡便起了心思,若是一旦吞并了滕氏,那整个河套地区,尽归林胡,到时也可与月氏一拼了。 见单于面色难堪,不过神色中自然隐隐有些焦急。 腾搏忽然上前,用右手的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单于,腾搏一定会守护滕氏部落的,等林胡来了,我和他们拼了,只要有我在,定保单于无忧,绝不让林胡部落得逞。” 女子神色微微柔和了一些,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腾搏,我是滕氏的单于,我绝不会让你们因为滕氏平白丢了命,真到那个时候,我也会献出滕氏的领地,换取你们活下来的机会,至于我,他们想要,我就给他们一具尸体。” 腾搏心急如焚,“这……这如何行……” “你不必在说了,我是单于,我说了算!” …… 滕氏部落不远的几里之外,两匹马儿缓缓的朝着部落行了过来。 “腾格尔,你看,这就是滕氏!” 苏劫看去,在青山绿水间,一座连一座的白色帐篷耸立,延绵数十里,四处都有放羊放马的牧民! 部落的四处,都耸立着一些防御设施,自然是为了防止入侵。 为什么只有二人到来,自然是如今他们已知滕氏有了危险,让滕氏的行商返回,此等时候这里太过危险。 二人快马,不到日落,便提前到了滕氏部落的所在。 “单于,腾格布回来了!还有格桑在中原的儿子,格尔也来了。” 女子眉目一动,“格布不是去了大秦吗,听说还是秦国丞相的门客。” “是乌孙让格布回来的,不是说这几天准备要护送一批马匹去代郡的牧场吗,他二人很久没见,说是约着一起去赵国长长见识。” 女子这才明白,“格桑?格尔又是谁?”她顿时有些迷糊。 来人这才道:“格桑是老单于的兄弟,老单于还在世之前的好些年,格桑便去了中原,后来听说还和中原女子成了婚,前几年有人来信说格桑也去世了,老单于为此还伤心了好久,这次刚好格布就把格尔带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格桑的后代,你们好好招待,准备一些干净的肉食,分配好住所,明天在带那个格尔来我这。” “单于你不去见见啊?” “算了,我困了!”女子一脸忧愁,打发人走了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回来,哎,害了你们了!” 一声悦耳的叹息声回荡在空空的帐篷里。 二人被带到了一处住所,里面日常所用,到是极为丰富,睡觉用的软床也是用羊毛铺垫好了,苏劫好奇的拍了拍。 “不错啊,滕氏依山伴水,号称塞外江南,所言不虚啊。” “哈哈,腾格尔此次到是来对了,我滕氏富裕,生活自然优越,这里不仅有最美的山,最美水,连草原上最美的女人也在我们滕氏。” 苏劫笑道:‘哦?你可别诳我,别说我不信你,塞外虽美,可哪比得过中原水土养人,怕是见到的女子太少,才有些不知所以啊。’ “哼,腾格尔有所不知,我们的单于那是号称草原上最美的萨日朗,天空下的蓝晶石,我去了中原这么些年,就没见过比我们单于还美丽的姑娘!” 苏劫见腾格布这般说,依旧有些不信,他可是见过谪仙的! 那个翩翩起舞的楚美人赠了他一幅画,就没信息了。 腾格尔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用手使劲往大腿一拍,心道:“这腾格尔可是无上勇啊!我的神啊爱尚小说网爱尚小说网。” 随即眯起眼看向苏劫,道:“腾格尔我和你说,我绝对没骗你,单于的美貌和心善那都是流传各个部落中,倾慕者不知多少,我仔细想了想,单于如今也才二十与你相仿,不如你二人成婚如何,你以后就是我们滕氏的单于了,也是一家人了啊。” 苏劫嗤笑一声,打趣道:“好呀,不过,我时间不多,最多后天就要离开,你打算怎么做。” 苏格布瘪起嘴,仿佛认真的来回走动思考,忽然用手一拍:“有了!” “腾格尔,下药,下药怎么样,这东西我多的是,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腾格布忽然从身上四处摸了一些瓶瓶罐罐! 苏劫难以置信看着其眼睛,那郑重的样子,还真打算去给他们单于下药不成? 见苏劫一脸懵,腾格布继续道:“兄弟,只要你出声,我今晚就帮你把单于麻翻了,抬到你面前,这帐篷就归你一个人,我出去住。” 二人相对无声,苏劫心道:“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他们的首领!” 腾格布也心道:“我就不怕你不同意,蓝晶石你都不激动?” 正在这个时候,门帘被掀开,一个青年神情火热的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和苏劫‘密谋’的腾格布。 “格布,你回来了,哈哈哈!” “乌孙?你,你来的可正是时候啊,哎,健壮了不少,不错,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兄弟格尔,叫阿兄!”腾格布一脸愤愤! “阿兄好!”乌孙看起来十七八的模样,但是身高比苏劫还要高出一些,显得很强壮。 苏劫也点点头,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你好,幸会!” “格布,我刚一回来,就听说你回来了,大家都在给你们准备晚宴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次,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酒量。” “小兔崽子,敢和我叫板了现在,好,我等你来,对了,我可告诉你,你们今天一个个要将格尔陪好,若是格尔不满意,我拿你们试问,一定要把他给麻……灌醉了才行!” …… 天色暗了之后,苏劫和格尔布在乌孙的带领下,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 巨大的篝火早早的被燃起,金黄的全羊在上面翻滚。 四处的桌案被围成了一个圈。 上百号男男女女在其中跳舞饮酒,伴随这一阵阵欢愉之声。 苏劫看起到这个场面,忽然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在草原上游玩的时候,但比起眼前的画面来说,还是差的太多。 匈奴虽残暴,但部落中还是非常团结的。 此刻,他们的脸上苏劫看不到丝毫的侵略者的凶悍。 “格布来了!……” “那个就格尔吗,老格桑的儿子!” “还挺俊俏的!” 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 将二人放到了主位。 “乌哑,依图,莫且过来!” 格尔布一声叫唤,便来了一群十岁出头的孩子,各个都是壮硕如牛。 “格尔布,你回来了,中原是什么样的。” “还以为你掳了个姑娘回来,居然是个男子,咦,听说你是格桑爷爷的儿子?” 苏劫笑了笑,道:“见到你们,真高兴,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只见苏劫从身上摸出几把木头削的匕首,一一递给了他们。 几个孩子拿到后,纷纷面露喜色,他们平日里是不允许碰真的武器的。 即便是训练,也是拿着一些木棍,作为草原男儿,谁不想有这些? “哈哈哈,格尔布,纳命来!”依图拿匕首就刺向了格尔布。 格尔布冷笑一声,单手就将依图给放倒在地! “太弱了,你这样,还想做大勇!”格尔布无情的嘲讽。 依图愤愤不平的爬了起来,“哼,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已经不想做大勇了!” “哦?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无上勇,守护单于,守护滕氏!” 依图的话让格尔布一口老酒差点喷了出去,心道:“这小子,你真敢想,我整个草原才三个无上勇!”神色间无意识到朝苏劫瞥了瞥! “哎,这个暂时不算!”格尔布心道。 依图的话瞬时让周围的牧民们纷纷喝彩。 “有志气!” “守护美丽的蓝晶石!” …… 很快,苏劫便和他们打成了一片,不少人似乎都被格尔布怂恿来敬酒,苏劫虽知格尔布居心不良,但这等场面,如何能拒绝,只能微微少饮还礼。 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两个时辰后,苏劫不胜酒力,头脑发晕! “格尔布,哪里有可以出恭的地方!” 见苏劫还没倒下,格尔布心情有些不畅,不赖烦的道:“那边,六个帐篷后面!” 随手一指! 苏劫笑了一下,拒绝了别人搀扶,随即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因为不熟,很快便忘了方位。 “一、二、三……五、六!就是这了,还有声音!” 苏劫跌跌撞撞,一把要将红色的帐帘给掀开。 “嗯,还卡住了?”随即使劲一拉,帐篷的门帘顿时被拉开了。 只见里面一阵云雾缭绕,不远处的木桶里,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忽然转身。 二人目视,皆是惊讶至极! 这一刻,苏劫被惊呆了。 女子如云的秀发贴在白玉一般的肩膀左右,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双目中透出隐隐的天蓝色,幽邃而清澈。 完美到了极点的五官,让苏劫一时失了神,楚美人虽也如谪仙,但他苏劫没见过面容啊。 此刻,女子惊慌失措之下,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浴桶里站起,有些坦诚相待。 苏劫一时,酒醒了大半,智如他苏将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看,不看!” 两眼还是有些直愣愣的盯着! “啊,是圣光!”苏劫嘴巴里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关于书评区一些问题阐述!望包涵!(重要) 1、关于嬴政谁的儿子的问题: 被许多读者诟病,这里做一下解释: 嬴政在作者看来,是子楚的儿子无疑,但历史上吕不韦到死,都认为嬴政是他的儿子。 剧情发展需要,所以这么写。 吕不韦诀别信第一句是这么写的: 政儿,我的政儿:当你看到我这样称呼你的时候,你肯定会大吃一惊,但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你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也知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假装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假装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其实,究竟谁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谁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咱们心知肚明。(翻译文) 关于姓氏例:嬴政:赢姓赵氏名政(实际赵国秦国属于同祖同宗)吕不韦:姜氏吕姓名不韦 2、关于匈奴语言 说的肯定是匈奴语! 匈奴人没有文字,他们与汉朝书信的往来写的都是汉字,并且在单于身旁工作的人也都使用汉语,可以说,由于和中原交往的密切使其形成了使用百汉语的习惯。(虽然这是秦,但我不想费笔墨还要写他们为什么说汉语!就当是个bug存在好了) 3、关于历史背景 既然是穿越,肯定是架空,乌堡主(寻秦记),甚至还有很多人都要出来,都是架空,很多读者非要拿历史和架空靠,不 靠得100就猛喷,我确实能力有限,我的目的是为了大家开心,没有其他,如果因为学识不足惹了笑话,多多包涵。 4、关于金的概念,说的是最多的。 秦时用的金指铜,上过初中历史的都讲过!(金,秦时通常指铜,铜币) 但有没有金的交易呢,当然有,不多,在文中的作者留言中,我回复过。 三星堆出土的金器,商周时期,东亚,北亚,都出现了金器,金币,但是少,中为了刺激一些,或许是我考虑不周,所以故意用的黄金替代,如果,部分读者一定要觉得是毒点,那就当砒霜毒算了。 5、关于修炼炼气士问题 本书不会彻底走向修炼方向,这个太……有点违和吧,但是先秦炼气士也是一个色彩,也是本书一个巨大的伏笔! 6、本书的目的 如果你当历史来读,那真的是,我确实能力有限,历史文除了传统爽点的营造外,还要考虑尽可能的合理,所以难度大一些,请大家包含,我的目的是为了大家能够在闲暇的时候,乐一乐,所做不足之处,多多包容。 第五十七章 时光回溯都不行!(求收藏推荐) 苏劫看得呆呆愣愣,眼前这匈奴少女仿佛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让人一见难以挪眼,那深邃幽蓝的双眸,像极了三月的春水,尤其是胸肩上纹的一只火红的萨日朗,娇艳欲滴。 女子此刻惊讶至极,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神色相助无望,银牙紧咬,一手将一边摊开的衣衫持起挡在面前,俏脸惊怒,:“米拉萨,米拉萨(无耻)。”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皮鞭,照着苏劫的脸抽了过来。 皮鞭划过半空,迅捷至极,空气都被抽出了响声。 苏劫美色当前,微微愣神之际,还真没反应过来,要想闪避,怕是已然不及。 右手唰的一下,生生将皮鞭拉住。 “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 苏劫心头火起,心道:“好烈的性子。” 少女见苏劫一把将皮鞭握住,使足了劲,要把皮鞭拉回来。 苏劫见少女银牙紧锁,手上使劲,随即冷笑一声道:“你使劲拉啊,这鞭有弹性,不怕拉!” 少女见苏劫之言,顿时大怒,:“伊利卡,伊利卡!(你是奸细)” 若是滕氏族人,就算她不能都认识,但也能认识她吧,何况这个无耻之徒明显听不懂她的语言,开口就是中原语。 见少女清脆优雅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苏劫心道:“这还了得,惊动其他人,这等情形,一旦被人看到,如何说得清。” “行行行,你闭嘴,我还给你。”苏劫随即松开。 哪晓得少女那边,还在使劲,苏劫这边一放,少女一个站立不稳,身姿一斜,眼看就要从浴桶里摔出。 到时,那动静!啧啧啧… 少女衣衫不整的摔了出来,苏劫离她所在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自然相救来不及,再说了,少女这副模样怎么救? 苏劫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场面,心下赞叹! “啊……”少女惊呼! 苏劫有些不舍,但是此刻惊动了其他人,没有办法了! “倒退……” 时光回溯,画面一变。 此刻苏劫才发现,之前光顾着看风景,差点超过了能倒退时间的极限! 此刻,他的手正准备将帐篷给撕开!而帐篷里正有一朵在沐浴的萨日朗! “匈奴也能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苏劫心中赞叹。 正要转身离开,或许是因为头晕目眩,不知道踩了个圆圆的木棍,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一下,向后倒去! “撕拉……”一声,帐篷被撕裂。 苏劫心道:“完了,时光回溯都不行!” 少女正在沐浴,却看到帐篷忽然撞进来一个男子,一个他没见过的人。 男子一身酒气,此刻正乱手乱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女子惊怒万分,提起衣衫便穿到了身上。 “米拉萨。” 然后,皮鞭飞来! 然后,苏劫接住! 这一次,苏劫没有放手,而是立刻出言道。 “你别做声,我是路过,我就是出恭,我什么都没看到。” 再然后,苏劫手一松,女子依然倒了,到是这一次,有衣衫,还好! 少女一时惊慌失措,就要张嘴叫喊。 苏劫惊怒,一只手猛的将少女的红唇捂住,神色凶狠的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告诉你,不许叫,我就是路过,以为这是茅厕!” “你别做声,我就放手,哼,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抓走,做个暖床的丫鬟!”苏劫恶狠狠的威胁道。 “唔唔唔……”少女拼命的摇晃着身子,苏劫差点……哎,一言难尽。 少女一时间无法挣脱,那幽蓝的美目泛起点点湿润,她被苏劫拿住无计可施,急怒之下猛的低头,张口往苏劫的手上咬去。 无上勇腾格尔差点痛晕过去,手上顿时出现一排牙印,还要忍受着剧痛,不能惊呼出来。 “你属狗啊!” 少女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属狗’,但是狗她是知道的,又羞又怒。 乘着苏劫失神之下,不知从哪里划出一把小刀,锋利无比,朝着苏劫的胸口刺去。 “伊利卡,阿拉谷洒(奸细,我杀了你)!”声音惊怒,但甚是好听。 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极强的勇士怕是都会被暗算,但苏劫是谁,草原上的无上勇,中原的剑宗! 瞬时伸出两只手指,就夹住了少女的小刀,不管少女怎么使劲,都不能寸进。 苏劫心一横,手指一摆,少女的小刀就脱离了她的手掌,直勾勾的飞了出去。 少女无计可施了,神色间显得有些绝望,紧绷的娇躯也逐渐松弛了下来。 苏劫此时也无可奈何,虽说看了人家洗澡,如今又威胁人家小姑娘,虽说不是故意的,可这事要是传回了大秦,吕不韦怎么看他,子楚怎么看他,满堂朝臣,数万将士怎么看他。 “我苏劫岂会是那无耻之徒?” 此刻,少女忽然嘴角微翘,幽蓝的双眸光彩四溢,如那晶莹剔透的晶石,居然缓缓微笑了起来。 这一笑,犹如金光破乌云,百花皆绽放。 苏劫心头怦怦直跳,异常恼火,“这小姑娘太无礼了!” “不许笑,再笑我就杀了你!” 见小姑娘毫不所动,继续笑,笑的那是一个灿烂! 苏劫也正不知如何是好,外面不远处传来一个呼喊的声音:“单于……单于……” 苏劫心头一急,道:“你们单于来了,不许告诉她这里的事,我不知道你,你不知道我,我就是路过的,哼哼,你要是敢乱说,看到那个凳子没有!” 苏劫的长剑仿佛闪电,一出即回,半丈外的木凳咵啦一下,分成了两半。 少女楞了一下,脸上微笑停止,神色更冷了。 苏劫见外面的人似乎已经靠近,转身便划开了帐篷,从中穿了出去。 见苏劫逃走后,少女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银牙紧咬,面朝苏劫逃走的方向,胸口起伏不定,仿佛要将那个无耻之徒杀之而后快。 苏劫,几个起落,停停转转,这才回到了格布所在位置。 见苏劫一脸恼火,格布惊疑的问道:“格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劫拿起酒樽就饮,懒得理他。 忽然,格布见到了苏劫手上的牙印,两眼放大,道:‘格尔,这是小姑娘的牙啊,你去找小姑娘去了?’ 苏劫大怒,怒视惊慌失措的格布。 滕氏几十里外,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中,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在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候着什么。 忽然一个高大男子很快的走可近来:“少单于,找到了阿朗,他们一队人马,全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是滕氏干的吗?”男子惊呼道。 “这?少单于自己看吧,他们的尸体,都拖回来了!”不等男子说完,少单于林胡汗便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随后男子也跟了上去。 一处空旷的草地上,摆满了残躯,血迹已经发黑,四周都是戎装在身的匈奴男子,一个个神情凶狠异常。 尽管他们见惯了杀戮,但面前这二十多具残躯,也不由遍体发寒。 人人都是被砍了脑袋,头颅上还保留着恐惧的神情。 林胡汗怒骂一声,问道:“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了没。” 他们三千人马,此次远涉河套地区,自然是为了逼迫滕氏部落,他一心要得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还有富庶美丽的塞上江南。 此前,早已派人通知了滕氏,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考虑,否则,就要一举进攻,灭了滕氏。 派出去的人马,自然是为了监视滕氏部落的动向。 “少单于,我查了阿郎他们的伤口,都是被一击杀死,连反抗都没有,就连阿郎这个大勇,也是一样,像……像无上勇所为。” 此人说话有些犹豫,无上勇干涉,那也太可怕了。 草原男儿骨子里敬重强者,但凡有无上勇的部落,都是巨型部落! 草原不比中原,善游击,两军游击之下,无上勇藏匿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可以断定成败。 草原空旷,更容易单骑斩首,月氏等部落的无上勇十数年来,立下了无边的威名,威震草原。 此刻事关无上勇,连林胡汗都不禁有些被吓到。 “你可当真?那这无上勇是那一尊,莫非,是月氏的那个?”林胡汗道。 “我早就派人查清了,滕氏的老单于死了之后,月氏便起了想吞并滕氏的想法,只不过这样的做法,名声不好。” “不过此次滕氏派人去求援,月氏也没有答应,不过却好像暗暗开始聚集兵马了。” “这月氏定是想等我林胡拿下滕氏部落后,在出兵攻打我们抢夺河套,同时打着为滕氏夺回这塞上江南的旗号,到时就不会留下诟病,也可将滕氏一举收入囊中。” “所以照这个事情来看,应该不是月氏的那尊,另外两尊相隔太远,而且土地也不接壤,若是想干涉河套,月氏岂会答应?” 林胡汗这才点头,道:“莫非,你的意思是,阿郎他们无意中得罪了一个路过的无上勇,这尊无上勇而且是中原人?” 男子,犹豫片刻点头道:“这伤口纤细,不像我草原上的兵器,到确实和中原的武器吻合,恐怕,就是这样了,哎,阿郎他们也算倒霉。” 林胡汗这才长苏一口气,要真是滕氏请来的救兵,那就真是一场死战了,即便能够打下滕氏,得罪了一尊无上勇,那以后睡觉都不得安宁。 林胡汗,这才道:“好好安葬他们吧,滕氏今天都还没回复,看来是不想妥协了,如今阿郎出了意外,我怕托着恐有变数,不等了,明天中午,饱食之后,就一举拿下滕氏!” …… 晚上。 苏劫因为饮了太多酒和格布回到了帐中歇息,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不断有马蹄声,似乎都在做一些准备。 第二日一早,苏劫刚一醒来,却没看到格布的身影,随即自己找了一些用具开始换衣梳洗。 格布很快就回来了,见到苏劫说道:“腾格尔,昨天夜里听说滕氏来了个林胡的奸细,大家找了一晚都没找到,估计是跑了!” “哦?林胡的奸细,这么大胆居然跑到滕氏里面来!”苏劫随口应了一声。 “对了,格尔,单于派人来,让你去她那里一趟,你如今是桑格的儿子,你可千万别漏了马脚,回滕氏,自然是要见单于的。” 苏劫一愣神,随即点点头! 腾格布继续道:“你放心,单于很善良的!” 第五十八章 腾丽雅!意外的惊喜! 滕氏部落西北外三百里,荒芜的黄沙之中,传来数不尽的马蹄声。 一队队骑兵刚一上山头,便在首领的命令下,停下奔驰。 “月古达,就在这里吧!不要在靠前了。”三百里,对于骑兵来说,逼近滕氏,只要不到三个时辰。 “哼哼,滕氏老单于死了,居然派个女人做单于,这是亵渎草原神,我们月氏不相助,谁也不敢说我们。” 月氏部落,巨型部落,在滕氏西北面,黄河以外! 这一次行动,自然是要坐山观虎斗,林胡部落相隔滕氏太远,即便善于游击,真要出兵争夺领地,哪有他们月氏快,再说了,滕氏是月氏的下属部落,月氏接管,谁也没有话说。 “月尔丹,你派一部分人,前去探查,滕氏若是抵挡不住林胡,一旦失守,立刻传讯,到时,我们全力出击,击退林胡,我料定那个女单于自然不敢要回他的领地!” “好,我这就去,等我消息!” 月尔丹一声下令,数千骑便跟随着他朝着滕氏部落的方向奔驰而出。 “呜呜呜……”匈奴骑兵吹起了口哨,! 幽冷的少女如那三月的春水,此刻端坐在宽大的主座上,轻咬着唇。 “单于,腾格布、腾格尔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 只见腾格布率先到了帐篷门口,一脸笑嘻嘻的侧身,说道:“来,格尔,这就是单于!” 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后面来的男子。 只见男子看似二十出头,脸色略微发黄,眉目和轮廓如刀削,眸光发亮,腰间挎着一柄中原的宝剑,略微翘起的嘴角显得有些桀骜。 苏劫的眼神先是朝着四处看了一眼,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少女身上。 少女蓝色幽邃如水的目光,面目被一层透明的轻纱所遮蔽,头上金色镶边的小毡,身上如火的装饰,将本就完美无瑕的容颜承托得更加轻灵。 女单于从刚一看到苏劫,那天空下的蓝晶石差点炸了,这一动娇躯,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苏劫一脸桀骜的表情也差点背过气去,心道:“此女不就是昨天被自己吓唬的那个。” 少女浑身颤抖,怒视着苏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无……奸细!” “你就是那个洗澡的小姑娘?单于?” 二人大眼瞪小眼,让周围的一众大勇和格尔布皆是诧异不止。 “奸细?什么奸细!?洗澡啥事?谁洗澡!”格尔布问道。 女单于胸口起伏,看着苏劫恨不得把他吞了,昨天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被他抱在怀里吓唬,想到这里脸色已然发烫。 忽然,腾搏率先发现了什么不对,一时间看到单于的表情,顿时想到了一些什么。 随即大怒,指着苏劫便吼道:“你就是林胡的奸细,来人,给我抓住他。” “慢着,慢着!”腾格布一看不对,这苏劫虽然身份有问题,但怎么可能是奸细。 “单于,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格尔是格桑的儿子,这绝对不会有错,怎么跟林胡扯上关系。” 腾搏回头看了一眼单于,哪怕是白纱遮蔽,也能看到那透红的脸颊。 “让开,格尔布,此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滕氏,你恐怕被他骗了吧,你觉得单于会冤枉他不成。” 腾格布此刻忽然想起了昨天格尔回来时,好像看到他手上有一个牙印,以他多年经验来看,那不就是小姑娘的牙印吗? 看到此刻单于的样子,这还猜不到,他腾格布岂不是浪得虚名。 “好你个苏将军,昨天要帮你把单于麻翻了,给你送来你不要,想不到你好这口!洗澡!”格尔布一时间脑补了一切,仿佛洞悉了所有。 苏劫忽然一手推了一下格尔布的脑袋,道:“别瞎想!” 随后看着‘凶神恶煞’的单于道:“我说小姑娘,我咋就成了奸细了,你以为我看到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劫自然什么都看到了,但是,他时光回溯了啊,在少女心里,他苏劫确实什么都没看啊。 女单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腾搏脸色发红,怒吼道:“说,你看到了什么?” 苏劫撇了他一眼,“萨日朗啊!” 顿时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不过男的都认为这格尔是赞美单于美丽,毕竟自家单于可是草原上最美的花。 可此话在女单于听来,差点失了神,因为,只有见过她身体才会知道,他的胸肩上有一朵盛开的萨日朗。 随即恼羞成怒,手上划下一把弯刀,“小贼,你敢胡说!”身形一动就劈向苏劫。 “昨天,这个小贼闯进来的时候,自己明明穿了一件衣衫,他怎么能知道。” 苏劫见这小姑娘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定心思要惩戒一番,不然还觉得自己好欺负不成。 随后,手掌一动,直接砍到了女单于的手腕,小刀顿时脱手,苏劫绕着秀腕反手一扣,将女单于擒拿住,让后者一动不能动。 “放开我,放开我!” “哼,小姑娘,你这么不讲道理,冤枉我说我是奸细,是不是想挨揍啊。” 女单于身躯摇摆挣扎,脸上的轻纱忽然掉了下来,一时间那灿烂的美貌让苏劫一时失神。 “我的个乖乖,匈奴的女人凭什么这么好看!”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鉴! “放开单于……”一个刀光划破空气,毫不留情的砍向苏劫的手臂,若是不躲,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苏劫可算是火大了,这人是毫不留情面啊。 苏劫手指一弹,腰中的宝剑剑柄瞬时弹出。 众人只能听到一声剑吟。 剑柄挡住了腾搏的这一刀,随即宝剑自动回到了剑鞘。 腾搏大惊,跟见了鬼一样,此刻手臂酸麻,差点没拿捏住刀把,苏劫看都没看,重重一脚踹在腾搏的胸口上,硕大个人划过一丈之远重重的摔倒,直刀脱手。 这一边变故,可把周围几个亮出刀剑的勇士给吓到了。 腾搏,滕氏的大勇,居然一招就败了,关键是大家都没看清,刚才那一刀是怎么抵挡住的。 格尔布一捂脸,心道:“你们对无上勇出手,是草原神给的勇气吗!” 若不是这家伙下杀手,苏劫也不会下重手。 “哼,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要是奸细,他还能活不成!你们看你们看,你们单于咬的,我还没找你们赔偿呢!”苏劫亮出了手背,上面还有一排细细的牙印。 “什么?” “……” 他们的单于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要是有个洞,怕是这女单于羞怒之下,肯定会钻进去,不出来。 “放开我,你这个混球,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听到被自己扣住的小老虎威胁,苏劫顿时不答应了,左手一扣,将女单于的身躯一压,右手拿起剑柄,就朝着那圆润的美臀打去。 “啪……啪……”两声。 不轻不重,但是小姑娘顿时被吓哭了。 “你还敢威胁我,真当我不敢打你!你给我老实点,格老子的!” “啪啪啪……”一时间,帐篷里的勇士都不敢上前,只能看着草原上最美的花被人抓住打屁股。 格布两眼发亮,“我的乖乖,不愧是草原上的最强者啊。” 腾丽雅忽然放弃抵抗,道:“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弄错了!” 见小老虎服软,苏劫这才满意,问道:“哼,这还差不多,我问你,我是不是奸细。” “不是,你是格桑的儿子!” 苏劫点点头,甚为满意,“那你叫什么名字!” “腾丽雅!” “腾丽雅?这名字……”苏劫纳闷的想到。 见腾丽雅不反抗了,也不在做这等欺负小姑娘的事,手一松就把腾丽雅放开了。 小姑娘得了自由,飞快的跑开,有惊又怒的目视着苏劫。 道:“你,你有本事去打林胡!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滕丽雅也看出来了,格桑的儿子武艺很高啊! 在座的都看出来了,至少比腾搏高不少,此刻腾搏都还没爬起来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往无上勇上面去想,草原上多少人,多少勇士?无上勇才几个? 苏劫嗤笑一句,“小姑娘,你还想拿我当枪使,嘿嘿,想得美,我凭什么要帮你们打林胡!” 腾丽雅眉目一挑,化作天边月牙儿,道:“你是滕氏族人,格桑的儿子,滕氏就是你的母族,母族有难,你当然要挺身出来保护族人,这才算草原的勇士,哼,莫非你怕那林胡单于的儿子,只会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苏劫神色一变,问道,“你说什么?林胡部落派谁来的?” 腾丽雅道:“林胡汗,林胡部落单于的儿子,少单于,草原上勇猛的勇士!” 苏劫一时间心神大变,脑海里飞快的转动,没有想到,此次来到滕氏部落,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因为,他的计划里,一直有一个空缺! 此人,自然是,战国四大战神之一的李牧! 第五十九章 万军从中!一道残阳! 此前,苏劫从大秦出发前往邯郸,一直叮嘱藨公巡边,暗藏五百子,说白了,都是留各路后手,所图极大。 但是,他一直没想到如何解决一个大麻烦,那就是身在雁门关的李牧! 他的脑海中依稀记得,史载,李牧曾大破烦楼、林胡两大联军,据说那一战杀破匈奴北狄十万众,让匈奴骑兵闻风丧胆! 可见这匈奴人是多恨李牧!虽然他记不得现在李牧到底杀没杀,但感觉肯定是还没有发生。 这忽然出现的林胡汗,苏劫顿时心生一计,此计一成,李牧危矣,营救质子嬴政的计划,成功率起码提高了三层。 历史上,李牧之死,首责便是赵国的大奸臣,郭开! 苏劫看着腾丽雅,道:“要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林胡汗,然后还要借你人马一用,跟我去一趟赵国。” 腾丽雅顿时疑惑,道:“这……” 腾丽雅自然猜不到苏劫的心思,不过想到,若是苏劫帮助,真能打退林胡,要借用一些人马到不是不行。 “不过,你不能害我滕氏族人,否则,就是死我也会……” 腾丽雅威胁了一番,跑到倒地不起的腾搏身边,伸出手在其身上按了按,很快,腾搏终于回过气来,脸色缓缓恢复了正常。 苏劫一呆,心道:“小丫头还有这般高明的医术手法?” 腾搏此时看到苏劫的神色,是又惊又怒,刚才苏劫如何制伏他,他也没看清,不过只当自己一时不查,被其偷袭。 眼下,大敌来袭,到顾不得在做争执,随即,便在腾丽雅的安排下,聚集滕氏兵马! …… 滕氏部落东边。 “轰隆” “轰隆” 远远的,天际狂沙乱舞,被乱马奔腾所溅起的沙尘冲天而起。 无数黑色的小点风驰电掣,仿佛一望无际的流蝗,大敌震颤着,如霹雳惊雷隆隆作响,就连滕氏部落的围镐,也跟着微微震动。 腾搏等早已等候,无数滕氏老幼各自持着直刀,跟在二千骑的后面。 一字排开,直到林胡汗率先出现在滕氏部落的外面。 两军人马,相对而立,林胡部落善游击,各个背背弓箭,只需一声令下。 滕氏部落必定会被箭雨笼罩,腾搏等虽然也有弓箭,但现在被人围了部落,部落中都是族人。 一旦对射,后果不堪设想。 此等场面,让腾丽雅神色一变,银牙紧咬。 不过,看到一个个誓死保卫部落的族人,顿时让她心神一定。 腾丽雅作为滕氏的单于,看到林胡汗单骑在前,随即也策马行了出来。 林胡汗看着一个个神情激愤的滕氏族人,和为首的那朵火红的萨日朗:“腾丽雅,只要你从了我,献出你的领地,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杀你族人一人,这也是我最后耐心了。” 林胡汗身后的匈奴汉子一个个纷纷大笑。 腾丽雅,道:“我身为滕氏的单于,自当保护我的族人,但草原儿女从不会向敌人投降,更不会向你们这样的草原流寇妥协,要战便战,我滕氏儿女从不畏战。” 腾丽雅一举说完,身旁的滕氏骑兵顿时有了几分士气:“为滕氏而战,为了滕氏部落!” 巨大的吼声冲霄。 苏劫点点头,心道:“难怪这匈奴可成大事。”匈奴地域虽贫瘠,但苏劫可是知道,他们气运及其绵长,几次杀尽中原,连至后世的成吉思汗,那可是威震世界的存在。 “哼,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憋怪我不留情面了,骑兵准备,射手准备!”林胡汗单手一举。 腾丽雅此刻紧张到极点,身后的族人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战马纷纷发出微微的嘶鸣! “滕氏骑兵,准备,誓死保卫我滕氏!” “保护滕氏,保护单于……” 两军交战,苏劫即便剑法超绝,也绝不可能护卫,此刻,他的目光自然是在林胡汗的身上。 所谓擒贼先擒王,要在万军从中擒住主帅,还是个善游击的骑兵主帅,那难度绝不简单。 二军交战之前,腾搏几个大勇纷纷上前,将腾丽雅护卫到了后面。 腾搏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代替了腾丽雅的指挥,道:“滕氏族人,听我命令,给我杀!” “呜呜呜……” “杀啊……” 号角声响起, 战马奔腾。 “呜呜呜呜……”弓箭骑兵纷纷口中喊出声来,像蝗虫一样随意跑动起来。 青色的草原上,黑麻麻的一片,四处散开,双方不时开始你来我往的射击。 这草原上的游击完全不同于中原的打法。 骑兵或许还有一些阵势可言,那无处不在的弓箭骑兵,就仿佛噩梦,中原为何极难攻入塞外,除了环境以外,还有便是因为匈奴、突厥这些民族的骑兵弓箭手,太过恐怖。 双方纷纷厮杀在了一起,不时就有人中箭倒地。 “嘶……”一片滕氏的战马身上插了五六支箭矢,残嚎一声,倒地不起,背上的骑兵重重的摔了下来,胳膊顿时折了,发出痛苦的嘶吼,随即被敢来的林胡骑兵一刀砍断了脖子。 而林胡那边虽然也有死伤,但速度远远比滕氏要少得多。 这跟他们生存的环境也有很大关系。 滕氏坐落在青山白云下的塞上江南,而林胡则是在大漠,草原上的流寇便是指大漠上的一些部落。 此刻,腾丽雅看着战况,双手紧紧的抓住马鬃,蔚蓝深邃的双眸泛起一丝丝的泪珠。 她此刻被十余骑围了一个圈。 草原上主帅作战的方式便是这样。 苏劫前世在草原见到过这样的骑兵演练,当然,那是后世表演! 林胡汗,此刻身边围了一圈骑兵,形成了一个聚集点。 比如此刻,林胡汗要打哪一边,这队人马就会同时攻过去,始终将主帅护在中间! 当然,也要看情况。 这种情形下,你要抓住主帅,实在太难了。 双方酣战片刻,无数的尸体摆满了原本青青的草地,染红了天空下的江南! 苏劫此时忽然轻轻一声“驾……” 单人单骑,在万人的诧异下朝着战场中缓缓跑去。 他没有冲锋,自然是不想引起林胡汗的注意! 苏劫一动,让不远处的腾丽雅目光看了过去,心道:“算了,此人就算在厉害,又如何能赢。”正要张嘴劝阻。 忽然见到一个林胡的弓箭兵一记冷箭,直奔而来,对准了苏劫的胸口。 太快了! 苏劫伸手一抓,快如闪电的冷箭居然被其生生握在手里。 林胡的弓箭手差点没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 苏劫手掌一动,手中的箭,哪里来,回哪里去,直奔十丈外的弓箭手骑兵,快如惊雷,直接洞穿了骑兵的胸口,深深穿透了过去,箭矢跌入远方,不见了踪影。 这一手法,自然是裴旻剑法的飞剑手法,当初,和徐夫人交手时,便使用过。 骑兵连哀嚎都没来得及,顿时毙命,摔了下去。 “嘶……”一时间,让滕氏族人这边到第一口冷气。 族人们纷纷见到这一幕,因为苏劫离他们不远,自然看得清。 “格桑的儿子好厉害啊。”那个叫依图的男孩张大了嘴,崇拜至极,手上还持着苏劫送给他的木剑。 苏劫这一击,隐入潜龙,快如闪电,自然没有被万军中的林胡骑兵所注意,他缓缓的想要靠近林胡汗。 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五骑骑兵,飞快的朝他冲了过来。 当先一人持刀,劈了过来,大吼:“去死吧!” 一时间,让一直关注苏劫的滕氏族人大惊失色。 苏劫一指并拢,冷哼一声,飞快的点在来人的手腕上。 咔嚓一响,手骨断裂。 直刀飞起,苏劫一把握住,接着骑兵冲锋之力,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后方四个骑兵大惊,一个照面,就死了? 此刻,只见苏劫双手将直刀捧住,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只见他手上劲道一出! “砰……砰……”一声清脆的巨响。 直刀的刀身被震碎成了七八片。 苏劫手一挥,七八片碎刃仿佛流星,不分前后的朝着后方几骑飞去。 顿时从马匹和骑兵身上穿透,一个个还没跑到苏劫跟前,就倒地身死。 这一变故,纷纷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敌军有,滕氏也有! 林胡的骑兵正面冲锋下,也是极为厉害的。 但这数骑去钉杀一人,纷纷倒地毙命,还能不影起人注意? 腾丽雅神色聚变,几个在帐中的大勇,知道这格尔厉害,但也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 一时间,一个不大实际的念头充斥到了他们脑海里。 “这……这……不可能吧!” 苏劫毕竟太年轻了,这个年纪能成为一尊……可能吗。 腾格布没有参战,而是和一群孩子们在一起。 “格布大哥,格尔他……他……他是谁啊!”乌孙颤颤的问道。 格布笑道:“他当然是我们滕氏的族人啊!格桑的儿子!” 滕氏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腰跨中原剑,面色微黄,但冷峻的男子,因为骑兵的变故,一时间纷纷被林胡的骑兵注意。 苏劫左右一看,顿时叫唤了一声,“驾……” 速度加快了几分,冲向了林胡汗的位置! 林胡汗等二十余众,纷纷看到了这个不自量力的滕氏族人,居然单骑杀了过来。 “给我杀了他!”林胡汗下令道。 见林胡汗居然主动攻了过来,苏劫心中一乐! …… 战场上远处的山上,一队百余骑的人马匍匐在山崖后。 从他们的着装和图腾来看,是月氏部落的族人! 此刻,他们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大战,看情形,滕氏最多坚持一个时辰了。 月尔丹准备命人去告知月古达! 忽然间,眼睛仿佛被阳光一闪,心中一颤。 回过眼,看到了战场上。 万军从中的一道残阳,隔着那么远,都让人发寒…… 第六十章 飞剑出!生擒林胡汗! 滕氏部落一个个紧张的看着苏劫的身后,尤其是林胡汗的骑兵队,居然率先冲了过来。 林胡汗自己,本就是草原上出名的大勇,腾搏与之相比,也弱了很多。 何况这个时候,还有二十余骑护卫骑兵。 即便是大勇,此刻也很难保命,骑兵速度极快,一旦被黏住,你怎么脱身。 一人对二十骑,就要冲到了一起。 腾搏一刀砍翻了一个骑兵弓箭,转头看到了这一幕,此前,林胡汗的骑兵队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四处如流蝗一样的弓箭手纷纷开始攻击滕氏的部队。 一支冷箭,洞穿了腾搏的右肩。 “啊……”腾搏吃痛,悍勇的将肩膀上的箭矢折断,从后面将其拔了出来。 苏劫神色微冷,他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林胡汗的身上,只要抓住这个少单于,那么这场战争必然打不下去。 但双方都是骑兵,即便自己剑法超凡,想要抓到林胡汗,怕是也难。 眼看已经要碰上,苏劫一跃而起,放弃了自己的战马。 腰间五渊剑出鞘,剑吟之音绵绵不绝。 刃如残阳,摄人心魂。 林胡汗也被刃光遮蔽了眼睛,微微侧首避开,顿时一股寒气直袭而来。 苏劫长剑化作一片月刃,对上了周围几骑骑兵的砍杀。 五渊剑出鞘,苏劫毫不留手,骑兵的兵刃纷纷断裂,两个骑兵的手臂也被苏劫砍了下来。 一个冲锋下,苏劫失了马,骑兵死了两个。 林胡汗大惊失色,刚才那一刹那,他意识到这个年轻滕氏族人非常不一般。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想策马回头继续围杀苏劫。 苏劫率先身形一动,快速的持剑攻了过来。 “游龙式!” 万军从中游走的剑式。 林胡汗的眼中,苏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苏劫所立地面,顿时被起踩飞了一片草皮。 林胡汗大吼一声:“给我撞死他!” 如何撞?还没来得及冲锋,苏劫的身形便在骑兵的周围游走了一圈。 长剑仿佛暗处的毒蛇,要将猎物吞噬。 林胡汗眉目一紧,一举持起巨大的直刀,对准了苏劫的身影砍杀而来。 借着马力,这一击仿佛山崩地裂。 苏劫这一游龙式,因为被林胡汗影响,临时中断! 不过忽然,周围的五位骑兵的脑袋分了家,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摔下。 连带着,七匹战马的头颅也被砍了下来。 血腥味弥漫! 五渊剑,重若山岳,亦可轻如飘雪。 苏劫身法一动,避开了林胡汗这一击,原本所在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不等林胡汗反应,苏劫一手抓住林胡汗的战马马鬃,一个飞身,就到了林胡汗的面前。 林胡汗力量非比寻常,大惊之下,猛拉马绳,战马嘶鸣,前蹄高高跃起。 这才挣脱了苏劫的攻击。 这个时候,周围剩余的十几骑大吼“保护少单于!” 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杀了过来。 林胡汗也是吓得一身冷汗,“这滕氏部落,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此前根本就没听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草原上寂寂无名?”巨大的疑问充斥在心头。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敢多想,立刻策马跑开,苏劫无马,看着跑开的林胡汗,心道,“可惜!” 就差一点。 林胡汗惊魂未定,和苏劫拉开了一定距离。 重重的喘了口气,这个时候,围杀苏劫的护卫骑兵,居然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被苏劫眨眼灭了个干净。 年轻的滕氏族人脚下,满是尸体,连战马都没留下。 “你是……!你是……谁!”林胡汗大惊失色。 反观滕氏族人,一个个疯狂的悦动起来。 “腾格尔!勇士!腾格尔!勇士!” 这等变故,才真正的被所有人察觉,林胡兵马看去,自己的少单于,被二十余骑骑兵护卫,此刻尽数失望,看样子,便是被那个滕氏的青年所杀,青年持剑立在尸首旁,宛如神邸! 林胡汗疯狂的吼道:“给我放箭,放箭,射死他!” 随着一声令下,林胡弓箭手,纷纷涌了过来,一边避开滕氏兵马的追逐,一边朝着苏劫开始放箭。 一时间,漫天箭雨! 滕氏族人惊恐的张大了嘴,腾丽雅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苏劫面容如常,右手一翻,五渊剑动。 五渊剑仿佛拥有了灵性,在苏劫手里,化作一朵朵灿烂的萨日朗。 在塞上江南的沙场上绽放了他的魅力。 剑如莲花,防御得密不透风。 只能见到纳入残阳一样的剑刃弥光将一支支箭矢抵挡,剑气弥漫下,箭矢断裂,不得靠近苏劫分毫。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吓傻了林胡汗。 现在,若还不知道,此人是无上勇,他林胡汗就是白长这么大了! 就连山坡上观战的月尔丹也失声叫了出来:“无上勇!滕氏怎么可能有无上勇!” 无上勇,象征着巨型部落,象征着草原上,无人敢犯! 滕搏,腾丽雅,无数滕氏族人,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心中的腾格尔居然是草原上最为强大的勇士,此刻一尊无上勇帮助他们抵挡住了林胡的攻击。 那漫天箭雨下,英姿飒爽的身姿浓浓的刻在他们的骨头里。 苏劫的五渊,仿佛化作一个剑气罩,任凭万箭来袭,屹然不动如山岳! 腾格布也是神色激动,“苏将军,他真是我们滕氏族人该多好!” 依图,乌孙等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们的木剑,是无上勇大人送的。”他们这才意识到,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宝贝。 腾丽雅璀璨的蓝晶石绽放着不一般的光彩,“这……这个无耻的小贼,居然真的这么厉害!” 草原上的勇士,皆都敬畏强者。 只有强者,能带给他们食物,能守护部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几百年来,他们在强者的庇护下,形成了一个个部落。 可见,当得知苏劫便是滕氏的无上勇之时,那震撼的心绪是什么样的。 强如他林胡汗,此刻也吓了胆魄,立刻吹响号角,就要跑。 苏劫见林胡汗怂了,这还了得! 几剑荡开了最后几只箭矢,飞快的朝着林胡汗追来! 此刻,林胡汗还在苏劫的百步之内,见苏劫把腿来追,吓的就要跑。 苏劫原本还想生擒,此刻顾不得其他。 长剑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在敌我双方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吃拿。 越过众人的头顶,有意识一般的刺向了林胡汗的后背。 林胡顿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汗毛直竖。 连腾格布都把嘴巴张成了圆形。 林胡汗回头一看,一把飞剑从天而至,寒气逼人! 根本来不及抵挡,快得眨眼就到了面前。 ‘飞剑’切开了他的甲胄,背部顿时鲜血洒了一片,手臂差点被直接撕断,不过也被五渊剑切断了骨头,剧痛之下,整个人跌落马下,顿时肋骨断裂,口吐鲜血。 ‘飞剑’再次一变,嗖的一下,自主的回到了苏劫的剑鞘里。 此等神技,简直犹如天神下凡,让一个个逃串的林胡骑兵,纷纷下马,跪地服败。 “无上勇大人饶命!” “无上勇大人饶命啊!” 苏劫冷哼一声,上前便将林胡汗抓住!手一提,托着惨嚎的林胡汗朝着滕氏的部落走去。 少单于被俘,他们回去,也活不成,何况苏劫的‘飞剑’早已吓破了他们的胆。 见苏劫将半死不活的林胡汗托了回来,到处都是跪地求饶的林胡骑兵。 此刻,滕氏部落迎来了一场巨大的欢呼! “腾格尔!无上勇!” “腾格尔!无上勇!” 苏劫来到腾丽雅面前,道:“小姑娘,咋可说好了,这人归我,剩下的交给你了!” 第六十一章 金刀!林胡汗又被抓了! 一行善后,滕氏的族人开始忙碌起来。 腾丽雅四处为受了伤的族人医治,分配好一个个族人进行照顾。 苏劫看在眼里,瞥了瞥嘴,“这小姑娘到是心善,但是作为一个部落的单于,心善还远远不够啊。” 所有的族人路过苏劫一边,都是满眼的崇拜! 依图他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两眼放光。 只见,腾搏、腾禹还有一众勇士走了过来,此刻腾搏的手臂已被包扎好。 不等苏劫说话,七八个大汉纷纷用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两下。 随即半跪在地,略微低头:“尊敬的无上勇,感谢你庇护着我们,滕氏必将因你的荣光而名传草原,请您务必接受我们的敬意!” 苏劫此刻到是一愣,他不是真的滕氏族人啊,更不可能呆在滕氏! 可眼下这情形,只能道:“你们都起来吧,都是为了族人而战,你我都是一样的勇士,你们今天的战意,也让我为你们感到荣耀!” 苏劫的话顿时让他们心中诧异,没想到,自己在无上勇大人心中也有荣耀? 随即相互看去,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喜色!道:“是,尊敬的无上勇大人,愿草原神永远庇护着您!” 不远处的腾丽雅听到苏劫所说的话,背着他的嘴角弯起成了月牙,这一笑,让那个正在被萨日朗包扎的伤兵,差点回到草原神的怀抱! …… 夜里,滕氏的族人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开怀畅饮。 巨大的篝火在青濛的天空下跳舞,滕氏族人跟着节拍一步一步的移动欢笑。 虽然他们失去了一些族人,但是,以后他们却有了无上勇的庇护,在也不用担心被侵略。 苏劫看着这些人欢愉的面孔,不由点头,只是他作为大秦的将军,这乱世之中的宁静注定是不能独享的。 苏劫左右只有寥寥数人陪同,没有人敢靠近,生怕惹了苏劫的不满。 很快,腾丽雅一身华贵的裘衣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让人失色的面孔带着少见的笑容。 “见过单于!” 族人们纷纷问候。 腾丽雅想视而去,频频点头。 最后,他在一众大勇的护卫下来到了苏劫的面前。 苏劫此刻手中正端着一壶酒,看着腾丽雅,笑道:“美丽的单于,找我有何贵干啊。” 腾丽雅没有搭惹苏劫的调侃,而是做了一个动作,草原上最为尊敬的礼仪,周围一个个滕氏族人皆和腾丽雅一般,半跪在草地上! “尊敬的无上勇,我代表滕氏族人,感谢您对滕氏的帮助,愿您接受草原神的金刀,永远庇护着我们滕氏!” 说完,一把璀璨的金色短刀递了给过来。 苏劫有些茫然,“这……”他不可能留在滕氏,明日便会离开。 可是看到周围滕氏族人一个个祈翼的眼神,也不好直接拒绝! 毕竟,他的身份此刻是格桑的儿子! 苏劫诧诧道:“可是,我不可能会经常呆在滕氏,我还要回中原,认识你们还有你这朵萨日朗,我很高兴。” 见苏劫之言,一个个滕氏人纷纷议论起来,他们的无上勇大人要走吗。 “不过,我愿意做你们滕氏的无上勇,我相信我在与不在,都会庇护着你们不受欺凌。” 随着苏劫之言,一个个滕氏族人,还有腾丽雅也纷纷欢快起来。 “多谢你,尊敬无上勇。” 苏劫笑着将金刀拿了过来,掂量了一下,还有些沉,上面的雕饰充满了塞外的风情! 金刀,只有草原上最为强大的勇者才会配备! 金刀上的图腾也是草原神。 见金刀者,犹如见无上勇,象征着部落不可进犯。 “我说你就给我这个感谢我,还不够吧!”苏劫坏笑一下。 腾丽雅一愣,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苏劫微微放低了声音,道:‘萨日朗啊!’ 一时间,腾丽雅脸色顿时红了一片,眼神瞥了苏劫一眼,“你……你这小贼!”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苏劫愣愣的笑着,实际上脑海里正在思虑着一件事情,他为什么要庇护滕氏。 自然是因为,河套地区,乃是塞上江南,富庶无匹,若他所记不错,这一块地区,最终在历史上落到了蒙恬手里。 匈奴气运悠长,与后世的大汉王朝相争百年,甚至直到五胡乱华,皆从此地开始发展。 控制了在这一片,或许,在不久的以后,整个匈奴,都会在他的苏劫帷幄之中,那等惨绝人寰的两脚羊之事,不可重蹈历史。 林胡汗,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赎回自己的性命,其中包含一件宝物,便是千金裘。 数千名腾氏骑兵押送着上千匹战马,还有一千余林胡俘虏,在草原上缓缓东行。 不过这群林胡俘虏到没有被捆绑,也是骑着一些战马前行。 因为无上勇在,他们一个个都老实无比,何况更不可能丢下他们的少单于,独自逃跑。 “格尔,单于给了你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千金裘!” “哇,还有呢?” “一朵花” “什么花” “萨日朗……” …… 林胡部落,在赵国北境,而赵国北境的雁门关守将主帅是谁。 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李牧。 可大名鼎鼎的李牧在匈奴眼中,尤其是现在的林胡、娄烦部落眼里,李牧也有个名号,就是胆小如鼠! 因为,至李牧镇守雁门关以来,但凡林胡娄烦来攻,他马上就会把将士们收进营垒之中,只要守住即可,如果有人敢上前杀敌,就斩首! 虽然此等做法看似胆小如鼠,甚至连赵国君臣都意见颇大,但是,几年来,李牧的军队几乎毫无损失。 雁门关主帅营帐之中,李牧正在和诸将商讨军务。 忽然传令兵来道:“将帅,关外来了一群林胡的匈奴人,就在那不断的叫骂,说将帅乃是鼠将,他们说自己只有区区一千人,可比城关十万众,现在关内的将士们都快气疯了,若不是将军们极力阻拦,怕是都冲出去了。” 一个将官一听,道:“将帅,这些匈奴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派些人马过来引诱我们出击,然后埋伏,也太蠢了些吧。” 李牧眉目一皱,问道:“你等可探查清楚周围了没有,可有其他林胡骑兵埋伏?” “绝对没有,探马早就打探清楚,林胡部落根本没有动作。” 众将一个愣神,“这?莫非这群匈奴人喝了酒,壮了胆,故意前来挑衅?” 李牧沉思一刻,忽然笑道:“想不到这北狄人还能用起兵法了。” “哦?将帅何意,可否道来。” 李牧道:“虚则实之,本帅数年来,坚守不出,他北狄自然认为我李牧胆小如鼠,但又拿不准我等到底会采取何等手段。” “是以,他们故意派人来挑衅,实则是暗藏了朱玉,惧怕我等突然出击,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既然他们这么想,那本帅便投其所好,出击一次,恐怕如本帅所料,必大有所获啊。” 一个个将帅都听明白了,这匈奴此次,是反其道而行之,却不知将帅早已断定了他们的反其道。 “还是将帅英明,我等此刻便率军出击,必有所获啊。” 苏劫在百里外的一座山坡上,很快,便看到一千骑兵返回! 为首的腾禹道:“无上勇大人,您让我们叫骂那李牧,兄弟们骂了一个时辰,可那赵军一动不动,真乃鼠将啊。” 此刻,那林胡骑兵早已被苏劫放走,想必为了避开雁门关赵军,朝着远处弯道返回了林胡部落。 苏劫笑道:“无妨!” 实则,苏劫心里料定了李牧定会出击,因为李牧会认为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必定顺其而动,探其所获,实则,“我早已知道你会反其道行兵,我亦如此啊!” …… 赵军雁门关,很快,便传来了几个将军的高呼声。 “将帅,大喜啊,你真是料事如神。” “弄了半天,那群骑兵是为了掩护他们的少单于,林胡汗。” “如今林胡汗已被我军生擒,就在关内!” 大帐之中,一个个将军们纷纷起立,神色大喜过望。 “生擒林胡少单于,大功一件啊!” 第六十二章 邯郸!长街上的相遇! 至打苏劫离开了滕氏部落之后! 第二日,腾丽雅等便迎来了月氏部落的一群人! 月氏此次前来,带来了无数的物资,还有满满一箱子珠宝。 为首的人便是月氏的长老,此人看起来年岁颇大,但几个月氏大勇皆是以其为首。 中帐里,长老看向了腾丽雅,忽然间眼神撇到了帐中背后的草原神图腾上,原本悬挂的金刀已然不在。 顿时心中了然,随即率先朝着腾丽雅行了一个礼仪:“尊敬的单于,我月巴图代表月氏给与滕氏单于最真诚的问候,愿您能接受我们的歉意。” 腾丽雅虽然心中万分不悦,但此刻面对的月氏,也不得不妥协,尽管他们也有无上勇,但毕竟滕氏不能和月氏相比较。 “感谢月氏的馈赠,也请长老传达我滕氏对于月氏单于及月氏无上勇大人,最为真切问候,不知长老前来可有何事相许。” 月巴图道:“此次我受单于所托,此前关于林胡来犯,月氏未能及时给予援助,深表歉意,皆是因为部落中有人挑唆,但单于如今已经对其作出了严厉的处罚,以安滕氏单于的心,次来,更是想委托我问候滕氏无上勇大人,表达月氏单于愿意和滕氏部落以后平等相待……” …… 苏劫得知林胡汗又被赵国抓了,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他之所以能料定,自然是因为,上一世早已了解李牧是如何用兵防守雁门关的。 此刻的李牧虽然被林胡和娄烦诟病,但就是因为这个重要的原因,数年之后,两个部落十几万匈奴兵尽数丧命在李牧之手,连匈奴单于王都疲于逃命。 乌应元早已得到了传报,在雁门关等候苏劫的到来。 二人一见,乌堡主一身胡服,到有别于传统赵国人士,两眼有神,留着两撇胡须! 苏劫易了容,但是一些暗中的动作,自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乌堡主久等了,这是一千匹上好的骏马。” 乌应元笑道,行了个手礼:“哈哈哈,有劳勇士了,还要烦请将这些骏马驱赶至乌氏牧场,让乌谋招待各位勇士,以慰长途奔波之劳。” 代郡,乌家堡的一处密室里。 苏劫褪去了妆容,恢复了本来面目。 很快乌堡主便从一处暗门中走了进来。 二人相视而去,乌堡主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 心道:‘此人就是大秦的苏将军?传言其才鬼神莫测,但也太过于年轻了些啊。’ 随即立刻道:“在下乌应元,见过苏将军。” “在下苏劫,见过乌堡主,此次我潜伏来赵,还请乌堡主多多相助!” 乌应元回道:“吕丞相早已吩咐乌某,万事都会以苏将军行事方便为考虑,只是不知苏将军接下如何行事,好让乌某知晓,该如何配合将军。” 苏劫点头,沉思一下,盯着乌应元,问道:“我见乌堡主深受丞相信任,不知你二人是何关系?” 乌应元一愣:“这……不瞒将军,若非吕丞相,乌家堡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虽身在赵国,却时时感念丞相当年大恩,无以为报,近日得丞相密信,乌谋自当倾力而为。” “原来如此,想必吕丞相让乌堡主呆在赵国,必然有所大图,那此次行动我苏劫自然也不敢让乌堡主过多出面!” “还请乌堡主替我做两件事便可!” 乌应元道:“还请将军道来!” 苏劫点头,道:“其一,自然是你要将我带入邯郸,我想这件事并非难事。” “其二,我要你想办法,带五百人潜伏入城。” 乌应元一听,大吃一惊,道:“苏将军,五百人太多了,如今邯郸已然封闭,又逢赵王大寿,城中鱼龙混杂,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苏劫眉目一皱,道:“那就分批潜入!” “这……这到可以想想办法,只是不知苏将军需要多少时日来完成?” 苏劫细细一想,回道:“二十日之内,必须要在赵王大寿之前。” 乌应元来回走动,思考了半响,道:“好,此事将军便放心交给乌某!” 苏劫点头,这乌应元在赵国这么多年,能被吕不韦看中,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二人略微聊了一下关于营救质子的计划,同时苏劫也从乌应元这里了解一下邯郸目前的情况,赵政,自然是在质子府,整个质子府如今只有嬴政和其生母赵姬居住。 之前所谓的禁足二十年,并非将赵政关押在质子府里,而是继续羁押赵政二十年在邯郸。 乌堡主从手中拿出一堆文简,让苏劫自己观看。 其中记载了嬴政在赵国常去的一些地方,认识哪些人,和哪些人结了仇。 苏劫细细看去,不由心道:“千古一帝,秦始皇少年时期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举世皆敌啊这是。” 尤其是此次上党郡被秦国拿下了后,这个少年都不敢出门,一些官宦子弟更是经常到质子府门前挑衅。 不过从文简上来看,这赵政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少年,苏劫可是知道,十数年之后,这赵姬可是给嬴政带来了两个兄弟,而嬴政都没有把自己的生母如何,只是禁锢在了宫中,作为当时已经称帝的嬴政而言,可见有多么的痛苦。 …… 邯郸的城门下。 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都是用的裘绒所遮蔽,叮铃铃的铃铛声在街道上回荡。 苏劫将手里的路引出示给了守卫。 守卫验查之后,放了通行,苏劫此刻,终于来到了邯郸。 邯郸城离晋阳很近,作为赵国的国都自然热闹繁华,与地处西北的大秦王都咸阳相比,也不逞多让。 街道两边的小商贩各自吆喝,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苏劫的马车,胡人来邯郸向来不少,也不会引起太久的关注。 苏劫有意识的让马夫往质子府的方向行去,不急不缓,不近不远,自然为了观察一下,同时也不能被有心人注意。 此刻身在马车之中,脑海里便是在思量如何营救之事。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苏劫的思绪。 “停下!”一声清脆又干脆的声音,听音色应该是一个少年。 苏劫被拦,诧异之下,便掀开了车帘。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左腰之上憋着一把长剑,身材笔直的站立在马车面前,犹如一颗挺拔的胡杨,双眸透亮而不失温和,眉目上扬略显英姿,发髻整齐的盘立,双手自然的垂在左右。 苏劫赞叹,“好一个翩翩公子!” 少年见苏劫冒出头来,随即拱手行了一礼,道:“这位胡商,打搅了,我想购置一些事物。” 苏劫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笑道:“不知公子需要何物!” 少年沉吟一下,才道:“我想要一些暖和的裘绒衣服,不知道胡商这里可有!” 这个时节的北地,并非太过炎热,尤其是到了晚上,在说了,胡商最好的商品自然是裘绒,很多贵族公子都喜欢,苏劫一点不意外。 随即命马夫将车内的裘绒尽数取了出来。 “公子,你要的裘绒都在这里了,你尽可一一挑选。” 少年点点头,上去开始打量,不过苏劫从细微之间,可以看出这少年特别仔细! 最后,少年才将一件雪白的裘绒拿了出来。 一脸满意之色,道:“就这件吧!” 苏劫一见,居然是个女子裘绒,心道,这公子怕不是去送给心上人,道:“公子真是慧眼,这件裘绒乃是用的塞外蚕丝配合最好的羊毛所制,算是我这些商品中的佳品,想必公子的心上人得到这件礼物,必定非常愉悦。” 少年一手拿着裘绒,一边回道:‘这件衣服并非送给心上人,而是送给我的母亲!’ 苏劫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赞道:“公子真乃至孝之人啊。” 不过,很快,锦衣公子便神色一变,带着略微低沉的声音道:“不过,这位胡商,我没有钱银,但这件裘绒我很需要,我能否用此物和你交换?” 只见华服公子从腰上取下了一块绿色的佩玉,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舍,眨眼而逝,但很快便藏匿起来。 却被苏劫收入眼中,苏劫将佩玉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他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碧绿透亮的佩玉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道:“公子真是大方,这等宝物就为了换取一件裘绒,可见公子至孝啊,我也不贪墨公子便宜,那就将裘绒加上一些钱银给予公子,算作一些补偿吧。” 见苏劫这么一说,少年脸色一喜,道:“那就多谢胡商了!”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带着一些怒意。 “胡商,你一车的裘绒我都买了,还他手里的我也要!” 只见一身蓝色华服的少年走了过来,面色极怒,手已按在剑柄之上。 “赵政,你娘都快饿死了吧,你还有脸来买裘绒!” 苏劫一听,差点被惊掉了魂,这个让他备有好感的翩翩公子,居然是赵政? 千古一帝嬴政? 第六十三章 赵政!帝王璞玉! 赵政闻到这少年之言,神色间顿时便得狰狞了几分,眼神里充满了愤恨。 怒道:“赵平,若不是你暗中威胁那些商贩,他们安敢不卖粟米于我!” 赵平冷笑一声,轻蔑道:“哼,他们不卖你,自然是因为你是秦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在说了,你母子二人现在每天所食的糙米,不都是我府上所赠,你不知感恩,还怪罪于我,我看你不知道好歹,莫非给你的苦头还不够么。” 二人的争吵纷纷引来了路人的围观,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政身上,议论纷纷。 “此人就是那个秦国的质子!” “呸,这些秦人狼子野心,觊觎我赵国的土地,杀了多少赵人!” “按我说,公子平还是太仁慈了,就应该杀了他。” 嬴政的耳边传来各种言语难以入耳。 此刻,他心中愤怒,但也不想受到太多的关注,于是内心深处生生忍住了怒火。 他怒视了赵平一眼,拿起苏劫的裘绒便转身离开。 在路过赵平身边时,赵平忽然伸出宝剑,将赵政的去路拦截。 “本公子说过,这裘绒我买了,这里所有的裘绒我都买了,谁允许你拿了本公子的东西离开的。” 赵政大怒,道:“赵平,你切莫欺人太甚,此件裘绒乃是我花取重金换来的,跟你有何关系,你要裘绒,可自行买卖便可。” “这是邯郸,本公子的话自然说了算,你说是你的?可本公子怎么记得,这些东西都是我的。”说完目光得以的看向了苏劫,他亮这个胡人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苏劫嘿嘿一笑,道:“二位公子都是贵人,我只是一个做买卖的,既然是做买卖当然是只认钱不认人,这位公子可是用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玉做为交换,在下也断没有舍大家还换小家的道理,若是公子一定要强买强夺,传扬出去,那以后哪个胡人还敢来邯郸啊。” 苏劫此话一说,赵平才注意到苏劫手里的宝玉,不由一愣,忽然笑道:“不愧是秦国质子啊,区区一件裘绒,就拿你父亲留给你的宝玉来换,想来我相府给了你这么多糙米,深怕饿死了你母子,你又准备拿什么来换呢。” 赵政一听,内心极怒,表情几经变幻,忽然,在众人的诧异中居然笑了起来,道:“宝玉虽好,却是死物,与我有何用,而换来衣衫,可供取暖,换了粟米,可供饱腹,这些都是靠我自己思量换来,尽管寄人篱下,却能生得安然自得,你赵平算什么,不过一个靠着家室四处显摆的公子而已,你所穿,皆是你父给予,你所食,亦是你母赐之,你于赵国君王,只是可有可无罢了。而我,你们赵国没了我,行吗?你安敢于我赵政相比?” 被赵政一句话讽刺,赵平顿时脸黑了下来! 拔出宝剑,指着赵政道:“区区秦国质子,安敢口出狂言,你再说一便,信不信我杀了你。” 赵政大笑,震撼周围赵国之民,高声道:“你之父,好大喜功,劝谏你赵国大王贪图上党,害得赵国四十余万人魂归邯郸城下,而我父,忍辱负重,如今贵为秦国大王,开疆拓土,一雪前耻,你父如何于吾父相提并论?” 赵政一边说一边上前了两步,丝毫不惧赵平的长剑指着他的喉咙。 一句句的仿佛重锤,击在赵平心里,让他浑身颤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连苏劫内心深处都忍不住赞叹:“好一个嬴政,好一个始皇帝!” 要知道,赵政可是在举目皆敌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换作寻常人,怕是只能摇尾乞怜! 当年异人同为质子,也不敢这般豪言! 而嬴政敢说,自然知晓自己对赵国的用处,他量赵国不敢杀他。 这就是胆魄和智慧! 只要稍加引导,前途不可限量! 在苏劫看来,简直就是帝王璞玉! 赵平此刻怒极,大吼道:“赵政,你认为本公子不敢杀你,但是,本公子确可废了你,你辱我赵国,辱我父相,今日谁都救不得你。” 赵政噌的一下,也拔出了宝剑,道:“哼,想不到堂堂一丞相公子,平原君之子,居然这般好匹夫之斗,我赵政羞于你拔剑,你这等匹夫,在我眼里,只是犬吠,你也就只能做这意气之争罢了,当真虎父犬子。” “好好好,赵政,想不到我此前到是小看了你,今日你若能胜了我,从此以后我便不在找你麻烦,你大可在这邯郸买米买衣,绝不会有人阻拦。” “但是,今天你若败了,我就直接废了你。” 赵政面目一动,内心里,他便是激这赵平说出这番话,他的剑术如何,他自己清楚,肯定是比不上赵平,赵平府中食客上千,作为公子平,从小自然会习剑。 但此刻若不是这般,他母子二人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二人的约斗,一时间让周围的赵民纷纷让开,将场中的地盘尽数让给了赵政和赵平二人。 苏劫也牵着马车后退了少许,苏劫是什么人,剑宗! 他一眼就看出,赵平武艺不错,接近剑士的水平。 稍加打磨,也能被墨家评为剑士。 而赵政呢?苏劫一眼也能看出,也就是习过基本的剑术。 二人相斗,这结果自然很容易就能看出。 赵政为何要这么做,那便是兵法所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赵政内心骄傲也有智慧,便是苏劫对他的初步看法。 满意,他非常的满意这样的赵政! 二人一声怒吼,立刻拼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场上流光四溢。 宝剑撞击在一起,让众人顿时听到巨大的响声。 赵平剑艺高于赵政,自然很快就进入了上风。 赵政频频后退,或砍或削,剑法杂乱无章,唯有几次险险的被差点被砍中,都被他避了过去。 尽管如此,偶尔尝试进攻的赵政,都能轻易的被赵平抵挡! “赵政,我看你也就是唇舌之利,你这样的实力,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哼,勇武,从来不在手上,而在心里!” “哦?那就用你的心,来打败我看看啊!” 二人一边打,还一边对骂了几句。 赵政不断的后退,游走,一时间被公子平追逐的满场跑。 周围围观的赵人纷纷大吼:“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这个秦人!” 秦赵两个恩怨已久,此次又有上党之战,更是激怒了民愤。 赵政充耳不闻,目光中满满的坚定,他在等! “你也只会跑!”赵平追在嬴政身后,怒声道。 赵政忽然一个停顿,让赵平一愣,赵平见其不动,随即大喜,一剑重重的刺向嬴政的又背。 又快又猛,他料定嬴政无法避开,这一剑虽不致命,但绝对重伤! 赵政神色一凝,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毫不避让,持剑直击赵平咽喉。 这是打算以命换命,以伤换伤。 这也是他算准的,唯一的机会。 苏劫眼神一眨不眨,他不可能让赵政丧命。 赵平此刻见赵政的,立刻便知他的打算,怒吼一句:“赵政,你这三脚猫的剑法简直就是笑掉大牙,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让你见见我新学的剑招。” 赵平手中剑法一变,从剑刃上的劲道,忽然改变成了剑轴和剑身,一个起伏神之又神的将赵政的必杀抵挡,随后借着剑身的法发力,剑尖一时对准了赵政的喉咙。 周围的赵人纷纷大喝,“公子好剑法!” 苏劫神色一变,暗道这剑法好生了得,虽然公子平没有展现十之一二,连皮毛都算不上,但苏劫的眼光自然能瞧出其中的蹊跷。 “此剑法乃是大家所授!” 千钧一发之际,苏劫手腕一动,一根完全不能看到的金丝铁线,嗖的一下,缠绕住了赵政的长剑。 赵政原本心神俱灭,知道这一击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忽然感到自己的剑上传来一股奇妙的力量,整个剑都不受他控制,他努力的想要握住,只能让剑带动他的身体。 围观的众人,只能见到赵政手里的长剑,忽然一弯,仿佛灵蛇般一样灵巧,几个转动将原本刺向咽喉的长剑给卡主了,赵平也万万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长剑嘶鸣,一个回拉,顿时将赵平的宝剑缴了下来,赵平此刻长剑被夺,心神大骇,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一声剑吟! 赵政大喜,他虽不能控制,但能感受到这剑中绵绵不绝的力道,长剑收缴了公子平的宝剑,公子平一倒,喉咙生生抵在赵政的宝剑之下,自己也跪在了赵政脚下! 这一幕,在众人看来,便是赵政用剑指着赵平的喉咙,而赵平跪在找政的身下。 一时间,满堂寂静! 赵政也不敢相信,此刻,他剑身的那股凭空出现的力道也消失了,自己再次能够控制这把剑。 此刻,他看着跪拜在他面前的赵平,努力的忍着内心的激动:“赵平,你败在我的剑下,你还有何话说,若是你不认,我也就当你是个言而无信之辈!” 赵平此刻脸色气得通红,“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就要打败他的。” 第六十四章 时光回溯忽悠田部史 赵平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了那个一直被他瞧不起的质子手里,此刻的心情仿佛被乱刃穿心,若非还有一丝理智,他此刻一定会拔剑将其砍杀。 赵平站了起来,捡起落在一边的宝剑,将其收回剑鞘,冷冷的盯着赵政,道:“本公子言而有信,以后自不会在有人为难你,但是,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到时,你可切莫做那缩头乌龟,哼。”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赵政目送其离开,神色坦然,此刻,他很快并收拾了心神,似乎也不想被太多人的围观,拿起裘绒便朝着质子府的方向离开。 苏劫嘴角一翘,默默的念了一句:“非常不错!” “这孤儿寡母的在邯郸日子确实难过,若要营救其出邯郸,恐怕太难!还需从长计议。” 随即命马夫驾车,自己则坐到了车内,吩咐其朝着邯郸王城附近行去。 …… 车马行了不久,苏劫忽然听到车外有一片哗然,随即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只见不少持剑的游侠和一些商贩纷纷聚集在一处宽阔的府邸门前,有序的将来者所献的物品所登记,其中不少,在苏劫看来都还颇为珍惜之物。 苏劫下车,忽然将一边刚刚登记完正要离去的男子阻拦,随即拱手道:“这位兄弟,敢问这是所为何事啊。” 男子见其一个胡商,目光朝着车内看了看,心道,这胡商向来好东西不少,随即说道:“自然是郭部史在收寻一些奇物,作为送给赵王大寿的贺礼,一旦被选中,那必然可以成为郭部史的门客,在赵国对我等而言,一旦成为郭部史的门客,自然也算一步登天了,你这胡商到是运气不错,这个时候还能进入邯郸,不妨也可一试。” 苏劫恍然,道:“在下虽常在中原,但也是第一次来邯郸,不知兄台口中的郭部史名讳。” “自然是田部史大人郭开啊!” 苏劫内心巨震,心道:“居然是在这个人!这里就是郭开的府邸!” 不过苏劫表面上不动声色,向着男子告谢一声。 郭开,此人可谓是大名鼎鼎啊,按照现在的年份来看,此人虽还没有到丞相,但也是贵为田部史了! 田部史便是掌管赵国税收的长官。 当年大将赵奢便是田部史,收税唯有平原君家不肯缴税,赵奢大怒斩杀平原君府九人,还是赵王出面此事才得以平息,为了安抚平原君,还将赵奢撤了职。 想不到这田部史如今落到了郭开手里。 赵国衰败始于赵丹,赵国灭亡,可以说完全灭于此人之手啊。 苏劫暗道:“此人不就是天赐的盟友啊!” 随即脑海里开始了一番算计,郭开此人,算是个极尽的偏才,作为侍奉太子偃的少傅,教的却不是百家之学,而是如何饮酒不醉,如何赌博不输,如何玩弄女人,如何整治仇人等等,而不管是赵偃还是后来的赵迁眼里,郭开才是真正学识渊博的人。 李牧不喜此人,廉颇赵豹更是看不起他,可偏偏这般情况下,这些人全部被其弄死。 “我苏劫也喜欢你啊!”苏劫自语了一句,随即命马夫驾车离去。 …… 次日午时刚一过! 郭府门前遥遥行来一亮华丽的马车,车马上的坠饰都是金丝宝玉镶嵌,华贵万分! 车马刚一停到正门,下人便匍匐在地,随后马车里行出一个三十余岁,发髻有些微白的男子,男子一身官服傍身,双眼不大,但极为渗人,不怒而威。 就像那暗处的毒蛇一样,下人们都不敢抬头对视。 此人正是郭开,郭开面色不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此前,巨鹿侯府宴请宾客,那廉颇居然再一次的众目睽睽之下,指着他郭开的鼻子,说他是一个阿姨奉承,须溜拍马,结党钻营的小人。 郭开那个气啊,拍了桌子便气冲冲的提前离开,此刻都还没缓过气来:“廉颇老儿,你给我等着,不弄死你我就不是郭开。” 正在往大厅里行走,忽然听到边上的小院一阵哗然争吵,郭开眉目一皱,何人敢在他的府上这般无礼,随即问道:“发生何事,这般不成体统。” “回,回君上话,是一个胡商,今日前来献宝,可偏偏说君上不在,如何也不肯拿出来,我等命他离开,可是他却耍无赖,说不见到君上决计不走,结果我们命人乱棍将其打出,结果全部被这胡人撂倒。” “哦?还这有这等事!”随即郭开想了想便道。 “既然是来献宝,今日刚好本君在府上,挑几个人到书房里候着,本君稍后再去见见,还有那个胡商一并叫上。” “是,君上!” 苏劫一行五人被了书房,不过苏劫两手空空,其他四人都是一阵异样的目光。 此人之前在府中打了人,也不知郭部史会如何惩治,怕受牵连,此刻到是不敢过多和其靠近。 苏劫四处一打量,心道:“想不到这郭开还好些画道。” 书房的背后,是一副巨大的帛画,这个时代,能用帛画的自然是权贵。 历史上最早的帛画是出于春秋! 先不论这画,画的好坏,单单能挂在此处,就算一件宝贝了。 这画自然被在做的四人所看到,只见其中一个貌似商贾之人摇头道:“在下行商各国,这等帛画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此帛虽制作精致,但画功纹理粗糙,画粉虽是上层,但落笔无章法,真是糟蹋了一件上好锦帛。” 另一人摇头道:“想必献此画者乃是欺郭君不懂蹊跷,行了诓骗之事,等会我等一定要告知郭君实情,恰好,我此来也是献得一副楚画。” “甚好,甚好,理该如此!” 苏劫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只道此画确实不堪,懂的人一看,立马露了马脚。 几人议论纷纷,忽然书房的门被打开,只见郭开走了进来,脸色不善,他此前早已在门外多时,听屋内几人正在议论这副画! 苏劫等人立刻起身,行礼道:“我等拜见郭君!” 郭开也没发言,道:“不知本君所画,到底有何不妥啊,你等继续说来听听。” “什么?此画乃是郭大人亲笔?” “……完了完了!” 苏劫一愣,心道:“这几个倒霉鬼!这郭开可是心胸狭窄的狠啊。” 他正在寻思如何让着郭开能够注意自己,并相信自己,现在不是机会来了嘛,心中默念了一句:“倒退……” 画面一边,时光回溯。 四人继续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道:“下行商各国,这等帛画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真是糟蹋了一件上好锦帛。” 另外一人正要答话,忽然苏劫突然起身,笑道:“此言差矣至极啊,如此神作在你等凡夫俗子眼里,却说成了这般不堪入目,在我看来,你等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此等画作,我行便塞外中原,也从未见过这般蕴含至理,生动的宝画啊。” 苏劫话音一闭,门外的一处阴影中一个人影双眸一亮。 “什么?蕴含至理?生动?还宝画?”几个人不由愣了一下。 顿时面含怒色,道:“你这胡人,怕是没见过中原宝物,居然拿石土当金玉,拿夜壶当茶壶。” 几人纷纷开口斥责苏劫的无知! 就正众人争论之际,书房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几人顿时朝向来者行礼:“拜见郭君!” 郭开没有理会,面含微笑,缓缓走到桌椅上,朝着苏劫问道:“时才本君听你说此画乃是至宝,何解啊。” 苏劫恰恰道:“见笑了君上,只是在下行商十年,今日见到宝物,心生向往激动,此画虽是上上之作,但更珍贵的却是画中所透露出的那股意念啊,在下看来,此画作者必定乃是圣贤之辈。” 几个献宝的人一时间差点岔了气。‘啥跟啥,你这胡人也太扯了吧。’ 苏劫接续道:“你们看,此画圆润自如,又意气身畅,咋一见似乎杂乱无章,实则展现了作者的志向豪迈确又时时隐忍,画中人物入木三分,传神纤毫,实乃传世之作啊,佩服,佩服。” 说完,苏劫还可惜的摇了摇头,道:“郭君,不知我能否用千金裘换取这副画作啊。” 第六十五章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郭开哈哈大笑,面露喜悦,一扫此前在宴会上受辱的阴霾! 众人自然疑惑万分,郭君为何如此喜悦。 郭开将目光投向了苏劫,不时点点头,越看越顺眼。 随后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此画乃是本君所画,虽然本君好画,但你这胡人所说未免也太过谬赞,若不是此画从未于人见过,本君都要怀疑你是故意奉承。” “什么?” “君上所作?” 几个商人一时间混乱了,“这……”一时间看向这胡人内心差点骂娘。 苏劫详作大惊,道:“啊?居……居然是君上之作,那就难怪难怪了,我早就发现郭君样貌非凡,紫气遮蔽天顶,绝非寻常,乃是圣人之像啊。” 苏劫的话,一时间让郭开都开始有些不自然了,几个商贾也纷纷心道:“过了吧!” 要说圣人,至少如今这个世道都已作古,离得最近的孟子和庄周都已羽化,郭开虽自命不凡,但也不敢拿自己和圣人作比啊。 见郭开眉目一拧,苏劫道:“郭君有所不知啊,在下此前遇过异人,得异人亲传,学得一身望气的本事,虽不敢说前知五百载,但寻常之事无所不知,郭君所做之画,或许在凡夫俗子眼中,是一副俗画,但在我的眼中,紫气弥漫,可见作者富贵难言,此富贵当是一人之下啊,我绝不会看错的。” “什么?”郭开被震惊了,商贾也被震惊了。 什么是一人之下,那就是丞相,他郭开努力钻营,不就是想做那一国之相吗? 这个胡人此刻所言,虽然让他震惊,但是,真的扰到他的心痒处了。 但是,他郭开也绝非范范,若是这就相信,如何可能。 “胡商,此话我就当你是奉承于我,切莫胡说,此次你来所带何种宝物?呈上来,本君看看,若是不错,必少不了你好处。” 苏劫哈哈一笑,道:“我所呈的宝物,便是我自己。郭君得我,犹如周公得吕望,郭君日夜所思之事,便唾手可得,此还不能做宝物么?” 几个商人吓得浑身颤抖,心中狂骂,“这胡商要害死我等么。” 郭开双眼凶光一闪,目视着苏劫,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不是本君看你颇为顺眼,此刻必将你轰出府邸。” 郭开神色飞快的一转,随即又说道:“你说你有望气之数,无所不知,看出本君乃是一人之下,此话太过玄乎,本君不信,不过你既然敢在本君面前大放厥词,本君也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答不上来,休怪本君无情。” 苏劫料定这郭开,表面上一套,实际上,自己可是扰到了他的痒处,他如何会轻易放过。 “郭君尽管考校!” 郭开冷笑一声,道:“我柜中何物?”指着一旁的柜子。 几个商人此刻也是冷冷的看着这个胡人,心道:“娘的,玩大了吧。” 郭开见苏劫一话不说,心中冷笑,柜中之物乃是他的一个癖好,别说外人,就是他府里的下人都不清楚,若真被这胡人说中,那才是有真本事。 大约几息之后,苏劫嘿嘿一笑,神色怪异的看着郭开道:“郭君真乃妙人,此柜中藏着一块双手都拿不住的红手帕!对否?” 郭开正在饮茶,一听苏劫之言,“噗……”一口水全部吐了出来。 心道:‘怎么可能,他如何知道是女子的稚衣。’ “这……这是个鬼不成。” 郭开终于正色了,此刻看向苏劫的目光已然完全不同,“莫非自己真能成为一人之下的丞相?” 连一旁的商贾都傻眼了,“不会吧!” 郭开内心狂跳,立刻持笔在手中一章绢帛上写下一个字,自然是没让任何人看见,问道:“此乃何字?” 苏劫道:“我说过,我有望气之术,我见郭君绝非寻常,相由心生,此字乃是一个‘相’字。” 郭开终于不淡定了,将手中的绢帛摊开,他怕苏劫用诡术调换了他的绢帛,所有人屹然看到了那绢帛上的那个‘相’字! 太可怕了,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人! 但是,但是郭开尽管信了大半,但理智认为,这不可能的! 连胡商们此刻也变了,此人真的能知道所有之事? 郭开灵光一闪,他认为此前之事,都是可以做假的,谁知道这胡商有什么本领,但是,唯独他的想法,却没有人能知道。 随即,郭开不死心的问道:“最后一问,告诉本君,本君此刻最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苏劫,他内心里有一个声音,他希望这个胡人说对,真的,一定要说对。 苏劫如何知晓,心道:“这郭开太谨慎了。” 随即苏劫忽然一动,一把匕首滑到手心,吓得几个商人纷纷后退! 郭开也是愣了一下,他万万想不到这胡商怎么动刀了,大家不是挺好的吗? 二人很近,苏劫什么身手,一招就将郭开给制伏了。 郭开大叫:“你想干嘛,你不想活了吗。”苏劫二话不说,一刀刺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郭开的指头直接被切掉了。 一时间,几个商贾吓得纷纷倒地,道:“完了完了,没命了我们。” 苏劫问道:“你的指头我切下了,我给你三息时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三息一过,不说就死。一、二……” 苏劫为什么要动武,自然是想快刀斩乱麻,苏劫要让郭开明白,你不说,你一定会死的。 郭开内心狂骂:“你是有失心疯吧,我的手啊。” 嘴上却说:“我在想如何报复廉颇老儿,他今日辱我,我必要报仇。” “原来如此,倒退……” “?????” 时光回溯,画面一变。 此刻郭开神色紧张的盯着苏劫的眼睛,半点不曾挪开,内心却希望苏劫说对,这种矛盾的情绪下,让他双眸发红。 忽然,苏劫哈哈一笑,道:“郭君真要我说?” “自然,若是你说对了,本君重重有赏,否则……” 苏劫上一世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这郭开为什么恨廉颇,便是因为这廉颇太过耿直,几次在宴会上侮辱这郭开,死仇啊这是。 “郭君在想,如何整治廉颇,以报今日宴会之辱。” 声音不大,但书房里却落针可闻。 郭开背后都有冷汗直冒,手上有些颤抖,不过确藏着宽大的袖子里让人无法看到。 郭开面色极度难看,让周围的几个献宝的商贾纷纷吓的颤粟不敢喘气。 苏劫不言不语,一脸平静。 很快,郭开笑出声来:“哈哈哈,我道你有何本领,居然敢以这等障眼法诓骗本君,本君看在你此前慧眼识宝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退去吧。” 苏劫道:“既然郭君不信我,那本人也就不多做叨扰,此去在寻良主,他日再见,在于郭君把酒畅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劫独自走出了府邸,回过头看了一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 苏劫一走,郭开便没了兴致,草草的打发了几个商人,随后在书房一呆就是数个时辰。 直到夜深人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郭开立刻睁大了眼睛,沉声道:“进来,如何?” 来人躬身道:“君上,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您过目!” 郭开顺序将其打开,一字不漏的细细看去,越看神色越亮。 “此人没问题!” “是的君上,此人是拿着乌堡主的路引进入到的邯郸,更是从雁门关而来,滕氏部落素来和乌堡主有交易来往,已经有几十年了,此人在滕氏部落也是有名有根,绝不可能是细作。” “那就好,那就好,此人真乃一奇人,速速派人去将此人接到府中来,万万不可怠慢!快去。 第六十六章 二国相印,不王而王 郭开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了,这样的奇人,无所不知,居然看出他有一国之相的面相,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苏劫深入的畅谈。 很快,下人便传来音讯,说人已带到。 “快快有请,备好酒宴,本君要亲自招待!” 二人再次见到,已然是另一番场景, 此处酒肉丰盛,屋内宽大奢华。 苏劫行至此处,便看到郭开早已在此,随即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和君上再次见面,看来我所言不假,再见之时必定是把酒畅谈。” 郭开客气的道:“先生勿怪,今日之举实属迫不得已,本君略备薄宴聊表歉意,还望先生指点迷津啊。” 很快,二人便坐到了一起!备显亲密。 郭开持酒率先道:“来,我先敬先生一杯!” 苏劫微笑持酒和郭开虚碰了一下。 随后,郭开道:“先生,今日听你之言,本君心中震动莫名,只是先生所言到底有几分为真,还望赐教啊。” 苏劫微微一笑,这郭开即便没有他苏劫,那也是赵国的丞相啊,不过却要等到赵丹薨逝,赵偃继位之后,那时的郭开就好比吕不韦于大秦,还被封为建信君。 但此人虽为丞相,但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赵国的存亡却是次之,从某一种层面而言,他郭开唯一的弱点是什么,那就是贪财。 只有贪财的人才做得出万金卖李牧,四百金坑廉颇的事,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他无尽的恨意。 苏劫道:“今日之言,绝无半分虚假,君上他日必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国丞相!” 见苏劫如此笃定,郭开顿时感到一阵舒畅,此刻,他是万分相信苏劫的话语的! “莫非,这就是先生所说的望气之术?” “自然,你和你的府邸,我隔着数里都能见到紫气。” 郭开心中暗暗吃惊,随即一叹,道:“先生,你既能知所有事,可知我亦在朝中数敌颇多?行将艰难?” 苏劫微微一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孟子圣人之言,莫非君上忘了?” 苏劫一言,让郭开顿时大振,道:“想不到先生久居塞外,居然对中原百家之学这般了然与胸,佩服啊。” 苏劫继续道:“君上口中的外敌,不足为虑,君上的智慧才是最强大的武器,而我却知先生到底在做什么,君上现在所为实乃智者,只不过一些琐事蒙蔽了君上的思想,让君上感到惶恐和分不清方向罢了。” 不等郭开继续说话,苏劫道:“君上此刻,便是在做那吕不韦奇货可居的买卖,只不过对象却放在了公子迁身上,你努力经营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已成了好友一般,一旦他日公子迁继位,你便可如那吕姜,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可是惧怕的却是,若是公子迁无法继位呢,君上恐怕顷刻间就要崩塌,对否,君上?” 苏劫一边饮酒,一边说着,每一句话就像锤子击在了郭开的胸口。 对啊,半点不差,苏劫之言就是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他为了得到公子迁的友谊,满朝文武皆是背后唾骂于他,可是只能隐忍。 此刻,郭开对苏劫已然没有丝毫的怀疑,苏劫所说都是他最大的秘密啊。 此刻,他本能的想要否定,但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郭开居然在苏劫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苏劫继续道:“你恐惧的来源,便是公子迁并非太子,而当今大王的太子,如今还在秦国为质,若是他日太子回赵,你所经营的一切,便会成为一场空谈。” 事实上,赵丹亲政第二年,便将太子送往了秦国,史记中一直没有记载公子迁继位时是否是太子,只有只言片语中后世人猜测,其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在嬴政回秦后,便回到了赵国,但那个时候,因为郭开,公子迁已然得势。 苏劫所想的办法,其实也就是顺势而为便可。 但是在郭开眼里,却如黑夜里的明灯,他大可放手一为。 郭开拿起酒,对着苏劫道:“我得先生,就如周公得吕望,还望先生教我,若我一朝得势,必不忘先生今日教诲,我之所有,便是先生所有。” 苏劫大笑一声,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你或许会疑惑,我为何会帮你,第一,那是因为你具有贵像,他日必为权臣,第二,君之于我,便如吕相于异人,干,望你日后富贵别忘今日的许诺。” 二人畅谈,饮了樽中酒,苏劫道:“君上大可放心,赵国太子回不回赵国,都不会影响你的计划!但有一件事,你若不做,太子一旦回来,那公子迁再无希望。” 郭开神色瞬变,道:“望先生赐教!” “你于公子迁已如挚友,但你却从未想过,公子迁于赵丹呢?” “赵丹性软,优柔寡断,对子女颇为严厉,公子迁惧父,少于其交往,二人必有生疏,你若教那公子迁多以孝子而侍奉于其旁,日日问安,月月歌德颂康,父子二人便会大大相亲,太子虽好,却远在咸阳,一旦赵丹亲密于公子迁,满朝文武安能不对其另眼相看,届时公子迁只需顺势而行,收拢羽翼,公子迁得势不就是君上成势了?” 苏劫之言,郭开越听越亮,越听越觉得可行,作为公子迁近臣,谁有他清楚那父子二人的关系? 事实上,历史中公子迁忽然变得对赵丹亲热起来,日日问安,赵丹累了困了,都是亲自去按摩问候,让赵丹对其态度大有改观,公子迁和郭开也网罗了朝堂一大片势力,得以最终继位赵王。 郭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先生,你真乃神人也,此事若是这样,我大事可成矣。” 苏劫,道:“君上,此事一定要尽早,若是在这月余左右能够让公子迁获得赵丹的信任,说不定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 “哦?先生此话怎讲!” 苏劫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自会知晓,绝对会让君上心神大悦。” 郭开又灌了一口酒,道:“我相信先生之言,明日,我便进宫和公子迁详说。” 苏劫笑道:“君上,我有一事想问你。” “先生但有所问,在下无所不答。” “当年商贾吕不韦在邯郸遇异人,回去之后问其父,耕田之利几倍,其父达十倍,又问珠玉之利几倍,其父答百倍,吕姜又问,立国家之主几倍利,其父答,无数。” “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呵以遗世。愿往事之,此乃吕不韦之言。” 意思是说现在我们每年辛苦耕种,仍然不能获得温饱或发财。但是假如能建立国家,拥立一个君主,就可以把利润传给子孙,我现在决心去做这件事。” 郭开点头道:“我如今所为,便如当年吕不韦,若是公子迁继位,我必定为一国之相啊,先生今日提醒,让我醍醐灌顶。” 苏劫笑道:“若是吕不韦此举利润乃是万倍,那敢问君上,你如今所为利倍几何?” 虽不明苏劫所言为何,但也回答道:“自然也是万倍。” 苏劫笑道:“那若是君上奇货可居,再立一位国君,那利几何?” 苏劫此言,顿时让郭开惊的站了起来,问道:“先生何意?” 苏劫道:“一国之君,利万万倍,二国之君,利十万万倍,若是君上持二国相印,是为不王而王啊,君上莫非不心动?” 郭开两眼放大,瞪着苏劫,“二国相印,不王而王?” 苏劫继续道:“当年吕不韦救子楚,已是奇货可居,与如今秦质子赵政何其相似,若是君上把握了机会,这比生意何止万倍之利?” “你的意思是,让我效仿吕不韦,营救秦质子?”郭开瞪大了双眼。 “公子迁上位,你便是赵国丞相,公子政上位,你便是秦国丞相,若是两位公子皆继位,你便是二国丞相,秦赵二国的丞相。” 郭开心动了,真的,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激动。 苏劫继续道:“君上,你以为这邯郸城中没人打这秦质子的主意?我可以告诉你,已经有人想做这天大的买卖了,你若稍迟半步,将会遗悔终身!” 苏劫,一点都不担心郭开是否不答应,因为历史上,他真的做过秦国的上卿,上卿亦是宰相。 甘罗十二为相,许多人以为甘罗拜的丞相,当时丞相是吕不韦,实际上拜的便是上卿。 郭开面目通红,来回走动,口中不时念道:“持二国相印,不王而王!” “持二国相印,不王而王!” 以他的智慧,他发现真的可行! 随即看着苏劫道:“先生,这笔买卖,我做了!” 第六十七章 卧薪尝胆!许郭开为相! 苏劫微笑额首,道:“郭君日后必会为今日之举而感到庆幸,若是我所料不错,一月之后,郭君或可为相啊,此便是我送给郭君的第一份大礼。” 郭开一时间没会过来,忽然才意识到苏劫之言:“一月之后,我能为相?先生你可别诓骗我,怎么可能,平原君他……” 苏劫道:“郭君勿慌,我既能辅佐与你,自不会诓骗你,是否如我所说,日后自知啊。” …… 次日,天刚过晓,邯郸城内很快便迎来了嚷嚷的人声。 郭开和苏劫同乘在车撵之中,二人只是简单的聊了一些无关的话题。 郭开一夜难眠,心中更多的是激动万分。 二人昨日同塌,郭开对苏劫的学识更是钦佩不已,许多至理,苏劫信手而来,甚至闻所未闻,在其听来可比诸子名言,此刻,苏劫在其心中那才是大贤隐士。 脑海里,郭开不断的回忆苏劫所言的那一句话:“锦上添花人人易,雪中送炭岁岁难!” 郭开尽管是真小人,但也是智慧极深之辈,很快便能领悟苏劫所言其中真意。 马车行了不久,便停在了质子府门前。 二人随即下车,苏劫左右看去,院子看起来虽整洁,但四处却隐隐显得萧索,门口罗雀,可见赵政母子二人几乎是孤无所依! 郭开看了苏劫一眼,随即在后者的点头下,率先走到门前,深处手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 一个十四五岁面色微白、形体消瘦的少年一脸惶恐的将木门打开,此人尽管年岁尚小,但身形有些拘缕,他见来人衣着便知绝非寻常。 不过很快,便摆正了身体,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稽首,问道:“不知贵客有何贵干?”声音尖细,让苏劫顿时想到了宦官。 想必是平日服侍赵政起居的内官,苏劫知道,赵政虽为质子,但毕竟是秦国王子,不管如何受冷,规格上还是必须要按法制来做。 郭开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随即道:“本君田部史郭开,今日前来,想拜见公子政,不知你家主子是否在府中。” 郭开报了家门,让内官顿时一惊,田部史大人对他们而言那是天大的人物,此刻来访,莫不是又来寻晦气不成。 “这……”少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从内院传来一道声音,“高,何人来访!” 苏劫此前已然和赵政打过一次照面,听声音便知,正是赵政! 少年这才回道:“田部史大人快快请进,公子正在后院!” 郭开点头和苏劫一同走了进去。 苏劫路过少年一边,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见苏劫一问,少年先是一愣,随即便低头,道:“小……小的名叫赵高!” 苏劫虽然之前听这小宦官报了名,便有所怀疑,此时实锤,不由诧异的多看了两眼,道:“你不错,你很衷心!” 赵高不敢搭话,见二人离开,这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苏劫的背影。 苏劫嘴角一翘,心道:“赵高啊……那个一定要做到最高最高最高的赵高!” 再次见到赵政的时候,赵政满脸的惊讶,郭开的大名他是有所耳闻的,这种大人物尽管没有为难过他,但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来到他这里,此刻见其面容,似乎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忽然他看到了一旁的胡商。 不过他赵政久居帝国,早已具备了那藏而不露的本事,在没有探清来意之前,也准备好了不动声色。 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郭开,稽首道:“今日郭部史突然造访,政诧异万分,还请移步到堂中,让政略尽薄谊。” 随即三人到了正堂,赵政让赵高准备了简单的吃食,三人坐在了一处小方桌前。 郭开和苏劫打量了下周围,干净,整洁,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摆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赵政道:“寒舍简陋,平日里所食存余不多,只能有这些款待,让二位见笑了。” 郭开频频点头,回道:“所谓有志不在岁高,陋室才能养贤,公子政久居邯郸,苦心劳志,还能自律如一,绝非寻常之辈!” 赵政笑道:“郭部史言过,政只是平日无事,只有做这些琐事才能打发时间,不知今日郭部史到访,是有何见教?” 郭开微微点头,道:“公子在我赵国已经十六年了吧,本君从晋阳到邯郸,也已快十年,这十年之中,本君其实时长关注于公子,公子所为,在本君看来,便是卧薪尝胆,他日若是一举入海,便能一鸣惊人!” 赵政眉目一变,他拿不准这郭开到底何意,内心几经变幻,才笑道:“郭部史怕是看错了吧,本公子从没想过什么卧薪尝胆,只想着能够多在这邯郸城走走,等有钱了去一下那万花楼,那种笙歌艳舞的生活才是我向往的啊。” 苏劫一听,暗暗赞叹,实际上,郭开也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公子政居然这般谨慎! 其实也不难明白,若是赵政是那无能之辈,早被人做了棋子,此刻还能安然活在邯郸城? 郭开呵呵一笑,自己倒了点茶水,道:“宝玉放在泥泞里也掩盖不住他的光彩,土石放在金山之中也依旧不被人关注,在本君看来,公子政你便是那宝玉,你即便在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土石,你也掩盖不住自己所散发的光彩。” 赵政这才正色,面前的郭开是什么人,自己如何想,自然是掩饰不住。 “郭部史到底是何意,不妨直言!” “本君此来,自然是想帮助于公子,让公子和赵姬能够回到秦国,我甚至会尽我全力,相助公子继位秦王大位,不知这是否是公子所想呢?” “什么?”赵政此刻也不由惊破了心志,回秦国,他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想。 见赵政这副神情,郭开自然无比满意,他此来,便是要让赵政知晓,这邯郸虽大,朝臣满堂,只有他郭开愿意帮他。 赵政纹丝不动,暗处的双手捏成了拳头,随后问道:“郭部史乃是赵国堂堂肱骨,又于公子迁亲密无间,而我只是区区一个质子,无权无势,在这邯郸城里,更是被视为洪水猛兽,日日受辱,我赵政也非稚童,也知此举之艰难,若郭部史不能实言相告,我是万万不信的,郭部史此举又是为何?” 郭开哈哈一笑,道:“我虽为赵国之臣,但我的门第却要靠公子你的门第来提高,到时,又岂会是一个区区的田部史。” 赵政此刻,终于动容了! 因为,郭开的回答其实是吕不韦的回答! 这其中的暗意,不言而喻啊。 当年吕不韦前去拜见异人,说:“我可以提高你的门第!”异人笑着说:“你先提高自己的门第吧!” 吕不韦却答,“我的门第需要你的门第来提高!” 此时赵政已然失色,他的内心深处出现了渴望,出现了那个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的父亲也是质子,他也是质子,他的父亲有吕不韦相助,而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如今郭开要相助与他。 苏劫终于笑着出了声:“公子无须顾虑,郭君是万分诚意的,日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便发现你乃是君王之相,所以我才去拜会了郭君,让郭君相助与你,此事若成,便是富贵同求而已。” 赵政看向苏劫,心中这才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胡人的主意,自己与其匆匆一见,万没有相害的道理,若是此事为真,那这胡人对自己可谓大恩啊。 赵政收敛了心神,沉默了片刻,内心在做努力的挣扎,直到最后,才道:“郭君,你若助我脱困,他日我若为秦王,必许你相位之尊。” 郭开一听,大喜过望啊,心道:“真的如此?我真的可以持二国相印了,事情真的如腾格尔所言了,一点不假。” 他看向苏劫的脸颊,喜色外露,苏劫点点头,道:“恭喜君上!” “好好好,公子既然许诺,我郭开绝对倾力相助,至今日起,公子府上一切开销所需,我都会替公子置办,断不会少米少衣,一旦有了机会,我便将公子送回秦国。” 赵政此刻也看出来了,郭开此来,是真心相助于他,所以不再作伪,站立起来,行礼道:“多谢郭部史。”随后他看向了苏劫,道:“多谢胡商!” 郭开喜悦至极,随后放低了声音,道:‘此事所图极大,切不可急于一时,忘公子行事谨慎,静候我的消息。’ 赵政点点头,实际上,郭开敢和赵政摊开了说,自然也是看到赵政的举止和言谈,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崩出了公子迁,然后在和眼前的公子政进行了比较,“这……” 郭开看向赵政,忽然问道:“你可有何事需要本君替你做的?”因为他经常这般问公子迁。 赵政一愣,不知郭开何意,随即想了想道:“不知郭部史能否替我将一封书信,送给我的君父!” 第一封信! 二人离开之前,郭开便将准备好的粮米及日常所需,留在赵政的府邸,足足两车之巨。 赵政也终于不在担心日日还要为生计而发愁。 两人在马车之中朝着郭开的府邸行去。 郭开此刻万分喜悦,道:“想不到此行如此顺利,这秦质子今日一见,真是非同寻常,难怪先生说他有君王之相,若非先生提醒,本君怕是要错失这天大的机缘。” 苏劫笑道:“此事是郭君慧眼识珠,我只是稍加提点罢了!” 郭开忽然神色一变道:“我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势必落入有心人眼中,以先生来看,我又如何应对才妥当。” 苏劫笑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郭开万分不解,问道:“先生何意!?” “郭君务须忧虑,君上此举是为了缓解秦赵二国的关系,以君上智慧,岂会无法应付?” “在下此去,自然是为君上谋夺那丞相之位,君上只需静候佳音便可,切莫忘了,尽早见到公子迁,让他投大王之好,万不能怠慢。” 说完便快速下车,消失在了郭开的眼前。 此刻郭开内心颤抖,相位,按照苏劫所说,一个月之后他可能就是丞相了。 一人之下的丞相,二国相印已持一半!“那平原君去哪了!”郭开内心不由一阵惊恐。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马车的车撵,郭开喃喃道:“邯郸起风了!” 随后,神色一转,吩咐马车改道,行向了赵王王宫。 苏劫几个辗转,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道,他看到了一些隐蔽出的暗记,随即来到了一处小院,确定了无人跟踪之后,这才按照乌堡主的暗语来进入到了一处密室。 “苏将军,此行可有收获!”乌应元见到苏劫,立马开口相问。 苏劫笑道:“郭开已答应相助于公子政,一旦有了机会,便会送公子政离开,但邯郸形式微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乌堡主不由一喜,作为赵国老人,他当然知道郭开的大名,“公子政有此人相护,想必日后必然不会像以往那般处处受人掣肘。” 随后看向苏劫道:“苏将军鬼谋之名,名不虚传啊!” 苏劫岔岔一笑,摆手道:‘乌堡主过赞了,此来是有两件事麻烦乌堡主替我去做。’ “第一件事,你务必用尽一切办法,将我的手书送到大王手中。” “第二件事,让你送入邯郸的五百人,你分出三百人到晋阳,让李信为主将,还有,尽快将龙治接入邯郸,我有大用。” …… 三日之后 咸阳王宫大殿之内。 今日的早议比平日里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就在众卿议论纷纷之时,才看到子楚的身影姗姗来迟。 子楚在人的搀扶下,面色蜡黄,双目无神,刚一座到主位之上,便咳嗽不止。 吕不韦等人一脸诧异,前几日只是听说大王似乎感染了风寒,没想到今日看情形,比传言的更严重啊。 “大王万安!”众卿纷纷稽首。 子楚隔了半响,才缓过气来,道:‘众卿无需多礼,寡人近日偶感风寒,让众卿久侯了。’ 吕不韦上前道:“国事虽重,但也不及大王身体万一,还望大王万万保重啊。” “丞相之意,寡人心领了,只是苏将军已去多日,了无音信,寡人心中实难安定,众卿可有苏将军消息。” 子楚一问,众臣们一个个纷纷相互看去! “报……大王,宫外有一人,说是带来了……带来了公子政的亲笔书信!” 此人话语一处,满堂惊变! “公子政?这……” 吕不韦差点没站稳,若说不着急,怎么可能,公子政已经十六年没有来过书信了。 “问清楚没有,他从哪里来的。” “回禀丞相,此人说他们是多方辗转,从赵国邯郸而来。” 一个个朝臣更是议论纷纭。 “这,莫非是苏将军?不可能吧!” “苏将军这才刚去不久,公子政就来了书信?” 吕不韦道:‘速速将书信带进来!’ “诺!” 子楚双手颤抖,神色惊讶至极,他等了十六年,终于来了一封书信。 他在宦官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到了大殿的门口,他要亲手打开他政儿的书信。 很快,一封包扎严谨的锦书落到了子楚手里。 子楚将其打开,只见上面第一句话便是。 “君父在上,孩儿政,不及当面,只得以以书帛扣首,问君父久安,孩而身在邯郸……” 子楚双手颤抖,仿佛拿捏不住这轻轻的锦帛,情绪激动之下,满目泪痕,朝堂众臣纷纷动容。 书帛中仅仅只是讲诉了他和赵姬的思念,嘱托君父以国事为重,不可因为他母子二人而影响了大秦国策,那一笔一笔的字迹,就仿佛刻在子楚的心里。 尤其是看到赵政在书信中说,他们过的非常好,虽为质子,但锦衣玉食,无人敢冒犯,子楚做过质子,安能不知赵国对秦质子的态度? 书信中,没有提到郭开帮助他回到秦国之事,因为赵政担心此信若是出了意外,旁落而出,落入赵人之手! 子楚念道:“寡人的儿子,依旧是那么懂事,寡人等着你回来!” 众臣即便没有看到书信的内容,但也纷纷猜测了一二。 “难怪大王不立太子啊,想不到公子政这般入了大王的心。” 忽然,殿外又是一声传讯! “大王……苏将军亲笔手书!” “什么?这!” 朝臣们动容了,苏将军哪一次不是做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这一去王子政就来了信,若说和苏将军没关系,他们也不信啊,此刻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子楚将信件打开。 子楚聚精会神的看着苏劫的信件,讲诉了营救公子政的计划。 信上的内容太过骇人听闻,首先讲诉了他如何诱劝郭开,营救公子政,如今郭开已然全力相助,赵政的书信,便是郭开命人送到咸阳。 “寡人就知道是苏卿,只有寡人的苏卿才能想到这般天衣无缝的计策!寡人的儿子要回来了。”随着子楚的动容出声,朝臣们坐实了猜测。 “还真是苏将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怎么做到的?” 吕不韦亦是心痒如焚,他也想看看这书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子楚继续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白,这一变化自然落在群臣眼里。 子楚一个踉跄,没拿稳手书,直接落到了地上。 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因为手书中所说的内容实在是太震动了,连他子楚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此刻,苏劫居然已经开始做了。 吕不韦因为靠的最近,飞快的捡起了苏劫的手书,关于公子政的事尽管他已经猜到,也极具震撼力,但后面的内容,城府如他吕不韦,也不由失色。 子楚忽然神色一禀,大喝道:“传我王令,命王龁将军率军五万驻扎定阳,蒙骜将军,率军五万驻扎平都!” 定阳在晋阳以西,平都在雁门关以南。 吕不韦喃喃念道:“一人敌一国啊,苏劫,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手书一偏,角落外露了出来,恰恰是苏劫最后一句话,:“平原君死后,赵国必乱……” 第六十九章 平原君之死!(一) 上党大败,恰逢赵王寿辰! 朝臣们也纷纷想借此以慰民心,介时普天同庆,一扫战败阴霾。 近几日,他们忽然发现公子迁貌似变了一个人,除了赵王堂议,几乎都能看到公子迁围绕在赵王身边。 不是嘘寒问暖,就是借故一些百家经典,虚心请教,仿佛忽然灵窍顿开,平日里一些玩物皆被其一股脑的扔到了井中。 一副孝子贤臣的模样让赵丹也不由惊讶万分,随即也有些欣慰。 赵丹下了朝堂后,便有宦者令传话,说公子迁昨日夜里整晚未眠,给君父准备了一碗膳食,说能够舒心顺气,提神醒目的作用! 宦者令便是宫廷宦官的首领官称,赵国的宦者令叫嫪贤,也属于赵国实权派人物,蔺相如便是出自他的门下。 赵丹先是一惊,首先想到的便是这宦者令又如何和公子迁搞在了一块,这二人不是素无交往的吗,随即在一想,便明白了。 作为君父,不由内心道:“这小子有长进啊。” 正要移步到后宫,忽然见到原本应该离开的赵胜回返了过来。 “大王留步,老臣有事!” 赵胜此刻已年过六十,垂垂老矣,双目已然有了一些浑浊。 赵胜没有说禀奏,而是有事。 赵丹转过身,直面平原君赵胜,温和道,“丞相,不如到寡人书房在说。” 赵胜点点头! 这赵胜一生可谓精彩,后世争议褒贬不一。 虽有大过,但实际上赵国无他,便是断了臂膀。 平原君赵胜,宫室之后,善养门客。 作为赵武灵王的儿子,战国四公子之一,自然是声威显赫之辈。 在当年邯郸保卫战中,他亲率儿子妻妾,在城头率众抵御秦军,足足长达三年之久! 门客中更不乏一些惊才绝艳之辈。 比如当年秦国来犯,为何没有攻下赵国! 便是他在毛遂的帮助下,说服了楚国大王,又和楚国的春申君合兵一处。 随后,魏国的信陵君窃符救赵,才解了邯郸之围,使得赵国才得以幸存。 二人一进书房,赵胜便开口道:“大王,我已老迈,赵国社稷之重已无力扛鼎,还请大王另寻贤能。” 赵丹大惊,赵胜太干脆了,实际上赵胜在丞相的尊位上三上三下,如今赵国的局面,可以说非无平原君不可,上下皆知平原君肱骨之才,岂是能轻易动弹的? 赵丹道:“丞相切莫开这等玩笑,这赵国相位唯你一人可胜任,此等话,丞相切莫在言!” “大王,臣虽不命,但也要认天数有尽,老臣还想,在没有长辞于世之前,看到我赵国能够举贤用能,方才瞑目,若是老臣突然一走,这赵国朝堂必将震荡,暴秦还在虎视眈眈,若是暴秦乘势因此而乘势来攻,这难道是大王想看到的吗。” 赵丹有些失色,道:“这……丞相所忧心之事,是否杞人忧天了!” 赵胜道:“大王当未雨绸缪!” 赵丹失声了半响,心中是认可赵胜的话的,但是丞相尊位,非同一般,另举贤能于谁,这才是关键啊。 “以丞相看,相位何人可以胜任呢?” 赵胜道:“平阳君赵豹、上卿廉颇皆可!” …… 苏劫来到了平原君府不远处的一个暗巷里,打量着面前旷阔的府邸。 丞相府邸自然远非郭开可比,无论是占地还是阁楼的众寡都可见一斑。 而平原君府最大的一个特色,便是他的府邸大门内的右首不远,耸立着一座高大的看台。 这几日,苏劫发现,但逢初晓,平原君的一些妻妾都会成群结队的在看台上眺望,闲谈! 要想谋划平原君,关键便是这一座看台。 当然,也是平原君的伤痛! 苏劫嘴角一笑,神色一冷,转身便消失在了此处。 直到夜里,一个身影出现到了乌应元的府邸之中! “将帅,末将龙治!” 苏劫心道,“这乌堡主办事果然效率。” 二人在密室中见面,随即,苏劫便直接道:“这几日,你易容成一个瘸子,每天辰时以前,便在丞相府门口转悠即可,但不能妄动!” 龙治心中不解,问道:“将帅,你是想末将去探查丞相府的情况?” “我要你注意赵胜的一个女人!” …… 赵姬刚刚睡下,这几日,是她十几年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一夜之间,生活便得到了改善,她问过儿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赵政只说,是有贵人可怜他母子! 见到赵姬安睡,赵政这才起身,进入到了自己的卧室。 掌灯之后,屋内便亮堂了起来。 赵然眼角瞥见,一个黑影居然坐在他的榻上,似乎等候一些时候了。 赵政大惊失色,本能的以为是刺客,高呼一声,“你是何人?” 拔剑便刺,只见黑影纹丝不动,而是手指精准的一拨,他的宝剑便失去了重心,刺到了一边,随即黑影一拿,他手腕一痛,长剑便被夺了过去。 “公子是我!”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传入到了他的耳中。 赵政定眼看去,只见一身胡服的苏劫出现在他的面前,赵政不知其来意,有些紧张的问道:“胡商,怎么是你,你的声音?” 此刻苏劫自然用的本来的声音,之前,他扮演的胡人,所以音色上他一直都做了伪装,现在赵政当面,他自然回归了本色。 苏劫一笑,而是将头上的帽子一摘,脸上用手搓弄了两下,一时间,在赵政眼中的胡人便成了一个比他年长少许的青年,俊秀刀削一般的面容展露在暗暗的灯台下。 赵政道:“你……你不是胡人,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苏劫道:“赵政,我是苏劫,不知你可曾听过?” 赵政闻言,骇然变色,他如何没有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他如今的遭遇自然大部分都是因为这苏劫,但是,他内心里从来没有恨过,相反,苏劫是他心里的大英雄! “你就是我大秦的苏将军,那个经天纬地,鬼谋难测的苏劫?”赵政重重的喘气,眼神一刻也没从苏劫的脸上抹开。 “言过其实,在下可不敢当这威名,不过我既来此,想必你已猜到我的目的!” 赵政心灵通透,结合这前后所发生之事,在一细想,眼前人必然是苏劫无疑。 除了大秦的重臣,何人会冒这般风险营救他,而且,即便是承诺帮助他逃离赵国的郭开,也是在此人的劝诱之下,能说动郭开,还能想到这等办法的人,岂是寻常?除了那鬼谋之名的苏劫,何人能冒充? 赵政惊喜道:“苏……苏将军,是我君父派你来的吗!” 苏劫笑道:“大王对你母子二人,日日思念,此次上党之事赵国出尔反尔,将你母子二人扣留,大王盛怒,作为臣子即是帮大王分忧!” 赵政继续道:“有苏将军在,我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不知,苏将军今日前来有何事,是否有事相托?” 苏劫笑着道:“公子果然聪慧,我此来有一事需要公子去做,事关公子及大秦,不知公子可有胆魄?” 虽然苏劫暂时没说,但此事既然能找到自己,赵政知道,非自己不可了,何况事关大秦,他如何会退缩。 “苏将军,但凡有命,莫敢不从,我赵政虽无权势,但亦不会让苏将军小视!” 苏劫笑道:“公子言重了,我需要公子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平原君长子赵德!” 赵政凝神一想,道:“这赵德乃是平原君嫡子,其母更是魏国信陵君的胞姐,但听说赵德对其素来不喜,却喜赵平!” “为何喜赵平?” “因为赵平的生母是墨家子弟,将来若是赵平继承了平原君的爵位,墨家的势力势必会在赵国更进一步。” “而且平原君门客众多,这背后也有墨家的影子!” 苏劫嘿嘿一笑,心道:“赵政之言和乌应元之言一般无二,之前赵平所用的剑法,十有就是墨子剑法!”。 “明日,你便去找赵德,你便按我所说,告诉他,你有办法帮你拿到他应得的爵位,他一旦答应,便按接下来我告诉你的计划行事。” 第七十章 平原君之死(二) 当年,管仲开了女闾七百,各国便纷纷开始效仿,赵国邯郸城内,最大的女闾便是万花楼。 所谓女闾即是后世的青楼。 这一天,赵德亦和往常一般,独自在茶楼喝了许多酒! 酒过三旬之后,已有了微微熏醉之意,他结了酒钱,起身站在门口半响,最后还是朝着万花楼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走来,他的脸色是越来越白。 想他作为丞相嫡子,母亲亦是信陵君胞姐,舅舅更是魏国信陵君。 可以说是豪门望族,将来必定是他继承赵胜的爵位。 可不知为何,赵胜却认为,魏国如今不足以帮助赵国,能帮助赵国的外戚势力是墨家。 并有意的开始培养起赵平! 尤其是府中的门客,大多对赵平都是客气万分,而他赵德,居然经常被视若不见! 这还了得? 这个时代,门客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无论是吕不韦,还是战国四公子,都非常依赖门客。 至那之后,平日围绕在他身边的官宦公子纷纷离他而去,一个个尽数围绕到了赵平的身边。 这落差之下,岂能不恨啊! “赵平,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堂堂嫡子如何会落到这等地步!”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一个人影似乎也喝醉了,朝着他撞了过来。 赵德吃痛倒地,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只见那个撞他的男子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见,歪歪倒倒的走到了街尾。 赵德没有追逐,只是骂了句晦气,随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进了万花楼。 只有这万花楼才能发泄他的戾气,一个时辰之后,他从房间里走出,脸色自然也红润了不少, 正要解开腰间的钱袋,忽然发现钱袋居然不翼而飞了。 一时间,脸色一红,这女闾之中,向来不少人一掷千金,从来没听说还有人能白漂的,因为这女闾的背后,听说还有大王了,谁敢闹事? 虽然他是常客,但也不能说,下次,下次吧! 这要是传出去,他丞相公子白漂,那脸面往哪搁! 一旁的下人见赵德神色,如何能不知情况,“公子,你不会是……” “胡说,本公子是白漂的人吗?” 下人吓得一个机灵,心道:“我啥也没说啊!” 赵德此刻只能解下腰上佩玉,递给了下人,道:“本公子钱袋时才被盗贼所窃,却非本公子故意白……故意如此,此玉价值颇厚,先放在你这,明日便来赎回。” 下人结果佩玉,道:“那是那是,公子是什么人,岂会在乎这等小钱。” 赵德满意的准备离开,忽然迎面走来一人,一见赵德和下人之间的情形,顿时大乐,不由高声道:“堂堂丞相公子,居然落魄到了这等田地,在万花楼白漂,我世族子弟的脸面可都让你给丢尽了啊,公子德!” 赵德浑身颤粟,面目通红,此人之言,故意让四方之人尽数看了过来。 他眼角瞟去,一个个纷纷低头浅笑! 赵德怒道:“赵晋,你居然如此辱我,莫非本公子之剑不利呼?” 说完,赵德直接拔了宝剑指着赵晋。 这赵晋乃是赵豹幼子,之前一直和公子德相交甚好,可是后来却去了赵平那边,自然对其颇为抵触,此时赵德发怒,赵晋不由惊得后退了两步。 心道:“大家都是来玩的,又不是玩剑的!” 赵晋笑道:“赵德,不就是囊中羞涩嘛,还拔剑了,我之前所言,虽有些过,但还不是顾忌我世族脸面,也是顾忌丞相脸面啊,来,公子德今日花费多少,我来给。刚好昨日公子平在此宴请我等世子,今日公子德有难,我安能不报之以李。” 赵德更怒了,这赵晋之语分明是数落于他,抬高公子平,不可忍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口传来声音。 “且慢!”只见赵政居然出现在此地,此刻还走向了公子德。 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没少去欺凌赵政,自然也算熟识。 赵政的出现,顿时让赵晋转移了目标,冷笑道:“哟,想不到平日里吃着糙米的公子政还有钱银来这万花楼,哈哈哈哈,公子政发财了?” 赵政不为所动,而是笑道:“在下只食糙米,如何能和公子晋相比,我只是见你语气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把丞相嫡子放在眼中,心中诧异,我不知这是你自己刻意所为,还是公子平指使你所为!” “但你今日之举,在我看来,丝毫没有把丞相放在眼里,看来赵国丞相在你的世子眼中不过尔尔啊。” 赵政之言,让赵晋顿时不知所措,不把赵胜放在眼里他如何敢,他爹也不敢啊,厉声道:“赵政,你搬弄是非,是想挑拨我等不成,丞相我心里万分敬重,岂由得你满口胡言。” “公子德乃是丞相嫡子,你出言不逊,可顾忌过德公子的颜面?德公子失了颜面,那丞相便失了颜面,德公子若是想自己开家女闾,也是易举之事,却在你等眼里成了何等人?你是何居心?” “你……你……好你个公子政,这邯郸岂是你胡乱编撰之地!” 赵政之语让公子德顿时挺起了腰杆,时才丢失的颜面瞬时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一时间看向赵政的眼神都变了,“知己啊……”他也想不到在他窘迫的时候,帮他的居然是秦国的质子! 赵政撇过头,朝着赵德微笑道:“公子德,时长我见一鬼祟之人在外徘徊,心生疑惑,便将其擒住,不料从其身上搜出一个钱袋,不知是否是公子被窃之物?”赵政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钱袋,上面刻着一个德字! 赵德一见,大喜道:“正是在下之物,多谢公子政今日挺身相助。”说完还怒视了赵晋一眼! “原来如此啊!” “这赵晋今天确实言过了。” “还好有这秦质子,不然明天邯郸城里,公子德今日之事怕是都传遍了,丞相脸上也不好看啊。” 周围议论纷纷。 赵德和赵政并肩走出万花楼,赵德这才道:“公子政,今天多亏了你!” “公子德客气,我只是看不惯而已,天色已晚,我就不做多留了,他日再会。”赵政说完便走。 见赵政走的干脆,赵德忽然出声:“等等,公子政,若是你没有其他事,不如我请你吃顿酒吧。” “哦?这么晚,还有酒肆?” “我说有,自然有。”赵德这般邀请,除了今日赵政挺身相助,还有便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世族子弟喝酒了! …… 二人到了一处酒肆,公子德拍门,掌柜的见是公子德,立刻迎了进来。 整座楼里就他二人,公子德斟满了酒,二人小饮了几口,随即开始畅谈起来。 忽然,公子德问道:“赵政,你在邯郸这么些年,没少受我们这些赵国世子欺凌,不知今日你为何会相助于我,在我看来,你应该乐得看我笑话才是。” 赵政放下吃食,道:“赵德,在我看来,你与我皆是一种人,我为质子,你为嫡子,但你我二人现在所面临的状况,何其相似,同病相怜而已,你觉得呢?” 赵德双目放大,细细品味赵政所言,对啊,二人都是一样啊。 赵德大饮了一口,道:“你说的对,同病相怜,我那弟弟赵平如今深得父爱,我虽为嫡子,却如庶子。” 赵政笑道:“丞相心中所思,只为赵国强盛,如今魏国势微,你自然会受掣肘,他喜赵平,无非是图赵平背后的墨家巨子,墨家门徒,广布七国,号称有十万击剑士,力量不可小视,若是赵平继承爵位,将来势必在赵国推行墨家学说,墨家亦会全力帮助赵国强大,这也是丞相愿意看到的。” “不过,丞相所思我却觉得颇为冒险,说不定还会给赵国带来灾祸!”赵政继续道。 赵德一呆,道:“哦?莫非公子政还有另外的想法不成。” “呵呵,自然,只不过此事说出口,祸即来,你知我在邯郸形式,万万不可乱语,徒惹麻烦啊。” “这……赵政,今日你我二人相识一场,亦是同病相怜,你有何话不可说,此处无第三人,你言我听,我如何会乱说。” 赵政一听,略一犹豫,道:“此言仅入你我二人之耳!” “当年你舅舅窃符救赵,除了因为担忧秦国做大,从而威胁魏国的原因以外,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因为你的生母在二国中连线,如今你生母已逝,二国连线已断,丞相自然不敢去赌,他如何能保证下次秦国来攻,魏国不会思虑自保,而放弃救赵呢?要知道上一次也是你舅舅窃取的兵符啊。” 赵德不语,细细的听取。 “可是,丞相明明知道,若是你继承了爵位,便可将这中断的连线重新连接起来,为何依旧选择了赵平呢?” “自然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的能力啊,请问公子德去过魏国吗?你能跟信陵君一样影响到魏国的君主吗?这些事情,你都做不到,丞相自然不会下注在你的身上。” “但是,百家毕竟是百家,墨家的主政思想却又未必能帮到赵国强盛,说不定反而给赵国带来灾祸,这些,我相信不是丞相想看到的,更不是公子德你想看到的吧。”赵政放低了语气,盯着赵德的眼睛! 赵德此刻震惊莫名,对啊,赵平和墨家不一定会和父相所想的那样啊,若是赵国被影响而衰败了呢。 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啊,我决不能看到赵国,父相一生的期望毁在墨家手里。” 赵政见赵德终于想通,继续道:“我是秦质子,本不该对你说这些,可你既想让赵国强盛,又不甘做庶子,只知整日饮酒买醉,不思进取谋划,这如何能成事?你乃世家望族,难道不知,要想多大的回报,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赵德此刻被赵政说的捏紧了拳头,额骨青筋暴起。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道出。 赵政道:“此代价太大,一旦做成,你是最大的受益人,可能大家都会知道是你暗中所做,你确定你要做吗?” 赵德沉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赵国的强大,和父相的目标是一样的,我相信,父相不会怪我的。” …… 二人密谈了一个时辰,子时已过。 二人约好了计划的实施,便相互道别。 赵政来到质子府,点燃了掌灯,苏劫的身影再次出现! 赵政道:“苏将军,我都按你所说,尽数告诉了公子德,他果然答应了。” 苏劫笑道:“其实他内心深处,最想要的,还是那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是以,人性上他是不会拒绝的。” “人性?”赵政脑海里有些疑惑。 苏劫见赵政疑惑,也没有解释,而是说:“平原君活不过两日了,到时,你也快回秦国了。” 第七十一章 平原君之死(三) 邯郸城内,一处楼阁之顶。 二者相对而坐,从此看去,大半的邯郸城尽收眼底。 孙云对面盘坐着一五十上下的黑衣老者,二人神情专注于中间的棋盘之上。 此时,正好由孙云落子,老者见孙云心神不宁,道:“巨首还在感怀上党之败?” 孙云抬头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又何以需长存于心呼?” 老者笑了笑,道:“是老夫见怪了,只是时才见巨首落子,犹而再三,不似以往那般气势无双,所以心生疑惑而已。” 孙云嗤笑一声,道:“时才我只是在想,若是苏劫再此,他会如何落子,当初我与其初见之时,也如今日你我二人这般对弈,在我看来,他也屡屡斟酌再三,但总能恰逢妙处,打乱我的一切部署,现在看来,此人还是藏拙了些。” 老者眉目拧起,道:“苏劫?嗯……传闻巨首上党之谋,便是败在其手中,传说此人经天纬地,洞悉阴阳,一人连下十六城,诸国君主皆闻其名,百家之中也有传闻,只是传言向来夸大其词,不知巨首如何看待此人呢?” 孙云略微一思,叹道:“传言不足其才之万一啊,矩子他日当面,或可知晓一二。”实则,当初苏劫洞悉那场地动破了他的奇门八卦阵,让孙云回忆也不由胆颤万分。 老者笑道:“能得巨首称赞,想必传言属实了。只是此人身在暴秦,他与墨家之间,只得有同方不取而取同己者乎?不见则罢,一旦见面,必起争执。” 此言出自墨瞿,也是第一代墨家矩子。 老者的意思是,苏劫身为秦国,于墨家的执政道理注定不同,他如何会不取用同道的人,却用与自己意见不相同的人呢? 孙云笑道:“见与不见,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只是我兵家细作传讯,说苏劫已然不在咸阳,不知去向。敢问矩子,若是你,你认为苏劫去了哪里。” 孟起疑惑,随即一动,问道:“莫非巨首认为,这苏劫来了邯郸不成?” …… 孙云看着孟起离开的背影,心道:“苏劫啊苏劫,但愿你不在邯郸,墨家于大秦世仇,一旦你露了踪迹,墨家矩子必不会放过你。” 墨家虽为当世显学,除了有自己的执政学说之外,还奉行行侠,七国之中号称有十万击剑士,让人不敢小觑,更何况,这孟胜更是当世剑宗! …… 半晚黄昏之后,邯郸城的一处酒肆里。 迎来了二位华服公子! 此二人,正是赵德和赵平。 赵平在赵德殷勤问候下,二人一同来到了一处厢房。 这一路,赵平看着平日里于自己处处作对的相府嫡子,此刻却对自己这个弟弟这般恭谦,心中是万分满意。 此处早已备好了酒肉,颇为丰盛。 赵德躬身一指,道:‘弟弟请坐此处,此处风景怡人,有助食欲……’ 二人落座之后,赵平虽然内心暗爽,但面目不露声色,相反,一脸故意傲然的问道:“兄今日请我到此,难道就是为了食些酒肉不成。” 赵德一笑,将酒斟满,随即拿起一樽,面朝赵平,道:“兄多日来,因所受不公,本备有责悌之痛,但日思夜想,终于豁然开朗,想必父相让弟世袭爵位亦是因弟之才,远胜于我,我若不从,即为不孝,我若心不赵国强盛,而只作匹夫之争,即为不忠,此等不忠不孝安能于吾弟相比,为兄惭愧,愿以此酒,让我兄弟二人话干戈为玉帛,日后,为兄将以弟马首是瞻,绝无二念。” 赵平一听,顿时大喜,能见到嫡子对自己这样,内心的满足感何以言表啊。 “你……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若弟不信,来日便可见之,此酒吾当先饮,聊表我心悔过,还望弟原谅兄长多日来的不敬。” 说完,赵德一口将樽中酒饮得一滴不剩。 赵平沉吟半响,哈哈笑道:“兄长言重了,今日能得兄长坦言相告,弟心甚幸,这平原君府日后还要多靠兄长照拂,你我兄弟二人本不该如此,来,我也敬兄长一杯!” 二人相谈甚欢,期间,赵德更是一副恭谦模样,只要赵平所说,立刻会得到赵德的应承,说到哪个敢忤逆赵平的秦质子,赵德便要冲出酒肆给赵平出气。 二人酒过七旬,赵德醉醺醺的道:“弟弟,今日兄长说出瘪在心里的话,痛快痛快啊,今夜万花楼,我们一醉方休,我要让邯郸的世子都知道,我赵德的弟弟有多么了不起。” 赵平一听,心知这赵德是想告诉邯郸的世子,他赵德以后便以他赵平马首是瞻。 这心里真是爽得难以言说啊,“好,听兄长的,我们走!” 这一晚,赵平经历了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或许下一次,就是他继承平原君的那一日。 兄弟二人的相互奉承,让万花楼里的一众世子睁大的眼睛。 直到深夜,赵德和赵平才相互搀扶着回到了丞相府。 …… 次日一早,龙治依旧化妆成了一个瘸子!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化妆成瘸子,龙治不知。 苏劫只说,瘸子是赵胜的伤痛,你若化妆成瘸子,才能叫攻心之计。 龙治在相府门前的徘徊,这等卑微的身份,也没有人遭人驱赶,为什么,因为平原君门客众多,不乏一些也是这般伤残的人,若是你驱赶了瘸子,一些门客便会不满。 难道堂堂丞相还在乎这些门客吗?若是别人,还真不在乎,但是他赵胜,一定在乎。 二十年前,也曾有这么一个瘸子,因为遭到了丞相小妾的嘲笑,赵胜的处理方式,引来了大多门客的不满,纷纷离去。 赵胜不解疑惑,我平时对这些门客不薄啊,为什么这些人纷纷要离她而去呢。 于是有一个门客道出:“丞相不杀那个小妾,并嘲弄这些天生残疾的人,让门客们都认为丞相爱过美色胜过爱于士人。” 于是乎,赵胜迫不得已将他最爱的小妾给杀了,关键是,这个小妾的身份! 后来,平原君杀妾的‘美名’传扬了出去,七国中纷纷赞扬赵胜,门客不日便多了起来。 但是平原君私下为失去这个小妾而痛苦了半载。 攻心之痛啊。 但是,人都是健忘的,没有人认为还有人会重复这等事情,关键是,现在的平原君已不是当年的平原君了,尽管在乎名声,但也不可能杀妾了啊。 所以,当楼阁上的一众年轻的妻妾们看向瘸子的时候,纷纷笑了起来,说着当年的这个故事。 一日,两日,三日,这么多些时日,楼阁上的妻妾们每每早上,都会聚集在一起,对着龙治指指点点。 刚好,龙治的目光瞥向了远处的街道,一辆马车由远及近! 实则,龙治多日观察,已然知晓这是赵胜的马车,随即,他心中一动,便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瘸子,马车,平原君,小妾,楼阁,和二十年前那般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此等情形顿时让楼阁上的小妾惊慌失色,但是很快都镇定了下来,纷纷看了过去。 平原君下了朝堂,因为年纪已大,神困身乏,本已快闭目酣睡之际,马车忽然停顿,让他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何事这般惊慌!” “回……回相爷话,是一个瘸子!” “什么?……瘸子!?” 赵胜最讨厌的就是瘸子,这二十年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瘸子,一时间原本有些蜡黄的脸面涌起了一丝潮红。 赵胜掀开车帘,便见到一个浑身都是污垢的瘸子,瘸子挡住了去路,此刻也盯着车上的赵胜。 此刻,平原君赵胜的车马被拦,还是一个瘸子,路人纷纷促足,各各都把目光朝了过来。 赵胜原本想直接将其驱逐,更目光正好瞥见了从相府里出来的两个侠客,自然是自己的门客,硬生生的把话给堵在了嘴巴里。 “你有何事!”声音有些微冷。 龙治也不惧,道:“我听说丞相你特别喜欢世人,士人也都喜欢投靠你,之所以这般,便是因为丞相你礼贤下士,可是,我这人从出生开始腿就瘸了,这不是我选择的,我已经很不幸了,但是你的妻妾们每日都在高楼上嘲笑与我,丞相,你该如何去做才能证明你爱士人?” 赵胜一听,差点命人要将这个瘸子就地打杀。 这瘸子的话,难道是想我把我的一群妻妾们都杀了不成。 赵胜胸口剧烈的起伏,这瘸子是活生生的揭他伤疤,可偏偏他又发作不得! 血气上涌,让他差点没站立稳。 很快,赵胜压住了内心的怒意,说道:“不知我的哪位妻妾嘲笑了你,本相一定让她出来,当面给你道歉,你看如何?” 赵胜吸取了当年的教训,主动说出要让妻妾出来道歉,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楼阁上的妻妾一听,纷纷议论起来,他们都笑过这个瘸子,难道都要跟这个浑身污垢的瘸子道歉吗? 龙治继续道:“丞相此举甚好,嘲笑我的,便是平原君最美的小妾,韩夫人。” “只是我有一事相说,还请丞相听取。” “丞相老矣,我士人皆知丞相爱护我等,所以皆愿意侍奉于丞相门下。” “可一旦世子世袭,我等士子又如何得知世子能和丞相一般呢?如果韩夫人和世子都能够对我道歉的话,我相信士子们便会得知,您的儿子也和您一样爱护我们,将来,即便您的儿子世袭了爵位,士子们也会向尊敬您一样尊重他,您说对吗。” 龙治的话让周围的路人纷纷点头!是这个道理! 赵胜也不由一惊,心中一思,确实如此,原来这个瘸子是来提醒他的,他误会了! “多谢先生,听先生一言,让本相恍然大悟,还请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叫韩夫人和世子,当着邯郸百姓的面,给你道歉!” 赵胜立刻下了马车,走到了相府之中。 他正在想,到底是去叫公子德还是公子平,犹豫了片刻,他走向了公子平的住所。 到了公子平的门前,叫唤了半响,没有声音。 赵胜推门而入,走到了床榻边上,见到眼前一幕,瞬时五雷轰顶。 一阵血气翻滚,直冲天顶,双目一红,踉跄一摔,好不容易抚在门柱上才免于摔倒。 “畜生……畜生……”赵胜声音颤抖,巨大的怒吼惊动了外面的下人。 一个个纷纷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顿时,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 只见床上一男一女,浑身不挂的钩在一起,女的面若桃花,嘴角还带起一丝微笑,男的还在梦中,一只手放在女子的怀里。 不正是韩夫人和公子平!? 第七十二章 苏劫诡计再出!赵政胆魄无双! 平原君此刻浑身如被雷击,一阵气旋之下,终于倒在了地上,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口中依旧怒吼道:“给我把这二人捆起来!我要……我要……”然后平原君一口血喷出,便昏迷不省人世。 下人们吓傻了,一个个惊慌失措,他们看着床上的男女,知道,这丞相府怕是要变天了。 回过神后,才纷纷开始将赵胜抬回了住所,随后寻来了医者。 很快,丞相府的丑事不知何故,传扬了出来! 赵胜的儿子和赵胜的小妾睡到了一起,赵胜气得昏迷不醒,气若游丝。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转瞬传遍了整个邯郸。 连赵丹得知后,也被惊得失了神,直到几次收到了相同的信息,皆是一般,不由长叹道:“丞相休矣啊!” 七国皆知,赵胜最为注重名声的,不然也不可能做出杀妾的事情。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赵胜而言,一世之名,毁于一旦,他如何会接受呢。 …… 直到伴晚,赵胜缓缓从榻上睁开了眼睛,怒极攻心,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加上身体老迈,如今他已知自己命不久矣。 随着他睁开了眼睛,四周都跪满了人。 一个个纷纷叫出声来。 “丞相……丞相……”有人略带哭腔。 丞相一倒,他们如何是好! 忽然,赵胜面色一红,不知哪里出现的力气,居然从床榻上坐立了起来,让人都是一惊。 只有一旁的医者看到,心道:“不好,丞相已油尽灯枯了!”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其中二人自然是赵平和韩夫人,另外一人则是赵平的生母孟思。 孟思起先是赵胜的门客,后来得了赵胜的垂青,又生了赵平,身后得了墨家的支持,如今也算是相府的大夫人。 赵胜怒视着跪在面前的韩夫人和赵平,怒吼道:‘你二人……居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赵平,你将为父的脸面至于何处,这邯郸上下,岂还有你容身之地?’ “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啊!”下人们纷纷出言。 赵平此刻满脸哭腔,他昨日之是和赵德出去喝酒,回来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哪晓得醒来之后会是这等情形,道:“父相,你听孩儿解释啊,孩儿如何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是……是赵德,是赵德陷害于我!” 韩夫人也是惊慌恐惧,昨日他明明酣睡在自己的房里,夜里迷迷糊糊的就和男子行了苟且,可是他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丞相如今这般情形,她知道此事即以属实,必然没有好下场的。 孟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哀求赵胜饶恕赵平,此事在他看来,肯定是被人陷害了,但是豪门世族真相往往不太重要,赵平睡了韩夫人,这是事实。 赵胜手上颤抖,面色悲呛,无力的坐在塌上,他是谁?他是赵胜,他看了一眼低头跪在面前的赵德,虎目含泪,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赵平,道:“是本相错了,替本相传话于大王,本相走后,世袭爵位于赵德!” 赵德浑身一震,没有让赵胜看到他眼中的泪光,这件事,明眼眼人都知道,表面上,就是他赵德所为。 赵胜话一落,赵平疯狂的吼道:“赵德,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为何要这样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墨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胜用手捂住胸口,仿佛经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为什么没拆穿赵德,因为这是他平原君赵胜最后的一丝颜面,戳穿了,有什么意义? 红润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虎目一缩,缓缓变得呆滞。 赵胜目视着屋樑,却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很快,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是他纵横传奇的一生。 日落西山,似乎也象征着一代传奇轰然陨落。 赵国平原君,丞相赵胜,突然逝世,举国震惊! …… 按照平原君的遗言,赵德便是新一任平原君,虽不能继位丞相,但是却也是显贵之尊! “丞相……” “丞相……” “父相……” 丞相府传来了巨大的哀嚎。 …… 孙云静坐在屋内,影卫出现,道:“巨首,如你所言,那个瘸子已经不见了踪迹,可以断定,此事背后有主谋,而且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让平原君死,公子德虽是最大嫌疑人,但我们也不可能捉住他详问,所以后面的人无法查出。不过……公子德几日前,接触过秦国的质子赵政,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 孙云愣了一愣,秦国?质子?又能想出这等诡计的,他本能的就想到了苏劫,而且此刻,苏劫并不在咸阳,这也太巧了。 他兵家能查到,难道墨家就查不到?而且墨家不仅会去查赵政,还会查这些日子里公子德接触过的所有人。 随即道:“想出这等攻心计的人,绝非寻常之辈,这邯郸城里暗处已开始波浪汹涌,此人的目的可能是争对赵国,但也可能是争对墨家,具体的事情,就让墨家自己去查吧,我等观望便可。” …… 郭开心神不宁的在府中徘徊,早上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就杜绝了去见任何人。 他的内心在颤粟,当初,苏劫离开之时,便许他前去帮他争夺相位,可这才刚过几日,赵胜府上就出了天大的问题。 很难不让他往苏劫身上去想。 可现在传来的消息是,赵胜死了,突然就这么死了。 就算他郭开在不知所以,也能猜到这十有,就是他的门客暗中所为,目的,自然是帮他争夺相位。 想到这里,他不禁躁动起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让人心痒难耐,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苏劫,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大王会许给他相位吗? 难,可以说几乎不可能,那苏劫又会怎么做呢。 一个个的疑问,顿时又心烦意乱。 不过,当苏劫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切的烦乱都化作了一片期许之色。 二人来到了书房之中,方圆数十米都不得任何一个人靠近。 “先生,赵胜死了,难道真是先生的谋划吗。”郭开急切难耐。 苏劫点头,道:“赵胜本就命不久矣,我只是加快这个进程罢了,我答应过你帮你夺取赵国丞相之位,此人不除,如何能实现我的诺言呢?” 见苏劫这么一说,赵胜是又惊又喜,又喜又怕,先生说他能执二国相印,这才没几日,就出现了眉目。 “先生真乃奇人,我亦被先生所折服啊,只是赵胜虽死,但大王也未必肯将相位传给我啊。” 苏劫点头道:‘大王虽重视于你,但一国之相岂是等闲,关乎一国命脉,自然不会轻易许之,但你久居邯郸,难道不知墨家已然参于到了赵国的朝政,赵胜之子赵平便是墨家的棋子?’ 虽然不知苏劫说道墨家又是为何,但也虚心问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墨家此举无非是为了在赵国推行百家显学,以墨家学说治国,推行墨家强国之策。” 苏劫笑道:“墨家本欲靠着平原君推行墨家国学,一旦落实,即便将来平原君死去,可墨家在赵国大势已成,那时无论谁为丞相,也都会奉行他墨家学说,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平原君死得太快了,墨家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已成了一片空谈,你说,墨家岂能甘心?” “君上,实不相瞒,此次我设计害死赵胜,乃是通过质子赵政诱劝了赵德,以墨家之能,完全可以轻易查出赵政和赵德的谋划。” “一旦如此,以墨家行径,势必以义天下的道理,当众问罪赵政和赵德,逼得二人认罪,才能让大王改口,将新的平原君赐给赵平。” “墨家也可以借着这个事件,在众目之下推广他的学说,让大王折服,若一旦被墨家得逞,新相和墨家之间必然有了联系,君上觉得到了那等地步,相位还有机会争夺吗。” 若说赵胜死后,谁最有机会成为丞相,自然是赵豹,赵胜和赵豹都是亲墨一派的。 “先生,还请你告诉我,如何做!” “自然是要让墨家计策无法得逞,既然他们要问责赵德和赵政,君上就反其道而行之,辩说于二人无罪,墨家所学矣是害人之学,一旦成功,大王对君上定会另眼相看,尽管还是不能让你为相,但至少这个时间上就会拖延。” 郭开一听,事关赵政,就不会含糊,因为他二国相印的美梦就在其身上。 随即道:“先生之言,我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墨家乃是当世显学,矩子更是身在邯郸,想要在辩论上赢过墨家,先生,我这数百门客,无人可以做到啊。” 苏劫哈哈一笑,道:‘难道在下在君上眼中,就不是门客吗?’ 郭开一听,惊呼道:‘先生,你是说,你要去和墨家矩子辩论?’ 苏劫随即点点头。 …… 当日夜里,赵政正在院中习剑,这邯郸城发生了什么事,连藏在质子府中的他都已知晓。 心中对苏劫的计策更是佩服万分! 此刻,他在等。 等谁,自然是墨家。 当初苏劫问他可有胆魄的时候,便告诉他,你一定会被墨家捉拿问罪。 但是,此举可帮助秦国除去平原君,他赵政岂会退缩。 很快,质子府的大门被一群黑衣剑士推开。 为首者,持剑怒喝一声,“我奉矩子之命,矩子言,赵政行之不义,汝杀其父而赏其子,暴秦之后祸而天下,若敢阻挡,就地诛杀。” 赵政冷哼一句,手中的剑用尽一刺,长剑顿时插于地上。 “我为秦国质子,你墨家有何资格审判于我?你等来意,我已知晓,但若不与你同去,还道我赵政做贼心虚,他人亦还道我大秦怕了你墨家,带路!”说完,便被一众剑士带走! 第七十三章 墨家论罪台!苏劫出手! 赵胜的忽然逝世,震惊了朝野,赵王丹更是下令整个邯郸披麻戴孝,以表丞相一生之功绩。 街头巷尾里时时都能听到赵人的满腔悲泣。 赵胜一生,三上三下于相位,历经长平之战,邯郸保卫战,抵暴秦以退函谷关,施田制以安万民,赵国能有今日,非赵胜无二。 关于赵胜的逝世,对七国而言,乃是天大的事情。 作为三晋之地最为强大的赵国,一直以来就是抗秦的主力军。 秦赵接壤,若是赵国新相在政见上有所差池,那务必会影响其余五国的根本的利益。 于是,各国纷纷派遣使者,以吊孝为名,星夜赶往邯郸,更重要的是,便是要探清关于赵国权利的交替到底会走向何处。 其中,最为震惊的,自然属秦国! 朝堂之上,子楚和众位大臣已然收到了快报。 两日之前,赵国的平原君赵胜,突然逝世。 子楚得到这个消息后,是又欷吁,又暗喜。 欷吁自然是因为感怀这个和大秦作对一生的人,一生所为值得敬佩。 欢喜自然是因为,他终于死了,这个秦国的大敌终于倒在了前面! 子楚感叹了一声,“苏将军真乃大秦的国柱,此行斩其一相,胜百连城郭,此举足可封君啊。” 子楚之言让朝堂众臣纷纷叹服,此前,大家只道苏将军此去仅仅只是为了营救质子,没想到居然谋划了赵国的丞相,这一功,怕是不弱于上党之胜。 于是,宗正便站出来道:“大王,苏将军之才,冠绝天下无二,乃是大秦朝堂肱骨重臣,赵国旧相已逝,而我大秦却良臣升起,象征着我大秦蒸蒸日上之气象,这一升一降,便预示着我大秦横扫天下,无可阻挡之大势,臣认为,可封君,邑万户。” 子楚点点头,道:“宗正所言亦是寡人所想,我大秦万户城池尚有一些,宗正务必要好好挑选,赐给苏将军,到时苏将军何等封号,我等再议。” 实际上,在秦国‘军功爵’的爵位中,最后四等爵位,也有划分。 ‘侯’和‘君’,从本质意义上来讲,都是君,如何区分,便是封地。 侯的封地远远大于君,好比吕不韦,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 古人常说的万户侯,实际在战国时期,指的是君。 比如信陵君,平原君,便是万户食邑,或几万户,但绝对无法超过五万。 至于吕不韦,那是个意外! 忽然,传讯兵的声音传了回来。 “报……大王,苏将军密信!”一听苏劫的密信,整个朝堂又沸腾了。 哪怕是吕不韦,也心潮澎湃,因为每一次,苏劫来信,总会让人心脏难以承受,然后等着就是巨大的惊喜。 子楚浑身一震,目露喜色,“快给寡人看看,寡人的麒麟将又有什么好消息。” 见子楚一笑,众臣纷纷展开了笑容。 子楚将打开了密信,怀着期待的目光朝上面看去。 众臣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苏将军又想干嘛,质子何时回国。 然后…… 子楚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差点没回过气来。 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感觉血气都冲上了脑门。 这一变故,让朝臣们纷纷大惊失色,大王这样子,看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莫非是坏消息不成。 一个个纷纷呼叫医者! 子楚花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气来。 他用手指着苏劫的密信,道:“给寡人拿来!” 宦者令闻言,立刻将苏劫的密信再次拿了过来。 这一下,朝臣们不敢议论了。一个个纷纷心道:“出事了不成。” 子楚捏着苏劫的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除了讲诉关于赵胜的死因,还有质子被墨家家抓住,择日便要当众论证审问,以定是非曲直。 墨家和秦国之间恩怨极大,此事墨家出动这般大力,势必是要斩杀赵政。 子楚自然心神震荡。 但是接下来的内容,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太愿意相信,因为太梦幻,太玄奇了。 但是,苏劫从来都是所言必中,从不失言,基于苏劫向来的行事准则,子楚又不得不信。 若是信上所言真的发生了怎么办。 万户侯?怕是都不能彰其功了! “丞相,你看看,再和众卿细说,寡人有些受不了。” 吕不韦早就不耐烦了,连礼仪都没顾,便拿起了苏劫的信件。 群臣们暗暗观察吕不韦的表情,吕不韦也是脸色变了又变。 一个个心中暗道:“我等年纪不小了,经不住吓,丞相慢点!” “赵丹必死?”吕不韦喃喃出声,双眸精光四溢,缓缓道出。 …… 数日以来,墨家子弟四处奔走于邯郸城内,最终赵政被墨家锁定捉拿,尽管赵德不松口,赵政便无法定罪,但是墨家安能罢休? 于是广邀赵国群臣及君主,各国使臣,兵家巨首等人,于相府灵前摆设论罪台,论秦质子是非罪过,定其生死。 若秦质子罪行属实,则当众诛杀,已慰丞相在天之灵。 墨家此举自然是一定要定赵政的罪行,这样才能连带于赵德,坐实赵德无义弑父之罪,到时赵德自然无法世袭平原君爵位。 此刻丞相府大院。 麻戴孝者无数,百姓、官吏更是多不胜数。 一个个早就站在论罪台之外,将目光投向场内的墨家众人。 数百黑衣剑士组成了巨大的剑阵。 一个个凝神静气,盘坐在地,人人身上都背负着一把剑,充满肃杀之气。 为首之人,便是墨家掌事何里香,他端坐在大院尽头的石墩上,前面燃起了香炉。 “大王到!”声音传来,百姓官吏纷纷让开稽首。 墨家之人也都起立,看着赵丹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在墨家掌事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首位。 “兵家巨首到!” “廉颇将军到……” “田部史郭开到……” 苏劫跟着郭开,踏进了相府的大院,赵国众臣,至少一半都来都来到了这里,包括六国的使臣。 郭开和苏劫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走到了一处蒲团坐了下来,此刻苏劫作为郭开的门客,便静立在其身后。 苏劫环视了一圈,忽然见到了孙云,心中一诧! 不过孙云正在和他人闲谈,到没注意苏劫的注视,再说如今的苏劫是胡人的装扮,苏劫到也不太担心被认出。 直到主要的人都已到了此处,周围围观之人变多,也开始有了一些喧哗。 苏劫可以听到,大多数人都在骂秦国质子,害死丞相,今日要亲眼看到赵政被诛杀。 何里香忽然道:“时辰已到!还请肃静!” 随着他开口,周围立马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首位的墨家掌事。 掌事相当于墨家学派当地的总话事人,主要是执行一些墨家矩子的命令。 何里香环顾一周,沉声道:“将罪奴赵政押上前来!” 话音一落,便看到赵政在数个剑士的押送下,来到了庭院中间。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了场中神情镇定的赵政。 赵人百姓纷纷破口大骂。 赵国官员也是冷眼而视。 苏劫冷笑一声,心道:“这墨家真是霸道,尚未定罪,便敢称奴!” 墨家对有罪之人,称为奴,但是如此未定而先罪,尽显霸道之色,让一些人也不由皱眉。 但是由此可见,今日墨家势必要赵政当众认罪。 只见墨家剑阵剑士忽然高声道:‘墨家论罪台今日重开,请掌事何里香开宗明义!’ 一时间,声如波涛。 百个剑士的怒吼,让人震耳欲聋,苏劫暗道这墨家不愧是号称十万击剑士,势力不可小觑。 半刻之后,剑士的声音波涛缓缓消逝。 何里香这才上前,道:“墨家论罪,除恶扬善,今有秦国质子赵政,设计谋害赵国丞相,其持论于墨家评判相左,今日对天评论,明是非,定生杀。” “赵政,你可任意申辩!孰是孰非,墨家自有公心评判。” 虽是这般说,但明眼人都知道,无论赵政如何狡辩,墨家都会群起而攻之,赵国君臣不可能为这个质子来辩论。 赵政哈哈一笑,道:“墨家此言,无罪而罪,此刻更是以势压人,此等行径,安能狂言秉公执论?” “大胆,罪奴赵政,你勾结赵德,谋害赵胜,便是为了颠覆赵国朝堂,让你秦国有机可乘,赵德受你挑唆,子弑其父,更陷我墨家于不义,你二人一个不义,一个不孝,何来无罪?” 赵政道:“不义?不孝?你墨家虽号称当世显学,可听说过,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子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比我这不义不孝之人,又好到哪里去了,那为何你等不引颈自戮,以谢天下呢。” 赵政此言,顿时让墨家差点暴走。 连围观的赵国君臣也纷纷暗道这秦质子真是有胆魄。 此等情况丝毫不惧墨家众人。 赵政的意思是说,杨朱这个人提倡利己主义,是无视君王的表现,墨子这个人提倡兼爱,是无视父辈的表现,如果一个人不崇敬君主,不孝敬父辈,那就像禽兽一样。 “你这罪奴,牙尖嘴利,满口胡言,真当我墨家不敢杀你不成。” 正在这个时候,众人只见郭开背后的一个胡人,居然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赵丹,孙云,廉颇等人更是无比诧异的看了过来,同时也注意到了郭开。 “这郭开想干嘛?” 苏劫一边走一边拍手,“今日墨家作派我算是见识了!既然是论罪,自然不可让你墨家一人而断,不知我能否说几句。” 何里香万想不到,居然真有人出现为这秦质子辩说,但此刻既然有人出来,自然说:“墨家公论,自然可以随意辩论,你这胡人有何话说呢?” 苏劫笑道:“我有一事不解,世人皆知,墨家素来以兼爱教人,罪徒在你墨家门中,皆为罪奴,蓄养奴隶为旧制复辟,旧制如何评生死,如何行强国之策呢?” 第七十四章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见苏劫言辞针对,墨家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连赵丹等也是一脸迷糊。 不过郭开此刻面目如常,只给赵丹点头示意。 意思是说,大王你看看便知。 随着苏劫的出现,孙云的目光一闪一闪,盯着苏劫一动不动。 何里香眉目一缩,目视着苏劫,见其神色自然,看样子属于郭开的门客,也是赵国一边,但为何此刻会出言替这秦人辩论? 赵国中,也绝非所有人愿意看着这个质子送命的,郭开莫非就是这一派么? “胡人,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何里香冷声问道。 苏劫笑着说:“不知,我只知无论何人,蓄养奴隶就是复辟旧制,自甘沉沦,若是以你墨家之学执政,便是回到了夏商周三代,你是何人?大得过天下吗?” 苏劫之言,满堂失色,这是丝毫没有给墨家脸面啊,就连赵丹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胆狂徒,口出狂言!” “大胆狂徒,口出狂言!” 数百剑士高声怒吼,一个个怒视着苏劫! 赵政此刻盯着苏劫,只有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大秦的苏将军! “这郭开的门客,好生了得!”赵豹暗暗心惊。 苏劫对数百剑士的怒吼视而不见,冷笑道:“如此作派,也算论罪台?此处满堂六国使臣皆在,更是大王亲临,你墨家是否贻笑大方耳!只能你墨家独断,他人不可辩论?” 何里想眼角朝着四处看去,随后面朝这苏劫,正色道:“敢问你的名讳?” “在下腾格尔,乃是郭部史门客!” “你所说之言,可否代表郭部史!” “自然,郭部史乃是赵国重臣,心系赵国上下,一国之学何其重要,你墨家此时行事,于我赵国国策相关,若是你能秉公执论,证明你墨家显学乃是强国之策,郭部史自然不会横加干涉。” 苏劫之言让赵丹等纷纷看向了郭开,郭开相互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赵丹心道:“郭开此次做的不错!”满堂朝臣居然都没有去反驳墨家的,他到有些不愉,质子生死他不在乎,在乎的是接下来国家推行的法令,到底朝着哪个方向。 何里香见苏劫这般说,这才继续道:‘此人,乃是秦国质子赵政,此人和赵德密谋,设计坑害了赵胜,我墨家已找到这二人当初密谋的旁听者,便是酒肆的掌柜,此人已具体交代二人曾在深夜密谋了两个时辰,我墨家自然是按墨家律例,问罪赵政,此有何错。” 苏劫笑了笑,道:“这也能算铁证?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苏劫接着道:“好,我且问你,赵政既是秦国质子,便是秦国的政事,国家是非,自然是询问国君才是正道,岂能随意牵扯,让无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你墨家若是以兼爱为怀,当立即放开赵政,询问秦国大王,在此处论罪,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墨家?你诛杀赵政,秦国是追责赵国,还是追责你墨家,若我赵国因此而牵连,你墨家承担何等责任?” 苏劫的话是把墨家往死里逼,一时间,让人纷纷侧目。 何里香脸色一白,见到众人的反应,便知面前之人的话语,已经入了他人耳中。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放了赵政!”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个黑服老者从外走了过来。 “参见矩子”墨家门徒纷纷施礼。 老者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行走之间,暗含韵律! 矩子孟起和苏劫一对面,皆从对方身上看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孟起朝着赵丹施了一礼,然后何里香便让位给了孟起。 孟起看了看苏劫,道:‘想不到你这胡人对我中原百家之学颇为了解,既然你口口声声谈到政事,那我问你,何为暴政。’ 苏劫自然知晓这矩子的意思,不过也不在意,说道:“政之为暴,自然是残苛庶民,滥施刑杀,横征暴敛。” “好,那秦国渭水决刑七百,一次杀了七百余人,渭水之中,血红了三日,可算滥施刑杀?而墨家以兼爱天下为根本,以尚贤、尚同、节用、节葬作为治国方法,可是治国良策?” 所谓尚贤,是指不分贵贱,唯才是举。 所谓尚同,只指上下一心,为百姓服务。 节用和节藏,则是告诉百姓务实而用的方法。 赵丹听到这些,也不由点头,赵国国力缓缓恢复,自然和赵胜推行的墨家理论有所牵扯。 在坐六国皆知,秦国是以法家治国,而此刻论证,自然是要说明秦国的残暴和墨家的兼爱为比较。 苏劫嗤笑一声,“矩子好算计,我若驳斥于你,想必在大王等人看来,我是为了秦国而辩,我若不驳斥于你,便证明你墨家显学,当是强国之策,那我也且问你一句,在墨家眼里,秦国强还是赵国强。或者说,是你墨家强,还是法家强。” 孟起万没想到这个胡人反应太过迅猛,一时有些意外。 苏劫此问,乃是当着赵国大王的面,一时间满堂失色,连孙云、廉颇等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苏劫继续道:“若天下诸侯,不能正视强秦,便是掩耳盗铃,秦国强盛于任何一个国家,但若是其余诸国,任意两国合力抗之,秦国也半点不得寸进。那为何秦国而强呢?便是因为法制治国,而不是兼爱治国。” “我且说一事,大王和诸位听一听,秦人起于西垂之地,悍勇不知法制,私斗成习,游侠成风,疲民横行于乡里,良民躬耕而不宁!” “秦人惯于举族械斗,每每死伤遍野,路渠皆毁,无法耕作,当此之时,不杀械斗之主谋,凶犯,游侠及刁民,如何能平息民愤安定国家?墨家虽知决刑七百,那请问墨家可知裹入仇杀械斗者多少?” 苏劫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每一个人都静静聆听。 苏劫环视看了一圈,深处一只手,道:“足足一万多人,其二,秦国渭水行刑,乃是依法刑杀,法令颁布在前,疲民犯法在后,明知故犯,挑衅国法,岂能不按律处决!” “墨家作为一个学派,尚有法度律条规范弟子,秦为一国,岂能没有法律刑杀?” “此次论说,只言学说,不分国界,我素闻墨家行事周严,敢问若是赵国动荡大争,墨家看来,要害何在?” 孟起万万想不到,这胡人言辞极为了得,此刻不由正色而视,道:“不施尚贤,不行节用,以杀戮征战治国,是为要害,赵国有明君良相,此法若施,便是人治,人治是德,至少强过你口中所言的权术治国。” 苏劫道:“在下也告知矩子,术治乃是法家之学,并非权术之学。” 孟起毫不退让,道:“法家之学?乱世之学也!” 二人争论不修,让六国使臣侧目,这胡人太了得了。 郭开此刻也被苏劫的话语所震撼,他小看了这个胡人,不过,想到这胡人所承诺的赵国丞相位,他越表现的厉害,岂不是代表他郭开更有机会吗。 苏劫哈哈大笑,道:“大谬,矩子此言差矣。” “天下学派皆有分支,矩子断章取义,以术治派为法家全貌,此其一,法家三派,其根同一,皆以认同法制为根本!而在推行中各有侧重。” “矩子无视法家根本,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此其二。” “法家术治派,是在行法根基上,卓著整肃吏治,强化查勘官吏,于搬弄权谋有天壤之别。矩子有意抹杀根本,其论断之轻率无以复加。” 苏劫铿锵有力,让众人皆是凝神摒气。 赵丹看着这个胡人,神色凝重。 “你到底是谁!”矩子沉声紧盯着苏劫! “在下只是一胡人,久居塞外,仰慕中原百家之学,今日能和矩子辩论,三生有幸,但我为赵国门客,自然是帮赵国寻求强国所学,言之所表,还望矩子包含。” 苏劫缓缓走到赵丹面前,施礼道:“大王,天下治道不在空谈,而在力行,墨家,论学而先定罪,不足道也,以在下来看,不足以为赵国的强国之路,法治也好,人治也好,儒治也好,谁能融入大争潮流而强国富民,谁便是正道,否则必将被大争之世所遗弃。” 苏劫抑扬顿挫的节奏说辞,让赵国君臣耳目一新,不居于一派学说而治国。 孙云神色不时的变化。 他一直寻找苏劫的去向,但此刻,他怀疑了。 赵政更是震撼莫名,苏劫有意的看了赵政一眼,他说这番话,也是要告诉这个始皇帝,将来行走的道路! 赵丹此刻紧紧的盯着苏劫,心道:“如此人才,为何是个胡人!” 见苏劫这般断言,孟起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怒色。 他看着苏劫道:“我且问你,暴秦倚靠法家治国,肆意毁田,逼民拆迁,致使万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各国士子前往西秦,却屡遭迫害,此为法制治国?你如何解释!?” 苏劫继续道:‘废井田,开阡陌,千古大变,分明是有利于庶民百姓,墨家却颠倒看事,将开阡陌说成肆意毁田,将取缔散民说成逼民拆迁,将迁居新村说成流离失所,将秦国百姓拥戴的新田制说成害民田制,此等墨家行径,不分黑白,如何强国正理?” “六国世子商旅纷纷入秦,可是也有许多士子商人以游学经商为名,实际上怀着各种破坏他人国家的目的,勾结世族,毁坏法制,难道这样了,墨家还要主张和儒家的那一套,认为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么?” 苏劫毫不退让,墨家剑阵数百剑士纷纷气得血气冲霄。 一个个皆持剑站立起来,指着苏劫道:“大胆狂徒,今日必诛杀你于此!” 苏劫毫不畏惧,侧身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我赵国君王在此,你墨家如此行径,是想行刺不成?’ 苏劫话音一落,廉颇赵豹等人忽然拔剑而出! 第七十五章 帝王之学!身份败露! 苏劫之语,可谓字字诛心,墨家剑阵一动,场内顿时一片骚动。 赵丹虽然纹丝不动,但廉颇,赵豹,郭开,乐乘等一个个赵国大臣纷纷拔剑起身,快步的护卫到了赵丹的面前。 六国使臣纷纷起立,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了魂。 一是吃惊于这个郭开的门客居然如此厉害,让墨家矩子都处处受了掣肘,而且眼界才学哪怕和一般中原名士相比,也不逞多让,甚至更胜一筹。 二是这墨家行事当真是无所顾忌,要知道,这里可是有赵国的大王啊,大动兵戈势必会让赵王不满啊,那你墨家这般闹腾图个啥? 苏劫神色如常,扶剑而立。 傲然于天下的身姿让一众赵国大臣和六国使臣暗地里纷纷赞叹。 其中,最为激动的便是韩国使臣韩尻,要知道,同为三晋之一的韩国,最为弱小,如今整个韩国只有一郡大小,当年卫殃在秦国变法的同时,申不害也同样在韩国变法,但所获甚微,如今能听到法家治国之策,更是感同在心。 墨家自然不是想行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这个胡人言辞凿凿把墨家一次又一次的逼上了悬崖。 孟起大喝一声,“退下!不得放肆!” 三百剑士各自退回了座位,不过目露凶光的盯着苏劫。 赵丹也摆了摆手,让各臣属退了下去。 孟起看着苏劫道:“阁下好辩才,老夫佩服,只是时才我见你言辞之间,多多贬低我墨家治国之学,弯曲我墨家理念,如此作派,不得不让老夫多思其他,敢问阁下,我墨家可有何处得罪于你之处?” 苏劫笑道:“天下之学,皆为大同,一在君心,二在民生,才有百家争鸣,只有不同异己之见,方能知其学问的要害,若是一派学术,只想着四方来供,不理其义,无妄而动!” 苏劫顿了一顿,直视孟起,道:“这样的学问,只会上欺君王,下害百姓,矩子之言,莫非这样的行为就是墨家的理念不成?” 孟起冷笑道:“你说天下之学,皆为大同?好大的口气啊。” “此话何其谬哉,无论是兵家、法家、墨家、儒家、名家,道家哪一派学术没有自己的核心理念,理论,当有理有据,阁下无端说出此等贻笑之言,何其浅薄,就不怕天下人笑哉?你既不认同我墨家理念,却又言天下之学皆为大同,你的意思是否百家之学都非治世之学,敢问你又学的何等学问呢?” 孟起的话让赵丹等人瞬时皱起了眉目,苏劫冷眼而视,将众人议论的表情纷纷收入眼中。 唯有赵政等寥寥几人开始深思。 这个时代,苏劫的话自然等于推翻了他们固有的思想,在战国时期,百家理念深入人心,各国理政更是和百家思想息息相关。 苏劫此时,自然不会提出乱世用法家,治世用儒家的道理! “这个胡人怕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才学,就敢质疑我中原学说,真是狂妄!” “就是就是,就算墨家他不认同,那儒家呢!” 四处声音,议论纷纭。 苏劫笑道:“我有一言,可供诸位一听,到时,矩子便知我所学何派!” 不等他人疑惑,苏劫道:“我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亦认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亦认为,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苏劫一开口,四处顿时一片哗然,苏劫自然说的是儒家的民贵君轻,法家的水舟之论,和道家的无为而治! 孟起大笑,道:“人性兼相爱,却因儒、法、道三家而沦丧,不亦悲乎。” 墨家主张的人性理念是和儒家法家道家是相背斥的,所以在治国上便会偏向不同于其的方向。 苏劫道:‘矩子立论无据,人性本恶。’苏劫加重了语气。 一时间,让四周皆化作寂静。 人性本恶乃是法家荀子的理念,但是在这个时代却不太被人推崇,谁希望自己的国民都是恶的呢? 忽然,韩国的韩尻站了起来,朝着苏劫拱手道:“愿闻先生之论!” 一时间,各国士子纷纷起立,朝着苏劫稽首道:“愿闻先生之论!” 苏劫继续道:“恶,人之本性,因人之性有恶,才有法度,天下人生而好利,才有财货土地之争夺,生而贪欲,才有盗贼暴力与杀戮,生而有奢望,才有声色犬马。” 苏劫铿锵之音在大院里回荡,一句句刻印在周围士子的心里。 “人性之恶,必以律法而后正,以法治防范恶欲,以法治疏导人性,人性才能向善有序,矩子空言性本兼爱,利相交,将治国之功归于人性兼爱,将乱世罪孽归于儒、法、道三家,无非是要重申民政,人治和复古之论,回到夏商周三代,此乃纵容恶行,蒙蔽幼稚,真正的大伪之言。” “嘶……” 四处都是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六国之人皆动容! 赵国群臣这一刻,终于对墨家的理念出现了不满。 苏劫环视一圈,和赵政四目相交,道:“我之所学,便是治世强国之学,何为治世强国之学?”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此言一出,四方动! 赵丹起身,虎目凝视着苏劫,赵国众臣更是浑身巨震。 六国士子一个个纷纷默念“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赵政尽管面色如常,但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发誓,他一定要做到,苏劫之言,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句话的魅力,可以说是直接戳到了赵政心尖! 哪一个君王不想如此,不要去和亲,不要去赔款,更不会去割地! 郭开张大了嘴,仿佛第一次认识这样的苏劫。 赵豹廉颇更是相视一眼,“此人大才啊!为何屈身于郭开门下!” 赵丹神色凝重,看了郭开一眼,道:“郭卿,你立大功了!有此人相助,寡人对你亦是刮目相看!” 郭开大喜,道:“此乃大王之功!赵国之福也!” 此刻,四周看向苏劫这个‘胡人’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看待当世大贤的眼神。 六国使臣已经纷纷开始计量“此人还好是个门客,我必要将其带回我国,让大王委以重任。” 赵政忽然上前一步,朝着苏劫稽首,道:“先生,敢问一句,能够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能让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学问,是哪一派学问?” 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个质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出言相问。 苏劫道:“此学问乃是帝王之学,非百家之学!” 四周哗然一片,帝王之学,闻所未闻。 这胡人的大名,恐怕要震颤中原各国了啊。 赵丹此刻终于出声道:“好一个帝王之学,今日先生言论,让寡人亦是大开眼界,墨家学说,寡人先不做评判,但今日论罪,寡人命墨家不得在追究秦质子赵政,此乃秦赵之国事,平原君爵位世袭于赵德,亦是丞相临终遗言,寡人自当照办。” 赵丹出言,自然将此事定性了,实则这早已在苏劫的意料之中。 至于苏劫为何要极力抗击墨家,营救赵政是其一,但是此刻他的图谋太大了,一旦墨家全力助赵,秦赵游侠成风,墨家武装力量极为强大,到时,会给秦国带来巨大的麻烦。 赵丹正要勉励苏劫一番,忽然孟起神色不善,走到赵丹面前。 “大王,老夫有一事要说!” 众人见矩子一动,顿时知晓又要有事了,不禁一个个提起了心。 苏劫见其神色,已猜到一二,暗道不妙! 见赵丹也是一脸疑惑,但是没有出声制止,随即孟起看向苏劫,高声道:“阁下今日言论,老夫真是佩服万分,你既知老夫乃是墨家矩子,应该知晓,这天下游侠的诡术尽出我墨家,一派学术,哪怕是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入其门道,阁下之才非得天资横溢,还得出师有名,方能有此成就,你区区一个胡人,老夫是万万不信你从何处学来百家之学!” 矩子一言,顿时提醒了满堂之人,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传学是很艰难的,收弟子都要经过多方考量,书简在战国是多么的珍贵,中原之人想要学其一门,都何等艰难,何况一个胡人! 哪怕是到了后世,外邦和大唐联姻,嫁妆里都要是有诸多汉子经典。 苏劫冷冷的盯着孟起,脑海里飞快的转动! “老夫问你,你师从何人,你到底是谁,老夫敢断言,阁下绝非寂寂无名之辈,你难道用的是我墨家易容之术?” 第七十六章 此人乃是我的夫君! 孟起看着苏劫的双眸,言辞间更是咄咄逼人。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苏劫的身上。 而且,孟起所言,有理有据,反观场中的苏劫,此刻冷眼而视,一语不发,此情形而观之,这怕是被孟起说中了不成? 六国使者,赵国众臣纷纷起身,全神注视着场中苏劫。 这胡人若是真的身份有异,此时在邯郸又在这丞相府第,是敌非友的几率就太大了。 而且以孟起之言,此等人物若是真是隐藏了身份的话,那此人是何等身份,能具备如此惊世才华的人,必定是威震六国的人物。 赵丹退后了两步,凝视着一动不动的苏劫。 忽然,郭开快步上前,道:“大王,腾格尔的身份绝无问题,此人乃是乌堡主旧识,乃是塞外滕氏部落的族人,其父其母皆有据可查。” 随后,郭开目视着孟起道:“墨家以势压人,今日我等已领教其中利害,仅仅就凭空想猜疑,便要动我的门客,若是按矩子的道理,你说腾格尔身份有异,是不是也要说我郭开也藏有其他目的不成?” 此刻,郭开率先发声,让紧张的大院之中,得到了一丝喘息。 孟起道:“郭部使此言差矣,此人才谋盖世,能入得你门下,安能不做好一切部署,老夫并非怀疑郭部史,而是怀疑此人蒙蔽了郭部史而已,换而言之,老夫也只是让这位先生说出师承,便可知其根底,这天下诸子,老夫也都有过照面,此人所说是否属实,一言便知!” 郭开一听,不禁道:“这……” 苏劫冷笑一声,道:“在下恩师远居世外,不临凡尘,我不肯言师承名讳,是因为我心怀对恩师的尊敬,可到你墨家眼里,却变成了居心叵测,如此武断,如此偏执,如此狭隘,如此名实相违,墨家矩子,真是徒有其表。” 三百剑士怒吼道:“大胆贼子,安敢大放厥词!” 孟起道:“老夫不与你争辩,你越是这般遮掩,便越显得你有图谋,你若不信我墨家,无妨,老夫便将你擒下,交于大王发落,你是忠是奸,大王自会查明,我墨家绝不干涉!” 墨家巨子,乃是当世第一剑宗!一旦要捉拿一人,无人能够抗衡。 赵丹此刻一语不发,算是默认了孟起的说法。 此举在六国人看来,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苏劫冷笑,心道:“难怪这赵丹昏庸无能,将强盛的赵国带进了这般境地。” 赵丹此时若真怀疑苏劫,但以之前苏劫的表现,也该亲自出面阻止墨家,对苏劫的身份则应自己命人来审查,他这般做自然是不想抹了矩子的脸面。 苏劫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他是秦国的将军,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鬼谋苏将军,一旦被赵国抓住,经得起查吗?怕是明日就被绑在了死刑台上。 苏劫打定了主意,一旦有机会,便脱身逃走在说。 “久闻矩子乃是天下第一剑宗,在下不才,也想领教领教矩子的墨子剑法!” 随即,苏劫后腿了数步,转过身直视孟起,他单手扶在剑柄上一动不动。 苏劫此言顿时让四周一片骇然,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苏劫肯定会束手待毙。 孟起那是谁,能领教孟起的剑招,当世都是有数的几人。 此刻,在众人眼中,孟起就像一个寻常的老者,丝毫没有气势。 苏劫更是一个普通人。 赵丹被大臣们纷纷簇拥后退,随后注视着场中的二人。 “老夫见你颇有才学,你可知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矩子虽威名远扬,但可知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二人争锋相对,气势丝毫不让,言辞之间,场中的二人顿时像换了两人一般,凭空出现两股无形的剑势。 赵丹、郭开等人只是感到周围忽然一阵阴冷,让人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但是廉颇等一些武将,还有一些剑士们却是另一番感受。 场中的二人皆发出无边的杀气,无形的杀气直冲云霄,孟起更是化作一座巍峨的山岳一样,随时要压向苏劫的天顶。 而苏劫在众人眼里仿佛一把擎天巨剑,有开山之威。 二人所展示的皆是只有剑宗才能具备的剑势。 剑宗之下,剑势一出,对方便束手待毙,根本无法反抗。 “剑宗!这个胡人居然是剑宗,难怪要领教墨子剑法!” “胡人也能成为这般宗师吗!” “今日居然能见到剑宗一战,千古难见啊!” 宾客众臣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任何一个剑宗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到之处,皆是上宾,一人成军也不算空话。 赵丹和众臣对望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后悔,先不说这胡人身份,单是一个剑宗就已经不能小觑了。 郭开吞了吞口水,他只道这胡人才华计谋无双,没想到还是个剑宗,哪个朝臣的门客里有剑宗啊,想到这里,郭开还有些激动! 孟起内心是极为意外的,作为天下第一剑宗,如何不知一个剑宗的诞生意味着什么,要跨过那一道桎梏有多么的艰难,而且天下剑宗没有这般年轻的。 孟起感慨一声,道:“真是出乎老夫意外啊,你这等年纪就能成就宗师,千古未有,是老夫小觑你了,但是阁下可知剑宗亦要看成道之物,也自有上下之分!” 孟起的意思是成就剑宗还要看你所领悟的势上下高低,比如徐夫人,便是投身于铸剑,心神合一,将身体也当做宝剑来铸造,举手拼斗之间,就仿佛把敌人当做一把锻造的剑胚,领悟其势证得剑宗! 苏劫笑道:“矩子此言,无非是想让我知晓,自己的成道之势定是不及墨子剑法的。” 墨子剑法号称防御天下第一,便是因为墨家理论,兼爱非攻,以此证道,有容乃大,万般来攻皆消融。 孟起一步踏出,仿佛远古巨兽,整个大院都微微震颤了一次。 他没有留手,对剑宗留手,此乃不智之举。 孟起一掌打了过来,在众人眼里,这是一掌,但是在苏劫眼里,就是一道猛烈的劈斩,一把无形宝剑狂压而下。 若是寻常剑士,剑匠,一击就要被震荡了心神及胆魄,不战自溃。 苏劫同样,一击剑指点了过去,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直击一点。 二人指掌相交,居然发出的是精铁交鸣之音,而非血肉碰撞之声。 二人一交手,巨大的气浪翻滚而出,精铁交鸣之音让一些人出现了眩晕之感。 剑宗交手,恐怖如斯! 场中,一个是闻名已久,天下第一剑宗,一个是深不可测,不知深浅的剑宗。 二人一击立刻分开,此举自然是为了探清虚实,至少在孟起看来,苏劫的成道之势也很强大。 此刻还能感受到那股锋锐到了极致的剑意! “后生可畏!”孟起说了一句,随后再次一拳攻了过来。 这一次,虽然依旧没有用剑,但是这一拳犹如泰山压顶,空气都仿佛被抽了一下。 苏劫想要闪避,但是浑身都被墨子剑势笼罩,给人一种避无可避,只能硬抗的感觉。 苏劫双拳一交,仿佛两把宝剑交替而上。 “咚……” 沉闷的巨响,掀起了一丝肉眼可见浪丝。 苏劫的双脚之下的泥土都被震得翻滚了一圈。 脚踝直接没入了地底。 孟起借力一跃,不等苏劫反应,来到大约一丈高的空间, 苏劫眼角一动,瞥见孟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禀巨大黝黑的钝剑! 他心中一颤,知道这便是墨家矩子的宝剑墨眉! 钝剑来势极快,横压而下,要将苏劫镇压到地上。 墨眉,重约百斤,乃是重剑,在孟起手中却仿佛轻如无物,但若是凭此用肉身抵挡,必定筋断骨折。 苏劫暗道一声,太快了。 墨子剑法虽说防御天下第一,但攻击也绝不孱弱,可以说比绝大多数剑法都要凌厉。 苏劫大喝一声,“飞剑……” 在满堂宾客的眼里,只见苏劫一声怒吼,腰中宝剑忽然凭空飞出,化作一道流光,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个弯,避过了直压而下的墨眉,直击孟起头颅。 太快了……孟起也是被突然起来的飞剑惊了神。 只能堪堪防守,墨眉一动,抵挡了五渊的攻击。 五渊仿佛有灵,一击不中,划过一圈就回到了苏劫的手中。 二人此刻持剑而立,时才那飞剑之术,更是满堂震惊。 无数的剑客更是惊掉了大牙! 自然也有一些颇有见识的剑客,惊呼了出来:“越女飞剑!” 此刻,墨家三百剑士也尽皆站了起来。 “越女飞剑,功伐天下第一,墨子剑法,防守天下无双,这……我等今日还能见到这等盛况!” 孟起有些失神,道:“越女剑法,你居然是越女剑的传承人!怎么可能!” 忽然,孟起注意到了苏劫手中的宝剑,大惊失色,比见到越女剑都惊讶的多。 他将墨眉一靠,指着苏劫,怒道:“说,我墨家墨女的五渊剑,如何会在你的手里!你若在含糊其辞,老夫今日必杀你!” 苏劫一脸疑惑,此剑乃是徐夫人所赠,当初徐夫人只说是受人所托,并未提及是谁。 孟起一问,他如何回答? 就在这一刻,只见一个黄莺一般的悦耳女声,从院外传来。 “矩子,此人乃是我夫君,我为何不可相赠!” 苏劫吓了一跳,遁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面掩轻纱的绝色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轻纱半透明,无暇的脸颊让人纷纷叹赏,秀美如画,美眸如水,不正是芈辛? 第七十七章 墨女择婿!廉颇的威胁! 芈辛挪步走到苏劫的身边,微微行了一礼。 苏劫一脸迷糊,多智如他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芈辛身份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楚女! 孙云眯起眼,嘴角微微一翘,轻品了一樽酒,用宽大的衣袖遮蔽了自己的脸,眼角神光一闪而逝。 三百墨家剑士更是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墨女择婿了! 只见芈辛上前一步,拿出了一缎锦帛,道:“赵国大王,矩子,此乃徐夫人的名书,五渊剑乃是徐夫人亲自赠给我夫君,夫君是越女剑传人,河套滕氏部落无上勇,矩子不知其中虚实,所以多有怀疑,芈辛此来便是证明我夫君身份清白,还望矩子和赵国大王明察。” 芈辛的话语惹起四周一片议论纷纷。 赵国群臣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弄了半天,是墨家自己的家事! 孟起脸色几经变幻,厉声道:“墨女择婿,这等天大之事,你为何不与老夫商量,老夫也从未听你提及,你又如何证明你二人早已……” 芈辛一说,苏劫便知此女大费周章,不惜名声,原来是来给自己开脱的,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虽知如此,但是,此等情形下,说出这样的话语,安能不知其内心所思?哪怕是后世,女子也很少在这等场合下,这般不惜名节吧。 女亦如此,苏劫心生感动,岂能让其一人独面其难?。 苏劫自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凤佩,正是当初他离开秦国之前,芈辛所赠之物。 见苏劫居然拿出此物,芈辛顿时脸红了一片,神色间有些喜悦,也有些嗔怪。 在场哪个不是久经风月之辈,一见芈辛这等神色,便知因果,此等含情模样,岂是能佯装的? 苏劫面朝矩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二人情投意合,为何要告知于他人?此物乃是芈辛贴身之物,我已珍藏多年,不知能否证明,我与芈辛之情?” 凤佩一出,孟起再无话说,他并非不说,而是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见孟起转过身去。 赵丹这才笑道:“好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真妙语,今日先生和矩子再此辩论,我等亦是大开眼界,既然先生是墨女的夫婿,那身份自然无问题,若矩子和先生再做争论,便伤了和气,关于秦质子之事,寡人已做定论,不可在多生事端。” 随着赵丹的话语,今日之事已做了结,赵平那边更是跌坐到了地上。 众臣心里都清楚,平原君家事和墨家的家事,都不是赵丹关注的,赵丹关注的是接下来,赵国最重要的事情,谁为新相! 这一件事,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浪潮。 随着赵丹的离去,众臣也纷纷告退。 今日墨家所谋,尽数失败,论罪台之论也被赵丹做了定论,自然不会久留。 孟起离去之前,路过苏劫和芈辛二人的身边,看了看苏劫,又看向芈辛道:‘老夫等你解释,哼!’ 等到人散了大半,孙云这才起身,走到了苏劫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孙云,先生今日之论,让孙某佩服不已,孙某看来,先生既精通百家之学,却唯独今日没有说到兵家治理,不知是否先生认为,我兵家之学乃是末学,不需废舌而论呢。’ 苏劫回礼,道:‘巨首当面,岂敢狂言,兵家学术,能制乱世于安民,能给盛世开太平,在下才疏学浅,自然不敢在巨首面前班门弄斧!’ 孙云大笑道:“谬赞谬赞,他日若是先生有所闲暇,孙某必当拜访请教。” 随后孙云看了看芈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句,“先生的夫人真是绝色佳人,与楚国的宓辛到是有几分相似。” 苏劫一震,知道这孙云是否若有所指! 但看了看身边的佳人芈辛,芈辛秀目一撇,很显然,是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郭开没有跟随其他朝臣而离开,而是等到了最后,一脸喜色的来到了苏劫的身边。 “先生,夫人,不如一同到我府上在说!” 苏劫点点头,随后拉着芈辛一起进入了郭开的马车。 …… 今日相府论辩之后,郭开对苏劫有更多的认识,心中惊讶之余也有些窃喜,能有此人相助,相位不远矣啊。 一进相府,郭开便命人给芈辛、苏劫准备了上等客房,尽管内心迫切难耐,想要和苏劫商谈接下来的行事,但此刻就是在再迫切,也不敢打搅‘夫妻’二人的小聚啊。 二人现在独处一室,相对无声,对苏劫来说,他亦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楚美人在他心里,自然是喜欢,但是此前,这芈辛不是和楚国联姻的女子么。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墨家的墨女,看样子,在墨家的身份还颇为特殊! 苏劫此刻早已吩咐下去,方圆数十米内并无其他人。 苏劫内心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开口,若说此女对自己没有情愫,怎么可能,但自己亦对其颇有好感,之前不敢太过表露,自然是顾忌其身份。 但是此女众目睽睽之下,已然不惜名节,自己若是在顾忌寥寥,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意。 苏劫内心挣扎了片刻,随即下了决心,道:“芈辛,我此前不知你身份,如今想必你我二人都有许多话说,再此之前,能否先听我一言?” 芈辛抬头,面色含羞,道:“苏将军有话直言。” 苏劫笑了笑,道:“苏将军?呵呵,苏将军常有,而芈辛的夫君不常有,今日你当众言之,我自然深谙你的情义,既如此,我作为男子,自不敢委身而后,让你心寒。” “乱世之中,我亦知处处都是身不由己,你明知我的身份,亦能猜测到几分我的图谋,但依然不顾危险,不失名节而相助,我苏劫安能忘情负恩与你!” 苏劫盯着芈辛的双眸。 芈辛娇躯微微颤动,似乎显现出内心深处的欣喜之情。 四目相对,苏劫虎目一动,瞬时变得柔情了许多,“曾经,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亦不管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什么目的,如今想来,你此去秦国,怕是有所图谋,但如今,你即是我的女人,这天大地大,哪怕山崩地裂,我亦会替你抗下所有,曾经的因果,未来的种种,都如是!” 芈辛抬起头,目视着苏劫,缓缓轻声道:‘夫……夫君此言没有骗我吗?那若是我……我害了秦王呢,秦王对夫君极为看重,夫君如今的一切都是秦王给予,若是如此,夫君可会杀我?’ 苏劫眉目一皱,芈辛之言让他万分震惊,她说的秦王自然是子楚。 “子楚暴毙莫非是……” 苏劫内心太震惊,没想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芈辛一言,顿时也让苏劫明白了楚国使者芈仲之前去联姻秦国,便是为了暗中行刺于子楚,至少在外人看来,子楚便是暴毙而亡。 苏劫一动不动的看着芈辛,半响之后,苏劫笑道:“乱世险,人心更险,春冰薄,人情更薄,大王于我之间是君臣人情,便是春冰,你可知伴君如伴虎?” “大秦没有了秦王,但是会有二世,三世直至万世,而我与你之间,是金风玉露,你即便杀了秦王又如何,夫君便在扶持一个秦王便是,你不会又去杀一个秦王吧。” 芈辛噗呲一声,轻纱里的红唇浅浅一笑,道:“原来夫君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夫君会杀妾身,但是,夫君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秦王。” 苏劫看了芈辛一眼,缓缓道:“墨家兼爱,此不为过,杀秦王目的无非是为了天下万民,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乱世,诸国并立七百年,战乱不止,民不聊生,但天下分分合合乃是定数,天下归一,近在眉睫,百家争鸣也好,乱世纷争也罢,最终都会归为大统,放眼而视,除了秦国,无一国可以荡平乱世!” 芈辛沉默片刻道:“其实要杀秦王的并非墨家一家,而是兵家和墨家的合谋,此前在相府,兵家巨首离去之时,提到的宓辛,便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妹,想必那孙云已然猜到了夫君的身份,故意提醒罢了!” 苏劫诧异了一下,这百家之中的暗中谋划,确实复杂,稍不留神,就会展露马脚。 芈辛继续道:“关于我二人之间的事情,矩子必定会派人去调查,徐夫人那里也不可能隐瞒太久,可能用不了多少时日,夫君的身份在矩子那里就不是秘密了,若是知道夫君是秦人,必然会捉拿,妾身担忧此事顾忧心重重,还望……还望夫君早做打算。” 苏劫点点头道:‘看来赵国的谋划要加快了,你所说,其实我已然猜到!’ 芈辛道:“矩子还有赵国群臣之所以猜不到丞相之死和你有关,是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而已,一旦知道你是秦人还是大秦的苏将军,这一系列的事情,赵国上下必然能够想到,到时在想脱身就太过困难了。” 苏劫摇头,道:‘我留在邯郸,自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见苏劫欲言又止,芈辛疑惑问道:‘我知夫君所图极大,不敢妄加猜测,但是不知可否告诉妾身当下所忧心之事?’ 苏劫微微点头道:“我不说与你,自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这中间的牵连太广,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如今赵国丞相已死,明日朝堂之上,势必会展开到底谁为新相的争论!其中的厉害一定会波及朝野。” “但是,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最终的新相,必定是廉颇无疑!一旦廉颇留于朝中继任新相,那万事皆休,如何谋划让廉颇离开邯郸便是此举关键所在。” 苏劫下一步棋,便是李牧和赵丹,二人早已被苏劫做好了部署,唯有廉颇是巨大的威胁! 芈辛忽然道:“廉颇若要离开邯郸,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魏国,夫君不妨从魏国入手。” 随着芈辛一提醒,苏劫忽然想到,历史上廉颇离开赵国后,便是先去了魏国,然后又去了楚国寿春,最后郁郁而终!期间几次被赵王征召回赵国,都被郭开暗中阻止。 忽然苏劫灵光一闪,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多谢夫人提醒!” …… 芈辛离开之前,苏劫忽然叫住她:“宓辛即是你的胞妹,你便是半个楚人,为何如此决定?” 芈辛笑道:“我是墨家墨女,然后才是楚人,墨家心在天下,若是这个天下真如夫君所说,天下归一,那时候,我相信夫君一定会给墨家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至于楚国早已不是曾经的楚国。” 芈辛的话顿时让苏劫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韩非子,韩非子虽是韩国人,但内心里,却是忠于秦国。 其格局和如今芈辛何其相似。 等到芈辛离开之后,郭开很快的出现到了苏劫的面前。 随后,郭开放低了声音急切的问道:“先生,你认为大王会委任何人为丞相?” 苏劫心道:“这郭开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委任。” 苏劫紧紧的盯着郭开,轻声道:“自然是郭部史的大敌,廉颇为相!” “什么?!!”郭开惊得合不拢嘴,廉颇为相,那他不死定了! 第七十八章 苏劫奇谋离间计! 郭开急得四处走动,苏劫之言,他是万万相信的。 他从苏劫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作风,已经可以看出其智慧超群,既然言出,那就断然不会有错。 可是廉颇为相!郭开是接受不了的。 “先生,廉颇为相,这赵国岂有我的容身之地?还请先生帮我!” 这二人不合,满朝皆知,廉颇数次当众嘲讽郭开,二人已是死仇。 苏劫笑道:“我既答应你丞相之位,必定会帮君上达成夙愿,若要谋夺廉颇相位,到也不是不可,此事若是能成,郭君就是丞相了,这赵国上下,将以你为尊。” 见苏劫这般说,郭开一脸激动,气息都重了三分。 “还请先生赐教!” 苏劫缓缓而道:“赵国历经长平,邯郸保卫战,和如今的上党之战,畏秦之心颇深,赵国大将李牧远在边疆镇匈奴,而廉颇取了阳晋拜上卿假相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以赵国如今情况,不拜廉颇为相还有何人?” “但是廉颇一生,虽军功无数,但纵观看去,便是赵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任何人立了军功都能齐平廉颇,就如当年的身无寸功的赵括,都能代替廉颇,一旦赵国有难,便会召其来救,用完又扔,你可知为何?” 苏劫一语道了廉颇一生,让郭开不停地点头。 “先生之言,一语即中啊。” 廉颇但凡有点思考,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不停讽刺郭开,但此时的赵国却又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 “廉颇既然军功无数,为何这三十余年,在赵国朝中的爵位停滞不前?莫非他心中没有怨气?” 郭开似乎想通了关键的所在,说道;“先生,你莫非是想离间大王和廉颇之间?妙啊!可是,先生既然断言大王会委任廉颇为相,可见现在大王是信任廉颇的,这个时候想要离间,实在有些难以成事啊。” 苏劫笑道:“赵国上下,自然无法离间他二人!” “先生何意!” 苏劫继续道:“赵丹和廉颇之间的信任永远不都会太过于坚实,连环离间之下,二人必有间隙!” “明日,你便去找秦质子,这般告诉他,然后秦国一动,你自会知晓廉颇要害,到时,其必定离开邯郸,相位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随后,苏劫将秦质子的离间计在其耳边缓缓细说,郭开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随后感叹道:“先生此计真是鬼神莫测啊,不比那秦国的苏劫差多少啊。” 郭开一言,苏劫不禁暗暗瞥了撇嘴角。 二人分开之后,苏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也不由按了按头。 他凝视着窗外的树木,陷入了沉思,嘴边喃喃的道:“廉颇啊,廉颇,你若是聪明,就好好呆在魏国,我亦舍不得杀你啊。” …… 三日来,赵国朝堂之中,开始了争论不休,无疑是在丞相位置上的选择上。 此事自然让赵丹头痛,在他心里,他牢牢的记着赵胜的当初和他说的话,丞相的人选无疑是在赵豹和廉颇中展开。 赵豹和赵胜走的极近,按道理,二人的执政理念也是差不多,赵豹为相亦算是不错,但如今赵国的国情却并非平原君当时的状况了,廉颇在朝中也算清身派,如今李牧在边疆,若说能抵挡住秦国的,唯有廉颇了。 朝堂之中,已争论了半个时辰,直到最后赵丹才宣布容后在议。 …… 秦国的堂议上却是另一番天地。 子楚收到了两封密信,一封是质子赵政亲笔,一封是苏劫亲笔。 质子赵政所言的内容,自然是苏劫告诉郭开,让秦国出马的一些事宜。 为什么不能苏劫来写,自然是因为苏劫不能让郭开知道,他能直接联系秦国,这才假借赵政之手。 而苏劫的密信中直言道,若是按照计划行事,秦国可取晋阳,并且嘱托若是会面,不可调动军队超过三万,此话一出,朝堂上掀起一片沸腾。 晋阳是什么地方?那是赵国的旧都!七万户的大城。 其战略意义比上党十六城加起来,也不逞多让! 是赵国祖祖辈辈经营的地方。 取了晋阳,赵国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 赵政的信中所言便是,希望秦国大王能够以秦国的名义约赵国大王,于屯留相会。 秦国愿意与赵国签署和战条约,不在侵犯,并且商讨两国共击魏国之事! “诸位如何看待此事啊!” 吕不韦思绪片刻,便道:“老臣知晓苏将军之意了!” 子楚一愣,随之问道:‘丞相道来!’ “大王,你且细想,屯留处在上党郡东,与晋阳相隔只有数百里,若是我等大军驻扎屯留,攻取晋阳,很快就会被赵军所察觉,赵国势必立刻调兵十万以上驻守此地,想要轻取非得倾国之力。” “但是,若是大王亲自约谈赵丹,所带兵马不超过三万,势必麻痹了赵国的眼线,我猜苏将军便是想以这三万军马奇袭攻克晋阳。” 吕不韦话语一出,满堂皆惊! 若是苏劫再此,听到吕不韦的话,估计都要拍手喝彩! 这确实是苏劫的计划之一,但是紧紧是三成! “对啊,苏将军这一举便是偷梁换柱啊!” 忽然阳泉君道:“我知丞相之意,丞相说苏将军是以偷梁换柱之计在屯留布下三万兵马,然后奇袭晋阳,但是丞相可曾想过,晋阳守军便有五万,大王去屯留带兵三万,难道赵丹前来赴约,就不会带足兵马么!谁能预料赵丹是会带来邯郸的兵马还是抽取晋阳的兵马,这等事情无法预料,却关乎战局,自然不会是苏将军最根本的目的。” 接下来又有几人,纷纷发表了意见。 最终子楚出声道:“苏将军信中所言的三万兵马,必定是取晋阳的关键,如今苏将军只身潜伏于敌国,劳心劳力,寡人安能不信任于他,来人,准备国书!” …… 几日以来,苏劫和墨家矩子的辩论传遍了整个邯郸上下。 其中所辩论的话题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郭开近日里,连门客都多了许多,近几日,众臣似乎已经从大王的态度上猜出,似乎要有意任廉颇为丞相。 不禁心里更是暗暗感叹:“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爱尚小说网爱尚小说网!” 但是,此刻即便知道廉颇为相,他也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有苏劫在,这丞相之位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苏劫几日里没有出门,不过却关注于街道上的游侠,至从那日辩论过后,城中的墨家剑士明显少了许多,多日没有芈辛的消息,内心里升起了一丝想念。 “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原来几千年来无论王朝如何交替,这一点至少从来都未曾变过。” 正在其思索之际,忽然下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先生,门外有一人前来拜会,说是先生故人!” 苏劫一愣,道:“来人可曾说姓名!” “他说他叫孙云!” 第七十九章 一份名单! 苏劫架起了香炉,香烟袅袅绕梁,厢房里顿时檀香弥漫! 孙云推开厢门,见到苏劫早已在案前静坐,二人四目相交,苏劫率先道:“孙兄,别来无恙。”说完伸出一只手,让孙云于对面就坐。 孙云自然也不客气,二人相对。 “想不到当日一别,再见已是在这邯郸。” 苏劫笑道:“我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孙兄抓住。” “那你为什么不跑?” “孙兄若真想将我捉拿,苏某此时此刻安能安坐于此?” 孙云嗤笑一声:“苏兄真是有勇有谋啊,孙某佩服,想必赵胜之死,也定然是出自苏兄的手笔了。” 苏劫嘴角一撇,饮了一口茶,道:“孙兄此来,难道只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不成。” 苏劫虽没有直言,但是在孙云看来,必然就是默认了,实际上只要知道苏劫潜伏在邯郸,又联系到秦国的质子,从而猜出赵胜之死的背后原因,是顺其自然之事。 孙云也没有追问,道:“赵胜一死,赵国朝堂势必动荡不休,苏兄好谋划,只是孙某今日来此,到不是为了和苏兄争论赵国朝堂之事。苏兄可知,墨女赠剑其中的利害?或者说,苏兄可知为何孟起见到你手中的五渊剑会异常恼怒?” 孙云此问,苏劫顿时有些疑惑,实际上数日之前,他问过芈辛,但是芈辛没有告诉他。甚至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 孙云见苏劫神色,便道:“苏兄,你当真不知?” 苏劫不解孙云之意,道:“还请孙兄解惑” 孙云沉默半响,双目仅仅的盯着苏劫的双眸,似乎想要从其眼中寻求答案。 “楚国和秦国之间在楚威王时期,出现了一场交易!这个交易关乎到楚国的历代墨女和墨女以自身血气喂养的宝剑,你可听说过当年干将莫邪便是用人血养的剑?” 孙云此言一出,苏劫内心一振,“这个自然听说,难道这把宝剑便是芈辛用自己的气血养出来的?” 孙云道:“我知你不明所以,便和你讲一段历史吧,或许你便懂了。” 苏劫知道,接下来他可能要接触一段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当年,张仪来到了秦国,做的第一件事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苏劫想了想道:“说动赢泗婚盟楚国,而婚盟楚国后的结果便是,秦国有了宣太后。” 孙云笑道:“不错,芈氏乃是楚地最古老的贵族。” 苏劫表示不知,毕竟历史上诸多隐晦之事他也不能尽知。 孙云道:“秦惠文王时期,秦王有两个最有实权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张仪,一个是魏章。” “但是后来,秦武王即位后,因张仪魏章二人都是文王的重臣,故不受秦武王的重用。” “秦武王这个时候,便任命了甘茂为左丞相,任命樗里疾为右丞相。” 苏劫点头,道:“一朝君王一朝臣,历代皆是如此而已。” 孙云撇了苏劫一眼,也不反驳,笑了笑:“张仪随后出逃到了魏国,而魏章因没有得到相位,一怒之下,也跑去了魏国。苏兄,这二人的关系,你是否看的出来。” 苏劫道:“张仪和魏章二人同为秦国丞相,又同时去往魏国,自然密切无间。” 孙云道:“张仪在秦国为相主要做了两件事,一便是引了甘茂到秦国,甘茂受到了秦武王的重用,并成为张仪之后,秦国最有实权的人物。” “二是引入了宣太后,虽然武王当政后,张仪和魏章都退去了魏国,但是甘茂却掌了实权,而甘茂和魏章之间,亦有不解之缘,他曾帮魏章取了汉中,二人关系同样密切。” “魏章有个儿子叫魏冉,但是却因为异父同母的宣太后,留在了秦国。” “之后的事便是。魏冉在宣太后的帮助下除掉了秦惠文王的弟弟,便是同为右丞相樗里疾。” “苏兄,我说到这里,你是否听出来了一二。” 苏劫细细深思,结合前世流传下来的事情,孙云居然揭开了一个秘密,“也就是说,张仪和魏章虽然离开了秦国,但是,这二人,通过甘茂,宣太后,魏冉间接控制着秦国!?明面上控制秦国的是宣太后,也是身份上最理想的人物,这背后真正的主导者,却是张仪和魏章?” 孙云赞叹的点头道:“苏兄真乃智者!其中大秘远不止此呢。” “张仪先是让秦楚通婚,让宣太后有了王妃的身份,而张仪和魏章能控制宣太后的原因却是,甘茂,魏冉,以及魏冉的亲信司马错,白起等人。” 孙云忽然神色一变,道:“宣太后实际控制秦国长达四十一年之久。” “也多亏了四人,这四人被称为四贵。” “一为儴侯魏冉,亦是芈八子异父的弟弟。二为华阳君芈戎,同样是芈八子的弟弟,三为公子悝,四为公子芾,这两人又是芈八子的儿子。而秦昭襄王并没有任何实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事情便出现了。” 孙云眉目紧紧宁在一起,道:“有一日,从魏国来了一个叫范雎的人” 苏劫自然知道此人,便是昭儴王时期的丞相,如当今的吕不韦一般。 “范瞿一到秦国,便告诉秦昭儴王说,世人只知道有宣太后和四贵,却不知道有秦王,建议秦王夺回五人的权利。” “然后,发生的事便是出人意料了。” “随后,秦王立刻便宣布废了宣太后,将四贵全部驱除出了秦国。” 孙云看着苏劫,问到:“苏兄,一个是无权无势的秦王,另一个是逃亡到秦国的魏国人,居然就这样不费心力的夺回了权利,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苏劫听到现在,结合上一世的记忆,发现无论是史记,野史,这里居然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但是苏劫作为后世人,无数的后世学者研究,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背后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苏劫不动声色,道:“难道这段历史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孙云道:“我诸子百家门徒遍布天下,可是这一段历史却是找不到答案,不管是文攻还是武斗,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权力是如何交接的,更是无从找起。” “我等诸子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人。” “当年范雎在秦国呆了一些年,秦国的形势已经逐渐开始对他不利,这个时候,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叫蔡泽。” “蔡泽来到秦国之前,便对外传言,他要去了秦国一定会取代范雎,后来范雎见了他,二人见面,聊了几天,范雎便面见了秦王,并把蔡泽引荐给了秦王。” 苏劫知道蔡泽此人,历史上记载,他对范雎只是说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便一举成了丞相。 “后来的事,苏兄想必都清楚了,再次出人意料,没过几天,范雎拖言有病,辞了官,丞相之位便由蔡泽担任。” “接下来接替蔡泽的,便是当今丞相吕不韦。” 这个时候,孙云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竹简,他慎重的将其递到了苏劫的面前。 “这份竹简是我列的一份名单,苏兄大才,想必一定可以从其中发现端倪。” 苏劫慎重的将其打开,出现的名字,一个个都让他惊呆了。 “张仪,魏国人” “魏章,魏国人” “魏冉,魏国人” “司马错,魏国人” “甘茂,楚国人” “范雎,魏国人” “宣太后,楚国人” “吕不韦,魏国人” 苏劫内心翻起一丝波澜,实际上他内心深处,还在名单上补了一个名字。 便是,李斯,楚国人。 李斯,历史上接替了吕不韦的相位。 苏劫喃喃道:“也就是说,其实从宣太后开始,秦国全部掌控在楚国人和魏国人手里。” 孙云补充道:“秦国的政治势力不断在换,但每一次都是换汤不换药,这一切更像他们内部的接班而已。” “这也就是为什么权倾朝野的宣太后和四贵会因为范雎的一个建议,就放弃了权力,甚至造成了这一段历史的空白。” “同样,这也是就是为什么范雎会因为蔡泽的一句话就称病退权。” 实际上苏劫心里更清楚,按照历史的进程,吕不韦在秦国树大根深,最后,也因为一个嫪毐案,轻易的将权力让给了李斯。 苏劫点点头,道:“孙兄的意思是,秦国和楚国有一个团体,从宣太后开始,直到现在的吕不韦,他们都是团体中的一个人,而且有一个似乎存在的领袖,却牵动着整个团队的利益。” 孙云点点头,至少此人的力量比百家要大! 苏劫心道:“我似乎知道此人是谁了。” 第八十章 芷阳骊山下的人蛹! 孙云郑重的点点头,“五十年前开始,诸子就一直都在调查,秦楚二国暗中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名单上的人做过一件相同的事。” 苏劫愣了一下,问道:“这些人的年岁跨越长达近数十年之隔,有什么事能让他们这么多年都在谋划?” 孙云喝了一口茶,道:“人蛹!秦国芷阳骊山下的人蛹!” 苏劫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大叫道:“兵马俑?” 孙云疑惑道:“什么兵马俑?” 苏劫这才意识到了口误,兵马俑是后世的说法。 不过苏劫记得,兵马俑真正开始兴建应该是从吕不韦李斯时期啊,也就是说是秦始皇下命修建的! 不过很快,苏劫便意识到不对。 兵马俑确实属于秦始皇,但是兵马俑出土之后,有几个很大的疑惑。 苏劫只好道:“我自然是见过这些人蛹!” 孙云恍然,道:“那苏兄可听过孔夫子的一句话,‘始作蛹者,其无后呼’?” “自然知道,乃是当年孔夫子到了楚地之后,说的一句话,秦国,楚地,人蛹,这中间必然有联系啊。” 孙云笑道:“苏兄智慧,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联系,我百家曾派人偷偷潜入过骊山,发现这人蛹是以真人的模样一对一烧制,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和真人一样,当真不可思议。” 苏劫经过孙云这么一说,也突然想起了兵马俑的记载。 兵马俑中车不同轨。 嬴政统一六国之后,立刻便统一了货币和文字,度量衡! 规定,凡是秦国的车辆车轮间距必须为六尺,按照秦国的度量,六尺也就是一米三八左右。 但是秦蛹中车轨的间距只有五尺到五尺半不等。 衣不合时,秦国以水为德,固崇尚黑衣,秦国大王历代都是黑色衣服。 而兵马俑中的蛹却是以红紫为主调,红紫便是以火为德,当时以火为德的国家,便是楚国! 秦国属于关中,关中的秦人发髻都是在中间,而人蛹所制的发髻都是偏向一边,这种发髻并非关中秦地的发髻,而是楚地的发髻。 苏劫从一个个记忆中和孙云所说的话,此刻他可以断定,这人蛹就是从宣太后时期就开始兴建了,至少也是开始筹备了。 孙云道:“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叱咤风云,却都在兴建这一处人蛹,苏兄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苏劫沉默片刻,暗暗回忆今日孙云所说的事情,结合前世的记忆,全部吻合。 而且孙云作为百家巨首之一,今日所言断然没有相欺的道理,此前为何自己从未察觉,无非是自己的能量还没有资格落入到此人的眼中罢了。 苏劫继续道:“孙兄,你此前说墨女赠剑,乃是以血养剑,你又说秦国和楚国有一个交易,现在又谈到人蛹,难道这把剑和秦楚人蛹之间又什么关联吗?” 孙云点头,道:“这个答案就需要你自己去楚国寻找了。” “倘若将来,这个秘密会要了芈辛的命,但是你却要面对的是秦楚两国,你会如何选择呢?” 苏劫神色凝重,道:“芈辛为我不惜名节,若真有那一日,我自当舍命相护。” 孙云笑道:“舍命相护?你连他们到底要什么都不知,如何保护芈辛?” 苏劫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人费尽心思,所求为何?” 孙云摇头道:“此人若是为了名,他连真名都懒得在世间流传,你说为了利?吕不韦享尽天下钱财,难道和此人脱得了干系?你说他是要权?可是他的权利早就超过了七国的君主!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苏劫起身,看向窗外,道:“可能孙兄忘记了一个势力!他们求的不是名利。” 苏劫的话让孙云顿时惊动:“难道……苏兄是知道什么吗?” 苏劫冷冷的道:“先秦炼气士,一群追求长生不老的人!一群在秦赢时期便存在的人。” 苏劫忽然想到了在上党之战中,那个叫徐福的人。 后世记载,他不正是一个先秦炼气士吗。 孙云起身,道:“看来苏将军并非一无所知啊!” 苏劫道:“今日还要多谢孙兄相告这等辛秘,不知孙兄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孙云道:“百家一直都在找寻关于秦楚之间的秘密,这其中关乎另外一件事,恕我暂时不能全言相告,他日若逢时机,苏兄自会知晓,今日之谈,原本只是纯属我个人,希望提醒苏兄切莫小心,没想到苏兄也并非全然未觉,反而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苏劫内心有些感激,道:“孙兄哪里话,孙兄之言,对我有莫大的帮助,他日,必当相报!” …… 孙云随后便告辞而去 苏劫目送其离开,冷冷的念道:“鬼谷子,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有我苏劫一日,嬴政和芈辛便不是你能动的!” 历史上,秦始皇为什么痴迷于长生不老,似乎掀开了一角! …… 苏劫迈步离开了厢房,得知郭开已然回府,很快,便来到了郭开的书房。 见到苏劫道来,郭开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我已收到来信,秦国那边已然下达国书,使臣七日左右便可抵达邯郸!到时我等该如何行事。” “不急,不知公子偃最近如何!” 苏劫忽然一问,郭开也是一愣,拿不准苏劫的意思,不过也是如实说道:“公子偃近日自然是如先生所说,平日里多多侍奉在大王身边,大王也确实对公子偃有所改观。” 苏劫笑道:“父慈子孝,当然是一大乐事!” 郭开道:“确实如此,公子偃前日便听说先生于墨家的辩论,心中极为钦佩,得知先生是我的门客,今日都还提及想要上门拜访先生,不过我却说先生事务繁忙,怕其叨扰了先生所以婉拒了公子偃。” 苏劫笑了笑道:“无妨,公子偃与君上关系密切,我亦想见见,你的相位,说不定还要靠公子偃来帮你谋划。” 提到这相位,郭开自然不敢含糊,闷头想了想道:“先生,不如今晚我便约公子偃前来,也好让公子偃多多听听先生的教诲,如何?” 苏劫点点头,“甚好,甚好!” …… 直到伴晚,公子偃如约来到了郭开府上。 苏劫和郭开早已等候,并准备了宴席。 或许是因为郭开早已提醒,公子偃并没有显现出传说中那般纨绔。 公子偃刚一见到苏劫,便快步上前,行礼道:“今日得见先生当面,本公子万幸!” 苏劫还礼道:“公子偃有礼,今日能见到赵国未来的大王,才是在下的幸事。” 虽然苏劫的话语之中,明显的有奉承之意,但是顿时让公子偃心喜不已! “先生太过夸奖了,今日此来,便是仰慕先生学问,想在先生身边聆听教诲,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啊。” 郭开哈哈一笑,道:“先生和公子二人看来甚是投缘啊,此处只有我三人,不必这般拘礼吧。” 公子偃连忙道:“甚是,甚是,是本公子太过于仰慕先生,想来是生疏了些,我自罚一樽!” 三人随即虚碰了下,各自饮尽了酒。 随后便开始随意畅聊起来。 郭开忽然朝着赵偃使了个神色,公子偃一见,很快便朝着苏劫举起了酒樽:“先生,郭部史其实早于我言明,我与君父之间的事,便是先生献策,赵偃感激不尽。” 苏劫笑道:‘公子言重了,在下献策并非是为了公子!’ 赵偃一愣,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我献策自然是因为在我眼里,公子偃和郭君上,一个是明君,一个是贤臣,你二人将来势必会重振赵国,断不会在出现长平之战,上党之败,郭君上既然告诉了你我的献策,想必也告诉过你,我与郭君上一定会让你坐上赵王之位!” 苏劫料定,郭开会告诉赵偃,因为郭开此前便是以赵偃奇货可居,而且,他自己也曾说过,只要赵偃登上大王,他便是丞相。 赵偃一听,不知是因为饮酒过多,还是太过激动,脸色有些红,气息变得有些重,道:‘我自然知晓先生好意’ “只是,先生可能不知,君父立的太子一直在秦国,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重立太子,想必在君父心里,哎!” 苏劫看了二人一眼道:“公子,你想要继承赵王大位吗?” 赵偃眼睛有些红,道:“当然想!” 苏劫喝了半口酒,道:“到不是没有办法!” 话语一闭,郭开和赵偃惊得直接站立了起来。“什么!先生你说什么?” 苏劫不动,忽然银光一闪,五渊剑出鞘,直接砍向了赵偃的手臂。 第八十一章 鬼谷子!威王埋金镇王气! 秦国的朝堂,如今都围绕在苏劫的谋划之中进行,夺取晋阳,让满朝文武皆是神情振奋。 然而,因为苏劫如今在邯郸的缘故,秦国太子之争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般激烈。 这一变故,顿时让华阳太后心急如焚。 后宫里,华阳太后闭目养神,不多时,一个内官轻轻的走了过来。 “太后,楚国安乐君芈仲已在门外等候!” 华阳太后顿时睁开眼睛,立刻道:“快请他进来!你等也尽数退下,不可靠近!” 芈仲神色平常,来到正堂之后,目视着宫卫侍女尽数低头退去。 这才朝着华阳太后道:“芈仲拜见舅母!” 华阳太后微微点首,命其坐立于一旁,道:“老妇今日邀请你来此,想必你已知缘由,如今秦国弥大,但我芈楚势力却愈加弥弱,如今,我那儿子一心在想着营救质子赵政,太子之位怕是已出变故,此前,你的计策并未尽数告知于老妇,不知我那儿子如今?” 芈仲道:“舅母,至昭襄王始,其便是是王而非王,而我芈楚,更是秦国的实际掌控者,子楚暂时不死,并非他真的不能死,而是死前他尚有一事未做。” 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才道:“此事难道不能通过蛟儿的手来做吗?” 芈仲摇摇头,道:“若是公子蛟为秦王,此事自然也会通过公子蛟来完成,但是如今的大王是子楚,既然是大王,他便身具王气,王气尚在,我楚氏又未取,如何能让他立刻身死!” 楚地,从在春秋至战国,上到君王大夫,下到贩夫走卒,其实有浓烈的巫文化的传统! 而信奉巫文化的楚国君王突出者更是不少,其中便包括了熊驿、灵王、威王、怀王! 华阳太后作为楚人,对此更是信奉不疑。 在楚国人眼里,芈八子能够代替秦王执政四十余年,便是因为传说其窃取了秦王的王气。 华阳太后面色凝重,道:“可是,我芈氏如今如何能够窃取秦国的王气呢?如今,秦国朝中除了阳泉君等寥寥几人,远不比当年祖母宣太后在世之时,可以有四贵支持!” 芈仲笑道:“当年宣太后在,四贵可以说皆为楚人,不是宣太后之弟,便是宣太后之子,此四人掌控着整个秦国的权利,如今朝中虽不比当年,但是却有一人可以帮我们楚国做到同样的事情,这个人便是,吕不韦。” 华阳太后一惊道:“吕不韦?吕不韦出生于魏国,成长与卫国濮阳,发家于赵国,于我楚地素来毫无瓜葛,而且吕不韦乃是我儿的心腹大臣,如何有道理会帮助我楚国,这与他的利益并不相符啊。” 芈仲接着道:“吕不韦虽然不会直接帮助我楚国,但是他却会帮助楚国得到王气,从而,让我楚国的势力在秦国继续延绵不绝。” 华阳太后眉头一皱,忽然出声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芈仲抬头和华阳太后四目而视,最终才道:“此事真正要说起,要从楚威王开始!” 华阳太后一惊,道:“威王?距如今已快八十年了啊!” 芈仲点头,继续道:“当年,楚威王出巡,路过庐龙山之时,忽然天现异色,楚地崇尚鬼神,威王更是崇信之至,当日庐龙山,气射斗牛,光怪烛天!” “楚威王立刻便下令登上庐龙山山顶,想要祭天祷告,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碰到了一个年轻的术士,这个术士,名叫鬼谷,鬼谷见到楚威王,便说,这是一股王气,而且山里埋有宝剑,地下之中必定藏有宝物。” 华阳太后惊道:“若是老妇所记不错的话,当年楚威王正在和东边相邻的越国征战,庐龙山便是靠近金陵邑,这王气并非楚地的王气!” 芈仲点头,道:“确实如此,后来鬼谷道出了因由,于是献计,在现有王气的地方埋金,以镇压之,庐龙山紧靠江边,术士在附近的龙湾金陵冈处,埋下金人!” “鬼谷做完了这件事后,便告知威王,金陵虽有王气,但已被金人镇压,不管多少年过去,此地即便拥有王气,任何在此建都的王朝都会短命!随即威王大喜,邀请术士共回楚国,至那以后,这个术士便长期留在了楚国的王城。” “直到这个鬼谷见到了宣太后!这一日,他给年轻的宣太后一个承诺,这个承诺便是,我可以让芈氏楚人成为天下霸主,控制秦楚两国,成就千秋功业。随后,芈氏如何,想必华阳太后已然都清楚了。” 华阳太后惊道:“那……那此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帮助我芈氏。” “此人到底有何目的,自然没人知道,但是此人却告诉了我芈氏,他日若掌权于秦,必建人蛹以报之!” “什么?你是说宣太后在世之时,便兴建的人蛹是此人的要求?” “这人蛹虽说是鬼谷要的回报,但实际上,却是我护卫我芈氏长久不衰的风水布局,宣太后、魏冉,范雎,蔡泽等人皆都陆续主张秦王兴建这处人佣,并且,人蛹成建制,必须要是楚人的模样!” “宣太后当年兴建人蛹的工程不到三成,却被迫停止,即便如此,这人蛹已然吸收了六道王气,王气一旦达到十二道,我芈氏便是这天下之主!” 华阳太后道:“你的意思就是,要让子楚下令,重修人蛹,实则背后便是为了我芈氏的千秋霸业,可是,这和吕不韦有什么关系,难道修建人蛹对他有好处吗。” 芈仲道:“当年鬼谷找到了吕不韦的父亲,说,我可以给你富甲天下的钱财,也可以给你儿子天下无双的权势,但是他日你儿子若掌权于秦,必建人蛹以报之。此言和当年承诺宣太后的话语何其类似,所以,我芈氏如今朝中虽不如宣太后时期,但吕不韦必定不敢违背重修人蛹的大事。” …… 苏劫忽然一剑斩向了赵偃的手臂,郭开和赵偃自然是惊得不知所措。 二人都知苏劫乃是当世剑宗,天下难有抗手,这等情况,只有束手待毙,公子偃更是吓得惊呼了起来。 苏劫长剑刺破赵偃的衣衫,血肉顿时鲜血淋淋,忽然,一股无形的气势将公子偃笼罩。 公子偃顿时感到自己仿佛已在死亡的边缘,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一边的郭开也是吓得跌了下去,眼看公子偃就要被斩于眼前,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不敢直面。 剑宗的威压,对公子偃而言,无异于行走于生死一次。 不过,很快,威势消散,二人睁开了眼睛,苏劫的长剑已然入鞘。 两人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半响之后,赵偃才问道:“先……先生此举何意啊。” 苏劫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时才我持剑欲断你一臂,惧呼?” 赵偃吞了吞口水,知道这苏劫此举必然有所原因,只是刚才那股威势下,实在太过于恐怖,所以有些神魂未定。 “先生,惧,当然惧!” “那肌肤之损,痛呼?” 赵偃看了看手上的鲜血,差一点,真的被砍断了手。 “痛,还请先生明说,此举到底为何,可于登上赵王有关!” 苏劫笑了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不经历生死,公子如何下得了决心去夺取赵王之位呢!” 郭开是什么人,一听便知苏劫的目的,公子偃从小长于王宫之中,虽然对他郭开是言听计从,但是若是说到谋取赵王之位,这不就是谋反啊,不经生死,哪来这等胆魄。 赵偃吓了一跳,沉默不言。 苏劫道:“我且问你,你已知切肤之痛,和生死之惧,那你和你君父之间,只能存活一人,你会如何选择?” 苏劫之前所举,自然是为了让公子偃心声恐惧,一旦人有了恐惧,便会升起和破绽,在谈,就好谈了,说白了,就是吓唬小孩子。 郭开心头一动,二人都看着公子偃。 公子偃浑身是汗,此刻不敢回答,让他弑父吗,他不敢啊。 苏劫道:“在下可以告诉公子一件事,秦国已在郭君的谋划下,不日便会下达国书,邀请大王共商两国和平共处之事,公子即知大王甚是想念身在秦国的质子,一旦二国君主会面,大王若是提出要质子回国,秦国一旦答允,你如何处之啊?” 公子偃大惊,盯着郭开道:“郭部史,真有此事?” 郭开点头道:‘是的,此乃先生之计,同样是为了让你登上王位的决定!’ 公子偃吞了一口口水,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苏劫笑道:“你和质子,都是你君父的儿子,便像人的手臂一样,一左一右,但是,若是质子回国,君王权衡之下,你自认为,你的君父会不会如我刚才那般,斩去一臂呢?” “就算你君父不肯斩,你安能知道回国的质子是不是我刚才手中的剑呢?” 公子偃在苏劫的诱说下,一时间满目通红! 他怕,他也惧!君王之后,有几个能够和睦共处的! 公子偃道:“先生,质子回国,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发生的,但是弑父之名,我也万万不能承担啊,一旦承担,我如何面对满堂朝臣和千千万万赵国百姓。” 苏劫点头道:‘公子还算有悟性,谁说让你弑父,我只是让你现在做个选择,当下之时,你愿意自己是赵王,还是你父亲是赵王!’ “当然是我是赵王,只要……只要不让我弑父!” 苏劫道:“我可以让你成为赵王,自然不会让你承担这等罪名。” 赵偃瞪大双眼,道:“先生的意思是,先生杀掉我君父吗?” 苏劫道:“那就要看你是选择面对生死的恐怖,还是选择成为一国的君主了?” 第八十二章 公子偃和廉颇! 公子偃怀揣的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郭开的府邸! 二人目送其离开,郭开转过头朝着苏劫问道:“先生,你觉得公子会如何选择?” 苏劫轻笑一声,道:“在生死和权势面前做选择,应该不难吧!如果他真的去见了廉颇,便代表,他心里做出了选择。” “先生,你真的准备杀掉大王?” “若要赵王死,何须亲自动手!” …… 公子偃一夜迷迷糊糊,难以入眠,心中一直反反复复重复苏劫的话! 梦中。 他仿佛看到太子持剑将他斩杀,赵丹便站在背后,一语不发。 “不要不要……”赵偃惊坐而起,重重的喘气,浑身冷汗直冒。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淅沥沥的风声。 次日一早,赵丹下了朝议,便径直到了寝宫,忽然他发现,今日居然没有看到赵偃,按照以往,赵丹只要回宫,便能看到赵偃的身影。 随即有些疑惑,问道:“赵偃今日为何没来。” 宦官道:“大王,听说公子偃今日身体有恙,所以没有给大王问安。” 赵丹一愣,道:“原来是这样,走,随寡人去看看!” “诺!”宦官心道:“大王已经有几年没去过公子偃那里了吧。” 赵丹一推开门,便看到公子偃端坐在席案前,手中拿着一份竹简,认真的模样让赵丹不禁暗暗点头。 随后,才看到赵偃脸色有些发白,眼眶也有些发黑。 见到赵丹,赵偃浑身一抖,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立刻快步上前,躬身道:“孩儿给君父问安,今日未能前去给君父问安,实乃是因为孩儿身体有恙,君父特意过来看望,孩儿惶恐之至。” 赵丹点点头,几步走了进来,朝着周围打量了一二,“寡人好像有几年未曾到此了啊。” 赵偃愣了一愣,随即道:“君父心系赵国百姓,孩儿次之,少来也属应当!” 赵偃的话让赵丹颇为意外,这等话居然能出自赵偃之口,随即道:“看来这些年,你确实又颇有些长进!不请寡人进去坐坐?” 赵偃立马将赵丹迎了进来。 赵丹刚一坐下,忽然问道:“寡人听说,你昨日去了郭开的府上,你二人说了何事啊?” 赵偃浑身一颤,吓得差点没坐稳,自己去郭开府上,虽然算不上什么秘密出行,但这么快就被赵丹得知,而且昨天府上聊了啥? 赵丹见赵偃明显不对,顿时问道:“怎么了?可是寡人问错了?” 赵偃立刻道:“君……君父,孩儿只是昨夜失眠,时才有些坐立不稳,昨日孩儿去郭开府上,并非去拜访郭开,而是去拜访郭开的门客,腾格尔!” 赵丹一愣,随即默默点头,道:“此人啊,确实是大才!” 赵偃道:“孩儿久在宫中,腾格尔之名更是震动邯郸,昨日上门拜访自然一是想拜会结识,其二自然是问了些学问,并无其他!” 赵丹眼睛一眯,道:“哼哼,学问?从你开始结识嫪贤的时候,寡人就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去找那胡人,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学问?寡人可好欺?” 赵偃缩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颤,只能颤颤道:“君父,孩……孩儿还问了先生,赵国朝堂上的事!如今朝堂上都在谈论何人可以继承丞相尊位,孩子此去便是想听听先生的看法,然后……然后……” “哼,然后在去结交这个胡人所说的丞相,到时若是真被其言中,你这个事先的示好便算是靠近了新相,嗯?你以为是你太子吗!”赵丹的声音逐渐冷厉了起来。 赵偃吓得立刻从案席上跳了出来,匐跪在赵丹面前高呼道:“君父,孩儿没有这个意思啊,孩儿绝对没有争太子的心思啊。” 赵丹见赵偃这般,这才放低了神情道:“太子尚在,寡人亦知你无此心念,起来吧。” 赵偃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随后畏畏缩缩的回到了案席上。 赵丹道:“那个胡人说何人可为新相?” 赵偃不敢隐瞒道:“先生说,廉老将军,必为赵国新相,其一,因为廉老将军乃是左上卿,早已是假相,而且三十年来在赵国已无寸进,一国君王,最怕的是赏无可赏,其二,便是如今赵国历经数战,李牧将军远在雁门关抵御匈奴东胡,司马尚将军已然老迈,秦国唯惧廉颇将军,廉颇为相亦可遏制秦国攻打的赵国的局势,其三,廉颇将军虽心性耿直,这样的人,容易……容易控制。” 赵丹横眼一言不发,让赵偃不知所措,心道:“好一个胡人,居然把寡人的心思猜的这么透彻!” 赵丹不露声色,继续问道:“然后此人让你做什么?” “先生,先生让我多多和廉颇将军亲近,将来或可有所帮助!” 赵丹哼了一声:“算你诚实,那你告诉寡人,你准备怎么做,想清楚在告诉寡人!” 赵偃一愣,这是话里有话啊。 他抬起头看着赵丹的双眸,忽然把心一横,道:“孩儿准备听先生之言,今日就去拜访廉颇将军!” 赵丹沉默了半响,道:“你和郭开是什么关系,满朝皆知,廉颇与郭开更是素来不和,你也不是不知,你去亲近廉颇?寡人亦不会阻止与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赵丹便起身离开了。 赵丹离开了良久,赵偃这才抬起了头目视着赵丹离开的方向。 逐渐,惶恐的神色变得逐渐冷漠了起来。 只见他口中喃喃道:“先生告诉本公子的,可不只这些了!” 就在刚才,赵丹给他的感觉,于昨夜梦中,何其相似! …… 厢房之中,郭开面目沉重的问苏劫,道:“先生,你让公子偃潜伏到廉颇身边,并和廉颇亲近,虽不知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廉颇近日以来,似乎下了朝议之后,便足不出户,而且任何前来拜访的人,都被其拒之门外,想必这老东西也机灵了一次。” 苏劫轻轻一笑,道:“当今朝野,皆在议论到底是廉颇还是赵豹,风向已经开始飘向了廉颇。” “但一日不定,便存在变数,以廉颇的性子,自然不敢被人留下话柄,要知道,大王用廉颇,也是看在此人乃是清身派,没有什么党羽,事情未定,便大开门庭,大王怎么看。” 郭开点头,道:“先生料事如神,自然不会有错,只是本君也是想不通,既然廉颇关门谢客,那公子偃又如何能够亲近他呢,要知道,廉颇可是非常清楚公子偃和本君的关系的,不怕先生笑话,这廉颇也未必看得上公子偃。” 苏劫饮了一口茶,缓缓道:“君上可听说过,无欲则刚!” 郭开一听,口中念道:‘无欲则刚?此语真是哲理颇深啊。’ 苏劫点头,道:“一个人没有的时候,或许外来的任何诡计都无法去打破他。” “国家的是强盛,因为要强盛,所以会去发动战争,会去掠夺攻占,这样便有了仇恨,会面对各种外来的攻击,人也一样,君上于廉颇共识多年,君上觉得,廉颇渴望拥有权利吗。” 苏劫这般一说,郭开顿时了然与胸。 “先生真乃慧言啊,一语点醒本君,廉颇,哼哼,此人性虽看似憨厚,但能坐到左上卿的位置上的人,岂是简单之辈?纵观廉颇半生,同样也在争权夺利,只不过一直不受大王喜而已。” 苏劫用手点了点桌案,道:“也就是说,廉颇当然想做丞相,一个三十年无法寸进,却名震六国的将军,你说他不想,我也不信啊。” “既然想,别人他敢拒绝,可他敢拒绝公子偃吗,即便他在如何不喜,可要成为一个丞相,如何能与公子疏远呼?要知道,太子如今可不在赵国啊。” …… 王宫的方向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 公子偃没有带任何随从,而是如一个普通公子一样,来到了廉颇的府邸门前。 他在门口站立了半刻。 最后还是伸出手,敲响了廉颇府邸的大门。 “咚咚咚……” 片刻之后,大门被打开,一个下人装束的仆人盯着公子偃半刻道:“将军谁也不见!公子请回吧。”说完便要关门。 赵偃伸出手道:“且慢,你于廉将军说,本公子乃是赵偃,今日上门有要事相谈。” 第八十三章 廉颇被嫌弃的一生 (书中之前所写的公子迁,更正为公子偃) 下人离开之后,独自留着赵偃在门口等候,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哐啷一声” 廉颇府邸的大门才再次被打开。 赵偃瞥眼看去,见是廉颇亲自开的门,内心不禁长舒一口气。 廉颇稽首道:“让公子久等了,还请入府说话。”简单粗暴,没有什么理由,这就是廉颇的一贯风格。 赵偃尽管心里颇有些怨气,但是却丝毫没有展现。 二人来到了正厅,廉颇让赵偃做坐到了首位,也不拖延其词。 “公子不知有何事,需亲自来老臣的府上,若是公子有事相托,老臣必当照办。” 赵偃见廉颇态度生硬,于是道:“廉将军看来对本公子,颇有些成见,不过想来也是本公子顽劣,让廉将军这等直臣有些误解也在所难免,今日来此,却无要事,只是想来这里向将军请学。” 廉颇神色一变,道:“公子怕是来错了府上吧,公子不去郭部史那里请学来老臣这里?这也太有些荒唐。” 赵偃嘴角一抽,心道这廉颇果然是快言快语,毫不掩饰做作的啊。 赵偃道:“廉颇将军可知,如今这赵国上下,都在议论这赵国的新相,到底是廉颇将军还是平阳君赵豹,朝堂之上更是争论多日,君父久久没有决定,难道就廉颇将军就不心切吗。” 廉颇嘴角动了动,道:“大王,自然有大王的考虑,做为臣子,自然会服从大王的意见!” 赵偃起身,忽然冷笑道:“廉颇将军不愧是我赵国的直臣,对赵国和大王忠心耿耿啊。” 廉颇见赵偃的话语,感觉有些不对,道:“公子何意,难道老臣对大王衷心还有错不成。” “上衷君王,当然是对,只是时才我听廉将军似乎不太关心这赵国的新相之位,为廉将军感到遗憾而已。” “当年蔺相如只是嫪贤的一个门客,完璧归赵后就被封了上大夫,渑池相会后,又封了上卿,地位立刻超过了军功卓绝的廉将军,廉将军心中难道没有感到不愤?” 廉颇脸色一变,一声不吭! 赵偃继续道:“赵括的父亲赵奢,仅仅因为阙与一战,击破秦国胡伤,封马服君,立刻又于将军齐平,将军莫非又忘了?” 赵偃说道这里顿了顿,他看到廉颇的眼神都看向一边去了。 心道:“先生的话当真是戳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啊。” 随后,赵偃继续道:“在说长平之战,白起挂帅来攻,将军坚守不出,秦军寸功不立,只待秦军松懈,便可大军乘势出击,可是将军临时被换,赵括挂帅,结果是什么已然不需我多说了吧。” “长平战败后,赵国国力空虚,燕国发兵六十万,其中四十万由粟腹带着进攻我赵国的禞城,甚至至逼邯郸城下,大王这才不得已启用廉将军,廉将军以我赵国仅存的八万赵军大破粟腹四十万燕军,斩其主帅,并围困燕王喜于国都,此等大功,将军名动六国啊,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廉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赵偃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重的敲击着他的心思。 廉颇在苏劫眼里,完全就是‘史记’加‘赵世家’加‘廉颇蔺相如传’等于‘廉颇被嫌弃的一生’。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继续走下,赵丹死后,廉颇就被赵偃收了军权,让乐乘又替代了他,再次如当年一样,瞬间被人齐平! 此后廉颇将乐乘给打了,直接赶出了军中,他知道赵王一定会杀了他这次,心中畏惧的廉颇逃往了魏国。 然后按照‘廉颇被嫌弃的一生’的规律,某个时候赵王一定会启用廉颇的。 直到后来廉颇去了楚国,赵王果然要启用廉颇,结果郭开重金买通使臣,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故事便又出来了。 廉颇心里有恨吗,一定是有的,你说他是直臣吗,可是他又明知道赵王会杀他,逃离了赵国。 廉颇黝黑的面色仿佛烫了水,一语不发,一拳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赵偃继续道:“昨日在宫中,大王问我,谁可为相!” 廉颇闻之一惊,抬起头道:“公子如何回答?” “我说,当朝之中,唯廉将军一人!” 赵偃话语一闭,廉颇顿时有些激动,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道:“多谢公子为老臣美言,只是,昌平君还在秦国,恕老臣不能相报!” 赵偃今日的话,在廉颇看来,就是为了拉拢这个他这个未来的新相。 昌平君是谁,是赵丹在位第二年,立的太子,如今在秦国为质! 廉颇这个人,不算笨,也不算聪明。 历代君王都能看的出来的,他的才能,是非常卓著的,但是注定了也有巨大的弱点。 赵偃虽然早已在苏劫那里得知了廉颇的态度,但是此刻面对廉颇的话语,也不禁有些恼怒。 心道:“果然,不管是君父还是这满堂朝臣,都根本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赵偃强忍着怒意,道:“廉将军误会了,本公子来此并非是为了让廉将军日后在朝中支持我,而是我赵国如今,确实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和廉将军相提并论,难道本公子就不愿意看到赵国的强盛吗。” 廉颇点头,道:“想不到公子,也是心有大志之辈,也是赵国之幸,老臣一直以来,都以为公子和郭开一样,今日方知,是老臣错了,公子今日之言,老臣已然铭记,只是关于太子之事,老臣确实无法帮忙,望公子谅解,不过,公子若有其他吩咐,老臣必当全力相助。” 赵偃一听,哈哈一笑,道:“廉将军既已知我的心意,本公子甚幸之至,我知廉将军一生戎马,行军兵法七国无出其右,本公子不知将军是否著册成书,若是有,不知能够跟着将军学习一段时日,为此而已,别无他求。” 廉颇一愣,心道:“这公子偃真的转性了不成?” 不过很快便道:“老臣一生的兵法确实注有几册,公子若真想潜学,老臣这便命人拿来!” 赵偃忽然阻止了廉颇,笑道:“廉将军,你也太可看的起我赵偃了,行军之术,何其玄奥晦涩,不瞒将军,此前王宫之中,我便读了一些兵书,但完全不理其意,才知兵书亦是死物,若无人教诲,实难明了。” 廉颇点点头道:“行军之法,天时地利人和,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若无人引导,却难窥其门道,公子何意这是?” 赵偃道:“我想以后,每日到将军府上,学习兵法两个时辰,若有不明之处,便可向将军请教,赵偃感激不尽啊。” 廉颇一顿,思量了起来。 见廉颇不言,赵偃继续道:“将军,赵偃诚心请教,真无他意,就算被我君父知道,他也一定会称赞将军的。” 廉颇,此刻终于心动了,能够教导公子偃,这也算一桩好事啊,虽说他不是太子,太何人会拿求学说事啊。 廉颇道:“好,公子真如此虚心好学,老臣岂能寒了公子一片潜学之心。” 赵偃大喜,道:“多谢廉将军!” 赵偃今日驱车到了廉颇府。 这个消息很快的便传到了赵丹这里。 赵丹得知消息后,道:“赵偃还真去了!” 嫪贤静立在一边,道:“公子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大王无需过多忧心。” 赵丹看了嫪贤一眼,道:“二人此时还在廉颇府中?” 嫪贤点点头,笑了笑,道:“公子偃入府之后的半个时辰,便让车府令回到了王宫,说是独自留在廉颇那儿,跟随其学习兵法,并言以后每日,都会前往学习两个时辰。” “哦?学习兵法?哼,学习兵法是假,拉拢廉颇才是真吧,昨日寡人的话看来他是没听进去啊。”赵丹愣了愣神。 嫪贤道:“大王务须猜疑,若是不信,一查便可,若说公子偃真是虚心求学,也是好事啊,亦能证明廉颇将军乃是一片忠心,心无二念。” “哦?此话怎讲?” “大王不是为了新相而烦忧吗?其一、公子偃和郭开素来交好,而廉将军若是能心无二念,教导公子偃,证明其却有丞相之才。” “其二、公子偃动没动那个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廉颇有没有受公子偃的拉拢。” “若是没有受拉拢,则证明廉颇是因为大王才教导公子偃的,以可证明其从来没有怨恨过大王,此时依旧是衷心于大王。” “但若是受了公子偃的拉拢,则证明廉颇一直以来都是心有怨气,仅仅通过公子偃的一番言辞,便受了拉拢,这便证明了廉颇不能为丞相。” 赵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嗯,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派人盯着赵偃,此事就交给你来查了。” …… 郭开朝着苏劫道:“先生,公子偃已经到了廉颇的府邸,并成功说服廉颇在其府邸潜学。” 苏劫笑道:“赵丹若非多疑,这么多年来安能不信任于廉颇?廉颇是一个直臣,自然是绝无二心的,但是此时赵偃的表现,在任何人看来,却是拉拢于廉颇,一个有心,一个无心,你说赵丹会担心吗?” “赵丹拿不准,必会让人去调查,可是到时就会发现,廉颇是个忠臣,赵偃也是个潜心好学的儿子!” “人性便是如此,一旦自己发现自己想多了,就会自我怀疑,可在这个过程中,他原本认为已经‘无心’的廉颇,忽然因为一件事,支持赵偃了,他会怎么想?” “大王再也不可能相信廉颇了!”郭开两眼发亮。 “先生,你指的什么事?” “自然是马上的秦赵二王相会的事!君上莫非忘记了多年前的渑池相会!” 第八十四章 秦国国书!代相廉颇! 赵偃五日以来,辰时便会来到廉颇的府邸,虚心请教一些兵法所学。 廉颇十分把握分寸,除了兵法,一概不谈,一副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态度。 这副举动,也自然是放在了明眼人的心里。 让一些人悬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甚至,廉颇只要和赵偃见面,身边都会带一些人,他知道,这些人自然会把二人的对话传出去。 若说其他人,赵丹或许还会疑惑是故布疑阵,可廉颇却不会,在君王眼里,廉颇就是个口无遮拦的直臣。 否则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赵丹听取了嫪贤的汇报,和嫪贤的分析,认为廉颇没有受到赵偃的拉拢,甚至还有意的疏远。 赵丹点点头,道:“你说廉颇憨直,却有时候也懂得了寡人的心意。” 嫪贤笑道:“当年廉颇负荆请罪不也是看在大王的面上,证明在他心里,还是衷心于大王的。” 赵丹点点头,思索了片刻,便拿起了手中的朱砂笔,“看来也是时候了!” 随后,便在一份书简上用朱砂写了一个“代相廉颇!” 嫪贤站在一边,愣了一愣,随即也点点头! 代相,代理丞相之责! 形同丞相! …… 朝议上,赵国群臣纷纷站定。 为首武官便是廉颇,赵豹等人。 从爵位上来说,廉颇乃是左上卿,赵胜死后,自然是廉颇第一。 “臣等参见大王!” “臣等参见大王!” 众臣纷纷稽首,赵丹坐定。 “近日,平原君新丧,关于新相寡人考虑再三,已然做了决定!” 赵丹此言一闭,朝中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多数人心里是希望赵豹为丞相的。 因为,赵国此前的国策,包括田制,都是由平原君制定,而平原君和赵豹又是一个治理思想。 若是新相在政策上有所改进,那势必会影响到朝中一些人的权利交替,这必然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可是如果是廉颇为相,就麻烦的狠了。 廉颇虽说是清身派,没有结交过什么党羽,但是他毕竟是左上卿,自然也是门客无数,多的是人给他出谋划策。 可厉害之处就在廉颇和赵胜之间关系并不好,而且二人相恶已经有了快二十年。 当年秦赵长平之战,众所周知,大王是在平原君赵胜的劝说下,才答应接受韩国的上党。 平原君肯定是想过后果的,去秦国手里摘桃子,换作谁,谁会不报复? 既然知道秦国要来打!好呗,廉颇去挡!这是当年赵胜的想法。 可是,耗时一久,秦国范雎的反间计来了,赵王就把廉颇给换了,赵括上! 赵奢是平原君赵胜的手下出生,而赵括是赵奢的儿子。 如果这一战打赢了,谁是最大受益者?自然是赵胜啊。 等于赵胜在这中间动的心思是什么,又拿了上党,又把秦给打赢了。 中间最受委屈的便是廉颇了。 廉颇和赵胜自然不合啊,此后无论什么政见,二人很难相合了。 赵丹见群臣私底下议论纷纷,随后道:“诸卿不必讨论,赵国上党新败,秦国虎视眈眈,寡人也有诸多考虑,现即任命左上卿廉颇,为赵国代相!” 赵丹一语,便是最终的决定,群臣尽管在不愿意,也不敢当众违背。 这是得罪新相和大王的举动,何人会出来制止。 廉颇听后,浑身震动,他上前两步,单膝拜下,道:“臣,多谢大王信任!” 赵丹见廉颇神色,道:“廉相日后,务必要以赵国强盛为第一宗旨,方不负寡人一片期许,不过寡人也有考虑,如今廉相为代相,关于赵国政策民生的发展,依旧可沿用赵胜的策略,毕竟我赵国现在还在处于恢复生计的阶段,廉相要谨记。” 赵丹的话让群臣也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大多数人要做的就是前往拜访新相了。 廉颇一闻,立刻知道赵丹的意思,随后道:“臣自当尊大王之意,万不敢违背。” 赵丹点头,道:“丞相事务之重,廉相要多多熟悉,等时机到时,寡人会正式任命你为丞相。”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跑动声传了过来。 “大王,秦国来了使者,说是带了秦国大王的国书,此刻就在邯郸城外!” “什么?” “国书?” 国书,是两国君主之间交流,和两国重大事情的接触,才会动用国书,秦国这一刻派遣来使者,还是国书,那可见秦国又要做什么事情了。 “这个时候秦国居然下了国书,难道又要是想让我赵国割地不成,简直妄想!” 只见一个臣下道:“大王,秦国向来无利不往,大王务必要谨慎。” 赵丹道:“寡人亦知道,即下国书,便是两国外交之事,众卿也不必猜测,宣其入殿,自可知其来意。” 半个时辰后,秦国的使者来到了赵国的大殿。 众臣尽数朝着使者看去。 秦国使者面色严肃,四周都是赵国众臣,神色中更是夹带着复杂的情绪。 来使道:“秦使胡汤给赵国大王问安,此来是带我秦国大王的国书,奉于赵王亲启!” 赵丹点点头,道:“呈!”一旁的宦官走了下去,从胡汤手中接过国书。 赵丹打开,看去,随后心头一惊,暗暗吞了吞口水。 胡汤道:“吾王说,上党之战,二国皆殇,思量秦赵二国乃同一宗祖,自应当协力共抗外敌,秦王邀请赵王于屯留会谈,共订和平盟约,互不侵犯,并且愿意于赵国携手,共图魏国土地,若事成,则共分魏国。” 胡汤言辞一闭,群臣皆沸! 和秦国签下条约互不侵犯,从国策上来说,这是赵国目前愿意看到的。 但是,和秦国联手,还要两王相会,这也太冒险了吧。 赵丹眼角抽搐了一下,道:“秦王如今想到我二国乃是同一宗祖了?此前为何又要夺我赵地上党?” 秦使道:“大王上党不管是在秦国手上,还是在赵国手上,都是从韩国手中夺取,我秦国此次攻取上党,是为了完成当年夙愿,并非为了攻取赵地,若非如此,为何还要邀请大王共图魏国呢,若是能攻下魏国,对赵国的好处自然大大多于上党。” 这个时候,廉颇突然上前,“秦使,你的来意,我赵国已经清楚了,但是两王亲征,乃是大事,还请使者返回官驿,容我赵国商议之后,再行答复!” 胡汤道:“这个自然,还请赵国大王多多考虑,此事乃是为了两国的利益!”随后便转身随人离去。 使者离去之后,赵丹看向手里的国书,两王相会,说实话,他心里是有点发憷的。 …… 秦国来使,掀起了满城风雨。 要知道,此刻的邯郸城中,五国使臣都在,加上如今的秦国,七国共聚一堂了! 当魏昌得知秦国使臣来意的时候,顿时坐不住了。 他知道,一旦赵国和秦国两王相会,他魏国如何抵挡得了啊。 苏劫很快也从郭开那里得到了秦国使者到来的消息。 苏劫换了妆容,再次来到了乌应元的密室之中。 苏劫一见到龙治,便说道:“此前,我让乌堡主秘密安排两百人在邯郸城内,目前已经到了多少了?” “回将帅,乌堡主在几日前,已经尽数将兄弟们安排到了邯郸,并全部分散在各处,我等通常都是固定时辰,在约定好的地方碰面。” 苏劫点点头道:“很好,你抽几个机灵的兄弟,这几天去散播一个谣言,同时将这个东西,想办法放在魏国使臣郭昌的官驿里。” 只见苏劫手中拿出一个刻好的竹简,外面还有一个‘魏’字! 第八十五章 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79-81章大改) 苏劫吩咐好了一切后,又偷偷回到了郭开的府邸! 难得的还特地叫了郭开一起喝了一顿酒! 苏劫自打知道廉颇为了代相,秦国的使者又来到了邯郸,就知道自己的一场谋划终于要收果子了! 秦国满堂人都以为他苏劫此行,是来营救质子的,最多顺手摘两个桃子。 实际上,苏劫先是弄死了赵胜,现在又开始盘廉颇,暗中算计了赵丹,更是早就埋伏好了李牧! 若是苏劫的全盘算计被子楚和吕不韦等人得知,怕是会惊吓得几天吃不下饭。 实际上,苏劫之所以没有尽数告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可是按照现在来看,一切都是按照计划,缓缓的拨动着历史的齿轮。 只不过,苏劫在这个齿轮下放了一个马达,加快了些速度! 现在李牧镇守雁门关,雁门关在哪,自然是代郡附近! 但是苏劫可是清楚的,按照真正的历史进程来走,赵偃的儿子赵迁灭了后,他另外一个儿子赵嘉便是逃到了代郡,成立了后赵国! 苏劫端着酒樽,敬了郭开一盏,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啊!哈哈哈!” 郭开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道:“先生神机妙算,确实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哈哈。” …… 廉颇被赵丹任命为了代相,自然大开门庭,朝中臣属也都纷纷上门。 其中除了讨好这个赵国的新相以外,最重要的便是想知道廉颇到底是支持两王会面,还是拒绝秦国的邀请。 各国朝堂但逢大事,真正的决议其实在堂下,早就已经有风向标了。 万一自己的意见和丞相不合,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秦国的使臣已经在邯郸呆了三日,期间更是足不出户! 目前,朝堂之中主要围绕这件事,到底是去和不去。 明眼人其实都知道,大王是不想去的。 但是廉颇却认为应该去。 当年渑池会面,也是廉颇和蔺相如主张的,但是廉颇主张去的原因,和当年一样,赵国不去岂非认为我赵国惧了秦国。 赵偃这几日,从不和廉颇讨论国事,只是每日定时更廉颇请教。 廉颇也暗暗观察赵偃,发现赵偃确实是诚心请教,这好学的态度也说明,以前传言有误,说赵偃不学无数,顽劣不堪。 二人正在共研兵法之时,忽然府邸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二人纷纷抬头,廉颇朝着一边的下人问道:“何事喧哗!” “回禀丞相,是一群游侠,说要想成为丞相的门客。” 廉颇一听,先是一愣,道:“哼,本相当年风光时,这些人巴结讨好,如今本相得了大王倚重,却又厚颜上门拜客,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给本相通通轰走!” “是,丞相!” 赵偃一听,顿时出言制止道:“慢着!” 见赵偃出声,下人也自然停了脚步,廉颇疑问道:“公子有何指教不成。” 赵偃笑道:“这些食客上门拜客,丞相为何要将其驱逐,若是此事传言出去,士子将会如何看待丞相?” 廉颇眉目一皱,道:“公子此话怎说,本相落魄之时,弃之而去,如今这些士子却是因为权势,而左右逢源,本相驱逐,世人岂会说本相不近人情?” 赵偃道:“近日,我在丞相的兵书中,看到这么一说,善保家者戒兴讼,善保国者戒兴征,意思自然是说,若要保住家业,就要避免与人争执和让人争议,门庭兴旺,自然也是保家的一个道理,丞相为何不看看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为何能这般兴旺,便是因为士子们拥戴啊,丞相若是以德报怨,世人只会认为丞相大度!” “而且,丞相和食客之间,从一个方面来说,是一场交易,丞相有权势,他们自然可以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丞相没有权势,他们也自然什么都得不到,这又何错之有呢?” 听到赵偃之言,廉颇内心是颇为震动的,尤其是,赵偃是用他自己著写的兵法讲给自己听。 廉颇看了看赵偃,不由叹息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老臣居然还要公子来提醒,公子已今非昔比啊。” 赵偃道:“其实这些道理都写在廉相的兵书当中,只是丞相蛰伏二十年,这些人的作为,寒了廉相的心而已,我只是让廉相去做,原本在二十年前,廉相本就在做的事而已。” “我也想不到,廉相的兵书不仅能行军打战,其中的道理亦能治国齐家,若是流传于世,当不比孙膑所著逊色多少!” 廉颇内心一动,眯眼看了赵偃一眼,道:“你真认为本相的理念可以治国?” 赵偃点点头,道:“自然,只是廉相的治国理念,一直没有得到重视罢了!……廉相今日不早了,我就不做打搅了,那些门客,还希望廉相能够多多倚重!” 说完,只留下廉颇一人独坐,若有所思! …… 赵国的朝堂上 赵丹一来,便道:“关于两国会谈之事,众卿已商量了多日,到底如何决议,众卿可议好了对策啊。” 赵丹的话音一闭,群臣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廉颇和赵豹二人。 赵豹看了廉颇一眼,抢先一步上前道:“臣认为,王此行不可去。” 赵豹之言,顿时说道了赵丹的心坎,寡人不想去啊,寡人有点怕啊。 赵丹看着赵豹道:“哦?平阳君为何觉得寡人不可去?” 赵豹道:“秦国虎狼之心昭然若揭,此举势必是为了瓦解我三晋之地,秦国强,魏国弱,相比之下,臣认为魏国更值得我赵国信任。” 赵豹之言让赵丹大喜,笑道:“平原君所言不无道理,于寡人……” 赵丹话没说完,廉颇忽然上前两步,道:“大王,臣有异议!” 众臣纷纷朝其看去,心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大王不想去,丞相够了!” 几个和廉颇交好的大臣更是频频使眼色,廉颇视而不见! 赵丹嘴角抽了一下,道:“丞相有何异议,但说无妨!” 廉颇道:“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 赵丹身躯震了一下,袖中的手更是捏成了拳头。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廉颇一动不动! 廉颇话语一处,最震惊的莫属郭开了。 郭开低头垂目,心道:“先生攻心之计,真是毫厘不差啊。” 他脑海里立刻回忆起,昨日苏劫与其饮酒之时说的那些话。 苏劫言:“赵丹之所以久久不信廉颇,罪不在廉颇,而在赵武灵王,他父子二人当年便是因为信任问题,从而有了沙丘之乱,赵丹也是被沙丘之乱搞怕了,内心深处,就是怕这些军功高,又有能耐的人,所以大王便会有意无意的压制廉颇,让平原君等一干人上位。” “所以赵丹的内心在某一个方面是非常脆弱的,而廉颇的性子,注定会拨动赵丹的敏感之处。” 说白了,苏劫的意思就是赵丹为什么总是会在大好的局面下,用赵奢,用赵括,用乐乘,任何人看都是一些骚操作,廉颇却最终总没好果子吃,便是因为他忌惮,从他父亲开始,就忌惮这些事情。 廉颇之言,便是和当年渑池相会如出一辙,苏劫料定了廉颇的话语会刺激到赵丹,而且廉颇的直臣性格,注定是不怕的,为什么,因为秦国从来没在廉颇这里讨到半点便宜。 廉颇一直都是认为,有我廉颇在,秦不惧矣! 但是他一生都不明白,是的,你是不惧矣,但是赵丹,赵偃,赵迁都惧你! 就在这个时候,万年不出声的郭开,上前一步道:“丞相此言似有不妥啊,若是秦怀二心,暗中行了谋害之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赵丹更是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他是经过了沙丘叛乱的,这是他最不能承受的事,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廉颇! 郭开出言,自然是因为苏劫让他这般问的。 廉颇面色一肃,出声道:“王行,度道相会遇之礼毕,还,不过十日,十日不还,则立公子偃为王,以绝秦望!” 群臣吓得纷纷低头,“廉颇老儿,你够了!” 赵豹脸色狂变,瞥了撇朝前的赵丹,赵丹此刻已经面色发白,浑身哆嗦。 见廉颇言闭,郭开又是震惊又是惊喜,随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 其实,两王相会,廉颇的回答是对的,而且是最正确的回答。 这也是常规操作,任何两国国主相会,都会这样,当年宋襄公的弟弟也被这么操作过。 但是,问题是赵丹的老爹,赵武灵王,当年也这么搞了一出。 而且如今的问题是,赵丹本来就畏惧,不肯去,廉颇拿沙丘行宫的赵武灵王来操作赵丹,赵丹更怕了。 这就是直臣!而且是一个军攻卓绝,而且在赵丹看来,可以另立新君的直臣,赵丹的心理阴影瞬间飙升! 郭开心道:“先生攻心之计,远胜当年范雎的反间啊!” 第八十六章 苏劫奇计谣言起!(79章-81章大改) 赵丹身体哆嗦,尽管极力的隐藏,但也被群臣们察觉,一个个更是低头垂目,噤若寒蝉。 赵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道:“你们的意思寡人都清楚了,此事容后再议!退下都!” 说完整个人头也不回的起身,朝着宫内行去。 赵丹气冲冲的回到了后宫,脸色白的吓人,让赶来的嫪贤都心惊不已。 “大王,何事如此动气!” 赵丹大袖一挥,将桌案上的竹简尽数抛出。 浑身颤抖,道:“廉颇老儿,欺寡人太甚,气煞寡人,寡人要这等衷有何用,有何用之……” 嫪贤一听,顿时心道不好,这廉颇怕是又做了什么让大王震怒。 看样子,这事还不小。 “大王,廉相难道是因为秦国使臣的事触怒了大王?” 赵丹冷静了少许,道:“这还不够?廉颇今日当着满堂朝臣的面,说若是寡人此行若是不测,就立赵偃为王,寡人看错了,你也看错了,赵偃分明早就拉拢了他,否则他安敢说出这等欺君之言!” 赵丹一说,嫪贤立刻明白了前后因果,不禁也叹了一口气,其实廉颇这么说仅仅是照章办事,无非在主见上是希望赵王秦王会面而已。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赵偃日日在廉颇府中,大王又颇为畏惧秦国,廉颇也素来不得君心,而且目前在邯郸的公子只有赵偃,这么说也不错啊,都是赵王血脉。 但是,就因为这一个个巧合加在一起,才彻底激怒了赵丹。 嫪贤很想开口说,大王或许多疑了,具他的眼线,廉颇和赵偃之间确实没有过多的瓜葛。 但是看到赵丹现在的样子,他知道越说,大王越疑心,到时怕是更生芥蒂。 朝上的堂议很快便传到了邯郸的六国使臣之中。 魏昌早在三日之前,得到秦国使臣的来意后,就一直要去拜访廉颇。 不过却被人阻挡在外,廉颇命人带话道:“国事不及私情,此时会面,有私举之嫌!” 魏昌气得差点命人拆了廉颇的大门。 廉颇和魏国关系怎么样,自然是好的,不说廉颇的功勋卓绝,魏国自然喜欢这样的大将,否则廉颇在逃离赵国的时候也不会第一个去魏国了。 但是说到魏赵之间,廉颇也是不手软的,当年赵国攻打魏国的笼阳,便是廉颇挂帅。 所以,若是让赵国和秦国联盟,如今廉颇更是丞相,那若是攻打魏国,以廉颇的性子肯定不会手软的。 然后,魏昌就去拜访了赵国的一些重臣,最后赵豹说,他会尽力制止此次会面,让魏昌不用过于忧心,魏昌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这中间除了魏国,比魏国更怕的就是韩国了。 都是三晋之地,魏国若是不在了,他韩国不是唇亡齿寒,而且如今的韩国对秦国来说,就是挥手便灭的时候。 廉颇自知自己今日触怒了赵王,下了朝会后就回到了府中,闭门不出,也拒不见客。 赵偃回到宫中,听说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随即暗暗冷笑了一声。 他开始亦想不到为何廉颇会说这等话,此时,结合这前前后后,他终于知道,先生的吩咐的目的了,就是要让他呆在廉颇的府邸,这样廉颇的一举一动就会被放大,成为赵丹心里的一根刺。 心里此刻对‘苏劫’的计策更是佩服不已,前后一想,还有些发冷,一环扣一环,布局在无形。 这一刻,他脑海里不知冒起了秦国的苏将军的身影,道:“不知这二人谁更胜一筹啊。” 赵偃看了看赵丹宫殿的方向,然后便朝着自己的宫殿走了过去。 郭开一见到苏劫便道:“先生,今日朝堂之事和先生所言,半点不差,本君真是,叹为观止啊。” 苏劫摆摆手道:“君上谬赞了,小小攻心计,不足挂齿,也就廉颇会往上撞,不过今日他君臣二人的间隙虽有了,但还不足以将廉颇逼离邯郸啊。” 郭开道:“不知先生接下来如何安排!” 苏劫道:“今日朝堂之中,起了这么大的争端,明日这邯郸城内的豪族士子,必定是满城皆知,而且魏国、韩国的使臣也都在邯郸,这中间的厉害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不出所料,韩国和魏国哪怕是倾尽一切力量,都要想办法,借赵国豪族之手,让赵国大王不得前往,这也是大王愿意看到的。” 郭开点头道:“我听说魏昌和韩尻二人都在四处走访,目的自然容易猜到,大王亦可借机下台,也保存了颜面。” 苏劫道:“明日城中或许有另外一个声音,君上静候便知!” …… 邯郸城的酒肆里,忽然来了几个人! 几人点好了吃食后,就这么随意的聊了起来,“我听说廉相和魏国私交甚好,没想到廉相这般不顾私情啊。” “廉相毕竟是我赵国的丞相,私情如何能和国事相提并论,来,喝一个!” “廉相一生忠于赵国,如今做了丞相,想必我赵国也再也不用畏惧秦国了,哎,若是早一些年,廉将军就是丞相,我赵国也未必会如今日这般。” …… 邯郸另外一处茶楼里,也有几人在说:“廉将军这才刚坐上丞相,就惹怒了大王,说不定大王又要罢免廉相了,真不知廉相接下来何去何从啊。” “廉相不比我等游侠门客,来去自由,想必大王不会这么轻易罢免廉相的,这才刚上任几日?若是罢免了廉相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嗯言之有理,以廉相的才能,哪会更我等一样,失去了权贵的帮衬,寸步难行,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兄弟,你这话何意啊?呵呵,廉相的事,哪轮得到你操心,廉相不在赵国了,魏国韩国的丞相之位,不依旧是廉相囊中之物,你如何能比,真是,来来来,喝!” …… 邯郸四处谣言四起,谣言这个东西,只会越传越玄乎! 古今历来如此。 直到此等谣言传到了赵丹耳中,已然变成了‘廉颇不满赵王的冷落,早就受到了魏国、韩国的拉拢,只等赵王罢免了他,他就离开赵国!’ 赵丹得知之后,差点砸烂了宫殿所有的摆件。 嫪贤立刻阻止道:“大王,冷静冷静,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目的就是为让大王罢免廉相,不可中计啊,大王!” 忽然外面传令官进来道:“大王,廉相求见,此刻就在宫外!” 赵丹一听到廉颇的名字心就是一股气。 嫪贤道:“大王,廉相此刻前来,必然是更大王解释的,大王何必为自己的猜疑而动气呢,听听来意,或许便知道前后因由了啊。” 赵丹这才冷静了一些,“宣他进来!” 廉颇看到赵丹的脸色,就知道不好,立刻单膝拜道:“大王,老臣对赵国衷心无二,绝无传言这般忘恩负义,还请大王明察,这是暗中有人故意重伤啊。” 赵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廉相,这谣言始于卿,寡人希望也终于卿,廉相如何做才能让寡人安心呢?” 廉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道:“大王,此谣言既然始于魏、韩,老臣愿意将魏、韩两国的使臣带来,和他们当面对质,老臣府上一应所有文书,都愿意让大王派人核查!” 见廉颇说的极为诚恳和断定,赵丹面色这才好了许多。 “廉相,莫要怪寡人不信于你,你是寡人的肱骨,更是事关赵国上下,既然这是你的想法,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廉颇道:“请大王稍后,臣去去就来!” 廉颇转身后,虎目一红,但并未让赵丹等人看到,心道:“在大王心里,他从来不曾相信过老臣啊,哎!” 很快,廉颇带着王宫的军卫将韩国魏国的官驿包围了。 魏昌、韩尻很快出现在廉颇面前。 “廉相,你这是何故!” 廉颇道:“为了我等青白,还请魏君莫要阻挡,给我搜!” 第八十七章 廉颇离邯郸!肱骨去其二!(求收藏推荐) 魏昌和韩尻各自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此刻官驿附近早就围满了人,都促足看着廉颇等人,纷纷议论。 韩尻神色一变,冷声道:“廉相,我二国乃是赵国的使臣,代表的是魏国和韩国,你这样无缘无故搜查我等官驿,将我二国置于何地。” 廉颇神色不变,道:“二位勿怪,如今城中宵小恶意散播谣言,重伤两国及我廉颇清名,我已禀报大王,愿意和二位当面对质,二国驿站和我廉颇府邸,皆派有王宫亲卫搜查,若无实证,谣言不攻自破,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谣言突起于邯郸,二人其实也感到非常之意外。 起初只是以为是一些好事之辈,随口胡言,可后来越传越离谱,恰逢秦国使臣到来,这就有些变味了。 尽管如此,魏昌和韩尻二人也是面色冷峻,衣袖一摆,转过头去。 王宫亲卫大肆入了二国的官驿,仔细开始盘查起来。 很快,亲卫从官驿中搜到的文书锦帛,竹简纷纷搬运至门口。 这些文书竹简自然是需要当众验明,而验书之人便是廉颇身边的内官! 这么做自然也是廉颇为了证明自己的青白。 很快,一个侍卫首领走了过来对廉颇道:“廉相,两国文书锦帛尽数在此!” 廉颇点头,朝着魏昌二人道:“二位,得罪了,此事事关我廉颇和二国,还请担待!” 然后,廉颇对着内官道:“此事本相不便插手,察验之事就有劳内官了。” 内官点头道:“廉相此举甚善,既如此,那就有我代劳了。” 内官手一挥,后面的几个宦官便纷纷上前,将两国的文书开始一一核查。 这些内官在宫中平日里都是和这些文书打交道,所以验查起来都是非常的快。 核查完的竹简也都一一被放在一边,罗列整齐,王宫护卫也将竹简收起在有序的带回官驿之中。 至少从明面上看,赵国此刻也是很注重两国颜面的,让魏昌二人也渐渐消了些怒气。 忽然一个小宦官打开一份竹简,刚看到上面的内容,便浑身一抖,越看越发颤,他的目光撇向了竹简最左端的印记,正是王印和相印,便代表这是做不得假的。 两国文书,重要的竹简和锦帛之中都会有王印和相印,而且两印都会各自做好区别,于使臣的使印相吻合。 内官看完了整篇内容,吞了吞口水,持着手上的竹简,微微有些抖动,他抬起头看向内官。 这一举动顿时让廉颇、魏昌、韩尻三人愣了一下! 二人来赵国邯郸,有没有怀鬼胎他们自己不清楚吗? 此行就是为了祭奠平原君赵胜,再者为赵国大王祝寿,顺便看看赵国接下来的政治形势,难道这有问题吗? 内官一见,暗道不妙,“莫非这使臣真有问题不成?” 随后,快步上前,一把将小宦官的竹简拿在了手里。 首先他看的是王印,然后在看了竹简上的内容,看了至少三遍。 内官长舒一口,忽然下令道:“来人,将魏国使臣魏昌拿下,听后大王亲自发落。” 众人的惊骇之中,魏昌大惊失色,王宫护卫纷纷上前,很快将其擒住。 魏昌大怒道:“荒唐,我魏国此来仅仅只为赵王大寿而来,你等无凭无故,随意擒拿使臣,是何道理?” 廉颇此刻也不由有些惊骇了,内官这般举动,自然是魏国的文书上必定写了什么危害赵国的事,难道这魏昌到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廉颇道:“内官,这份竹简,可否容本相一观。” 内官眉目一展,想了想道:“也好,此事最终也是靠廉相自己和大王解释的。”说完便将竹简递了过来。 廉颇将竹简展开,目光一缩,仿佛呆立在原地,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啪……”竹简从手中滑落,跌到了地上。 “王于燕王遇,廉颇将” “攻齐昔阳,取之” “十七年,乐毅将赵师攻魏伯阳” “秦怨赵不与己击齐。” “伐赵,拨赵两城” “长平……” “可见,将军立不立功,是被君王相左” “如今上党被克,能拒秦者,为廉颇而已,固可立廉颇相” “纵观将军一生,若是他日赵国因廉将军而强盛,廉将军必因不受信任而被弃之。” “既然如此,同为三晋之地的魏国,却希望廉将军到魏国来为相,我国愿意让廉将军做大司马,还请将军甚之,重之。” 魏昌挣脱,上前将竹简捡了起来,看上了上面的内容。 口中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廉相,这是有人在陷害我等。” 内官道:“魏使,有没有陷害,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其中的暗记和你的使印是否相稳,便可证明文书的真假,何须辩驳呢?” 内官话语一闭,魏昌便很快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使印,使印图腾是不固定的,但是此刻却和魏王的王印文书相符合。 魏昌跌倒在地,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明白,但是这份文书的是假的,只有他知道,但是赵国信吗?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见魏昌失魂落魄,内官下令,将其拿下,听后大王发落! 宫卫纷纷上前,将跌倒的魏昌再次擒住。 廉颇突然上前道:“内官,魏昌毕竟是魏国使臣,不管其暗藏什么目的,至少也是为了给大王贺寿而来,如此拘禁,有损魏国脸面。” “此事既然事关本相,本相也注定脱不了干系,既如此,便即刻进宫让大王决断吧。” 内官想了想,道:“哎,此事只能如此了,廉相,你是赵国的肱骨,魏国此举势必惹怒了大王,不管廉相是否青白,在大王心里,廉相也必定会引起大王不满,还请廉相好自为之啊。” 说完,便命人一同返回王宫。 …… 不远处的角落里,苏劫将发生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次事件之后,以赵丹的性格,廉颇注定,在赵国难以立足了。 “廉颇啊廉颇,你在赵国这么不得志,我也舍不得杀你,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你啊。” “赵胜死,廉颇走,就剩下李牧和赵丹了。”苏劫自言自语道。 之前,廉颇主张赵丹赴会,说出王不行,立公子偃为王,后有魏国唆使廉颇判赵,立廉颇为魏相及大司马。 这无疑拨动了赵丹最后一根神经,让原本就对廉颇不信任的赵王,愈加会不满。 至于为什么这封假文书上会有王印,相印及时印暗记。 自然是苏劫,早就‘洞察’了。 所以在除了苏劫和魏昌二人以外,没有人会怀疑这份文书是假的。 …… 一时间,魏国使臣魏昌乃是怀着间谍的目的,意图让廉颇判赵的消息飞速传遍。 当赵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怒极攻心,道:“寡人就知道,这些谣言不会空穴来风,这魏使明着是给寡人拜寿,暗地里却使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气煞寡人了。” 嫪贤,道:“大王息怒啊,尽管魏国不义,但是廉相对此事也未必知道啊,这段时日,廉相大门不出,不见一人,魏昌几次拜访,都被其拒之门外,如今更被大王委以重任,安能被魏国拉拢呢。” 赵丹道:“你怎么知道这廉颇不是做给寡人看的,你又如何知道她心里没有怪过寡人,此前还在朝堂说若是寡人有所不测,就立赵偃为王。” “寡人真的不信他了,他们这些自持功勋之人,就不能信,当年沙丘之变,在寡人眼里,仿佛就在昨日,寡人安能重蹈覆辙。” “大王,廉相和魏使带到!”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赵丹冷哼一声,几步走到堂中,道:“给寡人将二人带进来。” 廉颇和魏昌二人一同到了殿中。 赵丹厉声问道:“你二人有何话说!” 赵丹的声音让廉颇内心发寒,廉颇知道,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任。 魏昌先道:“此事想必我无论如何解释,都不可能让人相信,使臣无话可辩!” 廉颇道:“大王,老臣不知此事,对赵国,对大王,一生忠心耿耿,也问心无愧!” 赵丹冷冷道:“无愧?那寡人对你就有愧了吗!那你告诉寡人,王印使印如何作假?” “老臣不知,如今,老臣只知大王不信任于老臣,老臣愿意辞去官职,亲赴魏国大梁,于魏王当面对峙。” 魏昌一听,也上前一步道:“赵王,使臣亦认为如此最好,文书有人作伪,因为使印的原因,所以无法让人相信这其中是有人暗中陷害,但是我魏国大王必定不会作伪,国君绝不会因为一简伪书而破坏了魏赵二国的邦交,势必会有一个妥善的交代,到时,此事是真是假,一对便知。” 赵丹冷冷的看着二人,一言不发,“哼……” 廉颇自然知道赵丹在想什么,道:“老臣愿意将廉符留在邯郸为质,请大王宽心。” 赵丹道:“好,既然如此,寡人就静候魏王的传信。” …… 第八十八章 谋取晋阳!为赵政开道!(求收藏推荐) 廉颇辞了官职,在邯郸再次掀起了满城风雨。 虽为代相,但是谁都知道,代相和丞相无甚区别。 苏劫的一系列操作,让郭开目瞪口呆,亦是欣喜若狂! 丞相之位,再次空了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大敌廉颇,居然辞官去了魏国,而且将唯一的儿子留在了邯郸。 郭开见到了苏劫,心中是又感叹,又惊喜,这才多久,肱骨重臣已去其二。 “先生运筹帷幄,将这赵国朝堂玩弄于扺掌之间,本君心服口服啊。” 苏劫笑道:“这都是郭君的功劳,在下只是出了一点力气而已,没有郭君暗中的推助,任何计量都是无法实施的。” 郭开笑道:“本君得先生,真乃周公得吕望,将来这赵国上下,本君的一切,也都有先生的一份!” 苏劫点头,道:“我知君上定不会亏欠与我,不仅是赵国,君上可别忘了,还有秦国!” 郭开一愣,随即明白苏劫的意思,大乐不已,道:“对,对,先生说的对,先生,如今相位再次空出,大王必定会委任赵豹为代相,那接下来先生是准备用什么计策对付赵豹吗。” 苏劫笑道:“这倒不用,逼走廉颇,实乃为君上出气而已!” 实际上,苏劫费劲心思逼走廉颇,便是因为此人兵法韬略太过于厉害,廉颇一走,再无忧矣。 郭开一听,随即道:“哈哈哈,还是先生贴心,这廉颇老儿与我不合多年,更是屡次辱我,此次一走,真是大快人心啊,只是不知接下来先生该怎么谋划啊。” 苏劫道:“自然是帮君上夺得相位!” 郭开正色,道:“先生如有所求,本君全力相助!” 苏劫笑了笑,道:“听说君上乃是晋阳人?” 郭开不解,道:‘本君乃是晋阳郭氏,郭氏亦是晋阳的大族,不知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苏劫笑道:“没什么,好奇罢了?” …… 次日,苏劫来到了质子府! 开门的亦是赵高,赵高见到苏劫,随即面色一喜,这几日每每都听到自家的主子念道。 说其剑技惊人,更是精通百家和帝王之学,遗憾没有拜在先生名下研学,实乃憾事。 苏劫笑,道:“你家公子可在!” 赵高欣喜道:“公子和夫人都在,还请先生速速进屋!” 苏劫其实是很欣赏赵高的,作为宦官,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做到丞相位置的宦官。 虽说他篡改了嬴政遗诏,无非是舍不得权势以及为了自保。 但是始皇帝在时,确实是忠心耿耿! 苏劫直接被赵高领到了正堂! 等到苏劫安坐之后,命人准备了酒食安顿。 这才见到赵政和赵姬母子二人出现,二人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打扮,才姗姗来迟。 一见到苏劫,赵政立刻快步上前道:“赵政见过苏将军,多日不见,赵政心中甚是挂念!” 上一次见到苏劫,赵政还是被墨家抓住,在赵胜的府邸,全靠苏劫一人面对整个墨家,那一日,他赵政才知道秦国苏将军不仅谋略天下无双,剑技学术更是世所罕有,心中万分钦佩,若非因为自己身在赵地,都恨不得长在苏劫门下潜心学习。 赵政一旁的女子,一身淡蓝的长衫,发髻整齐优雅,眉目隐隐有着些许媚气,但看起来保养的甚好,姿色也属上层,此人正是赵政的生母,赵姬! 赵姬对苏劫略微施礼,道:“妾身见过将军。” 见二人的称呼,苏劫便知赵政已然攻速了赵姬。 否则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质子府出现巨大的变化,赵政也解释不通。 苏劫也不敢僭越,上前拜,道:“臣苏劫,参见赵妃!” 见苏劫这么称呼,赵姬面色一喜,伸出手要将苏劫扶起,刚要碰到苏劫的手,苏劫便收了回来。 “苏将军切莫大礼,将军只身犯险,营救我母子二人,乃是我母子二人的大恩人,妾身虽是女子,不通政事,但是这小小的质子府里,有何变化,妾身安能不觉,都是我逼迫政儿道出将军的身份,还请将军切莫责怪于政儿。” 苏劫心中自然清楚,赵姬也绝非什么弱质女流,否则岂能在邯郸生存,后来又闹出嫪毐的事情来。 苏劫道:“赵妃言重,臣深受大王恩待,自然也会尽全力营救赵妃和公子,今日来府便是和公子商议回秦之事。” 见苏劫说道这件事,二人皆是面露喜色。 回到秦国,他母子二人无时无刻不想,终于等到了,等了十几年! 三人各自安坐。 苏劫突然朝着赵政问道:“公子近日都在做些什么?” 赵政对苏劫心里是发自心底的敬重,尽管知道眼前的苏将军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但是拥有的能力和智慧,如今七国之中都是翘楚。 随即道:“当日亲眼见到先生舌战墨家,心有所触,每日都在苦苦思量先生口中的帝王之学,但是,实在不知何为帝王之学。” 苏劫心中赞叹,心道:‘不愧是千古一帝,若非从小就有这等才志,安能奠定华夏万世伟业!’ 虽然后世有人说,秦统天下,乃是必然结局,但是没有嬴政,天下是没有核心的。 无数的事情可以证明,历史的长河下,隐藏了多少暗流! 自古以来,人心最难测,可以想象,若是让公子迁,公子偃去扺掌秦国,那势必是郭开等这样的奸臣当道。 始皇帝用人,心中早自有定数,常人根本不能揣摩,侵吞六国,立誓身死也要护卫华夏,可见其的格局早就超过了任何君主。 苏劫道:“帝王之学,便是统帅天下之学!亦包含了百家之学,百家之学中你要分清是非,去其糟粕,取其精华,顺应实势,应政而治,不可一味独著专行,让一家胜百家,此乃祸端伊始!” 赵政细细听取,口中念道:“顺应实势,应政而治,赵政明白了,先生,赵政有一事相求!” 苏劫疑惑,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拜在先生门下,潜心研学,还请苏将军教我!” 苏劫有些意外,不过赵政有这样的想法也属正常。 苏劫犹豫片刻,道:“公子之师,亦是少傅,将来公子若为太子,便是太傅,这等重要之事,并不是公子和我能决定的,而是大王决定的,秦国朝堂之上,有贤臣良相,何人为公子之师,他日公子回到秦国,大王自会做主。” 苏劫自然知道眼前的赵政,必定是太子,而太子的师傅,就是太傅! 而赵政的太傅,一旦等到赵政登基成为秦王,那这个…… 若是苏劫自己答应下来,他日赵政一旦为太子,满堂朝臣,是否要认为他苏劫想要干嘛? 未经大王许可,便占了少傅的名分,而且赵政一旦回秦国,以子楚的喜爱,明眼人都知道,赵政成为太子的几率是极大的。 见苏劫拒绝,赵政也知道,这确实不是他能做主的。 不过,倔强的赵政继续道:“苏将军,若回到秦国,我一定会让君父任你为少傅!” 苏劫笑了笑,摆摆手,道:‘此事不提,今日来这,又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公子和赵妃二人,若想回秦,即便逃出了邯郸,但是却要经过赵国最重要的城池,晋阳!” “只要你们一旦消失在质子府,很快便会被发现,到时邯郸出兵追击,晋阳派兵搜寻,挡住你等去路,便是插翅难逃。” 见苏劫这么一说,赵姬面色一变,道:‘不知苏将军可有良策应对!’ 赵政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苏劫,一旦母子二人离开了邯郸,可是过不去晋阳也是白搭啊。 苏劫笑道:“赵妃勿急,晋阳既然拦路,那我便取了晋阳便可,也算作赵国囚禁公子和赵妃十几年的利息!” 赵政一听,苏劫居然要取晋阳,浑身发热,晋阳,是赵国的龙兴之地啊! 第八十九章 东胡出!暗算李牧!(求推荐) 赵姬尽管为女子,但是在一边听到苏劫之言,也不由自主的浑身颤粟。 赵国,上下君民对他母子二人十几年来,处处都表现出一副轻视,冷漠,甚至仇敌的态度,久而久之,在她眼里,他觉得赵国是无比强大的,她母子二人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但是她心里强大的赵国却在眼前的‘苏将军’眼中,却是这般不堪一击。 晋阳,七万户的大城,赵国的旧都,得了晋阳便是一举真正的东进,掐断了赵国阙与、武阳、雁门等地区的枢纽。 大军驻扎甚至可以直逼邯郸,若是赵国失了晋阳,那才是失了半壁江山。 赵政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将军此举,为了我大秦社稷,赵政即便是失了性命,也势必帮助将军达成目的。” 苏劫一听,笑了笑,道:“公子言重了,有我苏劫在,安能让公子以身犯险!” 苏劫顿了顿,这才正色道:“晋阳,乃是赵之重地,驻军不下十万,而且,晋阳城池高垒,坚守难攻,晋阳郡守赵赢亦是宗室之人,若要取晋阳,非智取不可。” “郭开此人,生而好利,虽说答应你逃离秦国,但如果只是单单以言辞而许之,其必定不会倾力而为。” 赵政听到这里,似有所悟,点点头,道:‘苏将军,可是想让我书信与君父,大赏郭开?然后让郭开和郭氏成为我军内应不成!’ 苏劫点头,“公子聪慧,便是如此,郭开虽为赵臣,但看重自己的利益,若是我秦国取了晋阳,并让大王下令,将晋阳封为其郭开食邑,郭开岂能不心动?郭氏又安有不暗中相助的道理?” 赵政一听,眼睛一亮,道:“苏将军此计真乃妙极,我这就书信与君父!” 苏劫道:“甚好,一旦拿下晋阳,就是公子和赵妃回秦之日!” 实际上,苏劫早已知道,郭开是不可能拒绝的,按照历史中,廉颇走后,李牧便是赵国的屏障,王翦带兵伐赵,却忌惮于李牧,后来王翦便命人赠万金于郭开,随后,郭开便在赵王身前进献谗言,害得一代军神含冤而逝,随后没有几年,赵国便灭亡了。 何况这一次,苏劫让赵政写的好处远远大于王翦的许诺,并且还仅仅只是献出一城之地,最后还要将这一城送于郭开,郭开会不答应吗? 人性虽很复杂,但有时候只要切其要害,攻其三寸之地,往往是无往而不利也! …… 东胡地区。 除了林胡部落以外,还有楼烦和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 早在十几年前,赵国在雁门郡的防卫便愈加看重,尤其是李牧镇边以来,从来没有攻入过赵境,由于李牧龟缩不出,林胡也对其无可奈何。 仅有几次和赵军的厮杀,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为了不被赵军击破,东胡地区纷纷尊林胡单于为单于王,甘愿受其驱驰。 此刻,林胡部落的大帐里,单于颜面色微寒,神色怒张。 只见面前的一个勇士道:“单于王,滕氏部落的使者已经回来了,少单于当日便和滕氏部落的人一起返回林胡,谁知路途中被李牧发现,滕氏部落的人和我林胡的人尽数被李牧活捉,如今,少单于已被囚于雁门关中。” 单于颜闻之大怒,怒吼道:“少单于被擒,你可查明真假?” “得知此事后,我便派人前去喝骂,从赵军言辞之中,可以确定,少单于确实被抓到了雁门关,滕氏远在河套,也不可能和雁门关串通,此事想必属实无疑。” 单于颜气得将面前的战鼓都掀倒在地,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被赵军杀了,那部落必定会为了争夺单于之位而大乱。 到时,不需要赵军,光是楼烦便可乘机网罗大小部落,他林胡便有大麻烦。 “阿古,给我发动单于王令,集结各部落出兵,攻打雁门关,势必救出少单于,擒拿李牧以报此仇!” 当李牧得知东胡部落纷纷出兵,看样子便是冲着雁门关而来。 大帐之中,众将纷纷开始讨论对策。 李牧独坐其中,问道:“东胡进犯,我军该如何应对啊?” “将帅,东胡此举可以肯定,是因林胡汗被抓而起,所以此次攻关,东胡定然全力以赴,我军虽有雄关,但也不可小觑,应拒守不出,以逸待劳。” 另外一个将领笑道:“将帅,东胡人此次佣兵不下十万,若是久攻不下,必会消磨军心,我军大可在其兵临关下之际,两军对阵期间,斩其少单于于城下,到时,东胡军心便会殆尽,再突发奇兵,冲杀东胡联军,其必定被我军大破。” 此人之言和李牧所想极为接近,李牧数年来,顶着朝中各方的压力,坚持不出,便是要一击定胜负。 随后,李牧微微点首,道:“东胡来攻,不可大意轻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出关,若是打草惊蛇,本帅多年布局便是一场空谈,但若是真是时机已到,本帅便会直击东胡老巢。” 李牧的计策,在坐的都清楚,要么不打,要么就一举将东胡尽数消灭。 实际上,几年后,李牧便将东胡十几万兵马杀尽,此前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东胡人麻痹大意。 …… 三日后,此时临近赵王大寿也不足七日。 因为廉颇和魏使的一系列原因,在加上赵豹的政见! 赵王决定不去赴约了,他对赵豹的主张很满意,廉颇刚走几日,便委任了赵豹为代相。 群臣们其实心里都清楚,按道理,廉颇去魏国,又不是不回来了,如果廉颇能够证明自己的青白,这个代相依旧应该也是廉颇的啊,难道等廉颇回来了,再让赵豹让出丞相之位不成。 赵丹再一次的骚操作,让群臣和邯郸百姓都知道,廉颇又被‘嫌弃’了。 赵王尽管自己不去,但是却告诉了秦使自己的意思。 赵丹是这么说的:“两王相会就不必了,寡人事物繁重,丞相新丧,国事也无法分身,还望秦王见谅,不过对于秦国大王的意思,寡人是认同的,不如,我们两国各派丞相去屯留会面,以商合盟之事如何?” 胡汤在得知了赵丹的意思后,表示一定会将赵丹的意思带到,随后便离开了邯郸。 …… 当一切都被苏劫得知后,苏劫又一次的感叹,“廉颇,你这辈子不是被人嫌弃,就是在被嫌弃的路上啊,不过你放心,我苏劫不嫌弃你。” 紧接着,苏劫得到了一个他早已等候多时的消息,便是东胡部落联军攻打雁门关,目的是为了营救林胡部落的少单于,当初,他费尽心思把林胡汗‘送’进了雁门关,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同时,龙治带来的消息是,质子写给秦王的信已经回复了。 苏劫将手中的书信和封册看了看,随后慢悠悠的朝着郭开的厢房走去。 因为苏劫早早就命人告诉了郭开,今日有大事相商。 当苏劫来到厢房的时候,郭开早就等候多时了。 见苏劫到来,郭开立马迎了上来:“何等重要的事,让先生这般慎重!” 苏劫笑了笑道:“君上自己看吧!”说完将手中的书信和封册丢了过去。 郭开的眼睛立刻看到了封册,反而没有注意到书信。 封册上的印记,他在熟悉不过了,是只有国君才能使用的印记。 而且,很明显,这个封册不是赵国的国君,而是秦国! 郭开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颤颤的伸出手,将封册拿起! “秦王,封郭开为上卿,册封建信君,食邑晋阳,赏万金。” 郭开如招雷击,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这才确定,这是真的。 第九十章 公子偃不为王,你如何为相?(求推荐) 看到郭开的模样,苏劫便知道,郭开心动不已。 不过,没等郭开发问,苏劫便道:“数日前,我去了质子府,让质子写信给了秦王,秦王便封了郭君为上卿,相印等皆在此,因为得知郭君乃是晋阳人,心中感怀郭君大力营救质子的行动而感到心慰,便心思攻取晋阳,再将晋阳赐给郭君。” 郭开倒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三分。 面色狂喜,手中的封册和相印是做不得假的,他在朝堂多年,安能不辩真伪。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秦国的假相了! 只要他此去秦国,便是朝中众臣,何况,秦王还为他准备了万金。 郭开道:“先生,想不到,先生当日之言,这么快就替本君实现了!” 苏劫点头笑道:“在下也恭喜郭君了,此事乃是秦王亲许,以后也要叫君上一声郭相了。” 郭开开怀道:‘哈哈哈,这都是先生之功啊,只是这晋阳?’ 苏劫这才道:“郭君,如今已是秦国上卿,便算是秦国的重臣了,秦王此举,在我看来,除了是感谢郭君营救质子的功劳外,便是希望郭君能够帮助秦国得到晋阳而已。” 郭开当然清楚,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他如何不知呢。 郭开有些犹豫,道:“先生觉得,这件事我该如何决断呢。” 苏劫笑道:‘郭君,一城换一相,晋阳虽不在赵国手中,却变向的到了郭君手中,这等买卖,岂是万金可比的?’ 经苏劫这么一说,郭开神色飞快的变化。 将仅有的一丝踌躇抛之脑后。 “对啊,帮助秦国拿了晋阳,自己依旧是赵国的重臣,更是秦国的假相,而晋阳又到了自己的手中,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吗。” 心思到此,郭开岂有拒绝之理。 郭开将手中的封册收好,这才道:“晋阳乃是赵国先王经营了百余年的城池,更有十万赵军驻扎,先不说如何攻取,就单说晋阳守将若是坚守不出,城中补给便可够其抵挡一年之久,一旦晋阳被攻,李牧大军便可乘机南下救援,这要取晋阳,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苏劫点点头,道:“君上所言不错,但李牧不足惧矣!” 见苏劫这么一说,郭开顿时有些诧异,道:‘先生此话怎讲?’ “君上,实不相瞒,为了夺得晋阳,便是我的主意,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君上单单成为秦国的丞相,和获得晋阳封地而已,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君上成为赵国的丞相啊。” 郭开顿时大惊,急切,道:“先生,你还请细说于我啊。” 苏劫道:“李牧大军固守雁门关,可我早已为了阻止其南下,设计让东胡部落联军攻打李牧,此举自可让其自顾不暇,如何救援?” “什么?”郭开惊得站了起来,“先……先生你早就谋划了不成!?” 苏劫继续道:“李牧大军不足为虑,是以后顾无忧矣,此其一。” “晋阳城池坚固,若是顽强抵抗,更是不可强攻之局面,但若是郭君所在的宗族能够暗中协助,秦国大军便可里应外合,奇袭城中,此城便可轻易攻破,此其二!” “一旦晋阳破,郭君秦国上卿之位,便牢不可破,携破晋阳之功谁敢碎言于君耳旁呢?此其三。” 苏劫顿了顿,看了看郭开的眼神,道:“以上三点,都不是最大的好处!” 郭开内心已经极为的迫切,苏劫道:‘这最大的好处便是,公子偃此时变可成为赵国的大王,一旦公子偃成为赵国大王,郭君这代表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郭开内心狂震,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陷入了沉思,至从认识‘苏劫’以来,平原君死了,廉颇被逼走了,如今李牧也被牵制了,那下一步是谁,不用想了,必定是赵国大王赵丹了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安能猜不出苏劫绝不简单,但是,苏劫所说的一切,确实都实现了啊,而且,每一个条件,都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不容拒绝。 虽然,他不知道‘苏劫’会怎么对付赵丹,但可以想象的到,公子偃为大王,那赵丹的结局呢?必然是死了啊。 郭开起身,来回踱步! 他有点害怕,但又有点期待。 早在好几日之前,苏劫和公子偃见面的时候,便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公子偃为王。 苏劫见郭开的模样,最后说了一句,道:“君上,今时今日你还看不明白吗,公子偃不为王,你如何为相?” 苏劫的话,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惊雷,击溃了他内心的犹豫。 他清楚,赵丹再昏聩,也不可能让他郭开为相啊,能让郭开为相的,只有公子偃了。 只有公子偃做了大王,这赵国就是他郭开说了算。 一边是秦国的上卿,封邑晋阳,一边是赵国的丞相,一人之下。 这不就是当初苏劫所告诉他的,执二国相印,不王而王啊,那我还犹豫个什么呢。 郭开牙齿一咬,顿时,神色都冷厉了三分,道:‘先生,要我如何配合,还请你教我。’ …… 郭开离开了邯郸,亲自去了晋阳,郭氏宗族在晋阳虽有权势,但还不足以谋晋阳主将,非郭开亲自出马不可。 这也是苏劫敢以五万人马奇袭晋阳的根本原因。 苏劫来到邯郸,已经接近一月,这一月之中,可以说费尽了心机,终于达成了一大半的目的。 郭开一走,这邯郸城中自然就不能有什么谋划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至从赵豹为相了后,墨家弟子再次涌现在大街小巷。 苏劫不用猜都知道,墨家的目的。 要知道,孙云和墨家矩子如今都在邯郸,注定了会给苏劫的谋划带来巨大的麻烦。 也就是说,苏劫用计弄死了赵胜,算计了廉颇,李牧,但是要面对的,还有两个百家诸子。 一个剑宗,邯郸城中最少还有上千剑士,灵异一个是精通奇门遁甲的兵家巨首,虽是友也是敌,两郡较量之下,孙云岂会手下留情?苏劫心里清楚,上一次赢了孙云,那是取巧。 “此战之难,更胜上党啊。”苏劫感叹了一声,不过内心里燃起了战意。 …… 上党之战刚刚停下月余,秦国便要攻打晋阳,这一切,都暂时被蒙在尘沙之中,除了秦国,无人能够知晓。 这其中关键的便是驻扎的定阳的王龁五万军马。 此刻,王龁大帐之中,身边除了魏泾等一些将领在,王翦、王贲等人都在左右。 王龁道:“苏将军当日密信于大王,此次我军目标,便是奇袭晋阳,将其一举攻克,本帅决定,命背嵬军为先锋,王翦为主将,众将可有异议!” 帐中的将领都沉默不言,苏将军谋晋阳,这是何等大功,大家都清楚,作为先锋定然是苏将军的亲军比较合适,尽管他们都很心动,但这些是争不来的,大家只想着有口汤喝都不错了。 见众将无异议王龁也点点头。 实际上,苏劫的计划,只有他自己和子楚知道,因为所图之巨,太过于骇人,众将都是听命行事。 王龁这里的王令只有一个,攻破晋阳! 但是,作为征战一生的老将,如何会不知攻打晋阳的难度! “将帅,好久不见啊!”忽然一个声音传到了大帐之中! 众将军,都将目光看了过去,见到来人后,所有的人都面露大喜之色! 随即,王翦、王贲、魏泾等人纷纷起身,拱手道:“末将等,参见苏将军!” 第九十一章 王翦入魏! 苏劫环视了一下,微微点首,随后伸手道:“众将不必多礼!” 随着苏劫的出现,众将脸上更是狂热了几分,晋阳城坚壁垒,藏军十万,虽说有大王密令必下晋阳,但众将皆是久经沙场之辈,安能不知这是一场苦战。 如今苏劫出现,想必是苏将军早早就计划好的,有苏劫在,众人悬起的心不由也踏实了几分。 这便是军威,苏劫逢战必胜而无形中建立的军威。 王龁哈哈一笑,起身,道:“苏将军,这晋阳之争,有你在此,本帅终于可以稍安了啊。” 苏劫行礼道:“将帅言重了,晋阳之事,还要靠将帅全权统帅,末将此来,自然有另外的军事相商。” 王龁神色一愣,道:“末将?” 王龁的爵位是低于苏劫的,所以自然有此疑惑! 苏劫笑道:“没有将帅,岂有我苏劫,不管我苏劫封侯封君,永远都是将帅的末将!” 苏劫在心里,是非常敬佩王龁的,此话发自内心,周围将士们也纷纷能够感受得到。 他们喜欢的,也正是苏劫这股不居功,不忘过去,重恩义的情谊! 尤其是作为老秦人,都纷纷动容! 王龁半天不语,神色微微触动,道:“秦国有苏将军,本帅他日也可瞑目了。” 苏劫知道,按照历史的进程,秦王政三年,王龁便逝世了,按照时间算,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而秦国也即将迎来,王翦、王贲、蒙恬、李信等一众名震后世的将领。 随后,王龁让苏劫看座! “苏将军,此次大王下令,让我等攻取晋阳,只说到听命而行,如今苏将军此来,可是带有王令。” 苏劫点头道:“当日我潜入邯郸,设计害死了赵胜,又逼迫走了廉颇,司马尚久病,如今整个邯郸城中,能征善战者不足矣,一旦发起战事,赵国已到无人可用的地步,晋阳城池虽坚,但我军胜在出其不意,何况城中暗子早已潜伏多日,又能里应外合,所以攻破晋阳,也并非难事。” 随着苏劫的讲诉,所有的将士们包括王龁也纷纷动容! 赵国最近发生的一切,他们自然清楚,但万万想不到这中间都是苏劫的谋划。 实则朝堂之上的大臣是都清楚的,只不过子楚收到第一封密信的时候,王龁等就被派军驻扎定阳,后面的事,都不清楚前后因由的。 王龁吐了一口气,虎目四射,道:“赵国最近所发生的的事,六国皆知,但本帅却万万啊想不到这背后,居然是苏将军的谋划,苏将军真是可怖啊,可畏啊。” 王翦、王贲当初只知道苏劫要离开去邯郸,却想不到居然这邯郸风云都是出自苏劫之手。 王翦朝着苏劫道:“将帅,难道你早在去邯郸之前,就谋划好了这一切,以及谋夺晋阳了吗?” 苏劫点头道:“不错,营救质子赵政是目的,晋阳自然也在谋划之中,如今赵国上下浑然未觉,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军,你等要建功立业,安能不取之?” 苏劫之言,一时让众将心潮澎湃。 不过王龁有些地方想不透彻,问道:“苏将军,一旦我军攻打晋阳,雁门郡的李牧便立刻派军南下救援,我军若不能短时间攻克晋阳,恐怕会受重创。” 苏劫点头,道:“将帅有所不知,当初去邯郸以前,我便设计让东胡的少单于落入了李牧手中,如今,我已接到密报,东胡聚集了十几万部落联军,此时正在攻打雁门郡,李牧分身乏术,不足为虑。” 王翦等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王龁感叹,道:“原来这一切,都在苏将军的谋划里。” 忽然王龁想到了驻扎在平都的蒙骜,平都便在雁门郡的西南,算是离雁门关最近的秦国土地。 大惊失色,道:“苏劫,蒙骜那边,难道也是你早早埋下的伏笔,目的难道是为了和东胡部落内外合击李牧?” 苏劫道:“将帅言过了,哪有这般容易,雁门关和东胡每年都会发生战事,若每一次战事,我秦国探清了军情,便出兵合击,雁门关不是早早被攻下了吗。” “那蒙骜的目的是什么?” “封锁,除了不让任何一个雁门关守军南下救援,更重要的目的是为切断雁门关和邯郸的联系。” 众将听完苏劫的诉说之后,纷纷沉思,直叹这前前后后的布局,真是匪夷所思。 重要的是,赵国目前还丝毫察觉不到,幕后一双大手正将赵国上下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旦秦队拨云见日,赵国便要面临灭顶之灾。 王翦出声道:“将帅,末将有一事不明!” “晋阳城坚壁垒,守军十万,我军尽管天时地利,但也只有五万之数,即便有内应,如何能以弱胜强,迅速攻克晋阳呢,如果一旦晋阳失利,阙与必定派兵来救,到时,我等便会内外受击。而且,从定阳一旦度过河西,前往晋阳的路上,我大军必定会被赵军察觉,到时,也必将暴露。” 王翦之言,便是王龁和诸将一直考虑的事情。 阙与位于太行山以西,西进百里便可抵达晋阳。 而从阙与到邯郸,只有两条路,都是山路,翻过山路往东百余里便到邯郸。 当年阙与被秦军围困,赵国大将赵奢出兵来救,便说道,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于穴中,将勇者胜。 换句话说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军想越过阙与在山中小路设下埋伏,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阙与虽说略小于晋阳,但是其对赵国的战略意义,等同于汉中于巴蜀。 王龁也点头道:“苏将军,王翦之言,也是本将所困惑。” 苏劫听完,随后笑道:“晋阳虽坚,但我早已定下计策,将帅只需带兵四万,度过河西,务必在星夜之中,一夜抵达,到晋阳城外十里驻扎便可,到时,将帅自会知道如何破城,我料定晋阳坚持不到一日,这等大功,便会是将帅和诸将的囊中之物。一日而已,阙与如何能救得来,到时,一旦阙与守将得知晋阳被破,恐怕只能固城坚守,不足为虑!” 众将愕然,如果说真能一日破晋阳,那阙与确实不足为虑了。 苏劫又道:“不过,要攻打晋阳之前,将帅务必要准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必须要在三日内尽数备足!” 苏劫如今所言,谁敢怀疑! 王龁道:“苏将军大可吩咐,本帅,必定会准备的一应俱全,绝不出错。” 苏劫点头,道:‘有劳将帅费心了!’ 随后,苏劫继续道:“不过,在出兵攻打晋阳之前,本将有一事还要王校尉来做!” 王翦上前道:“将帅尽管下命,末将必定完成。” 苏劫道:“胡汤可来到了定阳!” 王龁道:“胡汤已到定阳数日!” 很快,当初那个去赵国的使者便出现在了大帐之中。 胡汤见过诸将之后,最后才对着苏劫道:“胡汤见过苏将军!” 苏劫道:‘让你久等了!’ 胡汤连忙道:“不敢当将军之言!” 苏劫点头道:“我让你再此等候,有一事让你去做,此事事关之大,万不可出现差错。” “此人乃是本将亲信,校尉王翦,我让你二人一同去一趟魏国大梁,面见魏国大王,将信中之事,尽数告知,让魏国必须答应我秦国的要求,只要他知晓其中利害,必然不会拒绝。” 第九十二章 郭开诈楚商!大军袭晋阳! 郭开回到晋阳,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很快的来到了郭氏宗族。 见到了郭氏的族长,郭槐,此人年近古稀,主持着郭氏的一切事物。 二人见面后,郭开也没有废话,而是道明了来意。 “族老,此次回来,是有一桩大买卖。”郭开指的自然不是他和苏劫的买卖。 郭氏在晋阳经营了上百年,涉及到各种商号产业。 “我在邯郸之时,结识了一个楚国的商人,此人和楚地贵族多有往来,世人都知楚地贵族素来奢靡,制衣所用绫,纱,罗,绢等更是上等,耗费极大,此人因此而年万钱。” 郭开一说,郭槐便明白了过来,因为他郭氏在晋阳中,便有经营这些东西的商号:“楚地商人所需多少?” 郭开点头道:“极巨!” “那利多少?” “二倍于我赵国。” 郭槐点头,道:‘此人即愿花高价购买,莫非是需要我等将其送至楚国?’ 郭开道:“不需如此,此人此刻便在阙与于另外的商号商议采买之事,运至阙与便可。” “不过,族老若是想要这笔买卖,务必要快,其中之利,颇为惊人,若是一旦传开,我担心,到时城中商号便会大量罗货,以获其利啊。” 郭槐一思量,明白郭开是怕有其他人,乘机四处敛货,然后转手卖给这个楚人,以获得暴利。郭槐笑道:“郭君身在朝中,却还忧心族中商贾末利,真乃族中幸事,能让郭君亲至,此利必然不小,老朽岂敢怠慢。” 郭开笑道:‘绫,纱,罗,绢,缎,锦,丝,麻,这些东西皆可大量收购,其一应全要。’ 听郭开这么一说,郭槐浑浊的双目都闪现了一丝光色,“这么多?这要动用的人怕是不少啊。” 郭开道:“此人所需,已下的两百金我已尽数带来,族老大可放心,只要不误了时辰便可。” 见过开一说,郭槐这才放心下来,道:‘不知道此人要求多长时间?三日可够?’ 郭开道:‘不行,最多两日,两日之内,这些东西务必要送到阙与城,越多越好!’ 郭槐吃惊,思量片刻,道:“既然郭君有求,那老朽此刻便去其他世族走一趟,将所有的东西都给郭君弄过来。” …… 郭开的行动,是苏劫安排的,这次举动所耗费的钱银必然不少,但比起能夺取晋阳,成为其封地相比,便是九牛一毛,不可相提并论。 郭族上下,在郭槐的安排下,尽皆动了起来。 两日之后,关于郭开口中所需之物,足足叠了四十余辆马车。 要驱动一个马车,还非要数人不可,而且从晋阳道阙与,虽说不是山道,但是地势上马车行将起来,都很艰难。 所要配备的人手必然要足,不过郭氏中的产业甚多,族人在城中也各有其职。 一时间要找到几百人运送过去,一下成了难题。 “郭君,族中的青壮之人只有一百来人尚闲,可要运送到阙与,至少还差一百人啊。” 郭开笑道:‘无妨,这位是我的门客宫敖,此次去阙与,他会带一百人跟着通往,人手上务须忧虑。’ 郭开身后,一个肩宽膀粗,头戴纶巾的黝黑大汉上前,道:“族老放心,这批货物定会安然送到。” 见郭开安排妥善,郭槐这才放心道:“那就有劳了。” 此次大批货物出晋阳,自然被人关注,守卫看到居然是郭开的车马,于是立刻放行。 宫敖等一百人,也自然随着郭氏的部分人马,前往了阙与城。 一切,就这般顺利的按照苏劫的意思办完了。 郭开不能久留,也随着车马离开了晋阳。 …… 定阳。 苏劫收到了李信的密信,早在两日前,这封信便偷偷了被人带了出来。 其中说的便是晋阳之中所有的丝、断、棉、麻全部被郭开带到了阙与。 苏劫算了算时候,此信乃是两日前所发,现在想必宫敖等人已经到了阙与,便代表,大军可以出征了。 苏劫传令,让王龁等一众将官来到了中帐。 苏劫道:“诸将,晋阳来报,城中暗子已准备妥善,我大军可以随时出发,克下晋阳,乃是滔天大功,尔等可做好准备。” 苏劫言闭,顿时让王贲等人纷纷面露喜色。 他们已经等候多日了。 “将军,只需一声令下,我军可随时出发。” 苏劫点点头,问王龁道:“将帅,之前,我让将帅准备的事物,将士们可准备妥当?” 王龁道:“只要定阳有的,目前已尽数充军,只是我大军奔袭,还要携带装裹,恐有损我行军速度!” 苏劫笑道:“无妨,定阳和晋阳相隔不远,即便稍稍放缓了速度,只要度过河西,明日午时之后,便可抵达晋阳,晋阳守军十万,远胜我军,不会立刻求援的。但将士们所准备的事物乃是破城之关键,不可有丝毫差错。” 见大家战意高昂,苏劫立刻下令道:“传我将令,今夜西落西山后,便拔军渡河!” …… 入夜,定阳外全军整备。 苏劫见到王贲,道:“你和韩校尉等人在此等候王翦的消息,一旦魏国来信,即刻出征!” “诺,将军!”王贲气势极甚,此行晋阳,并不是背嵬军的目的。 但是,背嵬军丝毫没有沮丧,相反,有着更多的期待。 因为苏劫告诉他们,他们要去完成一样更艰巨的任务。 苏劫骑于马上,对着王贲等亲军道:‘此行你等若是建功,我必会亲报大王,对尔等额外封赏。’ 苏劫之言,顿时让王贲等人振奋。 他等都是校尉,一旦再行封赏,便是军侯,都尉,等高级武官。 离卑将军便是一步之遥。 也只有苏劫敢这么承若,他们一个个对苏劫是何等信任,自然兴奋。 …… 王贲也好,李信也好,王翦,蒙恬等人都需要军功来建立自己的威信,和他们自己将来在秦国的前程。 苏劫愿意帮助他们这些人,快速的建立功勋! 苏劫一边骑马,一边陷入思绪。 此次秦国展露出爪牙,五国必将警惕,说不定会加快历史的进程,将原本在秦王政七年才发动五国会盟提前,一旦五国会盟提前,对现在的秦国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而秦国历经上党,和此次赵国晋阳之战,势必不可能在持续东进。 这一切的未知之事,都要苏劫自己来谋划,要让秦王政和秦国快速的发展起来。 苏劫嗤笑了一声,自语道:‘后世寥寥几笔,岂能道尽帝王的一生。’ 忽然,苏劫冥冥中将目光看向了西方,不是秦国的西方,而是遥远的西方。 此刻,只有他苏劫一人知道,在那个方向。 有一个人,在几十年前,统一希腊、征服埃及,灭亡强大的波斯帝国,和现在的嬴政一样,虽然有年龄的差距,但是却是一个时代中,最出色的两个人! …… 王龁、苏劫二人亲率大军,度过了河西。 现在,四万大军终于进入了赵国的领地。 四万大军士气高昂,每一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被劳劳实实的捆绑在身上,行走起来可以看出,比平时要吃力不少。 大军稍作整顿之后,便在一众副将的带领下,列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数万火把点明了前进的道路,很快,四万秦军,浩浩荡荡从定阳出发,目标,直达晋阳城下。 九十三章 未胜而先赏! 赵国朝堂之中,群臣礼毕之后。 赵豹立马上前道:“大王,前方战报,林胡和娄烦部落联合其附属部落,集结十几万大军,大举进攻雁门关!目前,李牧将军正携兵十五万,在关内拒守。” 赵丹先是一惊,这林胡和娄烦数年来,虽偶有进攻,但从来没有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如今怎么会突然兴师动众。 赵丹首先便想到的便是传言,传言中李牧数年来在雁门关,半寸不出,哪怕是当地人在外放牧,见到匈奴便立刻退回关中,鼠将之名让赵丹极为恼怒,也觉得李牧折了他的颜面。 数次想要让赵葱去替代李牧的主帅之位,都被赵胜赵豹所劝谏。 实际上,历史上,他还真这么做了,结果被匈奴杀的大败而回,最后不得已再次让李牧镇守。 赵丹冷声道:“难道这东胡之人料定李牧不敢出战,所以才大举来攻不成,哼!” 赵豹道:“据传报,说是在月余之前,李将军生擒了林胡的少单于,才让东胡发起了这场进攻,不过我赵国有雄关拒守,只要不出,量这东胡必定铩羽而归。” 其实,赵丹内心里,是希望李牧借此机会,打破东胡的,毕竟,赵国上下,需要一场胜利。 赵丹点头道:“北狄之人,不足为虑,不过寡人思量,若是李牧此次能够重创北狄,必会一扫赵国此前战败之霾,如今,其余诸国,也是人心上下,或可借此大胜以安诸国,丞相认为呢?” 赵国历来都是其余诸国的抗秦主力,韩国和魏国虽也和秦国接壤,但毕竟实力不够。 赵丹口中的北狄,指的便是东胡,在夏商周中原富庶,那时候,中原人将东西南北的异族进行了区分,称之为四夷,分别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 赵豹自然懂赵丹的意思,思量后便道:“臣认为,可以将大王的意思命人带至雁门关,想必李将军只要知道大王的意思后,必会有所行动,到时在让人带回李牧将军的意思,大王便知了。” 众臣商议之际,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惊动了满朝文武! “报……大王三百里快报,秦国大将苏劫,拔兵四万,横渡河西,直奔晋阳,目前已于晋阳外十里,安营扎寨。” “什么,苏劫?取寡人上党的那个苏劫?”赵丹惊的站了起来。 满堂文武也不由震惊至极,纷纷议论起来。 传令兵道:“此乃晋阳主将赵赢亲笔,拒晋阳探马,秦军跨过河西三十里便被我军发现,星夜兼程,直逼晋阳城下。” 赵丹大怒,“庶子!安敢如此狂妄,以为我赵国好欺不成,暴秦无义,刚派使者前来议和,隔日便攻打晋阳,真乃鼠辈!众卿,谁来说说,如何应对!” 赵葱道:“大王无忧,以臣看,这苏劫小儿怕是被上党之胜冲昏了头脑,臣认为,秦军必败。” 赵丹强忍怒意,道:‘为何?’ 赵葱笑道:“这庶子小儿,犯了兵家大忌,居然从定阳渡河西,虽说可以迅速抵达晋阳,但晋阳至河西乃是平原地带,根本无法隐藏行军,根本做不到奇袭,此其一。” “四万疲军星夜拔袭,而我晋阳乃是十万守军,坚城垒壁,如何攻打,放任其进城也会被杀的片甲不留,此其二。” “若是我军乘其不备,率军冲杀,将其四万秦军逼退至河西,其便是背水一战,兵家大忌,此其三。” “晋阳乃是我赵国重城,岂是这般轻易就能取之,安是狂妄无知之徒,大王断无忧虑。” 赵葱之言,让群臣也纷纷点头,确实如此。 赵丹看向了赵豹,道:‘丞相的意思呢?’ 赵豹点头道:“此战却如赵将军所说,晋阳平原之地,哪怕是埋伏也断无可能,不过老臣素闻这秦国大将苏劫诡计莫测,如此行军必定是其故意为之。” “若是我军轻易攻城冲杀,便是削弱了城中守军,如果他暗藏一军乘机攻打晋阳,那晋阳危矣啊。” “嘶……” 群臣听完赵豹之语,纷纷想通了这般。 “对啊,这么行军必定有后手啊,何况是秦国大将!” 赵丹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道:‘还是丞相知其要害啊,差一点就中了诡计啊,那丞相认为应该如何?’ 赵豹道:“赵赢此人,行事稳重,也随我行军多年,想必不会这般轻易出城攻打,实则此战也确如赵葱将军之言,我军断无败的可能。” “晋阳城池高大坚固,即便十几万秦军来攻,拒守不出都可坚守两年,而秦军四万,哪怕是暗藏一军,也不可能久战,而且苏劫这一军背后乃是河西,断无可能增员补给,只要我军不出,至多半月,其不战自败啊。” 赵豹之言,说白了,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更你耗,你没粮草,我多的是,你如何跟我打。 赵丹点头道:“此乃万全之策,晋阳乃是我国之旧都,我赵国历代先王的龙兴之地,万万不可有失,传寡人令,命阙与城守将整军,一旦晋阳有任何情况,必须全力相救。” 五国使臣目前都在邯郸城中。 很快,秦国大将苏劫率兵攻打晋阳的消息瞬间传遍邯郸。 一个个纷纷派出暗子,前往晋阳和阙与! 也派人将这个消息传回了各国的国都,秦国刚取上党,如今居然图谋晋阳。 不过,没有人觉得苏劫会胜,实在是没有任何赢的道理。 …… 咸阳宫,王殿之中。 子楚在宦者令的搀扶下坐到了堂中。 子楚拘缕的身影让群臣心中顿时惊恐,明明壮年的子楚,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差。 这是凶兆啊。 “众卿可有事奏啊!” 吕不韦道:“大王,据探马来报,昨日黄昏后,苏劫将军,王龁将军率军四万度过了河西,按时辰看,此刻已达晋阳城下了。” 群臣震动,虽然早知,苏将军目标便是要将晋阳拿下,但此刻真到了战时,内心里也不由有些忐忑。 晋阳的重要,远远大于上党十七城,若是克下晋阳,上党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汤。 晋阳对赵国的重要也不言而喻,晋阳一破,赵国最后一道屏障便是阙与孤城! 子楚道:“既是苏卿亲自领兵,寡人无忧矣,待苏卿凯旋之前,宗正,丞相,你二人定要将苏卿的封地,封号,呈报于寡人,寡人要厚赐这等忠臣。” 此战刚刚开始,子楚便言胜,可见对苏劫有多么的信任和宠幸。 宗正道:“大王,关于苏将军的封邑,臣已准备了一些名册,等到丞相过目会后,最终便让大王定夺。” 子楚点点头! 吕不韦神色微微一变,并未立刻出声,不过很快道:“大王,有一事老臣想请教大王。” “哦?丞相有何事不解?” 吕不韦道:“臣早年贾于赵地,更是在晋阳久居数年,知晓此城之坚,必定是易守难攻,大王未胜而先赏,老臣并无异议,不过,老臣想知道,若是晋阳未胜,那大王赏还是不赏?” 吕不韦之言,顿时让朝堂群臣,纷纷侧目。 暗思这吕不韦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楚也疑惑道:“难道丞相认为,苏将军攻不下晋阳?” 吕不韦道:“晋阳十万雄兵拒守,我军四万攻打,赵军坚守城中,以逸待劳,我军长途奔袭,人马俱疲,赵军后有阙与,而我军孤立无援,此战,乃是以吾之短,攻彼之长。” 吕不韦的三个比喻让朝臣纷纷议论。 子楚沉默不语,看着吕不韦。 吕不韦继续道:‘不过,老臣认为,苏将军有所奇谋,应该会考虑这些事情,即便不胜,但也不会败,只是到时,大王的先赏,还赐不赐?’ 在场的哪个不是久经朝堂,心眼通透,这吕不韦什么意思,不就是看苏劫立功太快,这才多久,都要封君了。 朝堂上便是如此,前一刻,或许还是好友,但是如果你产生了威胁,下一秒,便会被打压。 想他吕不韦,历尽艰险,耗尽家财,才被封了文信侯,食十万邑。 苏劫呢,几场战下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爬到他吕不韦头上来了。 不过,吕不韦说的确实有道理啊,四万疲军去攻打以逸待劳的十万坚城守军,就是放开城门给你杀,你也必败无疑啊,而且,四万秦军突袭晋阳的路上,早就被探明了,根本起不到奇袭的作用啊。 未胜而先赏,是大忌,吕不韦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此用言语逼迫子楚,即便不能收回成命,但此举也必定会降低苏劫在子楚心中的分量。 秦王时期,未胜而先赏的事,只有一个人做过,这个人就是王翦! 正在子楚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藨公突然上前道:“大王,老臣有话说。” 吕不韦看去,心道:“又是你个老家伙!” 藨公不理吕不韦的怒视,道:“大王,老臣认为,晋阳不管胜和不胜,都该赏,而且要重赏!” 子楚看向藨公,道:“老将军为何如此说。” 藨公道:“苏将军,秦之肱骨,朝之重将,威震六国,经天纬地,百年罕见” “只身入赵,谋赵胜,驱廉颇,算李牧,救质子,单凭此功,请问丞相,是赏还是不赏!” 藨公刚一说完,宗正便朝着子楚道:“大王,臣附议!” 宗正代表的赢氏宗族,虽然权利上没有吕不韦等人重,但是话语的分量,是不可估量的。 这代表赢氏的意思,苏劫打下的江山,都是为了赢氏,自然会获得赢氏的支持。 子楚点头道:‘寡人矣觉得如此!’ …… 第九十四章 若是让你继承武安君!你敢吗? 晋阳城! 四方城门皆以封锁,城中百姓更是各个闭门紧锁,因为突然而来的战事,让前往阙与的郭氏子弟都未能及时回城。 秦军凶名,赵国上下皆知,两国百姓可以说是互相仇视! 当年邯郸保卫战,赵胜为什么能守城三年?那是举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愿做亡国之奴。 当年奋战的情形,如今都还回荡在王龁的脑海里,那是他这一生经历的最大,最惨痛的战事。 赵国,十不存一,秦国,远绝重山。 一代军神白起,也是为此含恨而逝,痛呼!悲呼! 苏劫帐下这四万军士,不乏当年参加过长平之战的老卒,赵人血液的味道,都依稀在鼻尖,心头瞬时被那股仇恨所弥漫。 …… 邯郸城内,孙云和孟起正在对弈。 孟起被孙云吃两子,道:“秦军大将苏劫攻打晋阳,巨首认为其是胜是败!” 孙云笑道:“胜!” “满朝文武都认为他苏劫会败,唯有巨首认为他会胜!何解!” “只有真正和苏劫较量过,你才能知道此人算无遗策,步步皆有用意,看似死局,必有生路。” “那他如何胜?” “我也不知!” “那为何巨首不相助于赵?” “因为赵王觉得他赵国会胜,我助之有何用?” “难道巨首之意是?” “胜而救之,无用,败而救之,可用。” 孟起浑身一震,道:“难道巨首口中所说的救,是邯郸不成?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苏劫真正的目标是邯郸?” 孙云落下一子,道:“此人行事诡异难辨,矣无迹可寻,若是晋阳下,为何不攻邯郸,反而是那苏劫,胜于晋阳,败于邯郸,只有这样,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我们!” 孟起笑道:“巨首好算计,老夫佩服,不过老夫墨家在此,岂会让你兵家一人独享此功,到时,老夫亲自出城,斩首于苏劫,秦兵自溃,你兵家谋划岂不是一场空谈了。” 孙云嗤笑一声,道:“斩首?好,到时候若是矩子能够斩了那苏劫,我兵家无话可说,此功就送于你墨家了。” 见孙云回答的干脆,孟起不由一阵纳闷,心道:“这孙云怎么这般好说话了?” …… 晋阳城楼之上,主将赵赢在城楼上遥遥看着十里外秦军大营。 营中秦军一动不动,纷纷休憩。 “将军,秦军星夜而来,正是人困马乏之际,末将愿领兵,冲杀于秦军,斩主帅于阵前。” “不可,秦军大将苏劫诡计多端,本将命你立刻派遣百余探马出城巡察五十里,一日之内,必须探清是否有无伏军,若无伏军,明日便拔营冲杀秦军。” “是,将军!” …… 晋阳外周围,四处都是各国的探马,诸侯五国纷纷关注着苏秦晋阳一战。 邯郸也派了数十斥候,关注着晋阳之战,每半个时辰,便会返回邯郸汇报。 阙与守将冉进也做了和赵赢相同的事情,只要探清周围行事,立刻便会拔军断去苏劫南下的退路,随后和晋阳守军将其逼退至河西之地。 …… 四万秦军,原地休憩,从秦军的眼神中,苏劫看到了那股仇恨。 王龁策马在苏劫一旁,道:“苏将军可知赵国为何这般难以攻打?” 苏劫想了想道:“将帅莫非指的是赵国的百姓!” 王龁点头道:‘不管是晋阳,还是邯郸,都是赵国经营了百年的重城,城中的百姓受尽了历代赵王的恩泽,他们的身上,早就刻下了浓浓的印记,一旦战事起,百姓亦是士卒,和我大秦一样。’ 苏劫也不由点点头:“二国土地接壤,同宗同祖,百年来,赵国的良臣名相不断,赵国自然强大!” 见苏劫认可,王龁道:“城中守军十万,百姓七万户,若是百姓奋起反抗,我军如何抵挡得了。” 苏劫沉默半响,道:“将帅无忧,此事我知晓,断不会让此事发生。” 见苏劫言辞灼灼,王龁感叹道:“本帅这一生,最想看到的便是我大秦铁骑踏平赵地,这也是武安君一生的遗憾,此事若是成于你苏劫,老夫真的瞑目了,武安君若是知晓后辈有你,断会含笑!” 苏劫见王龁这般说,突然来了兴致:“将帅貌似特别在乎白起将军啊,白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龁半天才道:“你二人很像!苏劫,如果大王让你继承武安君,你敢接吗?” 苏劫一震,瞬间知晓了王龁的意思! 武安君----武安者,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誉名。 和苏劫的威名一样!也和白起的威名一样! 不过历史上的武安君,这结果,不说也罢! 苏劫道:“言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故号武安,这个封号重如泰山,肩上扛的不仅是国家,也是百姓,末将认为自己的才能还远远不及,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会一直做下去。” 王龁一听,虎目闪闪,点头道:‘好,很好!’ 王龁在苏劫说完,仿佛轻松了很多。 苏劫暗暗叹息了一声! 太多的话,说不完,王龁不用说,其实苏劫已经懂了。 苏劫下令在此驻扎,必然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大军休憩。 此刻,时至六月,晋阳外极为酷热。 不仅是秦军,就连守城的赵军,也是丝毫不敢松懈。 城里上,布满了一排排的弓箭手,只要秦军靠近,立刻便会万箭齐发。 王龁道:“苏将军,若是长时间这般对峙,赵军必然会发现我军乃是孤军一支,到时怕是会溃败啊,你准备如何攻城。” 苏劫伸出手遮蔽了眼睛,看了看天,道:“将帅,可还记得当年的邹衍。” 王龁不知苏劫为何会有此一问,但是这个人他是知道的。 王龁道:“你说的可是齐国大贤,阴阳家的传人邹衍?” 苏劫点头,“不错,正是此人。” 邹衍是最先提出五行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的阴阳家之人。 在稷下学宫著学多年,因他“尽言天事”,当时人们称他“谈天衍”,又称邹子。 苏劫继续道:“当年,燕王姬平得知此人的才学后,便派人以重礼邀请邹衍来到了燕国,目的自然是想邹衍帮他治理国家。” 王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灵机一闪,想到了苏劫命令四万军士所带的装裹,惊道:“然后因为邹衍的才学,燕国群臣纷纷谗言诬告,邹衍因此而蒙冤入狱。” 苏劫看了王龁一眼,道:“再然后呢!” 王龁吞了吞口水,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天,六月,当年邹衍入狱也是六月! “苏将军,不可能吧!” “当然可能,我军大胜,这便是关键!” 邹衍入狱后,当时正逢盛夏六月,忽然天降大风雪,六月飞雪,三年大旱。 第九十五章 掘穴避寒!王翦对魏王! 按照后来的划分,晋阳便是秦国的太原郡。 而太原郡地处北方,进入到冬天飞雪之际,可以说万物萧条! 再往北至雁门郡,便有人说过,胡风八月即飞雪,可见寒冷。 其实,正常情况下,各国用兵打战,攻城略地,除了必要之时,大多都会避开冬天,春耕,和秋收,三个时节。 各国行军,大多都是以步兵为主。 这个时候,便是代表着,无论什么气候情况甚至是雨雪天也不停歇,潮湿外加寒冷的气温,并且长时间拿着金属兵器,这些情况使得士兵的手部冻伤速度大大加快,冻掉手指更是常有之事。 秦国,赵国,燕国这些北方国家的士卒,往往在冬天里,都会做好一些防冻措施。 针对寒冷的冬天,他们的军服在手部添加了一块护手,在袖口的位置多出来一块盖住手背,因此,这种护手盖住了手背,却没有影响手心抓握兵器,既起到了保暖作用又不影响作战。 但是如今乃是六月,正是酷热之季,士卒如何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呢。 王龁行军经验丰富,在苏劫的提醒下,立刻便想通了这一切。 此刻看向苏劫的目光,就跟见了鬼一样,谁能想到这酷热烈日之后,是一场巨大的风雪呢? 尽管太过于匪夷所思,但是王龁也不敢轻易去怀疑苏劫的话。 如果是真的,那就代表着秦军四万早已准备避寒之物,晋阳守军却一无所知,毫无所备。 十万军士,若要避寒,根本不可能准备的那么快。 到时必定会军心无存,身无完肤,甚至会引发更严重的事。 到时候,别说是十万,就是二十万,也丝毫无战斗力可言。 王龁喃喃道:‘匪夷所思啊,苏将军,这难道便是你早就洞察了天象,而定下攻城谋略吗?’ 苏劫自然不可能说真正的原因。 只能道:“当日前往定阳之时,我在晋阳观了天象,如无意外,今夜便会有一场极大的风雪天气,若是利用得当,晋阳一日可破啊。” 王龁没有去怀疑苏劫的话,行军之事,岂同儿戏,苏劫乃是一军主帅,断不可在此玩笑。 王龁感叹道:“苏将军经天纬地之才,今日本帅又有幸目睹啊,此战之后,七国都要震动啊,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 苏劫道:“将帅,虽然有心算无心,但暴风雪一旦到来,我军若不做好防范,也会战力大损。” 王龁点头:“所言甚是,不过本帅有一事不明啊,风雪虽出乎意料,赵军不可能及时避寒,但是如果立刻征辟一些保暖之用,应该不难,到时我军如何能通过风雪而具有更大的优势呢。” 苏劫一听,哈哈一笑,道:“将帅勿忧啊,此事末将如何会不知,此时这晋阳城中,所有的丝、麻、棉等一切保暖之用,已经十不存一了,他们如何去征辟。” “什么?你是说,城中这些东西都没了?” 苏劫便向王龁解释了之前他让郭开去做的事情。 王龁听完后,笑道:“苏将军啊,难怪世人流传你鬼谋之名,这般算计,本帅这一生,还是头一遭遇到,若是换作老夫与你对阵,也不由心惊肉跳啊。” 苏劫继续道:“如果赵军无法征辟的情况下,军卒为了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百姓家征收,势必会引起百姓的抗争,到时,军民不一心,便不会出现邯郸之局,十万赵军,后续无援,必败无疑。” 王龁点点头,“正是如此。” 最好御寒的方法,就是提前掘穴筑城,地下不冷。 不过,此刻筑城不太可能。 随着苏劫一声令下,四万大军便在晋阳守军的目光下,纷纷开始挖土。 一时间,让周围六国的探马都是一阵愕然,不明所以。 城楼上赵赢看着秦军化作一条长龙,排成数排,手上用武器开始抛坑。 赵赢身边的一个副将,道:“将军,秦军此举想必是怕我等骑兵出城冲锋,故挖陷阱以阻挡,此刻是否派出一队骑兵阻止其行动。” 赵赢思虑一下道:“苏劫小儿无智,他这么做,便是故意引诱我等出城,不必理会!” 此时,秦国,赵国,六国使臣,无一不在关注着这一战。 眼前秦军的动作自然落入他们的眼中。 …… 魏国。 大梁王宫之中。 信陵君魏无忌为首,众臣都颇为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外臣胡汤,王翦,参见魏国大王!” 此时魏国上下皆知,秦国大将苏劫正在攻打赵国,而此刻魏王见到二人,便猜到了几分来意。 “不必多礼,二位来我魏国,有何要事啊。” 胡汤看了王翦一眼。 王翦随即上前道:“在下乃是苏劫将军麾下,王翦,此次来魏,乃是奉将军之命,向魏王告知两件事情。” 魏王一惊,苏劫之命,要知道,此时攻打晋阳的正是苏劫,而苏劫的麾下来此,必然是事关赵国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看面前的信陵君魏无忌,还有一边的龙阳君。 二人都按时让魏王听听在说,于是道:“来使可说一二。” 王翦道:“我秦国如今正在攻打晋阳,六国皆知,赵国大将如今也在魏国之中,还望大王不要放其回赵。” 魏王道:“你如何知道廉颇还在魏国?” 王翦道:“晋阳之战,我家将军已谋划多时,实不相瞒,廉颇将军能在魏国,便是出自我家将军的谋划,目的,自然是为了今日的战事。” “什么?廉颇判赵的谣言是出自你家将军手里?” 群臣纷纷连道不可思议啊。 这几日,廉颇在堂中咆哮,让魏王给他一个解释,但是魏昌,魏庆甚至许多人都找不到关于使者印到底是如何出现的,那份文书,魏王自然是当场否决。 但是廉颇不依不饶的要说法,魏国上下也是不厌其烦。 魏王虽然吃惊,但颇有几分恼怒,心道:‘寡人被这廉颇骚扰了数日,原来都是你等的诡计。’ 不过很快就想到,这苏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这些事都不是现在需要询问的时候。 “哼,那寡人为何要帮你,你家将军畏惧廉颇,难道就不怕李牧吗?” 王翦道:“李牧自然也早就被我家将军所算计,如今不可能南下援助,魏国探马不日便知真假,在下岂敢诓骗魏王。不止如此,在下还要告诉魏王,平原君之死,也是出自我家将军手笔!” “嘶……” “如何可能!” 信陵君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他的姐姐便是赵胜的正妻。 见信陵君一脸愤慨,王翦道:“信陵君,你的鲍姐已过世多年,赵胜若还念此旧情,他在世之时,如何会力顶赵平呢?” 关于这件事,信陵君确实是非常不满意的,见王翦挑明,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王翦道:“魏王,当年廉颇攻打魏国笼阳,魏王可忘记了?可见魏国的安定,是建立在秦国给与赵国的压力下而已,一旦我秦国不攻赵,赵国便会攻打魏国,以加强自己国家的势力,苏将军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晋阳,统一上党而已,如此机会,正是削弱赵国的时机,魏王不费一兵一卒,为何不肯答应呢?” 王翦所言,是苏劫相告之语,廉颇当年对魏国可是没手下留情的。 魏王道:“我三晋之地,皆接壤与秦,秦强,则三晋弱,赵国弱,则我魏国危,寡人安能不知?” 王翦笑道:“此言不妥,魏王细思,三晋既接壤于秦,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赵强于魏,这一点,也没有变过,但是如果秦取晋阳,则赵国便会大大削弱,既然三晋接壤与秦,不可变,但国家的实力确实能变的,难道魏国就不想借这个机会,超过赵国,让魏国成为三晋中最强大的国家吗?” “此话何意?” 王翦继续道:“邯郸周围,有三座重城,分别是晋阳,阙与,武阳,我秦取晋阳,魏国取武阳,则阙与便是一孤城,不足为虑矣,到时整个赵国南边,只有邯郸一孤城了,秦魏二国便可平分。” “是以,三晋土地我秦国实则只取了晋阳,但是三晋的实力总体是没有变化的,变化的只是魏国因为取了武阳而强于赵国,这等好事,魏王还需要考虑吗?” 魏王深吸一口气,王翦之语打动了他,心道:“三晋实力没变多少,但是魏国却一举成了赵魏韩最强的一国。” 随着王翦的话,魏国也有人心动了,确实如此啊。 信陵君忽然上前一步,道:“你说的计划,本君看来,确实不错,但是你却忽略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若是没有解释,我魏国是万万不会出兵的。” “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便是晋阳之战,晋阳何其难攻,你家将军四万兵马如何能快速下城?若是久攻不下,阙与援军到来,如何能胜?” 信陵君说的自然是大家所想的,晋阳下城,才有以后,才能代表之前王翦所说的可以实施。 王翦道:“回信陵君,我家将军说,晋阳他一日之内就能攻下,务须忧虑,若有不信,自可等待探马传讯。” “什么?” “……” 第九十六章 六月飘雪!‘触犯天条’ 武阳,魏国只需要度过鸿沟,便可直抵武阳! 取了武阳,魏国的土地便会向北延伸,这无疑会加大了国家的实力。 而且,晋阳虽重,但对魏国而言,只是一座重城罢了,秦国取晋阳是为了上党,这个是说的通的。 “秦国不会因为取了晋阳而强盛多少,赵国却会因为失去了晋阳,阙与,武阳而彻底衰弱,其中真正变得强大的,只有魏国,魏王可知其中利害?” 群臣纷纷议论。 龙阳君上前一步,问道:“王将军,此事乃是大事,容我王思虑之后,在做答复,只是你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龙阳君面容极为俊秀,眉目中有女子的秀气,也有男子的英气,身长七尺,玉树临风! 王翦道:“回龙阳君,这第二件事,是我秦国,想借道山阳!” …… 苏劫大军蛰伏于晋阳城下,很快,天色变黑。 秦军的面前也出现了数条长长的沟渠,足足有半人多之深,蹲在其中刚刚好。 晋阳城楼上火光四溢,隔着很远,也能见到赵军严阵以待的阵势。 苏劫策马看去,随后点点头。 王龁道:“苏将军,风雪何事会来?” 苏劫回到:“半个时辰以内,全军将士现在便要开始准备准备了。” 随后,苏劫下令,魏泾高虎等卑将军,立刻策马来到各自所属。 “全军将士听令,换上绒衣!” “全军将士听令,准备护手!” “……” 一声声的命令在四万军队中纷纷响起。 此时,乃是六月,北方正是酷热之际,哪怕到了此时,也能感受到暖风四溢。 尽管不知将军们为何要这么做,秦军士卒纷纷开始解下背上的包裹,然后将其中早就准备的衣物拿出。 一个个很快的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众位将军的多次叮嘱之下,尤其要注意长戈、短剑上务必要做好防冻措施,用护手遮住了手背。 一时间,秦军热得跟狗一样,浑身都是大汗淋漓。 王龁等人也披起了准备好的绒衣,苏劫一身缎面狐皮衣也穿到了身上。 见到大家都准备好了后,苏劫便下了军令,四万大军,全部跳进了事先就挖好的坑中。 苏劫抬头,看了看天,月朗星稀! 微微的暖风让苏劫也一阵闷热。 此时,他心中一动,星象挪移…… 六个月后的一日,这一天,北地狂风暴雪肆虐,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晋阳平原外更是深达腰间的大雪,让人寸步难行,尤其寒风飘忽,常人很难在其中挪步。 即便身穿数层夹衣,也挡不住强烈的寒冷,这等天气,若无保暖防备,足以将人冻毙。 苏劫点点头,就这一天了! 随后也叹了一口气,“这是有违天和啊。” …… 此时,燥热无比的晋阳城外,秦军们都喘着粗气,可是又不敢去问军中的主帅。 眼前的苏劫苏将军,他们可都是认识的,当初不少人都争着要去加入苏劫的背嵬军,让大家这般做自然是苏将军的意思。 只能忍耐…… 夜间的薄云被月光雕出了轮廓,散发着微微的白光。 不远处的云朵缓缓的随风而动,青濛濛的天上悬着一颗颗亮闪的星,周围也有鸟虫的嘶鸣不绝于耳。 忽然之间,一阵极为凉爽的风刮了过来,一股忽然出现的冷气仿佛从天际坠下。 一时间,惊得四处惊鸟起飞。 万物无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四万秦军原本一个个热得汗流浃背,忽然被这股极强的冷气所震惊,因为他们可以感觉到,那股燥热就忽然的消失了。 天空上不知何事,万里乌云,从之前的青色,变成了乌黑一片,月光早已不知去向。 “好凉快啊,变天了!” “好爽啊,我都快热死了。” “我的天啊,苏……苏将军早就知道了,才让我们换上了绒衣!” “苏将军真是鬼神啊爱尚小说网爱尚小说网。” 忽然一阵巨大的狂风夹杂着嘶吼从天际而来。 同时一阵风雪也随着狂风席卷。 “呜呜呜……”本该在冬季的风雪声传递到了秦军将士的耳中。 魏泾等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 “六月飞雪……” “当年邹子含冤入狱,六月飘雪啊。” “下雪了,下雪了!” 强烈的寒流包裹着巨大的风雪毫无征兆的砸下。 秦国士卒纷纷蹲入坑内,大吼道:“快快快,准备遮布,准备遮布。” 因为狂风太大,要数人才能用遮布抵挡风雪。 王龁尽管早已知晓,但也是目瞪口呆,天际之下,一片寒冷袭来。 此时,天上的狂风肆虐,无尽的大雪终于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秦国营地不远的土坡后面,正有着一群群的六国探马在那里蛰伏,也有不少探马正在星夜奔驰。 忽然之间,风暴来袭,瞬间熄灭了原本的燥热,极冷的寒流让他们瞬间冷透,原本汗流如雨,被寒流侵袭,顿时倍感不适。 “怎么回事,怎么下雪了?” 几个探马纷纷大惊失色。 “好冷啊,快回城躲避吧。” “六月飞雪啊,天啊,怎么会有雪啊,这才六月啊。” 此刻,天空下看不尽的雪花,从夜幕冲狂涌而出,瞬间将大地染白了少许。 天地仿佛换了一个天地! 狂风大作,白雪飘飞,六国探马纷纷逃往阙与的方向,更有一些,跑向了邯郸。 “快,将这里的情况带回邯郸,快跑!” 晋阳城楼之上,赵豹正在看秦军的动作,忽然之间,天空异象显像,接着,仿佛置身于严冬,紧接着,狂风大作,大雪飘来。 一时间,城楼上赵军士卒大乱! “好冷啊,六月飞雪!” 开始,城楼上的赵军都还能坚持,认为这种异像只有短暂片刻。 谁知,一炷香之后,两炷香之后,暴风雪越来越大,狂风寒冽,白雪飘飞,城楼上居然一会就被染白了。 赵赢见不少士卒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大吼:“快快快,命人去准备衣物,轮换棉衣,快去。” 城楼上至少有五千守军,如今还穿的夏季的衣物,居然经历起了这场巨大的暴风雪。 一个个很快都撑不住了。 “啊……” 忽然,一个护卫的长戈跌落到了城楼下,他的手被寒冰粘在兵器上,然后因为承受不住疼痛,此刻已经无法持武器了。 一时间,晋阳大乱! “将军,快将守卫撤下吧,我们……风雪太大了,将军,我们不能动,秦军也不能动,快下城楼啊。”副将用尽了力气,才将声音在风雪中传到了赵赢的耳朵里。 “呼呼呼……” 狂风刮上城楼,白雪飘荡无尽,城楼上又有士兵因为没有保暖的衣服而跌倒。 “给我退回城中,快快……” 苏劫等一众将领遥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时辰后,无论是大地,树木,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远处的稻田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风雪肆虐殆尽。 一场春耕,化作空谈,无数的夏日里的花鸟鱼虫,纷纷死亡。 叹息道:‘这是违背了自然的代价啊。’ 为什么六月飞雪,会三年大旱! 在古代,这是违背了自然的规律,春耕秋收,也有四季鱼虫。 比如眼前,方圆三十里的田地尽毁,原本应该在秋日里收获的粮食没了。 田地因变化时节,破坏了生态平衡,也要数年才能恢复。 夏季的鸟兽鱼虫,也纷纷遭殃,这就是自然链! 忽然久违的声音出现苏劫的脑海里。 “此次气象挪移,有违天和,望宿主慎用,再次破坏条例,会扣去相应积分,积分为负,系统解除!” 苏劫吓了一跳,心道:“我这是触犯天条了啊!” …… 第九十七章 晋阳大乱! 王龁立于地上,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民多冻死,鸟兽入室呼食。” 如果说在暴风雪之际,毫无取暖的准备,在北地这种现象更是常有之事。 不需探查,晋阳城内从城楼上的景象,苏劫都能猜出城内必将大乱。 十万军卒无法保暖,只能入室,到时军民相争,秦军便可乘势而入。 说白了,此前苏劫让郭开带走了晋阳九成以上的丝绵麻锦缎,就是釜底抽薪之计。 城中或有薪柴,但不足以用之,秦军虎视眈眈之下,十万士卒,七万户民众,哪来这么多薪柴。 天上的暴风夹杂着鹅毛大雪,拍打在晋阳城楼上。 城楼上很快被铺白,赵军此刻若在不躲避,肯定会活活冻死。 要知道,此刻赵军身上都是穿的简单的衣着,这等装束在寒冬暴风之中,如何能够久存? 王龁问道:“苏将军,我军如何行动?” 苏劫用衣衫遮蔽着风雪,道:“不急,眼下我军准备充足,掘穴避风,赵军却被风雪弄的措不及防,哪怕是躲避在军营或者屋舍之中,也必然会冻死许多人。” “今夜过后,我军精力充沛,明日一早,拔军进城,赵军哪怕在多一倍,也对我军丝毫无用,到时,晋阳便是我大秦的城池了。” 王龁疑惑道:“哦?如何进城?” …… 城内。 赵赢在中帐里冻得浑身发抖。 副将在一边,焦急的说道:“将军,我军将士受了寒,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片,不少士卒受不了寒冷,都结队跑出了军营,看样子,是要去城中百姓家里抢夺衣物啊。” 赵赢大怒道:“什么?不行,速速派人将这些人给我带回来,有违军令,立斩不饶。还有,速速派人去将城中所有能保暖的衣物,布麻全部征辟,不得违抗。” 副将一听,脸色煞白,道:“将……将军,末将早就下令了,可是,城中所有的丝麻,全……全没了,都被买走了。” 赵赢一听,吓得差点晕过去,这等环境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灭顶之灾啊。 “你可查探清楚?全没了?到底什么情况。” “是郭氏,在几日前,买走了城中几乎所有的布麻之物,然后卖给了楚地的一个商人,数日之前,就出了晋阳!” 副将话语一闭,赵赢差点晕过去。 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 无论他如何想破脑袋,都不可能猜到这是秦军的釜底抽薪之计,如果这都能算到,那秦军不是鬼神不成。 “将军,我十万将士啊,如今若在不找到取暖之物,怕是今夜一过,会损失惨重啊。” 副将的话说的实情,其实也是在说,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征百姓。 扰民,这是大忌,晋阳是赵国旧都,其中的世族大户,都是存在了上百年,和朝中的势力纠葛也是错综复杂,一旦扰民,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这场战争他赢了下来,朝堂里的人也必定不会饶过他。 赵赢陷入了挣扎之中,见赵赢神色,副将更是急切的道:“将军,现在容不得考虑了,若不强征民户,我军必死无疑啊。” 赵赢痛苦的一拳击在桌案上,道:“速速去办!” 副将得了令,立刻出了中帐,顶着风雪前往了城中的校场。 要征辟到保暖的衣物,十万大军,要多久? 也许一夜都征辟不完,何况还要面对无数百姓的抗争,一旦军队士卒哗变,百姓接杆反抗,那到时城中便会陷入一片混乱。 但是以如今的情况,不去就是死,士卒更不想就这样白白被冻死。 此时的情况是刻不容缓,家家闭户。 很快,无数的军卒纷纷冲向了百姓家中。 从风雪开始,到如今已经接近了两个时辰,不少士卒已经冻倒,更多的是手已经被冻得发紫,连手上的兵器,都无法持稳。 一时间,晋阳城内,大乱开始。 豪族之中更是聚集了数百门客,拿起棍棒进行反抗。 晋阳的街道之中,嘶吼哀嚎遍地不止。 现在,没有人去关心城外的秦军,他们认为秦军的情况,比他们更不堪! 街道上,巷子中,到处都是百姓和军卒的撕打。 李信等两百人此时都在暗巷里蹲着,身上尽管套着厚厚的棉衣,但也冻得有些微微发抖。 李信看了看天上无尽的风雪,内心里是惊恐又崇拜。 “将帅之谋,千古无二啊!” 李信的话让周围的秦军都纷纷惊叹不止。 李信接着道:“将士们,若是能攻下晋阳,我等便是头功,你等速速按计划行动,绝不可让将帅失望。” “遵命!” 随后,李信等两百人,纷纷混入到了混乱的街道之中。 “停下,不许争执,大雪当前,我军中无一保暖之物,此时征辟乃是迫不得已,一家只需征辟两件衣服便可!”一个将领高声呼喊道。 “放屁,老子已经给了一件了,结果又来一人,要将我家衣服全部拿走,这是不让我等活命了吗。”此人之语顿时让周围的民众纷纷响应。 因为暴风雪的突然,根本无法阻止,谁知道谁家是被征辟过的。 将官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一声惨叫。 一个赵国百姓惨嚎一声,吐血倒地。 李信一见,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你等抢我家衣物,还要杀人,王八羔子,老子杀了你们。”说完,李信抡起木棍就朝着一边的赵卒打去。 百姓一见之下,顿时大怒,赵军居然在晋阳杀百姓? 将官一见之下,就知道事情控制不住了。 没多久,远处又有人传来,“杀人了,士卒被百姓杀了。” 这一宿,晋阳注定是不平静的。 谁都没有想到,晋阳外十里的深坑中,不少秦军居然在酣睡! 坑头上早就被遮布所遮挡,风雪再大,风挂不到,雪湿不到,大家挤在一起,暖和啊。 晋阳城外,方圆三十里,正经历着一场六月飞雪。 …… 晋阳城四处飞雪,惊呆了阙与守将,起初,他还派人前往探报,发现根本无法进入。 天降异像,将整个晋阳都给淹没。 冉进心急如焚,他和赵赢相交多年,对晋阳的情况,自然也是在熟悉不过了。 现在是什么时节?六月,晋阳的军需物资里放的什么,他哪能不知道? “赵赢应该会知道如何做吧。”冉进叹了口气。 这一刻,一旁的一个副将忽然出声道:“将军,数日之前,晋阳运来了一批棉麻,足足有数十车,刚一到阙与,晋阳就碰巧遭受了这等天灾,看这些物资的数量,恐怕是倾尽了晋阳所有的物资,此时的晋阳城内,恐怕……” “什么?有这等事?为何本将不知!” “这……将军,这些物资乃是郭部史的氏族带来的,到阙与,也是做买卖来的,谁能知道这暴雪来的如此突然啊。” 冉进一听,浑身冒汗,如果真是这样,那晋阳怎么办,十万士卒怎么办。 尽管恼怒,但也清楚,这件事就是巧合。 第九十八章 将军死沙场!晋阳亡了! 次日,晋阳城外被掩埋在一层厚厚的白雪之中! 白雪微微一动,似乎有人被埋在下面,忽然几个人影从雪里钻出。 一时间,大片的积雪纷纷跌落。 苏劫、王龁等一众将领从雪堆里钻了出来。 此时,一个个精神饱满的端视着不远处的晋阳城楼。 整座城楼除了墙壁,到处都是一片银白,从积雪厚度上看,能够轻易的猜出昨夜一晚都没人上过城楼上。 苏劫道:“将帅,一个时辰后,风雪骤停,到时,我军便可率军攻城,晋阳必破。” 王龁魏泾等人瞧着四处的银装,纷纷心惊,昨夜太黑,看不得太清楚,直到天亮后,才看到了四处的景色。 “苏将军经天纬地,名不虚传,晋阳破后,七国都要为此而震动!” 哪怕是同为秦国的将领,一个个也不由面色惊叹,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玄奇了。 晋阳城内,四处一片混乱。 街道上,有无数人倒在冰雪之中,各处都被积雪所掩埋。 倒在地上的人有士卒,有百姓,不知道是因为争斗,还是因为寒冷。 十万赵军,大部分被冻了一夜,寒冬之中,薄衫披裹,经历一夜风雪,是何等残状。 军营之中,各处都有熄灭的火堆,户外冰雪太大,完全不能生火。 帐篷里一旦生火,却无法呼吸,尽管能够取暖,又只能藏的下几十人。 藏得下几十人,身上却着寸缕,依旧只能相互抱着取暖。 数万人的手此刻根本无法持住金属做的兵器。 十万赵军,在一场六月飞雪下,战力全无。 此时哪怕是一万精兵入城,他们都只能束手待毙了。 最严重的便是,昨日城中死了数百个百姓,都是在混战中被杀,更死了不少士卒,一旦受伤,就只能躺在雪地中挨冻。 此刻,秦军四万纷纷从雪坑中爬了出来。 每一个人身上都穿了好几层防冻的衣物,手背上的护手将风雪挡住。 昨日夜里,他们便纷纷猜到了苏将军的计策,一个个早就安奈不住了,这是送上门来的爵位和军功啊。 “可惜当初没有加入背嵬军,成为苏将军麾下!” “这一战运气好,至少能升两爵了,若非苏将军,还不知道要多久了。” 将士们纷纷交头接耳。 不过很快,四万秦军就在一众将领的指挥下,列好阵队。 将领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大军动,在秦军的嘶吼下,奔向了晋阳城门。 因为积雪太厚,大军行动的也不快。 此时,城楼上没有赵卒,秦军自然轻易的抵达到了城门口。 刚一靠近,便听到了晋阳城门内的厮杀声。 片刻,只听到门后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有人在撬动门闸。 王龁等人大喜,“本将就知道苏将军一定有后手。” 话音刚落,便看到晋阳大门在数十人的推动下,面对着秦军缓缓打开。 无数秦军顿时发出激动的声音。 很快,李信等几人出现在了苏劫等人面前。 李信等人虽只有两百人,但是皆是从背嵬军中挑选出来最勇猛的几百人。 赵军可以说已经到了束手待毙的情况。 来再多,李信等猛卒都是毫不惧怕的。 晋阳的城门,就这样轻易被李信夺了下来。 李信,快步上前,神色有些激动,道:“将帅,末将等已将晋阳城门拿下,敬请大军入城,一举攻克。” 苏劫大笑,道:“好,此次晋阳大捷,首功就是你的,本将一定会亲禀大王,对尔等重重赏赐!” 李信面色激动,能跟着这样的将帅,何愁军功?何愁爵位? 苏劫转过身,面朝数万秦军将士,抽出宝剑,高声道:“将士们,直取敌军帅帐,不可误伤百姓,谁能生擒敌军主将,本将重重有赏!” 秦军早就安耐住了,苏劫话音刚落,数万将士争先恐后的冲向了晋阳城中。 “杀!首功是我的!” “长戈营,给我冲……” “呜呜呜呜……”号角声想起,惊动了整个晋阳! 中帐之中,几个将领一宿未合眼,此时更是又冷又困。 现在城中的情况随着时间的增加,越来越严重,已经快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城外秦军的情况如何?”赵赢疲惫的朝着一边的副将问道。 “末将一个时辰前去了城头,秦军不见了踪影,想必……想必应该是逃了。” “逃……逃了?想必……”忽然之间,赵赢想起了昨天那四万秦军在城楼下挖了几排长长的坑道。 作为行军多年的将领非常的清楚,大军若要避开风雪,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坑。 想到此处,赵赢浑身冷汗直冒,即便外面再冷,也不禁吓得脸色潮红。 “难道秦军早就知道这一场暴风雪不成,不可能,不可能。” 赵赢喃喃自语,脸色狂变,瞬间惊动了一边的副将。 赵赢猛的站起来,“快,快去城楼,将能作战的将士通通带到城楼上去。” 话语之间,忽然外面的传令兵神色惊恐的跑到了帐中。 “将军不好了,城门被破了,四万秦军已经杀进城中,我军将士根本无法抵挡,此时已快到了中帐!” 惊天霹雳,让赵赢差点魂飞魄散,“怎么回事,到底,秦军如何能攻破城门?” “秦军早在晋阳之中埋伏下了内应,他们借着城中大乱之际,不就之前,杀向了城门,足足有两百多人,我军因为昨日大雪,根本无法阻挡,城门轻易被夺,随后秦军便被放了进来。” 赵赢面色一滞,一阵眩晕,跌倒在地。 “完了,晋阳亡了!” 很快,外面的厮杀声便传了过来。 他和副将等一众将领来到了外面,看到四处都是黑甲秦军,没有任何一个赵军可以阻挡,因为这一夜,赵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 而秦军每一个人浑身都厚厚的绒装,一个个士气高昂的斩杀着抵抗的赵卒。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一场暴风雪,秦军早就知道了。 秦军的大将是谁,苏劫!这一刻,在众将心中,苏劫就犹如那鬼神一般。 当初,都说这苏劫经天纬地,洞悉阴阳,可谁愿意去相信? 赵赢惨嚎一声:“晋阳亡了!大王,臣有负所托啊!” 晋阳,对每一个赵人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城池,这里是赵国的龙兴之地,是赵国的历代君王生存的城池。 “将军,逃吧,再不逃就没机会了。”副将在一边焦急的劝说。 赵赢面色一变,抽出宝剑,悲呛的说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本将乃是宗室之人,如今失了晋阳,本将有何面目去见我赵国历代君王。” 见到赵赢死志已绝,众将不在劝说,一人上前道:“末将愿随将军,城在人在!” “我等也是!”又有数名将领走出。 赵赢看着一众准备赴死的将军,顿时心声感动道:“好,好,好。” 忽然赵赢脸色一变,喝道:“来人,给本将把这几个人捆了,速速丢出城去!” “将军,将军……末将要死也要死在晋阳!请将军成全啊,末将不愿意离开晋阳啊。” 一时间,赵军将领虎目通红,热泪满眶! 这一刻,赵赢身边所有的将军纷纷跪倒。 “将军,末将等心意已绝,愿以晋阳共存亡,请将军成全。” 赵赢见众将皆有死志,知道如何劝说都没有用了。 他颤颤的伸出手,泪光满目,道:“都起来吧,好,好,本将成全你等。” “杀啊……”无数的秦军终于冲了过来。 赵赢立刻下令,让众将军和中帐的赵军开始拼杀。 秦赵二军瞬间交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鲜血染红了白雪。 “啊!将军,末将先走一步!”一个将军被三把长戈桶穿了身体,他用最后一口气,捏着长戈拔出身体,一剑砍向秦卒,因为太远,手臂不及,半路长剑就跌落到了雪中。 随后,大雪飘飞之下,缓缓跌倒,他睁开的双眸看着乌黑的天空,久久不能合眼。 “末将先走一步!将军!” 一个个赵国将领以身殉城! 赵国的士卒如何是秦国的对手,也很快被杀了一片,十丈之中,鲜血洒满白雪,缓缓流淌在众将士脚下。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全部给我住手!” 随着声音的传来,秦军的士卒纷纷后退,并让开了一条道路。 赵赢等人浑身浴血,神色悲呛,一个个只能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顿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缎面狐皮绒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腰间悬这一柄长剑。 通过周围的士卒所冒出那种崇拜的目光中,赵赢很快便猜到了来人。 “你便是秦军大将苏劫?” 苏劫看着满腔悲愤,已有死志的赵赢等一众将领,拱手道:“本将正是,赵赢将军有礼了。” 苏劫自报身份,让一众赵国将领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苏劫威名,恐怖如斯! 赵赢道:“晋阳已破,我等以身殉城,苏将军这般阻止,是何道理?” 苏劫没有做声,只是看着赵赢。 赵赢笑道:“苏将军,我乃赵国宗室,晋阳亦我赵国重城,今日晋阳之败,全在我一人,我愿一死以安苏将军之心。” “将军……” “将军……” 一个个赵军将领,纷纷出声! “滚,本将还没死,你们还敢抗命?” 赵赢起身怒视着苏劫。 苏劫闭眼,点头道:“本将答应!本将也不愿在行武安君之举。” 说完,苏劫转过身去。 两军士卒的注目下,赵赢右手持剑,扬天一看,道:“大王,晋阳失于臣手,臣无颜再见。” 说完毫不犹豫,横剑一划,脖子上喷出三尺长的鲜血。 “将军!” “将军啊……” 一时间,赵军将领纷纷哀嚎! 苏劫深吸一口气,道:“将军死沙场,厚葬之!” 第九十九章 谋阙与!败报入邯郸! 晋阳四门封锁,城头上飘荡着黑龙大旗。 意味着从此之后,赵国故都晋阳成为秦国的大城。 风雪骤停之后,秦国虎狼之军让赵国残卒溃不成军,在苏劫一声令下,秦国士卒才停止了残杀,赵国士卒也纷纷成了俘虏。 六月飞雪,此时已是拨云见日,酷热袭来,四处被烈日所蒸烤,滚烫的气息弥漫在晋阳周围。 顿时,无数的探马赶到了晋阳,直到看到城头上的黑龙旗,大惊失色的快马返回。 晋阳中帐,苏劫换下了绒衣,聆听着此战的汇报。 “将军,我军此战,死百余人,斩杀赵军两万余,赵军冻毙八千余人,病倒三万余人,其余赵军全部俘虏!” 将官言必,王龁魏泾等人更是大喜。 大捷啊,若非苏劫洞悉阴阳,他们如何会获得这样的大捷,何况还取了晋阳,这就是在赵国的头上埋了一根钉子。 四万人,一日下了晋阳。 若非苏劫,就是十几万大军围晋阳一年,或许才有可能。 一年,要消耗多少军资粮草? 苏劫满意的点点头,道:“传我将令,组织巡逻营,日夜巡察晋阳,以防城中赵民闹事,若有煽动鼓舞企图叛变者,不论军民,立斩不赦。” “是,将军……将军,那赵国俘虏如何处置?” 要知道,目前城中的赵军还有万余,这些人身为赵民,一旦处置不好,就会发生聚变,到时也是一场麻烦,虽然这晋阳城中的粮草,足够养活这些人,但一般的将领不会这么去做。 苏劫沉思一下道:“收缴兵器,大军看管,不让他们饿死便可,这些人本将还有大用。” 传讯兵得令之后,便出了帐中。 王龁、魏泾等人纷纷起身,朝着苏劫道:“苏将军,恭喜了,晋阳一下,指日封君啊。” 苏劫道:“将帅言过了,本将虽有功,但若非将帅全权支持,岂能这般容易下城,应是诸将皆有大功才是啊,以本将看,应该速速命人将此大捷送至咸阳才是。” 苏劫的意思,自然是要分军功,不肯一人独占。 众将听后,心中感激不已啊,苏劫是要在下晋阳的功劳簿上写上他们的名字。 一个个内心里更是心生感激。 魏泾、高虎等人纷纷拜道:“末将等,多谢苏将军提携!” 要知道,上党之前,这些人一个个就已经是卑将军,苏劫还是一个士卒,如今,命运让他们的调转了过来,却无人不服,此刻,一想到昨夜的大雪,都是浑身惊颤。 苏劫笑道:“众将军不必多礼,我等都是出身王龁将帅麾下,理应相互扶持!” 王龁听到苏劫之言,一时间,感动不已,苏劫虽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无疑让王龁和众位将军更加敬重。 苏劫继续道:“诸位将军,晋阳已下,赵国必将有巨大的变故,本将有一计策,可让诸位将军建一大功,不知哪位将军愿做先锋?” 苏劫话一刚落,魏泾等人汗毛都炸起来了。 若是别人的计策,他们才不稀罕,这计策出自苏劫,千金不换啊。 谁不想要,得苏劫一计,那是要升天的! 一个个纷纷嚷嚷起来。 “苏将军,我来,末将肝脑涂地,绝不让将军失望。” “高将军,你这就过分了,晋阳之战你的营队所杀的人就最多,你还和我们抢,你讲不讲道义” “哼,别更我讲道义,晋阳的军功,老子送你,你们别更我抢如何。” “我傻不成!” 一个个争执的面红耳赤! 苏劫连忙制止道:“好了,诸位将军,我知各位立功心切,先锋而已,要建全功,还都要诸位共同之力,断不会少了诸位的将军的。” 苏劫之言,这才让众将停止了争论。 王龁好奇的道:“苏将军,此计乃是?” 苏劫道:‘本将要下阙与!’ “什么!” “……” 阙与,国之要塞!阙与不下,邯郸不亡! 阙与和邯郸还有晋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当初,赵国为什么要迁都邯郸? 晋阳在邯郸的西边,两个重城之间隔了太行山脉。 从晋阳往西百里,便是阙与,阙与城坐落于太行山脉的西边山脚。 而整个阙与到邯郸的太行山的路途,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直行跨过太行山,抵达武阳,在去邯郸。 一条是进入太行山,南下数十里,在走小路,出太行山,抵达邯郸。 太行山便是赵国抵挡秦国的天然屏障,只要阙与在,任你几十万秦军,也休想跨过太行山。 但是一旦阙与下后,赵国就是好像被剥了衣衫,邯郸也会彻底的暴露在秦国的眼皮底下。 …… 黑龙旗飘荡在晋阳城楼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阙与,更有不少使臣的探马加快速度,纷纷赶往邯郸,甚至是魏国的大梁,楚国的陈郢。 秦国一日便下了晋阳,这对六国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知道,数次五国合纵攻秦,历来都是赵国为主力,当然,这也是因为赵国接壤与秦,国家的实力也确实强大的原因。 一旦赵国除了差错,其余六国,都将彻底惊恐,哪怕是长年邦交于秦国的齐国,也要受到惊吓。 冉进得到消息后,又惊又怒。 “赵赢死了?一日便破了?怎么可能,秦军怎么做到的?” 听完了传讯兵的汇报后,冉进又是怒,又是惊恐,“六月飞雪,早被秦军大将苏劫知道了?” “速传我将令,即日起,阙与彻底封闭,时刻监视秦军的动向,还有,立刻派人赶往武阳,请求援军。” 阙与城中只有五万赵军,秦国要打阙与,必先要打晋阳,晋阳岂是那么好打的,一旦晋阳被攻,阙与有充足的时间调遣兵马,可如今,晋阳破的太快了。 仅仅一日,冉进此刻才知道苏劫的厉害,不敢托大,提前就开始向武阳求援。 …… 邯郸,六国使臣,诸子,还有满堂朝臣,都在等待前线的战报。 当然,直到现在,都没人认为赵国会输,晋阳城高壁垒,赵赢行军稳重,区区四万秦军,只要赵军一动,必定溃败。 赵丹有些心神不宁,直愣愣的看着宫外。 郭开低头站在后面,心道:“若是晋阳一下,就要想办法安排赵政出逃了,只是不知道这苏劫到底能不能破城,虽然先生说,这苏劫一定可以,但是……” 郭开当然希望秦国能打下晋阳,因为那样的话,晋阳就是他的封地了,七万户啊。 秦国虽然册封他的是君,但等于侯的封邑,他也很焦急。 众臣纷纷议论之时,忽然,宫外传来飞快的踏步声。 是传令兵,前线的传令兵。 一个个纷纷将目光朝外看了过去。 传令兵还没有进入大殿,众臣就看到其面色惊恐。 一个个内心狂道:“不好,有事了!” “应该是秦军有援军,把晋阳给围了!”毕竟这才一日,晋阳被围,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传讯兵此刻内心也很惊慌,作为亲眼目睹晋阳城楼上的黑龙旗,询问了数百逃兵,他也被震住了。 “大王,前线战报……晋阳被秦军大将苏劫,攻下了!” 满朝群臣顿时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赵丹以为自己听错了,面目僵滞,缓缓起身,目光直视,问道:‘你再说一遍!’ “秦军大将苏劫,亲率四万人马,攻破了晋阳城!” 郭开一听,内心里先是一喜,然后双目呆滞,惊骇的吞了吞口水。 “先生说苏劫能攻下,真的做到了?这……这……” 赵豹一干宗室之人,更是不知所措,赵豹怒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晋阳十万兵马,拒守不出,如何会破城,你敢诓骗本相,本相把你车裂,赵赢呢。” 朝堂上,响彻着赵豹的怒吼。 传令兵连忙道:“昨日日落之后,晋阳方圆三十里,六月飞雪,暴风肆起,宛如严冬,整个晋阳都被暴雪掩埋,十万将士,历经一夜,被活活冻死数千,病重上万。” “秦军大将苏劫,早早的在城外挖下地坑,躲避风雪,四万秦军绒装裹身,分明就是早已知晓这场异像,我十万赵军在风雪中冻了一夜,今日一早,四万秦军和城中早就埋伏下的暗子里应外合,轻易的攻破了城门,赵赢将军自杀殉城,其余将士尽数被俘,逃脱出的只有数百人而已。” 第一百章 阴阳家?邹衍?苏劫? 满堂之人,一个个被震的大气不敢出。 晋阳被攻下了,赵国的故都被攻下了,对宗室之人来说,对赵丹来说,就是惊天霹雳。 对赵国而言,就是五雷轰顶,对赵国列祖列宗,他们更是无颜相对。 赵丹一步步走了出来,面色煞白。 他颤颤的伸出手,双目发红,嘴角微颤,低沉咽泣着道:“六月飞雪?晋阳没了?寡人的晋阳没了?我列祖列宗的晋阳没了?” 一时间,数十个朝臣中几个人纷纷跪地哀嚎。 “灵王,文王,子孙不孝啊!” “暴秦,老夫要和你们同归于尽啊……” 一个个老臣纷纷跌倒,无力的用衣袖拍打在地上。 赵丹一步一步的走向宫外!赵豹似乎看到赵丹两鬓忽然苍白了几分。 一个个群臣纷纷拜道:“大王!大王!大王!” 赵豹看着赵丹的背影,满目通红,晋阳不能失,这是他们赵家的根! 郭开心道:“晋阳真的没了啊。” 赵丹丝毫不理群臣,独自缓缓的看着晋阳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朝着宫殿外走去,他抬起一脚,跨过了宫殿的门槛。 赵丹喃喃自语:“六月飞雪,不是百姓有冤,就是君王无德,晋阳是赵家的宗庙,是赵家的根,这是神灵在说寡人无德啊,寡人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完,赵丹剧烈的抽泣起来! 大臣们也纷纷红了眼眶,一个个道:“大王,保重啊,速速出兵夺回晋阳啊。” “大王,晋阳不能失啊。” 宗室之人也是纷纷劝谏。 怎么夺?此战失去的可不仅仅是晋阳。 长平之战后,上党之战后! 赵国历经二十年的恢复,国中的男子还有多少,如今又失十万男丁。 就在众臣纷纷劝说之时,赵丹一口鲜血喷出,宫殿外到处都是鲜血。 怒极攻心! 在群臣愕然的目光下,赵丹直直的往后倒去。 一个大臣眼疾手快,才将昏迷的赵丹接住,此时的赵丹,发髻灰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 邯郸上下,百姓无处不在悲泣中。 有的世族已经开始组织食客,游侠,要对苏劫进行暗杀。 这其中的震撼岂止是在百姓间。 孙云,孟起也很快知道了晋阳之事。 不就之前二人,都还在猜测苏劫到底会如何来做。 “六月飞雪!”孙云看着昏暗的天空,作为兵家巨首,这对他的震撼无疑是最大的。 当初,他所布下的奇门八卦阵,便是苏劫洞悉了一场地动,轻易的破了他的大阵,可是就连他也如何也想不到,苏劫居然再一次的洞悉了阴阳,一场暴风大雪,一日便下了晋阳。 此刻,孙云手中的竹简上,记载着晋阳详细的战报。 自然也写了苏劫前前后后的布局,除了地坑,大雪,内应,还有关于晋阳城内居然没有任何保暖之物了。 作为擅长谋略的孙云,很轻易的便猜出这绝对是出自苏劫的手笔。 “釜底抽薪啊!叹为观止!”孙云很自然的将自己代入到了晋阳守将的位置上。 发现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守住,这内应埋伏的太早了,似乎在苏劫来到邯郸之前,就已经布下了。 “很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布局可以如此之久!” 孙云感叹了两句,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孟起,孟起拿起后,也是详细的端详起来。 “此人行军布局,深得你兵家谋略,你就没想过此人出自你兵家么?” 孙云摇头道:‘我与苏劫也有数面之缘,其才志说是经天纬地也不足全述。’ “哦?巨首为何会这般说?”此时孟起也不敢小看这苏劫了,语气中充满了郑重。 孙云正色道:“矩子,苏劫的谋略,皆还是可以理解,我孙云也并不弱于其人,但是苏劫的一项本领太过匪夷所思,我真正惧的,便是其能够洞悉阴阳天象,上一次,我也是输于此术,每每回忆,都是惊叹莫名。” 孟起点点头:“暴秦能出此人,真乃诸国之不幸啊,六月飞雪,上一次还是邹衍下狱的时候吧。” 孟起刚一提到邹衍,孙云神色骤变。 见孙云神态,孟起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二人不自觉的相互看去,孙云道:“六月飞雪,洞悉阴阳,邹衍,苏劫,阴阳家!” “什么?你说苏劫有可能和邹衍一样,是阴阳家之人。” 想到这里,二人顿时大惊,这也太巧了。 孙云沉声道:“邹衍是阴阳家之人,洞悉阴阳天象之术,当年邹衍为了活命,其实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六月飞雪,为了躲避杀身之祸,只能借此时机,故意下狱,才得以脱身。而如今这苏劫一样知晓了六月飞雪,借此克下晋阳,二人同技,若说苏劫是阴阳家之人,到是唯一的解释!” 阴阳家避世于秦岭之中,秦岭原名终南山,因处于秦国,后被鬼谷子命名为秦岭。 孟起道:‘苏劫本是秦人,或许进入过秦岭,碰到了阴阳家,成为了其门人。’ 孙云道:“若其真是阴阳家之人,或许很快,这阴阳家就会出世了!” …… 赵国王宫之中,赵丹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缓缓睁开眼。 他想要抬起手,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微微转过头,看到赵豹等一干人都在一边守护。 见赵丹醒来,赵豹很快发现,道:“大王醒了!” 群臣一个个纷纷上前,床榻上的赵丹面无血色,仿佛一时间苍老了很多。 旁边的赵偃深深的地下头,跪在一边一动不动,眼眶发红。 赵豹道:“大王,万万保重身体啊,赵国不能没有大王啊。” 赵丹虚弱的道:“丞相,晋……晋阳不能失,一定要夺回来,否则,寡人死不瞑目啊。” 赵豹道:“大王,如今只有廉颇将军,才能夺回晋阳啊。” 说到廉颇,赵丹一阵心痛,因为现在这个时候,赵国最需要的就是廉颇,可是就在数日之前,是他亲自赶走了廉颇。 “寡人这般对廉相,廉相会回来吗。” 赵豹道:“廉相一生,忠于大王,忠于赵国,得知赵国有难,如何会不回来。” 赵丹气息微弱,点点头轻声道:“寡人也知道,廉相是个忠臣,之前,是寡人障目了,廉相这一生从来都没背叛过寡人,当年若不是寡人一意孤行,我赵国也不会衰弱到如今这等地步。” 赵丹所说的自然指的是当年的长平之战,因为忌惮,所以临阵换将。 赵豹道:“大王,你好好休息,我已派人去魏国请廉颇将军,也派人去了雁门关,想办法让李牧将军率军南下,到时,两位将军合兵到晋阳,哪怕苏劫三头六臂,也必会败退。” 赵丹听完,这才点点头道:“朝中之事,就全权拜托你了!” …… 秦时,若是快马通报。 都会行走官驿,秦国的土地内,每隔三十里就会有一个驿站。 若是传递消息,只要快马奔行三十里,进行交接。 便可快速的将消息传到的到咸阳。 晋阳的战事,时隔三日,才抵达咸阳。 “前线大捷,苏将军克下晋阳!” “前线大捷,苏将军克下赵国故都!” 战报还未抵达王宫,咸阳四处都开始进入一片沸腾。 秦民和赵民是世仇,苏将克下晋阳,自然每一个秦人都陷入欢腾之中。 而且,出征的秦人,有很多亲族都是在咸阳生活,秦国的军功爵,意味者亲族在前线立了战功,受惠的便是全族,如何不让人高兴。 王宫之中,也被这突然到来,也是意料之外的捷报所震惊。 子楚,吕不韦,藨公,阳泉君,庞毅等人也是欣喜若狂。 克下晋阳意味着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的清楚。 王宫之中,子楚和每一个大臣面色是又惊又喜。 传令兵道:“大王,苏将军于三日前,克下晋阳城,斩敌两万余,俘虏五万余,十万赵军全军覆没。” 传令兵的话让群臣无不震动。 “四万去攻克有着十万城池的晋阳,如何做到的?” “武安君再世,也做不到一日下晋阳吧,这莫非是谣传?” 一个个议论纷纷。 子楚面目大喜过望,命人拿过详报,展开一看,脸色更是又喜又惊。 “六月飞雪,一举克下晋阳!” …… 第一百零一章 武安君苏劫? 子楚将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根本不理朝臣们迫切的眼神。 不过,一句六月飞雪,让群臣纷纷开始猜测。 很多臣子便想到了当年邹衍在燕国的事情。 子楚看完,仿佛多日的病痛都好了许多,道:“苏卿从不让寡人失望!天下奇才啊,六月飞雪,寡人恨不能在晋阳亲眼目睹,憾事憾事啊!” 藨公上前一步道:“大王,如此喜事,岂能独享,老臣等已经望眼欲穿了,还望大王给臣等说说啊。” “对啊,大王,这等大捷怎可一人独享!”阳泉君也附和道。 子楚哈哈一笑,道:“是寡人之过,让宦者令与众卿说吧。” 说完将竹简交给了一旁的宦者令嫪梁。 嫪梁接过竹简,看到上面的内容也不禁浑身发抖,然后这才一一道来:“四日前,苏将军帅军四万,度过河西,抵达晋阳城下。” “当夜,六月飞雪,席卷晋阳三十余里,苏将军釜底抽薪,设计将城中保暖辎重尽数运出城外,十万赵军大乱,一夜风雪冻毙上千,赵军能战者十不存一。” “而我军早已知晓天地异像,早早掘坑避寒,绒衣保暖,与苏将军早就埋藏在晋阳中的内应里应外合,一日下晋阳,斩敌两万余,俘虏五万余,十万赵军全军覆没。” 老梁话语一闭,众臣纷纷震撼不止。 “六月飞雪,天地异像!” “苏将军鬼神呼?” 忽然不知谁说了句:“在世武安君啊。” 此人之言立刻让群臣更加沸腾了。 晋阳克下,单凭此功不封君都不足以赏之! 这一点,谁都知道,朝堂上此前,宗室甚至早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只不过因为吕不韦的原因,不管是封地,还是君称,都没被确定。 此人之言,顿时让子楚听到,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念道:“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誉名,以武安民,到和苏卿相配啊。” 秦国当下是没有武安君的! 当年的白起,立功无数,秦王封其为武安君为先,并说:“言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故号武安。” 再之前则是大名鼎鼎的苏秦,被赵肃侯封为武安君,配六国相印。 而李牧则是被赵王说作:“李牧为寡人的白起啊”所以也被封了武安君 再则就是楚国大将项燕,大败李信的项燕,也被楚王封为了武安君。 这四人都是以武安邦,和如今的苏劫相对比,武安是在合适不过了。 而且以如今苏劫的军威,若是能封号武安,对秦国上下而言,也起了极大的振奋作用。 只见庞毅上前道:“大王,臣认为,苏将军武威之名大秦无人不知,如今立下此等大功,臣认为可封号武安。” 一时间,群臣纷纷哗然。 大秦再出一个武安君,那是何等了不得的大事。 吕不韦道:“大王,臣觉得封号武安,有所不妥啊。” 子楚此刻对吕不韦之言,是心知肚明的,苏劫是秦国的实权大将,一旦封了武安,对秦国数十万大军来说,就如定海神针一般,其军威绝对会更上一层楼,这无疑会削弱吕不韦的影响。 不过,此时子楚自然不会当面说出来。 于是问道:“丞相有何异议,不妨说出来。” 吕不韦道:“苏将军,历来行军料敌合变,出奇无穷,如今晋阳之战过后,想必六国无人敢小觑,更是威名声震天下,亦是扬了我大秦之名和大王之名。” 吕不韦说道这里,子楚也不由点点头。 吕不韦继续道:“若是封号武安,若按军功所制,本并无不妥,可是大王可否想过,当年武安君白起,封号武安,封地乃是曾经的楚地武安镇。” “食邑和君名相符,如今白起已逝,但是他的爵位却传给了他的子嗣,若是大王封了苏将军为武安君,那百将的子嗣会如何看待大王呢?” 子楚一听,顿时觉得似乎还真有不妥。 这时作为吕不韦的老对手,藨公忽然上前,道:‘臣觉得丞相所言不妥。’ “大王,白起将军被封为武安君之时,武安镇还并非我秦国土地。” “当年苏秦被被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之时,封地也和武安无关。” “谁规定武安君的封地,一定要有武安二字?” “以先王之言,武安,言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我大秦军卒因为这样的统帅,能够避免无故战死沙场,能让我秦国国泰民安,为何不能封为武安。” 藨公之言,让满朝文武纷纷点头,一旦武安君出世,对大秦百利而无一害。 吕不韦面色骤变,道:“藨将军,苏将军虽有战功,可封君,可食邑,可毕竟苏将军资历不够,蒙恬,蒙武,蒙毅,缭都是将帅之姿,轻封号武安,能承其重呼?” 藨公正要出言反驳,却被子楚制止。 子楚道:“好了,寡人不想听你们争吵,苏将军寡人是必定要大赏的,封号暂且不论,寡人自己定夺,但是封地,吕相还有庞毅,我希望你二人三日之内,将封邑给寡人挑出来,五万户,这是寡人最低的限度。” 子楚言出,朝堂就知道,苏劫在秦国的权势止不住了。 五万户,整个朝堂上,只有吕不韦和寥寥数人压了他一头。 除了吕不韦,其他的都是宗世,几代人的积累才能压住。 五万户,已经快接近了侯的门槛。 除非,将来苏劫能够灭国,才能到关内侯! 这是商鞅变法的制度,灭国之战,才能到关内侯和彻侯。 已如今的苏劫的势头,谁都知道,或许秦国时隔几十年,真要出一个彻侯了。 想到这里,不少宗室之人还真有些期待啊。 …… 朝议过了之后,群臣纷纷低头离开。 藨公不理吕不韦的怒视,走到庞毅身边道:“庞宗,我大秦如今需要一个武安君啊!” 吕不韦冷眼哼了一声,二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同时出了大殿。 吕不韦回到相府后,面色不善,吓的一个个奴仆大气都不敢喘。 苏劫的出现,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不能不压,若是不压,一旦苏劫拜了上将军,会大大的影响到他吕不韦。 这样的事情,吕不韦是绝不会让他发生的。 见吕不韦神色不快,嫪毐道:“相爷,可是因为前线战事不利,所以心生忧虑?” 战事不利? 吕不韦叹息一声,道:“苏劫,一日便取了晋阳,何来不利之说,若说不利,只是对本相不利罢了。” 嫪毐一听,也是一惊,能跟着吕不韦,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一日下晋阳,这等事情他也知到这到底有多难。 吕不韦之言,嫪毐作为心腹如何会不知。 “相爷,若有事相烦,您有门客三千,不如叫些善谋之人来,将相爷的忧虑说与其听,让他们替相爷谋划,总比相爷一人在此忧虑好一些,相爷觉得呢?” 嫪毐一说,吕不韦顿时眉目一展,看了嫪毐一眼:“所言甚善啊。” 吕不韦手下的门客非常多,有三千多人,人才济济。 吕不韦没有成为丞相之前,能养三千人的门客,只有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以及孟尝君。 这四人皆以食客多而幸之,时常相互比较。 也多为士子之间的谈资。 比如平原君一日去拜会春申君,平原君为了彰显赵国的富裕,自己的富有,让每一个门客头上都带了个玉簪,去拜访春申君,实则是为了炫耀。 后来,平原君的门客见到了春申君的门客,却发现,春申君的门客每一个人的履上都镶嵌着珍珠,身上更是有着名贵的宝玉,于是一个个败退而出。 等到吕不韦成了丞相,有人进言,四国皆有人善养门客三千,以此为荣,如今,你贵为秦国丞相,为何不养三千食客?到时这天下自然会传递丞相的贤名啊。 贤名,作为商贾出生的吕不韦,是最爱贤名的,于是纷纷招揽了大量的食客,这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司马空,嫪毐,李斯等人。 吕不韦这么做,一是储备人才,二是效仿战国四公子,秦国丞相都养不了三千人,那不是很掉价? 很快,嫪毐便带来了几个食客。 这几个人吕不韦都很熟悉,平日也走的比较近。 其实吕不韦的门客,都有一个特点,这个特点和四公子的门客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些人,投靠吕不韦,说白了,就是一群想为社会做点事,但又不愿屈从于一般权贵的民间知识分子的代表。 就好比后世的李白早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就是这类人。 李斯其实是吕不韦食客的叛徒,不算真正的吕氏食客。 等到人来了之后,吕不韦讲了他如今的困惑,让几人说说,该如何来做。 很快,一个叫做侨的人,便走上前,道:“相爷,我有一个计策,可以大大削弱苏劫的封地!” 第一百零二章 八百里秦川! 此人一说,吕不韦眉头一抬,看了过去。 道:“侨先生速速道来!” 侨点点头,道:“相爷,关于封号之事,大王钦定,这一点,相爷是不可改变的,不过,相爷要知道,不管苏劫是武安君也好,还是其他的封号也罢,这些都撼动不了相爷地位的,而能影响到相爷的,主要还是封地,食邑,这些才是代表着真正的实力。” 侨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吕不韦担心的是苏劫的实力,能否威胁到他,名号是次要的,重要是封地。 吕不韦道:“你的话本相明白了,你难道是想,让本相将苏劫的封地弄到偏远之处吗?” 其他几个人都纷纷点头。 嫪毐道:“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封地的好坏,除了地域外,还要看人口,更要看土地的肥沃,百姓的富庶。” 比如,吕不韦的封地就是雒阳,食十万户,不管是地利位置还是人口,还是土地,都远远不是其他的食邑相比较的。 吕不韦也暗自点头,苏劫的功劳很大,但是他是丞相,真要暗地里操作,也不是不可能。 侨笑了笑,道:“万万不可啊,丞相,你若如此去做,任何人都会知道,丞相这是嫉妒贤能,如果传出去,谁以后还会信任丞相呢?” 吕不韦万分不解道:“先生此话到底何意,既要通过封地来削弱他的实力,又不能把他的封邑弄到偏远,那我该如何去做呢。” 其他人也纷纷朝着侨看了过去。 侨道:“丞相勿急,容我细细和丞相道来,丞相便知如何去做了。” 侨顿了顿,这才道来:“远在西周以前,陇西河谷盆地土地肥沃,地势开阔,峰青水旺,水草丰茂,就是牧马养畜的好地方。” “居住在这里的秦人祖先伯益,就因替舜养马繁殖很快,曾得到舜的封土和赐嬴姓。” “到西周时,伯益之后秦非子又因替周孝王养马有功,受到孝王赞赏,孝王不仅让他继承了伯益的嬴姓,还封其地为附庸,邑之秦。” “此地,便是秦国的发家之地,如今称之为陇西。” 吕不韦道:“难道,你是让本相把苏劫打发到陇西去,这可不行,陇西虽地处西北,但养活了大秦数百万人,如此肥沃之地,如何能给苏劫?” 侨笑了笑,摇头道:“丞相仔细想想,如今整个关内,有陇西,北地,以及巴蜀!” “陇西人口密集,良田数万顷。” “先不说北地和巴蜀,单一个陇西的产粮,一年所余,便可养活军民二十余万两年。” “而且每年,都在给关中提供强大的战略辎重。”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纷纷点头,陇西不仅仅是秦人的龙兴之地,就以如今来说,没有陇西的富庶,秦人是根本不可能打出函谷关的。 因为没有那么多粮食啊。 侨继续道:“相爷,你自己看看,在咸阳和这陇西之间,还有百八里秦川啊。” 一时间,吕不韦和众人纷纷明白了过来。 离关中近一点的,除了陇右产粮,第二个地方就是八百里秦川,但是这里的粮有点问题。 和陇西不同的是,八百里秦川虽是腹地,但是长年旱涝,多为凶地。 秦人常言此地,“亩产一石三,不及日用。” 当时在黄河中游地区,大多都是一石半的亩产,可是这八百里秦川因为常年旱涝,亩产都少了许多,那陇西是多少呢,陇西的亩产是三石二斗。 换算下来就是一百斤,可见其中的差距之甚! 整个八百里秦川中,耕民有二十万,但是灌溉的土地却仅仅只有八千五百余顷,也就是说,这二十万耕民能长期下地耕种的人,只有四万多人,同是耕地,却少了陇右足足八倍不止。 尽管如此,这八百里秦川却是关中腹地。 其中还有有云阳,泾阳,庸都等重城。 尤其是泾阳,乃是秦国曾经的旧都。 秦时,百姓缴税,大多就是纳粮,一旦纳粮跟不上,君邑哪里来的收入?连吃的都要靠陇西来接济,而且每年上缴给国库的税粮也成了大问题啊。 这一下,吕不韦才彻底明白,大喜道:“本相明白了,只要本相提议将泾阳赐给苏劫,到时苏劫的实力不仅不会增长,反而会被拖累,好计策,好计策啊。” 嫪毐等人纷纷赞叹,太妙了。 食邑几万户,也要看收成的,关中久旱,常年旱涝更是屡见不鲜。 侨笑了笑,道:“丞相明白这一点就好,泾阳乃是旧都,赐给军功卓著的苏劫,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厚赏了,丞相并且要予以力争,大家只会赞叹丞相的行为。” 吕不韦想明白了后,实在是高兴的不得了,忽然想了想道:“侨先生,还有一事,大王下命,不得低于五万户,泾阳虽是故都,可如今大多都迁居到了咸阳附近,城中只有三万余户,于五万户还有所不及,那该如何办呢。” 侨一听,笑道:“此乃天助丞相啊,泾阳以北还有云阳啊,再不够,泾阳以南还有庸都啊,这三城加在一起,都七万户了,而且,其所属的土地,都是旱地占了七成,以苏将军的军功,一县之地岂够言赏,最少也要三县啊。”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道:“三县之地?这未免有些……” 侨摆摆头,道:“吕相莫非忘了,当年楚国春申君,可是被考烈王赐予了淮河以北十二县为食邑!如今苏将军拿三县,又算什么呢。” 吕不韦懂了,心里也明白了,这苏劫若是得了这八百里秦川的三座县城,光是纳粮税都够他吃一壶了,还不说当地的粮食都不够! “先生,你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本相要大大的赏你!” …… 次日,王宫之中! 吕不韦和庞毅此刻正在子楚的面前站立不动。 吕不韦两眼紧紧的盯着子楚手上的竹简,正是他二人昨日商定苏劫封地的事宜。 子楚看了两遍,喃喃道:“泾阳、庸都、云阳、池阳、三原,嗯嗯,不错。” 庞毅道:“大王,这些城池都是在咸阳以北或以西,与咸阳相隔都不算太远,按照大王的要求,大王可以挑选三个县城赐予苏将军。” 子楚笑了笑道:“对对对,不能太远,这个最重要,那丞相觉得哪三个?” 吕不韦见子楚询问,于是道:“臣觉得泾阳、云阳、池阳合适,这三座城皆连在泾河附近,若是一同赐予,方便往来,而且苏将军将来若是能够再立大功,大王考虑封赏之时,还可以直接赐予栎阳,这样也显得大王早早的替臣子考虑周到,苏将军必定大为满意的。” 栎阳秦国五万户的重城,在螺河附近,与泾阳在一条线路上。 子楚一听,顿时觉得不错,笑道:“还是丞相考虑周到啊!” 吕不韦拱手道:“老臣不敢,举贤用能,明令赏罚这都是大王的功劳,老臣只是按照大王的意思来办。” 君臣一时相谈甚欢,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吕不韦暗喜不已的告退了。 刚一出宫,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天都蓝了几分! 第一百零三章 秦魏相佐!苏劫释赵卒! 赵国晋阳城一日被秦国大将苏劫克下城池,也自然很快传到了邯郸的五国使臣手中。 这一变故简直就是措手不及,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也再次被秦国所震动,不久之前,秦国上党被苏劫攻克。 苏劫拜秦国将军! 如今还没多久,苏劫四万兵马一日克下晋阳。 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尤其是韩国,韩尻在官驿中来来回回的走动,怎么也坐不住。 太惊吓了,晋阳和上党乃是一郡之地。 整个韩国也就是一郡大小,也就是说,只要苏劫愿意,可以轻易的攻下韩国。 “现如今,苏劫帅军攻打赵国,必须要在这一场战事结束之前,想好对策。” 晋阳下后韩国的位置就尴尬了。 随后,韩尻迅速命人准备了文书,将情况送往了韩国。 秦国每每崛起一个将军,都会拿他们韩国开刷,现如今的韩国,也经不起唰了,何况如今的将军是苏劫! 想一想都是心惊肉跳。 楚使熊开此刻也是面色不善,虽说楚国和秦国之间隔了三晋之地。 可一旦秦国继续东进,就会接壤楚国。 谁都不愿意和秦国做邻居啊。 “来人,速速准备文书!” 话音刚落,熊开问道:‘你可知令尹如今何在?’ 令尹便等于秦赵的丞相,熊开口中的令尹指的便是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半月前,前往了江夏!” “准备两份文书,一份发往江夏,一份送至陈郢。” 楚国如今的大王是考烈王,考烈王早年,在秦国为质,后来被黄歇设计,从范雎的眼皮底下带回了楚国,并继承了楚王,考烈王为了报答黄歇,便让黄歇做了令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春申君。 这楚国上下,一应大事,其实都是黄歇在做主,权势自然不比吕不韦差多少。 …… 大梁王宫之中。 群臣纷纷因此而喧哗,魏王坐立于堂上,神色严肃。 信陵君和龙阳君二人也被震惊到了。 尤其是六月飞雪的天地异像,早早被苏劫得知,并借此一举拿下城池! 对他们这些行军多年的将领而言,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晋阳对赵国的重要不言而喻,上党十七城加起来,可能都不及晋阳的重要性。 魏王开口道:“众卿,关于秦国使者所言之事,众卿有何异议啊。” 魏王所说,自然是王翦口中的出兵北上之事。 此前没有直接答应,便是因为晋阳乃是关键,如果晋阳不取,北上攻打武阳就是空谈。 魏国若是取了武阳,阙与城便不足为虑,一座太行山下孤城,前有晋阳后有武阳,邯郸被武阳所挡,如何增员?大军一围,阙与自破。 龙阳君上前一步,道:“大王,赵国至赵孝成王在位,多次于秦军交战,未能一胜,如今赵国失了晋阳,阙与更是危在旦夕,臣认为,我魏国完全可以乘势夺得武阳。” 魏王点点头,道:“龙阳君言之有理啊!只是寡人担忧的是,秦国若是攻克了赵国部分城池之后,会不会来攻打我魏国,暴秦无义,寡人岂敢轻易出兵!” 一时间,众臣也纷纷担忧起来。 信陵君思索片刻道:“大王,臣认为,秦国不会攻打魏国!” “哦?信陵君速速告诉寡人,这是为何?” 信陵君道:“即便赵国失去了晋阳,但是武阳邯郸和我魏国之间相接紧密,秦国若是转攻魏国,我魏国势必会和赵国合攻秦国,这样的话,秦国之前的战役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臣相信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信陵君所说,大家纷纷赞同。 秦国难道觉得赵国一个国家还不够刺激,非要叫唤一声,我要打两个! 田部史魏庆道:“大王,臣久闻关中旱涝不断,多靠陇西,秦军久战,必辎重不足,所以说,臣亦认为信陵君所言不错!” 实际上,作为成日和田地赋税打交道的田部史,是更清楚秦国的粮食问题的。 历史上,嬴政的大军东出函谷关,彻底的将兵锋指向其余六国,都是在秦王政七年之后事情了。 很快,王翦和胡汤二人被魏王传唤了过来。 并说了关于魏国决定攻打武阳的事宜。 王翦喜道:“魏王英明,我家将军说,如果魏王决定攻打武阳的话,愿意相佐,让魏国能轻易下城。” “什么?” 群臣纷纷震动。 苏劫的愿意相助? 魏王也是一喜,道:“既是你家将军计策,寡人到想听听。” 随后,王翦将这前前后后的布局,一一道来。 信陵君,龙阳君等人,瞪大了眼睛。 龙阳君道:“连环计啊,你家苏将军深得兵家之谋啊,佩服!” 魏王大喜道:“好,很好,就按你家将军说的办!” 王翦道:“我家将军还说了,赵国面临这等危局,必定会派人前来大梁带走廉颇,还请魏王以将军之计来言说,否则一旦放任廉颇回赵,到时不仅是对我大秦,对魏国也是巨大的威胁。” 魏庆上前道:“这个使臣放心,廉颇在魏国,哪都去不了。” …… 经过了数日的整顿,晋阳城彻底的被秦军所占领。 期间,不乏一些闹事者,也被就地扼杀,这才镇住了城中的赵民 中帐之中,一群将坐做在一起,开始议事。 苏劫端坐正中,正在一一听取几日来城中的军况。 苏劫问道:“如今城中的辎重粮草如何?” 魏泾回道:“回将军,粮草极丰,我军若驻扎此处,三年无忧。” 苏劫笑着点头道:“理应如此,赵国至邯郸保卫战之后,为了防备我等,便将这些大城里备足了粮食,可惜啊,如今都便宜了我秦国。” 众将纷纷笑了起来,王龁打趣道:“这也就是你苏劫诡计多端,换作他人,如何一日下城啊。” 魏泾继续道:“将军,如今城中虽说粮草丰厚,无后顾之忧,但是却有一个麻烦,需要将军指示。” 苏劫道:“莫非关于赵国俘虏之事?” 魏泾点头道:“十万赵卒,战死两万余,冻毙八千余,这几日来,因为没有得到医治,陆续死去一万余人,还有四万余俘虏更是伤病在身,我等粮草虽厚,但每日也只让这些赵卒一日一食。” 而秦国对战俘的处置一般都是押送秦国,发配为劳奴。 当然这其中一部分会被直接杀掉。 苏劫点点头道:“本将不欲坑杀这几万赵军,所以,便早早想好了处理的方法,若是行计得当,说不定还能利用这几万赵军让赵国大乱!” 魏泾道:“还请将帅指示!” 苏劫道:“今日起,陆续释放军职在都尉以下的赵卒,释放之前,拔去衣缕,饱食一顿,并告之,我秦军无意杀戮,若是走投无路,可返回晋阳。” 众将不解。 苏劫继续道:“此举的同时,自然还要麻烦高将军走一趟!” 高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苏将军之命,末将肝脑涂地!” 随后,苏劫将他的计划全盘说出! 众将大惊不已,因为如果按照这样去做的话,那影响可以之至邯郸城。 众将兴奋的离去之后,王龁看向苏劫,问道:‘苏将军,本帅还想请教!’ 苏劫看向王龁,道:“将帅是想知,我是否准备攻打邯郸?” 第一百零四章 春申君的威胁!苏劫绝户之计! 王龁一生,最大的夙愿就是能够克下邯郸。 如今这形式看去,苏劫或许真能够克下邯郸城。 所以,王龁内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激动之情! 历史上,王龁到死都没有见到大秦的军队,进入到邯郸城,怀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苏劫看着王龁,问道:‘将帅,若是邯郸城破,赵国灭亡一半,其余五国合纵来攻,将帅认为以如今的秦国而言,可否抵挡!’ 王龁双眸变幻,长久之后,微微一叹,道:“无法抵挡!” 王龁作为庄襄王时期的三大的老将,对秦国上下,军备辎重,国内粮草人口,都认识的十分清晰。 如今的秦国,经过了十几年的修生养息,囤积了可以东征的国力。 可比起长平之战前的国力,是大大不如的。 随着苏劫的提醒,王龁十分清楚,一旦邯郸攻破,五国必定发起第五次合纵攻秦,那个时候,对秦国,才是最大的麻烦。 历史上,第五次合纵攻秦发生在秦王政七年,嬴政为此也足足准备了七年时间。 尽管准备的如此充足,也被庞煖差点打到了咸阳城外。 如果放到如今,秦国能抵挡合纵吗,自然无法抵挡! 所以说,苏劫认为,对目前的秦国而言,赵国从来都不是威胁,真正威胁他的人是谁,楚国春申君。 苏劫此战一旦打下邯郸,很有可能意味着,楚国春申君将会再次合纵五国,作为合纵长,提前发动第五次五国攻秦。 一旦提前到来,对秦国就是灭顶之灾! 王龁有点不死心,继续问道:“苏将军,此局能破吗?” 苏劫笑道:‘将军放心,能识自然能破,末将一定会帮助将军完成夙愿的。’ 王龁神色一闪,心中惊颤。 “……” …… 阙与城城楼。 冉进早已命人前往武阳城求援,武阳城整军到大军进发,还要翻过太行山的。 算算日子最快也要三日。 这几日来,阙与可以说半点不曾松懈,城中家家闭门,无人行走于街道。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防止城中是否藏有秦军的内应。 不得不说,冉进的这个举动让宫敖等人大大受阻。 远处,城楼上的守卫忽然看到密密麻麻的身影,纷纷朝着阙与城而来。 “将军,你快看!” “好像是流民!” 一时间,城楼上的守卫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一个个守卫也不自觉的提起了兵器。 弓箭手拉满了弓弦,对准了行走而来的无数身影。 这些人,自然是被苏劫释放的赵国降卒。 很快,阙与城楼上的守卫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凄惨无比,各个浑身衣着寸缕,一个个纷纷搀扶缓缓行走,有的还要被几个人抬着。 甚至有不少人,遥遥的落在后面,瘫痪在了地上。 冉进紧张的目视着一大群人缓缓靠近。 不就之后,城楼下一小队人率先到达了阙与城下,冉进出声问道:“你等何人,为何在此出现!” 城楼下,一个衣衫褴褛的护卫,直接瘫倒在地,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我等是晋阳守卫士卒!皆是高唐都尉麾下,我等步行一日,气力耗尽,还请将军放我等入城。” 冉进大惊,士卒?晋阳的守卫士卒?不就是此前被秦军俘虏的几万人吗。 怎么,怎么如今都到阙与来了。 至于高唐是谁,他如何能知道,一城主将,如何去知道晋阳一个都尉的名字啊。 冉进继续问道:“晋阳如今已被秦国占下,城中守卫皆成了俘虏,你等为何能逃出来?” 下面的士卒纷纷道:“昨日午时,秦军将我等尽数释放,我等赵民自然是只能回到阙与,将军,还请快快打开城门啊。” “什么,苏劫把他们都放了!” 随着城楼下士卒的言词,冉进身边的副将一个个相互看去,满脸不可置信。 按道理来说,这些士卒即便不杀,也要被押往秦国的,如此多男丁,怎会轻易释放? 就在守将们纷纷不解之时,城楼下陆陆续续涌来了更多的赵国士卒。 一个个纷纷大声呼叫开门。 不过,他们发现,此时他们不管如何去叫唤,城楼上都没有任何一个将领出声。 在无数赵卒的眼中,只能看到,无数的弓弩对准了他们。 不少心性火烈的赵卒已经纷纷开骂,怒骂之声传到了城楼之上冉进的耳朵里。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此时,城楼上,作为主讲的冉进自然是心急如焚。 “开,打开,给本将打开城门!” 都是赵卒,若是拒门不开,一旦被邯郸知道,他这个主将也就当到头了。 副将一听,大惊失色。 顿时大叫道:“将军,万万不可开门啊,若是其中混油秦军细作,阙与危矣啊。” “是啊,将军,此举是为了保住阙与不失,就算大王知道,如何会责备将军,请将军三思啊。” 随着众将的却说,冉进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眼看楼下的赵卒群情激愤,进程是进不得,若是放任其离去,便是见死不救,这是左右两难啊。 “将军,开门啊!” “将军,我们是赵人啊。” “我的父母妻儿还在邯郸,将军开门啊。” “……”城楼下,哀嚎一片,连一个个守卫也不禁骤然变色,这些都是赵人啊,和他们一样的赵卒。 城楼上,无论他们怎么嘶喊,可一点反应都没。 顿时让一些赵军失去了理智,这是要他们的命啊,他们不进程,没有食物,没有水,烈日之下,如何活得下去? 在他们眼里,赵国这是不在管他们的生死了。 城楼下的一些赵军,心绪激动之下,纷纷开始用身体撞击城门。 一时间,城楼下大乱。 冉进看到眼前的一幕怒道:“不许撞门,否则本将就要放箭了!” 阙与是不能失的,失去了阙与,邯郸便会彻底暴露在秦军的铁甲之下,谁愿意继续在打一次邯郸保卫战? 城楼下的赵军丝毫不理其威胁,不进城,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死。 “咚咚咚……”不少人用身体后壁,撞击,推搡着高大城门。 可是巨大的城门纹丝不动,几万人践踏在一起,顿时踩死了不少人。 鲜血,尸体,怒骂,纷纷出现在阙与城楼下。 “将军,你若不放我等进城,我等必死于城下,你如何对大王交代!” “我为赵国征战十年,将军你居然不让我等回国,我死也不瞑目啊。” 冉进看着城楼下,手指嵌入肉中,他知道城下的都是赵国的士卒,可如何开? “这是那苏劫贼子的攻心之计啊!” 高虎和数千秦军都是衣衫破履,浑身都是黑土,混入在其中。 见城楼上的守军一动不动,此刻,赵军更是群情激愤! 高虎大怒道:“我等为大王征战,你却不顾我等生死,你便是那无德之人,我等为你们这些无德之人征战,才会六月飞雪!” 一时间,数千秦军纷纷嚷起:“六月飞雪,大王无德,于我等生死不顾,不进城就是死,有本事放箭杀了我们。” “对,你们就是无德之徒,大王无德,才让我等惨败,神灵才会降下六月大雪!” 生死之下,无数的赵卒被高虎等人的怒骂声激起了心中的愤恨。 他们为赵国而战,换来的却是被阙与城拒之门外,不进城,唯一的路就是死。 顿时间,数万人破口大骂,“无德之徒,六月飞雪!” “无德之徒,六月飞雪!” 赵虎等一些秦卒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城楼上狂扔。 城楼上的赵卒不敢放箭,只能躲避,冉进此刻更是被气红了脸,但一句话都不敢说。 ‘将军,为了赵国,只能牺牲他们了!’ 冉进痛苦的闭上眼睛! 忽然,不知道谁的一个石头,精准的扔在了一个弓箭手的手背上。 弓箭兵吃痛,“哎哟”一声,手上一松,一只箭矢居然射了下去。 射进了一个赵卒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而城楼上赵军也不知为何,见到旁边一人射出一箭,也本能的射了下去。 顿时城楼上居然射下一阵箭雨…… 第一百零五章 雁门关南下!廉颇刻简!(求推荐) 苏劫对面坐着王龁,两人到是颇有兴致,架起了棋盘。 二人水平相当,到是杀的绘声绘色,你来我往,异常精彩。 此刻若是孙云在一边旁观,必定会不屑一顾,但苏劫和王龁二人此刻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苏劫落子道:“阙与城一旦拒门不开,赵国民心万事皆休,其中之利害岂是表面上这般简单,一旦推波助澜,可以定大事矣!” 王龁乘着苏劫说话时间,一子落下,吃了苏劫三子。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本将这叫声东击西!” 苏劫嘴角一抽,道:“将帅果然深得兵法要旨啊。” 随后继续道:“所谓人无义不足以立门户,国无义不足立天下,若是高虎等人彻底激起赵军愤慨,或让阙与守军放箭攻击,到时此事必定会波荡于邯郸城。” “此前,晋阳的六月飞雪,更能附之一会,赵人皆信鬼神,自然人人都会骂那赵丹无德。” “因其无德,或其本就是无义之人,神灵才会降下大雪,毁掉了赵氏的宗庙,事已到此,赵丹何去何从啊?” 王龁闻言,抬起头,道:“苏劫,你这么做难不成是想置那赵丹于死地不成。” 苏劫不答,一子落下,“将帅,这一片归我了。” 王龁看去,自己一个不查,又被苏劫暗算了。 苏劫道:“此时灭掉赵国,到并非无法做到,不过将帅可曾想到,赵国一灭,便要面对五国合纵,既如此,不如去控制赵国,控制了赵国,就可以暗中破坏五国合纵,岂不是更好。” “什么,你要控制赵国?这……” 王龁被苏劫一语所惊。 苏劫继续道:“赵丹不死,一切休谈,赵丹一死,便可扶持新王,携赵王以令群臣,这个计划如何?” 苏劫的话太惊人了,哪怕是王龁,也万万没有想到苏劫真正的目的。 携赵王已令群臣,如果真按苏劫所说,苏劫岂不成了幕后的‘赵王’。 苏劫笑道:“将帅无须多虑,赵丹一死,赵国便如灭国,即便苟存,也是苟延残喘,若非春申君虎视眈眈,我岂会容这赵国久存?这其中的计划,不久之后,等将帅见了质子自会知道,如今,只需静静等候,赵王薨逝的消息。” 苏劫话音一落,王龁正准备偷袭的落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历史上,赵丹是怎么死的!苏劫非常清楚。 赵丹是因为晋阳被秦军克下之后,怒极攻心,无言面对列祖列宗,羞愧至极而郁郁而终。 赵孝成王的死,也是春申君谋划五国合纵的开始,如果历史进程不变的话,接下来的秦国将会提前迎来一系列的大事,这一件件事,都要苏劫来替年少的始皇帝去谋划。 如今的赵孝成王赵丹,怒极攻心病榻不起,天赐良机,苏劫如何会放过赵丹? 一次不死,那就两次,两次不死,那就三次,四次。 轮番算计下来,赵丹岂有不死的道理啊。 …… 雁门关,李牧总共屯兵十五万,这一次,东胡部落合兵来攻打已有数日。 不过李牧依旧采取固有策略,概不出兵,无论东胡骑兵如何叫嚣,迎来的就是一阵箭矢。 胡人部落不比中原,不善攻城登楼,李牧之举,让他们无计可施。 只能在关外干瞪眼,怒骂不休。 雁门关的帅帐之中,李牧等人终于得到了关于数日之前晋阳的消息。 哪怕是稳如李牧,也不由心惊莫名。 李牧深吸一口气道:“这苏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晋阳若换作本将,也要被这异像弄的措不及防,城中何时有了内应,赵赢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可见布局久矣。” 下面的将领道:“将帅,如今东胡联军来攻,我军若是不南下救援,阙与,武阳皆会受到威胁,我军若是不动,恐生大变啊。” 另一将领道:“将帅,东胡连军十几万,我军矣有十五万大军,但是如今我军坚守不攻,根本无需这么多军士,末将认为,留下十万大军抵挡东胡,分出五万兵马速速前往阙与,和冉进汇合,然后在合兵夺回晋阳方为上策。” 此人言出,顿时纷纷点头。 雁门关天险,天下九塞之首,其坚更胜函谷关。 李牧便是拒守函谷关,破杀匈奴十万铁骑,灭詹儖,破东胡,降林胡,随后单于王奔走,十年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此时若要拒守,实则五六万人足矣。 李牧想了想道:“乐燕将军,本将命你立即率兵五万,驰援阙与!” “末将遵命!”一个将领闻声而出。 李牧又道:“你此行去阙与,势必经过邙山,山中夹道,万千小心,一旦出现变故,不可念战,率军退回雁门关。” 不得不说,李牧的考虑极为谨慎。 从关内的赵地到雁门关,势必要经过新城,在进入邙山。 邙山中只有一条小路,通过崎岖的小路便可抵达雁门关。 不过,几日前,蒙骜五万人马得知了苏劫克下晋阳后,便整军从平都度过了黄河,绕过了新城。 如今五万人马尽数埋伏在邙山道路之中。 蒙骜,秦国大将,一生之中,攻占赵国,魏国,韩国大片的城池,三国将领可算是闻名色变的存在。 要知道,此刻在雁门关的大将可是李牧。 苏劫委托蒙骜来和李牧对阵,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旦被赵军得知了秦军伏军主帅居然是李牧,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数十个秦军探马纷纷潜伏着身子,视察着雁门关的动作。 “将帅,雁门关整军五万,应该是准备南下支援!” 蒙骜神色一亮,道:“好,传我军令,全军埋伏十里,各处小道,尽数封锁,不可让一人通过邙山。” “将帅,赵军若是逃脱,我军是否追击。” 蒙骜神色微微一沉,道:“苏将军之意,是只围不攻,封锁一切邯郸和雁门关的消息,按照苏将军的意思来做便可!” 蒙骜的军队,只是为了阻止李牧的军队南下。 如果现在没有东胡联军攻打雁门关,五万秦军势必会被李牧大军攻打。 但是如果秦军藏身在邙山中,对李牧来说,就是敌暗我明,前有十几万东胡联军,后有不知深浅的秦军,以李牧的性格,必定是窝在雁门关不出。 何况这伏军主帅是蒙骜。 苏劫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赵丹啊,赵丹换过廉颇,何尝没有换过李牧啊。 …… 魏国魏庆的府邸。 廉颇此刻还不知赵国的事,多日来都住在老友魏庆的府邸之中。 关于赵国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早被魏庆吩咐了下去,不可在廉颇面前提起。 此时,大院之中。 巨大的铁戟释放出呼呼风声,卷起阵阵沙尘,廉颇着上身,浑身浴汗,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不多时,几番动作做完,便歇息了下来,浑身都是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来到魏国多日,就见过魏王两面。 此后,无论自己如何求见,魏王都以其他琐事推脱。 就连和自己交情甚深的魏庆都含糊其辞,不理其说,成日里就是在府中饮酒解闷。 此刻,魏庆从外面走过来,看到廉颇的模样,笑道:“廉相今日这么有雅兴。” 廉颇看了魏庆一样,神色一变,讥讽道:“本相来魏多日,魏王不见,莫非这其中是你捣鬼不成。” 见廉颇戳穿,魏庆面不改色,道:‘廉相,你我相交多年,你如何会这般看我,我这来找你,不正是给你想到办法了嘛。’ 见魏庆这么一说,廉颇脸色才缓和了过来。 魏庆轻笑一声,道:“大王心里啊就只有龙阳君,平日,就是我想见大王一面都颇为不易,何况你呢!此行要成啊,还非靠龙阳君不可。” 廉颇一听,浑身疙瘩直冒,顿时大怒,道:“你给老夫想到的办法,难道是让我去找龙阳君帮忙,魏庆,你想作甚,本相岂会去找那龙阳君,行那等龌龊之事?” 魏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廉颇为何如此大怒,在一想,顿时明白了。 随即掩口笑道:“丞相误会了,误会了,在下岂敢让你去找龙阳君啊!” “龙阳君多侍奉于大王,大王对龙阳君也是言听计从,我的办法便是,廉相你既无法见到魏王,不如以书简的形式,将你的所求书于其中,然后由我,将你的书简带给龙阳君,并让龙阳君帮你在大王面前去说求,以大王对龙阳君的宠爱,必然不会拒绝,到时定会以王书的形式回复于你,你便可以回赵国复命了。” 廉颇这一听,才明白了过来,随即一想,到是个好办法。 魏庆道:“廉相,这份竹书,你一定要阐明厉害,言辞中,一定要写明你是非常愿意回到赵国的,绝对不会在魏国为官,要写明你在赵国,赵王对你是如何的优待,在魏国,又受到了如何的冷落,这样才会触动大王啊!” 廉颇听后,随即点头,叹息道:“还是你懂本相啊!本相来魏多日,此事颇有些紧急,关于此事还要多多麻烦你了,容我稍后,我刻好便来。” 魏庆看着廉颇,脸上笑得都皱在了一起,道:‘甚好,甚好!’ …… 第一百零六章 传回邯郸的噩耗!(求推荐) 廉颇很快的刻好竹简,看了两三遍,这才点头表示满意。 末了,还将自己的官印拓了上去,有了官印,便代表使臣,魏王见到,不得不回,这才算作万无一失。 竹简中刻道:“臣,廉颇,身在大梁而心在邯郸,乱世之上,魏地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廉颇,赵王之佐,能自用其才,魏王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廉颇虽是外臣,但是书简之中,还是要以臣自居。 廉颇的意思是说:外臣廉颇,身在魏国的大梁,心却在赵国的邯郸。 如今廉颇在乱世之上,并不是自己的才能有多难得,而是魏国很难让自己把才能发挥施展出来。 廉颇,辅佐与赵王,赵王让我能够施展自己的才能,魏王所求于我廉颇太远,如今我廉颇能在魏国被魏王款待,是因为魏王对我有所忍耐…… 很快,这份竹简便被廉颇交到了魏庆手中。 魏庆展开一看,不禁暗暗点头,道:“廉相对赵国,真是赤胆忠心啊,我相信魏王看到了你的书简,一定不会挽留廉相,并让你安全回到赵国的。” 廉颇拱手道:‘本相之事,劳烦了你太久,来日本相必定相报。’ 魏庆笑道:“你我二人何时这般见外,此事便交给我吧,我一定给你办妥!” 二人告别后,魏庆出了府邸,再次打开了廉颇的书简。 看了看上面的刻文和角落的拓印,神色也是复杂的一笑。 邯郸城。 朝堂之上,如今赵丹卧病不起,恰逢战事,所有的赵国群臣依旧要在朝堂上议事。 议事闭后,赵豹还要将一系列的国事,去给赵丹讲诉。 今日一早,众臣还在商议之际,一个惊天消息传了回来。 赵豹和群臣脸色顿时煞白,手上的竹简都无法持稳。 “阙与城下,赵国降卒被射杀数百,四万赵军无法进城。” “六月飞雪,赵丹无德!” “六月飞雪,赵国无义,神灵降下惩罚,赵国要亡国了!” 一个个的字眼就像战场的剑戟击中在每一个赵臣的胸口。 赵豹大怒一声,“为何不进,为何不放,苏劫小儿,好一个绝户之计啊!” 他将手中的竹简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瞬时,竹简散落了一地,纷纷落在了群臣的脚下。 在座的臣子,心中都非常清楚,一旦这件事,让邯郸上下知晓,他赵国一定会乱成一片,何况此前六月飞雪,已是不详。 赵国上下已经开始惶惶不安,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 如今到好,前有六月飞雪,赵氏宗庙被秦国克下,对赵世家已是沉重的一击。 后有赵军对四万降卒弓箭相加,此事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是处理不好,一定会让赵国民心殆尽,这等绝户之计可为杀人不见血,却又行了诛灭绝户之谋。 一时间,赵豹,宗世,群臣一个个纷纷吓得面无血色。 他们知道,要出大乱了。 宗正怒道:“冉进,你害了我赵世家!老夫要把你车裂,气煞老夫!” “丞相,此事万万不可让大王得知啊。” 此前晋阳丢了,赵丹怒极攻心,若是在知道如今发生的事,那势必是不堪设想的。 赵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神,如今这赵国上下,大王病倒,派往雁门关的使者久久没有回信,魏国的使者也没有返回。 赵豹眼眶一片殷红,充满了血丝,道:“这件事情,本相会亲自去和百姓解释,是我赵家对不起他们,负荆请罪,这是我赵家错了。” 赵国的老臣们纷纷含泪,道:“丞相,老臣也愿同往。” 一时间,又站出数名须发皆白的赵臣要和赵豹同往。 历史上,赵国最后的辉煌也就是在赵豹这群老臣手里,赵国实际上,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赵豹等人一死,赵国的青壮派上位,但是,却从此失去了赵国先辈那种对抗暴秦的勇气和心念。 所以,赵豹赵胜死后,赵国迅速被灭,这也是有原因在的。 赵世家在赵国是非常有名望的,如果不得民心,二十年前的邯郸保卫战,早就被攻破了。 当年,邯郸保卫战,三年围城下来,城中可以说油尽灯枯平原君的妻妾,幼子,都纷纷上楼,可见当时的惨烈和赵国的热血! 随后,邯郸的百姓不论老少,也都纷纷上了城楼,用身躯和鲜血,抵抗者秦国的弓弩和长戈。 赵世家得民心,如今却把自己手里的武器捅进了赵国的士卒胸口。 数百赵卒,横尸于阙与城下,他们没有死在秦国人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一旦被邯郸百姓知道,赵国的威望将会殆尽。 这是赵丹等王室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明知是计,却不能不中。 苏劫的阳谋,就是为了乱国。 赵豹见到群臣纷纷做出了决定,沉痛道:“本相替大王,多谢各位了。” 随后,众臣心怀阴霾的走出了宫殿。 郭开看了看远去的群臣,反而变换了方向,辗转王宫的几个弯道,来到了赵偃的宫殿。 二人一见面,赵偃便言退了左右。 宽大的宫殿中。 见郭开面色不善,赵偃问道:“郭部史,朝中可是又发生大事了?” 郭开点头,让赵偃都不由面色变白,能让郭开说的大事,那必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对他们赵国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前前后后一系列的事情,郭开的感受是多余任何赵国大臣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好像感到自己置身于其中了。 因为,从平原君死开始,他是知道的,这就是他的‘先生’帮他谋划的。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郭开如果到现在都还猜不到那个‘先生’的身份就是白混了。 但是,就是因为他猜到了‘先生’的身份,他才更加惧怕,这个‘先生’所展示的谋略和力量,让他郭开觉得,自己这个善谋之人,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其实郭开是非常聪明的,历史上,他明明是赵国的丞相,却主动实施了卖国之事,除了是因为他贪财好利以外,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早早的看出赵国气数已尽,暗中投秦,也体现了他的政治眼光和果断狠辣。 否则,他何以从一个小小的侍奉成为一国的丞相,反而把朝中的大敌一个个给弄死,此人岂会简单? 就彷如现在,敏锐的郭开,似乎嗅到了什么。 从内心深处,他都不由升起了一个想法,或许投靠苏劫,便是他最好的出路。 苏劫这个大树,或许比此时他面前这个‘大树’要粗壮的多。 念及此处,郭开道:“当初先生临走之时,说想帮公子你登上王位,本君今日来此,便是想问问,公子如今的意思。” …… 赵丹经过了数日的调养,气色略微好了一些,勉强能够下塌行走。 因为日日心忧晋阳之事,化作了心疾,药石难医,唯一的方法就是静养,不能激动。 赵丹不自觉的咳嗽,让身体不自觉的颤粟。 内官及一应女官在一边侍奉,轻轻的按着赵丹的背脊。 半响之后,赵丹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比之前也难看了几分。 赵丹看了一旁的内官问道:“为何丞相今日还没来啊……” 话音还没来,便看到赵偃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手中端着药樽。 赵丹诧异的看去,疑惑道:“吾儿此来为何啊?” 赵偃神色不变,面容如常,缓缓道:“君父,孩儿来给你送药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奇兵现太行! 晋阳被克之后,阙与城冉进便被苏劫惊得失了胆魄。 因为此前的绝户之计,此时的阙与城中已然乱城了一锅粥,无数的赵国百姓指着城中守军喝骂不止。 秦赵百姓悍勇,各国皆知,此等惨绝人寰之事自然让城中百姓激愤不已。 军营之前聚集了上千人,纷纷让冉进给个说法。 “都是我等赵国百姓,为何不放入城池!” “杀人者偿命!” “为何放箭,即便不让进城,驱逐便可,这等做法,天理难容,你等皆是无德无义之人!” 军营外,群情激愤,怒吼声不断。 “百夫,果然如将军所言,城中大乱了。” 宫敖等几人潜伏在暗处,各自将目光注视在军营前的一幕。 宫敖两眼放光,“越乱越好,将军此计,便是让我等掀起赵民的民愤,只有如此,我军才能乘乱而入,你等,按计划行事,切不可让守军安抚得逞,必要之时,可以便宜行事。” 宫敖神色冷冽,意思不言而喻,一旦见血,必起争端! “遵命……”随后,秦卒手一摆,一个个陆陆续续小心翼翼的混入了赵国百姓的人群里。 冉进在中帐中急的是来回踱步,此事一出,势必无法善了。 帐外来人,冉进立即问道:“如何,城中百姓可有安抚?” 来将摇了摇头,道:“此前本只有千余人,如今已不下三千人,若非末将派兵拦截,此刻怕是都冲到军营里来了。” 冉进闻言,气得面色通红,怒道:“这苏贼真是诛心绝户啊,一旦秦军来攻,我军若还不能解决这等麻烦,阙与休矣,本将命你,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将这些人驱逐……” 来将领命,正要出帐。 “等等……驱逐之前,命善舌之人和这些百姓说明其利害,此时若是不分轻重,聚众闹事,就是将阙与拱手让人,本将之过,战事之后,自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 魏开,武阳城守将,也是赵国大将。 在收到了阙与求援之后,立刻整顿了三万兵马。 武阳不比阙与,乃是赵国平原地带的城池,没有天险,更不比邯郸,有高城相守,分兵三万已然尽了全力。 阙与武阳,也算唇齿相合。 不过,晋阳被克的消息传回了邯郸后,赵豹果断下令,邯郸出兵两万和武阳三万汇合,共屯五万大军,主将魏开亲率,为此,因为要等候支援的人马,援军足足拖延了两日。 不过好在,前线一直有消息传回,秦军大将苏劫,拒守晋阳不出,并未行军攻打阙与。 此时,五万大军横穿太行山,直奔西边的阙与城。 这两城若要互通,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邯郸西出,进入太行山,小路直达阙与。 另外一条路,则是邯郸西出,南下进入太行上,再北上,属于绕了一圈,也可以到达阙与。 此时的魏开和当年赵奢援救阙与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年,赵奢救阙与之前,阙与已被秦军克下,也就是说,当年秦国如果要去攻打邯郸,必定也是走此小路。 赵奢曾言道:‘此路,路道险狭,譬之如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 意思是说,如果两军在此狭道中遇见,只能勇者胜。 换而言之,魏开的大军在这小路中,很难行走,但是,却不用担心和当年一样,会在狭道中碰到秦军,因为这两条路的尽头,都指向了阙与城,阙与不下,秦军是进入不了山里的。 副将率领一万大军开道,魏开和几位将领居于中军。 此时,大军已深入山中。 左右夹道上白雾弥漫,峰难见顶。 四处只能听到大军行走的沙沙之声,偶有鸟兽嘶鸣,可见人烟罕至。 五万大军,延绵数里,前后不见其踪。 副将策马在魏开一边,开口问道:“将军,此去阙与,如何布阵。” 魏开,作为赵国大将,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魏开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军分出一万兵马,先占北山,余下四万大军进入阙与。” 不得不说,魏开的战术实乃万全之策,秦赵若交战于阙与,谁占据了北山,便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点,当年的大战便足以证明。 赵奢大军两日一夜,行军二百五十里,在阙与城东北头的山中,驻扎下来。 便说道:“先据北山者胜,后置者败!” 退一步来说,就算阙与被秦军打了下来,如果没有占据北山,也将会陷入被动之中。 为什么呢,这便是因为北山的特殊性。 阙与,是依山而建,北山山头临近阙与城外,一旦占据,居高临下,山头下地势坡陡,无任何一路可以绕而攻打。 当初,秦军初占阙与,有人说,秦军其锋甚锐,必厚集其阵以待之。 果然,占据了北山的赵军,无论秦军如何勇猛,都无法攻打,反而被赵奢一鼓作气,奇兵冲杀让城中秦军大乱,从而一举救下阙与。 忽然,前锋队伍一阵哗然,让整个队伍纷纷停了下来。 魏开眺眼一看,前军聚集在一起,立刻对一边的副将说道:“速去查探,为何驻军?” 很快,副将策马而回,道:“将军,前方因山路滑坡,被巨石断木所阻,前军正在清除道路。” 魏开眼皮一跳,问道:‘所需多时辰多久?’ “一个时辰足以!” 虽然赵军有足足五万,但是这是狭道山路,清除起来,自然只能有那么多人才能上手,所以所用的时间也必定颇久。 魏开点头道:“加快速度便可,万万不能耽搁,传我军令,后续人马原地休憩。” “遵命!” 随后,魏开抬头看了看左右,此处左右皆是山坡高林。 五万士卒得了令,纷纷坐了下来,兵器也有序的放在了一边。 就在大军休憩之时。 “呜呜呜……”巨大的号角声,从山坡左右传来。 变故突生,让魏开等一众将领纷纷起身,顿声看了过去,一个个吓得亡魂皆冒。 随着号角声,左右山道密林的显眼之处,居然冒出了一个个黑甲秦军。 魏开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秦军是如何能进入到山中?怎么会出现在此。” 从阙与到武阳只间,只有两条路,两条路都是通往阙与,另一边自然也都是在赵地。 当年赵奢也是走的这两条路,而且还是在阙与被占的情况下,都没见秦军深入。 “难道阙与已被下城?”魏开不禁这般想到,不等他细思! 号角传讯,更多的秦军纷纷现身。 左右各不下五千余人,张开了铁弩,对准了山道中的赵卒。 王贲、王翦各率五千人马,居然出现在了太行山里。 王贲眼见赵卒慌乱,不带一丝犹豫,大吼一声,道:“放箭!” 一时间,秦军居高临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左右射下。 赵军顿时死伤一片,无处可逃,相互践踏之下,顿时被王翦王贲击毙上千人马。 秦军是如何出现在太行山之中的,这一点,魏开是如何都想不通,眼看大军哀嚎溃逃,只能大吼道:“快退,快退!” “嗖嗖嗖……” 箭矢刺入赵军的胸口,赵军倒地,将后面溃逃的赵卒绊倒,瞬间被人踩踏而过。 魏开等人大急,此时不是考虑秦军为何出现在山中的时候,前方的路被阻,唯一的路就是山后,原路返回。 “将军,不好了,后方被秦军堵住了,四处都被包围了。” “什么……?” 话说之间,一支冷箭忽然袭来,洞穿了魏开肩膀,魏开吓的魂飞魄散,跌落在地。 顿时肩口血流不止,副将一个个躲避乱矢,将魏开扶起。 “将军快跑吧,秦军弓弩太强,我军已溃逃。” 此时山路之中,四处都是流兵,胆魄已失,如何能组织反攻。 而且,王贲王翦,早已命人一些秦卒埋伏在山路暗处。 让赵卒无法看到,暗处中架起了大鼓,时时的击打发出震天鼓声。 一万人马,被造成了数万人马的气势。 赵军慌乱之下,敌暗我明,士气大乱,根本就是束手待毙。 魏开面目狰狞,只能不甘的下令退兵。 乱军之下,想要整顿反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兵家大忌,山中慎行兵马。 但是这一点很显然在阙与和邯郸之间是行不通的,所以为什么说,阙与不能失,失了阙与邯郸就没有了屏障。 魏开善射,冠绝于赵,此时肩膀受损,完全不能持弓,只能开口将身边的一干士卒组织了起来。 纷纷架起了塔盾以抵挡秦军的强弩。 这是奇兵袭击,足足放了半个时辰,一万秦军丝毫不损,反观五万赵军如今死伤大半,溃逃大半,王贲双目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战。 眼看箭矢即将耗尽。 王贲提起长枪,道:“我军将士,随我进攻,冲杀赵军,不可让主将逃脱,杀……” “呜呜呜……”冲锋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震天鼓回荡在山谷之间,声势浩大,夺人胆魄。 一边士气如虹,一边败如山倒。 魏开看去,含恨道:“秦军诡诈,我军休矣啊!” 王翦见到山对面王贲已然下令,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此时以赵军的士气,哪怕溃兵在多,秦军也丝毫不惧! 此刻,秦军如狼似虎,双目炯炯发光,提着长戈,短剑,纷纷从山上杀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求收藏推荐) 苏劫和王龁并肩站立在晋阳的城头上。 身后簇拥着一群卑将军,都尉,等军官。 高虎回来后,将阙与城楼下,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苏劫和王龁。 苏劫对王龁道:“此计已成,赵军在无忧矣……” 王龁抚须道:“若本帅是那赵军主将,也必将进退两难,此等阳谋,可为诛心绝户,此刻想必阙与城内已然大乱,苏将军,可是在等此刻再拔军下城?” 苏劫笑道:“兵者,诡道也……我军长驱东进,不行诡道,如何以弱胜强,行那必胜之举。” 苏劫的所率的五万人马,皆是度过了河西,奇袭至晋阳,也算长驱深入,当初如果不能快速克下晋阳,光是粮草问题,都不得不退回上党。 如今晋阳被下,以此为据点,自然可以高枕无忧,昨日,苏劫已然传令上党,拔兵十万入驻晋阳,到时,便是率军下阙与的时机,不过在此之前,苏劫的一系列手段,已然让赵国民心全无。 苏劫看向高虎,道:“高将军,此次从阙与回到晋阳的赵卒还有多少?” 高虎道:‘回将军,此前,赵军降卒,早已力竭,身有重疾者无数,此次一去一回……只有八千余人。’ 高虎之言众将也不由纷纷变色。 剩余的人不用多说,大多都死于路途之中。 先是六月飞雪,无一保暖之物,受冻一夜,接着一日一食,消磨气力殆尽,随后长途跋涉,抵达阙与,却被乱箭驱赶,心怀悲愤,郁郁者无数,力竭重病之下,岂能轻易回到晋阳? 苏劫长叹一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此句一出,众将们纷纷一震,其中的真意在胸口久久不能消散。 王龁眉目拧起,喃喃念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道尽了我辈一生啊。” 魏泾等将军也是纷纷相互看去,拜道:“苏将军大才,末将等佩服!” 苏劫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串词了。 不过自然不会去解释,只能岔开话题,继续问道:“高将军,这死去的人,如今如何处置!” 魏泾道:“将军,这……这些人都是倒在路途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敛!” 众将一听,脑海中不禁升出一股残骸遍野的画面。 即便是久经沙场之辈,也不由生生感叹。 苏劫立刻下令道:‘高将军,本将命你着人,沿路将赵军的尸骨尽数收敛……然后,让他们魂归故土吧。’ 苏劫说完,高虎一愣,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末将领命!” 然后转身离开。 高虎走后,王龁道:‘苏将军可是想高虎将其送到阙与?’ “除了阙与,还能送到哪里去。” “这是计?还是苏将军真是不忍呢?” 苏劫看了看王龁,却没有去回答。 秦军替赵军收敛了尸骸,然后送到了阙与。 阙与军民一见之下,必定会激起更大的愤慨,本就乱成一片的阙与更会雪上加霜,赵国无德无义之名,将会彻底无法摆脱。 传回邯郸后,必定让朝堂和城内再次轰然大乱,绝对无法压制。 在赵国百姓的眼中,是赵国见死不救,是赵国生生的害死了这本该活下来的几万人。 所以,这是计! 可是,让这些赵国的百姓回归故土,这也是苏劫真正的想法,这是仁。 可是又如何呢。 计也好,仁也好,在这乱世之中,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清说明,又何须再出言定性呢? 苏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赵国民心一乱,便如去其一臂,如何会是我军对手,敌虚我盛,行奇兵,可成乱世之功业也。” 一时间,魏泾等人纷纷摩拳擦掌。 苏劫看向了魏泾,问道:“魏将军,当年胡阳攻克了阙与后,为何会败!” 魏泾略一思量,道:“回将军,当年,马服君赵奢屯兵于阙与外数十里,就地筑垒,造成不敢于我军交战的假象,并借了我军探营间谍之口,使我军将领胡阳难料赵奢意图,反以为其怯弱,然后被赵奢乘虚攻入而大败!” 苏劫点头,道:“那赵军何以就地筑垒,我军却难以攻克呢?” 魏泾道:“是因赵奢早早的占领了阙与北山,居高临下,坚壁筑垒,我军自然无法攻克。” 苏劫继续道:“不错,阙与之城,依山而建,背靠太行,可为天险要城,可同时也有其弊端,,所谓阙与城,先取北山者胜,后置者败,我军一旦取下北山,居高临下,必胜无疑。” 苏劫一言,众将纷纷陷入思考。 道理确实这个道理,可是北山在哪里,在阙与的东北面。 而且,现在不比当年,当年是因为阙与被秦军攻占了,只是因为不明地理,没有占据。 可如今的晋阳大军,未取阙与,又如何可以绕过阙与去北山呢。 当年,胡阳不知深浅,不明地理,不知北山的重要性,后才被赵奢夺得。 如今阙与虽然没有去占领北山,是因为一旦出兵去北山,城中的士卒就会削弱,而且阙与又没被克下,去不去根本不重要。 王龁自然道出了众将的疑惑。 苏劫道:“此前,我留在定阳一万人马,众将可还记得!” 众将点头。 苏劫继续道:“太行山脉隔断了阙与和邯郸,这两城若要互通,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邯郸西出,进入太行山,小路直达阙与。” “另外一条路,则是邯郸西出,南下进入太行上,再北上,属于绕了一圈,也可以到达阙与。” “不管行至哪条路,最终都会出现在阙与城。” “但是,我军若要进入太行山,实则还有第三条路!” 王龁眉目展开,点头,道:“苏将军所说第三条路,便是太行山南边的末端,那里的小路却属于山阳城入口,此城与魏地,与阙与于赵地无二。” 想到这里,王龁和一众将军们纷纷猜到了一二,也就是说,苏劫可能将定阳的一万人马暗中从山阳送进了太行山之中! 念及此处,众将纷纷变色,这连自己都未曾想到,那赵军如何能想得到。 苏劫点头道:“阙与若要求来援军,必定是武阳无疑,武阳若要进入太行山,必定是从其东南入口进入,此地和山阳的魏地入口相隔不到百里,我命王翦王贲埋伏在其必经之路上,断其首去其尾,万箭袭击,哪怕赵军千军万马,也必将折戟于此地。” “嘶……也就是说,阙与如今,并无援军,王翦等一万人马,可以顺势占据北山天险?” 至于苏劫如何去说服魏地的,众将根本就不在意。 如今也就是说,一旦王翦等人将赵国的援军阻挡在太行山中,晋阳便可拔军攻打阙与,到时候前后夹击,晋阳便会轻易被破。 而且北山被占,赵军逃无可逃,那里也是守着退回邯郸的必经山路。 众将想到这里,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阙与、晋阳此二城对赵国来说,何等重要,二城一旦克下,太行山屏障不存,邯郸就如被拨了最后一层衣服一样。 苏劫继续道:“众将稍安勿躁,王翦和王贲若是得手,必会派人前来送信,到时候,上党援军一到,便是诸将建功之日。” 第一百零九章 邯郸之乱!廉颇判赵! 此前,赵偃的宫殿之中。 郭开看着赵偃神色变幻,身体颤粟不止,便猜到了赵偃内心的挣扎和恐惧。 郭开继续道:“秦国虎狼之师,赵国经历了上党之败,如今阙与城下又出现了惨绝人寰之事,让赵国上下,军民离心,一旦秦国兵临邯郸城下,意味着赵国将面临亡国之危。” “什么?怎么会这样?”赵偃大惊,此时,他还不知阙与之事。 郭开便将朝中刚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赵偃吓得吞了吞口水,他都能猜到,如果此事一旦被赵丹知道,那赵国就完了。 郭开叹了一口气道:“今天邯郸所面对的危险,不比当年长平之战差多少,而这一切都需要公子你来挽救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赵国灭亡吗?” 赵偃脸色煞白,缓缓道:“我?本公子能挽救,这秦国会听本公子的吗?” 郭开沉声道:“秦国大将苏劫,此次亲率兵马攻打赵国,一旦他兵临邯郸城下,公子觉得以大王的心性,是会顽抗到底,还是会割地请和呢?” 赵偃道:“自……自然是顽抗到底,当年武安君来此,也不见我赵国请和啊。” 郭开道:“可是当年邯郸能够守下来,是靠什么?难道公子不知,那如今呢?百姓还会像当年一样帮助赵世家吗?如今整个邯郸上下,恐怕不少人都认为,赵世家和秦国一样的无义,如果百姓都是这般去想,那赵国岂有不亡的道理?” “如今这个消息,被丞相赵豹隐瞒,暂时没有传入大王的耳中,可是一旦被大王得知,以大王如今的情况,必定会……哎……,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 赵偃被冷汗浸透了衣被,喃喃道:“不可避免?不可避免?郭君的意思是说,我君父迟早会知道,并且加剧重病,从而在……” 郭开闭眼点点头道:“公子说的对,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大王是不会投降秦国的,大王的决定注定带来的,就是赵国会失去更多的城池土地,甚至会让赵世家灭亡。” “既然不可避免,公子你如果在秦国兵临城下前,成为赵国的大王,便可以去和苏劫出使,从而换取赵国的生存,公子这么做,是为了赵世家、赵国及百姓,公子你应该这么去想才是正确的。” 郭开的话已经说的非常透彻了,等到赵丹得知,只要不死,也会顽抗到底。 到时候,以赵国如今的情况,如何去面对秦国的虎狼之师,赵丹的决定必然会让赵国灭亡,但是如果你赵偃成为了大王,你就可以控制这一切。 赵偃内心震动,额头冒汗,手指嵌入肉中,最后回过身问郭开:“可是,那秦将苏劫会答应本公子吗?” 郭开看着赵偃血红的双目,重重的点头道:“他一定会答应公子的!” …… 赵丹见到赵偃前来送药,冷冷道:“寡人之疾在心里,岂是药石可医?放下吧!” 侍女闻言,退出了门外,赵偃一动不动,赵丹疑惑道:“你为何不去?” 赵偃忽然跪下了下来,顿时哽咽不止,双目泪光涌出,道:“君父,邯郸出事了!” 赵丹闻言,胸口一痛,伸出手指着赵偃问道:“你说什么……邯郸?” …… 如今的邯郸上下,群情激愤,十万户,半数来到了街道之上,四处无处不在的喝骂。 晋阳守军十万,有多少来自邯郸。 又有多少参加过曾经的邯郸保卫战。 如今却被赵国守将放箭射死,逼得四万赵人惨死于阙与和晋阳。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们还我儿子!”一个老妇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他的儿子便是驻军在晋阳,得知这个消息,仿佛天塌。 “二十年前,邯郸若非我等,何来赵国,秦国来攻,就不顾我百姓生死,何等无情。” 赵豹等一干宗室,走在街道上,此刻,仿佛被千夫所指。 可是,早已激愤的百姓岂会轻易原谅赵豹这些人,要知道,晋阳守军不仅是赵民,一半以上,都来自于邯郸周围啊。 没有死在秦国的刀剑下,却死在自己人的无情无义之下。 “六月飞雪,君王无德!” “六月飞雪,君王无德……” 邯郸城,四处开始怒吼,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赵豹老泪纵横,眼前的百姓还是那群百姓,不同的是,他们此刻却充满了仇恨,不是对秦国的仇恨,而是对赵世家的仇恨。 秦国是仇敌,相互厮杀是理所当然,但是赵国为什么要把刀剑对向自己的百姓,他们的儿子,他们的丈夫,都在为赵国征战,都在晋阳征战! 忽然,百姓的愤慨之声,停滞了下来,纷纷的把目光看向了不远的地方。 赵豹等人也不由回过头去,随即惊魂失魄。 街道的尽头,一个落寞的声影,在赵偃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大王来了!” “是大王!” …… 赵丹神色微微有些呆滞,步伐也有些蹒跚。 他轻轻一推,将赵偃推开,独自缓缓的走向赵豹和赵国百姓的方向。 口中喃喃道:“六月飞雪,君王无德,六月飞雪,君王无德,寡人无德,有负列祖列宗。” 一步一行,赵丹灰白的发髻便得更加苍白,这是心力交瘁的表现。 赵豹,等一干宗室大臣,纷纷快步跑到赵丹啊面前,道:“大王啊,大王啊,是我等臣子错了,与大王无关啊。” 一个个泣不成声,这一幕,让百姓都纷纷息怒了几分。 赵丹丝毫不理,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百姓,口中念道:“难道我赵国真的气数已尽?” 赵豹赶紧道:“大王,我赵国只是丢失了晋阳,还有无数的土地,怎会气数已尽呢,大王,阙与之事,乃是迫不得已啊,只是百姓不明就理,暂时有些愤慨,等臣将此事说明,想必百姓们不会在怪罪的。” 赵丹嗤笑一声,忽然大怒,嘶吼道:“不会怪罪?丞相听到了吗,寡人无德,六月飞雪啊,这是神灵都在说,寡人没有德行,寡人的百姓,被寡人的臣子给杀了!四万多人啊!……四万多人啊!……没有死在秦军手里,却成了四万冤魂,你们让寡人如何面对我赵国的百姓,先王得知,寡人如何交代?” 赵丹的嘶吼让无数百姓泪如雨下。 四国使臣也在街道上看着邯郸这一幕!内心也不由狂震。 因为,阙与城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比百姓要清楚的。 他们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一幕,就是秦军大将苏劫的绝户毒计。 内心里一个个纷纷开始警惕了,因为秦国目前争对的是赵国,因为赵国接壤又是最强的一国,一旦秦国东征,也许这一系列的计谋,就会落到他们的头上了。 除了魏国使臣不在,各国使臣也都是心思沉重。 苏劫这两个字,如今就像赵国的噩梦,同时也仿佛要化作跗骨之蛆,开始爬上其余诸国的身上。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这样的对手,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 …… …… 郭开回到府上后,听说了城中的事,这一刻,他知道,赵丹气数已尽。 他将自己关在厢房里,开始取出画笔绢帛,开始作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然跟他同样惊惧心冷静些许。 两个时辰后,门外被人敲响。 “君上,有人来访!” “何人?” “来人只说是受先生所托。” 郭开手一抖,正在作的画顿时被抹乱。 ‘先生’,自然指的是苏劫,这个在赵国邯郸掀起了无尽风雨的名字,让人又恨又怕。 每当这个‘先生’出现,邯郸就会震动。 郭开收敛了心神,顿时道:“快请进来,让其他人不可靠近。” 很快,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出现。 来人对郭开施礼道:“先生托我给郭部史问安。” 郭开不敢怠慢,二人心照不宣,只是没有去提苏劫的名字。 郭开道:“不知先生是有何事吩咐!” 来人笑了笑,从手中拿出一个竹简,递给了郭开,“先生说,郭君看了之后自然会明白。” 郭开小心翼翼的将竹简接了过来,然后将其打开,定眼看去。 随后深吸一口气,手心顿时布满了汗珠。 “臣,廉颇,身在邯郸而心在大梁,乱世之上,赵地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廉颇,魏王之佐,能自用其才,赵王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廉颇是怎么走的,谁有他郭开清楚?廉颇判赵,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竹简上的字迹,绝对是出自廉颇亲手,下方的官印,更加不会作伪! 郭开这一刻,也不由目光呆滞,喃喃感叹:“先生,你如何做到的啊。” 一百一十章 为了龙阳君!魏武卒!(求个收藏) 晋阳主将府邸之中。 王龁朝着苏劫问道:“苏将军此计一出,阙与便是孤城一座,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下此城,若是大王得知,必定大悦,将军携克城及营救质子之功,凯旋班师,便可封君封侯了。” 苏劫摇头笑道:“将帅抬举,封什么君,我并不在乎,将帅为大将多年,安不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我等戎马,注定一生为国,何时能偷得半日闲暇,封赏在别人看来是荣华富贵,在我等眼里,只是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些罢了。” 王龁一听,微微一思,点头道:“却如你所言啊,本将这一生,好像一日未闲,怕是进了棺椁才能彻底如愿。” 苏劫嗤笑,故意掐手一算,道:“嗯嗯……我观将帅气色,最少还有二十年的岁月,怕是将帅还要劳累二十年,将帅时才之言,怕是不能如愿了。” 王龁见苏劫故意神神叨叨,哈哈一笑道:“不愧是苏将军,说话就是中听。” 随后,王龁神色一变道:“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明刀暗箭,防不胜防,苏将军此次营救质子回秦,恐怕华阳太后那边……” 王龁对苏劫是万般欣赏,这是他一手提拔的人,如此说,也是爱护,而善意提醒。 因为群臣都知道,嬴政一旦回秦,子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太子! 立谁为太子,这就是关键的问题了。 楚国芈氏可以说在吕不韦之前,就已权倾朝野,数代人在秦国已经根深蒂固。 目前,似乎除了吕不韦,都希望这个太子是成蛟。 楚国和群臣的关系已经千丝万缕,这么做也最符合共同利益。 可是一旦子楚和权相吕不韦,力争赵政为太子,就意味着楚氏集团必定会有动作,这个动作不会争对子楚,就必定会争对赵政。 谁支持赵政,就是楚国的敌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苏劫。 至于王龁为什么这么笃定苏劫会站在赵政这边呢。 因为赵政是苏劫营救的,世人看那吕不韦,再看那黄歇。 此二人哪个不是因为营救质子之功而成为一代权相。 赵政为太子,或为秦王,这受益最大的就是苏劫。 苏劫忽然道:“我与将帅所想,形同而意不同!” 王龁一愣,问道:“何为形同意不同?” 苏劫道:“我并非那吕不韦,行的是奇货可居的商贾之谋,如果赵政非帝王之才,我也不会去支持他,如果因为利益,去支持一个并非帝王之才的人,最终伤害的,是这乱世下挣扎的天下百姓,我愿意支持赵政,是因为我在邯郸期间,看出了他身上无人能及的帝王之姿,将帅,我相信这七百年战乱,一定会终于赵政之手,成就他自己的千秋伟业。” 苏劫凭什么这么笃定,赵政能够结束这七百年的诸国纷争。 其因不必深究,但是苏劫之语在王龁听来,是不可思议的!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敢说他这一生,一定能统一华夏土地。 这不是靠满腔热血和壮志未酬。 这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而且,历史已经改变了,苏劫开始接触,他上一世不曾知道的辛秘。 蝴蝶的翅膀扇动着历史的车轮,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王龁道:“想不到,你对赵政的评价会如此之高,看来,你是真的不看好公子蛟了。” 苏劫笑道:“以我来看,此次质子回秦,最大的麻烦就是公子蛟。” 一旦五国合纵,就意味着一连串反应提前到来。 其中一个反应,就是公子蛟的事。 可是如今和历史不一样的是,嬴政羽翼未丰,嬴政唯一能靠的,或许就是他苏劫了,也许还有吕不韦。 但是吕不韦又注定了除了在支持嬴政这件事上,其他的事上一定会和自己走向两个方向。 朝堂上的复杂就是这般。 王龁道:“既然你这般认定,本帅也会支持你!” 要知道,王龁是不站队的,只忠于君王! 不过,今日,他听了苏劫的话后,居然选择支持苏劫,便代表着支持一个还不是太子的嬴政。 对苏劫来说,是非常意外的。 苏劫以双十之龄能够立身朝堂的根本,除了他的大功和智谋以外,还有便是这一万军马! 也就是说苏劫支持嬴政,嬴政的背后就会有一只随时能够调动的大军。 这无疑对嬴政是非常有利的,必定也会让华阳太后的人忌惮。 如果王龁等老将还站队的话,必定会让楚国芈氏而恐慌。 苏劫道:“多谢将帅信任,将帅很快就会知道,公子政一定是如我所说的那般,他可以实现历代秦王真正的目标,我等征战一生,不就是希望看到那一日的到来吗。” 苏劫忽然道:“将帅,可知我为何要帮助魏国拿下武阳。” 王龁道:“表面上看,自然是为了加大我军的力量,可以不必出更多的军队去对抗赵国的反攻,莫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苏劫点头道:“我帮助魏国取武阳,便是为了龙阳君此人。” 王龁差点脑袋没转过来,道:“龙阳君,这可是姬圉的宠臣啊。” 王龁自然不会认为苏劫觊觎龙阳君美色,这也太…… 姬圉,便是当今的魏安釐王。 可能在如今的人看来,龙阳君只是一个极其美丽的男人,深得姬圉宠爱。 可是,苏劫却因为前知,知道龙阳君可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 龙阳君,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奇男子,嫪毐和其相比,可能连提鞋都不配。 龙阳君虽貌如女子婉转媚人,同时也是魏国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 如果说,天下剑宗二十三人,龙阳君就是剑宗之下第一人。 而且,此人对政治有极高的敏感性,也经常代表魏国出使他国,无论什么任务都能达成,兼具美人、谋士、击剑士、魏国第一使臣等多重复杂的身份。 即便后来姬圉死后,姬假为魏王,龙阳君依旧得新君倚重,可见其才能! 那魏安釐王,攻燕救赵,取地河东,攻尽陶、加兵于齐,私平陆之都。 攻韩拔管,胜于淇下,睢阳之事,荆军老而走,蔡、召陵之事,荆军破,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 论功绩,算是战国时期少有的明君了。 龙阳君凭借美色,断然可以获得一时宠爱,但绝不会因为美色,让两代君王都倚重。 何况是贤明的魏安釐王。 苏劫道:“将帅切莫因为此人的外表而忽视了他的内在,此人明明可以靠才能吃饭,却偏偏要用脸,便是为了麻痹敌人。” 苏劫点头道:“明明可以靠才能,却偏偏要靠脸!形容的到是贴切啊。只是此人和你的谋划有什么关系呢。” 苏劫道:“将帅可还记得当年的魏武卒!” 此言一出,王龁面色一变,魏武卒,可以说各国闻之色变。 可能寻常人对魏武卒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个能征善战的精锐步卒! 魏武卒,乃是有名将吴起训练出的精锐步卒。 王龁道:“传闻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魏武卒宅。” 王龁的意思便是,魏武卒身上必须能披上三重甲,手执长戟,腰悬铁利剑,后负犀面大橹,和五十支弩矢和强弩,同时携带三天军粮,一天内能连续急行军一百里的士兵,才可以成为武卒。” 这些难不难,作为王龁来说,都觉得非常的困难。 实际上,要选拔出这样的士卒,都极度不容易,即便你选择出来了,你没有强大实力的国家,也是养不起的。 凡魏武卒士兵,皆有一妻一妾并且配有仆役。 住的是魏国发配的宅邸,吃的是魏国分配的土地,这还是基本条件,若是在战场上有了战功,还可以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那魏武卒的战力有多强呢? 吴起领兵,创下了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的战绩。 均解就是不分胜负。 吴起率领魏武卒攻下函谷关,大大小小历经六十四战,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的五百多里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秦岭以西的狭长地带。 五万魏军,击败了十倍于已的秦军,创造了步卒五万人,车百乘,骑三千,而破秦五十万众,使魏武卒名动天下。 苏劫继续道:“至从吴起死后,关于如何训练魏武卒的方法便失传了!而这个法子,很有可能便落在了龙阳君手里,若非魏国的国力弱小,想必这名震天下的魏武卒,又要震惊于世!” 王龁道:“魏武卒的练兵之法,何其宝贵,即便在龙阳君手里,你有如何能从他手上得到呢?” 苏劫笑道:“我已命王翦传话,等到武阳下后,便约他来晋阳一会,到时一场交易下来,他必然会同意的。” 而还有一件事,苏劫猜测,他想要的答案就在龙阳君身上,因为龙阳君是邹衍的门徒。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阳君下武阳城 烈日的烘烤之下,远处的黄土地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浪。 武阳城楼上,一队队赵国守卫来回走动,魏开率着大军离开武阳之后,守将便接下了防守之责,城中,城楼,城外更是命人日夜巡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就在守军巡逻之际,城楼的守卫忽然看到远处出现一道道身影,身影密集而缓缓移动。 “将军,你看,山中行来了几队人马。” 城楼上的守卫纷纷聚集眺目而视,顿时喧哗一片。 不这些人影都是熙熙攘攘的出现在狭窄的山道之中,不少人,还拖拽着长戈等武器。 这些人浑身是血,其中更是有人,早已昏迷不醒,被人背在身后,朝着武阳的方向行来。 随着人影逐渐靠近,逐渐让人看的清楚起来,城楼上顿时乱成一片。 “是魏开将军的军队!” 守将大惊失色,定眼看去,背后冷汗直冒,心道:“不好,出事了!” 这些赵卒,正是从王翦和王贲的埋伏下,逃脱出来的赵国士卒。 当初进入山中的大军又足足五万人马,如今这一看陆陆续续逃回来的士卒,最多也就七八千人。 “快开城门,我军中了秦军埋伏,魏开将军重伤,快开城门!” 守将心惊肉跳的快速下了城门,亲自将大门打开, 这个才注意到逃回来士卒的惨状,浑身褴褛,鲜血和泥泞混在一起。 有的伤口外翻,染红了一大片。 衣甲破碎,许多人的伤口一看,都是箭伤,而被抬回来的人,若非还有呼吸,这般一看都以为是个死人。 魏开肩膀被箭矢洞穿,面无血色,此刻昏迷不醒,被几个数士卒抬了到了城中的府邸。 此时守将已是惊魂未定,他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可是五万大军啊。 “你们……你们……阙与城被攻下了吗?” 周围几个浑身带血的士卒这才悲呛道:“是秦军,我军入山中第二日,便遭到了秦军的埋伏,秦军截断了我军前后的道路,然后万箭来攻,我军大败,损伤惨重。” “其他人呢?就剩你们了?” “秦军藏匿山中狭道,不知具体多少,只知当时左右万箭来袭,我等措手不及,随后我军大乱,死伤遍野,秦军乘机率军冲杀,我等溃不成军,想必大多人都已被杀。” 守将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了,秦军进入了太行山,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 而且早早的就埋伏好了,可是秦军如何进入山中的。 因为事已发生,守将仔细一想,立刻想到了山阳。 “完了,是魏国!”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不好了,魏国龙阳君率军五万,已达武阳外十里驻扎。” 随着传讯而来,守将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屋中的几个士卒相互看去,更是脸色发白。 此前刚刚经历了秦国的埋伏,这才刚回城中,就迎来了魏国的攻打。 还是五万人马,要知道,此时城中只有两万人马。 而且魏开重伤,其余士卒也要分出兵力来医治。 “魏国选的真是好时候啊,恐怕早就和秦国串通好了啊。” 武阳城不算大城,城楼自然不可能有晋阳和邯郸这么高大。 如今全城将士,得知了魏开将军的五万人马被秦军埋伏,大败于太行山中,此举定然让武阳城中的两万将士士气大损,此刻,又逢魏国大军攻打,更是心如死灰。 守将面目被涨红,几经犹豫,怒喝道:“你等几个,速速将魏开将军送回邯郸。” 他没有让人去求援兵,因为,武阳根本不可能等到邯郸援兵的到来。 …… 龙阳君的五万大军,直接从山阳直奔武阳城外十里。 当初,王翦告诉他,苏将军借道山阳,势必会杀溃赵国援军,这个时候的武阳城,不仅会守卫空虚,更会士气消散,若是奇兵突袭,便可轻易下城。 这其中的道理,就跟当年赵奢突然杀到阙与一模一样。 秦将胡阳当初哪怕有城池坚守,城中的守卫也因为突然杀来的奇兵而慌了神,这个时候,将领是很难去整军防守的,何况士气全无的武阳城? 一旦魏国夺了武阳,就意味着整个太行南山段将彻底被秦魏所控制。 此举也会打破魏国常年被赵国所压制的局面。 至于秦国会不会乘机在攻打魏国? 这一点,龙阳君和魏国上下,是丝毫不担心的。 秦国此前在上党大动干戈,如今又发兵攻打阙与和晋阳,虽然魏国在中间摘了一城,可邯郸未下啊,如果秦国转头攻打魏国,这反而是赵国非常愿意看到的,一旦秦国来打,意味着魏赵两国必会联手。 至于夺回武阳和击退秦军二者相择下,赵国必然会选择击退秦队。 龙阳君策马与军前,看着不远处的武阳,他眉目一眺,若有所思。 忽然,他看到一边的副将姬邹愣愣的看着他,眉目一皱,怒喝道:“你看什么?” 姬邹神色一正道:“末将正在思考如何攻城!” …… 魏国大军冲锋号角声响起,武阳已经军心大乱。 武阳守将登上城头,见到狂涌而来的魏军,大喊道:“放箭,放箭,绝不允许一个魏军登上城头。” “杀……” “咚咚咚……”战鼓响起。 无数的魏士蜂拥而至,前方的魏军架起了塔盾,顶着茂密的箭雨,掩护着盾剑兵。 要登上城楼,重甲兵肯定不合适,只能起到掩护的作用,一般冲锋陷阵登楼攻杀,都是由盾剑兵。 龙阳君看到赵国箭矢密集,为了降低前方塔盾的压力,顿时也下令放箭。 一时间,更加汹涌的箭矢奔向了武阳城楼,几波下来,城楼上立马溃不成军,倒了一片。 此时,魏国大军已经架起了云梯,双方的弓箭便停滞了下来。 守将大惊,见到魏国的云梯已然架上了城墙。 “快,制止魏军登楼,快去!” 滚木雷石纷纷落下,砸在攀梯的魏军身上,不少人摔下梯子,接着一个个魏军悍不畏死的继续朝着梯子上爬去。 武阳守卫本就远远少于攻城的士卒,而且士气被夺,更是难以抵挡魏军的强攻 紧接着,巨大的撞车被魏军推动 “嘿哈……嘿哈……” “隆隆隆……” “嘭……” 撞车携带着千钧之力,在魏军的操使下撞击着武阳的城门。 城内的赵军一见,心神巨震,一旦城门被破,便会彻底崩溃。 守将浑身冒汗,他万万想不到魏军会如此凶猛。 现在的魏军可不是当年的魏武卒,可是在龙阳君的率领下,这一支部队却是那般的悍勇。 就在这思量的瞬间,魏军已登上城头,轰的一声,大门被撞车所击破。 “冲啊……速速进城!” 姬邹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无数的重甲魏兵蜂拥进城,顿时鲜血,嘶吼响彻遍野。 …… 两个时辰后,龙阳君坐到了武阳城的主位上,众将领如此轻易克下城池,回去之后大王必定会大大封赏。 对于周围几个将军的奉承,龙阳君是彻底无视,此刻他的脑海里早就飞到了晋阳。 此前,王翦帮苏劫传话,说等到武阳下后,二人于晋阳相会。 并言关于师门之事。 不久之前,他就听说苏劫洞悉阴阳,凭借一场六月飞雪,克城晋阳,就惊惧不已。 要知道,这样的本领,是阴阳家嫡传的本事。 作为邹子的门徒,他是深知阴阳家的厉害的。 “只是不知这苏劫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弟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占据北山!子楚遭变! 王翦、王贲部队因为借道山阳,从而偷袭了五万赵军援军,此刻一万大军更是人人欣喜若狂,此前的大胜,意味着一旦回到咸阳,大王按功封赏之下,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升一到两级爵, 放在以前,这是他们不敢去想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当初拼命的选择加入了苏劫的亲军。 现在,除了苏劫的亲军,谁能够这般轻易的赚得大功? 他们每一个人,脑袋里都不时的回忆起,当初在上党校场上,苏劫还是军侯的时候,承诺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因此而获得高爵,从而惠及子孙,此言当初听来,有些狂妄,如今却又那般真切。 在他们的认知里,也只有魏武卒和秦之锐士做到过。 而秦之锐士和魏武卒的主帅是谁,是白起和吴起,至少在他们的心里,苏劫是可以比肩这二人的。 此时,王翦率军,在山道中疾行! 疾行的方向,便是阙与城,按照苏劫的计划,一旦他们大军抵达阙与,便可再立奇功。 “爹,等到回咸阳,等回到咸阳,我二人便可拜都尉了!” 说到此处,王翦神色间有些兴奋。 秦军的高级军官,就有军侯,都尉,卑将军,将军。 至于更往上的上将军和国尉,那都是有灭国之功的侯爵担任。 都尉,已经是非常高的武官了。 王翦笑道:“那也是因为我父子二人跟对了将帅,才能立下奇功,你以后若再见到将帅,切不可如以往那般随意了。” 王贲哈哈一笑,“爹所言,岂是有些生分了,我父子于大哥始于微末相识,同生死,共患难,大哥生性豁达,岂会因封侯拜将而疏远我父子。” 王翦摇头道:“先前,将帅虽是将军,但毕竟朝堂之上根基尚浅,如今,将帅克晋阳,下阙与,我等亲军更是灭了四万赵军。” “以将帅的功劳,必定封君,食万户邑,若是质子再被将帅救回了秦国,他日若是质子继承太子,将帅将会拥有何等权势?日后,你若还是在人前如以往那般嬉笑,将帅自然不会责备,但你的言行岂不是落了将帅的脸面。” 见王翦这般一说,王贲想了想,这才点头:“爹说的有道理,” 在王翦的命令下,一日之后,大军终于抵达了阙与北山。 王翦登山看了看地形,山上可以说是地势开阔,山头更能看到阙与城。 此处若是筑垒,因为山下的陡坡,根本就无法冲锋,居高临下,哪怕数倍于秦军的数量,也很难建功。 王翦道:‘当年赵奢就是占据了这里,才能一举克下阙与,这城中主将如何会想到,我军会借道山阳,提前占据了此处。’ 王贲道:“将帅神机妙算,岂是这赵军主将可以相比的!” 王翦点头,道:“贲儿,速速下令,全军筑城垒壁,不可擅自行动,违令者斩,入夜之后你亲自下山前往晋阳,将此处情况尽数告知将帅,到时将帅领兵而来,我军必可再建大功。” …… 咸阳,王宫之中。 数日之前,前线战报传回,邯郸、阙与中了大将苏劫的绝户之计,此时,整个赵国腹地大乱,赵王丹更是怒极攻心! 这份战报虽然不是攻城大捷,但是影响力来说,却是让朝堂上群臣震撼。 晋阳作为赵国的旧都已经被苏劫攻下,如今看来,阙与城必定可被苏劫拿下。 如此重城,被苏劫五万兵马,夺了太行山南部,对秦国而言,无异于东征数百里,并占下重城,战略意义极大。 随之到来的,还有苏劫的增兵文书,这一下,可就是吓傻了群臣。 包括吕不韦,阳泉君等人,要知道,阙与之后是哪里啊,抛开南面角落的武阳,只有邯郸了! 苏劫这个时候派增兵文书,是什么意思,不用想也知道,苏劫的是要一举攻破邯郸啊。 当年,连白起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时隔二十年,秦国的军队难道又要兵临邯郸城下了吗。 既然,猜到了苏劫的意思,那出不出兵,谁为主将,就成了朝堂上议论的关键。 按道理来说蒙骜北面,王龁和苏劫同时挂帅在攻打赵国,同时也是主战场。 如今,朝堂上唯一的老将,就剩下藨公。 一旦克下邯郸,这就等于半个灭国之战的功劳了,朝堂上自然是争得头破血流。 子楚今日一早,莫名其妙的头脑有些发晕,耳边都是群臣的争执之声,顿时出声道:“丞相认为藨公出战,如何?” 见大王出声,众臣纷纷停止了争执,吕不韦随后才道:“大王,臣认为藨将军出战不妥!” 藨公神色一变,顿时怒视着吕不韦。 吕不韦见藨公愤恨的模样,立刻笑道:“藨将军误会了。” 吕不韦继续道:“如今,我秦国军队已有苏劫、王龁二位将军同时挂帅,如今已快兵临邯郸,仅仅是增派援军,何须藨将军出马呢?若是藨将军领兵,岂非大材小用,而又显得重复了吗!” 吕不韦之言,让子楚也觉得很有道理。 见到子楚点头,吕不韦继续道:“以臣看,一旦苏劫将军兵临邯郸城下,其余五国必定有所动弹,不如让藨将军率军巡边,震慑韩魏二国,以防二国乘火打劫。” 吕不韦这么说,藨公也知自己无理反驳,确实如此! 前线已有两个大将,若是自己再去,并不符合行军的战术。 一队大军,只需要一个主帅,最多,多一个副帅而已。 子楚道:“那丞相认为,何人可以统兵前往支援苏将军。” “老臣认为,裴继将军可以领兵出征!” 裴继和吕不韦相交颇近,此时被吕不韦推出,立刻便遭到了反驳。 阳泉君道:“大王,裴将军驻守安邑,此次援军刻不容缓,本君认为费芃将军可以胜任,费将军如今便在咸阳,可随时听候王令。” 吕不韦道:“阳泉君此言差矣,此次调兵,乃是兵出上党,安邑于上党相隔百里,裴将军只需只身入上党,便可调动大军,如何会拖延时日?” 赢庞毅也上前来,道:“以本宗看来,二位不必相争,此次只是增援,大将依旧是苏将军和王将军,按我说,不如就让赢宏领兵,赢宏此前久在萧关,也有统兵经验,此次前往邯郸,定能帮助苏将军分忧。” 庞毅一说,二人纷纷不茬,暗骂这庞毅乘火打劫。 吕不韦代表着秦国新一代的臣子和将领,而阳泉君则代表着楚国芈氏一脉,这庞毅自然是宗室了。 说白了,大家都想去衬经验,凭什么让给你。 苏劫两个字,代表的是算无遗策,甚至可能被封为新一代的武安君,能够洞悉阴阳的秦国新贵,经天纬地的绝世将领,此行若是真的破了邯郸,分经验都够了。 庞毅一说,其余二人顿时又开始攻击,朝堂上也分成了三波人马相互拉扯。 子楚本就身体极为不适,此刻见到这大殿之中的朝臣们一个个仿佛变成了市井之徒,顿时心气上涌,正要出声喝骂,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双目一黑,哐……的一声,倒在了桌案一边。 吓的群臣顿时止声,吕不韦瞪大双目大叫道:“快快,叫医官。”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子楚的不寐之症!(求推荐收藏) 这一变故,让群臣都傻了眼! 子楚的身体一直有恙,群臣早已知晓。 但是子楚正是壮年,偶有染疾也属常见,而且大王平日里除了精神不佳以外,其余饮食也如常人。 王宫中的医官早就替大王看过,气血脉象不仅不虚,反而超出了许多人。 可是,如今子楚当着众臣的面直接在朝议上晕倒,让措不及防的群臣一个个纷纷吓傻,若是大王出了意外,不用想也知道,秦国的麻烦就大了。 随后,子楚被宦者抬到了自己的宫殿,吕不韦等一些近臣也纷纷而至,一个个眉目间都充满了担忧之色。 华阳太后正在饮茶,此刻,忽然有人i报:“太后,大王今日朝议之上,突然晕倒了!” 华阳太后一个哆嗦,将茶水都泼了少许,神色微变,道:“我儿在哪里,可有叫了医官?” “大王晕倒后,丞相宗正已将大王送至寝宫,但是大王昏迷不醒,具体如何,还要太后亲自去看。” 华阳太后此刻内心也是怦怦直跳,心道:“芈仲说的,终于要i了吗。” 随后,立刻起身赶往了子楚的宫殿。 子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能看到其眼眶发青,如今开始慢慢变黑。 子楚虽无意识,但是诡异的却是,嘴巴有时候却一张一合,仿佛要说话一样。 吕不韦问道:“大王可是中毒?” 大王居于深宫,若是中毒,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随后,一个医官却起身道:“大王绝非中毒,凡中毒者脉象微弱而混乱,大王虽昏迷不醒,但是脉象强劲有序,气血旺盛,以老夫i看,大王或许是因为常日操劳,精力有损,才导致昏迷。” 吕不韦等人一听,不禁愕然的相互看去,“精力有损?如何可能!即便大王日日耕耘也不可能有损啊。” 随后,吕不韦看向内官问道:“大王平日里,睡寝多久?” 一个内官回道:“大王夜晚寝睡通常只有两个时辰,有时更是彻夜不眠。” 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过i了。 吕不韦看向医官,道:“莫非大王得的是不寐之症?” 不寐之症指的就是失眠,因精力充沛而不寐之症,说得通,而且看到大王的外像却也附和。 老医官一听,眉目一拧,未作答辩,只是说道:“夜不能寐,恐是鬼祟i袭,睡卧反侧,辗转不安,或少睡而即惊醒,或再睡而恍如捉拿,大王之疾可以以凝神之汤药,或可医!” 老医官之言啥意思,吕不韦一听便明白,或可医! “本相问你,你认为这不是不寐之症?” 老医官道:“人有神气不安,卧则魂梦神出,身虽在床,而神若远离,闻声则惊醒而不寐,此乃肝经受邪也,夫肝主藏魂,肝血足则魂藏,肝血虚则魂越,游魂亦因虚而变!” 老医官的意思非常明确,若是不寐之症,是因为肝血虚弱,可是大王如果是肝血虚弱的话,那为何脉象又如此强劲呢? 吕不韦正要发话,忽然看到华阳太后i到了宫殿。 一个个纷纷拱手:“拜见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点头道:“诸位不必多礼,” 随后,华阳太后将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子楚,一脸忧色,道:“丞相,吾儿何疾!” 吕不韦道:“或是大王久患不寐之症,精神受损而至昏迷不起。” “不寐之症?” 华阳太后看向一边的医官,道:“此症能治吗?” 作为王宫的医者,是非常非常小心的,尤其是关乎到大王。 此时华阳太后相问,医者思虑了一下,道:“大王此疾是伤精所制,并非失了魂,所以我认为可以通过凝神聚精的汤药医治,此法应该可行。” 华阳太后这才点点头,道:“大王关乎我大秦的社稷,不可有丝毫差错,大王若能痊愈,老妇必定重赏你等,这几日,就有劳几位医者了。” 随后华阳太后看向吕不韦道:“其余诸事,就有劳丞相了。” 众臣纷纷应声,华阳太后吩咐好了一众事宜后,就离开了子楚的宫殿。 期间,华阳太后碰到了匆忙而i的夏太后,二人相视一眼,并未答话。 华阳太后回去之后,立刻命人唤i了芈仲,此时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子楚之疾自然是出自芈仲的手比,但是到底是什么病,她不知,但是,一旦子楚出了差错,那能集成秦王大位的,只有成蛟了。 等到芈仲i了后,华阳太后道出了今日发生之事。 此时,四处的内官,都被喝退,唯有二人在此。 芈仲听完,先是笑道:“恭贺舅母,成蛟公子一旦继承王位,于舅母,于楚国,更于我芈氏便是百利无一害,到时,我芈氏在秦国的权力,即便是恢复到宣太后时期,也是翘首可盼。” 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子楚对老妇,除了在立储一事上,从无冲突,其待我也如生母,老妇如此去做,恐遭神灵怒之。” 芈仲道:“楚国的神灵从i都是帮助舅母的,舅母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楚人的强大,楚人强大,则楚地神灵强大,神灵如何会怪之?” 楚国上到历代君王大夫,下到百姓走卒,皆信奉神灵,神灵在楚地被称巫灵,上皇等皆有,楚地各处都是神灵的宗祠,享受着楚地百姓的供奉,这是从西周时期便有的传统,已经盛行了千年。 华阳太后忽然道:“你i秦国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成蛟成为大王,你如此相助,便如那吕不韦于子楚,黄歇于熊完,可是,如今即便成蛟登上王位,除了我芈氏却无人支持,如果你有办法帮助成蛟丰富羽翼,他日,成蛟必定会大大的重用你,你觉得如何呢。” 芈仲明白华阳太后话里的意思,随即道:“秦国至变法以i,朝中高位者,皆以军功论尊卑,若无军功者,可富不可贵,是以成蛟公子若想在秦国快速坐稳王位,势必少不了善攻者支持!” 华阳太后点头,叹道:“如今朝中大将,又有何人会彻底的站在成蛟身后呢?几个老将军皆已到了年岁,又能在朝堂上多久呢,可恨那苏劫,却偏偏选择到了赵政的那边,都说其智如鬼神,但此一点,舍近求远,在老妇看i就是愚不可及!” 芈仲笑道:“舅母,苏劫此人,绝不可小觑,一旦成蛟公子继位,成了秦国的大王,此人没有大王的看重,能有什么威胁呢?他是子楚的君,可非成蛟的君啊,若舅母真要丰富公子蛟的羽翼,我便有一计,可李代桃僵!” 华阳太后一喜,道:“何为李代桃僵?” 芈仲道:“我听说,近日朝中正在为苏劫增兵的事情,而争论不休,三个派系势力各自推选了数位将军,让大王久久不能定夺,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想让自己的人去参与到苏劫的邯郸之战中,一旦破了邯郸,此等灭国之功所带i的收益何其之大,即便是副将也能借此一跃而上。” “我听说成蛟公子和樊於期私交极好,此人本就是秦国大将,此次若是我等力争让樊於期增兵去邯郸,一旦破城,樊於期便是大功一件,因此,他势必会感激公子蛟,从而成为公子蛟朝堂上的新势力。” 华阳太后一听,顿时大喜,“此计极妙啊,破了邯郸,这是谁的功劳,还不是我等i说?即便苏劫为主将,乃是首功,可樊於期也是第二功,足以名正言顺的去重用,可是,你又如何说服大王让樊於期去呢?” 芈仲道:“大王如今病重,朝事却不可不理,舅母作为华阳太后,理应出i为秦国分忧,就好似当年的宣太后,难道不也是这般i做的吗,即便朝堂之中有吕不韦,但是朝堂之中也有我芈氏之人啊,太后出言,他们岂敢不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夏无且!医者医人,我医国! 子楚的病情就像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咸阳。 咸阳百姓还没i的及为前线的大捷而欣喜,又彻底的陷入了慌乱之中。 吕不韦直到接近黄昏,才从王宫里出i,整整一日,子楚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按照医者所说,一旦出现三日不醒,不食不饮,便无力回天。 吕不韦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了相府里。 世人都知道,他吕不韦的权利,i自于子楚,一旦子楚出了意外,他吕不韦也必将因此而被秦国的政治所疏远。 吕不韦叫i了司马空、嫪毐两人。 “今天大王的事情,你二人都听说了吧。” 两人相互看去,随后点点头,脸上也不好看。 司马空,作为吕不韦的尚书令,充当着谋士之职,自然也是拥有者非一般的智慧。 对于吕不韦如今突然面对的困境和难处,他立刻了然了其中的利害。 司马空道:“丞相的权利,是因为大王,一旦大王出现了差池,便代表丞相会失去现在的权利,那样,也就意味着丞相会远离秦国的朝政,甚至会有杀身之祸!” 嫪毐一听,神色一变! 吕不韦点头,长叹一声,“公子蛟若为秦王,岂会容于本相?如果现在政……质子便在咸阳,本相都不会这般忧虑。” 嫪毐闻言,问道:‘相爷不如此时便投向公子蛟,公子蛟必定欣喜若狂,他日即便继承大位,也必定会重要相爷的。’ 吕不韦眉目一皱,司马空看了看嫪毐,摇头道:“此法万不可行,丞相此时即便投向公子蛟,公子蛟上位之后,也必定依旧不容于丞相!” 嫪毐不解道:“这是为何?难道公子蛟就不会念叨丞相的好处吗。” 司马空继续道:“公子蛟芈氏的后代,他的背后,已经有了芈氏的支持,公子蛟的上位难道会舍芈氏而亲丞相吗?丞相之所以支持赵政,便是早早的看穿了这一点,赵政在秦国无根基,如果因为丞相而继承了王位,这才会依旧如当今大王一般,重用丞相而不重用芈氏,所以,丞相自然会支持质子,可惜的是,质子并不在咸阳。” 吕不韦看了看司马空,略微思索,点点头道:“尚书令所言正合我意啊。” “此前,苏将军前往赵国的目营救质子,即便成功也绝非近日可以抵达咸阳,而大王如今的情形,若无好转,三日之内,必有变故,到时公子蛟乘势继承大位,便无后退之路了。” 吕不韦话音一落,二人皆是满不可信,想不到情况已经严峻到这样的地步。 对于大多门客而言,吕不韦若是倒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便会失去了庇护,也失去了生存的环境,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司马空忽然道:“丞相,现在的问题是大王无忧,则丞相无忧,若想大王无忧,寻求良医,医治大王之疾,便是唯一的出路。” 吕不韦摇头道:“大王之症,极为罕见,医者所言,乃是奇症,寻常医者治寻常之疾或可,但是这奇症却非一般之疾,自然也非一般人可医,整个咸阳,本相找不出善治奇症之人,若是寻访各处,但时间上又不够,真乃进退两难啊。” 司马空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寻常疾症,砭石、针刺、汤药、艾灸便可治疗,若是奇症,可通过导引、布气、祝由i医治,若是说善治奇症者,又在秦国的,那也只有一人了。” 随着司马空之言,吕不韦顿时看了过i,神色有些振奋,急切道:“此人现在何处?” 司马空之言对他i说,无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司马空道:“此人目前就在咸阳。” 吕不韦一愣,“若是此人有这般本领,本相为何从未听说,难道是先生熟识?” 司马空道:“丞相误会了,此人在下并不熟识,此人想必是初i咸阳,目的是想在咸阳开设医馆,但苦无门路,不日之前,我一个好友染病,被其轻易的治愈,好友为了报答与他,于是将他介绍给了我,当初我问他善治何症,他便言,奇症十三医,皆有所学,丞相时才提及,我才想起。” 吕不韦一听,顿时像被泼了冷水,要知道,能给大王医治的医者,绝非普通寻常医者,要知根i路,若是他国潜入的细作,一旦接触了大王,那可是十分危险的。 司马空看出了吕不韦的忧虑,道:“丞相勿需忧虑,大王之疾,治与不治,亦无别路,若是此人医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此人是否有图谋,已不重要,如果丞相不放心,大可亲自一见,我等几人试探i路,便可知其真伪,如今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这个人了。” 司马空的意思是,大王不治也是一死,此人如果真要行刺,何须多此一举,无故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所以,只要探明了他的本事,丞相便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吕不韦道:“还是尚书说的有理啊,那就速速命人将此人请i!” …… 半个时辰不到,一个年岁约二十出头的青年出现在了吕不韦的面前。 吕不韦看去,此人一身青色的素衫,头上挽着秦人的发髻,面色白皙,双目有神,面目含笑,让人顿生好感。 青年手上提着一个药麻藤编织的药箱。 随着他一入屋,屋子里四处弥漫着一股药草味。 青年看着面前的吕不韦,丝毫也不慌张,不卑不亢的拜礼道:“夏无且参见吕丞相。” 随后夏无且又看向司马空和嫪毐,道:“见过司马先生,也见过这位先生。” 以吕不韦的城府,并没有因为夏无且的年龄而轻视,见其神色自如,也不由缓缓点头,道:“我见先生装束,应是秦人,不知先生祖族秦国何地?” 夏无且道:“我族世代居于秦岭之中,以采药济世为生计。” 吕不韦点头道:‘原i是隐世之族,可为何你要i到咸阳开设医馆呢。’ 夏无且道:“自然是为了悬壶救世,让秦国的百姓免受疾痛之苦!” “秦国百姓?你和寻常医者到有些不同,听你之言,难道在你的眼中,这天下的百姓就不值得救吗?” 夏无且道:‘天下的百姓,自然值得救,但是等到天下都归于秦国,那我救的秦国百姓和天下百姓,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吕不韦哈哈笑了起i,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你有何本事可以救治天下的百姓。” 夏无且笑道:“丞相,我在咸阳开设医馆,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一定会让我的名字被大王所得知,然后邀请我进入王宫成为秦王的医者。” “您为丞相,用自己的才智辅佐秦王,这是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 “我为医者,便用自己的医术去医治明君,保卫秦王的安康,天下万民便会因为明君而安居乐业,我这样做,也就是让百姓免受了疾痛之苦。” “其余医者医人,而我夏无且医国,同样是为了天下万民,那我和丞相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夏无且的话让吕不韦三人纷纷侧目不已。 看的出i,这些话,发自内心。 吕不韦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般道理,原i你的目的是为了成为王宫的医官,可你未免也说的太直白了些,就不怕本相觉得你功利心太重?” 夏无且道:“他人或许会觉得,但丞相一定不会的,再说,我在丞相面前去遮掩,丞相岂会看不出i?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隐瞒。” 吕不韦大笑道:“少年可畏啊,既然你这般说,本相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证明你的医国之说,本相答应你,让你成为王宫的医者令,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自苏劫的锦囊! “咕噜咕噜……” 青石铺砌着的王宫大路上,行i了一辆车马。 车中只有吕不韦和夏无且二人,子楚的病属于奇症,又无比紧急,吕不韦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 “大王之症,你有几分把握!” 夏无且略一思索,道:‘天下奇症有十,吾可识得三四,可治一二!’ 夏无且的意思是,总概天下这种奇怪的病症有十成之数的话,我能认得三到四成,但只能治愈一到二成。 吕不韦眉目缩起,道:“一二成啊?” 夏无且道:“丞相宽心,寻常奇症,即便我不能治,便可寻我父,我父可治三四,我父不可治,还有我祖父可治五六,大王应该无忧。” 吕不韦一听,大喜,只要子楚不死,成蛟便不可成为秦王,到时只要等到质子回到秦国,一切都还是大有可为的。 “那本相就指望先生了。” 此时,子楚寝宫灯火照应着墙壁,显得透亮,夏姬和一众医者、宦者都守候在这里一步也未曾离开。 “太后,丞相i了!”一个侍卫提醒了一声,将半寐的夏太后唤醒。 吕不韦是子楚的近臣,夏太后自然也非常亲近。 吕不韦道:“太后,老臣寻i了一善治奇症的医者,或可治大王之疾。” 随着吕不韦的话音一落,周围的医者宦官们纷纷将目光投了过i。 夏太后这也才注意到了跟随吕不韦一同i的夏无且。 夏无且年纪极轻,面目清秀,身上的打扮和背后的药箱让人知道了他医者的身份。 唯有宫内的医者们纷纷皱起了眉目,要知道,他们都是一生从医,又是大王的医官,个个本领自然不弱。 只是奇症不比寻常之疾,完全按寻常的脉理i。 如今被丞相寻i的人这般年轻,所以一个个脸色自然也不大好看。 夏无且对着夏太后道:“民夏无且参见太后。” 夏太后也打量着夏无且,道:“有劳了,既然你是丞相请i的,本宫就把大王的病交托给你了,若是你能治好大王,本宫一定不会吝啬赏赐的。” 吕不韦道:“太后不必忧虑,夏无且虽然年纪轻,但一身医术i自秦岭中的医者隐族,对奇症也多有接触,必能让大王好转。” 吕不韦之语落到了其他医者耳中,纷纷侧目。 随后,夏无且i到了子楚的病榻之前。 只见此时的子楚满脸青黑,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但是很显然,子楚没有任何的意识。 夏无且伸出手,将子楚闭着的眼睑拉开,发现瞳孔一缩一放,端是诡异。 其余之人也都纷纷看着夏无且的施为。 夏无且仔细的检查了子楚的各处,最后才搭上了脉搏,脸色也是一变,“怪哉!” 夏太后忍不住问道:“先生,吾儿到底是何病。” 夏无且道:“所谓流水不腐,则是因为其动也,而人的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不流则气郁,郁处却是在神魄之中,所以大王此时的情况是神在,但是精不动,如果我所言不错,大王看似昏迷,但实际上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苏醒一次,但是却因为神被压制,无法出言而已。” 随着夏无且的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惊讶。 也就是说,大王每一段时间,实际上是有意识的。 吕不韦赶忙道:“先生,这是什么病,可能治吗。” 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如果是病到还好说,可如果是人为的,那就麻烦了。 夏无且想了想,道:“大王准确的说,不叫有意识,而是亢奋,每一个时辰都亢奋的苏醒,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还要看看再说。” 夏无且说完,便打开了随身的药箱,从中拿出了一沓银针。 众人知道,这是要施针了,此前,王宫的医官也早已施过针,目的也是为了安神,但却一点作用都没。 因为子楚的梦语就没有停止过。 很快,夏无且熟练而精准的将一个个银针插进了子楚的穴位。 手法干净利落,期间,也命人褪去了子楚的衣衫,银针插满了全身。 夏无且每施一针,都用一股特殊的劲力震荡穴位,只见子楚的皮肤之下,有时还被荡起一丝丝波动。 一边的老医官一见,大惊失色,不自觉的叫了出i:“阴阳十一脉灸……” 夏无且一听,抬头问道:“长者居然认得!” “嘶……”老者长吸一口气。 “老夫少年之时,遇见一异人施过此技,号称能逆转人体阴阳,断是医家奇术,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见到,小友,此术你在何处学i!” 夏无且道:“自然是我族中所传,不过我也不曾过多掌握,长者所遇的异人,想必是我族中长辈了。” 作为医者,多多少少听过关于阴阳十一脉的传说。 纷纷想到:“这少年的族中绝非一般人啊。” 随着夏无且的阴阳十一脉针施完,子楚浑身开始颤抖。 随着这一变故,大家先是一阵惊喜,要知道,此前是无论如何,子楚都没有任何反应的。 夏无且一见,手上一动,很快按住了子楚的头颅几个大穴。 只见子楚忽然双目一睁,瞳孔放大,口中居然发出:“呱呱……” 声似蟾蜍,极为凄厉,吓得几个人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随后子楚喉咙作呕,哇的一声,吐了一滩黑血。 地上的黑血触目惊心,等到子楚吐完,这才缓过气i,趟在床上,重重的喘气。 “大王!大王醒了!”吕不韦等纷纷大喜过望。 如今的子楚虽然面色依旧发青,但是却明显是苏醒了过i。 夏无且浑身是汗,他很快的将子楚身上的银针纷纷取出。 然后神色有些惊恐一闪即逝,但是这一点变化却被吕不韦发现,但是此刻他清楚,不是询问的时候。 “水……水……寡人……”子楚喃喃低语,气息极弱。 听到子楚的话语,侍女们纷纷忙碌了起i。 夏太后看向夏无且道:“多亏先生治愈我儿之疾,本宫一定重赏先生。” 夏无且暗子吞了下口水,道:“大王之疾并未治愈,只是暂时被阴阳针灸挪动了精气。” 夏无且看了看地上的黑血,随后用手绢沾染了一丝,放在鼻尖闻了闻,一时间,脸色极为恐惧,仿佛见到了某个了不得的东西。 子楚终于可以说话了,不久之前,他躺在病榻之上,偶尔恢复了意识却根本无法出声,整个人都感觉在天上飘一样,他可以看到周围子楚忙碌的人,却不管怎么出声,都没人听见,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一想到死,子楚忽然想起了苏劫曾经让王龁留下的锦囊,王龁离开之前曾说,若遇见性命之危,打开锦囊或可保命,此时不正是性命之危吗。 子楚虚弱的伸出一只手,指着一边的衣物道:“你们……将……锦囊拿给寡人。” “锦囊?什么锦囊?” “苏将军离开……咸阳时留给寡人的锦囊,就在衣物之中。” 很快,一个小小的锦囊被人从子楚的衣物中找了出i。 子楚不理众人的疑惑,将锦囊打开,只见其中是一个绢帛。 绢帛被紧密的叠在一起,刚一打开,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滑落的了出i,见模样,更药丸相似。 吕不韦上前问道:“大王,这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蟾宝之术! 子楚脸色虚白,颤颤的看着手上的‘药丸’道:“苏将军……离开咸阳之时,曾说,寡人若是遇见性命之危,便打开锦囊,或可活命……起初寡人无恙,对此言到有些怀疑,可这苏将军刚离去一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将军居然给寡人留下了一条活路。” 医者和夏无且纷纷看向了子楚手里的药丸。 吕不韦大惊道:“难道苏将军早知大王有疾?” 子楚摇头道:“苏将军想必不知,因为当初王龁代言,说此物只是为了以防不测,未必用的上,苏将军多智,善运筹帷幄,此举可能是以保万全之举。” 夏无且盯着子楚手里的丹药,道:“炁丸?居然是祛灵炁丸!” 见夏无且出声,众人纷纷看了过i,“何谓炁丸,可是能治大王之疾?” 夏无且面色骤变,几经变化,欲言又止,最后才叹气道:“可治标不治本,这个炁丸可以抑制身体里的……疾病,但不可祛除,也就是说,大王即便服用了炁丸,也不会被治愈,仅仅只是让大王每日多清醒一个时辰,一旦体内的疾……疾病重新回到神府,便会彻底无法救治。” “什么?” 夏太后也是慌了神。 子楚急道:“那敢问,寡人这个病如何才能治呢!” 夏无且道:“那就要去问炼制这个炁丸的人,我族中……也不会治。” …… 苏劫此时并不知道王宫里所发生的一切,子楚已经面临到了频死的阶段。 当初,他只是大概的想到子楚要遭逢劫难,但又不确定,后i在邯郸遇见了芈辛,才知道芈辛跟随着芈仲i到了秦国,就是为了子楚而i。 起初,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芈仲会下毒,但是下毒太明显,应该不会去做。 要无声无息的去行刺秦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不成。 所以,他便谨慎的在系统那里兑换了一个可以祛除百毒的药丸,但是这个药丸是否能对症,他并不清楚,所以他只能说,或可救一命。 夏无且一路无话,慌慌张张的跟着吕不韦上了马车。 马车中,吕不韦这才出声道:“先生,大王到底是什么病,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夏无且长吐一口气,看了看吕不韦的表情,就知道今天不说也不行了,道:“大王非疾也非毒,而是中了蟾宝之术!” 吕不韦神色巨震,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无且叹息道:“丞相,能懂得蟾宝之术的只有炼气士啊,我之所以恐慌,就是因为我族当年就是为了躲避炼气士,而隐藏在秦岭之中,想不到我这刚一出山,就碰上了他们。” 当吕不韦听到炼气士三个字,浑身也是发憷。 “你说的是那些神神叨叨的术士不成?” 夏无且没有回答吕不韦,道:“我族中和炼气士斗了百年,世人只知炼气士为术士,却不知这些人也精通天地至理,但是寻求的,却是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之术,所以,千年i让这群人也精通于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也让他们从中领悟到了许多本领,这蟾宝之术在我族中也有记载,所中的症状也和大王一般无二,只是唯一让我不解的是,蟾宝之法存于楚地,如今却出现在秦国之中。” 吕不韦一听楚地二字,顿时想通了许多事情,心道:“难道和楚国芈氏有关不成。” 夏无且继续道:“所谓蟾宝之术,是以大蟾一枚,以尺长铁钉,钉住四足,然后在以炭火至早灸至正午之时,期间再以草药涂抹蟾蜍以续其命,正午之时,再在蟾蜍面前放水一盏,若是蟾蜍不死,便可吐出一物,有金光,此物便是蟾宝,若是人服之,可越江湖也。” 所谓的可越江湖也,就是一种亢奋且致幻的表现,但是却四肢无法动弹,就如死人一般。 吕不韦面目阴沉,作为他的智慧,通过夏无且一说,便猜出了一二。 但是,你能去大张旗鼓的兴师问罪吗,肯定不可能。 其一便是没有证据,蟾宝之说也只是夏无且的一面之词,谁能认识呢。 其二此物必出自于炼气士,作为在各国行商过的吕不韦,他非常清楚炼气士或者说那些巫灵在楚国的地位? 即便是楚王见到,也是敬如上宾,尊其为鬼神。 一旦自己拿楚国的巫灵或者炼气士i问罪芈氏,那等于亵渎了楚国人的信仰,任何楚人,包括当朝的都不可能放过他吕不韦,朝中的楚国人更会视他吕不韦如仇敌。 这就是鬼神的力量,也可以说是信仰的力量,难搞啊,吕不韦不禁想到。 夏无且见吕不韦沉思,道:“想必以丞相的见识应该已经清楚,楚地所谓的巫灵,巫神,就是那些炼气士,他们之所以让楚地百姓信奉于他们,楚国君王尊敬于他们,就是在做一些乱国乱民之举,借助楚国的力量i追求长生的本领。” 当年的怀王,灵王在位之时,楚国的巫更是到达了顶峰,此乃其余六国都知道的事情。 君王追求长生,便是乱国之举,背后便是被这些炼气士所引诱,可偏偏长生就是君王的软骨。 吕不韦道:“先生,实不相瞒,我和大王之间便如唇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还请先生教我,到底该如何去做,才能救回大王的命。” 夏无且道:“实不相瞒,蟾宝之术,我族可以解,但是,我族却无人会救。” “这……这是为何。” “我族当年因为炼气士才选择了避世,如今岂会因为蟾宝而参与进i呢,一旦解了蟾宝之术,必定会惊动一些炼气士i秦国。” “那你?为什么要i秦国?” “……我偷跑出i的!” 对于夏无且的回答,吕不韦也是一阵无语。 夏无且道:“不过,大王并非没有机会。” 夏无且之言也让吕不韦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大王手中的炁丸从何而i。” “苏劫所赠,此人乃是我大秦的将军,年岁与你一般……也是惊世之才。” 夏无且顿时有些好奇,“不可思议啊,不知苏将军现在何处呢?” “苏将军领兵正在攻打赵国!” 夏无且道:“大王既服了炁丸,至少这一月之内应无大碍,苏将军既然能得到炁丸,想必便有办法可以解掉蟾宝之毒,丞相不如书信一封,将咸阳的事情全部告知苏将军,苏将军得知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或者去找到这个炼制炁丸的人。” …… 次日,华阳太后一早便i探望子楚,才得知子楚昨日居然醒了片刻,心道这怕是之前想要樊於期出征赵国的算盘要落空了。 不过这件事,是一定要想办法促成的。 华阳太后看了看子楚,道:“大王身体未愈,还请静趟修养才是。” “多谢太后挂念,儿子今日好了许多。” 华阳太后点点头,随后道:“老妇听闻朝中日前为了争论到底该委派何人前往赵国增援而争论,大王更是为了此事而卧病不起,朝事我本不该多言,但是你如今的样子,为母却不得不说,既然有这么多声音让你烦忧,你为何不取一个他们都能接受的将军呢。” 子楚一听,苍白的脸上也微微点头,这几日,确实被这些人给争论的烦透了。 “母后所言,那到底该委派何人呢。” “庄襄王时期的将军樊於期,如今不就静候在咸阳吗,大王不妨就派樊於期前往,有苏将军压阵前线无忧,派任了樊於期则朝堂无话,其不两全之策?” 子楚略微一想,道:“太后所言极是!” …… 一百一十七章 樊於期和太子丹!曲解诏令! 当年昭襄王时期,樊於期拜为卑将军攻打韩国,一人连下三城,建了大功,被昭襄王封为将军。 不过好景不长,刚刚意气风发的樊於期还没i得及统兵,昭襄王薨逝了,不过他和华阳君也算熟悉,华阳君继位,也必定重用于他。 可是没想到的是,华阳君也就是秦孝文王,在位了三天又薨逝了。 樊於期懵了,子楚是谁?他认识啊,华阳太后的养子,但是子楚并不认识他啊。 子楚继位后,重用了吕不韦,朝堂上一应大小之事,皆是要询问吕不韦,而作为新i的吕不韦,网罗朝边关系,也只是把目光放在宗室,豪门望族的身上,如何会关注他这一个还没当上将军多久的人? 既然不能领兵,吕不韦顿时下令,将樊於期放到了城卫军做了副帅。 樊於期心灰意冷,知道自己很难出头了,对压在他头上的吕不韦,那是愤恨莫名。 此时,樊於期和往常一样,去了城卫转悠了一圈,几经辗转,i到了燕国质子公子丹的府上。 燕丹一见到樊於期,神色大喜:“兄长,今日怎么有闲到了愚弟府上,快快请进!” 樊於期道:“城中闲i无事,i你这混顿酒喝,不欢迎哥哥吗。” 燕丹笑道:“兄长说的哪里话,弟还怕兄长不i了,i人,准备酒宴,舞姬,我要和兄长今日开怀畅饮。” 公子丹热情的拉起樊於期的手臂,引到了正屋之中。 公子丹,也是姬丹,为燕国的太子,早年在赵国和嬴政皆为质子,后i因为国家的利益,又被送到了秦国为质子。 樊於期爱看楚舞,公子丹便让府中的舞姬学习楚舞,樊於期爱酒,公子丹便让人四处寻找好酒,几年下i,二人已是莫逆之交。 很快,随着美酒舞宴的到i,二人开始随意攀聊,都是些平日里的闲话,显现出二人的熟络。 酒过三旬之时,忽然外面的奴仆传话。 “太子,王宫里i人,说是有王令传给樊将军!” 二人一听,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樊於期已经三年没有收到过大王传讯了,这传令宫卫能够找到这里,可见事情紧急。 因为是口谕,所以i人直接传报,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樊於期去王宫面见大王。 等到传讯宫卫走后,樊於期因为喝了酒,面色通红。 双眼放光,显得非常激动。 姬丹也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樊於期。 朝堂关于赵国的事,可以说是人人皆知,作为樊於期,再怎么被边缘化,也能知晓,朝堂上为了争夺谁去援兵闹的是不可开交,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等天大的功劳,居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姬丹收敛心神,连忙举起酒杯,道:“兄长,大喜啊,兄长此次领兵若是攻下了邯郸城,便是半个灭国之功,到时便一举列入朝班,成为秦国肱骨啊。” 樊於期紧紧的捏着酒樽,强压着格外激动的心情,道:“我被吕相所不容,能被任此之能,必然是因为公子蛟暗中相助的原因,否则如何轮得到我。” 公子蛟,姬丹,樊於期三人都是非常要好的,这样的功劳作为樊於期i说,不可能无缘无故落到他的身上,而能影响大王抉择的,只能是公子蛟或者是华阳太后。 姬丹点点头,吐了一口气,道:“有成蛟暗中相助,兄长必能借此高举于朝堂,让弟好生羡慕啊。” 姬丹说完,眼眶不自然的红了起i。 樊於期看到,问道:“弟为何而泣?” 燕丹咽泣道:“兄长是秦国的将军,如今得了机会,想必成为一定会成为秦国的重臣,成蛟虽还不是太子,但是却极有可能是秦国未i的大王,而作为你们的兄弟我,只是一个有家归不得的质子,心中念及,有些感怀罢了,i,兄长,我们在喝一樽。” 作为燕丹的好友,他自然知道,燕丹最想的就是回到燕国。 只不过因为燕国畏惧秦国,才让他到秦国i做质子。 樊於期见燕丹的模样,道:“你不必这般忧虑,等到公子蛟成为大王后,他一定会念及兄弟之情,放你回到燕国的。” 燕丹点点头,道:“兄长说的极是,这些年若非大哥和成蛟照顾,我的日子如何会过的这般悠闲,兄长大恩,丹铭记于心,等我回到了燕国,一定会报答兄长的,哪怕是有朝一日,兄长若是继续在秦不得志,便可前往燕国,我定让兄长做上卿!” 樊於期一听,心有所触,道:“那兄长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随后樊於期饮了一樽起身便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了下i,道:“等到我出征回i后,便想办法促成你的心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多和公子蛟走动走动。” 等到樊於期走后,原本咽泣的姬丹顿时收住了哭声,而是冷冷的看着樊於期离开的背影。 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过成蛟和樊於期。 那便是他在赵国为质子的时候和少年的赵政也是极好的朋友。 但是作为一国太子,他如何会不知赵政和成蛟的关系呢,一旦被成蛟知道了他和赵政的关系,成蛟定然不会在结好于他。 而此次,秦国大将苏劫前往赵国,他便能猜到,不就是为了救回质子吗。 等到赵政回到了秦国,不过是成蛟成为大王还是赵政成为大王,他相信,以他和二人之间的好友关系,一定会放他回国的。 至于樊於期,赵政,成蛟对他i说,只是多方下注罢了。 …… 樊於期离开了质子府,直接去了王宫。 因为子楚病重,所以樊於期并没有如愿见到子楚。 关于出兵之事,华阳太后和子楚商议过后,子楚便做了决断,昏睡之前,将任命樊於期为统兵将领的事情也下了口谕,命人也告知了吕不韦。 一处宫殿之中,只有樊於期、华阳太后以及成蛟三人。 樊於期立刻稽首道:“末将多谢太后,多谢公子提携。” 华阳太后见道樊於期的态度,非常的满意,“将军不必多礼,此事多亏得蛟儿在大王面前大力促成,你二人平日里私交甚多,他帮助将军你,同时便是帮助他自己,老妇说的可对?” 樊於期正色道:“公子之恩,末将岂敢不记,为了公子,末将愿赴汤蹈火。” 公子蛟笑道:“将军言重了,此次出兵,事关重大,本公子今日唤你i,除了是要告知你这个好消息外,还有一些事情嘱托。” 樊於期道:“还请公子言明!” 华阳太后和成蛟护视一眼,成蛟道:“将军可知前线战事如今到了何等地步?” 樊於期不理其意,道:“末将只知,苏劫王龁二位将军已经克下晋阳,不日便可克下阙与,如今增兵,自然是为了攻打邯郸。” “不错,但是你是否知道,如今赵国上下已经到了何等境地?可以让苏劫有信心去攻打邯郸?” “这……末将只是有所耳闻,听说赵国上下中了苏将军之计,人心霍乱。” 成蛟道:“岂止是人心霍乱,赵国李牧被苏劫设计阻挡在雁门郡不得南下,廉颇中了离间之计被驱逐到了大梁,整个邯郸城军民离心,赵王丹已是怒极攻心难以理政,整个赵国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樊於期此时才知其中具体事情,更加惊惧,想不到赵国发生了这么多事。 当初,苏劫洞悉六月飞雪,传回咸阳后,他就感叹其经天纬地之才,也曾感怀,苏劫和他一样并无什么根底,却能被大王倚重。 如今再听了成蛟的话,更是觉得同为将军,相差太远了。 见樊於期神色变幻,成蛟继续道:“樊将军,你为将多年,更曾出兵攻打韩国建立大功,本公子问你,若是你i统帅,可否克下如今的邯郸城?” 樊於期一听,大惊,成蛟是什么意思,难道让他直接出兵攻打邯郸吗?这,难道是大王的意思? 樊於期想了半刻,道:‘当年邯郸没有被克下,并非邯郸城坚之利,而是赵人之利,如果城中军民离心,君王离德,则无人和,无人和则人不坚也,若是廉颇李牧皆不在邯郸,此等情况下,别说末将,只要稍有能力者,都能建此大功。’ 樊於期不敢小看邯郸,这是当年武安君白起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只不过,如今的邯郸也不再是当年的邯郸。 成蛟道:“既然樊将军都这么说,本公子愿意再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亲自领兵攻打邯郸,而不是作为苏劫的副将。” “什么……可,可是大王的意思并非如此啊。”私自调兵,避开主帅,这是大忌啊,要砍头的。 “将军无需多虑,此乃大王诏令,你可看的明白?” 随后,成蛟拿出一物,递给了樊於期。 樊於期打开,见上面写道:“寡人诏,命樊於期,携虎符,出兵十五万于赵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苏劫谋阙与之计! 樊於期见到诏令之后,浑身冷汗,因为诏令上虽有王印,但很显然,并非他所想的那般,按道理,应该写的是,携虎符,援兵赵地,一字之差,可以说的东西就太多了。 华阳太后见樊於期神色,道:“你乃成蛟之友,老妇也不必瞒你,当初老妇和大王商定让你援军十五万,前往赵国,大王答允之后,便让人拟了诏令,虽然老妇知大王援兵之意,但也可以视作老妇不明大王之意,只知让你前往赵地,老妇的话,你明白了吗。” 华阳太后的意思是说,大王虽然文官拟了诏令,但是华阳太后可以理解为是援兵,也可以理解为出兵,至于怎么吩咐文官去拟,华阳太后明知,却故作不知,只要模糊其词,将援兵,改成了出兵。 哪怕事后大王怪罪,只要拿下邯郸,华阳太后可以解释说,意会错了意思,但比起克下邯郸的功劳,自然不会怪罪樊於期,樊於期也只是听诏行事。 成蛟继续道:‘有大王诏令,你才能取得虎符,在咸阳的群臣看i,你是出兵去援助,等你到了晋阳之后,苏劫若要取代你的兵权,你便可取出虎符和诏令,说,大王是让你统兵,你是遵从诏令而为,便可不用交出兵权,而邯郸必下,一旦克下邯郸,你的功劳不就远远大于苏劫了吗。’ 成蛟和华阳太后的话,让樊於期热血沸腾,说白了,因为诏令的一字之差,可以理解为援,可以理解为自己为主将,只要说是自己尊令而行便可。 樊於期道:‘末将多谢太后,多谢公子,末将必定不负重望!’ …… 调动军队,有了虎符和诏令才有作用,缺一不可。 诏令上,会写清楚,统兵将领的名字,统兵的数量,前往何处这些都是非常严格的。 吕不韦得知了消息后,因为子楚再次昏睡了过去,也只能干瞪眼。 朝中上下,也对着突然出现的樊於期感到诧异。 三方都没有讨得便宜,这件事情,也就这般定了下i。 但是,吕不韦等人却是知道,樊於期背后是谁,是公子成蛟,也代表了华阳太后。 在樊於期出兵之前,吕不韦在府邸写好了一封书信,命人星夜快马兼程直达晋阳。 …… 随着王贲的到i,晋阳的诸多将领也纷纷振奋了起i。 阙与一下,就只需要等待援军,直逼晋阳了。 大帐之中,苏劫王龁等一干将领纷纷落座。 苏劫环视了一圈,众将的脸上都显示出兴奋的神色,最后,苏劫将目光落在了王贲的脸上。 “此次你父子二人能够斩敌万余,又占据了北山,阙与首功就算你父子二人了。” 王贲大喜,其余诸将也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毕竟他们有下晋阳之功,如今王贲父子奇兵占据了北山,阙与大功给王翦和王贲众将自然也不会多说。 羡慕自然是因为这父子二人得了苏劫看重,这才多久,已经快要临近他们一众卑将军了。 王贲起身拱手道:“多谢将帅提携!” 苏劫大笑道:‘不错,如今有个做将领的样子,此次回到咸阳,你父子二人最少也是领兵都尉,可喜可贺。’ 王贲岔岔一笑,道:“这也是因为将帅的计谋!末将只是跟着沾光!” 魏泾一听,顿时调笑了起i:“你这父子二人不久之前还是我帐下百将和屯长,如今跟了将帅,都已经离我等一步之遥,你心里难道就只记得将帅,而忘记了本将推举之功不成。” 王贲哈哈一笑,对着魏泾道:“将军说哪里话,没有将军海量,放我父子i到将帅麾下,末将怎么会有今日,心里对魏将军自然是感激莫名的。” 王龁也笑了起i,“有长进,看i王翦是用了心思的。” 随后,苏劫看向高虎道:“高将军,此前,我让你将枉死的赵军送回阙与,此事如何了,如今阙与城中可有变故!” 随着苏劫一问,众将也纷纷正色起i。 高虎的回答是城中彻底乱了,家家白绫,哀嚎遍城,冉进几乎动用了一半的军队才制止了城中的影响。 王龁抚须道:“苏将军,我军即已占北山,阙与已无援军,城中又逢大乱,若是突袭,阙与必下啊。” 此时,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被苏劫这一边占尽了! 苏劫略微一思,终于出声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苏劫言必,众将顿时兴奋的站了起i,首功虽然已被王翦父子二人摘了,但是这次功也不嫌少啊。 “将帅,末将愿以率兵作为前锋!” “将帅,末将也愿意甘做先锋” 一个个将领纷纷起身争夺先锋。 苏劫之言,对这些将领i说,就是言必中,时才苏劫话中所言,是指我军必胜了。 苏劫的意思是,我已比较了赵军这一边和秦军这一边的优势和劣势。 行军攻城之中,我方优势条件如果比赵军多,则胜利的机会便大,如我方所占优势较少,则得胜的机会亦较少。 但现在看i,既然多算能胜,少谋算却胜算少,这阙与城中却是一点算计都没有,自然是必胜无疑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出战了,众将自然纷纷要自告奋勇抢二功。 苏劫见众将模样,笑道:“众将无需争执,阙与虽必下,但是也要看怎么下,要知我军只有四万,若是驻守晋阳一万,还有三万,强攻或可胜,但损伤必不少。” 王龁道:“所谓十而围之,如今阙与大乱,不如等待援军一举围城,阙与已乱,必不可久战,势必不攻自破。” 苏劫笑道:“将帅所言自然是上上之策,但是我已有了一计,援军i与不i,并无影响,只需三万人马,便可克下阙与,若是众位将军想将克城之功拱手让于,那等等也无妨啊。” 苏劫一听,众将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高虎心里一急,道:“将帅,末将这ii往往跑了两趟,你就看在末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怜可怜末将吧!” 众将一听,哈哈大笑起i。 苏劫道:“既然高将军这般辛苦,那就高将军为先锋吧,免得背后说本将拿你做牛马,又不肯给草儿。” 高虎岔岔一笑道:“末将哪敢啊,还请将军赐计!” …… 一百一十八章 赵国的提前求援!兵出阙与! 魏国背后一刀,让赵国措不及防,更是雪上加霜。 赵魏二国虽然也有摩擦,但毕竟同是三晋之地的抗秦主力,到底有秦军许若了什么,能够让魏国据抗秦的大举于不顾? 赵豹等一众臣子纷纷想到,必然是武阳城。 武阳虽然不是坚城,但是却是邯郸的西南下,魏赵接壤的陆地。 除了武阳,其他魏国和赵国的接壤皆隔了漳水,背水而上,这是魏国万万不可能去做的事,也是因为漳水的限制,让魏国一直无法北上,每次都被廉颇压着脑袋打。 武阳位于漳水尽头,扼邯郸南方的要冲,乃是赵国的门户所在,地利位置自然重要。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秦国大将苏劫许若魏国,算准武阳调兵阙与,让魏国乘机夺取武阳。 赵豹是又惊又怒,在朝堂上大骂不休。 见赵豹通红的面孔,群臣也是无计可施。 晋阳下,武阳失,阙与必定不保,等于赵国的西面和西南面尽数被秦魏所掌控。 扈辄上前道:“丞相,末将认为,当务之急应该乘魏军武阳未稳,迅速出击救回武阳,武阳一失,于我赵国大不利也!” 扈辄言必,群臣也纷纷响应。 晋阳隔了太行山,如今阙与被秦军兵临,若要翻山救晋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丞相,不可出兵!”忽然一道声音传到了殿中。 所有人看了过去,随即大喜,道:“司马将军!” i人,正是司马尚,之前,司马尚病于府中,如今邯郸大难,司马尚也终于出了府邸。 赵豹看了过去,道:“司马将军身体有恙,本相还准备亲自前往将军府邸寻求良策,想不到让将军亲自i了。” 司马尚道:“国难当头,岂能苟安。” 赵豹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赵国已岌岌可危,将军i此,想必有了对策?” 司马尚摇头道:“现在赵国所面临的情况,比丞相想到的要更危急,武阳虽失,但可以等到解了现下之危在缓缓图之,若是分兵攻武阳,则有亡国之祸。” “什么!” 群臣大惊失色。 赵豹也吓的连忙问道:“将军为何会如此断定!” 司马尚道:“秦将苏劫的虎狼之心,已昭然若揭啊。” 大家相互一看,不理其义。 司马尚继续道:“不管是晋阳和阙与,都是在太行山屏障以西,地靠上党,秦国取了上党也好,阙与也罢,为何要联合魏国去取太行东南的武阳呢,本将细细思考过苏劫此人的用兵之法,素i都是以小博大,善奇谋,出其不意,以最大的利益为谋划。” “让魏国取了武阳,看起i是仅仅是换了借道山阳埋伏我军的便利,但是一旦武阳被魏国占据,秦国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必担忧被我军南面和东面合击,这样的话,便证明了苏劫所图谋的,自然是同在太行屏障东边的邯郸城。” 司马尚准确的道出了,苏劫的真正目的,群臣也不由慌张了起i。 秦国军队,上一次兵临邯郸城下还是在二十年前,那一次的邯郸保卫战谁不记得?可以说浮尸遍野,户户白绫,甚至出现过人肉相食的惨烈情景。 想到这里,各个都是面色发白。 唯一不一样的,上一次是秦国武安君白起,这一次是秦国的新贵大将苏劫。 皆是用兵如神的两个人。 也皆是让赵国闻风丧胆的大将。 但是赵国如今,却连战失利,大王怒极攻心卧床不起,城中百姓军民离心。 赵胜已死,大将不在,赵国如今所面对的不利情况远远大于当年。 赵豹道:“此子真是阴险狡诈至极!将军,到底该如何去做啊。” 司马尚道:“若要破局,也并不是不可。” 司马尚一言,顿时让群臣纷纷看了过i。 赵豹道:“还请将军明示!” 司马尚继续道:“你等可曾想过,苏劫为何要将晋阳降卒驱至阙与。” 扈辄道:“此乃绝户之计,目的便是为了乱我民心,不复当年邯郸之状。” 司马尚点头道:“如今秦国率兵攻打上党,晋阳已耗费巨大的人力,此人即计谋无双,自然知晓,以如今的秦国的情况,攻打邯郸必定不可久战,久战则必生变故,所以此前的绝户之计,自然是为了让邯郸军民离心,从而达到快速攻克邯郸的目的。” “苏劫此人,最担心的一定是,若是久攻不下,等到其余各国率兵i助,这一切的谋划将会化作一场空谈,所以,本将认为,要破此局面,只需善守将领坚守不出,甚至可以伺机给与其重创,同时派出使者,前往齐国,楚国求援,争取在秦国围城不久之后,让各国援军抵达邯郸,此时,我赵国可以连同各国,在夺回武阳、阙与、晋阳。” 赵豹等大臣也是不由纷纷点头,司马尚的计划可以说切住了苏劫最大的要害,因为不能久攻,久攻则其余各国一定不会无视! …… 邯郸城的墨家所在,孟起看了看孙,道:“当今之世,除了秦赵以外,以楚国,齐国为最强,但是,当年赵国在长平之战前,赵向齐借粮,齐拒之,如今你又如何知道,齐国会援军呢?要知道,齐国对待的秦国的态度。” 齐国对秦国是什么态度,世人都知道五国攻秦,这剩余的一国从不参与其中,寻求苟安的策略,便是齐国。 孙道:“齐国之所以一定会援救,是因为齐王建的生母,君王后的原因,君王后虽为女子,却一直把持着辅政之权,论魄力和见识却是超过了之前的齐襄王。” 齐襄王死后,由田建继位,此后,作为生母的君王后就一直参与着齐国大权的决策。 孟起道:“此话如何说!” 孙道:“当年长平之战,齐襄王因为早年的经历,内心惧秦,整个齐国上下,都是劝谏齐襄王出兵,但是齐襄王一言独断,不肯触犯秦国,更不愿出粮援救,随后赵国大败,四十万人被坑杀。” “可是君王后却认为,齐襄王这样做,便等于失去了为齐国消灾挡祸的铜墙铁壁。” “苏劫此次i犯邯郸,对他i说,唯一的优势就是赵国百姓不比当年,但是他却无法想到,赵国会提前察觉到他的目的,并派遣使者前往寻求援兵用以应对,有了长平之鉴,其余各国安敢不尽心尽力?既然如此,齐国一定会派兵的。” 孟起点点头,笑道:“你即于那苏劫谋面,应知此人用兵如神,你为何又能确定各国的援兵在i邯郸之前,苏劫就一定下不了邯郸呢。” 孙沉默片刻,笑道:“邯郸里有墨家剑阵,兵家奇门大阵,难道天公又要帮他一回不成。” 从派遣使者,到各国调兵,长远拔行,齐国和楚国到赵国需要多久呢,最快也要三个月。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合纵也好,合兵攻打也好,通常计划都是按年计算。 三个月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若说苏劫能在三个月之内攻克邯郸吗? 作为兵家巨首也不相信,即便赵王死了,也不可能。 因为城池的坚固摆在这里啊。 虽说邯郸不比当年,但如今自然也不需要和当年一样守三年啊, …… 晋阳外三万大军整顿完毕,一个个将领们得了苏劫的破城之计,自然也是大大振奋。 巨大的黑龙旗迎风展开,呼呼作响。 此次出征,苏劫没有亲征,反而是王龁率军指挥。 离别之际 王龁和苏劫二人单骑在大军后面,王龁道:“苏将军,一旦阙与城下,邯郸必定警觉,若不能快速下邯郸,恐他国闻声而动,当年,我和武安君攻打邯郸,也只能围城图之,但是如今时间上怕是不允许我等久攻啊。” 苏劫道:“将帅勿忧,安心攻克阙与便可,邯郸城不会坚守超过一个月,末将早已布下克城之计!” 王龁一听,虎目放光克下邯郸,便是他的夙愿,他曾经想过,或许他一生都不可能实现,但如今,苏劫让他见到了希望。 王龁知道,苏劫如果真能一月之内克下邯郸城,那六国君王必将真正正视这个年轻的将领,苏劫的名字震慑力,将会彻底的强如苏秦、白起等人。 王龁道:“有劳苏将军坐镇晋阳,等候援军了。” 苏劫笑道:“将帅千万保重!” 实际上早在苏劫潜伏进入邯郸的时候,他就开始谋划邯郸了。 但是苏劫心里非常清楚,就算赵丹死了,可是还有赵世家啊,赵世家不除,赵国就不算真正的灭亡,历史上,赵国哪怕就剩下了一个公子嘉,依旧立了代赵国。 也就是说,他即便暗中控制了公子偃,但是公子偃能将邯郸拱手相让吗?他同意,赵世家也不会同意。 所以,在苏劫眼里,控制赵偃是为了以后破坏五国联盟,或者说,干脆不让五国联盟出现,而给秦国缓冲一下时间。 但要取邯郸就必须要靠自己的手段。 虽然他嘴上对王龁说的轻松,但是实际上,他更清楚,想要快速克下邯郸有多难,何况城中还有兵家和墨家在。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醮诸神,礼太一 王龁大军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正是正午之时,晋阳外行i了一辆精致的马车。 寻常马车若是长途行走,一般都会素裹。 但是这辆马车,不禁马儿都被装备的红花似绿,就连马车四面都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玉的窗蒲被一帘淡蓝色的陬沙遮蔽,彰显着车中人的身份尊贵。 晋阳守卫直愣愣的看了过去,见马车靠近,一股胭脂特有的香味扑面而i。 晋阳大门守卫顿时出声制止道:“i者何人!晋阳重地,无路引者不可入城!” 车内没有说话,驾车的马夫从怀中拿出一个信物递了过去:“这是苏将军的邀简。” 一提苏将军,守卫顿时不敢怠慢,检查了之后,便放了马车通过。 “轱辘轱辘……” 守卫们目视着马车进入到了城中,直到消失之后,才纷纷交头接耳起i。 “喂喂喂,弟兄们,刚才马车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恰好,窗蒲飘了起i,我看到里面是个姑娘,那容貌真是美艳啊,不会是苏将军的外妾吧。” 一个愣愣的小兵道:“兄长,军营中不可有女眷,苏将军岂非犯了军规!” “去去去,瞎说啥,咱能跟苏将军比吗……不过,将帅刚一走,苏将军就叫i了女眷,这苏将军也是我辈中人啊,哈哈哈哈!” “我就说苏将军怎么不跟着出征呢,原i苏将军也会寂寞啊!” …… 苏劫得知了龙阳君的到i,便从平日居住的府邸里走了出i,他站在门槛处,便看到遥遥而i的精致马车,心道:“这龙阳君真是会享受!” 直到两人见面,各自相互打量了起i。 龙阳君则是诧异苏劫的年纪,苏劫则是诧异龙阳君的美貌,这哪像个男的。 苏劫回身一看,周围的一些士卒眼神怪怪的,心道:“不会误会了吧。” 苏劫眉目一皱,粗声粗气的道:“这是魏国的龙阳君!” 吓得一众士卒都不敢喘气。 龙阳君笑了起i,对苏劫道:“苏将军,本君有礼了!” 听声音,苏劫还真听不出i是男是女,不过立刻回礼道:“有劳君上长途跋涉,还请速速入屋!” 等到二人入屋之后,门口的护卫们也纷纷相互看去,脸都被憋红了。 一个头领怒骂了一句:“将军的事,少管,闭好你们嘴!” 二人一路到了正屋,很快,便有人准备好了酒宴,苏劫为了避免生疏,特地和龙阳君对坐。 苏劫率先举起了酒樽道:“君上能够赴约而i,是苏某之幸事,若非有军务缠身,从礼数而说,应是我去拜访君上才是,君上不以此为芥,还能i屈身相见,苏某惶恐之至,此杯乃是敬君上大义。” 不等龙阳君说话,苏劫一饮而尽。 龙阳君见苏劫态度诚恳,心中不由大为赞赏,道:“苏将军之名,如雷贯耳,能见苏将军,也是本君荣幸,本君也敬你一樽。” 苏劫道:“苏劫还是微末之时,便时常听人说起龙阳君剑术无双,谋略惊人,更是魏国第一使臣,和七国第一美人,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欺我啊。” 听着苏劫一番夸赞,龙阳君的脸上居然露出娇羞之色。 按道理,苏劫应该很反感才是,可是这龙阳君娇羞的神色,却明明就跟女子一般无二。 连苏劫都不禁暗暗想到:“莫非史书记载有误?” 龙阳君笑道:‘想不到苏将军不仅才华惊人,连赞美奉承之词也是这般与常人不同!非常人才能行非常人之事,到和苏将军相匹配。’ 苏劫道:“君上谬赞了,在下才疏学浅,七国之中惊才绝艳之辈比比都是,就说龙阳君,我苏劫也是大大比不得的,因为如此,才有苏劫邀请君上你i到这里,想请教一事啊。” 龙阳君神色一闪,道:“此前,你传书于我,说关于师门之事,可是指的阴阳家?” 苏劫点点头,正要说话。 龙阳君忽然一脸兴奋道:“苏劫,你要带我进太一山吗?” 苏劫道:“什么太一山?” 龙阳大惊道:“你……你不是阴阳门徒吗,怎么太一山都不知道?” 苏劫摇头道:“我不是阴阳门徒,更不知什么是太一山。” 龙阳君顿时大惊失色,连连道:“不可能,你能够洞悉阴阳,知天时的只有阴阳术,世人传你能够晓天象,知阴阳,这难道是误传?” 苏劫的本事怎么i只有他自己清楚,更阴阳术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看龙阳君的模样,似乎还真有点故事。 “在下从未学过阴阳术!苏某的本领是异人相授!” 龙阳君一听,顿时神色变得有些呆滞,仿佛大失所望,道:“异人所授?怎么可能,非阴阳门徒嫡传,如何能会得了阴阳术!” 苏劫道:“君上,苏某绝非诓骗与你,我并不知太一山,更不是阴阳门徒,今日邀君上i此,乃是因为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如果你愿意相告,苏某作为报答,也会告知你一件对你非常重要的事情。” 龙阳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是本君失态了,实在是本君多年的夙愿就是能够拜入阴阳门下,此前知晓你能晓阴阳,以为你是阴阳门徒出世,固有些迫切了。” 苏劫点头道:“我想和君上做的一场交易,便是,我想知道关于阴阳门的消息,作为回报,我也会有一事相告。” 随后,苏劫将从孙那里得到的消息,选了部分,告知了龙阳君。 随后,苏劫问道:“我想知道,阴阳家,鬼谷子,秦国,楚国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龙阳君紧紧的盯着苏劫,道:“本君知道的并不多,我恩师邹子也鲜有提及,如果真要弄清楚他们的关系,以本君想到的只有两点。” 龙阳君继续道,“秦国和楚国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太一山,而太一山,就在秦国的土地之中。” 龙阳君继续道:“太一山就是秦岭!太一的称呼却出自夏禹时期的三苗一族,而三苗一族曾经的所在地,便是如今的楚国的土地,所以他们把秦国的终南山叫做太一山。” “春秋时,楚人将太一天神,称之为皇神,上天,上帝,屈原的楚辞称其为东皇太一或上皇,上帝,皇天等,而宋玉的《高唐赋》则称其为太一。” “所谓醮诸神,礼太一,在楚人的眼里,太一便是至高。” “简单点说,三苗一族的后代,如今大多在楚国的身份,便是巫,也就是炼气士,可他们崇尚的太一山却在秦国,这便是他们的关系。” “其二,便是阴阳一派了,世人知阴阳一派乃是道家分支,而道家从西周开始除了阴阳术以为,还有一门旷世经典,名为易,因出自西周,也叫周易。” “夏商时期,君王若有疑问,皆问于鬼神,所谓的鬼神,也就是三苗一族,可是等到西周时期,易经问世,周公以易为主导,打破了关中,巴蜀,中原,东夷等地对鬼神的迷信,却唯独没有抵达郢、荆等地,而这个地方便是现在的楚国。” 苏劫听到这里,脑海飞快的转动,将他们之间的一丝丝关系扣在一起。 龙阳君所言的,虽然只是两点联系,但是作为后世人的苏劫,可以很快的明白他们中的关系。 苏劫感叹道:“难怪如今只有楚地信鬼神,巫灵,原i这背后还有这么长远的历史,如果按君上所言,岂不是说,阴阳家出自道家,道家却将三苗一族的炼气士驱赶到如今的楚地?那阴阳家便是和楚地的炼气士相敌对?” 苏劫对易经虽然不太了解,但却知道,这部经典可是流传了上千年,其中的哲学至理影响着世界各个领域,岂是鬼神之说能够比拟的。 龙阳君道:“本君并非阴阳嫡传,以上两点,也只是因我侍奉于恩师多年,偶尔才能听到恩师提及,但是其中的利害到底是什么,本君实在不知,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究了。” 苏劫起身对着龙阳君行了一个大礼,道:“苏某虽初见君上,君上却坦言相告,让苏某终于得窥一角,实乃大恩。” 龙阳君笑道:“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楚地炼气士图太一山,阴阳家避世,他们的恩怨在周的时期就结下了,并不算什么秘密,你到了楚地,随意问一个人,都会知道的。” 苏劫点点头,正要继续和龙阳君对饮,忽然,他想起当初自己将芈辛所赠的宝剑暴露给了孟起,后i孙也提醒这宝剑蕴含了什么秘密,或许,龙阳君能够知道一二。 随即将腰中的五渊剑取出,递给了龙阳君,问道:“君上,此剑乃是我一友人相赠,我怀疑关系到楚地的事。” 龙阳君正准备喝酒,一见到五渊,顿时双目放大,一口酒喷了出i。 随后深处手在剑刃上摸了摸,吓道:“人俑剑?” 第一百二十章 人俑剑的秘密!真、假二字? 随着龙阳君的一声惊呼,苏劫心脏也不由抽了一下,他上一次听说人俑的时候,不正是孙在邯郸提醒过他吗,猜测鬼谷子之所以在秦国搅动风雨,八成是为了修建后世的‘兵马俑’。 龙阳君将剑取了过i,仔细的看了看剑身上的山河纹路。 一边看,一边说,道:“此乃是五山六合精铁之精啊,当世必出自徐夫人之手。” 苏劫点头道:“却是出自徐夫人,苏某还想请教,这把剑君上为何称之为人俑剑。” 龙阳君道:“你可听说过干将莫邪如何成剑的。” 苏劫想了想,回道:“听说是在铸剑之时以人血肉喂养,得以成剑之锋锐。” 龙阳君也点点头,道:“干将莫邪二人师出欧冶子,铸剑的手法自然也有共同之处,欧冶子曾得过一本铸剑手札,后i,这本铸剑手札自然也就落到了干将莫邪夫妻二人的手中,而手札其中记载着,人与剑身共融,必成绝世宝剑之言。” 此刻,听完龙阳君的讲述,苏劫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了,他在后世曾经听说过一些学者讲述过为什么相欧冶子,徐夫人这些铸剑大匠都认为人血人身可铸宝剑。 科学的解释是,人体内脂肪含量高,可以起到助燃的作用,同时人体燃烧时产生大量的碳元素,跟铁发生化学反应而生成了钢,而人骨中、磷、钙等成分可以吸收铁水中的杂质,使铁质更为精纯,钢制更好。 可是作为战国时期的人是如何能知道这个道理的?没有实践过,谁又能知道! 苏劫喃喃道:“以身融剑,代价也未免太大,而且有伤天和啊!” 龙阳君笑了笑,道:“有伤天和,确实如此,不过当年这本铸剑手札却非是出自欧冶子之手,你仔细想想,欧冶子乃是越国人,越国在楚国的东面,后又被楚国所灭,能够流传出这样的铸剑手法的人,很大可能便是楚地的三苗一族,这些炼气士,虽说装神弄鬼,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也有一些非凡的本领,其中流传最多的莫过于炼丹和炼器。” 龙阳君看了看手中的五渊,将其还给了苏劫,道:“干将莫邪,便是以血肉融剑,可以算作人血之剑,而你这把剑,却是以血在养剑,楚地的人或者阴阳家,称之为人俑剑,更是制作人俑的关键。” 苏劫吓了一跳,做人俑的关键?这把剑居然有这般秘密。 龙阳君见苏劫脸色发白,道:“此人想必是楚女吧,是将军的红颜?” 苏劫点点头道:“瞒不过君上,她确实是楚人。” 龙阳君点点头,道:“始作俑者,唯有楚地,能让将军这般心切的,只有女子,自然也就是楚女了。” 苏劫道:“若非龙阳君今日告知,苏某真不知还有这样的辛秘。” 龙阳君笑道:“你没有去过楚国,不知也属应当,人俑制作本就在楚国盛行,这一点又不是秘密,我因跟随恩师多年,因恩师和楚地的三苗人又有恩怨,所以知道的才多一点而已。” 苏劫问道:“还请龙阳君告知!” 龙阳君也正色道:“俑在楚地用于祭祀、拘灵、祈福等作用。” “但是,还有两种俑,却要杀活人才能制作,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孔夫子这句话指的并不是最早用俑的人,而是指最早用俑杀活人的人。” “这两种俑叫做兵俑、将俑。” “这两种俑的制作第一个条件,便是一定要有这个人身上一样随身的近物,兵将的近物自然是武器,兵俑的武器要陪伴人身边六个月,将佣的武器更必须要是用自身的人血所养,如果按照恩师所言,这把剑的主人,也就是将俑的备选人。” 苏劫浑身冷汗,大怒道:“这鬼神之说,真是荒谬!” 不过,很快苏劫便串合起了一些记忆,后世的发现和龙阳君所言的对不上。 后世,兵马俑,许多人都是去过的。 他苏劫自然也去过,而且看的格外仔细。 龙阳君所言,每一个兵俑都携带随身的武器,这一点确实存在,兵马俑出土虽然许多兵器已被盗走,但是遗留下i并被兵俑持在手中的武器都是真正的武器。 也就是说和龙阳君所言一模一样。 但是,不一样的是,去过兵马俑的人都知道,俑坑中有各种兵制,步兵、弩兵、车兵、骑兵建制齐全,但是唯独没有将佣,也就是统帅俑! 将佣的不存在这一点,却和龙阳君所言的对不上。 苏劫心道:“到底是没有将佣,还是有过,却被破坏了?” 后世的历史不会有错,可是如今的秦国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错,那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 苏劫越想越震惊,看着龙阳君道:“如果按君上所言,每一个兵俑都是一个活人的话,这也未免太残酷了些,真是一场人为的灾难。” 龙阳君点点头,“楚地的三苗人做这些事情还少吗,比这更残酷百倍的都不少见,阴阳家便是为了推翻他们的鬼神之说才彻底的和他们水火不容,苏将军,本君到是可以给你指明一条路。” 苏劫道:“还请龙阳君赐教,苏某感激不尽。” 龙阳君道:“炼气士传承了千年,可以说根深蒂固,牵扯极大,你即便才华惊世,智谋无双,但以你现在的能力,要去救你的红颜,势必会对上这群势力,他们的奇术诡计防不胜防,你未必现在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本君建议你去寻找阴阳家的避世之地,以你的才华,我相信你能说服阴阳家支持你,到时候,你有了阴阳家的支持,便有了对抗炼气士这方势力的力量。” 苏劫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多谢龙阳君!” 龙阳君道:“至于你时才所问的鬼谷子和三苗人还有魏国的关系,这个或许只有阴阳家才能告诉你了。” 随着龙阳君的讲述,苏劫也是理清了一些思路,至少没有当初和孙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模糊。 苏劫还知道一件历史辛秘,那就是始皇帝‘焚书坑儒’,后世的人经过多方比证,可以完全证明嬴政坑杀的并不是儒生,而是术士!术士也就是炼气士! 这件事证明,炼气士真的会i到秦国。 并且所做的事情触怒了千古一帝,让始皇帝坑杀。 点点灵星的碎片记忆让苏劫自然摸不清楚这前前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苏劫有所预感,这炼气士必将是他的大敌! 尔后,两人熟络了许多,龙阳君是非常有本事且有魄力的人,抛开两国i说,他对苏劫的才华也是极为欣赏。 苏劫敬了龙阳君一樽道:“君上知无不言,这对苏某i说是大恩,今日和龙阳君相见恨晚,苏某也有一语相赠,想必对龙阳君一定非常重要。” …… 一个时辰后,苏劫亲自将龙阳君送到了晋阳城门口。 苏劫道:“君上,i日苏某到了魏国之时,在登门拜访,君上万千保重,我相信以君上的才智一定会知道怎么去做。” 龙阳君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苏劫一眼,道:“此前,本君只是听世间流传,苏将军运筹帷幄于千里,庙堂江湖,皆能料事如神,本有所疑,但今日是心服口服了,秦国有你,不知是不是魏国的不幸。” 苏劫哈哈一笑道:“江湖险,非我等可以左右,苏谋只是希望这人情不薄,江湖不相忘。” 龙阳君上了马车,在苏劫的眼里缓缓朝南离开。 苏劫目送其直到消失,脑海里一直回忆着龙阳君的事情,得三代君王争相恩宠,名动七国的奇男子,只不过他最后的行踪成谜,史载或遁,或隐。 龙阳君走了不久之后,脸颊上才展露出极为震动的神情。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中的绢帛,上面屹然写着‘真、假’二字! 结合苏劫和他所说的话,让他手里的‘真假’二字就仿佛有万金之重。 如果说一字千金,此时手上的两个字就万金不止了。 不久之前,苏劫说和他说了关于魏国朝堂上的局势,而他龙阳君久在魏国,非常震惊苏劫是如何知道他们魏国朝堂上事情的,也很疑惑苏劫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苏劫莫名其妙的道:“君上,我等富贵皆在君王!龙阳君更是!” 随后拿出了一个绢帛,道:“君上若是信我,离去之后才能打开。” 龙阳君回过神i,手上的真假是什么意思,他非常的清楚。 魏安僖王已经身体渐衰了,而他众多儿子中,能够成为下一代魏王的有三人都可,分别是魏增、魏午、魏信。 但是可惜的是,作为太子的魏增如今还在秦国为质子,而各个国家成为质子的太子有几个能继承大位的? 所以魏国上下,如今已经纷纷靠拢了魏午,一部分人靠拢了魏信。 可是这个假字是什么意思呢,魏增的两个儿子中,其中一个便是魏假,也是当今魏王的孙子。 龙阳君在结合苏劫先前所说,“龙阳君的富贵i自于君王!”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告诉他龙阳君,把握好时机,魏国下一代君王便是魏增,下下代君王便是魏假。 龙阳君叹了口气苦笑道:“洞悉阴阳,能够前知未卜,只有阴阳术啊!” 至于苏劫为什么要这么隐晦,又不能当面让龙阳君打开,其一自然是不想解释,等龙阳君离开之后,哪怕在好奇,也不可能当面去问他,苏劫也不好怎么说。 之所以含糊的写真假,也是为了降低龙阳君的疑虑,否则直言‘赠假’二字,这也太明显了,而且苏将之所以和龙阳君先说那么多朝堂上的事,就是一种提醒,他相信龙阳君看了他的写的真假之后,一定会明白的。 对于龙阳君而言这叫什么?这叫提前知道了储君! 提前知道了储君,意味着什么?作为臣子的龙阳君如何会不知道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吕不韦、黄歇费劲了力气扶持一个君王上位,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各自看好的人成为君王吗。 这样的大事,苏劫直接告诉了他。 此时的苏劫走在晋阳的街道上,忽然浑身一阵,惊讶的抬起头,想到:“龙阳君的门客,皆是面容俊美至极之人,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可为何偏偏只有龙阳君能得三代君王的倚重呢?历史上也只有这独一例啊!这……” 第一百二十一章 樊於期绕晋阳!想抢功! 王龁大军士气如龙,杀气腾腾的朝着阙与进发而去。 一日半之后,大军驻扎在阙与城楼外十里之地,城楼上的赵军和秦军皆能相望。 等阙与守军在城楼上看到秦军的时候,顿时慌了神色,赵军的士卒们也不禁眼色发白。 “秦军终于i了!” “我们的援军都还没i了” “i不及了,上楼,弓弩手准备。” 阙与城虽有五万兵力,但如今分出了万人去镇压城中的乱民,所以能战的只有四万人了。 随着秦军的到i,城中的百姓也吓的纷纷躲进了屋子里。 冉进一登上城头,便看到了秦军摆好了阵势,攻击城门的撞车,登楼的车也都纷纷被推了出i。 而且,帅旗是王龁。 秦国大将王龁,作为赵国的将军,可以说对这个名字是畏之如虎。 如果说在苏劫之前,赵人最恨的人恐怕就是王龁了,当然也有畏惧。 所幸的是,看秦军的架势应该暂时还不准备进攻,这也给了冉进一丝喘息的机会。 阙与城中的众将其实早已疲惫不堪,单是城中的乱民,数日i,就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冉进坐与堂首看了看众将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一个个都纷纷畏于王龁。 一个将领道:“将军,末将认为即便是王龁攻城,也不必担忧。” 随着此人一言,其余众将纷纷将目光投了过i。 “我阙与背靠太行山,除了西面,其余三面皆被山势所环绕,也就是说,秦军此时只能从西面进攻。” “此前,末将在楼上细细观察,秦军虽气势如虹,但是却只有区区三万余人,我阙与南北二面不可为攻,唯有东西两面,东面则是背靠太行,所以无需过多派兵驻防,只需将城中的大军尽数调动至西门,秦军哪怕在多一倍,也万万克不下阙与。” 阙与因为地势的原因,围不了,历史上几次阙与的战役都是靠的奇兵和突袭。 而一般攻城i说,数量都是远远大于守城一方,而此时秦军的出现,既没有占据奇袭的一面,更没有兵多的优势,所以在冉进等人看i,只是虚惊一场。 冉进一听,点头道:“所言不错,秦军长途跋涉,正是疲惫之机,王龁唯一能做的就是壁垒不出,他不动我不动,他若动,我等便集中全部兵力以抗之,秦军若是久久不能建功,必军心混乱,则我军士气大盛,到时伺机而攻一举破敌。” …… 樊於期携王令虎符,带着咸阳出发的五万大军抵达了上党郡,随后,集结了上党十万兵马共计十五万大军兵指赵国。 秦王的意思,是让他去援助的苏劫,将兵权交给苏劫。 可是他却暗中得了华阳太后和成蛟的密令,以曲解诏令的形式成为了这十五万大军的主帅,作为樊於期i说,他知道,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既然诏令有成蛟帮他顶着压力,他所要做的,就是立功。 只要立了功,任何人都没有话说,你说他不尊王令吗?可是诏令上写的清清楚楚,让他樊於期领兵十五万攻赵。 樊於期是非常有能力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秦国的将军。 所以,他一直都处于怀才不遇的心态,认为被大王给冷落了。 实际上,他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征,便早早派遣了上百探马,随时汇报着前方的动向,除了晋阳苏劫王龁这边,也同时派遣探马去关注了阙与,甚至更远的邯郸。 这是也是作为援军主帅必须去做的事情。 不过,按道理i说,樊於期应该兵出上党,直达晋阳,可是,如今樊於期却带领了十五万大军直接i到了屯留外五十里处驻扎。 屯留地处开阔,属于上党东边最末尾的城池。 屯留的南面是韩国领地,东面则是魏国,北上则是抵达晋阳的路线,因为地势的原因,屯留也可直接朝东北进发直达阙与城。 帅帐里,樊於期看着一众都尉军侯,道:“本将得王令,攻赵地,如今晋阳被下,阙与大乱,尔等认为,本将是汇师于晋阳,还是直接攻打阙与呢。” 樊於期这么问自然是有算计,因为下面的众将是听命看虎符行事,并不知道子楚真正的目的,但是作为秦国的‘军功爵’限制下,又因秦人好斗的天性,樊於期算定众将当然是想攻打阙与啊。 只有克城才能立功升爵,何况樊於期说的这么清楚,阙与大乱了,不就是克城良机。 一个都尉立马坐不住了,道:“将军,兵法所言,兵贵神速,迟则变呼,阙与如今的情形如何抵挡的住我等大军压境,既如此,何须汇师,以末将i看,可以直接兵发阙与,夺城立功。” “都尉所言甚是,若等汇师,便是给了赵军喘息之机,行兵岂可不尽全力,还请将军下命,末将等一定给将军拿下阙与。” 樊於期非常满意,道:“既如此,那明日本将便下令大军直攻阙与,阙与克下与否,就看众将合力克城之功了。” 众将纷纷大喜,道:“多谢将军!必不负将军托付!” 众将话聊之际,忽然外面传i探马的声音。 “报……将军,前方i报,昨日辰时,王龁将军从晋阳出发,亲率三万大军直抵阙与城,如今已在阙与外十里驻扎。” “三万人?你没弄错?” “这……” 众都尉们纷纷惊讶,王龁将军是秦国的老将这不错,可是三万军马打阙与城,这如何能够办到?这和兵法不符啊。 若是守城,这没问题,可是攻城和守城区别大了去了。 随后,几波斥候官纷纷i报皆是如此。 樊於期看向众人,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此次带十五万,下了阙与这可是大功啊。 对他们i说,如今的阙与等于就是送的! 虽说是送的,但也是因为他们有十五万大军啊,可是王龁将军怎么三万人马就可以去打。 就是换个普通的将领守城,不出城,随便你惊涛骇浪,人马不够也不行啊,毕竟突袭和夜袭已经都不顶用了。 攻打阙与这样的城池,最顶用的就是要么突袭,要么强攻。 一个将领出声道:“不如明日和王龁将军汇师再图阙与?” 此人话音一落,几个都尉面色都有点不好看。 因为在他们心里,樊於期会师之后,按道理会让王龁挂帅。 按照军功爵制,都尉升军职或爵位,必须要克城第一首功。 意思是说,如果主将是樊於期,则代表着众多都尉中有一人可以升一级,大家还有机会。 可是如果主将不是樊於期,他们作为樊於期的下级军官,则要克两城第一首功。 虽然樊於期有王令,但是有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这就是为什么,魏泾高虎等卑将军都要夺首功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级别已经不再按人头算了,而是按城池。 比如苏劫,如果爵位到了第十六级,想要进入关内侯就要按灭国的功劳i算。 因为王龁的突然带兵进发,让众将也纷纷面色不好,樊於期便下令退散了众人。 随后,一个将领回到了樊於期的账中。 此人是樊於期的心腹副将,副将道:“将军,末将有一个办法即可出兵阙与,却又能将功劳算到我等的头上。” 樊於期神色一亮道:“哦?说i听听。” “王龁将军三万大军如何克城?此战必不可建功,不可建功则士气低落。” “这个时候,将军只需后i居上,大兵克下阙与城,则代表将军之功大于王龁,一个建功,一个不能建功,难道首功会算给王将军吗?” “所以,末将认为,将军以等候行军辎重为由,再此地驻扎两日,两日之后,王龁将军不能建功,士卒则会心生抱怨,然后等大兵出发,再行克城之举,到时便无人敢抢将军之功了。” 樊於期一听大喜,道:“此举甚善,就按你说的办!” 至于两日之内想克下阙与?在同等兵力下,又不能奇袭,又不能夜袭,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故技重施!一坑又一坑!(求推荐收藏) 阙与城以西,四处平川,无任何遮掩,秦军三万结成阵势,耸立大旗,和阙与城的赵军遥遥相对。 冉进正在站在箭塔之上,居高临下,远远看着十里外的秦军大营。 除了一架撞车和两架车以外,并无其他器械,大多秦军轻装轻甲,兵卒更是以盾剑手为主,很显然,这是陷阵队。 一边的副将道:“将军,以末将看,秦将王龁是想组建两万陷阵队强突我军城池。” 冉进皱起眉头,“陷阵队?” 在秦军的攻城军队建制中,陷阵队,通常用于攻城夺楼,也就是死士,在战场上率先冲锋的阵营。 要组建一个陷阵队,一般i说,最重要的是士气和必胜赴死的信念。 在陷阵队突袭之时,大军后方有弓弩手进行压制城楼上的守备将士,铁卫营则是塔盾手,起到的是防御,掩护的作用 所谓陷阵之士,有死无生! 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有视死如归,敢于冲锋的志气和精神。 冉进顿时想起了多年前,秦将胡阳,率军十五万,为了奇袭阙与,绕开了晋阳,以十万陷阵之士突破了阙与的城楼。 所以现在一看到秦军的架势,三万秦军,至少也有两万多人是盾剑手,岂能猜不出秦军的主意? 冉进道:“秦军此前正攻下晋阳,士气如虹,而我军城内大乱不休,两万陷阵队可匹敌我军三万守军,一旦秦军i攻,势必是排山倒海之势啊。” 副将一琢磨,自然也猜到了秦军的打算。 副将道:“将军,阙与不可偷袭,秦将所用的计量,无非于当年胡阳下阙与如出一辙,但我军的优势却是拒守城池,一旦秦军i攻,我等便可调动其余三门的守卫力量,一旦秦军不可建功,以陷阵队的弊端,必定会败退。” 阙与城因为地势,极难被偷袭,即便当年胡阳占据了阙与城,后又被赵奢夺回,赵奢所用的计策也是让秦军的间谍麻痹大意。 从而才一举突袭成功,实际上,赵奢也在阙与外垒壁了月余。 打阙与,就必须要实打实的强攻,所以在他们二人看i,秦军的做法一点没有错。 但是,作为赵国的将领冉进,也非常清楚陷阵队虽利,但也有其大弊。 说白了,陷阵队是以士气御军,以信念驾驭士卒。 一旦陷阵队久不能建功,士气便会荡然无存,失去了陷阵之士的意志的士卒,便没有了那股锐气。 那么现在阙与城所要做的,就是倾尽全力抵抗西门的秦军,毕竟城中的军备是比秦军多了两万人。 冉进点头,立刻下令道:“传我将令,将其与三门的守备力量全数调遣至西门,其余各门只留一千人马看守。” “遵命!” 阙与城中守军五万,除了西门驻军两万,其余三门各驻军一万,南门北门乃是面对太行山的南山北山,所以不能形成夹攻,大军往那里一站,立刻就会被守军所看到,所以根本不能形成突袭,一旦被阙与杀出城i,南门北门的军队若是溃败,则是逃无可逃。 所以一般攻打阙与,都会将军队驻扎在西面,直面阙与的西门。 至于东门则是面对的太行山,属于阙与的后方,对冉进i说,这是最为安全的。 赵军的对应策略便是,秦军若是以两万陷阵队攻打,他便以四万赵军去坚守,消磨秦军士气,伺机在出城追杀秦军。 只要这一场战役打的时间越久,对秦军便会越不利。 赵军所要做的,自然就是全力防备即将攻打西门的三万秦军了,这场战役的胜负也都在这里。 秦军大营之中。 王龁部署好了一切计划,不过和赵军想的不一样的事,王龁等将领们根本就没打算给赵国防守的机会。 三万大军,两万陷阵队,一万弓弩手,就是这样,就要撕破阙与的防线。 当然,其中针对阙与的攻打计划中,暗中还有王翦的一万人马,此时,不管是王翦还是王龁,都在等,等阙与城中的变故。 此前,苏劫和王龁已定好了破城之计。 一旦王龁三万大军亮出有死无生的秦国陷阵队,则会让城中赵军误认为我军会强攻西门,随后必定会将大部队尽数派遣西门,从而让东边守备空虚。 为什么阙与西门一定会增兵? 秦国攻打的是两万锐士,赵军是两万军心溃散的守军,如何可以抵挡? 一旦不增兵,等秦国士卒登上城头,再想调派将士援救,时间上必定已然不及,阙与甚至会因为陷阵队直接被下,赵军会去冒这样的风险吗?何况其余三方是很安全的情况下。 所以,苏劫计策中,一旦东门守备空虚,王翦一万人马,快速杀到,那就是里应外合之局。 但是,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吗? 依旧不是! 因为毕竟城中的守备有四万余人,如果西门王龁部队,久久不能攻入,那王翦入城,只能是送死。 那么苏劫真正的核心计划,便是再次釜底抽薪!这次,抽的是赵军的骨髓,让赵军知道,如果不降,十死无生! 在釜底抽薪之后,王龁和王翦的合击才会必定下阙与城,而又不伤太多的士卒! 此时,王龁率领一众将领出了大帐。 看了看远处的城楼箭塔,王龁朝着魏泾道:“魏将军准备的如何了?” 魏泾道:“就等将帅一声令下,末将麾下便可行动!” 王龁点点头,看了看天色,道:“命全军掘穴,务必在天黑之前掘地三尺。” “末将领命!” 随后,魏泾率领两万大军,前进了五里,一字排开,一个个纷纷拿起武器开始在阙与西门外掘穴了起i。 这一幕,很快的落到了城楼上的冉进等将领的眼中,一个个纷纷的朝着秦军的动作看去。 只见秦军上万人,排成了三排,一个个用工具开始挖地。 冉进等人,紧紧的盯着秦军,因为这一幕,好熟悉,应该说很耳熟! “飒飒……” 泥土纷飞,被堆起了一摞一摞。 随后,在赵军的眼里,一个秦军跳进了坑里,比了比差不多有个半人多高,蹲下刚好,见没有问题之后,又爬了起i,跑向了另一边,继续开挖。 一排,两排,三排。 这几万人马正是从晋阳派遣出i的军队,上一次挖坑,大家都是赚足了好处,所以这一次一听又要挖坑,更是挖得格外卖力。 长达数里的坑洞被摆在了阙与外的西门,为了加快掘穴的速度,魏泾的人马是铆足了力气,士卒们力竭之后,高虎又率一万人,在赵军的眼皮子地下又开始接着挖。 对于赵军i说,秦军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关注,自然也会猜测其用意。 在城外掘穴,通常在攻城战中,都是为了防止夜袭,防止避免被骑兵冲锋。 所以,一般i说,都是挖三条,一个坑接一个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戏还在后面!(求收藏推荐啊) 对于秦军奇怪的举动,赵军也是纷纷议论了起i。 一个副将忽然面色一白,道:“将军,我想起i了,当初秦将苏劫攻打晋阳之时,事先便洞悉了六月飞雪,而晋阳大军丝毫没有防备,可秦军在城外挖穴避寒,毫发无伤,因此晋阳才被秦军轻易下城!” 这件事,冉进和一众副将都是清楚的,可以说,六国之中,无人不知。 “难道阙与也会六月飞雪不成?” “将帅,不必猜疑,末将认为秦军只是为了防备我军夜袭!” “已有前车之鉴,如何能这般武断,当初赵赢将军也是亲见秦军的举动,丝毫不查,如今的结果就是被秦国占了晋阳。” 一个个将领们纷纷各抒己见。 冉进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秦军的动作! 此时眼看日落,天色渐黑,忽然秦军在将领的一声号令下,纷纷穿好了早已准备好的裘绒衣物,纷纷套在了衣甲之上。 这一下,就真的把阙与守军给吓坏了。 秦军的将士们,虽然热得更狗似的,可是一个个脸色更是兴奋不已,这是做不得假的。 作为守城的将领,观测士卒的面色和军马的面态,这都是为将者必须要懂的本领。 比如攻城之中的诈城,守城一方的很多谋士,便可通过军马和士卒的面容,判断真伪。 此时,秦军一个个脸色那是笑得跟开花一样,是真是假,赵国守将们如何看不出i? 因此,冉进等终于是吓到了。 也就是说,今夜阙与一定会有大变。 秦国将士们的面态度,确实做不得假,上一次,苏将的六月飞雪,让他们穿上绒衣才得以立下大功。 但是这一次,苏劫故技重施,作为士卒i说,虽不清楚苏劫的用意的,但是在六月时节穿这样的衣服,自然愉悦不已啊,穿上大衣意味着要建大功啊,如何能不爽? 赵国的一种将领们,忽然脑海里升起了六月飞雪的景象,一个个士卒们被冻毙的场景,有了前车之痛,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实乃惊惧至及。 冉进等将领纷纷聚集在了将营之中,开始商讨对策。 “难怪秦军敢出三万军马就敢攻打阙与!”一个将领顿时出声。 “将军,我赵国于上党,于晋阳,皆因为苏劫洞悉了天象,而不做防备,大败于此人,此次秦军行事诡异,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防范才为上策。” “末将认为,事出有常,其必有妖啊,秦军的举动,不能不重视,一旦出现我等所料不及之事,则必大乱,城外虎视眈眈的三万大军,也必将登楼下城。” 冉进看着一个个将领的神色,心道这苏劫的威名,如今已能将赵国吓破了胆啊,哪怕就是他自己,也是有些惊恐,晋阳的惨状他们谁不清楚!” 冉进道:“本将只是在想,即便这苏劫洞悉了异像,可偏偏为何要让我等看到,本将担心这又是秦军的诡计。” 冉进的话音一落,将士们也纷纷陷入了思考。 忽然,一个副将出声道:“将军,秦军士卒的欣喜之色,做不得假,可见,他们的举动一定是他们计划的关键。” “末将认为,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便是因为觉得,我军看不看得见,都不重要,或者说,他们这么做,不是给我们将领看的,而是给我等麾下士卒看的。” 随着副将一说,其余之人纷纷脸色大变。 为什么要给士卒看? 冉进惊坐了起i,道:“不好!中计了!” 一时间,一个个将领也纷纷起身! “贼子,奸诈!” “苏劫小儿,奸诈如斯!” 将领们因为晋阳的前车之痛,都会惊惧不已,何况麾下的众多士卒呢。 晋阳的大军是怎么死的,晋阳是怎么丢的,那晋阳的降卒是怎么死的。 冻毙的,折腾死的,被绝户之计弄的郁郁而死的,皆有! 说白了,在他们赵军守备士卒眼里,就是被苏劫给坑死的。 如今,阙与城外,三万秦军挖好了坑,穿上了厚厚的大衣。 对城中的士卒而言,这叫什么?代表着,秦军仿佛在说,你们等着死吧,iii,坑都挖好了。 阙与城楼的西门,无数赵军哗然。 等到几个将领匆忙忙的赶到城楼,发现士卒们都纷纷乱作一团,不少士卒更是刀戈相向。 将领拔出腰间宝剑,大喝道:“住手,擅动兵戈者斩!” 随后,赵军这才纷纷停止了骚乱。 将领喝骂道:“秦军兵临城下,虎视眈眈,你等不战自乱,是想被攻破城池发配为奴吗。” 另一个副将道:“将士们,秦军此举,乃是乱我军心,不可中计。” 此时,虽然城楼上的举动被秦军尽收眼中,好在秦军一动不动,并没有准备趁乱攻城的举动。 城楼上的哗变,自然是因为秦军的举动,这无疑是关乎到士卒的性命, 一个胆大的士卒,道:“将军,并非我等要闹事,而是将军难道忘了晋阳百姓,晋阳守备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等不惧秦军攻城,但也不能屈身枉死啊。” “对,说的对,若是六月飞雪,我等岂不是会被冻死。” “请将军做主!” “请将军做主!” …… 将领道:“冉将军已开始做了筹备,大家切勿慌乱便可,本将给你们保证,绝不会让晋阳之事,再次发生。” 冉进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便是发生晋阳的事情,一旦城中慌乱,士卒们为了保命,一定会冲进民居进行抢夺,将再次上演晋阳的事情。 要知道,此前阙与的守军和百姓已经开始出现了争端,如果不是这次秦国大军压境,冉进依旧会分出兵力防止城内发生暴乱。 一旦士兵冲进民居,那结果便是不用等秦军攻城了,直接打开城门投降就行了。 大营里冉进几人真是冷汗直冒,坐立不安。 很快,两人i到了营帐之中,“将军,骚乱已被安抚,若是再迟片刻,便会让秦军奸计得逞!” 随着i将的汇报,冉进等人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总算没有发生,若不是那个副将提醒的及时,此刻怕是秦军早已进攻了,兵不授命,将不驭兵,后果不可想象 …… 王龁等人在远处看着城楼上的哗变,眼看正要大乱,便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高虎等性子烈的卑将军都已经安耐不住了。 连蹲在坑里的秦卒也不由两眼冒绿光。 不过,眼看着赵军突然出现的将领,将城楼上的骚动给压了下i。 赵军也有序的重新部署好了防御工事。 高虎叹息摇头道:“可惜,这赵军反应也太快了些,若是在等半个时辰,我军便可一举下城啊。” 魏泾也不由感慨道:“将帅,不如趁赵军军心霍乱之下,强攻吧!” 王龁笑道:“不急,尔等以为苏将军之计只限于此?继续看吧,好戏还在后面了!” 若是赵军为此而大乱,自然是最好的,一旦赵军士卒都哗变了,那必然是克城的最好的良机。 可是,赵军发现了,苏劫如何会意料不到呢。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劫回信!术士来秦! 苏劫面色凝重的收起了吕不韦传i的密信,嘴里喃喃道:“蟾宝之术?夏无且?” 苏劫长吐一口气。 对于子楚遭受的意外i看,对苏劫i说,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但也可以说在意料之中。 “夏无且,超级奶妈啊。”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i自于秦岭!” 历史上嬴政被打成了残血,要不是关键时刻被夏无且奶了一口,估计华夏历史都要改写啊。 嬴政曾说:“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 历史上对夏无且的正史记载只有一件事,就是对着荆轲放了个大,嬴政被救了后赏了黄金二百镒。 二百镒也就是四千斤,随后再无记载,实际上野史中曾讲过此人i历神秘,医术极高,善遁! 什么叫善遁,就是善跑,夏跑跑的意思。 始皇帝一次生病,寻夏无且,三日不见人,完全不按规矩i。 苏劫心道:“此人该不是自己从秦岭里跑出i的吧。” 吕不韦的密信中提到,此人出自秦岭隐士之族,子楚之所以能苏醒,也多亏了此人用了名为阴阳十一脉灸的奇技。 “秦岭,阴阳十一脉?难道此人和阴阳家有关?” 想到这里,苏劫不禁心中大大的触动,不久之前,龙阳君还让他去寻阴阳家,他正苦无门路,要知道秦岭多大,要去山中寻一避世之地,无异是大海捞针。 随后,苏劫更吃惊的就是夏无且居然认得子楚所中的叫蟾宝之术。 并言明和蟾蜍有关。 蟾宝之术虽然他不知道,但是作为穿越人,很多后世的知识,却能有一个方向性的猜测。 后世中的研究,蟾蜍液和蟾酥中,含有一种成分,这种成分对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会发生一定的作用,从而导致人的狂躁,致幻,精神异常等症状,和子楚的表现到是有几分相似。 夏无且言,这是一种法术! 可是苏劫看i,这只是一种对药理深刻的研究! 能研究这样的东西的,这个时代,只有炼气士! 至于为什么不是毒,则是因为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着蟾蜍有着春药的效力,华夏自古都认为春药的效力i源于有角蟾蜍肉或泡有这种药的酒和水。 反而是一种滋补的东西。 但所谓过犹不及,何况蟾宝的炼制之法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后世提炼蟾蜍液那种。 因为这中间一旦加入了某种不知因素的药物,药理就会变幻,人中了这个所谓的法术也会出现不同的症状。 至于古人是如何发现的呢,起先便是因为在观察公蟾蜍在交尾时会紧紧的缠住母蟾蜍,哪怕是被人抓住都不会放松。 苏劫猜测,正是因为公蟾蜍有这种一定要尽兴再任人宰割的精神,让观看的人侧目不已,所以起了研究的心思。 最后,信中提到,希望苏劫能够寻得炁丸和炼制炁丸的人! “这到不好办啊!”苏劫喃喃道,毕竟他的东西是兑换i的,如今也兑换不到,资源不够啊。 想了片刻之后,苏劫取了笔墨绢帛,一笔一笔的写了起i。 “丞相,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俗饰伪行诈,以民祝巫,以取厘谢,所谓依托鬼神,诈怖愚民,是为鬼神之疾也,何况秦王呼,不得利则不行鬼神之事,大王之疾,以此或解……夏无且参照!” 苏劫的意思是,丞相,你已知楚国的牵扯,应知天下攘攘,都会因利益而行动,俗世之中,因为百姓信鬼神之说,让行鬼神之事者获得百姓的物资答谢,这就是依靠鬼神,行诈骗之事的道理,民之利几何,何况秦王呢,他们若不得利是不会让大王死的,此乃一个药方,请丞相让夏无且参照而坐,或许可以缓大王的疾痛。 这个药方是本草纲目中对蟾宝春药的解毒之法,虽然对子楚不一定能够尽全用,但他断定这两者出自同源,应该会有一定的抑制作用,随后顺带提及,万万不可让夏无且跑了。 “i人,将此信快马兼程送至咸阳,让丞相亲启。” “遵命!” 等到i人走后,苏劫目露寒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咸阳已经i人了吧。” 苏劫指的是谁,自然指的炼气士。 起先,苏劫只是以为单纯的有人要暗害秦王,仅仅是为了秦王大位,但是,等到他和龙阳君见面之后,串联起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发现这背后不是这么简单。 不管是孙,还是龙阳君,还有子楚,他们的背后永远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兵俑! 苏劫现在认为,子楚的病危是一件事情的开端。 子楚在世的时候,并没有修建过兵马俑,这个工程在蔡泽离任后就已经停滞了。 历史上,兵马俑重新动工是在吕不韦李斯时期。 多方验证,苏劫确定鬼谷子不管图什么,但是想在秦国修建人俑这是确定的。 …… 咸阳,吕不韦梳理完了政事之后,刚一回到丞相府,就接到了下人的传报。 “丞相,府外有一术士求见!” “术士?” 吕不韦很快见到了,一个衣着暗红色素衫的男子,男子发髻在左,有别于秦人的发髻装着。 关中地区的秦人,发髻通常是在中间,而在左的只有楚人。 而且,楚人以火为德,衣衫通常以暗红为主调,身份越高,则色泽越艳! “楚人?”吕不韦打量着i人。 “回秦国丞相,在下i自楚地!” 随着i人的回答,吕不韦也是心脏一抽,因为通过夏无且,他知道了蟾宝之术就是盛行于楚地,如今楚人术士到i,这个时间,不尽让他怀疑起了i人的用意。 吕不韦神色一动,忽然大喝一声:“i人,给本相将这个术士轰出府邸!” 术士也没有想到吕不韦忽然变脸。 随着吕不韦一声令下,嫪毐还有一众家将纷纷出现,持剑对着术士。 术士丝毫不慌道:“丞相,这是何意啊。” 吕不韦怒道:“本相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 吕不韦是什么人,术士的出现,他也猜到了几分,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自然吕不韦觉得i人占据了主动,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心思,给一个下马威,让i人知道,他吕不韦也不是好相与的,第二,因为夏无且,他知道了子楚和楚国有关,但是面前的术士一定还不知道他吕不韦已经知道了背后的楚国炼气士,如果此事万一被秦国其他人知晓,用此i攻击他,这就不太好了。 “还不动手!”吕不韦对嫪毐说道。 嫪毐和一众家将将宝剑架在术士的脖子上。 术士轻笑一声,也不理会,只见他衣袖一动,顿时一股异样的声音出现,仿佛虫鸣! 袖子里忽然钻出一堆看不清的暗影,暗影快如闪电,肉眼不可捕捉。 “叮叮叮……” 暗影击在了嫪毐等人的武器上,除了嫪毐的宝剑险些脱手,其余家将的武器纷纷被击飞了出去。 门客们也是大惊失色,看着击落在地上的宝剑,不少地方居然出现了裂口。 风声消逝,只见暗影嗖……的一下,钻入到了术士的袖中,仿佛从i都没有出现过的一般。 这等诡异场景让吕不韦骇然无比,看起i人畜无害的术士居然还有这等诡异的本领。 就连嫪毐,也没有分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见吕不韦惊骇的模样,术士笑道:“丞相,恕在下无礼了,在下此i绝不是为了为难丞相,反而乃是送丞相一桩富贵!” 吕不韦脸色一阵发白,此人的本事,他是闻所未闻。 脸色几经变幻,挥了挥手,让嫪毐等一众门客出去。 随后道:“你是炼气士?” 术士道:“丞相可以称我为炼气士!” 吕不韦眉目一皱,道:“送本相富贵?除了当今秦王,谁能贵于本相,你有何本事敢言说赠本相富贵!” 术士道:“难道丞相忘记了,丞相的富贵因何而i?” 吕不韦大惊,外人知道他吕不韦奇货可居,可是,多年前,他贾于赵地,为何能偏偏看重子楚,这是他的秘密,也就代表着,眼前的人和当初那个异人相识? 吕不韦站了起i道:“你到底何意!” 术士道:“丞相万勿多疑,秦王病重,咸阳上下皆知,吕相若是救秦王于水火,自然可以富贵延绵啊。” 吕不韦盯着术士的脸,道:“天下无利则不行,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术士继续道:“当年,鬼谷先生让丞相父亲富甲天下,目的是为了让你父亲替你赚够足够的钱财,有了钱财,你才能散尽家财帮助子楚登上秦王之位,此后才有了你的权倾天下,世人都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吕家三代人皆受鬼谷先生大恩,你准备怎么报答呢?”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 吕不韦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楚地术士! 内心里是又惊又怒,一则,他吕不韦从成为秦国丞相以i,就没有这般被人牵着走一般,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他还是一介商人,做事还要看权贵的脸色一样。 二则,时才这术士所展现击退众多门客宝剑的本事,实在太过惊人,更是为所未闻。 心道:“这术士能在楚地获得君王的信任,确实有几分真本领。” 吕不韦冷哼一句道:“本相虽受鬼谷先生大恩,如今即要本相报答,这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我既不知鬼谷先生所求,又如何行报答之事才能让鬼谷先生满意呢?你既然能代表鬼谷先生i,想必你早已有了决断,又何必拐弯抹角的i询问本相?” 术士笑道:“丞相之言坦诚,我若在遮遮掩掩,到显得我有所不轨之图了,既如此,我便代表鬼谷先生告知丞相。” “丞相放心,鬼谷先生绝无逼迫,危害丞相以及秦国的打算,相反,鬼谷先生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对先生和秦国有利的。” “哦?”吕不韦原本以为鬼谷子以药携功而要,术士这么一说,到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术士继续道:“鬼谷先生百年i,门生无数,说到底,最终也是为了秦国的强大,这一点,苏秦,张仪,范雎等人皆是为效力于秦国,同时他们也都是鬼谷门徒,想必丞相也十分清楚!” 吕不韦一听,思量一下,到是确实如此。 “所谓,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含珠鳞施,玩好宝贷,钟鼎壶滥,与马衣被戈剑,不可胜数,可延万世帝基也!” 吕不韦听完,浑身一阵,这术士说的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术士的意思是说,国家越富强,家族才越后足,这个家族指的便是赢氏世家。 只有国家和家族强大了,葬礼才会越隆重,尊贵的人死后会有珠子放在口中,金缕玉衣则穿在身上,身边则放着喜欢宝贵的玩物,同样,墓葬中还要放钟鼎壶滥,马车,马匹,衣服,寝衣,戈,剑,这才是帝王之姿,可以延续江山万世长存。 吕不韦为什么震惊,因为以上这些,子楚从i都没有和他这个丞相谈过。 但是作为君王修建陵寝,可以说从周天子时期,所有的君王在生前都不避讳修建陵寝,反而非常热衷。 不仅是术士,就是宗室也是如此,即便是寻常百姓,先人下葬,也会寻找风水宝地。 从古至今,上千年的华夏传统,便是这样。 而此时,这个楚地术士所言,便是认为修建了尊贵的陵寝可以让赢氏的帝王之家延续万年,作为嬴世家,谁不愿意自己的国家,延续万万载呢。 这样巨大的工程可以说要倾国之力,同样,帮君王修建陵寝也是意味着巨大的功劳。 术士继续道:“吕丞相修建古往今i第一陵寝,乃是可以名传千载之功业,即能让秦国君王看中,又能得此大功,此事不行,岂非愚者?” 吕不韦道:“此事和鬼谷先生有什么关系呢,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术士笑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和鬼谷先生却有关系,但是鬼谷先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所知道的是,这么做,是为了秦国的江山,只要修建了这个陵寝,秦国才会一统天下。” 吕不韦笑道:“荒谬,你是楚人,居然会帮助我秦国统一天下?” 术士大笑道:“丞相,难道你忘了,你乃是魏国人吗,如今,不也是在秦国做丞相,若是按照丞相的道理,你为何不在魏国为相呢。” 术士一说,吕不韦顿时无言以对。 术士继续道:“丞相不必怀疑,丞相并非我等炼气士,所以,对于我等炼气士一无所知,我炼气士眼里,只分上古族群,不分尔等眼里的诸国,我等能扎根在楚国,皆是因为我等的先祖乃是三苗人。” 吕不韦一听,有些诧异, “何谓只分上古族群,不分诸国呢?” 术士微微一笑,沉默半响,才道:“我先祖三苗人,从黄帝开始,就生存在楚国现在的地界,换句话说,并非我等炼气士故意留在楚国,而是楚国的版图,出现在三苗人先祖的根据地上。” “什么?!” 术士的话无疑颠覆了吕不韦曾经的认知,也就是说,世人把主次给弄错了。 历史上,三苗人最早是出现在黄帝,炎帝的时期,不过三苗人在炎帝死后,和蚩尤部落联手,对抗了黄帝。 三苗人从那个时候一直历经了夏商周到战国,也一直生存在楚国如今的土地上,无论土地上的王朝是怎么交替的,也一直都是三苗人。 吕不韦随后道:“既然鬼谷先生要大秦修建陵寝,既是有利于我大秦,本相自然不会推诿。” 术士见吕不韦这么一说,顿时大喜道:“丞相此言,鬼谷先生便放心了,丞相一定不会失望听取了鬼谷先生的建议,吕丞相能够权倾朝野,也是我等所愿。” 吕不韦继续道:“先生你说帝王之寝,要钟鼎壶滥,与马衣被戈剑,自然也要是一风水绝佳之地,秦国有巴蜀,有陇西,有八百里秦川,还有秦岭和关中,既然鬼谷先生有替帝王谋社稷之举,那何处可以建陵寝呢?” 术士道:“丞相不需多虑,在宣太后之时,这一处陵墓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修建,只是因为多种原因而停滞荒废,既然要马衣被戈剑,自然是属兵俑、将佣为最佳,丞相可明白了?” 经术士这么一说,吕不韦如何会不懂呢。 “你是说骊山人俑大墓?你的意思是,鬼谷先生在宣太后时期,就已经开始准备修建的那个陵墓?” “不错,丞相所要做的,就是让秦王下令,重修骊山兵马俑陵墓。” 如果苏劫在一边,一定会极为震惊,历史上,兵马俑真正开始大兴便是从吕不韦开始,随后接手的是李斯,最后一个接手的便是章邯,一切再一次神奇的吻合起i。 术士一走,吕不韦顿时陷入了沉思,今日他的信息量特别的巨大,一直以i,他都走进了一个误区,他以为楚地巫术兴盛,是因为楚国君王百姓好糊弄,弄了半天,是人家楚国建在三苗的根据地上。 先有三苗后有楚,而不是先有楚国后有巫。 那秦国是出现在哪个上古族群的领地上?三晋之地的赵魏韩呢? 之前术士所言,他等眼里不分现在的诸国国界,他们自己有一个划分,是按上古族群的领地划分,这句话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明显不在诸国。 那秦国修建兵俑,一定是有目的,如果对秦国无害,则代表双方是互惠互利,那秦国有啥? 关于本书的疑难问题和亲爱读者们的倾述! 三十六堂神,七十二堂鬼,百度(苗族信仰当今都还存在) 本书用的是演义模式,用了很多冷门资料,会展开一个新的秦末画卷。(很多人留言剧情,以为是这样这样,然则不是) 当你见到炼气士,你把他理解成帮明朝皇帝炼丹的,理解成帮唐朝皇帝推背的。再不济看这三词(道士,术士,方士) 不要一提起炼气士,就是修仙,成仙。 关于引用的素材,你不知道的,不代表就是杜撰的。 重要的事说三遍,本书的素材,除了系统,没有杜撰的素材没有,素材没有,素材没有 蟾宝,出自本草纲目,虫篇,现代将蟾酥直接叫月丹和蟾宝,和古代的蟾宝是有区别的,家里如果有中医的,我就不用多说了,但是在战国时期,百姓愚笨,这个东西没用好,出了很多事,我就不一一例举了。 我现在才出了一个蟾宝,要是马上在出定年药,胡曼,这些……让我不得不解释。 说了,任何素材都不会杜撰,这些就是炼气士折腾的玩意,出自《本草纲目》和《继博物志》 这些在任何一个大学图书馆去看,包括三苗,现在都还在,都可以去查询,再不济,百度。 演义,夸大,演义,夸大,串联野史正史以微玄幻表述通俗文字, 炼气士也是有斗法的,但是这个法,不是金光一闪,尸横遍野,而是有理论根据的,理论根据,出自我在苗地听人说起的,觉得特别有创意,所以这里会夸大,但是依旧会结合素材。 看过龙蛇演义的朋友,是否记得王超一怒,身体拔高到两米三,直接按死一个老外,这就是演义。 比如暗劲高手,踩水而行,水不过膝,这个是夸张,但是在国术理论上是存在的,人却无法真的做到,所以这也是演义。 但是写在小说里,无疑是非常爽的。 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想看到,苏劫挥手镇压炼气士的场景,我觉得比以前写玄幻都刺激。 微玄幻的目的是为了增强趣味性和爽点。 大家共勉吧。 以后就不多做解释了。 演义,素材,创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劫奇谋诡计,赵军强征(求票求收) 阙与城楼上的赵军,虽然被将领暂时压下了惊惧的情绪,但是他们的目光也是纷纷看着不远处的黑幕。 秦军营垒的大军在黑夜的掩护下排排列阵,仿佛随时有所变动,就会如毒蛇一样冲杀阙与城楼。 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潜伏着凶恶的猛兽。 王龁等将领清楚,现在这个时候,对秦军而言就是蓄势,一旦冲阵,两万陷阵队就会以山崩地裂之势撕裂阙与城。 但是,对赵军i说,恰恰相反,人性对未知本能上的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拉长弥漫在赵军守军的心底,恐惧便会滋生蔓延。 阙与中军帅帐。 一个将领拱手道:“将军,若无对策,则必生变故!” 另一人立刻跟着道:“将军,六月飞雪,虽为异像,我等无法洞悉,但秦军如此做法,我等不可不做防备,否则晋阳便是我等的前车之鉴,以末将i看,秦军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发起猛攻。” 阙与城的将领和士卒们为什么惧,要知道,晋阳和阙与非常的近,这不久之前的六月大雪,论惊惧,谁也抵不过晋阳的守将。 城中这么长时间百姓为什么混乱,不就是因为‘六月飞雪,君王无德’的原因吗。 而且,那四万赵军降卒可是活生生的在‘他们眼里’看着死掉的。 所谓授之于人,感同于身,就是这个道理。 冉进道:“尔等所言,本将安能不知,只是如今六月酷暑,我城中辎重不可能有御寒之物,若是往日,我等大可在未生变故之前,于城中百姓商谈征用,可如今,别说大军压境我军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更何况如今阙与中了绝户之计,军民离心。” 说白了,即便秦军有诈,但是冉进不敢冒这个险。 一旦真的再次六月飞雪,那不用秦军攻,阙与就会被下。 副将们也是一个个脸色煞白的相互而视,实在是这秦将苏劫的计谋太过于阴狠毒辣,还没有攻城之前,就算计得阙与大乱,现在兵临城下,弄得军心惶惶。 忽然,一个将领神色扬起,道:“将军,末将想到了破敌之策!” 随着将领的一说,其余人纷纷看了过i,冉进愁眉展开,惊喜道:“快快道i,如何破局!” 将领道:“将军莫非忘了,当初阙与城为何无法抵挡酷寒,乃是因为秦军到i之前,晋阳的郭氏族人网罗了一大批丝、锦、棉、麻去做买卖,后i因为兵戈突发,郭氏商队的这些物资皆被停滞在我阙与城中。” 随着将领说完,在场一个个顿时想起i了,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顿时一个个兴奋不已,这些东西,不就是保暖御寒之用吗,有了这些棉麻,分配大军之后,即便出现了晋阳的异像,大可将棉麻捆绑与身上用以御寒。赵军也就不用束手待毙了。 “好办法!只要将郭氏这些物资充为辎重,我等将士必将军心安定啊。” “这可是郭部史的族产,我等强征,到时郭部史怪罪下i,我等如何办。” 冉进一听大喜过望,用力一拍手,道:“这个办法妙啊,此法正可解了我大军之忧,我军因此而守得城池,郭部史也是大功一件,如何会怪罪,速速命人去和郭氏商议。” “将军,若是郭氏不同意末将等如何行事。” 冉进本想说,直接强征,但想了想才道:“你可先行洽谈征用,若不从,便说以军饷换购,如若在不从,便强征。” 毕竟郭氏是有郭开的,郭开是田部史,掌管着赵国官员世族百姓的税收,当年赵奢为田部史的时候,强征赵胜,赵胜不从,赵奢杀了赵胜九个仆从,要知道赵奢没有起i之前,可是赵胜这一派的人,田部史的权利虽不直接在军队上,但屹然是非常大的。 各个城池的军饷发放,这一个门槛,田部史也是要过一道手的。 郭族到没什么,但是如果因此得罪了郭部史,在场的也怕,大家身后都是有世族的。 所以,只有先行道明阙与守将是想以军饷换购,便有了说辞。 将领听完,便领会了冉进的意思。 “遵命!” 对于赵军守将的到i,郭氏族人是非常意外的。 本i按照族中的意思,是到阙与会见楚商,可是等到i了之后,才发现楚商还未到i,只是命人说在城中等候数日。 这本到也没什么,可是晋阳忽然被秦军攻打,阙与受惊之下封闭了城池。 郭氏部族的人,也都纷纷被困于城中。 守将们道明了i意,郭氏族人面色纷纷不好看,毕竟他们是商伍。 商人逐利,这是本能,而且,这些物资,可是花了族内的八百斤黄金。 四十几辆双马还要配备人力推动,才能拉得动的大车。 郭氏族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宫敖。 这段被困的时日,宫敖和大家都熟识了起i,宫敖为人豪爽,且雄壮魁梧,此时自然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而且,宫敖的分身是郭开的门客,这个时候,宫敖的看法便是最重要的。 宫敖冷着脸看着赵国的将领,道:“将军这些物资是我郭氏花了八百斤黄金购得,守卫城池,是你等身为赵国臣子的职责,却将这些你等的职责压在我等商人的身上,无缘无故就要征用我等的物资,你等可把郭部史放在眼里?” “就是,在说了,我等是晋阳人,凭什么帮你们阙与,你们阙与是怎么对待我们晋阳的守军的,凭什么害我们晋阳还要我晋阳i帮你们。” “说的对,你等无义在前,现在却要压迫我等晋阳商人,等着郭部史将你等行径告知大王,大王必定严惩。” 郭氏族人看宫敖的脸色,在看看赵军里几个士卒羞红的脸色,便也没有了畏惧之心,纷纷出言挖苦。 此前,城中打乱,不就是阙与将领见死不救吗。 这些话传到了守将和士卒的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奈何现在不占道理,又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 “你等虽为商户,但更是赵人,如今国难当头,将你等的物资征用御敌,此时即便是郭部史当面,想必也一定会答应。” 宫敖道:“在下乃是郭部史门客,郭部史回邯郸之前,只交代我要护送这批物资,安全的交给楚地商人手里,此乃职责所在,便和你们守卫城池也是你们的职责,况且郭部史如今不在当面,没有假设,我为了我的职责不可能交给你们,在说了,我晋阳商队凭什么要将物资交给不义之军。” “你!大胆!”将领一听,出言喝止。 宫敖也不惧怕,道:“怎么?城中百姓皆说你等乃是不义之军,莫非是我冤枉你等不成,有本事杀了我,我郭氏人虽少,但也不惧你等,若是我等被你所杀,事后你能活命?” 守将被宫敖气得胸脯起伏,面目怒张,半响才道:“好,本将有军务在身,不与你争辩,既然你等不愿相赠,那我阙与以军饷购买如何,你等皆为商人,我等便按你们的规矩。” 宫敖眉目一扬,笑道:“你确定按我们的规矩吗?” “本将既说出口,自然不会骗你,这些东西,我阙与买了。” 见赵军将领放低了态度,郭氏商队脸色也才好看了些,要知道,平日里,这些将领是从不把他们这些商人看在眼里的,若是有事相求,不是低三下四,就是要准备厚礼,如今看到阙与的守将模样,一个个内心里是暗爽不已。 宫敖询问了一些郭氏族人的态度,大家也表示可以。 商议了半刻之后,宫敖道:“将军,你既然说按我等的规矩i,我若再不答应,就显得我故意为难你了,毕竟我们是商队,重利就好比你的守卫一样,请将军不要见怪。” 守将冷哼一声。 宫敖不以为意道:“将军可知,我这四十大车的货物,成本几何,利几何!” 守将知道,宫敖是要谈价钱了,“本将不知道,你说价几何,我阙与还能折你的价钱不成。” 宫敖道:“四十八大车的货物,成本八百金。” “什么?八百金!”守将大惊失色,他城中一年的军饷也就二百镒,四千斤。 守将看了看一边的文官装扮的人,那人点点头:“按照邯郸的市价算,差不多。” 八百斤虽然多,但是守将还是可以接受的。 宫敖道:“将军可知,我这些货物的利几何?” 守将继续看了看文官,文官道:“棉麻之物,利两成,这些物资,我阙与以九百六十斤购得,不占你等便宜。” 文官以为自己所报的价一定妥善,可是随着话音一处,一个个郭氏商队纷纷面色变得难看至极。 宫敖冷笑一声,随后,郭氏族人拿出一个商函,展开给了文官一看。 守将和文官也不由差点骂娘,商函写道:“楚地商人欲购大量棉麻锦缎,许礼二倍于赵地!” 意思是说,你卖给我,我给你赵地两倍的利益。 宫敖冷笑道:“若非重利,我等如何会搜刮全城物资,i到阙与?” 第一百二十七章 ‘特诺伊木马’!火! 随着宫敖和一众郭氏族人亮出了商函,守将的脸色是骤变。 九百六十斤黄金,对他们i说,已经是伤了筋骨,但是咬咬牙,或许还可以支撑,但是,如今郭氏亮出的是四成利。 守将顿时被气红了脸,心中怒骂,“商贾之贼也!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强征!” 见守将的面孔,宫敖则是眉目一皱,郭氏族人也不由警惕了起i。 就连后面的赵军士卒,也是脸色难看。 守将强压震怒,道:“国难之时,牟取私利,汝等商贾乃是弃赵地于不顾,四成之利,你当本将好欺不成。” 宫敖道:“将军好大的帽子,我等行商,遵照法令,如何叫做牟取私利?四成之利,其中一成就是国家的税收,按制行商,按度缴税,你说我等牟取私利,私从何i,莫非,你的意思是郭部史在谋私利不成?还是说,我郭氏花了八百斤黄金的货物就要白白送给你们阙与?” 守将顿时说不出话i,只能怒视着宫敖。 宫敖一看,也不畏惧,道:“难道将军是想强征我郭氏的货物?将军,时才可是你自己提出,要用军饷购买我等货物,难道,你想让我等商贾不逐利?按照你的想法,那你们还守什么城呢?” “将军,你若是想反悔,食言而肥,我无话可说,但我可以保证,就凭你说郭部史牟取私利这句话,必让你和你背后的氏族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你阙与将领本就已有了无义之名,如果继续再行了不义之事,这阙与城如何有你们的立足之地?还望将军行事,三思而行。” 宫敖的话,将守将的退路都堵死了。 很明显,你敢食言而肥,我就将你们的行径传扬到全城百姓的耳中,谁会去相信一个无义之军i保护他们呢。 本i,若是换作晋阳和其他赵国的城池,宫敖的话激不了他,但是,这里是阙与,一旦宫敖真这么做了,他们这几日好不容易平息下i的百姓动乱,就又白费了。 但是将领敢对郭氏动手吗。 郭开有一百种方法整死你,还有你背后的氏族,都要受牵连。 守将恨不得一刀杀了宫敖,但是不能,他色厉内敛的道:“你敢威胁本将……时才是本将失言了,不过,本将何时说过要食言而肥!三成,三成利,按照赵国法制,这比买卖是在我阙与,本将用以军用辎重可免税,你等利三成,并无损失。” 守将的意思是,我让你赚三成的利益,但是不缴税了,所用的物资上报为军需辎重。 宫敖笑了笑道:“国家和国家之间,签订盟约,尚有法令条约,我商贾买卖自然也有,将军口说无凭,若是你等反悔,我有何凭证?” 宫敖的话让郭氏也纷纷点头。 因为如果将这批货物交给了城中的守军,守军反悔不认了怎么办,即便有郭开在上面,但是口说无凭啊。 “你要如何?” 宫敖道:“很简单,既然这批货物是充作军需辎重,就必须要报田税官填写税册,有了税册,我等就不怕你阙与反悔了。” 守将瞪大的了眼睛,狠狠的道:“商人,就是精明!” 宫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一批货物,要充作军需辎重,就要去田税官那里,进了田税官那里登记上册,便有了凭证。 凭证会写明,以军饷多少,购买了多少物资,一切完毕之后,田税官便会将这一批货物收入仓库,随后造册,最后转运于军队成为辎重。 而且,这个税册会保留在田部府令一册,也就是郭开那里,阙与城的一册保留当地官员这里,还有一个证明则是在郭氏手里,只有这样去做,谁都赖不掉了,郭氏也就不怕守军反悔了。 你敢不给,我就拿着税册去邯郸,再不济交给郭开,郭开本就是田部官的老大,懒得掉吗? 宫敖继续道:“将军若是答应,我便命人将这批货物送至税仓,造完税册后,将军命人从税仓提取便可,这里的环节,不能减少,还请将军见谅,毕竟,将军空口无凭,我也并不相信将军你。” 所谓的不可减少环节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答应卖给你,但是,我要按法制i,入税仓后,是你们军队和税仓之间的事。 不然,你为了避免麻烦,说反正我已经买了,让你直接将货物拖到军营,再让我们去税仓办册,这样中间就会出错,我们之间也没有这样的信任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收黄金呢,因为出不了城。 守将道:“本将既然答应,就会按照规矩i,一个时辰,本将最多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本将便会率人去领取辎重。” 等守将走后,装有四十大车棉麻货物在上百人的协力下,推向了城中税仓的地方。 战国时期的税仓大多存放的是粮食,百姓通常也是缴的粮税。 当然也有布币、刀币、圜钱和蚁鼻钱,这些钱币主要针对的是世族,钱币怎么说也不占地方。 所以税仓中,主要存放的还是粮食,粮食在战国时期,会缴纳君王国库,也有地方税仓,这些都是分开的,一座又一座大仓耸立在阙与的东南角。 而宫敖等人,去的是国库税仓。 很快,他们见到了田税官,冉进那边估计也早就有人告知了田税官造册的事。 所以,宫敖等人刚一到,税官已经等候了一些时候。 一见到宫敖等郭氏,脸色颇为热情。 作为田税官的顶头上司是谁,郭开啊,而且面前的氏族是谁,郭氏的部族啊,哪怕在看不起商贾,但面前的商队也是不能得罪啊,而且从某个层面,阙与的田税官反而是站在宫敖这边的。 田税官道:“宫先生,册已造好,就等双方签印了。” 对于田税官的速度,宫敖也是非常意外,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i。 等到双方签印后,就会留存,并且会有一份到郭开手里备留。 宫敖道:“税使有心了。” 田税官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下使清楚始末,请宫先生放心,下使一定秉公置办。” 宫敖笑道:“税使行事公正严明,等我回到邯郸后,一定会向郭君提起税使今日所谓,以及对郭氏的帮助。” 田税官一听,大喜过望,道:“这是下使的分类之事,更是按照制度行事,不敢当,不敢当啊,宫先生,快快入仓吧!” 宫敖一听到:“你就不清点货物数量吗?” 田税官一听到:“已经清点过了,就是册上这个数!” 对田税官i说,清点就是浪费时间,在说了,商贾再如何奸猾,尤其是上了税册,也不可能在辎重上缺斤少两,而且,真要清点起i,一天也不见得够。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郭开! 很快,四十八大车的辎重被推进了税仓之中,宫昂一进去,便看了税仓中,堆摞起两人高的一袋袋粮食。 很快,郭氏族人便从仓中走了出i,大仓被守卫的军士所封闭。 从大车到税仓,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宫敖和他们约定是一个时辰,剩下的半个时辰,宫敖和税使则是热切的畅聊了起i。 …… 税仓之中,四十八辆巨大的马车上堆耸着丝绵等货物,等到大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忽然,四十架车纷纷开始晃动,连车上堆砌的货物都似乎被人所推动,一时间货物翻涌滚落到了地上。 很快,每一个车辆中居然都钻出了两到三个人影,总共有接近百人。 其中一些人,飞快的从马车的里面翻出一些事物,随后一阵捣鼓,燃起了丝丝火光,这才看到彼此的脸上,各个都是震惊和狂喜之色。 “我们进i了,这……这是阙与的粮仓!” 他们将目光看向了周围,都是粮食,各种粮食,都是百姓上缴的粮税。 宫敖的图谋,早在入城之时,就已经开始准备,甚至退路都早已准备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i到国库税仓,因为宫敖的踩点是这里,这里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地洞。 地洞,是早被挖掘好的,但是,粮仓守军一般都有千人,可以从地洞混进税仓的地域,但是却进不到里面i,但是如果,想办法进入到了里面,一旦成事,四处一片混乱下,却可以通过地洞逃脱。 一切都在宫敖的计划之中,或者说,是在苏劫的计划之中,苏劫谋阙与,早在破晋阳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个‘特诺伊木马’的计策。 …… 此时,三万秦军目光尖锐,盯着城楼上的赵军人影,他们的神色中充满了斗志和必胜的决心,只要王龁一声令下,他们便可舍身冲城,无畏生死。 魏泾道:“将帅,我军士气鼎盛,乃是冲城之机啊!” 王龁摇头道:“我军虽盛,此时冲城,必定生死各半,有违苏将军之意,再等等吧,苏将军说,城中大变,我军两万陷阵之士,有生无死!” 魏泾感叹道:“苏将军这是为了我大秦将士的性命啊,大秦有了苏将军,何愁不横扫天下,将士又如何会不爱戴!” 王龁看了看魏泾:“苏将军可是也说了,杀尽阙与赵军,一个不留啊。” …… 晋阳,苏劫暂住的府邸! 屋子里只有一座暗暗的烛灯,缓缓的摇曳,照亮了苏劫的身影。 苏劫站立在桌子上,手上持着一支毛笔! 他端详着这支毛笔,喃喃笑道:“这玩意,不知蒙恬捣鼓出i了没有。” 这几日,苏劫闲i无事,用马鬃做了一支,持在手里,心怀一丝特别的情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苏劫面前,早已摆好了一指绢帛, 随后,便持笔在绢帛上奋笔疾书起i。 写的字体却不是小篆。 “火山六月应更热,赤亭道口行人绝” “……”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i江水绿如南” “……”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 “朝i新火起新烟,湖色春光净客船” “……” 苏劫喃喃道:“这一场大火,就是烧给你们看的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威火猛,泼水成烟 阙与城中的守卫士卒中,一般都会分出千人为‘巡检卫’,而每三百步就有一所,设五名军士巡视火险,城中的高处,一般还设有望火楼,有专人守夜巡察,风雨无阻,发现火情,可及时报告扑救。 故而寻常情况下的火灾,“须臾变灭”,“不劳百姓”。 但是,这是在一般的情况,如今,秦国大军即将冲城,城内的守备几乎都聚集于西面。 唯有税仓重地,余千人! 为了让这千余人无法i得及救,就要一鼓作气,形成大火弥漫之势,所以,就要用到助燃之物,这些助燃之物自然早早的被藏匿于车中。 一旦扑救不急,大火便可借风势弥漫全城。 实际上,这个行动是为了烧粮,而城中许多地方,宫敖等人都已暗中备下火种。 只要烧了粮,赵军则必将无法控制,这个时候一旦城中再起火,便会彻底无人i救,至于百姓,没有组织如何去扑灭滔天大火呢。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宫敖借出恭之名,先行逃离。 而此时,巡检卫刚好,是一个轮换,因为每三百步便是一个轮替,一队人马按照例行的巡察走了一圈, 刚刚一转身,忽然感觉到一阵热浪袭i。 耳边还想起了嘶鸣之声,同时也闻到了一股焦胡味。 顿时,一个个亡魂皆冒,还没i得及细想,巨大的热浪和冲天的火光仿佛撕裂了天际。 而望火楼上的士卒一看是粮仓的方向,吓得不能自已,慌张的拿起号角,吹响了起i。 一时间,冉进等一众将领听到号角的声响,吓得纷纷出了军帐。 “税仓走水了!” “快,快,速速灭火!” 四方都是军士呼救的声音,连城里的百姓也被忽然出现的火光所惊动。 冉进顿时大急:“快调集人马,速速赶往粮仓!” 将领也吓的魂不附体,连忙带人赶往城东的方向。 实际上,想要从西边派军赶往东边,这个时间上,足够大火蔓延了,那时候,粮食都没了。 但是如果控制不住火势,整个阙与都会限于危险之中。 而且,人在慌乱之下,必定会有死伤。 战国时的建筑,大多以松、柏、杉为主要建筑材料,而且房屋之间的间隔是非常的紧密。 哪怕是后世,一家着火,瞬时蔓延也并不少见。 比如南宋嘉泰元年到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夜里,临安府御史台吏杨浩家起火,但因为扑救不及,将御史台、军器监、储物库等全被烧没了,受灾群众更是多达十八万人。 因为大火i的非常突然,火势蔓延比正常的走水,要快得多。 “快快,给我调水扑火!” “不行啊,火大太,靠不近了!” “粮食啊,这都是粮食啊。” 赵国士卒们浑身大汗,看着眼前的一幕,是又怒又怕又惊惧,面色一个个都难看到了极点。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道:“给我止住火势,必须给我止住!” 而仓库中的百i人,布好了助燃之物,便用铜锤打破仓库的一角,逃了出i。 路上碰到了几队巡逻卫,被这些悍卒给轻易杀掉。 接下i就是烧城了。 他们钻入地洞之前,看着眼前巨大的火光,和不可控制的火势,便知道,大事成了。 随着火光的越i越大,彻底的惊动了城西的军士们,和城中的百姓。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眺望着东南方向。 冉进已经调派大军赶往东南,忽然,迎面一阵风吹过,拍打在他的脸上。 顿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 东面,面朝太行山通道,山峰的地势决定了,除非你去刮西风,不然,其余的方向风向都会因为这个甬道,而直接吹向阙与的方向,也就是东风。 东风起,大火烧尽阙与城啊。 而税仓这一边,东门的一千守军离的最近,所以是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迅速的开始蔓延。 东风出,火焰四处乱串,肆无忌惮的吞噬者一切。 此刻,风威火猛,泼水成烟,税仓的火舌吐出一丈多远,上百士卒此刻连靠近都难,如何救火? 将领眼睁睁的看着,知道粮仓救不回i了,不但如此,眼下的局势是,大火借着风势,开始朝着民屋奔去。 滔天大火光彻底映亮了黑色的天际,城中彷如白昼。 巨大的热浪席卷而i,无数的百姓和士卒混淆在了一起,拼命的嘶吼,彼此都呐喊着打水灭火。 此时,粮仓大火未灭,城中四处也突然燃起了火光,迅速的借着风势延绵开i。 阙与城四处都是百千求救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大火,也打破了冉进最后一丝防线,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惊恐的自语道:“完了,轰燃了,阙与完了啊,苏劫你就不惧天谴呼!” 轰燃,意味着没有办法去救了。 古时,因为屋子的材料原因,非常容易发生火灾,但是在建筑上工艺上i说,毕竟还处于历史发展进程的初期,所以房子的屋顶严密紧实,起火后整个房子犹如架满了干柴的炉膛,内部烟热难以散发,就会引起轰燃! …… 王龁等人本就全神关注着阙与的情况。 此刻,城中此时已被大火映得通红,而且,原本严阵以待的城楼守军们,可以看到变得慌乱无措,不少人更是跑下了城楼。 整个阙与,就像是落入了火山口,热浪席卷天际,隔着五里远都能看见。 魏泾等人更是不可思议的相互看去,道:“阙与走水了!” “这便是苏将军所言的时机吗!” 王龁虎目放大,连他的心都不由抽了起i,“苏将军是要火烧阙与啊。” 太惊喜,也太意外了。 乱军之中,这种火势,可以说是无法控制的。 城中的守军,和百姓,也都被这巨大的火势所侵袭。 即便是身为秦军的将领,此刻,大家也纷纷敬畏莫名,对苏劫的谋划,也是寒颤不已。 不过,此时大家清楚了,这便是最好的克城良机。 不需要拼命去攻打,只要占领了城楼,不断的放箭,让这一场大火不被熄灭。 或者说,让整个阙与更加骚乱,便是克城之功。 秦军的将士们纷纷朝着城楼上张望,此时城中被映了白昼,他们又如何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潜伏在暗处的樊於期大军的探马,也被这滔天大火涉足了心神,心情也是格外激动。 虽然他是樊於期军队的探马,但是他更是大秦的将士,大秦将军下了阙与。 岂有不荣之礼,探马根本不做停留,那熊熊火焰仿佛都快弥漫在他的身上,让他热血沸腾,于是,飞快的朝着屯留而去。 他也多么想参与进i啊。 “东风吹,阙与下,大火延绵全城,难存寸瓦,大捷!” 时机已到。 秦军众将早已待命多时,三万秦卒脱下了绒衣,眼巴巴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阙与城。 王龁i到阵前,神色振奋,高声道:“阙与大火,克城之功,就在此时!尔等可准备好了建功立业?!” 三万士卒见将帅出声,知道这是要克城了,此前,他们就知道自己会必胜,但是和眼前的局面相比,那算的上什么呢?这简直就是新手难度啊。 将士眼中闪动着激动和迫切的光彩,是啊,等的太久了,之前都快热死了。 “大秦威武,将帅威武!” “大秦威武,将帅威武!” 三万大军士气鼎盛,怒吼声和阙与的大火一样撕破了天际。 王龁道:“将士们,火烧阙与,并非本帅之谋,乃是苏将军经天纬地之计策,目的便是为了让尔等能够保存性命,回到故土,享受大秦封赏,留得有用之躯,为大秦开疆拓土,如今赵军已不足为虑,本帅问你等,你们想要如何去做?” 将士们纷纷侧目! 随后,高声道:“斩杀赵军,夺得阙与,报效大王,不负苏帅,斩杀赵军,夺得阙与,报效大王,不负苏帅……” 将士们热血沸腾。 王龁点点头,忽然拔出武器,“将士们,为了大秦而战,为了苏将军而战,为了你们的妻儿而战,拿出你们的武器,给本帅夺取阙与,登上城楼,斩将夺旗,杀!” “杀,杀,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能抵挡得了这悠悠众口 城外的黑甲秦军,就仿佛乌划破天际,将士们的嘶吼之声,也像乌里夹杂的雷电轰鸣。 两万陷阵之士,一万弓弩手,很快的强登城楼,并占据了箭塔和城楼的守备重要位置。 秦军士气逼人。 “杀!一个不留!”高虎第一个登上城楼,顿时下令。 赵军城中的大火都还没熄灭,上万人参与在灭火的队伍里。 百姓四处哀嚎,跑动躲避着大火。 秦卒一瞪上城楼,这才看清城中的一副情景,哪怕是久在沙场上厮杀,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在践踏中,死了许多的人,被大火所吞噬。 赵军毫无战意,如何是秦军陷阵队的对手。 赵军久久不能消散的哀鸣和秦军的剑影在风中绽开,浓厚的血腥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赵军疲惫,胆溃,根本就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秦军,城楼上,很快就没有了半个赵军的身影,只遗留下一地的尸体。 此战夺楼,王龁帐下,以极低的损伤便占据了城楼地形。 王龁i到城楼上,看着城中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陷入滔天火光的劫难。 毫不犹豫,顿声道:“两万陷阵队,掩护弩弓手,围城乱箭射杀!” “遵命!” 秦国士卒,非常的兴奋,现在占领城楼,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要知道,赵国和秦国之间是有大仇的,现在秦国的士卒占据了主动,那下手可狠了。 一万弓弩手,围着城楼开始排开,将弓弩纷纷对准了城楼下,每一个弓弩手旁边都有两个剑盾手掩护。 居高临下,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黑箭如雨,朝着城中乱射,顿时乱矢飞溅,阙与城化作一片炼狱。 随着秦军占据了城楼,并乱箭齐飞之下,赵军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 就连扑火的赵卒,也死伤大片。 没有了赵卒的灭火,整个火势便得不到控制,尤其是靠着城墙一圈的屋舍,顿时被大火所吞噬。 冉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势已去。 一个灰头土脸的副将飞快的跑了过i,面色极度的惊惧,大火,乱矢,根本就无法组织兵力反击,想要攻破城头,再也没有机会了。 “将军,阙与没了,没有机会了,快整顿残军逃吧。” 冉进道:“阙与失,本将有何面目回邯郸,逃,怎么逃啊。” 冉进痛苦的坐到了地上! 整座城池,被火焰淹没了,死的不仅仅是赵军,还有不知多少百姓,这个消息一旦传回邯郸,他的结果不用思考,也必没有好的下场。 多少将领吃了败仗不敢回国,从而逃亡他国的。 结果就是,这些将领的家族被震怒的君主杀尽。 冉进回邯郸,是死,逃了,全族都会受牵连。 “赵军降卒四万,枉死于城下,乃是本将之过也,如今大火烧城,又中了苏劫的诡计,亦是本将之过也,本将不仅没能戴罪立功,反而丢了阙与,让邯郸再无屏障,你认为这满朝文武,会放过本将吗。” 副将大急,道:“将军,我城中还有两万士卒,即便军心溃散,但是若是重新整顿,逃入太行山,必定不难啊,将军若想戴罪立功,也不是没有机会,将军,你莫非忘记了赵奢将军当年是如何夺回阙与的吗。” 随着副将一听,冉进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眼神也光亮了几分。 当年,赵奢不就是占据了北山,才重新夺回了阙与城吗。 不占据北山,就不算夺得阙与。 副将道:“秦军从西面而i,而北山必须要从城中东出三十里,我等可以收拾残军,占据北山,在山中寻得粮果,伺机夺回阙与啊。” 冉进道:“你说的对,这苏劫即便在多智如鬼,也绝技无法算到,我等会弃城而占据北山,以北山的地理之险要,任他秦军数倍于我等,也不可能攻打的上i!” 很快,冉进便开始号召一大群忙于扑火的士卒,随着冉进下令弃城,一众赵卒也才纷纷脸色看到了一丝希望。 现在,他们也不敢在和秦军厮杀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阙与城中的四万余户,百姓十几万人,一场大火下i,死伤不知道多少,东门附近还在救火的百姓,看着冉进带着两万赵国残卒出了东门,知道,赵军这是弃城了。 一个个纷纷怒骂,神色,就像仇敌! 这种仇恨就比对秦人的仇恨都还要深刻。 人不怕仇敌,却怕自己的人背叛和背弃。 若是冉进拼死,他们无话可说,可是,对百姓而言,这等于是赵国背弃了他们。 赵地多义士,义呢?赵人崇尚的义呢。 此时,百姓们手中若是有武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和赵军厮杀在一起。 冉进,是有苦说不出,出城的士卒也是羞愧难当。 他们其中,有阙与人,生在阙与,亲朋好友,也在阙与,如今,却因为苟活,而放弃了这座城池,那种父老乡亲,仇敌般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刻在他们的心里。 不少人,受不了这样的情绪,都咽咽抽泣,背后的大火吞噬了他们的家园。 冉进看了看到:“将士们,只要占据了北山,我们就能杀回阙与,给你们的同袍,给你们的父老乡亲,报仇!” 北山,是通往邯郸的要道,地势高,而下势险,又堵住了东进的通道。 占北山先置者胜。 随后,副将也纷纷将冉进的计策尽数相告。 副将道:“秦军,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弃城占据北山,到时必定会派人强攻,我等便可消磨其力量,伺机夺回城池!” 赵军也因此也多了几分士气,而北山是在东面,属于秦军的后方,阙与不破,是占据不了的。 北山离阙与有三十里,大军疲惫之下,又是深夜,行路非常的困难,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要抵达北山,还要两个时辰,也就是等到天亮之后! 此时,阙与大火已烧了足足两个时辰! 城中的惨状,可以说是尸横便野,哀嚎之声难绝于耳! 王龁在城楼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当年,他王龁率军包围了邯郸三年。 比这更残酷的都见过,那个时候,城中能吃的都吃光了,有的受不了的都开始吃人肉,论惨也不比当年惨。 如果不是魏楚,当年的邯郸已经没了。 魏泾从城楼下快速的跑到了王龁面前,道:“将帅,阙与主将带领残军两万,此前从东门出城,朝着太行山中行军逃离。” 王龁大笑,点头道:“不必管他们了,阙与已下,准备捷报文书吧,我等兵出咸阳五万,如今克下了晋阳和阙与,已经是天大之功了,接下i的邯郸之战,就全要靠苏将军了。” 魏泾大喜,这是要表功了,正要离去,忽然道:“将帅,城中赵国百姓如何处置,苏将军既言一个不留,末将等是奉命尽数坑杀吗?” 王龁看了看魏泾,疑惑道:“这城中何i的赵国百姓,不是已经死光了吗?” 魏泾意会了半天,都没反应过i,“将帅何意?” …… 在苏劫眼里,这一把大火,就是烧尽了赵国的百姓,烧尽了赵国最后一丝民心,赵国君民之间,也会因为这一场大火,而沉底的分崩离析。 当然,这一切,都不需要苏劫i煽动谣言,费神去邯郸鼓动分说。 这活下i的,城中数万百姓,才是苏劫瓦解邯郸的依仗之一。 晋阳外,繁星挂满天幕,四处皑皑宵静。 秦国军士站立的笔直,神色间充满了崇拜之色,偶尔撇了撇苏劫的背影。 苏劫彻夜不眠,他独自站在城楼上,遥望着阙与城的方向! 喃喃念道:“试问这天下,谁能抵挡得了这悠悠众口啊。” 第一百三十章 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秦人! 王翦数日之前,便强行兵马,i到距离阙与东面的三十里的马服山一带,并迅速占领了这里的北山,同时,下令就地驻防,修建营垒,敢言战者斩。 而北山要道,一但占据,便等于彻底的将阙与和邯郸之间的信息给截断。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冉进派出数次探马斥候,皆无讯息回递的原因,但是,如果时间一长,必定会被冉进所察觉。 但是,阙与丢的太快了,至今为止,冉进都想不到,山中三十里外的马服山已经被占了,反而将这里视为,他们唯一翻盘的地方,目的自然是和当年赵奢打的主意一样。 王翦每一个时辰,便会派出一个斥候,时时把握着城中的情况。 三十里外北山之地,居高临下,此时都能依稀见到汹涌的火光。 大火烧了足足两个时辰。 几波探马ii回回,给王翦汇报着城中的战况。 一个斥候激动的朝着北山爬i,王翦伸出手,将i人一把给拉了上i。 “城中如今形式如何?”王翦迫不急大的询问。 “将军,阙与城被下,城中突起大火,蔓延整座城池,王龁将帅乘机率军三万,轻易的夺了城头,赵军溃败,毫无还手之力,主将冉进弃城东出,率兵约二万左右,朝着马服山而i,如今已在十里开外。” 王翦虽然是校尉军职,但是,此时他的官职是最大的,又是领兵主将,所以可以称为将军。 王翦听完,大喜过望,这几日他们虽占据了北山,但是依旧借着山林隐蔽,不让阙与守军发现端倪,不仅如此,几日以i,山道中更是埋伏好了人马,只要发现赵军踪迹,立刻捕杀。 此时,冉进的朝着马服山而i,自然是正中下怀。 以有心算无心,岂有不胜的道理,何况还是两万失了胆魄的残军,要知道背嵬军一万人可都是从十万军伍里比武选出i的悍卒,乃是秦之锐士。 王翦道:“这冉进必定是想占据北山,再图阙与,传我军令,不可妄动声色,各营埋伏在密林之中,等到赵军现了踪迹之后,登山之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杀敌军……” …… 等到赵军从东门逃离之后,王龁终于下令,命大军参与到扑救大火中去。 邯郸原本的赵国百姓,见秦军纷纷下了城楼,一个个绝望到了极点,刚被赵国的军队所抛弃,如今又要面对秦军的屠戮。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个个秦军居然开始拿起他们的水桶,水盆,砂石,帮他们开始灭火。 一些准备誓死反抗的赵民,也不由纷纷动容。 秦军没有准备杀他们,相反,一些受了伤瘫痪在地的百姓更是被秦军抬起,挪到了远离大火相对安全的地方。 因为城中没有了厮杀,目前更不需要去担忧赵军的骚扰。 所以,秦军便能很快开始组织尚能行动的百姓,有了组织,灭火的效率便开始大大的提高。 等到一个地方的大火被扑灭后,更有人和百姓参与到了一起,开始营救一些被困住却还暂时残留一口气的赵民。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阙与大火,终于在秦军和赵民的协力下得到控制。 此时,天已蒙蒙发亮,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城中的一副情景,大多地方,都是一片黑烟和焦土。 甚至还有早被烧成了黑碳蜷缩在一起的残躯。 赵国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纷纷不由以泪洗面,哀嚎遍布,在百姓的眼中,秦国和赵国的相互杀戮,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是,赵国放弃了保护他们,甚至将他们尽数留在了城里,独自面对着无情大火和虎狼秦军。 这无疑对他们而言,就是舍弃了他们的性命。 恨,滔天之恨,恨的就是赵军以及赵军的将领,或许,这个恨会弥漫到赵国的君主身上。 王龁,魏泾从城楼上看了看如今化为乌有的阙与城,以及余下的百姓们。 随后,便从城楼上踱步走了下i。 城楼下,无数的赵国百姓浑身是伤,背靠着城楼的墙壁,哀嚎不止,不少人紧闭着眼,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就这么静静的横躺在那里,也是不知生死。 不少百姓看着缓缓走i的王龁,眼眸间神色复杂。 按道理,是秦军烧了他们的家园,但是不知心里为什么,更恨的反而是赵军。 百姓的眼神,自然也是尽数落到了王龁的眼中。 王龁道:“传我军令,命军医救治!” 魏泾一愣,道:“将帅,受伤百姓数量太多,我军中的医务辎重难以顾全,不如行巫医之事 ?” 就连百姓一听,也不由面纱煞白。 王龁想了想到:“不妥,城中百姓恐承受不住痛苦,若是军务辎重不够,便快马赶往晋阳,从晋阳取便可。” 王龁之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管是秦军还是赵国百姓。 要知道,这里受伤的人太多了,若是动用物资,那是非常多的。 魏泾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提出了用巫医i治,若是用巫医治就简单的多了,但是一般人却难以承受。 先秦时期的军医,除了秦国,大多国家出征时,军队都会配备巫医,尤其是楚国,军医其实就是巫兼任。 墨瞿便说过,举巫师,医卜,有所长,具药,官养之。 意思是说,巫师会准备药以迎敌之用,就连国家也会供养这些人。 而兵书《六韬》之中也有详细说过,方士三人,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百病。 巫师是什么,炼气士,炼气士善药,以之医人和对敌。 不过此时魏泾所提出的巫医治疗为什么让人惧怕啊,自然是因为巫医针对外伤的治疗方法,如今这些百姓,大多都是烧伤等外伤。 而巫医对外伤的治疗方法往往就是采用刮,锯,凿,拨等比较简单的方法,从而伴随着的就是巨大的痛苦,很多人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直接在过程中死掉都不少见。 如今城中百姓的模样若是行了巫医的法子,或许是减少了对医务的使用,但是,赵人却要忍受痛苦。 所以王龁的决定,让一些赵人从愤恨,到不解,到如今甚至出现了感激。 魏泾正准备领命而去。 忽然,赵人百姓中一个年纪颇大的老者,殷红着双眼朝着王龁走了过i。 不少人百姓跟随其后,站到了王龁的面前。 秦军士卒纷纷警惕的亮出了武器,将王龁挡在后面。 老者不以为意,“秦国的将军,你为什么要救治我们这些赵国的百姓!” 王龁示意士卒让开道路,而是上前走了过去。 “因为你们已经不是赵国的百姓了。” 老者一听,抽泣起i,道:“老夫年轻的时候,手上也染有秦军的鲜血,对秦军,自然是恨之入骨,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赵国的军队居然会抛弃我们这些百姓,最后,居然是你们秦人救了我们。” “将军你说的对,我们已不再是赵国的百姓了。” “从赵军弃城,将我等生死于不顾,我便不在是赵人。” “若是赵军相救,我的老母亲也不会葬身火海。” 老者的话,也让周围的年轻人纷纷痛苦不堪,也让一些人纷纷愤慨莫名。 家园可以重建,但是对国家的情谊是无法重建的,一旦失了民心,便再也不可能拿回i。 赵军的做法在他们百姓看i,就是抛弃了他们,让他们独自面对秦国的虎狼之师,如果秦军行了杀戮之举,他们手无寸铁,可谓半点都不能反抗。 王龁道:“诸位,大秦之所以国富民强,便是因为内有忠义之臣,以辅国安民为己任,外有勇武之将,以守护百姓为职责,朝堂之上,历代秦王,励精图治,经变法,杀奸妄,任用贤才,直到当下,才有大秦今日的民强国富。” “秦国百姓,皆粮足衣厚,不受饥寒交迫之苦,只要一人立功,全族皆受赏,民可富更可贵,大秦历代君王皆曾言,将士可以死,百姓不能亡。” “我大秦苏将军也曾说过,民乃国之本也,是以本帅不仅不会杀你们,还会让你们成为我大秦的百姓,本帅也会命人替你们重建家园,更会让我秦军将士舍命相护,不在让尔等流离失所,不在让尔等背井离乡,因为,尔等从现在开始,便是秦人!” “赵国不庇护尔等,我秦国庇护,赵国抛弃尔等,我秦国不弃!” 王龁铿锵正色,高昂的话语传入到了每一个百姓的耳朵里。 让无数的赵人都纷纷站了起i。 一个满眼通红年轻人上前一步,稽首道:“将军,我爹娘已死,已无去处,我想从军,请将军收容!” “我等也是,我要成为秦军!”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马服山!樊於期要去邯郸! 山路艰险,夜间行路极为困难,两万大军早被大火烧尽了胆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更加行动缓慢。 直到此时,天已蒙亮,终于看到了山中的景象。 不少赵卒回头看了看了身后远处的阙与城,依稀能看到黑黑的隆烟从城中的各处缓缓飘散到了天际。 终于,大军,行了一夜,到了马服山的脚下。 冉进抬头看了一下山势, 马服山左右皆是茂密的丛林,树木密集,若是埋伏,便可将兵卒藏在密林之中,可是,一旦达到了山顶,便是另一番景象。 马服山北山山顶,是一个极为宽阔的空地,四处是光秃秃的岩石,哪怕大火烧山都不怕,空地的地形又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平地斜坡。 所以,一般大军要攻打马服山,即使以数倍的兵力强行登上了山顶后,还要面对山顶的地势,一旦先被占据,永远都是被先登者居高临下。 而守军则不一样,这里放不了大火,不管是箭矢还是强攻,都是先登者居高临下的优势,占据了所有的先手。 “将军我们怎么做!” 冉进看了看山顶,道:“登上山后,必定会被城中秦军所察觉,我等若是驻扎在此,秦军便如芒刺在背,如何能够安逸,到时秦军必将率军攻打,我等占据地形,如何能破,等秦军久攻不下,我等和援军合兵之后,突然杀到阙与,便可下城。” “将军所言极是!” 副将顿时下令,命全军登山。 说是登山,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斜坡。 陡的地方,非要四肢触地才能攀爬。 两万赵军相互支撑,朝着山顶的开始缓缓朝上爬去。 只要占据了山顶,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这个时候,赵军也是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山顶一阵强烈的脚步声传递到了冉进的耳朵里。 本能的,大家都是吓唬了一跳,只见,山顶的凸凹处,一个个秦军顿时出现,双眼冒着绿光,就像山中的野狼一样。 手里的铁弩对准了还正在爬山的赵军。 冉进和一众赵军亡魂皆冒。 对于突然出现的秦军,可以说一点防备都没有,要知道,这里是马服山啊,秦军不下阙与,如何可能进入到了山中。 王翦忽然走上一步,俯视着冉进和一众将领,笑道:“苏将军料定你等会弃城占山,命本将再此恭候多日了。” 赵军将士一见秦军的出现,根本不等冉进下令,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往山下滚落。 冉进吓傻了,阙与被烧城都没有现在这么吃惊。 “吾命休矣!” …… 阙与城,至马服山之战后,便彻底的落入到了秦国的手里。 如果单单下了阙与,固然重要,但却下不了晋阳也是白搭,单单下了晋阳,下不了阙与,对秦军而言,意味着随时等候着赵军的反攻。 苏劫潜伏进入邯郸,掀起的一阵风波在阙与被下城后,便告一段落了。 但是,实际上,阙与城在苏劫眼里的战略意义是远远大于晋阳的。 晋阳是赵国的旧都,对赵国的意义很大,对秦国而言,就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但是,阙与和晋阳同时下城,便意味着,阙与变成了秦国东征最重要的战略要道。 在苏劫心里,他在出征之前,仔细的看过赵国如今的版图。 用后世的眼光i看,赵国的疆域主要包括在太原盆地,也就是上党区域和后世的华北平原两块疆域。 两块疆域,中间横恒着太行山,从晋阳到邯郸彼此之间,都要经过阙与,但阙与却属于山西地界。 阙与晋阳同时失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赵国就会被一分为二,秦国将彻底的将太原盆地从赵国的版图上剥离出i,也就是整个山西地界所有的赵国土地,这里的山指的就是太行山,也就是说,如今的赵国,只剩下了华北平原了。 苏劫的眼光,在王龁等一众将领看i,不可谓不毒辣,拦腰切断,还占据了阙与! 如今,余下的赵国山西地界的城池,就可以关起门挨个儿收拾。 …… 阙与大火发生的次日午时,樊於期大军的探马便飞快的朝着屯留奔驰而i。 阙与和屯留相隔不远,若是大军行动,一日一夜可抵达,但是,若是单骑快马,则要快速的多。 樊於期听取了副将建议,在此驻扎两日,等到王龁率军突袭之时,必然不能建功,他就率大军,前去突围,大家都是将军,你不能建功,我能建功!一番相较之下,秦国上下,都能知道我樊於期乃是被埋没的将才! 至于兵权,很明显,我樊於期能胜,自然技高一筹啊。 “将军,将军,阙与的探马回i了。” “哦?快快给本将叫进i!” 樊於期和一众将领在帅帐中议事,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振奋,这么快就回i了,这才一夜啊。 算上回i路上所花费的时间,这探马在昨日深夜估计就动身了,胜负会这么快分出i吗?怎么可能,还用想,必定是出了大变故! 樊於期道:“赵军本就无退路,背靠太行山口,王龁将军三万兵马只是想乘着阙与守军军心混乱,强攻下城,那赵将必定知晓,唯一得战机便是王将军率兵刚刚抵达,在我军人困马乏之时突然出击,能有的变故,想必便是如此了。” 樊於期说的颇有道理,说白了,大家都是有优势的,不过就是在某个点上看主帅的魄力功夫了,你敢不敢打,我敢不敢突袭的选择上。 等看到探马现身后,探马斥候更是一脸的乌黑,神色间的惊讶之意还没有完全消散。 樊於期问道:“赵军可是突围了?” 探马愣了愣,道:“赵军并未突围,昨日夜里仅仅两个时辰不到,阙与就被下城了,赵军损失两万余人,剩下两万余人尽数从东门弃城逃离,如今我军已夺了阙与。” 樊於期一听,脸上都僵住了。 其余的人也是纷纷站了起i,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两个时辰,就攻破了阙与?阙与守军就没抵挡不成?” “你切勿诓骗本将,速速给本将细细道i。” 探马若非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啊。 道:“军机重事,岂敢随意编排,王龁将军昨日抵达城外十里处,随后便命将士掘穴,所用计谋和晋阳一样,将士各个都穿上绒衣。” 探马还没说完,樊於期大惊失色道:“难道又是一场大雪?” 探马道:“樊将军都这么想,那城中守将自然也是这么想,随后,城中便大乱了,士卒和将领都在城楼上争吵了起i,想必这就是王将军的计策,尔后不知为何,城中突起大火,因为东风的缘故,大火轰燃,弥漫全城,将整个阙与都给烧没了,王将军乘机夺下了阙与,前后,也就两个时辰。” “什么?火烧阙与!这这这!” 一个个将领都是相互看去,每个人都是不可思议的。 而樊於期也是有些不知所以,毕竟在他们算i,即便十五万大军围了阙与,也不是短时间可以下城的啊。 至从樊於期在这里驻军,大家其实都清楚了樊於期的打算,只是没人说穿,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而且,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这下阙与城的大功一定都是他们的,三万人你如何去打一个拒城不出,只要一面的阙与城啊。 樊於期挥了挥手,让斥候出去。 此时,他心里是又惊又惆怅啊,这驻军是驻了,到手的大功就这么飞了。 一个副将道:“下阙与的大火,我等虽不知因由,但结合整个我军的行动i猜测,想必是早已谋划好的,这掘穴之举和晋阳之计如出一辙,想必也是出自苏将军的手笔了。” “虽是王将军为主将,但这背后,谁都知道是有苏将军的,万万想不到,居然是火攻,一场大火烧没了一座城,苏将军好魄力啊。” “我等为夺一城之功,而费尽思量,苏将军一人灭了半个赵国,实难相较!”一个将领感叹道。 樊於期此刻正是烦闷,于是便让诸将领退下,留下了心腹副将。 他朝着副将看去,似在询问如何去做。 副将道:“将军,我觉得这火烧阙与城,反而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此人的话立刻吸引了樊於期。 “此话怎讲!” 副将继续道:“前有六月飞雪,后有大火烧城,这都是神灵降怒的征兆,末将认为,苏将军接下i要攻克邯郸,必定是以这两件事作为扰乱赵国百姓民心的依仗,既如此,我等为何不能先行利用呢?” 樊於期双眼一睁,若有所思,喃喃道:“此时的邯郸比我等出征的时候,要更加的脆弱啊!” 副将笑了笑道:“将帅明白就好!” “之前的邯郸,本就中了绝户之计,以将军统兵的能力,还愁不能下城?更何况如今的邯郸更比之前要好下的多啊。” 樊於期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光明正大的穿过阙与呢。” 因为要进入太行山去邯郸,必须要进入阙与城,王龁可是朝中的三大老将之一,要是动用身份,要兵权,他只能被迫出示虎符了,那就不太好看了,他樊於期需要的,就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不能被人抓把柄啊。 意思就是我要领兵,但是我需要的是你们最好默认。 副将道:“将军,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王龁心甘情愿的让将军领兵去邯郸。” …… 苏劫昨日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之计,才有了困意,这到了午时刚刚苏醒。 便听到了传讯,说樊於期领兵十五万,驻扎在屯留,没有走邺城i晋阳。 实际上,苏劫从得了吕不韦的密信后,得知领兵大将是樊於期就留了份心眼,随后便立刻派人盯着樊於期大军的动向。 按道理,樊於期的大军是从上党走邺城出发,根据几日i他的探马回报,按时间算,昨日就应该抵达晋阳了。 可如今,居然不是这么回事。 此时,直到听到樊於期居然屯兵在屯留。 苏劫略一思量,不由立马会心一笑,自语道:“你等不会是将龙潭虎穴看走了眼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龙潭虎穴的邯郸城! 伴晚将近,阙与外,i了百余快马,被城楼上的秦军守卫顿时发现。 一见之下,乃是苏将军,一个个兴奋的高呼打开城门。 苏劫入城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城中怎么一副的场景,内心中有些震动,当初定下火烧阙与这个计策的时候,他实际上也是犹豫颇。 不少赵人也看到被秦军簇拥而入的苏劫,面色疑惑。 看样子,i人身份非常之高,否则也不可能被护卫的这么严实! 就在赵人们疑惑不解之时,秦军们不管是在正在作什么活,不论官职大小,都纷纷停止了下i。 “苏将军!” “末将等见过苏将军!” 苏劫点点头,道:“将士们辛苦了!” 曾经的赵国百姓纷纷知道了原i,这就是秦国的苏将军。 苏劫的名字,不仅是秦国皆知,如今就是赵国上下,都深知其厉害。 此前,赵军的守备没少和百姓解释,此等绝户计策皆是出自秦将苏劫之手。 那六月大雪,便有人传说其拥有鬼神之谋,提前洞悉了阴阳天时。 赵民们对苏劫的目光也顿时复杂起i。 而一个年纪尚浅,身穿秦国军服的士卒问道:‘他就是你们的将帅吗,这么年轻。’ 此人正是加入秦军,曾经的阙与城百姓,士卒笑道:“能成为苏将军的麾下,日后你便知道有多么的幸运了。” 作为百姓i说,他们加入了秦军才知道,原i秦军之所以有虎狼之资,皆是因为军功爵,只要他们立了功,就有土地,粮食,仆人。 而跟着一个厉害的将帅,无疑会有更多的保命机会,也能立更多的功劳。 中帐中,王龁和一众将领早已等候多时了。 苏劫看了看一众将军的神色,道:“尔等此次建了大功,本将也着实为诸位高兴。” 众将得了夸赞,也是不由自主的大笑起i,魏泾道:“苏将军火烧阙与城,才能让我等不费吹灰之力下城,论功劳,我等不及苏将军万一。” 王翦道:“将帅料定赵军会弃城夺马服山,末将埋伏多日,将其一举拿下,其余数千人溃逃,将帅算无遗策,才让我等建奇功。” 苏劫摆了摆手道:“尔等不需奉承,再好的计策,没有诸位良将的勇武,也不可能实施,你等功不可没,不过战事未定,尔等切不可骄横,时刻记得,骄兵必败。” “末将等谨记将军将军教诲!” 王龁道:“苏将军,如今阙与晋阳已尽数下城,我等何时攻打邯郸。” 王龁的话无疑是让帐中的人都纷纷有些振奋。 邯郸如果被攻下,这对在座的而言,无疑比打下晋阳和阙与都要令人激动的事情。 其实,在座的所有人,都只是猜到此时的邯郸无大将,连逢大捷也正是大家气势正盛的时候,若是攻打邯郸,必有奇效。 但实际上,邯郸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劫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者说,只有他清楚。 至于为什么暂时没有告诉众人,乃是因为即便说了也没有意义,反而打击了士气。 苏劫看了看大家的神色,笑道:“诸将放心,邯郸一定会下,但是在下邯郸之前,本将希望诸将能够将山西地界的城池尽数克下,到时,我后方才会彻底无忧。” 山西地界的城池,指的就是太行山以西所有赵国的城池,除了晋阳和阙与外,没有坚城,吞并最多不过五千余人。 而且,此时晋阳和阙与被下的消息一旦传开,这些城池必定知晓,无法得到赵国的援军,更加不可能抵挡得了秦国的军队,大多数城池,或许会直接开城投降。 对大家i说,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此时大局在苏劫的手里,苏劫不开口,众将也只能干瞪眼。 …… 众将得了军令,一个个兴奋的离开了帐中。 苏劫说的很清楚,下了山西,就是半个灭国之功,灭国之功的赏赐是远远大于克城的。 这等大功,若是不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费了这么大力气下阙与和晋阳虽是大功,但谁嫌功劳少啊。 邯郸毕竟还要谋划,可是这半个灭国之功如今已是举手之劳了啊。 能不兴奋吗,一个个! 此时,只余下苏劫和王龁二人。 苏劫这才说,道:“将帅,你可知道樊於期!” 王龁一愣,樊於期他自然知道,乃是昭襄王任命的将军,不过如今的职责是咸阳城卫军的副帅。 苏劫继续道:“我得到消息,咸阳命此次援军的主帅就是此人,此人率军十五万,于昨日驻扎在屯留,将帅可知此人的打算?” 王龁道:“屯留离阙与不过百余里,此人为何不直接i到阙与?难道苏将军的意思是?” 苏劫点点头,笑道:“我也这般认为,樊於期本是昭襄王时期的将领,但是却因为吕丞相当政之后,就没有被大王所重视,如今却在这般关键的时候,被委任为大将,想必其背后一定是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而行军大事,便是我等也不敢随意枉为,樊於期敢这么做,想必这诏令和虎符,才是他的依仗。” 王龁一听,惊的站了起i,顿时怒道:“伐赵大事,岂可有私心,此人如此行径,本帅必要拿其是问,本帅这便命人传讯与他,让他交出兵权和虎符!” 苏劫摇头道:“将帅不需这般震怒,此人即是有私心,但也是王令,既有虎符和诏令,如何会交出兵权,想必这背后,早被人打算好了。” 此时可是伐赵的最佳时机,一旦被樊於期夺了邯郸,便是王龁也绝对无法接受的。 王龁面色微动,道:“苏将军既已知其中的厉害,难道就没有谋算吗?” 苏劫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将帅!此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克下邯郸,之前,末将怕影响了众将的士气,所以并没有详细说过邯郸此时的局面!此前,我不断的使用计量,目的便是为了削弱邯郸的力量。” “但是,此时的邯郸,绝对不是这么好下的,如今的邯郸城中,有两个人,若是没有对策,即便再围上一年,也依旧破不了。” 对于苏劫的话王龁是不怀疑的,让他惊讶的是,这城中居然还有两人能阻止邯郸被下? 李牧在雁门关被蒙骜和林胡部落给牵制了,庞瑗在赵燕的边界,廉颇也不用说了,现在的邯郸应该是处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境地啊。 “你说的是谁?” “兵家巨首孙,墨家矩子孟起!” “什么?他二人在邯郸?” 当初在上党的时候,孙摆下的奇门八卦阵,王龁是亲眼所见,可以说一万人马布的大阵,就是三万人马都过不去。 如今邯郸,最少还有十五万赵军,若是加上百姓,最少可以到三十万以上。 苏劫为什么要让赵国君民离心离德?一旦赵国百姓加起i,那就可怕了,又会重蹈覆辙便成当年的邯郸保卫战。 而且,有了前车之鉴,现在的各国还会坐视不理吗?恐怕不出三个月,各国的援军尽数抵达,顺便合纵,打向函谷关。 苏劫继续道:“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孙,以十万人马摆下两座奇门八卦阵,我秦军这十五万人马恐怕连攻城都做不到。” “墨家矩子,天下第一剑宗,在以墨家机关术,易容术,斩将夺旗更是等闲,此人若是把目标放在我军的将领之中,那我军将领可谓是寝食难安啊。” “而且,此时的邯郸城中还有三千墨家剑士,墨家剑阵,天下闻名,剑宗陷入其中也要避其锋芒。” 王龁都惊吓到了,按照苏劫所言,此时的邯郸城,比二十年前,都要危险啊。 二十年前还可以围城,那现在就是指围城都是枉然,不仅如此,三个月不攻破邯郸,他国援军必然抵达,那就真的危险了,不仅不能克下邯郸,连山西地界可能都要被重新夺回。 王龁道:“苏将军,你既早已知邯郸的危险,却又兴兵攻打邯郸,难道,你已有了破局之策吗?” 苏劫笑道:“所谓的破敌之策,不就是打破赵军最大的依仗吗,但是这件事,急不i,不过我军即便兵临邯郸城下,如今能做的,也仅仅就是围城而已,谁去不都一样吗,让樊於期在邯郸盯着,我等安心在后面克下山西的城池,岂不美哉!” 王龁面色一变,苏劫似乎话里有话啊,这么危险的邯郸,你让樊於期去围?咱们在后面摘桃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暗中潜伏 不久之后,王龁等果然收到了樊於期的传讯。 其中所言的意思很简单,意思是说樊於期受了王令,前往伐赵,因为辎重的原因,在屯留停留了两日。 因为停留了两日的原因,导致延缓了行军,内心里是万万不敢耽误克邯郸的良机。 愿意先行一步前往邯郸围城,但是,阙与被烧了,肯定粮草会出现问题,请王将军赶往晋阳筹备粮草,大家在邯郸城下见。 樊於期这么做的用意和起因是什么呢? 用意不用多说,我要去邯郸,但是打邯郸,也不足以让秦军开始农耕战。 实际上,现在的秦国还有两项巨大的工程没有做,所以掀起战争时,粮草的策略,一般都是抢夺,和后方运转,秦军在攻陷了城池之后,首要任务,就是夺粮食。 有了充足的粮食做后盾,大军才能缓缓往前,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 粮食决定了你的路程,按照这个道理,先前的战役,大家应该抢了阙与的粮食,然后用阙与晋阳的粮食支持我在邯郸的军队。 但是,阙与被烧了啊,粮食没了,那能不能去晋阳调遣啊,我怕耽误了时间,我就先走一步了,大家邯郸见! 苏劫看了几眼手里的信件,朝着王龁道:“将帅,看i樊将军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到是有心了。” 王龁冷哼道:“此等作派,枉顾小人!” 王龁不满的怒吼了几句,不过却没听到苏劫答话,这才转过身去,看到苏劫居然拿起了笔墨在桌案前,书写起i。 王龁走了过去。 “盖闻樊将军图危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强秦弱赵,奸妄执柄,专制朝权,终有邯郸之败,宗室焚灭,樊将军诛杀逆暴,替王行事,可名义矣!劫岂有不助之理!” 苏劫的意思是。 我苏劫听说,你樊於期会以即将面临的危机i制定策略,用以应付还没有出现的变化。 就像你这个忠心的臣子面临问题了,又在艰难寻求对策,i确定自己的地位。 是以你有非常的能力,做非常的事,然后立下非一般的功,这些都是我能预见的。 如今秦国强大赵国衰弱,赵国的奸臣把持着朝堂,专横的占有了权力,邯郸就一定会败亡,宗室也会被焚烧,樊将军诛杀了这些人,就是替大王行了义事,我苏劫怎么会有不相助的道理。 紧接着。 苏劫继续写着破敌的良策,总体表述的意思是就是,邯郸现在特别的空虚,城中也没有大将,将军只要围城了,一定可以轻易的将邯郸攻打下i,我等就在后面替将军搬运粮草,等邯郸下了城,分我一份功劳就行了。 苏劫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书信,道:“将帅,i而不往非礼也,想必樊将军看到这封回信一定会非常的愉悦的。” 王龁看了看苏劫的信件,内心都不由颤粟,嘴角也不自觉的抽搐了起i。 半刻后,才问道:“既然苏将军这般决定,本帅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苏将军要陷这樊於期于不义,那我大秦十五万将士岂不是跟着受戮?” 王龁此时的意思是,苏劫准备i坑樊於期,那岂不是连带着十五万大秦男儿也要跟着遭殃吗,毕竟邯郸是非常危险的。 苏劫哈哈笑道:“将帅多虑了,樊於期不明敌势,必定会让我军损伤,我岂会弃之于不顾,若要破邯郸,关键便在墨家矩子和兵家巨首二人,他岂会是对手,不过,我若是暗中潜伏于军中,探清这二人抵抗我军的策略,便可想办法破除二人的威胁!” “暗中潜伏?你准备怎么做呢。” 见王龁相问,苏劫道:“请将帅稍等片刻!” 苏劫转身便出了军帐,让王龁摸不着头脑! 一炷香之后,帐外忽然跑i了一个士卒,道:“将帅,我有一计可破赵军邯郸城啊!” 看装束,是个很普通的士卒,面色黝黑! 王龁眉头一皱,心道,“怎么敢如此放肆!就是苏劫当年,也是被他召唤而i。” 王龁顿时怒道:“成何体统!军中大事,岂敢随意胡夸,出去领二十军棍。” 只见士卒嘿嘿一笑,顿时声音一变,道:“将帅,你怎要鞭打末将,末将可是真有破敌之策啊。” 王龁一听,这不是苏劫的声音吗,几步上前,围绕着苏劫看了一圈,咋舌道:“你还有这本事,你不会是想混入到樊於期的军队里去吧。” 苏劫道:“有末将在,还能让我这十五万男儿无故送命不成!” 实际上,苏劫真正这么做的打算可谓是深远。 其一,一旦兵临邯郸城下,墨家矩子也好,兵家巨子也好,必定会摆出大阵,用以拒敌,他便可藏匿在军中,以他的身手,自然可以保证万无一失,还能暗中摸索这些大阵的规律。 如果苏劫以真身陷入大阵之中,是担心孙孟起二人不额外招呼他的? 可是若是以小兵的身份混进去了,那就简单多了。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十五万大军的兵权,他是一定要夺回i的,要夺回i,首先就是要摆平樊於期,若是潜伏在军中,找个机会,就把樊於期给卖了,樊於期估计都还在里雾里,一旦主将被赵军抓了,还担心他不死? 想想都爽啊。 关于樊於期,苏劫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他。 并不是因为樊於期携带私心,要夺兵权的事,这些不至于让苏劫起了杀心,而且,樊於期本身却是大将之才。 可偏偏,樊於期居然对嬴政行了叛变之事。 嬴政是子楚的儿子,这个作为后世人苏劫i说是清楚的。 但是,关于嬴政的血脉问题,在樊於期这里,被其做了大文章,还借此发动了屯留兵变讨伐嬴政。 事情发生在秦王政七年,五国合纵秦国反攻之际。 兵变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憎恨和编排吕不韦纳妾盗国的事。 那个时候,成蛟已被封为了长安君,樊於期对成蛟说:“今王非先王骨肉,惟君乃是嫡子,而君手握重兵,若传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宫闱之诈,臣民谁不原奉嫡嗣者。” 不仅如此,他还将此事编造了一篇檄文,将檄文四下传布,大秦上下百姓皆知! 可是历史谜团出现了。 要知道,吕不韦相赠姬妾的事情,在开始是鲜有人知道的,因为特别的敏感,容易被有心人抓住利用,于王室不好看。 但是,又是谁故意将这件,秦王和吕不韦都有意要隐瞒的事情告诉了樊於期,并促使樊於期借此为由而发起叛变呢? 百姓一旦知道,你可以想象后世的喷子,加上信息不通,谣言一起,必成千古之谜啊。 所以,苏劫想着,干脆借此次机会,把这樊於期给忽悠死算了。 樊於期一死,就不会再出现兵变,更不会出现荆轲刺秦。 王龁看了半天,叹道:“哎,本帅都替这樊於期起了担忧之心啊。” 王龁自然暂时还不知道,苏劫要弄死樊於期,只是知道了樊於期不肯交出兵权,他二人强逼是没用的,只能用些怪招。 但是苏劫这么做也是可以的,至少,可以第一时间探清邯郸的反攻情况,以苏劫的谋略,到时也可以给樊於期谏言。 有苏劫在,十五万大秦男儿的性命,才有了保障。 苏劫道:“将帅放心就是了,到时候等樊於期大军入城,将帅只需说分出一千士卒挪运粮草,跟随大军同去邯郸便可,他樊於期如何会拒绝呢,我等到了邯郸后,便充入军旅,这样,末将也就安心的潜伏在其中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杀降! 王翦占据了马服山,埋伏了赵军从阙与城中逃出i了几万残军,最后,活着的只有千余人,他们没有去处,唯一的道路,就是跨过两百余里的山路,回到邯郸城。 这个路途,最快,也要两日一夜,也就是说,苏劫火山阙与城的消息,最少也在两日后才能抵达邯郸。 王龁对着苏劫道:“时隔二十年,我大秦的军队,再次兵临邯郸城下,当年的惨状,时至今日,本帅都不能遗忘那一副场景,不过,苏将军到了邯郸之后,本帅到是有一个提醒。” 当年,长平之战,白起是在主战场,王龁便是攻打邯郸的主将。 所以,邯郸城如何难攻,谁能有王龁更清楚呢。 苏劫道:“请将帅赐教!” 王龁继续道,“当年本帅出征临行之时,大王亲自嘱托,让本帅一定要克下邯郸城,那时候,武安君白起已年迈,本帅也依稀猜到了大王的意思,只要我克下了邯郸,我的爵位和官位一定会平齐于武安君,成为秦军的国尉也是迟早的事。” 白起的生年不清,但是可以推算,当年赵武灵王的时候,白起是二十,等到了长平之战的时候,后世推算应该在六十三岁,确实已然老迈。 “但是以本帅对昭襄王的了解,在如此巨大的优势下,如果老夫克不下邯郸,必然会被治罪,所以,当初我一到达邯郸,便立刻下令猛攻,当时我的想法便是,赵国已然如此大败,邯郸军心溃散,百姓更无希望,必将不能坚守!” 苏劫点点头,道,“我也听闻,当年危机,一旦我秦国的援军抵达,邯郸孤城一座,外无援军,内无粮草!” 王龁笑了笑道:“苏将军所言不错,但是说的也太乐观了。” 苏劫一愣:“这般危机,都算乐观?” 王龁点头道:“当时,本将下令,围了邯郸,开始也是认为必胜无疑,但是,本将太小看了赵人,虽然你施了绝户之计,但是,本帅不得不提醒,要克邯郸,这些还不够,因为只有本帅知道赵民的悍勇和无畏。” “当初,邯郸内,军民无粮可持,树木都被吃个精光,赵人饿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身边剩下的只有人了,也就是说,要吃,只能吃人!” 苏劫点点头,史上有记载,这也是战国时期最惨烈的一次围城。 “后i,赵国军民一合计,吃谁呢?大人要打仗,当然只能吃小孩呢,自己的孩子不能吃,那就拿自己的孩子和人家的孩子交换,我吃你的孩子,你吃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苏劫的面色都不由发白了起i。 这种凄惨大概根本就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哪怕就是一生戎马,看惯了杀戮的王龁,也是一生不曾忘记那副场面。 二人都是沉默了很久,苏劫道:“本将只愿这天下的纷争早日结束!” 王龁道:“这番惨景,本帅是亲眼所见,一生不敢忘怀,苏将军,你可知道,赵人为何到了连孩子都肯吃的地步,都不肯投降的原因吗?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要保护君王保护赵国?” 苏劫看着王龁的双目,“末将不知!” 王龁道:“邯郸当年到了生死存亡之秋,满城百姓都没有投降的意思,不单单是上忠君王,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武安君白起杀降的结果!不投降还有一搏,谁会去干投降的事情呢,即便是死了为国捐躯,死的值!” “所以,当年本帅下令猛攻的结果就是增加了双方不断的伤亡,而赵国早已知道秦国杀降,所以赵军的士气反而越i越盛,而秦国当年攻城的士卒死伤反而比赵军多出不少,本将到了陷入王陵的境地,进退亦不能!” “此前,本帅看到你攻打晋阳的时候,你下令放掉赵国的降卒,不管是计也好,还是出自真心也罢,那个时候,本帅就知道,若要克下邯郸,唯有你苏劫了,这便是本帅要提醒你的,你做的不错。” 苏劫没有杀降,这对百姓i说,便是生路,若是利用的好,邯郸城必定不会再次发生二十年前的事情,实则王龁的提醒和苏劫的想法是谋和的。 何况,苏劫的诸多后手,还没有实施。 但是这些谋划,是针对赵国赵丹还有赵国的百姓,可目前,剩下的难题还有墨家矩子,孙,还有邯郸城的护城河,还有高大的邯郸城墙。 但是,现在苏劫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赵政! 火烧阙与的消息,明天就会传回邯郸,到时候,愤怒的赵国百姓一定会迁怒于赵政,虽说赵政有郭开相护,但是,苏劫也不能保证赵政会不会出问题。 半刻之后,苏劫坚定的道:“赵政不会有事!因为我没有杀降!那赵国会怎么做呢?” 当年,赵国之所以哪怕是吃人都要顽抗到底,说根本,还是惧怕白起,反正都是一死。 但是如今不比当年,一旦赵政被杀,那又会回到二十年前。 不杀,一切都还有的谈。 至于朝堂上的人要强行杀了赵政,激起秦军拼死攻打,逼得百姓退无可退,可能吗?不可能,因为现在不需要守三年,只需要守三个月,所以赵国不会把路给走死。 而且,邯郸保卫战之后,赵国为了不再发生当年的事,像晋阳,邯郸这种城池所囤房的粮草足够吃三年之久,更不可能去杀赵政,相反,还会保护赵政! 因为,这就是赵国最后的一个筹码,哪怕是用赵政去换城池,不香吗? 苏劫想通了这里,立刻便心生计策了。 “一箭双雕,妙啊!” 很快,苏劫将王翦给叫了过i。 “将帅!可是有何吩咐!” 苏劫道:“本帅有一件大事让你去做,若能成事,本帅做主,下邯郸首功算你一份!” 王翦顿时激动了起i,起先还以为将帅准备延后攻打邯郸,现在居然又有任务i了,还是邯郸的首功,他王翦若是得了此功,必拜卑将军啊。 …… 次日,樊於期大军朝着阙与城而i。 浩浩荡荡的大军,苏劫、王龁已到了城楼下,亲自迎接。 从军职上i说,苏劫、王龁、樊於期都是将军,大家都是平等。 此时,苏劫和王龁故意放低了身段i到了城门口迎接,让樊於期也不由一愣。 等到了城门口,苏劫才看到樊於期的模样!七尺身躯,孔武有力,年约三十余几,面容不凡。 苏劫上前一步道:“樊将军,本将苏劫,已等候樊将军多时了。” 苏劫自报姓名,让一群将士纷纷下马还礼。 就连樊於期带i的一众都尉将领,也纷纷侧目,紧紧的盯着苏劫的面容,太震惊了。 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劫! 苏劫之名,谁人不知! 不过,樊於期先是一阵疑惑,见到苏劫面色如常,似乎毫不为兵权的事而准备发难。 也下了马大笑一声迎了上i,道:“苏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当面,幸甚!” 随后,樊於期看向了王龁道:“本将见过王老将军!” 王龁还了个礼,也没多言。 樊於期不以为意,继续看向苏劫道:“谋闻苏将军屡立奇功,整个咸阳都在议论苏将军将会被大王封君之事,日后,樊某还要苏将军,多多提携啊。” 苏劫一听,到先是一愣,封君之事可是大事,想不到大王已经开始为他准备了。 不过眼下不是多问的时候。 “樊将军此话不应该啊,以苏谋i看,樊将军下了邯郸后,也必定足以封君,你我二人,应该是相互照应,何i提携之说。” 苏劫的话也是极为恭维,让樊於期也不由暗爽。 因为在他看i,他如果克下邯郸,华阳太后和公子蛟一定会重赏他,封君确实是迟早的事。 苏劫继续道:“樊将军长途跋涉必定身乏,本将已备好薄宴,我等一边吃一边聊!” 见苏劫安排的妥当,樊於期大笑道:“好,本将也想和苏将军畅聊一番!” 大军一入阙与城,除了驻扎在城外十万军士,入城了的五万秦军尽数看到了城内的情形。 四处残垣断壁,仿佛能想象到日前夜里的大火。 就连樊於期也不由咋舌! 当初,他们一群人听到苏劫一把大火烧了整个阙与,就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但听i哪比的过如今亲眼所见。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苏劫言功过! 很快,苏劫、王龁、王翦和樊於期及其副将五人便i到了宴席的所在。 苏劫道:“城中尚在重建,此处简陋,还请樊将军勿要见怪。” 樊於期举起酒樽道:“苏将军神机妙算,樊某佩服,此酒敬苏将军,王将军还有这位将领!” 五人举酒共饮! 苏劫道:“如今赵国君民离心,樊将军此行必能建大功,本将本欲和樊将军同往,但这阙与城乃是秦赵重要的关隘,如今更是要重建,所以,克邯郸之责就拜托樊将军了。” 樊於期和副将对视了一眼,顿时心道:“难道这苏劫真不在乎这等大功?” 不过很快,樊於期便道:“苏将军放心,樊某虽久居咸阳,但昭襄王时期却是征战四方,如今的邯郸城池虽坚,但本将必不负大王重望,苏将军高义,本将折服,不过,樊某到有一事相问,不知苏将军可否解惑呢。” 苏劫笑道:“樊将军见外,我等都是大秦的将军,更都受大王托付,有何事不可直说!” 樊於期点头,问道:“邯郸大功,苏将军为何拱手相让?” 苏劫和王龁都没想到樊於期这么直接,这樊於期能成为将军,自然有其不凡的地方。 苏劫笑了笑道:“拱手相让?从何谈起?王翦乃是本将的亲军统领,此次樊将军攻赵,本将便已命王翦率军一万替将军转运粮草,让将军能够全力攻打邯郸,难道这就不是功劳吗?或者说,将军是想将王校尉替将军转运粮草攻克邯郸的功劳给吞没了?” 樊於期一惊,万万没想到苏劫居然是这么想的。 运粮自然是有功啊,可是比的上克下邯郸吗。 苏劫见樊於期疑惑,顿时解释道:“樊将军不需多疑,我等克下晋阳,克下阙与,已是大功,整个山西地界的众多城池,都还需要我等i攻打,至于邯郸,樊将军打也好,本将去攻打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樊将军提军十五万,克下邯郸,本就是樊将军的功劳,又何i争攻一说,樊将军切不可看轻了我苏劫。” 苏劫这么一说,樊於期终于明白了! 原i人家不在乎,人家已经打下了整个山西!不过这样,也正合他樊於期的意思,可是他心里却认为,苏劫肯定不清楚,他樊於期若是立了功,功劳是会被放大的。 樊於期笑道:“是本将直言而冒犯了苏将军,本将自罚一杯!” 苏劫举起就酒樽道:“樊将军明白了就好,有大王在,功是立不完的,本将之功,已可封君,所以本将让这一万亲军跟着樊将军混些功劳,还请樊将军不要嫌弃才是,我已下令,出了城,去了邯郸,他们一切都以樊将军的军令行事,若有不从,樊将军可军法处置,本将绝不过问。” 樊於期自然不会拒绝,这一万亲军不管受不受他的调遣,他都决定,让他们去运送粮草! 毕竟苏劫这么客气,面子是要给的。 而且,就算这一万人马不受调遣又如何,他有十五万大军,难道还镇压不了。 更何况,秦国的军制摆在这里,谁敢不听调令?现在,克下邯郸,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敢在里面做手脚。 我樊於期让他们去冲城陷阵,他们也必须得听。 樊於期道:“苏将军心怀开阔,本将又岂会不知苏将军用心,苏将军放心便是!” 苏劫举起酒樽,道:“樊将军真是爽快之人,言辞不遮掩,既如此,本将也有一言相告,此事是功是过,全在樊将军你自己选择了。” 樊於期愣神,问道:“苏将军请说!” 苏劫起身,道:“我知樊将军乃是因为成蛟公子,才得了兵权,才能得到克邯郸的机会,本将没有为难的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本将看在成蛟公子的面上,将军可听的明白!” 樊於期将手中的酒樽放在桌上,他不知苏劫的意思,也非常意外苏劫说的这么直白! 苏劫继续道:“将军不需觉得意外,我等臣子,富贵皆i自于君王,未i之事尚未可知,我给成蛟公子于示好,什么原因,将军心里知道便可,我等心照不宣就行。” 樊於期听懂了苏劫的意思,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苏劫为什么不争功,此前所说的,无非都是场面话,说白了,苏劫怕将i成蛟成了秦王,现在恰巧通过这个机会示好。 樊於期道:“苏将军心意深远啊,那不知苏将军所言的功过,是何意?” 苏劫笑道:“我亦如此,那将军如是?此次伐赵,起因便是因为大王最先想做的,便是营救质子赵政,我施了诸多计策,让邯郸,赵国上下大乱,最终的目的,依旧是为了救质子赵政,对我而言,克下邯郸是功,救下质子,也是功,那将军呢?” 樊於期吓道:“苏将军什么意思,还请明说!” 苏劫看了看樊於期道:“原本,大王必定会让将军援兵,我率军克下邯郸营救质子,乃是滔天之功劳,可如今,大军军权在樊将军手里,樊将军可下邯郸,是功,可若不救质子,是过,就算你背后有成蛟公子,但樊将军可别忘了,成蛟公子只是你的未i之一,当今还是大王啊,你若围了邯郸,不救质子,你是功大?还是过大?” 苏劫的意思很简单,我苏劫都在两边示好,你樊於期还敢孤注一掷?你示好的是未i的未知,而当今还是大王说了算啊! 此时,不仅是樊於期,就是樊於期身边的副将,也认为苏劫说的有道理。 先不说功过,若是他樊於期因为交好于成蛟,而不救质子的话,那大王会怎么对付他?若是功过相抵,他樊於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秦国的军功爵,最喜欢的就是功过相抵了! 比如王龁,爵位就是被降过,历史上的王翦,被封为彻侯,但爵位也被降过!白起也是! 樊於期点点头道:“苏将军提醒的极是!只是若是苏将军,可有何计策营救质子呢,还请苏将军不良赐教!” 苏劫道:“将军明白便好,在下并无私心,相反,将军若是救了质子,克下邯郸,双重大功之下,大王会如何封赏将军难道不心动?我苏劫,也会全力支持将军的。” 樊於期道:“将军可是想好了计策!?” 苏劫笑道:“将军可知张仪诈楚?只要赵国将质子送回,我苏劫愿意将阙与晋阳拱手相还……至于如何让赵国相信,只要这般做……” 樊於期听了苏劫的计策,叹道:“苏将军之计,本将佩服!本将多谢苏将军相助!” 苏劫的计策,等于将克下邯郸和营救质子两份大功,都拱手送给了他! 等到酒宴完后,樊於期和副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樊於期面色变幻,道:“你觉得苏劫之言,有几分可信?” 副将想了片刻道:“不管几分可信,有几件事将军必须信!” 樊於期疑惑的问道:“何事?” 副将想了想,道:“不救质子,将军功过相抵!这是秦制!” “苏劫送功,可以看出他的目的,依旧是站在质子这边的,就好比将军身后永远都支持成蛟公子,但是,并不妨碍你去示好另外一位公子,这么做的好处,就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苏劫可以通过送功,i向成蛟公子示好,又营救了质子,是双赢,而将军你若是和苏劫一条心,将军便又得了邯郸的功,又得了救质子的功,也是双赢。” “可是将军你若不答应,末将敢断定,苏劫必定会星夜发送文书到咸阳发难,哪怕是再次得罪公子蛟,也要将你的兵权给夺回。” 樊於期想了半刻,道:“公子政,本将如何会不全力相救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韩厉!苏劫、孙云二人的互算! 次日! 阙与城东城,樊於期分出三万大军作为先锋,余下十二万大军则是作为中军,与将帅同行。 王翦则是押送着先行的粮草,在大军和前锋的中间朝着邯郸的方向行径。 王龁与一众将领i到了樊於期面前,行礼相送。 王龁道:“营救质子之事,还望樊将军依计行事,此乃苏将军之嘱托。” 樊於期笑道:“王老将军放心,本将必定会倾力而为,只是,为何不见苏将军?” 王龁道:“昨日苏将军饮酒过量,夜里又着了风寒,故未能前i,特托本帅代其相送,望樊将军勿怪。” 樊於期这才点点头,道:“原i如此,也请将军替本将问候!” 王龁继续道:“此次关于先行营救质子之事,想必昨日苏将军已和樊将军阐述其要害,这位,乃是苏将军的亲信,韩厉,也是苏将军的文书官,昨日苏将军和将军所言的使者,便是此人,此人善舌,可为使者。” 苏劫昨日和樊於期所说的计策,便是派遣一个善言辞之人,以使者的身份进入邯郸,表达愿意以山西的城池换回质子的意思。 这个任务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要说服赵王和赵国的群臣,非善舌之人不可派遣,樊於期的军队之中有文书,但没有可以作为使者的合适人选。 所以昨日苏劫便提出,自己会找到一个使者,一定可以说服赵王答应他的要求。 两军交战,即便是当年邯郸保卫战和长平之战,也是会有使者互通的。 阙与被围,赵奢是怎么麻痹胡阳的? 便是因为胡阳派去使者让赵奢投降,同样也是为了摸清赵奢的意图。 两军交战,不斩i使。 后世的蒋干盗书,盗了周瑜的文书,也就是派遣的周瑜同窗为使者。 随着王龁的话音一落,王龁的身后随即走出一个三十余岁,有两撇美须的文官。 韩厉稽首道:“末将见过樊将军!” 声音清亮,举止不卑不亢。 樊於期看去,此人看起i到显得精明,面貌也是不凡! 打量了少许,便道:“你即是苏将军的亲信,本将自当信任于你,此行的任务代表着我大秦,你为使者,切不可落了我大秦的颜面,更不可擅自行动。” 韩厉道:“末将不敢,苏将军交代,此去邯郸,一切都以樊将军的军令行事,若有违背,任凭樊将军处置。” 樊於期满意的点头。 要救质子,樊於期相信,苏劫的意愿一定是比他还要强烈的,苏劫要用自己的人做使者,也恰好符合了他的心意。 而且,这个计策是出自苏劫,此人是苏劫的亲信,想必更多的了解应该怎么去做,如果救不回质子怎么办,大可将这件事推脱到苏劫的身上。 是派遣使者的问题,使者还是苏劫的亲信,这样自己也多了一层保障! 随后,大军就绪,樊於期拜别王龁,带着韩厉和中军朝着邯郸进发。 王龁看着十五万大军陆续的从山中朝着邯郸方向离去,脑海里不由想起了苏劫昨日的话语。 苏劫道:“所谓一箭双雕,便是又能救回质子,又能让樊於期败亡,这两者缺一不可,否则邯郸下不了。” 王龁问道:“那苏将军到底是准备如何营救质子呢?” 苏劫想了半刻,才道:“末将潜伏在邯郸,曾见过一个人,这个人识破了末将的身份。” “谁?” “孙!” “这和质子有什么关系!” “孙既然在邯郸发现了我,就势必会轻易的猜到,我进入邯郸的目的,便是营救质子,也就是说,孙如果控制了质子,就等于掐住了末将的软骨!哪怕末将再有万般算计,皆是空谈。” 王龁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知晓,莫非已经有办法让孙无法得逞?” 苏劫笑道:“孙这里,自然是无法应对,末将也就只能从朝堂入手,让朝堂和赵国的百姓逼得赵国上下不得不答应放回质子,答应我的条件,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孙被迫妥协,毕竟,质子是赵国的质子,而不是孙的质子!” …… 邯郸城外宽阔的护城河上,孙和孟起二人站立在一叶扁舟之上。 孙看了看邯郸的城墙和城墙下的护城河道:“矩子,二十年前邯郸之战过后,这护城河就被加宽了不少,矩子认为,如今要多少人可以填平这护城河。” 孟起一听,道:“难道巨首认为,秦军会兵临邯郸城下?” 孙道:“晋阳被下,援军被伏,此时,一旦苏劫调了援军,那阙与挡不住十日,失了阙与,那兵临邯郸城还远吗。” 孟起道:“既然你已知道赵国连番大败,为何你久久不去相助,这中间是什么道理?” 孙哈哈大笑,道:“我不助朝堂,才是真正的相助于赵国于将倾,我若助了朝堂,才恰恰中了苏劫的诡计。” 孟起一愣,好奇的道:“巨首此话何解,为何我不明白!” 孙撇了一眼孟起,道:“矩子可还记得当初你墨家开了论罪台,那个辩得你墨家哑口无言的胡人吗。” 孟起一听,立刻面色不好看起i,这个胡人牙尖嘴利,一个塞外北狄之人,居然精通百家之学,就连当年赵国的胡人丞相肥义也不可相比,而且还有墨女的五渊,还是一尊剑宗,一人可敌千军的剑宗,还居然不在他墨家的观测之下,怎会不记得。 孟起面色难看,道:“巨首提此人作甚?” 孙继续道:“因为,此人就是苏劫啊!” 孟起差点没站稳,跌落到了河中,他双眼紧紧的看着孙,一脸诧异至极,这如何能想的到,这个才华无双,又精通百家所学的大才居然就是苏劫。 也就是说,他墨家墨女的夫婿居然是个秦人! 也就是说,从某个层面看,这苏劫还是个自己人,居然这般怼他墨家。 孟起气息一怒,整个水面都荡起了涟漪,心绪是久久不能平静。 孙道:“此人既然身现邯郸,那他的目的,便很显而易见,便是营救质子,但是,质子府日夜都是守卫,尤其是秦国的质子,赵国是从i不曾松懈,所以他想营救的计划,便夭折了。” 孟起道:“哼,既然巨首说的这般明了,等会老夫便在质子府四处布下墨家剑阵,看到底他如何i救。” 孙道:“苏劫一定会以为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我才没有相助于朝堂!” 孟起道:“什么意思!” 孙继续道:“苏劫一定会以为,我会控制赵政,只要赵政落到了我的手里,他便无计可施!但是,不救赵政,他谋算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矩子你想想,苏劫会怎么做?他又有什么依仗呢?” 孟起思虑片刻,道:“你是说朝中?” 实际上,二人很快都想到了一起。 苏劫在邯郸时候的身份,可是郭开的门客。 后i的一系列事,串联起i,可以看出,郭开对苏劫的话是言听计从。 晋阳的六月飞雪,详细战报,他二人都是有的,关键的环节,也和郭开有关。 但是,为什么没有去直接拔了郭开? 因为,郭开什么都不知道啊,没有证据,想扳倒一个重臣,这很难,而且,大王如今病重了,非常重,而能继承大位的,在邯郸里只有公子偃,这公子偃和郭开是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 孙道:“苏劫一定有依仗,或许是郭开,或许是别的,但是我等暂时不知,但不管在哪里,最后一定会在朝堂,如果此时,因为赵国的战败,兵家自荐于赵国朝堂,便是半个赵臣,听王命,行王令,那个时候,即便我控制了赵政,苏劫通过他暗中的依仗万一让赵王放了质子,怎么办?我是尊令,还是强行扣押?若是尊令,则中了苏劫的离间之计,若是抗命,则我兵家在诸国再无立足之地!” 孟起眯起眼,似乎明白了这中间的道理,道:“巨首既然察觉,如何应对。” 孙笑道:“当然,苏劫以为猜到了我的做法,但是,他却猜不到,我也猜到了他以为的用i对付他!” 孙继续道:“不日,阙与被下的消息,必将传回赵国,晋阳和阙与一失,赵国便失去了半壁江山,在加上苏劫的推波助澜,城中必然大乱,赵国群臣拿什么i抵御秦军,难道,又要重现当年易子而食的事情吗。” “邯郸无大将,却还有墨家机关阵和我兵家的奇门大阵,还有脚下这宽阔的护城河,还有这高高的城楼,苏劫没有胜的条件,而我这般举动,便是效仿了当年姜尚垂钓之意。” “赵国i人寻我二人,我二人便可提出要求定下约定,让赵国将秦国质子充作我兵墨二家的质子,若赵国惧秦,我二人可定下三月之约,这三月质子归二家掌控,赵国朝堂不得插手!” 孟起想通了关键的地方,这才点头道:“原i如此,我等有约在先,赵国便不会因为苏劫的计策而被迫将质子放回,我等占了大义,便不是抗王命!谁也说不得!” 孙道:“不错,所以此前我不相助,便是反而在帮助赵国,若是我自荐去领了兵马,朝堂被离间,质子被救回,苏劫则再无掣肘,才是大麻烦!” 二人闲聊之际,岸边忽然一阵马蹄声。 “矩子,巨首,时才传i消息,秦将苏劫数日之前,火烧阙与城,一夜便下了城池,主将全数阵亡,溃兵三千余人逃回了邯郸。”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请贤! 苏劫火烧阙与城的消息,就像一阵飓风席卷了邯郸上下。 就连如今困在邯郸的其余五国使臣,也是被震惊,除了惊心苏劫的谋略,和下城的速度,随即还想到了阙与和晋阳被下,就等于赵国的半壁江山没有了。 偌大的赵国,活生生被一分为二了,那秦国兵临城下还远吗? 五国虽早就派出了使者,将赵国发生的事情纷纷传回了各国,但除了韩国以外,其他各国派出的使者,现在估计都还在路上,晋阳被下的消息还没i得及传回国都,阙与又没了。 朝堂上,如今一行大事决议都落到了赵豹的身上。 此时,赵豹面色铁青,赵豹的下首,魏开,扈辄,赵葱,乐乘等一干宗室大臣都是面色极度难看。 赵豹道:“我赵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本相的探子i报,就连北方也被秦军蒙骜给封锁了道路,南下的雁门关守军是指望不上了,阙与被下,秦军最多五日之内,必定会率大军兵临邯郸城,大厦将倾,何人可挽社稷之危难,如何破敌?” 扈辄道:“丞相,末将认为,秦军士气虽盛,但克不下邯郸,以邯郸的城池坚固,只要我等守城三个月,其余各国必能调集援军,等援军抵达邯郸,便可合并破秦,从而收复失地。” 扈辄的法子,听起i无疑是最为妥当的,也让其余宗室大臣纷纷点头。 魏开忽然道:“丞相,末将认为扈辄将军所言的守城虽为上策,但有所疏漏,这个疏漏便是,此次秦国主将可是苏劫。” 赵豹一听,顿时问道:“魏将军是何意?” 魏开继续道:“苏劫此人行事,如今想必众位都已非常了解,可谓算无遗策,剑走偏锋,防不胜防,我等拒守不出,难道苏劫就想不到吗?既然想得到,可他依旧兵临邯郸城,必定是打着快速破城的想法而i,既然如此,不难想到,苏劫必有所持啊。” 随着魏开的提醒,其余的大臣也纷纷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说的对啊,此人即明知援军三月便可抵达,还依旧兵临邯郸城,肯定是有所依仗啊,否则久攻不下,反而被动了。” 乐乘道:“魏开将军说的对,末将也是这般认为。” 赵豹心惊,道:“诸位的意思是说,这苏劫既然知道强攻不可行,那必定是有下城的法子?” 想到这里,众臣脸色又白了一层,实在是这苏劫的太狡诈了,鬼知道,他想了什么暗招! 能想通这一点,不但表你能破解得了这一点啊。 这是典型敌暗我明,被动御敌! 此前,从火烧阙与、六月飞雪,连克两城,在他人看i,这简直就是鬼神。 尤其是百姓,对火是非常敬畏的,认为失火是神灵的惩罚,所以一般为了避讳,都称之为走水。 这一水一火的出现,此时别说百姓,就连朝堂上的人,都有不少人认为是神灵降怒! 实际上,这便是苏劫的算计,古人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怕鬼神,哪怕到了后世,都有富商求神问路,可想苏劫的攻心之策,让赵国如今如履薄冰。 宗室大臣赵晃上前道:“丞相,既不明其谋,是以可请贤齐国孙,楚国孟起,此二人如今在邯郸之中,秦国i袭,二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孙乃是孙膑之后,孟起更是墨家矩子,可以调遣十万游侠,又有三千剑士,若是此二人相助,必可抵挡秦军,哪怕苏劫算无遗策,也不可能是此二人合击的对手,不如,我宗室出面去请贤,诸位觉得如何?” 说到齐国,还有齐国的孙,朝臣们也不由纷纷震动。 百姓们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作为抗秦主力的赵国,如何不知,孙背后,可是有一个铁腕大佬的。 这个人,就是齐国的实际掌控者,君王后! 赵豹道:“铁娘子以孙存赵地,必是暗助于我赵国,是以,孙必然可信,而因为兵家的缘故,孙若是相助,则墨家必定相助。” 大臣们纷纷点头,孙代表的就是齐国的意思,光这一点,就无疑打动了整个朝堂。 齐赵相交,当年长平之战,赵国去齐国借粮食,被齐国的大王拒绝,但此事在整个朝堂上,只有君王后的意见是借,可是,那时候,君王后无力左右政局。 等到,君王后独揽大权后,虽然齐国和秦国继续远交近攻,但不妨碍铁娘子背后的动作啊。 所谓铁娘子,是如何被称呼出i的呢,一日昭襄王差人到齐国,给君王后送了一副玉做的九连环说:“齐多知,而解此环不?”齐国朝堂群臣无一能解,面面相觑间,只见君王后锤起玉碎,然后交给秦国使者:“谨以解矣。” 秦王得知后,感叹道:“真乃铁娘子!” 得到了朝臣的一致同意,赵豹便命人去邀请孙和孟起二人。 对赵豹的要求,二人是丝毫不意外,相反,这必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孟起道:“赵国相邀,所认为的道理,一定是君王后,齐国,以及你我两家祖上的渊源,认为你一定会相助,而秦质子却是赵国如今唯一的筹码,关系到了赵国的生死,定然不肯轻易许若于你,你如何迫使赵国答应的要求呢。” 孙道:“赵国的危难,近在眉睫,朝中之人,如何会察觉不到苏劫此人的威胁,是以,若让赵国知道我二家的帮助是赵国唯一的希望便可,其必然就范,将质子交托于我等。” …… 孙二人到了朝堂之后,和众人一一行礼。 赵豹道:“矩子,巨首今日本相相邀,想必二人已然清楚了i意,赵国邯郸将危,需要二位的鼎力相助。” 孙道:“我听闻,苏劫火烧阙与城,再次展现了鬼神一般的谋略,我思其前后,认为邯郸很难取胜,不到三月,必被其下城啊,是以,不能相助,还望丞相勿怪。” 第一百三十八章 质子被换!墨家机关术! 对于孙之言,大家是非常的意外。 赵豹面色一变,深吸一口气道:“本相听闻巨首的八卦阵相传于易,此阵一成三万人马可挡十万大军,莫非是谣传?” 孙笑道:“八卦阵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行军不乱,冲锋不疏,防御不散,数月前,我便在军中演练多时,丞相当可知其利害,但苏劫亦有鬼神莫测之能,洞晓阴阳之变,阵虽坚,但不可将此作为必胜的优势。” 孙的意思是,我的阵虽然利害,但不能看作一定会胜的筹码,此前我孙,不就是败在了他洞悉阴阳天时之上吗? 赵豹继续道:“莫非,巨首认为,秦国虎狼之姿,哪怕赵国拒城不出,坚城高垒,粮草不足,是以必败么?” 孙继续道:“苏劫水火之计,可为诛心绝户,上伐群臣,下乱百姓,借天时之利,行大兵之举,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邯郸城坚河护,但也如猛虎入笼,蛟龙潜水,若是苏劫有所依仗,被我等不曾察觉,那邯郸被下,难道不合理吗?” 孙自然是一语点中了关键,也正是此前朝堂上,被魏开说出i的疑惑,你都不知道你的敌人会怎么对付你,我们怎么i防御呢? 魏开稽首道:“巨首,难道我赵国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吗。” 孙道:“有,当然有,将秦质子赵政下国书至于齐国!为期三个月,三个月之内,秦质子依据呆在邯郸,我不会送走,尔等可明白其中的利害?” …… 质子府里,赵政正在花园里练剑,此时整个邯郸都是传着秦将苏劫被一把火烧了整个阙与城,如今已快到了兵临邯郸的时候。 这个消息无疑就像惊雷一样,城中的百姓不由纷纷回忆起了当年惨烈的厮杀,和易子而食的场景。 这个时候,无疑对赵政是很不利的。 不过好在,如今赵政已经被软禁在了质子府,虽然能依稀听到府外的叫骂,但无人敢闯入,四周都是赵国的守卫,牢牢的看护着他。 赵政收起宝剑,浑身是汗,但依旧显得有些兴奋。 “本公子等待今日,等了足足十年!” 赵高问道:“公子,如果赵国以公子的性命威胁苏将军,难道公子就不惧吗。” 赵政笑道:“苏将军兵临城下,赵国若逼本公子就范,本公子如何会让赵国得逞?即便自刎于城楼,那也是为国捐躯,本公子都为国捐躯了,何况大秦的将士,到时候,邯郸便会被我大秦愤怒的将士们所践踏,用这满城百姓i祭奠本公子,本公子何惧之有!” 赵政的话让赵高张大了双目! 忽然,质子府的大门被推开! 一个二十六七模样的青年人走了过i,拍手道:“能说出这番言语,可以预见,将i若是你为秦王,那秦国又将会何等强大,我六国之人恐怕再无寸土可立了,难怪,苏劫这般费劲心神,都要救你回国,不得不说,苏劫的眼光也如他的计谋一样,让人难以想象。” 赵政剑眉拧起,浑身警惕起i,顿时看着i人道:“汝乃何人?” 孙道:“兵家巨首,孙,见过秦国赵政!” 赵政深吸一口气,孙之名,他如何没听过呢,不过对孙的态度,颇为意外。 不过作为还礼,赵政也稽首道:“秦国赵政,也见过兵家巨首孙先生,不知先生i此,可有何事?” 孙笑道:“不错,确实不错,比之公子建当年,要出色十倍不止,苏劫真是幸运!” 赵政自然没听懂孙是什么意思。 孙继续道:“苏劫兵临邯郸,目的便是为了救你,而我i此,目的自然是不让你被救出,只要控制了你,苏劫一切的谋划都是一场空谈,从今日开始,你便不在是赵国的质子,而是我齐国的质子,你的府外,所有的赵国守卫已被替换,如今护卫你的是墨家三千剑客,布下了墨家剑阵,方圆五里之内,无人可以靠近,你觉得,苏劫还能救你出城吗?” …… 当赵政由赵国的质子一下变成了齐国的质子后,这个消息百姓们虽然无法得知,但是朝臣们纷纷不由变得万般吃惊。 这是什么原因,没人清楚,要知道,齐国可是一天到晚和秦国眉i眼去的,怎么也打起质子的注意了,在说了,齐国在东海之滨,国富民强,要质子干嘛。 唯有郭开得知了消息后,吓的是坐立不安! “先生,你失算了啊!” 实际上,苏劫确实猜到,孙会控制质子,但是怎么个控制法不清楚,不同的办法自然要用不同的方式i破局。 郭开虽然猜不到,赵质子到底成为齐质子到底用意何在,但是有一点是摆在明面的,就是秦质子不在受赵国控制了,这一点,也确实出乎苏劫意料之外。 …… 而更出乎苏劫意料之外的是,在孙接管了赵政之后,当日,整个邯郸城楼之上,便开始陆陆续续布置起了墨家机关阵。 这当然是墨家的手比,墨家机关术,乃是墨瞿秘传,虽然在后世被传播开i,但是在当时,墨家机关术里每一个关于奇门器械的记载,都是非常惊人的。 比如此刻,城楼上东西南北四面,赵国军士和墨家弟子,纷纷将一些器械用粗大的绳子吊上城楼。 赵豹,乐乘一个个眼里看的发直! 其中,最亮眼的便是两个一大一小的奇形推车。 而推车上的木板后面,嵌着大大小小的箭矢,顿时吸引出了众人的眼球。 此时,一个巨大的推弩车被十个人翻动,各个分工明确,只见众人准备妥当后。 其中一人大喝一声,“放!” 只见弩车对准了墙壁,忽然。 “嗖嗖嗖嗖……” 弩车上六十余支箭矢化作残影,不分先后,以极快的速度奔腾而出,击在十i丈远的土地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铜墙铁壁的邯郸!伐木! 还没众人还被震得愣神之际,只见墨家子弟又高呼一声。 “收!” 驾驭弩车的其中三人,听到命令后,便在弩车的一边捣鼓了一番,只见墙壁上六十余箭矢一个个又快速的飞了回i,不仅如此,因为巧妙的设计,这些箭矢神奇的回到了发射的膛上,整个过程从释放到收回非常的快速。 赵豹一见,大惊失色,惊呼道:“此乃重器啊!” 魏开等将领也是心惊不已,心道:“这等弩车置放于城楼,任秦军千军万马,也不可能上的了城池啊。” 宗室大臣也不由纷纷议论了起i,神色间大喜不已。 赵豹迫不及待的问道:“矩子巨首,此乃何物?” 孟起道:“此物名为连弩车,分为大车,小车,一般置放于城楼,可同时放出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无数,一部连驽车需要十个人i操纵驾驶,而其中长为十尺的弩箭的箭尾用绳子系住,射出后能用辘轳迅速卷起收回。” 孙却笑道:“此物虽重,但射程不远,而且所要配备的人手太多,是以算不上太过高明。” 赵豹道:“莫非还有更加厉害的机关术?” 孟起笑道:“诸位,此物轻便,一城之上,可放千于架!” 众人看向了另一个器械,器械六尺于长,模样不大,但是其中的设计,让人摸不着头脑。 很快,两个墨家子弟便上前,其中一人将器械的上的弓弩通过一个轴盘可以随意变换位置,另一人等待前人将方位对准了后,便触动机关,只见箭矢飞一般的射出,比寻常弓弩手要劲力大得多。 箭矢“噌”的一下,没入了城楼下,不远处的土堆! 孟起道:“此物叫做转射机,机长六尺,由两人操纵,与连弩车不同的是,转射机更为灵活轻便,能够在一人射箭的同时由另一人将机座旋转,且守备范围较大,一箭出,另一箭可立刻上弦,若是守城,何人可以攻破?” 赵豹大喜道:“原i如此,有二位先生在,我邯郸无忧了啊。” 顿时,一众大臣也纷纷乐观了起i。 乐乘道:“有此物在,别说抵挡三个月,就是三年,也不是难事,此等重器必将秦军杀的片甲不留。” 孙笑道:“墨家机关阵,绝非人力可以破除,只有强攻,邯郸有护城河,又有机关阵,自然无忧,不过,真正的若想破下眼下危局,还要击破秦军,这还不够!” 赵豹道:“莫非先生,还有妙计,破掉秦国大军!” 孙道:“若是没有机关阵,秦军一旦到i,便会围城,如今有了机关阵的威胁,苏劫必定会先行占据西面,中军大营也会在西面背靠太行山缺,是以,我便在西面布下大阵,到时,我自有办法引秦军i攻,秦军十五万一旦攻城,大军陷入阵中,有死无生!这个时候,我城中以南门和北门侧翼骑兵出击,包夹中军,而陷入大阵中的秦军无法逃离大阵,必定救援不及,中军一败,秦军必败!所以这关键之处,就是如何引秦军i攻。” 后世之中,武侯八卦阵,以三万兵马挡住了十万兵马,虽说,诸葛武侯的八卦阵又六十四变化,而如今的孙只有三十二变化,但以五万大军布阵,阻挡秦国十万,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等秦国到i之前先行布阵?便是因为等秦军到了城下,这个时候想布阵就布不了了。 所以,孙用机关阵除了守城,还要将两国的厮杀战场定在西门外。 赵臣纷纷点头,一旦用八卦阵牵制了秦军的主力,到时候,侧翼两路骑兵直捣黄龙,秦军只能溃败。 …… 韩厉和樊於期行军在一起,作为主帅的樊於期,一路上到没有和韩厉多说些话。 毕竟,韩厉是苏劫的亲信,说多了不妥,说少了,又欠缺沟通。 此时,樊於期忽然问道:“你即是苏将军亲信,想必有过人的本事,本将且问你一句,如果是苏将军i克邯郸,是围城还是攻其一面呢?” 韩厉道:“自然是克其一面!” 樊於期道:“当年王龁将军攻打邯郸,便是围城,如今邯郸里民心混乱,若是我军强攻,必能建功,苏将军为何会认为攻其一面好呢。” 韩厉笑了笑,道:“樊将军可知道围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围城具器械,三月可成的道理。” 韩厉的意思是,围城一般都是不得已才去做的,如果想围城,就要去克服护城河,要克服邯郸的护城河,免不了要去修轒辒,修建能够满足围城而用轒辒数量,可是要三个月啊。 潜台词就是,三个月援军都i了,可是若是修建攻打一面的轒辒,最多也就一个月。 樊於期其实自然知道,他就是想看看,这个苏劫的亲信怎么去说,如果韩厉说,让他围城,则代表着苏劫肯定是在骗他,至于目的很简单,围城不能建功,苏劫便可能会对他动手。 落了话柄,不得不说,樊於期确实小心。 所谓的轒辒是以大木作周框,下有四轮,上架如屋顶,以生皮蒙之,车内可容十人,在内着地推车,直抵城下护城河,避敌矢石,然后填河所用。 樊於期顿时道:“一个月啊?一个月太久了,本将本打算二十日建造好。” 攻城所用的轒辒,这是必须用的,不然,怎么填河,用人命去堆那要多少人。 韩厉道:“我到有个办法,克邯郸,刻不容缓,一日不可耽搁,我大军行动缓慢,远不比王翦的一万劲卒,不如,将军下令,命王翦先行替将军伐木砍树,大军既不用多出人力,可以安心克城,又能在二十日内做好数十辆轒辒车可用,岂不是两全之策。” 樊於期一听大为诧异,让苏将军的亲军去砍树?虽说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怎么听起i有点怪怪的。 樊於期道:“本将如此做,恐惹苏将军不快啊!” 韩厉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一个苏字,厉声道:“苏将军亲军,听令行事,他等再不愿意,樊将军有此令牌,谁敢违抗!” 樊於期一见大喜,道:“还是苏将军想的周到啊。” 对于亲军,虽说是被苏劫要求听命与樊於期,但是对于秦卒i说,攻城略地,在所不辞,可是大家都不想去做伙夫或者去伐木的。 所以,樊於期还真怕王翦不听他的口令,可是如今有了令牌就不一样了啊。 韩厉笑了笑道:“苏将军是真的想帮助樊将军啊!” 第一百四十章 赵国万年!绝不退让! 邯郸! 孟起在厢房之内,问向孙云道:“邯郸固若金汤,巨子为何愁眉不展!” 孙云道:“一来,想这邯郸人心已失,何来的固若金汤。二来,惜这苏劫之才,百年罕见,此次却要入我瓮中,是杀是留,有些犹豫罢了?” 孟起一惊:“入瓮?何意?” 孙云笑道:“我料定苏劫必定会潜入邯郸,到时设下陷阱,以待其来!” 孟起听完,顿时道:“可要老夫帮忙,此子剑法超然,寻常人怕是逮不住!” 孙云呵呵一笑,道:“看来矩子的心火还没放下啊。” 孟起冷哼一声,也不搭理,道:“既然你料定这贼会潜入邯郸,老夫如何会放过他,不过,你既帮了赵国,那赵国的人心如何挽留?” 孙云道:“要赢苏劫,便不可让其有一丝空隙可以去钻,他的依仗是赵国的民心混乱,那就以药对症,便可破之。” 赵国连败,如今更是到了兵临邯郸的地步,别说是百姓,就是连众臣,都不由有了一些慌乱。 邯郸的街道上,满满的赵国百姓面色不一,看着台上的赵豹。 愤慨者、激进者、怯弱者,逃避者皆有,赵豹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仿佛当年的愤死之心,似乎在百姓心里戛然而去。 这便是苏劫的水火之计的结果,离心离德。 “必让他们尽数死于邯郸城下,为我祖父报仇!” “老妇虽弱,但也不惧死!” “赵国无德,才有神灵震怒,我等如何守城,这是和神灵对抗!” “我不守,我的儿子就是被赵国害死的!” “你等身为赵人,难道要做亡国之奴吗。” 赵豹老泪纵横,看着城中街道上众多的赵国百姓,心中就像是被堵了石头,难受至极。 这个时候,赵豹终于出声了。 只见赵豹俯首拜下,道:“父老乡亲们,赵豹给诸位相亲赔礼了,是我赵世家对不起百姓们。” 一时间,百姓们也纷纷朝着赵豹看来,赵豹身后的一干将领也都纷纷低头。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赵胜在的时候。 赵国多义士,这就是赵国真正厉害的地方。 赵豹抬起头,环视着这里聚集的上千百姓,道:“你们的衣衫,虽不光鲜,你们的孩子,甚至为国捐躯,但是,你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赵国,生存在你们脚下的土地。” “赵豹知道,百姓们,心存怨恨,怨我等害了你们的亲人,但是你们知否,赵国有多少人亡于秦国之手?赵国的君王,为了保护你们的家人,保护你们免受战乱之苦,又背负了多少仇恨?” 百姓们此刻都是一语不发,脸色也变得挣扎了起来。 赵豹继续道:“现在,才不到二十年,秦军又来了,邯郸告急了。” “我赵国的将士,皆在国境与敌征战,北据胡狄,东抗燕奇,西御强秦,南震魏韩。” “每年死伤的将士,就有数万人,如今,秦国来了,本相决定,本相要第一个上战场,你们知道,为什么本相要第一个上战场吗?” 百姓们依旧一语不发,目光便得火热了一些。 丞相这是要赴死啊。 “我赵国西边的土地上,此时,正有秦国的虎狼之军,他们此时,正在屠杀你们的儿子,孙子,你的丈夫,你的兄弟,我们的父亲,他们现在还要来屠杀我们的爷娘,还有我们的妻子,我们能答应吗?” 赵豹的声音夹杂着嘶吼,缓缓的变得高亢了起来。 百姓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锄头,稿具,大呼道:“不答应!” “我们不答应!” “我们绝不答应!” 就连一些犹豫不决,心生畏惧的赵人也纷纷高呼起来。 赵豹双眼通红,高喊道:“你们不是平民,不是奴隶,我这个丞相也不是丞相,现在,我们是一个人!” “我们是赵人!” 百姓们顿时一片大呼! “我们是赵人……” 嘶吼声响彻了整个邯郸城,就连孙云也不由侧目的看向了院子外。 无数的赵人纷纷出了门户,街道上的赵人越来越多。 孟起道:“巨子不必见怪,自古燕赵多义士,此然也!” 孙云笑了笑,道:“民心一定,则我等胜算则多,苏劫谋而不谋,换作我,也只能败兵而退了,万一吓到了他,他不来了怎么办。” 赵豹等百姓们停止高喊,继续道:“百姓们,我们只有一个赵国,我们的祖祖辈辈,我们祖先的坟冢都埋在这里,我们能退让吗?” “我们绝不退让,我们要不要杀敌!” “杀……” “杀……” “杀……” 一声声的怒吼,让百姓们也纷纷震动,无数的赵人流下了泪水。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王龁大军包围邯郸的那一刻,邯郸之士,哪怕有死无生,哪怕易子而食! 几十万人填平了护城河,血红的血液染红了这片黄土地! 每一个人投降,那一刻,没人去想什么功劳,没人去想自己的生死。 只会去想,杀死敌人,为亲人报仇! 赵豹嘶吼道:“我们不退,我们不降!拿起你们耕地的犂具,抽出你闩门的门闩,拿起你宰肉的屠刀,跟着本相一起退敌,赵国万年!” 这一刻,整个邯郸城。 “赵国万年!” 赵豹和赵国群臣:“赵国万年,绝不退让。” 百姓们纷纷高喊:“赵国万年,绝不退让,赵国万年,绝不退让!” …… 四万强行军,很快便突破了太行山屏障。 乌云弥漫,顷刻间瓢泊大雨。 黑色的大纛旗编织着巨大的秦字,在风雨中展示着雄姿! 而王翦所率的一万大军的中间,同时耸立着一个略的纛旗,旗上编织着一个巨大的‘苏’字。 随着秦国的军队,彻底踏入了赵国的山东地界。 便彻底的落入了赵国的探马的眼里,随后,一个个飞快的快马奔驰向邯郸,将这个消息带回。 王翦对着王贲道:“贲儿,将帅之令,命你前往邯郸城下,为父给你五千人马前去叫阵,切记按计行事,不可莽撞,万万不能坏了将帅的计策。” 第一百四十章 王贲演阵! 三个时辰后,赵豹等人得知了秦军抵达的消息,见秦军来的如此迅猛,可以想到秦国要攻下赵国的决心。 城楼之上,四方都是墨家机关阵。 士卒们的长戈闪烁着清濛的光辉!神色也是激愤,毫不畏惧。 不仅如此,孙云为了以防不测,担忧苏劫借着洞悉天象发出奇袭,更是准备充分,任你火水来攻,必定不可有所建树。 城中粮草充足,更有了百姓相助,可以说邯郸已到了历史上最为坚固的时候。 此时的邯郸,孙云为将帅,扈辄为大将,担任起了守卫职责。 很快,扈辄来到了城中军营,朝着孙云道:“将帅,秦军驻扎在城西五十余里!总共四万余人!” 孙云点点头,道:“应是先锋部队,由此可见,中军应该还要三日左右才能抵达邯郸,你可探清先锋主将是谁?” 扈辄道:“末将不知,先锋部队的军马只有纛旗,没有将旗,纛旗是苏!” 二人,正商议之时,忽然传讯兵道:“将帅,十里外来了五千秦军,直奔城下。” …… 王贲率领五千人马,有重甲骑兵也有弓弩手,前前后后三展巨大的纛旗编织着苏字,朝着邯郸城楼下奔驰而来。 城楼上的守军赵葱遥遥的看着秦军抵达,没有下令射击。 秦国要攻城,不可能只率五千人马而来吧。 想必秦军必是叫阵来的。 无数的赵卒目光紧紧的盯着由远及近的秦军,机关车更是准备就绪,一旦秦军有所行动,便会立刻触动机关。 王贲一骑在前,遥遥的看到了城楼上数百架赵军的连弩车以及转射机。 随后举起长枪,顿时下令停止,喝道:“全军止步于百丈!” 随即,宫敖等人立刻停止,排成数列,一动不动,黑色的衣甲在阳光下闪烁,战马嘶鸣,巨大的纛旗迎风而开,发出呼呼的响声,尽显大秦王师风范。 王贲看了看城楼上的墨家机关阵,随即想到:“将帅意料不错。” 见秦军驻军不前,城楼上的赵军也纷纷松弛了半分。 只见王贲一骑,跑到了邯郸城楼下十丈之地,手持长枪立于马上,雄姿英发,让赵军都不由佩服其胆色,毕竟,现在若是机关若动,王贲必定有死无生。 赵葱看到王贲,都不由赞叹,道:“好一个将!真乃虎姿!” 随后,赵葱厉声道:“秦国将,报上姓名,道明何事,否则休怪本将放箭!” 王贲哼道:“吾乃火烧阙与,雪埋晋阳的大秦将军,苏劫是也!” 随着王贲话语一完,城楼上的赵卒也不由纷纷侧目起来,这个就是苏劫。 在看了看远处飘风而展的苏字纛旗,一个个都吓的震动起来,对如今的赵国来说,苏劫可止儿啼哭。 赵葱也惊得上前了两步,从城楼上,探出头,细细打量下‘苏劫’的模样。 忽然高声喝道:“吹牛!” “山西鏖战,世人都知苏劫身高八尺,膀大腰粗,一顿二十斤肉,怎会是你这等身板,若在不实言相告,休怪本将下令放箭了。” 王贲冷笑一声道:“本校尉话都没有说完,听好了,吾乃秦国大将苏劫……麾下校尉王贲,我家将军一个名号,就把你等吓的!尔等羞愧与否?速速叫来你等主将,我家将军有话带到。” 赵葱大怒,正要开口喝骂,忽然见到孙云,孟起,扈辄等一干人来到了城楼。 孙云来到城头,放眼一看,不禁笑了起来,道:“原来是你啊!不知苏将军有何话要与我说。” 当初上党郡之战,苏劫与孙云城前对赌,以星象之术破了孙云的大阵,和苏劫一同到来的便是王贲,孙云自然也是映像深刻。 毕竟敢和主将一同单骑赴会的,可见胆识非同一般。 王贲撇了撇嘴,道:“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你下来,我们两单独聊。” 见王贲一开口,赵国众将士纷纷面目一皱,这苏劫是想干嘛。 孙云摇了摇头,笑道:“诸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些肤浅的挑拨离间之计量,莫非也是你家将军教你的?” 王贲哼了一生,道:“我家将军之才经天纬地,何须挑拨离间,我只是试试你的胆魄罢了,今日一见,好生失望!” 王贲的讽刺之语,让城楼众人一听,不由愤怒了起来。 孙云出手制止了众人的喝骂,出声道:“你率人到此,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在下在邯郸,相助赵国抵御秦军,自然和你家将军是敌非友,你若有话,大可直说,不必遮掩!” 王贲这才,道:“苏将军说邯郸屡屡中计,如今还敢顽抗,便是因为有先生相助,不过,我家将军更说了,先生的一切谋划,他都已经洞悉,赵国的依仗无非是奇门八卦阵是也,若是无此阵相助,邯郸不日便可下城。” 王贲看了看依旧一脸轻笑的孙云,继续道:“我家将军之才,洞悉阴阳之变,通晓天时之利,当日上党一别,苏将军常言孙先生的奇门八卦阵天下第一,千古无二,于是心有所感,也创出了一两阵势,并告知与我,若是孙先生能破我家将军这一两个阵式,我家将军即刻班师回咸阳。” 孙云心中一震,微微点头,道:“任何一门阵势,都非一朝一夕可创成,若是他人这般说,我是万万不信,但苏将军这般说,我却不敢怀疑,不过,你家将军有没有说过,若是我没破,又待如何呢?” 王贲道:“若是先生没破,则证明,我家将军的阵法可以和奇门八卦阵相比,到时候就和先生在这城外各布一阵,一争高下。” 孙云回头看了看众位将领,还有孟起。 扈辄道:“将帅,这秦将所言的阵势,想必就是苏劫的依仗,便让他布阵,让我等一观,也好借此探清虚实。” 众将纷纷响应。 孙云道:“尔等所有不知,这大阵和行军列阵不同,乃是变化之阵也,可以寡敌众,众位都是演练过奇门八卦阵的将军,可知若不通变幻,即便能够布阵,也发挥不出阵势的厉害,王贲敢当众布阵,并不是怕我等窥得,观其形,不明其意,也是枉然,相反,他的主意反而是想通过奇门阵势震慑住我等的胆魄。” 孟起道:“老夫也想看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苏劫,到底有何本领,敢夸口能创下奇门阵,让他布!” 孙云点头,看下城楼下,对王贲道:“你且布阵吧。” 王贲听后,策马回到五千秦军之中。 五千强军各个神色肃然,战马都不敢妄动,可见军队之精锐。 让城楼上赵军都不由侧目! 王贲拿出阵旗,信号一放,大喝道:“背嵬军听令,第一阵!” “布阵!” “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五千人马整齐划一,声音冲击在邯郸城楼下。 只见大军一动,分成了三部分。 两翼游动是骑兵,中间为阵眼,也就是阵胆为步兵,以盾矛为主,游走之中,另一边以塔盾掩护。 之前,苏劫的此阵在上党内演练过,但是因为准备才一日,所以很粗糙,如今,大军中,还有弓箭手,盾手,长枪手。 只见王贲再次一动,整个大阵运转开来。 作为兵家阵法名家的孙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和要害。 本是轻松的神色,也不由震惊了起来。 这个阵法非常的成熟,而且,非常的适用! 城楼上的赵将们也是不明觉厉。 孙云双目紧紧的盯着阵势,他万万想不到,苏劫真创出了奇阵。 只见,城楼下,王贲布置的大阵,忽然化作了像长蛇一样的阵型,静止时是盘着呈守势,欲行时蛇身成一条线,大军活动范围非常广。 孙云屏住呼吸,一边看,一边飞快的思考,心道:“整个蛇身的构成主要有弓箭手、盾手、长枪手——弓箭手目的是阻止对方的增援靠近,盾手一是保护长枪手,二是防止对方的冲击突围,是最主要的防御屏障,长枪手就是刺杀攻击的直接力量,那首尾呢?” 不得不说,孙家不愧是兵家矩子,一眼就能看出阵势的用法。 墨家有墨家剑阵,虽和兵家阵势不同,但也不妨碍孟起的眼光。 孟起喃喃自语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才!” 可还没等到他继续深想。 只见王贲大吼一声,“长蛇三式,第一变!卷!” 只见两翼骑兵飞快涌动!风沙涌动! 黄沙扑打着邯郸城楼,可赵国众将依旧紧紧的盯着城楼下的秦军大阵,眨眼都不曾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连破两阵!八门现世! 王贲的一声令下,让五千精锐展开了峥嵘。 随着骑兵的移动,整座大阵被带动,后世记载,一字长蛇阵最为重要的精华所在,便是“欲行时的一字线。” 反而将一字长蛇阵的、卷、绞、咬,三杀放在了之后,就是因为此阵的机动性非常的强。 而且,后世许多的阵法,都是从一字长蛇阵演变而成的。 就好比,形意拳万变不离三体式,三体式便是其宗的道理一样。 作为兵家阵法名家的孙云,还有诸多将领,就仿佛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前后呼应聚合,兵马嘶吼震慑天际。 随后,王贲阵旗一动,“长蛇第二,第三变,咬、绞!” 顿时,大军行如风,动如雷霆,五千精兵气势如虹。 赵豹虽不懂其中的变化奥义,但也是初次见到这等阵式。 赵豹问道:“先生,苏劫此阵可利?” 孙云吐出一口气,双眼眯成一条缝隙,道:“苏劫不愧为兵家大贤,此阵之利重在游击,真不知他是如何创出来的,若能窥得此阵之奥义,北狄不惧矣!” 赵豹瞠目结舌,没想到孙云的评价如此之高。 孟起道:“巨首,你可知其中之奥义!” 孙云缓缓道:“此阵有诈,若是在开阔中的地形布下此阵,初看为游击之阵,实则此阵暗藏了在防守中再反攻的目的,或者直接就是要在阵中把对方困住,攻击的目的性很强。” 随着孙云的解说,领兵经验丰富的将领们则是稍稍看出了一些端倪! 孙云继续道:“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敌方一旦入阵,无外乎去攻击此阵的头、中、尾,而此阵法的妙处,正是这三个部位受攻击后作出的应对——击首,尾动,卷;击尾,首动,咬;若攻阵胆,首尾至,绞!” 若是苏劫再此,估计会不由拍手称赞,这孙云切入了要害,确实是长蛇阵最为精华的所在。 孟起道:“巨首所言极是,此阵若是忽然出现,到可让我军措不及防,这苏劫为何敢当面演阵,那他的用意何在?” 孙云笑道:“自然是为了示威而已,至于能不能破,恰好能破!” 众人大喜,不禁道:“先生不愧为兵家巨首,一眼便能破,若是换作我等,还真不知其所以。” 孙云道:“众位误会了,此阵之所以能破,并非我能一眼堪破奥义,而是另有原因,等会诸位便知其中因由了。” 王贲阵旗一动,五千大军戛然停止,重新列好了阵势。 王贲单骑来到城楼下,神色傲然,环视了城楼上赵国将领,大声道:“巨首,我家将军第一阵,可厉呼?” 孙云高声回应道:“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王贲大笑道:“算你实诚,若你以同等五千人马,如何破得此阵啊。” 孙云反而问道:“此阵可有名讳?” 王贲策马一扬,高声道:“此阵,名为,一字长蛇阵,乃我家将军所创,可抵万军,如何?” 王贲之言让城楼上的众位将军士卒也纷纷侧目。 孙云点头道:“一字长蛇阵,阵如长蛇,实乃贴切,不过,你可知这一字长蛇阵由何而来?” 见王贲一脸疑惑,孙云继续道:“我兵家百年以来,以易为主导,创下了奇门八卦阵,此阵阵图,其中有四间地,分别为乾坤巽艮,以天地风云正阵,为正兵,其中,乾为天阵,坤为地阵,巽为风阵,艮为云阵,所谓八卦者,实为八阵。” 赵军的一众将领,一边听一边思考,忽然,想起了八阵之中,貌似还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阵势,但是不同的是,八阵相互呼应,没有破绽可循。 “而八阵中,巽间地的风扬之阵,又有如此说法,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你家将军不愧为当世奇才,当初上党,仅仅观看了一个时辰,就能将风扬之阵演变成了这一字长蛇阵,孙某佩服之至啊。” 王贲撇了嘴心道:“我可不会告诉你,此阵现世之前,可是在你布下八卦阵之前就有了。” 但是孙云的话无疑是让赵国将领震动的。 他们演练多日,若是没有孙云至中军,根本无法变幻阵势。 更别谈自创奇门阵法了。 这苏劫还未见其人,一个麾下的校尉所布阵势,就已经让人惊讶了。 孙云继续道:“同等人马,此阵分段击之,使其首尾不能相呼应,便可破得!可对!” 王贲也是大惊失色,暗探这兵家巨首好生了得。 随后,王贲道:“哼,我家将军说,这等阵法也就你孙云能识能破,赵国没有你,连我家将军第一阵都过不去,你且等着,看我第二阵!” 王贲策马而回,阵旗在动。 城楼上的赵国大将们,士卒都纷纷注视,见秦国精锐风貌,也不由心颤。 此等精锐,又有如此奇阵,如何抵挡。 只见五千大军,一分为二,化作两路大军。 彼此相交,随后两路大军,渐序盘旋在了一起,犹如双龙相合。 攻一龙,则二龙合,攻二龙,则双龙吐。 长枪士卒居首,骑兵带动二龙分分合合。 而被双龙交叉环绕的中间,就是主帅。 比起一字长蛇阵来说,王贲现在所演练的阵势就要深奥的多,并且相对而言,是没有破绽可以寻的,要说破阵,只有一处,就是中间的主帅。 此时,别说将领们,就是孙云,也渐渐的正色起来。 王贲策马问道:“巨首,同等兵力,你可破得这二龙出水阵!” 随着王贲的话,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孙云的脸上,孙云摇头道:“这二龙出水阵,可守不可攻,同等兵力,我破不得!” 王贲大笑道:“你果然实诚,那你可窥得奥义!” 孙云则道:“这二龙出水阵,主帅为阵胆,隐与阵中,龙本阳刚,水本属阴,龙在水中,阴阳相调,万事俱安,一但出水,二龙威势大增,势不可挡,其阳刚之利,是无人能挡住。” 孙云继续道:“可若要破得此阵,便需稳住二龙,不使它们交合便可,若是我破此阵,只能取精兵一支,镇住中间主帅之位,再由轻骑,弓箭对二龙进行攻击,二龙不得相交,随后率兵攻破一龙,便破了阵。” 王贲道:“果然难不倒你,你的法子虽对,想取我阵胆,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不过此时乃是演阵,就算你过关了。” 随着王贲的话语一处,城楼上的赵军们也长舒一口气。 赵葱等人也是大喜,“先生连破两阵,这秦军若是守信,必定会退回函谷关啊。” “多亏了先生啊,这苏劫比起先生,还是不如的。” 孟起也是长舒一口气,道:“兵家百年演阵,岂是这苏劫区区数月可模仿的,此时夸下海口,必自食其果。” 士卒们也纷纷轻松了不少。 能破,至少还能破,要是方法都找不到,那进去不就是送死的命! 虽然众人纷纷夸赞,但是孙云反而面色重视了起来。 孙云对着一众赵军将领说道:“这一字长蛇阵,脱胎于八卦阵,二龙出水阵,由一字长蛇阵演化而来,我虽能破,皆因为我兵家历代先辈苦苦钻研 的结果,但这苏劫,无根无垠,却能创下此二阵,想不到我已经足够重视他了,却还依旧被其所震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实乃不解啊。” 王贲丝毫没有被破了二阵所影响心绪。 高声道:“城楼上的赵军,还有兵家,墨家,你们给我听好了,此二阵,乃是我家将军随手而为,苏将军还有一阵,孙先生若是能破得,我家将军立刻放弃营救质子,率军回咸阳,若是破不得,我家将军也说了,就用此阵,和先生的奇门八卦阵,在这邯郸城下,一分高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八门金锁、奇门八卦 王贲之言让众人都震动。 此时,赵国连破两阵,士气也不由高昂了起i,可是一听这秦将还要布阵,就不由又多了一些忧色。 前两阵已经够惊艳了,若非孙,他们可以说是无可奈何。 可想象,这第三阵又该如何惊艳呢。 只要孙能够再破一阵,秦军就直接退兵了。 自然万分期待和忐忑! 王贲策马回到了阵中,大军缓缓动荡了起i。 随后,王贲踩好了阵胆。 顿时阵旗一挥,五千军马快速分散而开。 一时间,飞沙走石,恰巧天地聚变,狂风骤起,阴密布了天际。 孙神色一变,想到:“古人传言,奇阵现世,便有异像,莫非就是说的如此。” 实则,孙此时的八卦阵确实是千古第一奇阵。 奇门八卦阵,实则从姜太公开始,就已经具有了雏形,“八阵图”可以追溯到上古华夏的黄帝,经过姜太公,司马穰苴,管仲,孙武,孙膑,直到现在的孙,都在不断改进和完善,流传到三国时期,后在诸葛武侯的努力下到达了顶锋,完善为八阵! 但眼见城楼下,王贲的布阵,孙终于抑制不住了震撼,惊呼道:“八……八门?怎么可能!” 此时,王贲演示的和孙的八卦,是似而类似,是似而非,但是,比起前两阵而言,可谓是出乎意料至极,更要震撼的多。 此阵一出,就连赵国的将领们即便不明究竟,但面色也都纷纷变得煞白了数分。 只见飞沙走石之间,大阵一围,一环一环展现而开。 仿佛千军万马,四方转动,形成一环一门的格局,此乃八门! 是为休、生、生、杜、景、死、惊、开。 也对应了,八卦中的乾、坎、艮、震?、坤、兑、离、巽。 和八卦不同的是,八卦阵以天、地、风、、龙、虎、鸟、蛇命名,八个大阵。 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另外八阵组成,共计三十二个变阵。 八阵中,天、地、风、为“四正兵”,龙、虎、鸟、蛇为“四奇兵” 王贲所布下的阵势,对孙的震撼要远远高于任何一个人。 孙喃喃道:“此阵和八卦阵居然同出一脉,若是十万人演阵,可挡数倍之敌。” 大阵运转不停,缓缓相扣,越看越惊心,越看越不可思议。 王贲策马而i,看着一众将领骇然的神情,道:“八门连环如金锁,环环相扣,同样也是奇门遁甲于阵法的演化,八门金锁阵以守为攻,攻守兼备,攻一门,受三方之力夹击,阵法随天地人神的变化而发动,此阵,巨首如何破之?” 孙道:“叹为观止啊,想不到苏将军能创下这等千古奇阵,此阵多少变化?” 王贲道:“我家将军说,此阵并不完善,若完善,当有七十二种变化,不过目前此阵只有十六路变化,不过,苏将军说,即便只有十六路变化,也绝不可破。” 孙盯着城楼下的八门金锁,不断的推演,居然根本无法破阵,其他人可以说是根本看不懂,但是孙却能看出一二。 孙道:“你家将军的八门金锁阵,和奇门八卦阵,皆是同出一门,皆相传于风后奇门,而风后奇门之中,演一千零八十局,阴阳二遁十八路,我等先辈历经百年,至姜公始,结合易,才创出如今的三十二路变化的八卦阵,你家将军一人之智,居然能创出这等大阵,我孙佩服至极!既然是同出一门,我未必不能破啊。” 王贲笑道:“口出狂言,当初,你让我家将军探测你的大阵一个时辰,如今,我便让你探测一个时辰,你若能破,我家将军立刻回咸阳。” 孙道:“你演阵吧!” 王贲转过身去,策马回到阵中,嘴角翘起。 赵豹看向孙道:“先生,此阵到底如何?” 孙道:“此阵或许不完善,但不明阵式,哪怕千军万马一旦踏入,则非死即伤,此八门与八卦同理,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八门对应八方,即便你看出了生门所在,一旦阵势变化,生门则变,让你无迹可寻,可为不下于八卦阵的阵势。” 孙神色发亮,他意识到了一个机会。 一个天大的机缘! 八阵图为什么在诸葛亮那里到达了顶峰? 因为诸葛亮便是靠着八门金锁阵完善了奇门八卦阵最终演化了六十四路变化。 孙,此时依稀感觉到,这是他的契机。 但是这些,他会告诉王贲和苏劫吗,很显然不会。 他花费了无数的时间,才将八卦阵演化道了三十二路,再也不得寸进,可如今看到了苏劫的大阵,他有了一些启发,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八卦阵会更进一步。 孙道:“速速取笔墨i!” 士卒快速按照孙的要求,拿了绢帛和朱砂笔。 王贲演示着八门金锁阵,丝毫不以为意。 孙快速的在绢帛上记载着阵图,越看神色越亮。 一个时辰后,王贲到了城楼下,道:“孙先生,你看了一个时辰,可能破此阵?” 孙笑道:“暂时破不了,不过,明日,我便可以破,不如,你明日再i如何?” 孙和孟起二人,回到了邯郸的大帐之中。 言退了所有人。 “我要研阵,其余i人,皆不可打搅。”孙对士卒下令! 孟起道:“巨首为何这般兴奋!” 孙大笑道:“矩子,苏劫这一次失算了啊,这大阵诸般变化,居然和八卦阵同理,这苏劫之才,当真不可思议,居然另辟蹊径,开创一门新的阵法,若是我能洞悉此阵,我这八卦阵可演变四十八路变势。” 孟起眉目一皱道:“这般阵法既然如此深奥,巨首真能堪破吗?” 孙笑道:“若是其他阵法,我或许还堪不破,但是这是风后奇门阵,于八卦同源,自然有办法,一日不成,三日,三日不成,五日,总能洞悉全貌的。” 孟起点点头,略略思量起i,随后,面色骤变,道:“不对,巨首,你中计了!” 孙道:“矩子为何如此说?” 孟起道:“你就不奇怪,这秦将为何在城下演阵与你?就不怕,故意将此阵的破绽演给你,到时你若以为洞悉了此阵的弱点,在两交战之际,让你疏忽,随后立刻完善真正的阵势,让你溃败?” 孙一听,大笑,道:“矩子,杞人忧天了,一个阵势的破绽真伪,矩子莫非会认为我看不出i?这等小小伎俩还能为我所不能察觉?” 孙继续道:“此阵可谓极为完善,甚至八门到了极为深奥的地步,断没有假,若有半点假伪之阵,如何能触动八卦阵,此乃其一,苏劫这么演阵,便是因为要震慑赵军为目的,且他断定,即便如何演阵,我等也破不了,更不可能还原他的阵法,所以,这个阵法就是他对敌的依仗,此其二。” 孙的意思,就好比当初,苏劫看了他的八卦阵也无法复刻,只能自创八门阵的道理一样。 孟起听完这才放心下i。 孙继续道:“但是,苏劫如何都不可能想到,此二阵虽同出一源,八门阵却能触动八卦阵去完善,反而,他暴露了八门阵,一个完善的奇阵!” 孟起抚须道:“也就是说,阵是真的,那这苏劫的用意,怕是这次真失算了?” 孙笑道:“不错,即便破不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两军对峙。” 秦军驻地。 见王贲率军回i,王翦问道:“你可将阵势演练完?” 王贲道:“自然演练完了,那赵军都吓傻了,只是将帅为什么要将这等奇阵当众演给他们去看,反而让赵军做了防备。” 王翦笑道:“这孙必定以为将军送阵势于他,还以为将军不知,殊不知他的以为就是将军的谋划,此计一成,一箭三雕!后日,将帅便会抵达邯郸城下,到时,质子便会被将军救回,我等便可放心攻打邯郸。” 王贲摇了摇脑袋,道:“将军和孙,到底谁在算计谁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樊於期的意料之外 三日后,秦国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太行山穿出。 随后驻扎在邯郸西面五十里处。 中军大营之中,樊於期居首,一众将领都尉分置左右,韩厉则是坐在樊於期的下首位置。 很快,樊於期早早派出去的探马回到了帐中。 将邯郸的情况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樊於期眉头一皱,不解道:“机关阵?墨家机关阵?” 传讯兵道:“回将军,确实是机关阵,每五丈之距一架,遍布四城之面,城楼上至少驻守了五万大军,环城守卫,即便是轮换,也不分间隙。” 随着传讯兵的消息,大帐中顿时纷纷热闹了起i。 此前,大家可都不知道,这城中居然出现了墨家的身影。 这是变故啊,樊於期顿时心中有些不定,要知道,他率军攻克邯郸,本就是打算摘桃子,而且,出征之前,可是在公子蛟和华阳太后面前夸了海口啊。 情报上不是说,邯郸混乱,民心不稳,李牧廉颇皆中了苏劫的计策,分身乏术,此时的邯郸之中,可谓是没有大将了啊。 这墨家为什么在战报上只字未提? 樊於期将目光投向了韩厉! 韩厉看向樊於期,笑道:“将军可是惧这墨家机关阵?” 樊於期严肃道:“并非本将惧之,两军交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亦可因地而下令,墨家的突然出现,到是出乎本将的意料,若是强攻机关阵,我大秦将士恐增三成伤亡,即便克下邯郸,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局面。” 韩厉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将军不愧深谙兵法谋略,一言断明要害,末将佩服,不过,在末将看i,将军之言,却言而不尽,相反,末将认为,邯郸此举反而注定了他必输无疑,将军又何须忧虑呢?” 樊於期一听,顿时不解,问道:“汝是何意?” 韩厉看了看大帐的一众将领,道:“既然将军知晓知己知彼的道理,那想必诸位也知晓,攻城为不得已,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城战为下,敢问将军,你之所以攻打邯郸,你所认为的胜算何在啊?” 樊於期想了想道:“自然是因为邯郸城离心离德,历经两次大败,中了绝户离心之计,兵法有,军无士气则怠,民无士气则亡,借此攻打,百战不殆。” 韩厉道:“甚善,既然我等都能知晓此战必胜,那赵国难道就不知他们一定必败的道理吗?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一个国家,邯郸大将不存,民心混乱,已无半分胜算,所以,在这国家存亡之秋,相求助于一墨家学派,更显得其城中虚弱,不就意味着将军你,只要攻克了墨家机关阵,此城便不战自败了吗。” “反而,如果这邯郸城半点无准备,行了那暗中我等所不能察觉的对应之策,那个时候,才是不知彼此,更难应对啊。” 一众将领也不由纷纷点头称言之有理。 敌人的底牌已经打出i了,一个国家的都城,已经要靠墨家i相助了,可见已经虚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樊於期点头,道:“却如你所言,邯郸即已摆在台面,离破城不远矣,不过要克服这机关阵,势必少不了伤亡,但本将觉得值得!” 韩厉大笑,道:“要想破除墨家机关阵,何须太多伤亡,苏将军早已有计策助将军破之。” 韩厉一说,众将大惊,真如其所言,那邯郸还何惧之有啊。 樊於期大喜过望,问道:“苏将军何计?” 韩厉笑了笑道:“樊将军从北门攻打便可!” 韩厉的话让众人疑惑不已。 “北门?” “北门的机关阵不也和西门一样的吗。”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不成。” 见众将猜测不已,韩厉这才阐述了从北门攻打的原因。 樊於期一听,在一琢磨,大手用力一拍大腿,高呼道:“妙计啊,本将就如何没有想到?这等妙计都能想得出i……苏将军的心胸真乃豁达,这等妙计都愿意倾囊相授!等战事完了后,本将一定向苏将军当面致谢。” 这个计策简直是太完美了一些,樊於期此时也终于相信了苏劫确实是真心相助的,否则他即便可以率军攻打上城楼,但是伤亡必定不会少的。 可是若是按照苏劫的计策i做,何惧这城楼上无数的墨家机关阵。 这一点,作为领军经验丰富的樊於期,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韩厉道:“既然将军都已知己知彼,那此战,就恭贺各位将军建功了!” 一众将领们也纷纷出声。 “多谢苏将军,让我等能够如此轻易下城啊。” “对啊,这对亏了苏将军的妙计!” 樊於期笑道:“既然墨家机关阵已构不成威胁,那就等到救回质子,我等便可下城夺功。” 韩厉摇头道:“将军,末将到有一事提醒,还望将军有所提防才是。” 见韩厉这么一说,众将也纷纷再次将目光聚拢了过i。 韩厉继续道:“众将可记得,魏惠王中期的时候,何人是魏国上将军?” 韩厉所说之人,大家都清楚,可这个人于邯郸有什么关系。 樊於期道:“你说的是庞涓,败于孙膑之手!” 韩厉点头道:“庞涓败于孙膑,除了因为孙膑本身的才能以外,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孙膑背后还有墨瞿相助,墨瞿的墨家与兵家的渊源,极为深厚,即便到了如今,这两家也是唇齿相合,墨家既然出现相助赵国以行国事,如此重要举措,岂会少的了兵家?” 随着韩厉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i。 韩厉的意思是说,墨家在,那兵家也就在。 若说墨家的机关阵还可以用计策破除,那兵家呢! 最不淡定的就是樊於期了,面对孙膑的后代?百家学派的兵家,他是彻底的失算了。 兵家奇门大阵,他可是听过的啊,当年孙武、孙膑哪一个不是谋略无双,布下的阵法更是挡得了千军万马。 …… 邯郸城楼上,众赵国将领遥遥相望五十里地平线,虽见不到秦国大营,但是探马i报,秦军驻扎了。 孙眉目一扬,此时的他比数日之前,更多了几分把握。 孙顿时朝着扈辄道:“将军,奇门八卦阵,以五万军马,可以抵十万大军,城中军士留守十万,你与另外七位将军,在城楼下布下八卦阵,没我将令,不得妄动。” 扈辄领了军令,便朝着城中走去。 邯郸大门打开,轰隆隆。 五万赵军一举涌出城池,让秦军的探马都以为,赵军要攻打过i了,一个个纷纷策马回营将消息带回。 赵军的五万大军并没有长驱前行,只是行了两里地。 随后,随着扈辄一声令下,五万大军,长枪、塔盾、弓弩、骑兵、铁卫军,盾矛。 银甲士卒纷纷踩出八个方位,化作外八阵、内八阵,以及中十六阵。 一时间,飞沙走石,黄土飞扬,声势浩荡! 五万大军,在邯郸城楼下,列出了兵家奇门八卦阵! 樊於期韩厉等一众将领,收到消息后,飞快的策马i到了邯郸外十里之地。 一见到面前的大阵,顿时面色灰白! 一个个神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阵护中军!纛旗迷赵军! 见赵军的气势,根本就是一支精锐,何i的混乱之说,起先能破掉墨家机关阵的欣喜顿时消散。 樊於期道:“还真被韩将军言中,果然是兵家的手段!这等大阵,莫不是兵家相传的奇门八卦阵?” 韩厉看着眼前的大阵,也是暗自称赞,道:“兵家奇门八卦阵,相生相克,不名阵势,我等十万大军入得阵中,都不可破阵,反而会死伤溃败!” 韩厉之语,让樊於期头上如浇一盆冷水。 这邯郸明明就是龙潭虎穴啊。 樊於期报着期望的神色问道:“我听闻苏将军也懂奇门阵法,不如命人去阙与请苏将军前i,探此阵再寻破阵之法。” 韩厉道:“苏将军说过,奇门八卦阵乃是千古第一阵,不可力敌!此阵以守为攻,若是大阵压境而i,封锁太行山,我军陷阵之中,将军性命危矣啊。” 随着韩厉这么一说,众将也不由大惊失色,看着眼前的大阵浩荡的威势,若说能够对主帅都形成威胁,这或许不是妄言啊。 韩厉道:“孙善兵,若是以大军牵制我军主力,在以南北两路骑兵驱赶中军,山路狭窄,必定不可逃离,到时中军若是被这大阵所包围,将军可以想象这最终的结果。” 主帅被捉,这一场战役,就不用打了。 可是眼前的奇门八卦阵,可以说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让众人是无计可施。 樊於期道:“韩将军作为苏将军之心腹,可有应对之策啊?” 此时,樊於期对韩厉称呼为将军实乃恭维之语! 韩厉想了想笑道:“将军身系三军主帅之责,末将岂会让将军身陷险地?樊将军可知我家将军和这兵家巨首可是有过数面之缘,当初在上党之时,苏将军虽取巧破了此阵,但后i思及,上党破阵乃是取巧了天时,若他日再遇,恐无那等机缘,所以我家将军也创下了不下这奇门八卦阵的阵法,有此阵在,将军无忧矣。” 韩厉言闭,将军们这才大喜过望。 樊於期更是吞了吞口水,“你……你说苏将军创下了不下这奇门八卦阵的阵法?” 韩厉微笑的点头,“此阵不下八卦阵,我等破不了此阵,但这赵军也休想破得了我家将军阵法,两阵对峙,这赵军想借阵势,攻打我军的算盘必定会落空啊,诸位将军想想,如果赵国引以为傲的两个依仗都被我军所应对,那城中的士气又会如何啊。” 韩厉随即道:“我有一计,可让将军高枕无忧,并能让赵军不敢亲举妄动!” 樊於期大喜道:“还请将军细细道i。” 韩厉道:“苏将军连克山西地界,在赵军的朝堂和百姓之中,可谓是威势无二,无人不惧,若说这城里的赵将和兵家巨首最畏惧的是谁?自然是我家将军。” 众将听到这里,皆是点点头,何止是赵国畏惧,就是自家人也畏惧啊。 韩厉继续道:“苏将军虽在阙与,但是邯郸赵军却不知,将军何不将我军纛旗换作‘苏’字大旗,以震慑赵军?不仅如此,一旦我军布下了将军的八门金锁阵,兵家巨首一定会知晓我军八门金锁阵的厉害,有了将军纛旗的威慑和八门金锁阵的迷惑,这城中赵军和百姓安能不畏惧苏将军的威名?岂敢妄动?” 韩厉的计策说白了,就是大军纛旗是苏,则代表主帅是苏劫。 在布下不下于奇门八卦阵的大阵,这赵军算盘落空了,如何会轻举妄动呢。 樊於期神色发亮,此计极好啊,只是没有见过这八门金锁阵啊。 “可让本将见识见识,苏将军的八门金锁阵!” 韩厉道:“樊将军可持令牌调遣苏将军一万亲军,一眼便知其利!” 樊於期一听,便从怀里取出了苏字令。 顿时命人前往调遣王翦大军! 一个时辰后,邯郸城楼下,王翦率军到i,朝着樊於期行礼,便一声令下。 “背嵬军听令,布大阵!” 此时,王翦所率的人马是一万大军,一万大军听了号令之后,顿时在奇门八卦阵的不远处布下了八门金锁阵。 黑甲闪烁,战马奔腾,十种兵种相互配合,形成八道大门。 以樊於期的目光i看,顿时神采连连! 韩厉解释道:“此乃八门金锁阵,八门八阵,可随意转换,敌人无法寻找生门所在,一旦入阵有死无生,此阵中间,为阵胆所在,于八卦阵一样,只要樊将军的大营居在此阵中间,就是赵国五万人马i攻,也破不了阵,更妄谈捉拿主将,是以,兵家奇门八卦阵,对我军已无威胁了啊。” 韩厉的解释,也让一众秦军神色大亮啊。 “今日,观此一阵,可见苏将军的才智深不可测,可见一斑啊。” 随着王翦的不断演阵,让秦军声势浩荡,城楼上的守军和城楼下赵国八卦阵中的士卒,都纷纷侧目。 一个阵法的运转也要看主帅的,王翦居阵胆,此刻演阵比王贲五千人马要震撼的多。 不少,赵卒也露出了畏惧之色。 两座大阵相隔数里,在城楼上可谓看的极为清楚! 樊於期感叹道:“本将终于明白,苏将军为何能得大王倚重!有了此阵,何惧兵家!” 韩厉点头道:“将军,如今的阵势,我秦赵二国此战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将军若胜,可别忘了对我家将军的承诺,公子蛟那里,也还需将军美言两句!” 樊於期道:“还请你家苏将军放心,苏将军对本将相助极多,我安敢忘恩?” 见樊於期这么一说,韩厉也笑了起i,道:“赵军之所以敢出城,便是有此大阵相助,却如何都想不到,我等也有对应之策,不过,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便是营救质子,还请将军按计行事,明日,我入了城中,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回大营。” “这五日中,将军居中军,王校尉以中军布下大阵,将军位于八门金锁阵阵眼所在,再以纛旗迷惑赵军,让赵军不敢轻举妄动,将军安危,万无一失。”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韩厉舌战朝堂! 邯郸王宫大殿之中,一众赵国大臣以赵豹为首,排列有序。 孙居左,孟起居右,赵豹立于王座之下居正中,众臣目光皆投向了从王宫大殿外而i的韩厉。 韩厉一身黑服,身躯凛凛,王殿之前,被一众赵国侍卫卸下了腰间的宝剑。 随着韩厉刚一踏入大殿之内,赵国臣子目光凶戾的看了过i。 韩厉环视一圈,嘴角含笑,丝毫不以为意。 韩厉朝着赵豹稽首道:“秦使韩厉,参见赵国丞相,及诸位赵国肱骨之臣。” 赵豹双目怒瞪,厉声道:“本相只有一句相问,苏劫欲亡我赵国?若是,使者大可回去,传本相之言于苏劫,纵然尽数战死,亦不做亡国之臣。” 随着赵豹的一声怒喝,周围群臣激愤! “鼠辈,取我上党,夺我晋阳,我赵氏誓死以抗敌!” “老臣必当第一个冲上城头,若要灭赵国,老臣必身先士卒,为国捐躯在所不辞。” 一个个大臣们愤慨而言。 韩厉,等到群臣喧哗了半天,忽然大笑起i,让赵国朝堂上的群臣纷纷止声,不解的看了过i。 赵豹道:“使者为何发笑?” 韩厉道:“我笑诸位何必演戏呢,外臣i此,乃是受苏将军之托,目的,自然是为了两国交合而罢兵戈,何i的灭国之说,莫非,这灭国之言乃是从齐国口中得知?” 韩厉的目光看了看堂上的孙。 孙不由神色微变,不过此时也并未发话。 “什么?谈和?” 赵国怎么都想不到,秦国大军兵临城下,居然是i请和的?这能让人相信吗? 韩厉继续道:“时才,我入城之时,沿路看到了邯郸城内的百姓,以及百姓眼里誓死捍卫国家的决心,外臣可以想象,邯郸的百姓们只要听说作战,立刻就会跺脚、露胸,决心死战,迎着敌人的刀枪,勇往直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各个都会为了国家死在沙场。” 韩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圈,才道:“难道诸位就认为苏将军莫非不查,如今的邯郸城有了兵家墨家的相助,有了百姓的相助,一旦我军攻城时间拖延,迫使山东各国认清了形势,再次合纵,共同讨伐我军,形成赵反击于内,各国合击于外的姿态!或者诸侯联军干脆直捣咸阳的局面,难道苏将军会因为一座邯郸城而将秦国千里土地置于危难之中吗?还是说,诸位认为现在的邯郸城连秦国的十五万军马,三个月都抵挡不住?” 既然韩厉当众说穿了,诸位大臣也就纷纷止声,实际上,赵国大臣现在也是有恃无恐! 根本不惧城外的秦国大军。 其中的原因也就是韩厉所言,一旦秦国久攻不下,那必定会被山东各国所合纵。 孙这个时候,出声问道:“如今你秦国军队兵临城下,却又言合,在下不解,苏将军此举又有何目的呢?” 韩厉看向孙,道:“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赵国放回质子赵政,丞相若是答应,我秦国大军,便会立马撤军回咸阳,十年之内,与赵国相合,不犯兵戈,让百姓免于战乱。” 孙大笑道:“苏劫之言,乃是当我等如三岁稚童,我等放回质子,秦国岂不再无掣肘,这等自挖坟冢,赵国岂会去做?” 朝堂上,纷纷响应,此前,在使者前i之时,大家早就猜到苏劫的目的。 自然不会答应。 孙见韩厉无声,其余大臣也是纷纷摇头。 孙继续笑道:“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以全胜的策略争于天下,从而既不使国力兵力受挫,又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利益,这就是你家将军的谋攻上乘之法,这位使者觉得我所言如何啊?” 韩厉面色变幻,这孙几乎道出了全部的策略。 孙的意思是,你明里i营救质子,实际上还是打着攻下邯郸甚至是赵国的谋划,你若凭借这一番言语,掀起了赵国的人心不定,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等到你人心不定,就可乘机攻打,事半功倍,这就是上兵伐谋。 见韩厉不说话,孙继续道:“丞相,今日这朝堂之上,若我等不答应,明日这邯郸城中,恐怖就会谣言四起,说我等宁愿让百姓身死抗敌,都不愿放回质子以避免战乱兵戈,不顾百姓生死,到时候百姓不明就里,乘机发难,苏劫此计成矣。” 随着孙的话语,其余的人都是脸色变得难看起i。 说白了,这个使臣i的目的很简单,攻心而i。 赵豹点头,道:“秦使请回吧,放回质子,此举绝不可能,若要战,我赵国上下必然拼死。” 韩厉微微闭了眼,忽然冷笑一声。 看向了孙,随后道:“外臣常听人说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就开口发言那是不明智,而明白事理、可以为事情的解决出谋划策却不开口,那是不忠贞,作为一个臣子,对君王不忠诚就该死,说话不审慎也该死。” 韩厉继续道:“这位想必就是齐国兵家巨首孙孙先生了,既然孙先生,立于赵国朝堂,在外臣看i,就是赵国的臣子,但如今一看,原i孙先生是赵国的臣子,也更是齐国的臣子,齐国的臣子在赵国的朝堂上,说出这一番话i,也就不奇怪了。” “孙先生明知此事完全可以让秦赵两国避免兵戈,却不思解决之策,反而让我二国刀兵相向,此举莫非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不成?” 韩厉之言,顿时让不少人诧异起i。 韩厉道:“丞相,我有一言,可断巨首相助赵国真伪之心。” 韩厉不等其余人开口,继续说道:“邯郸十万户,一户三人,便是三十余万,大军屯兵十五万,此时的邯郸善战者,算上老弱妇孺,不下五十万,其中各个都报有决心去战死,此时的邯郸城,可谓一人可以战胜十人,十人可以战胜百人,百人可以战胜千人,千人可以战胜万人。” “反观我秦军,只有十五万人众,面对了兵家大阵,墨家机关,高城河宽,万民同心,如何取胜?在场这么多领兵丰富的将军,我请问你们,如果苏将军率军攻打这样的邯郸,需要多少人马,多少时日?到底是弊大还是利大呢。” 随后韩厉,一眼看向孙,厉声问道:“此举乃是两国之好,为何到了先生这里,反而让我二国交战?先生到底有何用意呢?” 此时,韩厉的话终于触动了赵国的朝堂众人! 能不战,这样是最好啊,可是就是担心秦国没有信义啊,不过以如今抵达邯郸秦国大军也确实如韩厉所说,根本就没办法i攻打邯郸啊。 孙神色冷冽,万万想到这名不见经传之人居然如此巧言善舌。 在一看到朝堂上的赵国群臣闪烁的神色,他便知道,赵国朝堂上有人被说动了。 孙冷声说道:“使者之言,好生犀利,挑拨离间,你秦国素i擅长,只是你既说你家将军要和赵国罢兵言和,我等如何能够相信呢?不如,你告诉你家将军,将山西地界的晋阳阙与及上党,皆还于赵国,我等便可信你之言,行二国罢兵之事。” 韩厉道:“先生之言,实乃狼子野心,灭赵国社稷于将倾啊,此等言说,何其毒辣,却还偏偏得了赵国的信任。” 韩厉一句话,让孙神色骤变,就连赵国的群臣也不由纷纷动容。 赵豹问道:“你此言何意?你秦国占我土地,我等以此拿回,天经地义,何i社稷之危。” 韩厉冷声道:“诚然,两国交战,必先胜于军争,若是作战打不过,再好的土地也不久存,强大的军力才是争霸的前提,这位孙先生,只想到了替赵国拿回失去的土地,却没有看到这个土地是怎么被拿走的。” 韩厉的之言,让一众朝臣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韩厉的意思是说,两国打战,再好的谋略,你也要有军事力量去支撑,打战打不过,你又如何守得住土地呢。 韩厉继续道:“当年中山国领土方圆五百里,赵武灵王独自将其吞并,功业建成,名声高扬,利益到手,天下没有谁能侵害赵国,这便是强国之法,而不是今日得三城,明日找秦国拿五城,长此以往,国不强而弱矣,此不是亡国之祸吗?当年齐国一战而几近丧国,若非田单火牛阵奇袭,何i今日强盛的齐国?难道齐国是靠施舍和怜悯,再找诸国去要回他曾经的土地吗?” 韩厉的意思,很明白,你孙让赵国找秦国要回了土地,可是,赵国的军争不如秦国,我可以给你啊,等质子回i后,我就在打回i啊,你也保不住,所以你孙还是让我二国交战啊,潜在的目的还用去说吗? 赵豹被韩厉一顿言语说的满脸通红,对啊,阙与和上党都是秦国的实力抢回去的。 就算拿了回i,又如何,两国相交,秦国还是会打i啊,一切说白了,实力,军争之力不如。 反观孙,脸色青白相交! 孙怒视韩厉,道:“你说你是苏劫的文书?小小一个文书,如何能巧言到这等地步,丞相,秦国素i无信,战而非攻,可不行常理之事,扣下此人,必大有所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孙云后手! 韩厉冷声道:“两军交战,扣押使者,孙先生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深怕我二国不刀戈相撞,我只问这赵国的朝堂,何时变成了你齐国的朝堂?” 被韩厉怒言相怼,这才让孙察觉自己所言僭越了。 赵豹也是飞快的在思量,到底该如何去做,可是此前,他们为了得到墨家兵家的相助,早就定下盟约,将质子托付给了齐国啊。 韩厉继续道:“赵国若是扣押了我,也就我一命,此举却陷赵国百姓于不义,孙先生如此亲率扣押于我,那置赵国和赵国百姓于何地啊?” 赵豹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韩厉丝毫不惧,道:“邯郸城高河宽,兵多粮足,我秦军确实无法攻打,这一点,不需我多言了,不过,外臣i到邯郸之时,苏将军曾告知于我,若是赵国无信,将我扣押或杀死,苏将军必会率军北上,攻打赤丽和宜安两处要塞。” 随着韩厉一说,整个朝堂都哗然了。 秦军目前已经度过了太行山,驻扎在山东缺口,一旦北山就是这两座要塞。 除了雁门关,也就是这两座最重要的城池了。 后世,李牧便是拒守这两处地方,让王翦都无计可施,只能重金去买通郭开。 韩厉不理群臣的哗然,继续道:“邯郸攻不下,但这两地却难不住我家将军。一旦攻克了赵国北方这两座要塞城池,我秦军势必集结二十万大军,于塞外东胡部落合攻雁门关,到时,雁门关大败,我秦军驻军邯郸外,让邯郸不敢妄动,东胡入境,你赵国百姓如何生存?” 赵豹虽知韩厉说的是实情,但也被气得浑身发抖。 听这韩厉的意思很明白了,你不答应我,我就去北上了。 赵豹颤声道:“原i,这才是你们真正的打算,好算计,你家将军真是好算计啊。” 起先,大家都以为秦军是i攻打邯郸的,但现在看i,原i是准备北上合击雁门关,用以威胁邯郸。 众臣想想也是,邯郸这样的城池,王龁几十万都没打下i,苏劫十五万如何能在三个月下城呢。 出乎意料。 但也准确的捉住了赵国的软骨。 就连孙,也是面色骤变,飞速的考虑对策。 群臣议论纷纷,总之,邯郸既然秦军不打了,那墨家和孙的帮助或许就没啥用了啊。 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让孙孟起二人面面相觑,暗道不妙。 韩厉道:“丞相,是战是和,全在赵国手里决断,我等只要质子,若迎回质子,苏将军便退兵回咸阳,我二国十年不相犯,若是赵国觉得自己军争之力足够,大可攻打阙与晋阳,我秦国绝无话说。” 赵豹沉默半响,这才出声道:“使者可前往官驿休息,这等大事,我等还需商议,等有了结果,我在通知使者。” 韩厉点了点头,朝着周围行礼而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等到韩厉彻底的离开了王宫大门。 赵豹这才回过神i,看了看众臣的面色,就猜到了不少人已经动容了。 若非当初大王毁约,放回质子,秦国或许便不会攻打晋阳和阙与,更不会有如今的兵临城下。 对于自家的大王,赵豹是感触颇深的,二十年前,冯庭献地上党,他就是张不能要,可是大王偏偏听信了赵胜之言,接受了上党,从而才有这二十年i的战争。 多少人为之付出了生命。 赵豹看向孙,道:“秦国的离间之语,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如今这秦使所言,本相认为绝非危言耸听,一旦秦军北上,赵国必乱,根本不用等到援军,我等社稷将危啊。” 孙想了想道:“我亦没有料到,苏劫会行这样的举措,此人行事,当真不着痕迹,难以捉摸。” 赵豹道:“按照先生之言,送回质子,便会受到秦军掣肘,若不送回质子,则我赵国将危,秦军不攻邯郸,我等空守在此,如何能够破局?” …… 孙一脸阴霾的回到了中军,随之而i的还有孟起。 此地无三人,孙这才道:“这秦国使臣,巧言善舌,名家口才,居然是苏劫帐下一文书,矩子可信?” 孟起捋了捋须道:“巨首不关心质子,反而说其这一使臣,莫非巨首有所怀疑吗?” 孙摇了摇头,道:“丞相之言和这朝中众臣的神色,似乎是已经被这使臣说动了!此事大为不妙啊。” 孟起疑惑半刻,说道:“以今日这使臣之言,秦国确实无力克城,以质子为条件言和止戈,也算是正确的一项举措,那为何巨首依旧不赞成送回质子呢。” 孙眉目大皱,道:“问题就在这里!” 孟起看了过i,问道:“巨首解惑!” 孙继续道:“当初,秦国大军还未兵临城下,我等二人为何要和赵国签订质子条约?不就是因为我早已猜到,这苏劫必将离间在朝堂,此前,我等只是知晓苏劫的用意,但到底如何离间朝堂,却并不知,所以才定下条约,以防止赵国朝臣架不住这苏劫的谋划,对否?” 孟起点点头。 孙道:“矩子,你可明白其中利害,为什么要离间朝堂?迎回质子是功,但不是全功,苏劫此人,哪次不是全功算尽了好处,离间了朝堂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就是能够克下邯郸。可这使者偏偏说,不准备攻打邯郸,而且又合理,让人不得不信。” 孟起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苏劫这般折腾,最终的目的还是在邯郸?可是邯郸如何打得下i啊。” 孙摇了摇头,“看赵国丞相的意思,隐晦提及让我等交出质子的权利,可偏偏我等摸不透苏劫的用意,如果因此而让邯郸失陷,我等诸国皆危矣啊!若要破此局,这有一个办法了。” 此时,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便是赵国的丞相似乎有反悔的意思。 本i两国签订条约,这一点不容反悔。 但偏偏,人家秦国不准备攻打邯郸了。 孟起道:“如果你实在拿不准主意,就将质子还给赵国吧。” 孙道:“这是为何?” 孟起道:“如果你真探清了赵国丞相的意思,难道就不清楚,他之所以不说,便是让你主动提出,一旦你二人起了争执,秦军又不i攻打邯郸,你这个主帅是做还是不做呢?而且,你的目的是抗秦,并不是和赵国起争端,你主动给了质子,质子还在赵国,并未回到秦国,相反,你的兵权也还在,你依旧是主帅,一旦你发现了苏劫的用意和不轨之图,你便有了大义,又有盟约,立刻便可以收回质子。” 孙听完,沉思良久之后,双眸中寒光一闪,道:“苏劫既然早已知道我控制了质子,不可能不做行动,今日朝堂之上,使者之言句句离间,已证明了我的猜测,矩子,不如和我一同去一趟质子府吧,或许通过赵政可以试探出苏劫的用意?他不就是想让赵国朝堂大乱吗?我就帮他添一把火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苏劫的底牌!孙云挂印! 朝堂上,已经开始了争论。 孙忽然出声道:“诸位,苏劫何许人也?” 摸不准孙的意图,大臣们也纷纷止声,并不作答。 孙继续道:“那在下再问之,此人用兵如何?” 扈辄道:“鬼神莫测,当世奇才!” 孙笑道:“昨日秦使到i,所言之事,在下在多日前,可于丞相说过?是否应正了我的猜测?” 赵豹道:“先生多日前便告诉本相,秦国大军兵临城下,必派使者入邯郸,所言也必是关于迎回世子,然……然后迎回质子,必定举兵攻打邯郸。” 随着赵豹的解释,众臣这才纷纷议论了起i,原i这一切,都在就在孙的猜测之中。 若是按照孙的意思是,一旦放回了质子,那秦军必然会攻打了啊。 扈辄眉目一皱,不解问道:“孙先生所言却有几分道理,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敢问先生,那秦军如何攻打?” 孙道:“昨日,秦使一i,今日我便见到朝堂上的诸位为此争论不休,怒目相觑,为何尔等就不觉得,已中了苏劫的诡计呢?” “这……” “先生何意……” 孙接着说道:“当年,我听闻赵武灵王问庞煖,‘百战而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胜,善治善者也,何意啊?’” “庞煖对应道,上策之用计谋,其次因人事,其下策才是以战克之。” “用计谋是使帝国的君主昏惑,国家混乱,因人事则是买通敌国之人,使国君不得实言,待敌国自乱,则兴战攻克!” “昔日小国可胜大国,便是依靠夜行阴谋之术,这便是殷胜夏,周胜商,越胜吴的缘由。” “诸位,在看看眼下的局面,朝堂上中了苏劫的诡计,使得我等昏惑,邯郸混乱,这城中或还有苏劫的细作,迷惑百姓。” “使朝堂之言不得使,邯郸之民不得持,这城外十五万大军届时举兵i伐,不正是庞煖所言的上兵之谋吗?” “诸位,去城楼上看看吧,城外五十里的十五万秦军,还是尔等眼里的不堪一击吗?” 孙的话自然是回答了扈辄的困惑,秦军靠什么攻打,就是靠一个谋字。 朝堂上一些臣子,似乎也被提醒想明白了过i。按照孙的意思,秦军无论如何,真正图谋的还是邯郸,城外十五万大军也随时会i攻打。 群臣们也纷纷频频点头,交头接耳到了一起。 眼看朝堂上的争论终于要被孙压制下i了,忽然一个身影走了出i。 让群臣的目光皆看了过去。 孙和孟起二人则是互视一眼,眸中流光一闪而逝。 郭开突然的出现让群臣一阵愕然,只见郭开道:“我认为,可和不可打!放质子回秦比扣押质子,要利大于弊。” 郭开一语惊人,赵豹问道:“田部史此话可有依据?” 郭开道:“巨首之言,只放眼于邯郸,却没有放眼在五国,便有失考虑让我等障目,而做出错误的决断。” 郭开见大家一语不发,孙也很想听听郭开到底会怎么说。 郭开道:“我听闻,四海之内,北方的燕国和南方的魏国又在联结楚国,目的,是为了巩固和齐国的联盟,也就是孙先生的母国,形成合纵联合的阵线,面向西方,与秦国对抗。” “诸位已然知晓,不管秦国攻和不攻,五国联军三月之后便可抵达,是以,秦国并无吞并我赵国的实力,可为何孙先生一直主战呢?” “世人都知,齐国一直图谋我赵国东边的东阳以及河外等地,却久久无法建功,为何?便是因为,此地有廉颇将军镇守。” 群臣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就连孙也猜到了郭开接下i想说什么。 暗道不好。 郭开继续道:“一旦赵国和秦国战于邯郸,齐国便可不用一副盔甲,不用一兵一卒,占领齐国梦寐以求的东阳和河外地区,到时,赵国不仅仅直接会面临西边的秦国,反而东边的东阳要塞被齐国所占,在无拿回的可能,孙先生,我说的可对?” 实则,郭开的意思非常明显了,你不就是想赵国和秦国打吗,联合齐国的魏国都已经对赵国动手了,燕国也一直在和庞煖打,那现在东边的东阳不就是齐国进攻的最好时机吗?秦国既然打不下邯郸,但是你齐国获利就是最大的啊。 赵豹和群臣也脸色狂变,这郭开说的极为在理啊。 历史上,虽然齐国一直想要东阳,但是,直到赵国被灭,都没得逞。 东阳对邯郸的重要就等于西面的阙与,那是抵抗齐国的要塞。 如今已经失了阙与,如果在失东阳,那赵国才是真正的灭国之危啊。 孙长吐一口气,内心里是极为的意外,万万想不到,这苏劫还有这一笔动作。 孙摇了摇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等都知道,有廉颇将军在,齐国如何能够取东阳及河边地区?此言想必郭君杞人忧天吧。” 郭开面色一冷,反而面向赵豹,道:“丞相,本君有一事一直未曾相报,实乃事关重大,大王重病,得知此事之后必定会不堪设想,我本打算,等秦国退兵之后,在和丞相商议,但如今我邯郸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若我在有意相瞒,并是陷我赵国于不义。” 见郭开言辞灼灼,众人心头狂跳。 到底是什么事让郭开隐瞒了这么久?直到现在不得已才说? 孙也好,孟起,赵豹也好,群臣都没想到还会有新的事情出现,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郭开慎重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竹简。 竹简上的标印都非常完好,“丞相请过目吧,此事,万万不可让大王知道!” 赵豹眼皮狂跳,从郭开手里接过竹简! 群臣的目光都聚集在赵豹手里,难道这竹简,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赵豹展开一看。 “臣,廉颇,身在邯郸而心在大梁,乱世之上,赵地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廉颇,魏王之佐,能自用其才,赵王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赵豹浑身冰冷,直到反复的看向了廉颇的官印,“是真的……这……这是廉将军的字迹,万无作伪的可能。” 赵豹、廉颇相识四十年,二人何其熟悉,书简的字迹是不是人仿冒,这都看不出i吗,而且还有廉颇的官印。 孙就立在赵豹的身边,整个人也是如遭雷击,半天不动。 除了是惊讶于苏劫的后手,更惊讶于,这份书简,如果是真的,苏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赵豹浑身颤抖,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浑浊的双目显现出不甘的泪水,颤声道:“廉将军叛赵了!” 一时间,朝堂动荡! “这怎么可能啊,丞相,可是伪简?” “哎,这!” 一些大臣从赵豹的手里拿过了书简,确定了,这就是廉颇亲手所写! 其实,一众大臣们很快也都想明白了过i。 “这是廉将军心中对大王有怨恨啊。” 廉颇一生为赵,用则使然,不用则弃,任何一个立功者,立刻可以和廉颇的地位齐平。 若说心中没有怨气,这如何可能呢。 郭开道:“秦国大举i攻,兵家墨家门徒广布四野,却未见先生前i自荐退敌,可偏偏等到秦国兵临城下,先生却出现了,诈伪质子,以邯郸之兵抗秦国之军,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嫌啊。” 苏劫的底牌,居然是这里,此前无论如何去想,孙都不可能想得到啊。 随着郭开的一个拿捏,他是百口莫辩啊,即便能辩,也是苍白之言。 赵豹勉强收起了沉痛的心情,出声道:“战事一过,本相会亲自前往大梁,孙先生,本相决定了,将质子送回秦国吧。” 随着赵豹一言定论,众臣也纷纷吐出一口气。 孙闭上双目,久久不言,最后,从怀中取出虎符,递给了赵豹,“既然丞相已做决定,在下若继续持兵符,恐不妥当,还请丞相亲掌。”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韩国的阴谋!疲秦大计! 既然决定还回质子,就还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去准备。 诸侯之间经常互相“质子”,即把儿子质押给盟国,作为一种守约的保证,这种取信的方式。在平等的条件下,质子是相互的。 可是,到了后i,所谓“国强欲待弱之i相事,故遗子及贵臣为质。” 变成了弱国因为有求于强国,或妥协于强国,质子便成了单方面的行为! 是以各国对质子的看重与否,利用与否,也很关键,不少国家,都是质子挂着太子的名分,却不受待见,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燕王喜的儿子,姬丹,名为太子,实为弃子。 赵豹唤i了韩厉,将朝堂上的决定尽数相告。 韩厉得知了赵国准备还回质子,以作二国罢兵言和之始!自然非常高兴。 “二国因丞相之抉择而罢免了兵戈,百姓免于战乱,是以丞相高义!”韩厉出声言道。 赵豹道:“质子之事,乃是二国政事!三日后,我邯郸会护送质子回秦国大营,到时还希望苏将军言而有信。” 韩厉笑道:“秦丞相和诸位放心,苏将军今日便会撤军十万!” 孙眯着眼,看着韩厉道:“苏将军运筹帷幄,在下佩服,用兵虽本于仁义,然其取胜必在诡诈,若苏将军言而无信,那秦军便是不义之军,以不义之军克仁义之国,必败,这位将军可知这个道理啊?” 韩厉哈哈一笑,道:“先生所言的道理便是,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军行不义,必取灭亡,苏将军又如何会不知呢,众位多虑了。” 等到韩厉回到官驿之后,便书信带给了城外的秦军主将樊於期,说明了此行的情况。 自己则是留在了邯郸城内等待和质子同回。 孙和孟起回到了住所。 孟起问道:“巨首如何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有变数?不过这个变数,也太意外了。巨首为何不说出,郭开投效苏劫的怀疑之论呢。” 孙摇头道:“矩子都说是怀疑,有何凭据,如果我在堂上说出郭开之事,岂不是立刻要被人说我等攻击赵国重臣?齐国之人言赵国之臣,不会有人去信,反而中了苏劫的圈套。至于廉颇之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昨日使臣要换回质子,以苏劫的谋划,如何不会有下手,万万想不到,这苏劫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不过,苏劫一定不会料到,我们的谋算。” 只见孙从怀中取出一物,让孟起看到。 孟起一惊,“兵符?你不是给赵豹了吗。” 孙笑道:“丞相暗中给我了,三日后,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 秦国兵临邯郸城下,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就是韩国。 此时的韩国,韩王安得知了消息后,可谓是如坐针毡,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没人不比他清楚,韩国如今的境地,韩国虽然弱小,但是合纵攻秦,历i少不了韩国的,体现出了顽强的求生欲。 韩国地处秦国东进的要冲,是‘天下之咽喉’,而如今的韩国在六国中实力最弱,如果秦国开始实施灭六国的举措,不用多想,第一个肯定是韩国啊。 韩国,一个让人可怜和同情的国家。 三家分晋从“老板”那抢i的地就不多,偏又处在秦和魏的夹缝中,四邻都是强国,谁有气都找他出,求利又都找他搓油,所以韩经济上很繁荣,政治上很庸聩,外交上很弱势,军事上很无奈,典型的受气包。 卫殃在秦国变法的同时,申不害也在韩国变法,可是,变i变去,也没强横多少,什么原因呢,便是因为,韩国的宗室贵族公仲,公叔在宣会王,襄王,喜王时期一直把持着韩国的朝政,政治腐败,令不能行! 韩王安垂目看向朝堂之下,当众臣得知了邯郸的情况后,也是坐立不安。 韩王安道:“秦国大将苏劫,奇袭赵国西南之境,亡卒十数万,邯郸仅存,赵国彻底危矣!赵国南境一危,我韩国何存之地?如果秦国i敌,众卿可有计策啊。” 韩王安的声音没能唤醒几个老臣的出言。 顿时让韩王安一阵恼火,心道,“你等平日争权谋利比谁都迅猛,可以将唾沫喷上屋顶,如今居然面临危难,便不知对策。” 自己这个大王,也确实做的恼火! 实际上,历史上的韩王安连个谥号都没捞到,历史上就是称其为韩王安,可见韩国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老臣不说话,新臣说话了。 只见一个臣子上前道:“大王,韩尻所言,六国使臣皆在邯郸,三月之后,必有援军,我韩国大可等其余各国援军抵达之后,看清形势,若是其余诸国欲攻秦国,我等便依附于其中,同攻秦国,若是其余诸国,不攻秦国,我等便向秦言明,绝不会共行兵事,以安秦国之心。” 韩王安点点头,道:“汝所言甚合寡人之意。” 毕竟韩国和邯郸是非常近的,大军调遣过去,不到十日便可抵达,不像其余诸国。 说白了,大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看明白了在行动。 韩啸道:“大王,理虽如此,但有一事不得不做打算,韩尻之言,看形势,是五国合纵攻打秦国,可是我等韩国,不比其余诸国,国力最弱不说,还贴靠秦国,若是五国合纵失败,那秦国必将对我韩国行军事,我等如何去做呢?” 对啊,韩国已经不是第一次合纵攻打秦国了,哪一次失败了,秦国都是那韩国开唰。 弱小是原罪啊,人家魏国虽然也被拿i开唰,但是魏国比韩国强大啊,谁叫大家都是邻居呢。 韩玉说道:“大王,臣以为韩啸将军所言甚是,秦国弥大,远不是当年的秦国可比了,臣有两个计策,或可效仿当年长平之战掀起另一场战争啊。” 韩王安顿时i了兴趣,问道:“但说无妨。” 韩玉道:“当年长平之始,乃是我韩国献上党于赵国,如果秦国到时i犯,我等不如将南阳献于楚国,秦楚相交,楚国安能不庇护我韩国吗?” 韩玉的计策不能说不妥,但是,这是献地啊,韩国已经不大了啊。 韩王安道:“当年长平之战,起因如何,六国皆知,春申君多智,安能看不出我等的打算,此计不可。” 韩玉也知道这个计策不太会被采纳,也不意外。 随后才道:“大王,臣的第二个计策,绝对是上上之策,可疲秦于百万之众,最少十数年无法东进,此计一成,我韩国必将崛起啊。” 韩玉之言,让整个朝堂都打起了精神。 韩王安也暗自心惊,能让秦国十几年不能东征,百万人受损,还有这么好的计策吗。 “你速速道i!” 韩玉道:“大王,臣多年前,前往过秦地关中地区,当年便看出,秦国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吞并八荒之心,无奈,要实现这样的壮举,却要有足够的粮食,兵马,而长平之战后,秦国军队疲惫,人民穷困,积蓄用绝,田园荒废,仓库空虚,如今能够东征,全靠陇西之地积蓄了接近二十年。” 韩王安点了点头,道:“你说言,寡人知晓,即便这样的秦国,也不是我们韩国可以对抗的啊。” 韩玉继续道:“秦国实现壮举,陇西的粮食不够,便早将目标放到了关中地区的泾阳、池阳、阳等七处重县,奈何此七县久旱,多是凶涝,亩产只有一石二斛,远远低于正常土地,三年前,秦相吕不韦也想开耕这关中七县,却无奈失败了,并言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更!” 众臣们纷纷思考了起i,“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耕?” 实际上,吕不韦和韩玉的意思是一样的,如果劳动力不足,就不要去开耕而扩大耕地的面积,反过i说,开渠是要消耗巨大的劳动力的,这就必然能把秦人的力量集中于国内。 这对韩国有什么好处呢,这好处可就大过天了啊。 韩王安惊喜的站了起i,道:“你的意思就是让秦国将精力,和百万人力全部投放到这修建大渠的事情上,也就是说,秦国因为修渠便会无力东进?” 一时间,群臣沸腾。 “妙计啊!” “此计一成,秦国不惧啊!” 韩玉继续道:“秦本好兴事,我韩国派遣间谍,说秦王凿大渠,令泾水自中山西邸瓢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水三百里,欲以溉田,秦王若答应,此渠便会耗费人力百万,成渠需十年之巨,此事必会动摇秦国之本,便为‘疲秦大计’” 要从中山修一条渠到秦国的泾水,一路有三百里,没有百万人十几年的时间,如何可以完成?如果秦国答应修渠,那韩国有什么危险呢? 韩王安脸红气粗,狂喜道:“何人可为使者,何人可以修渠,何人可以说动秦王?” 韩玉看了看韩王安,道:“郑国!”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赵政回营!谁算计了谁? 邯郸质子府,赵高赵姬都一脸欣喜的看着面前的赵政。 赵政也一脸激动之色,“母亲,我们要回秦国了!” 这一天,母子二人等待了十几年,起初随着墨家剑士围困了质子府,直到后i,赵国又因为秦国的使臣,而改变了主意,让母子二人也是心中忐忑。 赵高也是喜极而泣,道:“高恭喜公子,恭喜夫人!” 赵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道:“政儿,等回了秦国,你一定要跟你君父说,要好好赏赐苏将军,没有苏将军,我母子二人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秦国。” 赵政神色一正,道:“母亲放心,孩儿岂会忘记苏将军的恩德,不仅如此,我一定会让君父任苏将军为少傅!” 赵姬点头道:“对,有苏将军帮助你谋划,说不定你还可以成为太子,将i,甚至是秦王!” 赵政神色一变道:“母亲,此话不可在言,若在咸阳,恐生祸事!” 赵姬也察觉到自己貌似失言了。 不过,眼下能回秦国了,才是三人真正欣喜的地方。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赵高立刻跑了过去! 随后,赵政母子二人意外的见到了孙。 孙一声白衫,举止有礼,道:“兵家孙见过公子政,赵姬!” 赵姬作为女眷,不好说话,赵政虽然意外,但也回礼道:“先生今日i此,又有何贵干。” 实际上,孙一点也不敢小看面前的赵政,三日前,他和孟起便i过这里,和赵政攀谈间便是要套出一些苏劫的消息,因为苏劫i过邯郸,必然接触过质子,可这赵政言谈之间,滴水不漏,实难想象一个在邯郸出生的秦国公子,有这样的城府。 孙道:“公子政,在下此i,自然是恭喜公子政母子二人得偿夙愿,终回秦国!” 赵政道:“我可不认为先生i此,仅仅只是为了贺喜,不过先生的好意,赵政记下了。” 孙笑了笑道:“秦国苏劫,多番算计,终于离间了赵国,让赵国答应放你母子二人回国,等你回去之后,以苏劫的谋略,一定会让你成为太子,甚至是秦王,以在下对公子政的了解,不难发现公子政具有人王之姿,你二人君臣相佐,秦国长盛于百年,六国恐危在旦夕之间,秦盛六国衰,天下将不治而治。” 赵姬也想不到,这个孙居然对自己的儿子评价这么高,不自觉的也跟着有些自豪。 赵政道:“政年岁幼,善不治国事,更未结秦国君臣,当不得先生这样的赞赏,相反,苏将军和先生说的恰恰相反!” “哦?” “那苏将军又是如何说的?” 赵政道:“苏将军说,一国的大王,尤其是秦国的大王,其心志不应在六国,而是在华夏土地的百姓,其余的君王都是在为自己的国家谋利,秦国的君王发动战争却是为了华夏百姓在谋利,时而久矣,天下莫不归心,孙先生言秦王心在秦国,苏将军言秦王心应在华夏,所以不同。” 孙冷吸一口气道:“心在华夏?” 孙继续道:“我兵家以战止战,一心也为这天下百姓,这番道理却于兵家不谋而合,不过在行将起i,我兵家靠着依附一个国家,实现兵家的意愿,到显得没有了苏将军的这番格局。” 孙感叹了一番,将目光继续看向了赵政道:“不过,我觉得你不会成为秦王。” 此言一出,赵姬,赵高都是惊呆了。 赵政心绪并未有所波动,反而道:“我虽未想过成为秦王,但也很好奇先生这么说的用意,莫非先生要杀了我吗?” 孙摇摇头,道:“你想知道因由?那你敢不敢于我出i一趟吧,如果你不怕我杀你的话。” …… 三日后,邯郸的大门被打开。 两排银甲军士手持长戈快速奔跑而出,在城楼外的左右列好了阵势。 很快,两辆马车及一众赵国臣子策马而出,从城中缓缓行出! 大军随行而动,足有五万余人。 赵豹等一干人纷纷骑马在左右,随着大车朝着城外秦军大营的方向行去。 城中五国的使臣,也纷纷跟在后面,不由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赵国送回了质子,或许就真的可以避免这一场战争了,五国也就不用劳心劳力,大老远的召集人马。 等秦国退回函谷关,即便五国合纵,推选合纵长i攻秦,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 从战略上也从被动化作了主动。 随着出城的有邯郸内的五万人马! 韩厉在第二辆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到了一边骑马的赵葱,问道:“这位将军,为何不见孙先生。” 赵葱回过头,道:“孙先生被罢了兵权,我也数日未见了。” 韩厉笑了笑,点头道:“想必丞相终于想通了这其中因由,二国既然罢兵,孙先生也自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赵葱冷哼一声,道:“这也要看你秦国是否守信才知道。” 韩厉听完自然不会和赵葱去争辩,随即拉下了窗帘。 而前面的马车中自然是赵姬和赵政,驾车的是一个老卒和赵高。 赵姬从身份上,是秦王后,臣子不可入内,如果同乘一车,不合礼数。 车内的赵姬此时更是心潮澎湃,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终于可以去咸阳了,等回到了咸阳,他就是王后,不用在过这屋檐下瞧人眼色的日子。 想到这里,赵姬内心里是极为激动,姣好的容貌更多了几分色彩,念及此处,赵姬将目光撇向了一边闭目不语的赵政。 见赵政眼色低沉,一语不发,面色微寒,好似没有半分欣喜之意。 赵姬声音一沉,道:“政儿,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昨日,孙i到质子府,请赵政前往兵家驻地一趟,二人所言似乎极为隐秘,就连自己这个母亲,赵政回i后都未言及具体何事,只是昨夜,等到赵政回i后,就一脸寒色,也不出声,不管是赵高还是赵姬,赵政都是不愿搭理。 见儿子一脸寒霜,赵姬也就没有继续多问,很快就将心思飘向了车外。 …… 秦国留在邯郸外五万大军,此刻被王翦架起了八门金锁阵,将主帅护卫在中军之中。 大阵有序的往前移动。 赵军行了二十里,便在扈辄一声令下,布下了奇门八卦阵。 一时间,五万人马的奇门八卦阵和秦国的八门金锁阵遥遥对视。 两军都是战意滔天。 秦军的主帅樊於期以及王翦等人,此时都居在阵胆之中,赵国的赵豹以及赵政也在八卦阵的中心。 樊於期目光瞧见五里外的赵国大阵,也是暗自咋舌! “王校尉,若是我军大阵入了赵国的大阵,谁胜谁负!” “此二阵,同出一源,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樊於期点点道:“这韩厉真有几分本领,还真说服了赵国!” 王翦笑道:“这虽是苏将军之计,但也有樊将军的功劳,末将恭喜樊将军了。” 樊於期大喜,道:“同喜而已!” 营救了质子,他樊於期就心里有底了,这可是大功啊! 随着赵豹的示意,扈辄停止了大阵,魏然有序的排列了起i。 赵豹遥遥的看着不到五里的秦军大阵也是暗暗称奇,巨大的苏字纛旗在风中飘展开i。 只见一主帅在其中眺望,因目所不及,自然看不清楚。 韩厉从马车中走了下i,i到赵豹边上,见赵豹盯着大阵眼睛都不眨一下。 笑道:“丞相,大军就在眼前,我等迎回质子,便立刻回咸阳,绝不失信于赵国,这区区五万人马,如何奈何得了邯郸,甚至这眼前的八卦阵?丞相万勿忧虑啊。” 赵豹点点头,指着秦国大阵的阵胆,问道:“使者,此人便是那秦军大将苏劫吧。” 韩厉回头一看,转过头了点头道:“正是苏将军!” 韩厉率先策马回到了阵中。 “樊将军,幸不辱命!” 樊於期大笑道:“此功也多亏了你,本将必定记入军功薄!” 随后,王翦一声令下,八门金锁阵,东边的伤门顿时大开。 阵势也在这一刻,消失瓦解! 赵豹、扈辄对视一眼,顿时下令道! “送回质子!” 只见在三千长剑加身的银甲赵军护卫下,马车缓缓而动,朝着大阵缺口行了过去。 只见赵国军士一动,韩厉和王翦二人神色一亮! 樊於期眉目一皱问道:“为何要如此多的军士前i!” 王翦道:“将军放心,别说三千,就是三万,也绝对逃不过这等大阵的围剿!我等居阵胆,更加万无一失。” 樊於期这才放心下i,这几天,他可是亲率他的大军试过阵法的威力,真是厉害。 而且,此时八门镇守的将领,可都是他的人。 死门更是他的心腹副将镇守! 韩厉看着眼前的马车,道:“管你千万算计,只要质子回i,邯郸何惧之有啊。” 三千甲士入大阵! 质子马车入阵胆! 樊於期飞快的迎i了上i:“臣等拜见公子,夫人!” 赵高掀开门帘,只见赵姬率先从里面走了出i,一身青色珑纱显示出傲人的身段! 随后,赵政下了马车。 所有的秦军都将目光投向了赵政,这便是大王念念不忘的质子! 王翦也看了过去,这便是苏将军拼死也要营救的赵政! 赵政环视了一圈,微微点头,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双手抱拳微躬的樊於期,樊於期一身主帅戎装,赵政双目中微光一闪,几步走到樊於期面道:“苏将军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一时间! 韩厉微带笑容的面色一僵! 浑身巨震! 暗道一声:“不好!” 第一百五十章 三千剑客破金锁! 韩厉神色冷然,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赵政’,可谓这一变故,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这赵国朝堂之上,为什么会选择这么i做,不过很显然,韩厉没准备出手制止! 此时变故的另一面,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本打算一举多得,可没想到孙会行这一手,无疑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樊於期闻言,疑惑的抬起头,正要缩手,道明自己的身份,却猛然发现自己原本稽首的双手被面前的赵政死死的扣住,仿佛被铁闩闩住,丝毫无法动弹。 樊於期不解正要出言相询,“公子这是?” 见赵政的反应就连一边的赵姬和赵高也不由万分诧异起i。 王翦等一群将领更是目光灼灼,暗道公子政的武艺怎地这般高强,唯有韩厉一动不动,冷目而视。 赵政所施展的粘扣手法叫做‘暗八子’,常人手指是十指,暗八子的意思是形容这种擒拿技有十八指的比喻,是墨家擒拿技中的杀招,在他们眼前的樊於期可是苏劫,不极尽全力如何能成事,哪怕扣住苏劫一息时间,都足以建功了。 忽然变故突生。 原本和赵高同架一车老卒,乘机而出,化作一道残影,无人反应过i,老卒两手并指直取樊於期头颅。 而三千银甲士卒纷纷大喝一声,“墨家剑阵!” “呼呼呼呼……” “嘿……哈……” 喊声震天。 三千银甲形成一把巨大的宝剑阵型! 每一个人都是剑士,而其中几处阵眼,都是剑匠镇守。 这等场面,让韩厉都有些发寒,更别说,那些普通的士卒,等于在阵胆的地方方向了一个大杀器。 韩厉心道:“墨家的三千剑士尽数出动了!” 也不怪墨家和兵家如此大动干戈,要知道,孙已然道出,苏劫乃是剑宗,要破阵胆,擒下剑宗,不这般行事,如何能成。 被扣住的樊於期亡魂大冒,已然猜到有诈,大吼道:“布阵,布阵!” 副将也是一个个反应极快,八门金锁阵顿时封锁,纛旗朝扬,阵势列成。 此时,那老卒几步便到了樊於期面前,樊於期魂飞魄散,别说此时被扣住了双手,哪怕就是双手仍在,可眼前这老卒所散发的气势可比千军。 老卒神色狠厉,丝毫不留手,一指成剑,散发无边剑势,点在樊於期头颅正中,樊於期两眼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因为速度太快,王翦和一众副将们根本就反应不过i,‘赵政’见樊於期一倒,乘势将樊於期提起扔在了马叉马匹的背上,一剑砍断拴住马的缰绳! 随后抽出腰间的宝剑,大吼一声道:“墨家子弟听令,随本掌事杀出金锁阵。” 赵姬瞪大了眼睛狂吼道:“政儿!你……” 韩厉一把将赵姬护在身后,道:“夫人别上前,他不是公子!” 随着韩厉一说,秦国将领们纷纷大惊失色。 王翦顿时道:“给我杀!不可放走一人,救回将军!” “杀啊!” “布阵,布阵!” 八门一动,堵死了三千剑士的退路。 奈何三千剑士此时在阵胆的位置,所谓墨家剑阵,除了剑以外,每人几乎都配备了强劲的弓弩。 随着大阵的围杀,三千剑士便有序迎了上去,剑士不必士卒,此时的墨家剑阵也可以比作极为厉害的军卒,一个个让大阵的士卒都无法近身,但是三千剑士要想突围,也万万做不到,一会便僵持了下i。 韩厉看了看不远处巍然不动的赵军大阵,一个个都冷冷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幕。 看模样似乎不打算乘机攻i,那么他们的目的就很简单,就是为了生擒苏劫了。 换作自己,也会生擒,而不是杀破这五万人马。 有了苏劫和质子,这场战就是不战而胜。 那么,赵国的目的就是很显而易见了。 王翦大喝道:“锁住生门,变阵方位!” 八个副将心系樊於期安危,更是不敢耽搁,一时尘土飞扬,将大阵的方位变幻,唯一的暗暗生门被隐藏了起i。 银甲老卒大笑道:“小小阵势,真当成了制胜法宝,岂当兵家无能?” 老卒将樊於期护在身后,对着墨家剑阵众人道:“随老夫破生门,出阵!” “什么?” “他能破阵?” 一个个镇守在阵眼的副将们也不由惊呼。 韩厉冷艳旁观! 只见银甲老卒随身一动,一禀乌黑的宝剑仿佛巨大的陨石,夹带着剑宗的气势一举荡开了东南角。 墨眉本就沉重无比,在老者的手里却轻如无物,碰着就伤,挨着就亡! “放箭,放箭!” 副将大吼道。 这里,是生门!被万军藏起i的生门! 万箭袭i,孟起的墨眉舞动,泼水不进,墨子剑发,防御天下无双,根本进不了孟起丝毫,仅仅凭借着剑飞就将不少箭矢扫飞。 ‘赵政’一见,道,墨家剑阵随矩子杀出东南! “杀,杀,杀!” 三千剑士在找到了正门的情况下,普通士卒如何是对手,何况这‘先锋’可是天下第一剑宗孟起。 副将们简直不可置信,这八门金锁阵他们日日操练,威力强不强,他们心里必谁都清楚。 五万人马的大阵,可此时却抵挡不不住墨家三千剑客。 实则,这三千人马的目的并不是对杀,而是突围。 王翦目视着墨家所走动的方位,暗暗称奇,道:“此阵被破了,八门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以及阵胆九处阵位,将其分为九位,此时这墨家子弟所攻击的‘五’号阵被约束,我方大阵不能进到‘四’位,‘九’号阵不能出到‘七’位,被攻击的‘五’号阵不能退到‘九’位,同时‘四’位出现空缺,兵家果然堪破了此阵,这巨首实乃奇才啊,将帅所料一般无二!” 随着墨家三千剑客在孟起的带领下,最后果然走到了东南位,意味着,这里就是生门,生路。 秦国的一些将领们,也纷纷吓傻了,三千墨家剑客,于大阵之中生擒了主帅。 按照秦制,他们要降爵的啊,原本到手的功劳不仅飞了,还搭了进去。 不远处,赵国群臣见墨家得手,一个个纷纷面色轻松起i。 扈辄大喜道:“丞相,生擒了苏劫,必重创秦军士气,邯郸万无一失了啊,我等可借此夺回阙与晋阳,孙先生真乃妙计啊。” 赵豹道:“若非墨家矩子,此计也无法实施啊。” 赵国君臣们更是一个个激动不已,眼看墨家矩子至东南角杀出,顿时道:“下令接应矩子!” 一时间,赵国大阵巍然而动,秦国大阵本想继续追杀,一见赵军,立刻被王翦喝止了下i。 墨家矩子于千军万马之中,当着七国的面,生擒了秦军主帅。 人人振奋! 反观秦军,除了韩厉王翦等一些人,其余将领一个个面如土色。 保护主帅不利,罪可诛杀! 后世,曹仁便布下这八门金锁阵,被徐庶所破,而此时孙所破的方法,和徐庶也是如出一辙。 以强大的武力杀破阵胆和东南,虽没有用奇兵定住一个方位,锁定大阵的变化,但是这三千剑士是从阵胆直接杀出i的,这一点是区别于后世,要先冲进阵胆再杀东南。 孟起就好比后世的赵子龙作为突阵的先锋! 王翦面色也不好看。 按照计算,此时应该是樊於期被抓,质子被救回。 可是结果却变成了樊於期虽被抓了,质子却没有救回。 由此可以推断出。 孙的目的是质子依旧被赵国所扣,同时利用破去阵势,抓住苏劫! 但结果却变成了,质子是扣押了,苏劫却抓错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各胜一手!樊於期没了! 王翦看了看韩厉,道:“将帅,此番变故,到底我们哪里出了差池!” 韩厉,自然就是苏劫易容后的身份! 苏劫叹息道:“我二人各算一筹,都以为猜到了对方,实则都有所忽视罢了!” 苏劫此时也有些后悔,就是因为太过于自信,如果昨日用洞察之眼洞悉一下今天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了。 忽然苏劫一动,道:“本帅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翦疑惑道:“将帅明白了什么?” 苏劫道:“本帅算到的,自然是这孙一旦发现,八门金锁阵可以破,他一定会将心思放到生擒主帅上,主帅被擒,对士气的打击何等之大。这斩首行动虽然危险,但是是墨家行事,换作本帅,也不会拒绝,这也就是本帅金蝉脱壳,移花接木,让樊於期顶了本帅的身份原因。” 苏劫接着说道:“本帅没有算到的,却是这赵国的想法,恰恰这一点,被孙所利用,赵国最大的依仗,至少现在,并不是质子,而是其余五国的援军,既然他们认为邯郸固若金汤,又何惧本帅的十五万大军,凭什么妥协?” “可是,当他们告诉本帅,答应送回质子的时候,只要孙告诉赵豹,他能破阵,赵豹便一定会答应孙这个斩首之计,当然,这里也正中本帅下怀。” “可是,赵国此时的想法却变了,变成了扣下质子,擒拿本帅,等此计一成,赵国在本帅和孙的相互算计中,便得到了质子控制权,因为郭开的提醒,又罢免孙的兵权,而又没有损失质子,反而借兵家墨家之手,多了一个本帅为筹码,这么多的好处,赵豹自然就不会给真的质子了。” 王翦细细思量,道:“将帅,不过如今赵国所谓的抓住的‘苏劫’,和避免的所谓的‘危局’,都是假的,反而让赵国冠上了无信无义之名,我等便可借这个道理攻打邯郸,营救质子。” 苏劫道:“无信无义,在如今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算什么,比得过张仪诈楚吗,当这六国都站在赵国这边,这无信无义的名义不足为惧,该打的还是要打!” 王翦道:“将帅,既然此事已然筑成,不如接过兵权,攻打邯郸,以正义之师的名义营救质子!” 苏劫点了点头,笑道:“打,自然要打,不过在打之前,赵豹这番算计,我若不报之以桃,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王翦道:“将帅准备怎么做?” 苏劫道:“赵国扣押我秦国公子,本帅便要了他赵国大王的性命,礼尚往i!” …… 随着樊於期被抓,众副将们可谓是慌乱了手脚,惊呆了心神,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翦阵旗一动,八个副将纷纷聚集到了阵眼的位置。 苏劫冷冷的看了看面前的一众副将。 厉声喝道:“万军从中,主帅被擒,按照秦制,爵将三级,官退二等,其余诸罪大王亲裁。” 苏劫的声音让一众将领万念俱灰。 樊於期的心腹大将此时面目通红,道:“你,是你将冒充质子之人带入军阵之中,若有罪过,你乃首罪!” 苏劫冷道:“韩厉之罪,苏将军自会按过惩处,哪怕拨了我这身戎装,我也无话可说,在下愿意领罪受罚,这位将军不如一起如何?” 众将一听,顿时面色如土,不敢在答话,你受不受罚关我们屁事,如今一个个都想着如何摆脱干系啊。 他们奋斗了半生,才到今时今日的高位。 一旦按罪处罚,一族都要受牵连啊。 副将也吓到了,拨了这身戎装,他可不愿意啊。 韩厉继续道:“我等大军如今已无主帅,按照秦制,如今的主帅便是苏将军,在下此时便会回阙与请苏将军前i统军,尔等的罪行,我一定如实的告知于苏将军,以大王对苏将军的倚重,各位自求多福吧。” 韩厉一声恐吓,让几位副将顿时上前,道:“韩将军,手下留情啊,我等愿意戴罪立功,愿遵苏将军之令,绝不违背,还请韩将军在苏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对对对,韩将军是受了赵国的蒙蔽,只身入邯郸,虽说没有救回质子,但是救回了夫人啊,这难道就不是大功,谁敢说韩将军有罪,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对,你,乃樊将军心腹副将,镇守死门,如此重地却依旧被赵国生擒主帅,必是你不尽力之过!要说首罪,就是你!”一个副将指着樊於期的心腹道。 …… 三千墨家剑客,回到了大军之中! 一时间,赵国上下都兴奋不已,目光愤恨的看着马背上昏迷着的苏劫。 赵豹朝着孟起拱手道:“多谢矩子!擒住此人,犹如去除心腹之患,我邯郸则无忧矣!” 孟起道:“若非孙巨首暗中破了此阵,我等也不可能建此大功!”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i。 赵葱道:“此前那秦将在我城楼下炫耀此阵,却万没想到孙巨首何许人也,这般班门弄斧,终自食其果!” 其余五国的使者也是纷纷上前,盯着这昏睡的‘苏劫’,到底有何与常人不同,此前传言苏劫身高八尺,膀大腰粗,有的传言其玉面俊朗,风采卓人,但毕竟大家都没见过。 扈辄上前,将‘苏将’从马上拖了下i,随后在其身上搜寻。 很快,便从其身上找到一个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苏字! 正是亲军令牌! 扈辄道:“丞相,这秦王好生信任此人,居然是亲军之令,不受虎符调遣!” 赵豹将令牌拿了过i,道:“果然是,此人真是那苏劫了啊,给我捆起i,打入大牢,将此消息速速派人告知孙先生,回城之后,在行审问,酷刑加身就不怕这贼子嘴里吐不出i东西,我赵国至少已有是十几万人死于此人之手,本相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大军正要大举回城! 忽然秦军方向一批快马策i,赵国众臣,五国使臣,也都纷纷看了过去。 “是那使者!” “这秦使怕是气急败坏了吧。” 赵军二十余丈外,苏劫策马停止,目光看了看还昏迷着的樊於期。 最后看向赵国群臣,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脸上兴奋的神色。 苏劫一脸愤怒道:“赵贼无信,我等不愿兴起兵戈,言和退兵,你等却行这等不义之举,就不怕我秦军克下邯郸,屠城泄愤吗?本使好言相告,速速放了我的家苏将军,否则大王一怒,让你赵国片甲不存。” 赵豹道:“不愿兴起兵戈?本相是看你秦军知道无力攻打邯郸,才假意言合吧,我赵国十数万人死于你秦军之手,此时言罢兵,那本相如何于我赵国死去的将士和百姓交代,这贼子罪恶多端,天理难容,本将必将施以酷刑,才泄心头之恨,你秦国若i,本相何惧,要战便战!” 韩厉一脸悲愤大喝一声道:“赵豹,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士可杀不可辱,苏将军乃是我大秦肱骨大臣,安能受刑?你施刑于苏将军,便是施刑于我秦国大王,我秦国将士,我等誓必会为苏将军报仇。” 赵豹一听,经韩厉这么一说,顿时神色一亮。 这个法子好啊,鞭挞苏劫此人,就是鞭挞秦国大王啊,还要在这城楼上,当着秦军将士的面不是更好,打击士气啊。 赵豹厉声回道:“小小使臣,本相如何做,还需要你i指手画脚不成,此人本相不仅仅要施以重刑,还要当着你秦国的面,施以车裂之刑!” 韩厉一听,顿时浑身震动,车裂,就是五马分尸啊。 在赵国人眼里,赵豹一说出车裂,韩厉差点从马上跌倒下i,脸色苍白! 韩厉面色‘苍白’的提起缰绳,灰溜溜的往秦国的大军中走去。 刚一转过身,韩厉便笑了起i,暗道:“车裂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实则,赵国现在越兴奋越好,等回到城中,被孙认出抓错人了,这样人人都会觉得自己被耍了,以赵人对秦人的愤恨,抓了一个不是苏劫的主帅,绝对不会留下樊於期的性命的!一般抓住的俘虏,不是杀就是奴隶,至于主帅,没有活命的机会,七国都是如此。 樊於期必须死! 苏劫借着赵人之手,算是终于除掉了樊於期!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此时苏劫一脸阴沉,两两算计之下,谁也没有落得好处,樊於期一被抓,一众副将更是慌了神。 苏劫回到王翦的帐中,对王翦说道:“明日我直接出现在军中,你就说本将星夜入的军营!” 王翦道:“将帅都不遮掩一下?” 苏劫摇头道,“不用了,本将书信一封,你命人送往阙与城,让王龁将军领千于人马到邯郸i便可,王龁将军的夙愿,本将应允替王将军达成!” 王翦神色一亮,道:“将军要攻邯郸了吗。” 苏劫点点头! 拿起自己的毛笔,找了一张绢帛,开始书写起i! 王翦立于一旁,看在绢帛上的一笔一划,这毛笔他还是第一次见,显得有些新奇! 看了半刻,王翦出声道:“这是檄文!” 檄文,讨伐不义之军,而要布告天下的文书! 既然出了檄文,那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只见苏劫写到:“天道好还,盖秦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骨肉同宗,吞噬却胜于财狼,赵虽大国,相如小邦,所行不义之事,陷赵国处而不仁,曾故作兵戈之不休,谓我秦国之可欺,不顾百姓合生而创残,使得节使敢为之桀骜,廉颇判赵,是为王之不容,李牧降秦,可谓天之早早!秦国王子,敏而有功,为人子,为人臣,当年宗祖之愤,六国见此檄文,必亲送王子而还,时哉勿失,然,劫必行王师讨伐不义之邦!戮之!” 王翦神色大亮,此檄文可谓诛心绝意,妙语连珠,却又充满了杀伐之意! 文中的意思便是,你赵国欺骗我在先,秦国便会i报仇,上天一定会帮助我们,你赵国的百姓也一定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攻打你邯郸。 你我二国本是同一祖先,现在相互触犯兵戈,赵本是一大国,这丞相的行为,就像一个小小的番邦,这是陷赵国于不义。 让两国出现本不应该出现的兵戈,可谓是欺我秦国,更不顾百姓生死,也没有听进去我秦国使臣的好意,反而用桀骜的态度i对付! 廉颇背叛了赵国,是因为你们的赵王胸襟狭隘,不容于人,李牧投降了秦国,可谓是上天的意思,我秦国王子,忍辱负重,六国之人见此檄文,必须亲自护送赵政出城,你们如果放弃这最后的时间,我苏劫必会兴王师讨伐你们赵国。 苏劫道:“命军文书,将此檄文抄录千份,然后想办法广布全城!” 王翦领命,作为苏劫的心腹大将,如何不知这其中的用意,和檄文的厉害。 王翦赞叹道:“将帅,此文一出,邯郸不存!” 苏劫看向王翦,点头道:“其余五国若见此檄文,必会斟酌援兵之事,抑制合纵上,便有奇效!” 王翦道:“这篇檄文若是传遍了邯郸,百姓必将重新被瓦解,廉颇判赵在赵国眼中属真,李牧降秦属假,真假结合,必能取信!到时动荡重现,民心瓦解,我等便可乘机攻打邯郸城,多方压力之下,赵国必会被迫放回质子。” 苏劫点头道:“赵政是我秦国将i的大王,将i必将横扫宇内,成为这天下的共主,我要让六国亲自护送其出城,就是给这天下人看,我秦国的王子即便回秦,也是在万人簇拥之下,卑身而送。” 王翦也被苏劫之言所震动,秦国的太子,哪怕是质子,也要被六国亲送,这要何等魄力!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彰显着大秦的气吞天下的豪迈之姿! 若真如将帅说的这般,赵政的风采也必将传回秦国咸阳,这就是蓄势!是苏劫为赵政在蓄势啊! 对于苏劫的站队,王翦作为心腹大将如何会不清楚! 顿时神色一禀,厉声道:“将帅放心,末将必定完成任务,末将和将帅一起,迎接太子出城!” …… 依墨家孟起所言,‘苏劫’一日之后方能苏醒过i,是以赵豹直接下令,将其打入了大牢。 次日! 孙静静的坐在堂前,茶香四溢,他抬头看了看正在聚精会神端视书简的赵政,心中暗自称赞:“此子居然有如此异于常人的胆魄和心智!” 换作寻常质子,身陷囹囵,怎会如此镇定! 孙出声道:“此水乃是取自甘露,不如饮一盏!” 赵政抬起头看了孙一眼,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孙对他可是不怀好意。 前日孙前i,赵政本以为这孙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孙却说,你无法做秦王是因为苏劫救不出你,相反,我会将苏劫抓到你的面前。 随后,赵政就被扣在了这里。 “先生,刚才丞相命人传讯而i,秦将苏劫已苏醒,请先生前往!” 本是镇定看简的赵政闻言浑身一抖! 孙道:“不如一起同往?” …… 牢房之中,墙壁上延伸而出的铜链子锁住了樊於期的双手双脚。 樊於期意识恢复,头脑一抬。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此时,终于才看到面前的一干人等怒目相视,看衣着,都是赵国的臣子,樊於期正想动动手脚,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被链子给锁了,此时,脑海里顿时回忆起自己被人在万军之中给抓了,被人一指给点晕了过去。 顿时亡魂皆冒。 赵豹率先开口,冷笑道:“苏劫,本相赵豹,此乃墨家矩子,其余人等皆是我赵国重臣,如今你已是阶下之囚,生死都在本相的一念之间,绕是你诡计多端,最后,不依旧是落到了本相手里。” “苏劫?什么苏劫?”樊於期疑惑不解。 众人眉目一皱,看向孟起,道:“矩子不会一指把他给打傻了吧。” 孟起摇头道:“万无可能!老夫出手极有分寸!” 扈辄对着樊於期厉声道:“苏贼,到了这般地步,还在这装疯卖傻!” 樊於期顿时急道:“吾乃秦国樊於期,你们要抓苏劫?为何i抓本将?” “樊於期?” “这名字好生熟悉!” “贼子,收起你这鬼计量,我等已从你身上收出了令牌,你还敢欺骗我等!” 只见扈辄从身上拿出了那张属于苏劫的亲军令牌! 樊於期一见,连忙高声道:“这!本将并非你等要抓的苏劫,此令牌乃是苏劫的心腹韩厉给我所用,一个令牌如何能说明本将的身份,本将便是樊於期,并不是苏劫!” 第一百五十三章 催命檄文! 赵豹等人面面相视,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不是苏劫?抓错了? 赵豹厉声问道:“你说你不是苏劫,那你可是这秦军十五万大军的主帅!” 樊於期道:“本将确实是!” 赵豹道:“还敢狡辩,你说你是樊於期,那纛旗却是苏字,你身上亦有这张苏字令,你口中的韩厉此前来邯郸为使,本相数次相问你军中主帅何人,他都说是苏劫,而且昨日阵前,本相同样问过,他说你便苏劫!” 樊於期神色大惊,道:“如何可能,此令牌乃是韩厉给与,说凭此令牌调用苏劫的亲军,本将才接受,至于纛旗,是那韩厉说苏劫数次重创于赵国,若要破城,乱尔等军心,可以以苏字旗作为震慑之用。” “什么?” “这!” 见樊於期说的有理有据,众人也都纷纷怀疑了起来。 “不是苏劫?” 樊於期,赵豹,还有一干人,纷纷将两边的串词串联在了一起,如果按照这樊於期所言,岂不是说,两边都被算计了? 如果樊於期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苏劫把樊於期给卖了?而且是置于死地啊! 这二人什么仇什么怨啊! 赵豹冷吸一口气,道:“此前,兵家巨首在上党见过这苏贼,等巨首来此,便知真伪!” 只能如此了! 赵豹等赵臣纷纷想到,如果眼前的‘苏劫’真是假的,那就可怕了。 这苏劫简直将他们玩弄于扺掌啊。 樊於期此刻也是陷入了震动之中。 自己忽然就被抓了,还被说成了是苏劫,援兵,心腹,大阵,令牌,这前前后后,作为当事人,哪里想不通,几乎是一想就洞悉了所有谋划! 樊於期大怒不已,大吼道:“苏劫,你为何要如此害我,置我于死地!” 同样,樊於期也很不解,这苏劫为什么要杀他,就算自己贪功不给兵权,这也不至于下杀手啊,能让苏劫下杀手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背后的成蛟,这苏劫为了削弱成蛟的势力,所以对自己下杀手。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即便自己证明了身份,但作为敌军主帅,身陷监牢,岂有好的下场。 不久之后,孙云和赵政二人便来到了牢房。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面前的樊於期,皆是一阵迷惑! 孙云看了看众人问道:“苏劫呢?” “嘶……” 赵豹等差点没站稳,如果眼前的人是苏劫,孙云何故问此一句,也就是说,抓错了,又中了这苏劫的诡计。 扈辄,赵葱等人更是傻眼了,就连孟起也是一脸震惊,不可思议。 “抓错了吗?” “此人不是苏劫?” 见众人的模样,赵政和孙云哪里会不知道! 赵政大笑,道:“孙先生,这就是你们抓的苏将军!” 这一路,赵政可是内心万分忐忑,此时一见,这赵国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内心自然是畅快无比。 众人没有心思去呵斥赵政,谁让自己落了这么大的笑话,这满邯郸城百姓,各个都知今日苏劫被生擒,这要传出去,赵世家,赵国的脸面往哪搁! 孙云厉声道:“怎么会抓错,难道秦国主将都分不出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孟起摇了摇头道:“巨首勿恼,这是我等全部中计了,如今看来,此乃苏劫一石多鸟之计,具体之事,巨首可问这樊於期便知!” “樊於期!?” 樊於期高声道:“我便是樊於期,我等都中了苏劫的诡计,本将也被他所谋害。” 随后,在孙云的喝问之下,樊於期将自己率兵出咸阳,公子蛟如何委托自己夺兵权,抢功劳尽数道出,言辞间,大骂这苏劫为了功劳就将自己给卖了。 孙云飞快的思量,如今这么一想,道:“我也中计了,这八门金锁阵,就是苏劫故意摆给我们看的,故意让我破阵,随后移花接木,让我等将樊於期给生擒!好大的手笔,好深的算计!若是我所料不错,这韩厉辩才惊人,手段衔接的天衣无缝,八成便是苏劫本人了!” “什么!?” 众将神色大惊,那个朝堂上的说客就是苏劫? 如果这么说,昨日大家回到邯郸之前,这苏劫还亲自跑到阵前,悲天伶人的让我等放了苏劫?放了他自己? 赵豹大怒:“苏贼怎敢如此羞辱我等!来人,给本相把这樊於期砍了,将首级挂到城楼!” 此时大家简直是羞愤难当!被耍了!一腔怨气都要发泄到樊於期的身上。 孙云连忙伸手道:“丞相且慢!此人先留着!” …… 苏劫撰写的数千篇檄文,对整个邯郸城来说,不算太多,但是却被龙治等人有意识的暗中贴到了一些权贵的门前,还有人流较多的市集之中。 暗中,龙治让乌应元准备了不少文书,日夜不停的抄撰,按照苏劫的要求,要让邯郸上下所有的街道到处都是。 一时间,邯郸上下,乱成了一片。 当赵豹等一干臣子看到了手中的檄文,都快吓傻了。 檄文一出,则代表不死不休。 此时赵豹和一众臣子,面面相觑,内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后悔之意。 廉颇判赵,他们是有意隐瞒的,李牧降了秦国,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到底是真是假,根本无从分辨。 但是,廉颇判赵是真的,这一点绝对隐瞒不了多久了,那李牧降秦自然会让百姓去相信。 “丞相,丞相,这该如何是好啊!” 孙云看了看手里的檄文,喃喃念道:“天道好还,盖秦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这是苏劫大怒了啊” “檄文一出,百姓迷乱,我等是以不义之师,抵抗大义之秦啊。” “丞相,若是不做决议,秦军必定攻打邯郸啊。” 赵豹赤红着双眼,这檄文中,将自己说成了一个谋国害民之人。 在加上,廉颇和李牧的事情,百姓如何会奋起反抗呢。 国柱都叛了降了,百姓还有什么理由去抗争了。 孙云道:“丞相,眼下除了百姓之危,还有六国的态度!” 赵豹一把将手里的绢帛撕的粉碎,怒道:“颠倒黑白,歪曲义理,此等诛心之语,人神共愤,北相誓死也不会让这苏劫得逞,来人,于本相回简,告诉这贼子,本相要和他在这邯郸城一绝生死,想救质子,做梦!” 群臣见愤怒的赵豹,皆是不敢在言。 孟起和孙云回到了驻地之后,二人刚一进门,就看到一脸愉悦的赵政! 二人也没有搭理,随即走到了后堂之中。 孟起道:“巨首,想不到我等皆中了此人诡计,如今此人檄文一出,老夫到真的有点担忧了。” 孙云摇头道:“我能破这苏劫的八门金锁,这苏劫或许就能破我的八卦阵了,若要守下邯郸,还是只能靠巨首的机关阵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余各国不能被其所影响,但是,我就怕这苏劫暗中还有别的算计。” 实则,孙云还真看错了苏劫,孙云能破是因为学识,苏劫却是破不了八卦阵。 忽然,孙云猛然站起,大声道:“不好,这苏劫要杀赵丹!” 孟起也是惊呼,如今的局面,如果赵丹死了,可真就没救了。 孟起问道:“何出此言!” 孙云,道:“速速去王宫,不可让这檄文被赵王见到!” 实则,当孙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迟了一步! 王宫周围,早被龙治等一些悍卒,偷偷的扔了上百绢帛进去,王宫侍卫和侍女们巡逻和行走期间,还是获知了这个消息! 在赵豹有意的保护下,没有让赵丹接触任何国事,是以,赵丹修养的时候,都会在王宫的花园里闲逛。 此时,赵丹也如往常一样,在嫪贤的搀扶下,来到了花园的一角。 嫪贤道:“大王不必担忧,如今邯郸城固若金汤,民心极稳,必定会打破现在的僵局,等到楚国等来人,秦军必然会败退的。” 赵丹得知了这个消息,面色有好看了许多! 晋阳的失去,让赵丹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这是有愧祖宗,一想到强大的赵国在自己手里衰败到了这样的地步,心如刀绞! 几个侍女一脸惊慌的聚集在一起侧头细语,一脸惊恐,居然没有看到走近的赵丹及嫪贤。 等到二人彻底靠近之后,几个侍女惊慌失措下吓的跌倒在地。 赵丹道:“寡人就这般可怕?你等在说何事?” 几个侍女不敢回答,一个个面色苍白,对着赵丹的询问开不出口。 赵丹眉目一拧,喝问道:“寡人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几个侍女就差没跪下去了,但是赵丹的话不敢不听,只能唯唯诺诺的从手里拿出一张细的绢帛,递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计杀赵丹!南北而分! 当孙云孟起赶来王宫的路途上,除了能看到满城百姓的惊恐惊惧之外,同时发现不少赵国大臣的车马也匆匆朝着王宫的方向而去。 还没抵达赵国大王寝宫,就依稀听到了其中的哀嚎!有臣子的,有后宫女眷的!两人这才意识到,最为担心的事情,或许已经发生了。 孙云快速的走进了赵丹的寝宫,只见床榻上的赵丹浑身僵直!无声的躺在床榻之上! 双眼却还圆滚滚的怒睁着宫殿的顶梁,目光呆滞,脸色煞白无血色,手里却依旧紧紧的拽着那要命的绢帛。 赵丹的身边,女眷匐跪,臣子以袖掩面不忍直视! 孙云知道,赵国完了! 当这份檄文传遍了全城之后,百姓必然会被动摇,其余各国的使臣同样如此! 廉颇叛了,李牧降了,赵王又死了。 怎么打?此时别说是百姓了,就是士卒也必定是军心涣散啊,就算孙膑复生也不能打,只能暂避锋芒。 等于苏劫一举直接切中了要害! 赶来的赵豹一见到赵丹,顿时老泪纵横,道:“大王,臣有罪啊!” 赵豹拉着赵丹的衣袖泣不成声。 若不是赵豹一意孤行要扣押质子,这苏劫或许就不会计杀赵丹,赵国在这个时候,大王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赵豹作为宗室大臣,岂不是千古罪人。 四周哀嚎一片,医者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 赵丹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用尽了一切力气,在众臣的注目下,缓缓说了一个字:“战……” 双手无力的瘫下,这一刻,一代赵王,轰然而逝。 死不瞑目! 或许,在赵丹死的那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当年,就不应该接受上党,不接受上党,赵王或许依旧是那个赵王。 赵丹弥离之际,他知道,自己的死,带走的不仅仅是性命,或许还有赵国的社稷,既然亡了,那就愤死一战吧。 “大王!大王!” “君父!” 公子偃,群臣们一时间哭嚎起来。 孙云和孟起看到这一幕,于是退出了宫殿,二人立于殿外。 孟起问道:“巨首,老夫不懂兵事,也知道邯郸或许可因械而守一时,但不可久守,赵王一死,此消彼长之下,秦国虎狼之师必将下城啊,巨首我等又该如何行事呢。” 孙云摇了摇头,道:“矩子,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劫不怕五国合纵了!” “这?这是为何?” “赵国敢顽抗到底,因由便是有恃无恐,认为五国必定会率兵来援!所以,当苏劫说出求和的时候,大家不会有人去怀疑。” “若是赵丹在,五国必然会联合合纵,即便是魏国,喜王雄才,岂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可如今赵王一死,五国合纵就是一场空谈,所以他不怕,至少解了眼前的危局吧。” 孟起点点头,道:“所以,苏劫从开始,就定下了计杀赵丹的计划,随后连环的离间,叛逃,各个都是围绕赵丹在开展,只是没有被人察觉苏劫真正的目的罢了!” 赵丹是因怒极攻心而死,思及前后,不难猜出,从他夺下晋阳开始,就已经开始对付赵丹了。” 赵丹重病吐血,便是从晋阳开始的。 孙云继续道:“最开始,我曾想过,苏劫大举侵犯赵国的土地,就不怕五国合纵吗,要知道现在秦国的国力,是绝对抵挡不了的,以苏劫此人行事,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那为什么依旧要下邯郸呢,直到那天我听到郭开所言,才恍然明白,取了邯郸,就等于取了东阳,一旦邯郸被下,以大将雄兵驻守邯郸,再逼迫魏国联手,五国合纵就是一场空谈,何其可怕的算计。” 孟起也是,道:“取了东阳会怎么样?” 孙云沉声道:“秦国若是东阳不失,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十年可灭六国!” …… 两日后! 苏劫,王龁,王翦得知了赵王薨逝的消息。 苏劫之所以能计杀赵丹,是因为他知道,晋阳对赵丹的重要,历史上,晋阳被下,赵丹含恨而逝,如今苏劫不仅取了晋阳,一系列的离间,可谓是将赵丹的心理防线击碎,几番算计下来,岂有不死的道理。 赵丹一死,至少眼下的五国合纵的局面便会得到缓解,权利的交替,一定会让赵国上下混乱起来,留下一个残衰的,挥手可灭的赵国,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利用的好,燕国和齐国一定会被牵制,这才是苏劫的打算。 苏劫对着王龁和王翦道:“山东六国再不惧矣!” 本来之前,王龁便很担心五国援军,要知道二十年前,魏国楚国援兵而来,才击退了他。 此时,自然对苏劫所言非常的不解! 王龁道:“苏将军,眼下我等虽不惧五国合纵,可一旦赵国稳定下来,必然依旧会联军,将军为何会如此认为呢?” 苏劫开怀道:“将帅,此乃纵横之策啊,邯郸一下,山东六国便会各自为战,想要合纵,难度增加了十倍不止,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合纵了,各国永远都不会有合纵的机会!” 苏劫一说,王翦和王龁震惊的相互看了一眼,王翦道:“还请将军详说啊!” 如果真如苏劫说言,那苏劫此时要说的计策可谓是能奠定江山社稷之策!纵横之策! 苏劫将王龁及王翦带到了地图边上! 用手指着魏国的版图,道:“六国之所以能合纵,皆因我大秦东出,必直面赵韩魏三晋之地,而其余各国,与秦不相交,即便是楚国,也只是因为司马错将军取了汉中才和巴蜀相交,但巴蜀地势复杂,不易行军攻打,是以,我秦国历来将战场锁定在三晋之中。” 王龁点点头,苏劫所言不错,秦国百年来几次面对合纵,皆是直面函谷关以东,各国皆以韩上党为突破口,所以说,韩国就是秦国的咽喉所在。 苏劫继续道:“将帅请看这里,我大秦如今克下上党以及整个山西,翻越太行山,攻克了邯郸,只要在东进数百里,便可抵达东阳以及河边地区,邯郸不存,东阳及河边地区必束手待毙,若是本将一举拿下东阳,整个华夏将会被我秦国一分南北!何来合纵之危!” 王龁瞪大了眼睛,就连王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东阳是什么地方,那是赵齐相接的地界。 齐国和秦国有什么勾当,各国心知肚明,哪怕暗地里有什么动作,但是明面上历来都是和秦国相交的! 一旦齐国的土地和秦国的土地相交! 那整个华夏的局势就变成,北边是燕国,或许还有赵国的残留几个郡,南边则是魏国、韩国、以及楚国。 南北而分,楚国如何能跨过秦国和齐国的土地,去北边联合燕国,赵国呢。 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有两个先决条件,便是要么占领邯郸,要么将赵国给打残,独留邯郸。 王龁王翦此时都被苏劫的想法所震惊到莫名的地步,这个计策太过匪夷所思,可谓拦腰将六国给劈成了两半,一旦计策达成,六国永远都无法合纵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孙云的反制之计! 实际上,这个纵横之策,来自于吕不韦。 历史上第五次合纵之后,吕不韦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命蒙骜帅率大军,一举攻克了魏国的酸枣、山阳,赵国的长平、雍丘,等二十城。 路线和苏劫不同,历史上,吕不韦的路线则是选的魏国以北,邯郸以南的城池,将魏赵都给分开了,直到打到东阳,最后将这里设立为秦国的东郡,一分南北,永绝后患! 而苏劫此时的说法更直接,不用去打魏国,直接横穿太行山,下邯郸,直抵东阳,同样的一分南北。 不过,历史上的东郡还在秦王政七年以后,如今苏劫早早的将此南北纵横之策道出,不妨碍这惊天谋划。 王龁大喜道:“将军之策可定天下社稷啊!” 王翦,道:“将帅,这计策若成,各国便可逐个击破,我大秦可得社稷之鼎也!” 在此的都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这南北而分的纵横之策可以定点江山。 魏国,敢有动作吗,秦国取了邯郸,等于魏国的北面和西面都是秦国,秦国将他整个国家都给围了,所以他不敢,韩国事秦三十年,更加不敢。 王翦忽然眼神一亮,看向苏劫道:“将帅,难道你是想利用燕国去对付赵国北方?让燕国国力消耗,从而无法合纵!” 苏劫道:“所以说,这南北而分之策,乃是我秦国横扫六国必行之举!眼下,我等只需一心攻打邯郸!” 王龁感慨道:“凭此一策,苏将军足可封侯了!” …… 赵丹的死,让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各有己见,争执不休。 可谓大夏将倾,无人可力挽狂澜,秦军虎视眈眈于城楼外,此时的邯郸,看着坚不可摧,实则到了随时可以覆灭的地步。 此乃上兵伐谋攻心之策,可谓被苏劫利用到了极致! 但是,眼下的局面,此时不仅关乎赵国的存亡,也关乎到了,朝堂上所有人的生死,也就是说,秦国攻打下邯郸后,每一个人可能都会被秦国所杀。 一旦有人畏死,必定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忠义者有,贪生者有! 此时,郭开,公子偃等人强忍悲痛立于朝堂之上,讨论对策! 至于赵豹,早被郭开口诛笔伐,认为大王的死和邯郸的危险都是赵豹一意孤行扣押秦质子带来的。 此时,有人提议,道:“既然我邯郸危在旦夕,不如杀了秦国质子,以泄心头之恨!” 郭开顿时怒道:“如此作派,乃是陷赵国社稷于不顾,杀了质子,除了让我满城百姓戮于屠刀之下,于当下危局有何益处?” 就在众人争执之际,只见孙云独自来了。 众人皆是神色一亮,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孙云了。 孙云道:“见过公子偃,田部史,各位大臣!” 公子偃连忙回礼,道:“先生,我赵国眼下局面到底应该如何决断,还请先生指点!” 孙云摇了摇头,道:“在下此来,是献策!” “先生有何妙计!” 孙云道:“要秦国退兵,并不是没有办法!时才我隔着老远,就在听诸位讨论到底杀不杀质子,杀了难道就能解决眼下的局势吗。” 见孙云言,让秦国退兵还有办法,顿时心情澎湃了起来,就算坐上这个大王怎么样呢,没有了土地,国家都没了! 赵偃道:“还请先生教我,时才听先生所言,先生的意思莫非是用这质子换取秦国的妥协吗?可是秦国未必肯答应。” 孙云摇了摇头,道:“我见诸位还在犹豫不决,这样,咱们来先把秦、赵两国的情况作一下比较,第一,赵国和秦国哪个强大?” 赵偃看了一圈,道:“自然是秦国强大!” 孙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两国谁的人口多呢。” 赵偃继续道:“赵国不如秦国人口多。” 孙云问道:“那两国的将军谁更有才能?” 孙云一问,扈辄,赵葱,乐乘等人更是一脸羞红,若是李牧廉颇在,到没他们啥事。 可如今孙云一问,摆明就是打脸啊。 当然,这也是实情! 赵偃羞愧道:“我赵国的将军,不如苏劫!” 赵偃只好单指苏劫,这是唯一的遮羞布! 随后,孙云一连问了关于法令,军队,等一系列问题,赵偃的回答是都不如秦国。 孙云便笑着说道:“如此看来,赵国没有一件事情比得上秦国,所以赵国必须亡啊。” 赵偃羞愤道:“先生,这些本公子都知晓,可先生这般言语于救我赵国有何关系。” 孙云点头道:“如果赵国愿意割让河间十二郡去贿赂秦国,秦国兵不血刃就可以得到赵国的的土地,秦王一定十分高兴。” “秦国入境兵临邯郸,难道就不怕赵国抵抗?难道就不怕诸侯救援,所以肯定会乐意接受。”“秦国得到土地之后,就一定会撤出赵国,赵国依靠半壁江山仍然可以活下去。” “秦国得到赵国的土地后,会更加强大,山东诸侯必然会十分恐慌,赵国一旦灭亡,就会危及他们自己,他们一定会恐惧不安,便会起兵来救援赵国,那么,合纵抗秦的局面就会形成,如果合纵告成,赵国名义上失去了赵国半壁江山,实际上却得到六国的力量,共同抗击秦国,灭亡秦国易如反掌。” 孙云的办法,虽然在公子偃看来很屈辱,但是这确实目前唯一的好办法。 朝臣们即便多不愿意,再羞愤,此时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因为孙云说的很清楚,只有这么做,赵国还有半壁江山! 见公子偃等人都犹豫不决起来! 孙云继续道:“不过,赵国愿意割河间十二郡作为赔礼请和,苏劫一定不会同意的!因为苏劫发布了檄文,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攻打邯郸。” “什么,我赵国愿意给十二郡苏劫都不要吗?” 要知道,韩国的大只有一个郡,赵国的十二郡若是献出,那等于没多少土地了。 孙云道:“我问你们,十二郡是多大一片土地,是邯郸的百倍之大!你等认为秦王是愿意兵不血刃得到十二郡,还是愿意花费十万将士的性命,去夺邯郸城?” 这谁都知道肯定是兵不血刃拿十二郡啊。 孙云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我等将这个消息七日之内,送到咸阳,告知秦王,赵国愿意献上河间十二郡的地图和土地,让秦王退兵,秦王必定下令,让苏劫回咸阳,这一去一来,顶多不过二十日,难道邯郸,二十日都守不下来吗!” 赵偃一听,顿时大喜不已,让一群朝臣焦头烂额的事情,就这样被孙云给破了。 “多亏先生妙计啊!” 更多的人是长舒了一口气! 郭开忽然问道:“先生,如今太行山被攻占,我军前往咸阳的道路已被封死,如何越过苏劫,前往秦国呢?” 孙云道:“在下早已谋划妥当,这前往秦国的使者,不需赵人,有一人比任何人都合适,而且一定会做的比我们更好!” 郭开赶忙问道:“先生所言之人是谁?” 孙云道:“樊於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