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之侠》 第一章 切磋 一年一度的武林名门正派后辈选拔大会正在进行,名门正派精英弟子均已到场。 许飞是一个年仅十九的少年,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猿背蜂腰。但和其他名门正派弟子不同的是总是站的松松垮垮,脸上也永远带着一丝懒散的倦意。 他站在威扬镖局队列末端低着头,正午的太阳像把大地罩上一层白光,晃的睁不开眼。 许飞是门内最不被看好的后辈,师长们一致的评价就是中庸之才,内力修为便是练到个七八十岁也无大成之可能。 皆因性子天生轻佻,故需要静心的内功修为突破艰难。但为人急公好义,嫉恶如仇,外门功夫,轻功,暗器,水下,夜战,长短软硬各般兵刃皆是天赋聪慧。可叹真是造化弄人,胸怀志向侠肝义胆的许飞,内功修为像一道雄关挡住了其伸展抱负之路。 能带许飞来的原因也让人啼笑皆非。是因为他将江湖赫赫有名的巨匪玉娇龙申公元,刀山盾壁钟克存擒获。 就连镖局的师长提起这两人也颇有三分忌惮,但却被这个资质平庸,性子懒散的许飞擒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这点微末能耐如何擒得住申公元?” “那个那个…回副总镖头,他的玉龙长鞭是很厉害啦,可是他没脑子啊,我装作屁滚尿流的跑他就追啊,我往水里跑追到水里。我往竹林里跑他就追到竹林里,被我…” “行了行了!”副总镖头心里暗骂,早知道这个申公元笨到竹林里耍长鞭,这厮还用的着许飞这种庸才抢功。 “那刀山盾壁钟克存性子谨慎,武功又是未思进先思退的路数,你又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手的?” “回副总镖头,那个钟克存啊,他确实小心,但小心的过了头,和我一个后辈交手铁牌舞的和乌龟壳一般无二,护住了自己也挡住了眼神儿。看不到我预设了十几个马蜂窝就在路边薄纱浮土中,追我时一脚踩上,蛰的浑身上下和开水烫过的活猪一样,哈哈哈。” “住口!如此腌臜手段岂不辱没了我威扬镖局的名头!”副总镖头气的拍案而起。 “师弟,除恶务尽,许飞是浮躁了些,可他微末身手却能擒得巨匪大盗实属难能,更难得是不畏强敌,急公好义,这才是我威扬镖局弟子后辈该有的样子。”总镖头于春山缓缓道来。 “这次武林盛会许飞一同前往,如此侠义之心的后辈才应多多提携。” 许飞被晒得头昏眼花,眯缝眼低着头好像能躲开暴晒的太阳。心里开始埋怨总镖头的多事,这种盛会的切磋比试,那是内功外劲,兵刃暗器有章有法点到为止,他这种见人坑人见鬼贴符的手段如何上得了台面?比武规则也不允许啊,威扬镖局的脸还要不要了… 台上是自己的一位师兄和华山弟子正在比试,许飞向台上瞄了一眼暗暗叹气,师兄落败是早晚的事。 这位师兄名字都记得含糊,但却记得师兄功夫毫不含糊,三十六路地躺擒拿专克强敌。就是施展起来满地打滚,拿住对手后身体要像大懒蛇一样和对手死死缠在一起太不雅观。 在这武林盛会师兄要是单刀劈面一掷,然后着地滚将过去拿住对手下盘,和对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就是胜了也成了笑柄。名门正派讲究的就是个赢的潇洒,败的磊落 。又不是生死搏命,唉…果然,师兄不多时便虚砍三刀跳出圈子,拱手说句甘拜下风,对手还了句承让,意料之中啊… “下一场青城派成锋对威扬镖局许飞!” 啊?啊!居然还有我?这么快就轮到我?!这这这…刚担心要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就这般快兑现,无奈何硬着头皮走到前面跳上擂台。 青城派的成峰已经在台上了,观许飞纵身上台的身法不禁心里一宽,只听闻威扬镖局后辈许飞独力擒获玉娇龙申公元,刀山盾壁钟克存还以为自己抽到了下下签,结果这几步走和纵身上台的身法明显是内劲不足脚步虚浮,加之眼睛神光不显毫无过人之处,看来是威扬镖局那帮老家伙想捧自己的弟子想疯了,把功劳强按在后辈身上贴金啊… 许飞打量了下对手,就见其人七尺半高,一张冷冰冰的马脸,身子如标枪般肃立纹丝不动,眼睛精光四射,右手虎口厚厚的一层老茧,眼神里尽是不屑嘲弄之色,心里是暗暗叫苦。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慢慢拽出自己的雁翎刀,略一拱手道了声“请!” 我在哪里…头怎么这么晕…我已经败了么?…天怎么黑了…许飞恍惚间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维持在刚才说请的姿势,天却已经黑了,周围尽是烈焰奔腾的高大宅邸和倒毙的妇孺,耳中尽是人临死前的哀嚎惨叫。脑中一片茫然,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嘿嘿嘿…和尚,这是从哪儿冒出这么个小崽子,还和咱们说请呢,嘿嘿。” 许飞定了定心神,发现前面数丈开外有两个形同鬼魅的身影。怪笑说话的这个一身白衣,脸色苍白像一个病痨鬼,手里不知为何拿了几叠纸钱。旁边那位身材高大肌肉贲张,皮肤淡金色,光头,衣衫褴褛,双手双脚沾满了鲜血碎骨。 一见二人突然一阵怪异感觉袭来,身体像被充入无穷之力却不懂如何宣泄一般。 许飞乃侠道中人,性子虽然闲散慵懒,可心像火一样滚烫,此二人一看就是屠杀的罪魁祸首且行色诡异,透露出隐隐的邪气。 当下气往上涌,抛开脑中的种种不解,当先朗声喝问:“二位前辈在此屠杀妇孺所为何干!”言语间虽有礼数,但气势上与斥责无异。 那个白衣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许飞缓缓的说“你是不是唤作许飞?”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许飞在此。” “哈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早点出来长生侯这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就不用死了。”白衣人边说边把手里的一张白纸慢慢搓成纸条。 “快跑快跑…”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废墟边响起,一个衣饰华美浑身浴血的中年人一边爬行一边声嘶力竭向许飞喊。 “吆吆吆,果然不愧是长生侯,中了我师哥一拳居然还没死,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言毕手一扬,刚才搓成条揉成细管的白纸对中年人甩了过去。 许飞在真正的生死之博总能胜出,就是他在这时才会激发野兽一样的战斗本能,虽然这纸管怎么看都毫无威胁,白衣人那一抖手也毫无武学根基,但中年人恐惧的眼神告诉他,纸管会致命! 不容多想许飞移形换影飞掠过去抡刀就劈!噹!许飞虎口震裂,刀口崩碎,纸管好像有百斤之重的铁棒一般。要不是许飞慎重对之恐怕此时已经被区区一 根纸管射毙当场! 许飞踉跄几步以刀撑地才站稳脚跟,气血翻涌,持刀的右手一阵酸麻。这是什么妖魔邪法?明明白衣人手法上毫无武功根基,气息散乱绝无内息调和的痕迹,为何区区纸管能有如此威力? 白衣人的脸色也变了,踱了几步道“果然谒语是对的…你不是常人,你果真是魔首…杀!”随着这声杀,手里的两张冰盘大小的纸钱向许飞丢了过去,纸钱初始时毫无异样但刚离开白衣人不到尺许就风雷大作,搅动气流发出尖锐的嘶鸣。绝不能硬接!许飞弯腰伸臂抄起中年人贴地一滚。咚咚!两声巨响像是两扇铁门砸进了土里。两张纸钱已经没入土中。威力骇人听闻,区区白纸犹如长枪大戟巨石厚壁的重量。 许飞放下中年人,疾冲敌人,脚下如泥鳅一样东溜西滑飘忽不定,让对手无法判断路径。却见白衣人哈哈大笑。 突从袖子甩出无数细碎纸钱,然后大袖一扬吹向许飞。不好!许飞心里一颤,竭力将身子扑低身体蜷缩成一团,向地势较高的一个土堆滚去,噗噗噗噗噗噗噗!纸钱犹如一群愤怒却盲眼的铁鸟毫无方向的乱窜,打的残垣断壁一片崩塌,地上尘土飞起老高。 许飞竭力缩小受击面积还是中了三枚,左手当场就被击碎,肋下,左肩都被擦伤,虽然仅仅是擦过但那力道却犹如飞掠铁锤,让许飞内伤外患一起迸发摔倒在地,咳血不止。 “哈哈哈哈,觉得自己脚步很快?你就是和虎豹一样快也得被我白无常的劲气纸钱切成碎片,嘿嘿。” 劲气?头一次听说这个名称,这是这里的武功路数?好奇诡,好恐怖,简直犹如神邸一般! 耳边又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三片纸钱夹风雷之势直射过来! 许飞已然动弹不得,下意识捡起三片瓦砾一抖手迎门三不过手法打向纸钱,突然瓦砾如同灌注了无穷的力量,速度快的几乎看不到,“砰”的一声,切碎纸钱余势未消,将一堵巨大照壁击的崩塌! 这是什么力量?!许飞意识到自己和敌人的劲气有了说不清的纠缠,就像是将敌人的能力兼收并存一般。可却无法运用自如以此克敌,突心念一动! “白无常,小爷让你几招是不是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哦,什么什么劲气,小爷挥挥手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许飞一边咳血一边踉踉跄跄靠近白无常 白无常并不着急出手,收敛了怪笑,面色阴沉了下来。 “小崽子你是不是傻了,这么近看你怎么躲!现在就要让你比我纸钱还碎!” 白无常双手一扬,催命纸钱飞舞中大袖一挥向前吹动,就在其劲气注入纸钱的一瞬间,许飞动了!一记劈空掌!威力最多一丈内吹息灯烛。可许飞只为了把纸钱方向吹反!刚才白无常用了四次劲气,许飞天赋里的本能敏锐的观察到了白无常注入劲气的时机。 反应已然来不及,倒飞的纸钱被注入劲气!指甲大小的纸钱每一枚都变成了犹如头号铁锤的分量激射而出!嘭!白无常四分五裂的躯体如同破布一样散落各处。 “小爷许飞,诛奸除恶!”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立了起来。像一座影之山一步一步走向正在咳血还硬撑耍帅的许飞。 “铜金刚请教。” (本章完) 第二章 恶斗 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硕大的身躯开始动了,他手脚上的鲜血和碎骨渣已经凝固。淡金色的皮肤裹挟着金刚般的虬节筋肉,有如一座魔王像。 路过白无常的残骸视若无物的踩踏而过,踩碎肋骨的声音令人心悸。在勉强站立的许飞三丈外停住脚步,杀气却如同阴暗森林中的迷雾弥漫过来。 许飞左手已被击碎,肋下肩头痛彻心扉,内伤颇重,控制不住的咳血,呼吸时口鼻间血沫不断流出。这时别说和这个恐怖如魔王一样的铜金刚生死斗,就是运功疗伤都十分艰难,还好…腿没受伤…许飞暗暗心道。 “你的同伴被我杀了,怎么从头到尾却不与相帮?”许飞暗自调动内息勉力疗伤,能恢复一分内力就有一分生机。 “他?一个废物,这种货色怎么配与我齐名,居然还与我并列曹天王门下四大护法,早就该死了。”铜金刚淡淡的说。 “奉尊上之命,问长生侯魔首所在,他不说便灭了他满门,你果然有点门道,但我看来,也仅仅是比杀了自己那个废物强一点罢了。”铜金刚脸上出现了一丝嘲弄的狞笑。 “什么魔首,笑话,亏曹天王还如此郑重其事反复叮嘱,劲气都不会,比起常人强不到哪里去,真是不知所谓。”铜金刚越说越得意。眼睛里透露出凶狠贪婪的凶光。 “老天相助,今日我大功独揽,升到天王指日可待,曹天王,我很快就能和你平起平坐了,哇哈哈哈哈,”铜金刚一边狂笑一边扭动脖子,咔吧咔吧关节发出的声音有如爆豆一般。 啊…这个家伙话好多…我都插不进话…多说点…咳血止住了,心肺经脉真气通畅了…多说点多说点…许飞面上装作凝神聆听频频做出兢惧神色来配合铜金刚情绪,内里加快真气运转。 “好了,该送你上路了。”铜金刚突然把话刹住,身子下伏如猛虎扑食状,作势要攻。 “等等!我且问你,你已入魔道,杀戮残暴,有何面目说我是什么魔首?”许飞赶紧把话接上,心里暗暗祈祷赶紧说吧…另一方面此事确是甚为疑惑,不得不问。 “杀人就叫做恶?和你比起来我铜金刚简直就是大善人,你活着本身就是恶,最大的恶!”铜金刚如雷霆一般狂吼起来。 “接招吧,一拳就把你的头打爆!”就见铜金刚本已经硕大强壮的身躯像是天神附体,金光爆涨,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坚硬的筋肉更是急剧收缩成铁块铜疙瘩的硬度。 右腿一蹬地,左脚前滑,右手碗口大的拳头像铜锤雷霆般飞至,人如金刚拳似奔雷,身快如电重若泰山! 许飞唯一能动的右手四两拨千斤,金丝缠腕轻轻一搭身体尽力偏了一点。脚下轻飘飘不吃劲,让铜金刚的拳力把自己像狂风卷动的树叶连根带起,这样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对自己的伤害,却见许飞身上淡金色气芒一闪! 但身体还是陀螺一样飞起,许飞临危不乱,空中翻了半个筋斗,一招灵猫掉尾轻飘飘落地,内创居然并没加重?!刚才怎么回事? 不容许飞多想,铜金刚双臂张开老鹰扑小鸡那样闪电般扑了上来,像是要给许飞一个大大的拥抱,可许飞知道这个拥抱只会把自己变成一团不成型的骨血肉渣,简直就像是一个瞎了眼的神魔愤怒的狂奔,生命在其奔窜的路径里只有灰飞烟灭。 许飞不管是左右躲避上纵下伏都没有时间了。只能凭本能低头缩身迎着对方的方向,轻巧的一侧身从铜金刚的腋下钻过,铜金刚一击不中还是窜前四五丈,转身咬牙切齿的盯着许飞。 铜金刚冲过去带起的飓风像是小刀一样刮痛刮醒了许飞天性里超乎寻常的机敏。 他没有武功! 等等…刚才的白无常也是这样,明明有神邸般的能力,用起来却拙劣不堪,只能赌一赌,搏一搏! 铜金刚这次连许飞的衣角都没碰到,转过来的脸越来越残暴狰狞,稍一停滞立马又扑过来一腿拦腰横扫。要是被这势若奔雷的一腿扫结实,怕是当场身体就要断做两截。许飞已经没有其他退路,只能把敌人当做一个不会武功却能力超强悍的对象看待,毫不犹豫微微脚尖点地纵身跳起半人高,轻飘飘的躲过。 在一边倒卧的长生侯眼里,就见铜金刚像疯魔附体一般一次次的疯狂冲撞,却被对手在间不容发之际贴身而过,就像是一只巨熊拍击扑朔迷离飞来飞去的蝴蝶,又像是惊涛骇浪里却总是浮在浪尖上的一片浮萍。 有数次许飞的身影好像已经被完全吞噬了,但魔爪巨浪过后,蝴蝶那轻巧的翅膀,浮萍那跌跌宕宕的飘摇又出现在长生侯的眼里。 “停!”许飞朗声喝道。 “累了吧?像个野猪一样没头没脑冲来撞去的,小爷让你撞一天都不打紧。”许飞嬉皮笑脸的说。 “铜金刚,你的那点玩意儿都被小爷我看的帮糟底烂了,刚开始我还纳闷,你这金刚不坏的身体,电光火石的速度只需像小孩子捉迷藏一样追我,不消一时三刻便能追上,但你却如同野猪一样瞎撞乱拱,不持续追击,岂不怪哉。”铜金刚脸上开始渗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我那是想多玩一会,小兔崽子,等我这就撕碎了你!” “且慢且慢…我知道你累了,不然也不会乖乖的停下来听我说。”许飞边笑边说。 “你这劲气真的很厉害,寻常武功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戏,估计在我们那儿都是一代宗师,顶尖的几个老家伙才能勉强企及的吧,但你这用的也太拙劣了吧,简直就像个小孩子手持屠龙宝刀乱挥乱舞,吓人是很吓人,但也就唬唬常人罢了” “你这劲气不能持久,每次运劲后必须有一瞬卸去气劲身体方能承受对不对!”许飞突然厉声喝道。铜金刚 身体一颤。 “所以你总是几丈开外扑击,一击不中立马远遁,因为你需要时间去让身体适应下一次用劲气的负担,你怕在空隙被我反击不对!你练就一身铜筋铁骨并不是什么外门功夫,是因为你这劲气身体负担太大,不得不练就一个强悍身体对也不对!”许飞一边厉声喝问一边踏步向前。 铜金刚被喝的连连倒退,雄伟的身体也萎缩起来,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对!不对!你说的都不对!小子拿命来!” 铜金刚疯了一样的扑过来,许飞轻轻哂笑。侧身避过,一抖手把刚才捡起来一片碎瓦用暗器手法射向铜金刚,时机正是敌人劲气刚散那一瞬。“啪”铜金刚额头肿起一硕大的肿块。 “哈哈哈,你也别叫铜金刚了,今儿个小爷给你打扮打扮,把你这秃瓢整成个如来佛祖可好?”许飞又开始他那名门正派深恶痛绝的浮夸嘴碎了。 “小子…今天我就与你一同下那十八层地狱去吧。”铜金刚惨然一笑,身体金光暴涨。 “去死吧!” 铜金刚发出了厉鬼般的嚎叫,身体像是被攻城投石器抛出的巨石射出,许飞一矮身窜蹦跳跃,时而往东时而向西,忽踩壁疾走,忽急停伏地,铜金刚再也不顾及身体承受能力,衔尾急追,妄图短时间内把对手抓住碾碎。 可许飞就像是一条近在咫尺却滑不留手的泥鳅,衣衫都撕碎了,却被金蝉脱壳甩掉衣服继续东扭西拐的乱窜。突然的转向,疾冲的惯性让人无从捉摸,许飞嘴里还不闲着,距离稍远时便嘲讽讥笑。 许飞冷汗淋漓,现在脚下稍一迟缓,或走避被对手预料到方位,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脚下把平时诱敌的功夫施展到了极致,现在就看谁先崩溃,是强运劲气以命博命的铜金刚,还是内伤外患失血过多的许飞! 只被追了不到半盏茶时分,许飞已经觉得不行了,失血过多让自己的神智体能随机应变的机敏都变得迟钝起来。 铜金刚也发现了这点,指尖在飘忽不定的背心处扫来扫去,可就是拿捏不住,马上要得手的狂喜让他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血已经从口鼻涓涓而下,自己的脊椎骨犹如被扭曲的麻花从肉体里慢慢凸出,铜金刚也已经到了极限。 极限了,眼前一黑的许飞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无意识的倾倒,脚下急奔的惯性让许飞踉踉跄跄疾冲出一段才颓然倒地。 紧随其后的铜金刚硕大的身躯终于像巨鹰扑麻雀那样,把许飞轰的一声压在身下。 慢慢的铜金刚那颗秃头抬了起来,嘴里尽是血块和不明部分的内脏,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渗人的声音。 背景是烈焰飞腾的残垣断壁,地上是倒毙的残骸死尸,简直就像是一副人间炼狱图。 难道他在生吃许飞?! (本章完) 第三章 悟道 “我的妈呀,你有多重自己知道么?” 许飞吃力的把铜金刚硕大的身躯推开,疲惫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他仰望星空,无视就在眼前肉体崩坏的铜金刚,无视那残垣断壁魔焰烈烈,他看到了血腥的火光也无法掩盖的星河灿烂,他看到了生机,邪不压正的天道! 随着许飞一声怒喝,随手抄起断壁上的一块砖石奋力一挥,便把铜金刚的秃瓢砸的塌了半边,死不瞑目的铜金刚两眼不甘心的直勾勾盯着前方。赢了!我还活着!要快点疗伤,左手废了以后武功怕是更低微了吧,不行了,动不了,好想睡…许飞的意识慢慢的陷入黑暗中,虽然明白这个黑甜乡是死神的怀抱也无法抗拒这种诱惑。咬舌尖提神的气力都没有了,就这么睡去吧,死原来并不可怕… 此时一堵高大的山墙终于垮塌了下来,砸在失去意识的许飞身上,可身体的隐隐一层金光让这沉重坚硬的砖石四分五裂,向周围崩碎。 清脆的鸟鸣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愈来愈清晰,脸上一阵清凉让许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貌清癯的面孔,墨髯,慈眉善目,自带出一副贵人模样。目怀关切的正在观察着自己,相貌五官透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气息。 略一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树木丰茂的树林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透过树梢散落在草地上晃动摇缀,耳中的鸟鸣声也愈发的真实起来。自己的手被这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紧紧握住,从中透过来一股暖洋洋说不出的感觉,但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康复。更让人惊讶的是身下的小草野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此人正是昨夜的长生侯。 “差不多了,少侠试试身子还有什么不妥。” 许飞真气暗暗运转发觉丝毫无碍,更惊奇的是发现自己被击碎的左手居然完好如初,失血后的眩晕乏力更是半点无存。正要开口就听长生侯说道: “少侠醒了,在下人称长生侯,长生长生,唉,本以为凭借这不伤人只救人的本事谋得荣华富贵,人人都有受伤患疾之忧,想必是无人去害我这个毫无威胁,不时之需时更能救命之人,哪曾想天王护法都是些怪物魔王,不由分说大开杀戒,追问少侠所在,我哪里知道什么,可怜我那一家老小。” 说到此处,泪洒衣襟,悲苦之情让人不由得眼眶发热。许飞本就是热血少年。昨晚惨状好像历历在目,不由得也流下两行热泪。悲痛多时 ,许飞扶长生侯到草地上一简陋石桌旁坐下。 许飞先与那长生侯诉说自己奇异经历,但见长生侯也不明所以,更何况连许飞自己也搞不明白始末缘由,看侯爷悲痛过度,只有先劝慰起来。 “侯爷莫再伤心,你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家人能否…?” “唉,我这点能耐旁人唤作长生侯,不是再生侯,哪怕有一口气在我也能修复如初,但那两个魔王暴虐无比,手下一个活口都没留,我把家人尽数修复也无非是落得全尸罢了。” 长生侯顿了顿又说:“昨晚少侠重伤,我本应上前助少侠疗伤,可那两个魔王手段狠辣,心思歹毒,定会特意攻我引少侠来救,少侠古道热肠必然不会弃我于不顾,那时少侠因我掣肘,进退维谷怕是多半要费些手段。” 许飞笑笑说道:“什么费些手段,侯爷莫要再给小子我脸上贴金,如此定然咱爷俩齐刷刷上路去也,侯爷心思聪颖,一眼就看清局势之要点,佩服佩服。” 长生侯苦笑着摇了摇手,扶胸咳了数声,隐隐见到遮掩的袍袖一片殷红。长生侯知道许飞心内所想,接着着说道: “我这长生气劲不光能医人,寻常物品,古董字画花鸟鱼虫皆能修复如初,但无法用在自家身上,更没办法起死回生,凭这个医好了几个皇亲国戚,莫名的得了个侯爷之位,也算是无心插柳。” 许飞听了羡慕的两眼放光,乖乖隆地咚。有这一手这岂不是拳打华佗,脚踩扁鹊?刚才给自己疗伤连身下的花草都像是获得了野蛮生长的生命力一样。可惜,可惜,就是面对凶徒就… 长生侯好像看出了许飞的心思继续说道: “这劲气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寻常资质是万万做不到的,也不存在什么勤学苦练的门道,此道乃天授,寻有缘之人,且分类纷杂,多半与其人性情有极大关系,也有的与其人生平经历有关。 有的人生而有之,有的人后天突然悟道,就像昨夜的白无常,这人本是一穷苦人,有一家传手艺,就是出殡时帮人家抛撒纸钱,不知何时突然有了这手段,性情阴鸷,残忍好杀,短短数年就做了天王的护法。” “而这铜金刚自幼穷苦,做了多年的苦力僧,在庙里吃苦受罪挨打被骂,本也是一个苦命人,据说也是十五年前突然悟道,一夜间杀了满寺僧众五十余人,事后销声匿迹,当时是惊天大案,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是昨晚现身都以为不在人世了。” “而我从小就锦衣玉食,家里世代为官,小时我就爱侍弄花花草草,猫狗虫鱼,心呢软的常常受人讥笑,打小就发现受伤的猫狗经我爱抚必会痊愈,花草长势不好哪怕几乎枯萎,我也能使其回春,从小就有这个本事,怎么会的怎么懂得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飞听到这里沉思片刻心想,突然悟道?难道这个能力能后天获得?我行么?回想昨晚的生死恶斗,敌人的雷霆之击,鬼魅手段不由得后怕。如果有这个后天悟道保命怕才有几分指望。 长生侯面有忧色缓缓对许飞说道:“二护法已死,曹天王断断不能善罢甘休。其二人称呼少侠魔首,当与那几十年出现一次的万世谒语有关。” 许飞听了一头雾水,长生侯也不解释,捡紧要的说了下去。 “他们都是至尊门的人,至尊门的从属都尊称其门长为森罗万象,不明所以为何是这个称呼,而外人不敢如此称呼,都称之为天帝,如此犯忌之事朝廷却也不闻不问,多半是至尊门从属数万且高手如云,但平时绝不越界,不和官府发生冲突,且能在一些事情上助力,估计朝廷也不想为如此不着边际的一个虚名大动干戈吧。” 许飞听到这里瞠目结舌,暗暗叫苦,还不明所以为何到了此处,就得罪了天下第一大门派,帮众数万?和朝廷分庭抗礼?官府都不愿意招惹?我…命好苦啊。 长生侯心思敏锐,一看就知道许飞必然是懊恼加后怕,赶紧说:“少侠莫慌,至尊门虽然势力庞大,但也不能为所欲为,因为这天下还有一能抗衡之势力存在。” “哦?侯爷请讲。”许飞一听来了精神,赶紧追问。 “便是那江南烟雨楼,这个门派人数没有至尊门那么多,但皆是侠义之士,五行八作,市井庙堂都有势力渗透。至尊门这些年用了无数的心智财力,不知搭上了多少好手的性命也没能把江南烟雨楼势力打垮。这几年至尊门积攒势力,蠢蠢欲动,怕是人间又要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许飞听到此处,回想昨夜至尊门二护法手段之凶残,侠义之心顿起喝道:“岂能任其肆意妄为!”怒气之下拍案而起,就见淡金色的气芒一闪。 眼前的石桌被拍的粉碎! 悟道劲气?! (本章完) 第四章 雾凇 面对被粉碎的石桌,两人都愣住了,这不是劲气么?明明是劲气!而且和刚才铜金刚那淡金色气芒的一般无二,许飞腾身站起,兴奋的大叫“我悟道啦,我悟道啦,我悟道啦!”兴奋之际,抬手奔着刚才被劈碎的石块又是一掌! 良久 长生侯擦了擦脸上的汗关心的问许飞:“少侠的手试试看还有什么不妥?”许飞一脸尴尬的摇摇头,刚才自己那兴奋的一掌石块没碎自己掌骨当场倒是断了。如果身边不是长生侯怕是自己要找树枝藤蔓,疗治骨折的夹板都做的不亦乐乎了。 许飞现在是又尴尬又气恼,明明抬手就把半个牤牛大小的石桌劈碎,顷刻之后却把自己的手劈断,长生侯连连安慰:“少侠切莫烦恼,气劲之顿悟只有悟道者自己明白来龙去脉,既然已经用出一次,那就说明已然突破了最最艰难的步骤,只需时时尝试琢磨,必将大成” 许飞听到此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是啊,既然能用出一次,以后何愁用不出来。说明自己的体质,天赋对劲气这种能力接受的颇为顺利,自己这种轻佻浮躁的天性对内功修为实在是大有阻碍,在武功最重要的内力修为境界终身无大成的希望,如果能在劲气领域进展方能抗拒强敌。 长生侯顿了顿又说道“江南烟雨楼乃江湖侠义之士最后的屏障,如若被至尊门打垮,那至尊门权倾天下又和朝廷勾结,天下怕是要有大劫难。此事人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江湖上但凡有能力有侠义之心的都会明里暗里抗衡至尊门势力,这也是其经年累月经营运作却始终无法打垮江南烟雨楼的原因。” “少侠一身奇能,如今又顿悟气劲,兼之一副天生的侠义心肠,加入江南烟雨楼是极大助力,想是不会有什么波折。” 许飞心思也动了,寻思长生侯的话丝丝入扣,在情在理,不管是为了保全自家性命,或是惩恶扬善加入江南烟雨楼都是不二选择。连忙问到: “不知侯爷和这江南烟雨楼有无渊源?能否代为引荐?” “无有瓜葛,但少侠却不必担心,你手刃二护法救了我,已然公开与至尊门为敌。再加上平日里我除疾平患在市井江湖,官府庙堂都有几分薄面,此事包在我身上就是。” 许飞心里暗暗窃喜,这长生侯的本事真是天下结缘,谁都有马高镫短的顾虑,有了其相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江湖必能顺风顺水起来。 想了想又问“这至尊门势力盘踞甚广,咱们要避开它势力最庞大的地域才好,不知这至尊门总堂在哪儿?” “京城” “那我们去哪里去寻这江南烟雨楼才比较妥善?” “京城” ………… “侯爷可是认真的?” 长生侯轻捋墨髯:“认真,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互相制约,不光是这至尊门江南烟雨楼互相对抗,大大小小 的门派也在京城谋取自身利益,在龙虎相争之地博得一杯羹,甚至想渔翁得利的也不在少数,此地虽然凶险,危机四伏,但也处处生机。” “江南烟雨楼总部也在京城,楼主楚惊鸿盖世英雄,且雄才大略,爱惜人才,有此人在少侠不但能无惧至尊门的威胁,更能大展身手平大丈夫之抱负。” 许飞听了不由得心动,心里想,这长生侯出身官府世家,不问世事,但对江湖世事却鞭辟入里,分析的头头是道,能一语道破事情的要害所在,此人实在是个大才,可惜出身实在太过优越,性子又过于温良恭俭让,如果能在合适的时机位置,绝不是一个医医人,沉浸在花鸟猫狗世界之人,真是世事弄人,造化弄人啊。 长生侯接着说道:“此地去京城有八百余里三条路,各有其利弊,少侠可否帮我拿一个主意?” 许飞赶紧说:“请讲请讲。” 长生后说道:“最快最方便的道路就是走水路,顺风顺水,不消数日便能到达京城,从这里五十余里便是那松云渡口,由此上船可直达京城的商埠码头。” “陆路是从此走官道,买两匹快马过五个关隘,道路平坦,一路商铺住店连绵想是有十几日便到了京城。” “至于小路…乃是从这里向西入芒砀山,沿着古纤道走羊肠小路再走古栈道可达京城背后依据的龙虎山,此路艰险异常,没有山民引导怕是寻不到路径,也不知多长时日能到京城,走过的人怕是极少,多年前战乱,有些商贾花重金雇佣向导死士从此路开通贸易。” 许飞听了半天,乜呆呆愣了半天,寻思着说道:“怎么看也是水路比较好啊,侯爷为何把其他两条路还一并说了?” 长生侯笑着摇了摇头:“少侠本事了得,天赋异禀,但对江湖上的事情好像不甚了了啊,这水路如此便利,所以至尊门定是暗伏了好手暗算少侠与在下。水路一旦遇袭极为凶险,无周旋之余地,且一条水路只要从任何一点设卡都能截住,实在是危机四伏啊。” “那走陆路呢?” “陆路虽然要慢上数日,但道路四通八达,路上可以多条道路兼收并进迷惑敌人,让其设卡困难分散人手,即便遇袭也有周旋回避的余地。” “嗯嗯…侯爷所言甚是有理,那入山走那人迹罕至的小路又有什么好处?” “此道路虽然艰难,但几乎无人所知,即便至尊门知晓此路也很难提前在那人迹罕至的所在长时间设伏,加之此路艰险,多半也认为咱们不会走这条路。” “这三条路优利弊害都说与少侠听了,不知少侠有何高见?” 许飞大马金刀端坐,一拍大腿:“走水路,顺风顺水。” 这长生侯果然家大业大,家里主宅虽然烧了,但商铺店面,寻常的庭院宅子却不知多少,生死逃亡不拘礼数所限。当下简单安顿家人后事,买了两 匹快马,带了应用之物,又用本打算制作存放珍宝内库铁门的玄铁,给许飞重金加急打了一把玄铁单刀,十二只玄铁三棱锥。虽然赶工无花纹修饰,可锋锐异常,分量适手。 更让许飞惊讶的是此处兵器这个概念几乎不存在,按长生侯的说法,江湖厮斗都是懂得劲气的江湖人才做的事,而武功兵器暗器等等都无人懂得,更别提制作了,刀镖都是许飞画出图解,指点打造而成。 据长生侯所言,江湖不会气劲的帮众使用的都是行质粗劣的器具,且也无什么武功加持,仅凭好勇斗狠和组织阵法,和许飞所知的江湖差异很大。 想想也是,在那种劲气的加持下,寻常兵器武功实在是无从施展,可许飞依身保命的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练就的武功,刚刚悟道的劲气在激愤之下施展出来一次之后,这段时日怎么尝试也是泥牛入海一样再也用不出来,让许飞颇为烦躁。 长生侯与许飞二人并肩骑行边走边聊:“少侠请看,这一片皆是墨松,山势雄伟,从这山道几十里就能到达松云渡口,此处水势平缓,江面宽阔,加之周围群山夹持,常年在清晨傍晚雾气缭绕,是该地知名景观之一,不少文人骚客专程而来,留下不少写景的佳作。” 许飞这种江湖少年哪里懂得什么山情水意,诗词歌赋,只能略带尴尬的嗯嗯啊啊。但群山雄伟,快刀烈马,许飞是少年心境,心情大好,不由得信马游缰越骑越快,和长生侯拉开了一段距离。 许飞回头喊到:“侯爷缓行,我先去前方打探。”说完双腿一夹,脚跟轻磕马镫,纵马奔驰起来。 一俊郎少年,快刀烈马,在这松林山道纵马奔驰,耳边风声阵阵,烈马的呼吸,跑动时的起伏就如同好酒让许飞身心愉悦,一扫昨日厮杀恶斗的阴霾,劲气不达的烦闷。 正疾行,眼前雾气缭绕,许飞心道,定是刚才长生侯说的松云渡口快到了,脸上一阵清凉,耳边隐隐听到水声,知道渡口所在不远了。又奔数十丈,脸上清凉愈发的加重,连马匹和自己的衣衫都有了一层湿润的感觉,再奔数十丈,已看到波光粼粼,渡口就在眼前。 呼吸怎么不畅?怎么突然这么冷?树怎么都白了?这不是初秋天气么?许飞眼中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景色,在这初秋时分,江边的松树居然都结了雾凇?松针如同冰雪做成的工艺品,像水晶一样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不对!敌袭!! 许飞脚尖一点马镫,腰里用力轻轻一个倒翻筋斗落下马来,马匹犹自向前,许飞右手握住肩后玄铁单刀刀把,左手玄铁三棱锥已捻在手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八方藏刀式全力备战。 前面道路雾中袅袅婷婷一细弱身影,肤白胜雪,比身上一袭白缎长裙还要白上三分,面孔看不真切便隐入雾中。 许飞右手拔刀,面露惊愕。 刀 拔不出! (本章完) 第五章 天梯 刀拔不出来!呼吸不畅!许飞心思一闪便明白是这周边温度急剧降低所致,口鼻呼出的气息被瞬间霜化阻塞口鼻,这在极北苦寒之地是常有的事,刀定然是先被水气侵蚀,又被这莫名的极寒冻住所以拔不出刀。 当下更不犹豫,左手玄铁三棱锥已射向迷雾中只求阻敌一阻,右手飞快的将刀摘下夹在两股之间,双手反握刀柄大喝一声“开!” 在这奇丑无比尴尬万分的拔刀姿势下,刀硬生生让许飞抽了出来,就闻得迷雾中破风之声。来不急将刀切换正手,即刻听风辩位反手刀左劈右砍,冰屑四溅,原来是几根几乎透明的冰针。 浓雾中轻轻的传来了一声女声“咦?”像是对许飞能在迷雾中劈碎几乎透明的暗器颇为惊讶。 许飞冷汗沁沁而下,又瞬间变成霜华挂在脸上。如若不是自己平日里知道自己内功天赋不足,在其他实战技艺下足了功夫,今日在这浓雾中如何靠听风辨器应付这几乎看不到的暗器。而对手在这浓的化不开的迷雾中居然定位精准,刚才的暗器全都是奔自己眼睛耳孔,要不是当机立断将刀拔出,此刻怕是已然成了废人,好凶险! 敌人位置都无从琢磨,自己在雾中只能被动挨打,不能再恋战。 想到此处许飞旋即转身就向松林冲去,只要入了松林有树木遮蔽,暗器威胁就小了许多,树木丛生,枝杈密布,地上松针枯枝都能通过敌人触及时的声音来定位。 冲进来了!许飞隐身在一棵环抱粗的树干后喘息着,只觉得两眼都开始睁不开,呼吸时冻结的寒霜已经把睫毛都冻住了。 身体冲破浓雾时都感觉雾像是有了实质,有了重量,在浓雾中行动身形迟滞,加之气温越来越低,初秋时分衣衫单薄,手脚都开始僵硬了起来,许飞心里暗暗叫苦,如此下去不要说搏杀敌人了,再熬上几刻钟怕是自己就成了冰雕冻肉。 这恐怖又冰寒彻骨的迷雾弥漫开来,把许飞深深地埋葬在其中,攻不知对手行踪位置,守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奇冷酷寒,许飞陷入了绝境。 “是不是进了林子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雾中传出了女孩的声音,似水如歌,又如黄莺出谷。可在许飞听来那真是魔音绕梁,可怖可恶。 “你右手持刀,左手夹在腋下取暖,背靠松树,向左寻探,哦,现在向右看了。” 我的老天!许飞头发都快被惊的立起来了。这种视野对方就好像近在咫尺,自己的一举一动敌人了如指掌,什么松林遮蔽完全没有用处。 许飞刚听得敌人发话便捻出三只玄铁三棱锥,等对方语毕一抖手三只暗器奔刚才发声的方位激射而去,只听得“噗噗噗”三声暗器射入树干的声音。 “你这古怪的劳什子刚才差点着了道,如此目不能视你却能丢的如此之准,实在出乎我的预料,不亏门主如此看重,正不知如何应付,你却自己跑到林子里,真是自寻死路。” 许飞现在后悔的肠子都 青了,进入松林不但不能阻挡敌人视野,反而自己最有威胁的暗器在这树干密布的林子等于毫无用处,自费武功。想了想敌人对自己方位了如指掌,就不必噤声了。接话道:“这么大的雾你是如何看到小爷的?” “看到?蠢材,雾即是水,水即是冰,冰即是我。”语毕又无声息了。 许飞听了这几句话突然醒悟,这雾浓的不同寻常,有质感有重量绝非寻常自然产生,看来敌人是能降低温度的劲气,把雾化作无数微小冰晶并能加以控制,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只要自己在雾里对方就能感知到。而自己却成了睁眼瞎被动挨打,如何化解危局?如何冲破绝境? 忽然一点微光像是在绝境中的希望之光闪了一下,这是傍晚的江面映射出夕阳的余晖,透过迷雾映入眼帘。许飞心念一动在此处就是等死,江面?温度?有了!想到此处更不犹豫,腾身而起脚下发力,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向着江面飞驰。 疾冲数十步双脚便踏上浅滩,许飞毫不犹豫三窜两跳一头扎入江中。果然,江水的温度是正常的,在酷寒中冲出来的许飞因为温差,就感觉江水是温暖的,像是温暖的手臂将自己怀抱,肢体的僵硬消失了,心情稍微定了定。 江面浓雾没有散去,许飞心里琢磨,只要在这江水之中敌人横不能将这大江整条冻上吧。长生侯老奸巨猾,心思机敏。到了渡口一看这诡异浓雾,岸边雾凇应该就知道敌袭,只消调转马头狂奔敌人断断追之不上,我只需潜水泅渡,寻一安全河边上岸,再慢慢寻长生侯走那中策陆路即可,颇有点后悔自己图便捷没有好好听长生侯的话。 忽闻江面上轻声浅笑 “又觉得自己聪明了一次对么?你这才入了死地,我还烦你在林子里窜来窜去的不好捉呢。” 许飞惊愕的回头,浓雾如魔法般极速消散,就见在那江面上几丈外,有一位细弱身形的女子如仙子下凡立在水面之上,一袭白缎长裙配黑丝绸一般的长发,清丽脱俗的脸上冷冰冰的,黑如点漆般的眸子正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露出水面上下浮沉的脑袋。 还没等许飞弄懂为何敌人能在水面站立,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以对方足下为圆心,冰面迅速扩展片刻就到了面前,不好!自己要被冻嵌在水上!许飞立刻深吸一口气极速潜入水中。 潜入水中的许飞,隔着一层巴掌厚的坚冰向上观察,就看这片厚冰迅速就接到岸边,大小不过十几丈方圆,这里离岸边很近,浅滩平缓水并不深,刚想潜泳泅渡出这片冰面笼罩,却发现冰如同白色的死亡的瀑布,开始向水下延伸并迅速接触江底,许飞已经被一个冰之牢笼死死的关在水里。 这一切都超出了许飞的想象,根本不是什么江湖恶斗,简直就是凡人对仙女的亵渎。自己就像是在天界神仙弹指挥间就要泯灭的蝼蚁。 可困兽犹斗,只有有一口气在哪能轻易弃了自家性命,许飞如游鱼般潜到敌人脚下,用玄铁单刀刚想向上突刺,突然愣住,原来在清澈透 明如水晶的冰面下,自己是在女孩裙底正下方,裙底风光尽入眼内,一时乜呆呆发愣。 “如此厚度的坚冰你当是纸糊的不成。” 女孩眼带讥笑慢慢的变成了面红耳赤。看来也是刚会过意来。 “厚颜无耻的贼子!” 许飞惊惧的发现冰面在水下如狼牙剑戟参差纷杂向水下延伸,蔓延。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冰面,而浅滩水浅不过两三人深,自己的活动空间几乎被压迫到水底。 女孩这一动怒全力施为劲气,本来就比白色丝缎都白的脸色,现在变得近乎苍白透明,身体也微微晃了晃,勉力站稳。 原来这种劲气是靠降低自身体温才能施展,刚才江岸松林游斗,现在江面全力施为身体负担极大。人的体温降到一定就会失去意识,甚至内脏都会失去功能,实为凶险,可许飞已被封在水底,不消半柱香定然活活溺死在水底。 许飞在水底哪里知晓,刚才的那口长气已然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感觉气息越来越闷,江面水下都是冰之牢笼,甚至连靠近破冰都做不到,生命的力量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从许飞身体里流走。 女孩在江面向水底下眺,就见敌人在水底盘坐减少气息消耗,自己也没有能力再催动劲气,成了僵持之局,此人气息之长匪夷所思,寻常人怕早已溺亡,孰不知是许飞有内功根基,气息绵长方能支撑住。 许飞已经憋的意识模糊了,气泡已经从憋不住的口鼻一点点上浮,如此完全不能还手被动挨打,实在是因为对方之异能完全没有武功施展的余地,盘坐也坐不住了,手在自己的胸口撕抓,胸膛像是要爆炸了一样难受。生死之际,人生的片段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回。 一个片段突然闪入了脑海,自己在修习内功进展缓慢时自暴自弃,总镖头于春山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 修仙之人要过九十九难,然后有仙人带上天梯,此天梯穿山破云直达天庭,到了能看到天庭了却会发现天梯断了,相隔百丈之外才有一个绳梯。无数修仙的人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放弃了,活活渴死饿死在天梯之上重启轮回。只有对修仙执着于内心,任何时候都不放弃的人才会伸手舍身一跃去抓绳梯,伸手后却发现绳梯近在咫尺伸手可得,然后方能上达天庭成仙得道。 许飞脑海惊雷乍响,不能放弃!人还在,刀还在!命还在!敌还在!许飞用尽最后的气息和生命力大喝一声,玄铁单刀脱手向冰面掷去,就如同那九十九难之人不弃本心,就如同要舍身一跃抓住绳梯成仙得道!单刀在水下突然风雷大作,风驰电掣肉眼几乎捕捉不到,极大的力道使玄铁制作的单刀都开始颤抖扭动,像化身玄龙带着生命扑向那希望之地! 轰!冰面炸开,单刀如飞龙激射上天,极大的速度力道重量将江水凌空抽起裹挟着许飞脱离水底,水柱在夕阳映照下如同一条赤鳞牙爪的火龙!许飞就像脚踩赤龙修仙得道的仙人,半空伸手接刀大喝一声。 “看刀!” (本章完) 第六张 祸根 许飞人在正欲轮刀下劈,却见刚才那女孩已然倒在冰面双目紧闭,像是失去了意识。 原来刚才许飞生死存亡之时再度激发气劲,白无常的掷物后增力,重,速的气劲不知不觉用了出来。且功力更上一层楼。水龙冲天气浪漫卷,强大的冲击力女孩避之不及,兼之气劲使用过度本已经油尽灯枯,当场便晕了过去。 这一刀如何劈的下去?面对这毫无威胁状熟睡仙子般的女孩,看年纪最多十七八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又无白无常铜金刚之流杀人行径,许飞赶紧卸力收刀,落在冰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远处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绕过碎冰水洼跑过来一人,正是那长生侯。 三言两句说清来龙去脉,原来长生侯和许飞预料的一样,一见雾凇浓雾,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是策马狂奔。绕了个大圈子从侧面江岸偷偷窥视,眼见许飞被封到水下而自己无能为力,正着急间就看刀破冰面,许飞如战神般一举破敌,这才赶紧赶将过来。 长生侯一见许飞呆呆的神态,心中便明白个八九,更不搭话,伸手便开始给女孩疗伤,被碎冰气浪造成的些许小伤瞬间痊愈,可女孩还是昏迷不醒。 长生侯略加探寻后不由得紧缩眉头道:“此女子已无伤患,昏睡不醒定是气劲使用过度后的反噬,现在体若寒冰,恐怕撑不了一时三刻,体温不是伤患所致,长生气劲也无能为力啊。” 许飞听到此处,知道现在再到干燥处生火烤干怕是已然来不及,当下甩掉外衣一把就把女孩搂在怀里。 长生侯见状大惊失色:“这这…少侠千万莫要这般行事,此女虽敌但面目清纯,绝非滥杀之人,再说…士可杀不可辱,少侠切莫做这被万人唾弃之勾当啊。”说到最后不禁痛心疾首。 许飞哪有时间和长生侯解释,因跟随镖局苦寒之地走镖,冻伤之人如何处置早已经历,深知此时分秒必争,早一瞬暖身便早一份生机,当下全力运功,身体滚烫冒出腾腾热气,衣衫迅速变干,用体温去回暖女孩。 虽然先天天赋所限,在名门正派精英里面算是资质平庸,可在江湖能跻身于顶尖的一流门派,平庸资质在寻常江湖人眼里那就是天赋异禀了。这种寒暑不侵的内功底子也只能算寻常本事。 但长生侯见了却叹为观止,皆因这个江湖世界里武学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夏虫不可语冰,就像不了解劲气一样,武学这种听声辨位,寒暑不侵,闭气游斗,暗器刀法,对这个世界的人同样陌生。 过了半炷香时分,女孩悠悠转醒。只觉得身体像是小时候在妈妈的怀抱里,又温暖又安全,只是气息不同,一种粗犷陌生却又让人心生欢喜的味道。 慢慢睁开双眼,忽发现自己被刚才的敌人紧紧抱在怀里,一瞬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死命挣扎,什么寒冰劲气,清高孤冷都忘到九霄云外去 了。 许飞赶紧松手退后两步还没等解释,女孩用手点指气的声音都哆嗦了:“你…你这个无耻之徒,竟敢非礼我,我要让楚大哥杀了你,杀了你!”说完泪光盈盈,就像是一个被坏孩子欺负邻家女孩,和刚才那出手凛厉的冰山美人判若两人。 一肚子委屈的许飞险些气的吐出血来,明明自己刚刚差点丧命,又以德报怨对其施救,却被说成登徒子采花贼,这对一项以侠义自居,视清名重于生命的自己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大声说到:“你这女子太过刁蛮了吧,一见面不由分说就差点把小爷我弄成瞎子聋子,然后就要把我冻死,跑到江上又要把我溺死,我这以德报怨,不但不杀你还救了你性命,居然…居然还说我…”许飞一边说居然也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女孩就见这个少年激动的面红耳赤,双手指天画地,口沫四溅边说边上前,没说几句居然还哭了,吓得连连退后,双手抱在胸前握住衣袖,也是不知所措。 还是长生侯人情练达,察言观色后微微一笑说道: “二位且莫着急,此事定有误会,这位女侠,我先请问你刚才说的楚大哥是?” 女孩一听来了精神“我楚大哥你们都不知道啊,哼,说出来别害怕,他就是江南烟雨楼的门长楚惊鸿!” 许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刀都丢了,如同腊月里被一桶凉水浇头,悲从中来。原本实指望加入江南烟雨楼来对抗至尊门保全性命,哪里晓得刚杀了至尊门的二护法,江南烟雨楼门主的亲妹子又来追杀自己,天下之大竟然无有自己立锥之地啊。 女孩看到许飞失魂落魄失态的样子立马来了精神 “哼,怕了吧,谅你也不会不知道我楚大哥的名头,放眼天下有谁敢与之抗衡,你还轻薄我,我要告诉楚大哥,我要告诉楚大哥,我要告诉江南烟雨楼门主楚惊鸿!” 长生侯在旁边看这两人边哭边吵,哪里像刚才厮杀恶斗的江湖儿女,就像是两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孩童为了一点小事吵架拌嘴,赶紧打圆场。 “女侠刚才说楚惊鸿门长是你的兄长,看来定然是一场误会,这位少侠昨日刚刚救了在下性命,搏杀了至尊门下白无常,铜金刚两位护法,怎么可能会与江南烟雨楼为敌?” “再说方才少侠是看姑娘体若寒冰,不急加施救性命不保,才事急从权用奇能妙术加以施救,我长生侯无法救治的人少侠却能起死回生,桩桩件件绝无虚言,在下可用性命作保。” 女孩听完也不禁犹豫起来,要说这长生侯市井江湖,庙堂官府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人救人无数,善名远播,如此人作保天下人都要信服。 长生侯看到女孩犹豫也不搭话,伸手就把许飞掉落冰面的玄铁单刀捡起来,刚才许飞气劲如虹,玄铁单刀破冰而出受力极大,虽然是玄铁打造,但刀身已经略 略的扭曲,刀尖也弯了。 长生侯气劲到处,玄铁单刀奇迹般舒展起来,瞬间就像刚刚打造好的样子,锋芒毕现。 女孩一见便知长生侯无疑,所言非虚,深施一礼道:“早闻得长生侯善名远扬,长生气劲起死回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然侯爷说了那便是真的,可…可是这个魔头一见面就取人性命,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侠义心肠。” 听闻此处许飞一蹦多高:“我取你性命?哪有哪有!明明是你一见面就装神弄鬼,冰针差点取了我的眼睛耳朵!” 女孩气恼的说:“我刚想与你搭话,没想到你抬手就是一个不知什么的劳什子劈面就打,要不是我操运冰雾竭力把它偏了一偏,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嘛,一见面不由分说痛下杀手,这是什么侠义所为!” 许飞听到此处仔细一回想,自己发现雾凇浓雾有异,翻下马来,惊觉玄铁单刀拔不出,又发现敌踪在迷雾现身,当机立断抬手一三棱锥…然后拔刀…居然真的是自己先下的杀手。 这岂不是天大的误会,都怪昨天恶战,自己对气劲颇有忌惮,一有异常便全力迎战,错了错了啊。一时面红耳赤,理屈词穷,不知道如何解释。 长生侯当时虽没在现场,但看许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理直气壮的劲头消失不见,便知女孩所言不虚。 赶紧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恶意,必然是一场误会了,江湖儿女行得光明,做的磊落,许少侠赔个不是,楚女侠也多多担待,都是侠义中人莫要伤了和气。” 许飞无有办法只能深施一礼:“刚才在下莽撞了,是我的不对,女侠多多包涵。” 女孩一撇嘴:“谁要包涵你,女侠女侠的,听了都老上三分,我叫楚楚,楚楚动人的楚楚。” “在下许飞,飞来飞去的飞。” 女孩忍俊不禁,噗嗤乐出声来,夕阳之下江面上玉人样的一对人儿轻言浅笑,刚才的凶杀恶斗就像是一场梦烟消云散了。 三人在松云渡口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此店前店后舍,前面是宽敞的大堂,备有热炒凉盘,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样样皆有,虽没有什么奢华大菜,也算是口味齐全,三人点了几个好菜,坐在一起闲聊。 长生侯问楚楚道:“不知楚姑娘因何来这松云渡口?且预先将这雾气施入劲气,难道有什么敌人正好现身此处才与许少侠发生误会?” 许飞听到此处不由得心里暗赞一声,这长生侯当真是心思缜密,人情练达即文章啊。这楚楚明明是针对自己,且预先布好了劲气陷阱,此时若自己询问必然得罪楚楚,但这话到了长生侯嘴里说的真是圆转如意,丝毫挑不出毛病。 楚楚倒没有那么多心思,顺口答道:“不是不是,我来这松云渡口就是来找小飞的。” “大哥说他是天下大劫的祸根” (本章完) 第七章 傀儡 “大哥说他是天下大劫的祸根。” 楚楚一边夹了筷子虾仁一边说道,许飞脑袋就像是被灌注了雷霆之力的大铁锤猛击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 我是天下大劫祸根?还是江南烟雨楼楚惊鸿说的?白无常铜金刚为什么也是一口一个魔首?自己为什么突然来到这看似和自己世界差不多的地方?为什么江湖上的能力自己从出生就毫无耳闻?这千头万绪,种种疑问如同一团乱麻无从找出头绪。 长生侯倒是沉稳的很,又问:“楚门长是在什么场合下说出这番话的?姑娘没有误会?”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误会呢,楚大哥和门里的堂主在内堂商讨,我装作和小胖虎玩耍在外院偷听到的,小胖虎可好玩了,又乖又肥,每天我都用鲜鱼喂它呢。” 长生侯耐住性子听楚楚把小胖虎这只肥猫说完,紧根着询问道:“楚门长原话是如何讲述的?如果不泄露门内的机密可否说与我和许少侠?看看是否有什么误会才好。” “嗯~让我想想啊,楚大哥原话好像是什么天下浩劫时日将近,魔首降临就在近日,嗯…哦对了,说魔首应该出现墨云山周围的城镇。谒语晦涩难明,还有就是魔首乃天下大劫之祸根,虽自身无错但怀璧其罪什么的,最后就是如何处置让大家发言啦。” “那江南烟雨楼其他堂主是如何态度?”许飞忙问 “我就听到关叔叔说了一个字,杀”楚楚若无其事的说。然后我就没兴趣听啦,陪小胖虎去抓蝴蝶玩了。” “那姑娘因何来这松云渡口,又预设劲气等许少侠前来?还有,你是如何知道许少侠便是那魔首?” 楚楚笑了笑说道:“事后一想啊,我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替大哥分忧解难呀,至于认出小飞是魔首很简单呀,你看他这刀,他这什么暗器的玩意儿,这世上哪里去寻?只有从万世之门进来的东西才会如此古怪,倒是和楚大哥的生灭倒是有几分类似。” 原来如此,许飞这下心里踏实了,看来自己是天下浩劫之祸根魔首绝非空穴来风。那可是敢在京城称天帝的至尊门之门主森罗万象,和傲世天下,唯一能与之对抗江南烟雨楼门主楚惊鸿亲口御封的,自己不承认都不行了。 长生侯倒是不慌不忙,先给许飞解释刚才楚楚提到的万世之门。 “这万世之门乃是这世上一处奇异所在,坐落在千灵山,无人知晓是何朝何代所建,也无人知晓因何此门有如此强大的异象。” “此门每过数年或数十年不等,便有谒语出现在万世之门的无字碑上,晦涩难明,但事后看来却从无谬误,这世上也会每每莫名出现奇异物件,有些不知如何作用,有些倒是一看则明,传承类代后多半能者居之。” “楚惊鸿门长的生灭便是其中极品,我也没有眼缘见识过,据说是和少侠类似的兵器物件,和楚门长的气劲相得益彰,就像是天赐一般。” 许飞一 时不知如何接话,长生侯笑了笑说道:“昨日许少侠手持的利器,还有指点打造的图样也让我颇为惊讶,还暗想少侠小小年纪就能得到万世之门流传之物,原来另有缘由啊。” 许飞左思右想事已至此,自己又没有什么主意,当下便请教长生侯下面该如何行事。 长生侯想了想说:“那万世之门无字碑谒语所定之人,看来确实是许少侠,但楚门长何种态度并不知晓,不然江南烟雨楼怎么会只有楚姑娘在松云渡口,怕是那只说了一个死字的关万山堂主,早就拿了他那八十二斤的万世异宝在此恭候许少侠了吧。” 楚楚听了赶紧说道:“关堂主可不是坏人哦,他是江南烟雨楼的刑堂堂主,为人自是要不苟言笑铁面无私嘛。” 许飞也不以为意,倒是对这位堂主的姓氏和这重量恰到好处的八十二斤颇有兴趣。 只听得长生侯接着说道:“既然没有其他江南烟雨楼的高手截杀许少侠,就说明楚门长的意思不明,甚至往好处说已经制约属下去难为许少侠,刚刚又和楚楚姑娘化敌为友,而今之计还是取道京城,有楚楚姑娘引荐,又多了几分亲近。” 几人商量完明日安排,继续说些趣闻轶事,言谈甚欢。长生侯此地人士,又把松云渡口给两人详细说谈。 此渡口原来是一偏僻所在,就因为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渡口江面宽阔,薄雾沙鸥,日落江滩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有了名气后商铺店面也多了,人口慢慢多到数百,俨然已成了一个小型镇甸。 正说话间几人点的最后一道菜砂锅笋焖鸡上来了,伙计嘴里叫着借光借光端了上来。这砂锅做的菜肴最能保持原汁原味,小火慢炖让笋和嫩鸡味道融合,揭开砂锅盖清鲜的味道扑面而来。 “来来来,这道菜原料是本地特产,乌皮笋松籽鸡熬出来的汤无出其右,尝尝,尝尝。”长生侯不愧是锦衣玉食的出身,说起这些熟极而流。三人都用汤匙喝了几口,果然鲜美无比。 突然听到身后嘿嘿冷笑,正是刚才端砂锅上来的店小二,然后掌柜的也嘿嘿冷笑,邻桌的食客也在笑,厨房里的厨师也在笑,大堂里外的每一个人都在冷笑! 小二笑的第一声许飞已经抄刀在手,并不起身,以耳代目警视全场。接着许飞突然惊愕的发现楚楚和长生侯已然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临阵对敌最忌分心,许飞强压关切低声喝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果然不愧是号称魔首,喝了我的南柯一梦散居然若无其事,放心,他们只是睡个好觉,一个是起死回生的长生侯,一个是楚惊鸿的亲妹子,我怎么舍得毒死,嘿嘿。” 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大堂上下几十人一起出声,更奇诡的是发声齐的如同一人开口,这种合声犹如魔音摄人心神! 许飞暂时放下心来,慢慢起身,就见大堂上下人人神色呆滞,几十双眼睛直勾勾阴森森盯着自己,突一齐开口 “拿命来!” 就见店小二和身边食客神色一变,双手直伸一齐猛扑过来!许飞不慌不忙,举手投足拳打脚踢,如猛虎入羊群,眨眼之间周围的人都被打翻在地。 却见本应受伤在地上哀嚎的人都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一起露出不屑嘲弄的表情,就像是一群僵尸被调到了同一个模式。要不是许飞少年英雄,历战江湖,早已经吓得手脚酥软了。 “他们都是普通人啊,许少侠怎么下得如此重手,难怪天王都叫你魔首,难道今日你是要血洗松云渡?哈哈哈哈,我乃曹天王麾下护法,一人成军邓中甲,今日特来取你性命,没想到还顺手捞到两条大鱼,嘿嘿嘿。” 许飞被这几十人一起开口的合音弄得心烦意乱。大喝一声 “挟持常人算作什么本事,有胆量出来和小爷一战!” “你是不是傻了?江湖送我这个一人成军难道不明白意思么?今日就让我看看你这所谓魔首有什么本事吧。” 几十人一起动了!从桌上,楼上一跃而下的,贴地爬行的,拿了火烛点燃自身再扑过来的,四面八方一起杀到就像是一群饿狼扑向猎物! 许飞投鼠忌器,知道这些都是平头无辜百姓,大开杀戒砍杀突围岂是侠义所为,当下施展轻功一跺脚上了大堂房梁,再一发力单刀护头一鹤冲天撞破屋瓦上了房顶。 上得房来四下一环顾,暗暗心惊。只见松云渡镇甸人头攒动,虽然已到掌灯时分,但镇甸男女老少皆在户外,房顶,街道,河滩,到处都是人影。 没等喘息,房顶预先设伏的几个傀儡已经扑了过来,有两个扑击过猛摔了下去,却一声惨呼都没有。 许飞施展轻功在房顶飞奔,边跑边想应敌之策,不时有扑击不中的傀儡失足摔下房顶,许飞侠义心肠,岂能连累平民百姓,当即跃下,宁可在傀儡更密集的街上周旋。 前几战虽然凶险,但敌人就在眼前,这次只有无穷无尽般的傀儡如魑魅魍魉舍命扑杀,耳边鬼哭狼嚎,魔音阵阵。敌人正主连面都不露,发声就是几百傀儡齐声说话,更无从判断敌人方位,就像在那森罗地狱被无数恶鬼追杀。 怎么办,许飞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眼见这条南北向街道前面人头攒动,知道不能硬闯,旋即转身钻入一条东西巷子。 巷子里也有几个傀儡,许飞正待躲避却发现傀儡如木雕泥塑一样,这时间巷口已经有傀儡追到,巷内的傀儡立刻动了,恶鬼一样扑了过来,许飞心里灵光一闪! 当即踹开一扇院门,从院子溜入堂屋,果然屋内傀儡呆若木鸡,门口傀儡追至才变得凶暴异常,许飞心里亮了!立刻飞身破窗而出,在松云渡街上东一拐西一溜,各种方向街道如游鱼般钻来钻去。 如此跑了大半个镇甸许飞突然纵身跃上一高大门楼,身子钉子般定住,大喝一声: “邓中甲!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本章完) 第八章 李白 许飞大喝一声:“邓中甲,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周围的傀儡齐刷刷停住,一个个目光呆滞,不发一言,鬼影重重,层层叠叠把门楼围住。想是那一人成军邓中甲心存狐疑,想听个究竟,所以制止了傀儡追击。 许飞见傀儡停住,心知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接着说道:“你这傀儡之术当真了得,称得起一人成军这个号,可你这个傀儡之术局限也是有的。” “有何局限。”几百傀儡阴森森的同声发问。 “你想啊,要是你这气劲没有局限,称号就不能是一人成军,应该是一人成国嘛,看来操纵傀儡不是有距离限制就是有人数限制,或者…其他限制,又或兼而有之。” 所有的傀儡都默不作声,许飞知道邓中甲心里已经开始动摇,自己必然有言中之处,心里一安,继续说了下去。 “这松云渡镇甸数百人,你能一起操控,真是可惧可怖,人数就算有限怕是一般人也应付不来,距离嘛,这镇甸方圆里许,我适才看了下不管转向哪个方位,远处傀儡都有反应,看来一里方圆的距离你是可以掌握的。” “我这傀儡之术是无敌的,嘿嘿嘿”几百傀儡一起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许飞也笑了笑“无敌?笑话,你只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罢了,旁人残忍好杀最起码也都是亲自动手,即便是昨日死在你前面的那两个护法,也是面对面杀人,而你,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老鼠洞里,操控傀儡,滥杀无辜,视数百人性命为儿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你唠唠叨叨说了这许多,不是说知道我的位置么?说出来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嘿嘿嘿” 许飞大喝一声:“住口,运用傀儡之术你要躲起来,原因就是你除了操控傀儡实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要像老鼠一样躲起来,适方才小爷在镇甸跑来跑去,你当我是慌了乱跑么?!” 傀儡们又变得鸦雀无声。 许飞越来越有信心,朗声说道:“我转入小巷你的傀儡便呆若木鸡,巷口有傀儡追至才能活动自如,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你看不到我!” 傀儡们不分男女老少脸上都有一瞬的惊惧神色。 许飞仰天大笑:“你操控傀儡术最大的局限既不是距离更不是人数,而是视野!你需要将自己视野一个一个通过傀儡去传递才能观察敌踪,才能操纵傀儡。” 许飞顿了顿,发现傀儡们还是默不作声,知道自己所言全中,继续说: “适才小爷在镇里绕来绕去,东西南北街道转悠了个遍,就是看哪些傀儡没有启动,哪些傀儡一直追击,我在房顶飞奔全镇不管远近,目之所及的高处所有的傀儡皆聚集而来,南北街道傀儡追击如常,东西方向却反应迟钝,全镇只有一个地方是这目力之所及之处!” “哪,哪里…” 傀儡们的声音发抖 许飞面对江岸,只见明月高挂,岸边一秋冬防火眺望楼矗立在河堤,此楼秋冬风干物燥之时专人看守防这山火,晚间高挂明灯作为码头的灯塔,供往来渔货船只指路。 此处是松云渡的最高处,可俯瞰江面,总览全镇。许飞 冲着楼顶哈哈一笑。 “邓中甲,在那望火楼上观云赏月,与那清风明月作伴,看那浅滩沙鸥,好兴致好情调啊~” 话音落处,许飞如一只雄鹰冲天而起,直扑望火楼!傀儡们动了!如同发了疯一样,四面八方一起聚集,就像是要把许飞活活挤死在人球中央。 和邓中甲搭话之时许飞便已经看好了路径,此处离望火楼只有不到百丈,如果过于接近怕邓中甲起疑心。这已经是最极限的距离了。 许飞抖擞精神,轻功施展如风似电,窜房走脊,跃墙破门,走了一条最大程度限制傀儡人数优势的路径,这时不要说被傀儡所伤,就是被绊了一绊,撕扯两下就会被傀儡之海淹没。 顷刻间许飞冲出了镇子到了河堤,前面只有十几个傀儡阻路,但河堤道路窄小避无可避!后面是傀儡汇成的洪流,前面是狭路相逢的鬼魅,且一起叫喊道 “杀啊!杀啊!把百姓都杀了就能抓到我了!” 许飞脚下丝毫不停,玄铁单刀入鞘,一头撞向前方傀儡,这时如果用拳脚开路破围只要略微阻上一阻,就会被后面的洪流撕碎。 却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面傀儡突然木雕泥塑一般,许飞游鱼般从身侧溜过都置若罔闻,瞬间许飞冲过阻碍上了望火楼的楼梯。 当下三窜两纵上得楼顶,旋即回身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沉腰坐马,大吼一声,一个垛子脚将楼梯踩塌!十几个刚上得半层的傀儡“轰”的一声摔了下去。 许飞缓缓回过身来,就见一獐头鼠目,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浑身颤栗缩在角落,此人便是那一人成军邓中甲。 邓中甲不等许飞说话磕头如鸡啄碎米,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只要饶了我,有这傀儡之术,少侠欲求美色还是财帛小人都可以操控傀儡自己奉上,小人有用小人有用,别杀我别杀我…” 许飞冷冷笑道:“似你这般模样,怎称得起是江湖人,行事阴鸷恶毒,做人卑劣猥琐,简直辱没了一个武字” 邓中甲一边磕头一边爬了过来求饶道:“少侠饶命,我死了傀儡之术解不了,全镇之人都会变成疯癫啊”然后往下望了望爬不上楼群魔乱舞的傀儡 “少侠你看这些傀儡样子,你也不想他们永远如此吧。” 许飞稍一犹豫却见邓中甲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身子也慢慢站了起来。 邓中甲一边望着楼下傀儡一边说道:“我错就错在没一上来拿住那对男女做质,对你这个毛头小子太过轻敌。实话告诉你,杀了我傀儡之术自然解开,可现在我只要手指微微动下,气劲牵扯的傀儡就会把客栈里一男一女撕碎!” “我现在要你弃刀自己跳下去!快!”邓中甲的十指如同拨弄琵琶,弹舞了几下。 许飞静静地等邓中甲说完,缓缓答道:“你弹指一挥便能操控千军实属了得,可我偏偏不跳,我还要杀了你解这傀儡操控,你奈我何。” 邓中甲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你不顾他们死活么?好!我就先杀了长生侯!” 就在邓中甲狂喊分神那一瞬,许飞闪电般伸手一点! “动啊,不是动动手指就杀人无形么?动动手指给我看。” 许飞淡淡的笑着说 点穴!刚才突破河堤就是靠的点穴功夫。许飞这种内力如果用在高手身上,对方运气闭穴毫无用处,但在这个江湖,气劲者身体皆是常人,无丝毫内力,这一指力透重穴把邓中甲点在当场。 邓中甲极力想弹动手指,可就是丝毫动弹不得,这种奇术闻所未闻,自己身体没有受伤,却连手指都指挥不了,恐惧再度爬上了心,爬上了脸,爬上了点穴都无法制止的颤栗。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错了,适才鬼迷心窍,我有好多秘密,别杀我,前方还有护法截杀少侠,不杀我都尽皆相告啊…” 许飞并不做声,缓缓的将玄铁单刀抽将出来,刀身摩擦刀鞘的声音就像是怒龙欲吞噬恶鬼前的低吼。紧跟着双手紧握刀柄,走到邓中甲身侧。 对邓中甲喝道:“你作恶多端,滥杀民众,其行残暴狠毒,其人卑劣龌龊,岂配与许某共立在这天地之间,今日便了结了你这恶徒!” 刀光过处,红光崩现,首级飞出楼外,许飞抬腿一脚将死尸踹到角落,发力一甩将刀上残血甩净,还刀入鞘。 眼前天上明月当空,洒下明亮的月光落在淡白色的河滩,沙鸥已然归巢,远山青黛,景色如画,令人心旷神怡。许飞又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再看这景色不由得心生感触。 松云渡解开傀儡术后百姓的茫然慌乱自不必细说,长生侯足足忙了大半夜,才把众多受伤的百姓治好。 此地已不能久留,至尊门看来已经预先设伏,按照长生侯和楚楚的说法,这傀儡之术绝非能当场释放,立刻有效的气劲类别,这邓中甲在此已潜伏多日,通过走街串巷慢慢将气劲一点一滴的渗入人体,假以时日才能操控。 邓中甲临死求饶时说过还有护法在路上截杀,这消息虽是预料之中但也无形中给三人情绪增加了阴霾,许飞询问长生侯,为何自己也喝了南柯一梦散却毫无反应,长生侯想了半晌,也无甚头绪。 三人轮值守夜,草草睡了两个时辰,天将近蒙蒙亮便悄悄起身,长生侯盘算,既然邓中甲在此伏击,又事先经营数日,就是至尊门对其能力有充足信心,此时若从松云渡折返走陆路,说不定恰好碰上从陆路赶过来的至尊门其他高手,而今之计不如顺水而下,从水路中段择一码头上岸,再走陆路,以避开水陆两路的追堵。 许飞和楚楚年纪尚轻,对此只有佩服的频频点头,从善如流,言听计从。 三人雇了一艘小船,顺江而下,就见初秋时节,大江两岸杂木林色彩斑斓,云路缭绕,就犹如彩云一般,行不多时江面变窄,两边山上群猿呼啸,一页轻舟如飞般穿行在这万水千山。 长生侯站在甲板,伫立船头,望群山秀丽,闻猿声阵阵,开口吟道: 朝辞乡关彩云间,千里京都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许飞虽是江湖中人,但也上了几年私塾,这等脍炙人口的诗句岂能不知?当即冲长生侯兴奋的喊了一句。 “侯爷可是姓李名白?” (本章完) 第九章 月影 “李白?” 原来许飞自从穿越于此,也略有察觉自己身处异世,长生侯并未介绍自己姓氏,平日里也只是用侯爷这种的尊称,眼见长生侯情之所至吟诵诗句,下意识的就想起来自己私塾读过的早发白帝城,言出语毕自己也觉荒唐,挠挠头道:“一时胡言乱语,侯爷不用放在心上。” 却闻得江上不远一画舫上有声音朗声道:“真乃千古佳句也,有缘闻之,幸哉幸哉,可否有闲岸边一叙。” 只见一翩翩公子,一袭暗花青袍,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周身上下贵公子风范,手扶栏杆面带微笑对着长生侯点头示意。 此处江流已然缓和,船速慢了下来,长生侯示意船家靠岸,回头对许飞说:“此处乃逸阳码头,内接平原地带,是一个商贾云集,来往繁忙之地,我们由此转为陆路有多条道路进京,此处鱼龙混杂,咱们也不会过于引人注意。且上岸来再做计较。” 上得岸来那贵公子已在码头相迎,见三人上岸即刻上前施礼寒暄,表达自己听闻长生侯新诗的倾慕,长生侯是连连摆手自谦。 许飞心里暗想,果然不是抄袭之作,可这也太雷同了吧,居然是新作,这么说小子我吟诵几首这公子怕也是倾慕仰慕啊,可惜对这些调调实在无有兴趣,心里打了个哈哈也就罢了。 听两人叙谈,这贵公子姓秦名川,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早年间父辈做过高官,高居庙堂。但官场倾轧,其父辈为官清正,不同流合污,明刀暗箭下不胜其烦,便归隐田园,后辈承家训再不入官场,皆是巨贾豪商,不在受那案牍之累。 长生侯也只说三人是去远地拜亲访友,带两个晚辈出来阅历阅历,闲聊几句便谈诗说文,甚是投缘,相见恨晚,聊到午间这位秦川公子定要尽那地主之谊,三人推脱不过,长生侯又幸遇知音一时难以割舍,便客随主便了。 秦公子宴请三人选的是当地最有名的观月楼,此楼乃这逸阳最大最负盛名的酒楼。临江而建,最上一层的飞檐和栏杆都经过特殊设计,可毫无阻碍的观月,也是这酒楼的特点和名字由来。 逸阳此地以好客天下闻名,只要宴请贵客,必是倾囊而出,想那长生侯深知此地风俗,又见这秦公子衣饰华美,便是身上随意佩戴的玉佩,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故由得秦公子尽兴,不做那虚伪推脱之态。 许飞这寻常少年哪里吃过过如此奢华盛宴,更不用说此地有些禽鸟走兽和自己世界区别甚大,味道更是精绝奇异。也不搭话,耳听得长生侯与秦公子谈天说地,嘴里只顾奔命一样把珍馐美味运往五脏庙去也,楚楚都尴尬的皱了眉头。 这盛宴从午间吃到了傍晚,从傍晚吃到了掌灯,从掌灯又吃到了明月高悬。 这观月楼名不虚传,露台极为宽大,只用四根粗柱撑起飞檐穹顶,月光如水盈满了整个观月楼。 残席撤下,摆上了应时节的瓜果蜜饯,端上了葡萄美酒盛以夜光杯。观月楼已被秦川公子包下,只有四人谈 笑饮酒,谈论这江上风光,诗词歌赋,只想这种轻松惬意永远持续下去。 说笑间秦川公子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露台边缘,手扶临江栏杆,长长的影子被月光映照的格外清晰。 秦川公子说道:“今日和诸位真是一见投缘,秦某虽交游广阔,但投缘之人屈指可数,少年一副英明神武,姑娘如玉人一般,尤其与长生侯更是一见如故,以诗会友,幸哉。” 长生侯脸色一变,许飞刚还在半醺拿着牙签剔牙,瞬间就如一直备战相仿,眼睛炯炯有神,身体如弹弓般蓄满了力量,手扶刀柄,只有楚楚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拿葡萄往嘴里送。 长生侯静了片刻缓缓道:“你知道我们身份,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秦川公子转过身来深深一躬到地:“长生侯请莫见怪,我乃至尊门曹天王门下护法之一,名不见经传,江湖上也没有我这一号人物。” “今日确实奉天王之命取许少侠性命,却和侯爷一见如故,少侠姑娘也都是英雄少年,玉人一般的人物,本绝无加害之心。可是秦某年幼时父亲被朝廷奸佞所嫉恨,在辞官还乡时派高手追杀,欲灭满门。是曹天王偶然遇到出手相助方才保得全家大小性命,我做了至尊门护法平日却和门里绝无瓜葛,曹天王说当年救我全家,只消帮他做一件事此恩就算作罢。” 长生侯回道:“至尊门作恶多端,凶残霸道,秦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替他们做这些卑劣勾当。” 秦川公子苦笑了一下回道:“长生侯所言极是,我秦川生平没做过一件恶事,与那至尊门平日里既无瓜葛,也不听号令,可是这满门性命之恩如何能不报,非为人也,今日还请侯爷姑娘回避,许少侠就恕秦某不得不得罪了。” 楚楚这才回过味来,气的说道:“秦川你善恶不分,为虎作伥,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言毕欲施放气劲,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像是被铁锁捆住一般,勉强用力就觉得自己被一条巨蟒紧紧缠绕,内息闭塞,再也用不出劲气了。旁边的长生侯也是一般的动弹不得。 许飞神色不变,眼神电光一扫间就发现异样,长生侯和楚楚身上紧紧的缠绕了一层黑色,这黑色无有质感,无有厚度,再一细看更是惊愕,这黑色居然是从秦川公子脚下延伸出来的影子。 这时秦川公子背对明月,影子像是魔影从依江栏杆伸展过来,牢牢的将长生侯和楚楚锁住。急起身闪开和秦川公子影子重叠的方位。 许飞不由得心怀疑惑,问道:“你这诡异手段着实难防,刚才明明你可以把我同时擒住,为何要错失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秦川脸上没有一点得意,喜悦的表情,落寞的苦笑了下:“秦某此生明人不做暗事,曹天王的承诺我要做,但突施偷袭非正人君子所为,许少侠身为魔首乃天下浩劫之源头,所以秦某才答应取许少侠性命,若你是寻常少年,秦某就是将命还与那曹天王也不会做那杀人勾当。” 许飞一时 语塞,这飞来横祸的魔首之名莫名其妙的结结实实按在自己头上,辩白不得,当下也不废话大喝一声:“要打便打,哪来的如此唠叨!” 秦川公子像是病了一场,颓然的坐了下来,低低的声音呢喃般的说:“秦某儿时父亲为了逗我笑,经常做手影和我玩耍,今日就给许少侠做个手影嬉戏一番吧。” 说完双手合在一起十字交叉,双手大拇指竖起扮做两只狗耳朵,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一张一合扮做那狗嘴模样,就见一个活灵活现的狗头影子出现在月光下。秦川公子双手一抬狗头影子忽的变大离地压向许飞! 许飞早就全神戒备,眼见影子来袭也不知如何防御方才妥当,玄铁单刀“云龙三现”连砍三刀,劈在狗头手影上实有质感,分量轻微,影子应声被挡开。 许飞心里一宽,心想这影子有实质便能周旋,不然如水银泻地般映射过来就能伤人的话,大罗金仙也是无从应对。 正想到这秦川公子双手一叠做两个翅膀状,拇指合拢酷似鹰头,一抖手这本在地上的影子居然飞了过来,直取许飞眼睛就啄,许飞哪顾得了那么多体面风度,贴地一滚,影鹰一击不中盘旋个圈子落在秦川公子肩头。 秦川公子笑了笑,左手食指无名指翘起,其余三指捏合酷似一只狐狸,影狐扑向许飞左腿,右手四指弯曲与拇指虚合恰似一条灵蛇缠向许飞刀身。 许飞刀身一晃,身体侧翻跟头避过攻向下盘的影狐,反手一刀将灵蛇劈飞,突然间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原来适才那影鹰趁空隙飞掠而至,险些抓瞎了许飞的双眼。 三只影兽影禽迅速围绕在秦川公子身边,可是其脚下的影子却只有孩童般大小了,许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秦川公子温柔的爱抚几只影魔,对许飞赞许的点点头。 “许少侠果然英雄了得,这世间如此奇异身手的秦某闻所未闻,在这影魔夹击下许少侠能支持至今实属难能。” 许飞有些气息微乱,这种气劲真是玄之又玄,就好像神仙做法一般,但敌人影子已经只剩下孩童大小,最多再造出一只影魔。擒贼先擒王!只要避开影魔打倒秦川公子便能取胜!许飞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虽然对秦川公子为人并无恶感,但是生死相搏,只有全力施为。 想到这里许飞单手捧刀,右脚发力猛蹬楼板,身体像一只箭射向敌人! 影鹰刚一飞掠而起,许飞抖手就是一只玄铁三棱锥将其硬生生钉在楼柱,一个筋斗避过影狐扑击,半空中大喝一声玄铁单刀脱手掷出钉在影蛇七寸之上,凌空下击,如一只苍鹰飞扑秦川公子! 秦川公子笑了,向左挪了一步隐入了堂柱粗大的阴影里。瞬间这堂柱影子变了,变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力士!身高两丈有余,面目狰狞,筋肉虬节,那磨盘大的拳头像是熔炉里炼废的扭曲铁块,雷霆般砸向空中的许飞! 不好!许飞本能的收缩全身,将全身内力灌注受击位置硬吃一拳。 “嘭!” (本章完) 第十章 缘尽 “嘭!” 许飞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一拳轰的倒飞了出去,没等起身,黑影力士已闪到眼前,陨石般的铁拳如铁雨一般疯狂轰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周边的桌椅被卷入瞬间就被化为齑粉,许飞血肉之躯正被神魔狂殴暴打,铁拳实实的打击声听起来让人催肝裂胆,不要说血肉之躯,就是顽石也要被轰成石粉! 奇怪的是黑影力士铁拳丝毫不停却开始一步步慢慢后退,许飞还在!身体淡淡的发放着一层金光,边承受着这雨点般的铁拳,边起身一步步向前迈进。许飞还活着,生死关头再度激发出了金刚不坏的气劲! 秦川公子的脸色变了,这简直就是神魔间的恶斗。许飞大喝一声以拳破拳,一个巨大的黑色魔神和一个淡金色的少年展开了疯狂对攻,拳拳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铜金刚用这霸道气劲只一时三刻便内脏尽碎,骨骼扭曲,但许飞催动劲气只觉精气神充沛,身体里似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正需要一个劲敌宣泄这排山倒海的力道。 却听到秦川公子轻轻的说:“还是我赢了…” 月上西山,随着月亮越升越高,观月台的月光退缩,阴影把巨大的露台占了大半。黑影力士身躯越来越庞大,对攻中的许飞从占据优势,慢慢陷入相持又改为被压制,秦川公子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欣喜,更多的是无奈和落寞。 如此下去必败无疑,对方的劲气异术在这月夜之下几乎是无敌的。许飞心念一动,不再硬碰硬的正面抗衡,脚下游走不定,左手棚捋挤按只守不攻,右手劈空拳劲“砰砰”几声将观月楼穹顶开了个几丈大的破洞,断椽残瓦被拳劲直冲上天。如水的月光洒下来,黑影的面积缩小了一些。 “没用的…”秦川公子的声音近乎于自言自语。 对观月楼巨大的穹顶飞檐下的阴影面积来说,这个破洞的影响微乎其微。却见许飞从破洞一跃而上,立在观月楼飞檐陡峭之处,黑影力士一手托着秦川公子,也攀缘而上。 “你觉得上面都是月光我就不能上来对么,影子只要有其根源尽可延长距离的。” 许飞深深吸了口气,淡金色的劲气光芒又深了一层,淡淡的对秦川公子说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开个洞就是为了逃命,减少点影子?” “难道不是么。” 许飞仰天大笑,对秦川公子笑道:“秦公子运筹帷幄,视我等如无物,许某真是被人看扁了啊,公子给我看了手影把戏,小子我也有一杂耍绝活,且看我与你耍来,博君一笑。” 言毕大喝一声一招金刚倒杵,沉腰坐马出拳下砸屋顶。“轰”的一声巨大的观月楼屋顶塌了一角,这一拳已把支撑穹顶的四根巨柱砸塌了一根。 不等秦川公子反应过来,许飞如风似电奔驰如飞,瞬间又砸塌了两根巨柱,房顶已经斜了过来,秦川公子惊觉不妙,黑影力士已护在最后一根巨柱上方,许飞已飞身而起,身上 金芒暴涨双拳如天神一般奋力砸下! 黑影力士双臂交叉硬吃这一击,只听穿云裂石“轰”的一声惊天巨响,观月楼房顶最后一根巨柱在这股巨力之下终于断了,观月楼这上百年屹立不倒的巨大飞檐穹顶塌了下来。 漫天的尘埃落定,塌了一层的观月楼顶许飞如钉子般立定。月挂高天,星月皎洁,如霜似雪的月光洒遍了大地。 神魔般的黑影力士已经被月华融化,屋顶塌陷,影子源头已被压住,秦川公子面对站在月光之下面对发出金芒的许飞苦笑了下。 “你赢了。” 仅凭自身的影子面对能保持金刚不坏气劲的许飞,毫无取胜的可能,更何况许飞在武学的加持下,能把气劲运用得超越这个异世所有人想象。 坍塌的屋顶被许飞开的破洞下,长生侯和楚楚正在不知所措的四下环顾,屋顶塌了后锁住二人的影子也断了出处,许飞适才佯装做破顶逃命和开光破影,实际是为了砸塌穹顶后保二人平安。 许飞面对这个刚才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敌人,却一点恨意也没有。 残忍好杀的白无常,贪婪暴虐的铜金刚,阴狠狡诈的邓中甲,诛奸除恶从未手软,可是面对秦川公子,许飞这个单纯的少年第一次对善恶,对错产生了纠结疑惑。 他是好人么?不,他为虎作伥,他是至尊门阵营的护法。他是恶人么?不,他光明磊落不施偷袭,他平生没做过一件昧良心之事,他欲取自己性命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是谒语中的魔首,不然宁可舍弃生命,宁可愧对恩人。 “你走吧,莫要再替那至尊门做事。”许飞低声道 秦川公子一揖到地“谢许少侠。” 突然在这如水的月光下秦川公子居然没了影子,许飞凝神以待,却见秦川公子身子慢慢委顿的倒了下来,嘴角渗出血来,原来适才已用影子反攻自身了断了性命。 长生侯急忙上前,抓住秦川公子手良久,慢慢放开,眼睛里已噙满了泪水。 “他已去了。” 影子又出现在秦川公子的身边,只是这一次的影子安静又祥和,一生中他的影子龙虎变化,鹰飞兔跃,可始终被人情所困,被恩情所辖,如今影子静静地陪伴他,却是一生里最自由的影子。 长生侯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秦川公子与我一见如故,虽半日之缘,却互为知己,咱们以诗缘起,便以诗缘尽吧。”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合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许飞知这诗在自己那世乃是李太白的花下独酌,虽喜武厌文,但其中句子还记得一些,此诗道尽了秦川公子一生的孤独落寞,道尽 了被世情人情所困的惆怅无奈。 尤其听到长生侯吟至“醒时同合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这四句时,秦川公子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不由得也落下泪来。 逸阳此地不比那山间渡口的松云渡,三人只听得楼下远处人声鼎沸,观月楼上这场恶战房倒屋塌早就惊动了街面地方,三人不想多生纠葛,含泪揖别。 许飞携二人下得楼来,即刻奔最大的马市,长生侯丢下一小锭黄金,也不和夜间留守马市的人搭话,三人各选了一匹快马,急速离开这逸阳码头的镇甸。 皆因此事闹得动静太大,至尊堂其他好手如在附近,立刻就会被惊动,所以才连夜出城,不敢耽搁。 三人在疾驰的马背上商量下一步打算,楚楚说道:“这附近就有江南烟雨楼的分堂,堂主洛光,副堂主洛影是孪生兄弟,在逸阳这片繁华之所在成了江南烟雨楼对抗至尊门的中流砥柱,现在咱们直奔堂口,有我在说明始末缘由,必能得其相助,咱们再去京城也不会遇到如此多的凶险。” 长生侯向许飞微微一颔首,许飞见长生侯表示赞同自然没有异议,三人打马扬鞭,顺官道疾驰,洛光洛影二兄弟的逸阳分堂离逸阳码头只有百里之遥,三人这等不惜马力的疾驰狂奔,不消三个时辰便能赶到。 月色下三匹骏马疾驰扬起的尘烟飞起老高,三人不再说话,俯身在鞍韂之上。 数里外道路转折处有十几个官府模样的人静静地站在官道之上,道边从土山高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哨,里面一个相貌冷酷,面色微黄,身材高大的头目说道:“正主来了,按计行事。” 不多时三人已到近前,那个头目模样的黄脸汉子驱前几步,抬手大声喝道:“前面人等停住,官府缉拿盗匪,下马待查!” 三人稍稍犹豫,马已经到了人前,只能勒住丝缰将马匹停住。这十几个官府模样的人立刻半圆形围了上来。 “下马下马,缉拿盗匪,所有人等必须查验。” 长生侯并不下马,在马上一拱手道:“各位差官辛苦,深夜还在此公干,我这和两个晚辈连夜急奔,欲见病危至亲,实实的不能耽搁,恳请各位差官行个方便。” 说完从马上革囊掏出两锭黄金抛了过去,官府立刻有人伸手接了,在手上略一掂量,大喇喇的说道:“出手如此大方,非富即贵啊,不知是何方贵人踏此贱地。” 长生侯并不接茬只是再度拱手说:“在下至亲病情危急,实在是无心与差官叙谈,恳请则个行个方便。” 那个头目模样的人慢慢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上下看了看许飞,又看了看长生侯,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楚楚姑娘身上,目光贪婪淫邪,看的许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口说道:“官爷莫要难为我们,钱也收了,收钱办事理所应当。” 但听那头目模样的人嘿嘿冷笑 “至亲病危?长生侯家里不是死干净了么?” (本章完) 十一章 阴阳 此话一出,长生侯脸上又惊又怒,楚楚和许飞凝神应战。 只听那黄脸汉子继续大喇喇的说道::“长生侯全家已在前日被凶徒灭门,此人假冒侯爵招摇撞骗,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奉上命即刻诛杀。这男子就是杀害侯爷的歹徒,与这招摇撞骗之人乃是同伙,一起就地正法。” “这女子么~定是歹徒裹挟之良家少女,切莫伤了,带回府衙仔细的盘问盘问,哈哈哈哈。” 许飞强压怒火等这黄脸汉子的官差说完,淡淡的说:“既然知道我等是灭了长生侯满门的凶徒,那定是穷凶极恶,就你们几个臭乌龟烂鸟蛋凭什么拿我。” 黄脸汉子一脸得意的说道:“就凭这个!” 突然这十几个官差都从背后飞快的拿出一个十字状窝弩,行质各异,老旧不堪,弩箭都已搭上蓄势待发,虽然一看都是最最普通的粗劣制造的弓弩,但这些官差衙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手里的都是奇珍异宝一般得意忘形。 许飞不禁哂笑,却见楚楚和长生侯脸上露出极为慎重的神色,长生侯张口叫到:“万世奇珍!小心!” 许飞也不由得慌了一慌,再定神一看确实都是粗陋且年份不短的制式,有的连瞄准用的望山都没了。也就黄脸汉子手中的短弩尚且新些,实实的瞧不出有什么神异之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黄脸汉子食指一勾悬刀,弩箭直奔许飞面门!就见许飞不慌不忙,轻抬左手“啪”的一声便把弩箭捏在手里,一抖手用甩手箭手法反射黄脸汉子,只听“咔嚓”一声,黄脸汉子手里的窝弩已被射断弩担,黄脸汉子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又惊愕又心疼的表情,看着手里的断弩如丧考妣,翻身就跑。 众官差衙役一见连忙纷纷射出弩箭,许飞一见啼笑皆非,明显这些官差从未用过弓弩,有好几只弩箭在不到二十步距离居然都失了准头,抽刀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左手抽空接了两只弩箭反射回去,当场射翻了两人,众官差如见天神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许飞正待回头和长生侯,楚楚调侃此事,却见长生侯与楚楚也是一脸的惊讶欣喜的目光,就像是许飞是做了多英明神武之举,许飞战胜强敌时也未见得二人如此。 长生侯率先说道:“许少侠果真是奇人异士,一见万世奇珍便知用法,破解的如此轻松写意。” 楚楚也说道:“小飞好厉害,这适才的万世奇珍与你的那个暗器相仿,亏你能同时应付这么多,上次你射我那下,不是我已然布好了冰雾,怕是看都看不清呢。” 许飞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异世根本无有武功,稍微复杂点的军械就非常罕见,全靠劲气这种天赋异能,想必是劲气太过霸道,兵刃武功在发展的过程就被淘汰,消失在时光里了。 上次打造单刀三棱锥,如此简单的物件,当地最负盛名的铁匠居然看不懂图解,还要许飞一点点的亲自指点,监督,修正。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如果自己回到自己镖局,和师兄师弟说起劲气 的黑影力士,金刚不坏,冰冻大江,怕也是被当成失心疯了吧。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暗笑刚才那帮官差的飞扬跋扈,好像人人都有打神鞭,翻天印的模样。 当下问长生侯:“这帮凶徒如何处置?” 长生侯叹了口气:“由他们去吧,若尽皆杀了怕是会惊动官府,对你我不利,看来此地官府已被至尊门掌控,依仗利器来此截杀,没想到许少侠…” 许飞知道长生侯又要谬赞自己,连连摆手打断,心道对十几个窝弩都没摆弄过的普通人,这名门正派的正经入室弟子再应付不来,岂不是成了笑话。 三人欲上马前行,这长生侯像是想起什么,跑过去将那被射伤的二官差窝弩夺下,弩箭也尽数取了塞入革囊,许飞心里暗暗好笑。 这路上被一耽搁,纵马狂奔到天已大亮方才赶到江南烟雨楼分堂所在地,此地是一小城,道路皆是青石板铺就,清晨早起的百姓炊烟袅袅,商铺买卖的伙计摘板挂幌准备开市,一派人间烟火气。 三人不敢逗留,入得城门为避人耳目先找了个店家将马匹寄存喂养,然后驱步直奔分堂。 这分堂是一小园子,进得门内对了切口,入得园来,虽不大但水榭亭台,曲廊小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颇有江南水乡之韵味。许飞乃北方人士,看的是津津有味,倍感新鲜。 刚到内堂门口,洛光洛影二兄弟已经在门口恭候,此二人三十五六岁。洛光是兄长,一袭白袍,温和质朴的模样。弟弟是洛影,浑身黑色劲装,眉目间尽是精悍。 见了楚楚上前施礼,楚楚赶紧说:“罢了罢了,两位叔叔我给你们引荐,这位是长生侯,这是江南烟雨楼分堂堂主洛光洛影叔叔,江湖人称阴阳相济,万人难敌。” 洛光洛影赶忙上前施礼道:“早闻长生侯慈航普度,救人无数,今日有缘拜见三生有幸。” 长生侯也赶忙客套一番,如此客套半天,被兄弟俩让进内堂客厅就坐。 楚楚见众人客套完毕便切入正题,张口言道:“许少侠这两日将至尊门曹天王麾下四护法尽皆除去,救了长生侯性命,这次前来意在加入江南烟雨楼,得此强助楚大哥定然开心的紧。” 不曾想洛光洛影二兄弟异口同声道:“不行。” 此话大出三人预料,楚楚第一个发起急来:“为什么不行!许少侠侠肝义胆,神勇无双,灭至尊门,救长生侯哪里不够格啦!” 洛光开口言道:“楚楚姑娘且听我一言,这位许少侠乃是谒语中魔首,天下浩劫的根源,楚门长仅是因为许少侠自身并不知情才不痛下杀手,但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不除此人有负天下苍生,前些时日总堂大会我兄弟也是投了反对票。” 许飞听到此处气往上涌,站起身来昂首说道:“许某自认俯仰无愧天地,不知什么万世之门,什么无字碑谒语定要我做这个魔首,实实可发一笑,既然高门难进,许某告辞。”心里暗暗发狠,出了门骑上快马打听这千灵山所在,去了寻一头号铁锤将那无字 碑定要砸个稀烂解恨。 却听得洛影说道:“不能走,事关天下苍生,且留许少侠几日,待请示了总堂门主再言去留。”言下之意已经将那许飞视作犯人了一般。 许飞仰天大笑道:“看来这江南烟雨楼实在是与那至尊门不遑多让,真霸气,真豪横,可小爷我生在天地之间,从未被何人何事拘束过,今日不知二位谁来请教。” 楚楚一见双方几句话说僵便要动手,刚想回护许飞,长生侯轻轻在楚楚耳边说:“许少侠输了留在堂口,赢了我也劝其留下,左右等楚门主消息便是,点到为止就好。” 楚楚一想这要是许飞甩袖而去,如何在江湖独力应付至尊门追杀,留在分堂也不是坏事,当下也不言去留,只是说:“二位叔叔定要难为许少侠我也管不了长辈的事情,双方切要点到为止就好。” 洛光洛影见楚楚都不再多言更是没了顾忌,洛光说道:“既如此我们兄弟就请教许少侠劲气精妙了,我二人一人同上,百人也是同上,从不分开,楚楚姑娘这也是知道的,如此点到为止,请教了!” 许飞早就不耐烦,纵身跳到院内,洛光洛影兄弟紧随出来,立在五六丈开外,许飞抽刀在手,玄铁三棱锥捻了两只在掌内道了声:“请!” 请字话音未落,园子里就像是炸了几个太阳,亮的如同把烈日塞入了眼眶内,亮的就像是后羿射日前的九日耀天。一瞬间许飞眼睛完全睁不开,看不见,甚至失去了方向感。 就在这一瞬只听得背后金风破空之声,想也不想,听风辩位玄铁单刀缠头裹脑使了半招“苏秦背剑”,嘡的一声将背后来袭利器格开。 眼前一时不能视物,更不犹豫,左五右六连劈数刀却不见敌踪,手上三棱锥更不敢乱发,只有闭气凝神,以耳代目,以不变应万变。 却不见洛光洛影追击,半晌许飞眼睛稍能视物,眯起一条缝扫视,发现洛光洛影二兄弟并肩而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心下不由得一沉,对方劲气霸道古怪,又如此好整以暇。适方才连对方谁出的手,什么人发光什么人偷袭都一团雾水,今日一战须得提防。 许飞将视线放低,只盯住兄弟二人脚步,单刀遮在眼前。只听得洛光温和的说了声:“少侠小心了。”光又无声无息的炸开了,但这一次许飞视线低垂,二目微闭,单刀挡住了绝大多数光线,并没有被晃到,只是立刻闭眼失去了一瞬视线。 就在这一瞬间,又闻背后金风响动,双方明明相隔五丈有余,任何轻功也不能一瞬闪到背后,尤其该异世有武学轻功之人应该只有自己一人。脑子不停飞转手脚也不停,右脚点地身体滴溜溜似陀螺般一转,闪过敌人出招,单刀双手横推“十万推磨”往腰间就推,此招攻守一体,连消带打,甚是精妙,可身体刚转半圈就见一黑衣人“嗖”的没入自己影子不见了,许飞急转身,就见那洛影手持一柄黑漆漆的短匕已在十几丈外曲廊阴影内冒出,冷冰冰的盯着自己。 他能在影子里自由穿梭! (本章完) 十二章 面子 原来这洛光洛影二兄弟虽然是孪生,但性格秉性颇有不同,洛光温厚质朴,洛影精明强悍。 与人对敌时兄长洛光的劲气如烈阳赤日,不管敌人多少皆目不能视,无法捕捉兄弟二人方位。洛影劲气能在兄长强光制造出来的阴影下自由穿梭,背刺强敌,来无影去无踪,敌人再多也能瞬间来去穿梭。 故二人对敌都是兄弟齐上,阴阳相济,万人难敌,这就是江湖响当当的名号。 在逸阳这个重地,洛光洛影如中流砥柱力拒强敌,至尊门和其他势力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端的是江南烟雨楼的骨干精英。许飞对上这二人算是碰到了硬骨头。 但许飞少年心性,遇强则强,当下抖擞精神,电光火石偷眼扫了一下庭院,将楼台亭阁,台阶层数,石桌树木的距离步数大小方圆便记在心里。就是强光下也能像江湖夜战那样应对自如,如雷雨之夜如遇强敌,电光一闪间就要看清周围环境。 洛光洛影两次都没得手也是颇感意外,立刻改变战法,洛光集聚劲气与指尖,一束强光穿云裂石瞬间射到眼前,许飞用玄铁单刀一挡,洛光指尖微动,光束极快的乱划数下,这哪里挡得来,身上被强光划过之处衣服立刻燃烧起来,正慌乱间,只觉脚踝一痛,许飞立刻一招“高祖斩蛇”劈向自己影子,敌踪已然不见,当下脚尖发力闪到假山后面。 许飞单手一撕,脱袍让位迅速将点燃的外衣甩下,看脚踝一道血口受伤不重,这几下兔起鹘落许飞身上已然挂彩,惊魂未定。 只听得洛光温厚的声音:“许少侠身手了得,且在分堂小住几日,我兄弟二人并无恶意。”这是在劝许飞就此认输给个台阶。 许飞哪里肯,当下回道:“胜负未分,就是留也是许某自愿留下,岂能做那阶下之囚。” 心里飞快的盘算,脑子急速的运转,怎么办怎么办,看来二人战法核心便是那遮蔽敌人目光兼给弟弟制造阴影的洛光。 许飞以耳代目,飞身跳出假山,先是一抖手玄铁三棱锥射向洛光,紧跟着飞身斜掠而起,空中连环甩手箭手法,“嗖嗖嗖嗖嗖”,五只玄铁三棱锥分射洛光左右前后,后发先至提前封住了洛光移动方位。让其避无可避。 却只见强光一闪,听得“噗噗噗噗”一阵闷响,所有暗器尽皆落空。洛影已从其兄影子里冒出,瞬间就把洛光带到一树影下,原来两人孪生兄弟体质如同一人,皆可影内穿梭往来。 许飞暗暗心惊,对方形如鬼影,攻如耀日,实实的没有什么短板,但好像是顿悟了什么心中一亮,刚才闪避暗器时明明庭院里影子甚多,如果兄弟都能从影子里自由瞬移,为何洛光还要使用强光劲气?然后弟弟洛影才移形换影? 许飞想到此处,在假山后高声喊到:“侯爷身上盘缠可否带够。” 长生侯莫名其妙只得答道:“少侠放心,过个三五七年的寻常日子总是行的。” 许飞笑道:“ 甚好甚好,侯爷等着陪银子吧!” 洛光洛影二兄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比试切磋,且对方已经挂彩,堪堪支撑不住。没来由的问起这个所为何干。 却见许飞身上淡金色气劲已然布满全身,大喊一声:“得罪了!”抬腿踢飞石桌直奔二人砸去,果然强光一闪二人已在小阁阶前,许飞已把石凳如风般砸去,物体巨大,飞至途中遮蔽住了强光刺眼。强光连续三闪,“咣”“噹”“轰”三条石凳也都砸空。 许飞迅捷的闪入假山后,心里已经释然,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兄弟二人穿梭影子只能由洛光气劲闪烁之下制造的影子方可。每次强光由强变弱的时间足够洛影攻敌后闪回,只要治住了洛光,洛影不战自败。心思急转之下突然想起刚才进门时大门高悬一物件,不觉喜上心头。 当即纵身跃出,跃上院子大门处的外墙,此处距离较远,强光闪烁也无盲目之忧,当下将那墙头门楼上的黑瓦连环砸向洛光,频闪强光中瓦片尽皆落空。 忽然!洛光大叫一声,又听弟弟洛影急喊:“不好!快…”言犹未尽,只听“哎呀”“哎吆”两声痛叫,洛光洛影已经被瓦片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来无影去无踪的兄弟突然被这么简单打倒,楚楚和长生侯都是一头雾水,跑过去观看除了一地碎瓦和头破血流的两兄弟并无异样,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平日里挂在大门辟邪的铜镜不知为何掉在地上。想是那许飞乱砸之间顺手丢过来的。 二兄弟却心知肚明怎么回事,这许飞故意调侃乱丢瓦片,洛光疲于应付,见有物掷来便施展气劲强光制造影子,让弟弟移形换影。 哪里知道这许飞瓦片中夹一硕大铜镜,急切间哪里分辨得了,强光反射当场双目盲视,后面丢过来的瓦片毫无察觉,等弟弟洛影出声警视已然被砸的头破血流。这也是许飞手下留情,如洛光盲视之后丢的是三棱锥,只怕二人早已丧命。 许飞昂首阔步走到近前,哂笑道:“二位怎么说。” 洛光洛影兄弟灰头土脸的回道:“少侠赢了,去留自便。” 长生侯连忙说道:“大家都是侠义中人,比试切磋不伤和气,而今之计许少侠还是留在分堂,等那总堂飞鸽传书再做打算。” 许飞面子挣得盆满钵满,挺胸叠肚大步走向后院,到了晚间在长生侯的撮合下,洛光洛影二兄弟设摆酒宴,众人毕竟都是侠义中人,又没有真正的利害冲突,原则隔阂,互相说些江湖趣事,洛光洛影说到当年兄弟二人力拒群敌时更是神采飞扬,滔滔不绝,许飞几人知道是白天兄弟俩失了面子,晚间着意找补,心内暗暗好笑。 次日清晨,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总堂回复的信鸽已然回笼,洛光伸手接过信鸽,从鸽腿细小竹筒捻出纸卷,轻轻展开,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八个字“少侠入京,共举大业。” 有了楚惊鸿手书,便是接纳了许飞入得江南烟雨楼,洛光洛 影二兄弟急忙准备马匹,川资,却留下了楚楚,说是门主另有密令,过几日便有门内高手来汇合楚楚,洛光洛影一众好手,趁至尊门四护法被灭的空当,将逸阳至尊门的势力范畴连根拔起,如此机密洛光并不向许飞隐瞒,当见这请许飞入京共举大业之诚心。 和楚楚依依惜别以后,长生侯和许飞二人上了快马,按照洛光洛影二兄弟指引的路线进京。此路线曲折婉回,忽左忽右,停留打尖住宿的地点皆是详细嘱咐,非这几处决不可留宿,这都是江南烟雨楼信任的眼线,门徒,帮众把控的所在,不管是饮食酒饭,夜间示警,好手支援都做的事无巨细。 长生侯许飞二人自是感激万分,临走时洛光面色沉重低声说道:“这进京路上其他的都还好说,料想不会出什么纰漏,只是在摩云岭二位切莫懈怠,此岭山脉横跨在逸阳与京城之间,乃必经之地,如若绕路必走古栈道与鸟兽都罕至的山羊路径,道路凶险,隐秘难寻,所以如走大路摩云岭是进京必经之地,至尊门在此定要设伏,此岭山势广袤,门内接应怕是不能万全啊。” 许飞少年心性快人快语,当下一拱手道:“此一去已叨扰门内众多兄弟操劳,已是有愧,想那蝇营狗苟之宵小也奈何不了在下。山高水长,来日相见。” 洛光一见许飞如此说,也知多说无益,又多加了几句叮嘱,和二人拱手而别。这一去便是要入那龙虎相争之京都,许飞心里又忐忑又兴奋。 当下按照洛光的路线前往京都,路上倒是顺利的很,只要到了打尖住宿,立刻便有门内人过来对答切口,食宿警卫暗桩都是妥妥当当,二人自从灭门之夜连翻恶战,这几日安稳下来才回到了正常的心绪。 许飞和长生侯说起自己世界的诸多事由,和此异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分别,但从武学上就开始泾渭分明了,谈起武学,长生侯不但没听过,干脆就是听不懂,许飞就是再掰开揉碎长生侯也是连连摇头。甚至说起各类军器,弓弩,冲车,排兵布阵,逗引埋伏,聪慧如斯的长生侯也是油盐不进,就像是听到无字天书。 许飞心里暗暗琢磨,看来这异世除了劲气能者互斗,其他的诸如军械阵法一律都不存在,都是这一骑当千的劲气太过霸道,使得这些自己世界看重的东西都显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但就是因为太不了解这些,几张破弩就被当做什么万世奇珍,且根本不知道用法,如果不是预先提防,临阵对敌突然遇到,除了某些劲气种类,如金刚不坏,影魔回护,暗影移形等,吃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长生侯谈起天下气劲种类的见闻,不少都是很难应付突袭,皆因劲气能者都毫无武功傍身,不少劲气能者伤在所谓的万世奇珍下,许飞心里暗暗盘算,这以后要出奇制胜必须从智械机巧入手方可。 这一日前行数里之外就见一巍巍荡荡的山脉横跨平原,半截山峰都埋在那云雾之间,长生侯回头向许飞示意 摩天岭到了! (本章完) 十三章 这摩天岭乃是绵延千里芒砀山脉的一段,巍巍荡荡,雄伟险峻,这摩天岭这一段虽高,但乃芒砀山脉南北向最薄的一段,所以成了南北往来的要道。 走峡谷通道道路宽阔,地势平坦。骡马驮子并排七八匹都行得开,但是曲折婉转需要两日方能穿过山脉进入平原。这都是货商驮队行,寻常人不赶时日脚程的道路。 如果翻山越岭,摩云岭虽高,但坡度缓和,一日就能越过,山路众多,也无什么登高越险之苦。山路也修缮的平整坚实,熟悉山路和赶脚程,再或者无有骡马累赘的大都选择此路。 峡谷虽然路宽但仅有一条道路,且两边山势夹塞,易于中伏,翻山越岭马匹是过不去的,但二人的马匹已有江南烟雨楼的人处置,二人自然选择捷径。 许飞二人当下上山寻了一条僻静道路开始登山,不多时便有江南烟雨楼的门人传递消息,前面已有好手和至尊门的伏兵相持对峙,请改为别道,如此三番五次却也无有敌踪出没。 许飞不禁暗暗赞叹,这江南烟雨楼果然了得,敌人伏兵尽皆知晓,自己走的顺顺当当,全无阻碍。长生侯却疑神疑鬼,手持窝弩不停的探视,许飞心里好笑,自己耳目聪慧,如有敌人也是几十丈便能听到响动,哪里用得着长生侯如此,但也不便相劝,由他去吧。 行到午间时分,二人已经接近顶峰,这还是许飞照顾长生侯脚程刻意慢行,想那长生侯平日锦衣玉食,哪里吃得这双腿爬山之苦,以前就算踏青拜庙也必是雇了滑竿小轿。早就叫苦不迭,所以走走停停。 越过顶峰开始下山道路,还是无有敌踪,只是偶尔有门内兄弟送信指明下山道路,一路平平安安,二人不由得放下心来。 行不多远却闻水声轰鸣,转过道路豁然开朗,前面云雾缭绕,氤氲叆叇,迎面一巨大瀑布映入眼帘,艳阳高照下,彩虹时隐时现,云雾将半个山峰都笼罩在云里,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顺山路行不多时便到了瀑布下的冲击潭,山路从潭水边上蜿蜒而下,水雾将那台阶尽数沁湿,隐隐一层淡绿色的青苔,如碧玉铺就的道路一般。 二人接近潭水,瀑布冲击的水雾弥漫衣衫都沾了一层潮湿的细珠。长生侯望这天然画卷般的瑰丽景色又起了诗兴,当下缓缓吟道: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许飞在旁边实在憋不住了,这诗词你若是不知还好,如若知晓,别人吟诵不接上一句实实的难能,许飞本来就是性格轻佻浮躁,不然内功也不会进展如此缓慢。 听那长生侯吟到最后一句当下扯了嗓子接道:“疑是银河落九天~” 吟罢,许飞左手曲在胸前,右手学那儒生样子背在背后,挺胸叠肚,脸上半得意半偷笑的神情。 长生侯闻得许飞吟得此句,便如同遭了万钧雷霆劈了一般,乜呆呆发愣, 双眼望向许飞,不禁流下泪来,眼神中充满了激动,惋惜,惊讶,兴奋的神采。 许飞偷眼观瞧,心里“突”的打起鼓来,刚才知是长生侯乃见景生情,当场作诗吟诵,但异世差别让自己这毛头小子提前知晓,本来就是突发奇想兴之所至,想来一回恶作剧,没想到长生侯突然如此模样,心里不禁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起来。 正忐忑间,就见长生侯紧走两步到了近前,一把就把许飞手紧紧攥在手里,双手用力上下摇动,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许飞三魂七魄吓飞了一半,正不知长生侯为何如此,就听得长生侯声带哽咽的说道: “知音,知心!少侠武能上马安天下,没想到文亦提笔定乾坤,适才少侠的疑是银河落九天,和我心中所想一般无二,就如同少侠与我异躯同心,知音啊知音。今在这天炉峰诗文会友与少侠心意相通,幸哉” 许飞见长生侯双手紧紧攥住自己左手,一边泪珠涟涟,一边遣词造句,用最华丽的词藻,最珠零锦粲的语句来夸赞自己,情知这次算是惹出祸事来了,只能推脱含糊说自己一时兴起,偶发奇想云云,半晌长生侯才慢慢平复下来。 许飞心内暗想,这记得三言五语的诗文就到异世招摇撞市,各种显摆当真不是人做的事,就这一次起了戏耍之心都觉得脸上发烧,愧疚难当。 听得某些京城文人,凭借自己先知道大文豪新诗的便利,跑到乡间招摇撞骗,实属可恶至极,往后自己断断不能如此行事。 二人观赏完瀑布景色,顺着布满青苔的石阶盘山而下,山道曲折,从瀑布的积水潭向山脚蜿蜒的顺势流淌化成一条溪水。 水路分为九道湾,每一处大的曲折都有一处积水潭,分为九水九潭,皆有雅致的名称。春山如笑,江山如画,虽是初秋但毫无萧瑟之意,如踏青赏春般让人心旷神怡。 二人下山步履轻快,不知不觉已然来到山脚,九水最后一个静潭名曰“清凉潭”,因此处竹林高大茂密,将这潭水笼罩其内,终日不见阳光,故潭水清澈,冰凉沁骨,哪怕是盛夏正午时分也是清凉如故,故此得名。 初秋的时节天气还是颇为燥热,二人一路下山行的匆忙,加之已经到了山脚,摩天岭这个险地已然翻过,心情放松之下便到这水潭处歇息,缓解下这身体的燥热,平复下焦虑忐忑的心情。 二人在潭边一处凉亭坐下,闲聊乘凉,许飞心中疑惑多日,今日便要入京不能再闷在心里,向长生侯问到:“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多多提点,那日至尊门护法皆称我为魔首,本以为正邪不两立,没放在心上,但楚楚,楚惊鸿皆以此称呼不知何故?” 长生侯回道:“此必与那几十年一次的无字碑谒语密切相关,如今不知这谒语内容无从谈起,这谒语除了像至尊门和江南烟雨楼之庞大势力,就是朝廷才有能力知晓内容,万世之门有代代传承之人守护,地位尊贵,劲气精妙,且其族 群不问世事,从不树敌,所以寻常人得不到内容,庞大势力者也不招惹,相安无事。” “而今之计,少侠当放下心结,既然楚惊鸿门长盛情相邀,进京后必能水落石出。” 许飞听了虽然没有解惑,但心还是安了。 就看长生侯从革囊拿出一个窝弩仔细打量,翻来覆去的观看研究。许飞问到:“侯爷对此有何见解?在下对此颇只一二,这兵刃军械暗器以往接触甚多,镖局采买此类用具我都要跟随把关品质呢” 长生侯也不知许飞说的镖局是什么物件,此类话语听了不少也不做细究,当下问道:“这等物件世间无人看得明白,更别提仿制修缮,少侠如果有此能耐确为大才,此物寻常人拿在手里便能突袭伤人,不需劲气,不用近身搏命,实属精巧无比。” 许飞笑道:“此种窝弩确实是常人所用之物,不用习得技艺便能操控,且开弦以后瞄准不需要持续用力拉弦,短距离精度和杀伤都可堪一用。” 长生侯羡慕不已的说道:“少侠不但神勇无敌兼文采斐然,这等器械机巧也是大家,实在是天赋异禀,奇才,大才,不知少侠对其操控使用可否精通?” 许飞笑了笑,接过窝弩上下看了看,调整了下望山位置,将弓弦拉开,从革囊抽出一只弩箭搭上,四下寻了寻。就见三十余步左侧峭壁处有一山红果树,初秋时分果子还是青色,只有树梢能见太阳的一枚变成浅红色。许飞回头向长生侯指点红果位置,轻笑一声:“侯爷且看仔细了。” 略略一喵,“嗖”的一声,弩箭已将这红果射的粉碎。长生侯一见连连拍手“果然精妙果然精妙!” 就在两人言谈笑语间,许飞忽然空气一片冰凉,不假思索携长生侯一跃跳出凉亭。却觉得手上分量一轻,手上的窝弩已经断为两截,切面如快刀削过一般。 敌袭! 当下抽刀在手,示意长生侯速速远离,凝神对敌。方才许飞只觉得空气里突然一阵凉意,略有气流扰动的感觉就一跃而出,如果稍微慢上一慢,反应再迟上一迟怕是断的就不只是窝弩了,敌人如何偷袭,用的什么劲气却不得而知。 目光电光火石般四下一扫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地上湿了一片。难道刚才的凉意是这水气侵蚀?区区柔水如何有这威力? 正在想着,就见水潭“嘶嘶”几声轻响,几片水就如透明的圆月弯刀如飞而至!许飞看准来势,伏低纵高闪过,最后一片已电般射到,只得用玄铁单刀顺着水片一招“风卷残云”想要拨将出去,却不曾料想,水片根本挡无可挡,“扑”的一声许飞已经中了一击,当下血花四溅,就如同被快刀斩中,幸亏刚才拨了一拨,不然现在怕是已受重伤。 就见水潭里慢慢凸起一股水柱化为人形,颤颤巍巍,游动不定看不清五官相貌,突然水人发出了犹如溺水之人临死前含糊不清的嚎叫。 “自行了断!” (本章完) 十四章 战神 “自行了断!” 这个犹如水鬼的敌人样子恐怖,声音恐怖,手段恐怖,但最最恐怖的是他这狂妄至极的暴虐之气,让人自行了断?这是已经把长生侯许飞二人当成了死人! 许飞又惊又怒,怒的是这个敌人如此狂妄,惊的是这水刀如电,挡无可挡,避之不及,端的是凛厉无匹,更惊的是敌人如同妖魔,以水人形态冒出,简直匪夷所思。 此处已离江南烟雨楼下一个接应地点不远,不能硬拼,许飞大喊一声:“走!”示意长生侯逃命自己断后,却见水人“簌”的一声不见,身后长生侯一声惊叫,急转身就见水人已经在身后小溪冒出,“嘶嘶”几声轻响几片水刀纷杂交错劈向长生侯。 这一惊非同小可,许飞纵身一跃便挡在长生侯身前,淡金色劲气已然布满全身,只听得“噗噗噗”一阵轻响,身边的几只毛竹应声而断,水雾散去后许飞的衣服已经被劈出几道长长裂口。 这清凉潭凉亭外面这十几丈方圆的空地被溪水竹林环绕,平日里清幽无比,此时却成了杀人的屠场。 水人颇为意外,自己这劲气是把水流用极大的压力挤成极其细微的薄片喷射而出。如刀似斧,就是劈在青石上都有浅浅的痕迹,对方硬吃数下,居然毫无损伤。 许飞见这金刚不坏气劲能抗住对方水刀劈斩,心里稍微稳了一稳,手上发力“嗖”的一只三棱锥射向水人。 飞至半空只闻风雷之声,三棱锥化身闪电惊虹,携开山裂石之力,似芥子须弥之重,“噗”的已把水人射了个大洞,余势未消“嗤”的一声射入岩壁,椎尾都没入不见。 “没用的,我是无敌的” 水人溺水怨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抽刀断水水更流,面对敌人这柔水的身躯实在是无法可想,平日里克敌制胜的刀镖拳脚都无从施展,而且敌人在水里倏忽来去,攻似闪电,守若止水。四下又是溪水环绕,许飞心里不由得一沉。 水人不再发声,一阵的“嘶嘶”轻响,水刀连环劈到,许飞运足劲气如门神金刚相仿挡在长生侯面前,随着水刀撞击时的闷响,又一阵水雾弥漫,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褴褛。 许飞心内暗暗发急,如此下去只要有一刀没有挡住怕这长生侯立刻就有身首异处之忧,自己虽然能抗住对方劲气攻击,但也是只能被动挨打,更何况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被劈斩的光了屁股。 双方陷入僵局,这十几丈方圆空气中只闻得连环“嘶嘶”水刀破空之声和劈斩在许飞身上“噗噗”水雾四散的声音,空地上积水成洼越来越深,水雾弥漫几乎目不能视,空气中的寒气沁骨,长生侯被许飞挡在身后背靠崖壁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 苦战! 突然攻击停了,水人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曹天王手下都是废物,我乃至尊门专司暗杀之职幽冥二使之一的屠仁寿,在你临死之前我就报个名号,也好让你死个明白,别到了酆都城还不知自己被谁除了阳寿。” “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这气劲是么?以为我是怕 你跑了才猛攻长生侯是么?真正是一蠢材,不知道四护法都蠢到什么程度才会折在你这种蠢货手里。” 许飞冷冷的回道:“不知所谓,有本事拿出来,少在这里唠叨。” 突然许飞说不出话来,地上的积水已然消失,化作厚厚的一层贴身水壁将许飞包裹在内,无法说话无法呼吸! 这层水壁还在继续发出阴森森溺水鬼的魔音:“本事拿出来了,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哈哈,不知多久才能把你活活溺死啊,每次这段时光总是那么享受却又短暂,我会感受到你心跳越来越快,然后越来越慢直到停止,我会把你肺里的每一点气息都碾压出来让你变成一张薄饼,哈哈哈哈哈。” 长生侯现在已经面无表情,瘫坐在月底身后,怕是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这么让你死色彩不够艳丽,我要从你的耳孔钻进去直入脑髓,我要从你的眼睛钻进去取出你的双眼,我要让你的血液和我融为一体,我要让你溺死在自己的血水里!” 许飞笑了,在水壁里无法呼吸的他露出了胜利者的笑。“你尽可以试试”他居然能说话! 水壁突然像凝固了一样,不!水壁真的正在凝固,许飞贴紧皮肤的地方已经被一层冰晶封闭,所以才能发声,水壁想钻进许飞的耳孔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冻住,水壁疯狂的扭曲着,像是一条濒死的鼻涕虫,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自身被冻结的部分,只顷刻间,水壁已经被冻成一副厚厚的水晶铠甲附在许飞身上。 “开!” 随着一声怒喝,冰甲“嘭”的一声四分五裂,许飞面带冷笑立在空地,如同一尊战神相仿,这几次生死之战后许飞已然不是那个毛头小子,气度隐隐有一派高手风范。 地上恢复人形只剩下半个身躯的屠仁寿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许飞并不看他淡淡的说:“你叫人蠢货当真可发一笑,附我身之后,居然没觉得冷的不同寻常么,那时我已经将空地积水慢慢冰上踏碎,不让你倏忽来去,这世上死在水里毕竟还是淹死的多,我岂能不防。似你这等残忍歹毒,虐杀成性的恶人今日才死已是苍天无眼了。” 一生杀人无算的屠仁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长生侯的气倒是终于喘上来了,唠唠叨叨盛赞许飞那是不在话下,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脱离摩天岭范围进入大道。 路上长生侯不由得暗暗后怕和许飞说:“这屠仁寿居然能化身为水,实在是匪夷所思,难怪江南烟雨楼的兄弟无有察觉,这人深思远虑,选择山脚下这清凉所在设伏,料我等会到此逗留,此处马上就出山,我都以为雄关已过,懈怠下来。还是许少侠机敏异常,佩服啊。” 许飞没有回答,面色沉重。心里还在暗暗回想刚才的恶斗,再捋一下自己最近的经历,发觉自己能掌控的气劲越来越多,但好像都要经历恶战才能运用自如。如此掌握气劲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气劲虽然妙用无穷,但频遭凶险实在是不堪重负。适才虽然成竹在胸,但长生侯险些遇难,江湖路险啊。 长生侯见 许飞少有的面色沉重,也不再说话,前行不到三里便是一处江南烟雨楼的接应之处,许飞赶紧换下了自己褴褛不堪的衣裤,这一路行来已有不少沿路闲人偷笑,甚是尴尬。 江南烟雨楼该地负责的头目急匆匆过来赔罪,说这摩天岭上上下下都安排了好手左右接应,那些平常徒众设的陷阱落石也尽数捣毁,九水九潭都查验了个清楚,往来道路也早就安排了眼线。 可万没想到这屠仁寿竟然能化身柔水,与这寒潭融为一体,闭气凝神,直从清晨待到午后才突施偷袭,实在是可畏可怖,不愧能位居至尊门专掌生杀的幽冥二使其一。 许飞赶紧说到:“这说的哪里话来,各位兄弟为了许某不畏艰险,已是万分有愧,这屠仁寿劲气阴毒,行事诡秘莫测,确是难防,许某感激未曾开言怎么还让兄弟赔起罪来,这是从何说起。” 双方客套一番,自不细表。由此处到京城虽然距离尚远,但因地处平原地带,村庄稠密,人口众多,已是一派繁华景象,加之江南烟雨楼的门人弟子接应甚是得力,半点纰漏也没有过,两人行走数日一路上也无惊无险,甚是轻松惬意。 赶了几日路程已经到了一处名叫牛家堡的所在,此镇坐落在山脚下,一条江水在镇前拐了个弯,将镇子犹如婴儿怀抱其中,依山傍水景色秀丽,镇子前面是大片的农作物已经泛黄,一派秋实累累,生机盎然。 长生侯见到也新生感慨对许飞言道:“今年这粟真是好收成啊,这庄稼吸那日精月华,要浇水施肥经年累月才能长成以养育万民,这个粟古时候又称“稷”乃是历朝历代万民所依靠的粮食啊” 顿了顿又说道:“这常说的江山社稷,“社稷”是“社”和“稷”的合称,社是古代的土地之神,按五行方位:东方青土,南方红土,西方白土,北方黑土,中央黄土。五种颜色的土覆于坛面,称五色土,意指国土。 稷,就是眼前这庄稼了,江山社稷江山社稷,就是有国,有民,有粮,民以食为天。如此丰收之年真是国家之幸黎民之幸啊。” 许飞自幼习武,跟随镖局江湖历练,对这农家之事一知半解,听长生侯长篇大论谈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五色土地神灵没有听进去,但是反复提到的粮食却引起了正常的反应,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本来这里离下一处接应地点不远再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可是今日长生侯路上马匹不知为何行的缓慢,走了回程路换了马匹才重新上路,所以耽搁了些时辰。 兼之这些时日风平浪静,许飞又是少年,那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当下就说:“侯爷你看这繁华镇甸哪有什么敌踪,现在已近傍晚,便在这里打尖吃饭,然后再去前面的据点安歇你看可好?” 话虽是询问,可许飞人已经翻鞍下马,紧走几步奔向一家小酒馆去了。长生侯笑着摇摇头,也只得跟上。 二人都没发现,镇子上方山体已然开裂,些许泥沙碎石慢慢滑动,而远处黑压压的云头也漂了过来。 山,要塌了 (本章完) 十五章 巨人 许飞饿的肚子咕噜噜乱叫,本来就到了接近掌灯晚饭时分,再让长生侯一通什么粮食日精月华的提醒,少年肠胃的许飞哪里经得住,眼见前面一家小酒铺,三步并做两部抢了进去,大喊:“老板,有什么吃食快快说来,吃了还要赶路。” 这个镇甸人口有二百出头,这等酒肆也是普通的面食,菜肴也仅仅就是卤牛肉,熏鸡,炒鸡蛋,时令蔬菜的小炒,乡下供过往行人,还有本乡本土的酒客消遣之用。 许飞自不讲究,这长生侯倒是踌躇半天才点了几张葱油饼,炒了鸡蛋,点了卤肉熏鸡让许飞先卷了饼吃,自己又让店家杀了自家养的一只嫩鸡,教以开水浸烫之法,折腾了半晌端上来一盘白斩鸡来。 许飞风卷残云已经葱油大饼卷卤牛肉吃了个半饱,见长生侯为了一道菜肴折腾如此之久不由得心生好奇,丢下熏鸡,夹了一块白斩鸡,一尝之下只觉嫩滑鲜香,皮脆肉嫩不由得连连举筷。 长生侯赶忙拦住道:“少侠有那熏鸡牛肉鸡蛋卷饼,莫要再抢,此菜肴烹制需未沸腾之开水反复浸润,用慢火低热将这嫩鸡硬生生烫熟,再用深井之水淬其皮,方能外脆里嫩,风味独具,且住筷且住筷。” 这长生侯锦衣玉食,吃不得粗鄙食物,宁可饿的眼冒金星,也要等上小半个时辰待这白斩鸡,佐以酱油慢慢吃了起来。许飞在一旁直撇嘴,心想这长生侯平日里出手阔绰,慷慨大方,没想到落到吃食上却如此小气。 二人正谈笑间,外面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好像都接触到了屋顶,暴雨突如其来的下起来了,不多时外面地上水已经过了脚踝,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暴雨轰鸣般的声音夹杂着电光一闪后的滚滚雷声。 许飞一见也是傻了眼转头对长生侯说:“侯爷,这可如何是好,人不留客天留客,我看一时半时走不了了。” 长生侯脸一板:“少侠这我就要多说你几句,适才不是你非要寻个酒肆打尖,现如今咱们早已经到了地方,现今这进退不得,怕今晚要多加小心了。” 许飞一听也不甚是服气,当下回嘴道:“进得门来现成的酒肉面食哪里能费得如此时辰,还不是侯爷那什么白斩鸡在那开水里烫来烫去,这才耽搁了,侯爷也休要说我一人。” 两人正拌嘴间,忽闻得门外骏马嘶鸣,就见一高头骏马如飞奔至,在这雨夜如同分开水箭踏浪而来。马上一人头戴斗笠,身披厚厚蓑衣,身材高大粗壮,只片刻已到门前翻身下马几步就踏进店来。一股风雨的湿润凉意扑面而来。小二赶紧冒雨出去将马匹牵入马廊。 这人甩下蓑衣摘下斗笠,见此人四十岁左右,身高八尺有余,浓眉阔目,一头蓬乱的粗发,青菲菲的络腮胡子茬,骨骼粗壮,穿一身土布粗衣,但行动敏捷,气度从容不迫,不像是寻常的农家子弟。 此人一进门许飞就留上了心,此人突然而至,且气 度非凡。此处又不是江南烟雨楼接应的地点,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现在暗暗后悔不该贪图口腹之欢,在这里打尖,现在暴雨出行,视野极差,联络不畅,更容易半路遇袭。只能在此等待接应,雨稍微小时再做赶路打算。 这人寻一空桌做了,声音粗犷洪亮:“店家,一斤牛肉一斤饼,半斤烧酒。” 说完眼睛在店里环视一遍,与许飞目光相撞时,既不回避也不刻意盯视,然后埋头吃肉喝酒,再也不抬头观望,许飞稍微放下心来,但还是把玄铁单刀轻轻的挪了近些。 长生侯倒是毫无察觉,细细吃自己的白斩鸡,旁若无人。一时间店内无人说话,只有风声,雨声,偶尔的灯烛火花爆裂时发出的噼啪声。 不多时那粗壮之人酒饭都已吃罢,烧酒也见了底。抹了抹嘴,站起身来,这一站众人都觉得好像房子矮了下来,屋内的灯烛暗了一暗,和刚才入门时候气息大异。 许飞数度历经生死之战,天性又是警觉机敏之人,立刻察觉此人气息有异,刚才入门举手投足一股豪迈之气,现在站起这一瞬却让人感到如山的压力,又像是魔神挤进这狭小的酒肆,整个房间都容纳不下了一般。 当下已从镖囊悄悄捻出一只玄铁三棱锥,投掷物体增力速重芥子须弥般的劲气已经运在手上,那魔神一般的人慢慢转向许飞,气氛犹如强弓硬弩的弓弦慢慢的拉上了顶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得犹如那共工撞倒了不周山,像是天塌了一角般传来了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轰轰轰” 镇子旁边的山体早已有了裂缝,出现了层次间的滑坡,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又下了近半个时辰,就如同那倒塌滑动的石板倒上了一桶滑油,山体终于维持不住垮塌了下来。 泥石流就像是一头混沌诞生出的巨蟒从山壁横冲直撞而来,吞噬着接触的一切,几人合抱的大树就像是细弱的牙签被一冲而断,清澈的水塘像是脚印形成的水洼被瞬间填平,顷刻间就从离镇子只有里许之距。 巨响乍起的一瞬许飞已经携长生侯跳出酒肆,对方也冲出门口。全镇的人都听到这山崩地裂的巨响,跑出家门,回首相望眼见这泥石流如远古巨蟒般吞噬而至。村镇的居民都惊恐的向镇子西边哭喊着奔逃。 可是普通人的两条腿哪里跑的过这泥石流奔腾冲撞的速度,眼见村镇东侧的房院屋舍已经被瞬间吞没,碾碎。许飞眼见这白天这鸡鸣狗叫,炊烟袅袅的人间烟火气,转眼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心如火烧,五内俱焚,将长生侯丢上骏马狠狠一拍,转身便向那蛮荒恒古混沌巨蟒般的泥石流逆行而上。 许飞金色气芒催动到极致,配合脚下轻功,就像是一只淡金色的箭矢射向巨蟒的巨嘴,顷刻间已经冲到镇子东侧,急转身抓一手一个抓住两个百姓后心大喝一声,身子转了半个圈,如投掷标枪一般将二人掷 向泥石流侧面的矮山。 这两人都有一百余斤,许飞细细拿捏这掷物芥子须弥气劲,在这危急时刻对气劲又有了顿悟,将这增力,速,重的劲气只拿捏发出增力的程度,只见二人“嗖”的一下被许飞甩上矮山,这南侧矮山质地坚硬岩盘牢固,尚无垮塌之忧。 紧跟着脚底下施展轻功将追上的镇民一一发力甩上矮山,不消半刻已经有五六十村民被甩了上去,虽然大多都被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严重的骨断筋折,但都捡了条性命。 这稍一耽误泥石流已经距离不远,但许飞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左窜右纵将逃命的,吓瘫的镇民继续甩上矮山,只听得如一万面战鼓在耳边擂响,泥石流已追到身后。 除了自行逃走的镇民,已经将绝大多数民众甩上山头。凭许飞的劲气加上轻功,自顾自逃命毫无问题,可是眼前就是一条条生命,尚有数人就在眼前,许飞侠肝义胆岂能不顾。 身体像是飞窜的金色陀螺追上镇民发力甩出,片刻许飞眼前只剩下一对妇孺,可是泥石流那湿润砂石的味道都充满了鼻腔,飞溅的碎石沙土已经缠住了许飞的脚,追不上了,自己被巨蟒的蛇信缠上,血肉之躯无已经法与这天地之力抗衡。 泥石流瞬间吞没了许飞,就在这之前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那个一头蓬乱粗发的人站在了妇孺身前,许飞只来得及将金刚不坏气劲运满全身,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巨大的恶鬼攥在手里掐捏,又像是落入猛兽胃里被消化反刍。 很快这种非血肉之躯能相抗的力量让许飞意识逐渐模糊,真的到此为止了,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异世,楚惊鸿长得什么样,长生侯逃脱性命了么,那个头发乱蓬蓬的人和那对妇孺怎么办,还有,还有楚楚姑娘以后会记得自己么…黑暗开始缠上了许飞的意识。 就在许飞意识和生命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光,出现了,身边恶鬼巨掌般捏攥的力量消失了,如同恶莽胃囊般的泥石流也消失了,所有的泥沙石块形成的泥石流都神奇般汇成一个人形,冲击而下的泥石流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石人。 许飞还没有丧失意识,他看到了奇迹般的景象,看到了前面妇孺还在,看到了远处骑马奔向自己的长生侯,然后景象模糊了起来,陷入了黑漆漆的无意识梦乡。 再次清醒许飞已经躺在江南烟雨楼的据点,适才山体崩裂,加之本应提前出现的许飞长生侯迟迟未到,撒出去的探子已经打探到二人情况,接应到了地点细加治疗,长生侯的长生劲气也用了半晌方才将许飞治好,可见其受伤之重,如没有这长生侯就在左近,许飞非死即残。 许飞悠悠转醒,询问长生侯刚才情景,那个奇怪的巨大石头人怎么回事,屋里气氛非常奇怪,长生侯和江南烟雨楼的兄弟都默然不语。良久之后,长生侯对许飞说道: “他是至尊门幽冥二使的右使” (本章完) 十六章 燕山 “什么?” “昨夜这石人报名之后便消失在茫茫夜中。”长生侯答道。 许飞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回想起来这人粗犷狂放的外表,进门时举手投足时不同寻常的气度,吃完酒饭犹如魔神现身的转身,每一件事都表现出此人的非同凡响。 但是在自己救人不得时是他救了那对妇孺啊,是他救了濒死的自己啊,救人的人,尤其救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是至尊门幽冥二使之一? 许飞陷入了困惑混乱,好人坏人,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自己,为什么自己是谒语预言的天下浩劫源头,为什么掌管生杀的幽冥使反而会救了自己,为什么山体垮塌之前这人露处魔神般的敌意和杀气。 这些问题让许飞感觉到眩晕,以往的快意江湖,跟随师兄师父走镖时的善恶之间的泾渭分明都成了一个遥远的梦。 长生侯关切的拍了拍许飞的肩头,温和的说:“这世上总有不能用善恶来衡量区分的事情和人,少侠年纪尚轻,等以后江湖历练久了也许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许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以前当有什么化解不开的苦恼时,比如无法静心内功进展缓慢,比如小师妹不用正眼瞧自己时,自己就喜欢偷偷到厨房摸些猪头肉,卤牛肉之类师伯师父的夜宵偷吃,大快朵颐之后再好好睡一觉,等黄粱一梦后那些烦恼就好像淡了好多。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太阳高挂,长生侯并没有催促许飞,他知道身体可以用气劲修复,但心境平复只能靠自己来排解。 许飞身体早已回复,吃过饭默默无语出门上马继续赶路,长生侯自从认识许飞便没见过如此消沉的样子,平日里轻佻嬉闹的样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第一次在江湖遇到人生困惑的江湖人。 两人上马一路默默前行,道路两边秋意盎然,落叶开始给大地铺上一层色彩斑斓的地毯,秋风萧瑟,天高气爽,许飞的马不禁越奔越快,长生侯正欲催马追逐,就见许飞突然勒住缰绳,脸上又露出了爽朗如阳光一样的笑。 “其人若行善我便善待之,其人要作恶我就诛奸除恶。” 这就是许飞的答案,也是他人生里第一次跨越孩子气,作为一个成年人做出的选择,长生侯看着许飞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向许飞点头表示赞许。 到了傍晚许飞到了接应地点,上次出事之后,门内的接应更是严密,稍有耽搁便有飞骑查看,许飞和长生侯也不敢耽搁,天色没到傍晚就到了夜间留宿据点,为一座不大不小的庄园,二人未到跟前已有人出来接应,进了院子见离晚饭还早,两人在院里喝茶闲聊。 正说话,忽见远处一匹骏马如飞驰来,扬起的烟尘拖在马后像是一杆劲风吹开的旗帜。远处瞧不真切,但许飞心里打了个突,这骏马奔驰的样子似曾相识。 距离尚远,金风细 雨楼的设卡盘查两匹马已经迎了上去,就见来的人马照直驰来,门内的两个弟兄却已翻身落马,爬起身来立刻吹响了尖锐急促的报警哨声。 有敌来犯! 此据点负责的两名好手已经飞身上马,直奔敌人而去,许飞也要上马前去迎敌被门内兄弟拦住:“少侠放心,这里乃是金,钱二位组长接应,江湖人称金钱算盘,敌踪不见,但请二位莫要担心。”许飞听如此说,只得罢了,现在大门外观战。 只见两位江南烟雨楼组长并肩骑行直直的奔对方马匹冲去,对方马匹也毫不减速,眼看双方就要撞上,就见道路突然像是一条巨蛇般活了一样昂起头来,那来犯之人从凸起的道路上犹如跳板纵马飞跃,飞纵过金钱两位的头顶,直奔许飞冲来。 这下大出二位组长预料,急忙圈回马头策马追赶,这一耽搁那人已冲到许飞前五丈开外,突的勒住缰绳,那黑色的骏马人立起来高声嘶鸣。 只听得来人粗犷如奔雷的声音:“我乃至尊门幽冥右使燕山,特来取许少侠性命!” 果然,来者就是昨晚在酒肆那个虽然身穿粗布便服,却犹如魔神般的人,二位组长已经追到切近,正要出手,却见许飞抬手示意,知是有话要说。就见许飞静静说道:“昨晚因何救我,今日因何杀我。” 燕山高声道:“昨夜见你为救民众舍生忘死,故要救你,今日为灭天下浩劫之根源不得不为。” 许飞笑道:“那昨夜由我去死岂不方便?” 燕山也笑了:“昨夜你不该死,今日你不能活。” 两人皆不再发话,两个经过踌躇,思索,找到自己处世之道不再迷茫的人,坚定的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 金钱二位组长已然沉不住气,这燕山孤身闯入敌营,欲取强敌首级,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如此狂悖简直闻所未闻,当下也不搭话,翻身下马,喝道:“狂徒!下马受死!” 就见这燕山哈哈大笑,豪迈至极:“似你等这微末劲气也敢挑战与我,只要让我动上一动就算输,出手吧。” 这金钱二位组长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金无算擅长算账,钱有财赚钱,俩人从幼时就玩在一起,大了后办了一家货栈买卖,一个算账一个经营,合作无间,寻常市井无赖敲诈勒索绝不敢找到他们门上,因其二人自幼悟道,都是劲气的行家里手。 金账房精通算法,性格谦和。对手一举一动提前预知,后发先至,料敌在先,劲气无法主动伤人却有妙用,“算无遗漏”可以预知短时间内敌人劲气走向,“一笔勾销”可以在一丈内封印敌人劲气能力,是专门克制劲气能者的类型。 钱掌柜酷爱钱财,幼年常常把玩铜钱,慢慢的可以任意操控一枚铜钱与十丈方圆,现在不惑之年已可以同时操控十二枚,这些铜钱要时时把玩,注入劲气和情感,一旦损坏便又要经年累月才能重塑一 枚,是以用时万分珍惜,其劲气“锱铢必较”也是皆都应了其人天性。 燕山头也不回,像是背后的高手就像两个孩童般毫无威胁,这激怒了钱有财锱铢必较气量狭小的性格,只一耸肩六枚铜钱盘旋飞舞以各种奇诡角度飞掠而至,有的贴地飞行又突然上跳直取下阴,有的飞入高空垂直猛击百会穴,有的围绕燕山高速旋转盘旋激射左右太阳穴,还有两枚毫无花哨闪电般射向双眼。 燕山果然纹丝不动,只听得“噗噗噗”一阵响,六枚铜钱皆都命中,钱有财大喜,自己这铜钱一寸厚的木板都能打穿,寻常的猛兽打在要害上也是承受不起,这六发齐中老虎黑熊也经受不住。 而许飞面朝燕山看的真切,燕山身上受击位置已经聚了一层砂石,傍晚间日头西斜砂石颜色和燕山粗粝的皮肤,身上暗色的粗布衣服颜色相近,几乎看不出。 燕山嘿嘿冷笑:“这江南烟雨楼名头好大,这劲气却如同孩子把戏,久闻钱掌柜吝啬,这次如此大方我就笑纳了吧。” 话音未落就见燕山身影突然庞大了一圈,身边数丈内的碎石沙粒如被磁石吸引般瞬间附体。钱有财的六枚铜钱被紧紧的压在砂石内部,变形,碾碎! 钱有财望向金无算,二人自幼就在一起配合无间,这金无算能预知短暂时间后的劲气,加之只要接近在一丈内,对方劲气便会消失,二人联手都是金无算靠算法回避攻击,欺近敌人封印对方气劲,钱有财做主攻和游斗骚扰。 可是今天金无算两脚像是长在地里一样居然纹丝未动,钱有财望去就看其头上冷汗渗渗而下,原来金无算预测看到的结果都是自己欺近前去反被飞石打的肢体破碎,自己“一笔勾销”劲气根本封印不了敌人,哪里敢动。 燕山哈哈大笑:“金无算,你行走江湖也算有些年头,却是运气好到极点,你这一笔勾销的劲气只能用在略比自己强的对手身上今日方知么?既然金钱二位心疼钱财,燕某还礼便是。” 话音未落就见周围的围墙山石瞬时就飞至燕山背上,犹如开了一个硕大的石头屏风,又像一只巨大的石孔雀正在开屏。 “去!” 燕山一声怒吼,石头屏风炸开了,如同攻城炮石雨点般射向二人。 就见金无算一按钱有财的头,身体摆出一个扭曲的古怪姿势,钱有财剩下的六枚铜钱一起发射,只听得“嘭”的一声,绝大多数炮石贴身而过,细碎石块也被钱有财六枚铜钱击碎,但其中五枚铜钱已被石块破坏,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枚铜钱护身。 燕山向许飞一拱手道:“昨日见了少侠劲气精妙,燕山不占你便宜,适才显露与少侠观看,今晚亥时北山虎跳峡决一死战。” 言毕,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许飞目送燕山一人一马背影拱手相送。轻轻的说了一句。 “真豪杰也” (本章完) 十七章 拳法 亥时已是月挂高天。清冷的月光撒在虎跳峡的乱石滩上,此地崖口相对,有人说猛虎能一窜而过,故此得名。 此地水流湍急,急窜甚箭猛浪若奔,轰鸣的咆哮似猛虎一般。也有说得名因为水声的,不一而足。 许飞已经静静地立在石滩之上,虽然江南烟雨楼的人和长生侯极力劝阻,但许飞还是来了,如果燕山大开杀戒,据点庄园里的人怕是无一活口,却能正大光明的下战书,说来便来,说走边走,豪迈磊落,如此英雄许飞自也是爽然赴约。一决生死。 亥时已到,奔雷般的马蹄声急促的由远到近,燕山到了。 两人静静地对峙,久久无言。 燕山开口了:“如若你不是谒语中天下浩劫之祸根,我燕山定要与你做个朋友。” 许飞笑了笑回道:“我非此世之人,莫名来到这实属身不由己,莫名其妙,不知可否在一决生死前让我解除这个疑惑。” 燕山大笑:“我带了酒。” 两人在石滩生起了篝火,将燕山带来的酒囊传递着轮流喝酒囊里面的“风干脑”,此为烈酒入口上脑,喝一口如柔顺的火焰一般。 燕山道:“少侠这魔首之名乃是谒语所定,既然长生侯已然与你说过这万世之门,我就不再做累述,此谒语几十年一次,由万世之门世代传承的守护一族所公布,只有庙堂,和该族认为有资格的势力才能得到,而今天下只有至尊门和江南烟雨楼。” 顿了顿燕山继续说:“谒语晦涩难明,都是犹如天书一般的文字,无人能懂,每一种气劲能者却都能有如天授识得其中一字,但谒语文字浩如烟海,气劲能者又是散落世间,故每次谒语出来到应验这段时日,总是一知半解,管中窥豹一般。” 许飞头一次听到这谒语的机密内情,不由得凝神聆听。 “这次传到至尊门的谒语董天王主持观看,门内劲气能者轮班进京,最后几乎尽皆到场识别谒语,得出的模糊结果就是许飞是天下祸根,第一句就是午间呓语欲飞升,破解字谜就是少侠的名讳。” 许飞心下一想,午间呓语,就是一个言字加上午,是为一个许字,飞升乃是一个飛字,果然没错。 燕山继续说道:“我所认识的字是这句谒语里的午字,每个参与破解谒语者也只知道自己破解这句,全诗只有门主才能知晓。此为惯例,想那江南烟雨楼定然是楚惊鸿了。浩劫之源出现地点也有谒语揭示。但究竟因何少侠为祸根,天下浩劫如何都混沌不明。” “所以你们都要杀我,以断天下浩劫之源头?” 燕山半晌无言,然后说道:“少侠英雄气概,侠义心肠,燕某一见投缘,只是门规森严,门内虽有滥杀之徒,但争得天下之势才能改天换日,救民水火,欲行大事不拘小节。” “燕某今日领教。” 许飞仰天喝下了酒囊里的最后一滴风干脑,将酒囊一丢,笑着说:“多谢燕大哥解惑,今日你我处世之道泾渭分明,无话可说,那就一决生死,看这天道如何定论 。” 话毕,闪掉外衣,刀镖在手,高声喝道:“请!” 燕山刚才与许飞谈话时像一个朴实刚毅的将军,现在动手杀人忽的就犹如魔神附体一般 “来来来,今日燕山定能战个痛快,小心了!” 只见乱石滩拳头大小的卵石瞬间里三层外三层附在燕山身上,整个身形庞大了一倍,近两丈的石头人犹如身体挂满了毒瘤的恶鬼,抬手就是一拳劈面就打! 许飞金刚不坏气劲已然运满全身,甩手一镖夹风雷万钧之力直取石人巨大石拳。 就听“砰砰砰砰砰砰”连环撞击之声,燕山将自己巨大石拳上的卵石如同连环炮石相仿,手尾相接轰击夹有芥子须弥气劲的三棱锥。一阵石屑石粉乱飞,三棱锥终被击飞,巨大石拳却来势不减已打到眼前! “轰!”,许飞以拳对拳硬接燕山这一击,只觉得对方劲力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一般。身体已被巨力推的倒飞十余丈,在石滩上划出一道深沟,撞开的碎石如划开的海水向两边翻腾。 立足未稳间对方的卵石又如暴雨一般射到,巨大石人在石雨之后急速冲到,许飞将金色气芒镀到刀上,舞动如飞,将卵石暴雨切豆腐一般劈碎劈飞,却躲不开巨大石人如恶龙般横扫的一腿,只能瞬间将金刚不坏气劲催到巅峰。 “嘭!” 许飞如同在狂风中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激射,“轰”的一下撞进山壁,硬生生嵌在石中。刀已经扭曲的和麻花一般,衣服也被碎石划破几处。 巨大石人声音像是盘古苏醒的咆哮:“痛快!痛快!纳命来!” 许飞刚运劲震碎石壁脱困,暴雨冰雹般的石雨又劈面射到,视野内俱是石雨纷飞,巨大石人的拳脚像是原始森林里的巨木撞击,又如怪蟒恶龙横扫竖劈。 不管闪到哪里,石雨就跟到哪里,在几乎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许飞只能用金刚不坏气劲被动挨打,石滩之上石雨乱飞,巨大连续的撞击声就像是大地被撕裂。与巨人拳脚相撞都因为体型体重相差悬殊被击飞击倒。 不多时许飞嘴角已然流出鲜血,身体也开始出现损伤,衣服破碎不堪,在这种打击下神明也会被击碎。 一刻,两刻,许飞在石滩奔来闪去,可是无法摆脱巨大石人这种连绵不绝,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陷入了绝对被动,这真是天下至刚的劲气,如擎天巨人踩碎最强壮的蚂蚁! 随着燕山的一声咆哮,巨大的石拳兜身而过,但这次许飞没有感觉到神魔般的巨力撞击,而是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是要被击飞击碎。自己还没明白,却看见燕山操控的巨大石人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屠仁寿的气劲?不,他做不到…” 许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不再是淡淡金芒笼罩,而是变得透明和水一般,再一细看自己的身体都是透明清澈的水人。 “这天下至柔的劲气唬得了别人唬不了我,别人都以为是无敌的,可是这水人丢的是魂魄,刚那一拳不够劲,再来!” 许飞见巨 拳劈面击来,下意识用了一招“如封似闭”轻轻将巨拳拨开,突然发现这拳头好像也没有那么巨大,和平常人身材相仿,又惊觉周围野树如小草,崖壁似矮墙,原来是自己已经汲取涧水,变成一个和燕山石巨人相仿身材的巨大水人! 石雨已经停歇,如同豆粒大小的卵石射在身上劲力尽数被水吸收化解,已经毫无意义。巨大石人咆哮怒吼,拳脚如雷霆一般轰到。 他不会武功。 许飞一眼辩明,左手“野马分鬃”右手“手挥琵琶”,一拳已击在巨大石人的头侧。 “轰隆隆隆” 巨大石人第一次被击倒在地,碎石飞起几丈高,河滩上被砸出了巨大的一个石坑。许飞没有动。巨大石人爬了起来,怒吼着咆哮着,拳脚如雷连续轰了过来。 “白鹤亮翅”,“揽雀尾”,“云手”,“赖扎衣”。至刚的巨人对上至柔的巨人,至刚的劲气对上至柔的劲气,但差别就是一个是原始的蛮力和野性,一个是千锤百炼,代代传承积累的武学! “转身搬拦捶”,“单鞭”,“双峰贯耳”! “砰砰砰” 随着水花与乱石横飞,真是犹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武学的差异让旗鼓相当的两个巨人两种劲气分出了高低,巨大石人被击打的肢体破碎,头颅都缺失了半边轰然倒地。 “进步栽捶!” 巨大水人对倒地之敌用了一个连环追打。巨大石人身躯本是层层壁垒,就是炮石轰击也毫不在意,但至柔劲气糅合了内家拳的透劲。劲力汇同柔水透过数层卵石扎扎实实的打在了燕山的胸口! “哗啦啦啦” 巨大石人终于散了架,燕山仰面躺在河滩上,胸口都是鲜血,只是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 水人也慢慢缩小,许飞散掉气劲慢慢踱到燕山面前盘膝坐下,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眼光里透着关切,惋惜,复杂的眼神。 “战的真是痛快,小兄弟后来这是什么奇术?真是让燕某无可奈何,一腔气力无从用起。” “拳术,内家功夫,等有机会我慢慢传与大哥。”许飞温和的回道。 “哈哈哈哈,咳咳…哪有什么以后,燕山死前能战的如此酣畅淋漓,真是一生中最大的快事,你我一见投缘,此生各为其主择道不同,来世定与小兄弟多多亲近,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来世相见” “来世相见…” 燕山被安葬在虎跳峡的石山之上,许飞选了一块山清水秀之所在,能看到最后之战的乱石滩,虎跳崖,想那燕山定然喜欢这个长眠之地吧。 许飞在燕山墓前坐到天明,方才自己默默的回到江南烟雨楼的庄园,众人早就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安然无恙的回来立刻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许飞默默无语。正在这时门外飞来一匹快马,马上探子摔落尘埃大声喊道: “大事不好!” (本章完) 十八章 沧海 “大事不好!” 众人一惊,金无算钱有财已经抢上前去:“莫慌,快说实情” “总堂密令,庙堂有变,京都大路已断,改走龙虎山古道。至京有人策应。” 金无算钱有财面带沉重,如此机密消息居然是快马探子送到而不是信鸽,只有一个可能,信鸽俱被拦截,这快马探子也不知折了多少人手才有一匹冲出重围。 金无算对许飞说:“总堂说庙堂有变,去京城大路受阻,如此看来定然朝廷上偏向了至尊门势力,动用州府兵丁,与朝廷正面为敌断不可为,如走古道需向南走回程路,进入龙虎山脉,走古道绕道京都后山,届时必有人接应少侠入京。” 事发突然,江南烟雨楼正全力应付朝廷庙堂的倾轧,二人不能再和江南烟雨楼有明面上的关系,这等于授人以柄与朝廷官府,只有先入山,直奔东海边上,在山海相接的位置找到通晓古道的向导,到了京都便有了门内的接应。 二人不敢耽搁,上马立刻向南,不一日,便进入丛山峻岭的山脉,未到东海山势平缓,山谷间的峡谷道路宽阔,山村星星点点洒落其中,二人身上盘缠殷实,自是没有风餐露宿之路。 这一日便来到山脉的最东侧,山海之间一村庄依山傍海,海上轻舟渔船点点,海鸥水鸟盘旋,沙滩上渔歌晒网,村庄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许飞乃是内陆人士,第一次见到大海,心情激动不已。 就见那海面之辽阔远远比自己见过的最宽阔的江河还要宽广辽阔,自己的心就好像都豁然舒展开来,整个人的见识,胸怀都犹如更强了一层楼,对世事,武学的领悟有了顿悟。 大海之深更是深不可测,感到人比之起来真如沧海一粟,渺小无比,天地之间如何自存,只有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曾经有一个顿悟之人请教禅师,曰:“我现在的境界不管什么人或者事,在我的心灵里就如同寒潭掠影,鸟儿飞过寒潭只有影子映射在我的心灵,我的心却波澜不惊,如此,我算悟道了么?” 禅师谒语道:“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不再多言,此谒语没有我执,只有无我,只有这芦花,江水,自己和这天地万物融合贯通,如此方为得道。 历经生死,大彻大悟,许飞穿越异世,心灵,感悟,已大异常人。一时间如醍醐灌顶,人在这海边静静雕塑般矗立。 许飞面如平镜,静静地观海,望那海浪有如万匹骏马争相奔腾嘶鸣,又似千头雄狮猛兽咆哮厮斗,千种机巧,万般变化在这自然无穷无尽般的变化里如同米粒与明珠争其光华,石子与泰山欲比轻重一般无二。 武学劲气,万变不离其宗,天地之间取自然之道方为大成,许飞静静的面向大海,神色如常。身旁的长生侯却有了异样的感觉,感觉许飞的身躯好像突然变得高大又好像有些虚幻人并不存在一般,使劲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风起云涌观潮望海里,许飞身 心起了极大变化,受天地之感悟,以前就像是密室门缝滚进去几颗珍珠,现在犹如门被阔开,密室被挖掘扩建打通直达山腹溶洞。珍珠还是那几粒珍珠,但容纳之地已经变成有容乃大无穷无尽的宝库。 许飞屹立在海边山峰之上,胸内的激荡不能自已,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想起自己读过的曹操之观沧海,脱口而出吟诵起来。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此诗气魄雄伟,慷慨悲凉,有英雄吞吐天地之气概,许飞武学大有顿悟,一日千里,与古人心意相通,有感而发。 旁边的长生侯听了颇为诧异,不禁说道:“少侠也知晓这观沧海?此诗在此间流传二十余年,并不知何人所作,但雄浑壮丽,气吞天地,真乃英雄之情怀,可惜作者并未留名只有这诗句留世,真想在有生之年见上一见,诗文交心啊。” 许飞心里悻悻的暗道,我吟诵名人诗句便是不知何由来的一无名氏旧作,你们吟诵诗篇却都是有感而发千古流传,这靠异世相隔卖弄才学之事当真是做不得,老天爷都不与想帮。 二人观海兴致尽了,寻一下山小路直奔刚才眺望到的海角渔村,进得村来看的仔细,这渔村不大,仅有几十户人家,家家有船都以打鱼为生。因地处偏僻,无甚官衙府兵压榨盘剥,反倒是生活的平安宁静,其乐融融。 这渔村另有一番奇特之处,就是村民建造房屋都不是用茅草铺顶,皆因海风猛烈,寻常茅草房顶遇到飓风无法抵御。 该地渔民用的是一种特殊海草,此物是长在浅海之处的大叶片海苔,新鲜时候是翠绿色,捞起晒干之后便变成紫褐色,十分柔韧,作为房顶不怕虫蛀阻挡燃烧,不惧海风侵蚀,且冬暖夏凉。 民居皆以石块为墙,房顶屋脊高耸,有如一个三角状。这海草缮制的屋顶可用四十余年不漏雨。稍加修缮,海草房顶一两百年都可遮风避雨,确实是百姓智慧的结晶。 二人都非海边生人,见了啧啧称奇,许飞和长生侯皆是衣着光鲜,都牵着高头大马,行李革囊,一望便是外乡人,村民都面露少带惶恐但又好奇的眼光偷偷打量二人。 许飞和长生侯被打量的也颇为尴尬,此处地处偏僻,连一处酒肆客店都没有,一时间不知去往何处。 正在此时前面来了一位村长模样的老人,白发长须,脚下却是健步如飞,腰杆笔直身子硬朗,到了跟前拱手施礼,二人慌忙还礼,只听那老者道:“二位定是远道而来,来此偏僻之所不知有何贵干?” 长生侯连忙抢先回道:“我二人内陆人士,从未到过沧海之边,是以游学增以阅历,来到此处实属偶然,不知此地有何落脚 留宿之地?” 老人爽朗的笑道:“我们这小小鱼村平日里难得贵客,都是乡里乡亲,无有客栈,既然二位无有留宿之地,那便屈尊到我家暂住,不知意下如何。” 许飞听到老人如此盛情,心下甚是欢喜,只听长生侯道:“多谢老丈盛情,如此叨扰了,餐食住宿的费用定然多多酬谢。” 老人一听大手一挥:“这说得哪里话来,贵客到此,当是好生款待,此乃我们这里世代相传的民风,莫要再提钱财。” 二人牵马跟着老人到了住处,是村子最东头的一处院落,院子前面直冲大海,沙滩如金色的平原,澄蓝色的大海将一层层雪花状的海浪推了上来,坐在院里就能观海赏日,实在是一处好所在。 院落甚是宽阔,南侧搭了木架,晒了好多鲜鱼干鱼,种类繁多,二人是一种都认不得,北边墙有鸡舍,养了七八只芦花鸡,老人家里儿子出海捕鱼,儿媳和两个儿子在房里不敢出来,还是老人连声呼唤才羞涩的过来和二人打了招呼。 晚饭老丈杀了只鸡炖了,其他的都是各色海鲜,林林种种的鲜鱼,还有二人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海鲜,有一堆柔软触手鸡蛋大小的脑袋的,有酷似鸟头的香螺,还有一盆闻之掩鼻的腥咸蛋羹,问了老人说此乃极细小的虾子研磨成酱加蛋羹同蒸。二人大快朵颐,自不必细说。 清晨起来长生侯与许飞商谈:“此处再往北走悬崖峭壁,危峰兀立,没有向导是绝无可能找到羊肠古道,此处已是北边山脉的交界之处,应是有通晓路径的向导,今日可询问老丈,再细细察访。”许飞自是点头称是。 与老人一家早饭过后长生侯便开口道:“我二人到此欲寻那北边山脉古道,寻古人之心迹,踏先人之足履,游学阅历增长见识,不知老丈是否知道此地有什么通晓古道的能人异士?” 老人听了沉吟半晌,嘴里嘟囔着说:“你们这些贵人偏要自寻些苦头吃,那北边群山凶险无比,山势陡峻滑坡落石常见的很,唉,要说通晓路径的倒是有一个,但此人独居在此,年纪不小了,每年有数月在此村居住,其他时日据说是行商居住在城里,倒是好相处的秉性,现在恰好正在村里,既如此,咱们就去试上一试。”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没想到如此顺利,赶紧谢过老丈,少做歇息后便跟随老丈去往该人住处。 此人住处不在村里群居,是在山脚一高处,房子也不是渔民长居的海草房,是一处青砖黑瓦,院墙高大,堂屋梁柱丹楹刻桷,是一座华美的北方样式的宅邸,虽规模不大,但也能看得出此人财力见识绝非此地渔民能相提并论。 眼瞅就到了宅子门前,老丈还在介绍此宅主人:“这人住在此地时时时在海边观海,见了村民和善的紧,谁家有什么难处都会以财帛相助,有什么难解之事也会答疑解惑,端的是一个大好人。” “不知此人如何称呼?”许飞问道。 “曹操” (本章完) 十九章 曹操 “曹操?!” “难道是小兄弟的旧相识?”老丈疑惑的问。 “没有没有”许飞尴尬的连连否认,心里暗想,我这来时兴之所至读了首观沧海,这院子主人就偏偏叫曹操,可惜私塾时不甚用功,背不过长篇大论,不然说什么也得背个前后出师表啥的,有那诸葛孔明在此,还不万事顺遂。 心里暗暗嘀咕,就听老丈在门外呼喊,“曹操,曹操。” “哪位高邻?来了来了”随着一声浑厚苍劲却又不失亲切温和的声音,门开了。 大门门分左右,一细眼长须,身高七尺,五十出头样子的人走了出来,长须和头发一样黑黑的,细细的眼睛闪露出放荡不羁又充满智慧的光,虽然只是在家门口迎接熟悉邻居,但几步行来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举手投足神明英发。 非常人也。 许飞心里暗暗的想。 一番客套大家进入堂屋落座,长生侯又把那套游历山水,寻古人之心迹,踏先人之足迹游学阅历的鬼话说将出来,许以重酬劳烦做个向导。 这细眼长须之人听罢微微沉吟道:“此路极其凶险,这些年更是无人行过,我是多年前为了采摘一种叫做彼岸花的药材走过几次,这彼岸花据说都是开在阴阳相接之处,人迹越是罕至才有望采摘得到,也是为了家中老父病情不得不冒此风险。” “钱财相酬之事尽可作罢,近年药材消耗的所剩无几,今年确是为了这彼岸花正欲动身,二位如果担得了这沉重,便与曹某同行就是。”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长生侯连忙道:“多谢曹兄,我身边这位小兄弟身手了得,纵高爬低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若是那彼岸花生在险峻难攀之处,尽可让这小兄弟大显身手,必是一得力强助。” 许飞一听气的心里暗骂,这长生侯果然十分滑头,慷他人之慨,做那顺水人情倒是豪迈慷慨的紧。待到了翻山越岭险要处,倒要看你体若筛糠的样子。 众人一拍即合,言谈甚欢,晚间就在这曹家庄院吃饭,虽是偏远渔村,但这曹宅里,火腿,腊肉,熏肠却有备得,加以时令菜蔬,新奇海鲜甚是丰盛。 可见其人财力不俗,次日清晨三人起了个大早,将行李衣服,抓钩绳索,干肉馕饼俱都备了三份,三人辞别村民,向那北方丛山峻岭一路行去。 向北走了不出几十里山路果然山势陡变,怪石嶙峋,悬崖交错参差如同狼牙犬齿,道路更是时有时无,植被也渐渐稀少起来,莫说人迹罕至,便是那山狼野兔都无处寻觅。 头一日走出三十余里长生侯便长吁短叹报怨不止,只得歇了。比较幸运的是采摘到了一朵彼岸花,此花生得如梦似幻,如同不是世间之物一般。 许飞不等他人琢磨如何用钩爪攀缘,施展轻功似猿猴一般,几个纵跳起落,手勾脚踏便把这彼岸花按照嘱咐连根轻轻取出,然后顺岩壁似滑落下一般,轻轻落下。 二人大为惊叹,视 为神技,许飞也暗暗得意,偷眼观看,那长生侯居然也是一副意得志满的样子,就如这彼岸花是他采摘下来的一般无二,心里不由得暗暗恼火。 夜间三人寻了一处避风之处升起篝火,只见那曹操从行李里拿出架子,一银质水壶,还有一包茶叶。慢条斯理的烧水煮茶,便是在这丛山峻岭,穷山恶水之处,其人还是那么从容不迫,怡然自得。三人喝着热腾腾的茶汤,闲聊了起来。 长生侯愣珂珂望着这丛山峻岭,不知是日间累的不做他想,还是在想些什么千古流芳的诗句,许飞暗暗想,此等险峻山势,莫要催逼长生侯吟出蜀道难来才好。 此千古名诗在许飞这种江湖子弟看来诘屈聱牙,好多字认得艰难,当初私塾没少吃老师的苦头,一想起来便是头疼。 就听得那曹操问到:“小兄弟对天下大势如何看。” 许飞心里打了一个突,不知为何对自己一个毛头小子问出如此话来,回道:“此等天下大势我等常人哪里懂得,愿听曹兄高见。” 曹操淡淡的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小兄弟莫要自谦,凡天下之事逃不开杀伐,取舍,无非是孰轻孰重尔,人人皆有心内尺度。” 许飞听了一头雾水,只能继续听下去。 “欲成大事不拘小节,欲乘大势必有人才相佐,不拘一格,唯才是用,平常人却做那君子之防,凡事定要谦谦君子去做,岂不知君子应规蹈矩多半是不成事的。” 这几句话许飞倒是听进去了,立刻回道:“此言差矣,若做事之人都是些恶人,这天下大势若落在此等手里,岂不是天下大乱。” 曹操笑了笑道:“我有一问,少侠可否应答?”许飞点了点头。 曹操缓缓道:“假有一镇,有数人感染恶疾,近者皆会病死,少侠如何处置?” 许飞摸了摸头道:“将这些人妥善安排到偏僻所在,给予衣食药物就是。” 曹操道:“如这数人救无可救,且日日增多感染恶疾病死之数,又当如何?” 许飞想了半天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不知曹兄有何高见。” 曹操朗声道:“做大事不拘小节,此镇可比天下,欲救万民水火,当行大丈夫雷霆手段,莫做那惺惺作态妇人之仁。” “此等恶疾救无可救,当杀以除后患!” 许飞听了瞠目结舌,半晌无言。 曹操又道:“少侠愿做那杀戮之人否?” 许飞连连摇头:“都是无辜之人,这哪里下得去手。” 曹操哈哈大笑:“那杀戮病患之人明明是救了全镇百姓,却落得天下骂名,是否有违天道?” 许飞被问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呆了半晌道:“曹兄此番高见确是无可辩驳,但许某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待我想上一想再回曹兄。” 曹操望着许飞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次日三人收拾行 囊继续赶路,许飞昨夜之疑问一直无有答案,行路话也少了,默默赶路,长生侯倒是与那曹操谈天说地没片刻停顿,不知不觉谈到诗文。 长生侯道:“当日与许少侠行至东海,少侠吟诵了观沧海,此诗雄浑壮丽,慷慨悲凉,非英雄不能为也。但谁人写就却不得而知,当年我也察访探寻日久,却毫无头绪,只知源头乃是从那东海传遍天下。此生如有幸遇到此人,才不枉此生与那诗文结缘啊。” 没想到那曹操回道:“此乃吾陈年旧作,有感而发。” 长生侯大为惊诧,连忙道:“此话当真!幸甚幸甚!今能与曹兄一会当真是此生无憾矣。” 那曹操却摇了摇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诗文歌赋兴之所至之时歌以咏志足矣,切莫本末倒置。” 此话对长生侯如此看重诗文颇有轻视之意,大丈夫该把自己的志向放的更为高远。可长生侯听了不但不气恼反而更加欣喜道:“果然大丈夫,奇男子,此诗气吞天地非曹兄这等人不能为也,幸会,幸会。” 二人谈论许飞都没听进去,曹操,观沧海,这不是才怪,这事只是略略的扰乱了下心绪,自己的心思还在昨日的问题之上。 如此过了十余天自不必细说,一日正行间曹操向二人言道:“前面过了一线天就到了京城的后山龙虎山,辛苦这些时日终究是到了。”二人听了也是欣喜异常。 正行间前面壁立万仞,一处悬崖挡在面前,四处也无去路,又行了一段路程才发现这悬崖有一极其细微隐隐约约的石梯,说是石梯,其实就是在一道直达崖顶的岩缝两侧,浅浅的分布些脚踩手扣的浅坑。 长生侯一见登时没了言语,曹操道:“此处名唤一线天,乃必经之路,我先攀缘而上,小兄弟身手了得,等我上到崖顶再跟上,然后放下绳索,二人携力将这位仁兄拖拽而上即可。” 当下准备好绳索钢勾一应攀山用具,手脚并用顺这一线天攀缘而上,其身手矫健敏捷,绝不像五十出头的年纪,不多时已登至崖顶。 许飞见了也不用登山器物,艺高人胆大,手脚并用似猿猴般向上攀登,距离崖顶还有十几丈,忽听得崖顶曹操大声发问:“天下大势少侠如何决断!” 许飞正在全神贯注于登攀之上,被突然发问,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心声脱口而出:“无辜良善之人绝不可弃,滥杀暴戾之徒天理难容!”其声若滚滚春雷乍响,回荡在这奇峰峻岭之间。 曹操听了身子微微晃了一晃,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唉,可惜,可叹。” 见许飞快似猿猴般离崖顶只有数丈之距,脸上惋惜的神情渐渐淡去,气吞天下的英雄霸气浮现出来。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就见曹操在崖顶大喝一声:“吾乃至尊门天王曹操,今日领教许少侠劲气精妙!” “东临碣石!” (本章完) 二十章 火种 许飞人在陡崖峭壁,手脚无法施展,敌人居高临下劈头一掌,只觉得头顶气压骤紧,就好像有万钧巨石凌空砸下,如不闪避必成齑粉! 当下更不犹豫,在岩壁上飞身横跃,躲开这如巨石劲气的下砸,眼瞅身体堪堪落下,急使了贴字决壁虎游墙功,身体紧紧的黏在悬崖之上,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崖壁崩碎,一线天的岩缝已被巨石劲气砸的不成样子,几乎抹平。 许飞身处绝境,敌人又不拘江湖的规矩体面击之半渡,生死一线,此时距崖顶尚有五丈之遥,当下抖擞精神施展壁虎游墙功从平整的崖壁上向上攀去。 曹操见敌人在绝境用了匪夷所思的技艺化解自己巨石劲气,也是暗暗赞许,手下却丝毫不停,深海般深沉气劲瞬间淹没了许飞。 “以观沧海!” 但是在许飞的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劲气淹没自己,而是真的被淹没在看不到海面的深海之中,海水的重压,窒息感,甚至冰凉的质感都与真的水中一般无二。 悬崖峭壁如何突入深海?许飞已经来不及细想,身随意转已化身至柔气劲水人状态,同根同源,化解了这沧海劲气。 就闻得曹操道:“看我偏偏以水破之。” “水何澹澹!” 虽然是水人形态,但许飞就觉得自己周围的水流突然变成蛟龙相仿,围绕自己飞速旋转,缠绕,身边的水流已经被卷成了高速旋转的漩涡,切割撕裂自己身躯。 “咔咔咔咔”身边的恶蟒蛟龙瞬间都成了冰雕,极速旋转的漩涡冻成了一个巨大的陀螺。 “开!” 轰的一声炸响,冰龙晶蟒巨大冰漩崩个粉碎,崖壁又出现在眼前,还有两丈! “山岛竦峙!” 马上登顶的许飞突然发现整个山体都活了变成了巨大的山之巨人,两边峡谷的山体变成山之巨人的两个巨掌,“嘎吱吱”的挤压过来。 金刚不坏绝扛不住这山头大小巨掌的合击,水之劲气又会被打的魂飞魄散,许飞灵光一现,十指如同弹奏琵琶曲十面埋伏般急速弹动,就见那巨人双掌由合击转为托举,轻轻将许飞托到崖顶,正是那邓中甲的傀儡操控之法! “好手段,好急智” 曹操笑了,识英雄重英雄,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许飞上得崖顶气息微乱,以往不管怎么催动劲气都精气神充沛,可是这一次连续施展数种劲气,只觉得内力开始不济,但依然面色如常,微露笑意。 这处山脉已是靠近京城后面的龙虎山,山顶参天大树参杂,灌木花草随微风摇缀,两人像是两个老友踏青登高偶尔遇到闲聊。但两人只静静对峙片刻。 道不同不相为谋。 “树木丛生” 本来幽静的森林变成了蛮荒远古之地,参天大树扭曲,蠕动,像是一群恒古就吞噬万物的巨蟒缠扫过来。 许飞内息运转,恢复精力,只用小巧功夫凝神看准空隙在巨蟒堆里穿插纵跃,突然脚下微微一痛脚已 经被草叶刺穿! “百草丰茂” 崖顶的灌木花草都已变成锋锐的陷阱,“金刚不坏!”淡金色的气芒瞬时笼罩全身,许飞左脚点地为轴,身子伏地右腿横扫,一记扫堂腿将硬如钢片铁叶的花草扫的飞起一片,伸手连抓大喝一声,芥子须弥般的劲气使摘叶飞花如同床弩抛石,那些扭曲蠕动缠绕过来的巨树被射的碎木乱飞,粉身碎骨!挟雷霆万钧之势飞向曹操! “秋风萧瑟” 一阵风起,初时熏熏然,骤变!摧枯拉朽之风,催肝肠,裂骸骨,目不能视,耳皆充闻,像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天地初开扰动之风,又似天宫之神震怒遣风雷下凡! 激射的钢片铁叶被吹的直上九天,许飞千斤坠也稳不住身形,自己好像要被吹飞至世界尽头。 “石来!”一声大喝,山顶崖下碎石破岩闪电般层层垒在许飞身体上,许飞身体越来越庞大,变成一个巨大的石人,四肢牢牢抓住岩盘,风,吹之不动! 曹操点了点头。 “洪波涌起~” 滔天巨浪犹如世上最高的山峰般庞大无匹的矗立,浪花就如同那山顶的隐约可见的皑皑白雪,这巨浪能拍碎石山,这波涛能冲碎大地,巨大到上下不见其高耸,左右不知其广阔,遮天蔽日,巨大的阴影预示着巨浪拍下的一瞬间,洪荒宇宙都不复存在。许飞的石头巨人像是山峰下的一只小蚂蚁一般。 许飞仰头望向这充盈所有视野的巨浪,身体被笼罩在阴影下,心也厚厚的被罩上了阴影,无可匹敌,无可抗衡,这绝非人力能挣扎的境界。 突然,许飞笑了:“许某自幼调皮,且让曹兄看看师父送我的绰号” 巨大的恒古之浪下,巨大的阴影突然开始融合,变化,变成一个三头六臂的魔影哪吒!脚踩风火轮,手执火尖枪,混天绫,乾坤圈迎着那巨浪就是一枪! 浪开了。 天,亮了。 气劲散之无形。 许飞仍傲立崖顶。 曹操竖起大拇指:“英雄也!” 许飞连破敌人的劲气,内力消耗甚大,当下也不说话,静静的听对方开口。 “曹某此生未逢敌手,也从未有人能化解第八层劲气,许少侠年纪轻轻,少年英雄当之无愧,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如此人才何不与曹某携手,扫荡宵小澄清环宇,做一番大丈夫惊天动地的伟业。” 许飞轻轻摇了摇头:“曹兄谬矣,我乃一区区常人,但知廉耻晓善恶,这天下谁人乃是恶疾之人?谁是该当放弃之人?谁来做出评判?世道轮回,皆是邪不压正,正邪不两立,曹兄大才,但许某道不同不相为谋。” 曹操朗声大笑:“曹某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今日许少侠能破我第八层劲气,实属难能,剩下两层劲气曹某从未用过,便请少侠指教。”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许飞簌的发现自己已不在崖顶, 甚至不在世间,身子在一黑暗虚空之所悬空静默。 光!左边突然出现庞大无匹的烈日,放射出炽热的光芒,右边出现盈满天空的苍月,苍蓝色的寒气能冻碎钢铁! 许飞物忘两我,神游太虚,将自己的反应,劲气,催动到与天地一体,由气劲自行发挥适应抉择。 如果许飞没有在海边顿悟,劲气武学一日千里,今日断断不能如此为之,现在的身体意识已经自然而然,无可为无可不为。 瞬间,迎向烈日炽热一侧罩上层层冰晶对抗高温,对着苍月酷寒一侧变化为柔水任由酷寒所为,可是冰晶开始被炽热融化,柔水一侧也被冻的慢慢变成齑粉。 许飞动了,身体无风自动犹如陀螺般极速旋转,让身体两侧的日月施加的气劲寒暑压力相对平衡,坚持!坚持!!虽然只有短短半刻却像是过了经年累月。日月之行渐渐远去了。许飞大口喘息,身体上一层细密汗珠,内力已然消耗无几。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日月远去,黑暗中慢慢出现星光点点,璀璨夺目,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终于一起射出银线般的星光直取许飞! 许飞已近油尽灯枯,内力不足这个弱点还是爆发了出来,劲气固然精妙,但如没有内力支撑,便施展不出其真正精妙深层的大能。这头一次遇到如此强敌,不得不运用了所有的劲气,且糅合使用,这对身体负担极大。 但是星光已经如同电光火石般四面八方攒射到,只能奋起精神,大吼一声,自身变为水人折射星光减少伤害,意念到处无中生有身体被层层垒石包裹,石头巨人外层又放射出强烈的金芒!被星光照耀的影子也化身哪吒和石头巨人背靠背拨打抵挡星光。 但在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力的攒射下,石头巨人被射的石雨乱飞残缺不堪,金芒暗淡无光,影子哪吒被星光融化殆尽,水人被星光攒射的几乎魂飞魄散! 败了,非人力可为… 可是许飞心里有一团火,一团正邪不两立,一团任侠好义之火,这火种微弱晃缀,这火种摇摇欲熄,但这正气之火种,这侠义之火种,代代传承,永世不灭! 许飞已近魂飞魄散,但斗志不熄,脑子还是在飞速的思考,这曹操劲气便是自己的观沧海,除了最后乐府诗惯用的最后一句感叹,这绝对是最后一击。 曹操生平如何?为人如何?有什么弱点?有什么头绪?许飞能掌握的优势就是穿越异世掌握的知识,答案必然在其内! 劲气消耗如此之大,常人根本无法运用多重劲气,自己以前碰到的敌人明明只能运用一种劲气,为什么他可以运用如此之多的种类? 为什么他使用的劲气都是如此骇人听闻,绝非人间所能?为什么劲气施展出来人好像到了宇宙洪荒之中?为什么施展出来都好像如梦似幻,非在世间脚踏实地? 且慢!如梦似幻?如梦似幻!!曹操好像有什么和这个紧密相关,快想快想!! “吾梦中好杀人!!!” (本章完) 二一章 恭候 “吾梦中好杀人!!!” 梦中?如梦似幻?梦中杀人? 许飞猛咬舌尖喷出一口血来,大喝一声:“破!!!” 星光褪去,宇宙无踪,自己还是攀在岩缝之上,身体身上的伤患一起迸发,殷红的鲜血顺岩缝滴滴答答摔下悬崖。 长生侯眼里只隐隐约约听到上面喊了一句什么,接着本来轻似猿猴攀山的许飞就此一动不动,然后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摔落下来,把岩壁都染红了。却无可奈何。 许飞用了最后的力气奋力攀上崖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惊觉曹操仰面倒在地上,吐出的鲜血把胡须胸口都打湿了。 原来曹操的劲气名曰“吾梦中好杀人”此等劲气需要使用彼岸花这种极其罕见的奇花做引,劲气到处周围百丈之人皆会进入梦乡幻境,入了幻境便能使用几乎无敌的“观沧海”劲气,操控观沧海诗句里的奇术。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但如若敌人破除幻术,这“观沧海”的种种气劲就会立刻反噬自身,如今许飞凭借穿越时预知的知识加上自己突破常人境界的劲气与聪慧,终于破解了这天下无敌的劲气。苦战,惨胜,但终归是胜了。 许飞盘膝打坐稍微恢复了下内息,然后点了曹操的几个要穴帮忙止血,只听曹操说到:“小兄弟莫要忙了,我劲气被破反噬自身,断断不能活了,今日败的心服口服,大丈夫为平生抱负死得其所,无憾矣。” 许飞看着这濒死之人,为了自己的处世之道为了自己平生抱负,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百感交集,欲言又止。 曹操缓了缓又说道:“曹某此生本想澄清环宇,扫荡宵小,这至尊门良莠不齐,如那白无常铜金刚邓中甲之流,视为刀尔,秦川燕山视为友也,平天下不拘一格不拘小节方能成事,至尊门派系林立,欲改天换地可惜功败垂成。”说着说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许飞赶忙手按曹操背心,勉力输送内力,曹操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至尊门最残暴的便是那董天王,其他二天王都在西南,东北的边陲主持大局,为人暂且不说,这董天王残暴凶恶,嗜杀成性,且坐镇京都势力庞大,本想联合各路势力取其性命,将至尊门导入正轨,现在看来需要小兄弟你多费心了,此人不除天下不安。” 许飞听到天下不安四个字,疑惑的说:“都说我是那天下浩劫之根源,难道这董天王更甚?” 曹操声音越来越低,轻声道:“据传三百年前万世之门传来一异物,无人知晓其用法机巧,材质诡异,当年谒语也是指明其为天下浩劫之根源,但谒语也有提到此物乃万世奇珍之极致,威力无穷,灭亿万生灵瞬息之间…” 许飞赶紧又催动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给曹操勉力提了一 口气,曹操恍惚间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继续说道: “于是当年的朝廷就起了贪心,没有将其投到荒无人烟,或深海大湖,而是奇货可居打算以此安定天下,扫灭反叛。” “结果…天地为之裂,亿万生灵瞬间而亡,无人知晓所为何故,从此以后,谒语所指无人胆敢逆行,但曹某偏不信邪,谒语本就晦涩难懂,遇艰险难明之事便心生怯懦一味从之,非丈夫所为。” 许飞心里一酸,方才明白,这曹操邀自己共图大业施展抱负,原是背负了与天下为敌的重担。 只听曹操又道:“谒语之谜需当穷解方能审时度势,一知半解管中窥豹便暴殄天物愚者所为,小兄弟这次入京当诛杀董贼,以平天下之患。” 许飞心里暗想,自己一个天下浩劫之源去诛杀天下心腹之患,不知前程如何,世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所为?但看到曹操已然进入弥留之际,当下回道:“曹兄放心,董贼伏诛之日当以其头为祭,再与曹兄谈论天下之势。” 曹操微微笑了笑,用最后的气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玉盒,对许飞道:“这是小兄弟采摘的彼岸花,物归原主,留一个念想。” 然后只听得细若游丝,几不可闻的声音吟诵道: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声音和气息终归平静,一代枭雄尘归尘,土归土。许飞百感交集,一时间胸内一股郁闷之气难平,仰天长啸!无边落叶,崖崩碎石,天地为之动情。 长生侯在下面急得抓耳挠腮,先是许飞突然在陡崖攀缘时静止不动,然后鲜血淋漓而下,良久又突然攀上崖顶,良久又是一声长啸。急得五内俱焚。 又过了许久,崖顶垂下一根粗绳,绳头系有布条,许飞留下二字“楚楚”长生侯这才心里定了,知崖顶是许飞无疑。 将那粗绳牢牢拴在腰上,连拽三下以示准备妥当,慢慢的自己被一点一点拉拽上去,快到崖顶时,看到许飞受伤喷洒的鲜血真是触目惊心。 再过数丈到了崖顶一眼就看到倒地死去的曹操,虽不知始末缘由,也猜了个八九成,许飞又将事情说了一遍,长生侯也不禁长吁短叹,慨叹世事无常起来。 二人将曹操葬在一处隐秘之地,等待以后有机会再给与这位当世枭雄应有的长眠之所。 本来许飞油尽灯枯受伤极重,但在长生侯几能起死回生的劲气下,很快就恢复如初。但被最后星光攒射许飞是用的水人来折射一部分伤害,被伤害的三魂七魄还需要慢慢调养。 二人顺山脉继续前行,此处已离京城依傍的龙虎山不远,地势也已平缓了许多。行了一日便在山岭远远的望见京都的城池。 看那雄关如铁,虎踞龙盘,正是清晨时分,炊烟和晨雾将京都隐隐绰绰笼罩了起来,看不到边际,历经艰险之后长生侯许飞二人终于到了京都。 但此地更是庙堂江湖势力权利 斗争漩涡的核心,此一去是凶是吉,是福是祸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这至尊门庙堂之上暂时占了优势,凭借着暂时的权利更迭,动用官府力量把前往京都的道路截断,打击摧毁江南烟雨楼的各处势力,不知意欲何为搜捕许飞。 而京城后山需经奇峰峻岭羊肠古道,有常年需彼岸花做引的曹天王把守,自认为更是万无一失,却不知许飞武学劲气都是一日千里,闯过关隘直达京城。 当时转去山脉有险路之前,金无算钱有财二位曾经告知,到了京城后山自有门内接应,却不知何人接应,如何接应,事到临头也无有什么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缓缓向京城行去。 待得出了山路进入官道,本以为人烟颇多,却没想到如同山路一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长生侯对许飞言道:“这京城后门除进山之人,便是朝廷调兵遣将绕行才会经过,而这龙虎山除了京城附近山势平缓,其他所在都是难以逾越之地,故也就是京都百姓踏青赏春,还有樵夫药农方才行走,看不出什么京都繁华。” 许飞以前走镖也是走南闯北去过一些大城,颇有兴致的问长生侯:“此京都从远处观看雄关漫道,气势宏伟,不知有多少人口?有甚好玩好吃的去处?” 长生侯笑道:“我这长生劲气名声在外,皇亲国戚皆有耳闻,当年治过几个皇亲国戚,位极人臣之官员,这个千户侯的虚衔便是因此而来,京城是来过数次颇有了解。” “这京都人口稠密,足有数十万之巨,加上二十万禁军,守卫皇城的皇帝一万龙虎军足足近百万,京都繁华,酒楼歌坊星罗棋布,三教九流汇集之所戏曲书唱,杂技把式,茶馆酒肆应有尽有,实实的是一派繁华景象。” 许飞听到此处心痒难耐,毕竟年方十九,还是少年心性。 长生侯看得出许飞兴致勃勃,对许飞笑道:“此入京城,待到尘埃落定,我就做个向导,咱们游遍京城,大小馆子,书场戏楼,杂耍吃食都包在我身上便是。要说这夺关斩将,力克强敌那自是许少侠大显神威,要说这花花世界,金钱上的消遣,少侠还要多多阅历,入得红尘方出得红尘,莫要辜负这大好青春。” 许飞听了连忙道:“不能辜负不能辜负,当年师父也说过,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须当了若指掌才能在江湖上如鱼得水,江湖之上各色人等都需了然于胸,此行就为增长阅历,莫要事到临头才慌了手脚。” 长生侯心里暗暗嘀咕,这慷他人之慨花他人银钱享乐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确是一难得人才。两人一路谈笑,正行间却见前面一人伫立路中。 此人三十出头年纪,一身白衣,腰间佩剑,身高八尺有余,身上无一寸赘肉,亦无一寸多余筋肉,整个人像是一头跃跃欲试的雪豹。脸上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虽年岁不大,但柔和的眼神里透着无比的坚定。从容不迫中彰显出雄才伟略之才。在路中间一站,群山低首,大江缓流。真是一副英雄相貌。 此人见二人行近,一拱手。 “楚惊鸿在此恭候” (本章完) 二二章 三老 “楚惊鸿在此恭候” 许飞微微一愣,毕竟楚惊鸿名震天下,今日见了这么一个年仅三十余岁的人自称,实在是不能轻信。 更何况一路至尊门围追截杀不断,岂能轻易将自己至于险地。但此人只是随意伫立已是气宇非凡,尤其是那种无法掩饰的睥睨天下,傲视群雄之英雄气概,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仰慕之情。 长生侯抢先说道:“这位是江湖人称刹那生灭的楚门长么?”因许飞没有正式加入江南烟雨楼,门内切口等机密尚不得知,长生侯老奸巨猾明知故问,将球踢回楚惊鸿,看其如何自证。 楚惊鸿笑了,这一笑就像是秋高气爽高远澄清的长空,让人心生舒畅之情。 “正是,门内近日多事之秋,兄弟们各司其职稳定大局,所以只有我这个闲人来接二位,切莫见怪。” 见二人尚在踌躇,微微一笑道:“楚某江湖上有个虚名唤作刹那生灭,想长生侯也定有耳闻,这一路许少侠力克强敌,威震天下,在下心向往之,今日自证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定能化解猜疑心意相通。” 许飞心里一动,这自称楚惊鸿之人的不凡气度英雄相貌已经让自己信了个七八成。 这突然提出切磋不知何故,难道这刹那生灭之名头略一施展便能让人信服不成?但许飞武学劲气突飞猛进,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当下言语客气,刀却拽了出来。 “有名震天下的楚门长指教实属平生之幸,今日许某不自量力请教一二。” 楚惊鸿点点头,对许飞说道:“我这傍身之万世奇珍名曰生灭,此物凛厉无匹,挡者披靡,与同道切磋万万不能妄动,今日与少侠以武会友用意自证,故此托个大,少侠莫怪。” 说完环顾四周,从地上捡起一段枝条,与那长剑尺寸相差无几,将旁边小枝去除干净,略一挥动,感觉轻重尺寸皆都合手。转回身对许飞笑盈盈的说:“少侠请了。” 许飞一见此情此景,一口老血险些气的喷出,自己这一路屡遭强敌,皆能克敌制胜,已然名满天下。 对方却如同戏耍一般用一枝条欲与自己切磋,实被对方看的轻若鸿毛。心中暗暗动怒,也不再客套,道了声 “请!” 话音尚在林中回响,许飞惊觉对方的枝条已经只余半寸就要点在眉心!心法自然意到气到,头部已化身柔水,枝条透体而过! 再一凝神,就见楚惊鸿还是笑盈盈的站在三丈开外,就好像刚才根本没动过一样,许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自己只要精神些微懈怠,反应略略迟缓,此时已被枝条点到眉心,自是输了。 如果对方用的是那凛厉无匹,挡着披靡的万世奇珍,自己岂不是还未搞懂对方手段,劲气招式,甚至尚未意识到切磋开始便已魂归那世去了?不由得暗暗后怕。 楚惊鸿一击不中也略有诧异,这年轻人劲气古怪反应神速,对自己劲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三丈内能化解自己远胜电光火石的一击,果然是少年英雄。 许飞立刻抛掉刚才的浮躁心态,如临大敌,探手捻出三只玄铁三棱锥,道一声:“小心了!”抖手就一个迎门三不过的手法,将三棱锥分射对手 的眉心,心口,丹田! 此时许飞劲气使用已圆转如意,融会贯通,将增力重速的劲气比例皆调整到增速之上,三只三棱锥似闪电一般激射出去。 “好快的手法,好快的劲气” 楚惊鸿笑盈盈的夸赞,刚才的三只三棱锥不知掷去哪里,落地声音都无,想是落在极远之处,楚惊鸿还是在原地好像纹丝未动一般。 许飞也笑了,他的影子已悄悄地潜入对方影子黏住了对手。 却见对方簌的不见消失在这长长山道。但自己影子还黏在对方影中被拉长至极其细微辨无可辨,日光之下细无可辨的影子终于断了,自己影子恢复如初时,却见楚惊鸿也已笑盈盈的还在刚才位置上,就好像一切都是许飞的错觉,对手还是纹丝未动一般。 “一弹指为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楚某的劲气无甚其他长处,只称得上一个快字罢了。” 许飞这才明白刚才对方的电光火石般眉心一击,闪避自己暗器身法,摆脱影子的路数其实没有其他的百般机巧,就凭借得一个快字!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方无恶意,许飞心内已经了然,如此神鬼莫测的身手加以偷袭自己万万难逃一劫,且切磋时不惜自曝底细指点自己。为人光明磊落又像师父兄长一般的温和呵护。 想到这里朗声道:“楚门长手下留情,许某谢过,自当竭尽所能多讨教几招不负门长栽培苦心。” 一层金芒已笼罩全身,颜色渐渐变白,犹如一层冷冷的月华披在身上,许飞将金刚不坏这种提升自身攻,防,速的劲气,融会贯通全力增速。 刀如猛虎,人似蛟龙,身快若电,法度森严,好像一道白光攻向楚惊鸿。 武学才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武学才是自己有别于这个世界的特异之处,返璞归真,抛去杂念的许飞找到了自己突破大境界大层次的上达天梯之路。 楚惊鸿颇为惊讶,这年轻人只是略略一点拨便心有灵犀,实属天赋异禀,但这常人眼中神速在楚惊鸿看来,就如同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看七八十岁人行动无异。 当下轻轻闪身连连避过许飞的刀势,转守为攻树枝点向许飞的腰间肋下。 看到了!看到了!第一次看清了对手动作,虽然快的匪夷所思,虽然快的几近目不能视,但还是有了反应的机会,立刻退身撤步“铁索拦江”刀势横削对方树枝。 楚惊鸿退了一步避开刀招,跟步上前,树枝连点三下直奔前胸,咽喉,人中。 楚惊鸿也不会武功!许飞终于确定了这一点,这三下出手快得似惊虹一般,但毫无章法可言,完全就是凭借自身的劲气使然,一个快字包打天下。 初始一见面看到楚惊鸿腰间佩剑,清鲨鱼皮鞘,剑镡剑柄剑墩皆是古色古香,一望便非凡品,窃以为当识得剑法,现今一见出手心里一亮,有了主意。 当下只守不攻,以最小的幅度料敌在先,提前将玄铁单刀封住对方进攻路线,根据楚惊鸿步伐走势重心,预判招式一一化解。 楚惊鸿突然发现对手虽然动作缓慢,但自己的攻势总是提前被识破,化解,连续换了几个方位,虚晃佯攻对手却不为所动,却 不知一个常人的虚晃佯攻,在许飞这种名门正派入室弟子眼里如同孩子把戏无异。 二人斗了不多时,楚惊鸿闪身在数丈开外,笑盈盈的说道:“许少侠果然少年英雄,楚某无可奈何,罢手罢手。” 许飞在这犹如狂风骤雨,急如星火的攻击下已然左支右拙,见楚惊鸿罢手赶紧说道:“楚门长果然不愧江湖称得刹那生灭,再有片刻,我便要丢刀认输无疑。” 楚惊鸿哈哈笑道:“许少侠说笑了,适才旗鼓相当,战个平手,真乃少年英雄。” 这长生侯在旁边远远的站了,生怕这两道惊雷闪电般的白光殃及,此时一看双方客套了,知此时才是自己大展所长的时候,赶紧紧走几步来到切近道:“两位不要客气,都是英雄盖世,莫要自谦,此地不宜久留,不知楚门长如何将我二人平安带入京城?”楚惊鸿淡淡一笑。 “走城门。” 果然,三人一路行来,关卡皆是不闻不问,不多时走到了京都雄伟壮阔的城门,只见兵丁众多,却无人盘查,顺顺当当的进了京都。 许飞不禁奇怪问向楚惊鸿:“来时金钱二位言道庙堂有变,官府已然支持至尊门,可今日一见却如此,所为何故?” 楚惊鸿回道:“庙堂之上三股势力,太师秦刺柏为人深不可测与那至尊门暗中勾结,宰相周雄起为人朴实忠厚,刚正无私,文武双全,但其人只知庙堂不问江湖,是中立派。神武大将军领总领军务的陈贺之乃是支持江南烟雨楼的势力,因江湖侠义之士常常在边关助战,侦查,保家卫国所以得到了认可。” “这次边关突然被异族突袭,且规模路线迥异与往年,陈贺之将军亲赴边关,奸佞之徒趁此时机,庙堂之上突起风波,这些时日方才勉力维持住平衡态势,这后山与少侠进京路线相左,防备本就不严,楚某安排好京内据守,实不放心再遣派兄弟冒险,便自己来接许少侠和长生侯二位。礼数不周多多包涵” 许飞心里暗道,看来这京城真是风起云涌,龙争虎斗之所在,楚惊鸿孤身犯险说明有两个缘由。 第一就是京城内江南烟雨楼战力吃紧,楚惊鸿宁肯孤身犯险也不再带精英骨干助阵,另一方面说明楚惊鸿此人傲视群雄,有自己来接,对方便有千军万马也成竹在胸,适才见识了楚惊鸿的刹那生灭,确有此把握,非是自高自大。 正在自行琢磨,就见前面到了一处熙熙攘攘的街市,红男绿女,买卖铺户人来人往。正前方迎面走来三人。 一个长手长脚肚子却肥胖宽大的老妪,一袭黑色布裙,脸色晦暗不明。 另一位是五十岁左右的魁梧老人,身穿赤红长袍,上面纹满了火焰刺绣,一头乱蓬蓬的红发怒发冲冠。 最后一个是个侏儒,奇丑无比,丑到看不出年岁大小,行动猥琐,拖着一条腿走路,目光躲躲闪闪像是做贼一般。身穿黑色紧身衣,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绷出来一身畸形丑陋的壮硕筋肉。 三人在这闹市迎面拦住去路,那穿赤红袍子的魁梧老人喝道:“楚惊鸿,今日取你性命!三人对三人,丝毫不占你便宜。” 就听得一旁长生侯大叫。 “莫算上我!” (本章完) 二三章 生灭 “莫要算上我!” 长生侯大叫起来,许飞虽在这强敌环伺之际还是忍俊不禁。 对方领头的赤红袍子魁梧老人也是一愣,回道:“那位可是名满天下的长生侯?” 长生侯答道:“正是。” 赤红袍子魁梧老人问道:“可通晓劲气?” 长生侯道:“通晓。” “既通晓劲气,又名满天下,如此怯懦畏战,这便是江南烟雨楼的强助么?哈哈哈哈哈” 那个赤红袍子魁梧老人仰天狂笑起来,一头怒发冲天的红发笑的左右晃动,就像是那冲天燃烧的火焰。 只听得楚惊鸿淡淡的说道:“此乃江南烟雨楼的贵客,岂能在这闹市厮斗,此行乃是楚某盛情相邀,有什么拦路恶犬自也是楚某一人驱逐。” “你可知我三人是谁?一个区区后辈竟然如此无礼!”那赤红袍子魁梧老人暴怒的吼道。 “至尊门除了那坐镇京都的董天王,其余三个天王都派出了麾下长老赴京,我当是谁,黑寡妇王一珠,火云邪神毛奔,土行孙雷选飞,都是嗜杀成性之辈,今日楚某就在此地讨个公道!” 众人皆不再说话,长生侯早已退出十丈开外,许飞听楚惊鸿话已放出,只得退在一旁凝神掠战。 没等火云邪神张嘴,旁边的黑寡妇王一珠阴森森的说了话:“让给我。” 此时这闹市中宽敞的大道十字路口,对峙的只剩下楚惊鸿和黑寡妇王一珠。 黑寡妇王一珠阴森森的冷笑,一字一顿的道:“嗜杀成性?那我就杀给你看!” 话音未落,闹市大街上突然血光冲天,十几个在闹市闲逛买卖的百姓不是头颅突然飞出,就是四肢离奇断裂,就如同一节节莲藕被快刀斩断,一时间惊恐的喊叫和伤者惨烈嚎叫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快?我比你更快!能看清我怎么杀的人么?哈哈哈哈。”黑寡妇王一珠如同疯子一般的狂笑着。 许飞侠义心肠,一见普通百姓惨状,当下怒火中烧,大踏步欲向前迎战,只听楚惊鸿冷静如冰的声音响起。 “少侠莫动,她在激你。” 言毕,踢起一根散落在旁的甘蔗随意向前丢去,只飞出不到两丈,这根甘蔗已经无声无息的断裂成三截。有机关! 楚惊鸿冷冷的道:“江南烟雨楼和至尊门斗了这么多年,双方劲气能者互为了解,你这是欲害我这小兄弟。王一珠,你这天罗地网肉眼几不能视,所以遣派你来克制我这刹那生灭对否?” “若我这小兄弟被你滥杀所激,冲出去不过数丈就要被你得逞,今日你如此狠毒,楚某定要让你暴尸街头!” 黑寡妇王一珠被楚惊鸿气势压的透不过气来,只是简单几句话,死亡的阴影就好像笼罩到头顶一样。立刻身子缩起,长手长脚抱拢,身体像一只蜷缩起来的蜘蛛“嗖”的一声跃向半空。 此一跃居 然有两丈余高,更诡异的是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晃悠悠的停在这虚空里。 原来这黑寡妇王一珠将细若毫毛硬韧如钢的气劲蛛丝已经布满这闹市街道,前后左右都是这几不可见的杀人陷阱,人在半空可由气劲蛛丝四面八方的回旋闪避,就像是一只黑寡妇面对落入了网里的猎物! 楚惊鸿大步向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居然径直走到了悬在空中黑寡妇王一珠的下方,路上的杀人气劲蛛丝呢?如何没有起到作用?敌方三人的脸色现出了惧色。 楚惊鸿向上望了望,突然就如一道白色闪电折射而上,“呯!”黑寡妇王一珠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摔下,那道白色闪电折射到街边粗柱,在王一珠尚未落地之时已追上了她,“砰!”王一珠就像是被踢飞的皮球飞射向火云邪神! 这火云邪神毛奔大喝一声,双掌一伸抵住黑寡妇王一珠,一股热浪蒸腾,如骤起的爆风将来势冲抵,再看这黑寡妇王一珠,鼻梁碎裂,左眼凸出框外,牙齿掉的七零八落,手扶右肋不断咳血,想是肋骨断了数根。 这至尊门长老都是成名已久,江湖上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说出来都是威震一方的角色,哪知只顷刻间落得个劲气被破,自身更是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左眼怕是还要落下残疾,这楚惊鸿威震天下的名头确是实至名归。 火云邪神毛奔默默的走上前,一边走周围的空气一边颤抖,晃动,一股灼热的热浪充斥全场,他的红袍无风自动,像是袍子里有正在奔流的熔岩,他的火红头发昂然直立,犹如火焰在熊熊燃烧! 旁边街道的梁柱发出“嘎巴嘎巴”被热浪烤裂的声音,路边店铺的幌子已经开始冒出些微青烟,人不能近,就如同火神祝融下凡,欲将人间化为焦土! 毛奔死死盯着楚惊鸿,突大吼一声:“爆!”从自身为圆心“轰!”的一团血红色的火球向四面炸开,周围躲在街道屋内的百姓,受伤惨嚎的伤者眼见就要被殃及。 见楚惊鸿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白色之风,风驰云走极速的绕着正在爆裂的火球旋转,一圈,两圈,百圈!只一瞬爆裂的火球已经被这白色旋风带动,卷起,压缩!火球变成了高高细细的火焰龙卷! 那毛奔刚爆发出来的烈焰气劲,瞬息间就被楚惊鸿靠风驰电掣的极速带起的飓风压缩,反卷回来,火焰被压缩到极致,温度也被飓风推波助澜,毛奔只觉得身体像被拘束在铁桶内,风鼓吹的烈焰已经变成蓝色,自己犹如是关在铁桶内烘烤的老鼠,眼瞅就要毙命。 当下顾不得伤敌立刻散去烈焰劲气,先求保命。然后全力反向催谷劲气对抗旋风的旋转力道。 哪知楚惊鸿“倏”的停住疾驰。反向催谷劲气的毛奔,被自己的力道催动犹如陀螺,原地转了十几个圈“啪叽”一声栽倒在地。赤红袍子俱是尘土,牙都磕飞了几颗。 这兔起鹘落片刻之间两大长老灰头土脸,一个身负重伤眼凸鼻断,另一个自耍陀螺齿断袍污。 许飞心里方才明白,自己和楚惊鸿交手原来对方大大放水,诸般巧妙都未曾施展,且有神奇之处尚不明白,这楚惊鸿的劲气之精妙实实的深不可测。 对面二长老都已落败,灰头土脸满地找牙,却见那侏儒样的土行孙雷选飞笑得前仰后合,一身畸形强悍的筋肉突突乱颤,酷似一只抽搐的蟾蜍。原来这三人虽一起前来截杀,但互不服气,巴不得对方出丑卖乖。 只见这土行孙雷选飞拖着一条腿走上前去,戟手点指道:“楚惊鸿你莫要张狂,平日里他们都笑我丑,现在他们变得比我还丑,我要把你变得比他们还丑!” 众人只听得他口齿不清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大堆丑,实在是无心细听说的什么,都在聚精会神看他如何施展劲气。 可雷选飞突然哈哈大笑道:“楚惊鸿,你试试看还能动么?” 两人相距数丈,雷选飞又无有任何举动,却发如此狂言,楚惊鸿不动声色微微一动,就觉得脚下如同踩了胶泥,又像是鱼皮胶粘住了鞋底。 雷选飞一阵狂笑:“楚惊鸿,你的能耐就是像只兔子一般窜来跑去,如今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拿出来给雷爷看看。” 说完此话更让人恐惧的事情出现了,这个矮小畸形的侏儒慢慢的舒展变高变大,就像是一团巨大的水发木耳短时间膨化,最后定型为一个浑身筋肉虬节的高大黑汉。 “啊,好舒服,我伏在地下只露处一条腿,扭曲骨骼筋肉做一个侏儒状的诱饵,用腹语发声,你果然着了我的道,被我潜入土中将你的劲气与我气劲相连,犹如骨肉血脉无可分割,不死不休。认命吧,动弹不得的楚惊鸿就一个活脱脱的废物。” 楚惊鸿静静地等雷选飞说完,点了点头道:“土行孙雷选飞,这绰号故意以土行孙为幌子,让人误以为你是一个侏儒,真身却潜在地下突施偷袭,果然用心良苦,端的难防。可你这劲气用过一次极容易被人识破侏儒假象,为何从无泄露。” 雷选飞大喇喇的说:“自是全都杀了,今日在场之人俱不能活!为了练就腹语和这筋肉扭曲之术,我远赴西域,在那异国他乡待了十五年,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泪方才换得这一身奇术,位居至尊门长老之位,今日今时便是我雷选飞建立奇功大好良机,楚惊鸿,纳命来!” 说完纵身一跃,势若疯虎般扑将上来,雷选飞这扭曲筋肉,潜行土中限制敌人行动,都是名曰“阴泥狱沼”的劲气,只要扑在对手身上立刻扭曲筋肉骨骼,化作阴泥狱沼,绞杀已经被限制行动的敌人。 敌人的进攻都可以扭曲身体闪避,或者将内脏血脉重要部位移位,避开要害,攻防一体,阴狠毒辣。 可怕的是那黑寡妇王一珠,火云邪神毛奔也从左右合击过来,二人心中明白只有先杀楚惊鸿再联手杀了这雷选飞才有生机。 许飞心内在旁掠阵,刚想上前相助,就见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 “生灭!” (本章完) 二四章 解铃 一弹指有六十刹那,一刹那分九百生灭,一念生一念灭是为短暂,一命生一命灭有时更为短暂。 白光耀目,如日照中天,楚惊鸿腰间的“生灭”之剑出闸! 剑身完全看不到样样貌形状,只有细细的一道白光闪耀,略一挥动“嗡嗡”的空气扰动震慑心魂,就好似将太阳取下一条安了剑柄。 剑在手,楚惊鸿整个人突然发生了变化,刚才已经卓越不凡的神采更是上了一个境界,整个人都显露出无法战胜的信心和能量! 刹那生灭!光剑在楚惊鸿手里微微一挥动,这一瞬斩出了多少剑?一剑?十剑?百剑?千剑?万剑?!伴随嗡嗡作响的气流扰动与一片耀眼夺目的白光谁人也无法分辨。 身体扭曲到了极致,几乎辨认不出是人体形状的雷选飞,就如一张丑陋不堪的肉网一头扑进了烈日里,又像是一只飞蛾愚蠢的撞进灯火,没人知道这个鬼怪,这只飞蛾去了哪里,只有略带焦糊味的空气提醒世人他去的是地狱冥府。 火,铺天盖地的到了。火云邪神将火焰隐藏在雷选飞这张肉网背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雷选飞绞杀楚惊鸿那一瞬间,火云邪神这炼狱之地火就要将二人一同烧灼成不可分的扭曲残渣! 而那黑寡妇王一珠早已隐身在街市一酒楼大堂粗柱之后,将那水火不侵,肉眼难辨,硬韧如钢的劲气蛛网分为三层紧随火焰之后兜割楚惊鸿。 前后左右上下各各个方向只要有一处没有防到,劲气蛛网就会像渔网兜嫩豆腐一样把人切成碎块,在这肉网火焰的连环攻击后,更无法辨认这细若游丝难以察觉的致命陷阱! 黑色丑陋如破烂肉网的雷选飞已被“生灭”瞬息万剑灰飞烟灭,血红色的烈焰已经充满了楚惊鸿的整个视野,不管任何方向都无有退路。 但楚惊鸿只是伸出自己左手虚空一抓,漫天血红色的烈焰“倏”的倒飞回火云邪神毛奔身上,且好像有一个看不见透明的球体将烈焰和毛奔一起压缩再压缩! 凄厉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这个越来越小的火球里发出,里面只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蠕动扭曲,可这烈焰散去气劲也不熄灭,无情的灼烧着这用火杀人无数的地狱恶魔,弄刀者刀下死弄剑者剑下亡! 黑寡妇王一珠躲在街市拐角一家酒店粗柱后,劲气蛛丝七拐八绕的连在手指尖,大道上的三层蛛网正在急剧收缩,即便楚惊鸿再英雄盖世,破这三层天罗地网也需要时间,而自己一击不中即刻断去劲气隐匿入人群混杂之处。 忽然王一珠看到了一缕细细的阳光,这阳光是从自己前胸射出来的,温和,笔直,王一珠都能看到在这一缕阳光中慢慢飘荡的尘土微粒。 楚惊鸿脸上淡淡的笑着,缓缓走向掠阵的许飞,长生侯也一脸宽慰的走了过来,王一珠慢慢的从柱子上滑落,坐在地上,眼睛充满了疑惑,惊惧,已经没有了气息。 原来这楚惊鸿瞬息之间连破三层天罗地网,顺延气劲走向寻到王一珠藏匿之处,一剑连人带柱透刺而过,倏忽来去,再缓步走向许飞,王一珠还未能明白怎么回事。 这“生灭”之万世奇珍,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伤口都是被烈日灼烧过一样。故王一珠死前能看到自己胸口透光的奇景。 许飞兴高采烈的迎向楚惊鸿:“楚门长果然盖世英雄!刚才那几个强敌绝非善类,却被楚门长举手投足间灰飞烟灭,叹为观止,刚才那手逼回烈焰的手法怎么和楚门长往日劲气略有不同?” 许飞到底年纪尚轻,想到什么变顺口说了。 楚惊鸿点点头:“许少侠心思缜密,洞若观火,我未得此万世奇珍之前江湖称我为弹指刹那,得了这生灭之剑后人便称我为刹那生灭,由此可见我这一半的虚名皆是因此剑所赐。” 楚惊鸿见许飞一脸迷惑就继续说道:“此剑并无剑鞘,其剑柄也是其他流传此世的奇珍残件拼接而成,只是为了符合楚某用法习惯而已,此剑原貌仅有细弱剑柄,有一巧妙机簧,触之剑身即出,挡者披靡,当日为了研究此万世奇珍伤了好几个门内人才。” 顿了顿又给许飞解释道:“楚某平日凭借这刹那之劲气,将速度提升后,反应,力量,眼神,精准都急剧提升,那王一珠的气劲蛛网在我眼里犹如小儿绊腿细绳的恶作剧一般,举手可破,可一旦这生灭之剑出闸,楚某就觉得有如剑仙附体,且能隔空控物随心所欲,刚才就是用此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杀了那火云邪神,只是每次生灭出闸都会大耗心神,需要修养许久,故轻易不用此奇珍。” 许飞听得心旷神怡,赶紧说道:“楚门长不用这生灭剑已是天下无敌,此物只是给锦上添花而已。” 众人客套说笑间,已有众多统一穿戴青色劲装的人在打扫当街,救助伤者,也有同样穿黑色劲装的人清理遗骸,只不过片刻大街上又平复如常,像是刚才的凶杀恶斗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惊鸿道:“天子脚下,这面子上的过场还是要的,至尊门江南烟雨楼恶斗之后自有帮内属众清理现场,救助无辜,打点官府。只要是不闹到那庙堂皇宫去,朝廷也就视若无睹,坐山观虎斗尔。” 三人穿过大道,拐入小巷,此小巷外窄内宽,越走越是宽敞,到了底部是一处宅子,门外种的各式花草,虽在秋季还是欣欣向荣。 楚惊鸿对二人说道:“此处是门内一处堂口,名曰百花巷,如到了春夏时节这里百花齐放,是京都闹中取静的一个好去处,此地离各个堂口距离相仿,故楚某在此居中策应各路堂口比较方便快捷。二位先安顿在此。” 二人一听楚惊鸿居然把自己安排到自己的住处,心明白这是对二人的信任和重视,心里暖洋洋的。 进得堂来安排了住处,都是清幽小院,床铺整洁,窗明几净,桌上有鲜花 插就的花瓶点缀,看得出是经过了一番细心打扫和布置。 到了掌灯时分,众人用罢了晚饭,挑灯夜谈,许飞对自己来历一直颇为困惑,此时已遇到了正主,不得不问,于是坦言道: “许某有一事一直困惑于心,今日不得不说,来到此实属偶然,不知因何而来,不知此世此地风土人情,尤其这劲气更是自幼都无从耳闻,人人都以魔首称呼许某,人人都大义凛然欲得而诛之,还请楚门长答疑解惑才好。” 此一番话肺腑之言,真情实意溢于言表。楚惊鸿点了点头说道 “许少侠不问起也要详细与你说来,说起你的来历定然是这万世之门,此门乃是天下众多万世奇珍,诡异莫名之物的源头,几十年一现的无字碑谒语我已尽数请门内劲气能者研读,因需承上启下之故,每人认得的天书文字需与同句几人研读商讨才能顿悟。最后只有门主掌握这残缺不全的全文,也是怕这谒语传到世间徒增百姓惶恐。” 许飞连忙问到:“这谒语全文能否说与在下?绝不外传请门主放心。” 楚惊鸿笑道:“许少侠我岂能不信,这天书文字浩如烟海,劲气能者又人数稀少,故此只能一知半解的揣摩,许少侠名讳这句江南烟雨楼就无法研读透彻,但也看得出是指正主的名讳名称,后面说的更是如在云里雾里,大致诗句能看得清楚只有松柏浮云寻长生,这应该是指明了许少侠出现的地点” “后面只有片段的文字,但能看出有第一句的名讳正主会变成天下浩劫的源头,至于因何而变,却不得而知,请少侠共举大业是因为谒语最后一句非常清楚,江南烟雨楼的劲气能者恰好凑齐,译有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 许飞心里一动,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自己虽然是天下浩劫的根源也是解除浩劫的钥匙?心里胡思乱想间就听楚惊鸿继续说了下去。 “此句话门内争议颇大,知这万世之门到此世间之物都是身不由己,但活生生的人还是有记载的第一次,既然尚无定论就滥加杀戮,与那至尊门的杀人魔王又有什么分别,最后还有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提示,如若杀了岂不是把解除祸根的手段都断了,所以楚某自作主张请少侠入京,只是门内分歧甚重,耽误了几日方才达成共识,故少侠一到此间凶险频生,楚某深有愧疚。” 许飞心里百感交集,自己担负了莫大罪名,这楚惊鸿却因有违侠义力排众议,自己定要寻出那解铃之法,切莫辜负了楚惊鸿的一番盛情。 又想起葬在龙虎山上的天王曹操,此一代枭雄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欲与自己共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识英雄重英雄,自己真的是英雄么?值得这些风云人物青眼有加么?许飞感到自己身上的重担分量,感受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快乐的江湖少年了。 正说话间,有下属进门禀报 “吕布有异动!” (本章完) 二五章 吕怖 “吕布??!!” 还没等楚惊鸿做何答复,许飞已经一跳多高,这名字如在平时只是当做重名而已,但经历了那曹操之战,许飞早已明白此异世诸多人士都是各朝各代的投影一般,人虽非本人,但是性情人物都有八九分相仿。 此时一听吕布,当即想到在镖局时,那坊间正在争相传阅谈论的奇书《三国志通俗演义》,许飞年少贪玩,诸如此类新奇的玩意儿总是第一个寻来赏玩,岂能不知。 楚惊鸿不动声色轻声问了属下几句便遣其退下回头道:“少侠可知吕怖此人?” 许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抓耳挠腮憋了半天说了句:“我还知道曹操呢。” 楚惊鸿一听面色沉重:“此人乃是至尊门四天王之一,此人亦正亦邪,雄才伟略,出手时从未有人见过,但只要与其交手的人尽皆败北丧命,实在是一个劲敌。虽同是至尊门麾下,却和这董天王势成水火,但不知是敌是友,少侠一路被截杀据说都是其人派遣而出,不知说的识得其人是有何经历?” 许飞就把自己与那曹操相识,交战的事情始末缘由说与楚惊鸿听了,楚惊鸿听后扼腕叹息道:“可惜可惜,此人若是与楚某一谈,定能将这京都乱局早日平息。” 许飞又问道:“刚才门内兄弟说吕布有异动,不知有用得着在下地方不?” 楚惊鸿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乃是董天王麾下从属,却又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这董天王原来坐镇西北一方,这两年才奉命进京,其人残暴嗜杀,穷凶极恶,因与那太师勾结,江湖庙堂均有势力把控,欺蒙皇上得了个国师之位,虽无实权却能上达天听兴风作浪。” “董贼能如此穷凶极恶,多一半因有这吕怖之助,吕怖其人来历破朔迷离,从出世扬名天下距今为止已有三十余年,人看上去却还是盛年,丝毫不见老态。” “其人可畏可怖,一骑当千,故人送一个惊怖的怖字。原是江湖一闲云野鹤,董贼入京不知如何招揽了来,在京都我与那吕布恶战三场俱是平手,每次都需生灭之剑出闸,事后心神损耗静养时颇担心这吕布趁机作乱,但庆幸仿佛这吕布也需多日后才能再战,如此僵持不下。” 许飞这才明白吕布乃是写作吕怖,往下越听心内越是沉重,原来京都之局面颇为艰难,居然还有能与楚惊鸿一较高低之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楚惊鸿对自己的殷殷期望,当是希望自己成为江南烟雨楼的强助,自己的劲气武学非要有大突破大进境不可。 楚惊鸿为了回护自己和长生侯在那十字大道使用了“生灭”剑,大伤元气,吕怖定是知道消息,甚至是故意遣派这三个长老消耗楚惊鸿元气,所以趁此时欲有异动,既然此事因自己而起,必要竭尽所能帮助江南烟雨楼度过难关。 想到这里就看楚惊鸿正在打开一张地形图,正是京都地形图,上面大街小巷,皇宫店铺,民居瓦舍俱都清晰可辨,事无巨细,上面还有很多标注,最不同寻 常的是地形图上分为两色分布,用极其透明的薄纸覆了染就淡淡的颜色,色块上都有挂了铭牌的细针钉住。 楚惊鸿凝神观看一根挂了铭牌的细针,铭牌上正是写的吕怖,灯花不断的爆裂,都没有打断他的沉思。 许飞眼神足备虽然隔了老远也看清了名字,但自己没有正式入门,这门内机密自然要懂得回避,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待,楚惊鸿就像入了定一般直直的盯着吕怖名牌。 送消息的属下倒是急不可耐,虽在总门长面前手指不停的揉搓衣服下摆,显然是事关紧急,自己又不敢催促门长决断。 许飞见如此杀伐决断,英雄盖世的楚惊鸿这般踌躇,知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当下走近对楚惊鸿言讲道:“楚门长有何用的上许某尽管吩咐,此次上京便是为了出力报效而来,一路上许某多受兄弟们策应照顾,此时正是出力的机会。” 楚惊鸿一见,心情大是安慰,放下说道:“许少侠快人快语,我也不多做客套,此图乃是京城两派势力分布,吕怖趁我伤了元气欲取这要害之地,现居此处两面堂口都有可能遇袭,其人一匹红色战马如同天马一般,方向断错实难挽回,楚某分身乏术故左右为难,既然许少侠请缨,请驰援亮马河,此处乃是水路枢纽,牵一发动全身,万万不能被至尊门把控。” 许飞快人快语,知是事情紧急放下不再多说一拱手:“保重。” 楚惊鸿也是一拱手:“保重。” 二人惺惺相惜互道珍重,知这一分别就要去与那强敌恶斗,都是心有牵挂,情真意切。 许飞说完也不多说大踏步走出门外,早有属下如飞一般取来单刀镖囊,门外快马已然咴咴嘶鸣,前蹄不耐烦的在青石板上来回踩踏,许飞翻身上马跟随引路下属的快马疾驰而去。 楚惊鸿遥看背影轻轻的说了句:“兄弟,珍重。”反方向打马扬鞭疾驰战场。 天色已然黑透,京城繁华,各个主要街道都有执勤守更之人在道边高处点燃灯烛,路上没有行人,灯火在夜风中摇缀,映的街道上影随风动,晦暗不明,就像是江南烟雨楼亮马河堂主毕胜,吴畏此刻的心情。 毕胜家传是描梁画柱的画匠,幼年就已悟道,但性子温和内向,从不与人提起,慢慢的其他画匠同行发现毕胜画的又快又好,且要的工钱还少,心中暗生嫉恨,偷看毕胜时发现其用气劲作画。 原来毕胜是用自己的鲜血混入颜料,画在墙壁柱梁便幻化出人形帮助作画。 于是贿赂贪官诬陷毕胜盗取钱财被冤入狱,被严刑拷问,狱中濒死之际用自己鲜血作画,化作金甲天神魑魅魍魉,诛杀贪官小人,入江湖快意恩仇。人称神笔毕胜。 毕胜知道自己这次绝不会胜,虽然他是江南烟雨楼战力前十的精英,曾经一人抵住至尊门三个堂口高手的猛攻长达一个时辰,直到门内援军赶到,但这次不同。 吴畏本是边陲军户,代代从军,平时开垦军田,天 生质朴,待到成丁之年赶上边关战事,替父从军,首战便奋不顾身,大呼酣战,先登城墙,浑身浴血,在敌城之上一夫当关守住云梯,当场悟道犹如战神附体。 可是其带军将领欲将其功劳冒名顶替给自己小舅子,因先登之举目击者众多,于是欲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设摆酒宴假意褒奖却下了毒药,再由军中高手偷袭,吴畏盘肠大战杀尽敌人,再斩带军将领首级不知所踪。人称战神吴畏。 吴畏心里暗生畏惧,虽然自己在江湖上名号是先登吴畏。在门中只要有夺关斩将,陷阵冲锋皆是必用之人。可现在却在发抖。 对面来的是吕怖! 远处由远而近犹如奔雷战鼓般的啼声瞬间震痛了耳膜,碗口大的铁蹄青石踏裂,巨大的身躯,优美强悍的肌肉,像是猛虎雄狮化身骏马。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赤兔马冲到亮马河边突然人立起来,一声长嘶犹如龙吟虎啸。 将这猛虎恶龙般的赤兔马从疾驰勒至人立的是一只拥有神力的手。再看其人身高九尺有余,细腰乍背,两道剑眉,目若朗星,手持方天画戟睚眦吞口,身上银色龙鳞宝甲,束发金冠两条雉尾迎风晃动,肩头吞口兽怒目而视,内衬纹有彩凤的锦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人中吕怖,马中赤兔! 吴畏停止了发抖,他是先登,他是战神的化身,他曾经在千军万马中一夫当关!随着一声战吼,吴畏迎着吕怖冲了过去,他要用行动去消除自己的恐惧。 吴畏生得骨骼粗壮人高马大,劲气是战神附体一般的能力,横推八马倒,倒牵九牛回,附体后有推山倒厦之力,使一根鹅卵粗细,丈余长的铁棒,只有吴畏这粗大如擀面杖的手指蒲扇般的大手才能使得。 狂呼向前轮动粗大的铁棒当头猛劈,带起的风声闻之丧胆,抡动的速度之快这粗大的铁棒好像都有了弧度。 “噹!!!” 好似天上的惊雷劈到了平川,又像是巨钟罩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只听见那吕怖轻轻哂笑:“这就是江南烟雨楼的战神?可发一笑。” 只见那吕怖单手持方天画戟,看都不看随意架住这奔雷一击。而吴畏双手虎口崩裂,牙齿咬碎,嘴角流血,人踉踉跄跄倒退十几步。以棒拄地险些摔倒。 吕怖圈过马头,手中方天画戟指点道:“战神化身?难道不知我吕怖本身就是战神?天下英雄只是用来为我吕怖成名罢了。你这无名之辈退到一旁,莫污了我的画戟。” 吴畏目眦欲裂,这简直就是对武人最大的羞辱。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吴兄弟回来,来日方长莫要冲动。”正是那神笔毕胜。 正在龙飞凤舞画的是两个搬山力士,每个力士高丈余,筋肉虬节,面目狰狞。 毕胜一挥而就,咬破舌尖。 “噗”的一口血喷了上去! (本章完) 二六章 血战 这一口鲜血喷在画上,两个搬山力士从墙壁迈步便走了下来,左边力士背的是王屋山,右边力士背的是太行山,二力士大踏步走向吕怖,一路铺街青石皆碎! 行到切近二力士将背上王屋太行大山双手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一起掷出砸向那吕怖! 吕怖冷冷哂笑,只一勒丝缰,赤兔马就如同火龙骤起,两个前蹄两下蹬踢,将这王屋太行左右踢回,比来势更快更急。 “嘭”“呯” 两个搬山力士当场被反踢的石山压碎,砸垮,化为乌有,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就见那神笔毕胜笔走龙蛇,飞快的在照壁上画了四鬼怪,一个个青面獠牙,肢体扭曲,狰狞丑陋,凶恶异常。“魑魅魍魉!” 毕胜咬破中指,运指如飞替四个鬼怪点化了八只鬼眼。四只鬼怪慢慢爬出照壁,突然像一阵妖风鬼影贴地掠向吕怖。 吕布哈哈大笑:“果然好戏法。”方天画戟只一记抡扫,沉重有如实质闸刀一样的戟风已将这魑魅魍魉拦腰劈断,余势未消,“咔嚓”一声将这河滩碎石劈碎,四散乱飞,留下一道深深地沟壑。 毕胜脸色发白手却更加快了,已在街上铺就的青石顷刻间画就四天王。 将画笔后端尖锐的钢刺猛戳自己眉心,“噗”的喷将出一股碧血,毕胜以喷血眉心猛磕四天王眉心,金光闪烁,四天王飞出。 魔礼海,手持玉琵琶,拨动弦声,风火齐至。 魔礼红,手执“混元伞”,撑开神伞,乾坤动摇。 魔礼青,手持青锋宝剑,剑气到处,邪魔退散。 魔礼寿,手持“紫金花狐貂”,放飞虚空,食尽世人。 一时间风火齐至,乾坤动摇,剑气横飞,紫金花貂一起扑向吕怖! 吕怖略略颔首,两脚点镫,马向前催,人如猛虎马似蛟龙,带起凛凛罡风,将四法宝四天王撞了个粉身碎骨! 一人一马瞬息间冲到眼前,吴畏无力再战,毕胜画作难寻,眼瞅就要被冲飞撞碎,只听得毕胜大喝一声,画作完成了! 这毕胜浑身滴下鲜血,适才原是在自己身躯用利刃作画,浑身上下鲜血迸流,绘制成一个韦陀菩萨。 韦陀乃是佛家之护法天神,一十七世真童身。名真童身菩萨。手持金刚宝杵重八万四千斤,金刚不坏身,发大誓愿,佛佛出世拥护佛法。头戴凤翅兜鍪盔。足穿乌云皂履,身披黄金锁子甲,金光闪闪,佛光万道! 大喝一声金刚宝杵抵住了雷霆万钧的方天画戟! 双方一角力,“轰”的一声炸响,魔波罡气将四面房屋民舍俱都震塌,毕胜身上鲜血喷溅,却寸步不让! 吕怖怒吼一声,方天画戟如同戟山相仿攻到,毕胜怒目而视,抡动金刚宝杵接架相还,这神魔菩萨的恶斗凡人哪里靠得上前。但毕胜每抡动 一下金刚宝杵身上的鲜血就喷溅一次,他是用性命在奋战,他是用性命在对抗神魔! 一边的吴畏热泪盈眶,知道这是老友用性命阻敌,再有一时半刻,毕胜鲜血流干必是有死无生。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金光如飞射至。手上一轻自己鹅卵粗细丈余长的铁棒已被夺走。只听得一声春雷般的大喝。 “三姓家奴,吃我老孙一棒!” 正是许飞驰援已到,远处见那吕怖模样心内了然,再看这神魔菩萨激斗,知自己的单刀无法抗衡,偷眼看到这吴畏手中铁棒,当下夺了,因熟读三国西游,加之少年心性,这才一跃而起,半悬空大喝一声,抡棒就劈! 这吕怖眼看就要逼的毕胜血尽而亡,突然听到这一声大喝三姓家奴,好像冥冥中有一铁锤击中心坎,一晃神间,这无情铁棒已到头顶,立刻举火烧天,方天画戟横担上迎。 “噹!!!” 一声惊天巨响,除了许飞和吕怖所有人都一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几个劲气能者,其余人都被震的摔倒在地。 许飞人在半空被这股巨力震得飞起,即刻倒翻几个筋斗方才落地,再看那吕怖赤兔马也倒退了半步。 适才许飞夺了铁棒立刻操控影子将这铁棒紧紧缠在手上,跃起抡棒将那芥子须弥气劲反向催动,如此沉重的铁棒变得轻若鸿毛,下劈时又正向催动,让铁棒加力,速,重,简简单单一记力劈华山,许飞劲气运用得妙到毫巅,且能自创出一番独到之法。这才将吕怖震退了半步。 许飞心内沉重,岂不知这吕怖更是惊讶莫名,此人贪图享乐放浪形骸,做一个随心所欲的闲云野鹤,但自从出世未逢敌手,名震江湖的英雄豪杰到了自己手里就如土鸡瓦犬一般。 只有那楚惊鸿方能与自己一战,但也是凭借的风驰电掣之神速,神兵利器之凛厉,气劲控物之玄妙方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若是这实打实硬碰硬的力量,自己还是第一次被震的后退,其人却名不见经传。当下问道: “来者何人,我这方天画戟不挑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许飞一路疾驰气息未定,刚才又全力一击正需要喘息,当下嬉皮笑脸的回道:“你与我仔仔细细听了,吾乃天地灵石出世,有诗文夸俺老孙。 自小神通手段高,随风变化逞英豪。养性修真熬日月,跳出轮回把命逃。 一点诚心曾访道,灵台山上采药苗。那山有个老仙长,寿年十万八千高。 活该三百多余岁,不得飞升上九霄。下海降龙真宝贝,才有金箍棒一条。 花果山前为帅首,水帘洞里聚群妖。玉皇大帝传宣诏,封我齐天极品高。 几番大闹灵霄殿,数次曾偷王母桃。天兵十万来降我,层层密密布枪刀。 战退天王归上界,哪吒负痛领兵逃。显圣真君能变化,老孙硬赌跌平交。 道祖观音同玉帝,南天门上看降妖。却被老君助一阵,二郎擒我到天曹。 将身绑在降妖柱,即命神兵把首枭。刀砍锤敲不得坏,又教雷打火来烧。 老孙其实有手段,全然不怕半分毫。送在老君炉里炼,六丁神火慢煎熬。 日满开炉我跳出,手持铁棒绕天跑。纵横到处无遮挡,三十三天闹一遭。 吾今皈正西方去,转上雷音见玉毫。你去乾坤四海问一问,我是历代驰名第一妖!” 此长诗背完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内息已然回复,这许飞私塾教的四书五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这杂学书唱真真可以说是过耳不忘。 吕怖耐心听完,愣珂珂待了半晌,回道:“无有听闻,今日我吕怖必取这亮马河,速速让开,念你能震退与我,饶你去吧。” 许飞冒充孙悟空得了个没趣,也不多言,此时内息充沛,信心大增。 这一顽皮,又对了自己天性,犹如自己开了玲珑心窍,神爽智明,劲气用法更上一个台阶。对吕怖戏耍道:“三姓家奴,看你孙爷爷厉害!” 心念动处,房檐屋角,墙后树下,影子俱都蠢蠢欲动,突然发一声喊,无数黑影毛猴一起跳出,将那河滩卵石,墙上碎瓦,没头没脑丢向这吕怖。 自己也学那猴子样子捡起碎石加了芥子须弥气劲掷向吕怖, 这种影子毛猴丢的破砖碎瓦哪里进得了吕怖的身,护身罡气离一丈有余就都已震碎,只有许飞丢的夹有劲气碎石才用方天画戟略略拨打,只觉对方顽童一般,心生好笑。 刚想开口呵斥,惊觉影猴丢出的碎石烂瓦俱都发出尖锐凄厉的破空之声!非是本人灌注劲气如何做到?已来不及多想,方天画戟舞动如飞,水泼不进,风吹不入! 石粉瓦末遮掩视线之际,就觉得无声无息却势若电掣一块碎石打到眼前,急一扭头,堪堪避过,头顶束发金冠上一根雉尾却被打断! 原来许飞佯做戏耍,暗中已经用影子暗暗连接各处影猴,通过影子将芥子须弥气劲突然释放,在吕怖惊诧之时,自己用了平生极致的劲气将一片碎石压住破空之声,无声无息却似惊虹闪电般打入吕怖画戟防护圈之内。 虽然吕怖大大轻敌,虽然许飞智谋通天,但还是没有得手,只是这吕怖自从出世哪里吃过如此大亏,平日里视英雄豪杰如无物,今天却被打掉雉尾,折损颜面,心生狂怒难以自抑,狂吼一声:“小子找死!” 催马向前,方天画戟如同惊雷闪电迎面直刺! 许飞脸上嬉皮笑脸,内里气劲已然催到顶点,金光暴涨,身体突然膨胀了一圈,一个面貌清秀,身材健硕优美的少年犹如变成了怒目金刚,将铁棒双手托住底部全力向前一捣!以棒顶对戟尖! 众人纷纷掩耳,奇异的事情出现了。 没有一丝撞击之声! (本章完) 二七章 三英 因为双方把劲力都汇聚在一点,压缩再压缩,任何能量都不浪费在别的方向上,更无法外泄。 两人只相持了短短一瞬,许飞已经如滚地葫芦向后翻滚而出,刚一翻滚立刻将自己用芥子须弥气劲增重,配合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饶是如此还是连滚带爬翻出去四五丈远方才止住。 而吕怖又一次退了一步,平生第二次被击退。虽然对手连滚带爬狼狈万分,但自己正面被击退的惊诧还是笼上心头。 春秋左丘明《左传·庄公十年》的《曹刿论战》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吕怖两次受挫,那种纵横一世,睥睨群雄的气焰终于被打压了下去! 此时二人的撞击点才发出轰天爆响! 许飞铁棒已经被震得脱手飞出,幸亏有影子缠绕顺势收了回来,虎口震裂,嘴角流血,刚才在地上连滚带爬,外衣磨破,浑身都是尘土。 吕怖盯视着眼前这个少年,其人名不见经传,年纪二十相仿,却机灵古怪,劲气运用得不但妙到毫巅,还总是能独出心裁,把十分气力使得如同二十分相仿,真是不可小视。 便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许飞两次被震飞却越战越勇,索性调侃戏耍到底,嬉皮笑脸的说道:“刚才老孙已然报上名头,居然当做耳旁之风,罢罢罢,俺老孙今日就施展压箱底的绝活给你看看。” 说完,擎起铁棒当街就耍将起来,此异世无人懂得武功,看许飞一根如此巨大的铁棒耍的龙飞凤舞,水银泻地,棒花如风车般旋转都大声喝彩。 其实许飞已然将这铁棒用劲气减重,丝毫也不费体力。如同江湖卖艺杂耍一般,把那华而不实,夺人眼神的花招虚招卖弄的不亦乐乎,实则调息内力以备再战。 只听那吕怖冷冷道:“此非是临战之技,不值一哂。” 许飞心里一动!这吕怖居然懂得武学?难道他也非此异世之人?刚想到此处,吕怖已经催马向前方天画戟斜劈而下。 此时吕怖已经收敛了轻敌之心,一杆方天画戟舞动如飞,剁、刺,勾、片、探、磕,冲铲,挂掳、回砍,横刺,斜勒,截割等,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一招一式法度森严。 赤兔马往来疾驰,如风似电,对许飞踢跳刨嚎,蹄蹬牙咬有如一头猛虎相仿。 这许飞只斗了不到片刻就汗流浃背,左支右拙,眼瞅就要被一戟钉在地上,忽听吕怖背后有如滚滚闷雷般一声大吼:“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吕怖心神一阵恍惚,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却又不明所以,只觉得背后金风响动,回身方天画戟“斜担泰山”将对方兵器架出,细眼观瞧,原来是魔影化成两员猛将! 此将身长八尺,豹头环眼,海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乌缨飘洒,胯下乌骓马 ,掌中一条丈八蛇矛,正怒目而视! 旁边一将卧蚕眉,丹凤眼,五柳长髯胸前飘摆,手使青龙偃月刀,胯下马匹除了颜色是黑影颜色,居然和自己的赤兔马一般无二,正凤眼圆睁盯着自己。 吕怖一阵的心神恍惚,不知为何一生未曾一败的自己居然被失败的阴影笼罩上了心头。这二人是谁?为何一见便觉得有些畏惧,往日一骑当千的豪气不复存在。 许飞用影术化作关羽张飞,自己大喝一声抡起铁棒扮做那齐天大圣,来一个三英战吕布! 吕怖本想这二武将乃是影子变化,威力必然不济,没想到,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你来我往沉重非常,每一击的猛烈都与那少年铁棒不相上下! 原来这许飞催谷劲气,将这金刚不坏和芥子须弥劲气,如江河奔流在影子和自己之间倏忽来去,故威力都是一般无二。 许飞穿越而来,心内晓得这吕怖之败之惧,此为天时。 据守亮马河是在自己的地界与敌交锋,此为地利。 操控魔影效仿古人三英战吕布,此为人和。 是以虽实力相差甚大,却能堪堪战平。 可是同时操控三种劲气,又如分身法一般将劲气奔流操控,这样大耗内力,体能内力消耗的速度远不止三倍,可这时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咬牙硬抗下去。 吕怖以一敌三,凛然不惧,丝毫不落下风,而许飞汗湿衣襟,内力一点一滴的流淌,眼见就要支撑不住。 眼前白光一闪,吕怖另一根雉尾已被削断!许飞抬头观望,就见那楚惊鸿“生灭”剑在手,立在飞檐之上对许飞点头微笑。 楚惊鸿也赶到了! 吕怖束发金冠上两根雉尾皆断,再看那楚惊鸿整暇以待,这少年又有神鬼莫测的能耐,且越战越强,心下生了怯意。 岂不知楚惊鸿一日之内“生灭”两次出闸,又风驰电掣远路驰援,元气大伤,而许飞看起来越战越强却已进油尽灯枯,两人皆是脸上故作轻松,像是设下圈套等那吕怖入瓮一般。 吕怖一有怯意,更觉得二人马上就要合击过来,二话不说调转马头绝尘而去,场面话都不撂下一句,说走边走。 此魔头一走许飞一屁股摔坐在地,仰面躺在地上仰天大笑,楚惊鸿慢慢将“生灭”还闸,站在飞檐之上,看着这个性子单纯直爽,侠肝义胆,如日月一样闪耀,似星光一样璀璨的少年,这一刻,许飞已经成了他的兄弟。 吕怖亮马河一战铩羽而归,至尊门用了三个高手性命创造出来的短暂优势,被许飞的出现抵消了,吕怖每次大战之后定要休养生息月余也不会主动挑衅,没事和那赤兔马就是晒晒太阳,一改往日放浪形骸花天酒地的习性。 有此空隙楚惊鸿也得以修养恢复。许飞虽然战至油尽灯枯,但有内功底子,内功调息运转十二周天 ,只两天便恢复如常。 楚惊鸿大为惊喜,许飞也想倾囊相授,但就和武学其他领域一样,刚一说至穴道就一头雾水,如此雄才伟略,聪慧过人的楚惊鸿,连最基本的入门都难以逾越,途耗精神只得罢了。 双方派系的主将都进入了休养生息,龙争虎斗的京都难得的平静出现了,虽然还有犬牙交错般堂口的明争暗斗,但大战已熄。 每日里楚惊鸿与许飞巡查各处,和各堂口的堂主引荐,都闻听这少年单人匹马驰援亮马河,守住了这至关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在那魔神吕怖面前丝毫不惧,恶斗良久并和总门长一起惊走吕怖,更是钦佩的紧。 这些时日许飞虽然没有江南烟雨楼的正式职位,但和楚惊鸿同吃同睡众所皆知,都把许飞当做门内兄弟,许飞和楚惊鸿二人也不再少侠门长的客套,都以兄弟相称。 一日楚惊鸿又摊开了京都地形图在凝神观看,许飞这时也不再避嫌,好奇的上来观看,就看旁边门人把表示势力范围的浅色薄纸更换,代表据守要点的劲气能者位置却没有变动,好奇的问楚惊鸿: “楚大哥,这据守的堂主岿然不动,怎么门内的区域反倒小了?” 楚惊鸿也眉头紧锁,回道:“势力争夺倚仗的就是劲气能者孰胜孰败,如果据守在此的堂主被击败,那有多少帮众也是无济于事,但如果双方劲气能者实力相当,僵持不下,那就需要门内帮众在街头巷尾,商铺店舍的厮杀恶斗,驱赶对方势力,增加自己帮派的财力人力支持数量。” “那咱们门内兄弟敌不过至尊门的帮众么?怎么看区域都是日渐被蚕食?”许飞疑惑的说。 “非也非也,因这至尊门与那朝廷勾结,能暗中获得不少军械补给,兼之对百姓盘剥,财力也比咱们雄厚,有钱能使鬼推磨,至尊门用钱财也招揽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京都里大大小小的帮派众多,虽人数实力没有办法和至尊门江南烟雨楼相提并论,但也颇有几个厉害角色。” “咱们兄弟都是凭借的善恶不两立的侠义道,或者是被至尊门朝廷奸佞欺压盘剥的良善之人,财力也是百姓和受保护的店铺财商自愿捐助,所以不管是人数还是军械财力都是吃了亏。” 楚惊鸿越说越是忧心。 许飞想了想说道:“那日和楚大哥从京城后门进入,看到不少兵丁甲胄简陋,兵械粗鄙不堪,难道是朝廷把这些兵丁的军械都送与那至尊门不成?” 楚惊鸿一听大为惊讶:“许兄弟说的哪里话来,那日兵丁甲胄鲜明,刀枪锐利,此话从何说起?这京城护卫非同小可,朝廷里那些奸佞之徒再如何胆大,也只能将最低等的军械偷偷卖给至尊门以谋取暴力,哪里敢如此明目张胆。” 许飞被楚惊鸿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仔细回想,当时进城们时,那些兵丁器械装备… 简直不如乡下村里的团勇啊! (本章完) 二八章 武神 许飞虽是心声,但确实太觉得诧异好笑,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些兵丁不如俺村里乡勇像样啊!” 楚惊鸿愣住了,虽然都已互道衷肠,许飞穿越异世之事早已知晓,但这京都护卫在自己眼里那真是虎狼之师,虽非劲气能者之敌,但要说不如野村乡勇那岂不是太过荒谬。 许飞想了想说道:“楚大哥近几日可否带小弟转转这附近堂口,看看兄弟们的刀兵器械,再瞧瞧各位兄弟的身手如何。如有用得小弟浅见之处,说不定能在帮众厮斗时减少折损,不知楚大哥意下如何。” 楚惊鸿听了自是欢喜异常,当下答道:“许兄弟大才,若能如此真是门内第一大好事,要论这劲气能者之数量,能力,咱们江南烟雨楼并不惧那至尊门,甚至还略有优势,可这帮众各个领域皆都欠缺,实实的吃了不少亏。待得明日先去关万山老爷子的刑堂堂口,那里兄弟众多,也是咱们的精锐。” 一夜无话,第二日两人结伴上马去奔那关万山的堂口。 此二人现已名满天下,微有动作至尊门的眼线探子都如飞般往来如梭,忙的不亦乐乎,自不必细说。 不多时便到了刑堂,此刑堂乃是江南烟雨楼的重要所在,帮众奖罚皆在此处办理,关万山掌管刑堂,平日里不苟言笑,杀伐分明,大部分门人都避之不及。 等得进得门来却不见关万山出迎,许飞颇为奇怪,这些时日跟随楚惊鸿各个堂口巡查,各处堂主都是远接高迎,这刑堂第一次来,关万山当真好大的架子,总门长前来都当做不知。 却见楚惊鸿对许飞说道:“这关万山堂主常年身体不适,许兄弟与我一同前去探望时莫要多言,关堂主少言寡语不苟言笑,切莫做那戏耍之言。” 原来这几日许飞和楚惊鸿厮混的熟了,平日里的调皮诙谐俱都按捺不住冒了出来,是以楚惊鸿早早就做了嘱咐。许飞赶紧连连点头。 绕过堂屋,转入后院,进得门来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一个青色衣衫的下属正在煎药,床上半躺半卧一人,此人生得丹凤眼卧蚕眉,五柳长髯,与那祭拜的关羽塑像却有几分相像,但此人面色憔悴,两腮都凹陷了下去,在床上闭目养神。 楚惊鸿轻轻摇手制止了煎药属下的施礼,轻轻走到床前,语调温柔和缓的问道:“关大哥身体如何?” 此人在床上一惊,睁眼一看是楚惊鸿总门长和一个少年,急急忙忙的欲下床行礼,楚惊鸿急忙拦了,说道:“关大哥切莫如此,咱们兄弟间莫做那客套虚礼。” 哪知道那关万山不依不饶,硬是下床深施一礼道:“此言差矣,无规矩不成方圆,门长到此理应在大门恭候,下次断断不可如此行事。”言语间颇有申斥之意。 许飞在旁边暗暗的吐了吐舌头,这楚惊鸿对此人如此礼待有加,可见其人在门里的分量。 此人对楚惊鸿就像是大哥哥训斥小弟一般,对规矩看 得如此之重,难怪做得刑堂堂主,当真是六亲不认,铁面无私。 就听得楚惊鸿给关万山正在介绍自己:“这位就是前些日亮马河恶斗魔神吕怖的许少侠,少年英雄,以后关大哥多多关照。” 许飞连忙上去施礼,见那关万山对许飞深深还礼道:“许少侠力拒魔神吕怖,救了我的老友毕胜,吴畏,关某一直想拜会少侠,今日一见果然英姿勃发,一副英雄相貌。” 众人客套一番一起到堂屋落座,许飞发现这关万山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对规矩看的比天还重,又不苟言笑所以人人畏惧,今日一见,倒觉得颇为亲近,看其病体羸弱,便想问个究竟。 当下说道:“关大哥这身体病情如何?近日长生侯也在京城,有他的长生劲气定能妙手回春,让关大哥康健如初。” 没想到这关万山苦笑着摇了摇头,旁边的楚惊鸿也黯然神伤,关万山回道:“前些年长生侯赴京之时,咱们江南烟雨楼就请过尊驾给我这病秧子诊治过,但长生劲气输入良久却如泥牛入海,最后侯爷的说法是我这病症非是身体有恙,而是因为劲气反噬造成的损害,长生劲气也无可奈何。” 楚惊鸿听到关万山说到劲气反噬就把话接了过来:“劲气反噬是劲气能者皆不能跳过的一道天堑,如我那调皮妹妹,寒冰劲气在有地利之处端的厉害,但劲气反噬会体若寒冰,动则大病一场,上次若不是许少侠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许飞做贼心虚,生怕把体温救人之事说了出来赶紧打断道:“那关大哥是什么劲气反噬?” 楚惊鸿面色沉重说起关万山的一段往事,原来这关万山幼年是大富大贵之家,自由好武,但此异世如没有天授劲气只能徒唤奈何。 等到了成年凭借万贯家财开始搜索散落民间的“万世奇珍”,林林总总搜索甚是繁杂,良莠不齐,真假难辨,人人都将这关万山当成了败家的纨绔子弟。 幸亏这关家乃是豪商巨贾,经得起这关万山折腾,又兼之除了对“万世奇珍”心有所属,其他纨绔子弟趋之若鹜的吃喝玩乐,眠花宿柳一概不碰,所以就由他胡闹。 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关家之巨富早已惹得众多窥视之人。 至尊门下的几路高手突然夜闯关家,虽然关家也有高手,但仓促应敌,又寡不敌众,死伤者众。 这关万山无有劲气能力,拿出自己收集的所谓“万世奇珍”逐个使用却毫无作用,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目眦欲裂,吐血升余。 就在最后关头,关万山在自己的宝贝堆里摸到了一把重八十二斤的长柄大砍刀。因为此物奇重无比,无法把玩,买了便丢在库中再也不见天日。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万山犹如武神附体,一张脸平日里白净净的,却变得犹如红枣一般颜色,持此八十二斤的长刀犹如灯草。 挡住敌人,凤 目圆睁,当场便有几个敌人高手体若筛糠,丧失斗志。关万山挥舞长刀,一刀一个,将至尊门众多高手皆劈为两段,所向披靡,杀气直冲九霄! 杀尽敌人后关万山便大病一场,几乎不救,幸亏关家财力雄厚,佐以各种吊命的珍贵药材才慢慢康复,此时关家已然和至尊门有了血海深仇,向江南烟雨楼求援,这岂能不救。是以这关万山便入了江南烟雨楼。 入得门来,关万山富家子弟的习性一扫而空,经过大劫难后脾气秉性俱都大变,循规蹈矩,不苟言笑,在门内声望日高,兼之其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所以做了这刑堂堂主。 历次江湖大战,关万山一旦出手莫不扭转乾坤,摧枯拉朽。但每次都大伤元气,修养需要经年累月,且越发的沉重,前几日关万山听说吕怖夜袭亮马河定要请战,但上次大战身体还未康复,被楚惊鸿用门长身份下了死命令方才制止。 许飞听到这时对这关万山颇有同情之意,又想到楚惊鸿的“生灭”剑也有损耗心神之反噬,就开口问道:“楚大哥的生灭剑反噬也是如此之重么?” 楚惊鸿见许飞这么问,微微一沉吟,便将属下遣退。对关万山说道:“这许兄弟忠肝义胆,说了无妨。” 关万山慢慢的点了点头。 就听楚惊鸿说道:“这生灭之剑每次出闸,为兄能力大增,反噬也只有月余即刻恢复如初,且调养期间战力并不太过受损,但为兄寿命也因此不会太长也就是了。” 许飞听了大惊失色,起身问道:“这话怎么说?” 楚惊鸿招招手示意许飞坐下,然后缓缓的说道:“此生灭剑康复时日太久,门内又是危机四伏,实在无法顺其自然慢慢调养,为兄都是用刹那劲气加快自身的气血运行,减少修养时间,但刹那劲气如此催动,便是为兄寿命快速流逝之象。许兄弟也莫要担心,只要早日打垮这至尊门,为兄此忧自然迎刃而解。” 许飞听了热泪盈眶,虽不知如何言语,但楚惊鸿关万山二人看在眼里,俱都明白许飞一片赤诚,真情实意。 见气氛如此沉重,楚惊鸿站起来笑道:“咱们来的正事倒给忘了,昨日许兄弟说起这帮众厮杀之事体,今日来关大哥这刑堂,就是让许兄弟看看咱们门内精锐,还请关大哥把刑堂的兄弟召集起来让许兄弟一观。” 关万山听了立刻出门吩咐手下传令各处,只片刻刑堂偌大宅子的江南烟雨楼的门人俱都到齐,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许飞慢慢踱步在队列前走过来走过去,见刑堂精锐兄弟一个个都是壮小伙子,年纪正当年,身强力壮,精神百倍,就像一排排小老虎一样,心里甚至喜欢,见众人只是腰间别了各式各样制式不一护身单刀,便回头对关万山说:“关大哥,让他们把军械都佩戴整齐,我好出出主意。” 没想到关万山愣了下,回了一句。 “许兄弟莫要说笑!” (本章完) 二九章 阵仗 “许兄弟莫要说笑” 许飞一头雾水,听了这话不知如何作答,却见楚惊鸿也是一副相同神色,更是诧异。 只见关万山正色道:“我这刑堂责任重大,门内缉拿,惩处都是职责所在,故堂内个个皆是精锐,佩戴都是万世奇珍,虽然都是万世奇珍中的下品,但为了这只虎狼之师,门内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财力。许兄弟为何认为兄弟们未曾持有军械?” 许飞恍然大悟,原来这已是江南烟雨楼精锐中的精锐,人人都佩戴所谓的万世奇珍。可是在许飞眼里,除了人确实精壮,这长短不一,各式各样的单刀比起自己许家村防范倭寇的护村乡勇装备都是差的远了。 怕是村口那牛铁匠费上些气力打造的刀具,也是比这些陈年旧货好上许多。 许飞随手抽出一名帮众的腰间单刀,见这是一把寻常江湖用的钢刀,倒还说得过去,但是刀镡已然松了,轻轻一挥,“咯噔噔”做响。 再对光瞧了瞧刃口,心里一凉,这单刀刃口不是平磨,也不是凹磨,更不是蛤磨,都是简单至极的单面磨法。 此刃口若是砍斩,刀筋定然不对,无法深入人体,就连刀尖都被磨的歪了,许飞心想,若是在威扬镖局自己的护身兵刃磨成这样,怕是要大大的受过。 又抽出几把单刀看了,不禁默默无语,这几把刀还远远比不上头一把的品质,倒是研磨刀刃水平出奇的相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奇葩异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许飞也万万没有想到门内精锐竟是这般,定了定神说道:“不知门内非精锐门人用的是什么器物?” 关万山一挥手,身边下属如飞般取来一柄刀递与许飞,这柄刀尺寸倒是和寻常单刀相仿,可是刀柄曲度手握之十分别扭,重心都压在刀头,一看制刀之人连基本配重都不知晓,如此配重,一刀过去如用力过猛手腕怕是已经扭伤,厮杀恶斗时破绽极大,更不能持久,刀身行质古怪,刃口更是惨不忍睹。 许飞心凉了半截,心道这等器械如何应付这江湖厮杀。 拿上来的都是二尺多长的单刀,于是问关万山道:“关大哥,不知刑堂可有长兵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且能列阵攻防,不置可否拿来一观?” 关万山见许飞面色,心里也是没有好气,也不多说一招手,属下即刻拿来几根长枪,许飞还没上手已然是笑了。 就见这几只长枪枪杆都不是直的,枪杆后方既没有配重重锤,又没有尖锐枪纂,枪杆有的一般粗细,有的甚至近枪头处枪杆粗大后面越来越细。如此长枪,只能拿中端使用,自废长度,且枪杆不直,枪法的扎字决无从谈起,看的许飞是连连摇头。 关万山平日不苟言笑,但脾气却十足十的不好,快人快语的张口说道:“许兄弟看来是瞧不起我这散兵游勇了吧。” 许飞连忙道:“关大哥误会了,因这些军械实在是不堪一用,想那世上不少万世奇珍,何不仿造行质给兄弟们使用?” 话一出口突然想起,长生侯替自己在打造玄铁单刀时,无论自己图样画的多么详细,那所谓名声在外,其他物件都做工精良的铁匠愣是油盐不进,定要自己在旁一步步指点,监制方才打造出来。 果然关万山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许飞暗想,总不能自己一把把的监督打造,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忽然想到海防倭寇,镖局时派年轻子弟进军中历练,许飞也是其中一员,那戚家军以竹为枪,将那毛竹上端用油浸火烤,使其坚韧,只需斜切毛竹形成刃口即可,既不用工匠作难,材料又是搓手可得,想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 但长兵易得,短刀难寻,如此行质的短刀实在不堪一用,许飞想到这里心念一动,向关万山问道:“不知至尊门徒众都使得什么兵刃,穿的什么甲胄?” 关万山面有忧色道:“至尊门与那朝廷奸佞勾结,从军中搞到不少军械,刚才许兄弟看的那把就是至尊门帮众败逃时丢下的军械。甲胄?那是只有边关鏖战之军,再就是京都护卫之师才勉强配得,这去哪里去寻。” 许飞心里登时有了主意,看来这帮众械斗都是靠得好勇斗狠,死战不退的血勇。什么兵刃拳脚,器械阵法是丝毫不懂,都是毫无甲胄的无甲拼杀。 自己从军半年,戚家军的战法,战场上如何指挥从属颇有一些心得。 当下要来纸笔画了一个大大的长方框,标上尺寸,再在中央画了两根腰带粗的把手,回头给关万山道:“如此木牌多多益善,画些妖魔鬼怪,猛禽恶兽,我要与兄弟们做个戏法,学那舞姬举动,增强士气。木牌要厚些半寸有余便好。” 又画了根毛竹斜切上端的模样,嘱咐关万山要多多准备,再油浸火烤,使其坚韧即可。 又嘱咐打造与毛竹样式相同的铁枝,也是上端斜切。只是只有尺寸二尺半长。 问关万山铁匠能否打造,关万山看了图样说道:“此物岂不是一根火通条斜切?自是能做,可这算是什么军刃?” 许飞也不回答,只是嘱咐去办,关万山与楚惊鸿面面相觑,看许飞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得吩咐手下去办理。 如此过了数日,关万山遣派属下来报,木牌,竹竿,铁通条都已完工。许飞大喇喇的对楚惊鸿说道:“楚大哥,今日让你看看兄弟我从军学来的本事。” 楚惊鸿见那许飞挺胸叠肚,意气风发,心里好笑,却又知道他古灵精怪,这次定然有奇思妙想也颇为好奇,二人上马直奔关万山的堂口,进得门来看见院子一堆一堆俱是许飞吩咐做的玩意儿。 许飞精挑细选了二十人,拿了十根竹竿,十面木牌十根铁枝神神秘秘的带去后院,说 是一个时辰就可。留下楚惊鸿和关万山剩下的门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得后院许飞大呼小叫,二十个下属的器械乒乒乓乓的响做一团,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从清晨直到午后许飞才带队出来,见了关万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关大哥,你这帮精锐果然可以,这悟性…哈哈。” 楚惊鸿与关万山早已等得焦急,许飞也看了出来,对关万山道:“这二十人现在以一敌三不在话下,可任选六十精锐与之对敌。” 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大口喝那茶水,想是喊了两个时辰嗓子都快冒火了,剩下事宜自然由关万山接手,挑选了六十精锐,众人来到后院,此院落十分宽广,原是一园林花园,被江南烟雨楼购置后,外墙与楼榭不动,内里已经压实填平,改为演武场。 就见许飞训练的二十人都穿了红衣,一半人手持竹枪,一半人左手持木牌右手拿了铁通条,只是竹枪通条尖端都包上了沾有石灰粉的厚布。 关万山选的六十人穿了黑衣都拿了平日训练对砍的木棒,双方分开左右对峙。 关万山一声令下。就见那二十人队伍瞬时组成两排,前面十人木牌组成盾墙,后面十人竹枪隐藏在前面盾牌手的缝隙之中,即刻推进过来。 那六十人头次遇到这种阵仗,一时不知如何,还是按照往常江湖厮斗一窝蜂冲了过来,抡动木棍乱劈乱砍,只听许飞那队伍有一队长模样的人大喝一声:“杀” 十根竹枪一起刺出,登时就有五六个黑衣门人被戳翻,剩下的逼近乱砍都被盾牌手持木牌挡住,通条在盾牌下“倏”的刺出,竹枪随着喝令一排排刺出,一个个黑衣门人身上沾满了石灰印记,一堵盾墙上妖魔鬼怪猛禽恶兽的图案就像要择人而噬。不消片刻便有一大半黑人门人身上中了五六下,退出了厮斗。 剩下的一见正面无法突破,转向两侧,就见盾牌敲击之声数下,阵型变成半圆形又迅速变成两个小阵,摧枯拉朽一般就把剩下的黑衣门人戳的犹如花猪一般。 楚惊鸿关万山二人看的瞠目结舌,三倍之敌却如此之快就被解决,且无一人受伤,这等阵法闻所未闻,对许飞大为夸赞。 许飞见效果卓著也是兴奋异常,说道:“此阵法比起戚将军的鸳鸯阵甚是简陋,但在这京都街市上迎敌,此种阵型已经足够,如果有野战,山地,河川等再做改进就是,只是各位精锐的悟性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其实这些精锐门人十分的精明强悍,只是这异世恒古以来便是劲气能者为王,寻常下至江湖厮斗,上至两国交战都是靠少数劲气能者一骑当千,只有劲气能者僵持不下士兵才有用武之地。所以阵法军械一直停留在极为原始的状态。 众人正在相谈门外一下属飞奔而来,大声禀报。 “金钱帮盛邀江南烟雨楼,至宝现身!” (本章完) 三十章 金钱 听闻门人禀报,楚惊鸿与那关万山神色都为之一凛。许飞看在眼里,又听到至宝现身不由得心痒难耐,问道:“楚大哥这金钱帮是什么门派?至宝又是什么?” 楚惊鸿并不回答,让门人下属继续操练,和二人共赴内堂,然后慢慢和许飞说了起来。 原来这金钱帮是江湖上一个小门派,但是名声确是极大,原因就是关于万世奇珍。 这万世奇珍下品动则出现在不为人察觉的偏僻所在,贫民也有从自家多年荒废的旧房,杂物中偶尔拾得,就像是一直在那里隐藏一般,不少贫民因此变成殷实人家,品质下成,如单刀轻弩之流,且多半是陈年旧货。 中品获得皆是无意中挖掘所得,如开垦荒地,挖掘地基,建造墓穴时偶尔所得,都是神兵利器,如名刀名剑,暗器针筒,宝甲灵药等。这些已是十分难寻,流传世间稀少。 至于上品也可称作极品,只有一个出处。便是那金钱帮势力范畴藏宝山的奇珍洞,十数年,或者几十年才会有一次异动,山体动摇,洞放金光,然后月内入洞者可得极品的万世奇珍。 在藏宝山周边中品万世奇珍也时有所得,因是金钱帮势力范围,故多半被其把持,此帮发迹主要靠此。 进得这洞内之人却凶险万分,每个出洞人的描述也大相径庭,好像进入的不是一个所在。人人都在洞内见到至宝,可是能活着出来的就十不足一,能获至宝全身而退者更是难能。 如此至宝出处却被一个小帮派把持原因也很简单,皆因此帮派从无争斗江湖之心,只是利用这宝地闷头大发其财,而且油滑的紧。 至尊门欲夺之便求救于江南烟雨楼,江南烟雨楼欲收复此地便与那至尊门勾搭连环,左右逢源,谁也不与得罪,更何况每次至宝出现都盛邀天下英雄入洞寻宝,就像是给两大门派守护宝山一般,日子久了,也就无人再想侵吞此处。 许飞静静地听了,突然问道:“楚大哥的生灭也是在此间所得么?” 楚惊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十年前藏宝山异动,为兄那时年轻气盛自然也是去了,天下英雄有资格入洞的当年有二十四人,八人自行放弃,十六人进洞只出来了两人,为兄不才,取得了生灭之神剑。” “另一个活着出洞的是当年至尊门的长老谭望龙,人称铁背苍龙。可是出了洞时已然疯了,身上就如被雷击了一般焦了半边,唉。” 许飞听的惊心动魄,问道:“那楚大哥进洞之后是什么景象?” 楚惊鸿半晌无言,好像沉浸在当年那惊心动魄的经历里,过了半晌方才言道:“为兄进入洞中就有诸多道路分歧,走了许久便只有一人独行,前方雾气缭绕,闭息穿过后前面的景象让人惊异,无数白盔白甲之人正在厮杀,都用快如雷霆般的闪电攒射,似那百鬼夜行, 更有几位上仙能用生灭剑相仿之神兵格挡闪电,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为兄正在惊愕,有一上仙就把此生灭剑丢与为兄,虽仙语难明,但为兄也明其意,用刹那之劲气与上仙并肩作战。酣战不知几时惊觉自己立在洞外,众人皆是惊惧目光。这就是生灭剑的来历。” 许飞听完瞠目结舌,这洞中景象真是闻所未闻,这至宝果非凡间之物,确是上仙天赐才有此威力无匹。 正在寻思就听得楚惊鸿继续说道:“前些时日那魔神吕怖来历也是这藏宝山奇珍洞,三十年前藏宝山异动,进洞三十五人,四人出洞,两人获宝,但奇诡的便是这魔神吕怖,出洞之时众皆惊骇,因此人不在入洞众人之列。莫名现身,绝尘而去,至今也不知始末缘由。” 许飞越听越是惊讶,原来这奇珍洞还能跑出大活人来,简直匪夷所思,更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好胜之心。当下道:“楚大哥英明神武何不再入宝山,取个一两件至宝?小弟也颇有兴趣,不知可有资格入洞寻宝?” 楚惊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许兄弟不知,这奇珍洞不拘是否获得奇珍,一生只能入得一次,再进此洞只会在洞中云雾缭绕的迷道兜转,末了只能原路而返。至于入洞资格嘛,许兄弟力战吕怖天下闻名,你若没有资格怕是今年无人有入洞资格了。” 许飞一听雀跃而起:“那事不宜迟,小弟想去这藏宝山奇珍洞见识见识,历练历练,不知何时可以动身。” 楚惊鸿苦笑着说道:“何时天下英雄聚会金钱帮很快就会送来名帖,根据第一波送口信的回馈约定时日,少则一两日,多则不过五天,因藏宝山异动一月之后就会自行消失,不可耽搁太久,只是这奇珍洞凶险万分,天下英雄能者多矣,但有命生还十不足一,且每人经历各不相同,无法借鉴,许兄弟还是三思而后行啊。” 许飞少年英雄,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当下昂然说道:“大丈夫岂能怕那区区凶险,楚大哥入得,我也入得,更何况至尊门必也遣人入洞寻宝,此异动正是江湖中人展示实力之良机,岂能自甘人后。” 楚惊鸿见那许飞英姿勃勃,就像是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当初自己入洞亲人故友也是百般劝阻,自己当年之锐气也和许飞今日一般无二。当下也不阻拦,对许飞言道:“兄弟说的是,今年江南烟雨楼的入洞取宝便是贤弟代劳。” 果然不过三日,金钱帮的正式请帖已然送到,楚惊鸿看了日期,安排好了各个堂口的攻防战守,一切处理妥当,带了几个亲随与许飞上马赶往这藏宝山。 出了都城西行三十余里便入了山区,从远处观这藏宝山,山势圆润和缓,有三处微微凸起的山峰,中间的略略高些,颇像一只巨大的金元宝,这藏宝山顾名思义还真是名副其实。 进了山道后,漫山遍野都是遮天蔽日的罗汉松,几乎无 有其他种类的树木,山道修的又平又宽,铺路的都是大块平整的青石,居然一块裂纹破损的都没有。 楚惊鸿对许飞说道:“许兄弟看这山道,耗资甚巨,还有这漫山的罗汉松,因为寓意开运招财,金钱帮这些年来耗费不知多少财力,竟然将这整个藏宝山杂树尽皆铲了,从各地寻来罗汉松大树移栽,实在是庸人自扰。” 许飞也笑了,说道:“看来这金钱帮无有大志,坐拥至宝之地只知靠山吃山,不知道其帮主其人如何。” 楚惊鸿听了笑道:“此金钱帮经营已有三代,不知是家风使然还是天生体质,三代帮主行事做派,模样长相,战法劲气几乎都一般无二。现在金钱帮第三代帮主乃是人称遍撒金钱的金满堂。” “此人相貌稍后许兄弟自然就会见面,先不说他,就说他金家这劲气颇有趣味,劲气乃天授无有传承,但金钱帮三代帮主劲气都是大同小异。” “这金满堂若是穿了寻常布衣,囊空如洗怕是连一个壮硕汉子都不是对手,但如果身穿锦袍,腰缠万贯,再手持重金立马化身为绝顶高手,价值越高其劲气越是精妙,施展起遍撒金钱劲气来,金光闪烁,气劲无匹,偌大身躯身轻如燕,坚若金石,且能近能远,十数丈劲气到处金石为开。” 许飞听的既入迷又觉得好笑,这劲气自己也是见了不少,但如此劲气增强之法还真是闻所未闻。 楚惊鸿突然也好像忍俊不禁,说道:“为兄不喜背后诋毁他人,待会你见了这金满堂帮主千万庄重些,莫要做那诙谐戏耍之言行。” 许飞赶紧说道:“怎么会,此等盛事,小弟我又是代表咱们江南烟雨楼,怎会失了体面,楚大哥尽管放心。”却见楚惊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好像强忍笑意一般,不由得越发好奇起来。 这藏宝山并不十分广大,顺山路行不多时便开始向下行近,好像要走到山体内部一般,周围高大的罗汉松遮挡的几乎看不见日光,更显得山势幽静,再向前行了里许,见前面道边站了两排迎接来人的金钱帮众,知是到了奇珍洞了。 就见这金钱帮众一个个身穿锦袍,面色红润,身体富态,不知道还以为一帮土财主聚集在此。见了楚惊鸿一行人到了,赶紧蜂蛹上前,接过马匹牵走,剩下的前呼后拥的带路,殷勤备至。 许飞心里想,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楚大哥一到这帮人蜂拥上前,自己虽然也是名动江湖,但除了一人将马匹带走外,再无一人理睬。这金钱帮的人看来个个都是唯利是图,势利眼光,市侩的紧啊。 正想着前面道路已尽,路已通入山腹之中,洞口极其宽大,高足有二三十丈,宽也相仿,前面金光闪烁走过来一人,冲二人深施一礼道:“金钱帮金满堂在此恭候楚门长大驾。” 许飞一见,“噗”的乐出声来。 (本章完) 三一章 盲斗 这一乐楚惊鸿赶紧瞪了许飞一眼,回想起半路上楚惊鸿吩咐过自己的话,不由得颇为尴尬起来,赶紧正色道:“在下许飞,见过金帮主。”心里却拼命地忍住笑,辛苦万分。 原来这金满堂为了让自己劲气通达真是下了血本,其人五短身材,足足有三百余斤,脸上胖嘟嘟一团和气,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都好像要被脸上的肥肉吞没一般。 身穿黄金锁子连环甲,头戴黄金盔,上面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嵌了十几块极品宝石,脚踩登云履,描银边走金线,金丝织就。手持一根黄金打造的盘龙大棍,看长短行质不是兵器,纯粹为了增加身价。 最搞笑的是手里还牵了三条大狗,每一条大狗的项圈狗链都是粗大的黄金,用红宝石,祖母绿,夜明珠分别给三条狗的项圈点缀。 走起路来叮当乱响,施礼之时还有专人捧棍牵狗。当真是一座移动的宝山一般。 许飞客套完望向楚惊鸿,却见楚惊鸿早就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两人再也忍俊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这金满堂居然毫不生气,也不尴尬,等二人笑完,殷勤备至的迎到洞中休息之所在才告辞退出。 待得金满堂走远,楚惊鸿却正色对许飞说道:“此金满堂宠辱不惊,周旋在龙虎相斗之间却游刃有余,非常人所及。” 许飞虽然觉得楚惊鸿说的甚是有理,但一想到刚才金满堂持棍牵狗的亮相就忍不住偷笑。当下回道:“楚大哥所言极是,此来入那奇珍洞中不知凶吉,如有不测还望楚大哥莫要在意,说不定小弟我以从此洞回到自己那世去了。” 楚惊鸿半晌无言,许飞也知其心情沉重,也不再多说话,闭目养神运转内息,让自己内力精神体能都保持在巅峰状态。 过了许久,那金满堂又前呼后拥,持棍牵狗的过来了,还是将金棍大狗都交于手下,再深施一礼说道:“楚门长,许少侠,吉时已到,入洞英雄皆已到齐,有请二位到洞口少待。” 二人随金满堂向洞中深处走去,这山洞乃是石灰岩所形成,又曰溶洞,入口极其广大,金钱帮经营多年,道路修的四平八稳,路两边明灯高挂,走的甚是妥当。 再往前行就见那石笋和钟乳石森罗密布,怪石嶙峋,光怪陆奇别有洞天。地下暗河水声潺潺,石罅飞瀑尽收眼中,对许飞这个北方人来说更是稀奇。 行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处极其广阔空旷的所在,前面已经有许多人坐在预先布置好的太师椅等候。许飞暗暗数了一下,有二十二把太师椅,其中一把贴的名讳正是自己。 正欲走过去坐下,楚惊鸿突然拉住自己的手,在耳边轻轻道:“贤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然后深深盯着自己,许飞心里一动,冲楚惊鸿点了点头。 果然人群里走出二十余人都 到太师椅端坐,许飞一边打量一边走过去坐好,就看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一个个都有淡定自若,信心十足的眼神,反倒是自己颇有些忐忑。 就看那金满堂站在中央深施一礼大声道:“入洞!”许飞吓了一跳,还以为如此隆重之举必然要长篇大论唠叨一番,哪里知道如此干净麻利,见众人都起身入洞,自己慌忙忙站起跟在后面。 却见前面众人越走越快,越走越是分散,没多远便都失了踪迹。洞内已经黑暗不明所以,突然想起刚才楚惊鸿那路话,那似有深意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寒战。 当下凝神屏气,以耳代目拿出夜战时的本事,就听得前方十丈石笋后有微微的呼吸之声,斜上方高处有窸窸窣窣的攀爬声音,左侧有人正向自己蹑手蹑脚靠近。当下打起十分精神,停止向前,轻轻的隐在一粗大石笋背后。 前方石笋背后是一女子,手捻几枚银针正待偷袭,却觉得脚下一空,腰间一凉然后就是剧痛难当,凄厉的尖叫起来,原来自己腰部以下已然消失,自己摔在地上内脏滑脱,鲜血崩流。 这凄厉的尖叫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只听此起彼伏气劲破空之声,惨叫声,石笋崩碎,钟乳石截断落下发出巨大的轰响。 许飞躲在石笋之后惊闻前方伏击之人发出惨叫,立刻就听得斜上方不知何物破风之声,左侧犹如砸夯般的脚步冲击而来。黑暗中不敢硬接,微一闪身让过飞袭之物来势,鼻子里立刻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呲啦啦”就像是什么强酸腐蚀物体的声音,幸亏没有莽撞,不然如何格挡也会被四溅的强酸所伤。 此时砸夯般的脚步声已冲近,“轰”的一声藏身石笋已被撞垮,许飞只觉肩头微痛,金刚不坏气劲居然被破!立刻纵身横跃卸去来势,黑暗中只模糊看有一个硕大的身影继续向自己冲来近在咫尺!同时上方也传来“噗噗噗”强酸液体连环破空之声! 好个许飞,闪电般抽刀,寒冰气劲到处刀身已镀上一层月华,“啪啪啪”将已冻成冰坨的强酸液体拨飞,身体瞬间变为水人包裹在巨影身上,身体接触才发现此巨影是一个犀牛般的巨汉,眉心长出类似犀牛一样的利角。身体厚厚的一层犀甲如同顽石。 又听得头上连环强酸破空之声骤起,心随意转水人已从犀甲缝隙渗入甲内体外,只听“呲啦啦”腐蚀之声那巨影一阵大吼,强酸俱都射在犀甲之上。 许飞大吼一声,金刚不坏破甲而出,对着巨影后背就是一掌,没了犀甲防护,巨影当即吐血扑地。 这洞顶偷袭之人和冲撞而来的犀牛巨汉都是江湖人称“百兽堂”的一个门派,劲气都是犹如猛禽野兽一般。这洞顶之人劲气可以在峭壁洞顶用吸盘劲气行走自如,吐出的液体也和强酸无异,更能在黑暗中视物,就像是一只毒蜥蜴样。 而这左侧冲撞伤人的巨汉气劲到 处身体就会生出厚厚犀甲,眉心处的锐角无坚不摧,便是金刚不坏的气劲竟然也抵御不住,黑暗中凭借野兽一般的嗅觉来甄别敌友,辨别方位。 这二人一入洞便盯上了许飞这个后起之秀,一听得有人出手立刻夹击许飞,一远一近,一刚猛无匹,一诡秘阴险,没想到遇到了硬骨头,犀牛巨汉那刀枪不入的犀甲转瞬被破吐血不起。 洞顶的毒蜥蜴暗暗心惊,正要换个方位再做偷袭,忽觉得半边身体一凉紧跟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剧痛。“啪嗒”摔落在地,只剩下了一半身体,巨大的伤口像是把人生生从中间撕开一样。 许飞正在凝神聆听洞顶敌人动向,就觉得上面雨点般的液体洒下,急忙后跃让开,紧接着“啪嗒”一声掉下半边残骸,鼻中一股血腥气味充盈。原来洞顶刚才是一阵血雨和散落内脏。 洞顶敌人无声无息的就剩下了一半身体,和刚开始欲偷袭自己的那个惨嚎死去的女子一般无二的下场。 周围还有一个比这几人都可怕的多的敌人,攻击时无声无息,不知是如何手段,都是一击致命,且死相恐怖。 许飞知不能再在此停留,立刻向前疾冲,左手前伸,身体的皮肤就如同灵猫扑鼠时保持极度敏感,稍有触碰立刻便窜高伏低,左转右闪的回避,虽在黑暗之中行动却极为迅捷。 刚奔出不足三丈突然觉得踏出去的左脚一空,当即右脚发力由前纵转为侧闪,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刚才那踏空之处却发出石快相撞之声。 这踏空之处原来并不是洞里的坑洞,而是敌人的陷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自然洞穴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如果一脚踏入,怕是下场和刚才那两个人一般无二。 当即止步背靠洞壁凝神细听,就觉得背后一空,身体不禁后仰,许飞急忙使了一个“铁板桥”身体虽然后仰脚下却向前疾冲。“咔嚓”石头撞击之声紧贴发梢响了起来。 许飞双拳“双龙出海”奔响声之处便击了过去,只听得“嘭嘭”两声,铁拳将那石壁打的石屑乱飞。刚才那突然变的虚空的石壁并无异样。 许飞心内登下了然,这敌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能使得这山洞里的石壁能够消失合拢,犹如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巨口。不知何时现身,又不知如何反击。 正想间脚下一虚知敌人来袭,深深吸了口气,即刻一掌击向洞壁,依靠这反作用的力道,身子斜飞出丈许,果然在脚下又传来“咔嚓”的石块撞击之声。 如此在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被动挨打,凶险万分,许飞心念一动,身体化为柔水如水银泻地铺满了洞壁,化为薄薄的一层,就像是洞里潮气汇聚而成的一般。 良久,忽觉得在这水气覆盖的洞底区域有一极其细微的呼吸,果然如许飞料想的一样。 敌人在这石壁中潜伏! (本章完) 三二章 织女 原来敌人就潜伏在石壁之内,而且能像在水中游泳一般潜行各处,通过地表的微弱振动来确定对手的方位,哪怕极其细微的重心调整,手扶踩踏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但是在石壁之中还是需要呼吸,时辰久了便要露处口鼻极其轻微的喘息,其人知道这是自己的致命弱点,所以平日里练就了气息绵长,呼吸轻微的本事。 这次如果不是许飞化身薄水,靠许飞的耳目聪慧都极难分辨,但是对方冒出口鼻等于接触到薄水身体,立刻就被察觉。 还没等对手反应,许飞水一样的身体急速汇聚起来,向冒出洞底的耳鼻猛灌进去,敌人只觉得耳鼻处犹如溺水一般,肺都要被灌炸。 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破石而出,只觉得胸肺欲裂,躺在地上像是一条刚被打上来丢到岸边的大鱼,翻来滚去的呕吐,猛烈咳嗽。 这时许飞早已闪在一边,手持刀镖防备其他敌人来袭,刚才如若欲取其性命,怕是肺叶也给拽了出来,只是往日并无仇怨,见已然毫无战力,便不再痛下杀手。 心里暗想,楚大哥明明说过此奇珍洞每个人都有各自境遇,为何要搏命厮杀,命丧当场。各走各路,凭自身能耐看机缘巧合,各人取一件奇珍出洞岂不快哉。 岂不知许飞心地纯良,不懂得这人心险恶。每一个入洞之人都想凭借这次入洞得一奇珍异宝,出去名动江湖技压群雄,如人人都持异宝出洞,岂不是自身的优势荡然无存,自然是要在暗中杀掉同行之人,这才能让自己的奇珍傲视群雄。 入洞之时楚惊鸿悄悄对许飞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这个道理。知这少年心地善良,让他下杀手是万万不能够,但是自己十几年前那次入洞也是凶险万分,故不得不提醒。 许飞凝神细听,周边厮杀有的几个起落便鸦雀无声,有的大声惨叫,有的虽然没有声音,但血脉簌簌的喷射声却让人惊惧。 细细听了方位,选了一条无有打斗之声的道路,蹑足潜踪闭住气息,矮下身形一寸一寸的向前蹭去。 却听得不远处“噗嗤”有一女子乐出声来,当即如石雕泥塑一般静住,却听得那女子软绵绵甜腻腻的声音:“小兄弟手段了得,这短短时分便将百兽堂两位高手击溃,更不得了的是这从未有人见过劲气真面目的沙岩派高手也被整治的死去活来,可惜太过心慈面软,你饶了他,怕是终生不能睡个安稳觉了,姐姐我替你代劳吧。” 就见那尚在地上翻滚咳嗽的那人,身体突然扭曲成一个断手断脚的娃娃相仿,身体到处飙出血来,再过顷刻,“嗖”的一声轻响,这人变成了一堆边缘锐利的尸块。 许飞黑暗中听的仔细,心中虽然觉得对方为自己考虑,但言谈笑语之间,挥手杀人如若儿戏,不禁心里也是有些惧怕反感。 那人就在这空旷的洞穴中旁若无人的说话,也不 怕暴露位置其他人偷袭过来,这是为何?十有八九其人名声赫赫,其他人多半不敢招惹。想到这里不再犹豫,继续慢慢向前摸去。 只听得那软绵绵甜腻腻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兄弟莫要再往前摸索了,姐姐我布下了手段,虽奈何不了你但也难免招惹误会,且莫动,不管谁来招惹你,自是有我打发了。” 许飞一面听这女子说话,一遍也是耳听六路,刚有两个敌人慢慢从后侧摸近,一听女子这般说立刻便转了方向,心知对方所言不虚,定是在江湖上更是威名赫赫,寻常人不敢招惹。 那女子又说“我乃织女阁的门主夏爱青,适才第一个叫的响彻云霄的女子便是我的师姐,我这门里门长之位按照祖师旧制要靠刺绣女工夺得,这师姐怕刺绣女工即便赢了我也不服管教,故定要入这奇珍洞,唉,妄送了一条性命。”话虽如此,但语气半点悲伤之意也无。 这织女阁门主夏爱青劲气乃是用精钢绣针穿以无形丝线,劲气到处精钢绣针穿金裂石如入腐土。无不可缝无不可穿,无形劲气拉成的丝线长可达百丈。 适才便是用这织女劲气穿过洞顶石笋石壁,悬空织就一张无形劲气的悬床,人在半空,周围无形劲气布下陷阱,江湖人人都知其手段了得,在这黑暗之中茫然撞上登时就四分五裂,故谁也不去招惹。 只听得那夏爱青又说道:“看这强敌环伺,小兄弟不如与我联手闯过此关,少费些气力留着取那奇珍,若是旁人姐姐我还不稀罕,小兄弟你劲气精妙,脑筋又快,人还心慈面软,姐姐怕你被那歹人害了。”说到此处,话音甜腻不由得让人心动。 许飞听了心里想,这夏爱青在洞中颇有威慑之力,如果与她联手同行定然能大大的省却麻烦,只是不知此人是何背景,人品如何,如若突施偷袭岂不腹背受敌?又一想,此时此地对方非是朋友即是敌人,不联手怕是登时就惹恼了对方。 想到此处便答道:“多谢夏门长美意,如此便联手克敌,不求伤人,但求自保就好。”许飞心地良善,实在是不愿多伤性命。 只听得夏爱青轻声发笑:“真是宅心仁厚的小兄弟。” 许飞只觉得半空轻飘飘落下一人,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感觉一股甜香围绕着自己,对方已与自己倚背而立。 “且随我来,小兄弟护住近身之范围即可。”就见这夏爱青双手轻扬,几根绣针穿着无形丝线破空而出,急速的在前方数丈往复穿行,瞬间就缝制了一个复杂的大网,二人跟随丝线前进,行了数丈都平安无事,许飞心里暗暗窃喜自己找了一个强助。 依靠此法又行了数丈只听得得右前方像是有人把山峰丢过来一样,巨大的风声扑面而至。原来不知哪个敌人折断巨大的石笋砸将过来。 夏爱青依靠布置好的丝线觉察石笋来袭方位,绣针好似闪电般往复来去,瞬时将这巨大的石笋牢牢的缝 在洞壁之上,只听“咯吱吱”的丝线吃力之声,终于将这巨大石笋来势阻住。 许飞只听得十余丈之外之敌脚步粗重,行不数步一声巨响又折断一节石笋,当下提醒:“小心了!”话音未落,这巨大石笋风车般抡甩了过来,准头虽不是很正,但石笋巨大抡甩范围还是殃及二人所在位置。 只听得飞针走线的细密之声,这只石笋也被缝到地面之上,夏爱青微微喘息道:“这厮好生狡猾,站在远处不断投这石笋,如何是好。” 许飞惊讶道:“夏门长用那飞针射他啊,其人就在前方十一丈你的正前方。” 只听得“嗖嗖”一阵飞针破空之声,却是射的偏了尺许。那投掷石笋的敌人也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个位置。 夏爱青悻悻的说:“叫姐姐,夏门长夏门长的再叫把你嘴巴缝了。”想是对刚才射空十分懊恼,将这火气发在许飞身上。 许飞哑然失笑,原来这洞中之人除了百兽堂能用嗅觉,至尊门的高手能潜入山壁感知震动精确定位外,其余的人都是凭借自身劲气大致感觉出一个方位。 想到此处知夏爱青的护身丝线性命攸关不能撤除,自己无法越过丝线近战,当即把手抓住夏爱青的手指向敌人位置,轻声说:“敌在此处。” 却觉得夏爱青身体微颤,气息沉重,发出的绣针丝线又射空了。许飞并不以为意,抓着夏爱青手腕继续瞄准敌人方位说道:“在此处,这边这边。” 哪里知道这织女阁自从创立门主便终生不娶,认为非如此不能尽心竭力维护门派,此时与许飞耳鬓厮磨,身体感受到少年的体温,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的射出几次飞针都射空了。 许飞不由得心急,心想这听风辩位的本事平日里觉得稀松平常,没想到在这异世黑暗中的夜斗简直就犹如盲人摸象一般,大声说道:“我说射姐姐便出手。” 夏爱青闻得这一声姐姐只觉得气血上涌,脸都红了,不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真是无法遮掩,当下抖擞精神只听得许飞一声:“射。”当下十指连发,十根绣针如飞燕惊虹射出,封住了该方位上下左右。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投掷石笋之人已被缝在正拆的石笋之前。 许飞心里一安,知道这敌人算是给料理了,就听得身旁之人轻声道:“多亏小兄弟了。”轻声细语间透出三份羞涩,和刚才英姿飒爽的高谈阔论判若两人。 二人联手所向披靡,许飞听风辩位以耳代目,夏爱青飞针丝线织就天罗地网闲人勿进,偶尔有几个细小飞至的物体都被许飞镖打刀劈打发了。 行不多久就见前隐隐有洞里萤火虫的微光照耀,但云雾缭绕,越走越是浓密,渐渐的萤火虫的光亮也不见了。身边的夏爱青也不知所踪。耳里却有甜腻的声音缭绕,鼻中还留有似有似无的甜香。 不知刚才是梦还是真。 (本章完) 三三章 天师 许飞走进这迷雾缭绕的道路,一切似梦似幻,脚下似有实地却又像是腾云驾雾,不知道路方位不知时间流逝,走的久了甚至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就像是在云雾里飘摇。 如此行了不知多久前方浓雾慢慢散去,眼前视野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场景。 许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广阔无垠的穹顶之下,顶部呈半球形,犹如水晶一样透明,向上望去星光璀璨,银河挂在这长空之间。 穹顶的周边是用金子般的金属支撑环绕,巨大的空间几乎没有什么立柱支撑,人在其下就好像蝼蚁处在巨树之下。 许飞人一动不知哪里就亮起如宝石一般艳丽,日月一般光辉的明灯,人行远了明灯自己就渐渐的暗了下来,犹如看不见的仙女宫娥在替人掌灯。 地面都是温润如玉一样的石材铺就,行在上面不滑不涩,且也是走到哪里哪里的地面就缓缓亮了起来。 如此美轮美奂的宫殿不知是天宫还是洞府神仙所居之处,犹如行走在梦里仙境。 向四周观望更是震慑心魄,只见这穹顶之下到处都摆放了洪荒巨兽的骸骨,巨大无匹,有的锯齿獠牙,有的脖颈如洪荒巨蟒,有的长了好似犀牛般两根利角,肩披厚重骨甲,有的尾巴犹如攻城巨锤,就连最小的怪兽也比猛虎略大,手如巨镰,令人胆寒。 最醒目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巨兽骸骨,身长数丈,小房屋般大小的头颅布满了森森利齿,两只前爪诡异的奇小无比。尾巴犹如小船粗细,只用两只巨大的后爪人立在穹顶当中,就像是与仙人恶战被封印的恶魔凶煞。 许飞看的心惊肉跳,不由得刀镖在手凝神应战,不知过了多久,却声息皆无。知这数不尽的妖魔鬼怪尽数已被神仙封印,只余下这骸骨累累。 在这穹顶之下转了许久,却不知应取何物,如此巨大的妖魔巨兽便是取一牙齿也能打造兵刃,但实实的不知有何神力。 不知不觉走到穹顶边际却发现有金碧辉煌的大门,只是大门紧锁,待行到近处门却突然开启,吓了许飞一跳,左看右看并不见人影,想是那看不见身影的仙女宫娥为自己开启,赶忙深深施礼走入大门。 进得这个大门发现还是同样的水晶穹顶,只是周围摆放的不再是洪荒猛兽,妖魔鬼怪的骸骨,而是稀奇古怪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的物件,有一个偌大喇叭坐在方盒子之上,有一盏圆头圆脑的明灯量着微弱的光,有两张牙床大小一铁箱子上面放了几张椅子,有钢铁打造的缩小船只。 许飞看的眼花缭乱,不知取什么宝物才好,顺手抓起大喇叭挥动数下感觉颇不趁手,再挥数下只听“咔嚓”一声喇叭和方盒子被折为两节,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轻轻放回原处,若是让仙人看到如此行径,自己怕也是摆在那洪荒巨 兽骸骨大厅了吧。 想到这里一溜烟跑出穹顶大厅,这一慌乱却发现自己非是原路折返,而是跑去另一个大门,里面居然还是水晶打造的穹顶大厅,这一个接一个不知道神仙到底有多少宝物,多少收藏,这万珍洞果然名不虚传。 许飞定了定神再看这间穹顶到处都摆放的钢铁打造奇形怪状的机械,有的居然有民房大小,通体是纯钢打造,伸出的长筒颇似自己在戚家军里看到过的虎蹲炮,旁边类似鸟铳的各式各样火器也数不胜数,还有无数不知其作用的宝物。 许飞心道,这火器甚是不便,当日里见过军中步军营兄弟使用鸟铳,每次都需要装填甚久,准头也是不如强弓劲弩,还需要这火绒火药弹药一应杂物,哪里是江湖上的做派,当下看也不看继续前行寻搜宝物。 再往前行的穹顶大厅宝物更是茫然,只见一个个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宝物悬空运转,有的如巨大火焰聚集而成的球体,有的又像是蓝宝石一样的水球,一个个运转不息周而复始,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大船悬空而飞,这一切都让许飞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如此行来一个接一个的水晶穹顶走了不知道多少,里面的物件十之八九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许飞越找越是心急。 心里想这楚大哥倒好,入得洞来,不由分说仙人劈面丢过来一把顶级万世奇珍“生灭”之神剑,然后与仙人大战百鬼夜行,这才是英雄所见,英雄所为,自己在这里跑来跑去如同在仙人洞府的小贼一般,这出得洞去两手空空如何有脸见那楚大哥。 如此行了好久正焦躁间,却发现踏入的这个大厅摆设的物件自己全都了若指掌,不由得欣喜若狂。原来这个大厅摆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兵刃器械,有的极为原始,居然是石头砸碎用那锐利石片做枪头,用藤蔓捆在木棍为矛,却也有各种神兵利器,随意挑选了几把不论是钢口轻重都是好兵器,但也只能算是寻常宝刃,当不得什么奇珍。 蓦然回首,见大厅一侧有一显眼之极的大门,神仙书写的文字虽不认得,但有一副壁画确是高手过招龙争虎斗的景象,当即快步入门。 入得门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略小一些的大厅,此大厅倒不是水晶穹顶,而是不知什么材质坚韧无比的金属制成,大厅空旷无比,没有其他那样摆放宝物,只是在大厅最中央一束淡淡的白光照着两根静止在空中的银棒。 棒长不足尺,仅可一握,棒体中央淡淡的闪烁两颗白色宝石,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就像是人的呼吸一般。 许飞慢慢走进越来越确定宝石闪烁和自己的呼吸是亦步亦趋,一般无二,就像是两个好朋友在呼应,定了定心神慢慢伸手握住这两根银棒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好像与这银棒交汇,互相感知。 忽然大厅墙壁出现一手持银枪之武将影像,一条 枪使用的出神入化,许飞一眼认出此乃岳家枪法,且有数招自己见所未见,每当枪法精妙之处想仔细观摩时,影像都故意放慢,不禁手痒,若是此时有一大枪必能收获良多。 就在这心神一动之间,手中两根银棒“呯”的一声接驳起来,犹如银瓶乍破银棒已然伸展成一杆沥泉枪!不等许飞明白枪随人走,人跟枪动,岳家枪已然施展了起来。 许飞内力天赋平庸,所以在这兵刃拳脚下了苦功,这下神兵在手当即跟随影像演练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武神附体,一杆沥泉枪使得龙飞凤舞,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顷刻间使了两遍精髓尽皆领悟。 刚一意会到领悟了精髓,墙壁上影像已经变成一个黄脸大汉,手持双锏舞动如飞,秦家锏法!许飞心念动处,两根银棒脱开接驳化身成两把金装锏,轻重长短都和许飞身形气力配合无间。 许飞已知定然是仙人传授,并授予神兵,当下打起精神,按照影像全神操练起来,上磨、下扫、中截、直劈、侧撩、绞压,招式贯穿这“横三竖四”、崩、箍、滚、挑、截、架、挂,两把金装锏使用的如同两团黄光。 正在酣畅淋漓,忽然影像变成了一个相貌丑陋身体雄健之人,手持大铁椎左轮右劈,突放长击远如同蛟龙出海,忽双手持锤猛砸犹如巨灵开山,许飞以前没有使用过如此古朴之器物,但就犹如这大铁椎同身同体,流星锤使用的如臂使指,灵蛇巨蟒一般。 不管使用什么兵器,两根银棒都千变万化幻化成型,宝石也发出明暗不一的光芒让这兵刃变得轻重适手,影像上的人物都与许飞如同心灵相通,精髓妙用尽入脑海。许飞不知道练了多久,只觉得身体无穷无尽的精力喷薄而出,每一个影像的精气神都关注在自己的身体里,记忆里。 在这空无一人巨大广袤的奇珍洞里,许飞正经历着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的脱胎换骨,吸取了盘古开天后每一个巅峰强者的精神,意志,技能。 他沉浸在这武者的天地里,他沉醉与武学乐不思蜀,忘记了天与地,忘记了俗世凡尘,只有这人类的强者陪伴着他,与他亦师亦友,与他血脉相通,与他心有灵犀,与他神归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影像暗淡了,许飞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站在这巨大空旷的大厅中央,只有那一束白光照着他,良久无言。 许飞冲着刚才影像出现的方向深施一礼说道:“承蒙各位仙师传授神技,又赐予这万世奇珍,本当拜师行那跪拜大礼,但未禀明师长故不得造次,待得回到镖局,禀明师父再来叩谢各位仙师。” 说罢将那两节短短银棒收入袖中,慢慢走向那大门方向,刚到门口,本应该自行敞开的大门却纹丝不动,到处都闪烁起耀眼的红灯。 巨大的尖啸声响彻整个大厅! (本章完) 三四章 神兵 突如其来的闪烁红光,尖声厉啸让许飞不知所措,这从墙壁上跳下之岳王影像迅速化为实体,沥泉枪分心就刺! 许飞突然顿悟,原来这仙人传授还有比试切磋,二话不说银棒瞬间接驳迎风伸展,两条沥泉枪如同蛟龙恶蟒翻翻滚滚斗将起来。 岳王影像一招一式大枪去繁就简,拦、拿、扎、正是上阵杀敌的实战枪法。 许飞也用岳家枪相对,二人枪尖对枪尖,如同铁鸥斗银燕,擦出万点火星,两只枪上的红缨似两只赤龙绞杀一起,斗到酣畅淋漓之处,那岳王影像大喝一声,枪已突破许飞的重重枪影点至小腹。 大枪长不能及,枪头已经突进内围,许飞心念一转之间,右手握的沥泉枪已经变成单刀,左手幻化成铁牌,当即单刀贴住枪杆轻轻黏住,一招顺水推舟反削岳王影像的手指,铁牌护身,着地一滚切入对方大枪内围,刀刀直取对手下盘,正是三十六路地堂刀法。 岳王影像轻轻颔首,沥泉枪拨扫抽砸护住下盘,许飞忽然顿悟这神兵之妙用,铁牌单刀刚走几招见对方枪到眼前,单刀铁牌瞬时幻化为护手双钩,十字插花牢牢用双钩锁住了沥泉枪的吞口,猛击下压脚踩枪头双钩“哗楞楞”变成流星锤已经击至岳王影像的面门! “呯”的一声轻响,岳王影像瞬间化作点点繁花烟火散之无形。 这一瞬间许飞只觉得犹如一股神力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正惊异间墙壁上手持金装锏的黄脸大汉影像也化成实体攻将过来。 许飞哈哈大笑,能与这恒古以来历代强者习武切磋真是习武之人的饕餮盛宴。神兵已经化为两把竹节钢鞭大踏步迎上前去,抖擞精神双鞭如同奔雷怒涛急攻过去,正是那尉迟鞭法。 神兵圆转如意,融会贯通,远了大枪长戟势若闪电,近了刀牌鞭锏法度森严,攻之不克时双钩软鞭锁拿缠绕,守之不稳双手藤牌犹如河蚌成精。战到酣处只听许飞一声大喝,那黄脸大汉也化作点点烟火消失无踪。一股神力又犹如醍醐灌顶充斥全身。 一个接一个的影像,一个接一个的敌人。 不,是朋友,是师长,许飞已然物忘两我,神游太虚,神兵已经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如同血脉相投,意念到处长短如意,软硬随心,身体里的武学天赋已经被最大化的催谷到了极致,巅峰,枪起如神龙出海,刀劈似雷霆万钧,一招一式由亦步亦趋,变成洒脱如意,由一个江湖后辈变成了举手投足一代宗师。 许飞的体力一点一点的流逝,精神,气度,阅历却如开了天眼一般的凡人,一日千里的汲取,增长,膨胀。 最后一个正是那吕布模样的影像,手持方天画戟,举手投足卷起烈烈罡风,随手一劈一刺都如山般沉重,体能上强弩之末的许飞却斗志昂扬,两把方天画戟斗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汇集了无数世间强者的精神 ,智慧,斗志的许飞化身为战神寸步不让。 慢慢的吕布影像开始后退,方天画戟舞动的圈子越来越小,被许飞的神兵压的招架多出手少,渐渐不支,只听得许飞一声怒喝,手中方天画戟如同一道惊虹飞掷,正中吕布影像的眉心,随着一声烟花四散的轻响,穹顶大厅重回寂静,只有那一束白光射在场地中央,那脱手而出的如意神兵又变成两根短短的银棒,那忽明忽暗的宝石光辉像是两只对许飞示意的神眼。 四周万籁寂静,只有许飞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跳,和汗水滴滴答答摔落地面的声音。刚才这一切都有如自己穿越异世经历一样奇幻莫测,只有身体里的神力,在四肢百骸奔流涌动,只有那浩如烟海的武学知识保留在内心。 许飞静静地看着那如意神兵,就像是看一个并肩作战的老友,又仿佛是一个寂寞了许久刚刚酣畅淋漓玩耍了一番的玩伴。 就在那淡淡的白光里静静的悬浮着,像是期待着什么,许飞慢慢走上前去,两只手轻轻的握住如意神兵,就像是握住了老友的双手,又仿佛找到了世间唯一的知音,心意相通,血脉一体。 轻轻的将如意神兵藏入袖口,向大厅四周环施一礼,大踏步走向大门,这次大门应声而开,那刺目的红光,尖锐的啸声再也没有出现。 出得大厅再过一道穹顶有一比其他大门还要雄伟壮丽的拱门,此门有数丈高下,整个拱门有一层悬浮如意神兵类似的淡淡白光笼罩,看不清门外的事物,许飞知已经走到这仙人穹顶天宫的尽头,坦然走向白光。 走入这白光,只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逐渐分不出方向,上下颠倒,左右难辨,就像是进入这天宫神殿之前那段白雾笼罩的道路,明明只有一道大门却不知这样走了多久,恍惚间眼前渐渐亮了。 前面一个白衣男子面色沉重正朝自己这边张望,不是楚惊鸿大哥又是哪个,许飞不禁欣喜若狂,这十不回一的奇珍洞自己终于出来了,还得到了天授的如意神兵。 楚惊鸿也看到了许飞,平日里沉稳练达,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神态都跑到九霄云外,只一瞬间便冲到了许飞的身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头不停的摇动。 “兄弟,你总算出来了,大哥都以为你…”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许飞赶紧宽慰道:“哈哈,楚大哥也是心急,我这不是出来了么,区区几个时辰大哥就担心成这样。” 忽听旁边一个圆滑的声音说到:“许少侠入此奇珍洞已经足足三天三夜,难怪楚门长担心,这奇珍洞自从金钱帮代管就无人如此之久还得生还。楚门长不听众人相劝,定要在此等候,真是对许少侠青眼有加,情深义重啊。” 正是那金钱帮帮主金满堂,黄金棍三条大狗倒是没带,身上穿戴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入洞前群雄聚会时那么浮夸,这也是对楚惊鸿示好,表 示自己毫无防范之心。 许飞这才明白自己在这奇珍洞里已经三天三夜,只觉得在仙人神殿里只不过数个时辰,哪知与仙师影像习武切磋如此之久。 再看楚惊鸿两眼布满血丝,面色憔悴,这三天定是心急如焚却不曾合眼歇息片刻,心内大是感动。 只听得楚惊鸿说道:“兄弟入洞一去不回,我这当大哥的心急如焚,这奇珍洞入内寻宝生还者都是一日之内出现在洞口,从未有贤弟这样三天三夜方才回返之人,真是福大命大,不枉为兄一番苦等。” 许飞回道:“大哥辛苦,我在那奇珍洞里与那天师学艺,并…”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惊鸿眼神一闪示意自己噤声,原来这奇珍洞的经历都是江湖上最最机密的情报,价值万金也难求得,许飞这只言片语让金满堂听了去就可奇货可居。 楚惊鸿对这许飞一片赤诚,所以入洞前才把自己取得“生灭”神剑的经历俱都告知,每一个拔尖有资格入奇珍洞的江湖人,都想搜寻生还者的经历,哪怕只言片语也对自己入洞多了一份生机。 二人既然要瞒住这金满堂自是不再多言,客套一番告辞,上得马来向回京城的山路行去,看看四下无人,楚惊鸿才说道:“兄弟入洞足有三天,前两天只出来一人,唉,二十个天赋异禀的江湖儿女就这么命丧洞内。” 许飞听了心里也是一颤,问道:“不知出来的是哪位高手?” 楚惊鸿缓缓道:“第一日出来一人,便是织女阁的门长夏爱青,出得洞来毫发无伤,笑眼盈盈,捧出一硕大的奇珍异宝,却不是什么神兵利刃,在这等候贤弟两天里门内探子回报,说这奇珍只需微微踏动便能飞针走线,速度快胜百人,这织女阁门长之位从不论劲气高低,而是论这女红织工的巧妙。她的师姐和她同时入洞命丧洞内,又得了这等宝物,门长位置算是做得稳了。” 许飞突然想到了那甜腻腻的声音,甜腻腻的笑,虽因洞内阴暗不曾得见相貌,心里有些异样。 又听得楚惊鸿说道:“按照惯例一日不出者有死无生,金满堂便遣人进入用粗绳系腰手持火把松明搜寻,发现死尸狼藉,十五具残缺不全的尸身倒在外洞,有一人被无形丝线缝在石笋之上,救出来时还有气息,但不多时也没了性命,其余五人就此消失不见。” 许飞心里暗想,如此还有五人陷在洞内,却只有楚惊鸿一直苦等自己,心里更是感动。 楚惊鸿没有察觉许飞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为兄在此三天也是心急,再过两日就是江湖上每年都有的所谓亲善大会,说是群雄聚会亲善和睦,实则是勾心斗角,互相显示实力,倾轧弱者的戏台罢了,每年都有火并之举,今年门内还没确定派哪位堂主去应付这个苦差。” 许飞听了正中下怀。 “小弟愿往!” (本章完) 三五章 大会 “小弟愿往!” 楚惊鸿看着许飞那年轻的脸庞,心里甚是欣慰,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一见如故,互为知心。 当下也不客套说道:“此所谓的亲善大会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参加者表面客套奉承,实则各怀鬼胎,明争暗斗时有发生,代表江南烟雨楼须得不卑不亢,扶持弱小良善,灭那霸道横蛮之威风。贤弟年纪尚轻,为兄不得不多提醒几句。” 话虽如此,但已然是答应的口吻,许飞大喜,当即说道:“大哥放心,此一去定当不折损江南烟雨楼的名声。” 楚惊鸿说道:“此亲善大会每个门派按惯例都派两人前往,都是门内位高权重或身份尊贵之人,为兄分身乏术,贤弟需有门内正式职位才好。” 许飞一听自己要有正式职位,也不由得心里兴奋起来,嘴里却说:“小弟我初来乍到,帮内又没出得什么气力,哪有什么资格与众位堂主平起平坐。”言下之意暗示楚惊鸿给自己一个堂主当当。 却见楚惊鸿在马上沉吟许久,摇头晃脑,深思熟虑,半晌无言,把个许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楚惊鸿偷眼看到许飞心里焦急却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偷笑,看看戏耍的够了,点了点头说道:“不如贤弟就做这门长如何?” 这一惊非同小可,许飞赶紧连连摇手:“这哪里使得这哪里使得,大哥又戏耍于我。” 楚惊鸿哈哈大笑:“戏耍是真,此话却也是真,此一去代表江南烟雨楼,地位如不尊贵不能服众,贤弟就以代门长之位前去,与愚兄平起平坐,只是不管具体事务,待大会结束回到门里再给兄弟压上千斤重担。” 许飞嘴一撇,心里明白,这代帮主就是个唬人的把戏,虚衔而已,二人说说笑笑轻骑快马,回到京城。 楚惊鸿三日三夜没有合眼,已是疲惫不堪,早早安歇,连奇珍洞经过都没有问及,其实这奇珍奥妙都是江湖厮杀时最深的秘密所在,哪怕和许飞肝胆相照也不加多问。 第二日早早起身,正欲寻楚惊鸿细说在奇珍洞的奇遇,只听得院外一阵脚步声,门人迎进来一人。 细弱的身子一袭白缎袍子,乌黑如同丝绸一般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后背,肌肤胜雪目似点漆,正是楚楚姑娘。 许飞见了楚楚又惊又喜,还没等上前招呼,楚楚已然小跑过来:“小飞,听说你最近得意的很啊,露了好几次大脸,还能在这奇珍洞全身而退,真是运气好到极点,得了什么宝物快给我拿出来看看。” 许飞心知定是门人把自己近况都说与楚楚姑娘了,不禁心里也有几分得意,刚想把如意神兵抽出袖筒就听楚惊鸿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楚楚莫要胡闹,贤弟进屋讲话。” 楚楚吓了一跳,赶紧跑入屋内,三人互相说起近况闲话来。 原来这楚楚姑娘当日滞留在洛光洛影的堂口,汇合 门内高手,趁至尊门几大护法丧命,迅速出击将逸阳地区至尊门势力扫荡一空,等事情安排妥当今日方才回到京城。 楚惊鸿与那许飞商量这江湖亲善大会之事宜,楚楚听了兴奋异常,大声道:“我要去我要去,他这点能耐我岂能不知,他能去得我自然去得,他是什么代门长,我是门长的妹子,身份哪里差了,也好让江湖上知道江南烟雨楼对小飞的看重。” 此话一出却真的打动了楚惊鸿,毕竟许飞入门时间太短,又没有什么实际职务,这个代门长一看就是唬人的虚职,如果有自己的妹子陪同前往自然是能堵住众多的猜疑。 自己妹子年龄虽小,但劲气在有地利之处十分厉害,加上许飞这等身手应该是可以大放宽心。 这江湖亲善大会毕竟是明面上要说的过去,以往火并也只不过是小帮派私怨所致,大门派自珍羽毛都要在意这体面二字。 更何况许飞又得了奇珍出洞,虽然不方便询问,但毕竟如虎添翼,想到这里也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奇珍。 刚想到这里,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许飞早就按耐不住自己显摆这如意神兵,看看四下无人,只有楚惊鸿和楚楚在,当即从袖子里抽出如意神兵。 对楚惊鸿说道:“大哥请看,这就是小弟从奇珍洞得仙师所授的如意神兵。”脸上做颜做色,甚是自得。 楚惊鸿仔细看了看这如意神兵,只见两节短短的银棒,内里有明暗不定的白光闪烁,好像和许飞的呼吸同步,只是这两节银棒实在太短,难道是和自己“生灭”剑一样会弹出炽热剑刃? 许飞早已技痒难耐,站起身来对楚惊鸿说:“大哥请遣散左右,你我到后院展示仙师所授神兵神技。” 楚惊鸿只得依了,楚楚更是兴奋莫名,三人进去后院,许飞将外衣闪去,叫了声:“大哥楚楚看仔细了!” 如意神兵轻轻的接驳伸展之声,已变成银光闪闪的沥泉长枪,走行门迈过布将那岳家枪法演练起来,拦拿扎跳抡扫劈砸,枪风凛凛。 院中几丈内的落叶都像是被狂风卷起,如同一条彩龙围着一条银龙追逐嬉闹,突然眼前一花,枪头已然变成方天画戟,拦拿扎挑变成了勾截劈割,还没等定下神,如意神兵已变成两个碗口大流星锤,流星赶月就似那日月争辉。 演练多时各种兵刃技法都已展现,轻轻一声响,许飞静静地立在院子当中,如意神兵已经藏入袖中。 楚惊鸿大为惊异,楚楚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许飞说道:“此如意神兵乃是小弟在仙人神殿,壁中各路仙师亲授,大哥看了觉得如何。” 楚惊鸿半晌无言,楚楚叽叽喳喳的定要抢过来看,拿到手里却无任何异动,颇为扫兴,就听楚惊鸿低沉的声音:“这如意神兵贤弟是否觉得眼熟?” 许飞听楚惊鸿如此说想了半天突然叫到:“吕怖的方天画戟!” “对,材质形状无一不同,尤其这种凛凛罡风,与那魔神吕怖挥动的方天画戟一般无二。” 楚惊鸿顿了顿又说道:“我这生灭剑无坚不摧,便是鸭卵粗细的铁棒也一削而断,而这魔神吕怖的方天画戟却尽可抵得住。尤其这挥动起来的烈烈罡风寻常奇珍万难企及,看来你这如意神兵和魔神吕怖都是出自仙人神殿。” 许飞愕然道:“难道这魔神吕怖乃是仙人?” 楚惊鸿点了点头:“这魔神吕怖出世已然三十余年,却不见丝毫衰老,绝非凡人,凡人都有人老力衰这一天,可是这魔头三十余年未逢敌手,一直放浪形骸贪图享乐,倒也与什么大奸大恶之行径,近期方才不知何故依附董天王。如果这吕怖是仙人下凡这可是难以致胜的强敌啊。”说到此处,语气已然十分沉重。 许飞昂然道:“大哥不必担忧,大丈夫生在世间,行天地之道,锄强扶弱,不枉此生,这魔神吕怖不要说只是一莫名其妙来到此世贪图享乐之徒,就算他真是仙人下凡,如果助纣为虐,我许飞也定要让他在白门楼挨上一刀。” 楚惊鸿听了更是对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年钦佩不已。自己的担忧被许飞这种雏鹰展翅恨天低的气魄冲的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更对许飞代表江南烟雨楼出席这次大会信心十足,转过头对楚楚说道:“既然想和许兄弟一起参加这次的亲善大会,为兄就准了,但需当记住,此事非同儿戏,一言一行皆关系到门派声誉,断断不能冲动行事,一切唯许兄弟马首是瞻,如若不应那就不必去了。” 楚楚虽是心里不服气,但是听得能代表门派参加盛会,也不多言,频频点头称是,嘴里一百二十个应承。 楚惊鸿晚间又找来许飞细细说这江湖亲善大会,原来此大会是朝廷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所举办。时间每年在昼夜均衡时辰的秋分这一天,预示着阴阳调和,天下太平。 本意是平息干戈,减少厮杀带来对国计民生的冲击,但渐渐就演变成了朝廷当做话事人,展示实力,拉拢小门派,做利益切割之事。 去之前楚惊鸿深知许飞对江湖上的盘根错节茫然不知,而与会者也都各怀鬼胎,故嘱咐许飞一切按照现状即刻,不卑不亢,不强取豪夺也不退避三舍,至尊门倾轧的,江南烟雨楼就要扶持。许飞听了俱都牢记在心。 这武林亲善大会地点按照朝廷的旧例安排在离京城不到十里的一处江心岛上。每一门派只能派两人到场,用意也是担心各方徒增人手,谈判变成群殴。此处江底地势复杂,水流诡异,暗礁密布,漩涡时隐时现,只有当地最有经验的江民才能撑一叶扁舟涉险渡江,一次最多也只能渡过两人,若是那牵狗持棍的金满堂来了,一人也是勉强。 许飞和楚楚一早出发,出得京城不多时便来到江边,在这秋分时节遥望江心绿洲。 那里又是一处龙争虎斗之地。 (本章完) 三六章 住口 船家早已恭候多时,秋分时节登岛之人不是朝廷主事官员,便是江湖上威震一方的英雄豪杰,哪里敢怠慢。 乘船过江之时只见激流似箭,江水如同烈马蛮牛,东冲西突,到处是隐隐若显的暗礁,漩涡夹杂其中犹如魔眼。 但见船家举重若轻,时而奋起猛撑,时而随波逐流,在那险要处小船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礁盘,却见那船家只是船篙轻轻一点,小船便滴溜溜的打了个旋轻轻巧巧避开。 许飞心里暗想,这天地之造化异曲同工,看这船家四两拨千斤的精妙和那武学一脉相承。欲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还需要时刻在这天地之间感悟方可。 不多时小船靠到码头之上,这名曰江心岛实则是一片激流冲刷而成的江心绿洲,方圆数百丈有余,上面建有高大宅邸,想是那朝廷督建所成,气势宏伟,朱漆大门,白墙黑瓦,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子。据船家说是官府遣派能工巧匠在湖心岛上就地取材雕刻而成。 刚到门口就见前面金光闪烁叮当乱响犬吠不止,那金满堂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殷勤备至的将许飞和楚楚二人让进一间静室落座。 原来此处宅邸这也是金钱帮出资所成,为了左右逢源夹缝生存,这金满堂也算是下了本钱,只要出钱之处必有其人的身影。 金满堂点头哈腰让许飞二人安心歇息,说待得江湖各门派都聚齐便来相请到大厅落座。然后即刻告辞丁零当啷的出门迎来送往去了。 这间静室离宅子大门不远,二人闲坐无聊将送来的瓜果小食吃了个干净,更加没事可做,楚楚年纪比许飞还要小上两岁,耐不住寂寞走到静室的雕花格子窗户向外观看。 突然对许飞说:“小飞快来快来,至尊门竟然遣派这二人来!”许飞听了知是来人身份非同小可,快步走到窗前透过雕花格子向外张望。 只见金满堂点头哈腰的迎进来两人,都不知多大年纪,皆是满头银发却面色红润,皮肤光泽,称得起鹤发童颜。 左边这位白净面皮,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走起路来旁若无人,金满堂的客套话一句也不回,鼻孔朝天走路的模样。 右边这位面色略黑,阴沉着脸,像是逢人就欠了他二百吊大钱一般。一直低着头走路,看人时头不抬起只是眼睛上翻,阴森森让人反感。 这金满堂满脸谄媚之态,奔前跑后将这二人让进内院。 就听楚楚轻声说道:“这至尊门用的是道家神仙排位区分等级,这二人是至尊门里三官大帝中的天官地官,还有个水官据说是死在我的手里。” 许飞一听大为疑惑,这楚楚不过年方十七岁,如何杀得了这至尊门这般人物。更何况方才言语是据说死在自己手中,难道敌人是不是死在自己手里还要据别人所言不成? 楚楚也知自己的话让人困惑不 解,继续解释道:“这三官大帝要论起来身份还要在这天王之上,这些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且不说了,回去大哥再和你细说。我只知道这天官掌管至尊门内职位升迁,地官掌管职位贬降,而这水官掌管至尊门里杀伐之事。” “多年前我还未曾记事,大哥也只是个少年,关万山大叔护我们一家赶往京都。走的是水路,忽闻得旁边船上有人惨叫救命,关大叔侠义心肠,当即持了宝刀跃上船去,可那时他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身体还没康复,遇到的偏偏就是三官大帝的水官。” 许飞虽不在现场也感同身受的紧张起来,就听楚楚继续说道:“原来那水官正在屠杀一门内犯错之人,还要灭他满门,本来此事是至尊门私事,可这水官嗜杀成性,竟欲把关大哥和我在的船上之人一同杀了。” “二人当即动起手来,关大叔神勇无敌,占了上风,可是连日大战身体损耗太大,将将获胜却吐血倒地。这水官却不杀关大叔,跃过船来想在关大叔面前将我杀了。” 许飞听到此处,虽然楚楚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手心里却已是满是冷汗。 楚楚顿了顿说道:“就在水官下手之际,我顿悟天道,将这水官冻成冰雕,关大叔奋起余威将其劈碎。前些日小飞杀的那至尊门左使屠仁寿便是水官的儿子。” 许飞一听原来这三官大帝水官父子都死在楚楚和自己手上,而对方既然称为三官大帝,天官地官与其自然是交情莫逆,看来这次盛会定要百般留心才是。当下宽慰了楚楚几句,俩人都是少年,烦闷忧愁转眼就忘,就在这雕花木格后面偷看金满堂迎接各路英雄豪杰。 就看这金满堂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迎进来一女子,身材不高,二十多岁年纪,身材丰润妖娆,美目流盼,眼神灵动,桃腮带笑,声音甜腻。此女一开口说话许飞不由得心里一动,这不正是在奇珍洞里那织女阁门长夏爱青的声音么,不由得愣珂珂盯视起来。 忽听耳边一冷冷声音道:“小飞原来是此等样人,看见个女子便呆若木鸡,回头定与大哥细说。” 许飞赶忙解释自己在奇珍洞内与这夏爱青联手拒敌之事,发现声音酷似故多看了几眼云云,这不解释还好,听了此话楚楚更是生起气来。一言不发,门外经过的各路英雄都不和许飞说了。 这下大是尴尬,颇觉得度日如年,只得各自回座位坐了,喝那茶水。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得金满堂敲门进来说道:“二位贵宾,江湖各大小门派英雄俱都到齐,烦请到大厅落座,共商这江湖亲善之事体。” 二人跟随金满堂来到大厅,发现这宅子中间的大厅巨大空旷,类似宫殿一般的结构,最上方有几层高高台阶,端放了一把华丽装饰的靠背椅子。台阶下面分为左右两厢分放了座椅,俱都是名贵木材所制。 许飞和楚楚被让到紧靠台阶第一排的右边桌椅落座,不多时金 满堂又将至尊门的天官地官请来在许飞二人对面坐好。 楚楚小声道:“你看这金满堂最后请这至尊门的人,来了就可以议事不用等候,越是小门派越早早被请来等这天下英雄,金满堂这人市侩的很呢,尤其把至尊门当做最尊贵之宾客,可恶。” 许飞倒是不以为然,毕竟自己和楚楚年纪尚幼,对面坐的都是鹤发童颜的老人,自是该当礼让。只听得金满堂高声说道:“天下英雄汇聚一堂,有请朝廷天官。” 话音未落,只见大厅外前呼后拥进来一人,其人一脸的酒色之气,身材臃肿一身官服,也不看众人径直走上台阶落座,金满堂又喊到:“议事开始。” 只见高处悬挂的一副巨大壁毯打开,上面是一副巨大的地形图,上面各色图块标注密密麻麻不知是何含义。 那肥大的官员站起说道:“这江湖纷争无利于国民,故每年在这大会之上诸位英雄各陈利害,将互相之利益商量妥当,莫要做那厮杀恶斗,有何想法尽可在天下英雄面前诉说,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便是。” 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了,这金满堂赶忙又将这官员话语大声重复了一遍,这大厅广阔,官员肥胖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离得远的确实也没几人听的明白。 一时间大厅鸦雀无声,许飞也不知是什么进程,什么礼数也不多言,果然至尊门的天官大帝先发了话。 “今日聚会,有一事请天下英雄做评,我对面坐的便是江南烟雨楼的代表,又是万世之门无字碑谒语中天下浩劫之祸根,试问江南烟雨楼意欲何为,难道视天下英雄于无物么。” 此话言中要害,而且鼓动天下英雄与江南烟雨楼为敌,甚是老道狠辣,若是许飞楚楚这等少年自行回答必是张口结舌,但此事形势楚惊鸿早已预知,想好对策细细与许飞说了。 故许飞当即回道“此言差矣,谒语晦暗不明,自古以来无人能参透玄机,岂能凭借只言片语如此定论,今日不妨将江南烟雨楼的参悟语句说与在座各位,末了一句乃是解铃换需系铃人,我许飞不但不是浩劫的祸根,说不得这天下还需我来扭转乾坤,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呢。” 此话若是许飞自己说岂能有人相信,可这次许飞代表的是江南烟雨楼,名号也是所谓的代门长,此话一出,落地生根,这是用实力说出的话语,无一人不信服。 这天官大帝见吃了瘪,颇为恼怒,大声说道:“就算不是天下浩劫的根源,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有什么能耐居然代表楚惊鸿来与会。旁边那个丫头更是胎毛未退,你们是来做那青梅竹马,过家家玩耍的活计么,哈哈哈哈。” 这几句话语带羞辱之意,在这天下英雄面前就要让江南烟雨楼蒙羞。又辱及楚楚,这许飞岂能善罢甘休。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老匹夫住口!” (本章完) 三七章 天定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平日里江湖女儿都不是什么圣贤大儒,做此等言语自然不在话下。 可这是朝廷主持,天下英雄逐鹿之所在,这天官言语虽然带有轻视羞辱之意,毕竟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可这许飞直接老匹夫都脱口而出实在让人惊骇。 果然天官大帝怒发冲冠,一张白净净的面皮涨得通红,平日里在至尊门掌管升迁,除了几个元老见了都是阿谀谄媚之词,哪里受过如此当面喝骂,正欲动手,却见旁边的地官大地轻轻的碰了下自己的衣衫。 登时猛省,这大会朝廷有明令严禁厮斗,除非双方同意以武评定事端。或者就是出了这江心岛也不管不问,但在这如果一方撕破脸动手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不问缘由一律重办,想到这里只有强压怒火坐了下来。 没想到许飞却不依不饶,大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大树虽老也只不过切了做那千刀万斩的菜墩罢了。自己痴活了一把年岁便洋洋得意来数黑论黄岂不是让人耻笑。” 这许飞的嘴皮子功夫更胜那武学劲气三分,气的天官大帝嘴唇颤抖,眼睛里都瞪出血丝。 就见地官大帝缓缓站了起来,阴沉沉的说道:“久闻许少侠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张利口说的乾坤倒转,今日乃是议事,切莫做那村夫泼妇之事。” 许飞本已经占了便宜正想坐下,听得如此说话又挺直了身子道:“君子待之以礼,豺狼待之刀剑,若要议事便心平气和就事论事,少做那蝇营狗苟之态。” 语毕大马金刀的坐下,心里暗想,所说这武功在镖局那是要说这言语交锋自打出世以来还未逢敌手,如果议事都是这样路数,今日算是能尽展所长了。 这至尊门率先发难都没能奏效,一时气焰被打压不再说话,只见左侧站起一人,面如冠玉,五柳墨髯,背后背着长剑,手持拂尘,一派的仙风道骨。 此人乃是江湖上八仙之吕纯阳。其八人结义,无有帮派门人,但皆是劲气之强者,称霸一方,此大会也有一席之地。 只见这吕纯阳开口说道:“诸位英雄请了,我等兄弟八人无有门人,图一个逍遥自在,本无心涉足这江湖纷争,但近日我那八弟蓝采荷被落雁门围攻,身受重伤,还被伤了气门终生怕是再也使不得劲气,成了废人。我八兄弟荣辱与共,但不爱多事,只求将落雁门之属地分一小块与我八人,各不越界老死不相往来,以绝日后冲突之后患。” 话音未落许飞这右边席上已有一精壮汉子倏的站起:“你那八弟乃是采花臭淫贼,留他性命已是法外开恩,吕纯阳,别人怕你我却不怕,莫要做那得寸进尺之事。” 没等吕纯阳发话却见那地官大帝缓缓的说:“江湖之事以和为贵,这蓝采荷既然错了被废也是活该,但为了以后少生事端,落雁门将李家村以东让与 八仙兄弟,以后切莫过界也就是了。” 就看那精壮汉子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捏的咯吱吱直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看敢对吕纯阳破口大骂,但在这至尊门三官大帝面前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许飞心里讲话,这算是正经事由来了。 来之前楚惊鸿用了半夜时光和许飞讲这江湖门派,哪些是江南烟雨楼的强助挚友,哪些给至尊门助纣为虐,又有哪些是侠义中人却因种种原因独善其身,等等说了个遍。 许飞少年聪慧过耳不忘。这落雁门是一小门派,本门帮众大多是猎户渔民,有十几个劲气能者都是高手,但独善其身,只是维护乡里并不与江湖牵扯。今日一见至尊门是要偏袒招拢八仙借以开辟势力范围。也自然不能任其行事。 开口言道:“此言差矣,这八仙平日里就欺压良善,为非作歹,蓝采荷更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采花淫贼。落雁门维护乡里将其劲气废掉实数应该,既然怕以后因私怨厮斗,那不如让八仙远遁他乡,我看那边陲要塞地广人稀,终生怕也见不到落雁门的人,定合了地官大帝所说的老死不相往来一说,如此岂不天下太平。” 这吕纯阳一听赶紧望向至尊门席位,只听天官大帝接话道:“既如此,那就依了许少侠,谁让江南烟雨楼势力庞大,这世上还有谁敢不听招呼,只是此地乃是天下英雄公论之处,由不得许少侠做那一言堂。” 此话甚是毒辣,立刻将八仙推上了与许飞针锋相对的战场,果然那吕纯阳仙风道骨的样子变得狰狞,旁边站起一个老汉,手拄铁拐衣衫褴褛,正是八仙里的铁拐李。 铁拐李先是环施一礼,对许飞说道:“既然许少侠如此说了,八仙哪有不从之理,但这江湖自然有江湖上的规矩,既然落雁门与八仙有争执,那江湖事江湖了。不知落雁门敢否应战?” “怕了你不成!来来来!”那精壮汉子跳将起来,三步两步来到外面院落。 这大厅朝向院落一侧并无遮拦,偌大的院落足有数十丈方圆,称之为天定坪,只要双方有了纠葛,又都同意以互斗定输赢,便可在这天定坪一决高下。那毫无用处废纸一张的协议只是朝廷用来粉饰太平之物,江湖人哪里认得。 楚楚趴在许飞耳边小声说道:“这吕纯阳厉害的紧,铁拐李老奸巨猾,是八仙最厉害的两个,那落雁门的这位是及远的劲气,实在不适合单挑独战,我看十有八九要输。” 许飞心内一听便明白,这劲气互相克制自己也深有体会,楚楚冰霜劲气遇到那屠仁寿自然游刃有余,虽然各自使用奥妙不同,可以大大弥补,但毕竟还是颇为吃亏。 这落雁门听这名字像是猎户射雁之意。估计是远程气劲攒射,不知这吕纯阳有何能耐。 只见那吕纯阳慢慢悠悠走到天定坪中央,将拂尘放在一旁,大喇喇的说道:“久闻落雁门长 林云川大名,今日我就讨教几招,请。” 只见那林云川也不说话,十指连弹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穿过院落,整个大厅都清晰可闻。 许飞眼神足备,凝神细看却不见任何暗器发出,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空气扰动之象。 那吕纯阳脚步未动,指掐剑诀,背上宝剑已然自动飞出,在身前舞动如飞,如同冰盘月轮,听得一阵响,林云川弹出的气弹已被拨打劈飞到四面八方,地面射出一个个浅坑,不少射在梁柱之上打的木屑乱飞。威力虽然不大,但挨上几下常人也耐受不住。 林云川左手继续不断的射出气弹右手虚空一抓,抡臂奋力投掷。这次不要说许飞,大厅所有人都隐约看到一团透明的气弹如飞掷向吕纯阳。 那吕纯阳面色一紧,左手搭在右手的剑诀之上,剑鞘中又飞出一把宝剑,飞刺而去,“嘭”的一声将大块气弹已然刺破。四溢的气流将天定坪野草都吹的倒伏。 吕纯阳咬破舌尖大喝一声第三把宝剑业已出闸,直取林云川。 只见那林云川脚下泥土炸开,像是气弹射出,身体被这反弹之力催动,如同旋风一般围绕吕纯阳游斗,左手气弹连发,右手虚空抓取,压缩成投矛,重锤等重型气弹,脚下靠气弹反弹游走躲避吕纯阳的飞剑。 两人只斗了片刻,梁柱木屑乱飞,地面已是一片狼藉。 这吕纯阳劲气是炼化器物之类型,犹如那江南烟雨楼钱有财组长“锱铢必较”炼化的十二枚铜钱一般。 用了半生炼化了三把宝剑,一曰斩贪嗔,二曰去爱欲,三为断烦恼。三把宝剑劲气灌入无坚不摧,随心所欲,十丈飞剑取人头。 再战不多时,忽见吕纯阳踏立在一口宝剑之上,凌空蹈虚,御剑而行,真犹如剑仙一般。 这一下林云川果然落了下风,虽然极力拉开距离,但敌人御剑盘旋飞舞,故意贴近飞至。常常让自己气弹无从下手,而敌人的宝剑如蛆附骨衔尾急追,片刻也不得停顿。 又斗了半刻钟功夫,宝剑倏的射至背心,林云川急忙间弯腰低头,但稍微慢了一点,宝剑已经将背心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就湿透了后心。 只听得半空中那吕纯阳阴阳怪气的说道:“此剑名曰断烦恼,你就是我的烦恼,再有一时半刻,道爷我就要将你断做两节。”洋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吕纯阳一剑护身,一剑飞行,一剑主攻,攻守兼备端的厉害。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剑仙般的身手却是至尊门的走狗鹰犬,真是让人叹息。 林云川并不答话,咬牙浴血苦战,吕纯阳贴近御剑飞行不停的绕对方死角,主攻的宝剑加快劲气催动,“嚓”的一声轻响,只见红光迸现,一只手臂随着喷溅的鲜血飞到半空, 吕纯阳并不罢休,一眨眼间宝剑将这手臂断成三截! (本章完) 三八章 神农 这吕纯阳心狠手辣,废了林云川一臂还要用血腥手段立威,许飞已按捺不住起身站起想要出手拦阻。 却见那林云川一声不吭,突然从断臂处“嘭”的射出气弹来,鲜血如同血箭一般化作血雨喷射而出。 这吕纯阳为了绕对方死角离得距离并不远,这一招大出意料之外,被血雨射的如血葫芦一般目不能视,但其炼化的三口宝剑非是操控,而是随心意做那闪避,防御,进攻,虽两眼一片血红,但三口宝剑丝毫不受影响。 却觉得腰间一紧,自己已经被林云川拦腰抱住,但攻防两把宝剑已经深深的嵌入林云川体内。 原来这林云川喷出血雨立刻全速冲向敌人,对两把攻防宝剑不躲不闪,一把从肋下贯穿,另一把深深地砍入后背将脊椎斩断,已然受了致命伤。 但见林云川怒吼一声,将自己劲气从体内爆发出来,犹如一颗巨大的爆弹,“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被炸的四分五裂,血雨漫天。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心都停了一停,没想到这林云川如此刚烈,誓死不降,败中求胜,以命搏杀了强敌,不坠落雁门声威。 良久,金满堂高声道:“落雁门与八仙比试,平,死伤各安天命,蓝采荷罪有应得,落雁门维护乡里并无过错,所辖皆按旧例。” 两人命丧当场便是江湖人话事的方式,道理皆是手底下搏杀出来的结果,实力才是江湖中最大的真理。 只见迅速有一群黑衣人跑进天定坪,铲除血迹,分拣尸块,铺好草皮沙地,动作麻利熟练,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兼习以为常。不多时天定坪就好像没发生过刚才的血战一样,又恢复了平静。 许飞心内已是了然,看来这亲善大会每次都是腥风血雨,利益之争,恩恩怨怨都在这手底下见真章。 原来这大会规矩如果双方有恩怨争议只要双方同意,就到这天定坪一决高低。 如若平局便是遵循旧例。胜者可获得自己的利益主张,如有一方不敢迎战只能由大门派从中斡旋,做一张和废纸差不多的协议,且江湖上名声自然是大大折损。所以大多数门派宁可打输也绝不做那怯战之举。 只要到天定坪做过生死对决,此次大会便不需要再迎战其他的纷争挑衅。以免不公平的车轮战出现。 亲朋故友也可代为出头迎战,但代为迎战者还是可以被其他人等挑战。这劲气虽然厉害,但此异世都无有内力根基,无法久战。是以强出头极容易被敌人趁体力耗尽之时加以挑衅,所以大会生死决斗极少有人代为应战。 这些楚惊鸿已经提前详细说了,可是许飞见这林云川如此刚烈,落得个死无全尸,心里又是痛惜又是愤怒。 就听楚楚轻声说道:“对面坐的都是至尊门的狐朋狗友,鹰犬爪牙,咱们这边都是同道中人,此大会每次便是这般,名义上亲善协商,实质都是 两大门派间利益互斗罢了。至尊门与咱们为了给朝廷脸面不做那生死之决,但通过各自拥戴的江湖势力做利益之争也是一般无二。” 许飞听了心里沉重,原想来这大会群雄逐鹿之地大展身手,结果自己是代表一方势力运筹帷幄,拼杀恶斗自有他人,自己却要谨言慎行,和自己的脾气秉性实在大相径庭。 正思索间就听对面站起一巨人,身高足有丈许,头如笆斗目露凶光,浑身肌肉膨胀的好像要把衣服撑破,穿一身虎皮纹路的紧身劲装。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就听这个巨人声若雷鸣般张口说道:“什么亲善,俺百兽堂想要啥都是靠命搏出来的,那齐云山让神农派占了,整天弄那些什么狗屁草药,我百兽堂入山便是百般阻挠,姓姜的,天定坪就是你丧身之地。” 话音未落,自己这边站起一人,身高八尺有余,六十多岁年纪,忠厚长者的模样,厚厚的嘴唇,一身药农的装扮。身背一个小小药篓。 此人是神农派掌门姜伊,在这齐云山脉登山采药,治病救人,踏遍千山万水,尝遍百草,其门派里都是制药的高手。 就见这姜伊慢慢站起向四下施礼,这江湖上不少人都受过神农派的恩惠,纷纷还礼。 只听那姜伊说道:“各位请了,这百兽堂说他们入山被神农派阻挠,确有此事,可因何阻挠百兽堂进山老夫可要说道说道。” “这百兽堂入山寻那凶恶猛兽,下的套子陷阱满山都是,却不加标注,也不和附近村民说明,死伤了不知多少无辜之人。” “又因为要激发猛兽凶性借以增强百兽堂独有的劲气,所以经常在山上投喂激发凶性的饵食,致使常有凶性大发的猛兽入村屠戮。我神农派常年制药采药,山民有难岂能无视,求各位英雄公论。” 这姜伊并不像刚才林云川那样爽快应战,而是求个公论,百兽堂那个穿虎纹劲装的巨人登时仰天大笑起来:“公论公论,这江湖上要是都在意那公论,我等何必费那辛苦苦修劲气,姓姜的,你如怯战便闭上鸟嘴,乖乖的在江南烟雨楼庇护下苟延残喘便是。” 姜伊并不动怒,等对方说完了再慢慢说道:“非是老夫怯战,让天下英雄公论乃是就事论事,如只要强横霸道便能为所欲为,那人与禽兽何异,万事不过一个理字,今日在这天定坪老夫就要替天行道。” 那猛虎劲装的巨汉乃是百兽堂的掌门厉雄彪,百兽之王猛虎劲气江湖上赫赫声威。而这神农派姜伊平日里治病救人,制药采药,几乎不与人发生纷争。这姜伊年岁不小,与这猛虎一般的巨汉死斗实在是让人担忧。 只见那厉雄彪如猛虎般几个起落便来到天定坪,姜伊并不放下药篓,慢慢走了出去,只见那厉雄彪用手点指:“老匹夫,在这天定坪看你还如何逞那口舌之利,今日定要撕碎了你!” 说打便打,本来已经 极为雄健的肌肉突然鼓胀,巨人般的身躯如同巨猫一般轻盈迅捷,一个猛虎扑食直取姜伊。 虽无有武学,但行动纵跃皆是有如猛兽,天生的生灵杀手,一窜一跃毫无多余动作,配上虎纹劲装,壮硕筋肉,和猛虎一般无二。 那姜伊样子就像个忠厚的药农,此时却二目圆睁,从腰间解下一条赭鞭,这条赭鞭却是姜伊四十年前奇珍洞得到,乃是奇珍中的异宝。 传说神农以赭鞭抽打百草便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平日里姜伊只用来辨别药性,今日对敌使用也是未有之事。所以江湖上虽然知道姜伊有此奇珍,可年岁久了都认为无对敌之功效。 赭鞭在手犹如神农附体,赤红色的鞭影犹如一张大网罩向厉雄彪,任凭其动如闪电,快似猛虎却始终扑不进鞭圈,还被狠狠地抽了几下。 这赭鞭乃是当年神农用万年神藤所制,坚韧无比,登时衣衫抽破,身体上长长的几道血痕。如不是有猛虎劲气护身,这几下就被打的骨断筋折。 这猛虎为百兽之王,生性残暴狡猾,平日里捕杀动物都是蹑足潜踪接近,然后再一扑而出。此时叫冲不进鞭圈立刻远远的闪开,围着打圈子作势欲扑。 有这几丈距离缓冲,赭鞭抽到时便能轻易辨明闪躲,两人战了多时,厉雄彪守多攻少,利用游斗来虚耗姜伊的气力。自己刚刚三十出头,体魄雄健,又只处于守势,这猛虎劲气游刃有余尚能持久。 可这姜伊已经六十五岁,年老力衰,而这奇珍赭鞭是神农附体,加倍损耗体力,战了多时已然不支,赭鞭渐渐慢了下来。赤红色鞭圈越来越小,而厉雄彪身形像是一道黄光将姜伊围在当中。 又斗了片刻,只听一声闷哼,姜伊背后出现了五条深深地抓痕,衣衫破碎鲜血洇湿了后背。 这厉雄彪一击得手即刻远离,眼神里露出残忍嗜血的凶光。姜伊身体晃了一晃,右手赭鞭拒敌,一耸肩背后药篓颠出一颗药丸左手接了迅速服下。只见背后伤口迅速合拢,立刻止血生肌。 厉雄彪哈哈大笑:“你这老匹夫打架废物,治伤倒是厉害,我看你有多少丹药可用。” 就看那厉雄彪犹如猛虎般雄健壮硕的身躯又开始膨胀起来,像是一只远古恶兽,庞大到不像是人类一般。 身上的虎纹劲装也包裹不住这极度膨胀的筋肉,“咔嚓嚓”尽都崩碎,只穿了一条虎皮短裤身体上浮现出黑黄花纹的颜色,额头隐隐出现了一个王字。 厉雄彪将这猛虎劲气催谷到极致,四肢着地身体下伏,身体微微扭动,此乃猛虎欲出击之前奏。 所谓“猛虎扑食,必伏乃厉”,一声虎啸,两腿将地上的泥土沙石蹬的向后飞起老高,身如猛虎凌空下扑,巨大的阴影将那姜伊笼罩在内。凛凛烈风压的人呼吸不畅,鼻中闻到一股腥风。 正是猛虎噬人之态! (本章完) 三九章 巫蛊 姜伊一见身子向左闪躲,堪堪避过,又见敌人腰胯一摆撞向自己肋下,赶忙向后急退,本以为闪过,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铁锤狠狠砸中,一阵剧痛,身体像是断线风筝倒飞数丈摔倒在地,当即吐了几口血。 原来这是猛虎扑食的绝技,所谓“一扑,一掀,一剪”,姜伊躲过前两招,却中了一招虎尾脚,这都是厉雄彪劲气与那猛虎相通,无师自通百兽之王的捕猎机巧,端的厉害。 虽然有神农附身的劲气护体,但年老力衰已是强弩之末,再中了这百兽之王的一击,当即衣衫震破,口吐鲜血,胸骨也有了骨裂之现象。 厉雄彪一击得手并不莽撞追击,而是稳住身形细细观察对方,防止对手做那苦肉计败中求胜,凶残狡猾如此,不愧能在穷凶极恶的百兽堂当了掌门。 姜伊强撑着慢慢站起,紧闭的嘴唇溢出鲜血,厉雄彪见了知道对手真的伤重,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又催谷起劲气来,这猛虎劲气已然如此可怖,已成巅峰状态,不知还能如何提升。 就见厉雄彪肋下缓缓伸展出两只透明翅膀,猛虎生翼是为彪也! 这彪的来历有两种传说,第一就是这生翼猛虎,乃是神兽,第二种传说是猛虎生养只留两个虎崽,第三只便遗弃荒野,这第三只虎崽极难存活,但一旦成年便是凶残狡猾,异常难斗。 这厉雄彪猛虎劲气突破了大关,进入神兽的境界,虽然这姜伊已然重伤,但却依然全力以赴,可见其心思缜密。 只见这肋下双透明翅略一扇动,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回旋穿梭如同飓风掠地,忽高高冲天而起,直直的从半空中扑击而下。 侠义这方众人皆是心里一凉,姜伊年纪老迈,性子忠厚,平日里又极少和别人发生纠葛,实战经验怎么比得了这穷凶极恶的厉雄彪。本已不敌,对方的劲气却一次次的提升,必是性命难保。 却见这姜伊从药篓取出一五色斑斓的药丸急速吞下,令所有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姜伊身体迅速变得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透过背后胸前被震碎的衣衫能看到姜伊体内五脏血管经脉。 原来神农有传说他在山中采药时获得一只奇兽“獐狮”,周身像水晶般透明,能吃百草百虫,各种药性可通过观察其脏腑、经络而一目了然。 这药丸服下姜伊就像那神农真身亲临,刚才的伤势瞬间痊愈,须发无风自动,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 眼见这厉雄彪凌空扑下,只轻轻一闪身,手已经抓住其后颈往地下一摔一按,“噗”的一声响,这厉雄彪已经被按在土中半尺有余,紧跟着奋起右拳奔着敌人后脑就是一击,只见红光迸现,碎骨乱飞,那厉雄彪笆斗大小的头颅已经被打的粉碎! 这几下兔起鹘落,一眨眼间胜负逆转,生死已定。 姜伊缓缓走向自己座位,身上的水晶身体也渐渐退去。 许飞看的心血澎湃,大喝一声:“好!” 却听得对面有一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什么好,这姜伊吃了那古稀丸还有几天好活,你这天下祸根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仔细一看是和厉雄彪同来的百兽堂之人,身材细长扭曲,三角脸如同一条怪异的毒蛇。 原来这姜伊生死存亡之际不得不使用了禁药“古稀丸”,药名取自神农尝百草,一日中七十毒,此丹药用的是七十种奇毒制成。 也有此禁药使用之后身体寿命大幅透支,只有古稀天命将近之人看透生死才会使用。这姜伊已然时日无多,楚楚轻声把这缘由向许飞说了。 许飞听了心里有如刀割,看这至尊门的鹰犬帮众咄咄逼人,欺压良善。自己这方侠义之士奋起抗争,前赴后继。短短时间已经有两位侠义之士不是杀身成仁,就是时日无多,自己却做壁上观,一时胸中一团怒火无从宣泄。 就听金满堂高声说道:“神农派胜,下次亲善大会前,百兽堂不得入这齐云山。如有违逆视作与忤逆朝廷,必定重办。” 正在悲痛就见对面又站起一人,长得奇形怪状,丑陋不堪,紫绿色间杂的皮肤,身材矮小,似乎身有残疾,肩膀一边高一边低,正是擅用毒药的赡蠱堂的掌门娄天钩。 这娄天钩低着头低低的声音说到:“我等赡蠱堂远在南疆,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可这白子一族却捣毁我族圣坛,杀我族人,今日请白子一族的族长出来说话。” 就听自己这边有一人高声呵斥:“住口,你这赡蠱堂为了培养蠱人,偷取孩童无数,在这南疆害了多少家骨肉分离,我族将你驱逐出南疆领地已经是手下留情,今日你这罪魁祸首既然现身便到这天定坪一决生死。” 许飞眼见侠义之士一个个前赴后继,自己却只能瞧着,心里愤懑不平,见此情形再也按耐不住,当即起身道:“这位兄台请了,这等奸邪之辈早就该除恶务尽,今日之事小弟代劳。” 说完不顾楚楚拉扯和众人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向这天定坪,许飞立在这坪中央,一股豪气骤然而生。侠义之路自当奋勇当先,岂能甘居人后,少年心性便如同这朝阳蓬勃火热。 那娄天钩一瘸一拐的走到坪中,矮小残缺的身材和许飞英姿挺拔的身姿比起来显得那么猥琐不堪,可是不管敌友双方虽知道许飞少年英雄,但一个个都有沉重之色,便知这娄天钩的实力绝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堪。 许飞和娄天钩隔了三丈远近,等待对方出手,只听那娄天钩说道:“许少侠何必趟这浑水,我等炼就蠱人并不行凶作恶,这孩童炼就之后所向披靡,这辈子也无有人再能害他伤他,对孩子是天大的好事,我等盗取孩童都留有银钱抚慰,也算对得起这帮贱民了。” 许飞不听还好,一听此话怒火中烧大喝道:“盗取孩童炼成蠱人还说自己积德行善,天下竟然有这般无耻之人! 无需多言,动手吧!” 那娄天钩阴森森一笑:“动手?刚才与你胡乱攀扯时我早就已经动了手,我这巫蛊毒气哪怕在这下风之处也能及远,现在你已经中了毒,再有一时三刻便会皮肉溃烂,再过一会就化成一滩烂肉。” 许飞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还是缺了临阵对敌的经验,只知你来我往,公平对决,这种阴毒手段却少了提防之心。 赶紧暗中运转气息,却觉得毫无阻碍,动动手脚血脉畅通,四肢百骸周身上下无一处不适。 心里不由得暗暗恼怒,这娄天钩故弄玄虚,吓得自己一场虚惊,实实可恶至极,也不搭话,大踏步走向娄天钩。 这娄天钩脸上挂着嘲讽的怪笑看着许飞,看他一步步接近心想定是这回光返照,临死前的不甘心罢了,但许飞步履轻健,几个大步已经走到面前,不由得又惊又怕。 颤声道:“你…你如何没有中毒。” 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许飞一记响彻云霄的大耳刮子,打的失了三魂丢了七魄,身体像陀螺般被抽的原地转了三个圈,“啪”的一声扑倒在地,半边脸和那猪头相仿,满口牙齿被打的丢了十几颗。 许飞想起这人导致不知多少家庭骨肉分离,怒火中烧。见那娄天钩就在脚下,抬起腿来一脚踩在背心,只听得“咔嚓”一声,娄天钩脊梁骨已被踩断。 只见满堂群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原来这赡蠱堂擅用奇毒巫蛊之术,江湖上无人不惧,白子一族付出了极大代价才算将其驱逐出领地范围。 可今天这许飞就像是壮汉殴打婴儿一般,转瞬之间便将这娄天钩打的性命不保,且对奇毒巫蛊视若无睹,若无其事,实在是让人惊愕。 其实许飞乃是异世之人,此处的毒物对其毫无作用,当日在松云渡口,邓中甲暗中下了“南柯一梦散”毒倒了长生侯和楚楚,许飞也是若无其事,今日也是一般情形。 这娄天钩挨了这一踩,脊梁骨折断,肋骨也是纷纷断裂,倒插入五脏六腑,大口吐血,眼看是不能活了。 但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蹊跷莫名,实在是不甘心,只见他用尽最后气力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用力一捏揉的粉碎。 就见刚才与娄天钩同坐在一处的同行之人,如同一道白光掠到坪中,其速如白驹过隙,追风蹑景。待到定住身形才看清楚是一个被铁链缠绕捆绑的少年。 身体上被破布一样的布条层层缠绕看不清皮肤,透过凌乱披散的长发只见到苍白如同死人一样的脸,身体外侧一层一层用细细的铁链缠绕,像是一个被封印多年的怨鬼。 娄天钩用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指向许飞,看着这个自己费了一生炼就人见人惧劲气,却对其无用武之地的敌人,看着这对于自己犹如天神下界般的身躯。 嘶哑的叫道:“杀!!!” (本章完) 四十章 自爆 这声“杀”一出口娄天钩的头便摔在泥地已是没了气息,那个长发凌乱身体被布条铁链缠绕的怨鬼少年却像是听到了大赦的诏令,身体颤抖着狂笑了起来,身体上那贴了咒符的铁链如同毒蛇蜕皮一层层的摔落在地。 许飞凝神对敌,身体一层淡淡的金色气芒护体。忽觉一阵骤风,此少年掠过自己身体左侧,还没等转身,少年已飞纵自己身体右侧,犹如两人同时掠过一般无二。正惊异间只觉得腰间有异动立刻金刚不坏催谷至巅峰,“嘣”一根铁链被崩断为两节。 在这顷刻之间许飞已然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这怨鬼般的少年就是赡蠱堂炼就的蠱人,他们盗取孩童,用这奇毒强化孩童的体能,再用自身的巫蛊劲气注入体内,培养出厉鬼一般的蠱人。 再让这些蠱人相互厮杀,选出最有天赋的一个,在这过程中死在奇毒上就不知多少人,注入巫蛊劲气又有大部分丧命,最后厮杀强中选强,培养出一个近乎无敌的蠱人。 刚才这怨鬼少年手持铁链掠过许飞左侧,再返回持铁链另一段飞掠右侧,而左侧的铁链仍有巨大惯性冲力,虽只一人却如同两人手持铁链拦腰欲把许飞勒断一样。 要不是许飞经历过与楚惊鸿的切磋,这下即便不会丧命,怕也要用至柔劲气化身水人,用小创逃过此劫。 那怨鬼少年看着自己手中断为两节的铁链愣了一下,立刻化身一阵妖风鬼雾围绕许飞急速旋转,这风中隐隐听到铁链的声响,像是无常厉鬼来索命的铃声,意欲把许飞绞杀在内。 妖风圈子愈来愈小,无情的铁链像是恶龙盘旋,却见许飞身上气芒已变成刺眼的白芒,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动提升速度。 那怨鬼少年突然眼前一花失去了敌人身影,手中一轻,铁链的另一端已经被许飞拿在手里,脸上笑盈盈也在急速绕向自己。 原来许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手持另一端围绕少年疾驰,看看到底谁把谁圈在当中,谁把谁绞杀当场。 两道白光如同年节中放的旋转烟花,互相追逐缠绕,看不清谁更占上风,看不到谁人是许飞哪个才是怨鬼少年。 众人眼花缭乱中只听一声响,就看那许飞站在天定坪上以手扶额,想是绕的晕了,那怨鬼少年身上重重铁链已经被捆的动弹不得,正在竭力挣扎。 许飞笑道:“比起楚大哥你这跑法和八十岁老太也无甚区别,大失所望,大失所望啊。” 其实许飞速度还是略逊一筹,但头脑敏捷,适才发觉落於下风,当即跳出圈子,将手中铁链反向一甩,这蠱人头脑反应迟钝还是陀螺般急奔,两下旋转力道交汇,被铁链已经牢牢的捆住。 楚楚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这赡蠱堂虽然人数稀少,但奇毒巫蛊极难防备,即便有了解药也难以抵挡这耗费了无数人命炼就的蠱人,江湖上都颇有忌惮。 但却见许飞游刃有 余,娄天钩顷刻毙命,蠱人也被三两下制服,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惊讶,这小飞离分手之时也不过月余,居然如此脱胎换骨。 许飞制住怨鬼少年却不施杀手,手持铁链要把蠱人牵到大厅。 原来自从听了这些蠱人都是无辜孩童被盗,历经残酷经历才变成这样,许飞宅心仁厚,不忍杀之,欲将其暂时控制,事后找那长生侯用长生劲气修复。 哪曾想背后传来“咯吱吱”的铁链拉动之声,回头一看,束缚在怨鬼少年身上的铁链已经越来越细。 在怨鬼少年的巨力之下,层层捆绑的钢铁也变得像是面条一般渐渐被拉长,“嘣”的一声巨响,铁链化作无数段四散飞射,怨鬼少年已经挣脱开来。 怨鬼少年挣脱开铁链束缚并不立刻进击,只见身上白色布条一层层的脱落,里层也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咒符,待到布条脱落干净众人皆心里一颤。 只见怨鬼少年身上到处都是腐蚀毒疮留下的满目疮痍,触目惊心。此时正慢慢发生着变化。 各关节处都伸出犹如蝎尾般的毒刺,握紧的双拳几乎变成了两个插满毒刺的铁锤,肩膀肘底,脚趾膝盖,后背脊椎都伸出长短不一的刺来,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剧毒的刺甲。 此毒刺哪怕被轻轻擦伤便触之立毙,加上奇快的速度极难回避,就见怨鬼少年将身体蜷缩起来,越缩越紧,就像要把自己压缩成刺猬一般。 突然大喝一声,如同怨鬼夜哭凄厉无比,随着这声鬼叫,怨鬼少年一跃而起身体大字型伸展,身体里的毒刺犹如暴雨冰雹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许飞并不躲闪,金刚不坏气芒转为赤铜色,将防御瞬间催到顶点,毒刺射至身体寸许便都化为齑粉。 但这四射的毒刺不少都射向大厅,幸亏大厅之上都是能人异士,一门一派的顶尖高手,各展其能都挡了下来,只是站在外面伺候的几个杂役被射中,立刻浑身变紫,口吐白沫顷刻间毙命。 许飞心里一阵难过,自己想救一人手下留情,却害得多人丧生。一踌躇间那怨鬼少年身体密密麻麻又生出一层毒刺,风一样撞到眼前。 许飞不躲不闪催谷金刚不坏劲气,踏步向前,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两人扎扎实实撞在一起。 再看那怨鬼少年滚地葫芦一般倒飞三四丈,头破血流,牙齿松落,身上的毒刺都被撞的变成粉末,许飞昂然立在当场,丝毫未动。 有这金刚护体劲气许飞根本无视毒刺冲击,趁敌人还未起身,大踏步上前铁拳雨点一般打的怨鬼少年如暴风中的浮萍,在地上翻滚抽搐失去了意识。 看敌人被打的动弹不得深陷土内,许飞转过身正要招呼人将怨鬼少年抬走以备日后医治。却听得大厅人人发出惊呼。 只见这怨鬼少年虽然失去意识,却像僵尸一样缓缓的立了起来,皮肤开始变化出斑斓颜色,身体各部位不规 则的扭曲膨胀,像是一个充满了毒气马上就要爆炸的七彩皮球。许飞虽不知何故但看这形态就知道事关众人生死存亡。 原来这蠱人炼就之后神智呆滞,临阵对敌难以随机应变,所以赡蠱堂就用了分阶段解除封禁之法。 开始用咒符布条和铁链束缚,如要临敌捏碎禁制蜡丸,蠱人自行破除铁链,以奇速克敌,如不能胜,再脱去咒符布条,用毒刺杀敌,如果再败,便会将数年累积的奇毒巫蛊自爆而出。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在赡蠱堂是至秘之法,名曰“天魔解体”,蠱人自爆,奇毒化作血雨范围可达数十丈,当者立毙。巫蛊变成浓浓蠱粉随风飘摇,数里之内的人都会被下蛊,非赡蠱堂的解药不能逃生。 江湖上虽然多年未有此禁术使用过,但这邪法流传至今,最要命的是唯一能制止住蠱人的娄天钩已经被许飞杀了,这要是蠱人自爆,江心岛上的人怕是无一能够幸免。 就见许飞欺身上前运指如飞。中极、关元、气海、神阙、中脘、膻中、天突,一路间点将下去,只见那怨鬼少年身体膨胀已经停止,色彩不断变化的皮肤也回归本色。 在这众人生死存亡之际,许飞并不敢就此停手,风一般绕至怨鬼少年身后,腰阳关、命门、至阳、大椎、风府、百会、素髂、水沟就此任督二脉各大穴位都被重手法封闭,那蠱人禁术登时运转停滞,瘫软在地。 刚才这蠱人“天魔解体”大法刚一运转,除了少数几个自珍身份的老持稳重前辈,其他的人狼奔狍突乱作一团。 这江心岛就是想跑也没有逃生之路,强行泅渡更是九死一生。正慌乱间却看到许飞用了匪夷所思的神技,居然把只有赡蠱堂能控制的禁术迎刃而解,又是惊讶又是庆幸。 许飞点倒了怨鬼少年,看这惨白的面容如同熟睡了一般,心里一阵的酸楚,这少年应该平安幸福的成长,却被歹人夺走,饱受折磨荼毒,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又成了没有神智的杀人傀儡。 当下交于金钱帮众,吩咐速派小舟送往江南烟雨楼,让长生侯修复,这江湖亲善大会胜者为王,赡蠱堂一败涂地,只能任由宰割。 只听得金满堂高声说道:“赡蠱堂邪术妖法荼毒众生,终生不得入白子一族领地,且置朝廷钦差生死不顾,使用禁术,着江湖同道同心协力人人得而诛之。” 只见身后那个肥胖官员气呼呼的坐在大椅之上,愤闷之情溢于言表,想是刚才吓得屁滚尿流,这才对赡蠱堂下了狠手。 此时天色已然黄昏,金满堂在官员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官员点了点头。金满堂又高声说道:“天色已晚,诸位英雄远道而来,及早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再做议事。” 当下有众多金钱帮众引了各位江湖人士去住处。楚楚和许飞刚要起身,就见金满堂走上前来,轻声向许飞说道: “许少侠且慢,大人有请。” (本章完) 四一章 奸情 许飞和楚楚听闻此言都是心里一震,不由向台阶上那肥胖官员望去。 刚才那个肥胖二目无神的官员此时却像变了个人,虽然身材肥大,脸上却露处老持稳重,心智过人的神采,意味深长的对许飞点了点头。 此事楚楚跟了甚是不便,独自先行返回住处,许飞跟了金满堂在这大宅院里左转右转,经过一幽静小道进了一间独处的小院。 进屋后金满堂说道:“许少侠稍安勿躁,王诺大人马上就来与许少侠传旨,先行告退。”然后转身急急忙忙去了。 许飞坐在屋内焦躁不安,来这江湖亲善大会本意就是想一展身手图个痛快,哪里知道深陷势力争斗的漩涡身不由己。 这已经是违反了和楚大哥的约定自行出手下场争斗,本已经惴惴不安,却又突如其来圣旨降临,那个王诺大人在众人面前一副蠢笨废物模样,但刚才意味深长的朝自己点头时绝非平常人等。前方就如同有层层迷雾,不知道下面的路是凶是吉。 正在胡思乱想,听得院门一响知道是王诺大人来了。赶紧起身等待,就听房门一响,那王诺大人推开房门迈步进来。 此时再看这王诺大人和白天那种蠢笨模样判若两人。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一副老成练达深谋远略的气质。行走起来也是洒脱随意,不像白天那样摇来摆去。 许飞虽不知对方官衔但这接圣旨要跪总是知道的,刚要跪倒却被那王诺双手搀起,这两手无甚力道,应是一个常人身手。 只听那王诺说道:“少侠落座,你我不必客套,此来一是为了考察少侠人品劲气,二是有皇上密旨秘宣。” 许飞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说道:“在下就是一江湖无名之辈,哪里劳烦得大人,圣旨提到在下不知是何因由。” 王诺笑着说道:“圣旨先不忙,白日里见许少侠英明神武,技压群雄,真是少年英雄,尤其救众人于危难功莫大焉。难能更有这等宅心仁厚,侠义心肠。如若皇上见了定深得圣心。” 许飞听了登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圣旨也不会是降罪等祸事了,客气了几句且听王诺大人如何说。 那王诺继续说道:“许少侠不必拘礼,端坐静听即可。圣上口谕,许少侠乃是天下浩劫之中枢要害,善恶一念间,望少侠披荆斩棘,澄清环宇,扫除奸佞,还天下和谐太平,庙堂海晏河清,董天师与太师秦刺柏勾结图谋已久,势力盘根错节,望许少侠及早汇同天下英雄除之,勤王保驾。钦此。” 王诺宣完口谕对许飞说道:“白日里老夫着意查看少侠的劲气人品,这劲气老夫是个外行,但少侠身手高低还是懂得。” “见侠义人士前赴后继,少侠挺身代战,是为义也,见那蠱人不忍杀之,是为仁也,禁术欲发生死存亡之际,使神技克敌制胜,是为勇也。此等样人如何是天下浩劫祸根,定是那天下浩劫解铃之人才是。” 许飞 听王诺夸的越来越文采飞扬,字字珠玑,更加不好意思,赶紧道:“在下何德何能敢让大人如此谬赞,只是在下仅是一江湖无名之辈,在江南烟雨楼庇护下方能存身,哪有手段扫平天下,澄清庙堂,皇上期许太过了。” 王诺接过话来说道:“此事已筹措日久,楚惊鸿门长率领的江南烟雨楼也是皇上的一只义师,京城有此强助江湖无忧,对外有陈贺之将军保家卫国,只是京都至尊门董天王与太师秦刺柏勾结,实难撼动。再加上那魔神吕怖武力无双,京都反而成了累卵之势。” “而今之计攘外必先安内,须得先将这京都危势化解,再平定边陲,许少侠回去之后与楚门长细谈便知端详。” 许飞听了心神澎湃,一直缭绕不去的心头阴影终于化之无形,刚到异世都说自己是天下浩劫之祸根,现在终于水落石出,自己不但不是祸根,反而江湖庙堂都视自己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当下站起对王诺大人说道:“斩除奸佞,澄清庙堂在下义不容辞,请王大人放心,皇上放心。” 二人商讨良久许飞才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楚楚早已经等得火急火燎,上蹿下跳,一见许飞回来,拉住许飞的手就拽进房内。 许飞正疑惑,就见楚楚打开一个纸条,正是那江南烟雨楼的信鸽飞书。 许飞结果纸条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蝇头小字正是楚惊鸿的字迹。 “许兄弟大会技压群雄,大长本门声威。又替白子一族出头代战,义字当先,暖了江湖侠义英雄的心。只是如此耗费心神,恐至尊门群起而攻之,量力而行,慎之慎之。至尊门三官大帝情同莫逆,此行为寻仇而来,回程之时切莫大意。” 最后用粗体字写了三个大字。 “将在外。” 本来十分忐忑的许飞看了心里倒有些高兴,自己莽撞行事,代战出头是有违和楚惊鸿的约定,楚惊鸿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大大夸奖,又担心自己安危,颇为感动。 尤其是“将在外”这三个粗体字,表明了自己对许飞的信任。 和楚楚商量了一下写了回书,大意就是自己身有内力,颇能久战,今日又得天师授道,武功劲气都一日千里。让楚惊鸿不必担忧云云。 写是这么写了,但是楚惊鸿特意嘱咐这两个三官大帝为寻仇而来,自当是知道二人非同寻常才如此叮咛,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一夜无话,次日申时金满堂又满脸笑容的前来相邀,许飞楚楚去时却发现至尊门的天地二帝已然就座。 原来这许飞昨日大显神威,又救了岛上所有人,名声人望都已经不同昨日。 这金满堂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曲意逢迎,立刻就把最后到席的待遇给了代表江南烟雨楼的许飞,天官地官大帝自是心里明镜一般,心里恨许飞十分,恨这金满堂也足有七八分。 许飞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对方 谁人挑衅,都是自己代劳,一是因为再也看不得侠义之士受伤丧命,二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耳中就听得那金满堂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什么江湖纷争以和为贵,朝廷庙堂不喜杀戮云云,不用说许飞听不进去,座中的群雄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江湖之上都是刀头舔血闯出来声名地盘,这等高谈阔论那里入得耳去。 这金满堂还没说完,就听对面站起来一人大声喝道:“金胖子闭上你的鸟嘴,说出花来还不是要在这天定坪定个高低上下。” 这金满堂听了半点也不恼火,脸上还是笑盈盈的问道:“那沙岩派的肖掌门有何高见,但请说来无妨。” 这站起来的便是沙岩派掌门肖碎田,只见那肖碎田用手点指许飞道:“奇珍洞内我师弟便是死在你和夏爱青那个妖女手中是也不是?!” 原来这夏爱青逢人就说遇人就讲自己洞中得到的奇珍如何神奇,什么多重丝线一起缝制奇快如飞,什么针脚如同天人亲手而为细密均匀,连日间不知多少江湖人听过。 自然也把入洞时自己如何杀退群敌顺利进入奇珍洞添油加醋说了个清清楚楚,难怪这肖碎田知晓。 许飞还没等说话就听那个甜甜腻腻的声音响了起来:“肖碎田,你师弟在洞中杀了多少人,他死有应得罢了,江湖儿女恩怨必报,你既说了,那我就让你们师兄弟早日团聚也就是了。” 肖碎田大怒,推开桌椅快步冲到天定坪上,却发现许飞却默默的早已到了。气的大吼:“你们这对狗男女,若说没有奸情哪个相信!” 许飞诺诺的不知如何辩解,却看那夏爱青笑的犹如花枝摇缀:“好好好,有奸情有奸情,既然有情有义,小兄弟就替我把这满嘴腌臜之言的泼才打发了吧。” 楚楚气的一会瞪着夏爱青,一会瞪向许飞,许飞面红耳赤,知道此事绝不能再做言语,当即对肖碎田说道:“你那师弟偷袭与我死在当场,皆是我一人所为,要想报仇无须多言,动手吧。” 肖碎田也不搭话,双手平伸,两堵土墙已出现在许飞身体左右。再双手合击两堵土墙倏的夹击过来。 许飞现在恨不得三拳两脚就把这肖碎田打翻在地,回去和楚楚解释。急纵身向前却觉得脚下一软,双足如同踏入泥地沼泽,丝毫不受力已经淹没到膝盖位置。 原来肖碎田身经百战,用这土墙夹击为幌子,将许飞身前泥土已经暗暗软化变成泥浆,只是表面一层草皮看不出来罢了。 若直接软化许飞脚底泥土立刻就被发现无法馅的太深,而这许飞向前疾冲一脚踏入,登时就泥浆就没过膝盖。 肖碎田大喜过望,昨日见过许飞身手知只能智取,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让对手落入陷阱,此泥沼看起来平平无常,实际上深达两丈的泥土都被软化,陷入这泥沼之内就算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出。 顷刻间就有没顶之灾! (本章完) 四二章 邪法 许飞一发觉脚下有异立刻明白缘由,冰霜气劲到处,这数丈方圆的泥浆被冻的结结实实,发力一跃而起凌空下扑,脚下带起的碎裂冻土像是爆弹炸开。 那肖碎田不慌不忙,身前立起数堵土墙,拦住对手下扑的来势,自己向后退去,紧接着天定坪升起来无数堵高大土墙,参差错落立了起来,形成了一座土质迷宫。 许飞半空大喝一声破墙而出,泥土飞溅,目不能视,待得视野清晰肖碎田已经被土城层层叠叠的护在核心。刚才破墙而出时感觉敌人随手制成的土墙居然坚如磐石,心里立刻将那速战速决轻敌之心去了。 看这土城几乎将这几十丈方圆的天定坪尽数笼罩在内,敌人踪迹不见。 而这土城错落有致,有章有法,定是有阵法奥秘,敌人又能将这泥土随意变化软硬形状,如果入城破阵实在是凶险万分。 看了土城大概路数正欲入阵破敌,只听那肖碎田在土城里高声喊叫:“江南烟雨楼我等小小门派招惹不起,我那师弟一见就是被那夏爱青无形丝线所杀,饶你性命自行退下,让那妖女前来送死。”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此话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中恼恨这肖碎田污言秽语心中怒火中烧,当即选了最宽的一条道路入阵。 只走了数步,身边土墙忽的合拢地上凸起一根土矛直刺胸口,背后看似无有动静实则地表已经密密麻麻变成了狼牙状的土锥。 此一击就是误导敌人,让其后跃然后废其双脚。若是旁人多半中计,可许飞已知这肖碎田心思缜密,擅用陷阱,并不后跳而是一飞冲天,脚尖在墙上微微一点,接力跃上两丈余高的土墙。 居高临下向下观看,就见墙体有的半弧形有的如剑戟獠牙,遮蔽视线无法从高处探得敌人虚实,而对方却能操控土城感知自己位置,对手的身体就像是化成了这步步陷阱自由变化的城池。 忽觉脚下微动立刻跃下墙头,刚才立足之地已变成了土矛林立。怕敌人追击即刻前纵数丈却不见动静,又闻脑后风声,看也不看,听风辩位反手一掌劈断数根土矛,心中却放下心来。这肖碎田的劲气路数心内已经了然。 如果对方能随时感知自己方位,应该丝毫没有喘息时间,自己也会被这犹如活物般城池逼迫的疲于奔命。 但自己遇袭对方都有时间间隔,看来敌人是通过震动来定位自己的位置需要时间,当下有了主意。 看前面三条道路顺手捡起两节土矛像小孩打水漂一样两条道路分别丢去,自己“燕子三抄水”“七步赶蝉”模仿土矛落地之频率距离。 那肖碎田只觉得土城迷宫有异动,却发现居然有三人齐头并进,这下慌了手脚,赶忙升降土墙,软化道路,土矛攒刺一通忙活却毫无战果。 还没定神,忽又是两路并进,赶忙操控土岩围追堵截又不见了声息,心中更是慌乱。 如此不消片刻,对手据 自己距离只有不到数丈,虽隔了层层坚如磐石的土墙,脸上冷汗却也渗渗而下。 正在惊惧之间,只听霹雳般一声响,正面被连破数层土墙,一重物闪电般突入。 肖碎田哪敢怠慢,当即把周边土石收缩堆积在冲击正面,强化硬度,“嘭”的一声,终于将敌人阻挡停滞住了。 刚松一口气就听得背后一声爆响,墙壁崩碎,许飞身披厚甲,肘底突出一尖锐无匹的利角,前腿弓后腿绷,身子低伏翻掌亮肘,正是至刚至猛八极拳之上步顶肘。 别说肖碎田已然中计,被芥子须弥气劲掷出的土块破壁误导,就是全力防守也挡不住。这金刚不坏劲气都抵御不住的百兽堂犀角,冲击破这土墙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自从奇珍洞天师授道,已经将武学和劲气融合贯通。这一八极拳攻坚破御的招式加上无坚不摧的劲气, “轰!” 这肖碎田惨叫一声被撞的像皮球一样撞碎四五层土墙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还是许飞即时缩回利角,不然此时这肖碎田早已胸腹开了大洞魂归那世去了。大厅群雄只见土城迷宫升起,许飞闯入其中,不多时只听两声巨响,土墙瞬间一起垮塌,肖碎田昏厥在地,许飞以衣衫蒙头遮掩飞扬尘土,却无半点大英雄气概。 但沙岩派在江湖上可是首屈一指的实力派,帮内高手能力都是顶尖之选,这少年入城破阵已然失了地利,却短短时间就见肖碎田狼狈不堪,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许飞以衣衫蒙头,过了许久才慢慢掀开衣服,拍打身上尘土。立刻就有金钱帮众持上等鸡毛掸子扫拭,那边昏厥不醒的肖碎田也有人抬了下去加以救治。 这一下天定坪一片狼藉,地上泥坑浮土如同乱葬岗,即便这金钱帮众见多识广,收拾场地经验丰富,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那肖碎田悠悠转醒,被人扶着慢慢将这地势改平夯实,这金钱帮众才开始铺垫草皮,忙了半晌总算将这决斗场地恢复原状。 这一折腾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有余,许飞早就精神足备休息了过来。 心想既然已经如此,楚大哥又没有责备,不妨今日就将这侠义一方的应战全都接过来也就是了。适才破这肖碎田土城迷宫无有损耗什么气力。如此再战数场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站起来朗声向对面席上说道:“小弟我年纪尚轻,这边在座的都是我的兄长前辈,有事自当奋勇当先,今日我这边在座的诸位不管有何人约战皆是在下代劳。非是许飞狂妄,实乃义不容辞。” 说完这番话目光炯炯扫视对面席位,目光扫向哪里,哪里的群雄豪杰便低头回避不敢目光相对。真是神功盖世,震慑群雄。 三官大帝里的天官见了心里不由得暗暗恼怒,如此被其一人威势震慑此行目的岂不是尽数毁了。 当即转身用目光 盯视着席间一人,那人发现天官如此,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但自己受至尊门庇护,如果不出席挑战怕是回去无法交代。 只得硬了头皮站起身来说道:“许…许少侠果然厉害,皆都见识了,但少侠与在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今日不想做什么生死斗,我与那…那涿州司判钟逵颇有过节,这…这次想让诸位评评道理。” 这人虽然有些结巴,但这话说的进退自如,不得罪许飞,又奉天官大帝之命起来挑衅,看得出此人心机颇深。 虽然有人承诺代打全场,但是对方指名道姓自己若不出头,定是被天下英雄耻笑。 右边席位站起一人,居然穿的官服,相貌丑陋,一脸的虬髯,正是那涿州司判钟逵。 此人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司法刑判铁面无私,官声甚是清廉。对面这人是涿州地面至尊门扶植势力,也是官府公人,在六扇门中缉匪捕盗,乃是涿州的总捕头何劲。 这钟逵嗓音声若洪钟,大声道:“不消多说,你贪赃枉法诬良为盗,我督察院岂能任由尔等胡作非为,不是至尊门一手遮天,我早就让你身披镣铐打入苦牢永世不得翻身。” 只听那边何劲说道:“此…此言差矣,我…我…我等缉匪拿盗都是奉了上命,身不由己,钟司判吹毛求疵百般寻衅,数次将我诬陷入狱,可…可我两袖清风贵人相救次次官复原职你奈我何?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不…不如在这天定坪中你我决一生死,回去我也好安心做我的捕头。” 虽然这何劲是个结巴,但言语狠毒,此话已然将钟逵当成了死人一般。 钟逵性如烈火岂能示弱,刚要迈步出席,就听得许飞说道:“今日许某代战是江南烟雨楼应承下的,绝不做更改,钟大哥原谅则个。” 说完闪身来到天定坪上,等那何劲出来。却听钟逵急叫道:“此人有邪法,少侠小心。” 许飞并不以为然,看这何劲长得高高瘦瘦,一张长脸灰扑扑的,气质委顿不堪,看不出有什么能耐。 何劲向天定坪一边慢吞吞的走去一边摇头叹息。:“你…你我之纠纷却要许少侠代战,唉,这…这腿脚也…也不听使唤”一边说一边走的更加缓慢,比八十岁的老妪都不如,看来甚是怯战。 许飞看他行的太过缓慢,急道:“快些行来,如若怯战就回去辞官当个良善平民。” 那何劲听了赶紧步履加快来到坪中。点头哈腰对许飞说道:“我…我乃一小小官差衙役,上命难违,他让你东你就不能往西,他让你打狗你就不能撵鸡,他…他让你快你就不能…能…能…” 许飞让这何劲结巴弄得着急上火,当即接到:“慢!” 却见何劲突然狰狞怪笑,刚才那点头哈腰卑微怯战的模样一扫而空。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刀,像是重金购买的奇珍。忽眼前一花,脖颈处冷风袭来。 这何劲居然比楚惊鸿还快! (本章完) 四三章 爪刃 当年初见楚惊鸿之神速也比不上这名不见经传的何劲。快到匪夷所思,快到看不清身形,许飞已来不及多想,全身金刚不坏催谷到极致。 “噹”的一声响,宝刀已经横削在许飞的脖颈,幸亏金刚不坏劲气反应即时,不然莫名其妙已然身首两处。 刀风如风卷残云将许飞裹在其中,许飞深知就算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增速也是远远不及这匪夷所思的奇速,只得全力催谷劲气提升防御,赤铜色的光芒护住全身。 这何劲速度虽远远胜于楚惊鸿,但不知为何宝刀劈斩只有常人的力道,连气芒都劈不进去,转瞬之间斩了数十刀寸功未进,停下手来嘘嘘带喘。 许飞心里一动,即便此人手劲不足,但如此奇速便是一柳树枝条也是威力无穷,再看那何劲劈斩几十刀就累的嘘嘘带喘以刀拄地,哪里像是劲气能者的模样。此事甚是蹊跷。 就看何劲阴森森的说道:“许少侠神功盖世,可惜不过是江湖草莽,我乃官府捕快,见了是不是吓得脚筋都软了。” 许飞不再搭话,知自己绝无可能捕捉到何劲的身形,只是把金刚不坏劲气催谷巅峰,浑身上下护的周全,只是如此保持大耗精力,如不能勘破其中缘由,早晚被何劲所伤。 脑子飞速思索,为何名不见经传的何劲居然能比以奇速著称的楚惊鸿还要快?为何钟逵喊了一声小心邪法?刚才这何劲说话好像有什么异样,对了,他没有结巴! 快点把这些联系起来,定有蹊跷,定有蹊跷! 突然,许飞仰天大笑,笑声穿云破雾,震的秋树簌簌落叶。在这笑声中赤铜色的金刚不坏劲气渐渐消失,身体处于毫无保护的状态,难道是内力消耗过度无以为继? 何劲在笑声中惊了一惊,看了半晌见赤铜色劲气消退,脸上狞笑又浮现出来。 “认命了吧?劲气到了极限了吧?不知多少江湖成名的英雄我何劲也是手到擒来,被我一刀一刀将四肢砍下。自古官家拿贼天经地义,看我给你一个斩立决。” 何劲说完飞身上前抡刀就劈! 却见许飞哂笑一声,随手一拳何劲鼻梁骨已被打断,兵器自然脱手,许飞半空抄刀在手,“横桥断云”一刀就将这何劲脑袋削落,血光冲天而起,身体却犹自站立不倒,像是死的惊诧莫名,不甘心一般。 大厅群雄更是惊诧莫名,就看二人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这何劲抽出刀来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通乱砍乱劈,而许飞纹丝不动任由其下手。 本以为艺高人胆大故意如此显露本领,却听何劲冷嘲热讽方才知道许飞中了邪法。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就看许飞拳打刀削敌人身首异处。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原来这个何劲名义上是涿州一小小的捕头,实则是至尊门暗中扶持的江湖势力。以官差做掩护,暗中杀戮侠义之士,而这钟逵便是与之对抗的当地势力,但一直无法勘破其邪法。 何劲的身手与常人无异,但劲气着实古怪,施展起来限制颇多,可是一旦成功大罗金仙也难逃毒手。 这劲气施展要与敌人话语对答,自己的语句首字和对方回答的首字串起便是暗藏的咒法陷阱,假装自己结巴以你字开句,故意慢行让许飞催促,然后以我以开句,末尾故意结巴引诱许飞说出慢字。 串之起来便是你快我慢,是一种幻术的劲气,何劲利用自己官府身份盘问侠义英雄,引诱说出咒法语句,然后对方看何劲快如风驰电掣目不暇接,无法应付。不少英雄豪杰就惨死在这个阴险狡诈的恶徒手中。 二人对决之时何劲得意忘形不再结巴,让许飞察觉有异,兼之钟逵提醒自己敌人有邪法,且自己经历过与曹操那种顶级幻术的恶斗。 再仔细回想刚才自己被诱导说出的话豁然开朗,此种幻术便有如儿戏迎刃而解。 一旦想通幻术自破,就看这何劲持刀笨手笨脚过来劈砍,心中恨其残害侠义之士,手下再不容情,拳打刀削瞬时便了结了何劲性命。 这不消几句话光景,至尊门一方又有一人身首异处命丧当场。不由得士气更是不振,见对方这个少年劲气繁杂,身手不凡,不管什么强敌上去短短时分就被打发了,一时间不再有人敢再做挑衅。 那天官大帝用眼睛在自己一方扫视,不管看谁都装作没有看到低头不语,虽是得罪了至尊门的上层,但也比与这战神相仿的少年生死对决好上百倍,一个个装聋作哑怯战不出。 天官大帝与地官大地面面相觑,如此下去无有纷争便要散会,这一回灰头土脸怕是回去也无法交代,两人轻声说了几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就见天官大帝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许少侠今日应承包打全场,那也不必说什么是非曲直,江湖之上还是一个实力说话才有分量,我这边有一老友听闻许少侠前浪推后浪,颇有兴致,就请少侠与之切磋,如若我这老友败了,此次大会我等再无话说,若是许少侠败了,便请江南烟雨楼让出亮马河就是。”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群雄都感到震惊,就是那王诺大人和金满堂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要知道历次大会这两大门派从无正面对抗,都是暗中支持扶植自己的力量,如此撕破脸动手还是头一次。 再就是亮马河位置乃是重中之重,如若丢失后果不堪设想,这至尊门开口就用这个做赌注,真是狮子大开口。 许飞听到此处想到楚惊鸿飞鸽传书末了三个粗体字。 “将在外。”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急从权,至尊门如此撕破脸皮如不应战,大大折损江南烟雨楼的声威,侠义一方士气也会受挫。 当下毫不犹豫张口说道:“既然至尊门觊觎亮马河已久,不知你那老友败了怎么说。” 就听旁边楚楚脆声道:“蜈蚣街。” 此话一出对面两个大帝也是心里一沉,原来这蜈蚣 街也是至尊门要害位置,此地一条锣鼓大街两侧各有四条小街胡同,状如蜈蚣,此地四通八达为京都街道枢纽之所在。 一个觊觎对方的水道要害,另一边就想夺这街市枢纽,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天官大帝站起身来向后面一招手,只见两个巨汉手持两根上面密密麻麻铭刻咒符胳膊粗的铁链,拉拽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人上来。 二人将此人拉拽到天定坪上揭下铁链中间大锁上的谒语咒符,快步跑回,好像此人挣脱铁链轻而易举一般,但此人一动不动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异兽。 许飞也定定心神,慢慢走到天定坪上,与那个诡异之人相隔五丈有余,提防对方暴起伤人。 只听地官大帝突然高声喊到:“谭长老,伤你之敌就在眼前,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成人胳膊粗细铁链崩的七零八落,身上的厚厚黑布被气流撕成碎片,里面的人露处真身。 就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头长长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洗变得一缕一缕如同破毡相仿,触目惊心犹如雷击过后的焦痕占了大半张脸。身上套了一件大的不合常理的黑袍,松松垮垮罩住了全身。 群雄一见都惊呼出来,此人正是十年前和楚惊鸿一起入奇珍洞生还的至尊门的至尊长老谭望龙。 此人身为长老之首,当年便是叱咤江湖罕逢敌手,入奇珍洞时更是信心十足,没想到出得洞来人已经疯了,半边身子都被雷劈了一般变得焦糊,这么多年音信全无,生死不知,今日一现身不少年长者都惊呼出来。 许飞虽不知道此人真实来历,但听大厅有人惊呼铁背苍龙,立刻想起了楚惊鸿和自己说过的十年前入奇珍洞的经历。 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知此人能在这两派至关重要的一战出现,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这铁背苍龙谭望龙听得地官大帝叫喊,身体立刻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刚才呆滞的眼神立刻变得精光四射,那一头像是破布烂毡的头发根根倒立而起,像是魔王生出了利角。拳头手骨之处皆慢慢伸出数把龙爪形状二尺长的利刃,像是魔龙露出了它的獠牙利爪。 许飞久经大敌,生死之战也经历数次,但面对这谭望龙却有一丝心生畏惧。 刚才那场何劲的宝刀许飞已经据为己有,因楚惊鸿嘱咐过奇珍不可轻示与人,所以并不想过早显露自己的如意神兵,用了这把宝刀当做兵刃对敌。 见敌人貌似神志不清,也不再做客套,大喝一声:“看招!” 宝刀缠头裹脑一招“斜担日月”便砍将过去,自奇珍洞天师授道后,这兵刃招式已堪化境,此招去繁就简,朴实无华,攻守兼备,法度森严,实在是无有一丝破绽。 但见那谭望龙随手用龙形爪刃一拨,“哧”的一声轻响。 宝刀已然断成数截! (本章完) 四四章 太极 好快的刀! 这何劲除了幻术再无其他傍身之技,故用了重金购买此刀,除了少数持之能与仙人强者心脉相通的奇珍,这把宝刀已经是顶尖极品,不然许飞也不会看了爱不释手据为己有。 但与这谭望龙身体伸出的拳刃相比,简直就有如枯枝败叶,一触即断,连金铁交鸣的声音没,只发出轻轻如同刀削嫩笋般的响动。 许飞一惊之下后纵三丈余地,凝神待敌追击,但那谭望龙并未动手,呆呆的看了自己拳刃一阵,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悲痛的往事,往天发出魔狼一般的嚎叫。 忽然脚一蹬地,两只手平伸身子笔直,如同一只利箭般射至。 许飞见敌人来势凛厉,兵刃又锋利无匹不敢迎接,向左跨步“关公卸甲”轻轻闪开。 未等回身,就闻得身后金风响动,那谭望龙一击不中四肢抓地急旋而回,爪刃已离许飞不过半尺。 立刻半侧身“青衣垂帘”右手一拂敌人爪刃刀身将其拨开,这一招艺高人胆大,若是有丝毫差池右手定然碎成几截。 没片刻喘息,拳刃如电闪雷鸣,往复突刺,一瞬已攻了几十次,且速度越攻越快,如同暴雨梨花让人目不暇接。速度渐渐凌驾于已然用金刚不坏劲气强化过的许飞之上。 谭望龙只攻不守,爪刃如同暴风骤雨般杀将过来。许飞不断绕圈后退避其锋芒,敌人速度越来越快贴近猛攻。 已无回旋余地,只得在这短短距离用小巧功夫极速闪避,一个攻得快捷一个躲得巧妙。不多时许飞鬓边发丝被切断数根,脸颊处隐隐一抹血痕。 如此劲敌平生罕见,敌人出手虽不是武功招式但奇快无比而且愈攻愈快,龙形爪刃又锐利无匹,只攻不守,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时无暇还招,被逼迫的堪堪不抵。 不得已兵行险着,转念间影子已然攀住了敌人的双脚,这多重劲气使用稍一迟滞,谭梦龙的爪刃已到眼前,急使了一个铁板桥脚跟不动,身子已经后仰了过去,敌人爪刃已然走空。 许飞以手撑地,身子倒翻双腿上踢,一招败中求胜“穿云射日”只听极其紧密的“嘭嘭”两声,两脚几乎不分先后的踢在谭梦龙的下巴之上。 不要说有金刚不坏劲气加成,就是在镖局时候这两脚踢将过去,碗口粗的柏木桩子也是应声而断,这异世劲气能者身体都似常人一般无二,中了这两下必然是骨断筋折。 岂知两脚如同踢在铁块,反震之力令脚骨生疼,这谭望龙只是微微一晃,倒退了一步,立刻踢开影子束缚,继续攻了过来。 许飞来此异世,见过的各种劲气千奇百怪,但头一次遇到的犹如武林高手一般的对手,斗志却也激发了出来。 当即虚灵顶劲,尾闾中正,沉肩坠肘,沉腕舒指。太极拳的起手式如岳临渊沉稳对敌。 眼见敌人如闪电般攻到,抢上前去“上步搭手 ”,紧接着“如封似闭”将来势化解。谭梦龙只觉得和刚才不同的是被搭手的手臂犹如黏上重物运转不畅。立刻抽手,另一只龙爪爪刃电般抓向咽喉。 许飞随着敌人抽手顺势“捋挤势”按将过去,以敌人之手臂捋挤另一只攻击爪刃的臂膀,登时将来势荡开,攻防一体“掩手肱捶”就势发了出去。 那谭望龙就觉得自己进攻的双手像是陷入胶泥之中,沉重涩滞,攻势登时慢了下来,对方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一举手一投足自己都百般别扭千般难受。 又过了片刻龙爪爪刃出击速度已经和许飞的速度持平,再也没有办法像刚开始那样逼迫的对手疲于奔命。对手拳劲粘粘跟随,如影随形。自己的两只臂膀像是被千斤重担束缚住了。 许飞运用太极拳的粘黏挤靠,把敌人的发力范围压缩,拳劲如同一个胶泥做的漩涡将两只爪刃陷在其中。 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从天师授道后一理通百里明,拳法精义自现。 慢慢的将敌人两只龙爪爪刃纠缠挤压到一起,互相擦碰火星四溅,再也递不出招来。一招一式招正式圆,连绵不断,以意导动,内外合一。 见敌人攻势已经颓然,“十字手”“弓步绞臂”将敌人两只爪刃挤压在一处,身子欺进身去挨帮紧靠。 用抖发力左肩膀一摇撞在敌人胸口,顺势肘打击在咽喉,跺脚抖腰左拳一记“单鞭”如同鞭子般抽出。一招三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许飞将那芥子须弥劲气逆转拳头轻若鸿毛,以金刚不坏劲气全速催之,如闪电流星。 击打的一瞬间即将拳头增重犹如千斤巨锤,身体增速白色气芒顷刻转成红光大现的增力。须弥一刹那,将这劲气拳理运用得登峰造极妙到毫巅。 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号称“铁背苍龙”的谭望龙已被高高远远的击飞,砸塌大厅屋顶摔陷在地内。 厅内群雄大惊,都躲开一段距离形成个圈子,就见那谭望龙躺在自己砸出的坑中良久一动不动,忽发出了喋喋怪笑,倏的站起。 众人这才发现谭望龙的脸已经长满了铁青色的龙鳞,右眼深深的凹陷下去一个拳印,就像是铁铸的拳头模子一般无二。 这谭望龙江湖贺号为“铁背苍龙”便来源于其凛厉霸道的劲气,对敌之时拳骨之处伸出龙形铁爪,身体如青龙般生出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铁甲龙鳞。 劲气用时犹如神龙下凡,身法如风驰电掣,出手若惊虹奔雷,十年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本以为入奇珍洞重伤空手而归,今日见龙鳞坚韧龙爪锋锐都大异当年。看来虽是寻得异宝,但人却疯了。 谭望龙的右眼虽然有龙鳞铁甲却也被许飞雷霆万钧的一拳砸塌,剩下的一只独眼露处兴奋的光,痴痴呆呆的神情不复存在,只有嗜杀嗜战的渴求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 只听谭望龙说道:“适才这一拳惊醒老夫十年酣梦,可叹老夫大梦初醒,江湖上已出了如此少年英雄。今日便看看这长江后浪能否将我等老朽大浪淘沙了吧。” 说完身子罩着的黑色罩袍无风自动,“倏”的一声如一片黑云旋转着压了过来。 许飞含胸拔背,气沉丹田,见两只龙形爪刃杀到,“退步跨虎”“转身摆莲”以退为进当即化解,贴身紧靠敌人正要反守为攻,突觉胸腹一痛,已然受伤! 原来这谭梦龙名号“铁背苍龙”非是只有龙形爪刃护身龙鳞,劲气催到极致,身体近乎龙形。 巨大的黑色罩袍下身体里伸出三只锐利的龙爪,如同一片死亡的乌云包裹了许飞,二人近乎于贴身紧靠,这三只龙爪突然伸出,已经突破金刚不坏的保护刺入许飞皮肤。身体急旋,要把对手当场旋割碎裂。 好个许飞,在毫无回旋余地之际,胸腹肌肉骨骼根据对方刀刃走向收缩吞吐,只听“嗤嗤”一阵衣衫碎裂声音,谭梦龙和许飞的罩袍衣服都已被刀刃撕得粉碎。 如果没有奇珍洞天师授道,各门各派历代巅峰强者的武学尽知,方寸之间避开龙爪如何能做到,适才用的正是少林易筋经,筋肉骨骼随心收缩堪堪避开,即便如此,胸腹已有几条长长的血痕。 再看那谭望龙,上身罩袍已然化成片片碎布,肋下伸出两只锐利龙爪,腹下也有一只,锋芒毕露,闪烁着隐隐的蓝光。身体层层密布龙鳞铁甲,额头也隐隐有两个凸起,就像是一条青龙欲扫荡人间。 大厅不少年长的英雄都知道这是铁背苍龙欲大开杀戒时的模样。心里都忐忑起来。 自这天定坪许飞代战之后,一路摧枯拉朽,半点损伤也没,这还是第一次挂了彩。 上衣已被撕碎如意神兵只能被握在手中,眼见敌人的龙形爪刃锋锐无匹,自己的如意神兵是否能够抵挡? 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拳金石为开,却只废了对方一只眼睛,宝甲丝毫未破,这如意神兵是否能突破对方的龙鳞宝甲?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是否应该展现自己的奇珍异宝?许飞心里飞速思考,权衡利弊。 谭梦龙这自认为把握十足的偷袭却被对手用奇术化解也是惊讶万分。 看这少年年纪尚轻,刚开始被自己猛攻逼的甚是窘迫,但不知用了什么怪异法子。自己的快攻就开始束手束脚,都有两只手对方却像是用一只手便能将自己双手缚住。 那一拳虽然没有破了自己龙形劲气与奇珍洞异宝融合的龙鳞铁甲。但劲力重如山岳压顶,硬生生隔了铁甲把自己眼睛砸塌。 适才自己那招隐藏在罩袍下面的偷袭,就是大罗金仙也难防备,而且自己的龙爪明明已经刺入对方的体内,却不知怎么对方的身体随爪刃收缩吞吐,随意屈伸变化躲开了旋转切割。 真是劲敌! (本章完) 四五章 遇刺 谭梦龙大梦初醒,已是物是人非,惊讶对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多的奇术异能。 回想起来便是二十年前与水官大帝因芥蒂动起手来,其化身柔水硬吃自己的龙爪也是元气大伤,这少年真是深不可测。 忽发现对手握有两根闪烁着明暗不定光芒的银棒,适才如此凶杀恶斗却不见其使用,难道对手还有什么本领没有显露出来? 大敌当前不能再做犹豫,许飞双手迎风一挥,如意神兵已经化作一对双刀,轻重有异长短不一,神兵在手,犹如授道仙师附体。 七十二路日月乾坤刀法泼风般斩将过去。左手刀拨挡封搪,右手刀劈斩削剁。 与那龙形爪刃一碰,金铁交鸣之声刺耳。双方兵刃都丝毫无损,许飞心中一宽,将刀法施展的如风卷残云。 只片刻,只听得“嘡嘡嘡”一阵响,许飞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劈砍了谭梦龙十几刀,只见火光四溅皆不得入,都被龙鳞铁甲挡住。 谭望龙心中惊惧莫名,对手兵器迎风而展随心变化,居然能抵得住自己付出极大代价换来的神铁爪刃。 更惊讶的是对手兵刃风云无常,神鬼莫测,自己虽然看的清跟得上,但片刻就挨了十几刀,如果不是龙鳞铁甲自己早已经被斩的四分五裂。 许飞见这龙鳞铁甲难以斩破,心念动处,一对双刀已经变化成破甲攻坚的瓦面金装锏,秦家锏法施展处犹如两团金光将谭梦龙裹在其中。 耳廓中就听得“嘭嘭”一阵闷响,谭梦龙嘴角流血,鳞甲凹陷,身上已被抽砸了十余下,虽甲未破,但已经身受内伤。 许飞见奏效,瓦面金装锏迎风已经变成八棱紫金锤,双锤呜呜挂风,如流星赶月般砸将过去。 许飞将那芥子须弥劲气忽正忽反运用自如,双锤抡动时轻如鸿毛快如闪电,劈砸之际却又重如山岳雷霆万钧。 只两个照面已兜胸一锤硬生生将铁背苍龙抡砸的向后倒飞。空中大口吐血。 谭望龙人还在空中只听脑后沉重的风声,便头一晕眼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原来已被许飞“八步赶蝉”抢到背后,反手一锤一记“翻云覆雨”,八棱紫金锤已经实实在在的拍在后脑。 这一击之力不亚于巨灵开山,“嘭”的一声,谭梦龙一头抢进地里足有尺深,只露身体在地面之外不再动弹。 这几下兔滚鹰飞,星走丸跃,江湖声威赫赫大名鼎鼎的铁背苍龙已经被打的不知死活,倒栽葱一般插在土里。侠义这边轰天般喝彩,至尊门那方鸦雀无声人人胆寒。天地二官也是面面相觑脸有惧色。 许飞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如意神兵,本来旗鼓相当的强敌,在天师附体后的如意神兵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片刻之间已然克敌制胜。心情又是欣喜又是激动。 此如意神兵,坚牢稳固经受住了锋锐无匹龙形爪刃的考验,攻之锋锐连奇珍宝铁护体的龙鳞甲也无法抵挡。 且一旦天师附 体后人犹如与其心灵相通,功力劲气远胜平时,和楚惊鸿大哥的生灭剑相仿佛,但自己并没有损耗心神之感。 这时金钱帮众已然飞一样奔过来送上了一件合身锦袍,毕竟比武时自己衣服被割碎,赤裸上身颇为不雅。 只听大厅那甜甜腻腻的声音说道:“哎呀,小兄弟这奇珍真是慕煞旁人,三两下这等老魔头都被打的灰头土脸,有福气有福气呀。”正是那“织女阁”门长夏爱青。 楚楚刚才见许飞衣服破碎身上挂彩,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但转眼间强敌被许飞打的如此狼狈大胜而归。心情大好,醋都不吃了,笑盈盈的看着许飞回来落座。 金钱帮众过去数人救治这谭望龙,此人已是人事不省,身上爪刃龙鳞尽皆退去,搀扶在软床之上正待抬回。 却见谭望龙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抱着头大喊大叫:“好疼好疼,我快淹死了我快疼死了!不,不!你是谁!雷公!电母!雷公!”一望便知此人又疯了。 可怜这谭望龙十年前叱咤风云,入洞寻宝落得个疯癫下场,十年大梦一朝醒,将洞中所得奇珍融会贯通重回人间,可是转瞬之后就又被江湖后起之秀一锤拍在后脑打得再次疯癫。真乃江湖后浪拍前浪。 这天地二官赶紧上前,忙了半天才将这谭望龙送到后厅,许飞这边各种道贺应接不暇,也是忙的不亦乐乎,都是忙碌可心情大是不同。 忙了大个时辰,只见那金满堂高声说道:“适才相斗许飞胜,蜈蚣街交接已毕。” 原来京城离这江心岛不过十余里,飞鸽传书转瞬而至。赌约传至京城,双方立刻枕戈待旦,一有结果立刻开始地盘交接,在这天下英雄面前如若反悔,那丢尽颜面之事自是谁都不肯做的。 这蜈蚣街四通八达是京都要害所在,兵家必争之地。 那魔神吕怖亲自坐镇。江南烟雨楼不知道折损了多少高手也没能夺得,此次大会许飞连战连捷,拿下这必争之地。 楚惊鸿在京城听闻赌约担忧的不是亮马河易主,而是许飞的安慰,等消息传来许飞大胜铁背苍龙谭望龙,夺得蜈蚣街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魔头又重出江湖,喜的是自家兄弟安然无恙江湖扬名。 而至尊门那边偷带前至尊长老来此大会,用江湖散人的身份与许飞做赌约,实在是丢尽颜面,又失了这蜈蚣街兵家必争之地,天地二官两人心里已经是不亚于油烹火烤一般。 手下最强的铁背苍龙都被三两下打的疯疯癫癫,哪里还有人敢再做挑衅。 对方这个少年连战连捷,居然能使用多重劲气且能久战不疲,难道自己二人要亲自下场?可刚才那奇珍神兵,犹如天神下凡,看来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二人商议片刻,天官大帝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今日这许少侠本领出众,包打全场,我看此会就此作罢也就是了。” 此话一出口,许飞想起楚惊鸿的嘱咐,因自己入门不久,对态势并不甚是了 解,只需维持住现在局势便可。 而且已经拿下了蜈蚣街这块重地,见好就收也就是了,于是并不说话。 那金满堂人情世故老成练达,一看就知道双方意思,当即说道:“此次江湖亲善大会干戈化为玉帛,实天下之幸,朝廷之幸,黎民之幸也,各位英雄且回住处,本帮即刻准备渡船川资马匹送众英雄返程。” 许飞正待起身,就看那王诺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匆匆离去,看来庙堂之危回去要和楚大哥好好商量才是。 不多时,金满堂过来相邀送许飞楚楚过江,原来这身份尊贵之宾客来是最后来,若是送却是第一个相送。 不多时已然渡过江去,再回首望这江心岛,回想这几日夜生死之战不由得也有些感叹。 刚到码头即刻就有门内属下来接,二人不敢耽搁上马飞驰回京。路上门人禀报,二人回京直驱蜈蚣街,此地太过重要,楚惊鸿已经亲自坐镇,此地便是以后总堂所在。 二人到了蜈蚣街总堂都吓了一跳,这宅邸富丽堂皇气势宏伟,虽在北方园子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修的与江南无异,不知花费了多少银钱。 进了房间更是眼花缭乱,各种摆设物件,朱玉器皿,奇花异草,仙鹤孔雀蹁跹在左,梅花麋鹿徘徊在右,怕是皇宫也不遑多让。 楚楚小女孩家,开心的到处乱跑,什么新奇玩意儿都拿来把玩一番,许飞也不知这总堂弄得如此奢靡。 忽听得有声音在背后响起:“兄弟,不辱使命,这次你立下大功,为兄欢喜得紧。”正是楚惊鸿从外面回来。 原来这蜈蚣街交接过后,至尊门立刻蠢蠢欲动,虽不能撕破脸皮在亲善大会刚结束就立刻动手,但在蜈蚣街四周小帮派却开始动作,调动人手,遣派高手入京。 这一切自然也都落入江南烟雨楼的情报探子视线之内,这蜈蚣街地处繁华,是往来之枢纽,离内城皇城又极近。至尊门失了此处必然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楚惊鸿简短的和许飞说了周边态势和江南烟雨楼的人手布置。 便切入正题道:“兄弟此次劳苦功高,本不应再做奔波,可至尊门欲在我立足未稳之际,怂恿逼迫数个江湖门派扰袭蜈蚣街这八条小街。欲将这锣鼓大街孤立起来,斩却蜈蚣街的八只脚使我调动不灵。” “这些帮派不做明面上的挑衅,却派出高手暗中搏杀我门中从属,一击即退,不做地域上的争夺,只是削减我方人手,调集的又都是擅长偷袭夜战的好手,端的难防。 已经有两个堂主重伤,幸亏有长生侯在,不然怕是性命堪忧,” “而那董不凡依仗秦刺柏权势吕怖武力带剑上殿,庙堂也势如累卵,王诺大人的事为兄已经知晓,下一步如何打算要与兄弟详谈定夺。” 二人在总堂布置调动直到掌灯时分才稍微得些空闲。 却听门外探子飞报:“大事不好!长生侯遇刺!” (本章完) 四六章 陷阵 “长生侯遇刺!” 这句话许飞听了不禁身体都晃了一晃,长生侯是来此异世见到的第一个好人,自己一到此便连累了人家几十口家人的性命,自己虽然说不出口,但愧疚之情一直压在心头。 与敌交战自己的伤势每次都是长生侯妙手回春,两人由松云渡一路上历经劫难方才到达京都,感情上甚是深厚,刚安定没几日居然再遭横祸。 赶紧问道:“伤势如何。” 那探子回报:“中了赡蠱堂的古怪劲气,性命无忧可沉睡不醒。”许飞心里更是沉重,这赡蠱堂咒术诡异,自己在大会上击杀娄天钩这个罪魁祸首,看来赡蠱堂已经做了那至尊门反攻的急先锋。 探子又说道:“敌方见先前遇袭两位堂主转瞬康复,便预先设伏在必经之路,先伤了马堂主,在长生侯去医治的路上突袭,护送的堂主杀散敌人,却见那长生侯已然昏迷不醒。” 楚惊鸿恨恨的说道:“定又是那吕怖毒计!” 许飞忙问道:“大哥如何得知是吕怖出的毒计?” 楚惊鸿道:“这吕怖来历扑朔迷离,自从入了这至尊门奇诡毒辣的计策层出不穷,与以往穷凶极恶之徒只是以实力倾轧大不相同。” “上次亮马河便是先送了三个长老性命让为兄损耗心神,夜间再做偷袭,不是兄弟驰援怕已然失守,真是阴险毒辣防不胜防。” 许飞心想这等围伤打援,以逸待劳在走镖之时师父师兄严加教诲,都是贼人惯用的伎俩。 这吕布按照以往书评,刚愎自用,虽武功盖世但这脑子实在是不敢恭维,看来以后自己要多给楚惊鸿出谋划策才是。 当下对楚惊鸿说道:“长生侯遇袭敌人定当预料我等前去探视,蜈蚣街必是空虚,等你我一走便会大举来犯,此乃连环计,环环相扣,真实目的其实是声东击西,调开你我再做总攻。” 许飞说的这些都是贼人惯用伎俩,寻常江湖把戏,跟随走镖时师父师兄严加教导,镖局弟子个个都心知肚明。 楚惊鸿拍了拍许飞肩膀道:“兄弟聪慧过人,文武双全,真是为兄的得力强助。现下兄弟是否有什么主意?” 许飞心里焦急长生侯伤势,却知现在断断不能草率,问道:“去侯爷那最快捷路程如何行走。” 楚惊鸿道:“锣鼓大街一直向南行穿过亮马河那片柳树林再往东南街口一直行去便是。” 许飞说道:“至尊门现下不抛头露面,只是用那鹰犬爪牙暗中伏袭我各个堂口的骨干,削减我方人手,等得过些时日此消彼长之际再大举来袭夺回蜈蚣街。” “现在连环袭杀马堂主,长生侯,其目的是调虎离山,这蜈蚣街左近必是各帮各派的势力已经潜伏就等探子确定你我消息,我想在咱们佯装离开,在这亮马河柳树林迅速折返,杀他个回马枪,必能瓮中捉鳖,将来犯之敌尽数擒获。” 楚惊鸿惊讶的看着许飞,没想到年纪尚轻的少年头脑如此聪慧,短短时间想出来的计策和自己打算是一般无二。 当下点头应允,把门内的好手聚集起来,放弃蜈蚣街八条小街的巡视防范,集中力量固守锣鼓大街主道,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对方并不是要夺得地盘,而是集中力量各个击破,所以不损失人手是重中之重。楚惊鸿详细调派人手,按照门内劲气类型加以组队配合,立求在二人驰援回来之前做到万无一失。 一切处理妥当,二人选了两匹快马,打马扬鞭奔正南方街道疾驰而去。 许飞身有武功耳目聪颖,现在又连逢奇遇,功力更上数个台阶,几十丈内的虫鸣蛙语如附耳之言,就是轻轻落叶,草籽崩开都清晰可闻。 出得门来运足内力凝神细听,只觉得在这蜈蚣街周边最少有几十人蠢蠢欲动,对方虽然都屏住气息,不做交谈,但无有内功的劲气能者再怎么小心喘息之声也是清晰可闻。 当下故作不知,二人疾驰了有两刻钟时分便到了亮马河边这片硕大的柳树林,这里常年无人打理,柳树枝条丫丫叉叉如同纠结在一起,细细枝条几乎垂于地面,二人马不停蹄顺小道进了林子。 行进了一段二人跳下马来,许飞对楚惊鸿说道:“小弟耳聪目明,敌方探子在这亮马河要地本就不敢太过张扬,现只有两人在树林外等你我现身,大哥和我一人一个。” 楚惊鸿笑道:“此地甚好,兄弟手底下定要干净利落,若让探子放出烟花火炮,群贼一哄而散那就白忙一场了。” 许飞说道:“大哥放心,我这点穴手法最适合擒贼,大哥平日里都如何擒贼拿寇?” 楚惊鸿尴尬的说道:“还是兄弟神技方便,为兄都是脑后一掌,下手轻重全看这贼子的运气了。” 两人不再多说,许飞听了探子位置,说与楚惊鸿,自己奔林子左侧探子而去。 这至尊门探子都是预先设伏扮做市井平民安插各处,但此时已然掌灯,这亮马河左近又人烟稀少,探子无有遁形,只有藏于浓密树枝内之类遮掩视线之地,或者房舍屋顶等高处。 许飞欲擒的这个探子便是在柳林外一颗格外高大的刺槐之上,虽已秋分,但丫丫叉叉粗大的枝干尽可以遮掩身形。 这个探子手持烟花火炮,目不转睛盯着这柳树林道路出入,只要二人不按照道路前行立刻就拉开烟花火炮,通知帮众撤离。 看见二人进了林子良久却不见出来正疑惑间,只觉得身子一紧,心知不妙,立刻就要拉开烟花火炮,却觉得自己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手指都伸不开。 就见这许飞大模大样走出林子,用手点指:“呔!小贼无理,居然偷窥长妇少女,看我不将你扭送官府严办。”然后跳上树来,一指已经点了腰间的软麻穴位,夹在腋下。 刚一下树只见 白光一闪楚惊鸿已经将另一个探子打发了,手里还拿了一根烟花火炮,二人哈哈一笑将两根烟花丢入河中。 楚惊鸿说道:“我二人到了此地想是那蜈蚣街贼寇已经动手,你我二人切莫从这来路回返,且做绕行从东西两侧突然杀入。为兄脚程略快,兄弟到了只需拉开这烟花你我二人一起杀出,立求一战将魑魅魍魉尽数歼灭。” 许飞见楚惊鸿运筹帷幄心里大是佩服,点头称是,只见白光一闪楚惊鸿已经不见踪影,自己也不敢怠慢,轻功劲气催谷到顶峰,绕过亮马河从西边驰援锣鼓大街。 这江南烟雨楼总堂刚安排妥当,蜈蚣街的八条小街就明争暗斗,此时据守的高手俱都回防总堂所在的锣鼓大街,八位堂主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松懈。 楚门长和许飞走了一阵却风平浪静,不见敌人来袭,但总门长临走时千叮万嘱,是以全神贯注的守在自己位置之上。 忽听得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房上响起:“汝等小儿,跟了楚惊鸿那蠢货也是没了造化,这蜈蚣街赌约自是要给朝廷脸面,年后再取之,但今晚汝等却要尽数丧命,唉,可怜啊。”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却皆是嘲讽恶毒之意。八位堂主循声望去,都是心里一惊,房脊之上居然是至尊门的天官大帝! 旁边的地官大帝还是一副半死不活人见人厌的样子,接话道:“今日非是至尊门不讲信义,因江南烟雨楼罪恶滔天,江湖中的义士们要替天行道,我兄弟二人并不动手,在这明月高挂之夜,看看这义士们为民除害罢了。”说完冷冷怪笑。 话音未落这二人嘴里的“义士”们纷纷现身,一个个不是鬼气森森,就是凶恶异常,里面那沙岩派的肖碎田,八仙里的铁拐李,那毒蛇相貌的百兽堂高手都在其内。 几十人一起现身如同百鬼夜行,八位堂主都是精挑细选,以一当十的高手。也不搭话分成四组背靠背站了。 其中一组正是据守那亮马河的吴畏,毕胜。敌人数量近十倍于江南烟雨楼,此一战定当艰苦异常。 群魔发一声喊,如同百鬼夜行,纷纷扑向八位堂主。一时间,魔焰乱窜,飞沙走石,妖风阵阵,电闪雷鸣。 毕胜早就在吴畏身上写满了经文符咒,画满了六丁六甲八方神邸,此时一见,用自己鲜血做颜料,笔走龙蛇给吴畏身上神邸点睛,将符咒最后一笔迅速勾完。 只见吴畏大吼一声,身体好像变成了金甲天神,正是那韦陀护法,手中的铁棒也早已画满了佛家莲花宝物,写遍了梵文。也已化成金刚降魔宝杵。 吴畏又催动战神劲气,自己的精神,气力,胆魄,无穷无尽的在体内奔腾。就像是犹如当年先登城墙的战神,又似发大宏愿永世护法的韦陀,发一声喊冲向群敌。 两种劲气配合无间相得益彰,正是互相扶持的老友才有的默契。 陷阵破敌吴畏当先! (本章完) 四七章 计策 群魔迎面飞至的的劲气都被梵文符咒六丁六甲弹飞,降魔金刚宝杵舞动的如同泼风相仿,登时四五个敌人就被打的身体碎裂飞出数丈。 果然是江南烟雨楼第一陷阵勇士,毕胜亦步亦趋神笔如飞,随手在梁柱墙壁,台阶假山肆意挥洒,神魔鬼怪妖兽天兵一起向敌人杀去。 另一侧洛光洛影兄弟应付的敌人更多,两兄弟如那阴阳互生,刺目的白光在十余丈内频闪,如同太阳撕裂前的疯狂,众贼皆不能视物。 二人动如闪电,行似鬼魅,攻如耀日,守与无形。 洛光时而十余丈白光乍现,时而炽热光柱扫荡群敌,洛影神出鬼没,刀刀毙命。 还没等群魔攻到眼前,二兄弟却已经杀入敌人的最密集之处,在纷杂的人影中背刺的惨叫声,鲜血的喷射声,光柱烧灼的滋滋声,衣服被点燃的熊熊火焰声汇成了战场上最常听闻起的乐章。 其他两组堂主分别是公孙柔公孙烈兄妹,和王无李有一对好友。 公孙柔公孙烈兄妹都使用自身性情的长鞭,此长鞭发于指端伸缩如意,长可数丈,短则尺许。 姐姐公孙柔使用柔水劲气,鞭子如同水蛇,激射耳目瞬间致人失聪盲目,抽打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茶杯口的硬木都可一扫而断。 弟弟公孙烈乃是烈火神鞭,火鞭到处敌人惨叫尖嚎,且抽击威力更胜公孙柔,二人水火无情,时而水火之鞭相撞激发出浓浓水雾遮人耳目,时而水鞭被烈火炙烤如同沸水浇淋,二人倚背而战,配合的天衣无缝。 王无李有原名王五李右,这二人本是挚友,从幼时便一起玩耍,王五时长丢三落四,但总会在李右那里寻得,旁人都说李右偷窃,王五却丝毫不疑。 原来二人皆是自幼悟道尚未觉察,王五日后改名王无,只要是恶意来袭之物俱都可以让其消失无踪。 李右恰恰相反,王五让其消失的事物他都可以寻回,并物归原主,自己也可以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幸亏此二人天性都是纯良质朴,无有用天赋作恶。 此二人临阵对敌,王无将对方恶意之物尽皆收了,李有就原物奉还,克制了绝大多数的中远距离的敌人。 如果敌人近身搏击,临到身前近在咫尺却察觉不到二人,便是这王无的“无中生有”劲气的前半部分。 李有就会用“无中生有”劲气的后半部分还击,威力和敌人的杀意相仿佛,只要恶意相加杀心顿起,还击时便有无穷威力。 二人主动伤敌甚难,但如果被杀气腾腾的敌人围攻,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一时片刻倒在自己劲气的贼人就有七八个。 群魔本来信心十足,如此多的人手且都是有头有脸的高手,且把楚惊鸿和许飞都调虎离山,以近十倍的人数围攻,又有天官大帝地官大帝做后盾支撑,定能轻松取胜杀光蜈蚣街留守之人。 却不曾想一个照面自己人数却已经折损了接近两成。 岂不知楚惊鸿 预先留守的堂主都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适合以寡敌众群战的精英,二人协力远胜数人合击。 但敌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稍一受挫,立刻便调整对策,那肖碎田大会上受伤颇重,却也强撑着来了,勉力操控土势,形成土墙壁垒供群贼躲避洛光的耀目白光,那铁拐李也从葫芦里倒出无数碧绿的豆子,幻化成兵将纷纷抵住毕胜的画作。 群贼一见将这两组人攻势稍微抑制住都定下神来,各自将自己杀人的伎俩施展出来,吴畏陷阵破敌也被几个头罩麻布手持巨斧,身体插满了铁钉的巨汉挡住,金刚降魔杵击倒拍碎却能拖着残破的身躯起来再战,犹如巨型僵尸。 吴畏冲的最猛身陷重围首当其冲,吃了众多重击,身上的金光符咒越来越黯淡,那毒蛇模样的百兽堂好手阴森森的游走,就等金光褪去那一瞬间便要用奇毒放倒吴畏。 洛光洛影行动的圈子也越来越小,敌人倚背而战,各处影子出处都有敌人各司其职,肖碎田操控土石步步为营,渐渐的不能纵横往来。 其他两组堂主情况也是大同小异,被分派的敌人渐渐困住。 这至尊门的天地二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会之时已然颜面扫地,赌约又丢了蜈蚣街,自己在至尊门虽然地位高贵,但手中并无什么实力。 和那四天王不同,他们都是拥有万余帮众手下高手如云的一方诸侯,那曹操刚一亡故,其中原势力就已被其子继承。其他天王想染指都铩羽而归。 自己名义上身份比天王高上半级,但如何能升迁罢免了这帮手握重权的人,如果这次蜈蚣街再铩羽而归怕是在至尊门更加没了脸面。 看看战场局势已然明朗,自己这方虽然人手折损了三成以上,但以此看来再死上三成人手,这八位堂主今日也必定命丧此处。 如此精英骨干若被尽数剪除,江南烟雨楼的实力大损,明年这蜈蚣街怕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抢夺回来。 自己这方无非是一些散兵游勇,或被利诱,或被裹挟。死伤多少也不放在心上。 想到得意处天官大帝仰天哈哈大笑。地官大帝也是面露喜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见天际闪过一道烟花,光色纯白,犹如万朵杏花绽放在天空,杏花烟雨江南,正是江南烟雨楼的信炮烟花! 只听得一声甜腻腻的巧笑,神针飞线如电般往来穿梭,瞬间就把围攻吴畏那几个怎么击碎都爬起再战的持斧巨汉缝制到一处,就像是一座扭曲恐怖的肉山在蠕动。 轰然炸响间,步步为营围拢洛光洛影兄弟的土城壁垒被炸成碎块。就见有落雁门数位高手在高处将重型气弹雨点般掷下,炸的敌人鬼哭狼嚎。 那肖碎田首当其中,本已受伤行动不便,被气弹集中攒射登时被轰成碎块。 公孙兄妹被几个炼就诡异飞伞的敌人封住了攻势,正在窘迫。 却突然感到身边气温骤降,公孙柔的水鞭变成一截截锐利无匹的冰凌飞射 鬼伞,只一瞬间已经被冻的脆化伞面被射成碎片,兄妹二人水火长鞭又迎风而长,正是楚楚的冰霜劲气。 那“无中生有”的王无李有二人却是尴尬,驰援一到,群贼本就是乌合之众,立刻翻身而逃。 这下敌人杀气消退,自己出击劲气颇为羸弱,只得做那壁上观。 天地二官初时见了此景一惊,但看清楚驰援人众之后却嘿嘿冷笑。 那天官大帝说道:“正愁江南烟雨楼留守人少,杀得不够痛快,又来了这么多不知死活之徒,今日来的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那地官大帝也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师哥,咱们多久没有自己动手杀人了,还记得当年你我纵横江湖杀伐决断的快事否?” 天官大帝哈哈大笑道:“记得记得,且与为兄携手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尽数除了。乳臭未干的丫头娘们须得留上一留。” 二人居然要撕破脸皮亲自下场,都存了杀光现场众人死无对证之心,狠毒淫邪丝毫不加遮掩。 就听高处有人朗声喝道:“老匹夫!痴活一把年岁却如此邪淫歹毒,今天就是你明年的祭日!” 抬头望去,正是那许飞立在飞檐之上。 天官大帝心里一惊,却又听到一个从容不迫,温和大气的声音:“二位今晚既然亲自下场,楚惊鸿少不得要领教一二。” 急忙回首,就见楚惊鸿与许飞遥相呼应,立在锣鼓大街东侧飞檐,正在微笑着看向自己。 原来这二人疾驰回援,楚惊鸿脚程更快,早就到了蜈蚣街,预伏好的侠义之士静等许飞赶到,放出江南烟雨楼独有的杏花烟雨信炮,便一起杀出。 两位大帝心里登时就凉了半截,明明看这二人被遇刺的长生侯调走,等了半晌估计走远,一路上那么多的探子暗桩也没有一人发出消息,这二人却犹如神兵天降。 此时话已出口,在这群雄面前若是怯战逃遁,且不说失了脸面折了威风,就是回到至尊门如何交代,折损如此多的人手,自行逃回怕是自己兄弟二人性命都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天官大帝大喝一声:“尔等休要猖狂,那姓许的小子,在大会之上你耀武扬威出尽了风头,怕是眼高于顶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吧,今日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如同一只怪鸟平掠而出,直取许飞,这一击其势如电,且怪异非常,非是纵跃,更不是飞扑,真犹如一只怪鸟般展翅飞至。 许飞嘴里发狠,心里却如临大敌,知道这天官大帝乃是成名近五十年的江湖前辈,平生罕遇敌手,地位犹在天王之上,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见敌人扑到,当即从飞檐侧跃而下,避其来势,却见这天官大帝一击不中,身姿如同翱翔之铁鹰钢隼凌空极速回旋。 倏忽之间,指爪已经像是钢钩铁齿突破金刚不坏的劲气,在背后抓出三条血痕! 只一个照面许飞已然挂彩! (本章完) 四八章 金鹏 转瞬间许飞已然挂彩,如果没有这金刚不坏劲气,怕是现在脊梁骨也已经给抓了出来,此人竟能在空中任意翱翔回旋,令人匪夷所思。 天官大帝也是甚为惊讶,自己这天官大帝称号乃是因为自己劲气能像猛禽一般成为天空霸主。 几十年的历练让自己劲气精熟通达,不管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在他的眼里都是只能在地上爬行的蝼蚁。 此人原本是“百兽堂”的掌门,帮里皆是天生具有百兽天性之人,偏偏他却独辟蹊径,顿悟这天空霸主之劲气。短时间能在百丈高下任意翱翔,指爪专破各种护体劲气,捏碎顽石抓裂钢铁如摧枯拉朽。 被至尊门许以高位重金拉拢了过去,是以这“百兽堂”一直是至尊门的急先锋。 许飞吃了这亏更不犹豫,如意神兵即刻握在手中,左手虎头铁牌护住身躯,右手金背砍山刀,九个刀背上的金环迎风“格楞楞”做响,就像那熊熊燃烧的斗志。 天官大帝劲气能翱翔百丈,一击不中即可远遁,敌人若是逃命决难逃过这天上居高临下的追击。 因见识过许飞如意神兵的厉害,一见兵器在手即刻高高飞起,飞速盘旋到身后死角疾冲而至。两只鹰爪抓向对手的腰椎后颈。 许飞知道这“百兽堂”劲气虽然不是武功,但效仿猛禽恶兽,天生的矫健机敏,诸多象形武学也都是取自天地之间的诸多事物,断断不可视。 等得两只鹰爪离自己只有半尺疾冲向前一步,左手虎头铁牌“黑云压城”向后封住对手来势,右手金背砍山刀隐在铁牌之后急刺对方脉门。 此招式乃是藤牌刀手克制单手兵刃的招式,不求击杀敌人,而是先废其肢体,制造伤患,许飞此招是久战的路数,遇到强敌沉稳老辣,在武学的想法上已经脱胎换骨。 天官大帝攻击的发力已老,回不过手来,但心念转处身子已然飞旋掠开,旋即高飞数丈,以上弑下,凌空扑击。 每一击都从诡异角度攻击许飞的防守死角,每一击都飞掠如风带着极大的冲击力,每一击被对手防住即刻飞冲远遁。 只有天官大帝肆意的猛攻,飞掠盘旋带起的飓风卷的屋瓦如雪片般卷起,空中的敌人犹如一只妖魔幻化成的巨大铁鹰,遮空蔽日,整个蜈蚣街都笼罩在急速穿梭的影子之下。 许飞的虎头铁牌金背砍山刀,将浑身上下护的风雨不透,只做咫尺之内的攻防,未思进先思退。 虎头铁牌封挡拍砸,金背砍山刀点刺撩削,举重若轻,将专破重甲的砍山刀使用的灵便巧妙,打定了做持久恶斗的打算。 群贼本来被江南烟雨楼的计中计包围,士气已然快要崩溃。 此时一见天官大帝如神鹰般,压制的许飞守多攻少,一起喝起彩来。诸多英雄见了也是面有忧色,只有那楚惊鸿还是淡淡微笑着掠阵。 只听那天官大帝一边飞掠狂攻一边说道:“姓许的子,在耗费我气力以待反攻是吧?明告诉你,天空就是我劲气之源头,别做那痴心妄想了。你就是一只在地上爬行的蝼蚁,如何和我这天空之霸主相提并论!” 原来这天官大帝劲气颇有特异之处,只要迎空飞起,劲气便如无穷无尽一般,飞冲盘旋利用的气流波动即可做到,颇能久战。 许飞并不答话,门户守得风雨不透,也不将如意神兵变化使用,好像是已经被天官大帝压制的没有办法,陷入了苦战一般无二。 天官大帝越飞越快,愈攻愈猛,恨不得一爪将许飞撕裂。眼见对手立足之地已经越来越,只能站在屋脊尽头装饰的兽头上立足。 当即一个飞冲将兽头抓成碎块,逼迫许飞只能向地上落下,见对手人在半空无从闪避借力,天官大帝一飞冲天数十丈,迅即夹飞雷临顶之势垂直飞落飞抓对手的天灵盖。 许飞人在空中无从着力,这一击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如铁牌硬吃这犹如泰山压顶的一击,必会被轰的猛砸地面,身受重伤。 这一击天官大帝将自己的劲气催谷到了极致,倾尽全力全速下扑,就算对手挡住了这一抓,可这力道在半空无从引导,已经是把猎物逼到了死角绝境。 速度快到天官大帝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颤动,须发都笔直的朝向天空,狰狞的笑容像是马上就要享用猎物嗜血的魔鹰。 许飞也笑了,像是猎人看见猎物落入陷阱的笑,又像是一个骗子得手后狡黠的笑,手中的如意神兵已经变成了一张神弓,此弓名曰“轩辕弓”又名“乾坤弓”,乃是轩辕黄帝所铸。 轩辕黄帝在上古选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精心制作了一张弓,与蚩尤大战是奠定胜局,立下奇功。 许飞装作对天官大帝的飞天劲气毫无办法,故意守多攻少让其误以为自己是欲消耗其劲气。然后渐渐退到绝地,天官大帝果然中计,击碎落足地点,然后利用飞掠的速度高度欲一击定胜负。 等其全速下扑再无变向躲避之余地时,如意神兵幻化成神弓,人在空中身姿气息不乱,左手如托泰山,右手怀抱婴儿,当真是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 天官大帝正在狂喜得意时突见星光一点,正是箭矢反映的星光,许飞好似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再想飞旋闪避已经无有余力,神箭已经“嗖”的一声穿云裂石般射到眉心。 只听大叫一声,天官大帝被神箭射的倒飞天空,鲜血喷洒下来,摔落在远处一房顶之上,屋脊都被砸断了一大段。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心里都经历了大起大落,都以为许飞眼瞅就要重伤,只一眨眼,反而是天官大帝中计,在疾冲下扑之时劈面中了一只穿云神箭,眼瞅是不得活了。 众贼人大喜转大悲,而众英雄由惊转喜,楚惊鸿都被那许飞的演技骗了,看到如此情形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佯装不敌再败中求胜哪里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 演技之精湛,御敌之冷静,克敌之机巧都是身经百战的江湖老手才有的风范。 许飞轻轻落地即纵身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已经到了身旁。 用手点指说道:“你这残忍好杀之徒背信弃义,竟然欲杀尽今晚在场之人,何其毒辣,何其狂妄,今日便是你罪有应得。” 说完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盘古开山钺,高高举起猛劈天官大帝的脖颈。 就听一声巨响开山钺劈碎屋脊,许飞却摔坐在地,右侧肩膀上插了两根似有似无长长的翎羽,鲜血滴滴哒哒的将衣衫染红。 而那天官大帝凌空蹈虚立在空中,背后一双巨大无匹的透明翅膀上下扇动,每煽动一下众人都能感觉到气浪翻涌。整个街道都好像被笼罩在翅膀下。 天官大帝在空中高声说道:“许少侠果然少年英雄,竟能逼我用出这金翅大鹏的神兽境界,当真是少年可畏。这压箱底的玩意儿本想日后与楚门长生死斗之时拿下不世奇功,看来今日取下许少侠人头也是一般无二。” 再看这天官大帝相貌也起了变化,双目如同日月,眉心似有光华射出,头顶生出尖锐无匹光芒璀璨的利角,犹如金刚石造就的相仿。 背后一对若隐若现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每一根翎羽都如同宝剑一样锋利,双手已经变成如墨似漆般的黑色,透出沉沉铁色,指爪尖端锐利的发出湛蓝色的幽光。 就如那金翅大鹏鸟,又名云程万里鹏。一扇翅九万里纤云收尽。 许飞拔下两只翎羽缓缓站起,伸手点了止血的穴道,刚才自己以为必胜之时被敌所乘,心中大是懊悔,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鲜血迸流不能再拖延久战。 见了如此之多的敌人,如此之多的劲气,除了曹操那种极为奇特的幻术,其他的劲气越是登峰造极,越是犹如武功一般去繁就简,朴实无华。 这天官大帝举止行动皆如同会飞的武林高手一般,虽能力强悍无匹,犹如神魔,但万变不离其宗,终归还是一招一式的搏杀。 而自己自幼勤学苦练,练就的就是这一身武学根基。今日一战需当抛弃杂念,以堂堂正正的本事克敌制胜。 此间的难处就是对方一击不中即远遁千里,如不能勘破此结,实难赢了这个又更上一层境界的天官大帝。 想到这里如意神兵迎风化成神弓,虚拉弓弦无形劲气被激射而出,天官大帝微一抖肩,宝剑翎羽飞射而下,在半空对射相撞一阵连天爆响。 就在这空气颤栗抖动的背后,状若金翅大鹏鸟的天官大帝飞扑而至,人还没到,气流已经把地面吹荡的发出颤抖。扑击的速度力量远远胜过刚才。 却见许飞一抖手神弓变成链子钢鞭,已缠绕其手腕手臂之上,天官大帝根本不躲不闪,任其缠绕,因为自己的鹰爪已经按在对手的胸膛。 立刻就要挖出心脏! 四九章 鬼影 在这生死一瞬间,许飞的胸口好像是被看不见的重锤敲击,突然向下凹陷了两寸有余,同时深深吐气又下陷了寸许。 有这三寸余的空隙,天官大帝这一爪就没捏到胸膛,把胸口的衣衫撕碎,左胸上深深地四条深沟一样的爪痕。血又流了下来。许飞几乎是浴血奋战。 如此大量失血体能消耗甚巨,必不持久,但许飞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许飞和天官大帝之间如意神兵已经化成了一条细细银链,两只镣铐已经将两人手腕锁住,连在了一起。 刚才兵行险着先用易筋经的移转经脉血肉骨骼之法,再加内功吐纳,将这必杀的一击用负伤的代价终于化解。 而如意神兵将缠绕在天官大帝和自己手中握的鞭柄变成镣铐,两人无法分开,再也不能任意翱翔远遁千里,天官大帝最大优势飞空劲气已然被破。 但是天官大帝不以为意,看着这个浴血苦战的对手,自己虽不能翱翔天际,对手同样也没有回旋余地。 自己金翅大鹏鸟的鹰爪威力更胜刚才,捏熟铜如同烂泥,攥生铁犹似土块。日月神眼观急飞蚊蝇大如茶盏,慢如蜗牛。 双翅羽翼收起附在身上,神兵难入,水火不侵,对方不幻化兵刃想是伤不了自身。 再看看这个肩膀胸口不停流血的对手,不用说动手,怕是站着都是万分辛苦,想到此处,喋喋怪笑。 开口说道:“不知死活的子,你知道多少成了名的英雄被我一根根捏断骨头,抓碎关节时惨叫的有多么滑稽么?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在我手里就像是雄鹰眼中的老鼠,今天我要让你叫的比以前任何一个都久。” 话毕左手鹰爪疾伸抓向许飞天灵盖,欲一把就将其捏的头颅半碎,然后慢慢折磨。 许飞静立不动,待到对手鹰爪已经压顶,“金丝缠腕”轻轻巧巧的将对手爪势拨偏,就手“穿云拿月”已经按住对方指掌的关节之处,逆反关节向回一送,天官大帝就觉得自己猛烈一击如同泥牛入海,紧跟着腕部关节一阵剧痛,急忙拼命抽手。 许飞并不追击,左手微微抬起,指掌微开,右手掌心向天,手指半拢,三指伸出做龙爪之态,正是擒拿手法。 左手护身只做尺半距离的攻防拆解,三十六路擒拿。 右手攻敌分筋错骨,正是少林正宗龙爪擒拿手。 天官大帝眼看就要建立奇功,却见对手摆出古怪姿势,虽然一举一动看的明白,但一个照面自己的手腕险些被折断,心中又是不忿又是焦急。 大吼一声双爪从各个角度急抓了过来,尖锐的破空之声像是要把空间撕碎,爪风把地面墙壁都扫出横七竖八的痕迹。 许飞就在这暴风中心见招拆招,以慢打快,只在尺半距离用巧灵活的手法拨按钩挂。让死神贴身而过,身体被尖锐的爪风扫的不时出现血痕。 斗到酣处只听一声大吼,天官大帝扶着左手满脸都是冷汗,只见那无坚不摧神鹰铁爪左手的指已然耷拉了下来。 原来许飞固守不攻,不多时已然对敌人的攻势来路看的心知肚明,看准机会,待天官大帝左手抓向右肋之时,使了一个“罗汉捧果”顺着对方来势捏住手指向上一托,利用敌方冲击巨力,登时就把这坚如金石的鹰爪折断了指。 一击得手得理不饶人,转守为攻,龙爪擒拿手“摘星捧月”捏向天官大帝下颚,左手“张飞扛梁”急拿敌人左肩,双手如蝴蝶穿花,抓,拿,捏,勾,多重擒拿手交替运用,招招都奔向敌人关节要害。 那天官大帝鼓足余勇,以爪对爪,只过片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左手腕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定睛一看,断骨已经从腕部皮肤伸了出来,不由得惨叫了出来。 许飞笑了:“若论这惨叫还是天官您响彻云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只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戛然而止岂不辜负了在场英雄的殷殷期望?天官且聊发那少年之狂,慷慨悲歌一番才是。” 说到此处,揉身而上,双手如闪电般攻至,天官大帝已经只剩下单爪可用,更是左支右拙,只片刻功夫“咔嚓”一声,右膝已被扭成侧弯。 这分筋错骨手专伤人关节要害,中者痛彻心扉,绝难再战,这天官大帝一看必败无疑立刻展开翎羽巨翅,欲飞空遁逃,却听“哗楞楞”一阵响亮,那铁链已经被许飞在左手缠绕了数道,用脚牢牢踩住,自身的影子化为巨桩契子打入地内。 这天官大帝只飞起不到丈许就给拽了回来,刚一落地,许飞已经撞入敌人怀里,在这不足盈尺的距离内,爪捏,脚踩,膝顶,胯打,那“咔嚓咔嚓”的断骨脆响和惊天动地的惨叫凄嚎让人听得惊心动魄。 当这犹如地狱中的曲声静寂下来时,天官大帝已经像是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除了头颅已经不成人形,却还没有咽气,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叫嚷,只是声音已经发不出来。 这个惯用捏碎对手全身骨骼杀人的魔头,今日终于被以牙还牙,自食其果。叱咤江湖五十余年,视天下英雄如鼠辈的天官大帝现在全身骨骸尽碎瘫在地上,真是恶有恶报,天道循环。 许飞受了胸前一记重击,皮外伤看起触目惊心倒是无有大恙,可爪劲凛厉已经伤了心脉,虽无性命之忧,但需运功调养多日方能痊愈。 就见那地官大帝走到天官大帝跟前,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那天官大帝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只听其低声说道:“许少侠智谋过人,手段了得,老朽今日已经不做他想,只求在这风烛残年讨教少侠劲气精妙。” 这楚惊鸿在旁边掠战,哪能让自己的兄弟浴血苦战后再被敌人趁虚而入,当即把话接了过来。 哈哈大笑道:“久闻这至尊门手段卑劣,万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偌大年岁的江湖前辈居然用起车轮战来,楚某技痒愿意领教。” 地官大帝说道:“自当如此,如此讨教了楚门长高招之后再与许少侠了结恩怨也是公平。”言下之意竟然是轻易就能打发了楚惊鸿。 就见这地官大帝伏下身躯,两手按在地面之上,阴森森的对楚惊鸿说道:“你可知此地是什么所在,此乃蜈蚣街中心路口,历朝历代建都于此都在此处杀人,经年累月被砍头腰斩弃市凌迟的不可计数。若是在别的地方楚门长神功盖世,老朽自是难撄其锋,可在此地,就是金身罗汉如来佛祖老朽也不放在心上。” 就看地官大帝身上穿的宽袍大袖和长长的须发无风自动,就像是地底阴风向空中狂飙,一张老脸也渐渐的变成惨绿色,周围的空气鬼气森森,阴风阵阵,耳边像是有无数阴魂野鬼似有似无的哭嚎。 在场的诸雄都是刀头舔血,见惯了厮杀恶斗的江湖人,可是一个个都感觉心里发怵,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 地上横七竖八死去的贼人都像是被微风吹动的落叶动了起来,刚刚死去的天官大帝尸身也缓缓抖动抽搐。就像是人间变成了酆都鬼城。 楚惊鸿静立不动,任由地官大帝吸取冥府妖气,突见一阵妖风鬼雾,地官大帝无声无息的向楚惊鸿飘荡过去,一抬手似有似无的妖气向楚惊鸿侵蚀过去。 只一刹那,楚惊鸿已然现在十丈开外,且看这地官大帝如何。就看那阵妖风无声无息却瞬间把对手适才站立的数丈许围内侵蚀而过,并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但过了片刻,一阵风吹过刚才被妖风侵蚀过的墙壁地面都化为齑粉随风飘摇。 这妖气无声无息但诡异莫名,如果人在其侵蚀范围内会怎么样?是奇毒腐蚀,还是劲力碾碎?无人知晓这地官大帝这奇诡莫名的劲气缘由。 众人一见都纷纷后撤,腾出一偌大的圈子供二人较量。 楚惊鸿见了刚才的景象也是暗暗心惊,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只要沾上一星半点怕也难幸免,现在凭借刹那劲气倏忽来去躲避这无声无息的妖风,只有若有若无的妖鬼哭嚎和武者对杀意感知才能判断其来势。 地官大帝动作大开大合,声势迫人,实则正在卖弄破绽引诱楚惊鸿近身突袭,在身边丈许已经预先伏下了浓浓妖气并不发出,就等楚惊鸿一头撞上自行化为齑粉。 但楚惊鸿并不急于进攻,一道白光游走不定,观察敌人的妖气动向,见四周妖气弥漫,人在范围内心悸恍惚,像是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吸出体外。 地官大帝诱敌半晌却不见对方中计,大喝一声身子伏低,已经将半截手臂插入土内,发力一扯拽出来肉眼可辨的鬼影,极为黯淡的惨绿色荧光下,森森鬼影游走飘忽,忽快忽慢若有若无的从四面八方追击楚惊鸿。 鬼影无有形体,穿墙破土而出,经过的物体都慢慢垮塌变成齑粉。 楚惊鸿被鬼影围攻左穿右插的闪避。 脸上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 五十章 箴言 面对无法触碰无所察觉森森妖气,楚惊鸿笑了,像是洞破这地官大帝的劲气玄妙所在。 “果然是前辈,这等森罗妖气不知要耗费多少年头,杀害多少生灵方能大成,可天道自古邪不胜正,这等邪法以屠戮生灵为快,以冤魂怨鬼为饵食必遭天谴。” 这蜈蚣街乃是最繁华所在,楚惊鸿刹那间白光闪电般往复倏的站住,左边腋下夹了两个大大的木匣,正是药房用的存药之物。 只听那楚惊鸿喝道:“阴韭幽!你恶贯满盈,今日还想活命么!” 此话一出,群雄皆是一惊,原来这地官大帝纵横江湖数十年,却没有人知道其真实姓名。 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大事很少抛头露面,和那个嚣张跋扈的天官极为不同。 再看这地官大帝脸上从得意的狞笑转成惊愕,恐惧,疑惑的神情,颤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 楚惊鸿踏前一步,朗声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本是殷家第九代传人,却偷练邪法劲气,宗族觉察欲废你劲气命门,你却施展这妖法邪气将自己同宗同族的进百口性命尽皆屠尽,改名换姓入了至尊门,可惜天恢恢疏而不漏,今日就要让你偿还血债!” 原来这阴韭幽是阴家第九代传人,这阴家世世代代都有传人天生悟道,劲气是将先人祖宗祭拜供奉,然后与之心灵相通,气脉一体,得祖宗之庇护,获世代累积之劲气。 与人交手之时,历代先辈祖先都把自己的劲气,精神,战意,斗志叠加在使用者身上,越是对家族家风的认同崇敬,越能发挥出无穷威力。 可是到了阴韭幽这一代,因为其交友不慎,走上了邪路,贪图享受花天酒地,凭借自己的劲气强取豪夺,杀人越货。 可是这家族世代相承的劲气却越来越不堪使用,动则激发不出,或又是威力太。 皆因殷家世世代代都是侠义中人,如此行径的后人借用祖先的力量自是无法做到心意相通,气脉一体。 这阴韭幽发现之后也慌了手脚,因为这些年头已经作恶多端,江湖仇家甚多,如果劲气不达性命都难保。 但其人乃是一个天生聪慧,悟性极强之人,自己独辟蹊径,将劲气由与先人祖宗心意相通,改成自行吸取冤魂怨鬼。 开始时自己夜间偷偷到郊外的乱葬岗吸取阴气,慢慢的吸收了众多邪气,人变得更加暴戾阴狠。 然后就开始自行杀人吸取最强烈的怨气冤魂,一次比一次杀得多,一次比一次下手残忍,为了让邪气更加凛厉,每次都故意用残酷的手段折磨被害之人,手下的血债累累实在是罄竹难书。 但多行不义必自毙,楚惊鸿早已通过多年的探寻知道其真实身份,可是地官大帝也对危险极为敏感,有所察觉后便深居简出,再加上从不落单,自身本领又是一等一的强悍,极难找到除恶的机会。 今日楚惊鸿一语道破这阴韭幽的来历,地官大帝犹如被千斤重锤击打了一般,一时间斗志溃散,只想逃命要紧。 可这刹那生灭的速度谁人能够逃脱,眼下之计只有拼尽全力杀了这楚惊鸿,然后凭借这触之即刻变成齑粉的妖气护身,逃出这蜈蚣街再做他想。 想到这里也不发话,催动冤魂妖气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欲让楚惊鸿避无可避。 却见白光如同风驰电掣在这数十丈方圆如同惊虹般往来穿梭,随着这道白光,一片片朱砂色的红雾飞扬挥洒,只片刻楚惊鸿已经将这朱砂红洒遍了整个战场。 众人不明所以,有神农派的英雄用手指捻起来细看,原来是朱砂,此物朱砂能辟邪是因为邪生于阴、存于阴、发于阴,人受于阴则会阴阳失去平衡,就会存阴、受阴、生邪,不能正道。而朱砂在医、道中称之为极阳之物,具有平衡阴阳气场之功能。 朱砂虽然可以辟邪,但阴韭幽这妖气怨鬼能被这药房中区区药物克制么? 只听那阴韭幽一阵的狂笑不止,张口吼道:“楚惊鸿,我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费了这么大劲,居然是区区朱砂,若是这等俗物都能克制我的妖魔之道,那岂不是请个和尚老道便能将我打发了?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狂笑如同夜枭鸣叫,震得众人耳膜发疼,但笑声越来越,慢慢的平寂了下来,阴韭幽已经满脸冷汗,手脚发抖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用了什么妖法!” 再看场地上的游荡冤魂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阴韭幽身上的惨绿荧光,和鼓荡袍袖无风自动的妖气也归于无形。 阴韭幽愣愣的站在场地中央,气度萎靡,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腰背都佝偻了起来。 楚惊鸿脸上带着嘲讽鄙视的神情望向这个恶魔,缓缓说道:“当日你屠灭自家满门,却留下了一个活口,虽深受重创不久便因为伤重不治而亡,但临死之前把你的恶行血债告知他人,尤其你的劲气擅改先辈祖宗之修炼,虽然霸道凛厉,可也有致命的弱点,你看看这地上都写了些什么。” 这阴韭幽四下观看,只见街道房屋墙壁屋顶到处都是巨大的文字,仔细辨认之下,都是草书的六字箴言,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箴言又称六字大明陀罗尼、六字大明咒、六字真言、嘛呢咒,是观世音菩萨心咒,源于梵文中,此咒含有诸佛无尽的加持与慈悲,是诸佛慈悲和智慧的音声显现。 其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此咒即是观世音菩萨的微妙本心,常诵具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和利益。 此六字箴言正是这妖风邪气的克星,又用这辟邪朱砂写就,偌大的战场再也无一丝一毫的阴气可供阴韭幽抽取使用,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老迈腐朽的躯体瑟瑟发抖。 这楚惊鸿早已知道这阴韭幽劲气的致命弱点,见其施展立刻用刹那劲气从药房取出大量朱砂,在这偌大的战场纵横驰骋,挥洒写就无数处六字箴言。 封住了邪气便是封住了阴韭幽的力量源泉,那殷家家传劲气虽然没有阴韭幽的妖法霸道,但代代传承,积沙成塔,使用时正气凛然绝无被克制之可能。 阴韭幽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邪气已然封住,难道要凭借这老迈身躯对敌天下英雄中首屈一指的楚惊鸿么?不,还有办法,自己还有家传的劲气,事到临头也只能使用此技来保命了。 想到这里双手合十,默念先人祖宗名讳事迹,使用起自悟道的劲气来。就见身边隐隐有无数身影,如梦似幻,飘飘渺渺聚集到阴韭幽的身边,然后一个一个重叠在体内。 楚惊鸿并不轻敌,凝神迎战,却听那阴韭幽突然叫道:“我…我错了,不要,不要杀我,我是阴家的后人啊,饶命,饶命啊。”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凄厉的惨叫,像是被冤魂索命一般。 就看那阴韭幽的躯体慢慢的扭动,反常的伸展蜷缩,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扭动一个破布娃娃,只过了片刻,这叱咤江湖杀人无算的阴韭幽双目圆睁肢体扭曲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至尊门的天官大帝和地官大帝双双毙命,剩下的群贼哪里还有斗志,但在群雄环视之下怎么会有什么逃命的去路,尤其江南烟雨楼楚惊鸿和许飞俱都在场,一个个面如死灰,都有了绝望弃战的念头。 只听楚惊鸿在高处高声说道:“尔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本当今日除恶务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晚死的人已经够了,望尔等回去细细思量,与那至尊门同流合污有什么益处,不过做那他人刀枪,任其驱使罢了。” 许飞一听要放群贼当下急了,向楚惊鸿说道:“大哥,除恶务尽,在场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那日在那江湖亲善大会弟亲眼看到这帮贼人一个个跳出来给至尊门做那帮凶打手,不能放。” 楚惊鸿拍了拍许飞的肩膀说道:“兄弟嫉恶如仇,为兄甚是欣慰,可是这江湖上的权利倾轧有些门派实难独善其身,有不少人都是被裹挟在内,更有一些是被威胁所致,并不尽是穷凶极恶之徒,今日将其放回,在江湖上也会大大动摇至尊门的威风,这帮人自有替咱们扬名之人,有些还会改换门庭。” 许飞听了方才明白,这江湖之上泾渭分明不如此消彼长,楚惊鸿深谋远虑,自己还是有很多要多多学习请教之处。当下也不再多言,将众贼人尽皆遣散。 尘埃落定,处理完毕已是夜半更深,楚惊鸿说道:“为兄在此据守,虽至尊门元气大伤,但为提防其反其道而行之再做偷袭不得不防,兄弟可速去探视长生侯。” 许飞其实一直心急如焚,听了这话也不客套飞身上马,打马扬鞭奔南边去了。 这长生侯不知是生是死? 五一章 红叶 许飞快马加鞭丝毫不惜马力,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自己与长生侯情深意切,此时不知伤情如何不心急,据探子消息是中了“赡蠱堂”高手的手段,更是心内沉重万分。 那娄天钩手段如何自己虽莫名其妙,但那多年炼就的蠱人可是厉害非常,长生侯劲气本无防身之功效,中了此等手段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不顾身体多处受伤,飞身下马,施展轻功配合劲气向长生侯所在位置奔去。 长生侯现在一处分堂的密室中静卧,呼吸均匀面色如常,但躺在床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活人气息,像是一个会喘气的死人。此等异样感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真切的体会到。 旁边一个长发少年,正在默默的伺候,正是那“赡蠱堂”炼就的怨鬼少年。但此时少年眼神平和清澈,清秀的面孔像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皮肤上毒疮疤痕已经消失不见,正在关切的注视着长生侯。 就在此时就听门外一声响,许飞已经撞开大门飞驰入内。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属下将许飞引入密室,抢步进来见那长生侯诡异的状态,心里一沉。 听旁边伺候的属下低声通报,原来这马堂主被几个敌方高手突施偷袭,伤虽不致命却也十分沉重,属下用飞鸽传书通报此事,请长生侯前来医治。 行至李家巷时忽然有众多高手来袭,护送的两位堂主奋力迎战却也敌众我寡落入下风。长生侯远远的被一形似“赡蠱堂”模样的高手洒了一缕粉末。 前日被长生侯修复“赡蠱堂”的少年也一同此时前往,突然出手,来去如风,杀法凛厉,只片刻就击杀了三个敌方高手,可是等杀散敌人却发现长生侯已然沉睡不醒,虽然气息均匀面色如常,但不论是谁一眼望去便有活死人的感觉。 许飞听了忙问道:“门内有何良医?如何破解这等古怪邪法?” 门人低声道:“京都内的名医俱都连夜请遍,皆无办法医治。” 突然那个被修复的少年说道:“长生侯是被巫蛊之法封闭生机感官,所以变成了活死人。” 此话一说倒提醒了许飞,这个少年乃是自幼在“赡蠱堂”长大,对种种巫蛊之术自是了如指掌,当下问道:“如何解法?可有性命之忧?这个这个…兄弟如何称呼?” 那少年低声说道:“我叫周云,此法无有性命之忧,只是也和死人没有半分区别,赡蠱堂的手段都是阴狠毒辣,中了蛊毒断无生理,但这个非是赡蠱堂的蛊术,此乃草原上信奉萨满的白乌鸦一族的术法,并不致命,只是会陷入无尽的长眠,只有本族的巫师才能解救。” 许飞听了恨恨说道:“又是一个为虎作伥的势力,必铲除之。” 那周云却道:“白乌鸦一族不是坏人,他们都是草原的部族,身份高贵,天生纯良质朴毫无心机,世代都是草原各部族尊崇的巫师一族。此次侯爷被白乌鸦一族施加术法,多半是受了赡蠱堂的蛊惑,或是有什么误会。” 许飞问道:“如此说来,何不遣派门人速去那草原说明原委,取来解药。” 周云低了头默默不语,半晌道:“白乌鸦一族性情质朴,但都是尚武的高手,几乎没有中原人士打过交道,此事怕是不易。我在赡蠱堂之时虽然看起来木讷呆滞,但心里神志清楚,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记在心里。” 许飞心内明白此事只能从长计议,只得嘱咐周云要心谨慎保护好长生侯。 周云知自己能重见天日多亏了长生侯,自己家里又被赡蠱堂杀尽无有归处,把长生侯当成了再生父母一般,自是万般应诺。 过了数日蜈蚣街大局已定,江南烟雨楼的势力牢牢在此扎下了根基。楚惊鸿也过来探视了长生侯也是一筹莫展。 许飞也将王诺大人和自己说的朝廷事宜与楚惊鸿说了,二人细细商量。 此时时局动荡,外族入侵,陈贺之将军在外迟迟不归,这庙堂之上太师秦刺柏勾结至尊门董天王,封了天师职位可上达天听,又有魔神吕怖做武力依仗。周雄起宰相虽然文武双全却独力难支。 而今之计若此局面僵持,便等陈贺之将军回京再做计较,如京城有变即当联合周雄起宰相对抗奸佞。 可惜周雄起这人世代都是高官,轻视江湖只做那庙堂的势力争斗,与江南烟雨楼也是不冷不热。长此以往如突发状况怕是会有什么隐患。 这许飞毕竟年少,此等庙堂上的暗流汹涌哪里明白,听到此处只明白了个大概,言下之意若对方没有突发事件还是静观其变。 于是开口对楚惊鸿说道:“这长生侯与我交情莫逆,算是忘年之交,见其生死不明实在是忧心如焚,那前赡蠱堂的少年周云却懂得解救之法,既然京城暂时平静,弟想与周云去寻白乌鸦一族得那解药,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楚惊鸿说道:“此事我已详细问过周云,赡蠱堂与那白乌鸦一族虽然行事方式大相径庭,但施展的手段颇有类似之处,都是用各种稀有罕见的奇花异草或者虫豸加以劲气提炼,只是一个用来杀人害人,另一个是用来给草原勇士施法祝福。” “此族人性情淳朴善良,但十分的尚武,性情刚烈,容易发生误会,兄弟想去为兄知道拦不住你,但此一去来回近两千里,即便沿路上频换快马,去了顺利妥当,怕是也要一月来回,为兄实在是担心。” 许飞说道:“此去弟必定不与人争执,凡事忍字当先,寡言少语,大哥放心。” 楚惊鸿看着许飞也不说话,不多时俩人同时笑出声来。 楚惊鸿笑道:“兄弟若是能寡言少语,凡事忍字当先,那太阳必是西出东落尔,此去万分心便是,那周云跟随赡蠱堂多次去白乌鸦的草原交换药物材料,互通有无,此去带上他当做向导必能节省时日。” 许飞也对周云十分有好感,当下应了。 等楚惊鸿生灭剑出鞘损耗的元神康复如初,许飞周云二人准备了马匹盘缠,带上了礼物药材等等见面礼,告辞了江南烟雨楼的众人前往草原,依依惜别十里相送自不必细说。 此时离秋分已经过了月余,正是秋天的最后一个季节霜降。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清晨时分行路寒气沁透衣衫,道路之上一层灰白色的薄霜。 此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冷,豺狼开始加紧捕获猎物补充储存过冬的膏脂。草木也纷纷变黄,落叶缤纷,大地蒙上了一层金秋之色。虫豸也都停止了鸣叫,蛰伏与土内,冬季要来了。 路上行了数日,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二人都是少年,体魄强健,也都忧心长生侯中的术法,长此以往会有隐患,故都是清晨即起,掌灯时分才打尖住店,午间在路上都是寻个茶饭酒肆胡乱吃些,若是错过了就在马上吃些干肉馕饼,尽量多赶一些路程。 这一日正在行进,道路两边的杂树慢慢都变成了枫树,再往前行便是一颗杂树也没有了,皆是高大的枫树。 此处已经地处北方,气候比京都更加寒冷了些,经了霜降时节,火红的枫叶挂满了枝头树梢,像点燃的野火般在这山路蔓延,染红了这山谷江岸,也染红了萧索落寞的秋天。 那周云自幼便像傀儡一般任由他人操控,偏偏神智清楚,从没有享受过自由自在的感觉。 今日见了这如火的枫叶,像个孩子一样跳下马来,东捡一片,西寻一枝,开心的神情挂在脸上。 许飞心里酸楚,自己也是一个孤儿自幼被镖局抚养成人,今日见了这周云如此开心,就像是天涯内两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一般。 只听那周云说道:“我每年都跟随赡蠱堂走这条道路一个来回,但却从来没有福气摸摸这些红叶,离近了看这叶子好美啊,许少侠也下来看看嘛。” 许飞笑道:“如此称呼太见外了,你我兄弟相称便是,我叫你云弟,你就叫我大哥就好。” 心内暗想自己还没到二十,居然收了一个弟弟,真是造化弄人。 那周云寻了半天,找了几片红的毫无瑕疵的叶子给了许飞,自己也留了几片夹在礼物的夹层之中,宝贝一样保存妥当。 许飞见了,心里又是觉得好笑又觉得酸楚,任由周云开心胡闹,那周云熟悉路径边并肩骑行边对许飞介绍了起来。 “大哥,这里叫做红叶谷,是一道峡谷再往里走十余里,群山环绕中却是极为广大的平原,里面有数万人口但却无有城池,是朝廷最大的粮食出产之地,这群山环绕里面有两片巨大的平原,吴泾江从这红叶谷贯穿两片平原再穿过山脉向北去了,两片平原都呈圆形加上这狭长的红叶谷,状如葫芦,所以得名葫芦山。”正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红叶谷底部。 前面突然有关卡拦路。 五二章 首富 此处关卡非是官府设立,在这葫芦山内良田千顷,务农的佃户数万之众,却皆都是一人之田产,便是此异世首富芝天运。 此人财力富可敌国,但其人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只求财富金帛,庙堂江湖全不过问,闷头发其大财。 运气又好到匪夷所思,把这世间商机把握的恰到好处,用了半生财富已经富可敌国,但芝天运此人除了财富毫无半点其他兴趣,比那金满堂的左右逢源更是低调。 在那知天命之年花费了惊天的巨资开辟山道,将财富尽皆搬去这葫芦山。把这宝葫芦的沃土平原打通利用起来。 然后就是年年贡献出海量的粮食,尤其以稻米居多,从水路将这粮食运往全国各处,做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土财主,经商事宜都不涉足了。 芝天运财运通达却人丁不旺,家里只有一独子,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这葫芦山都没出去过。 也知自己财富容易惹歹人觊觎,所以花费巨资请了众多劲气能者看家护院,但大多只集中在两条出入道路上。越是靠近芝天运自家宅邸,越都是淳朴乡民佃农。 这葫芦山只有嘴部的红叶谷和葫芦底部的巨藤岭两条通路,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的群山环绕,易守难攻,想那芝天运也是看上了此处才举家迁居。 许飞虽未走过这条道路,但是在动身之前,楚惊鸿已经把沿路的风土人情,关卡要点捡紧要的说了,所以并不在意。 下马缓行到关卡之处,有两个巡查之人过来问话,皆是身穿青色衣衫,面色淳朴一看就是乡间良善的农人。 问了来历,将那江南烟雨楼的信函递上,便挥手放行。原来楚惊鸿早已经派人到此预先打通关节,所以妥妥当当进了入口。 看那山道两边数个凉亭阁,都有不少目光精悍的高手驻扎,端的是财大气粗,请的看家护院不亚于江湖大门派的力量。 过了红叶谷口眼前豁然开朗,这葫芦山内部的平原居然一眼望不到头,四周的群山都似远了。两人骑马沿路而行,只见一个个村庄镇店星罗棋布,处处鸟语花香,炊烟袅袅,如同桃源乡一般。 原来这芝天运虽然富可敌国,但为人极为温厚,收取地租甚少,佃农如果有了难处,减租免租是常有的事。 加上谷内沃土数千顷,还有吴泾江水脉,几乎是年年丰收,吸引了数万农民入内定居。 现在正是稻谷成熟季节,一层层金黄色的稻谷迎风摇摆,像是金色的海浪一般。 如此行了大半天才渐渐的看见山脉越来越高大,又矗立在视野之内。 周云对许飞说道:“大哥,这就是葫芦山两个葫芦肚子中间的关口了,过了这个山道就到了第二个山内平原,唤作葫芦底,比咱们现在走的这个叫葫芦头的还要大上许多呢,这里的主人芝天运宅邸就在那葫芦底。每年赡蠱堂换取药材的商队经过时,都要远远躲了才行,前后好多劲气能者押送,这次和大哥一起走终于可以走近见识见识了。” 说完了那种好奇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许飞也不由得好奇起来,颇想见识见识这世间首富的宅邸是什么样子。 不多时已经走到了葫芦头和葫芦底交接的山路,吴泾江贯穿其中,二人从河岸上的大道行了里许,眼前又广阔起来。此处平原果然更是大了许多,左右群山都若隐若现,可见距离之远,地域之大。 这葫芦底平原的村庄,比起刚经过的葫芦头多上了不少。且行间,就见前面影影绰绰的一片偌大的建筑。 离得远了之见灰青色一片,飞檐拱顶参差错落,再走的近些光是屋顶庑殿式顶、歇山式顶、悬山式顶、硬山式顶、攒尖式顶皆有建造,单檐和重檐错落有致更显得气派非凡。 再看斗拱梁柱雕龙画凤都是能工巧匠的毕生之作,哪怕位置最不起眼的木雕都堪称精品,无一处不用心,无一处不耗费巨资。 宅邸外墙高大坚实,数丈高下,都用的花岗岩石裁制整齐累积而成,中间黏连都用的糯米糕与猪血加以黏连的黏土石灰制成,坚韧无比。 那白色的粉墙,褐色的梁架,黑色的望砖,都是上等的材质,尤其这片宅邸向远处望去,其广阔的都看不到头,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二人都是不到二十的少年,哪里耐得住好奇心,轻轻催动马匹沿路向宅邸行去,这一条大道宽阔无比,修建的坚实平整,路边高大的名贵树木夹道而立,形成了一条林荫大道。 这条道路上却人影都见不得一个,二人愈行愈是忐忑,不明所以,硬着头皮终于到了宅邸的大门。 这大门宽阔比皇宫怕也不遑多让,只是门楼矮了一些,朱漆大门,数根两人合抱的乌漆巨柱撑起了门楼前高大的飞檐。台阶都是用的汉白玉,雕有细致的图样纹饰。 两人下得马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如此莽撞去拜访自然不够妥当,正在踌躇,却见大门侧边一门轻轻的开了,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穿了整洁的青色衣衫,上前施礼道:“二位贵客这是从何处来?不知有何贵干?” 许飞见有人应对赶忙还礼道:“老丈请了,我等二人只是路过之人,久闻芝员外富甲一方,宅心仁厚,适才经过这深宅大院不由得心生仰慕,一欲拜会芝员外,二也是见识见识这等气派。” 那老者听完笑了,手捻胡须说道:“二位一看就是不常出门之人,这芝员外从不在这宅邸居住,嫌这院落大而无当,住的不方便。只是偶尔有朝廷命官来此查验收成,预估粮产,才会在此招待一番,平日里都在离此不远的芝家村居住。那里都是芝员外或近或远的亲戚,人亲近,住的舒服踏实。” 许飞周云面面相觑,又听那老者继续说道:“这两日,二位也不要去见芝员外为好,唉。” 周云问道:“不知有何缘故?” 那老者说道:“还不是芝员外那宝贝儿子这几日又要下山闹腾,每次都鸡飞狗跳,这次更加变本加厉,定要娶什么亲,唉。”说到此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像是有什么丢脸的事情说不出口一般的神色。 许飞和周云二人也不方便询问,只得告辞悻悻而归,行了一阵,许飞说道:“云弟,这芝天运员外当世首富,居然不住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去和自己亲戚厮混,自家儿子也不住在宅子却是山上居住,明明独子娶亲天大的好事,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实在是古怪的很。” 那周云比许飞还上两岁,自幼无法接触红尘俗世,凡事都大惊怪,此事更是比许飞好奇上三四五六分。 当下就说道:“此事定有蹊跷,我看咱们不妨去看看什么情形,我等侠义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万一这芝员外有什么难处,咱们也好出一份力,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许飞心中暗暗好笑,心想这芝天运富可敌国,就看那红叶谷据守的高手便都是精兵强将。 就算有什么难事,哪里轮得到两个毛头子出手,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就坡下驴的说道:“嗯嗯,我看云弟心思缜密,又有侠义心肠,自当去探查一番,长生侯虽然被封住感官,但经脉气血如常,咱们日后加紧赶路就是。” 二人打定了主意催马奔向芝家村,这个村子离那大片宅邸也不过五里路程。 村子倒是不,有四五百户,且都姓芝。都是芝天运这一族开枝散叶的亲戚,家族里出了这么一个豪富,人又温厚,所以都搬进葫芦山一起居住。 有的早就出了五服,七杆子打不着,八钩子刮不到的也饶了十几个圈算是亲戚,这芝天运从不计较,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和村里乡亲们,都是和善如一家人一般无二。 二人没到村口就见前方张灯结彩,有那家丁模样的人在迎来送往,这葫芦山内越是靠近芝家村就越是关系亲近,附近村子也大都是亲戚的远房亲戚至交好友,形成了一个内外有别,外紧内松的天下。 二人突然到此家丁倒是颇有些意外,毕竟一眼望去绝非葫芦山人士,但都颇懂礼数过来施礼询问。 二人就说闻得芝天运员外独子成亲,便过来道贺顺便讨杯酒喝。只见家人目光闪烁,另有家丁飞奔入内,想是禀报去了。 许飞和周云佯装不知,不多时一管家模样的人将二人引入一处宅子,这个宅子典型的北方房屋的模式,并不特别出众,二人入内被引进堂屋落座,管家告退言主人稍后便来。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些紧张尴尬,此行确实有些莽撞,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等了不多时,只听后堂一声帘子掀动,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人,身穿一身暗色袍子,进得屋来抱拳施礼道: “二位少侠请了,芝天运有礼。” 五三章 新娘 二人俱都一惊,见此人相貌平常,一张朴实的脸庞透出温厚亲切,身上这身袍子也绝非什么贵重之物,更何况今日独子娶亲,穿这身暗色岂不怪哉,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愁闷之色。 二人赶忙起身还礼,还未开口就见那芝天运摆摆手示意二人落座,只得依了。 这芝天运笑了笑说道:“这楚门长前些日便送信进来,所以二位少侠刚到山口我便知晓了。” “本应带二位少侠在这葫芦山好好转转,看看这世外桃源,多住几日,可今日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又要下山胡闹,真真让人无可奈何,吃过喜酒二位自便就好,我遣派家人相送。” 那许飞再也忍耐不住,当即说道:“芝员外不知有何难事?独子娶亲天大的好事怎么却愁眉不展。” 芝天运仰天长叹,半晌无言,许飞和周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良久就听那芝天运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芝天运看似平常无奇,实则也是一通晓劲气之人,只是他的劲气既不能用来御敌,更不能像长生侯那样医治病人修复物品,其劲气名曰“知天命”与其名字谐音。 此人幼年家境贫寒,而且沾染了赌博恶习,酷爱骰子,闲来无事之时便在家中丢掷练习手法,慢慢的像是有了感悟。 只要在家中丢掷之时点数大者居多,出门做的第一件事情不分大,不论难易都必定顺风顺水。 如果丢的点数特,出门之后必定遇到祸事。一次两次不放在心上,可是日子久了次次灵验,这芝天运不由得用起心来。 开始时尝试做一些生意,点子大时便去大宗进货卖货,无不得利。 点子时便出门寻个事,摔个泥潭,打鸡骂狗,用祸事对冲那霉运。一来二去生意蒸蒸日上。只不过数年已经变成了巨富。 凡事皆用骰子占卜祸福,趋利避害,所以江湖庙堂都逢凶化吉,但即便如此这芝天运甚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带领家人携带巨额财富进了自己的桃源乡不问世事。 其葫芦山本就与世隔绝,再用这外松内紧之方法配合自己的骰子占卜,数年都风平浪静,唯一不让芝天运省心的就是自己的那个宝贝独子。 此子凡事皆不能用骰子预测凶吉,且自幼突发奇想,与常人无法相处,到了十几岁便定要上山居住,带了几百所谓的亲信在山上自立为王。 山上花了巨资建了连绵数里的营寨,带了数百精壮顽劣子弟做了山大王,经常索要军粮和巨资,用来在葫芦山开挖矿山熔炼钢铁,打造刀矛器械,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物件。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上山的年轻子弟越来越多,最后多达近三千人。 幸亏这帮人除了舞刀弄剑,平日里也还劳作农务,也不多生事端,就像是一帮长不大的孩子在玩过家家。 芝天运这独子几乎不下山,只是在年节下山回家,一直相安无事,芝天运家大业大这点花销也是九牛一毛尽数担得起,可是这次却大有不同。 这顽劣儿子前几日突然下山说要娶妻,且定要娶芝家村的萍姑娘,而这萍姑娘已然和邻村定了亲。 芝天运训斥一通却惹得这个顽劣儿子急了眼,说什么今日要下山做一回山大王抢亲。 此等占山为王,聚众打造刀矛器械已经是与谋反无异,但这葫芦山外紧内松,芝家村附近都是芝天命的心腹亲人,如果闹将出去人人都有被连累的隐患。 所以不敢声张,只得先把萍姑娘偷偷送走,那顽劣之子下山抢亲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话说到如此地步这二人也是尴尬,原来是家丑不可外扬,芝天运深知江南烟雨楼的行事做派,所以才不加隐瞒如实相告。 此时骰子占卜数次都是晦暗不明,怕因为此事召开什么祸端,故一直忧心忡忡。 许飞听到这里盘算了一下说道:“此等事由若顺其自然,那贵公子见不到人势必回山,也就作罢了吧。” 那芝天运摇了摇头道:“此子甚是顽劣,所不能遂了心意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来,手下数千人都精壮顽劣,没事舞刀弄枪,这次下山定是前呼后拥蜂拥而出,若是撒开了在这葫芦山内到处寻人那就乱了,雇佣的劲气能者皆是外人断断不能知晓此事,平日里这葫芦底我都极少让他们涉足,再说都是自己的亲人子弟,投鼠忌器,轻不得重不得,当真头疼的紧。” 许飞无奈的望向周云,突然打了个激灵有了主意,对芝天运说道:“员外既然能与我二人言讲此事就是把我等当成了自家人,我有一计可解此局。” 芝天运听了也是振作了,起来说道:“楚惊鸿门长与我有过深交,他亲笔书信言明少侠与他乃是兄弟一般,芝某自是百般信赖,不然哪里敢将此事告知,不知是什么良策?” 许飞笑道:“此计法不传六耳,我与员外附耳讲来。” 然后神神秘秘在芝天运耳边说了半天,只见这芝天运脸色做颜做色,明暗不定,最后倒是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真是有劳二位少侠了,只是这萍姑娘…” 许飞挺胸叠肚的说道:“员外请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后朝周云拼命努嘴。 周云一头雾水,只是看这许飞目光暧昧不由得害怕起来,那芝天运也是上上下下打量,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许飞见周云已经微微发抖,笑道:“云弟莫怕,今日要让你捣龙潭入虎穴,救黎民与水火,就问你敢是不敢。” 周云听到如此说,立刻说道:“如若用的上弟,刀山火海也不在话下。” 许飞拍掌笑道:“好好好,那就赶紧梳洗打扮起来!” 原来许飞出的主意就是既然怕山下人多嘴杂,那就不要多生事端,派一人假扮萍姑娘,迎娶上山再做计较,上山之后自有二人教训这帮胡闹的顽劣子弟。 而假扮萍姑娘之人自然就是那懵懵懂懂就要去救黎民水火的周云了。 事情却不如许飞预料那么顺利,这周云一听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怎么说也不依从,还说让许飞梳洗打扮上,也是一般无二。 没奈何许飞只得自己先穿上女孩衣服试试看,但自由习武,身材高挑蜂腰乍背,这女孩子衣服哪里穿得进去,眼睛不瞎怕是半里路外就看出破绽。 那周云今年才十七岁,身材也是天生瘦,在许飞义正辞严劝慰加吓唬之下,终于试穿。 没想到穿上之后袅袅婷婷,兼之自带一头长发,面孔又十分清秀。少做梳洗打扮竟然是雌雄难辨。 三人商量了良久方才定下计策,那芝天运说道:“许少侠的本事万夫莫敌,我虽在这与世隔绝的葫芦山却也有了耳闻,这位周少侠想必也是高人,我那顽劣儿子此次犯了牛脾气,平日里却从不作恶,少侠此次教训逆子还望手下留情,切莫伤了性命。” 许飞听了笑道:“员外说的哪里话来,这公子年轻,男女之事勘不破也是情理之中,我和云弟上山只是略作惩戒,断断不会伤了和气,事后定当详加劝导,把道理说清,公子也不会下山胡闹。” 那芝天运却连连摆手摇头,不以为然。 这芝天运的儿子名字唤作芝幸帅,取幸运中奎元将帅之意。自幼喜大睡后出狂悖之言,众人闻之皆惧之。 少年时便率众上山,家族中人都觉得在山上胡闹总比在村里好些,没想到变本加厉,现在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今夜扬言掌灯时分下来迎娶,如不见人就将葫芦山老鼠洞都要掏了寻人。 这边芝家村已经一切安排妥当,周云穿了新娘服饰戴了盖头端坐闺房,许飞扮做送嫁队伍中的一个远房亲戚。 那芝幸帅数年不怎么回家,即便回来过了年节也是立刻回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又逐年增多,谅其不会生疑。 这周云和许飞都早早大鱼大肉吃的肚皮滚瓜溜圆,尤其这周云,自经历坎坷,哪里吃过什么美味佳肴。 许飞又是一个别人出钱他出命的主,一直吃到芝天运怕出事暗示家人不再上菜方才罢休。 日头慢慢西坠,飞鸟归林,家家户户开始升起了袅袅炊烟,窗户里都亮起了灯烛的黄光,终于到了这掌灯时分。 虽然是喜事,可是众位前来捧场的亲戚却个个面带愁容,等着那个混世魔王般的芝幸帅的到来。 忽见远处烟尘滚滚,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赴而来,一个个盔明甲亮,刀枪耀眼,俱都是全身甲胄,骑的高头大马,战马前方都是铁甲护体,侧后都有甲片披挂,整整齐齐浩浩荡荡一千重骑兵疾驰而来。 许飞见了暗暗心惊,这等装备就是在自己那世,怕也只有护卫皇上内城的禁军方才能相提并论。 而此异世明明京城守军装备都甚是寒酸,为何这桃源乡一般的乡野村夫会懂得如此之多的制械行军之法。 难道有如此之多的穿越异世之人? 五四章 梦境 不多时那一千重骑兵已经到了眼前,离得近了看的更是仔细。 这每一个骑兵都持有包铁镶铜硬木枪杆的长枪,腰中皆挎了长长弯刀,这种行质的兵刃许飞都没见过。 背后背的全是牛角硬木结构的硬弓,两个箭囊里面一根根的是白羽箭,周身上下都是镔铁打造的全身盔甲,没有什么花哨的兽头护肩和纹饰,都是战场上实战厮杀的最佳选择。 每个重骑兵脸上都带了钢制的鬼脸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虽然只是前来娶亲,可是行动整齐划一,无有一人闲谈,纪律严明可见一斑。 端的是军容整肃威风凛凛,骑兵齐刷刷跳下马来,震得整条街道都为之一颤。 就见队伍最前方一人,骑的是一匹乌骓马,身穿黄金锁子连环甲,头戴日月盔,倒提一柄长刀,刀宽背厚刃飞薄,杀人不见血光毫。足足有三十余斤的分量。 跳下马来身高进九尺有余,一张黑脸冷冰冰的,魁梧雄壮,只见他一挥手几个亲兵便抢进屋去,将院里门口迅速排查了一遍,然后列队等那将领模样的人进去。 那将领沉着脸大踏步进门去了,许飞现在门外花轿处冒充亲戚,自是不敢乱动,少时就见那将领快步出来翻身上马,里面颤巍巍的两个婆子扶着周云假扮的新娘子一步三摇的出来了, 许飞见那周云身材袅袅婷婷,当真是颇有几分娘娘腔调,难怪那将领没有起疑心。 就这么匆匆一窥,又带了盖头穿了新娘子的新衣,实在是无有破绽。 等周云入了花轿,那将领模样的人一挥手,千人马队立刻后队变前队缓行,花轿在队伍后面跟着。 许飞暗暗的向站在一旁的芝天运使了个眼色,就看那芝天运立刻开口骂到:“你这个逆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现在乡里乡亲的都开始抢男霸女,早晚遭报应。” 这都是许飞预先安排,如不作势发作一番,怕是对方起了疑心,就见那黑脸将官瓮声瓮气的回道:“爹爹莫要生气,我乃是天命之人,早晚要做一番大事业,今日所为也是为了救挚友性命,迫不得已。” 那芝天运气的跳脚骂到:“萍与你那挚友定了亲事,你居然要强抢上山,还说什么为了人家好,简直就是畜生。” 许飞心里暗暗好笑,这几句话看来是芝天运肺腑之言,并不是做戏,不然情急之下畜生都骂了出来,殃及自身之事断断不会为之。那个将领也不回嘴,带领自己的骑兵扬长去了。 花轿轿夫紧赶慢赶也终究是抬了轿子,那骑兵怎么压住马蹄还是慢慢越走越远,没过多久只有几个亲兵在旁边监视,其他马队都径自回山去了。 许飞也在暗暗盘算,都认为这芝天运的儿子是一个顽劣之徒,以为和混世魔王一般的泼皮无赖,今日一见却绝非如此。 此人寡言少语,气定神闲,年纪虽不大但一股的老道历练的气质。言听其话语,抢了挚友的未过门的妻子居然是为了救挚友,真是让人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今日之计也无需多想,上得山去擒贼先擒王制住这芝幸帅再做计较,本以为是一帮破皮无赖啸聚山林,今日一见却是虎狼之师精锐非常,还真不能太过大意。 这一路行来都是沿这条吴泾江行走,奔上游而去,看这方向上是走向葫芦底的最下段。 原来这葫芦山分为红叶谷一段唤作葫芦嘴,第一个平原唤作葫芦头,平原之间的夹道唤作葫芦腰,第二个平原就是葫芦底。 如果一直走到最底部,葫芦底的根部有一条巨藤岭的险峻山路,只可十几人并行宽窄,两侧都是悬崖峭壁,而据守巨藤岭就是芝幸帅盘踞的所在,就像是葫芦根部那块根蒂般的山头,名曰葫芦蒂。 这片山势顶上平整,但上山道路确是险峻异常,芝幸帅经营数年,建立了众多山寨营房,饲养马匹,开矿冶铁,打造兵器铠甲一应俱全。 这一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三组轿夫轮流换肩都累的哎呀咧嘴,终于到了山脚,这山路难行,都是几个亲兵卸去铠甲轮流抬轿上山,只是这轿子抬得犹如海上行船,若不是周云换做萍姑娘怕早已吐了出来。 待得到了山上将新娘直接送入洞房,把那一套繁杂俗理全都取消,许飞心里暗暗的想,这还真是山大王做派。 那芝幸帅将送嫁诸人叫在一起,说了几句莫要担惊害怕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分发银两遣送下山。 那许飞见人来人往乱哄哄的场面,寻了一个空隙轻轻巧巧的绕到房后,见左右无人,一纵身跃上屋顶,脚踩中脊绕到洞房的屋顶。 手扒房檐腰里用力一个“珍珠倒卷帘”身子朝下探去,见洞房之内灯烛摇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动静,当即轻轻推门进入房内。 只见周云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丝毫不敢动弹,心里好笑,轻声道:“云弟莫慌,是我是我。” 那周云一路上浑浑噩噩终于听到许飞的声音,心里终于定了,赶紧回道:“你可来了,这芝幸帅怕是转眼就要来了,大哥赶紧寻一藏身之处。” 许飞笑道:“莫慌莫慌,云弟只需安坐,其他的只看大哥手段。” 说完四下打量这个新房,这处房屋甚是广大,绝不是什么精舍静室,倒像是普通军营临时装饰了一下拿来用罢了。 房屋高大四壁空阔,连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没有什么藏身之地,看来这芝幸帅并非贪图享乐之人。 想了想,看这房屋甚是高大,房梁粗大的很,当即轻轻跃上免得震落浮尘让人怀疑,将身形隐在阴影之处。 刚刚藏好就听得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走到院门口和值夜的军士说了几句,军士们便都退了下去,此人慢步走到门前,好像是踌躇犹豫了一会,把门推开。 许飞在房梁之上看的清楚,此人正是那芝幸帅,这时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连长大衣服都不是,而是寻常农家惯穿的短衫。 隔了几层秋衣都能看出其人雄健的体魄,黑脸上长满了青色的短胡茬,面色阴沉,进得屋来反手关了房门一步步向周云走去。 这周云许飞都是久经历练,屡克强敌的江湖人士,但此时心里都是蹦蹦乱跳,比对敌厮杀还要紧张。 离周云还有三五步,许飞气运丹田正欲凌空下击来一个“雄鹰扑兔”,却听那芝幸帅开口说道:“萍妹莫怕,今日之事大哥要和你详加解释。” 许飞身体都微微作势欲扑,闻听此言急忙收住险一险栽下房梁。 就听那芝幸帅轻声道:“世人都说我是一个败家子,混世魔王,可是我乃天命之人,自幼天授奇能,晓胜败知兴衰,天下浩劫近在眼前,世人却茫然不知,而天机不可泄露,梦中玄机又总是晦暗不明,大哥心急如焚不得已出此下策。” 许飞周云听了又是困惑又是震惊,想问问是何缘由,哪里又敢接话,幸亏那芝幸帅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自幼嗜睡多梦,所梦之事都与世间战事胜败,朝代兴衰有关,但那时年纪尚幼不明所以,梦境又是晦暗不清无从捉摸。但是近几年来梦境逐渐清晰可辨,天下兵凶战危,浩劫近在眼前。” 说到这里一时语塞,好像梦境里的经历还在震慑着芝幸帅,过了半晌又说了下去。 “前些日子梦到天下大乱,我与一神人异士扫荡边关,澄清环宇,平定天下。但是萍你和二弟成家之后却被乱兵追杀,你和二弟惨死当场。大哥既然已经知晓梦境,绝不重蹈覆辙,拆散你们也是为了破除这冥冥之中的轮回。” “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担这恶名,你和二弟婚事必然遥遥无期,想是梦里的惨事也就此作罢,萍放心,安心在此居住,绝无闲杂人等敢来此骚扰。” 说完就要回身出门,这一番话大出二人预料,一时间脑子飞快运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霹雳般一声大吼:“何人在梁上!” 原来许飞听得心神动摇,一时间有些恍惚,微微的动了下,梁上的一撮灰尘飘落下去,哪知这芝幸帅生得粗犷雄健,其实心细如发,立刻察觉。 这一声大吼好似天边打了一个霹雳,震得灯烛摇缀,梁上尘土簌簌落下,许飞心念电转,大喝一声:“萍姑娘切莫乱动,带我杀了这山大王再来救你下山。” 说完凌空下扑直取芝幸帅,空中使了一个“鹰拿燕雀”左手倒勾芝幸帅的后脖颈大椎穴,膝盖撞向胸口的檀中穴。因这是芝老员外独子,听刚才话语又有隐情,自然是不能下手过重。 哪知这芝幸帅看起来魁梧粗壮,却十分矫健敏捷,立刻身体倒飞,用宽阔厚实的后背倒撞房门,“咔嚓”一声,房门撞得粉碎,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许飞一击不中,心里着急。还没等追击,就听那芝幸帅院里一声大喝。 “兵来!” 五五章 许帅 随着这一声大喝,墙上房顶,门口院内层层甲士已经将洞房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许飞先机已失,只能装作整暇以待慢条斯理踱到院内,这院子十分宽阔,就看那森森林林刀枪似麦穗,密密扎扎剑戟如麻林,层层铁盾如同壁垒,铁甲重重犹如城墙。 许飞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如此军势也是第一次见识。更何况里面都是芝家村的子弟兵,不能大开杀戒,更是感觉颇为掣肘。 当下并不使用劲气,只是把内功调息均匀,凝神备战,只见那芝幸帅略一挥手,前方一排铁甲盾手如一堵墙般压了过来,盾缝隙明晃晃的剑尖晃人双目,后方铁甲长枪手发一声喊,几十杆长枪如同树林般攒刺过来。 这几十杆长枪都是硬木所制,包铁镶铜,靠近枪头二尺长短都有加了獠牙倒刺的吞口,让人无法空手夺枪,如遇到兵刃也会趁势锁拿,枪头都是中脊高耸锋利无匹,这几十杆长枪分刺许飞周身上下,配合无间,什么样的见招拆招也是无可招架。 许飞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退了一步,只听背后甲叶相撞,身后也已经被甲士围了,许飞不由得渗出冷汗。 只听一阵“嗖嗖”破风之声,四周羽箭暴雨般攒射过来,许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箭拨箭,以一打二,以二打三,将这阵箭雨尽数躲过,还没等喘息,又听得一声喊,四面八方的长枪如同竹林般刺到。 许飞就是八臂哪吒也抵挡不住,脚尖点地“一鹤冲天”高高跃起,人在空中就看下面铁甲军士长枪回缩,就等自己身体落下一起攒刺,把自己凌空刺成千百个透明窟窿,再也不敢留手,大喝一声,身体金光暴涨。 却听那芝幸帅也大喝一声:“杀!”无数铁甲军士一个个怒目横眉,长枪一起凌空猛戳,身体都好像是隐隐透出一层血色红光,这众多长枪刺在许飞身上本应该被金刚不坏劲气震得四下碎裂,但有了这层血光之气,只是被震的略略退了一步。 许飞虽震退铁甲军士但身体却被刺的生疼,大为惊骇。 这些虽然是精锐之师但毕竟都是常人,竟能刺痛自己且不被震断长枪,必定与这芝幸帅的大喝有关,其人乃是劲气能者! 想到这里不敢再轻敌,如意神兵迎风伸展,已经变成两把八棱梅花亮银锤,当下舞动如风,将劲气内力融为一体,劈砸抡捣。 只听“咔嚓”“乒乓”一阵响,众铁甲军士的长枪被砸断,铁盾也砸的凹陷,许飞身子如同流星般向缺口撞了过去,用巧功夫从甲士人缝像是游鱼般钻出院去。 这几下大出芝幸帅的预料,见自己劲气催动的战阵居然转瞬被破,敌人已经冲了出去,当即向洞房门口行去,铁甲军士立刻挡在其前方把许飞阻挡在院外。 许飞并不逃走,转而回身走进院内大声说道:“芝幸帅你这不孝之子,你爹让我来教训与你,平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做着山大王作威作福,今日还强抢民女,罪不可恕,赶紧将萍姑娘送下山去,回去给芝老员外好好认错赔罪。”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架势,这芝幸帅虽然年轻但也是近三十岁的人了。 听了此话气的笑道:“哪里来的黄毛子,竟敢如此说话,我自幼天授奇能,国家兴亡系与我身,岂是你这凡夫俗子懂得。” 说完又好像有什么难解之事一样,盯住许飞说道:“你…你是何人?手中兵刃因何而来?” 许飞哪里肯说,打岔道:“啰啰嗦嗦,看来是不肯听从好言相劝,来来来,看我将你擒下山去再做道理。”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阵梆子响动,院墙屋顶上的羽箭如狂风骤雨迎面射到,且和刚才不同,每一根羽箭都隐隐透出血光杀气。 许飞抡动双锤,化成一团银光将那箭雨砸飞,人向流星般撞向铁甲军阵。众铁甲盾士将铁盾叠加起来形成一堵盾壁,芝幸帅大喝:“守!”就见盾壁如山,森森铁色劲气在军阵放出隐隐黑光。 许飞双锤灌入金刚不坏的劲气砸向盾墙,只听一声巨响,盾墙岿然不动,再催劲气猛砸,盾墙微微晃动,许飞却不敢再催芥子须弥劲气加以威力,这毕竟都是乡亲子弟,真要是以力破之,势必要伤人,只得罢了。 就见盾墙缝隙刀剑纷纷递出,略一撤步,长枪也一起攒刺过来,许飞寸步不让,双锤抡动劈砸如风将整个军阵挡在身前。 那芝幸帅在军阵身后紧紧盯着许飞,越看越是狐疑,越看越是似有所思。许飞偷眼看到,也是感觉自己被看的发毛,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双锤守多攻少慢慢后退,军阵和芝幸帅步步向前紧逼,许飞见芝幸帅已经走到房檐之下大叫一声:“萍姑娘救我!” 芝幸帅一愣神,就听洞房之内一声响,新娘子已经破窗而出,身子已经扑在芝幸帅的背上,纤细但犹如钢条般的双臂已经紧紧勒在其脖颈之上。 这一下气息闭塞,登时劲气无法催动,许飞大喝一声,双锤变成两面铁盾,飞身撞向盾墙,“咣当”一声铁甲军士被撞得四面摔倒,揉身而上伸指便点了芝幸帅身上穴位。 洞房飞身破窗而出的“萍姑娘”正是周云,闻听院里打的激烈正在焦急,就听许飞说出预设的暗号,当即偷袭一举得手。 这下轮到众铁甲军士投鼠忌器了,二人将芝幸帅拖入房内,顶住房门,再看这芝幸帅两眼含泪,激动的双唇颤抖,盯着许飞讷讷的说道:“是你,果然是你。” 许飞是一头雾水,但毕竟头目已然擒获,自然是放了一半心,见其如此激动便问道:“你我可曾见过?可是我初入葫芦山,有何缘由你且说来。” 芝幸帅激动的说:“我在那梦中见到的神人就是你,一个少年模样的神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犹如战神一般,你我二人携手讨伐蛮族,平定江山,挽狂澜于既倒。你是我最崇敬的人。” 许飞和周云都被说蒙了,但看这芝幸帅情深意切绝非欺骗的样子,便将其扶到床上。 只听芝幸帅其继续说道:“梦里总是阴晴不定,晦暗不明,你这脸庞也是模模糊糊,可是,你这兵刃身手断断错不了,随心变化英明神武,数次生死之战都是你大显神威击杀强敌,我催动军势横扫千军如卷席。立下了盖世功勋,我终于等到你了。” 说到这里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这下许飞周云也不知该当如何,心想这芝幸帅看来说的绝非谎话,既然已经化敌为友,又是乡里乡亲,芝员外独子,便把穴道解了。 那芝幸帅当即出门遣散众军士,回房深施一礼:“梦里我称少侠为许帅,你称我为芝大将军,今日天色太晚,二位少侠早早安歇,明日清晨便来叨扰。”说完倒退出门,转身便去了。 许飞周云二人见一天云彩满散,心里也是宽慰,虽不知道芝幸帅说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无心再想,二人便在这洞房花烛夜,盖着这鸳鸯锦被蒙头大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便听得院外芝幸帅闷雷般的声音:“许帅可曾起身,许帅可曾起身。” 这许飞江湖少年,微有响动便已起身,让进门来寒暄一番,梳洗已毕。那芝天运说道:“昨日说道这梦中情形,我自幼悟道,嗜睡多梦,梦中景象无不应验。自就知道今生今世必定会做这天下兵马的神武大将军。” “于是数年前就上前训练兵马,开矿冶铁,打造兵器铠甲,购买这骏马良驹。除了这骏马实在是有钱也难买到之外,其他的这几年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天下大变就出山拯救苍生,澄清环宇。” “今日许帅上山证明这么多年的梦境确有此事,绝非怪力乱神胡思乱想。今日想让许帅见见咱们日后并肩作战的子弟兵,都早早在教军场等候。” 许飞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听其侃侃而谈,句句珠玑,只得起身跟随芝幸帅去那教军场演武。 这山顶甚是平整,极为宽大,如同山势里的“”崮”,但是山势却非常高耸,易守难攻。 出门骑马行了不多时就到了教军场,其广大无匹,就是在平原地带寻这么一块巨大平地也需些时日。 就见三千铁甲骑兵已经静静矗立,只听得风吹甲叶的轻响,三千骏马甲士居然无一声嘶鸣一句私语。 刀枪耀眼反映旭日似有千百个太阳,甲片明亮如同一片钢铁之海的琳琳波光。 这许飞有过跟随镖局助战戚家军的经历,但大战参加次数不多,江湖人士大都做的都是侦查潜伏攻坚克敌之事,这种大阵仗的正规军还真没见识过。 但是这芝幸帅一口一个许帅,自己也不能失了身份,只能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嗯嗯啊啊。 却见那芝幸帅一挥手这三千重甲骑兵突然一起催动战马,如同万千战鼓擂动。 向自己端坐的演武台冲击过来! 五五章 围场 三千重甲骑兵势不可挡,如山崩海啸冲至近前,许飞强作镇定,手却把椅子扶手捏的“咯吱吱”做响。 冲到离演武台二十余步突然呈二龙出水左右飞开,几乎是贴着演武台急速旋击而过,随着芝幸帅的旗语,三千铁甲骑兵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队形时分时散,时而如海浪一般分成一层层如惊涛骇浪般冲击,时而犹如利角矛尖冲锋破阵。 前几排铁甲骑兵铠甲更为严密,只露处透着凛凛杀气双眼,除了长枪,每个人都带有自己擅长之兵器,八楞铁棒,厚背砍山刀,长柄铁骨朵等膂力过人才能使用的兵刃占了多数。 在前排的冲击下,后方铁甲骑兵的羽箭密如飞蝗,将这演武场四周的靶子纷纷射落,后方调整阵型时,前方骑兵双排变单排遮蔽视线,改变马匹跑法激扬起沙尘遮蔽敌方观察视线。 称得起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深得兵法精要。 有诗赞曰: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一场演武地动山摇,惊心动魄,随着芝幸帅旗子一挥,三千铁甲骑兵极短时间便整肃成方阵,只有那马匹重重的呼吸声提醒刚才的演武是多么震慑人心。 许飞看的心血澎湃,这等军容这等阵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从来此异世,所见刀兵士卒都羸弱不堪,今日见了方知此世上也有那金戈铁马。 只听那芝幸帅说道:“葫芦山钱财,铁矿皆不足虑,只是这马匹确是难以筹措,此等铁甲军一人最少须配两匹健马,平时行军用那闲马,临阵对敌用那战马方能攻坚破锐。” 许飞问道:“那现今马匹如何筹措?” 芝幸帅回道:“此等铁甲军士负重沉重,非草原上的三河马不能持久,此三河马乃是草原部族用草原的擅长长途奔袭之品种,与那极北蛮族领地的彪悍野马杂交,在那三河交汇之处的敕勒草原放牧,吃此地的肥美牧草,饮那清澈甘甜三河交汇之水方能长成。” “这两年花费重金也极难获得,勉强一半配上了双马,若是千里奔袭,迂回侧击,这马匹之事定要解决。” 许飞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此次便是去那草原寻白乌鸦一族,如有什么机缘定给芝兄牵针引线。”此些话语无非是客套罢了。 说到此处不由得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对芝幸帅道:“我看芝兄这军容实在是冠绝当世,这兵卒一招一式颇有法度,难道都是梦中天师所授?” 那芝幸帅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我自幼梦中皆是金戈铁马,兵书战册,冶铁锻造,这些倒是可以自行融会贯通,尝试揣摩。但临阵杀伐之法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此间军士皆都是我亲自教习,梦中招式技法毕竟恍惚不定,这些年自身感悟加以琢磨,但终归不明所以。定惹许帅一笑了。” 许飞一听来了精神,要说这行军布阵,冶铁军械,自己不过是粗通皮毛,但若是说这临阵对敌的兵器招式,自己可是自幼习武,又得天师倾囊相授,此世间怕是第一人选。 当下说道:“你既然叫我许帅,梦中又与这子弟兵并肩作战,今日岂能只做壁上观,我得天师授道,这各式兵刃了如指掌。就先详加演练一番,你等做好图解本册,日后时时研习定收获匪浅。” 说完也不客套,看了看军士擅长的兵器,又端详了一下统一配备的长枪硬弓。 回头对芝幸帅说道:“列阵对敌不比那江湖厮斗,讲究阵型整齐,同进共退,太过繁琐之技艺颇不适宜,我见人人都有这大枪,今日演示一遍四平枪法。” 说完将如意神兵伸展开来,沥泉枪已经擎在手中,当即沉腰坐马,将四平大枪施展起来,此路枪法中正平实,毫不花哨,一招一式稳准狠,不多时演示数遍。 让军士操枪练习时,许飞惊讶的发现一个个悟性颇高,一点就透,一拨就亮,此异世只要谈及武学连楚惊鸿这等英雄都油盐不进,这次大出预料之外。 原来是此三千子弟兵都是常年受芝幸帅之军神劲气熏陶,大异常人,对阵法武功都有超人的领悟力。 演习了四平大枪,又根据前方重甲骑兵随身携带的重兵刃逐一练习。 技法都选择大开大合,以膂力催动的路数,如五虎断门刀,开山棒法。 还根据战阵的日后需求教习了勾镰枪法,刀牌手的地躺刀法。芝幸帅如获至宝,一招一式都绘制成图册,许飞也把技击时的要点心法倾囊相授,如此一番足足耽搁了三日方才罢休。 到了晚间深夜芝幸帅还在与许飞二人闲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许飞看这芝幸帅实在是有大志向大抱负的奇男子。 对其说道:“芝兄胸怀天下腹有良谋,万不可再做世人误解之事,这天下大势已定,你我只需尽心竭力,保家卫国。你那挚友若真的未婚妻子被夺,哪怕保全性命又有何面目活在世间,以后做事万万要思虑清楚方才妥当。”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芝幸帅将心比心,以己度人,当下就知道自己此事做的莽撞,立刻回道:“许帅说的没错,明日我就下山给萍姑娘和二弟请罪,如何改变天命再细细考量就是。” 许飞听了大是欣慰,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许飞周云定要赶路,怕耽搁了长生侯的身体,芝幸帅挽留不住,便挑选了两匹最雄健的三河马送于二人,说道:“此次让许帅和这位兄弟耽搁时日,有此骏马,定然能将耽搁的路程赶回。日后相见之日定是天下大变,与许帅并肩杀敌之时。” 说完一拱手,拨转马头立刻回山,与二人洒泪而别。真是一个既爽直热血又有情有义的汉子。 二人从葫芦底的最下方葫芦蒂出山,就见一条长长的山岭如同一条巨大藤蔓蜿蜒曲折一路向下延伸,却是那巨藤岭到了。 此山岭是曲折婉转,道路最宽处不过十丈,狭窄处只有数人并行,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葫芦山,前面红叶谷两山夹一条水路,犹如一线天相仿,后面巨藤岭又是两边陡壁悬崖,一条细细长长曲折的山路。里面沃土千顷,自给自足。怨不得这芝天运选了这里避世。 巨藤岭山路崎岖难行,翻过五上五下的五座山头,方能从这犹如巨藤般的山路下山,二人纵马而行,看山岭两侧绮丽的风光,一路。说说笑笑,行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方才道路宽阔起来。 这巨藤岭绵延至牧州,此地历朝历代都是皇帝行猎的围场,平日里清冷萧条,只有每年的四季时皇上围猎才会大批人马来到。 春季打猎为“春蒐”,此时打猎只能搜索、猎取没有怀胎的禽兽。因为春天禽兽是繁殖的季节,需要控制其数量平衡。 夏季打猎为“夏苗”,猎取的必须都是残害庄稼的禽兽,其他的禽兽都不猎杀。因为夏天是庄稼苗生长旺盛的时间,保护庄家不受禽兽的糟蹋,保障粮食的收成。 秋季打猎为“秋狝”,只猎取杀伤禽的野兽。秋天,家禽要长大了,要保护不受野兽的侵袭,减少损失,维持收成的平衡。 冬季打猎为“冬狩”围猎,不加区分,都可猎取。冬季万物休养生息,猎杀一些动物,增加收成,维持禽鸟野兽数量的恰当数量。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许飞周云二人原定路线便是穿过这皇家围场直入草原,因平日里围场方圆数千里却没有什么人迹,只有极少数值守的兵丁和给围场维护修缮行宫的工匠,所以穿行无碍。 可是这二人在那葫芦山和芝幸帅一番纠葛,足足耽误了三天有余,这下子正好是皇上冬狩时分,本应绕路而行,二人却茫然不知。 因那向导周云每次都是冷眼旁观道路,并没有什么经验,故两匹马越走越深进入了围场。 二人越走越是诧异,本应是空旷无人的围场却隐隐听到围场高耸的土山之后有人喊马嘶之声,再看周围,各处烟尘四起,像是有无数兵马调动,纵横穿插,好似两翼并进,自己已经被莫名其妙的围在这偌大的圈子内。 这一惊非同可,如何有如此多的兵马调动,绝非寻常规模的兵丁马队巡查,尘土高高扬起遮天蔽日,从规模和如雷般的蹄声判断至少也有数千之众。 如果再滞留在此,怕是那两翼的骑兵合拢远远就能望到二人,许飞当机立断,向周云示意跟上,催马便向那土山疾驰而去。 这土山甚是高大,但坡势平缓,山的另一侧似有人马之声,但山脚下尚有一片颇为茂密的杂木林,二人快马加鞭催马疾驰入林。 刚进林子就见两翼尘头大起。 皇上冬狩! 五七章 狂悖 一见到这两翼尘头大起,许飞立刻明白这正是皇上冬狩,此时此地,冬季围场,如此大的兵马调动再无其他可能。 二人莫名其妙卷入其中,身份不明难免招惹麻烦,赶紧牵马隐身在树丛茂密之处。 安抚马匹免得无故嘶鸣被发现,却见两匹三河马见了奔腾的群兽丝毫不慌乱,只是气定神闲的站着,可见这芝幸帅调教得当。 二人在这土山之后闻听土山前人声鼎沸,知道前面必然有人马驻扎,自己在这林子里等了半晌,那边尘头还是在两翼包抄,想必围猎的兵马还在驱赶野兽。 许飞再等了一阵颇觉得无聊,想这皇上冬狩那是什么样的气派,天下的兵马官员有头有脸有身份之人怕是要来个七七八八,那皇帝长得什么模样?大批野兽驱赶到此,万马奔腾群出狩猎是什么样子? 越想心里越是发痒,回头看看那周云,却见那周云更是抓耳挠腮,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 对周云说道:“云弟,此乃皇上冬狩,正是你我二人增长阅历见识的大好时机。再说皇上出行怕是此生也再难遇到,你我如若见识其言其行,定能回去夸耀一番。不知云弟是否有此想法?” 那周云早就急不可耐,头一次自由自在操控自己身体出门,又碰上了如此盛况,哪里耐得住,兼之心思单纯哪里听得出许飞的弦外之音。 当下说道:“自然要见识见识,我早就看了,这土山虽然树木不多,但山顶却是不少参天巨松,必能隐身其中。大哥身手了得,我有劲气在身,藏身其上易如反掌,断断不会被人发现,去吧去吧。” 许飞其实早就看好了山势地形,就等周云像孩子一样哀求,立刻大喇喇的说道:“唉,看在你难得远行,今日就依了你,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露了行迹。” 二人将马匹拴好,蹑手蹑脚走到林子边上,看清楚四下无人,施展轻功劲气,一溜烟的从土山后坡摸了上去,用灌木杂树长草遮掩身形,不多时已经摸上了土山顶部。 二人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观察,就见山顶十分宽阔,搭建了众多巨大的帐篷,帐篷都是明黄色,做工考究富丽堂皇,果然是皇上在此。 原来这里是冬狩时第二个步骤“待围”的所在,临时搭建一处由黄色帐幕围成的“看城”。在日出之前,皇帝会到“看城”中亲自烹煮汤饭、肉食,并将这些饭食赏赐给王公大臣。 此时日头已经日上三竿,两翼尘头越来越近,想必是过不久就要“合围”。 那时王公大臣会一起催马冲出狩猎,包括皇上也要骑御马持宝弓,使用天子专用的金批箭下去狩猎野兽。 再看四面八方都有装备整齐的军士守卫,身上盔甲手中兵器虽然远没有芝幸帅那三千虎狼之师精良,倒也是中规中矩整整齐齐,如此装备当是所谓的皇帝亲兵龙虎军了。 但这些寻常军士哪里难得住许飞周云二人,二人施展轻功劲气快如白驹过隙,寻了个空隙便隐身到了一颗参天巨松之后。 许飞施展壁虎游墙功几下便攀上巨树,寻了一处松针浓密的粗大枝干藏好,除了松针有些扎人倒是颇为宽敞。 就见那周云手指如同猫爪一般,轻轻使用劲气将指尖抠入树干,不多时也爬了上来,和许飞挤在一处。那浓密的松针不少就扎在周云脸上却浑然不觉。 那许飞往里让了让轻声道:“云弟靠里些,松针扎人。” 哪里知道周云一边兴奋的向下看一边说到:“不怕不怕,自幼不知喝了多少毒药,受过多少毒虫蛰刺,不痛不痛。” 许飞看着这个清秀的脸庞瘦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心酸,心道日后一定多多带这周云吃喝玩乐,把幼年至今损失的大好时光弥补弥补。钱财自然走那长生侯和天下首富芝天运老员外销账。 看那周云看的兴奋自己也顺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两翼尘头更加近了,明黄巨大帐篷内走出了不少人,人头攒动又都是背影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都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人。 其人身材不高,看背影也不是成年男子模样,像是一个少年。 其人头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朝靴。正是当今圣上。 从树上看那衣饰华美,众人又前呼后拥,二人心内也都猜出个八九分。 见众人前呼后拥把那华服少年簇拥到土山边上。想是前方负责驱赶围猎的探马回报,合围即将合拢,围猎要正式开始了。 就看见各位王公大臣的扈从都把马匹牵了过来,每个人都立足马旁手持雕弓望向远方。 再看两翼激扬起的尘土已经越来越高,太阳的光芒都被遮蔽了,两道烟尘渐渐合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许飞和周云立在高处看的更为清晰,只见远处无数军马旗帜纵横往来,前面黑压压的如同潮水一般的野兽狼奔狍突,被驱赶的往中心这巨大的圈子里狂奔,后面军马号角声鼓声响成一片。 再过少时,那野兽的吼叫嘶鸣之声也可听闻,互相争夺生路,拼命奔逃,从圈子的四面八方土坡开始汇流而下,一起奔向土山脚下。 虽然在这巨松之上,许飞周云二人也觉得土山的地面微微颤动,这松针也瑟瑟发抖,万千野兽汇成的洪流奔腾不止,蹄声如万面战鼓擂响,那后面驱赶的军马铁蹄声衔尾而至,汇集成了滚滚雷声。 只见土山上的众人纷纷上马,催马而下,那些各自带的扈从也是催马持弓冲下山去,许飞暗暗心惊,此等狩猎简直就如同一场大战,包围驱赶围歼有章有法。 一时间只见箭矢横飞,野兽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排排被射倒,但是求生的欲望驱使他们拼命奔向这土山缺口。 许飞看的兴高采烈,睁大了眼睛仔细观瞧。见那皇上虽然年纪不大,但弓马娴熟,一只只金批箭发出莫有不中,御马曲直如意,盘转随心,看得出绝非养在深宫四肢不勤之人。 不由得用肘轻捣周云,说道:“云弟,你看这皇上冬狩真是蔚为壮观,就如同天下兵马大将军一般的威风,你我二人皆是大丈夫,日后该当如此。” 却发觉周云已经侧头掩目不再看那围猎场景,心里疑惑间就听周云说道:“都是生灵,突遭横祸心之不忍,大哥好好看吧。” 原来这周云自经历坎坷,却有一颗柔软纯良之心。见众多野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被军马驱赶,被箭矢穿身心里不忍。 许飞待要和周云说这围猎乃是皇上尚武,是枕戈待旦不能荒废云云。又看那周云像是眼泪都要出来了,哪里还好说如此话语,只得拍了拍周云肩膀,算作宽慰之举。 山下围猎过了许久,野兽也被射倒了大多数,但还是有少数野兽从缺口奔出,这也是围猎的规矩讲究,所谓开一面,做这杀伐之事不能赶尽杀绝,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些野兽率先被射倒的反而都是些猛兽,如猛虎野猪花豹等等,因其凶猛奔跑迅速,第一波冲击过来所以首当其冲。 扈从箭矢也多半先射猛兽,怕其伤害主人,此等围猎最后也会论功行赏,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无二,所依据的便是那射中猛兽的箭矢。 每一只箭矢都刻有持有者的姓名,根据射中的部位判断是否致命,衡量其功劳大,所以不论是寻常的兵丁士卒,侍卫扈从,王公大臣人人奋勇争先,要在这围场建立功勋,获得皇上的赏识。 猛兽被射倒后面的大多都是兔鹿狍獐之类的走兽,此等食草之兽即便射倒功劳评定也不甚大,而每个人的箭矢携带都是有一定之数,故都是无从选择才会射猎。 看这土山之下烟尘滚滚,“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野兽倒地的闷响,中箭后的吼叫,奔来突去的马蹄声,野兽奔逃的蹬地声汇成了一片。 许飞在巨松上看的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就在这时就见一对梅花鹿奇迹般地闯开缺口奔向土山,一只还是幼鹿,另一只乃是母鹿,两只梅花鹿一路狂奔,连窜带跳躲过箭矢,绕开倒地毙命的猛兽,从烟尘中寻了一处空隙奔上山来。 刚才侧头掩目的周云却瞪大了眼睛注视两只鹿的动向,只见犹如天佑一般,扈从和王公大臣射出的箭矢不是射偏就是射在其他窜出来的野兽身上。 那皇上催马回身追射逃出的野兽,瞄了一喵,又缓缓的放下了宝弓,觉得母子情深,有命逃到此处于心不忍。 却见一只巨手将皇帝的金批箭夺过,此人狂悖的大笑道:“皇上莫要做那妇人之仁。” 抬手一箭便射向幼鹿! 五八章 巧舌 这只箭矢声若霹雳,箭如流星,眨眼便射到幼鹿的脖颈。母鹿就在身侧,当即身子前扑,护在幼鹿的身前。 许飞也是心里一惊,就觉得身边像是一阵疾风刮过,身边周云已不见了踪影。如风一般挡在母鹿身前,那只金批箭已然钉在肩头。 在场的所有人这一惊皆非同可,皇上先惊金批箭被抢,再惊周云现身,那夺箭狂悖之人惊来人迅疾如风,周围的侍卫扈从,王公大臣皆惊来了刺客。只听得叫喊护驾之声此起彼伏,千军万马一起杀将过来。 只有那周云中了一箭深可入骨,鲜血迸流,却痴痴的回头望向那一对逃命而去的梅花鹿,脸上露处了欣慰的微笑,对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的箭矢恍如不觉。 只听得犹如急促的琵琶弦响,许飞抡动两根竹节钢鞭,舞动成两团银光,将飞来的箭矢砸的四处乱飞。 大喝一声:“云弟且退,我来断后。” 话音未落那狂悖夺金批箭之人已经从马上一跃而起,凌空下扑,像是一座肉山压将过来,半空中声如闷雷。 “刺客休走!” 许飞见周云还在发呆,退无可退。双鞭归于左手,牙关一咬大喝一声,金刚不坏劲气催动举掌相迎。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二人双掌撞击之声犹如金铁交鸣。 许飞只觉得对方劲气就像排山倒海有如洪荒之力,整条臂膀都被震得关节发痛,内脏都像是被震颤了一下,倒退了两步方才站稳。 而对方觉得自己这洪荒劲气像是劈在山岳巨岩之上,反震之力将偌大的身躯催逼的凌空倒飞,“腾”的一声落在地上身上层层叠叠的肥肉被震得上下颤动。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少年皇帝抬手示意,喊了一声:“且住。” 声音不大,但是这千军万马的嘈杂中却听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众军马纷纷勒住丝缰,飞蝗般的羽箭也停了下来。 恍神间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三人已经呈丁字型把皇帝的御马围在当中。 当中一位威武如怒目天神的老者,身材高大,锦袍都掩盖不住一身钢铁般的筋肉。苍髯如戟,犹如桀骜不驯的火焰。 左侧站立一个蓝衫年轻人,眼神疯狂跃动,手执一把折扇,上书一个草书的“风”字,字体如飞鸟惊蛇,矫若游龙,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 右侧是一个中年人,身穿素白色长衫,眼神温和而坚定,长相就像一个饱读诗书的儒生,三缕墨髯,神姿英发,随意一站透出气定神闲。 那和许飞对了一掌,有如肉山一般的人正是至尊门董天王,其人名唤董不凡,身份初时便是西北边陲的太守,可是其人贪欲成性,又入了这至尊门招揽江湖势力,和太师秦刺柏勾结终于入了京都,得了一个天师封号。 此封号并无实权,但这人深谋远虑,百般钻营入得京都便筹谋雀占鸠巢之事,在京都的江湖势力盘根错节,西北又握有重兵,庙堂之上与奸佞勾结日见跋扈,今日居然敢抢夺皇帝的金批箭射猎,可见董不凡狂悖凶蛮。 若不是皇帝手下有世代守卫的“风雨雷电”四大世家,怕是连弑君的心都有得。 这人劲气也如同性格一般无二,名曰“太古洪荒”,无有什么巧妙之法,无有什么机巧诡异,只有无穷无尽的太古洪荒之力,一力降十会,一力破除千变万化。端的霸道非常。 适才腾空一掌虽没用全力,但这少年居然能单手将自己震回,大大出乎自己预料,本以为似这泰山压顶一击便会把二人当场击个粉碎,在皇上面前杀人立威,结果险一险丢了脸面。 董卓人虽然凶霸蛮横,但心思缜密,见对方如此扎手,当下便不再进击,而是装模作样挡在皇帝与许飞之间,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一时间重重叠叠的兵马侍卫扈从把二人围在当中,那些野兽都如同得了大赦令,趁机纷纷从缺口逃命。 只见那少年皇帝催马向前直到离二人十丈开外方才勒住丝缰,轻声说道:“来者何人,因何到此。” 语气温和,声音也不大,但是透露出无形的压力,帝王之气彰显的淋漓尽致。 周云这时间才晃过神来,也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巨祸,适才看这梅花鹿母子就如同想起了自己两三岁时残留的记忆,感同身受时,手指都抠入树干而不自知。 待得看到那一只箭矢射向幼鹿,母鹿舍命相救之时,脑子还没做思考,人已经疾风一般跃下以身挡箭救了母鹿。急切间劲气都忘了催动,金批箭锋锐无比,深深射入肩头,深刻入骨。 此时见许飞现身相救,自己二人被重重围困,当下后悔不已,轻声道:“大哥快些去往后山,此地弟一人尽抵得住。” 许飞气的话都懒得说,心里暗想等得脱了困非要好好教训这个子一番。眼见这高手如云,兵马如山似海,硬要突围怕是凶多吉少,周围敌人虎视眈眈,虽是皇帝在此也不敢分心下跪,见皇上问话心里有了主意。 朗声说道:“草民乃是长生侯挚友,前些日长生侯满门被杀,草民奋勇杀敌救了侯爷,千辛万苦将其送至京都,却不曾想歹人胆大妄为,居然在这京都首善之地再施偷袭,侯爷中了巫蛊之术,生死未卜,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告御状,为侯爷鸣冤叫屈,二乃是为了赶路寻求解药不得不从这围场经过。” 此话一出那董不凡率先喝道:“一派胡言,你等二人潜伏树上,皇上到了近前,方才出来行刺,若不是老朽还有几分沉重,早就让你得了手去。” 这话说完一直护卫皇帝的老中青三个人都是脸色一沉,董不凡也发现了自己口不择言,赶紧说到:“有那风雨雷电三位皇家高手,自是不用旁人多事,适才一时情急,言语不周,多多包涵。” 这董不凡狂悖之极,胆敢抢夺皇帝的金批箭射猎,却对这三个人礼敬有加,不用说,自然是三人的实力使然。 那许飞听完并不着急,话音沉稳丝毫不慌乱:“我等二人在树上只是见皇上射猎兴致盎然,不敢打扰,但那对母子梅花鹿皇上已然放过,真乃顺应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你这狂悖无理之人居然抢夺皇帝御用之物,定要伤害性命,难道你想谋反么?!” “我这兄弟见有人忤逆圣意,舍生忘死以身挡箭,实属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哪里来的什么刺客。”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入情入理,真是死人也能给说的喘上三口大气。董不凡本来狂悖之举被说破就有些做贼心虚,再被一通抢白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那少年皇帝听了微微点头,说道:“这长生侯长生劲气妙手回春,曾经医治好我的好几位叔叔,就连太后前面的隐疾都是长生侯治好的。所以赐了侯爵之位,何时满门被杀?何人所为?” 许飞一听这话有了精神,朗声道:“便是那至尊门所为,侯爷上上下下几十口一夜尽数被杀,一路历险来到京都又被至尊门指使赡蠱堂给下了巫蛊,至今不知死活。” 那董不凡一听却登时急了,赶忙说道:“皇上切莫听他一面之词,长生侯遇袭无人知晓何人所为,至于那赡蠱堂已是江湖败类和至尊门更是毫无关系,此人信口雌黄,莫要信他。” 那少年皇帝淡淡的说道:“那我这金批箭也是自己跑到你手里去的是么。” 董不凡虽然庙堂之上已经权势熏天,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得不赶紧跪倒在地说道:“皇上容禀,在下乃是行伍出身,今日围猎射发了性,一时莽撞擅自取了御用之物,该死该死。” 那少年皇帝并不看这董不凡,对许飞说道:“你说自己是长生侯挚友,有何凭证。” 许飞道:“草民姓许名飞,乃是江湖草莽,与长生侯这些时日在京都出入相伴,众多人等皆有所闻,皇上派人查验一问便知。” 皇上一听许飞报了姓名,眉毛一挑,说道:“原来是前些时日那亲善大会代表江南烟雨楼出席的代门长。听说你在会上大展身手,技压群雄,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 许飞连忙说道:“皇上谬赞,我那代门长无非就是个应景的虚衔,身手什么的也就是稀松平常罢了。” 董不凡刚刚被皇帝训斥,正吃了一肚子瘪,听到二人对话越来越是亲近,不由得动了歹心,大声说道:“皇上莫要中了歹人奸计,其人身手了得。适才隐在树上,别说我等,就见皇上亲卫风雨雷电三位都毫无察觉,再说他自称许飞便是了不成。那许飞据说天下劲气无有不知,何不让三位皇上亲卫与其交手,咱们也好看个清楚明白。” 这话实为歹毒,“风雨雷电”三人适才无有察觉有人潜伏已是失了颜面,言听如此说都望向皇上看其意下如何,只听那少年皇帝说道: “既如此,点到即止就好。” 五九章 风动 三人听得皇上应允便都望向许飞,这许飞见危机已然化解,却被这董不凡搅的再起波澜,这三人乃是皇帝亲卫,自然绝非凡夫俗子,但现在势成骑虎,也只得应了。 说道:“草民乃是江湖晚辈,身手稀松平常,今日为自证身份不得已而为之,三位前辈千万手下留情,” 众人见双方要切磋比试,便四下散开,哪里知道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老者,脾气却最是火爆急躁。 见皇上首肯还没等众人完全退开就大吼一声:“如此甚好,吃我一招!” 话音未落高大身躯已然欺身到了近前,苍髯如戟根根倒竖,冲的太快身上锦袍都贴在身上,钢铁般的筋肉像是要破衣而出,一拳轰雷般击到。 许飞见此人偌大年纪却说打便打,身法奇快,声到人到拳到。这一拳并无什么路数,但空气好像都被这拳劲震动,滚滚闷雷之声在自己周围隐隐作响。简直不像是一拳击出,而是犹如将一堵雷墙推了过来。 自是不敢怠慢,凝神运劲,用金刚不坏劲气融合少林罗汉拳的发劲,以拳对拳先硬碰硬看看对方斤两。 “呯”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拳相撞,却无对轰的劲气对撞之声,许飞刚一诧异。却觉得对方拳面正在急遽颤动,这种颤动一瞬便有无数微动,自己劲力发出瞬间便被震得粉碎。而对方好似雷霆般的拳劲却如滚滚春雷,一层层叠加到无穷无尽攻了过来。 许飞勉力支撑了不到片刻就被震得后退,倒退了三步刚要站稳,却觉得震颤之力余势未尽,只得又退了两步,可是拳劲还是残存体内,逼得又退了一个大步,步步脚印都深至脚踝。 双方拳劲相撞高下立判,老者纹丝不动,许飞踉踉跄跄连退三次,那老者得理不饶人,揉身而上。 双拳如雷般击到,每一击都把两丈内的空气地面震颤的犹如一体,就像是一个大雷锤迎面击到,被攻击之人无法闪避无法招架,只有硬生生对抗这滚滚闷雷般的拳劲。 老者身法奇快,声到拳到,迅雷不及掩耳。许飞毫无办法硬接了七八拳,被震的连连倒退,对手却亦步亦趋。 如此下去不多时许飞体内残存的拳劲越来越多,身体里就像是被天上雷霆劈中后残存的电流。身上的劲气被震得发抖,光芒黯淡,自己体内五内如焚。这哪里是什么切磋,每一击都是全力,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转瞬就要落败。 忽背心一紧,原来自己急速飞退,已经退到山顶那几颗参天巨松地带,背后已然靠到树干,退无可退。那老者大吼一声:“接这一拳!” 飞身跃起,双拳抱拢,劈头猛砸下来。和刚才的隐隐雷声不同,这一双拳合一,雷声大作犹如霹雳。许飞背后已经是巨树,左右上下都被这雷霆拳劲封住无法退避卸劲,心念电转间,双手成莲花盛开,背心紧紧贴住树干,硬接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刚才随手一拳接了都跌跌撞撞,这飞身双拳合身砸至,一看就是倾尽全力。而许飞已无退路,硬接之下怕是要被震成重伤,所有人都心里一惊,周云更是要叫出声来。 “轰”的一声巨响,声音却不是从拳掌相撞之处发出,而是从许飞背后的巨松爆出。再听得“咔嚓嚓”一阵响,参天巨松被震得树干爆裂慢慢倾斜倒了下来。 这一下四周围观的众人一阵慌乱,大呼叫,护了皇帝急速闪避开巨松倒下的方向。“轰隆”一声,地面被倒下的巨松震得犹如地震一般,巨大的树冠砸在地上激起烟尘让所有人都目不能视。 那苍髯如戟的老者也是一时看不清四周,便将护身雷霆之力运满全身四周,提防敌人偷袭。良久尘埃落定,众人惊魂稍定,再看许飞站在不远处气定神闲,半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原来这老者乃是护卫皇帝世代传承“风雨雷电”中的雷之一族。这老者姓雷名震,拳发如雷霆,且有无穷无尽的后劲,举手投足就像是一颗巨大的雷球,震劲到处钢铁为之碎,大地为之裂,是刚猛无匹无坚不摧的劲气。 许飞刚才运用金刚不坏无法消除其滚滚雷鸣般的连绵后劲,被逼到绝地突然顿悟这武功与劲气相辅相成的更高境界。 双手状若莲花迎击对方雷霆万钧一击,使用了明教武学乾坤大挪移,身体不再抗拒,轻飘飘不受力,将自己身体当成了雷劲的传导物体,把无穷无尽的雷霆之力从莲花状的法印掌法传导至后背倚靠的巨松之上。 如此参天巨松却也抵挡不住这雷震的轰天一击,树干爆裂当即倾斜倒地。这一下险些殃及皇上,雷震也是心里忐忑,但见皇上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脸上微微带笑并无惊惧。 对雷震说道:“雷老性如烈火,这点到即止怕是难了,许飞身怀绝技,令朕大开眼界,你二人不分胜负,此阵作罢。” 皇上发了话,雷震再是想分个胜负也只得听命,许飞调整内息,回复精力。就听得那眼神疯狂跃动的蓝衫年轻人说道:“你斗了一场,不占你便宜,且做休息我来请教。” 许飞一听心里暗想,这怕不是两场就能了结此事,那个白衣儒生恐怕也要应付。这三人都是皇帝亲卫,明明有三人却为何称“风雨雷电”甚是奇怪。 此地风起云涌,势力庞杂,绝非久留之地。想到这里对那蓝衫年轻人拱手说道:“适才前辈教训子,手下留情点到为止。故不曾有何疲累,前辈指教自当奉陪,岂能让前辈等候。” 这话说的圆通如意,八面玲珑。但众人又不是瞎子,那雷震一举手一投足声如滚雷,飞身一击更是犹如雷神下凡尽了平生的劲气力道,哪里是什么手下留情。 这参天巨松被一击而倒,皇上都连忙走避,哪里又是什么点到为止,大家虽然都知道许飞说的是场面话,但还是对其彬彬有礼,给人颜面颇有好感。 那蓝衫年轻人面色一沉,狂笑道:“好,好,好,原来这江湖之上我等都被看得轻了,你且跟我来。” 说完一抖折扇,人居然从这土山凌空蹈虚一般飞下山去,如同御风而行,轻飘飘落在那刚才射杀野兽的围场中央。 这一下许飞心里暗暗吃惊,这一手显露劲气真的是技惊四座。这人虽然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无有凭借,又不见催动变化就如同风之神子随意飞掠飘荡,自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许飞慢慢下得山来,巨大的围场上野兽的被射毙的躯体尸枕狼藉,二人就在这野兽的尸山血海中对峙。 那蓝衫年轻人说道:“我叫风颰,乃是风之一族的族长,这些累赘之物碍事,我且将之扫去一旁,莫要惊慌。” 说完把手中折扇打开,正面写了一个飞鸟惊蛇,破纸欲飞草书的“狂”字,背面一个铁钩银划,笔走龙蛇的“风”字。将折扇倏的张开,左右一挥,许飞就觉得狂风大作,衣衫欲裂,目不能视,脚下险一险离地而起,急忙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落地生根。 再见这巨大围场的野兽尸体已经被狂风吹的飞出数十丈,场地中央腾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周围都是堆积起来的野兽尸体,这风颰眼神闪烁,变得更加疯狂。 向许飞喝道:“心了!”,折扇一拨,“狂”字倏忽一闪,一阵乱流如癫似狂,龙蛇般向许飞四面八方卷到。 许飞早已经全神准备应付对方攻势,见折扇一抖,虽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气流急遽扰动,像是空气都被撕裂一般,形成了数把透明的利刃就要把自己分割开来。 此等气刃无形无质,除了靠自己武学炼就的敏锐感官无从察觉分辨。不敢怠慢,身形晃动,窜高伏低,左躲右闪,将这来袭的透明风刃都贴身让过。 那风颰叫了一声:“好!”声音尖锐高亢,折扇一抖这次却是一个“风”字,许飞只觉得风起云涌,天昏地暗,狂风卷野怒涛翻。人就要离地而起一般。 但周围都是土山平地,无有沙石可用作抵挡,心念一动,双手插与地内,平地倏的升起了数堵厚重土墙,前几层被吹的消散立刻又升起更多,正是沙岩派肖碎田聚土为城的劲气。狂风吹了少时终于停了。 土墙也和风声一样同时慢慢垮塌,风颰冲许飞点了点头:“果然好本事,再来接我一招!” 只见折扇如蝴蝶穿花,反转拨挥。一把纸扇“狂”“风”二字交替闪现。只听风声大作如凄厉怨鬼哭嚎,这风声非是世间之风,非是凡人意会之风,无形无状,无有来势无有归处,若性聪慧明便绕道而行,若在劫难逃便催心裂骨。 若中此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是为天劫之初动,灭凡胎与须弥。 浩浩荡荡向许飞吹来! 六十章 有雨 此风无可避,无可挡,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许飞只觉得天地之间无有所依,自身的四肢百骸隐隐摇动,立刻就要被散之无形。 风者,夫大块咦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 何能御风?唯之有鹏! 故能御风以行若驰天马然,扶摇于九万之上,遨游于六合之中,俯仰乾坤,飞跨宇宙,列迹于清虚无极之表而与天地相为始终焉。 许飞身体生出两只若隐若无,通明剔透的巨大羽翼,人借风势已然冲天而起,翱翔飞旋如雄鹰展翅。正是那天官大帝之金鹏劲气! 万千兵马,举朝权贵,当今圣上都被这神奇的少年给深深折服,此人年不过二十,言语答对不卑不亢,施展身手神功盖世。真是英雄出自少年。 只见风头停顿,许飞落下,那风颰轻摇纸扇,面露赞许认同的目光。这目光温和又亲切,和刚才那个疯狂跃动的眼神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听土山上传来轻轻的击掌之声,众人观看,见那少年皇帝拊掌而笑,圣心大悦,一时间众人皆附贺之。只听那少年皇帝说道:“此等俊杰当是那与会英雄无疑,且罢手。” 二人听了并肩走上土山,此事已然尘埃落定,一场滔天大祸化之无形。许飞心里暗暗庆幸,又是高兴又是后怕,还有三分洋洋得意。心里琢磨起待会怎么教训周云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来。 却听有一个苍劲,又不失儒雅的声音说到:“既然皇上的亲卫有甄别之责,那许少侠便再稍作劳烦,苏某一时技痒,讨教一二。且与苏某到后山切磋。” 此人乃是皇帝亲卫里的统领苏雨农。即是皇帝身边最贴身的亲卫,又是当朝大学士,官拜一品。少年皇帝幼时便为其师。文武双全,天下闻名。 只因高居庙堂,又片刻不离皇帝左右,所以这江湖名声也就淡了,倒是诗文传承天下,梦笔生花,著述等身。 那皇帝叫停,事情已然平息,这却又要挑战,而且还要单独去后山比试切磋。 虽不明所以,但此为帝师,知道定有深意,也不做阻拦。 许飞更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的又走下后山,寻了一处空旷场地等对手下来。 只见苏雨农倒没有像风雷二人出手前先声夺人,也是一步一步走下山来,到了面前不远处立住脚步。 只听那苏雨农轻声说道:“少侠劲气精妙,触类旁通实属难能,这劲气悟道虽只有天授,但若一知半解不加研习,虽技艺在身也不得施展其精妙所在。” 这二人离得土山颇远,但是却故意轻声发话,如不是耳音足备听清都属难能。 许飞心中正在疑惑,又听那苏雨农说道:“劲气精妙之处在于随心变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切莫博而不精,应顺其本人心性才有大成之幸。” 许飞凝神聆听,皆因对方句句说中要害。自从悟道劲气之后,虽触类旁通,各种劲气都可以施展,但也觉得限制颇多。 首先是对手对自己有敌意杀意,自己好像才能领悟其劲气,如果是朋友切磋却无法参悟。 如洛光洛影兄弟,还有楚惊鸿的切磋便是如此,但如果敌方有了杀意,哪怕接触时间短暂,也尽可以悟道施展。 刚才那苏雨农说的劲气需要勤加研习也是切中要害,适才用肖碎田聚土为城的劲气只能简单的升起土墙,却不能自由变换土城形状,隔了数堵土墙也不知敌人行踪何处,还是需要听声辨位才行。 而自己最长使用的金刚不坏和芥子须弥劲气就逐渐的进化演变成多种用法,与武功的结合也更天衣无缝。对手在切磋时说这些,应该是没有恶意,更像是一个前辈提点教导。 苏雨农说道这里看许飞一脸的认真神情知道孺子可教。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便与许少侠切磋一二,心了。” 许飞正在静心细想苏雨农的话,只觉得耳边像是想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声音从沥沥细雨变成了穿林打叶的瓢泼大雨,但天色尚晴,并无半点乌云。 随着这雨声地面上出现被劲气击打的浅坑,从指尖大深浅,变成了犹如箭镞劲射般深深地凹陷。 身上也从被雨点力度的击打变成了强劲锐利的箭雨。且方向角度是四面八方一起攒射,绝非寻常雨水。 许飞金色气芒被击打的明暗不定,难以维持。不敢犹豫如意神兵分离在手,两把瓦面金装锏舞动如飞,拨打密如雨点的劲气攒射,一边疾冲向前,直取苏雨农。 却见那苏雨农胜似闲庭漫步,只是随意踱步便犹如奔马,许飞快他也快,许飞慢他也慢,只在数步之外但就如那望山跑马,怎么追赶也不得靠近。 这双锏舞动的风雨不透十分消耗内力体力,追不多时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双锏防护的黄光圈子了不少。 许飞心里暗暗焦急,这苏雨农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却是几个皇帝亲卫里最棘手的一个。再不反击怕是就这么一直被动挨打直到落败。 想到此处,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谷抗住如箭雨般攒射的劲气。左手挽弓,右手搭箭。摆了一个“回射北斗”的架势。 将芥子须弥之劲气把神箭重量减到极轻,将苏雨农那身形牢牢锁住。 轻轻一松弓弦,弓响如霹雳,箭走似流星,直取苏雨农后心。 这如意神兵幻化成的宝弓神箭飞出之速非是凡人企及,就是那刹那生灭天下至快的楚惊鸿也要全力闪避。 怎知这支神箭飞出苏雨农不躲不闪,还是自顾自的洒脱踱步,那支箭就在身后像是静止了一般始终追之不上,过了半晌终于去势已尽“倏”的回到许飞手里。 那苏雨农只是回过身朝许飞微微含笑,两个人只隔了数丈之遥,却如同咫尺天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靠近一般。 许飞历经大敌,立刻感觉出此事的蹊跷,如此神速已经超越常理,何须劲气伤敌,只需近身随意一击便能取胜。 此等匪夷所思的神速必是幻术无疑,可是虽然知晓,却犹如实质无法破除。 这许飞虽然聪慧却不知这劲气里幻术也是分类繁杂,强弱不一,那何劲的幻术需要对方言语配合,实属下乘。 而至尊门天王曹操之“观沧海”劲气却千变万化堪称无敌。 若不是许飞乃是异世之人详知曹操生平,知其“梦中好杀人”的前世今生纠葛,便是知晓身在幻术之中也无法破除。 但是如此无敌的劲气却也局限甚大,必须要用那世间罕见的彼岸花作为引子,不然空有一身劲气却无从施展。 这苏雨农必是幻术,必有破解之法! 耳中又听得那霖雨如箭,一时天地间皆是雨声,有几道攒射劲气破护体劲气而入,许飞登时如同被铁锤狠狠敲击了几下一般。 这几下受创却也把许飞敲醒,刚才是突闻雨声大作,然后才劲气骤然加剧,难道? 许飞突然放弃了拨打雨箭劲气,双手紧紧的按在自己耳朵上,这简直就是自杀一样的举动,那无数的劲气还不得当场把身体射得粉碎? 奇迹发生了,当掩住耳朵的一瞬间,那无形无质的雨箭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的雨点深坑犹在,却没有任何新的雨箭再做攻击。 苏雨农笑着点了点头,招手示意许飞放下手来。 只听那苏雨农说道:“孺子可教,未曾提点便能破了我这听雨。实属难能,且听我给许少侠道破玄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许飞听了立刻顿悟,这是苏雨农在悉心调教自己,将这幻术中的精妙所在尽数告知,此人竟然把一个劲气能者最关键的东西不加隐瞒,是把自己当成了最信任的人。 此诗词语带玄机,“莫听竹林打叶声”这句是指点自己雨之劲气听雨幻术,乃是先让敌人产生幻听,然后自有箭镞般的雨箭攒射。 “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告诉自己此等幻术需要以声破声方能克制,自己那种着了疯魔般拨打护身便是落入了陷阱。 “竹杖芒鞋轻胜马”这句是告诉许飞只要人在幻术影响下,所见所看皆是幻象。 所以那苏雨农才能从容不迫洒脱随意的踱步,自己拼了命也追不上,就连如意神兵化成的神箭也追之不及。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句即是对自己劲气的自信自豪,也是告诉许飞此乃其护身劲气,适才并不是全力而为。 这短短时分许飞苦苦思虑,勘破这语带玄机的诗词。对劲气的理解运用又上了一个新的境界。 苏雨农并不着急,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 如果他要担负起以后的重担,那他就必须将这劲气从根本上悟透。 看着这清秀年轻的面孔,像是想起了一位久违的故友。 只听那苏雨农突然喝道 “再接我的沛然有雨!” 六一章 教导 许飞一凛,只见狂风骤雨扑面而来,寒风凛冽中雨箭如梭,威力如刚才一般无二。 耳边风雨之声,风刀雨箭凭空而来,明知此为幻术却无从破起,只得将如神兵化作一条九节链子钢鞭舞动如风,先护住了门户。 心念电转随手撕下衣襟塞入耳中,却风雨不停。适才破除“听雨”之法全然无效。 其实许飞吃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亏,此乃宋朝大学士苏轼所做的定风波。 此词乃是其人胸有坦荡之怀,任天而动。虽审词琢句亦瘦骏飘逸,能道眼前景,以曲笔写胸臆,倚声能事尽之矣。 其下半段乃是“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听雨乃是苏雨农护身保命之技,而现在风雨交加,雨急风骤,正是其攻之于无形,克敌制胜的绝技。 许飞被逼迫的鞭圈一再缩也渐渐抵挡不住这雨打风吹,眼瞅就要落败,许飞突然神光乍现,顿然开悟。 劲气使用之法门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这劲气使用不能拘泥于形态,不能拘泥于属性,要随心所欲自然而然,意念到处变化如意,就好似手中这如意神兵相仿方为上乘。 如此顿悟身上劲气自然而然起了变化,一直以气芒出现的金刚不坏劲气,贴与肌肤,血脉一体。像是鎏金镀彩,又似金刚再生。 肌肤已经变成金色,身体内外已经变成罗汉金刚一般,手中如意神兵不再挥动,任凭风吹雨打,只听密如大珠珠落玉盘,清脆的击打声响成一片。 许飞昂然而立,在这劲气的暴雨中岿然不动。苏雨农抚掌大笑,风雨瞬间归于无形,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就像看到至亲之人突破了玄关。 许飞虽然与之初次相见,但见其人洒脱骏逸,坦荡无间。对自己更是循循教诲,毫不藏私。一时间不知怎么言语,只能对这个良师深深地施了一礼。 只听苏轼说道:“许少侠莫要行那俗礼,你我之间颇有渊源,只是此时此地不便多言,日后自知。” 许飞听了自知此事兹事体大,也不多问。 只听那苏雨农继续说道:“你天赋异禀,劲气一见多半皆能融会贯通,但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每一种劲气都能详加研习,均会有脱胎换骨的境界。” “你身有异能,此为逆转天地浩劫之要点,要有大进境大造化必从此入手。切记万般由心而生,莫要失了本性本心。” 许飞再度深施一礼,说道:“苏先生说的话许飞句句牢记在心,天下大势在下不甚了了,但侠义之心不曾稍移片刻,自当为这天下苍生尽心竭力。” 苏雨农听了轻轻点头,对许飞说道:“吾好为人师,莫要见怪,今日且把劲气的原理说与少侠,望以后能助你早日勘破其中的玄妙。” 许飞虽然在这异世无师自通了诸多劲气法门,但却从未听过这有什么总纲,心法之类的东西。 自幼习武,师傅都是先打身子基础,再传以套路锻炼身法。然后讲解招式用法的心得,此为心法。 诸般武学都是这样从根基到熟悉,然后教习心法精要,再配合自己的领悟,性格习惯加以熟练运用,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人人对武学领悟不同,如一套平常的五虎断门刀。性格刚烈,血气之勇的人使用起来攻多守少,招式运用是以攻为守,将对方卷在刀圈之内以克敌制胜。 而性格沉稳用起来却是门户森严,以退为进,攻的都是对方伸长放远的持械手臂。 待敌方攻势受挫,受了伤患体力不支时,再待其招式用老,寻得空隙一刀定胜负。 听这苏雨农讲话这劲气原来也有诸般妙用,便认认真真的听下去。 只听那苏雨农说道:“此时此地不可久做耽搁,捡紧要的说了与你。” “此劲气乃天授,如不能顿悟不管多么勤修苦练终生亦不得其门而入,但已然悟道后,就要看各人天分,心境,个性来决定使用之法。” 许飞听到这里颇为认同,自己从铜金刚处悟得这金刚不坏劲气,因与自己武学路数相近,使用的最为频繁。 先前只能护身强体,往后就细细分出其强体分为力速防等层次,今日苏雨农点拨之下,又更上一层楼,内功与那劲气融到气脉血肉之中,护体金刚般相仿。 又听那苏雨农继续说道:“劲气之运用与各人品行有极大关系,前日那捕头何劲的幻术就是因其乃是卑劣人,自己先把使用之法局限住了,弄得落了下乘。” “如性格太过霸道横蛮,劲气到处自然是刚猛无匹,但刚不能持久,变化之妙也难为之。故不足虑也。” 许飞心里暗道:“这不足虑也怕是只有苏雨农这种境界的人方能说说罢了。寻常高手见了那铁背苍龙或者适才交手的雷震,怕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没了性命。” 心里这么想但哪里敢说出口来,自是牢牢记在心里,以后遇到这种刚猛霸道的劲气定要记住不足虑也这四个字也就是了。 那苏雨农虽然嘴上不说但却看出许飞的不以为然,也不详加解释,继续说了下去。 “劲气分类繁杂,但万变不离其宗。大致分七类。” “强体,炼化,操物,凝气,转世,幻术,入神。虽劲气千变万化但皆不出此七种分类。” “强体者将自身体魄增强或改变,如你这金色气芒或百兽堂之流皆为强体劲气。万般巧妙皆存乎于心,临阵对敌极为得心应手。” “炼化者便是用经年累月之劲气灌输,情感交汇使物件与自己心灵相通随心所欲。如用的精妙,自身尚未警觉而其物自动。江湖上吕纯阳便是其中佼佼者,可惜为人狂妄歹毒终应了报应不爽。” “这操物与炼化不同,天生便可操控某种天地之间的物体,如风雨雷电水火光影,甚至画作活人,此等需时时勤加修炼,才能在使用时千变万化。多半是天生聪慧之人悟道。” “这凝气是吸取天地之间的某种气脉,转而化为己用,各有巧妙不同,吸取的气脉也是各有所长,此等劲气属于因地制宜,无有天地间的机缘巧合之所在,是很难悟道,且需要长长浸洇在此等环境中才能增长劲气。” “转世乃是顿悟者冥冥之中先天或后天与天外之人心灵相通,慢慢的将其技艺,秉性,甚至相貌都继承模仿,再和劲气融合贯通,数年间便脱胎换骨,容貌大变,此等人物都是盖世英豪。” “幻术一门人数稀少,此等劲气世间罕有,运用得当者更是难能,心思深沉缜密者才能悟道,但须胸中有丘壑方能大成。那何劲阴狠歹毒卑劣猥琐,自然是局限多多,落了下乘。如要修习幻术需自身志向远大,谋略过人方可” 许飞一听登时去了那修习幻术之心。 苏雨农接着说了下去:“至于那入神…此等劲气乃是可遇不可求,或要付出极大代价方可,那神农派的姜伊乃是我的老友,为克强敌食了那古稀丸,唉…还有那关万山,每次武神附体皆会大伤元气。” 许飞听到这里不由得发问:“苏先生,我这如意神兵乃是天师亲授,每次持在手中便犹如天师附体一般无二,但事后并无不适之感。所为何故?” 苏雨农略作沉吟道:“少侠乃是天命所归之人,身怀奇能妙术,也许这就是不被入神劲气反噬的根由。” 略微顿了顿,缓缓的对许飞说道:“劲气乃天道也,许少侠该当顺应天命,不忘本心,洒脱如意便能无所不为,无所不可为。切记切记。” 这二人后山切磋良久不归,土山上的众人皆是忐忑,周云更是担心的无以复加。 但那少年皇帝若无其事,和众王公贵族大臣们说些适才围猎的闲话,哪个又敢提及。 董不凡本欲兴风作浪,但自己理亏在先,抢夺金批箭之事被许飞说破自然也是诺诺无言,不再挑唆。 正说话间,见许飞和苏雨农二人从后山出现,身上皆无损伤,除了那董不凡众人都放下心来。 立刻就有宫人将许飞引至皇帝面前,那少年皇帝温声道:“你二人惊驾之罪情有可原,其罪可免。长生侯遇刺自当交督察院细查。” “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又难得先生对你青眼有加,望日后为国为民有一番作为。” 许飞听了自然是连连称是,如此雨过天晴,一场滔天巨祸化为无形,劲气境界又得名师指点有了突破,实在是因祸得福。 这皇家围场方圆数千里,二人没有官家身份自是不方便行走,那少年皇上借此为由,口谕加封。 文臣,武将尊号分别以文,武两字开头,文后跟,正、贞、成、忠、端等字排名;武一般后跟忠,宁、毅、敏、惠等字排名。 首先是这周云,通晓圣意,忠心耿耿,以身护鹿深得朕心。赐尊号武惠。 许飞神功盖世,得皇上赏识,又得帝师垂青,日后定能大有作为,殷殷期望,重任在肩。如此赐尊号武毅。 此等号本来都是赐予王公大臣之美誉,寻常平民是没有资格获得的,但正因为此缘故,更显得这少年皇帝刻意抬高许飞身份,更有其日后深意。 二人哪里知晓,只当是个虚名虚衔,当场赐了御用金牌以证身份,挂在腰间倒是明晃晃的颇为自得。 又遣派侍卫一路护送经过这猎场以免节外生枝。 出了这猎场草木已黄,前面一望无际皆是草场。 终于到了这草原。 六二章 问路 这时已经进入初冬季节,草色都变成了淡淡的黄色,如同厚厚的草毯铺在无边无际的莽原旷野。 像一个硕大无比的淡黄色的无垠无际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这片连绵不断的淡黄色平原,在天空下伸展,没有山丘,像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的海一样平静。 这种对心灵的震撼只有当日初临东海之时才有过,许飞和周云信马由缰,肆意的策马奔驰,就像是在大海里随意飘荡。 这样不知跑了多久,方才看到草原上有星星点点分布的牧民帐篷,草原地广人稀,有大的部落,也有自己一家单独放牧的牧民。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草原上的天空好像特别低,那种湛蓝色的天空就如同在头顶一般。 太阳非常猛烈,晒得二人叫苦不迭,身上的初冬衣服也觉得颇为燥热。 岂不知这草原昼夜温差极大,草原部族穿衣皆是褒衣博带,看上去便提现其宽厚大度、粗犷坦荡的性格。 又多为袍服,方便骑乘,到了午间只需将皮袍推到腰间即可。而许飞周云穿得都是中原地带的棉服,穿脱不便,此时甚为燥热,刚进草原的那股子欢呼雀跃的劲头都烟消云散了。 这二人催动马匹行了大半天,作为向导的周云一直默不作声,只顾闷头向前骑行,许飞更是从来没有来过草原,哪里有什么主意,只得跟着。 又走了半天,眼见这日头西斜,周云居然还在闷头骑行,和平时那孩子脾气判若两人。 许飞再也按捺不住,催马快行了几部拦住周云道:“云弟,此时已然快到天黑时分,莫不如快些寻一处牧民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那周云听了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便又向前行去,这次倒好,走得日落西山才看到远处有一缕青烟。 那周云望见了就如同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件兴奋的对许飞说道:“大哥快看,咱们快马加鞭,去那里借宿,说完快马三鞭一溜烟去了。” 许飞越看越觉得古怪,但自己在这草原毫无头绪,只能一切听周云安排。 二人快马而行,不多时便到了炊烟所在之处,见前面有两座帐篷,皆是用牛毛做毡然后缝制而成,用数根牛毛制成的绳索牢牢的拴在砸入地里的木楔之上。 二人行了一天,已是又累又饿,下得马来在一边的木架上拴好,这周云嘱咐道:“大哥把马鞭放在外边就好,切莫带了马鞭入帐篷,牧民对此大有忌讳。” 这话说完,许飞一颗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看这周云不发一言,不像是对草原路径民风民俗了解的样子。 没想到这般时候突然说出此等内行话来,确实是来过草原之人方能知晓,于是赶忙将马鞭放回马上。 二人来到帐篷门外,还没等打算怎么个借宿之法,却见帐篷门一掀,走出来一位年老牧民。 此人穿戴的都是典型的草原服饰,皮袍,腰带,靴子,装饰的器物都是颜色鲜艳的蓝白之色。头发花白,一脸的沟壑沧桑。 二人见有人出来连忙拱手施礼,还没等开口那位年长的牧民却先说道:“二位是中原人士吧?此时已经天黑,这草原夜间气候极其寒冷,快到帐篷里。” 语音虽然有些古怪,但也尽能听懂,岂不知许飞周云二人这次真是有了大运气。 这周云以往都是跟赡蠱堂前来,路径只是看过几次,具体如何行走都是当地部族带领,自己早就走的七荤八素,不明所以了。 是以白天一言不发,生怕许飞看出来怪罪,实在是孩子一般的性情。 尤其这周云根本就不懂这草原部族的语言,这借宿问路更是无从谈起,若不是此间牧民居住在草原边缘地带,离中原不远。所以很多牧民经常做些皮毛生意往来,通晓中原之语言的人不在少数。今夜怕是要尴尬一番了。 二人入得帐篷,发现帐篷里是一老年女性牧民和一对年轻男女。见了两人进来都起身用草原的礼节相迎。 许飞周云不知该如何回礼,只能模仿对方深深弯腰抚胸回礼。 那老年牧民一脸的笑容,对着自己的家人说了几句,然后用中原话对二人说道:“这里都是我的家人儿女,不要拘束,先一起好好吃顿饭。” 二人大是感动,如此不曾相识无有交情,却能热情相待,真是有异与中原民风。 只见那老人的儿子快步走出帐篷,过了半晌,将一只剥了皮切割好的羊端了进来。 此乃草原待客的礼节,客人上门一定要招待以全羊。 “全羊”也叫“羊背子”为上等食品,作法和吃法都比较讲究。 “全羊”是将全羊肉背上第七肋骨至尾部割为一段,再割四肢头颈,胛各为一件,带尾入锅,将全羊的各部分放在大木盘里待客。肉又嫩又脆,宴客、祭奠以全羊为佳品。 不多时羊肉煮好,搭配上清澈透明醇香的马奶酒,还有那奶果子,这都是草原上招待贵客时才会端上来的佳品,制作需要许多时日,来之不易。 便说这马奶酒,每逢青草茂盛,骒马下驹时,开始挤马奶和发酵制作“其格”。当入秋草木干枯时,就使马驹合群,停止挤马奶。 因此,从伏天至中秋,这一段时间,被称为“其格乃林查嘎”即饮马奶酒的欢宴季节。 每当这一季节到来时,牧人们家家户户门前拴马驹挤马奶。酿成其格后,不论是男女老少都要饮,自家没有酿造其格的牧民,可到别人家去饮,都会受到欢迎 这奶果子更是草原部族珍贵的奶制品的精华。 以白面和鲜奶糖混起来,做成饼或其他形状,用油炸即成。具有独特的纯香味,营养丰富,最为贵重,吃用时,再加奶茶、奶果子、炒米,常是招待贵宾的佳品。 二人吃着鲜香味美的手抓羊肉,奶果子。喝着这清澈醇香的马奶酒。在这温暖的帐篷里与老牧民亲热的交谈畅饮,白天的郁闷乏累一扫而空。 交谈方知这老牧民唤作乌力罕,乃是附近土尔扈特部族的人,部族牧民逐水草而居,此时已然初冬,过些时日这乌力罕一家便要和部族汇合。 众人吃喝饮酒歌舞畅谈直至深夜,那乌力罕才把二人送到旁边帐篷住宿,自己一家挤在这大帐篷里。 那个帐篷原来也不是住人只用,乃是生了幼崽的母羊羊在里面。原来牧民担心冬季寒冷难以存活,故用了帐篷呵护。里面却是宽敞温暖。 二人现在只要有得睡就谢天谢地了,又喝了不少马奶酒,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因毕竟是借宿不能太过闲散,二人赶紧轻声起来,出得帐外,却见那乌力罕一家早已起来忙活半天了。 自是一番道别言语,乌力罕又给带上了不少奶果子。二人感激万分连连道谢。 辞别乌力罕一家又是周云带路,许飞跟随。这周云只见这茫茫草原看哪里都是一般模样,心里忐忑却不敢说出,自顾自的驱马而行。 二人又从清晨走到了中午,周云心急如焚,以往来到草原立刻就有部族的人前来带路,自己虽然跟随了几次,但毕竟没有自己走过。 这季节也不对,草原地貌植被变化甚大,更是无从辨认。昨日在乌力罕那里也怕许飞知道自己迷了路,硬是不敢询问乌力罕道路。 其实这周云几岁便在赡蠱堂,一直饱受荼毒,人情世故只是自己观察,性格上更像是一个孩童般纯真。 走了许久,许飞在后面越看越不对劲,正欲向前问个究竟,就看远处有烟雾升起,却不是昨日傍晚乌力罕那种一缕炊烟。而是好几处烟雾升腾,想来是人口众多的部族所在。 许飞对周云说道:“云弟,前面有烟,必然是有人家,咱们何不前去询问下道路还有几许?” 周云见了烟雾也是一般想法,想到了人烟处,避开许飞偷偷询问道路才是正经。 二人此时有了定心丸便不再郁闷,又有说有笑起来,又行了一段上了一个土坡,见前面烟尘越来越浓,好像不是什么炊烟,倒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一样。 许飞比周云江湖历练多上不少,立刻有了警觉,对周云说道:“云弟且看那烟绝非炊烟,烟尘黑色升腾,难道是走了水?” 自己说到这里也觉得荒唐,这走水也就是一处火起黑烟,哪有这种数处黑烟升腾的道理。 当下心里暗暗提防,耳目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马匹也催动的快了起来。 离那黑烟越来越近,耳中已经听到马蹄的奔腾之声,再向前数十丈,听见了金铁相碰的轻响,有人惨叫的嚎叫。 周云也警觉到了,二人全速催动骏马冲上了这个高高土坡,就看下面上百匹骏马奔腾往来,马上的人手持长长马刀厮杀在一起。 一边身穿黑色皮袍的人数众多,已经把帐篷烧了四五处,正在围杀圈子里的二三十名抵抗的草原部族。这二三十人中间保护着不少妇孺。 二人皆是侠义中人岂能坐视。当下大喝一声。 “凶徒莫要猖狂,许飞来也!” 六三章 骑射 此一声大喝如惊雷乍响,草原地势平坦宽阔,许飞又在高处,声音毫无阻碍传出里许,下面战场的人皆已听到,都是一惊。 许飞因周云日前在皇家围场的莽撞行事,实不放心让他一起下去,说了声:“云弟在此给为兄掠战。”便一催胯下骏马疾冲而下。 却闻得空中尖锐的破空之声,原来是黑袍人中已有几只箭矢已经射至。 此处离战场尚有一段距离,足足有两百大步之遥,这种距离弓箭只能抛射,几乎无法做什么精确目标的瞄准。 而对方这几个黑袍的骑士,在这种距离拉弓便射,在风向的影响和许飞马匹疾驰的多种妨碍中居然射的如此之精准,真是神乎其技。 许飞并不躲闪格挡,只是催动金刚不坏劲气护住周身上下和马匹,这种寻常箭矢自然是一触即碎。 哪知劲气黯淡无光,这抛射的箭矢居然都能穿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许飞反应不及,箭矢已经射破衣衫触及皮肉。 许飞大惊,金刚不坏劲气瞬间催到极致,终于金芒一闪,这几只箭矢都被震碎,摔落在地上。 底下众人见了,都是面露惊惧之色,大声喊叫着草原氏族的语言。 许飞刚才突然觉得劲气运用不畅,险一险被区区几支箭矢所伤,心中疑惑,心里更是暗骂自己过于大意。 这帮黑袍骑士见对方施展异能都是面带惊恐,但一个头目模样的人高声说了几句,众人脸上神色便都镇定了下来。一声唿哨,分出二十余骑向许飞迎了过来。 这二十余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嘴里呼哨不断,队形立刻分为两列,手中长长的弯刀娴熟随意耍着着刀花。 黑袍骑士们在马鞍之上身子摇动,忽而镫里藏身,故而跃下脚尖点地再回到马上,一个个像是粘在马背上一样。故意卖弄自己的骑术。 许飞见了暗暗心惊,自从来到这异世,武功兵刃都属罕见之事物。 可是这帮黑袍骑士,一个个刀马娴熟,虽不如芝幸帅的三千铁甲骑兵阵容整肃,但是这控马之术绝对是旗鼓相当。 再看手中这弯刀,明晃晃夺人耳目,刀身曲线流畅,刀柄处都有圆形的重锤配重,轻重得宜,所以挽动刀花轻便灵动。 没等再做细想,两列黑袍骑士已经迎头冲到,只见两列骑士如同二龙分水从许飞马匹两侧掠过,手里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拖割而至,这正是草原骑兵的独到杀法。 其拖割不用臂力,完全靠操控马匹的纯熟技艺,从对手身边一掠而过,让这马匹的冲击力施加在刀刃上拖割对手。 一时间两侧长长弯刀纷至沓来,纵横交错。如同迎头闯进了弯刀所成的丛林之中。 好个许飞,如意胜兵也化成两把长长的弯刀,催马迎了上去,只听得如同琵琶急奏般的兵刃撞击之声,双方已经对头冲过。 却见那二十多个黑衣骑士各个都袍子撕裂,鲜血迸流,人人都受了轻伤。 许飞丝毫不停,加快催马,直取那围困了草原部族的黑袍人众。只顷刻间已经连人带马杀入战团,真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围绕这包围的圈子疾驰一圈。 只听兵刃撞击相碰之声响成一片,中刀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围拢的黑衣骑士多人受伤挂彩,包围圈子立刻被撞散开来。 原来这许飞见劲气莫名其妙的运转不灵,立刻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这刀马恶战本来就是镖师们看家吃饭的本事。 又得了天师所授,马上步下的本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这马上双刀舞动如飞,如风之无相,云之无常。 这黑袍骑士虽然一个个刀马娴熟,但皆都是一招之间便身受刀伤。 这还是许飞初来乍到,不明事情因由,不好痛下杀手,只是恼其伤害妇孺略作惩戒。不然刚才已经有多人丧命。 这一下算是解了草原部族之围,那帮黑袍骑士有八九十人的样子,立刻聚在一起,一个个持刀搭弓目露凶光。 就听那个头目模样的黑袍人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敢伤害我孛儿帖赤那部落的勇士。你是巫师,可是在这草原之上没有你们巫师神灵的庇护,你们施展不出巫术。赶紧滚开,我不杀你。” 许飞听了心里一动,这巫师之称谓自然是刚才自己使用劲气被对方察觉才会如此。 自己劲气使用不畅,此人又说草原上没有巫师之神的庇护,使用不出巫术,这一切都是什么缘由? 但这些人以众欺寡也就罢了,竟欲伤害妇孺,此举绝非好人所为,当下把马圈住。见对方有通晓中原语言的人,便对那个黑袍人头目说道:“你等残害妇孺,焚烧他人居所是何道理。” 那个黑袍头目听了大笑道:“草原上天生就有这狼和羊,你若是凶狠聪明的草原狼就可享用那甘美无比的血肉,你要是弱蠢笨只能是被驱赶吞噬的羊群。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许飞还未搭言,只听身后草原部族里有一人怒喝:“呸,谁是羊群,我们土尔扈特部族是草原上的雄鹰,你们孛儿帖赤那部落是卑鄙无耻的野狗,趁我部族青壮男性还没汇合偷袭我们,不是勇士,是懦夫。” 那黑袍头目听了更是不屑,说道:“狼吃羊难道要趁看门狗回来做一番厮杀才吃么,你们不够聪明,那就命中注定做那被吃的羊群。” 说完了不再搭理那个草原人,对许飞说道:“我们和中原人没有仇怨,赶紧滚开,不杀你。非要插手,我这里有众多勇士,你必死无疑。” 这二人口音甚重,许飞仔细倾听才能听了个大概,早就不胜其烦,立刻没好气的说道:“该滚的是你,我乃中原大巫师,举手能搬动高山,顿足能踏裂大地,速速与我滚的远远的,我不杀你。” 说完模仿那黑袍头目的样子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挺胸叠肚。 那黑袍头目倒是看明白这许飞是在模仿自己,气的大声吼道:“你如此不识时务,立刻将你一起杀了!” 说完催动马匹第一个冲了过来,许飞见这近百人一起冲击过来气势凶猛,立刻拨转马头向斜侧方奔驰而去。 回身喊道:“这里人太多,赢了你们不算本事,跟我来,我一个人杀了你们所有人。”嘴里还故意模仿那黑袍头目的浓重口音。 这黑袍头目气的三尸神暴跳,一头散乱的辫发就像是一头蛇在疯狂舞动,一把将自己的黑袍扯下,露处一身壮硕的筋肉,胸口黑压压浓密的胸毛像是野兽鬃毛。 口中大声吆喝,指挥自己的部族一起向许飞追了过去。就像是一片黑云追逐一颗银星 那许飞见黑袍骑士都奔自己而来放下心来。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学草原上的习惯狂打呼哨。 有突然想起刚才那帮黑袍骑士在马上纵跃自如的样子,顽皮心境又油然而生。 在马上忽高忽低,时而使用轻功短时与马并行,时而藏身马肚子下面,时而手扶马鞍双脚在马匹左右纵跳,时而身子钉子般站在马鞍直直的挺立。在这颠簸起伏的马背上就像平地一般自如矫健。 那帮黑袍骑士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一个个从凶神恶煞变得瞠目结舌,再变成一脸的崇敬之色。 这孛儿帖赤那部落崇尚武力,人人都以刀马娴熟为荣。 见前面那个中原人非是使用巫术,而是真正的身手了得,这马上功夫居然如此神勇。 自己这些生在草原长在马背上的人都远远不及。不由得一个个心生仰慕崇敬之心。 许飞见后面黑压压的已经慢慢追近,大喝一声,直直的立在马鞍之上,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轻松弓弦,霹雳般一声响,神箭已经激射而出。 只听得一声金铁碎裂之声,那冲在最前面,裸衣而战的黑袍头目手里的弯刀已经被神箭射碎。 紧跟着连环弓弦响动,十几个黑袍人的弯刀都已被射断射碎。黑袍人一见都纷纷张弓搭箭回射许飞。 双方距离只有数十丈,两边互射箭速奇快,许飞抖擞精神,施展出连环弓法的天师神术。 见对方箭矢射到,随手接了闪电般回射过去。一箭撞两箭,两箭撞数箭,每一支回射就把敌人射来的箭雨纷纷击落。 而射到敌人眼前的箭矢都毫无例外的箭箭射断弓弦弓臂,只过了少时便有几十人的硬弓被射坏,抽出长刀也被射断,一时间赤手空拳不知所措。 许飞深知草原上的部族纠纷非是自己一个外人所能明了的。双方此种互斗不知已经有过多少次,自己遇上无非是不愿妇孺被伤害也就是了。 故箭箭都射向黑袍骑士的武器,却一人都不曾伤得,许飞大大的跑了一个硕大的圈子,跑到一半时,这八九十人手中兵器损毁已过大半,赤手空拳的不在少数。 而许飞不愿伤人的意图黑袍骑士们也都心内了然,越追越是没了底气,速度越来越慢,那黑袍头目冲在最前面,早就双手空空,持了把断刀大呼叫却不见部众奋勇向前,气的把断刀一扔。 大声叫道:“死巫师,用妖法!” 陆四章 狼群 许飞一听黑袍头目如此喊叫,当即拨转马头向敌人马群迎面冲去。 双方本来只相差数十丈,这一圈一冲眨眼间已经冲至敌阵,就像是一颗流星将要被乌云遮盖。 见群马奔腾迎面冲到,许飞收回如意神兵纵身跃起直扑那黑袍头目。空中左腿飞蹬,右脚侧踹。使了一个“鸳鸯连环脚”,当头的黑袍头目和紧随其后的一名属下立刻就被踢下马来。 只见自己的那匹三河马勇往直前不躲不闪,许飞在空中星走丸跃,靠踢落敌人的反冲之力,在空中纵横往复,将挡路之敌人一个个踢下马来。 待到三十六路鸳鸯连环腿堪堪用尽,许飞已经穿过马队,地上已经躺了二十余人,中了一腿皆是扑地不起。 再看许飞手中已经夺了一张角弓三支羽箭,大喝一声:“看仔细了!” 那帮黑袍骑士刚刚圈回马头,就见许飞抬手就是一箭快似流星,又闪电般搭箭再射,后发先至已经将前支箭从尾部射成两片。 众人刚一惊愕,只见第二支箭也被射为两片,三支箭变成五支分射五人。 只听一阵惊叫,这五支箭已经钉在五个黑袍骑士的发辫当中。 此种手法名曰“一手三箭,走马观花。”取自三箭如同一手发出,变作五片梅花之数分射多个目标。乃是威扬镖局独有的弓箭绝技“走马观花。” 这北方镖师走镖经常遇到马贼设伏,敌众我寡的情况经常遇到。而马贼多使用弓箭,这才创出这此等江湖上使用的快似闪电,一瞬便能克制群敌的弓箭技法。 适才的“三十六路鸳鸯连环腿”,还有这“走马观花”弓法都是许飞勤学苦练,打就融进骨子里的技艺。绝无半点劲气参杂其内。 这一下黑袍骑士包括最前面那个头目都变成哑巴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飞横在草原部族与黑袍骑士中间,并不说话,只是与群敌对峙。 良久,只见那黑袍头目调转马头奔北边去了,然后一匹匹的调转马头,纷纷跟上再也不多说一言。 周云见许飞大展身手震慑群敌,赶忙催马下来与汇合一处,许飞并无喜悦之色,低沉的声音对周云说道:“云弟你且试试运转劲气,看看有何异样。” 那周云体内毒性已经被长生侯尽数修复,已然用不出毒针,但体内的巫蛊劲气与长生劲气相左,所以尚存体内,当下略一运转,感觉尚能使用,但是各种效能却大为逊色。 便对许飞说道:“大哥,劲气运转迟滞,只能有平常三四成的本事。” 这下刚才黑袍头目说的那些中原巫师到了草原,便失去了巫师之神的庇佑之类的话倒不是虚言。 但此怪力乱神之语如何能信,可事实如此,二人也没有什么头绪弄懂这诡异之事,便暂时不去想它。 见那帮草原部族惊魂稍定,二人催马过去欲询问道路,哪里知道这些人都目露警惕的目光盯视着自己。 许飞还认得刚才用中原话呵斥黑袍头目之人,便来到切近刚想开口。 就听那人说道:“刚才事情多谢你的帮忙,可是你是中原的巫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不能给你酒肉,也不能留宿,快走快走。” 这种态度实在是出乎二人预料,本想救了这部族众多人性命,就算不盛情款待二人,最起码也应该指明道路。 但现在草原氏族的态度。完全是厌恶排斥。而且说许飞是什么巫师? 定是刚才使用劲气所致。为何在草原劲气运用不畅?为何使用劲气被当成巫师?为何如此厌恶排斥劲气能者?这一个个疑问萦萦绕在许飞的心头。 二人询问路径不得。只得上马漫无目的的自行离去。却见那天地苍茫无有去处。 周云强作镇定。一路向北行去。又走了两个时辰,许飞再也按耐不住。问道。:“走了这么久,不知云弟可曾认清道路?” 周云强作镇定。声说道:“由此往东北再行一个时辰。多半便能寻到接应部族。” 许飞强压住恼火。向周云问道:“请问云弟东在哪边?”周云哆哆嗦嗦的随手一指。 许飞又嬉皮笑脸的问道:“请问云弟北又在哪里?”周云想了半天,又向空旷处哆哆嗦嗦的一指。 许飞大喝一声:“东西南北你都分不清,带的什么路?做的什么向导?” 只见到周云浑身一震,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低着头一脸愧疚的向许飞说道:“大哥切莫气恼。弟早已分不出东西南北来。以往来草原,都是有人早早接应。这次前来季节不对路径模糊。已是束手无策。” 其实许飞早就看得出来,这周云已经迷路。但奈何自己也不明路径。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见周芸如此模样也不好多加申斥。尤其见其居然流下泪来,更是心软。 只得柔声说道:“这草原广大无垠,地貌路径又极为相似,也难怪云弟认不出来。我看这天又近傍晚。不如及早找一避风之处,安顿过夜事宜。” 周云现在早已没了主意。见许飞没有怪罪自己,已经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寻得一处高高土坡。可做避风之处,又四处寻了一些干草灌木。准备晚上点火取暖之用。 此时天已擦黑,草原上气温骤降。天边的启明星已经亮了起来。草原入夜后的风又冷又紧,若不是寻了这处土坡,二人今夜怕是极为难过。 二人胡乱吃得些干肉馕饼,觉得夜风凛冽便赶紧将火堆升了起来。这时节已是初冬,草原上干燥的灌木一从一从的甚多,倒是不缺柴草。 二人烤着火堆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个活泼少年像是两个老僧入了定一般。 周云愧疚难当,自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许飞各种疑问萦绕心头,又因路径难寻心中烦闷,更是不愿言语。 二人来这草原只带了干肉馕饼饮水,并无帐篷等累赘之物。初冬时节,草原寒风凛冽。若不是二人身有劲气武功,断断熬不过这草原冬夜。 如此过了半夜。许飞终于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云弟也早些歇息。” 说完将身上携带的毯子,裹了一些干草,就地一滚团成一个卷子就此睡去。 刚刚略有困意,只觉得地面有异动。许飞习武之人耳目聪慧,立刻翻身而起凝神细听。 只听在那下风头方向,有极其细微的踏地之声。非是行人也绝非马匹蹄声,更像是野兽正在蹑足潜踪慢慢靠近。 这一惊非同可,许飞立刻叫醒周云,二人凝神细看。就见在这隐隐的月色中,百丈开外无数毛茸茸的物体。正在慢慢接近。 原来是草原狼群见到这边有落单行人,半夜潜行而至。狼群极为狡猾,由头狼带领。从下风头蹑足潜踪。隐去了气味迎风传播。也在风声的掩护下减少了踩踏草木之声。 这草原狼身体硕大,而且通常皆是群体行动,它们活动在寒带草原。其身体强健,坚韧,可以适合长途迁移耐力十分强大,可以远距离捕杀猎物。 其胸部狭窄筋肉发达,背部与腿强健有力,奔速极为快捷,追逐猎物时速度能达到百丈距离只需半盏茶功夫。冲刺时每一步的跃进便有两丈远近。 此种饿狼,寻常人即便持械也难斗两只。如此近百只的狼群,正规骑兵见了也需人多势众方能应付。 两人发现狼群时,已不足百丈,两匹三河马也闻到野兽气息。不停的嘶鸣,许飞忙道:“云弟护住马匹。如若走失,你我二人出不得这草原。” 周云连忙听从吩咐,安抚马匹。一边催动巫蛊劲气。只觉得气息运用不畅,和在中原比起来的程度差别甚大。 只见这狼群从一线平推变成月牙阵型包围过来。若不是二人选了这高高土坡避风,怕是已然四面受敌。 许飞不敢怠慢,如意神兵已化成宝弓神箭,连珠弓法连珠箭般射出。 当前三匹饿狼立刻脑骨洞穿死于当场,但群狼不但不退,反而像听到了冲锋号一般。一起全速奔袭而来。 许飞连珠箭法。又射倒了几匹巨狼,但是杯水车薪。眼见群狼全然不惧二人升起的火堆,顷刻间就要扑倒跟前。 许飞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长长的关刀。舞动的如狂风扫落叶,当者披靡。又有几只饿狼被劈为两段。 只见有一只特别大的公狼仰空长嚎两声。狼群立刻分散开来。都在许飞的外围游斗。 更多的狼寻了空隙奔向周云。周云手中无有寸铁,施展巫蛊进气拳打脚踢。那些巨狼挨了拳脚,惨痛翻滚却不曾毙命。 一只只饿狼又都爬将起来。嘴里吐着血沫子,继续咬牙苦战。 周云这巫蛊劲气本应当者披靡。但在这草原之上,却只有不足五成的威力。只能重创这些巨狼,却做不到一击毙命。 过了不多时候。周云左手已被一头饿狼寻隙咬了一口,鲜血淋漓。 眼看就要被群狼分尸! 六五章 神马 那周云受创。大喝一声,巫蛊进气。催动到极致。立刻将狼头震碎。身形快如闪电。五六匹巨狼。都被打的骨断筋折。当场毙命。 只是这一全力催谷进气。立刻就觉得后劲不济。不消片刻。攻势又已经弱了下来。许飞在旁边看得明白。当即纵身过去。舞动关刀将周云护在身后。 这狼群本以为只有二人。寻思过去三两下便能将其毙命。两个人两匹马。足够狼群宝饱餐一顿。 哪里知晓二人本领非凡,但新鲜血肉就在眼前。岂能轻易放过?见了同伴死伤。反而变得更加凶残。 那匹特别巨大的公狼便是头狼,性格阴狠狡诈。见许飞厉害连声嚎叫。群狼立刻四面围攻。许飞一人长刀难以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 正在危难时机。忽见群狼停止扑咬四散退去。许飞周云二人喘息未定。不知因何缘故狼群突然间退走。 却见那高高土坡之上。有一草原氏族服饰女子。背后是明晃晃的半月,点点繁星点缀的天空。 只见那女子向群狼略一招手。群狼就像听到了命令一样。慢慢的向后退去。 此时已有十余匹巨狼倒毙,损失如此之巨,却不在以占优势时继续进攻,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女子静静的望向坡下的许飞周云。一句话也未说。便转身去了。 四周围只有刚才恶斗时倒毙的巨狼尸体,和篝火的燃烧木柴爆燃之声。刚才的一切已归沉寂。 许飞赶紧过去替周云清理伤口涂抹丹药。这群狼不顾性命的舍身扑击。比和高手过招还要凶险。 二人经此一劫哪里还睡得着?当下枕戈待旦,迷迷糊糊的熬到了天亮。待到天明,看周围死狼口中的森森利齿,不由得后怕。 二人对寻找路径毫无头绪,正商量间。却见远处行来一队人马,都是草原氏族的模样。走到近前见尸陈狼藉都大惊失色。 此等狼群围攻,这两人居然能杀了如此多的巨狼,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有通晓中原语言的人过来询问,二人如实将昨夜的经历讲了。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二人此时已经学的聪明,再也不敢提及自己是劲气能者。只是说,两人舍命相搏又有神女下凡方才逃得性命云云。 这草原上的人大多都是性子直爽朴实的居多,半点也无怀疑。 周云终于抽了个机会。询问白乌鸦一族的去处路径。这不问还好,话一出口,对方警觉之情溢于言表。许飞赶紧打圆场说是家中亲人病危,有高人指点,只有白乌鸦一族才能救得性命,这才把事情遮掩过去。 二人不识路径。只得厚着脸皮。先跟着这草原氏族的队伍行进。这一批巨大草原狼尸就当做的见面礼。 这狼肉难食。但这十余张狼皮确实难得。草原氏族对二人也是极为热情。 这从早晨行到中午又从中午行到了晚上,二人到草原已有三日。许飞周云已然迷失路径,屡遭磨难。也是心里烦闷。 因为得了不少狼皮,夜间草原氏族将二人盛情款待。安排了帐篷休息。许飞周云二人前一日恶战狼群,又一夜未曾合眼。又累又乏,当即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许飞毕竟身有武功,又因常年走镖需要提防贼人偷袭。故即便在睡梦中,也十分警觉。 忽然被隐隐的马嘶惊醒,见周云还在呼呼大睡。自己轻手轻脚的起来,掀开帐篷门的一角向外观看。 却见草原不部族营地人头攒动,携带的众多马匹向远处去了。 许飞赶紧叫醒周云,轻声将刚才的所见对周云说了。二人在草原遇到数次波折,发现事情有异便生了警觉敌对之心。 二人轻手轻脚从帐篷钻出,隐身在一架木车之后。见多名青壮男子将十余匹骏马带往远处去了。 许飞周云蹑手蹑脚的牵了自己的三河马,悄悄离开营地里许,才翻身上马。向刚才草原氏族消失的方向追去。 二人快马加鞭,追出数里便见到前面人影马匹。当下便远远地跟了,不敢过于靠近。 实则二人极为幸运,因为追击的方向乃是上风头。这草原上的人还有马贼,都有远隔数里便能通过风传来的气味,判断前方是否有人烟野兽的本领。 若是顺风追击,早就被草原氏族的人发现了。二人鬼鬼祟祟的追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前面的人马停了下来。 却见前面一座石山,山脚下硕大一片平原。草原氏族的几个年轻人将马匹接拴在平原打好的木契子之上,便远远地在石山寻了一个隐秘所在藏了起来。 二人藏身之地与草原士卒藏身地相距不远,哪里敢乱说乱动。等了良久也不知在等些什么。 又过了好长时间。却见有一帮黑袍之人也带了众多马匹来到此处平原。 和草原氏族一样,也是先用木契子打入地内,然后将马匹结拴在木契之上。 许飞心里暗想这是什么路数?难道双方要做什么马匹交易不成?但哪有藏在石山之后做交易的道理?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一道白光从石山之中奔出,奇快无比。瞬间就到了平原中央。 等得定住身形许飞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匹极为高大的白色骏马。 一身犹如银丝般的色毛,它那精瘦的筋骨像刀锋一样突出分明。它的两耳如斜削的竹片一样尖锐,跑起来四蹄生风,好像蹄不践地一样。 这马奔驰起来,从不以道路的空阔辽远为难,尽可大胆地驰骋沙场,甚至可托生死。如此奔腾快捷、堪托死生的良马,当能横行万里之外,建立不世的功勋。 平坦的草原在月光下像铺上一层白皑皑的霜雪。连绵的山岭上,一弯明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在这匹神驹的身上隐隐透出一层神光。 像是天上的银龙幻化与此。 许飞不由得看得呆了,只见那白马慢慢走到草原氏族的马群里四下观望一番,又到黑袍人拴好的马匹中观望,两边隐藏之人也都紧张万分。 原来这是草原氏族每年最为重要的一项盛事,两边栓的都是母马,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三河地区,盛产的三河名马便是这两个久居此地的草原氏族培育出来的。 两个氏族就是前日许飞看到的土尔扈特和孛儿帖赤那。这两个草原氏族都想独断这三河马的培育。 于是常年厮杀,已经历经数代,但一直都分不出胜负。于是便有了这神马天定之盛典。 每年此时双方氏族都选出最优良的母马,放在这元山之下。任凭神马自行挑选,如果有幸选中母马有了后代,那诞生下来的皆是举世闻名的名驹。 历朝历代帝王武将都心向往之,有此神驹后代战场上纵横驰骋,杀敌立功。长途跋涉夜行千里不在话下。 许飞不明所以,只觉得奇怪,正疑惑间就听得身后从不无故嘶鸣的三河马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前蹄也不安的踏动。 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白光风一般闪到了眼前,原来是里许之地外的那一匹神骏的白马,已经察觉到三河马的存在闪电般就到了切近。 这下子许飞周云都慌了手脚,两边的草原氏族也大惊失色,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一伙人来? 离得远看不真切。那神骏的白马来到近前才发现是如此的巨大。那巨大的白马肌肉线条异常的优美,让人目眩神迷。 虽瞬间跑了里许距离,但几乎听不见马匹呼吸的声音,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许飞,周云二人。 眼神就像那清澈的天池,发出了湛蓝的色泽。长长的马鬃像是银丝织就的旗帜,被微风吹动轻柔的飘在身后。 那巨大的马蹄有如海碗。在草地上奔跑时却泥尘不惊。就如同是一匹梦幻之马。一念之间便入得梦中。 许飞周云二人皆被其神采震慑住了,一时慌乱手足无措。那白马便不再望向二人。 轻轻一跨步,便来到两匹三河马跟前。这两匹三河马乃是芝幸帅特意挑选给二人。是几千匹名马当中佼佼者。 但在这匹神骏的白马跟前,身体瑟瑟发抖。头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慢慢的,两只前腿跪了下来,俯卧在地。就像是臣服的臣子见了帝王一般。 那匹神骏的白马。却好像有些动怒。风轻轻地吹着身上银丝般的毛发,在月光的映射下。身体好像慢慢的膨胀。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原来这两匹三河马皆是公马,这神骏的白马正在挑选配偶。两匹公马在其领地内,这岂不应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两匹三河马已经瑟瑟发抖。那神骏的白马。突然抬起一只前蹄猛地踏向一匹三河马的头顶。 许飞一见大惊失色。这三河马乃是友人所赠岂容有失?更何况这一路行来早已经有了感情。 心念微动。身子已挡在了三河马跟前。双手十字插花使了一招“举火烧天”向外就迎。 只听得“轰”的一声响,那神骏白马轻描淡写的一踏却重如千斤。 许飞双膝已经被踏进泥土! 六六章 相通 那神骏的白马轻描淡写的一踏,却犹如巨灵开山,泰山压顶。 许飞劲气运行不畅,全靠内力支撑。用了平生的气力。方才堪堪抵住。 那白马本来无视许飞周云二人,去击杀其他公马之时竟然有人敢来阻挠。 微微动怒。银丝般长长的鬃毛无风自动。向后飘洒。踏出的前蹄便加了几分力道。 许飞就觉得,头顶蹄劲重如泰山,万难抵挡。便使了一招“愚公卸担”,四两拨千斤。用挤靠之力将力道向左偏移。 只听“轰”的一声,坚实的地面已经踩出一个大坑。这神骏白马更是恼怒。以察觉不到的速度。前蹄微微一曲一伸,一个弹踢奔向许飞咽喉。 其快如电。许飞惊觉风声有异立刻脚下倒踩七星。退出丈余。只觉得厉风扑面。马蹄进击激扬起的飓风刮得脸上皮肤生疼。 那神骏的白马两次出击都被许飞躲开,也是大大出乎预料之外。立刻两条后腿猛力一蹬,这巨大无匹的马身闪电般的撞向许飞。 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断然无法闪避。 但许飞早就打定了主意,预测到了白马如何攻击。竭尽全力催动劲气将身体化为柔水。包裹在白马身上。 可是劲气运转不畅。虽是水人,也受到了沉重的撞击。一时精神恍惚,内创不轻。在马背上散掉水人劲气。只觉喉头一甜,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这匹神骏的白马自从出生,天地之间便无有天敌。 猛兽人类在它的眼里都像是蝼蚁一般。今日居然能有人骑到它的身上来,又惊又怒。 一声长嘶人立起来。许飞心念电转,如意神兵已化做辔头丝缰牢牢地缚在这神奇白马身上。白马一声长嘶啼跳咆嚎。如同是蛟龙出海怪蟒翻身。又像是一团扭动的银汁在沸腾翻滚。 许飞在马上使用了太极的粘黏之劲,双手两腿。运用游墙壁虎功紧紧的黏在马背之上。 顷刻间数丈范围的土地。都被踩踏的犹如深耕的田地,许飞被颠簸的内伤加剧,却依旧死死的粘马背之上。 此时若一松手立刻就会被踏成肉酱。神马甩了片刻间不能奏效,便全力奔驰起来,犹如电光火石。在这平原之上纵横往复,像是仙人的一把宝剑在劈割这处蛮荒。 许飞死死抓住神马的鬃毛。知道如果抓不住只要略一松手。只怕来不及落到地上,已被神马在空中撞成碎块。 狭路相逢勇者胜。豁出性命。也要制服这匹神马。 两边草原氏族皆都看的瞠目结舌,心神动摇。此神马在他们的无数先祖的回忆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丝毫不敢有任何亵渎的念头。 每年有幸母马被神马选中,有了后代。那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这一年仅有一次的盛典,不知何时竟然有外人偷窥,已是十分惊异。又见到神马动怒更是震惊。现在居然有人骑在这其的背上,更是惊的一个个面如土色。 此神马在两个草原氏族的眼里已经是庇护土地的神灵,得罪神灵必遭天谴。这凡人如何能骑得上这神灵脊背?所有人都惊恐的不停的叩拜祈祷。 那周云一心想上前帮忙,却无法靠近这风驰电掣的神马。再看许飞在马背上吐血。只急得五内如焚。 许飞紧紧贴在马背上,只觉得耳边风声响成一片。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其实此马的神速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承受极限。 如若是再这样任凭神马狂奔颠簸,必然被活活颠死在马背之上。 想到这里调动内息,随着马背的颠簸起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敏锐到了极致。 略有微力袭来便借力卸力。将自己与神马融为一体。就像是共生的血肉。与之一起驰骋。 神马风驰电掣的奔驰良久,却见奈何不了对方,只见白光一闪,这匹神骏的白马已经疾驰入山。 这周云和两个草原氏族的人都是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但见这神马奇速实在是追之不及。 这石山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崎岖难行。但这神奇的白马在里面纵跳奔驰犹如平地。 几丈高的石崖一跃而上。深深的鸿沟如插翅般飞过。地上尖锐的碎石皆被踏为齑粉。 瞬息之间,已经冲进山腹之中。越是奔向山腹许飞越觉得自己的劲气充沛,内力鼓荡。 尝试着运转劲气,已经颇为顺畅。当即运用操影之术。将月光下的影子牢牢的束缚在白马身上。将这芥子须弥的劲气催谷到极致。配合千斤坠的内力。身体重如泰山。向这神奇白马压去。 那神马奔驰如电,忽觉得背上渐渐沉重,那的身体居然沉重的犹如山岳。 当即高高跃起,向一座如森齿獠牙般的山壁猛力撞过去,想把背上的许飞挤碎在这怪石嶙峋的岩石上。 许飞在这生死关头,金刚不坏劲气已经渗入四肢百骸,身体已经变成金刚罗汉一般的金色,运用童子一力混元气,舌顶上牙膛,大喝一声:“开!” 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少林金刚不坏神功诸般硬功集于一身。 “轰”的一声巨响,这崖壁被撞塌了半边,许飞丝毫无损,再看那神马也是一根毛发都不曾损伤,那银丝般的毛发像是铺就了一层明亮的月光。 这匹神马竟然也使用劲气! 一时间只听得山崩地裂的一阵巨响,一道白色月光般的闪电在这山谷里奔腾回旋。 一路上撞的顽石乱飞,踩踏的山体碎裂,像是山腹中欲分娩出千年的魔王,又像是盘古刚刚苏醒要开天辟地。 山谷外草原氏族众人都已经面无人色,一语不发疯狂的祈祷叩拜,以为神灵灭世之举近在眼前。 那神马不管如何疾驰都不能将许飞甩下身来,且越来越觉得对方和自己血脉相通,血肉相融。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渐渐的竟然与自己的心灵相通相知,自己那无敌但寂寞犹如冷月般的心情慢慢的传给了对方。 而对方温情火热欲驰骋天地如旭日东升般的志向,也传给了自己。 渐渐的,一人一马犹如一体,奔腾在这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慢慢的停了下来,终于大地重回沉寂。 许飞依然坐在马背上,一人一马不是征服或屈从,而是两颗心灵的碰撞,接纳,理解,直至志同道合。 山谷内的山崩地裂之声终于沉寂下来,两个草原氏族的人马也停止了祈祷,惊惧的望向谷内。 只见那神奇的白马驮着许飞缓缓而出。一人一马身上皆笼罩着像月光般圣洁的光。许飞骑在马上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神姿英发。 那匹神马的神态既没有像刚开始出现时那冷如霜月,更没有像欲挣脱时神魔般的愤怒。 一人一马如此的和谐融洽,分不出你我分不清从属。立在那里就像是天地从恒古时就存在一般自然。 两边的草原氏族见了都争先恐后地奔过去跪在地上祈祷,把许飞当做了天神一般崇敬崇拜。 许飞在马上大是尴尬,急忙翻身下马不停的解释。 草原氏族中有一个白天与许飞同行之人懂得中原语言,见许飞如此平易近人。 赶忙上前说道:“你能骑在神马背上,你也是天神。请跟随我回到部落,我们要用最好的酒,最美的歌来招待你,你所有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许飞别的没有听进去,听到那句你所有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心里暗暗的想。 既然如此说,那问个路肯定不在话下了。想到这里飞身上马,不容自己驱使,那神马已经和许飞心意相通。 略一迈步已经到了周云的身边。这周云刚才站在草原士卒们跪拜的圈子之外,看着大哥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像天神一般降服了神马。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不停地滴答下来。 许飞不由得心里暗笑,这次出门,周云已经哭了多次,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对周云笑道:“云弟莫哭,大哥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嘛。方才有人说大哥的要求皆可满足。且与我回了营地。慢慢询问白乌鸦一族的路径。” 周云连连点头,把睫毛上的泪水都震得掉了下来。二人跟着白天同行的草原氏族转向回头往营地行去。 那边的黑袍氏族。一个个如丧考妣。但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敬,深深施礼相送。 此时已近天光大亮。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那微微的晨光将草原上的马匹,山峦映画成一个个清晰的剪影。 慢慢的天亮了起来,鱼肚白变成了淡银色,再慢慢的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彩色天空。 周边天空弧形的赤橙,深蓝、粉红、浅黄、银白的彩带依次向头顶排来 赤红色圆弧越来越大,浮出深蓝色彩带,镶嵌在颜色更加鲜明的旭日外面的浅绿色变成了耀眼的金黄,慢慢的出现了不规则的孤影。 转瞬之间,一轮赤红色且镶着金边的旭日喷薄而出!天空由幽蓝至湛蓝而至泛白,急遽的变幻着。 当这光芒腾空而起,由鲜红至金黄至耀白,草原上一轮簇新的太阳升起了。 许飞和这神马被初生的旭日映照的像是一尊赤金色的塑像。跟在后面的草原氏族们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 就像注视着天神。 六七章 森林 不多时已经到了营地,早已经有草原氏族的人飞一般的将昨晚的消息告知了部落里的部众。 众人奔走相告,一时间营地沸腾了。所有的草原氏族都围拢过来对许飞行礼。 有人赶紧将许飞让进最华丽的帐篷,摆上了最好的美酒,端上了最鲜嫩的羊肉。由氏族的长老陪同。许飞无心享受美食,看对方如此友善。 许飞便开口问道:“我们来到草原是因为自己的亲人病情危重。有人指点说只有草原上的白乌鸦一族才有办法解救,不知道部落里是否有人知晓白乌鸦一族的路径?” 那长老对许飞说道:“白乌鸦一族是草原上所有巫师汇聚而成的氏族,每当草原上发现谁天生会使用巫术,或者后天学会了巫术。就自然有白乌鸦一族的人出现,将其带走。” “白乌鸦一族是给所有草原上的人祝福驱邪的巫师,不会厚此薄彼。它是有草原上所有氏族的人汇集而成的。” “至于白乌鸦一族的居住地点所在,据传说是在叫做白羽森林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人去过,只有白乌鸦一族的人可以找到。” 许飞听了大失所望,没想到这个生在长在草原上的氏族,居然也不知道白乌鸦一族的所在。 却听那部落长老又说道:“虽然无人知晓这白羽森林所在何方,但应该离这元山不远,因为有人曾经看到神马和白乌鸦一族的人一起出现过。想是只有白乌鸦一族的巫师才能与天神相处相通吧。” 许飞听了心念一动,心里暗想。难道这匹神马知晓白乌鸦一族所居住的白羽森林? 但是人不能言兽语,这如何去问去路?一时间也无甚主意,只得继续饮酒闲谈。 酒宴饮了多时方才罢了。二人回到自己居住的帐篷商谈此事。都是一筹莫展。 许飞突然想到这神马既然知晓路径。何不到元山周围寻觅一番。 赶紧和周云出得账来,却发现那匹神马在离部落营里许之外的草原上。原来这神马并不惯与人相处,所以远远的避开了。 许飞出账四下寻看。就在这欲寻觅神马的一瞬间,那神马心意相通立刻察觉,已经风一样奔驰到面前。 神马奔腾之时,几乎无有蹄声。就像是一阵风飘过,又像是幻象潜入了梦境。 许飞心里高兴。拍了拍马肩翻身上马。心里想这元山所在方向,还没等催马。这匹神马已经向元山方向疾驰而去。 昨日发怒时,许飞就像坐在愤怒的火山上。而今天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事物一片模糊。 远处的山由远而近,直至扑面而来。如此风驰电掣的极速,坐在马背上却就像是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般。安稳舒适。 那周云骑了三河马在后面狂追。刚开始还能看见后影,只顷刻间已不见了这一人一马的踪迹。 这三河马已经是宝马良驹。但和这神马的极速相比,简直如同老牛拉破车一般。 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这神马只奔了片刻。便已经到了元山脚下。 许飞心里暗暗寻思,部落长老说这白羽森林与元山不远,不知往哪个方向寻找才是。这心念动处神马便已知晓,仰天长嘶。 许飞立刻感觉到神马的心意。这白羽森林方位神马知晓。其远近方位已然在许飞心里了然于胸。 许飞心里激动不已。既是对知晓白羽森林的方位,更有与这神马心意相通的激动兴奋。 既然已知晓路径。许飞便从来路寻了,周云一起回到部落。 找到部落里头的长老,再详加讯问这白乌鸦一族的详情。听那部落长老说,白乌鸦一族喜怒无常。每次出现时除了带走会巫术之人。便是奖罚部落的族众。 但没有一定之规。有时劫掠他人也可获得奖赏祝福,有时安分守己安心放牧反而被惩罚降下诅咒。与其相反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每次出现白乌鸦一族的巫师都不尽相同,衣着也是各种各样。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有巫术一般的能力。 可以让勇士变得更加强健神勇,能将病患之人病情恢复如常。 曾有横蛮尚武之部落不服奖罚,对抗白乌鸦派来的巫师。但皆被灭族。时间久了这白乌鸦一族就如同神马一般,被当作天神或天神的使者对待。 许飞此去部落长老甚是担心。许飞虽是天神,但却是中原人士。而白乌鸦一族早有明示,在这草原之上巫师只能居于白羽森林。如有中原巫师到此,必定受到驱逐。 许飞心里暗想,这白乌鸦一族是敌是友尚不明了。便私下里问起周云来:“云弟,你前几次与那赡蠱堂前来草原,与白乌鸦一族都是如何接洽?” 那周云回道:“弟每次来草原,都是刚入草原边缘便有草原氏族的人骑马来接。弟我总是被布条锁链层层包裹。如此引入到草原腹地便有白乌鸦一族的人前来相接。” “走的路径曲折蜿蜒。时而过河时而上山。但终归会慢慢走进雾里,那片浓雾浓得化不开一样。渐渐地雾里的树就开始多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入到森林当中。” 许飞一听心里已经了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准备好了肉食干粮饮水等应用之物。告别了部落长老,骑上神马缓缓向白羽森林的方向走去。此事也不便告诉部落之人。因为这迷失路径已经耽搁了数日,二人心内焦急催马赶路。 那许飞按照神马心意相通传递的白羽森林方位信马由缰。任凭神马自行奔驰。 二人从这元山北侧,向东北方向行进了半日。觉得地貌开始复杂了起来。 远处的山川,近处的河流纵横交错。植被也逐渐茂盛,出现了大片的灌木和矮树林。与那草原无边无垠的牧草平原差别甚大。 又走了两个时辰。灌木和矮树林慢慢变得高大起来,出现了不少高大的乔木,想来也是走进了森林的边缘。 马匹已经走了大半日,神马恍如不觉。但那匹三河马,周云心疼起它的脚力。二人便在这森林边缘学了一处平整之处歇息。 许飞向周云问道:“云弟可见过那白乌鸦一族人长得什么模样?” 周云回道:“每次前来赡蠱堂都是让一个无有劲气之能的老者前来,随身携带的都是白乌鸦一族指定需要的毒虫草药。而每次前来我只是用作不时之需护卫罢了。那些白乌鸦一族的人对我甚是厌恶,虽然看不到我的样子,但好像是能察觉到我的巫蛊毒劲,都远远的避开我。” “他们年龄相貌服饰都差别甚大,不像是草原服饰,甚至都不像一个朝代的人。有的宽袍大袖,有的衣着华丽,有的穿的如同薄纱一样的白袍。” “每次见面都是不同的人出来商谈。只做各种珍贵罕见的草药虫豸的交易,绝不多说其他的话。” “因为这赡蠱堂远在南疆,其药草虫豸与极北之处的草原相异,为了互通有无,才有这每年的交易。” 许飞心里听了颇为沉重,这白乌鸦一族行事诡秘处处透着古怪。敌友难分,善恶不清。不知见了面向这帮古怪之人去讨要解药。是否顺利? 二人用了一些干粮,稍作休息后便向森林深处行去。只见慢慢有雾气缭绕,越往深处走白雾就开始浓密了起来。耳边只听得乌鸦的嘎嘎呱呱乱叫。却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 看来这白乌鸦一族就在附近。 六八章 假货 虽然白雾浓密,但神马就像是能看到路径一样轻轻巧巧地延森林中的路行进。 再往前走,树木越来越是诡异,丫丫叉叉如同恶鬼的手臂。乌鸦的叫声也越发惨烈起来。 地上的树木在悄无声息的变换方位。时而阻塞道路,时而引入歧途。但这白马毫不为所动,总是能走到最正确的道路上。 树林之中密布各种阴险歹毒的机关,不少都是灌入劲气催动,厉害非常。这白马视若无睹,像是风吹过刀山剑。再厉害歹毒的机关也不能触其分毫。 那周云体内巫蛊劲气催动,已感知周围形势有异,心翼翼的催动三河马紧随其后。 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一片极为宽敞的平地。这片平地之上用粗大的圆木建立了许多高如广厦的巨屋。错落有致的形成了一处村落。 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白乌鸦一族的营地终于是寻到了。还没等驱马向前,已经有三个人挡住了去路。 一个年轻人身穿白纱质地的长袍。另一个是穿了草原氏族服饰的女子。中间站了一位手拄拐杖的老妪,穿的却是中原服饰。 二人不知是敌是友,便翻身下马,相隔五丈距离拱手施礼。 这许飞率先说道:“各位请了,因挚友身中巫蛊邪法,沉睡不醒。有高人指教唯有这白乌鸦一族方有解救之法。今日前来就是寻求解救之法,望多加宽量这擅闯禁地之罪。” 那个手拄拐杖中原服饰的老妪说道:“先不忙恕罪,你们是如何进得这白羽森林的?这神马又如何甘心供你驱使?” 许飞赶紧解释道:“我与此神马心意相通,绝非驱使,乃是志同道合罢了。这白羽森林我们哪里懂得路径,全由这神马带路方才入内。” 那老妪听了沉吟半晌,说道:“你乃中原人士,不要说着白羽森林,便是这草原你也来不得。你身内的劲气鼓荡激扬,定是中原巫师。来到此处便不用想回去了。” 这话虽然凶狠,但许飞来时早已做了心里准备,所以并不慌张。 微笑着开口说道:“我等前来绝无恶意,这劲气顿悟乃是天授,在下也从未使用劲气作恶。此来只为寻求解救挚友的解救之法,万望各位成全。” 这周云见对方出言不逊颇有恶意,跨前一步准备迎战。那老妪见周云向前,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突然面露惊讶之色。 问道:“你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邪气。却还如此熟悉。难道你来过这白羽森林?” 这周云虽然年幼但也不傻。一言不发,任凭对方讯问。却见那老妪好像想起了什么。 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每年与中原人交易草药,毒虫。你都在场,原来你生的这副模样。以前每次来你都犹如厉鬼一般。绝非善类。今日枷锁尽去,来此地是要大开杀戒么。” 周云说道:“我来此处绝无恶意,我的救命恩人被巫蛊邪法所伤特来求救。以前我来都是跟坏人来的,这次不一样,许大哥乃是好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许你们伤害他。” 许飞听了心里暗暗叫苦,这赡蠱堂是坏人你说他作甚。周云这句话说的语气好像是要应战一般,气氛立马变得更为紧张。 赶紧打圆场说道:“我的这位老弟不会说话,他以往前来也是只交易草药等事物,今次前来也无非是寻求解救之法,并无不同。各位千万莫要有什么误会。” 那老妪阴森森的说道:“误会?你这位老弟如果发起疯来,怕是这方圆几里之内蚂蚁都活不下一只,还说什么没有恶意?拿下了!” 这老妪话音未落,那一个穿白纱男子硕大的白袍大袖一挥,身体已融入浓雾之中。 雾气浓的把那老妪和那个草原服饰的女子身形都掩盖了。只听周云说道:“大哥闭住气息心!” 许飞不明所以,当下闭住气息,凝神迎战。却见这白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连身边的周云都看得极为模糊。 忽然一声巨响,有巨大的风声向二人袭来。许飞急忙向旁边闪避,那匹神马轻轻向旁边侧移一步,闪避的比武林高手还要洒脱随意。 那周云也急忙拉了马匹急急避过,如此一来二人便在雾中失去了对方行迹。 只听得巨大的风声又连环飞至。许飞略一催动劲气,只觉得劲气鼓荡比平日里还要充沛,当即大喝一声,迎着巨大风声将金刚不坏进气催动。 “跨虎登山”“双龙出海”两拳一脚。击向那巨大的风声奔袭的来处。 只听到三声巨响,木屑纷飞,三根粗大的原木已经被击得粉碎。此时目不能视,对方在雾中却如同能清晰视物一般。 心中担心周云的安危。立刻纵跃向前,像风声的来源之处扑去。哪知前方浑然无一物,连那神马也失去了踪迹。 许飞在这浓密的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陷入了敌暗我明的困境。 又听得巨大风声袭到,当即听风辨位纵身而起,飞身跃至这劈空而至的原木之上。 “八步赶蝉”脚点原木发力扑向风声来源。却发觉自己扑在一堆原木之上,并无敌人在此。 这时只听得一声马嘶,那匹神马在浓雾中如同见到许飞身影,瞬间变到了眼前。 人立起来,两只前蹄狠狠向地面踏去。“轰”的一声,地面颤抖。激起烈烈罡风。像是飓风一般,将这浓雾瞬间吹开了几十丈的范围。 周围人影闪现,两人一马。许飞抬头一望,周云安然无恙。放下心来问道:“云弟,适才飞空巨木可曾伤到你?” 只听周云回道:“大哥放心,这浓雾劲气与我这巫蛊劲气好似出自一脉。此等巨木毒雾还伤不了我。” 原来这浓浓白雾中每一处皆有强烈的毒性。但只对有劲气能力的人有效。 许飞来自异世,百毒不侵,所以毫无察觉。而这周云,自便使用各种奇毒强化炼就身体。对这种毒性更是甘之若饴。那神马完全无视这区区毒性。 许飞放下心正欲作答,却听到旁边有人说道。:“大哥你在和谁说话?这人是谁?” 许飞扭头一看,却见另一个周云一脸迷惑的望向自己,再回头看去,刚才说话的周云也是一头雾水。 立刻明白这是敌人乔装打扮,利用浓雾掩其行踪,遮人耳目,使用进去幻化成周云的模样,想要接近自己在突施偷袭。 幸亏这神马机警,又如此的威力无穷。瞬间吹飞浓雾,敌人来不到近前便已暴露行踪。如若不然自己怕早已受到了暗算。这两个周云互相的对视,露出困惑仇视的目光。其中一个说道:“你这个假货,竟敢假冒我,快点现出原形!” 另一个说道:“应该现出原形的是你。大哥心!他是敌人。” 许飞仔细打量二人。见两个人的模样衣服身高神色,都一般无二。无有半点分别。只是一人手里尚且牵着马缰绳,另一个人是空手无有马匹相伴。 只听到那牵马的周云说道:“大哥你看!他身边并无马匹,必是假货。” 那空手的周云委屈的大叫道:“在这雾中。我与马匹早已失落,落得这贼子手中。快将马匹还与我来。” 许飞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心里知道其余两个敌人就在浓雾中窥探,寻找机会随时准备偷袭。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喊了一声。 “我知道谁是真的啦!” 六九章 巨木 这一声大喊,这二人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许飞慢条斯理地围着二人转悠一边打量,一边频频点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巨大的破绽。 简直如同一人穿了衣衫,另一个人赤身裸体一般。装模作样绕了好几个圈子,大马金刀地说道:“如是假货。定然不知我与云弟初次相逢是什么情形,谁能说出来谁就是真的。” 说完了,大咧咧的用手指向左侧的周云说道。:“你且与我说来,你若是能够说出,另一个必然是个假货。” 另一个周云急忙喊道:“大哥此话差矣!万一这贼人劲气古怪,能知我心意,岂不是冤枉了弟?再说我也知晓咱们初次相逢的情形啊?!” 许飞大咧咧的说道:“那就让你先说也是一样。” 左侧那个周云也急了,说道:“既然顾虑禁忌一般无二,谁先说也无法证明另一个是假货呀!大哥糊涂啦!” 许飞满脸的恍然大悟。想了半天说道:“两位兄弟说的皆有道理,容我再想个万全之策。” 说完抱脑袋蹲在地上,一脸的纠结痛苦。如同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一般。 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又有了一个主意,这次定然断断错不了。我且将你二人中一人先行打晕,然后再详细盘查另一人。既然晕了,定然无法知晓对方心意。此时盘问定能分辨真假。” 只听两个周云气得一起大叫:“大哥糊涂,糊涂大哥。你若将我打晕,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身陷重围,还要照顾我这个累赘。糊涂糊涂啊!” 许飞愣柯柯的站在当场,面孔朝天。想了一阵对二人说道:“二位贤弟说的都甚有道理。只是大哥并不糊涂。待我再想出一条计策,这次,定能分辨真假。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说完了又一屁股蹲在地上。面露痛苦纠结的表情。周云见状气得险些吐血。 看来这大哥劲气武功天下无敌。到了这用脑之处却如同白痴一般。 看这脸上表情如此这般痛苦,也不知能想出什么馊主意。周围强敌环伺,大哥却稀里糊涂。危矣危矣! 又等了好久。那许飞慢慢站起身来,挠了挠头。 嬉皮笑脸的说道:“其实非是大哥糊涂,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刚才进这树林之前。我已经将兄弟的衣衫做了记号,一看便知。” 还没等二人说话,许飞已经犹如一道白光飞速冲向一人。 一掌以结结实实的打在对方胸口,对方刚刚向后倒去。许飞身快如电,已从腋下钻到身后,用背部抖然发力,撞击在对方后心。 对手被这二力相叠,立刻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扑出,尚未落地。许飞左腿弓右腿绷,双掌猛击对方后心。 正是八极拳最著名的杀手锏之一“崩击云身双虎掌”此一招三式,快如闪电。重若雷霆。 这一瞬间。一个周云已经被打的口吐鲜血扑倒在地,人事不醒。 原来刚才许飞故意说了两个馊主意用来迷惑麻痹敌人,让敌人误以为自己无有智谋,最后说的预先将衣衫做了记号。更是一听便是无稽之谈。 许飞暗暗观察两人神色。只见一人面无表情,下意识的去检查自己衣衫。而另一人却纹丝未动,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 所以当机立断,立刻揉身而上,使用了八极拳看家本领。瞬间就将敌人打得口吐鲜血重伤不起。 原来许飞深知这周云性子单纯,不通世故。虽然十分聪慧,但便如同孩童一般。自己先佯装脑筋不好使,出的都是馊主意。然后再故意说这衣衫做有记号。 这敌人能将许飞音容相貌。周身上下服饰仿制的一般无二,即便有记号,也定能仿制的一模一样才对。 此主意更是馊得无与伦比。但是那真周云性子单纯,即刻便去查看衣衫是否有记号。 而那敌人心思缜密,听得如此笨拙的馊主意主意,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再想模仿周云查看衣衫已经是晚了。 周云这些日子和许飞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亲密无间,所以脾气秉性互相都已深知。 虽然这神情只有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但许飞乃是何等样人,立刻察觉。 再看那假周云扑倒在地,已经变成一个白袍男子的样子。正是刚才第一个施展白雾进气敌人。 此人受伤倒地后,周围雾气也变得淡了。甚至比连刚入白羽森林时都要稀薄了很多。想来的这个森森白雾都是此人所为。 这个敌人能加重雾气,并且,在雾中可以掺杂毒物。劲气能者只需不经意间吸上几口,便会中毒倒地。 哪曾想到这周云从接触毒物所以丝毫无碍,那许飞更是异世穿越百毒不侵,这白马有如神灵竟然完全无视。自己得意的劲气毒雾居然毫无用武之地。 但此人还有一项本领,就是能用浓缩的雾气做障眼法。可以幻化成任何人,且能把语音学的一般无二,以此迷惑敌人。 刚才幻化成周云想要偷袭却被神马所破,又中了许飞的扮猪吃老虎的计策,自身本领未得到施展,便已被打的重伤失去了意识。 浓雾散去之后,发现那草原服饰的女子与那手拄拐杖的老妪。距离十数丈外。 那女子见同伴受伤,跨前两步挡在那老妪身前,说道:“婆婆不用担心,有我一人足矣。且退开些,看我将这人擒了。” 说完这话,双手略一作势,周围两堆巨大的圆木便有五六根腾空而起,停在半空。 像是巨大箭矢被搭上了无形的强弓,许飞立刻心内了然。怨不得自己出击风声来源,却没有敌人踪迹,原来此女子可以隔空操木。 此等操控之劲气苏雨农已经和自己详细讲过,是否厉害全看使用者使用的方式是否巧妙,操控之术研习的是否勤奋。 当下挥了挥手,让周云闪退一边,大踏步迎上前去。视浮空巨箭于无物。 这女子见了,一声怒喝。五六只巨木飞一般的撞到。将许飞上下左右走避的方位都封住了。由此可见此女子劲气操控娴熟。 许飞既不硬接也不躲闪。看准巨木交错之中极的一处空隙,纵身跃起。身子在半空中使用缩骨之法,变得孩童一般。从这极的空隙硬生生钻过。 “轰”的一声,巨木相撞,碎木乱飞。许飞已经前进了两丈 那女子见了一边后退。一边双手急挥,又有数根巨木腾空而起。这次却不像刚才那样箭矢一般直射过来。 所有的巨木如同旋转的风车,带着摄人心魄的飓风,迎面旋转着像舞动的刀片,要将许飞卷碎。 许飞艺高人胆大,等这旋转的巨木堪堪拍到身前。用手轻轻一拨,四两拨千斤。将头一个袭来的巨木拨的侧飞了起来。 只听连珠炮般轰天巨响,这一堆旋转的圆木彼此相撞,当时四散乱飞。许飞昂首阔步,又前进了两丈。 那女子脸色发白,一边后退一边极力催鼓劲气。周围的原木绝大部分都已升空,足有二三十根的样子。 巨大的影子。将本来已经昏暗的太阳挡住,大地一片漆黑。 就见那女子紧咬嘴唇。鲜血都流了下来。那些巨木树皮慢慢的都剥落。树干都变成犹如狼牙一般的外形,剥落的碎木也都变成了犹如匕首般的木刺。像是森林之母欲将来袭之敌人碾得粉碎。 那女子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来,那遮天蔽日,森戟獠牙般的巨木铺天盖地般砸将过来。 无有一寸的空隙,无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更可怕的是,这些飞来的巨木颜色都变得暗绿,发出了呛人的味道。只是这一瞬间所有的巨木,都被催发的分泌出强烈腐蚀的树木汁液。 那手拄拐杖的老妪也出手了! 七十章 生长 遮天蔽日的巨大原木分泌出腐蚀性的汁液,雾气腾腾。滴在地面上都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原来这个拄拐杖的老妪,可以任意操控催发所有植物的各种潜能。 刚才一瞬间那老妪就把刚被砍伐尚存活性的原木,将自身残存的树汁分泌的微量毒性催化到极致。分泌出百倍,千倍,万倍的腐蚀性毒液。 这森戟獠牙的巨木林扑面飞来,随之带来的是彻地连天强烈腐蚀性液体,天地之间无容身之地。 就是大罗金仙被淋上也会被这树汁腐蚀融化的变成一堆废渣。 巨木毒雨已经黑压压的笼罩了下来,在场的两人两马无有任何闪避空间和时间。 许飞担忧周云的安危,立刻纵身来到周云身边。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杆长丈二银光耀眼的战旗。 战旗迎风舞动,如白虹惊天,素霓升空。 鸭卵粗的旗杆拨打挑扫将无边落木拨打得四散乱飞。 如银片一般的战旗迎风舒展。缠卷挥弹,把那犹如骤雨般的毒液树汁都挡在了圈外。 一圈急遽旋转游走银色的光,把许飞跟周云的身形风雨不透的护在了当中。 只是那匹三河马除了哀鸣一声,只有闭目等死。 却看见那匹神马已经化成了一道白色飓风,围绕着三河马急速地旋转奔腾。激荡起来的罡风将这落木毒雨都吹开数丈的范围。 终于,所有的落木都被弹飞,吹碎,散落各处。所有强烈腐蚀的剧毒树汁也都归于尘土。 这偌大的空地。已经变成了惨绿色的模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而那个草原服饰的女子,已经脸色苍白摔倒在地。看来此种劲气虽然霸道凌厉,但耗费劲力甚巨,不能持久。现在在场的敌人只剩下那拄拐杖的老妪。 周云心里一阵后怕,适才那阵毒雨绝非寻常毒液。而是靠腐蚀性来腐蚀人体杀伤敌人。 自己虽然百毒不侵,但如要被淋上怕也是骨肉无存。旁边那匹三河马心情大概也是如此,目光盈盈的看着那匹神马。 那神马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静立在一边,旁观战场。似是在观察许飞如何临敌作战。 那锄拐杖的老妪将倒地的女子护在身后,轻轻地说道:“你且退下。找那格日勒图来”,那女子便踉踉跄跄地向营地后方奔去,想是找那强援去了。 那老妪手拄拐杖,一脸的痛恨厌恶的对许飞说道。:“你这等中原巫师,来草原从来没干过一件好事。我等避世于此,你们都像闻到了血腥味道的豺狼跟踪而来。还把草原的保护神蛊惑的帮助你们。硬生生把我等安居乐业的本事,逼成了厮杀恶斗的伎俩。今日有我在,断不能遂着你们的心愿。” 许飞听了一头雾水,但心里明白说的草原保护神定是那神马。刚才那拄拐杖老妪说他们这是安家乐业的本事。可是这三人劲气诡异凛厉,哪有半点安居安家乐业的样子。 当下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道:“我等前来绝无恶意。只求解救之法,立刻转还。” 那老妪嘿嘿冷笑:“若不是我也是中原人,还当真信了你的鬼话。” 说完此话也不见如何作势,草地上无数的鼠尾草发生了异变。只见鼠尾草本来草籽儿大穗子,急剧地膨胀了起来,最后变得犹如玉米棒相仿。 突然密如炒豆的一阵爆响。所有的草籽都一起爆裂开来,喷射出无数的种子。就像是狂风吹动的暴雨。又像是万千把火枪射出的弹丸,雨点般攒射向过来。 见对方攻击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是被动化解何时才能取胜?许飞双手一举,无数堵坚如顽石的土墙变升了起来。 把那密如骤雨的激射而至的草籽尽皆挡住。凭借刚才的记忆,心念到处。那手拄拐杖老妪的脚下泥土已变成泥浆。 那老妪发现自己的攻势被阻,正在惊异对方手段,却觉脚下一软,身子已经陷入泥土。 许飞纵身跃过土墙,却发现那老妪却没被陷住,身子被碗口粗细的根茎托了起来。 原来这老妪的劲气是能激发植物的潜能,使其短时间急剧生长。刚才就是用地下的草根迅速生长变大将自己托起。 那草根越升越高,越长越粗。老妪已经被托举到两丈多高。突然间,从树上地下。攀缘过来无数条藤蔓。 那比筷子略细的藤蔓。越来越长越转越粗。就像是无数毒蛇巨蟒从四面八方盘旋,缠绕过来。 许飞见那老妪几次出手,心里也就明白此人的劲气根源所在。见来势汹汹,如若耗费劲气破除此攻势,这老妪千般变化,万般手段。只怕是连绵如雨,应接不暇。必须从根源之处着手,将其劲气的攻势挡下。 想到此处许飞急速的思索,如何破解?身体纹丝未动,那神马已然带了三河马走到了周云身边。那无数毒蛇怪蟒般的藤蔓,都绕了个圈子躲开神马范围再向前伸展。所有的藤蔓都缠绕向许飞一人。 许飞若有所思,一边向前慢慢踱步一边思考。就像是忘了自己还在与对方恶战。 那藤蔓一点一点地缠绕在许飞身上。慢慢变粗,变得坚韧扭曲,再慢慢勒紧。 许飞走了一步,两步,终于被藤蔓紧紧的困在当中。藤蔓缠绕到了他的双腿,胸腹,手臂,脖颈,慢慢连口鼻也都缠绕上了。 许飞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坨巨大的藤蔓坟墓。那个拄拐杖的老妪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劲气可以让这植物变得更加巨大坚韧。 这些藤蔓扎根于大地之内,疯狂的吸取养分,就像是活物一般。哪怕你将它斩断撕碎,甚至烈火烧灼,它也会从泥土中获取营养。无穷无尽的生长出新的枝条。 从没有人能在这无穷无尽的攻势下坚持到最后。现在既然已经将这敌人牢牢的困住。只需要让植物吸取大地的养分,把刚才生长时消耗的微量的毒性和腐蚀性的汁液再度补充,然后催谷强化。 再把这丝毫动弹不得的敌人,一点一点腐蚀变成一团渣滓。便能奠定胜局。 那神马虽然灵异,但与白羽森林的人颇有渊源。劲气来源皆是同源同根。此次恶斗只是作壁上观,绝非敌人。 那个浑身巫蛊劲气的子,除了不畏剧毒,兼之速度奇快,也无什么其他本领。 只需预防其同归于尽的禁术即可。想到这里催动劲气,将藤蔓中极其微量的毒性微弱的腐蚀树脂。急剧提升。慢慢的渗入那个巨大的藤蔓坟墓内部。 欲将这许飞彻底的溶解,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进气如何催动,这藤蔓却分泌不出什么毒汁和腐蚀汁液。 这老妪已经将劲气催到极致,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这藤蔓居然还是毫无动静。 慢慢的这些藤蔓的颜色由充满生机的深绿。变成了暗色,由暗绿色变成了浅褐色,由浅褐色变成了深深的树皮一般的颜色。过了一阵又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灰土般颜色。 这些巨大的藤蔓莫名其妙的都已经断了生机。这老妪的劲气便是与这天地间的树木花草为伍,今日这藤蔓如何死去,自己竟浑然不觉。不由得冷汗渗渗而下。 只听得“咯吱吱”声响,那些藤蔓都已变得干枯发脆。许飞在中间略一运劲便将这巨大的藤蔓坟墓崩碎。 许飞大踏步向前,老妪心里慌张,急忙催动劲气,想让草地上的其他植物变成陷阱。 却发现自己劲气到处毫无反应,就像是自己的劲气失灵了一般。 许飞已走到近前! 七一章 摔跤 许飞大踏步向前,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切近,运指如风便点了老妪身上几处穴道。 原来这老妪劲气无法催动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许飞暗中运用“聚土为城”的劲气,将四周极大的范围土地以极缓慢的速度夯实压缩,把四周所有的植物根系都挤压碾碎。 所以不管老妪怎么催动劲气,植物都无法从大地吸取营养,被劲气催谷只能把自己的潜力激发出来,但只是昙花一现便尽数枯萎而死。 这老妪两眼睁得大大的,就像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慢慢的软瘫在地。 就在这时,只觉得一股温和,坚韧,巨大的力道将许飞向后弹出丈许。但这力道绝不伤人,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适。 再向前看去,老妪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草原服饰的老人。上身穿了一件窄紧身的打了铜铆钉的皮质坎肩,身体魁梧强壮像是庙里泥塑的金刚力士一般。 筋肉虬结,身形矫健。但这位老汉的脸上却一直有着暖洋洋的笑意。虽是敌人,但就如邻家老爷爷一般,让人生不出一丝敌意。 这老汉身后跟着的就是刚才逃走的那位草原服饰的女子。看来去找的强援便是这位老汉。这老汉站在营地前方的空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扬向空中。 对许飞笑着说道:“今天是个摔跤的好日子,刚才看你的身手了得,就与我比试比试。如果能赢了我,你们要的解药,我来帮你讨要。你刚才能赢了我这位老姐姐,看来也会一些巫术的古怪法子,但这些对我都没有任何用处。好好陪我摔跤。不要打别的主意。” 许飞被这巨大但温和的气劲顶出丈许但没受到任何伤害,心中颇为意外,再看这个摔跤手模样的老者面带慈祥憨厚的神情,就像是遇到了好对手要好好酣畅淋漓的玩耍一番。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连胜三人,脸已经撕破,此事定难以善罢,想到长生侯解药难求更是焦急。 大喝一声:“老丈闪开了!”揉身而上,左手一晃,右手“拨云见日”就要把对手拨到一边。 那摔跤手般的老者说了声:“来得好!”用手一领许飞的左手,脚下使了一个“坡脚”,还真是正宗的摔跤手法。 可是许飞哪有心情在此纠葛,一看对方手法精熟,欲迎扫迎面骨摔倒自己,当即手上一翻,以鹰爪力扣向老者脉门,左脚抬起躲过对手的“坡脚”,身子不动,只用腿力弹踢,正是南派“无影脚”的路数。 突然,只觉得一股和刚才一模一样温和巨大的力道把自己弹出去两丈多远。那位老者笑盈盈的站在原地,向自己摇了摇头。 失望的说道:“不是和你说了要摔跤嘛,别的都不行,你们中原的巫术不行,草原的巫术也不行,除了摔跤赢了我,什么人也没有办法从我这里通过。” 许飞愈发的焦躁,大喝一声腾空跃起。运气十二成功力,加以金刚不坏劲气,凌空用右腿猛力下砸。 正是北派金刚腿,刚猛无匹的外门十三路腿法,此招为“飞流直下”,乃是该派师祖望庐山瀑布有大感悟所创。 此招凌空下劈,伏有诸多变化,如那庐山瀑布虽是飞流直下却千变万化从不雷同。端得厉害。 可是这摔跤手模样的老者脸上却愈加失望,不躲不闪,不招不架,任凭许飞脚跟如同雷锤般砸到。 只听“嘭”的一声响,许飞又被这温和但巨大的力道顶的倒飞数丈,背心狠狠地撞在大树之上,落叶如雨纷纷落下。 只一瞬间,如意神兵已经擎在手中,这时候再也不能留手藏私,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金雀开山斧。 这柄长斧杆长盈丈,粗如鸭卵。巨大的斧头像是车轮一般,足有一巴掌厚,前面的斧刃其薄如纸,闪着森森蓝光。 这许飞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招式路数,将这大斧催运“芥子须弥”“金刚不坏”双重劲气,口中大喝一声:“速速闪开!” 使用了平生以来最大的气力猛劈过去。 “嘭”的一声响,金雀开山斧已经被震得脱手而出直上九霄,许飞两手发麻被震得向后一路倒摔翻滚,直翻出十余丈才稳住脚步。 这时许飞终于相信这老者说的所言非虚,他这古怪劲气真的除了摔跤旁的不管是劲气还是武功,都会被反震回来。 这摔跤之术乃是寻常人的搏击之术,算不得什么精妙武学。镖局的趟子手都不屑学之,更不用说这名门正派的精英弟子了。 这天师授道也只不过把各种兵刃招式心法,拳掌腿法,内功外劲如醍醐灌顶般让许飞融会贯通,但这摔跤之术实实没有一位仙师传授。 许飞一见前进不得,倒是不较真,立刻施展轻功,向侧方绕去,哪知心中刚存了这罢战的念头,立刻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温和但坚固的把自己弹了回来。 那个老者说道:“只要摔跤手入了场哪有退场的道理,不赢了我你是走不出去的。不想摔跤也可以,等营地的人都回来我就放你走。” 原来这老者的劲气实为古怪,他本是草原上一个闻名遐迩的摔跤手,在所有的部落中没有遇到过敌手。 有一次自己的部落受到马贼的突袭,自己的摔跤技艺怎么抵得过这快马钢刀,眼看部族亲朋好友一个个被杀,愤怒激动无奈达到极点时顿悟天道。 劲气使出,自己心中所想保护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类似结界的空间,在这里格日勒图可以设定规则。 如只能使用摔跤技术,其他的技艺都无法使用。若是敌人便不死不休,若是只想切磋,便只需要用摔跤胜了他就能解开这个空间之锁。 当日格日勒图大显神威,那些马贼的钢刀无用武之地,而被格日勒图一个个摔得骨断筋折,浑身骨骼尽数摔碎像是烂泥一般。 此时见许飞并不施杀手,那老妪只是身体瘫软并无性命之忧,便也留了后手,只是想把许飞困在此地,等营地所有人回来再做道理。 许飞这回无可奈何,硬了头皮过去说了句:“请教了。” 说完揉身而上,双手其快如电,使了一招八极拳的“靠打”,用双手挤压对手双手,左腿伸到对方支撑腿后侧,身体猛力撞了过去。 此招式和摔跤类似,都是摔绊挤靠之法。倒是没有触动这结界的反弹巨力。 那格日勒图微微一笑,轻巧的将所绊之腿抽出,顺着许飞撞过来的来势一手抓肩,一手扣住对手的腰带,侧转身大变脸,吐气开声,大吼一声“走!” 许飞当真是看得明明白白,但实在不懂用摔跤之法破解,硬生生被抡甩到半空飞了出去。 在空中腰中叠劲,轻轻一翻身,飘飘落地。 看得格日勒图抚掌大笑,像是终于遇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高手,终于能酣畅淋漓的玩耍一番那般开心。 许飞急于取胜,刚一落地便疾冲而上,把自己知晓的各路拳法中类似摔跤的技法都轮番使用。可这些招式不成体系,只是在特定情况方能显露精妙,这样硬着头皮愣用,都被格日勒图轻松化解。 只见许飞一会变成倒地葫芦,一会如腾云驾雾飞出,不多时已经变得灰头土脸,周身上下都是落叶和尘土。 那格日勒图玩耍的甚是开心,也不做主动进攻,静等许飞来攻,然后再将其摔出。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许飞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无可奈何。 那格日勒图笑道:“来来来,赢了我就能出去了。” 许飞突然心念一动问道: “如何才算赢?” 七二章 解药 听到许飞如此发问,那格日勒图来了精神,赶紧解释道:“这摔跤之法种类繁杂,规矩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膝盖以上一处着地便算是输了一场,三局两胜的,也有须得双肩着地才算输的,你擅长什么规矩我都可以随你挑。” 许飞说道:“这摔跤时总被你那古怪劲气打扰推开,实在是不尽兴,到底如何就算不违规呢?” 格日勒图说道:“摔跤之法不能拳打脚踢,不能扣眼睛和下身要害,也不能掰断手指逆反关节,这都是卑鄙人才用的伎俩。其他的都尽可以使用。只要赢了我,草原上的汉子说话算话,解药我帮你要,送你出这白羽森林。” 许飞登时有了主意,说道:“如此可不许反悔,您这么大年纪,我尊重长辈,如果我输了就任凭你处置,且看我的中原摔跤。” 说完就地一躺,“就地十八滚”,瞬息之间就滚到了格日勒图的脚下,正是威扬镖局看家绝技之一,“三十六路地躺擒拿手。” 这路武功如果是门派间的切磋比试,断断不能使用这路功夫。只因施展起来之时满地打滚,且不说这输赢胜败,交手之后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实在是寒碜的紧。 就算是寻一处干净的木台,但这在地上翻来滚去,得手之后两条大汉要紧紧相拥,死缠烂打端的是异常尴尬。 此地躺擒拿都是锁扣对方下身要害关节入手,然后打蛇随棍上,迅速和对手纠缠到一处。 这江湖上绝大多数的功夫都是陆地飞腾,见招拆招,内功外劲,在地上一躺已经是大半本领施展不出。如果被缠上更是无有什么办法摆脱。 这地躺拳外行看起来像是满地打滚,但实际上使用起来只用肩,胯,肘,膝,轻轻一接触地面,身子便腾空而起,在地面辗转腾挪,灵动无比。 此为镖师走镖以弱胜强,在狭窄之处擒获强敌,或者对付身材极为高大强悍的对手,不到敌人太强无法取胜之时断不会使用。 今天听这格日勒图说到有规则必须双肩落地,当下就想到了这路武功,立刻施展起来锁拿对手的下盘。 这摔跤基本就是为了把对方摔倒,但这敌人主动倒地滚将过来倒是头一次碰到,颇有无从下手之感。 许飞围绕对手滴溜溜乱转,格日勒图眼花缭乱,欲伸手去抓对手,虽在地上却比站立时还要灵活。抓了几把都被躲过,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忽觉得双腿一紧,自己的双腿已经被对手的紧紧的缠住,立刻身体重心下压,两条粗树干般的大腿牢牢的落地生根。 许飞一招“老树盘根”居然没有把对手撩倒,也是不由得暗暗赞叹。 施展巧功夫,身体就像一条水蛇般从腿至腰,从腰至背,瞬息之间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格日勒图身上,双臂从颈后牢牢的锁住了格日勒图的脖子。 这种锁住对方脖颈的技法摔跤是常用手段,只是这种贴地靠近,直取背部的方式却不曾遇到过。 未等反应过来,两条铁臂已经紧紧的勒在咽喉,许飞的双腿也已经紧紧的盘锁在对手的腰间。 格日勒图连换了几种手法都解不开这招“铁索拦江”,气息渐渐的无以为继,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都慢慢的凸了出来。 又撑了片刻,再也支持不住,慢慢的跪倒。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再有一时半刻。许飞便能将这格日乐图活活勒毙。 就在这时,那格日勒图忽觉得喉咙处一松,呼吸畅快了起来,眼睛里那黑沉沉的血色渐渐消散。 转回身看去,只见那个少年笑盈盈的站在旁边。对自己深施一礼,说道:“老英雄神功盖世,在下死缠烂打不成样子,刚才平手,且做罢战。” 那格日勒图深知对方让了自己,缓了缓气说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不占你的便宜。你这摔跤法子甚是古怪,待会儿一定教我。既然你赢了,你要什么解药我来帮你讨要。说话算话。” 许飞听了心中欢喜,也不答话。走上前去在那老妪身上点按了几下,又用内力助其推宫过血。 那老妪只觉得身体的酸麻尽去,自己肢体又可以活动了起来。 那格日勒图在旁边看得明白,知道对方绝无敌意,刚才定然是误会了。 那许飞又走到刚才的白袍男子身边,将其盘膝坐好。自己也盘膝坐在其身后。双掌顶住背心,将自己的内力在其经脉当中游走。将白袍男子体内的淤血慢慢逼到气门。 只听得“哇”的一声,那白袍男子吐出一口血来。但气色倒像是好了起来。浑不像刚才满脸紫胀青淤。血色又慢慢回到了脸上。 那周云也从怀里掏出两粒丹药,用清水给那白袍男子服下。那男子只觉丹田之内一股暖暖的热流游走全身,身体精力也开始慢慢恢复。 原来这周云出自赡蠱堂,不但熟知毒药巫蛊之术,这治病救人的丹药也都是尽数了然。 这时连刚开始阻挡的三人都已明白对方实实确无恶意。只听那格日乐图说道:“我这老姐姐就是疑心甚重,你们也不要多想,咱们还是进屋慢慢商谈。” 许飞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也是十分开心。众人进了那由原木制成的巨大房屋。发现里面陈设极其简单,桌椅床铺都是用未经油漆过的木板制成,喝水的器皿也都是极其简单的陶土烧就。 只听那格日勒问道:“兄弟说自己的挚友受到巫蛊之术所害,不知是何情形。现在此人什么症状?” 许飞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这朋友不知中了什么古怪的邪法,总是昏睡不醒。但面色红润气息如常,喂些参汤食水也可服下,只是终日昏睡,怕时间久了经脉停滞。身体大受损害。” 那格日勒图说道:“我只懂得摔跤,这解救之法的事情还要问这位老姐姐。” 原来这位老妪熟知百草树木性情作用,所以配给药物,制作丹药都是其看家本领。 在旁边听到许飞如此说来。想了想说道:“此种症状非是受了什么毒蛊之法,倒像是压制巫蛊的解药用的多了。常日里如果有人被下了蛊,为了压制毒虫在体内发作,需要用去燥平性的草药,和克制体内躁动的虫豸,以毒攻毒,以静制动。然后将其体内毒虫慢慢化解。” “但如果要是用在寻常人身上,便会萎靡不振,终日昏睡。但要是按照你说的,昏睡的如此之久。那就不光是只有解药这么简单。应该加了醉骨虫迷离蝶,才能让人经年累月的不省人事。” 许飞一听对方知晓的如此详细,当下即问道:“那请问我的朋友是否还有解救之法?都需要什么药材?” 那老妪半晌没有说话。格日勒图也不发一言。一时间屋子里都沉寂了下来。 许飞愈发的着急起来,催问道。:“难道我那朋友已经无药可解?或是需要什么奇珍异宝?不管什么只要告知所在,许飞定当取来。” 那老妪轻轻摇了摇头,对许飞说道:“你那朋友无碍且放宽心。至于这解救丹药,这里也是有的。只是这种丹药是和中原人交易过,交易时其人说需要解救被种了蛊的亲友,哪里知道却用来害人。中原人的话果然不可信。不能轻易给你。” 这话许飞听了大是尴尬。又不知如何作答。听到老妪又继续说了下去:“这药材容易,但需要有一种独特的进气注入方有奇效,而懂得这劲气之人现在却不在营地之中。你若是能将人寻了回来,丹药自然给你。” 许飞忙问道: “此人现在何处?” 七三章 尸体 “此人现在哪里?” 却见到众人脸色皆是十分忧郁沉重,那老妪还没说话,格日勒图已经把话抢了过去。 说道:“此劲气只有族长的妻子方会使用,而现在这白羽森林中只剩下我们四个。” 许飞感到奇怪,那草原氏族的人说过,草原中所有顿悟天道的巫师都聚集于白羽森林,人数应当不少。此时却只剩下四人,颇为奇怪。 于是便问道:“为何营地里的人都倾巢而出?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 那格日勒图说道:“确有大事发生,这白羽森林寻常人断断无法进入。即便来了,这里的人皆都是能人异士,自会轻易打发掉。可是数日之前,营地里突发巨变。一到夜间便有营地里的人被杀,死状恐怖凄惨。” “但是这个凶手却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何时下的手。满营地的能人异士竟无一人察觉。事情发生了之后所有人都提高了警觉,但不管怎么心防备,每到晚间必有一人丧命。” 许飞听得惊心动魄。适方才交手的几人个个身怀绝技。如果满营地的人都是这种水准,被人夜间偷袭,但却连凶手是谁都无法查知,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只听到格日勒图又继续说了下去:“三日前,族长的妻子突然说发现了线索。将营地内的人分成数个组,从各个方向追寻了下去。自己和组长向正北方追击凶手,只留了我们四人看守营地。此时已过了三日,却没有任何回音。” 说到这里又对着许飞说道:“你运气好,我们这几个平日里,不是负责巡视侦查应付强敌的人选。这位老姐姐她是负责营地里头的饮食草药。” 用手一直那位白袍男子:“这位负责营地里的隐逸防卫。这里修建的房屋都是卓玛搭建而成。”那卓玛想是那草原服饰的女子了。 “我呢,就负责营地里的安全。只是兄弟厉害,这摔跤本事当真了得。” 许飞暗暗咋舌,原来这几位都非是营地里对敌的高手,而是负责饮食起居护卫营地的罢了,都如此这般,不知其他人都是什么境界。 许飞想了想说道:“既然走了三日还毫无音信,不如我等前去寻之。敌人如此行踪诡秘,阴狠奸诈。我等前去也能帮上一些忙。” 这许飞的身手众人皆都是心里有数,听了如此讲话,也觉得有高手前去迎接百利而无一害。 又给了许飞白羽森林的印记,再遇到牧民只要向其出示,即可得到倾力相助。徐飞详细询问了族长与其妻子的身形相貌,所走的方向。告辞了众人。按照格日勒图所指明的路径前去接应。 这时迷雾散去。白羽森林的雾气已经变成了透明薄纱般的清澈,被透过树梢斑斓的日光映照的如梦幻一般。 来时白羽森林鬼气森森。去时却如仙境一般。皆因二人心境转换看什么事物心里所想都是大大不同。 不多时便出了这白羽森林,一路向正北方向行去。许飞骑的乃是神马,那周云骑的也是宝马良驹三河马中的翘楚。又都是着急赶路,脚程甚健。 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二人纵马狂奔。一个白天已经赶了二百余里,眼瞅着天色又要擦黑。看来今夜又要用毯子裹身儿睡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左侧,有一片帐篷,许飞大喜过望,对周云说道。:“云弟。今晚不用受那风餐露宿之苦了,手抓羊肉,马奶酒乃果子。咱们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那周云心里也是同样欢喜,二人调转马头向左侧营地疾驰而去。不多时已到了营地切近,却觉得气氛诡异。 这个营地有大大五六座帐篷,却没有一个人走动。便是连那牲畜马匹也没见到一只,许飞运用内力凝神细听。这营地的草虫鸣叫,草籽爆开都听见了,却无一人呼吸的声音。 这么多帐篷难道没有一人在此看守?实在反常的很。二人跳下马来寻了一座最大的帐篷,走到帐篷门口。开声说道:“我们是白羽森林的使者,想在此借宿一晚,请赐一些饭食。” 如此高声说了几遍也无一人应答。许飞虽心知此地无人,但这些礼数还是要讲的。喊完三遍轻轻掀开帐篷门帘。 还没等迈步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里面已是苍蝇横飞,腥臭难当。 二人立刻倚背而战,周围却无任何响动。许飞示意周云观察周围,自己掀开帐篷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四具死尸倒在地上,有老有,死状极其恐怖。 有的像是被数把巨大砍刀砍中了一样,身首异处肢体横飞,躯干上深深的伤口可见肋骨已被砍断,内脏都露了出来。 有的伤口却一片狼藉,像是被巨大的猛兽撕咬,头颅都被咬的稀碎,可见其猛兽十分巨大。 许飞巡视一遍走了出来,到另外几座帐篷观看。发现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牧民的尸体。同样是恐怖惨烈。这平静的草原,沉寂的营地,已经变得比屠宰牲畜的场地还要血腥。 许飞看了心内凝重,适方才所有死去的牧民他都一一仔细检视。生怕里面有格日勒图所说的营地族长夫妻在里面。 此地不用说了,必然是夜袭白羽森林的高手所为。这族长夫妻必定已经追踪了下去。 许飞和周云将牧民的尸体抬出,然后挖了一些简易墓穴,简单的安葬了。 如此一来便没有歇息过夜的念头,二人上马继续向正北追了下去。直到深夜方才寻得一避风之处草草睡了。 第二日清晨两人又上马继续赶路,敌人残暴,族长夫妻不知安慰如何。许飞周云二人都是侠义中人,扶危济困都当做本分,更是加急赶路。 这次还没到日上三竿,又发现了一座营地,这个营地离得老远,就看到一匹死马倒在地上。 二人提高警惕,到了营地检视。发现和昨日情况一般无二,到处都是死状恐惧的尸体。 许飞细细查验族长夫妻并不在其内,只得又将这些牧民尸体草草安葬。这耽误了甚多时候,二人追到夜间却不见任何踪影,心情更是十分沉重。 想到族长夫妻已经先出发了三日,自己二人虽然马快,但为了掩埋牧民尸首浪费了很多时间。不知明日是否能够追上?族长夫妻安危如何?诸多念头纷至沓来,从不失眠的许飞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到了第三天二人还是清晨即起,往正北方向狂追。这次惨状更甚,路上先后遇到两波两三人牧民的尸体。马匹也都被击毙。 未到午时又有两处牧民的营地遭到屠戮,许飞心内焦急,只是把牧民尸体抬出排列整齐,大致记了下方位。准备日后再来安葬。 二人已经奔了将近三天,彼此,都无往日嬉笑言语,一个个心内沉重纵马狂奔。 一心想早日追上族长夫妻,杀了这行踪诡秘,嗜杀成性的敌人。 奔到了日头西落,就见前面山峦起伏,一座山脉横跨草原。此地名曰铁阴山,冰川终年不化。草原上的河流便是这冰川之水汇成。 许飞周云二人奔到山脚下,一时不知该上山寻觅还是顺山脚搜寻。 忽听得周云一声惊呼,顺着周云手指的方向许飞抬头望去,见山石之上淋漓血迹赫然在目,还未凝固。 此血迹不知是敌是友,但可确定族长夫妻定是上山追击敌人了。 形势危急! 七四章 密室 那鲜血尚未凝固,不管是敌是友都没有走得太远。二人在这山石之上蹿蹦跳跃,其快如飞。 行不多时便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正是一男一女。那女子左臂鲜血淋漓,不停的滴在这岩石之上。那男子扶住女子的身形,像是在观察伤势。旁边还有一具牧民尸体。 二人越行越近,那男子立刻发觉,闪身挡在二人面前,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许飞和周云在这男子面前三丈余地站住。见这男子是一个巨人,身高丈许挂零,体格强健,但并不臃肿。背部宽阔,腰部却凹了进去,四肢修长,两只眼睛炯炯放光。被其盯视只觉得周身上下的紧张,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 这个男子头戴巨大狼首改制的皮帽,身穿紧身皮袍。再向那女子看去,穿的就是草原氏族的模样。因背朝自己看不清面目。 虽然这一男一女十有八九乃是族长夫妻。但未曾确认就贸然接近实在是凶险。当下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男子沉声道:“白乌鸦一族族长苍狼。” 许飞这下总算放下心来,当即从怀中取出格日勒图给的印记,出示给这男子看。 此印记便能证明是友非敌,那男子看了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说道:“我的妻子受了伤,敌人来去无踪,现在快随我上山。山上祭坛附近有守山的牧民,我的妻子需要救治。” 说完轻轻抱起了那草原服饰的女子,如同抱起一个婴儿一般轻松。迈开大步向山上奔去。 这男子每一步跨出都有一丈有余,身法矫健异常。许飞身有轻功但也仅能紧随其后。不由得暗暗赞叹,这白乌鸦一族的族长果然名不虚传。 不多时眼见这山路开阔,有一处高大的祭坛矗立山中。都是巨大的山石所建造。 祭坛上,有无数条红色白色蓝色的布条迎风激荡飘舞。发出了巨大的猎猎风声。 在这祭坛旁边,有几处和祭坛同样材料修建的石头房屋。那族长脚步其快如飞,几个起落便到了房屋门前,飞起一脚踹开屋门。 许飞追到时族长已经将妻子安放在屋内的床上,屋内还有两个牧民,想是族长刚才说的看守祭坛的之人。 那女子双目紧闭,左手鲜血淋漓。许飞一见大惊失色,原来这女子就是刚入草原时,自己和周云被狼群攻击的危难之际出来解围的女子。 许飞那族长和牧民手足无措,当即靠前说道:“在下略微懂得一些医治办法,可否…” 话还没说完,自己已被那个族长一把拽到床边,其力道巨大,许飞知其心急,也不多加怪罪。伸手便点了那女子止血的几处穴道。 伸手搭住脉门,感觉脉象平稳,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皮外伤罢了。 便轻轻握住女子手腕,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注入,不多时那女子脉象稳定沉沉睡去。 那白乌鸦一族的族长见妻子已然没了性命之忧,松了一口气。许飞问道:“敌人什么模样?此山空旷,想是不能瞬间便失了踪迹。” 族长回道:“此敌人的劲气让人匪夷所思,适才我只听得妻子一声惊叫,急忙转身,就看见妻子左臂已然负伤,前来迎接的牧民已经身亡。敌人毫无踪迹可循。不瞒二位,我的嗅觉方圆五里之内不管是人兽都瞒不了我,可是用力分别,也只确定了二位和这山上牧民,并无其他人。这个敌人简直像隐形了一般,可就是隐形它的气味也瞒不了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许飞说道:“在来的路上我二人发现了多处营地,有好些牧民丧命。不知族长前来可曾有什么发现?” 那族长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为了寻找敌人的踪迹气味走得并不快。你说的那几出营地我们都去过,最诡异的就是每当深夜那潜伏的敌人便出来杀人,就像是故意向我等示威。每次当我惊醒,已经是尸陈狼藉,死尸遍地。妻子也不明所以。” “我们尝试过轮流守夜,但还是无法防备。在妻子值夜之时等我惊醒时,凶手已经将营地杀光。而我值夜时,不管多么心谨慎,都是无声无息牧民便都变成了尸体。” 许飞虽然少年英雄,听了这话也不由得背后发寒,这等诡异的杀人伎俩实在是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问族长道:“我前来时格日勒图大叔说白羽森林也受到袭击,说是你的妻子得到了敌人的踪迹,才将营地所有人分组追击。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样的踪迹?是如何探寻到的?” 那族长回道:“我妻子有占卜未来之能力,虽然这敌人无踪可循,但未来这敌人将在何处丧命却能预先知道。妻子刚才定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敌人所伤。” 许飞听了心里暗想,这唯一能预测敌人行踪的族长妻子也受了伤,暂时昏迷不醒,而敌人就在左近,十分的凶险。 现在便是要保护好族长的妻子,只有她醒了才有克敌制胜的可能。 想到这里对族长说道:“现今之计,夫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此处地势空旷,你我各处一个石屋。这几位牧民由我来保护,组长好生守护夫人,待得醒转之时再做计较。” 于是众人按照许飞的计策分开居住,只听得外面山风怒号,如同野兽凄厉的嚎叫。 祭台上的布条被吹得猎猎作响。因为石屋狭窄,许飞将如意神兵幻化做一对短短的匕首,枕戈待旦。 周云守住石屋唯一的窗户,全神戒备。屋里的牧民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围除了风声和布条被吹动的烈烈之声,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存在。 此时已过半夜,众人皆有些困意。而族长那边并无生息,想是那妻子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许飞对周云说道:“云弟你且歇息。由我守夜足以。” 那周云哪里肯依从,说道:“这个敌人厉害!不能让大哥一人守夜。” 许飞刚要进行劝慰,就听得族长那边石屋一声怒喝,正是那族长发出的声音。 许飞闪电般撞开房门,看见族长那边房门大开。立刻兵刃护住身体要害,脚尖点地,像是一颗激射的弹丸般从房门滚了进去。 却见房中空空,只有族长妻子躺在到房内,这时突然自己那个石屋传来了凄厉的惨叫。立刻返身回到屋内。只见那两个牧民死相恐怖,鲜血喷洒的石屋里的墙壁,屋顶到处都是。 这时就觉得屋门口一暗,那族长已来到房门前,稍后族长的妻子也身体散发着银光赶了过来。 许飞忙问道:“敌人何在?” 那族长说道:“刚才那边房门突然打开,我即刻杀出。看来妻子也被惊醒跟了出来。我往前奔了没多远,就听到你这边的惨叫便回转过来,你可曾看到凶手形迹?” 许飞这一来一去却都没有看到凶手踪迹,赶忙问周云:“云弟,刚才屋内什么情形?” 那周云说道:“我看大哥冲出房门,也立刻来到门口,还没等出门,就听得背后惨叫。等我回过神来时,两个牧民已经被杀。我守在门口,屋内却空无一人。实在是不明所以。” 许飞看了看这石屋唯一的窗户,此窗户估计只有幼的孩童才能勉强钻过。自己也要运用缩骨功才能从其出入。 刚才自己冲出,周云守在门口,那凶手却能将屋内二人杀死。难道凶手的身材十分细,能从这窗口出入? 但看着牧民身上伤口,都是十分巨大的砍刀状创面,若凶手身材细,怕是连这器械都拿之不动。 这敌人难道是鬼怪不成?! 七五章 偷袭 这敌人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将这两名牧民杀死,却能踪迹不见。和族长夫妻先前在营地所遭遇的一模一样。 而周云自然是信得过的兄弟,他未出房门,屋内牧民却被杀。那证明凶手就是能来无影去无踪般地将人杀死且不漏痕迹。 这时只听那族长的妻子说道。:“我刚才是在梦中听到一声大喝,便醒了过来。见丈夫不在身边,我立刻出门去寻,这时候便听到牧民的惨叫,等我回转见丈夫已然赶到。” 许飞心里沉重异常,对族长的妻子说道:“我和云弟初入草原时幸得夫人搭救,这里先行谢过。我们去过那白羽森林,格日勒图大叔说夫人能占卜未来,不知能否再次占卜一卦,算算这凶手来龙去脉。” 族长妻子缓缓点了点头,众人回到石屋之中。这组长的妻子端坐木椅之上,两眼紧闭双手扶胸,身体慢慢的生出了一层圣洁的银光,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良久只听那族长妻子轻声道:“好了。” 再看那族长的妻子身体上那层银色光辉渐渐褪去,呼吸沉重,脸上渗出汗来,好像是耗费了莫大的精力。 只听她缓缓地说道:“我这占卜虽然极为灵验,但并不能占卜事情的细节。我在白羽森林占卜时,算出这凶手会一路往正北方向逃窜。在追击的路上我也占卜了一卦,算出这铁阴山便是凶手的丧命之所。刚才我占卜的这卦表示凶手今夜便会丧命。” 众人听了心下都是一宽,既然这占卜极为灵验,那今夜便是这凶手毙命之时。而凶手往正北逃窜,上了这铁阴山都应了卦象。今晚就要让这个嗜杀的魔王下到十八层地狱。 就听那族长说道:“这屋内太过狭窄,我等人多施展不开,免得误伤。既然今夜就是那凶徒毙命之时,我等去那山顶的最空旷之所在。倚背而战,互相照应。” 许飞听了甚是赞许,一行众人即刻离开石屋向山顶攀登而去。 这铁阴山的山势雄峻甚为高大。众人一边互相策应,一边心登山,提防被凶徒偷袭。 等将将攀登到山顶的时候,一轮圆月已经高高地挂在西天,月光如水。山顶一草一木纤毫可见。 视野如此良好,那族长的嗅觉数里之内都可察觉敌人行踪,而许飞的听觉数十丈哪怕再微的声音也可听到。 这个凶手除非真的是鬼怪,不然多么高的身手也不可能偷袭到四人。这铁阴山植被稀少,山顶更是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野草。 四个人分立四角,往下望向山下,确保万无一失。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会亮了。不管交手与否,按照那族长妻子所占卦的结果,那凶徒今晚必定毙命。 四人全神戒备不敢怠慢,许飞一边向山下看去,一边回想刚才石屋中发生的惨剧。 首先周云是绝对信得过的,这点毫无疑问。自己先听得族长那边石屋一声大喝,然后族长夫妻按照自己所述,先后从石屋中冲出。 但自己冲出门口时只是眨眼之功,两个石屋距离并不远。自己只片刻间就已冲到对方门口,按理说和族长先后出门只差片刻,为何却没看到对方? 但是周云并未出门口,而房里的牧民已经被杀。那石屋窗户又甚是狭窄,族长身材巨大。断不会是其所为。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便笑着说道:“这事情弄得我疑神疑鬼,适方才胡思乱想,还怀疑起族长来了。” 说到这里不由自主下意识回头望向族长,扭头望向族长的过程中先见到了那族长妻子。 惊愕的发现其浑身银光暴涨,已经向自己的背后扑了过来。身后风声大作。周云和那族长的方向两道劲风一起扑将过来。 若不是这一回头,三人同时扑击过来自己定是毫无察觉。此时也为时已晚,只能勉强运用金刚不坏劲气护身。 只听到“轰”的一声。许飞被震出数丈开外,险些被打落山崖。 回头一看惊骇莫名,见周云已倒在地上,背后三道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 而那族长妻子浑身银色劲气笼罩,双手伸出犹如鹿角的银色劲气挡住了族长。 那族长和刚才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本已经非常高大的身躯又长大了许多,脸上,身上,手上,长出了钢针一般铁黑色的刚毛。 嘴部前突长生出尤如狼的头颅一般,嘴里露出了森森獠牙,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两只眼睛像烧红了的木炭发出了血红颜色。 而且还在不断地变高变大,直至变成了一个将近两丈高的巨大狼人。 原来刚才许飞戏言使众人下意识的回头,就见族长已经变成狼人作势欲扑。 那族长妻子立刻催动劲气向前迎击,却已经晚了一步。那狼人的手爪犹如几把巨大的砍刀,已经到了许飞的脑后。 这时周云化作一道白光舍身扑在许飞的身上,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许飞回头的转瞬间便已想明白事情的始末由来。见周云倒地血流不止,丝毫不再动弹。无穷无尽的愤怒像熊熊烈焰烧灼着许飞的身心。 原来这族长便是那罪魁祸首,此时顾不得详加推敲。手中的如意神兵。已化成一杆沥泉枪,大吼一声一招“蛟龙出海”直刺魔狼的咽喉。 那魔狼略一发劲,族长的妻子已经飞出数丈,身体撞在岩石之上,当时晕了过去。 但此时许飞的枪尖已点到魔狼的咽喉,这魔狼怒喝一声身体又膨胀了一圈,皮肉狼毛都变成了比钢铁还坚硬的盔甲。 但在这如意神兵下,就是硬如钢铁也断断挡不住这神枪汇聚在一点的惊天一击! 只听“噗”的一声,沥泉枪已经透喉而过,许飞前把一压。后把一合,沥泉枪已如游龙般抽回,鲜血喷溅而出。 那魔狼咽喉已经是一个透明的窟窿,只见其连退三个大步,嘶哑的笑了起来,发出了又像野兽又好似人类的声音。:“你好厉害,居然能伤到我。你也很聪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如果你不说那句话,现在你已经被击落悬崖摔成肉饼了。” 声音从嘶哑变得慢慢清晰,喉咙处的那个透明窟窿居然慢慢的生长起来,直至完好如初,如此致命伤竟然伤不到这魔物! 这魔狼身高两丈有余,两臂奇长,就像是两根混铁打造的梁柱。指甲足有尺半长,锋锐无匹。像是十把明晃晃的砍刀。 许飞见这魔狼身形心里登时明白,石屋中牧民如何被杀终于水落石出。 那魔狼先是在房内大喝一声,然后立刻出门潜行在另一间房后,等许飞冲出门,周云守在门口之时。 这魔狼伸出长长的手臂从窗口伸进,眨眼便把牧民切碎,等许飞听到惨叫返回房中查看时,他再变成族长模样在门口出现。 营地里被杀死的那些牧民也是如此,看来这族长的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是魔狼变化所致。 现在敌人终于现身,这魔狼劲气正是巅峰时刻,因为月亮最圆满明亮的时刻是在这“望”时,此时月挂高天,就像是一个巨大明亮的冰盘。 在这清冷如水的月光下,那魔狼贪婪的深深呼吸,吸取着月光的精华。身体颤抖着,在这满月下,魔狼的力量速度都是巅峰状态,更可怕的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再致命的创伤都会立刻恢复。 这是强敌中的强敌! 七六章 魔狼 这魔狼如此巨大,大到身形把月光都遮蔽了,许飞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心头也罩上了一层阴霾。 刚才一枪穿喉竟然都奈何不了这个魔狼,难道其身躯有什么罩门才能致命?正想到这里,那魔狼比长枪都长一截的手臂闪电般已经抓了过来。 如此巨大却如此神速,这已经超越了血肉能做到的极限。一个巨人通常用有优势的攻击范围来弥补速度。 但这个魔狼的速度凌驾于人类,又有碾压的攻击范围,那只有一种人才能对抗,就是人类中的骄傲,世代传承的传奇! 许飞见魔狼长枪般的手臂抓到,兵行险着,大喝一声,沥泉枪脱手飞掷而出。 将芥子须弥的劲气催到巅峰,一杆长枪夹带万钧之重,雷霆之力,闪电之速如一道惊虹“噗”的一声,将这钢铁般身躯的魔狼胸口正中射了一个大洞。 人身法如电从魔狼头顶一跃而过,逐风驰电,空中已经追上了沥泉枪一把接住。 在空中还未落地,身子凌空后仰使了一招“犀牛望月”,一手回马枪,枪头已经刺入了这魔狼后脑。 魔狼一爪抓空,只刹那间胸口被射穿一个大洞,脊椎骨的碎片到处飞溅,后脑被扎穿,枪尖从眉心处露出了一寸多长。 许飞一招两式均已得手,胆气迫人,招式精妙,这是武学巅峰才能做到的境界。 却只见那魔狼喋喋怪笑,慢慢的转过身来,那胸口的大洞,头部的枪孔都在缩,最终消失不见。 这把要害处骨骼击碎击飞的巨大创伤都能快速复原,巨大的身体就像是云雾般聚散离合,却又似钢铁般锋锐,如疾风迅雷般迅猛沉重。 魔狼低沉咆哮的声音像是从地底的兽穴发出:“我乃是草原的守护神苍狼,除了我的妻子白鹿,整个草原都是我的羊群。我是真正的神!你这种巫师我不知撕碎了多少,你们的气味让我作呕,尤其是你们中原巫师,身上一股狐狸和老鼠的味道,现在该我捕猎了!” 说完,这巨大的钢铁身躯风一般扑到,两只长枪般长度,柱子粗细的铁臂魔爪微微一抖,一瞬间也不知攻了多少下。 魔狼这是利用肌肉的急遽颤动使自己的攻速催至巅峰,许飞虽然用劲气强化了身体感官,也只能凭借自己直觉以最的范围闪避。 手中沥泉枪却全都是进手招式,一时间只听得空气中“嘶嘶”的尖锐破空之声不绝入耳。 以神速奇速对攻的一头魔狼一位少年,都将自己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一个怀了杀尽草原上生灵的浓浓杀意,另一个满腔都是兄弟被害的熊熊怒火。双方都是只攻不守,恨不得一招就将敌人击杀。 许飞用的正是杨家暴雨梨花枪,枪杆拧动,枪头宛若万朵梨花盛开,挑向魔狼的周身大穴,要害关节。 那魔狼铁臂如梁柱,指爪如刀剑,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直线攻击许飞的咽喉,心脏,下阴,头颅,每一击都带着暴虐的杀意。 二人只短短互攻了片刻,就见那许飞身体边缘到处都飚出血来,脸上添了几道血痕,身体衣服被撕碎。 而那魔狼身体就像是被开了万千泉眼,周身大穴,何处关节都被扎穿挑碎。 突然二人齐齐向后跃开,许飞大口喘息,短短片刻对攻却胜过以往苦战多时。那魔狼巨大身躯矮了下来,单膝跪地以爪撑地。 原来许飞片刻之间挑碎了这魔狼身上周身穴道关节,那魔狼修复能力再强短时间也丧失了进攻能力。 只见那魔狼慢慢站起,身上的伤口已经化为无形,开口吼道:“你的味道不同,是一个能和我公平厮杀的好对手!再来!” 许飞见沥泉枪招式使尽,对方身上开了无数的窟窿却毫无建树,知道贯穿伤害这敌人尽能扛得住。 当下如意神兵迎风分为两段。左手铁牌,右手短短的二尺半长的斩马短刀。 这是行军行伍的本事,非是江湖技艺。此刀法源自当年岳飞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 “兀术有劲军,皆重铠,贯以韦索,三人为联,号‘拐子马’,官军不能当。是役也,以万五千骑来,飞戒步卒以麻札刀入阵,勿仰视,第砍马足。拐子马相连,一马仆,二马不能行,官军奋击,遂大破之。” 这铁牌护身,右手的麻札刀砍马不砍人,招招都是奔向对方马蹄脚踝之处。 这镖局经常遇到马贼,护车的镖师便使用这铁牌麻札刀将对手马匹放倒。 和地躺刀法不同,这麻札刀法并不贴地而滚动,只是低马步,用矮子功移动,专门用来克制高大敌人。 那许飞矮了身形如脱兔灵猫,手持铁牌攻向魔狼的下盘,只听密如骤雨的一阵撞击声,魔狼的突刺都被挥舞铁牌挡住。 那疯狂攒刺的魔爪如山般沉重,如电般迅疾,许飞咬紧牙关,运足劲气,将一十八招“铁城金汤”牌法将自己护的如同一个铁球相仿。一眨眼攻到了魔狼脚下,麻札刀已经从空隙中劈斩了过去。 这如意神兵幻化的兵刃锋锐无匹,这一刀实实在在的斩在魔狼的脚踝关节之处,粗柱一样的肢体被一刀两断,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许飞已经从其裆下一滚而过,那魔狼巨大的身躯摔砸在没有尘土的山石之上,轰然巨响,碎石乱飞。 许飞急旋转身,铁牌护在身前,只露出炯炯有神的双目,右手麻札刀贴在右腿后侧,八方藏刀式刀光不显,凝神应敌。 再见那魔狼左脚已经被齐刷刷斩断,巨大的狼爪滚在一旁,像是茶几短榻般大。慢慢的这只狼爪已经化成黑雾青烟随风飘散,而从断肢的创口上新的狼爪长了出来。 见其狼爪还未完全长出,趁其立足未稳立刻纵身向前急攻,那魔狼也双爪抡扫劈撩,像是刮起了一阵死亡之风。 许飞如意神兵已成日月乾坤双刀在手,舞动成一团刀光迎面冲去。 短短的擦身掠过这一瞬,如狂风骤雨急打芭蕉,又似琵琶狂舞催弦欲断。双方不知交手了多少招,互碰了多少下。 在看许飞。身体上下添了十几道伤口。先雪崩流。再也支撑不住。双刀插与地面,单膝跪地。那魔狼的双臂皆都已经断为三截。 只听那魔狼叠叠怪笑道:“好厉害好对手。你比我遇到的所有的武士都强。我杀了你之后,不会吃你。” 这魔狼一边说,一边从断肢处又生长出两只手臂,铁臂比刚才更强壮,魔爪更锋锐。 许飞以受伤为代价,废了魔狼双臂,却不曾想对方如此短的时间便能生长出来,而自己受创却无法恢复,没办法乘胜追击。 此时鲜血迸流,体力劲气消耗,内力也已经开始不济,与这个魔狼交战,时刻都需要将劲气催谷到顶峰才能捕捉到它的动作,方能斩断这硬如钢铁,粗似梁柱的肢体,是以往战斗时数倍的消耗。 怎么办?如何才能杀死这个恐怖的敌人,如何才能战胜这个杀了无数劲气能者的魔狼。 许飞缓缓站起,如意神兵接驳在一起,慢慢的伸长,变宽,直到变成一柄神兵利器“青龙偃月刀”,此刀乃武神关羽所用,有青龙庇佑,藏神鬼莫测之力。 许飞手持青龙偃月刀越走越快,突然飞身跃起,无视魔狼急攻到的魔爪,双手轮刀使了一招“温酒斩将。” 刀速快到肉眼捕捉不到,卷起的罡风震碎顽石! “噗” 巨大的狼首远远飞起,冲天血柱挡住了月光! 七七章 任督 许飞抱着视死如归的意志,用这武神正气凛然的天地之气催动内力劲气,一刀就将狼人首级取下,如武神再世,浩然之气鼓荡于这铁阴山顶。 刚才那魔狼双臂如长枪大戟急刺对方的心脏眉心,但被这鼓荡的浩然之气震慑,又被对方凛厉的一刀摄住了心神,略微慢了一慢,偏了一偏,还未触及对方,就被一刀斩掉了首级。 但是巨大的躯体奇快的速度使得惯性犹在,两只利爪分别划过许飞的额头和左肋,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许飞用了全力,一招得手,落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勉强点了自己的止血穴道,躺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 那头魔狼冲天血柱犹如雨下,把在场的三人都淋的像是血人一般,“咕咚”一声跪倒,然后扑倒在地,看来这强敌终于毙命于此。 在这血雨纷飞中,突然听到一点点诡异的笑声,初时若有若无,细若游丝,然后变成了清晰可闻的喋喋怪笑。 在这喋喋怪笑中魔狼慢慢的站起身来,身体因为发笑而颤动不已。 这巨大诡异的无头魔狼,背影颤抖着,扭曲着,随着笑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狂笑,一个巨大的狼首从脖颈处一点点的探出。 这魔狼居然还活着!! 许飞见了急忙用刀拄地,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是身受重伤,额头的鲜血浸入了眼睛,天地之间一片血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仰天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在了胸前的衣襟。 原来这魔狼太过巨大灵活,力量速度需要许飞每时每刻都把内力劲气催动到巅峰才能勉力支撑,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再也起不了身。 那魔狼的首级一点点的从腔子里探出,终于又长出了一个满是体液的狼首。 它贪婪的深深呼吸着这圆月之精华,轻轻的扭动脖颈,发出了爆豆般的“咔嚓”声。 “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和那些巫师不一样,可惜,刚才就差一点点气力,我为了表达我的尊重,今日不杀你。” 魔狼慢慢的转过身来,浑身上下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只有那巨大的狼首沾满了体液,两只血红的眼睛更加疯狂贪婪,像是远古的妖兽。 这魔狼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和你杀得真是痛快,从没有人能伤我到这个地步,本来应该享用你的血肉来填饱肚子,可是我答应了不杀你。” 说完四下踱步看看周围,说道:“我在这幅身体里困得太久了,看见那么多血肉就在嘴边,太饥渴了。你能理解那种感觉么?” “我的妻子和我形影不离,只能偶尔出来杀几个人我才感觉好受些。今天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享用这新鲜血肉了”,一边说一边从巨大的狼吻流出黏答答的口水。 魔狼慢慢的向周云走过去,俯下身去用鼻子不停的嗅来嗅去,口水滴在了周云脸上,周云轻轻的发出了呻吟。 那魔狼露出了狞笑:“太好了,这块肉还是活的,刚才要不是他,你早就被打下了悬崖,挨了我一击居然没死也真是万幸。” 说着皱了皱眉,两只血红的魔眼眯了起来,像是嗅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又仔细的嗅了嗅说道:“这块肉的味道好古怪,好特别,不过今夜也只能吃你,将就吃下肚了吧。” 说完用爪子心翼翼的捏住周云的一只脚踝,把整个人像是提溜一只青蛙老鼠那样慢慢提到空中,张大了巨嘴,轻轻的把周云向嘴里放去。 那周云已然清醒,不但没有挣扎,却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自己体内积存了无数蛊虫,这魔狼只要吃了自己断难活命,如此大哥的性命定是保住了。 所以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被放进血盆大嘴,面带微笑,眼睛还依依不舍的注视着许飞。 许飞见到周云要被活活吞食五内如焚,拼命想挣扎起身,却一口口鲜血喷了出来,目眦欲裂,两眼流出血泪来。 就在这情绪激动到极点,胸中的怒火和浩然正气化成一股激荡奔腾的热流,从中极、关元、气海、神阙、中脘、膻中、天突,一路冲穴破关直达百汇。 立刻腰阳关、命门、至阳、大椎、风府、素髂、水沟奔腾而下,任督二脉被这股激荡汹涌,澎湃回旋的热流硬生生冲开。 许飞的内力因经脉鼓荡,瞬间破关,短时间内提升至恒古至今第一高手的境界。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时三刻,但任督二脉已开,以后假以时日勤加修炼,内力提升自然是势如破竹,必将大成。 这任督二脉被冲开,一时间只觉得内息如汪洋大海般宽广,身体内伤平复,气力绵长,劲气不知不觉已经施展了出来,放射出刺目的金芒。 那魔狼停止了进食,呆呆的望向许飞,见这个濒死的少年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二目如电,自己对视时只觉得心颤神摇。 那鼓荡的内力劲气无从宣泄,卷起了烈烈罡风从脚下一圈圈的向周围震荡。 许飞就像是暴风中心的风雷之神,身体似欲离地飞腾,头发都被罡风倒卷的指向天空,神威凛凛,犹如正欲渡劫之仙人。 魔狼一愣之间只觉得眼一花,手中一轻,自己提周云的那只魔狼铁臂已经只剩下半截。 急转身,就见那许飞轻轻将周云放下,自己手臂像是半截树干般摔落在一边。 只听许飞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恶贯满盈,死!” 这个死字刚一出口,魔狼只觉得右半边身子像是飘在了云雾之中,已经被许飞一掌震成了血雨肉沫。 魔狼怒吼一声,半边身体瞬间长出,此时已经不能顾及后果,魔狼把自己的生命力疯狂透支,用来修补自身的肉体。 只见这铁阴山顶月光之下,一道肉眼辨认不出的扰动,将这巨大的躯体击碎,击溃,魔狼虽然拼尽性命也只有被动挨打,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清楚。 忽听许飞一声大喝:“杀!” 犹如大日如来般的掌劲已经把魔狼的全身笼罩在内,意欲一掌将其全身轰成肉末血雨,再也不能恢复。 这时只听得有人急喊:“不要!”正是那个族长的妻子。 许飞听到这话掌劲微微收了一收,这一掌拍在魔狼身上却无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魔狼影子却从躯体里被震的飞出,消散在这夜空之中。 这大日如来神掌乃是少林绝学,正是各路妖魔邪鬼的致命克星,那魔狼影子飞出后,魔狼的躯体立时萎顿了下来,慢慢缩倒在地上。 那族长的妻子舍身扑在魔狼身上,两臂张开护住,对许飞说道:“不要杀他,我丈夫是草原的守护神苍狼,我是白鹿。我的丈夫是心魔入侵身不由己,刚才的不是他,是草原的魔狼附了他的身体。” 此等怪力乱神之语许飞如何相信,大声说道:“这一路上死了多少人,此人恶贯满盈,今日必杀之!” 那白鹿眼中含泪,苦苦哀求道:“我的丈夫苍狼是草原的保护神,五年前魔狼降世,在这片大地杀戮无数,白乌鸦一族的巫师一起围剿却损伤惨重。” “最后我和丈夫终于在月圆之夜找到了魔狼,与其死斗。可是那魔狼实在是太强大,在月圆之夜如同魔鬼,我身受重伤,丈夫也堪堪落败浑身浴血,不得已使用了这变化狼人的禁术,终于把魔狼杀死在这铁阴山上。” 许飞心念一动,魔狼也死在铁阴山? 难道这是魔狼的复仇?! 七八章 传说 难道这魔狼是在复仇?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许飞自己就给否定了。一个几年前被杀死的敌人,怎么可能在多年之后又出现,这不是怪力乱神之语么? 只听得那白鹿说道:“草原上的狼吃掉弱的牲畜,使得剩下的更加强壮。这都是使天地间万物平衡的方式。” “草原上的部族也是一样,需要苍狼守护神来守护,惩罚缩怯懦的部族,就像是剔除掉羸弱的牲畜,奖励保持尚武的部族,就如同狼群让草原保持勃勃生机。” “但是破坏草原平衡的魔狼一定要彻底消灭,那魔狼的劲气十分厉害,最可怕的是临死前会下最恶毒的诅咒,我的丈夫便是被其附体,慢慢的体内有了魔狼的身体和念头。” 许飞听到这里心里终于明白,这白鹿说的所言非虚。临死前的诅咒其实是劲气的附体所致,这族长夫妻看来当年一番苦战险胜,却在身体不堪重负时被魔狼所乘。 一时间心如乱麻,明明杀死无数牧民的人就在眼前。可这人是为了草原上的诸多生灵才沦落至此。 这个白鹿舍命阻止魔狼偷袭自己,更不是什么坏人,现在要怎么做才是正确选择。 而长生侯解药。还需要白鹿的劲气帮助,如果现在就杀了她的丈夫,是否还能相助? 一时间什么是道义,什么是善恶,公义和私利如何取舍。这个少年里的心里正在展开激烈的天人交战。 这草原上的守护神苍狼白鹿有一段美丽的传说。 古时候有一个部落叫做那时蒙兀室韦,他们的酋长叫呼和莫日根。 他们都是狩猎放牧的民族,有一天酋长的大儿子朝鲁莫日根还有儿媳诺敏豁阿,带上未满周岁的儿子,还有部落里几个出色的猎手出去打猎。 一路行进,中午走到蒙果河边,就在附近的树林里把孩子放好喂奶,其他的几个猎手出去打猎。 正当夫妇俩准备捡柴烧火做饭时,妻子诺敏豁阿却被一只猛虎撞见,逃避不及被活活咬死。 听到妻子的惨叫声,就在树林里生活做饭照顾孩子的丈夫朝鲁莫日根赶了过来,与老虎拼死搏斗,意图救下妻子,但是常人怎么是猛虎的敌手,老虎很快就把夫妻都杀死了。 树林里的孩子无人照顾,到了傍晚时分饿得大声哭起来,哭声引来了一匹母狼。 母狼确认营地只有一个哭喊的孩子后,心翼翼的就把孩子叼到附近山腰一处隐密的山洞里。 这个山洞原来是母狼的窝,这只母狼下的崽刚刚被其他动物偷偷吃掉,所以涨得难受。 看到这个孩子,母性乃是万物生灵的天性,不由自主的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于是,这个孩子是从喝狼奶的,在母狼喂养下这个孩子渐渐长大,母狼和孩子也有了母子一般的感情,相依为命。 那个酋长带领猎手们回到营地,只看到自己儿子儿媳妇残缺的尸体,还有老虎的足迹,带了部落里的人在这周围寻找了九天九夜却没有任何孩子的下落。只得伤心而归。 多年之后,有一天部落中的萨满对酋长说他梦到了长生天的启示,如果狩猎肯定会有大收获。 于是第二天酋长就和他的第二个儿子带领部众进山围猎。 部落使用包抄围猎的方式,把野兽都驱赶到一起然后便开始进行狩猎。 突然,在群兽狂奔逃命的洪流中,一只母狼拼了命逃出包围,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酋长感到事有蹊跷,带领部下紧追不舍,追到了山脚下,母狼突然钻进了一个山洞。 还没等众人入洞寻找,那母狼却自己走了出来,让人惊诧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长及腰部,却是浓眉阔目,全身没有任何遮拦的男孩。 母狼并不退缩,它稳稳的站在众人面前,紧紧的靠着那个孩子,并且表现出极为亲昵的样子。 酋长却发现这个孩子虽然犹如野人,但是长相特别像是自己的儿子,眼睛长得又和自己的儿媳一般无二。 忽然发现孩子的后腰部的青痣,这个印记从婴儿时期酋长就记得非常清楚。 这下子亲人相聚,骨肉终于团圆,那只母狼也发出了欣慰的低低喉音。 酋长把这个山洞叫作“蒙果勒阿贵”,把猎获的动物放在山洞口,并且禁止所有人到这个山谷打猎。 酋长给他孙子起名为孛儿帖赤那,便是许飞遇到的黑袍骑士那个草原部族的名字。 酋长寻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孙子,倍加疼爱。从头教给这孩子如何走路如何说话,等适应了人类生活就教给他各种技能,骑马射箭,狩猎放牧,如何管理部落,如何成为一个勇士。 这个孩子渐渐长大,体魄健壮力大无穷,马上射箭百发百中,追捕猎物如同野狼一般迅捷。 这个孩子只要听到有狼的嚎叫,便一定要以长啸应答,有时不知所踪,很久才回来,回来时泪流满面,想是去见自己的狼母亲,可见其情深义重。 又过了十几年,酋长年纪大了,觉得自己身体老迈,不适合再当酋长,于是决定把酋长的位置传给孛儿帖赤那。 但是部落里有一个勇士也是孛儿帖赤那的好友提出,按照部落的惯例应该做出比试选出酋长人选,才合乎规矩。 这二人便做了一个约定,传说中有一头神奇的白色鹿,如果谁能猎取到它,谁就是部落的酋长。 二人跋山涉水,终于见到那只神鹿,一路追赶时经历了很多艰险,慢慢的孛儿帖赤那的朋友体力跟不上了,落在了后面。 而孛儿帖赤那越追越快,身体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终于追上了这只神鹿。 到了跟前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白色神鹿,而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姑娘,二人一起回到部落,朋友也心服口服的尊孛儿帖赤那为部落的首领。 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守护草原,使得草原上万物平衡,一派生机勃勃。据说成吉思汗的先祖就是这夫妻二人。 苍狼白鹿世世代代轮回转世都是草原的守护神,许飞正不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选择时,那族长苍狼慢慢的醒了过来。 苍狼被妻子扶住勉强坐了起来,对许飞说道:“谢谢你,少年勇士,你把我体内的恶魔打败,长生天又让我的灵魂回到了身体里。” 旁边的白鹿满眼关切,那苍狼捏了捏妻子的手继续说道:“那只魔狼想要占据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和他一直在厮杀,但越是接近这月圆之夜,我越难以控制自己。” 许飞问道:“那你杀人之时是何心智。” 苍狼回道:“每当周围有人被杀,我和妻子总以为是魔狼转世又来寻我们夫妻复仇,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想想,都是我被魔狼占据了身体,杀了人之后潜回,所以总是无法察觉,刚才你那一击,把魔狼打出体外,我才突然清醒明白了这一点。” 许飞默然,这种情形如何做才是不有违侠义之道?自己没有答案。 却听苍狼说道:“我中了魔狼诅咒,此生无法摆脱,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不知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下,我夫妻二人是草原的保护神,活着就是为了草原上的万物生灵,现在我自己已经成了草原上最大的隐患。” “这魔狼暂时逼出体外是没用的,唯一的去除之法你很快就会明白。” 说到这里神情的望向白鹿,轻轻抚摸着妻子的秀发,那白鹿眼神坚定,露出了微笑向丈夫点了点头。 突然就见苍狼指爪暴涨,回手一掏。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攥在手中! 七九章 诸葛 那苍狼满手鲜血,脸上却露出了微笑。这一变故实在太过突然。 许飞先是一惊,凝神迎战,却发现苍狼竟然是把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 而他的妻子白鹿却没有半点惊异之色,眼中含泪,却是笑着望向丈夫。那苍狼手中攥着自己的心脏。但没有立刻死去。 对许飞说道:“魔狼的诅咒只有被寄生的宿主自尽才能彻底消退除,我夫妻二人活着是草原的守护神,死了也要守护草原。” 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沉沉睡去的草原之子,脸上祥和平静,一生为了守护草原,苍狼用生命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许飞站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刚才在道义,任侠,善恶,私利之间摇摆不定,这苍狼用生命给自己上了人生中重要的一课。 这种将信念贯穿一生,不惜用自己生命捍卫的理念深深地触动了许飞。一瞬间对侠义,信念,善恶有了更深层的领悟。 那白鹿见到自己丈夫自尽,既没有显示出惊讶,甚至悲伤的表情也没有。 她回头转向许飞说道:“我很久之前就占卜出一个卦象,能将这魔狼消灭之人就是以后草原的救星、保护神。本来以为是我的丈夫,今日才算明白原来是你。你的来历身世卦象都告知与我,回去后说明这里的情形,自然有人出来和你见面,给你想要的东西,这人以后会在你的一生中尽心竭力帮助你,一起建立下不世功勋。” 说完了,用力将自己的丈夫抱起,回头对许飞嫣然一笑,说道:“我此生能和丈夫一起真的好幸福,在这草原上驰骋,来生我们必定还在这草原相会,世世代代都做夫妻。” 说完向前迈进,可是此处离悬崖只有两步之距,许飞刚有所察觉,就见二人身体已经向铁阴山的万丈悬崖扑了下去。 许飞纵身到崖边,只见二人身形已经变成的一点,穿云破雾终于隐没在这深深地山谷之间。 许飞呆呆的站在崖边,直到周云的呻吟声才恍然惊觉,赶紧过来给周云点穴止血,包扎伤口。 见这伤口虽然极深,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内脏骨骼筋脉,只是伤了血脉,失血太多。兼之受到冲击之力太巨,一时昏厥而已,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等周云稍微缓了缓精神,许飞背着他慢慢下山,其实许飞也是受创甚重,只是咬牙苦撑罢了。 这一段山路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路上滴滴哒哒的残血洒在山石之上,慢慢的自己也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 背上的周云像是山岳一般沉重,自己别说劲气,内力,就是力气也都用尽。终于一跤扑倒。在这无有人踪的铁阴山,二人就要流血而亡。 在这残存的意识若有若无之际,像是天边传来了一声长长马嘶,犹如龙吟。眼前好像模模糊糊的有无数银丝飘荡,耳边像是腾云驾雾的风声,最后终于陷入了黑黑的梦境。 等许飞醒转时已经躺在白羽森林的木屋之中,那个中原服饰的老妪正在旁边诊治。 周云却早已活蹦乱跳,在床边焦急的观察,一见到自己醒来,高兴的大呼叫:“醒了醒了,大哥你终于醒了!” 原来二人在铁阴山油尽灯枯,快要晕倒之时,那神马与许飞心灵相通,立刻奔来,在这陡峭的山路,嶙峋的乱石中如履平地。 寻到了许飞周云二人后,甩上马背风驰电掣般就赶到了白羽森林。 三天的马程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已经赶到,若非如此,怕是二人都已经命丧铁阴山了。 在许飞没有醒转之前,那神马又折返铁阴山将周云所乘的三河马寻到,也已带回。 这次与魔狼交锋,身体为了跟上魔狼的强度,全程都是催动劲气内力到巅峰状态,已经是大为透支。 又加上自己连续受到敌人重击,为了斩却魔狼首级更是用了同归于尽的搏命杀法,几乎受了致命伤。再加上任督二脉被强行冲破,生命的潜能催动,更让自己已经透支的身体雪上加霜。 许飞并不知晓自己其实已经昏迷了三天四夜,而这周云只是失血过多,在那精通草药的老妪医治下却早就康复。 就听那老妪说道:“亏得你这命还能幸存,这种伤寻常人怕是受了一两处就已然当场毙命了吧。” 许飞略略一左运转内息,觉得自己除了皮外伤疼痛难当之外,其他的内创损耗均都恢复如初。 赶紧下床行礼道:“多谢婆婆加以施救,妙手回春才有许飞这条命在。” 那老妪一张老脸无半点表情,说道:“你这伤势非我之能,这血脉皮肉之伤倒是事,但不知什么缘故,来到此处时你已油尽灯枯,只剩下了一口气在。若不是诸葛先生在,你便是被神马救到此处也无生机。” 许飞听到这里,赶忙问道:“不知这诸葛神医现在何处,在下一定要当面谢过这救命之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房门一响,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此时已是下午傍晚的时候,微黄的日光暖洋洋的洒进门来,正是夕阳迟暮之时。 此人二十出头年纪,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容貌甚伟。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此人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字孔明,号卧龙。 见了许飞已然苏醒,笑着吟道: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 窗外日迟迟 这许飞死里逃生,大梦一场,就在傍晚日落时分,遇到了此生最为重要之人。 此人乃世间奇才,游历四方,天下闻名。可是其人闲云野鹤,不愿受什么拘束。虽是各方势力梦寐以求的智囊,但从不依附于人。 此人交游天下,山川地势,湖海江流,江湖庙堂,天下大势尽数了然于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乃天下第一大才。 许飞见此人音容相貌,衣着打扮,明明没见过有人这么穿戴,但就是觉得特别熟悉。 尤其这首诗,耳熟能详,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正寻思着,就听那个老妪说道:“你不是要给诸葛先生道谢么,人就在眼前还不赶紧谢恩。” 许飞一听连忙抢步上前深施一礼,说道:“承蒙先生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那诸葛先生用羽扇轻轻一拦,说道:“罢了罢了,你我乃是天命之人,日后还要互相扶持依仗,此等客套不必说了。” 又对许飞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目光神采奕奕,想是已无大碍。便说道:“我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以后你称呼我诸葛就好。” “先不必疑惑,我知少侠姓许名飞,非是此世之人,乃是顺应天命,天授神机,到此间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万世之门谒语中左右天下苍生之命运,全系于少侠一身,我千般机巧,万般良谋,若遇不到少侠,便是浮萍飘于江海,柳絮席卷于骤风尔。” 这许飞听了这诸葛先生长篇大论一通之乎者也,把自己捧得直上九霄云外,直欲冲破这三十三天。哪里承受的住。 赶紧打断诸葛先生的长篇大论。说道:“先生哪里话来,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会些刀兵拳脚,说的大了,也就是任侠而为,除恶扬善,说的了,只不过就会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本事。哪有什么天下苍生之命运系于一身,在下听了就有如针芒刺背,坐卧难安啊。” 那诸葛一边笑着,一边轻摇羽扇说道: “许少侠是否听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八十章 三分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句话许飞怎么会没听过,此乃三国演义里面刘备刘玄德三顾茅庐,终于见到那诸葛亮时,诸葛亮“隆中对”的中心理念,那便是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 此乃是隆中对中对天下的大势做出了精辟入里的定论。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又不是那刘玄德,只得颇为尴尬的点了点头,对诸葛先生道:“听说过听说过,最后应该是三分天下。” 那诸葛先生霍然站起,面露惊诧之色,然后慢慢的这惊诧之色变成了微笑,微笑变成了狂喜,这许飞是瑟瑟发抖,就是那夜战魔狼也断断没有此时的紧张。 只见那诸葛先生眼睛里流露出兴奋,认同,欣慰,狂喜结合起来的复杂表情,对许飞说道:“果然,果然!你果然就是那天命所归之人!未等在下开口,你竟然已知道天下之定势,大才奇才!” 许飞一本三国演义看的滚瓜烂熟,刚才莽住了,现在看看这诸葛自报家门的姓名字号都是活脱脱诸葛孔明再世。 其人长相穿着仙风道骨,举手投足气宇非凡,刚进门时那就是刘备初见诸葛亮时,睡醒后的四句诗,用在刚刚睡醒的自己身上倒也是贴切得很。 这诸葛孔明初次见到刘备刘玄德。便与之言讲这天下大势。史称《隆中对》。 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将当时天下诸多诸侯势力鞭辟入里。每个人的性格长处短处,是否能在这逐鹿问鼎中谋得一席之地分析的清晰透彻,算无遗漏。 今日自己刚说出三分天下,那诸葛先生便如此惊讶兴奋,想是自己已然说中天下局势织要点。 但这天下局势自己也就知道一个三分天下,除了这四个字真是茫然无知。于是装的胸有成竹。向那诸葛先生说道:“愿听诸葛先生的金玉良言。” 那诸葛先生点了点头,对许飞说道:“现今天下之事,必将大变。京城边关皆危如累卵,各方诸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皇权危矣。” 许飞听了心中也是有诸多所见所闻,不吐不快,于是说道:“皇权倾颓,奸臣当道,皇上在京城事态危及,那董不凡骄横霸道,我看谋反也不在话下。” “在下虽然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只有微末的力量,但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这天下之事又如何能让我一个江湖人所左右,所以现在京城里至尊门气焰嚣张,庙堂之上听楚大哥说,秦刺柏和董不凡已经慢慢的掌握主动,可是侠义之心不死,不知道诸葛先生有什么计策么?” 诸葛先生说道:“自董不凡被奸臣勾结入京述职之后,天下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这股势力极其庞大,野心勃勃久矣,又潜心经营多年,天时地利皆有。天下将要大乱,而曹操虽死,但是他的两个儿子,曹林秀,曹不一都是当今奇才。手下的能人异士无数,且多是血亲。” “曹操生前乃是此华汉国东南数州的太守,拥有雄兵百万,部下的高手如云。此诚不可与争锋。” “孙权也是拥有数州之地的太守,远在东莹岛州,四面环海,地处险要。而且其人对民众宽厚,民心所向,有才能有德行的人才都能为其作用。所以孙权这股势力只能当做一股援助而不能对他有所图谋。” “正南方的益州北边靠近中原地带,南边靠近南海,东边靠近曹操的东南势力,西通岜蜀,这才是用武之地的所在。而其主蚩尤虽然勇武狡诈但身居虎狼之侧必不能久居,要取这天下必要拥有此地,不知许少侠意下如何?” 许飞哪里敢接话,诸葛先生此言就如同把自己当成了纵横天下的英雄一般。只得说道:“如此甚好,甚好。” 又听那诸葛先生继续说道:“在这西南岜蜀之地,从中原方向都是险峻的崇山峻岭,易守难攻。但是腹地却是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不说这华汉国的先祖就是在这里发家起兵然后才以成帝业。” “在此地的乃是名为刘备的岜蜀益州太守,手下有五虎上将,都是万人敌,其人看似温厚仁德,谦谦君子,实则胸有大志,狡诈多谋。实在是不可觑之人。需要徐图之。” 许飞听到这里,这天下大势已经将东边东莹岛州说到西南岜蜀,天下大势已经说了一半。 这说的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唯一能图之的蚩尤也是一个狠角色。不由得雄心壮志去了一大半。又听那诸葛先生继续说了下去。 “这正西方地势奇特,是西南的崇山峻岭和西北的险峻山脉夹成的一条走廊地带,因此处戈壁土质贫瘠,禾苗罕见,故称之为禾稀走廊” “此正西方地势狭窄,禾苗稀少故难以为继,没有设立州府,只有宰相周雄起势力掌控下的朝廷重兵。抵挡正西方大食国的虎视眈眈。” “西北方,便是那董不凡的老巢,此地气候恶劣,生存艰难,故兵马民风皆都是极为彪悍,董不凡本来乃是西涼太守,勾结太师秦刺柏入京述职意欲谋反,此方势力定需铲除。” “这正北便是连绵万里的草原,部落众多,但都是各自游牧生活,无有什么庞大势力,所谓的草原可汗也就是名义上的,万物生灵休养生息,都是白乌鸦一族来掌管平衡。 此地北面有相貌丑陋,金发碧目的罗刹国,一直想问鼎中原。但这草原上的部族人人尚武,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诸葛先生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这东北方的三州才是这天下局势如此危急的要点,这里的太守名叫吴四槐,此人毫无做人的底线,阴毒狠辣,气节操守都视做粪土一般,本是朝廷派去抵挡蛮族的中坚力量,可是最近其里通外国,做那华汉的叛逆之心路人皆知,天下危矣。” 许飞听这诸葛先生将天下大势说得丝丝入扣,各方诸雄的人品能力性格都了如指掌。但这除了皇权京都,明明是八方势力,那有什么三分天下,不由得十分迷惑。 向诸葛先生问道:“适方才说起这三分天下诸葛先生颇为认同,可是刚才我听这天下诸雄却是这华汉国的八方势力,不知何解?” 那诸葛先生轻摇羽扇,微微一笑道:“这吴四槐虽然阴毒狠辣,又欲勾结蛮族做那出卖天下苍生的勾当,但这人图利而忘大义,民心向背不足为惧。” “”而这正东东莹岛州,虽然地处险要,人才济济,这孙权人又宽厚,民心所向,但是这东莹岛州地势多山少平原,土地贫瘠。” “欲取中原却被大陆东侧沿海的崇山峻岭所阻挡,东南方偏偏又有那曹家势力虎视眈眈,一直想图谋这孙权,所以不足为虑,日后其定然要被曹家势力所吞并。” 许飞心里暗想,这三国还未出茅庐,就已经让诸葛先生说灭了一国。 又听诸葛先生继续说道:“南边蚩尤其人勇猛善战,但非是治国之才,只是一个兵主总以为其左侧有那刘备岜蜀势力,又有蜀道的崇山峻岭相隔,无法扩张,右侧又是虎踞龙盘势力最大的曹家,是以其一直图谋海外的两座孤岛。岂不知这便落了下乘,日后定用巧计取之,用作平定天下的第一用武之地。” 许飞心里暗想,此处叫益州,实乃荆州矣。 看来自己乃是汉室正宗。 八一章 祭祀 只听那诸葛先生说道:“西南面刘备和中原的连接路径都被丛山峻岭所阻挡,甚是难以攻取,而其可从山间栈道出祁山进入中原。攻守自如。” “其人外表平易近人,实际是狡诈多谋,雄才大略。一刻不忘进取中原之心。实乃当世之枭雄也。此人手下猛将如云,又有天府之国的粮仓,兵精粮足。实在难以力取。” “此方势力日后定成大患,只得徐徐图之,正西方是俗称禾稀走廊的狭长地带。大食国一直想从此进犯华汉,周雄起宰相势力下将领统帅精兵在此驻扎,所以尽可无忧。” “而且大食国内还分为主战主和两派,一直没有分出主次上下。所以边境上时有时无的战事持续了数年,也没什么大碍。” “这西北方的董不凡,乃是西涼原太守,手下精兵良将都是极为彪悍。可是其人残暴无比,嗜杀成性,无有民心依附。又只在庙堂中兴风作浪,勾结奸佞同流合污。对天下大事茫然无知,实不足虑。” “而今看来,天下虽诸雄纷争,但有能者仅为西南刘备与那东南曹家势力。唯有此二人方能逐鹿中原。现今京都皇室危如累卵,当下重中之重是解此燃眉之急。” “日后平定京都局势,北边联合草原部族力抗罗刹国,然后施巧计将那引狼入室华汉叛逆吴四槐再行剿灭,由此北方可定矣。” “正东侧有沿海的丛山峻岭阻挡,大兵难以登陆施展。而东南曹家与岛州孙权常年鏖战,互相脱不开身。一时之间也无兵凶战危。” “日后既然解了京都危机,岜蜀刘备定会图谋那董卓的西涼州。看来这西方定然让这刘备大部占据。” “平定东北蛮族危机之后,联合北部草原。与中原地带形成一个三角之势。可定天下之一角。那曹家吞并东部孙权,便有了正东和东南这华汉之国最富庶之地。由此天下三分。” “如若平定天下,扫平寰宇。必须从那正南方蚩尤入手。有了这处用武之地,才可对曹刘两家有所图谋。” “再以此为跳板,用海站拿下孤悬海外的两座孤岛,形成内陆海外的包围之势。打败曹家。最后与那刘备做一场问鼎逐鹿中原之决战。便可以统一华汉。匡扶正室。” 许飞听到这里。总算听出个大概,所以看来日后曹刘两家将是这正统皇权的最大敌人。 便向诸葛先生说道:“如此天下大定,尽可以安心无忧了吧!” 谁知那诸葛先生摇了摇头。对许飞说道:“非也非也,华汉江山稳固,却也不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这北方罗刹国势力庞大,行事霸道。早就想侵吞草原,日后也是大患。” “西方大食国疆土广阔,能人异士和中土不同,但也有巧妙变化,幸得其国内主战与主和派争执不休,如要长治久安,定当将其除去。” “与华汉接壤的南方诸国,个个都是阴狠狡诈的君主在常年扰袭。性子喜怒无常,无信无义也须让他知道华汉之威,方能平定。” “在与东方岛州之外,有一岛国,国力虽然弱,但是有不少古怪的法门。其君主背信弃义无德无能,导致国内纷争不断。不少岛内失去了势力的将领能人,就统帅流寇残兵变为海盗四处劫掠。曹家也受其长年袭扰劫掠,故与那岛州孙权才一直僵持不下。” 许飞听了半晌无言,看来这平定天下后再让其江山稳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见这诸葛先生侃侃而谈,是把自己当成了三顾茅庐有知遇之恩的刘玄德一般,心里不由得忐忑。心想自己何德何能与这世间高人谈论这天下。 这一席话从掌灯时分直说到了深夜,许飞毕竟大伤初愈,身体也开始不济,诸葛先生看了出来,告辞让许飞早点歇息。 许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从一个江湖的无名之辈毛头子变成了江南烟雨楼的门长的左膀右臂,已经是超出了自己对人生最大的预料期盼。 而此时这江山社稷都系于自身,觉得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再也不能像在镖局时轻松快活。 越想越烦。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次日清晨。许飞还在梦中之时,周云便跑来敲门。 许飞生怕诸葛先生再来与自己讲那天下大事,装作听不见。在床上装睡。 那周云见门被反插了,竟然从窗户中跳了进来。跑过来大呼叫,许飞被炒的实在装不下去了,便装作初醒的样子。 听那周云说道:“大哥快起!诸葛先生有请。今日要祭奠苍狼白鹿两位族长,让你用过早饭便去。” 这许飞听了赶紧起身,洗漱已毕,随意用了些饭食,到了诸葛先生住处。 见那诸葛先生早已恭候多时,原来苍狼白鹿按照草原的习俗,并不会收敛尸骨,只是做一番祭祀。 铁阴山顶发生的事,周云早已经跟诸葛先生还有白羽森林众人述说过详细始末缘由,众人皆已得知。 感恩于这对夫妻为了草原舍去性命,故做了一场盛大的祭祀,各草原部族的首领都已到场。白羽森林中的巫师们也都现身参拜祭祀。 许飞用眼睛扫视全场,这白羽森林的巫师至少有百人之众,据说还有好些尚未归来。想着白羽森林也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统领草原的一支力量吧。 见上面有大祭司行使这极其繁琐的祭拜礼仪,众人皆一起行礼祭祀。许飞周云也学着别人的模样一起祭拜苍狼白鹿。仪式一直持续到中午方才结束。 吃过午饭那诸葛先生又来拜访。许飞心道,此番平定天下应该说与楚惊鸿大哥才是。哪知道诸葛先生不再商谈着天下大事,而是问许飞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许飞心里早就心急长生侯的情形,于是对诸葛先生说道:“因我的挚友长生侯中了巫蛊邪法,昏睡不醒。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取得解救之法。本来这解药据说只有白鹿注入的劲气方才有奇效,但在铁阴山顶那白鹿说过,我此前来意她已知晓,回到营地自有人与我接洽。如今之计就是找到解救之法找到接洽之人。回去将长生侯治好。” 只见诸葛先生从袖中取出几粒丹药递给许飞,原来这白鹿制作的解药营地之中早有留存。既然知道许飞来历,取了相送那是再自然也不过。 许飞见了大喜,自己这一路历经坎坷,凶险无数,终于是把这解药求得了。赶紧向诸葛先生道谢。 诸葛先生却摇摇头道:“白乌鸦一族赐予你解药,都是因为你消灭魔狼,维护了草原的平衡,让守护神苍狼解脱。他们把你视作最真挚的朋友。日后有什么相求尽可以说。但他们对中原劲气能者颇有敌意,这些话都有我来转告,望许少侠莫要怪罪。” 许飞得了解药也是欣喜万分。哪里还在乎这些事。 对诸葛先生说道:“哪里谈得到怪罪二字?既然得到解药,我归心似箭,现在就欲回到京都将我那挚友长生侯治好。不知诸葛先生是否同路。” 诸葛先生笑笑说道:“京城之局势若要解,需要你的两个老熟人帮忙。便是那芝天运芝幸帅父子。我还需在此逗留数日,然后将那东北至中原山川地势,人情风貌再详加了解。这吴四槐现在与陈贺之将军共同御敌,但反叛之心蠢蠢欲动。担心这陈贺之将军受其所害。那东北战事危矣!” 难道陈贺之将军性命堪忧?! 八二章 风云 一想到陈贺之将军居然与吴四槐这种人在并肩作战,许飞不由得忧心忡忡。 前面与强敌交锋,背后却是阴险人,这如何使得? 更何况楚惊鸿大哥与自己说过,江南烟雨楼的侠义中人经常在边关要塞帮助陈贺之将军的军队侦查突袭,所以这陈贺之将军对江湖上的侠义中人甚为看重。如果其受到暗害,那对江湖上的侠义之士怕是一个最坏的事情。 只听那诸葛先生说道:“此时已难有回旋余地和时间,东北方向的蛮族来势汹汹,陈贺之将军前去迎敌。 虽然都知道这吴四槐心怀鬼胎,但若此时便率兵平乱,一没有铁证证明这吴四槐里通外国。二在这外族入侵时机,若华汉国内军队互斗。怕是边关士卒士气大损。” “所以陈贺之将军义无反顾,纵井救人,将个人生死安危置之度外。我此行便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吴四槐真的弃民族大义于不顾,里通外国,引狼入室。那更要做好万全之策。” “若是皇室血脉受损,国将不国。那时华汉之国必将分崩离析,天下苍生可要生灵涂炭了。” 许飞见诸葛先生不和自己同路。便说道:“诸葛先生胸怀天下,身有要事,那在下便先回京都,救我那挚友长生侯。等得先生探查明白之后,再来京都商议大局。” 就听房门一响走进来一人,说了一声:“不行,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 许飞回头一看正是那白羽森林的老妪。此人叫做南宫从安,原来是一官宦家的长女。 他的父亲奉朝廷之命来草原与各部族接洽商谈事宜,回程的路上父亲的护卫里有一位是劲气能者。垂涎于南宫从安的姿色,夜间欲图谋不轨。 被发现后恼羞成怒,施展本领,将众多护卫和南宫从安父亲一一杀死,欲强行无理。 在南宫从安羞愤难当,痛苦激愤之时顿悟天道,将这个护卫杀死。 等草原部族发现时,草原上升起了一片由牧草长成的巨大森林。众人十分惊异,入内搜寻发现了已经昏过去了的南宫从安。 得此消息后,白乌鸦一族便将着南宫从安接到了白羽森林,这一住就是五十余年。 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变成了年近古稀之年的老妪。因幼年时家中遭受了大变故,所以性情非常古怪,但内心却十分温和善良。是一外冷内热之人。 就听到南宫从安说道:“你这子这次侥幸逃脱性命。身受重伤。我是用的白羽森林中独有的雾蛛蛛丝,先将你的伤口粘合了起来。再使用了止血生肌的药物。” “你现在看起来若无其事。皮肉如常,实则内里伤口没有愈合。如路遇强敌动起手来,还不等敌人伤你,自己就鲜血长流一命呜呼了。你的伤处皆是紧要之处,有几处已经伤及内脏。若不是那雾蛛蛛丝,什么样的神医也束手无策。老老实实于我将养十天半月,方才让你赶路。” 这许飞一听,暗暗叫苦不迭,十天半月之久才能动身,这长生侯不知道挨得起还是挨不起。 南宫从安早就知道许飞心思,又说道:“你那朋友中的蛊虫,乃是使人沉睡,丝毫不影响气脉血脉运行。只要有人精心伺候,活动肢体。不要说个把月,就是十年八年用了解药也会康复如初。你就安安心心在此养伤。药丸拿来。” 随着这句话南宫从安满是皱纹的老手已经杵到许飞的鼻子上了。 许飞无可奈何,只得从怀里将昨日诸葛先生给的药丸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南宫从安的老手上。 那南宫从安紧攥药丸在手,一言不发,转身出门去了。这下许飞算是傻了眼,现在就是想赶路回到京都也没有意义。 心里也明白,这是南宫从安担心自己身体伤势。看似冷冰冰,实则是一个软心肠的良善之人。 先不说许飞在此养伤,许飞这一路耽搁时日甚久。京城内外,边陲要塞都发生着暗流汹涌的变故。 天下大势已经风起云涌,谁都阻挡不了。这时代的变迁,天命的动荡已经开启了序章。 这京都之内驻扎着十万护卫京师的守军。皇帝亲卫有一万的龙虎兵。这龙虎兵的统帅一直都是周雄起手下的爱将虎痴许杵。 其人劲气精妙。神勇无敌,江湖人称虎痴,在周雄起手下任职龙虎军统领已经六年之久。 而那十万护卫京都的守军,分为十部。每一部都有正副两个统领。 为了争夺这众多的统领之位,各方势力都在渗透,策反,收买。一时间错综复杂。军队势力乃是周雄起宰相的权利源头。其人行伍出身,文武双全。在华汉国曾是军神一般的存在。 等得人近中年。家中的势力安排自己弃武从文,入朝任职。慢慢的受到皇帝的赏识,升到了宰相职位。 此人雄才大略,文臣武将中都有威望,有诸多可用之人。尤其出身行伍,在军中有莫大的威望。 所以这十一万驻军当中,不但龙虎军这最重要的职位被心腹虎痴许杵把持。那十万护卫军当中的统领,也有一大半都是自己的亲信部属。 但是其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颇为自傲,甚至可以说是刚愎自用。虽有大才,但却不能从善如流。 因为其自幼便是官宦之家,又与皇族联姻,所以只重视庙堂上的势力,对江湖上的英雄颇为轻视,认为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足以成事。 与楚惊鸿的江南烟雨楼,也是不冷不热。这董不凡与秦刺柏互相勾结,这周雄起并没有放在心上。皆因京都兵权在握,朝堂之上一些权力倾轧也无法动摇其根基。 即便楚惊鸿数次送了情报给周雄起,言明军旅之中至尊们正在渗透,董不凡的西涼势力蠢蠢欲动,周雄起都没有理会。 楚惊鸿忧心如焚,却也没有办法。能劝动这周雄起宰相的只有陈贺之将军。可是陈贺之将军远在边关,何时回朝遥遥无期。 周雄起现在正在自己的相府,想着那十万护卫京都的统领人选安排。 虽然各方势力争夺,但这二十个正副统领之中,十个正统领皆是自己的心腹。其中三个副统领也是自己的人,合称十三太保。 把握京都兵权坚如磐石,其他的七个副统领。四个副统领是秦刺柏的人,三个是董不凡带来的西涼势力渗透进来占据。 但毕竟统领人数只占统领的三成,而且皆是副职,自己尽可安枕无忧。 自己比较心烦的是这龙虎军的统领之位。按照华汉国的祖制,是每三年在军旅之中人员选拔比试,优胜者中选出一人选。 自己的手下虎痴许杵劲气超凡脱俗,人又极为忠心。已连续两次坐在在龙虎军的统领位置上了。 今年的比试华汉国军队里的各方势力都派遣了人选,意图谋得这至关重要的位置。 除了那吴四槐现在边关吃紧,腾不出人手。这董不凡也从其势力的老巢西涼调来高手。还有那巴蜀之地的枭雄刘备,也派了五虎上将之一黄中前来。 还有那曹家明明已经是两线作战,一边应付沿海的海盗袭扰,另一方面与那东莹岛州孙权打得不亦乐乎。 却居然派出两位高手参加笔试,由此可见其手下的人才实力多么庞大雄厚。 但是中原这块地方还是自己说了算。自己手下的十三太保,虎痴许杵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料想这比试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哪里知道风云突变! 八三章 暗流 想到这里。这周雄起看了看外面阴霾的天色,说道:“来人,备轿。” 原来这周雄起欲到王诺的府邸拜访,商量这京都防卫之事,正在这时外面有家人前来禀报。 “王诺大人求见。” 这周雄起刚想去拜访王诺,没想到这王诺大人却亲自到访,赶忙吩咐道:“有请!” 不多时就见到那王洛大人挺着大肚子,一步三摇地从曲廊里慢慢行了过来。 二人都是老相识,多年的挚友见了面自始不必客套。那周雄起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王兄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那王诺说道:“前些时日皇上围猎,董不凡这奸贼,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皇上的金批箭射猎。如此嚣张跋扈,周老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周兄且淡淡一笑,对王诺说道:“这董不凡其人何等性情,你我还不了解?此人在那西涼之时,就相当的专横跋扈。四品以下官员斩杀竟然都不上报朝廷。性格凶残霸蛮。那天此人抢夺皇帝的一只金批箭,这种常年在蛮荒之地的凶徒,不识礼数粗野惯了。这京都兵权皆在皇帝掌控之中,量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那王诺却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此言差矣,虽没有什么异象,可是窥一斑而知全豹,此人虽然生得粗蛮,实则心细如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必然有所依仗才对。” 周雄起哈哈大笑,霍然站起身来,虽然已经是五十五岁的年纪,又是位极人臣的宰相,但这一站广厦为之低矮,风云为之变色。那几十年前行伍时的军中战神还没有老。 只听得周雄起洪亮的嗓音如同那晨钟般响起:“董不凡这种粗鄙之人,只知霸道蛮横,嗜杀成性。岂不知他这点能耐吓唬得了别人,在我周雄起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泼皮无赖。” “那秦刺柏费了不知多少功夫也只在京师禁军得了四个副统领,算得了什么,与那董不凡二人就算是沆瀣一气,不过半数,且都是副职能左右得了什么局势。” 那王诺见周雄起不以为然,更是心急,抢过话来说道:“虽都是副职,可是你属下的十三太保,只能完全掌握三部三万人的兵丁甲士,其他七部若真要是到了平乱剿乱之时都有掣肘之隐患。不可不防啊。” 周雄起虽然自信满满,但绝非莽撞之人,当下说道:“王兄且放宽心,这十部兵马分处京城八处城门,还有两万人环卫京都内城,皇家内城中还有我义子虎痴许杵领兵的一万龙虎军。” “我将这正副统领皆是十三太保的三部,其中两部环卫京都内城,一部放在镇守京都要道的永定门,万无一失。” 王诺听到这里,虽是无有什么凭证,但那董不凡那夺过皇帝金批箭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总觉得这是风雨欲来之前的一缕微风。 可是听那周雄起虽然话说的太满,但是安排的确实是滴水不漏,只要这京都之内兵权在握,即便有什么叛逆,在如山如海的军队面前也是难以为继。 若说这劲气能者,周雄起手下的“十三太保”都是军队里的强者,各个都是出生入死,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而那周雄起的义子虎痴许杵,人如其名,人极为爽直且不通世故,但极为忠心,劲气更是威震环宇,位居这龙虎军统领之职已经有六年之久。 周雄起也在心里暗暗的寻思,这龙虎军统领每三年进行一次全华汉的比试选拔,军旅中人皆可报名参加,统领之位能者居之,其余按照名次在军中皆有提拔任职。 往年都是京城势力争夺这个职位,可是今年大大的不同。 那岜蜀刘备居然派出自己的五虎上将黄中前来参加这龙虎军统领的争夺,实在是让人意外。 这刘备地处西南岜蜀,麾下猛将如云,但最名震天下的就是那五虎上将。黄中年纪老迈,已是花甲之年,按理说已经血脉衰败,上不得阵仗,即便劲气尚且精妙,也是难以久战不疲。 可这黄中老当益壮,还是一个急脾气,在这西南边陲屡建奇功,只要边关有战事发生,这老黄忠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抢这个急先锋。 在战阵之上也是猛不可挡,一骑当千。据说此人还颇有计谋。算得上是智勇双全。 只因各路诸侯名义上效忠皇室,但一个个都是拥兵自重,凡事皆不听调遣,只为了自己的地盘出力罗势力,扩充兵马,有的甚至自行开挖铜矿铸造钱币,这百姓们只知当地诸侯,不知天下皇室正统。 天高皇帝远,各路诸侯都在中原地带的周边各个方向,所以极少和京都之人士打交道。 前些时日董不凡进京,那粗野蛮横,不识礼数的模样人尽皆知。也不知道礼部那些官员都做什么吃的,教了如此多的时日,还像一个野人一般的做派。 这刘备其人据说是温厚仁德,想那黄中在其麾下多年,定然也应该有些规矩,再也不要像那董不凡从西涼带来的李珏郭寺一般让人视之生厌了。 这李珏郭寺二人就是董不凡从西涼带来的亲从卫队的统领,来了就依仗这太师秦刺柏和什么狗屁天师董不凡的势力,做上了京城护卫军其中两部的副统领。 自从二人上任之后,一直和自己的十三太保发生离析纠葛,各种事宜总是阻挠掣肘,已经发生过多次口角,有一次甚至险些动手,真是不胜其烦。 据说二人这次都要参加这次比试,如果名次靠前便能积功得到封赏,看来是想做一部军马的正统领之位。 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好事,自己的十三太保俱都是出了名的英雄豪杰,也都报了名参赛,如此看来莫不如趁比试之际,暗中让自己的十三太保下了狠手除掉这二人,煞一煞这董不凡的嚣张气焰。 虽然这比武规矩是各展所长,但需要点到即止,可是沙场之上那有什么即止,点到倒是可以做到极致。就算是失手杀了李珏郭寺,也无非是降薪罚奉,自己那帮太保哪个又缺得什么金银财帛。事罢了。 再看旁边这位王诺大人,是一个宦官世家,大腹便便,一步三摇。哪里知道这沙场上的血腥残酷。虽然是自己的多年老友,可对于这文官周雄起总是有些轻视。 虽然自己也是文官,而且是文官之首宰相之位。但是自己可是当年驰骋天下的神武大将军,这华汉国土有自己的血汗,更有自己开疆破土的功勋在内。 文官遇事总是吵来吵去,喋喋不休,一会一个主意,一会一个担忧。岂不知这天下之事莫过于刀兵之事,只要兵权在握,又怕得什么奸佞,哪怕得什么谋逆之事。 还有那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鸡飞狗跳,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整天在打打杀杀,在京城里闹事杀人,互相抢夺地盘,有些帮派还有些约束,有一些为非作歹之事做的不再少数。 自己多次责成督察院严加约束,可恨都被当朝奸佞横加阻挠。总是抓放大,很多案子都不了了之。长此以往这京都都不太平,谈什么天下大治。 倒是这江湖门派中劲气能者不在少数,虽然良莠不齐,但数量众多也是一股不可看的力量,待得自己这边政务且忙过一阵,再好好汇同司法衙门整顿一番。 正想到这里就见门外家丁飞奔入门,到了切近跪倒急报。 “大事不好!” 八四章 互斗 “大事不好。” 闻听此言这周雄起脸色一变。自己的家丁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从军旅之中找那老成稳重,人情练达之老兵,关键时还能悍勇无匹的军士充当。 今日这家人却如此慌张,看来必是什么惊天大事,自己门风甚严,如果没有大事情就这样大呼叫举止慌乱,必受重罚。 那边王诺大人已经面露惊色,周雄起倒是神色不变,开口问道:“切莫慌张,快些报来。” 那家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露惊慌之色,脸上都渗出了汗珠。大声报道。:“太保中的铁猛统领,与那李珏副统领发生口角,二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铁猛将军不敌,被李珏打成重伤,现正在医治,怕是凶多吉少。” 那周雄起听了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惊的不是二人发生口角进而动手。而是这铁猛在自己的十三太保中,劲气精妙程度也得说是前五名之内。 这李珏平日里蛮横霸道却不知有何本领,没想到今日动起手来,自己的爱将居然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不由得又惊又怒,但脸上却依然跟刚才那样淡淡然。 见到家人如此禀报,旁边的王诺大人开口说道:“此事绝非偶然,这李珏郭寺觊觎正统领之位已久,今日寻衅生事痛下杀手,必然有所倚仗,多半是那董不凡撺掇。周老弟不要心急,既然对方敢在京都之地动手,定然是有道理可说,不然意图殴杀朝廷命官死罪无疑。任谁也保不了他。” 然后回头向家人询问:“那铁猛将军在何处医治?速速去请宫中御医前去诊治,那李珏现在何处?督察院难道没有插手吗?” 家人赶紧回禀道:“二人发生互殴之时就在军营当中,铁猛将军负伤之后现在军营之中医治。那李珏将人打伤之后,自行到督察院自首去了,现关押在督察院的牢中。” 王诺转过头来对周雄起说道:“事情一样一样的办,既然铁猛将军在军营医治,遣派家人请了宫中御医速速前去。那李珏已然自首,却没有听闻秦刺柏董不凡的动静,万不可轻举妄动。你我二人前去督查院,看过口供笔录再做道理。” 周雄起爱将重伤,却沉稳如泰山一般。对王诺说道。:“此事定有蹊跷,王兄放心,我绝非莽撞之人。王兄提议甚有道理,你我二人现在动身。看看这董不凡秦刺柏有什么阴谋诡计。” 二人出得门来,家人已经备好了快马。京都之地甚为广大,二人快马也行了多时方才赶到都察院。 刚到督察院门口,就见到面色慌张,满头大汗的几个督察院的主事官员迎上前来。想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十三太保铁猛将军被打,周雄起必然亲自前来询问。 所以都早早的在门口迎接,一个个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知道此事如果处理不得当,怕是头上的乌纱官帽就会不翼而飞。 周雄起和王诺翻身下马,看都不看门口迎接的那些官员。大步流星便往内堂而去。那些官员哪里敢多说一句话,跟在后面匆匆走入后堂。 进了后堂王诺与周雄起在主位上坐了,看诸多官员实在是太过慌张。那王诺便温和的招了招手示意众官员坐下说话。然后温和的声音对官员们说:“此事因何发生?那李珏前来自首之后过了堂没有?有没有口供笔录?快些拿来。” 督察院的官员哪敢怠慢,早就将笔录口供捧在手里准备好了。闻听王诺如此说话,赶紧抢不上前,将笔录递给两位大人。 下面另一个官员开口言道:“这件事情是李珏和铁猛将军在早上演武之时发生口角,二人互相对骂,慢慢变成了厮打。双方都是在互相讥讽对方凭借了裙带关系,才有了官职升迁。自己才是靠着出生入死,浴血拼杀,积功累计得到的官职。” “二人厮打了不久不知怎的,就在这演武场当中用劲气开始互斗。演武场周围的士兵俱都在场看的清清楚楚。二人私斗多时,铁猛将军不敌,被打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但那李珏即刻收手,言明此事与众军卒无关,自己到督察院自首。军中的证人证言均已有了详实的笔录。” 这周雄起与王诺听了沉默不语,二人都是久经风浪之人,一听此事便心里明白个七八成。 这铁猛性子直爽,脾气火爆,极容易被别人激怒。对方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故意用言语相激,而且选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自己光明正大。 既然敢下场挑战这铁猛,且用劲气互斗,那就是对铁猛已经了如指掌,有了必胜的信心。二人比试将其打成重伤,无法参加今年的统领大赛。然后即刻收手,自行前来督察院自首,这事做的实在是滴水不漏。 二人都有过错。贸然给对方定罪实在困难,断不能因为自己的人被打成重伤。就说对方的罪责。如此行事定当惹人耻笑。 而周雄起更是行伍出身,这种军队中一言不合的厮斗是常有的事情。多半自己私了。闹得台面上双方都不好看,要论起罪责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谁也讨不了好去。 想到这里便翻开了李珏的口供笔录。只见上面写道,自己与铁猛将军早上一起在演武场,操习军事。 结果因为塞外边陲与京都操练之法不同,意见发生了分歧。从操练技法的不同,慢慢变成了对对方能力的质疑,然后互相说起对方的丑事,又说到官职升迁任免都是依附他人方才获得。 最后是铁猛将军提出来要用劲气比试,自己无奈只得应战。二人在演武场当场动手,有数千军士在场,二人争吵的每一句话。都有证人证言。 确实是铁猛先提出来要用劲气比试,二人打斗多时铁猛不敌,被李珏打成重伤。 但是李珏立刻收手,第一个扑过去抢救铁猛,等军医把受伤的铁猛安排妥当之后,在这数千军士的演武场高声说,自己自行去督察院自首,请各位做个见证。 然后自行去了军服,到这督察院来了。督察院派去的人将众军士的口供笔录也都附录在后面,与前面李珏口供相吻合,没有半点纰漏之处。 只见那都察院官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那木雕泥塑一般。 周雄起看了心中恼火,当即问道:“诸位都是在督察院干了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一个个的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不要因为这铁猛是我的爱将就偏帮偏向,尽可以畅所欲言,秉公执法。” 那帮官员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一个主事官员站了起来,先深深施了一礼,对周雄起说道:“此事因事而起,事发突然。双方均有过错,且围观者甚多。证人证言俱都有。” “铁猛将军性子刚烈,这互斗之事是自己提出的,二人互斗受伤以后那个李珏及时住手,医治自首都做得无可厚非。若要将其定罪,怕是有些难了。” 那周雄起鼻子一哼:“难了?我看你是怕那秦刺柏董不凡难为你才是。” 那官员吓得连忙跪倒。赶紧说道:“此事情秦刺柏太师,天师董不凡都无有到都察院来,连家人报个信息都未曾有过。此事实在是难以定罪,若说这责任倒是铁猛将军反而重些。若将那李珏定罪,待得铁猛将军康复怕是也要受些连累。” 周雄起闻听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你们收了多少钱财!” 八五章 官司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霹雷,砸在督察院所有的官员的脑瓜顶上。 只听得“噗通噗通”一阵响,所有督察院的官员们已经纷纷跪倒在地。 七嘴八舌的申辩道:“下官哪里敢收受贿赂,请周相明查。此事实在是兹事体大,不敢妄断,如何决断还请周相明示。” 别看这帮官员一个个好像是吓得屁滚尿流,但实际上都仿佛是大海上飘来一木鱼,江湖浪荡老梆子。 这帮人在这督察院为官多年,都练就了一身左右逢源的本事。言辞虽然恳切,但是将球已经踢给了周雄起。请其明示此案该如何办理,你若治罪,我便治罪李珏。你说放人我便将李珏放走。 推得一干二净,一个个端的是两袖清风的清官模样。 这周雄起一时气恼,这话脱口而出,也觉得不妥,“哼”了一声,又坐回座位。 见这周雄起唱起了白脸,王若知道自己唱红脸的时候到了。赶紧过去一个个用手相搀,把这督察院官员一个个搀扶到椅子上。然后挺着大肚子走回主座。已经是微微气喘。 回头对主事的官员说道:“周相爷铁面无私,奖罚分明。适才乃是告诫尔等要做个清官,不要介怀。” 周雄起见这帮官员极为油滑,但是所说的话却句句在理,滴水不漏。自己若是硬要将这李珏治罪,那便等于将铁猛也搭进去了。更何况秦刺柏董不凡说不定正在等自己行差踏错,好在皇上面前造谣生事。 但若是将这李珏就这么放了,那岂不是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百官面前大大失了颜面,可是这李珏如果不参加这次统领选拔的比试,那更没有合适的机会痛下杀手将其除去。倒不如故作大方,让其参加比武,寻得一良机,在那演武场上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将其击杀,为铁猛报仇。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向王诺使了个眼色。二人多年老友心意相通,王诺立时会意。 对督察院的官员们说道:“既如此,还是把李珏带上堂来,我与周相详加询问,再做计较。” 那官员听了立刻一招手,在堂外等候的衙役飞一般去了。不多时将那李珏带上堂来。 只见那李珏生得瘦条条一张脸,眼睛透出了精光四射的眼神,两撇山羊胡随风摇摆。 脸色蜡黄黢黑,像是在西北久经风霜之苦的样子。瘦长的身材,一身的精悍之气。这李珏走上前来,跪地行礼。 开口言道:“周相爷请了,王诺大人请了。罪官李珏行事莽撞,伤了铁猛大人。愿受周相爷处置。” 这话说的极为恭顺,但却埋有伏笔。他不说愿受惩处,而是说愿受周相处置。言下之意就是周雄起在从中作梗,话里有话,态度不卑不亢。从这几句话就看得出此人是个人物。 周雄起看了他如此说话,也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怨不得此人乃是董不凡千里迢迢从西涼带来的亲卫,能充当挑事的急先锋。 就看这几句话,便知道此人心思缜密,做事练达,劲气比拼又能赢得了自己爱将铁猛,真是一个人才。不论是做事,还是劲气都远胜于自己的爱将。看来这董不凡手下自己倒不能觑了。 想到这里对李珏说道:“你与那铁猛军中私斗,违反军纪,致人重伤,本应严加惩处。但念你乃是天师董不凡的部属,又在边关保家卫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给董天师一个面子。” “那铁猛性子粗蛮,学艺不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果他勤修苦练将你打了,结果也是一般无二。他一个正统领。你一个副统领,一个重伤一个入狱。所部兵马岂不是无人执掌。拿这军旅之事当成儿戏。既如此你且先回军营。掌管所部兵马戴罪立功。正统领之职我另选他人也就是了。” 督察院众官员听到周雄起如此说话,各自心里都是一松,一颗石头落了地。如此一天云彩满散,自己这督察院的干系都甩了个干净。 哪知那李珏说道:“周相此言差矣,我李珏军中私斗失手伤人,乃是重罪,岂能如此轻松就此了事。还请周相发落。愿打愿罚李珏都心服口服。” 这周雄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给他个台阶他倒是拿捏起来了?自己投鼠忌器不能处罚这李珏,想是此人也心知肚明才如此说话。 那王诺在一边看得明白,对这李珏也是刮目相看,见那周雄起此事难做,当即把话接了过来。 说道:“李将军快快请起,周相爱惜人才,不计前嫌。如此宽待你还不赶紧谢过?切莫辜负了周相一片爱才之心。更何况你可是天师董不凡之人,周相怕是想降罪,也奈何不了你吧。” 说完了,干笑了几声。 李珏听王诺如此说了,知道对方在讥讽自己。面色不变对周雄起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周相宽宏大量,抬举在下。如此在下定然回到军营之中时时反省自身,日后必将奋勇当先,为朝廷出力,为周相出力。” 周雄起并不搭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下面的衙役立刻带了李珏下堂去了。 周雄起望着李珏得背影,目光阴沉的像是要把李珏看透了一般。目光显露着杀机。 在那龙虎军统领比试中。定要让你粉身碎骨才能消这心头之恨。周雄起恨恨的想。 既然此事如此作罢,二人在督察院也没有什么好待的。出得门来上马各自回府。督察院派遣人手护卫相送,自不必细表。 再说这里李珏被衙役带下堂来便去了囚服,又把官衣穿好。此人确实甚会做人,挨个向督察院的官员致谢。都是一些什么多谢关照,日后自当在董天师面前多加美言等俗套。一番客套之后也上马奔向自己的军营。 等马匹行了数里之后,这李珏的脸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升起了一脸的狂傲之色。自己用计策激怒铁猛将其重伤,然后自首都是自己的主意。 董不凡只是吩咐自己。抓住一切机会剪除周雄起的势力。那铁锰名头甚大,但智谋比起自己有如孩童一般。二人交手自己也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皆因自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这铁猛自视甚高,对自己的劲气毫不了解,动起手来当时就吃了亏。现在重伤吐血,生死不知。这次比试断然是去不得了。 自己剪除了一个强敌,却能安然而退,此事干得极为漂亮。董不凡天师已经得到了信息,静等周雄起行事。 若是强加定罪于自己,立刻就要到皇上的金殿上告说周雄起在军旅之中,培养自己势力做事不公。狠狠参他一本。加上自己和秦刺柏勾结的朋党一起造势,说不定能将其在军中的势力趁机削减。 但看来这周雄起自行吃了哑巴亏,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在这百官面前如何抖的威风,如此此消彼长。董天师威望更加如日中天。 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是兴奋,想到董天师的赏赐今晚就会送来,更是得意洋洋。 这军营是在京都的边缘之地,李珏行了半日方才到达军营。入得军营,自己的亲兵迎上前来。李珏问一个亲兵:“那铁猛现在如何?死了没有?” 亲兵回道:“那铁猛没有死,被将军打得口吐鲜血之后,军医一直在其营帐里忙活。我看那吐出的血水,一盆盆的倒出,我看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太医院的御医也来了。在里面忙活。” 李珏仰天大笑,不由得回想起早晨重伤田猛的事情来。 真是痛快! 八六章 马贼 原来这李珏自从被董不凡安插进京都禁军后,就和这个正统领铁猛一直不和。 那铁猛性如烈火,见了李珏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李珏倒是沉稳的很,每次有了把柄才与铁猛争执,所以铁猛虽然官大一级,但一直奈何不了他。 二人各为其主,都在苦苦寻找对方短处,然后将对方逐出军中。 今日一早在演武场操习将士演习阵法,那李珏就开始不断的挑刺,说京都守军太过懈怠。操演的浮皮潦草,太过儿戏。如此如果上了战场当是不堪大用。 此话原来说的没错,华汉国劲气能者众多,所以军中注重此点也是无可厚非,但不知为何,越是在中原地带这劲气能者越是人数众多,越是到了边关要塞,能顿悟天道者却寥寥无几。 而且劲气能者在中原地带施展起来可以一骑当千,但是到了边关劲气使用就颇为不畅,只能最多发挥出五成的力量,所以边关上的军户因为世代守边,刀矛器械,武功阵法当真是要比中原兵马强上不少。 前些日许飞在草原也是这般,自己的劲气运用不畅,而草原上的部族一个个刀快马疾身手了得。所以在边关劲气能者虽然以一敌百,但双方大规模的战争,还是要看双方的军容整肃,将领的运筹帷幄。 所以李珏看这京都护卫的禁军,刀矛器械颇觉得寒酸,阵法武功更是不值一哂。那铁猛也是军旅出身,此等常识岂能不知。 但这李珏冷嘲热讽,出言尖酸刻薄,就像是自己是一个无能之辈,把这京都禁军操演的如同娃娃过家家一般,铁猛这火爆脾气哪里忍得了。 当下翻脸和那李珏争执,两个人都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粗,那有什么好话。二人从据理力争到互相辱骂,从互相辱骂到伸手厮打。 那铁猛一时怒火攻心,看这李珏平时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本领,当即挑战,要在这数千军士面前比武较量,分出个高低,其实就是想狠狠教训李珏一顿,煞一煞他的威风。 哪里知道正中李珏下怀,立刻应允,二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这铁猛人如其名,身躯如钢似铁,猛若金刚太岁。 与人交手之时便把周围钢铁自动融了,然后浸沁入自己的体内,让肉体和这极高温度的金属液体融合。于是自己变得犹如一身的铁打筋肉,且犹如铁水一般拥有极高的体温。 出手重如铁打的巨人一般,击中以后寻常物体一触即焚,自己还刀枪不入,冲锋陷阵挡者披靡,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这李珏是董不凡从西涼带来的两名亲卫之一,其人精明干练,坚韧狡诈,拥有一手叫做“枯藤老树昏鸦”的劲气。 西涼地处荒凉,土地贫瘠景色肃杀,所以民风彪悍,李珏生来就是西涼地界一个马贼,乃是一帮马贼劫掠,抢了女子上山后所生之子,母亲不知所踪,父亲也不知道是谁。 在贼窝里长大的李珏从就冷眼旁观这世态炎凉,跟随马贼学那杀人越货的伎俩。以残忍好杀为荣,以狡诈恶毒为得意。 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杀戮劫掠而生,劫掠时一马当先奋不顾身,杀法骁勇以一当十,出谋划策时又老谋深算心细如发。十二岁时顿悟天道,劲气勤修苦练终于大成,只到了十六岁便做了这帮马贼的首领。 这帮马贼也越来越势力强大,最后发展成一只上千人的队伍,居然敢劫掠官军的给养。 此事触怒了董不凡,下令各地官军围剿这只马贼队伍,没想到这李珏诡计多端,神出鬼没。把前来围剿的官军耍的团团转,摸不到马贼的影子,又给李珏看准机会断了官军的粮道。 如此一来官军长途奔袭,人数众多又断了粮食补给,军心大乱。李珏却并不趁胜出击,只是不断的袭扰,拖慢对方的行军速度,等得官军士气瓦解冰消,急忙忙回城之时,李珏便倾巢而出埋伏在必经之路。 埋伏的地方也不在什么险要之处,而是选了几乎隐隐约约能远远望到城池的一处地方。等大队官军饿的头晕眼花,终于望见那远远的城头时,李珏率队如同狼群冲入了绵羊构成的海洋。 此时官军士气溃散,眼看城墙就在前方,人人都只顾逃命,没命的向隐隐约约的城墙奔去,那李珏率领马贼如同风卷残云把官军杀死了大半,剩下的逃入城内再也不敢出城围剿。 经此一役,李珏在西涼声威大震,儿夜啼父母吓唬孩子都要提这李珏之名。声名一时无两。 此事董不凡知道之后不怒反喜,亲自带领军队围歼这李珏的马贼队伍,董不凡看起来粗野蛮横,其实更是一员沙场老将。与李珏周旋多日,终于凭借步步为营,不为所动的战术,调动兵马终于把这帮马贼逼进了一处狭山谷地带。 这李珏数次突围终不得破,于是领了剩余的马贼投降董不凡,这董不凡欣然应允。 等马贼队伍刚一出谷口,那李珏突然率队冲击直取董不凡的中军。原来此人是诈降,想靠一己之力直扑中军,欲拿下主帅换得一条生路。 哪里知道这董不凡早有准备,阵型变换登时就把这马贼冲锋队形从侧面挤压冲溃,李珏困兽犹斗,单人匹马冲入重围,直扑帅旗所在位置。 董不凡居然斥退左右护卫,就在这沙场之上与李珏用劲气单打独斗。董不凡用这“太古洪荒”劲气破了李珏的“枯藤老树昏鸦”,却并不杀他,还让其保留本部兵马,并且立刻当成自己的亲兵卫队。 李珏心服口服,自己被对方的气度智谋劲气深深折服,归顺了董不凡,自此之后绝无二心,成了董不凡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与铁猛交手时已经对铁猛的劲气了如指掌,甚至询问了不少曾经和铁猛共事过的人,该人劲气的长处弱点都做了深思熟虑。 这时虽然在演武场对决,但李珏已经先行下手多日了,而铁猛哪里知晓,当下就把伴身的镔铁钢块融解吸纳与自身。 只见铁猛赤身只穿了一条海底石棉做的短裤,浑身赤红,犹如火神祝融降世,声若霹雳,动如铁水奔腾,手中还能融化变换出赤红色高温的兵刃,直扑李珏。 李珏却手无寸铁,见铁猛冲击过来只是闪避,并不还手,其“枯藤老树昏鸦”劲气乃是形容其犹如枯藤老树般死寂。 就像是做马贼时来无影去无踪,即便出现在周围,也是无声无息如同枯藤老树般经多见惯,无法察觉。且不断的吸取对方的劲气和生命力。 这铁猛攻了多时也没能捕捉到身形,劲气已然薄弱,身体渐渐变成冷却,身形也凝重了起来。 真正出手时才是最后那昏鸦,自古以来这乌鸦都非祥鸟,意味着肃杀之意。 其劲气到处,犹如群鸦乱舞人不能视,身体的生命之力却随着这鸦影被慢慢抽取。等铁猛再也维持不住这融铁劲气时,李珏隐身鸦影中一掌就把铁猛打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李珏军中立威,这一万所辖军马中就有一些趋炎附势的下级军官前来献媚。 此等京都禁军里面有不少都是京都官员的晚辈,来这军旅之中逛上一圈,镀上一层金,有了些许履历,再混一星半点的功劳便有了资格升迁,所以都不是什么百战之士,曲迎奉承倒是一把好手。 李珏为了给董不凡拉拢势力自然也是来者不拒,许以承诺,若是之后见风使舵效忠天师,自然有荣华富贵赏赐。 李珏正在自己的营帐里得意,忽然亲兵进来禀报。 郭寺来了。 八七章 玉石 这李珏郭寺乃是做马贼时便相识的朋友。已经有十数年的交情。郭寺原来就是军旅出身。早早就与李珏沆瀣一气,官兵围剿时,都是这郭寺给李珏通风报信。二人脾气秉性相似,都是极为精明干练之人。 只见帐篷门帘一挑,外面走进一人。这人长得其貌不扬,身材不高,生的颇为粗壮。浓眉阔目,络腮胡子,头发天生的卷曲,像是一堆黑褐色的麻花堆在头上。正是那郭寺。 郭寺进来就说道:“李大哥好本事!把这周雄起的爱将铁猛打的生死难料,你居然悠哉悠哉全身而退。佩服佩服。” 李珏笑着说:“咱们兄弟俩说这些作甚?看见周雄起手下这帮十三太保整日介耀武扬威就气不打一出来。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们,今日无非是寻了个机会罢了。” 郭寺也笑着说道:“你这边刚去督察院,董天师和秦太师已经将名帖送到了督察院,这周雄奇与王诺也算聪明,把你放了,其实就是他们强行想将你治罪,怕也过不了董天师和秦太师这道关。” “今日前来第一是带来董天师的口信,因为你此次建立功勋,剪除周雄起的部属,这正统领职位不能任由这周雄起擅自安排。董天师已经上奏朝廷,也要安排人手担任此职。” “京都这十部兵马。没有一路完全掌握在董天师手中,你今日大功,让这京都禁军终于有了一处缝隙。” 原来这京都兵马分成十部,统领这个位置甚为重要。董不凡深知在这京都若无有兵权,叛逆之事断不可为。否则仅凭一些劲气能者人单势孤,断不能成事。 所以极力在京都禁军里面钻营,此时铁猛已经重伤,正统领职位空缺。这董不凡立刻上奏皇上,说什么自己西凉军里积功者甚多,应加以抚恤,鼓励将士用命,请赐予官职统调入京都任职。 只是那周雄起也几乎同时入宫面圣,言明此职位乃是铁猛任职多年,断不可轻易换人,等其伤好还要官复原职。 这正统领的暂代职位者周雄起已经推荐了一人。此人乃是西部边陲镇守禾稀走廊的将领,都是周雄起的嫡系。这次回京也是参加龙虎军的统领职位争夺。 就算知道拿不到头一名统领职位,但是只要名列三甲,便有功勋累积,这可是军中职位升迁的极大凭证。另外也可扬名天下。此人名叫午安国,也是沙场老将。 而董不凡推荐之人甚为神秘。周雄起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今晚郭寺传的口信便是让这李珏配合前来人选,好好掌握此部兵马。再就是带来了董不凡给李珏的奖赏。 这李珏在西凉当马贼时便酷爱金银财帛,此次郭寺带来了众多金银赏赐,另外还有京都的一处不大不的园林院落,也都赏赐了这李珏。 李珏大喜过望,自从来了这京都繁华之地。红尘俗世,繁花乱眼。比那西涼苦寒之地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自己早已经乐不思蜀。这董不凡人生的粗鲁。却看人极准,送的东西一向是都能送到心头好上。 李珏连忙向郭汜说道:“董天师对我真是恩重如山,请回去向董天师禀报,李珏此生必将肝脑涂地,死心塌地效忠,非此无以报天师大恩。” 郭思笑道:“兄弟放心,我回去定在董天师面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不过按这个势头看来,以后倒是我要沾兄弟的光才对。”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那李珏心情畅快,吩咐手下亲兵摆上酒宴,二人就在这营中吃喝酒肉,聊了起来。 这郭寺一直在董不凡身边护卫。先坐上了副统领。而这李珏刚刚坐上了副统领就建立了功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二人原来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现在又拿出当年官匪一家的路数,一起给董不凡助纣为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正谈的火热。忽见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亲兵,大声报道:“董天师遇刺!” 李珏郭寺这一惊非同可。郭寺对李珏说道:“兄弟身上责任重大。其实在这里稳坐中军。我立刻返回。想来又是那玉碎门的余孽,三番五次,阴魂不散。咱们兄弟改日再叙谈。” 说完了立刻起身带了自己的亲兵向天师府邸打马疾驰而去。 这玉碎门是西涼地界的一个门派,本来这玉碎门不叫这个名字,原名乃是玉髓门。 只因西涼地界虽然贫瘠,但是这玉石矿脉却是天下最多最好的一处。 这玉髓门掌管玉石矿脉的生意已经数代,公买公卖,口碑甚佳,有什么官府倾轧,恶棍上下勒索,马贼抢劫都是这玉髓门出来交涉抵挡。 历经数代风平浪静,其门派也是人才济济,在西涼赫赫有名,寻常马贼大盗也不敢犯了歹心。若是那官府倾轧,玉髓门自行花钱上下疏通关系,把危急都化之于无形。 到了这一代玉髓门掌门人更是一等一的人才,名字叫做公孙玉,此人今年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精明强干,劲气又是一等一的人才,本来玉髓门在他的手里必将发扬光大。 据说有一传世之宝乃是万世奇珍,早在那金钱帮掌管奇珍洞之前数代就已经在世间流传。 历经数代终于辗转流到西涼地界,因为玉髓门公孙一家世世代代都做的玉石生意,所以在极其偶然间遇到了此万世奇珍,公孙一家耗费了数不尽的钱财,还救了宝物持有者的举家性命,这才得了这个万世奇珍。 此万世奇珍据说是一个玉玺,此玉玺缺了一角,用金子镶嵌。金镶玉的行质。公孙一家得了此万世奇珍爱不释手,藏在秘密所在不轻易示人,只有在玉髓门掌门交接时才会郑重其事的交接此宝物。 此万世奇珍据说拥有无穷无尽的帝王国运,而玉髓门世代相传的劲气就是用这玉石矿脉之灵气,加强自身,所以才做这个玉石行业的龙头老大。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玉石堆里炼就了奇能。 可是要说让玉髓劲气得到突破,那这个万世奇珍据说比什么巨大的玉石矿脉,什么样的无暇美玉都强上百倍。拥有了此宝物之后,几代的掌门人劲气突飞猛进,在西涼这块地界声威与日俱增。 可是这董不凡不知怎么得到了玉髓门有传世之宝的消息,先是假装和颜悦色的想见识下此万世奇珍。 这掌门公孙玉深知董不凡的为人,就推说此万世奇珍乃是子虚乌有,乃是自己门派为了震慑江湖放出去的假消息,自己这几代掌门之所以劲气突飞猛进只是因为寻到了一处巨大无暇的玉石矿脉而已,这董不凡如何肯信。 公孙玉为了取信这董不凡便安排董不凡去了一处巨大的玉石矿脉,并忍痛赠与董不凡,这魔头虽然心存狐疑,但毕竟得了如此巨大的财富,而那个万世奇珍有没有丝毫证据,仅仅是江湖上的捕风捉影,也就将此事作罢。 如此一来虽然玉髓门公孙玉损失巨大,但破财消灾,让这董不凡不再觊觎自己家族的传世万世奇珍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又兼之家族世代做这个玉石生意,家大业大,没了这一处矿脉虽然肉疼,也还赔的起。 本来此事就此作罢,风平浪静了,可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董不凡索要玉髓门万世奇珍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来,一时间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有一个知情人去见董不凡。 八八章 惨案 此人原是这玉髓门的一个管事,年纪已经六十多岁,花甲之年,其人生性贪婪,但是人前人后却道貌岸然。极得上一代的掌门器重。 这个人表面忠厚稳重,对待下人极厚道,而且做了多年管事依旧是粗茶淡饭,布衣便履。但实际上此人暗中和买家卖家私下勾结,收取两边的回扣,有时甚至敲诈勒索。 因为此人极得老掌门的器重,不疑有什么异心,所以肆无忌惮,甚至开始敲诈商铺,和一些进货商,最后变本加厉连开采玉石矿脉矿难死伤的矿工抚恤金都敢染指了。 但是此人生性狡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账面又做的滴水不漏。实在是难以查询,尤其在玉髓门虽不是德高但望众是确确实实的,也无人敢去告状。 等老掌门与现在的新掌门交接,他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因为公孙玉这个人极其精明强干,而且对这个老管事也没有自己父亲那样的深厚感情,所以查账等都是非常仔细严格,这一查果然查出问题来了。 初时还觉得是不是此人老迈昏庸,不太当回事,但是随着事情一件件的水落石出,这个老管事多年的假账都被查了出来,贪没的钱财数额巨大。 但奇怪的是此人一直粗茶淡饭,布衣便履,和这个贪婪成性的行径不符,于是这公孙玉佯装不知,没有派遣任何人去调查此事,而是自己亲自去查。 因为这老管事在玉髓门经营多年,哪个人是他的亲近之人谁也无法知晓。更何况老管事安排了诸多眼线,玉髓门主人家一举一动都有人禀报与他。 所以公孙玉对外说自己劲气到了突破难关之时,自己下了深深的矿井,在玉石矿脉下潜心闭关,说要一月方能破关而出。其实公孙玉已经偷天换日,当天就换了衣服扮做矿工从矿坑出来。 这公孙玉出来之后一直跟踪调查,初时并没有什么破绽,那老管事一切如常。每日里查看店铺,出货进货。 但是公孙玉发现每过数日这老管事就会头疼脑热一两天,此人四十余岁便是如此,都说是天生体弱多病,也没人放在心上。 公孙玉几日几夜不睡,盯住这老管事住的房子,只见到了半夜,那白天称病的家伙上了一辆车往城外郊区去了。 公孙玉跟踪而至,发现这辆车进了一处巨大的园林宅邸,暗暗潜入后发现这老家伙满面红光,哪里有什么病容,旁边都是歌姬美女作陪,吃喝的都是珍馐美味,琼浆玉液,用的餐具都是金银器皿,富丽堂皇。 原来此人心机深沉,财不露富,暗中经营多年,置办下偌大的产业,此处仅仅是他的一处外宅,更多的产业都在其祖宅老家。 此事暴露,玉髓门上下震怒,其中牵连人数甚广,但那些人无非是得了一些钱财好处,大多并不知情,敢下了死手贪没钱财的罪魁祸首还是这老管事一人。 公孙玉念其年纪老迈,并没有按照门规家法严惩,只是把他多年贪没的钱财一律充公,追根寻源将他在各地隐藏的钱财都追讨了回来。然后将其逐出门去。 如此一来这老管事几乎身无分文,年纪又老迈,自己名声也臭不可闻,去到哪里寻差事也推出门去。而那老家的那帮势力亲戚,有钱财时一个个的笑脸相迎,现在看这老管事身无分文年纪老迈,意欲还乡。都把他当做了一个累赘,谁都不管不顾。 此时这人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念公孙玉手下留情给他留了一条老命,反而怀恨在心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发生时公孙玉毕竟年轻,不知这人心险恶,此等贪婪成性之人,你若要治他必须让其无有回生余地,不然就要开一面给其出路。宁可治一死,不可治一服。很快公孙玉的轻率就给自己召来了祸事。 这老管事因为伺候过上一代老掌门,又深得信任,凡事都不瞒他,这万世奇珍的玉玺老管事也是知晓的。每次秘密出行去练功吸取玉玺的无穷威力,都是这老管事陪同伺候。 虽然不知道具体地点和密室如何进入,但大致的方位园子却也明白。 此事已然是穷途末路,这老管事闯董不凡的官邸,说要有奇珍异宝献上。董不凡此人更是贪婪无比,闻听此人是玉髓门的前任大总管,立刻就明白有隐情秘密,便遣退左右,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招待老管事。 一番言语之后,那董不凡方知自己被这公孙玉所蒙骗,原来这万世奇珍的玉玺真的存在,立刻前去玉髓门索要。 那公孙玉也是意外,自然是矢口否认,百般辩解,一直到董不凡将这个老管事带了出来与公孙玉对质方才明白自己的一时心软却成了养虎为患,但事已至此,便铁嘴钢牙硬是不说。 那董不凡见状大发雷霆,立刻让军士跟随着老管事去前一任掌门练功的宅子去搜寻玉玺,可是这老管事也只是端茶倒水,伺候饮食起居,密室在何处,如何开启却茫然不知。 这帮军士到了宅子肆意搜查,把房瓦都掀开来查看,池塘的水都放干了搜寻,却一无所获。如此这公孙玉更是胸有成竹,咬死了就说这老管事恩将仇报,故意陷害玉髓门。 董不凡苦于毫无证据,只得将公孙玉放回,还一怒之下把这老管事用“太古洪荒”的劲气一掌震成肉泥。 那公孙玉回府之后深知这董不凡绝不会善罢甘休,立刻暗暗变卖产业,想携带家眷远走高飞,逃出这董不凡的势力范畴,去中原再东山再起。 可是这又显露出公孙玉的因为年轻而导致的思虑不周,若他回来若无其事,就这么过上几年,那董不凡也就信以为真了,可是这暗中变卖产业的操作,怎么能瞒得住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很快就有人把这个事情禀报给董不凡,虽然知道了此事但并不漏声色,装作茫然不知,那公孙玉自以为得计,将产业变卖的差不多了就要取那玉玺,然后远走高飞。 这玉玺确实就藏在那个园子之内,可是只有公孙世家的玉髓劲气才能开启,劲气到处地面裂开,现出一密室。这才是玉玺所在的地点,难怪那帮官兵如何搜寻都遍寻不见。 公孙玉取了这玉玺回家却发现自己的家人已经被全部抓走当成人质。留下字条让这公孙玉持玉玺前来交换,言明到了天亮还不见人,就要每隔一个时辰就杀掉其一名亲人。 公孙玉心急如焚,立刻携带了玉玺前往董不凡的官邸,见自己老老三十余口都被绑在院中的木桩上,这公孙玉立刻献上玉玺,请求董不凡将家人放回。 那董不凡满口应承,拿过玉玺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观看把玩,却没有放人的意思,那公孙玉急了,哀求董不凡履行诺言。 没想到那董不凡说道:“虽然献上玉玺,可是你欺瞒本官在先,罪不可赦,你愿意伏法么。” 公孙玉为了救家人,立刻倒背双手任兵丁捆绑,等那公孙玉被牛筋铁链牢牢捆住,这董不凡才说道:“你一个人伏法不足以平息本官的怒气,这样吧,且让你一人独活,你的家人定罪就是了。” 说完此话一招手,刽子手就在这公孙玉的面前把全家老少的头颅一个个的砍了下来,再一个个的拿给公孙玉观看。公孙玉目眦欲裂,当时就口吐鲜血晕死了过去。 董不凡仰天狂笑! 八九章 圈套 这董不凡嗜杀成性,残忍凶蛮,当着公孙玉的面将其所有的亲人一个个首级砍下之后,还把首级堆放在公孙玉的身边。 鲜血染红了这偌大的院落,公孙玉几次昏厥,忽而哀求忽而怒骂,人几近疯癫。 就在这时劲气突然爆发,整个人身如无暇的美玉,身体的经脉闪现着幽蓝色的光芒,这公孙家世代传承的玉髓劲气大成。 公孙玉当场震碎捆绑自己的牛筋铁链,那玉玺本来就在董不凡的手里把玩,这时突然自动飞至身体上消失不见,就好像一块离开了矿脉的玉石找到了归处。 玉玺回身劲气更是惊人,公孙玉将这园子中刚刚残杀自己亲人的军士瞬间击杀,董不凡使用“太古洪荒”的劲气堪堪抵住,二人酣战多时,公孙玉见兵马调动越来越多,只得杀开一条血路,逃命去了。 这董不凡因为嗜杀功亏一篑,玉玺被夺回,又多了一个劲气精妙,血海深仇的劲敌,也是大为懊恼。 尤其那公孙玉施展起玉髓劲气时,整个人晶莹剔透,犹如无暇美玉所构成,举手投足无形的气劲似有实质,就好像能操控无数透明的玉剑一般。 若不是自己这“太古洪荒”劲气凛厉霸道,一力降十会,一力破百巧,把这无形劲气一股脑的俱都震碎震飞,还真是难以应付。 此人若是逃了自己怕是寝食难安,于是命令西涼各地都要悬赏缉拿公孙玉,一时间满城风雨。 公孙玉逃脱了性命,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哪里肯罢休,这时候痛定思痛,把自己那慈悲心肠尽数去了,人变得犹如疯癫,暴戾极端。 先去寻了机会把董不凡的亲属朋友杀了好几个,这下子本来鸡犬升天的董不凡的亲朋好友,一时间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这公孙玉艺高人胆大,来无影去无踪,其“玉髓劲气”能穿墙与无形,似是自己可以化身与各种矿石,融于一体之后再剥离出来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公孙玉利用这个劲气的特点,常常潜伏在墙壁,假山,甚至石柱里,刺杀董不凡和他的亲朋故友,一时间西涼州日日有董不凡的人出殡发丧,吓得这帮凶徒都在极为空旷的棚屋居住。 董不凡也遇刺两次,有一次将公孙玉击伤,自己也被玉髓劲气刺破护身劲气受了轻伤,惊魂未定之际,有手下谋士献策,严管各地药房,果然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公孙玉的藏身之地。 公孙玉伤上加伤,重伤后杀出重围,不知所踪,这西涼州又到处通缉,家家来了陌生面孔都需要做保,可即便这样这公孙玉伤愈之后还是寻找机会暗杀董不凡,只是因为防守严密,加之对玉髓劲气的了解,越来越难以得手。 一直到董不凡疏通关系,到了这京都任职当上了天师。这公孙玉听得这个消息竟然从西涼一路跟踪到京都寻隙欲刺杀仇人。 这此间历经数年,公孙玉也寻了一帮同样对董不凡有血海深仇的同道中人成立了玉碎门。言明这宁求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 在这京都董不凡深居浅出,防范严密。这玉碎门还是刺杀了数次,虽然都没有得手,但每次都险象环生。所以今天晚上突然得到消息董不凡遇刺,这郭寺既是惊讶又是预料之中。 郭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天师府,他是天师的左膀右臂,不用通报直入内堂,等得进了内堂,这郭寺在门外高声报门而入:“郭寺闻听天师有恙,特来求见。” 只听屋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郭寺啊,进来吧。” 郭寺抢步进门,一进门大惊失色,不由得叫出声来:“天师如何伤的如此之重?!” 只见那董不凡躺在床上,上身赤裸,一身波澜壮阔的皮肉堆在床上,身体满是黑色的体毛,像是一头野猪相仿。胸前一层一层都是纱布包扎,厚厚的纱布都透出殷红的印子来。 呼吸也是急促粗重,一看就是身受重伤,而且看这鲜血都未止住,这刺杀看来刚刚发生不久。 那董不凡有气无力的冲郭寺说道:“大意了,大意了啊,这该死的公孙玉贼心不死,今日出行我稍微的分了分神,绕过大街时离墙角略进了些,就被这贼子暗刺了一记,那预先探查地形的兵卒想是已被这玉碎门提前换了人。这次我受伤甚重伤了经脉,怕是难保性命。” 郭寺赶紧说道:“天师切莫如此讲话,您老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公孙玉我等自当加紧缉拿,让天师高枕无忧。” 董不凡轻轻的摇了摇头,对郭寺说道:“我的伤势自己最清楚,怕是时日无多,你等与这公孙玉并无冤仇,等我去了你等切莫寻仇,由他去吧。” 郭寺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这些话哪里是董不凡的做派,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这董不凡说了几句闲话就将这郭寺打发了出去,出去之前紧紧握住郭寺的手,像是依依惜别的样子。 郭寺却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也不露声色,当下告辞出来上马赶向自己的军营,在路上看看左右无人,看到自己的手中原来是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几个字“先行回营,丑时汇同李珏,夜袭京都后山龙虎山玉溪洞,有人接应。” 李珏装作打哈欠将纸条吞下肚去,先回了自己的军营,早早躺下。 等到了子时,这郭寺轻轻起身,谁也没有惊动,骑上马先到李珏的军营。让亲兵把李珏叫起,这李珏也觉得十分诧异,郭寺只是把字条给李珏看了,二人便不在多说,立刻骑上马直奔京都后面的龙虎山。 本来这已是后半夜,城门早就已经关闭,可是这两位都是京都禁军的副统领,哪里敢盘问去做什么事宜,赶紧开门放行。 这二人从山路奔向后山,这条路本来就人烟稀少,这已经是后半夜更是只有这二人夜行,不多时已经到了山脚,二人弃马上前,从山道走了不久便听到潺潺水声,前面反映的月光粼粼,已经是到了玉溪。 这条玉溪水质清澈无比,乃是从山里的玉溪洞暗河流出来的地下水脉。二人打起精神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动静,一边沿这玉溪岸边逆流而上。 正行走间,只听得林中几声轻轻的指甲弹动声音,声音虽但在这冬夜并无虫豸鸣叫,所以听得清清楚楚,正是董天师部属中特有的暗号。 二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向林中摸去,走了不多时就见前面人影绰绰,粗略一扫足有三十多人。见二人到来立时就有人过来招呼。此人也是董不凡麾下高手,名叫林星,擅长使用军中的铁蒺藜。 只听那林星对二人说道:“二位大人辛苦,此乃董天师密令,安排我等在此预伏,等到大人来就入那玉溪洞铲除叛逆。” 然后就将这三十余人的能力特长和分组向李珏郭寺说了。 原来这董不凡白天遇刺是真,却是这人的苦肉计,其实早就知道提前探查地形的士卒被换,但佯装不知,锦袍之下套了层层铁甲,然后把那“太古洪荒”劲气提前运满全身。 装作被前方新挂的店铺幌子阻挡,向墙边行去,运劲气硬吃了潜伏在墙角的公孙玉一击,其实受伤并不重,但这董不凡当场咬破舌尖大吼一声摔下马来。 身边的护卫一拥而上护住左右,那公孙玉见一击得手,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确实中了胸腹要害,见敌人太多立刻远遁而走。 岂不知中了圈套! 九十章 声音 这董不凡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使用苦肉计麻痹了公孙玉。 在这京都之内盘查甚严,公孙玉无落脚之地,只能带领了玉碎门众人隐身在京都后面龙虎山的险峻之处。 这董不凡入京都之后,撒派出去无数眼线密探,外松内紧逐步将玉碎门的落脚之地探查了出来。然后就抽丝剥茧,暗暗调查把自己卫队何人被收买渗透一一查明。 再故意让自己的护卫露出一些破绽,好让对方有机会潜伏。公孙玉果然中计,这董不凡白天装作重伤落马奄奄一息,实则在公孙玉的藏身之地已经暗中埋伏了众多高手。而且将自己左膀右臂李珏郭寺也派了去,意图一举歼灭这玉碎门。 其实李珏郭寺也颇为奇怪,如要二人带队,应该是先详细加以安排。断不会此时二人懵懵懂懂间就要带队攻击,确实不很稳妥,不像是董不凡平日行事。 但这林星已经将董不凡的口信传达,只得遵命。这几十人在这月夜之下,悄悄地向玉溪洞口摸去。 再说这公孙玉隐藏在墙内等董不凡靠近墙角,突然发出玉髓劲气一击得手,正中胸腹要害。因为怕飞射的劲气威力不够,这一击犹如长枪大戟劲气与自己体内气脉相连,就是那岩石也要被斩为两段。 但是一击之下那董不凡虽然口吐鲜血栽下马来,但是反震之力甚巨,手感也略觉得有些不对。但这玉髓劲气无形无质却锋锐无匹,料想董贼这中的一击定然会伤及内脏经脉,必是难逃一死。 所以一击得手后,公孙玉即刻远遁回山。与玉碎门七八个高手庆贺了一番。夜已深了都已歇息。 怎么知道这董不凡诡计多端。趁自己志得意满松懈之时,安排了众多高手夜袭,这三十多人慢慢散成一个半圆形,一点一点靠近这玉溪洞口。此洞口别无出路,众人先将洞口围了。 那林星将这铁蒺藜散布在地面树木山壁各处,来防止这公孙玉潜行逃走,和断了其他玉碎门高手的退路。 这林星原来是军旅之中一名卒,因为身体瘦上不得阵仗,在军中做一些杂役。双方对敌交战时,经常为了防止对方的马队冲击,就会在战场上预先设置一些铁蒺藜。 林星对着铁蒺藜甚是好奇,这铁蒺藜有四个角。让它怎么翻滚始终有一个尖锐的铁刺朝上。没事就拿来玩耍。 有一次西凉兵与外敌对阵,因为指挥军官的失误,被外族将领调动队形,搞得顾此失彼,结果将自己步军方阵的侧翼暴露了出来。 对方的重骑兵寻到了这处空隙,直奔方阵侧翼冲击。这步兵方阵如若侧面受到冲击立刻就有灭顶之灾。 而西凉军的将领中军被冲,已无暇顾及。眼瞅这个步兵方阵就要被对方马队屠戮殆尽。 那林星就在这方阵之中,吓得体若筛糠,将手中的铁蒺藜绝望的撒在侧面,但其一人之力能撒多少,而且对方马队已经距离不远。 这林星生死存亡之际,激起了强烈的生存欲望。触发了自己的天性顿悟天道。手中的铁蒺藜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的袋子却能把铁蒺藜一层一层撒将过去,密密渣渣越撒越快,越撒越多,越撒越远。 对方马队离了方阵还有数十丈,前面铁蒺藜便铺的连地面都看不见,直接人仰马翻。无数匹战马倒地嘶鸣,人马身上都嵌满铁蒺藜。 本是灭顶之灾,却因为这林星反败为胜。事后论功行赏,博得了董不凡的注意,调到身边当了贴身护卫。 每次董不凡防卫都有这林星预先将铁蒺藜布撒各处,让别人无可乘之机。今日也是一样,这公孙玉潜身于岩石矿脉之间时不能有其他物体。这林星便将这铁蒺藜布满了周边,让敌人无所遁形。 众高手蹑足潜踪,越来越近,已经远远看到了玉溪洞口,门口有两个玉碎门的劲气能者守夜。虽然是已经到了后半夜,二人却精神十足,互相轻声谈笑。像是白天的好消息让他们兴奋的睡不着。 这玉碎门的劲气能者都是公孙玉从西凉境内招揽的志同道合之士。个人劲气都有巧妙不同。如何无声无息将这二人除了确实是一桩难事,众高手都闭息凝神潜伏不动。 那郭寺极低的声音对李珏说道:“兄弟莫动,这份头功让给哥哥了。” 说完突然从草丛里长身站起,此处离二人尚有二十丈,不少人都是一愣,心道这带头的将领怎么如此莽撞行事,这岂不是打草惊蛇,那两个玉碎门劲气能者也是立刻发觉,一个立刻把手指插入嘴里想要打呼哨示警,另一个已经将自己劲气炼化的几枚铁丸掏出来。 就在这立刻就要暴露行藏的一瞬间,只听那郭寺狂吼一声,身边众人却只见郭寺张嘴,胸膛膨胀像是发出狂吼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 那两个玉碎门的劲气能者感受却完全不同,一个人的呼哨打出,却如泥牛入海,微弱的声音都没有,另一个惊觉自己的铁球在对方作势一吼下已经震出了裂纹。 紧跟着二人就听到了铺天盖地,惊天动地的狂吼,这声音大的要比耳边的雷声大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只这刹那之间,二人七窍流血竟然连自己的劲气都没有施展便都被活活震死。 这是何等恐怖的劲气,何等狂暴的力量! 原来这郭寺的劲气有非常奇特的功效,他能将这周围的声音都吸取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然后一次性发出,而且其声音在一定范围内不会散出。 刚才一路上郭寺已经将赶去李珏军营的马蹄声,和二人一起来这龙虎山的声音都一点点的积存了起来,一直累积到自己劲气的上限,到了此时便一瞬间放出。 所以那个玉碎门劲气能者的呼哨便发不出声音,铁球都被这一瞬间的巨响震裂。在这静夜之中,突如其来的巨响催人心脉,巨响把二人的耳膜震破,心脉震断登时便气绝身亡。 只是这个劲气需要厚积薄发,在这静夜之中需要累积好些时分才能发挥功效,但若是在那喊杀震天,蹄声如雷的战场上,此劲气可以大展身手。 可惜此人天赋异禀,不用这上天赐予的异能保家卫国,驱逐外敌,却用来给当朝奸佞做那鹰犬,屠杀侠义中人,可悲可叹。 李珏郭寺带领的这帮人一见对方的值夜人jh所以突然都七孔流血,慢慢软瘫了下去,都是暗暗佩服这郭寺的手段。见那李珏郭寺一挥手都慢慢起身,矮了身形一点一点的摸向洞口。 这郭寺对李珏声苦笑道:“为兄这点能耐已然使尽,剩下的全靠兄弟你了。” 李珏低低的声音回道:“哥哥放心,兄弟把剩下的活保证干的漂亮,回去你我功劳一人一半,一起荣华富贵。” 说完身子不动,让那些部属先上前去,因为自己的劲气“枯藤老树昏鸦”是一种夺走身边人劲气,生命力的作用。 敌众我寡时可以以一当百,但是周围都是自己的部属,如果全力催动起来,敌人还没躺下怕是自己这边已经人仰马翻,正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断断不能为之。 所以让自己的部属先上去厮杀,等有逃出洞口层层埋伏的高手杀出重围,自己再过去截住以逸待劳。此人性子缜密,做事情都是妥妥当当,所以才得了董不凡的重用。 只见前面心里有人进入洞中,李珏郭寺在外面掠阵, 就听得洞里忽然响起如同击玉敲金的清脆之声。 几个人头应声飞出! 九一章 玉髓 随着一阵击玉敲金的清脆响声。几颗人头应声飞出洞穴。在洞口外埋伏的高手。都大惊失色。不知什么时候洞内已经察觉外面的围攻 李傕神色不变。大声喝道:“各司其职,切莫慌乱。”这率先入洞之人。都是劲气强化身体的能者。擅长窄空间内的厮杀恶斗。 却不料一进洞去便折损了一半。此三组人分工不同,十人远程支援,十人隐藏在暗处寻习隙偷袭,剩下的十几人都是用劲气强化自身肉体类型的劲气能者,入洞打前阵的就是这组人马。 只听洞内一阵大笑:“董不凡这老贼有点本事,居然能找到这里,那倒是省了我的事,今日就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话音未落,一阵的截金断玉之声传来,洞内一阵的鬼哭狼嚎就看有五六个贼人争先恐后的夺命而出。当先一人一身青衫,目光如炬,一副贵公子模样。只是眼神透着三分癫狂。 此人正是玉碎门掌门公孙玉,原来适才郭寺偷袭,两个玉碎门劲气能者瞬间毙命,这公孙玉都已知晓。 其人也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白天刺杀董不凡因为担心一击不致命,所以劲气并未飞射而出,而是与自己气脉相连。 那一击从背后刺入,刺透重重铁甲突破护身劲气刺入体内。董不凡立刻翻身下马,口吐鲜血,像是受伤极重。 这公孙玉当时也是欣喜若狂以为得手,回到藏身之处与手下畅谈此事。等兴奋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一种危险的味道升了起来。 那一击虽然得手,但为何手感如此诡异。按理说自己那一刺足可开山裂石,斩金断玉。但好像并没有刺的那么深。 越想越觉得不对,立刻把手下众人做了安排,只有两个过命的兄弟誓死相随。公孙玉再三相劝也不肯离去,只得罢了。 这公孙玉艺高人胆大,知道今夜董不凡有可能派人围剿,自己枕戈待旦,两位兄弟也视死如归在门口,先替公孙玉把关。 没想遇到了郭寺那个凶徒,还没等显露身手就瞬间被杀。第一组的贼人蜂拥入洞,以为对方都在沉睡。哪里知道这公孙玉一直隐身于山洞顶部,见众人鬼鬼祟祟的摸进来,立刻施展玉髓劲气,截金断玉的劲气四射,当时就了结了四五个贼人。 这洞内狭窄,公孙玉全力催谷,将平日里吸收玉石矿脉累积的玉髓之力催逼出来。一时洞中血肉横飞,劲气强化过的躯体也无法抵挡这锋锐无匹的劲气。 第一组十四人只有五六个逃出洞来,其余的人都肢体不全的倒毙在洞中。 公孙玉大显神威,瞬间灭杀强敌,威风凛凛站在洞口,群贼都不由得心升惧意。 只有那李珏郭寺神色如常,那李珏一挥手,雨点一般的劲气催动各式物体已经飞射而至。偷袭的那组潜伏在暗影中的,融化在月华下的,与树木一体守株待兔的一个个虎视眈眈,妄图寻得空隙一击致命。 就见这公孙玉身体衣衫如同无暇美玉,晶莹剔透,将飞射而至的纷杂暗器俱都弹飞,只一运劲,无数无形有质的玉髓劲气破空飞出,立刻又有几个贼人被射的头颅洞穿胸膛开洞,当场毙命。 公孙玉大踏步走出洞来,眼神癫狂,充满了战意。众贼纷纷后退,这一人之威便将这群贼吓得胆战心惊。 这劲气天授不能改变,但能改变的有两点,第一就是勤学苦练,将劲气练到登峰造极,种种精妙之处自然就可以显现出来。 第二就是公孙玉这样本已经懂了劲气,又在人生中突逢大变,犹如二次悟道,此等遭遇可遇不可求,一旦突破这一层境界就会突飞猛进,劲气使用上有大境界的飞升。 前些日许飞便是如此,恶战魔狼之时眼看周云要被吞噬,硬生生冲破任督二脉,以后也是不可限量。 这公孙玉大踏步出洞,众贼人步步后退,偶尔有悍勇之徒冲上前去,瞬间就被公孙玉射出的玉髓劲气击杀,虽然只一人倒把这几十贼人逼得步步倒退。 那林星前来之时把各个角落都布满了铁蒺藜,预防玉碎门的人逃走,结果现在倒成了把自己退路断了,这些贼人都是临时征调过来的,人心不齐,如果是顺风顺水,那自然是人人奋勇当先抢功劳,这时碰到了棘手的强敌,便人人都生了退意。 可是身后都是那该死的林星布下得犹如天罗地一般的铁蒺藜,现在想逃都没地方逃,再看那李珏冷冰冰一张长脸不动声色,只是用手势指挥各组人马上前攻击,只得硬了头皮继续围攻。 可是这公孙玉今天就像是天神一般,无形有质的玉髓劲气破空飞出,击碎了敌人炼化的器物,穿透了敌人用来阻挡的山石土墙,将来袭的飞来劲气暗器都迎空射碎,真是挡者披靡。 李珏一看自己的部属伤亡惨重,士气眼瞅就要崩溃,对方只有一人却锐不可当,朝向郭寺点了点头,那郭寺回道:“兄弟放心,哥哥替你掠战。” 那李珏一挥手,众贼人犹如得了大赦令,向两边散开,腾出了一块开阔场地供二人较量。那李珏缓步上前。 对公孙玉说道:“公孙掌门好身手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还有这么多玉髓劲气的,自从你忤逆董天师之后,所有的玉石矿山都有专人看守,监视,就是那古玩店铺,玉石铺子也都有天师眼线。你这玉髓劲气没有吸取这玉石之气居然还能如此凛厉,真是让人费解。” 那公孙玉仰天狂笑道:“此乃天道!董不凡这狗贼意欲夺取我家传的至宝,杀我全家五十五口性命,老天爷却偏偏不让他遂了心意,有这万世奇珍的玉玺在,比得上天下玉石矿脉,今日你们这帮鹰犬不自量力赶来送死,我就先把你们屠尽,先祭奠我家人一番。” 说完双目圆睁,玉髓劲气已经扑面射至,那李珏就好像原地没动,但却不知怎么,劲气愣是偏了一偏差之毫厘擦身而过。 公孙玉略感奇怪,催动玉髓劲气接连射去,那李珏只是略略闪避,便将这锋锐无匹,无坚不摧的劲气俱都闪避了过去。 原来这李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枯藤老树昏鸦”的劲气已经催谷到了巅峰,此等劲气是幻术和凝气的结合功法。 该幻术只是微微影响对方的感官,让其出手时微微的发生偏斜,自己再用吸取生命里劲气的“昏鸦”法子影响对手的劲气来势,才将这玉髓劲气化解。 公孙玉再度催动飞剑一般的玉髓劲气,如同飞蝗流星激射李珏,那李珏沉着应战,一一化解,但是身体上已经出现了数道血痕,呼吸变得极为粗重,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化解公孙玉的劲气已经竭尽了全力,可是这公孙玉攻势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劲气也好像汪洋大海般深广。 刚才诛杀群贼,现在又攻如骤雨狂风,丝毫不见颓势,李珏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自己只是处于守势都无法维持,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就要落败。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全力催动“昏鸦”劲气吸取对方的生命力,把“枯藤老树”减少到最低限度,只过了片刻自己身上已经四处飚血,数道劲气已经把身体擦伤多处,但是这公孙玉却恍然不觉,劲气还是那么的充沛。 李珏此人一生好勇斗狠,遇到挫折从来都是咬牙苦斗,从不做那怯懦回避,见自己劲气还不奏效。大吼一声。 收回护身劲气全力催谷昏鸦! 九二章 交易 这李珏好勇斗狠之徒,遇到强敌用了拼命打法,兵行险着,不再用护身劲气,全力吸取对方的劲气和生命力。 眼看电一般射至的玉髓劲气已经射破甲胄衣衫,甚至都微微刺入皮肤,可是在这李珏不要命的全力吸取下,玉髓劲气瞬间变,离析,最后消失不见。 李珏脸上露出了当年当马贼悍匪时的狞笑,那公孙玉劲气被破,并不在意,一面飞射出更多的玉髓劲气,一面一步步向前逼进李珏。 而李珏豁出一条性命,不躲不闪,也踏步向前走向公孙玉。全力催谷劲气,把自己变成一个不管什么劲气生命靠近都转眼被吸干的无底漩涡。 二人越走越近飞射的玉髓劲气就像是射入了无底深渊不见回响,那李珏面露狰狞的笑容,再有个两丈距离,自己的“昏鸦”劲气就能触及到公孙玉,要把这个敌人瞬间吸取成人干相仿,再送到天师面前邀功,自己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就见对方一步步逼进,距离还有三丈时,那公孙玉大喝一声,双掌合十,手臂直伸。 随着这声大喝,伸直的手臂厚重的玉色劲气清晰可辨,已经变成一把长达数丈的巨剑,公孙玉双掌下劈犹如一把巨刃劈向李珏。 这大出李珏的预料,没想到这公孙玉居然还有如此之深厚的劲气存量,这太不合常理了,但这时候想什么也是毫无用处,这把巨剑已经如同泰山压顶劈到头顶,自己拼命催谷劲气也只能让这巨剑了一圈而已。 就在这李珏眼看就要被劈为两片之时,只听得一声彻底连天,惊雷霹雳般的怒吼,公孙玉瞬间全身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美玉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手中的巨剑也被震的颤抖终于化成了无数碎片。 郭寺出手了,同袍堪堪不敌眼看就要丧命,再不出手为时晚矣。这厚积薄发的一声怒吼化解了公孙玉致命的一击,郭寺这吼声运用到极致,范围控制的恰到好处,只把这公孙玉笼罩在内,意图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将敌人震死。 哪里知道这公孙玉早有防备,立刻用护身劲气抵御住了。这李珏逃脱了性命,倒纵出去惊魂未定,大口喘息。 公孙玉也不追赶,用手点指郭寺道:“你等鼠辈除了偷袭也没有什么真实本领。你们一起上来,今日都是我祭奠家人的祭品,都有份,用不着争先恐后的上来送死。” 郭寺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劲气若是在战场那金鼓大作,喊杀声震天的战场,自是可以做一番较量,或是在那雷雨天气,滚滚雷声也能让自己持续久战。 可是刚才把这战场上的声音又一次性发出,救了李珏,现在已经是再无还手之力。如何能一起上,岂不是送死一般。 公孙玉却不等二人喘息,玉髓劲气已经飞射而至,那李珏护住郭寺苦苦支撑,众贼人已经开始慌不择路要从铁蒺藜中夺路而逃。 就见铁蒺藜外圈出现了几个人影,都是玉碎门的劲气能者,人虽不多,但都是劲气的高手,使用劲气击杀敌人,立刻便把欲逃窜的贼人去路都给堵死了。 这帮贼人一边要从这铁蒺藜中涉险而过,一边又要应付圈子外面的劲气能者袭扰,立刻就乱作一团。 原来这公孙玉察觉危险之后,便做出了安排,让部属等得敌人欲溃散之时再杀出。这个将计就计反包围用的极是巧妙,但大部分功劳还是应该归功于那林星设防的铁蒺藜 公孙玉一边狂笑一边如同一座旋转发射飞剑的剑山,那玉髓劲气随意的向四周飞射,贼人们腹背受敌,一个个的倒了下去,李珏郭寺已经身受数处创伤,还在苦苦支撑,若不是公孙玉想把二人留到最后,早已经毙命于此了。 眼看玉碎门就要大获全胜,只听得远处龙吟虎啸一声长长的马嘶,那蹄声就如同那滚滚惊雷由远而近,顷刻就到了玉溪洞外。 这一人一马如同魔神降世,马快戟急,那几个玉碎门的劲气能者稍一接触立刻就被马踩戟戳死在当场。袭向他劲气在他的身上就如同儿戏一般,看都不看,冲击时带起的烈烈罡风将所有来犯的劲气冲的七零八落。 玉碎门除了公孙玉外,眨眼间全都惨死,来人将外围的人全都杀死之后,催马就奔向铁蒺藜的圈内,专门克制战马的铁蒺藜在这匹骏马铁蹄下就好像是柔嫩的草叶,被踩的歪七扭八。 到了近前这人对李珏郭寺说道:“你二人退下,站在一旁看戏就好。” 只见来人身高九尺有余,两道剑眉,两眼炯炯有神,手持方天画戟睚眦吞口惊人胆寒,身上银色龙鳞宝甲夺人二目,束发金冠两条雉尾迎风晃动,肩头吞口兽怒目而视,内衬纹有彩凤的锦袍,上绣团花朵朵,面色倨傲,威风不可一世。 正是那魔神吕怖! 原来这公孙玉劲气武功董不凡原以为是了如指掌,但自己佯装不知,身穿重重铁甲又用劲气提前提防,还是中了重重一击,这一刺险些要了董不凡的性命。 这大出老贼的预料,因为自己把控了玉石矿脉,甚至珠宝玉器铺面,就是为了断绝这公孙玉吸取玉髓劲气。 虽然他有家传的玉玺作为根基可以运用自如,但如果没有大型的玉石矿脉,其劲气不可能如此凛厉,这下弄巧成拙,假戏真做,自己真的受了不轻的伤。 本来以为李珏郭寺带了如此之多的人手尽可以应付公孙玉和手下的高手,可是白天这一刺越想越是胆寒,越想越是后怕,不得已只能找人叫这魔神吕怖前来。 这魔神吕怖名义上依附了董不凡,可是其人桀骜不驯,贪图享乐,凡事都狮子大开口,绝不做没有立刻兑现的买卖,开价高到这董不凡每次使用吕怖都心惊肉跳。 可是这次这心头大患如果不能除去,一辈子这样寝食难安如何得了,一狠心还是拿出了这压箱底的人选。 这吕怖听了董不凡的召唤,欣然前来,知道必然有天大的好处就在眼前。见了董不凡观其受伤颇重更是欣喜,知道这一次的买卖对方连还价都没有底气。 大马金刀的坐了,也不客套,立刻就要起金银财帛,京都的宅邸来,又点了几个京都头牌歌姬要给赎身,董不凡不动声色的都应承了。 没想到这魔神吕怖还不罢休,说自己无有什么官职,没有个在朝内行走的正经身份。董不凡这下就犯了难,若说这京城的人事安排,自己还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那周雄起只要是人事任免之事必然要和自己唱反调,这魔神吕怖是自己的人满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加上这吕怖好酒贪色,口碑是极其的差。若是给他一个官职那真是难上加难。 可是这吕怖其人做起生意来从没有讨价还价一说,只要自己说出口来,对方办不到立刻一拍两散。 那董不凡情急之下,许给吕怖西涼的带兵将领的职位,统帅十万余众,此等人士任免乃是自己地盘,虽然名义上要经过册封,但朝廷只能任由其自行决断。 这种情形都是因为皇室权利倾颓,边关的各地诸侯养寇自重,不得已为之。那吕怖听了立刻应允今晚出手剿灭玉碎门。董不凡听了如此讲话终于把心放回这肚中。 晚上这吕怖姗姗来迟,烟花柳巷红尘俗世一通享乐,晚到了半个时辰有余。 但是这人一到尽数去了那奢靡之风。 已经化身军神震慑全场! 九三章 矿脉 这吕怖到场真如魔神下界,摧枯拉朽顷刻击杀数人,解了李珏郭寺之危。 公孙玉本来正在即将剿灭群敌的兴奋中,突然局势逆转,所有的门人好友瞬间都被杀死,自己成了势单力孤,尤其这魔神吕怖一出场,这种威势真乃平生未见,登时去了狂傲之气。 并不说话,玉髓劲气如同剑仙凌空飞御的宝剑一般,迎空射到,那吕怖坐在马上纹丝未动,只是冷哼了一声,身体激起罡风就把数把玉髓剑气震飞。 吕怖用方天画戟点指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只不过既然董不凡要你的性命,我又想要那荣华富贵,只有委屈你去酆都城阎罗殿走上一趟了。” 公孙玉见对方如此狂傲,也激起了自己那三分癫狂,眼神闪烁着疯子一样的光,身体慢慢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紧跟着,自己身体里有一方闪烁着瑰丽光泽的物体开始光华大盛,那是公孙世家世代相传的万世奇珍玉玺在提供给公孙玉大量的玉髓之气。 公孙玉的身体由半透明变成晶莹剔透的美玉一般,就像是水头最好的玉石一般清澈。身体里面的经脉清晰可见,透明的五脏六腑都变的发出各种颜色宝石样的光芒。 吕怖看了不禁笑了:“不错不错,你这本事若是去了那绿珠楼,姑娘们定然是爱不释手。可惜吕某不好这口。” 调侃之语话音未落,就听那公孙玉怒喝一声,双臂伸出几丈长的剑气,横扫竖劈而至。带起的飓风把周围的铁蒺藜卷的如同草芥一般四处飞舞。 那魔神吕布单手持方天画戟,随手招架,截金断玉两声巨响,剑气崩碎化成片片光华闪现不见。 公孙玉双手合并,那巨剑般的剑气又冲天而起,向吕怖猛刺过来,吕怖双手持戟对准剑气最尖锐的锋芒直刺了过去,“噹”的一声巨响,二人剑气对方天画戟,针尖对麦芒,僵持不动。 公孙玉竭力催动劲气向前迈进,但就觉得自己顶住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五岳太行。怎么催动劲气对方纹丝不动,而且看那脸上淡定自若,毫无用力的样子。而自己已经尽了全力。 少倾,只见公孙玉巨大剑气的剑身开始慢慢出现一些冰纹状的裂隙,慢慢的冰纹越来越多,布满了巨剑全身,“轰”的一声响,巨大的玉髓剑气被震成碎片,公孙玉踉踉跄跄倒退数步,而魔神吕怖却纹丝未动。 见对手被震退,那吕布轻轻用脚跟轻磕马镫,胯下的赤兔马一步一步缓行向对手逼进,公孙玉劈来的玉髓剑气都被挡开震碎,这无坚不摧,锋锐无比的劲气在这魔神吕怖面前竟然毫无用处。 公孙玉竭尽平生所能,将玉髓劲气催谷到巅峰,那吕怖打起精神,一一化解,见招拆招,那匹赤兔马一步一步如同无法停下脚步的死神向对手逼进。 只见公孙玉一步步后退,飞出的剑气纵横捭阖,却伤不了对方分毫,那吕怖一边招架逼进一边笑道:“碰上我也算是你倒霉,这种劲气确实锋锐无比,杀个寻常对手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刚极易折,你这劲气如果碰到能抵得住这锋锐,或是比你强的对手就会立刻束手束脚,不能持久,无有什么回旋余地,没什么巧妙之处。今日就看我以强克强,碾碎了你!” 说完这话,大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动如飞,一招一式杀伐凛厉,每一击都重如泰山,带起的罡风就像是魔刀把剑气劈碎。 如此一来公孙玉更是招架不住,只接了几下身体就被震得连连后退,身体的美玉光华也开始慢慢暗淡,随着吕怖的跃马凌空一戟,公孙玉身体被震得倒飞,断线风筝一样撞进玉溪洞里。 那魔神吕怖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董不凡居然怕成那样,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这董不凡花了如此大的手笔,这笔买卖看来是亏了本了。” 正说着却见那玉溪洞中隐隐放出光来,又不像是公孙玉身体发出的那么炫目,但在这月夜之下洞口的玉石光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魔神吕怖见了也不以为意,因为玉溪洞口狭窄,当即跳下赤兔马,持了方天画戟就迈步入洞。 众贼人还有李珏郭寺见这魔神吕怖之威势,都一个个放下心来。看吕怖进洞必将片刻后提了这公孙玉的脑袋出来交差,只是这一场大功劳看来是与自己无缘了,但能逃脱性命已是万幸,就不做他想。 只听得洞中光华大盛,截金断玉之声不断,贼人们知道这是吕怖和公孙玉正在交手,此洞只有一个出口,不用担心这公孙玉逃掉。 又听了片刻,这郭寺心思最是缜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金铁交鸣的剑气与兵刃相撞之声刚开始在洞中深处,但是慢慢的这声音越来越急促且越来越靠近洞口,这吕怖既然入洞拿人,当然是堵住了洞口,这种声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魔神吕怖被公孙玉逼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明明见那吕怖强悍无匹,专门克制这锋锐剑气的公孙玉,怎么可能被其在洞中一步步又给逼了回来,这公孙玉只有玉玺可以吸取玉髓之气,劲气已经无法变得更加深厚,这是何故? 正狐疑间,只听一阵金玉相接之声,吕怖已经倒纵飞出洞口,脸上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再看洞口缓步走出来一人,正是公孙玉,他已经褪去了晶莹剔透的美玉光华,但是手中的剑气却不再是若有若无的透明状态,而是变得犹如祖母绿般深沉厚重,凝重化不开的浓浓绿色像是这剑气真的变成了实质一般。 这只有吸取大量玉髓之气才会有的状态,公孙世家以玉石矿脉为家族的根本,不管是钱财还是修习玉髓劲气都是需要这巨大的玉石矿脉方可。 所以在矿脉之中,这公孙世家作战时都有如神助。可是这玉溪洞石崖陡壁,哪里有什么玉石。 只见这公孙玉对吕怖说道:“你可知我为何选这玉溪洞藏身?这玉溪洞并非因为溪水清澈得名,这个玉字乃是当之无愧,要说这探寻玉石矿脉在这华汉大地,我公孙家要说第二何人敢称第一?今日就让你们长点见识!” 说完手中凝重绿玉剑气一挥,将这洞壁如同切割豆腐一样削下来一大片,随着众人的惊呼,那齐刷刷被切下来的洞壁透出了清澈碧绿的光芒,光滑的切面如同一汪碧水。原来这玉溪洞竟然是巨大的玉石矿脉。 其实这里是玉石矿脉不是什么难以勘察之事,只不过这里乃是京都后山龙虎山,号称虎踞龙盘之地,乃是皇家龙脉所经过之处,哪里有什么不要命的敢在这里开挖矿脉。 但这公孙玉乃是世世代代采玉为生,自己家的玉髓劲气修炼时都要在矿脉深处找那玉髓之气最浓厚的所在,什么地方有玉石矿脉只需要看看周边的山态构造便一目了然。 公孙玉早就知道此洞是玉石矿脉的丰厚之所在,在这里吸取玉髓之气,所以白日里一击才能如此凛厉,超出了董不凡的预料,重伤了老贼。 晚上见这魔神吕怖如此厉害,便佯装不敌,一步步将其引入洞中,见这方天画戟足有丈余长短,在洞中狭窄必然调转不灵。想要在洞里玉髓之气最浓重之所在将吕怖击杀。 可是这吕怖的强悍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即便自己占据天时地利,竟然也奈何不了敌人。 但今日必要不死不休! 九四章 救星 魔神吕怖刚才入洞已经是意得志满,便要探囊取物一般把这公孙玉的首级取了回去,换自己的荣华富贵。 哪曾想这对手突然剑气大盛,将这洞内石壁切割的四面剥落,到处都露出了玉石矿脉,而对手的劲气徒增,如同江海一般澎湃且源源不绝。自己的长大兵器在这狭窄洞中掉转不灵,幸亏自己在武学上占了极大优势,当下沉稳心态,只守不攻,稳稳的守住门户,退出洞来。 公孙玉在洞中都没能奈何得了这个吕怖,心里也是一沉,如此看来此人真是深不可测,如果是寻常厮杀,自己早已经丧命。 今日在这玉石矿脉边上,占据了天时地利,如果还不能胜之,那以后有此人护卫老贼董不凡,怕是今生今世也没有机会得手了,今晚必须不死不休,要了这吕怖性命。 想到这里公孙玉飞身扑上,身体已经化成一柄玉剑飞刺魔神吕怖,此剑巨大无匹,色泽呈现出浓浓的墨绿色,公孙玉的身形隐在剑内就像是一只藏在琥珀里的毒蜂。 那魔神吕怖大吼一声,方天画戟一招“力劈华山”,迎着这柄巨剑就劈,“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巨剑崩溃,公孙玉退了十几步,险些吐血。 却见那魔神吕怖也是被逼的连连倒退,赤兔马退出了丈许才勉强站住。自从来此世间,吕怖还是第一次被力量震的退出如此之远。 不由得发了这魔神的狠性,只见这浑身的龙鳞宝甲微微颤抖,人马一体都发出了嗡嗡的怪异响声,像是什么巨大机关被开启。 脸上也变得诡异起来,一条条光线组成的纹路把吕怖的脸分成许多块,慢慢的,不光是脸上,身体上,盔甲上,甚至赤兔马身上都出现了纵横交错极其细微但又清晰的光线。 嗡嗡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巨大的轰鸣,身边的地面都被震得发抖。一股金属燃烧的怪味散布开来,那魔神吕怖狞笑着说道:“我来此世间还没有人让我动用这能力,今天我就是要破你这自认为无坚不摧的劲气,看好了!” 语毕,方天画戟舞动了一个大圈子,用力之巨整个方天画戟的戟杆都呈现出了孤形,狂风压迫的让周围人呼吸困难。 这种力度和刚才有本质的区别,不是劲气,而是实打实的力量,这力量来源何处?就像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换来的灭世之力。 那吕怖把方天画戟抡动了三四个圈子,突然一招“拦腰锁玉带”直奔公孙玉抡扫了过来,公孙玉早就全力催谷劲气等待这一刻,见方天画戟抡到,身体极速旋转,化身一把巨大玉刀与方天画戟对劈了过去。 这一声巨响让在场包括李珏郭寺在内的人都暂时失去了听觉,人们都在无声的世界里看到那公孙玉巨刀崩溃,身体陀螺般倒飞了出去,吐出的鲜血洒了一路。 那魔神吕怖一击之威如同天神,以强克强,以硬碰硬,一招就重创了公孙玉。 那李珏郭寺见到了便宜,飞身扑上,郭寺一声尖啸,李珏昏鸦绕身,那公孙玉已经起不来身。眼看就要命送当场。 就见一道白光如惊鸿闪电,李珏正欲吸取对手残存的生命力,郭寺的尖啸也是准备将对方催心裂胆,但被这白光卷动的如风中浮萍,站立不稳。 郭寺只觉得自己的尖啸劲气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光,自己也觉得萎靡不振,摔倒在地。那李珏就觉得一声尖啸刺入五脏六腑不由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众人眼睛一花,再看公孙玉已经被抱到一边,正是那江南烟雨楼的门长楚惊鸿! 人的名树的影,楚惊鸿一现身,在场的贼人都是心惊胆战,斗志全无。李珏郭寺也是高手范畴的角色,在这楚惊鸿面前只一瞬间便人仰马翻,不分敌我各自受伤。 那魔神吕怖一见楚惊鸿也是悻悻然,知道自己的金银财帛,园林宅邸,当红歌姬都需要等上一等了。 只见那楚惊鸿轻轻把公孙玉放在地上,回过头来对众贼人说道:“今夜饶了尔等性命,去吧。” 只见保全了性命的十几个贼人,甚至包括那李珏郭寺都互相搀扶着,头也不回的逃命去了。 吕怖见了此情此景,摇了摇头,无奈的对楚惊鸿说道:“看来你我不分一个上下高低,今生都要让你阴魂不散的缠上了。” 楚惊鸿昂然道:“有我在,你今生今世也不要想为所欲为!” 二人都是怒目而视,良久这吕怖慢慢的缓和了下来,身上的光线和嗡嗡声慢慢消退,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只见其轻轻拨转马头,边走边对楚惊鸿笑道:“今日不合时宜,还是趁这浓夜未消,且去绿珠楼再陪姑娘们快活一番。” 说完竟然自顾自走了,楚惊鸿已经全神贯注,手按生灭剑柄,就像一支欲随时发射的箭矢,等得那魔神吕怖走的看不清背影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手指关节都因为紧张用力而发白。 这魔神吕怖说来姗姗来迟,说走却是言出必行,让人摸不着头脑。其人从来就是这样唯利是图,贪图享乐,却又桀骜不驯,闲云野鹤一般。 偏偏这种性格的人居然能如此神勇,不由得怀疑老天爷是不是发了什么神经才好。 这楚惊鸿如何在这千钧一发时机赶到另有原因,这魔神吕怖的一举一动一向是江南烟雨楼最要紧的情报。因其神勇无敌,只有门长楚惊鸿才能对抗,所以吕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各处要害的安危。 今夜这吕怖在绿珠楼这烟花之地,奢靡享乐,突然有董不凡的人请之入了官邸,不多时就见这吕怖又回到绿珠楼饮酒作乐。 过了多时突然从楼上跃下,直落马背,然后纵马如飞直奔京都后门,守门军士都知道这魔神的本事和说一不二的脾气秉性,哪里敢阻拦,赶紧开了城门。 那魔神吕怖的赤兔马实在太快,等得江南烟雨楼的探子追寻到京都后门已经人影不见,如此深更半夜奔向这人迹罕至的龙虎山必有隐情。探子追之不及只得回蜈蚣街向楚惊鸿禀报。 楚惊鸿并不知晓这公孙玉的事情,皆因此人血海深仇导致性情大变,只结交了一些同样对董不凡恨之入骨的同道中人,故与江南烟雨楼毫无瓜葛。 楚惊鸿左思右想此事实在蹊跷,于是施展神速奔向后山,上得山来远远就听到那声巨响,及时赶到救了公孙玉。若是再晚来片刻,这人的性命必是保全不得。 实际上这魔神吕怖一时兴起,用了自己极为耗能的绝招,以巨力硬碰硬赢了公孙玉,但是楚惊鸿现身,此人能耐双方都是互相了解,楚惊鸿其神速如果自己不是在最好的状态上实难应付,所以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扬长而去。 楚惊鸿见这魔神吕怖确实已经走远,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与之对决只用这神速无法伤及此人,若是以生灭神剑对敌,先不说胜败,自己的寿命必定要大大折损。这人莫名其妙的自行退去却也是少了一桩麻烦。 这时公孙玉已经缓缓站起,见刚才如同神魔一般的敌人见了这个白衣人就莫名其妙的离去,颇有些怯战的意思。不由得对身边这个年纪不大的白衣男子又是钦佩又是好奇。 这里离洞口距离不远,那玉髓之气弥漫而出,公孙玉吸取了一阵已经缓了过来,一拱手问道:“刚才多谢救命之恩,还请教高名大姓。” 只叫这白衣男子淡淡一笑 “楚惊鸿。” 九五章 赏金 这楚惊鸿的威名天下皆知,公孙玉不由得肃然起敬,刚才转瞬之间就打发了李珏郭寺,挡住了这魔神吕怖,一人之威如此。 何况他率领的江南烟雨楼,更是天下闻名,手下高手如云,是唯一能对抗至尊门的江湖势力,当下勉力支撑站起身来,对楚惊鸿深施一礼说道:“久闻楚门长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英雄也,适方才救了在下性命,大恩不言谢。” 那楚惊鸿连忙道:“这说的哪里话来,公孙掌门力克群敌,楚某多事了,只是这魔神吕怖与在下实在是一生的宿敌,所以才出来扰了公孙掌门的兴致。” 这两人一唱一和都是一些江湖上惯用的客套话,实际上这公孙玉在京都刺杀董不凡,江南烟雨楼岂能不知,不但知晓,还派人前去接洽,欲联系这玉碎门共图大业,诛灭董不凡。 但是这公孙玉性情古怪,桀骜不驯,不屑与其他的江湖势力攀扯,所以通过中间人接洽了几次,不但没有什么进展,连行踪都没探得,楚惊鸿也知此人对董不凡血海深仇,必定甚为警觉,也不好多加探查,免得对方误会,此事也就作罢,搁置了下来。 结果就因为互相没有联络,玉碎门高手一夜之间,除了公孙玉重伤,其他的人都被魔神吕布所杀。 那楚惊鸿见这公孙玉伤势颇重,便对公孙玉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公孙掌门且随我到江南烟雨楼总堂暂且栖身,这董不凡实力庞大,高居庙堂,西涼又有雄兵数十万,这江湖又有魔神吕怖撑腰,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公孙玉已经身受重伤,还能说些什么,就是再倨傲,但也要保全这有用之身报那血海深仇,当下不再多说,跟随楚惊鸿下山,江南烟雨楼接应的高手也已经赶到,众人骑上快马直奔京都后门。 这京都后门本来人迹罕至,到了夜间更是关门落锁,就是那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也是从京都正门行走。 今夜里倒好,这开关城门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是一通忙活,出入的人还都是招惹不起,各个背景深厚,这军卒心里抱怨就不细表。 楚惊鸿和公孙玉一路急行,马蹄声踏碎这京都宁静的长夜,不少巡更的人都知道有大事情发生,都颇有经验的在更房里蛰伏不出,等到了蜈蚣街总堂,天已经蒙蒙亮了。 楚惊鸿立刻请了名医给公孙玉医治,开了一些方子,煎药伺候。公孙玉心里感动,前些时日江南烟雨楼派遣人通过自己的朋友接洽,欲联手对敌,自己给一口回绝,认为自己若是依附了这江南烟雨楼,必定惹得江湖人耻笑,说自己无法凭借一人之力报这血海深仇。 可是今天一见这楚惊鸿,人竟然如此年轻,且温和沉稳,绝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傲气,对自己更是礼敬有加,说话都给足了自己面子,实在是出乎自己预料,就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为了些江湖上的虚名面子,导致自己的众多好友一夜丧命。越想越是后悔。 正在胡思乱想间,见那楚惊鸿已经亲自把药端了上来,公孙玉赶紧起身相接。虽然知道对方是刻意为之,但这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盖世英雄给自己亲自煎药端药,怎么承受得起。 公孙玉把药喝了,对楚惊鸿说道:“我这玉髓劲气只需要吸取矿脉的玉髓之气,或者其他无暇美玉制成的奇珍异宝便可自行疗伤,我身带万世奇珍之玉玺,此物甚为神奇,不光是能散发出浓厚的玉髓之气,而且拥有一种天然的贵气。比得上千倍的同等玉器。” 那楚惊鸿缓缓的说道:“此万世奇珍乃是拥有国脉之宝物,流传不知多少代了,此物据说能让拥有者掌握国家命脉,可以开启万世永昌的国运。但是需要命格符合,不然反而容易招来祸事。” 公孙玉恍然大悟,怨不得这董不凡为了这个玉玺如此用心,本来此物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宝物而已,何至于让这董不凡下手如此歹毒。 原来此物竟然具有如此强大的能力,自己公孙世家拥有之后果然招来塌天大祸,自己家只是一个玉石商人的江湖世家,哪里有什么改朝换代的野心。 将此物据为己有招来横祸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自己的玉髓劲气没有这玉玺做依靠更是无根之水。断断无法舍弃。 想到这里脸上踌躇之情闪过,那楚惊鸿何等样人,立刻便心领神会,对那公孙玉说道:“此宝物公孙掌门千万收好,只要在我这江南烟雨楼,千军万马也断断寻不得,日后诛杀这董不凡奸贼还要从长计议,不知公孙掌门能否委屈暂住此地些许时日。” 这话不提这传国玉玺,更不提收纳这公孙玉加入江南烟雨楼,公孙玉也是极为聪明的人,知道人家是处处给自己留有颜面,赶紧说到:“我那玉碎门从西涼带来的几位兄弟都被大奸贼所害。只留我一人,断断无法报此大仇。我性命都是楚门找所救,日后有什么用得着在下之处,定当鞍前马后尽心竭力。” 楚惊鸿听了大喜,这公孙玉在西凉地界不论是财力还是江湖地位都是将举足轻重。今日能与江南烟雨楼携手并肩共御强敌,实属一件天大的好事。 在西凉乃是董不凡老贼的势力老巢,江南烟雨楼在西凉确实需要当地的势力辅佐相助方能成事。 此公孙玉是一个顶尖的人才,土生土长于西凉地界。只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董不凡不但不爱惜人才。反而强取豪夺灭其满门,终于把他逼到了江南烟雨楼的阵营里。这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说完了这江南烟雨楼,再讲这魔神吕布。 此人从那龙虎山回到京都之后,立刻又跑到绿珠楼与众花魁粉头继续鬼混。 期间董不凡派来通传口信的人就来了三次,这魔神吕怖尽数置若罔闻。第三次派遣的来人还被其一脚从二楼踢下楼去,半晌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上马回禀那董不凡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见了这第三人的模样,倒没有第四批人再来。这吕怖与姑娘们饮酒谈笑,直到天光大亮这绿珠楼关门打烊,这才上了赤兔马,信马由缰直奔董不凡天师府去了。 这吕怖浑身酒气,迈开大步便向天师府那闯去,门口守卫的卫士去恬着笑脸上前稍微的一阻拦,就被魔神吕布随手一拨,人就飞出了好几丈远近。 其余的卫士哪里还敢再上去,有两个性子机灵的,飞一般奔进内堂去向董不凡禀报。 这董不凡派了三波人前去传唤吕怖都无功而返,最后一波看那腿脚想是被打了。正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听得吕怖通传闯入府内,气的强打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多时只听得外面一阵响亮,自己所处养伤的这个院院门已经被推开。这吕怖步履沉重,踏得这院鹅卵石的路径噔噔作响,只几个大步便来到门口。 紧跟着就响起了一个放荡不羁大咧咧的声音:“吕某拿我的赏金来了” 董不凡听闻此话险些一口老血夺嘴而出,真是此生未见得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昨夜去时便姗姗来迟,遇到楚惊鸿便转身就走,自己去的人伤亡过半,这厮是哪里来得面皮还敢前来讨要赏赐?! 气的冲这魔神吕怖大叫。 “可恼,可恨!”q 九六章 附议 董不凡一时气恼,这话脱口而出,,却见那吕怖竟然如同清风过耳,浑然不觉。 大马金刀的在屋内的椅子坐了,对董不凡说道:“天师的赏赐何时才能兑现,这些日子花销甚巨,吕某颇觉得有些入不敷出,那什么军中职位倒不必着急,先把这金银给了,不然这绿珠楼的门都进不得了。” 董不凡虽然生在西涼,性子又是颇为粗野,但毕竟是身居高位之人,哪里听得这些什么烟花柳巷之词。听这吕怖越说越没有分寸,气的不怒反笑。 对着吕怖说道:“你既然来讨要赏赐,那我且来问你,昨夜为何姗姗来迟,致我手下伤亡惨重,归不及半数,昨夜那公孙玉可曾伏法?首级何在?寸功未立,还有何面目前来讨要赏赐。真乃可发一笑。” 没想到那魔神吕怖居然一脸诧异,大声说道:“董天师如何这般说话,昨夜我身有要事,动身的晚了一些,结果你的那帮无能之辈,竟然不自量力想要抢走吕某功劳,结果伤兵损将与吕某何干?” 董不凡听了心里暗骂,还什么身有要事,在那绿珠楼里厮混倒成了头等要事,但此等微末细节自然也不去说破,且听这吕怖下面如何作答。 就听那吕怖说道:“等我到了玉溪洞你那两个爱将李珏郭寺已经危在旦夕,不是我施以援救怕是性命不保,那帮乌合之众更是吕某诛杀群贼才保留了这一半人数,不然回来叫你董天师的怕是只有吕某一人了。” “那帮玉碎门贼人各个都与董天师你有血海深仇,昨夜被吕某一举歼灭,如何没有功劳?” 这番话除了在那绿珠楼的要事,居然听起来入情入理,让人实在无法反驳,董不凡一口气出不来,更是觉得愤懑不平。 当即问道:“那我且问你,这贼首公孙玉首级何在?杀了一些不成事的喽啰算得什么大功劳。” 吕怖一副气恼的样子对董不凡说道:“天师差矣,昨日与我是如何商议的?乃是让吕某前去龙虎山玉溪洞,取下公孙玉首级,但是这楚惊鸿突然杀到,此人的价钱岂能是如此微末赏赐便能打发了?吕某未收赏赐岂能做那赔本买卖,自然是要回来与天师商量妥当,这公孙玉如何赏赐,这楚惊鸿又是如何加封才对。” 董不凡让这吕怖说的哑口无言,没想到这个沉溺于花街柳巷之人,不但神勇无敌,这巧言善辩也是一等一的人才。适才那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是硬是无法反驳。 自己冷静下来一想,这楚惊鸿除了这魔神吕怖确实也没有人敢说能抵挡得住,以后凭借其武力的地方还是颇多,虽然此人狮子大开口,但是比起能得到的江山来说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想到这里压了压怒火,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又堆出了假笑。 对吕怖说道:“这楚惊鸿出来搅局也是意外,昨夜那公孙玉虽然保全了一条性命,听人回报也是被吕将军打的身负重伤,也算替老夫出了一口恶气,只是这军旅任免手续繁杂,不是我一人首肯便能做到,还是等些时日再做安排就好。” 吕怖微微哂笑,心道这董不凡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昨夜确实没有拿住这公孙玉,也不好多说什么。 便对董不凡说道:“将军之位暂且作罢,我本也不喜受人约束,只是最近…” 还没等这吕怖把哭穷的废话说出,那董不凡轻轻拍了拍手,之见门外脚步声响,进来一个扈从,董不凡说道:“应承吕将军的财帛你速速领将军去查验,然后送去吕怖将军的新宅子,不得拖延。” 这吕怖心情大悦,当即告辞兴致勃勃的跟随扈从去了,董不凡躺在床上心里烦闷不已,本以为把那军中统领铁猛打伤,自己可以安排人手,然后又用了苦肉计可以将死缠烂打自己的公孙玉除去。 哪里曾想这楚惊鸿不约而至,打伤了自己的爱将,救了自己的仇人,连这魔神吕怖都不愿与之交锋,此人不除必定是一个心腹大患。 又想到这一部军马的正统领铁猛受伤,而副统领李珏也受了同伴郭寺的魔音啸声伤及五脏六腑,也是掌不得兵权。 此为权利的空隙所在,朝中各方势力必定全力争夺,而自己身体有伤,看来必须让太师秦刺柏多加运动,才能把这个机会把握在掌中。 至于这个魔神吕怖,只要他一天还贪图金银财物便就会被自己掌控,那帮自命清高的清流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做什么交易,吕怖也只能在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之物。 心烦意乱间,伤口创处还一个劲的生疼,想要昏昏睡去又挂念着那部兵马的官职任免。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念头突然跳到自己的脑海里,让这奸贼董不凡激灵打了个寒战,睡意全无。一丝诡异的狞笑在脸上浮现了出来。 这铁猛和李珏正副统领一天之间尽数负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在这满朝文武,各方势力间都激起了轩然大波,护卫京师的一处权利缺口终于漏了出来。 要是平常这京都禁军的统领任免要经过旷日持久的权利争夺,互相做权力的角力,让步,交易,最后才能尘埃落定,皆因为只要有一个统领在,该部兵马可以稳定,所以权力争夺时也耗时甚长。 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是正副统领一起称病不起,至于怎么同时生病众说纷纭,甚至连瘟疫一说都一时间甚嚣尘上。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这一万禁军举足轻重,立刻就要拿出结果来。虽然只是代理这统领之职,但只要做过这个位置,只要再有空缺,必定是第一人选。 今日早朝就看大臣们都早早来了,就见受伤颇重的董不凡都咬牙撑着出列在内,都在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拼尽全力。 内侍刚一说出“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众大臣争先恐后的出班禀奏,各自举荐自己的亲信人选,声音嘈杂,都不甘居人后,往日里道貌岸然的庙堂做派都抛到九霄云外。 在这乱哄哄声音中,周雄起洪亮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压住了各方势力代言人的嘈杂。 “京城护卫禁军统领一职非同可,当遵循祖制选出人选。” 按照祖制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演武场演武较量,但是考量的却不是劲气互斗,而是弓刀石马步箭这些武将上阵杀敌,指挥千军万马的技艺。因为这十万之众的首要职责是护卫京城,要考虑的是在这千军万马中的武将能力。 此事历来都是从边陲功勋卓著的将领里面选择人选,这些人在边陲要塞,劲气使用都因为远离中原腹地,变得只能发挥一部分实力,且多半适合战场而不是单打独斗。 此原因众说纷纭,有方士说是因为远离了龙脉所致,也有说是因为中原人士被天道所眷顾,不一而足。所以在边关守国的将领不能太过倚靠劲气之能力。 只有皇上内城护卫的一万龙虎军统领,因为事关皇上安危才注重劲气能者的选拔。 这祖制实则已经多年没有实行过了,以往人员更替都是把持军务的周雄起一方占据主导,说一不二,这些年虽然被董不凡秦刺柏渗透了一部分副职,但都是禀明圣上,直接任免,从无比武一说。 周雄起说这话是有底气的,这次龙虎军统领一职,军中高手各地来了众多,自己在军中势力余威尚在,来的高手中有一多半都是自己势力阵容。但此事就怕这董不凡作梗。 只听得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相所言极是,董某附议。” 九七章 名册 附议?!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话怎么会从董不凡的嘴里说将出来,这周雄起和董不凡一贯是水火不相容,你若往东他必往西,你做打狗他必撵鸡,大事小情从来就没有过一次所见相同的。 更何况这次周雄起的提议恢复祖制选拔将领更是不公平之极,谁不知道军中十之五六都是周雄起的老部属,这次龙虎军统领选拔边关来的人数不少,这种所谓祖制岂不是让周雄起几乎胜券在握。 因为这祖制比试除了一些马术,箭法,膂力等基础测试之外,主要的就是要这刀马功夫,劲气在边关不能久战,效用更是大减,必须这马上实打实的功夫才能和将士们一起冲锋陷阵鼓舞士气。 越是靠近中原这等人才,才会被劲气能者替代,可是这军旅中的人才选拔之要点非是单打独斗,而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万人敌本领。 周雄起势力阵容人数众多,必定会互相让战保存体力,遇到敌对势力就倾尽全力,自己的主力尽可以保存实力决战,如此不消几轮,除了周雄起的人能保持体能,其他的将领场场都是苦战,哪里吃得消。 而且这事迫在眉睫,一日一夜就要比出个结果来,加上还要比试膂力,箭术等等,一天之内体力消耗甚大。兼之周雄起的部众又都是刀马娴熟的边关沙场老将,简直和作弊无异。 这董不凡不知道是不是伤重导致的意识模糊,稀里糊涂的居然说附议,他西涼带来的那点军旅中人怎么是对手。 更何况最得力的马上将官李珏郭寺据说都已然受伤,这次比试断断是不能参加了。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听这周雄起和董不凡两大势力都同意按照祖制,其他人就算不赞同也于事无补,一时间金殿之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听那董不凡有气无力的声音再度响起:“国家多事之秋,人才选拔乃是重中之重,我与周相都是一心为国为民,平时有些政见相左也都是一片赤诚之心,绝非有什么私怨,事急从权,今日把人员名单报了朝廷,明日演武,早早定下这统领之人,才能社稷无忧,京都无忧,皇上无忧。”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至极,周雄起也是满腹狐疑,不知这董不凡搞得什么名堂,但此事对自己那是大大的有利,也不再多想。 皇上见这当朝的重臣难得意见达到一致,免得无休无止的争论,也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准奏,又有其他大臣奏请了一些纷杂政务也就不在说他。 这周雄起回来心中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这董不凡今日这番漂亮话也只能当做场面话听听罢了,此人身上负伤不轻,强撑着来到朝上,难道仅仅是为了附和自己?此事定有蹊跷。 一会功夫周雄起已经拟好了名单,上面多达三十五人都是自己的老部属的嫡系,一个个都是沙场的悍将。 不管什么样的猛将在这三十余人的车轮大战之下,必定体力消耗殆尽,无法应付决战时自己安排的强手。 等周雄起把这名单反复看了数遍,越看越是得意。觉得万无一失才叫过亲随,让其火速将这名单送入皇宫。请皇上过目后立刻准备演武场的一应之物,明日一早便要群雄汇聚,争夺这正副统领之职位。 这演武场要安排祖制的武将选拔甚是费时费力,光是骑射的靶场就要反复丈量步数,绝不能出一点纰漏。 那考量膂力的各种大鼎,石墩都是陈年旧物,多少年也不曾用过,又都是极为沉重的物件,还都放在皇家专用演武的御用仓库,怕是这一整晚,这演武场上都要灯火通明,车来车去忙的不亦乐乎。 周雄起将这亲随打发了之后,一直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越想今日早朝董不凡的反应越觉得古怪。这董不凡有气无力的话语却像是沉重无比的大石压在了周雄起的心上。 周雄起在等一个消息,那就是亲随入宫之后,会通过早已收买的内侍打探全部名单的人选,只有这个名单看过才能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复。 直到午后这打探消息的亲随才终于回府,带回来一卷名册,都是其他势力的人选。 周雄起仔细观看,见各地都有欲夺得此位之人,这些人都是为了过些时日,争夺三年一次的龙虎军统领之位的人选,不然这边关万里哪里能这么多将领从几千里外同时赶回。 一个个不光是军中沙场悍将,而且都是极其强悍的劲气能者。都是华汉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周雄起一个一个的名字看去。 再往下看去那吴吴四槐果然没有派人前来,虽然这人早有反心,但现在边关吃紧,陈贺之与其携手并肩正在奋战,看来还是国家为重,把人手尽数都用来守关御敌上了。 正东方的东莹岛州孙权有一名将领报名,此人名字叫做甘狞,这东莹岛州与中原相距甚远,这东南曹家一直与之交锋,据说这岛州孙权是个人才,派来的这甘狞也有过耳闻。 这东莹岛州四面环海,海战的水军才是主力,这甘狞据说以前是一个海盗,作战极为勇猛,这孙权拿下岛州之时,在攻打皖地时候,为拿下城池,这甘狞手持长长的链子锤,先登城墙,一战成名。此人颇为棘手,当嘱咐部属对其严加防范。 再往下看去,便看到那东南方的曹家,这曹操不知为何莫名的死去之后,他的两个儿子曹林秀曹不一,都是当代一等一的人物。 而且曹家的猛将如,劲气能者也是多不胜数,军马也是强悍无匹,虽然现在因为东莹岛州和一些外族海盗分身乏术,以后必然要入主中原,行那叛逆之事。 这次曹家派来的几个人选,有两个名气甚大,却不是曹家本姓的人。一个名叫做张阖,另一个叫做张燎,都是一流的强者。 不光是行军布阵,攻杀战守,劲气也是一流的高手。据说都是曹家征讨东南各州时的降将。 但其主曹操雄才伟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二人都死心塌地的跟随曹操建立了不少功勋,这次能派这二人前来,就是对其能力的信任。 但是都没有参与这次选拔,想来志不在此。 南边靖州的蚩尤也派来几个人选,这次派出一人争夺这职位,名字叫做孟祸,此人来历不详,这蚩尤志大才疏,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看到岜蜀之时居然没有看到黄中的名字,这岜蜀刘备看来志不在此,派遣这五虎上将黄中是对这龙虎军统领之位势在必得,所以才不去浪费精力参加这次的比试,此人野心勃勃,由此可见一斑。 再就是正西自己的老部下派来禾稀地域的守将,此人武功高强,劲气更是了得,据说在那边陲都能施展得威力无穷。此次是重要的人选之一,名字唤作午安国,有万夫不当之勇。 等看到最后的董不凡西涼的名册之时,见有两人,一人乃是华熊,此人早有耳闻,乃是这董不凡老贼手下的第一猛将,据说曾经一人拒敌人八路人马,连续有数名敌方猛将上前挑战,都被这华熊一刀一个劈成两截。威震敌胆。 此人横刀立马在阵上,对方黑压压的武将竟然没有一个敢再上前挑战,此人一战成名,而且极为英勇,每次边关战事都是第一个请令出征,宁当先锋不当大帅。此人实在是一个劲敌。 当另一个名字映入眼帘之时,周雄起大吃一惊。 吕怖这两个字赫然在册! 九八章 入场 “吕怖!” 周雄起看到这个名字不禁心里一颤,魔神吕怖居然参加这次比试?他什么时候对这仕途感兴趣了?他何时有了军中职位? 就算他与董不凡勾勾搭搭,可是那都是江湖草莽的勾当,周雄起一项对此不屑一顾,可这次居然拿到台面上,争夺庙堂之位,实在是不可思议。 再说这种军中选拔都是必须有军旅职位的人选方能入册,这吕怖整天勾栏瓦舍,花街柳巷的声色犬马,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入了军营。 赶紧看名册上吕怖的职位乃是偏将之职,官职不大必定是那董不凡老贼用西涼的官职任免绕过了这个限制。 下面还有长长的备注,说这吕怖在西涼边陲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力拒大食国强敌,功勋卓著,早已经在军中累积功劳升为偏将。只因关山阻隔今日方能奏请圣恩云云。 这些都是满纸荒唐文,都是些边关豪强无视君命的自行任免,朝廷皇室颓弱,鞭长莫及。 周雄起陷入了沉思,这吕怖在这华汉大地是一个传奇。在自己尚在青壮之年,这吕怖已经名满天下,三十余年未逢敌手。 其人桀骜不驯,沾花惹草,贪财好色,但从不受约束,驰骋各州留下了无数声名赫赫的战绩。 最可怕的是此人三十余年竟然丝毫不见老态,和三十年前竟然一般无二,不但吕怖如此,就是那胯下的赤兔胭脂兽,也是一般无二,无丝毫老马形态。 这等传奇人物若是参加选拔,只怕自己这些部属无一人是其对手,吕怖其人的本领正是这马上冲杀恶斗,劲气和自身技艺浑然一体,无有分辨。 看来这次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这副统领职位拿下,只要这部军马不被董不凡势力所独占,便能掣肘对方,使其掉转不灵,等得铁猛伤愈还是官复原职,只要在这段时日心此人便好。 想到这里眼睛死死的盯住华熊这个名字,此人本是董不凡手下第一猛将,此次不惜浪费体能精力参加选拔,必然是志在必得,要拿下副统领之位,看来这董不凡蠢蠢欲动,要在这京都兴风作浪。 但此人虽然勇猛,毕竟不是吕怖这种奇珍洞跑出来的盖世魔神,只需要安排几个硬手虚耗其精神体力,最后让那午安国出马,必然能击败这猛将华熊。 想到这里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再说这皇家演武场,昨夜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多年不用的石墩铜鼎一个个的用特制大车拉了过来,按照轻重次序一一摆好。 那测试膂力的铁胎硬弓也都擦拭干净,摆放整齐,跑马骑射的场地更是夯平垫齐,杂草碎石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场地周围各色旗帜迎风漂摆,分为号旗,令旗,联络旗,将旗,阵旗,牙旗。各司其职,犹如御驾亲征。飞龙旗飞凤旗旗分左右,飞熊旗飞虎旗威风凛凛。 这各色旗帜在两军对阵之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负责联络的,有负责显示中军方位的,有指挥变换阵型的。 作为一个沙场的将军,不光是杀法骁勇,以一当百就能胜任,更重要的是在这千军万马混战中,找到关键所在,击破对手阵型,所谓万人敌也。 此等禁军选拔乃是头等大事,皇上也要御驾亲临以表关切。所以还在演武场临时搭建了高台,黄土垫道诸般仪仗都断断不可马虎。 足足忙到天光放亮这才一切安排妥当,此时清晨时分,天色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往日只有早起准备营生的商家有一些响动,整个京都好像还沉睡在梦乡之中。 可是今天不同,一大清早各个军营中的将官整肃戎装,顶盔掼甲整装待发。待到卯时,在内侍的带领下从各个方向一起进去演武场,一时间演武场到处都是浑身铁甲,气势勇悍的猛将。 周雄起也是早早地到了演武场,每一个进场的武将他都细细打量,再根据名册上写的功勋履历加以分析,那几个看名册时加以关注的名字更是在意。 旁边一个内侍负责给周雄起介绍这些未曾蒙面的生面孔,这周雄起已经久居庙堂,边关守将大半不相识。这内侍已经知道周雄起关注的名单,聚精会神的向入口望去,生怕眼睛一眨就错过。 突然这内侍说道:“相爷请看,这位便是那东莹岛州派来的甘狞甘兴霸。” 周雄起循声望去,见那入口进场有一员武将,骑了一匹火炭红相仿的红马,身上穿了一身银光闪闪的甲胄,并没有长大的兵刃挂在铁驳梁上,而是挂了两个大大的皮囊。 看履历此人伴随孙权攻打皖州之时,先登城墙便是用的流星双锤,看来这革囊中必是此物。 此人更为奇特的是身上内衬的锦袍都是五颜六色的绸缎,盔甲各处也都有装饰的七彩斑斓的绸条,一脸的精悍桀骜。看的周雄起暗暗点头。 又过了一些将领大多都是自己的部属,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内侍也都事无巨细一一简单介绍。 忽的那内侍嗓门又略略提高:“相爷请看,这并驾齐驱的二人便是曹家派来的二张张燎张文远,张阖张隽乂,此二人都不参加这次选拔,只是前来观阵。左侧骑了白马那个便是张燎。” 周雄起见这二人并驾齐驱,互相有说有笑,二人相貌都颇为相似,都是白色脸堂,三缕墨髯,只不过这张燎更带了三分文士模样,而这张阖生得更为精悍。 这二人都没带兵刃,只是穿了盔甲。看得出都是智勇双全的儒将。而且这两人都不参加选拔,看来劲气也是顶尖高手,有志欲夺得这龙虎军选拔大赛的前三甲。 这二人都是曹操的降将,如此亲密也不避讳,可以看得出来这二人在曹家受到信任,不然这等降将如此亲昵,一般的君主都会提防,曹操两个儿子曹林秀和曹不一看来都秉承了父亲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二人刚刚进场,却见入口进来一匹巨大的乌骓马,上面坐了一个巨人,肉大身沉,披了一身镔铁甲,马两边各挂了一把大如车轮明晃晃的巨斧。 长得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大如铜铃,犹如天神相貌,只是这人虽然生得威风凛凛,但眉目中总是游走着一丝狡黠的神色。让人看了极为不舒服。 耳边也传来内侍声的话语:“相爷,此人名曰孟祸,是南疆之蛮人,不通教化,不识礼数,简直就像是野人一般。” 周雄起笑道:“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和那董不凡一路货色。” 这内侍哪里敢接话,只得装作没听到,尴尬中露处一脸谄媚之色。 又过了几员武将,就听那内侍说道:“相爷留神,这就是岜蜀刘备派来的五虎上将之一,黄中黄汉升,这岜蜀刘备这次只派了两人,一人叫做关坪乃是五虎上将关宇的义子,另一人就是这黄中。” 这五虎上将的威名那真是如雷贯耳,据说都是劲气巅峰的强者,而且奇异的是,本来极其罕见的转世之劲气类别,在这岜蜀之地居然连续发生。 当时便有传闻这岜蜀刘备才是真命天子,那刘备极力辩白,而且孤身入京,叩头金殿玉阶,血流如注。做足了功夫,现在羽翼丰满,在那岜蜀之地韬光养晦,声威日隆,真乃是一代枭雄。 那黄汉升骑了一匹白马,浑身金色盔甲,背后背了一把巨大无匹的神弓,向周雄起方向凛凛目光略一扫视。 周雄起不由得心头一颤! 九九章 迟到 这黄中凛厉的眼神略略向周雄起方向一扫,精光四射犹如一道厉闪,周雄起不由得心里一颤。 此人远远一瞥就有如此之威势,这五虎上将果然非同凡响,再看其人马鞍的铁驳梁上横担了一柄金背砍山刀,刀背上有九个金环迎着威风“格楞楞”做响。 通身黄金甲,头戴八宝凤翅盔,须发皆白,犹如银丝,无风自动,不怒自威。 周雄起心里暗道,这黄中如此厉害,幸得没有参加选拔,不然午安国可是遇到一个强敌了。 一时间心神不定,那关坪模样都没顾得观瞧。 正在这时忽听得沉重的马蹄之声,那马蹄像是要踏碎大地,一声声沉重无比,一匹黑马驮了一员猛将进得场来,不用这内侍赘言,周雄起便知道是自己的嫡系选派之人午安国到了,这人曾经入京,所以周雄起颇为熟悉。 这午安国是天生神力,刚刚十岁便能摔死青牛,身高丈二,一身筋肉犹如镔铁打就的一般,不用什么劲气,寻常的刀枪棍棒都奈何不了。真是刀劈上一道白印,枪扎上一个白点,棍棒更是犹如挠痒痒一般,此乃天生的神勇。 此人一直在禾稀走廊边关任职,所向披靡,两军交战将领对决从无敌手,因为其太过神勇,那大食国敌军设了一个陷阱,将这午安国诱入山谷,然后将万钧巨石推下阻塞谷口,再以乱箭从山崖上攒射午安国与其带来的士卒。 眼看周围的兄弟一个个被射得刺猬一般,而无从还手,这午安国激怒之下顿悟天道,手持千斤重锤,奋力一击将这阻塞谷口的万钧巨石砸得粉碎,带领剩余兵卒逃生。 然后像是罗刹下世,无视刀枪如林,箭镞如雨,单人独骑杀将回来,只把大食国数千伏兵杀得死伤过半。一战成名。 眼看这犹如镔铁打造的一人一马一锤从自己眼前经过,周雄起的心又定了下来,有这几十员悍将的车轮战法,有这犹如镔铁打造的午安国,除了那魔神吕怖,还有何惧哉。 等到了最后,这西涼阵容的人选开始进场,当前就是这华熊,此人长相甚是让人惊诧,连周雄起心里也打了一个突。 只见此人身躯雄伟犹如猛虎般雄健,腰肢却并不粗大有若狼腰,额头后仰,面颊突出,犹如一只豹子头颅,两臂奇长,就像是长臂猿一般。真是虎体狼腰,豹头猿臂! 身披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头戴黄金狮口盔,马上横担了一柄合扇板门刀,其刀身宽阔,刀厚一寸,刃薄一丝,如同一扇门板相仿。 胯下一匹青鬃马,也是蹄跳刨嚎一身的精气神。 此人就是周雄起要重点对付的华熊,看此人一副异象,生得古怪,但本领却是一等一的。 再往后看却是无有将领入场,那吕怖魔神居然没有前来,周雄起心存疑虑问向内侍:“这吕怖因何没有入场?” 内侍赶紧说道:“参选的每一个人选都有专门的内侍去迎接,按理说早就该到了,是何缘由小人立刻就去打探。” 说完匆匆去了,不多时回来向周雄起禀报道:“接应的人早已去了,现在未归,传回来的消息是这吕怖昨夜在绿珠楼一夜未归,今天尚在蒙头大睡。等到申时皇上到了,这吕怖还未到场的话,不用说这参选名额,怕是要重重治罪。恭喜相爷。” 周雄起听了一阵的冷笑,说道:“此等草莽哪里有什么礼数规矩,江湖就是江湖,上不得台面,如此甚好,省的这魔头来此兴风作浪。” 那边董不凡心情却是大不相同,身体有伤又急又气,望眼欲穿,不断的派自己的亲随去催,这吕怖为何成了所谓的西涼偏将?又如何前来参加这选拔? 这一切都是这董不凡前日里灵机一动所致,因为周雄起的爱将虎痴许杵乃是转世劲气的能者,真是盖世豪强,自己的那个猛将华熊虽然勇猛无敌,但能否胜了这许杵实在是心里没底。 这龙虎军统领之位如若拿之不下,日后想要在在这京都为所欲为势比登天还难,护卫禁宫内城的一万龙虎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想要谋反灭了这皇室必须要掌握这支军马。 如果华熊不是许杵的对手还有谁可堪大用?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这吕怖,虽然有不少人选可以任意收买操控,但是有实力和虎痴许杵正面交锋的怕也只有这魔神吕怖了。 虽然这吕怖胃口越来越大,先是金银财帛,然后就是那些个花魁粉头,再后来园林宅邸,到了现在已经开始图谋起庙堂高位来。 自己出了血本,让出西涼的兵马要职收买吕怖,但是好像并没有太过打动对方,见了那楚惊鸿手都不动便休兵罢阵,好像不值得为了这个官职冒险一般。 昨夜安排在绿珠楼的眼线回报,这吕怖在和姑娘们调笑时,说这西涼乃是苦寒之地,哪有这京都繁华之地花红柳绿,诸多享受,把这官职看的轻了。 董不凡立时想到如果能收买这吕怖,必定要有高官厚禄,而且必须是京都繁华之地驻守方可。眼前便有一场富贵在,岂不是天降良机? 于是立刻派人联系吕怖,说明有一场大富贵,就问吕怖想不想要,有没有本事夺得。 这吕怖哪里受得了半点轻视,直入天师府与董不凡商讨,董不凡就将这争夺统领之位的事情说与吕怖。哪里知道吕怖一听只是暂时代理,实缺还要等日后安排,立刻就要拂袖而去。 这董不凡不顾身有创伤,起身拦住,对吕怖说什么此职位仅仅是一处跳板。有此职位便可以名正言顺去竞争那龙虎军统领一职。 只是这虎痴许杵乃是转世劲气的豪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参加了这统领之争,消耗战力,如何还能在这数日之后的比试中获胜。 这吕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天下英雄只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 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这吕怖名字赫然在册。 此为冬季。卯时天色刚刚有些蒙蒙亮,到了申时皇上的庞大仪仗,才能按照圣上出宫的繁琐规矩礼仪来到这演武场,这一个时辰只有风吹旗帜的猎猎之声。整个演武场气氛凝重。 眼看这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演武场上众多武将的盔甲被阳光映射出耀目的反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充斥全场。 离这申时还有一刻钟时,就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了马蹄急促的敲击路面青石的撞击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只片刻就到了近前。 那入口的兵士见一骑飞奔而来,其速如疾风迅雷直奔大门,而且也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连忙将拒马推到门前拦住去路,以待盘问。 刚刚把拒马推到道路中央,那一人一马已经风一般到了眼前,来势没有丝毫放缓之势,眼看就要撞到拒马巨大的木刺之上。 那人只轻轻一提丝缰,这匹红马后蹄一蹬激起冲天的沙石,如同飞龙在天,已经从重重拒马上一跃而过。 那帮守门的军士只见到这匹红马的马肚从头顶飞跃而过,“轰”的一声,已经落在演武场内。 只见这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齿白唇红,却有千般的威风,万般的杀气。 坐下嘶风赤兔马,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一百章 銮驾 魔神吕怖这一到场,那董不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周雄起却被这突如其来一幕弄得大为光火。 这个魔神吕怖要来就要和别的将官一起按照规矩早早入场,要不来就干脆别来,这在最后一刻才入场,真真是气煞人也。 当即对内侍说了几句,那内侍飞一般去了,只见维护演武场守卫之责的武官上前拦住吕怖的去路。 用手点指道:“申时将近才到,免除选拔资格,速速离去。” 那魔神吕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驱马向前,那拦路的武官硬着头皮不让开。 吕怖心头恼火,运足目力怒目相视,那武官只觉得对方杀气腾腾,已经将自己笼罩,自己就像是一只将要被踩碎的蚂蚁。不由得摔下马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吕怖略施手段,身不动膀不摇就已经将这武官惊下马来,而且是否运用劲气,用的什么劲气在场诸多高手都无法察觉,不由得在场所有人都是心里暗暗一惊。 那董不凡见有人作梗,也是飞一般的派了人下来将吕怖迅速带到西涼等候的大棚之下。 魔神吕怖今天好像是心情特别的不错,居然和华熊谈笑起来,看来此人纵横天下三十余年,人脉交际颇广。 此时申时已到,听外面有大量来到的车马之声,皇上的銮驾依仗终于到了。 这皇上的銮驾是带有乐器的,但从来都是设而不奏,表示皇家庄严肃穆的气派。 只见紧跟而来的有白马五对,各色的大纛二十杆,林林种种的各色旗帜二十执, 再往后看就是皇上銮驾的礼器,有枪十杆,撒袋五对,大刀十口。 后面就是銮驾的遮盖用具,有曲柄黄伞四,直柄黄伞八,红伞二,蓝伞二,白伞二,绣龙黄扇六,金黄素扇四,绣龙红扇六,彩凤红扇四。 队伍最后还有武士带的礼器,吾杖二对,豹尾枪四根,卧瓜二对,立瓜二对。 此銮驾一出半个京都大街都要黄土垫道,端的是繁文缛节,麻烦的很。 等这些銮驾仪仗各就各位,皇上到了观看演武的高台落座,申时已经过半。 看这銮驾仪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周雄起看这銮驾感叹皇权倾颓。 董不凡看这銮驾只觉得热血上涌,恨不得当日就夺了过来。 那吕怖本来是一个闲云野鹤,天下的吃穿用度都已享受过了。 最近才起了这仕途之心,今日叫这皇帝銮驾,浩浩荡荡,真是气派非凡,不由得看得痴了,不由自主张口说了一句:“吾可取而代之!” 皇上到了这演武场,比试选拔终于可以开始了,这按照祖制的武将选拔是非常传统的刀弓石马步箭。 这刀不是说什么一定要耍一趟大刀,如若如此不少兵器是长枪大锤的岂不是傻了眼。 这刀乃是极为巨大沉重的长柄铁刀,武将要将其舞动起来,做出刀花,和一些规定的劈砍路数,来衡量武将舞动沉重器械的能力。 刀有一百五十斤,三百斤,五百斤三种,按照重量成绩也分为甲乙丙三等,这刀弓石马步箭综合起来的评定成绩就是这武将基础选拔。 等这些基础选拔结束,过了关的武将才能参加上马交锋的马上比武。还要懂得武将上阵带兵必须懂的兵书战册的笔试。 作为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帅之才,只有匹夫之勇万万不能。 就是当一个先锋官,带领骑兵野战,也要懂得如何观察敌人队形,看出将要露处的破绽,在混战中提前将马队带到出击位置,战场上的各色旗帜都是什么作用,变换阵形时如何指挥旗帜做出变化。 而这些只是作为一个带兵之人必须滚瓜烂熟的学问本领。除了这些,还要用自己带兵的心得写出自己对两军阵前的心得体会,做一个武将实在是要文武双全才能做得。 这第一部就是考究这“刀”,只见共有三组九把巨大铁刀,呈现“品”字形放在场地中央,这前来选拔的武将众多,一个一个的耍一套,怕是耽搁时日,为了节省时间,故此这样安排。 第一个出场的是东莹岛州的武将,这次东莹岛州派来了四名将官,包括那个甘宁甘兴霸。前几个武将皆都提了三百斤的大刀,动作娴熟,将这规定的套路耍了一趟都为乙等。 皆因为这耍铁刀五百斤的,不是天生神力皆不能运用自如,基础选拔成绩综合起来过关即可。后面还有诸多消耗体力之项目,最后还要做那马上的恶斗,也没有人去虚耗体能。 甘狞最后一个出来,只见其直奔一百五十斤的铁刀而去,也不发话,闷头提起铁刀一通抡耍,却远远不如前几个东莹岛州将官熟练。 只因为这甘狞乃是海盗出身,在这海上船战弓弩为先,等得接舷战才能运用这长枪大戟,关刀大斧。但此人独辟蹊径,使用这链子流星锤,两锤一大一,一个圆似曜日另一个如玄月弯钩。 此乃日月流星锤,中间用特制合金打造的长长铁链足足有数丈之长。在船战之时,双方还没靠近,这甘狞已经流星赶月一般把双锤抡将过去,有时还没等接舷战,对方船只已经被其砸沉。 但此人非是武将世家,对这铁刀路数颇不熟悉,这都是临时抱佛脚向同僚现学现卖,所以选了这最轻的铁刀,且舞动的颇为迟滞。当即得了一个丙等成绩,灰溜溜的下场。 在场的不少性子直爽的将官立马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有的甚至笑了起来。这甘狞脸上窘迫的通红,红的直欲和自己装饰盔甲的红色绸布相仿。 第二波却是那曹家的武将,张燎张阖既然不参加选拔,其带来的还有三个人选。这三名将官也都和那东莹岛州相仿,选了三百斤铁刀,刀花娴熟,套路工整,一看都是一些武将世家。 再后面都是周雄起在边关各州的部下出来演练,大家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这三百斤的铁刀。 此重量既不超出自己的膂力范畴,成绩也都说得过去,若是为了节省一点力气选那最轻一百五十斤的铁刀,又恐遭人耻笑。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不多时便到了益州将领出来演练,益州地处南疆,属于远离中土的蛮荒之地,风土人情大异中原,这次来的有三人,其他两人盔甲都有浓重的南疆山民的风格,虽然是镔铁打造,但故意做的犹如藤蔓,看起来十分古怪。 这三人中体型最为庞大的就是那孟祸,此人生的巨大无比,但若是远远看了,你却看不出其人身材高大,因为此人生得肉大身沉,却没有什么赘肉,足足有近四百余斤,走起路来踩得地面尘土飞扬。 却见这孟祸大踏步走到这五百斤铁刀近前,大喝一声单手提了高高举起,一招一式演练起来。虽是蛮荒之地之人,但一招一式熟练流畅,却是一副武将的身手。巨大的五百斤铁刀,在他更为巨大的身躯衬托下显得就如同一般长短的长刀相仿。 只见这孟祸将刀舞动如飞,还特意使了两遍,最后把这铁刀重重往地里一插,“噗”的一声,这五百斤的铁刀刺入地内足足有尺半深。 当即得了一个甲等,耀武扬威的下场去了。 这一下在场的绝大多数武将都不由得暗暗提防此人,此人明知道后面还有诸多比试,却不怕浪费气力,只有一种可能,这五百斤的铁刀在他的手里不过尔尔,这点演示算不得什么消耗。 孟祸此人绝不简单! 一零一章 舞刀 这孟祸演武立威,显示出此人的不凡实力和十足的自信,等得这益州的武将演练完毕,就是岜蜀刘备的将官了。 刘备这次就选了二人前来一人是五虎上将关羽的义子关坪,另一人就是五虎上将黄中黄汉升。本来这只有关坪参试,不知为何这黄中也一起进入场内。 这二人上得场来,这关坪始终走在这黄中的身后半步,一望便知家教甚严,长幼有序,不越礼法雷池一步。等到了铁刀之处,先垂手肃立在旁等候这老将黄中演练。 这老黄忠须发皆白,一捋银髯大踏步走向这五百斤的铁刀! 也不作势,提起这五百斤的铁刀便舞动起来,刀势迅疾,哪里像是在测试膂力,简直如同寻常演练刀法一般无二,将这刀法路数连耍两遍,也学那孟祸狠狠往地里一插,“噗”的一声响,地面都插得龟裂了一片。足足插进去两尺有余。 演练完毕,冲着那孟祸瞥了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大踏步下场去了。 这老不讲筋骨为能,黄中如此年岁,居然能使用这五百斤铁刀如此迅疾如风,实在是大大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此人偌大岁数争强好胜之心却不曾有半点消退。这岜蜀五虎上将大多只有闻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乃是盖世英豪。 周雄起见了心里一惊,早闻听岜蜀天降异象,接二连三的有转世劲气能者出现,最后都归于这枭雄刘备之麾下,不知底细如何,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也。 看来今年这龙虎军统领之位,自己的爱将虎痴许杵有了一位强敌,但这黄中毕竟年纪老迈,许杵也同为转世劲气的强者,还是颇有胜算。 那边董不凡见了倒是心里一松,心道此人幸亏志不在此,没有参试,不然自己把持一部兵马之事十有八九要落空。 又过了一些将官,只听得“腾腾”的沉重脚步声,午安国登场演示,这午安国虽然是个巨人,要是比那孟祸还是了一圈,但听这脚步声,却比那个孟祸更为沉重。 只因此人天生的铜筋铁骨,一身犹如镔铁打造的筋肉,分量却比孟祸还要重上很多,这午安国走到铁刀近前微微哂笑道:“如此轻飘飘灯草般的物件也能拿来演武么。” 说完将这个铁刀提起,慢慢悠悠耍弄了起来,前者孟祸黄中舞动如飞举座皆惊,这午安国耍的如此缓慢才是更加震惊四座。 这沉重铁刀舞动刀花之时需要借用惯性才能运用,如此缓慢便成了实打实的死力气,半点都偷不得机,取不得巧,这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盖世的神力。 周雄起见了心里大是欣慰,有此等人在,除了那魔神吕怖又有何惧哉。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轮一轮的演示终于到了这西涼一方。此次这董不凡也只派了两人出战,一人乃是华熊,另一个魔神吕怖就不消说了。 只见那华熊登场,慢慢走到那三百斤铁刀切近,提将起来,没有半点花哨,中规中矩的耍了一番,轻轻放下,对负责评定等级的测试武官略略拱手,便退回本队。 这吕怖还在棚中恍然不觉,这华熊赶紧提点让其上前演武,这才迈步走向场内,场内皆是鸦雀无声。 这个魔神吕怖纵横天下三十余年,威名远播,但见过其身手的多半都是江湖中人,皆因为此人以往不与这庙堂有什么瓜葛,此次众目睽睽之下都要看他如何显露本领。 虽然魔神吕怖劲气了得,但所有在场参试的武将人人都配有一种叫做“应劲丸”的物品,此种物件配在身上只要感知自身劲气立刻就会破裂散发出五颜六色的粉末。 平日里用来甄别劲气能者,是否真的顿悟天道,此时便用来防止有偷用劲气者。且看这魔神吕怖不用江湖手段,这膂力武将的本领如何。 只见这魔神吕怖走到这三把铁刀面前,看来看去像是犯了难,将这三柄铁刀拖到一起并到一处,像是在看之间的差别大,突然面露哂笑。 “此等物件也不知什么规矩,且看我舞来。” 说完把这三柄铁刀用手一抄,俱都捧在手里,学了刚才将领们的路数舞将起来,这三柄铁刀互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是这乱七八糟的一团铁刀却始终逃脱不开吕怖的掌控,围绕这魔神,像是三条铁龙盘旋飞舞。 众人都是默然不语,不消说了,这已经不是什么膂力大的之事体,而是此人神勇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想象,此人传奇已久的名号确实名不虚传。 吕怖刀法套路使完,把三柄铁刀随手丢在地上,只见刀盘磕落,刀柄都呈现了不同的扭曲,其人“应气丸”却完好如初。 一轮比试过后,众人心里都已经了然,这争夺统领之位就是争夺这副统领罢了,这魔神吕怖定是坐稳这正统领之位,在场虽然都是英雄豪杰却莫撄其锋。 这第二项便是“弓”,本来比试次序应该是弓刀石马步箭,但是这华汉国建国的先祖根据癖好做出调整,遂成惯例。 这“弓”不是比试开弓射箭的本领,而是只为了测试膂力,“弓刀石”这前三项都是测试膂力而设立的,“马步箭”才是技能的考察。 这“弓”便是测试武将硬弓之膂力,弓分十二力、十力、八力三号,另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出号弓。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 这众人见了魔神吕怖神力,即便有意得志满之人,都去了轻敌觑之心。一个个的过去选了十力的硬弓拉满三次,下得场去。 轮到甘狞时,却见那甘宁甘兴霸,大步流星走到那出了号的硬弓面前,奋起神力,连拉三个满弓,当真是弓开如满月。 拉完硬弓,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归本阵,当是为了雪那刚才不习铁刀舞动,被人讥笑之耻。 其余的各家武将也不去和他攀比,只是选了中间的十力硬弓拉了,便自行回去,弄得甘狞老大的无趣。 只有那孟祸还是选了出了号的硬弓,还比这甘狞的弓号大出一个,拉完颇有挑衅的朝向东莹岛州的席棚哂笑,气的甘狞怒目而视。 而周雄起的部属都是一些沙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将官,做人都是沉稳的很,不做这些无谓招惹是非之事。 那黄中这次却没有出来,本来都知道这黄忠身负异能,大半都是这弓箭上的,但此人并不参试,不去显露本领众人也是无可奈何。 却都在期待适方才施展本事的二人,那便是这午安国和那魔神吕怖,此二人刚才都用盖世无双的神力震惊四座,且看这次是否还争强斗狠。 终于轮到午安国了,午安国横了一眼在西涼席棚中正与华熊谈笑的吕怖,走到铁弓跟前,将出了号的三张铁胎弓尽数拿起,蒲扇般的大手将三张铁胎弓的弓背攥在手里,左手如托泰山,右手怀抱婴儿,“咯吱吱”一阵响,将那三张铁胎弓竟然一起拉开,直到弓开如满月之盈。 此等出了号的铁胎弓寻常武将开个两三成都不能够,此人居然能一手三弓,还能拉得如此之满。简直就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午安国把弓连续拉了三个圆满,丢在地上,对西涼席棚里叫道:“尤那吕怖,且与某家比试比试。” 竟然在这皇帝亲临的演武场公开和吕怖叫号,那吕怖恍如不觉,还在和华熊谈笑,倒是那华熊忍不住了,对吕怖说了几句,就见这吕怖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如此不自量力,且看今日让尔等知道吕某神威!” 一零二章 弓石 这魔神吕怖果然狂妄,但众人心里更想甚至是期盼此人,显露出惊世骇俗的身手来一开眼界。 只见那魔神吕怖慢慢走到这演示场地,将那出了号三张铁胎弓与那八力,十力,十二力的三张弓的弓弦一并拿在手中,另一只手解下自己束铠甲的丝绦。 只见手一抖手中的丝绦,便将那六张铁胎弓背捆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扭曲的巨弓。那魔神吕布将这巨弓的弓背踩在脚下,单手提了那六根弓弦。略略一发力,便已提到肩头高度,将那张铁胎弓一起拉到满月形状。 再大喝一声:“看仔细了!” 右手陡然发力,将六根弓弦举过头顶。这六张铁胎弓本已被拉满,又被此巨力拉出两尺,再也经受不住。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响,六张铁胎弓弓背被拉断,弓弦拉碎。这一下子震惊四座。这六张铁胎弓就是用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见得能将之拉碎。 此魔神吕布竟然单手便可做到,而且气不涌出,面不改色。武安国在那边看了,本来嚣张的气焰登时间便无影无踪。知道自己和这魔神吕布的气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魔神吕布单手拉碎这六张铁胎弓,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席棚当中,继续与那华熊谈笑。 在场的群雄见了如此神勇,一起皆都去了与魔神吕怖争强斗狠的心。 剩下的便是考验膂力的最后一项测试了。这项膂力测试分为石墩还有举鼎两种。 这石墩分为三百斤,五百斤,八百斤三种。石头呈现长方形状,四面光滑。只有两个浅浅的供手抠的地方。 比试者要按照要求将这石头墩提至膝盖再提至胸,并且要翻将起来,露出底部供考官观看,方才合格。 旁边还有三个铜鼎,这三个铜鼎就如同那出了号的铁胎弓一样,任由武将选择。就说这三百斤的石墩,寻常青壮男子两人也未必能将其轻易抬起,能搬动者必是身体极其强健之人。 能搬动五百斤的必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而这八百斤的石墩,那需要天生神力方能做到。 至于那三个巨大铜鼎都是用来炫技用的,自从这武将选拔也没有人去试举过。皆因为这举鼎不比寻常,其实不亚于马背上骑马互斗,稍一疏忽,轻则吐血,重则被铜鼎压住骨断筋折甚至身亡也是情理之中。 这次比试果然再也没有武将炫技,皆因为刚才魔神吕怖神勇太过惊人,你不管是再怎么出类拔萃,与之相比也如萤火相对日月。再也出不得风头。 一个个过去直接选了三百斤或五百斤的石墩举了,都为了保持体力。再也无人讥笑孰轻孰重。 就即便那孟祸也是选了五百斤的举了,不在张狂炫耀气力。 但是到了那午安国还是过去将那八百斤的石墩高高举起,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盛气凌人的劲头,都知道如若这魔神吕布若是发起狠来,自己那点能耐实在是入不得法眼。 那华熊过去稳稳当当的举了三百斤的石墩,便回了席棚,这魔神吕怖见众人皆都举过,倒像是来了兴致。 走到场中果然没有奔向那几个石墩,而是大步流星的奔那三个铜鼎去了。 这三个铜鼎最轻的也有千斤之重,其他两个更是巨大,一个一千五百斤,另一个足足有三千斤。这两个铜鼎几乎都是当做礼器存在的。此等重量的铜鼎非人力所及。 却见到吕布左看右看,却没有选择最大的那只铜鼎,而是奔那最的千斤铜鼎去了。只见这魔神吕布一手扳住铜耳,另一只手抓住了铜鼎的一只鼎足。略一发力,便将这千斤铜顶高高举过头顶。 众人一见心道,这魔神吕怖,果然神人也。哪里知道这魔神吕怖并不罢休。几个大步便举着这千斤铜鼎走向最大的那只硕大无棚的三千斤的巨鼎,只略略一用力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这只最大的巨大铜鼎险些倾覆。 原来这魔神竟然将手中千斤铜鼎丢入那硕大无朋的巨鼎之中。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儿,只见那吕怖两手各抓住一只鼎足,沉腰坐马只用臂力抬举之势。大喝一声,这足足有三千斤的巨鼎竟然被其硬生生的端了起来。 这千斤铜鼎在这巨鼎当中来回碰撞,发出“咚咚”的轰鸣之声,重心极为不稳。 但这魔神吕怖竟恍然无觉,而且就算举鼎,一般也是手抓鼎耳鼎足,利用腰背之力方才能举起。这魔神吕怖竟然一手一只鼎足,有如端桌子一样便端将起来,真是见所未见。 只听了“咚咚”一阵响。两只巨鼎被吕布丢在一边,却见此人面皮都不曾红得一红。拍了拍手回归本队,那边华熊早已出了席棚迎接。 这一下周雄起跟董不凡心情大异,这周雄起心想,只听闻江湖传言,这魔神吕怖神勇无敌。今日一见真是骇人听闻,真不知道那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如何能抵得住这魔神吕布? 而董不凡心花怒放,再也不为自己付出的些许代价而感到肉疼,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此魔神吕怖已经稳稳拿到这正统领之位。绝无任何意外发生。 只需要自己的华熊拿到这副统领。过些时日等到天时地利人和俱都到齐,便能做这改朝换代风起云涌的大事。 自己这华熊乃是手下第一猛将。此人甚为低调,非到必要时从不显露本领,所以名头跟实力并不相符。 若此人一战成名,夺了这副统领之位也实属名至实归。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正想着就听得前方有场内武官喊了一声“诸将骑射演武。” 这骑射需要诸位武将在起伏不定疾驰当中的马背上,射三个移动中的靶子。原来这“马步箭”却不是马上步下加上射箭之意。所谓的“马步箭”是说的骑射与步射两种弓箭之法。 方才的“弓刀石”是测试膂力,只有两项进入中等成绩者方才可以进入这“马步箭”外加策论等内试。 这骑射比试的场地甚为宽广,排有诸多靶位。各位武将要在策马奔腾的马背上连射三箭,两箭中红心者方为优等。如有一只箭矢脱靶立刻取消内试资格。 这骑射步射之法,乃是武将在两军对阵当中的基本技能。一时间只见场上骏马奔腾,烟尘激扬起多高。一个个沙场悍将在马背上稳如泰山。一支支箭矢射出莫不正中红心。果然都是军中的精锐,身手武艺都是上上之选。 这一家一家比将过去也是风平浪静。见了吕布声威之后,各家武将的心态都变得平和起来。只求拿到成绩,进入到策论和马上比试的环节。 在场的六七十员武将竟然无一人的箭矢脱离红心,可见这华汉国人才济济。到了这吕怖出场。只见其跨上赤兔胭脂马纵马狂奔,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场内疾驰。 离射箭区域还颇有一段距离,那魔神吕怖已然弯弓搭箭,闪电般的用连珠箭法,一马三箭,箭箭正中红心。 每一只靶子都插了三只正中红心的羽箭,箭镞都射在一个点上,将靶子的红心都几乎挤碎。 因众人都见识过魔神吕怖前几项比试的神勇,也没有人再做什么惊异神色。 那吕怖射发了性,将箭囊里头的几十只箭一一射向靶子,自己的那三只靶子红心几乎容纳不下,密密麻麻的变成了一簇。 因为都是这白羽箭,从远处看这三只靶子的中心都开放了一朵白色的花朵。魔神吕怖意犹未尽。箭囊空了才下场。 骑射比完下面就该步射了。 主考的武将刚将靶子摆正,再把武将站立的位置旗帜插好,只听得那魔神吕怖说了一句: “太近了~” 一零三章 射戟 “太近了~” 这懒洋洋的声音正是魔神吕怖发出的,充满了不屑和讥讽,这步射俗称百步穿杨,是在一百个大步之外设立靶位,规则也和骑射相同,都是脱靶立刻取消资格,三箭其中有两箭中红心者便为优等。 一百步开外这靶子已经显得非常,那红心更是一点点几乎看不到,而这魔神吕怖居然带有嘲讽的说这靶子近了? 但众人皆知道这魔神吕怖的能耐,所以没有一个人去说什么。那吕布接着说道:“此等步射只有百步穿杨如何上得了战阵,如何射杀得了中军的主帅?此乃儿戏一般,这等步射箭法比试最少也要一百五十大步,如此才能在两军交战中,直取敌帅。难道各位指望敌人将领次次都冲击在前,不顾性命吗?” 此番话语虽然尖刻,但其实并非全无道理。两军对战这主帅箭支是奔向极其重要的目标去的。战阵厮杀中如能在乱军当中,一箭将带队将官甚至主帅射杀,确实可一锤定音。 那董不凡见了知道吕怖又要显露手段。当即接话道:“那依吕怖将军之意,这步射距离应当多远才合适?” 吕怖回道:“一百五十步尚可,我真要临战对敌,二百大步方才奏效。” 这众武将听了面面相觑。这二百大步且不说这靶子看不看得清,就是手里的强弓,能否射出这二百大步不失准头也不好说。 这箭矢飞行途中若距离过长,受到那微风吹拂,便会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此人说二百大步尚可,言下之意这魔神吕怖还可射中更远距离的敌人。 虽见识过其人本领。但这步射技艺受器械所限制,绝不能像拉弓举鼎一般。 当即有人接话道:“那既然说二百大步距离尚可,吕将军射一个三百大步如何?” 话音刚落,在场的武将不禁发出了哄笑之声。这魔神吕怖气焰嚣张,说话又不留有余地,实在是无视天下之英雄。见有人出言讥讽,便都捧场似的附和起来。 除了华熊,在场的武将唯独有一人并不附和众人,此人银须漂摆,正是岜蜀来的黄中黄汉升。 就听这老将军开口言道:“此话有理,若是这两军对阵,三百大步方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魔神吕怖被众人讥笑正要发怒,听了这黄中的话不由的循声望去,那黄中也正看着吕怖,二人目光对视流露出了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的目光。 那魔神吕怖哈哈大笑道:“今日在场总算有一人尚能与吕某论语,三百大步算得了什么,这靶子太过显眼,且看我射这戟上的支。” 这方天画戟旁边有一月牙状的利刃,有一支连接,这魔神吕怖夸下海口,要在这三百大步开外射中这方天画戟的支! 这种惊人话语一出,全场的讥笑之声戛然而止,都知道此人既然将话说了出来,必然要有惊人的技艺展露。 立刻就有武士去抬方天画戟,看这魔神吕怖擎在手中轻松自如,哪知道过去三个强健的武士都抬的呲牙咧嘴,怨不得这魔神吕怖一举手一投足这方天画戟都犹如泰山般沉重,今日方知其兵器的分量。 这演武场方圆已经是十分广阔,可要是找到一处这直线距离三百大步,还要中间无有旌旗遮挡的空旷所在也是不易。 这众多抬方天画戟的武士轮流换班,直到了辕门之外方才够了这三百大步之数。 如此远的距离不要说这方天画戟的支,就算这方天画戟都看得影影绰绰,只有方天画戟吞口处的红缨迎风飘舞方看得明白。 这魔神吕怖迈步走下演武场,步履沉稳走到这射靶点的旗帜旁边,略看了一看这远处的方天画戟,抬头看了看这风卷旌旗的风向风速,将自己的宝雕弓摘下,抽出一只自己带来的震天箭,弯弓搭箭做了一个步射的姿态。 此等距离只有过人的膂力,用了超越常人力数的强弓方可,即便如此也要将弓箭抛射方能勉强到达。 但是这高高的抛射滞空时间甚久,只要有一丝微风便能大幅度的影响箭矢的落点,而这方天画戟支不过两寸余长,别说射中,凡人看都看不到才对。 只听得弓弦一松,霹雳般一声响,这只震天箭已经脱弦而出。 这只箭矢在空中高高飞起,就像是在场所有人的一颗心被高高的揪了起来,耳轮中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铁撞击之声,三百大步之外的武官红旗高高举起,一箭中地! 真乃神技也,此等本领技压群雄,无人再敢有一丝一毫的嬉笑之色,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一个洪钟般苍劲有力的声音大喝一声:“好箭法!” 正是那黄中的由衷喝彩,高台之上也传来了缓缓的鼓掌之声,众人抬头一看却是那少年皇帝在抚掌贺之,众人赶紧都抚掌做陪,这魔神吕怖的惊人技艺折服了对手折服了圣上,本来只有江湖上的威名,此间在庙堂之上也变得如雷贯耳。 那黄中说道:“如此箭法方才上得阵仗,看得老夫都技痒难耐,此次京都算是不做虚行。” 岜蜀同来的关坪说道:“黄老将军神技又岂是这魔神吕怖所能企及的,老将军谬赞了。” 黄中摇了摇头道:“非也,若是将劲气灌注到这弓箭之上,这点本事也算不得什么,可这吕怖应气丸丝毫无损,仅凭借一身能耐就能如此精准,那可真是了得,待日后有了机会定要与之比试一番。” 这吕怖大显神威,辕门射戟,不分敌友折服了全场众人。 紧跟下来就是在场的其他武将做步射比试,也不去攀比什么辕门射戟,都规规矩矩的在百步开外步射。也是箭箭红心,不消说了。 但是那从南疆益州前来的孟祸有一支箭险些脱靶,其余两只也没有中了红心。适才骑射之时颇有能耐,这步射及远的本领却不知为何如此,不光是他,同来的几位将官皆都如此,幸而都没有脱靶涉险过关。 只听那孟祸嘴里嘟囔:“在那南疆尽是那蛮荒之地,丛林密布,蒿草没人,这几百大步的空旷步射有何鸟用。” 此人来自南疆,那里气候炎热,树木丰茂,大片大片的都是原始森林,里面毒蛇猛兽,瘴气毒泉遍地,确实也用不上这平原地带的本事。 这“弓刀石马步箭”一路路比完,各武将都有各等不同的成绩,但比试到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带兵之人基础的技能考验。 而真正能体现出一个武将是否是名将的,一个是马上刀山枪林中,冲锋陷阵的马上功夫,另一个是兵书战策,逗引埋伏,各色旗帜的作用,阵形的变换之法,物资给养如何运送,破阵之法如何使得等等,这一部分叫做策论。 作为一个武将读的书实在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偏重不同,不做那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罢了,读的都是万人敌的兵法军书。 这魔神吕怖技艺神乎其技,但是此人久居江湖,从未带兵,也不曾听说过此人拜过什么名师,访过什么高友,这策论一关是否能安然过关,董不凡心里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 但是事已至此,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这吕怖之能还有其生平履历都像是一个迷,没有人彻底清楚。 正在忐忑间,就看有不少内侍搬了一张张桌子送到各个席棚之中,其中更有一些手中捧得文房四宝。 策论,要开始了。 一零四章 策论 这策论在“弓刀石马步箭”之后果然立刻就要开始,这次比试选拔时间短,必须一天之内选出统领上任,如此安排也是为了让众武将在“弓刀石马步箭”这些耗费体能的测试后有一些喘息之机,做完策论才是最后的重头戏,马上真刀真枪的比武较量。 等到策论的题目和桌椅笔墨都送到席棚,便有一个司辰官开始计时,策论开始。 这策论开始有些必答的将领常识,如各色旗帜功能,低处遇到高处敌人骑兵突袭阵型侧翼,该如何处置等等,最后有一篇要凭借自己心得写就的兵法篇章,此处最能看出武将的战法优劣,是照本宣科,纸上谈兵,还是却有独到之处。 这兵法战策只有久居边关之将官才有更深的体会,若是中原地带的世家子弟,劲气能者的作用太大,兵书战策往往流于表面,纸上谈兵的居多了。 一时间偌大的演武场除了风吹动旗帜的声音,就只有过一刻钟,司辰官大声的报时之声。 所有武将都在奋笔疾书,董不凡心里忐忑,生怕这出身江湖草莽的魔神吕怖交了白卷,偷眼望去,却见那边吕怖笔走龙蛇,真乃是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这董不凡大喜过望,吕怖神勇无敌,没想到这兵书战策也是如此精熟,却听那吕怖喊了一声:“且再拿些纸张来。” 原来这魔神吕怖,下笔飞快转瞬成章,不到片刻把那必答之题目一挥而就,自己的兵书策论转瞬之间已经将内侍送来的白纸用完,却好像意犹未尽,不吐不快,需要加写。 那边内侍赶紧送过去厚厚的一叠上好的玉皮白纸,吕怖头也不抬,一张张的白纸如飞一般立刻就写满了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墨字,那边伺候的内侍一张张分开吹干摞好。 司辰官报时尚未过半,这魔神吕怖已经写完了自己的兵书策论,厚厚的一叠让人惊异,此等笔速莫说一个武人,就算从寒窗苦读的文人雅士怕也是远远不及。 这边已经结束,再看全场其他武将还在奋笔疾书,那边南疆益州几个人,皱眉挠头,一脸的苦楚,自是孟祸那帮蛮荒之人正在头疼了。 这孟祸生在南疆,长在南疆,其人生性狡诈,反复无常,但此人不光是勇猛刚强,劲气了得,还十分的狡猾,多计谋。但是这南疆作战和中土甚至其他西北各地都大不相同,所以孟祸从因地制宜,有一套自己在远古深林之中的行兵之法。 今日见了这些中原的兵书策论,实在是头疼的紧,又不甚擅长书写文字,满纸的字体忽大忽,歪七扭八,犹如一堆河蟹爬到了纸上一般。 这一个时辰转眼而过,各家席棚中的策论试题都送到了兵部老将组成的考官之中。 分人阅卷,没过了多久,这策论的成绩便有内侍高声报了,这魔神吕怖写的兵书策论此世间闻所未闻,但字字珠玑,兵法十三篇折服了在坐所有的考官,特意评了一个特等。 曹家的几员武将都得了甲等,这并不出乎大家的预料,因为在这华汉国兵家法家都是支持曹家氏族的,这兵法演习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这南疆的孟祸等人,不出意外都得了一个丙等,若不是最后自行发挥的兵法心得颇有独到之处,怕是要被扫地出门。 那关坪也得了一个甲等,此人生得相貌平平,做人谨慎规矩,没想到也是腹内有锦绣文章的人。 其余众人评价不一,看来凡事擅长以力破之的劲气能者,极少有对这兵书研习精通的。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时已经过了午后,日头开始向西边运行,即便这些沙场宿将能耐得住饥渴,这皇上哪能一起陪着,更何况下面就要进行这分组,进行马上的比武较量,若是不酒足饭饱,哪里有力气上阵。 登时便有这内侍将这上百道菜肴流水般送到皇上的高台之上,每一个盘子下面都有烧热点火石垫底,可以让菜肴不会因为这耗时良久的上菜环节而凉透。 菜点精美,礼仪讲究,入席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这是皇家的排场。 台面上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入席后先上冷盘供人先做吃食。或者谈笑时的随意取用。 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分为六宴,汇集华汉国各地风俗口味的众多名馔,择取时鲜海味,搜寻山珍异兽。无有不周全之处,无有无涉猎之处。 皇家盛宴计有冷荤热肴一百八十六品,点心茶食九十九品,计肴馔三百二十品。合用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富贵华丽。 餐具俱都是古雅庄重。席间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 这众位武将平日里也都对这饮食不甚讲究,因为这行军打仗那有什么时间灶头做得这些精细菜肴,平日里如果能顿顿有热饭热汤,不用啃那馕饼肉干就算是该庆幸了。 今日里沾了皇上的光,也是用了精致的瓷器,琅彩的用具,把那宫廷里的讲究菜肴也都分发到各个席棚之中。 这些人只倒是这魔神吕怖算是一个吃过见过之人,平日里此人穷奢极欲,左手铺天盖地的银钱入囊,右手翻江倒海般就送到那销金窟中,这等皇家膳食虽然富丽堂皇,雍容大气,但要是论起这新鲜热辣的爆炒锅气,还比不上那些知名大馆子酒楼的味道。只是尝一个新鲜罢了。 但是其他武将哪里见过如此这般的盛宴,一个个都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 那边孟祸却一边吃一边查看这些精美的器具,一边偷眼往皇上的高台看去,见上面古声雅乐齐奏,那皇家的做派让人不由得眼热心跳,这粗犷的脸上露出了狡猾贪婪的神情。 等得皇上用膳完毕,把这残席撤下,等待的就是兵部安排这众多武将比武事宜。 此等选拔乃是先将这将官按照预先了解的实力,军功,先前膂力骑射步射的成绩分组。预防强强相碰,少了观察武将能力的场次,使得浪费人才甄别的机会。 然后就是各组武将皆可自由出战,凡是能连胜两阵,就可以回到席棚中休息,这就算过了初试,等得所有能胜过两阵的武将都汇总起来,再进行下一轮比试。 这样反复几次就能选出前八名,这就需要记录在册,属于国家的有用之才,再做两两厮杀,决出前四名,这四人都要在功劳簿上大书一笔,以后官职任免都有独到的升迁捷径。 最后决出正副统领之职位。 这般马上真刀真枪的较量非常容易假戏真做,一个手下轻重没有掂量好,或者是略略的一走神,丧命在这演武场上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在此比武较量都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还没等分组完毕,只见西涼阵营中已经冲出一匹战马,这匹马浑身上下火炭红,头至尾长丈二,浑身的强悍筋肉,踢跳刨嚎如同猛虎变化而成,正是那赤兔胭脂兽,如同火龙般冲入场内。 马上端坐一人,头戴束发金冠两根稚尾迎风而立,只见来人身高九尺有余,手持方天画戟睚眦吞口惊人胆寒,身上银色龙鳞宝甲夺人二目,肩头吞口兽怒目而视,内衬纹有彩凤的锦袍,上绣团花朵朵,面色倨傲,威风不可一世。 冲至场地中央,一勒丝缰,这赤兔马人立而起。唏溜溜的爆叫。 就闻听这魔神吕怖雷鸣般一声大喝。 “吕怖在此,何人应战!” 一零五章 骂阵 原来这比武如何分组,又是如何两胜之后可以升入下一轮,先出场容易被别人针对,后出场又会陷入刚刚比完就进入下一轮的窘境。优劣利害华熊都一一说与这吕怖听。 哪里知道这魔神吕怖听完哈哈大笑,对华熊说道:“此等蝇营狗苟又岂是我等武人所为,吕某甘敢为天下先,率先出战。” 说完了走出席棚,翻身上马,持了方天画戟,纵马就到了演武场中央。 就听那魔神吕怖说道:“今日吕某在此恭候在场各路英雄,任意前来挑战,待到无人再出场比试当才罢休。吕某身子强健,断断不会胜了两场便需要像大姑娘媳妇那般娇柔作态。” 说完了仰天一阵的狂笑。 这魔神吕怖艺高人胆大,无视天下英雄的车轮战,这番话不但说了自己可以包打全场,更是把这比试规矩奚落了一番,在场所有的武将都不由得心生怒意。 可是刚才比试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等神力这等的箭法,那真乃盖世的英雄,武将们都是沙场历练出来的,虽然心里发怒,但自己的几斤几两都是清楚的紧,断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上前冒冒然挑战这魔神吕怖的方天画戟。 所以这魔神吕怖高声喊叫:“谁来与我一战!”连喊三声居然无有一人出班列阵。 那魔神吕怖一阵狂笑,笑声犹如巨钟鸣响,笑声穿破这冬日阴云直上九霄,把演武场周围的雀鸟都惊得群起而飞。 这魔神吕怖肆意的狂笑慢慢变成了嘿嘿冷笑,他催动胯下的赤兔胭脂兽,在这演武场绕圈奔驰,用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在场的武将们。 “尔等倒是知趣的紧,可惜了这身武将披挂,如此胆气如何上得了阵,杀得了敌,可笑,可笑啊~” 气的黄中一拍椅子扶手,恨恨的说了一声:“真是丢尽了武人的脸面!” 这黄中不骂这吕怖猖狂,倒是埋怨在场的武将无有胆色,虽然年岁已高,但确是一个性如烈火的老将。 那关坪听了不动声色,走到黄中面前深施一礼,再说道:“黄老将军切莫动怒,此魔神吕怖却是难敌,今日大局为重,若是黄老将军看不得这吕怖猖狂,关坪不才,愿意下场讨战。” 这关坪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却沉稳内敛,又有向这魔神吕怖挑战的勇气,实在是一个人物。 那黄中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这魔神吕怖劲气古怪,我在这边丝毫察觉不出,只感觉到此人神力神技和这劲气融为一体,难分彼此,如若不用劲气怕是会吃亏,你今日之责是避免老贼董不凡在这一部军马中一家独大,有重任在肩。” 那关坪回道:“谨遵老将军安排调遣。” 说完了还是垂手侍立在一旁。 这边关坪没有出阵,那边却有一员武将再也按耐不住,此人便是那禾稀走廊的守军派来的将领午安国。 此人是周雄起手下最得力的一员武将,只要有他在这副统领一职多半会获得囊中,但此人的脾气刚烈,刚才这魔神吕怖一路的骂战已经是怒火中烧,只是记住周雄起宰相的嘱咐,为了对抗华熊保存实力,没有出阵。 现在听那魔神吕怖冷笑着说在场的众武将上不了阵,杀不了敌,这哪里忍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大喝一声:“吕怖猖狂!看我午安国取你性命!” 说完大跨步走出棚外,搬鞍认镫上了自己的乌骓马,左右两个力士将自己的长柄镔铁轧油锤扛了过来。这午安国的镔铁轧油锤单论分量不亚于这吕怖方天画戟。 午安国一催战马冲到演武场中,那魔神吕怖正在猖狂,却见有人敢来应战,心中也是有些欣喜,心道这在场武将总算有一个还有几分血性。 于是把马带住,用手点指道:“你乃何人,报上名来,吕怖戟下不挑无名之辈。”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本来武将选拔只不过是比武较量,但这番话说起来就好像是要大开杀戒一般无二,而且对这午安国也颇为轻视。 午安国气的大叫:“我乃午安国是也,你这狂悖之徒在这里危言耸听,视天下英雄无物,今日就让你午爷爷教训教训你!” 说完了轮动手中的镔铁轧油锤催马上前,奔着魔神吕怖的天灵盖,运足了平生的气力,一招“五丁开山”,猛砸了过去,这一锤挂定风声嗡嗡作响,如同雷霆万钧直取吕怖的头顶。 这镔铁轧油锤是午安国得到的奇珍异宝,虽然不是奇珍洞内所得,但也是在这华汉国赫赫有名的兵刃。 此镔铁轧油锤通体浑然,无有接驳处,锤柄长约一丈,足足有大号鸭卵粗细,锤柄的尾部还有一个巨大的三棱锥,尖锐无比。 这锤头无有任何花哨,浑圆一体,有头号西瓜大,实实在在的镔铁反复锻打而成。分量重的没有几百斤力量,别说使用招数,就算是能提将起来也算是力士一般的人物。 这大锤招数更是没有什么复杂繁琐的路数,基本就是劈砸抡扫捣这几下。靠的就是这一力降十会,看得就是这一力破百巧。 大锤轮动时重心都在前方,靠着惯性一两惯一斤。此一招“五丁开山”就是意欲把这魔神吕怖连人带马一锤就砸成肉饼。 这魔神吕怖见了这一锤的威势也不由得心里暗赞一声,这等气力在凡人中也算是到了头了,想到这里把方天画戟略略一横,摆了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势,硬接午安国这一锤。 只听那“噹”的一声巨响。 午安国的镔铁轧油锤被震的反弹了回去,魔神吕怖的方天画戟戟杆也被砸的微微颤动。 魔神吕怖说了声:“好气力!” 也学着午安国的路数,一招“力劈华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猛劈午安国头顶。 这一锤被对方硬接,自己震得虎口发麻,两臂发颤,见对方也依样画葫芦,一咬牙也是来了一个“横担日月”向外招架。 “噹”又是一声巨响。 魔神吕怖的方天画戟也被弹了回来,午安国的乌骓马被震的倒退了两步。 那魔神吕怖哈哈大笑道:“上将军人借马力,马助人威,你这马匹不行,今日我要是靠这膂力胜你,谅你也不会心服口服,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吕某的戟法。” 说完催马上前,方天画戟劈面就刺,午安国也不答话,轮动镔铁轧油锤接架相还,二人的马匹纵横驰骋,兵刃如同雷霆闪电斗到了一处。 这午安国的捶法都是在这边关十余年打磨出来的,以拙破巧,朴实无华,真是上阵杀敌的硬功夫。 再看这魔神吕怖,一条方天画戟舞动的如同一条伸了爪的蛟龙相仿。 这戟旁边有一个月牙形的刀刃,分为单耳和双耳两种。单耳的称之为青龙戟,双耳的因为型为方正,故此命名为方天画戟。 这戟法用法繁杂,非是上将军不易使用精熟,戟一般不做舞花,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一招一式都是出乎对手的预料,又能锁拿敌人的兵刃,又能用月牙支去勾划敌人,还能顺对方兵刃的握杆扫划对方的手指关节,端的难防。 这魔神吕怖与午安国二马对冲盘旋,斗了十几个回合,那魔神吕怖一条方天画戟使发了性,午安国渐渐觉得眼花缭乱。 只听大叫一声,红光迸现!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一零五章骂阵)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一零六章 分组 这一声大叫正是从午安国嘴里发出的,与这魔神吕怖斗了十几个回合,午安国渐渐不支,只觉得自己的镔铁轧油锤左支右拙守不住门户,这方天画戟的月牙支神出鬼没,好几次都险些着了道。 忙乱中只见那魔神吕布的方天画戟劈胸刺到,赶紧将锤杆向外一崩,哪里知道这方天画戟的招数乃是虚招,这一崩对方轻轻抽了半尺,便没有崩上戟头。 午安国中了虚招诱惑,招数已然使老,那魔神吕怖将方天画戟贴了锤杆只一记横扫,正劈中午安国的左手腕,只听“嚓”的一声轻响,午安国左手已经摔落在地,鲜血狂喷而出,镔铁轧油锤再也把持不住,落在尘埃。 魔神吕怖这一招叫做“云龙三现”,实际上还有后招,只不过未曾来得及使用,这午安国已然落败。 这一下子在场众武将除了少数几个强者,都面露惊色,皆因为这午安国可不是一个角色,此人战功赫赫,在西面边陲真是威名赫赫,劲气也是霸道雄浑,有开天辟地之力,有翻江倒海之能。 兼之此人天生的刀枪不入,用了劲气更是犹如铁打的金刚一般,适方才方天画戟扫到,居然来不及运用劲气护体,可见这魔神吕怖戟法精妙,来去如风,其快如电,这才让午安国被伤的肢体不全。 虽然这运用劲气就会导致“应气丸”破裂,撒出彩粉,会被立刻判为认输,但总比这成了残疾要好上千倍万倍。 可叹一代名将落得一个肢体不全再也上不了阵,更别提这个统领争夺的比试了。 这魔神吕怖一招得手却也不再追击,对午安国说道:“我念你有几分胆色血性,今日饶你去吧。日后切莫做那不自量力之事也就是了。” 那午安国一句话也不说,跳下马来,把地上的断手揣入怀中,这断手处的鲜血一直喷射而出,将这演武场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这午安国虽然脸色苍白,但咬紧牙关,大踏步自行回道席棚,立刻便有在旁边伺候的内侍带了军医给包扎上药。马匹兵刃也有武士过去带了回来。 这魔神吕怖一战立威,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莫说这魔神,就是那午安国的马快锤重自己能走上几个回合?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都坐那壁上观。 魔神吕怖其实也颇有些意外,自己的“云龙三现”还没使尽,那边午安国已经手腕分家,自己其实并不想把这人伤成残疾,但是事已至此,也只得罢了。 再不管怎么叫阵,众武将再也无有一人作答,那边厢兵部的一帮老将面面相觑,本来没有这个规矩,但此人在演武场上已经震慑群雄,第二场都无人应战,这如何是好。 众老将商量了半天,又把自己汇总的意见禀报给皇上御览,过了一阵才有内侍高声宣道:“吕怖技艺精湛,技压群雄,今京城选拔统领一职迫在眉睫,此应不拘一格录用人才,正统领之位便由吕怖夺得。” 这魔神吕怖听了哈哈大笑,倒也识得礼数,迈步到高台之下,听那皇上御封。此正统领一职位便就此尘埃落定。 董不凡见了心花怒放,得意洋洋,更为意外欣喜的是那个强敌午安国性子暴烈,受不了魔神吕怖的讥笑,自行挑战弄的成了残疾,这下子副统领之位最大的隐患总算去了。 不然这魔神吕怖性子桀骜不驯,并不是一个好操控的棋子,如果副统领再被午安国夺了去,怕是在京城做那改朝换代的计划还要再等些时日了。 周雄起已经面沉似水,午安国出阵时心里就是一惊,再看爱将受伤成了残疾更是五内如焚,本来想好的靠人数消耗华熊的实力,再让午安国一锤定音的计划全盘落空。 就连过几天的龙虎军统领争夺,这午安国也是无法参加博得什么功劳名次,这一代悍将怕就这么成了废人,心里如何不痛,对这魔神吕怖董不凡一党更是恨之入骨。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剩下人数优势的部属有什么好的发挥,就算是落到了岜蜀曹家等人手里,也比董不凡掌握这一部兵马要强上百倍。 这正统领决出耗费了不少时间,分组比试的副统领安排也已经做好。 按照人数多少,平日里的功勋和实力分为四组,名为甲乙丙丁。每一组有十六人,规矩还是连胜两阵者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这演武场上凝重的气氛更加沉闷了起来,冬季凛冽的北风把场内的旌旗吹动的都直直的横起,风吹旗帜发出巨大急促的猎猎响声。 周雄起看了看分组的名册,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这帮兵部的老将大多都是当年自己的同僚,对自己的意图心领神会,虽然远在边关的各路诸侯怀有异心,尾大难掉。但是在这京都之内,自己在军中还是颇有威望和手段的。 这次分组周雄起已经暗暗嘱咐过,要把自己的部属的硬手都安排到与华熊一组,拼尽全力让其消耗体能,若能让其受到点伤更是锦上添花。 把入场时自己看好的几个强者都分开安排,并且安排的对手都是相对较弱。让这些强者都能保证从各组胜出,如此经过诸多硬手死缠烂打车轮战的华熊,就会对上保存实力的诸多强者,谅他也拿不到这副统领之位。 就如同这平日里消遣的雀牌,自己如若赢不得,也绝不能让他人得到什么利益。 看看这分组名册,都是按照自己的预料之中的结果。 那东莹岛州里最出类拔萃的将官,就是那个当过海盗的甘狞甘兴霸,此人在东莹岛州名头甚是响亮,年岁又是正当年,兵刃又十分古怪,日月流星锤这种奇门兵刃在马上使用自己也没见过,想是必有过人的能耐。分在甲组。 那曹家张燎和那张阖都没有参加这次统领选拔,剩下参试的都是名声平平之辈,料想也没有什么大能耐,且不去管他。 倒是那个南疆益州的孟祸有些不同寻常,此人前倨后恭,神情狡黠,透出一股南疆不通教化的蛮夷气氛来。 可是此人自己早有耳闻,在这南疆左右逢源,机敏奸诈,在曹家和岜蜀的夹击下左右逢源,据说作战之时却猛如天神。看这两把车轮般的大斧也能揣摩一二。故此把此人分在乙组。 至于这岜蜀只派了两人,这次只有这关坪参试,此人生得相貌平平,除了那柄长刀颇为引人注目外,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什么惊人能耐,又兼之这岜蜀道路闭塞,除了这五虎上将实在是名头太过响亮,不少丰功伟绩传讲出来,其他的岜蜀将领都被湮没在这关山万重里了。 但要说轻视此人也断断要不得,皆因这关坪乃是五虎上将之一关宇关云长的义子,据传闻其人不离关宇左右,是其得力的干将,俗话说得好,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关宇名声响亮犹在这黄中黄汉升之上,此次能派遣其陪伴黄中前来必然是对其能力颇有信心。 更何况刚才偷眼观瞧,这关坪不管什么事都是一副淡淡然的表情,颇有大将之风。 刚才魔神吕怖在演武场耀武扬威,讨敌骂战,除了这午安国便是只有这关坪意欲下场比试。这些都有眼线偷偷禀告给了自己。 所以把这关坪也单独分了一组加以另眼看待,定在丙组。 剩下的就是这董不凡手下第一猛将。 华熊了! 一零七章 锦帆 据说这华熊在西北的西涼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生得异象,身有异能。 性格沉稳冷酷,充当董不凡的头号打手。此人不光是刀马纯熟战功赫赫。在西凉州,那董不凡排除异己,残杀侠义人士,甚至暗杀官吏每次皆有这华熊的功劳。 据说此人两军对战之时从不留活口。因为其招沉力猛,马快刀急,极少能有人与之抗衡。 若是让这魔神吕布与这华熊当了正副统领,沆瀣一气。在京都之中便会有一股难以控制的军中势力。断不能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所以周雄起将这华熊分到了丁组,这个组里尽是自己部署的武将,都是擅长两军阵上厮杀,刀马纯熟的将领。那华熊就算赢了两阵,丁组其他的人也会选出强手后,再草草认输。让实力更强的武将保持体能再于那华熊厮杀。 如此这般,不消持续几轮这华熊体能势必消耗,再遇上甲乙丙三个组里选拔出来的强者,绝难走到最后保持全胜,得到这副统领职位。 周雄起原来是行伍出身,也是一个直率爽快之人,四十余岁便已经成了军中的战神。这十余年弃武从文,最后担任了这宰相之位,慢慢性格变得沉稳多智谋,深知世间之事,不尽是快刀烈马能解决的。 这种暗中作弊之事在自己年轻时自然是不屑一顾,甚至会痛斥憎恨,现在这个岁数又在这个位置,当然明白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大局可以舍弃某些东西,甚至原则的道理。一个勇猛刚烈的将军变成了一个城府深沉的宰相。 董不凡看了名册不由得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个名册一看就知道是周雄起做了手脚,在这皇上的眼皮底下竟然敢公开的营私舞弊,简直是一个大大的奸臣。 至于自己平日里那些卖官弼爵的勾当都不去想他,只觉得一腔怒火颇生出一点点的正义心肠,当然这种正义只为了自己的私利尔。 但是这周雄起在兵部人脉深广,虽然现在边疆诸侯无法管束,但京都这帮老家伙还都是唯周雄起马首是瞻,若是叫嚷出来,这皇上也绝对不会秉公办事,说不定还要定自己一个无理取闹之罪,只得暗暗咬牙,希望这华熊争气罢了。 按照分组,甲组先进行比试,只见鼓声一阵催动,这是让甲组武将可以自行入场之意,鼓声中一匹火炭红的战马冲入演武场。 马上端坐一人,一身银色的锁子连环甲,内衬锦袍,上面装饰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绸缎,盔甲各处也都有装饰的七彩斑斓的绸条,这匹红马向前一冲绸条都笔直的拖在身后。 正是那甘狞甘兴霸。 手中提了一对双锤,都有甜瓜大小,左手的锤头犹如弯月,弯弯的刃口锋芒毕露。 右手的锤像一个太阳的模样,一个圆圆的银亮锤头上面有一圈可以环绕游走的日冕状的火焰尖刺。 这两把锤头被甘狞提在手中抡动像是化成了两团巨大的圆盘,两把流星锤被甘狞舞动如飞,围绕自身一人一马游走,就像是两颗明珠一般,又像是日月围绕大地运转。 这甘狞是东莹岛州之人,生于海盗世家,此人十四岁之时已经陪伴父兄在东莹岛州沿海劫掠,作战勇猛,凶悍不惜命。 此股海盗人数众多,足足有将近万人,不但劫掠东莹岛州的过往船只和沿海县城,那骚扰华汉国的外邦岛国的倭寇船只让他们遇到了也是一样攻杀,慢慢的那外邦岛国倭寇的船只恨甘狞这股海盗入骨,终于寻了一个机会,将这甘狞的船只诱入一处狭窄海峡。 甘狞那时年纪尚幼,只有十六岁,但已经成了海盗中的将领,率领自己的船只追这帮倭寇进入海峡后,突然对方阵营中出现了一伙黑衣人,来去如风,武艺超群,如同鬼魅,从海底预伏处杀出。 这帮黑衣人跃上船来并不恋战,杀了几个水手便用霹雳火丸将海盗船上的桅杆,船橹,风帆尽皆破坏。又把海战最为倚重的弓箭砲石尽毁。 虽然不多时这帮死士都被杀死,但这下子甘狞带来的这艘大船动力尽失,只能在这海峡中飘荡,无有任何冲出重围的可能,也无法靠近倭寇船只做接舷战。 而且弓弩砲石被破坏的所剩无几,海战时无法及远,只能被动挨打,就看自己的兄弟被倭寇一边鬼哭狼嚎的鬼叫嘲笑,一边像被打靶子一样一个个被弓弩射杀。 甘狞被愧疚愤怒的内心激的大吼一声,风变色,波涛倒卷,就在这浴血奋战的战场当场顿悟天道。 只见那甘狞跃到船头,伸手便把船头的两把铁锚擎在手中,拖了长长铁链像是两把流星锤相仿,隔了十余丈便犹如流星赶月般将这两把铁锚暴风骤雨般抡砸过去,犹如两条铁龙吞噬着那些笨重的船只。 碎木乱飞之间,倭寇的大船一艘艘被击碎砸沉,那甘狞用这长长的铁链铁锚在倭寇的船只之间纵跃如飞,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刀枪俱碎,桅断船沉,靠这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挽回败局。 等得甘狞神威褪去,神智慢慢清醒之时,海峡内尽是沉船断桅,随着波涛,倭寇的尸体随波逐流。海水都被染红。 甘狞自己的船只还剩下一根副桅,但是船帆已经被倭寇的死士烧毁,正好有一艘敌船的救生艇之上装有不少掠夺来得蜀锦,甘狞便命令手下将这些蜀锦挂在自己的副桅之上,做成了一张巨大的锦帆。 由此乘风破浪冲出海峡回到东莹岛州,自此一战成名,倭寇伤亡惨重,畏之如虎,所以就用一个绰号“锦帆贼”来称呼这甘狞。 这甘狞知道了之后,不但不恼怒,反而大笑道:“好字号,好彩头。” 自此之后只要扬帆出海必然以蜀锦装饰,倭寇船只远远见了这甘狞的锦帆,莫不望风而逃。甘狞意犹未尽,将自己的盔甲也装饰了蜀锦制成的彩带招摇过市。 又觉得铁锚行质不美,又颇为笨重,便根据自己的使用心得,寻了一挂万世奇珍“日月流星锤”,此流星锤被层层繁复锻打成型,外形不大却极为沉重,日月之形态的两个锤头都各自有其妙用,且暗藏机关。 等得他二十四岁之时,抢劫了一家大户,但是入内搜寻财务,却觉得这人太穷,不像是大户的样子。 再详细搜寻,找到了一处密室地窖,大喜过望,兴高采烈的进去后,哪知地窖里全是书籍,没有任何的财宝。 甘狞从小生于海盗世家,未曾读过什么书,只是勉强识得几个字罢了。今日这个情形让他产生了困惑,为什么宁可放弃钱财,也要把书藏起来? 这个疑问时时萦绕在心头,每当听到有被劫掠之人恶毒的诅咒他的时候,就会不自主想到那户藏书的人家。 所以这甘狞搜寻了不少书籍开始自己慢慢的摸索,从书中知道了礼义廉耻,忠孝仁义,知道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了忠君爱国,知道了良禽择木而栖。 甘狞从此性情大变,再也不随意劫掠过往船只,改为劫富济贫,诛杀贪官污吏,豪强劣绅。 慢慢的甘狞这只海盗队伍变成了一只义军,直到孙权东征,拿下东莹岛州时,甘狞觉得此人志向远大,跟随其左右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从此成了东莹岛州的一员大将,此人虽然年轻,性子也颇为暴躁刚烈,但却有忠君爱国之心,侠肝义胆之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日演武场就要大显身手! 一零八章 日月 这甘狞率先出阵,将那双锤舞动如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甲组的武将看了都是暗暗心惊,但此人毕竟不是那超越常理的魔神吕怖,各人又都是沙场悍将,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只听得一声大喝:“甘狞休要狂妄,我来会你。” 随着这声大喝,一员武将催马冲入场内,此人乃是周雄起手下的一名骁将,名字唤作邓竜。原是这甘狞的老相识。 那甘狞一见这邓竜不由得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原来这邓竜乃是周雄起手下的一名将官,当年这东莹岛州还没有被孙权东征收复之时,在东莹岛州为官。 此人性格暴戾,酷爱钱财,为官之时搜刮民脂民膏,为祸一方。 这周雄起虽然知晓但是鞭长莫及,此人与自己的顶头上司黄箤狼狈为奸,欺上瞒下,作恶颇多。 甘狞在做海盗之时,这二人便多次派兵围剿,但都是被杀得大败,落得一个铩羽而归。周雄起深知这邓竜黄箤为祸一方正苦于无有办法,这孙权却带了自己父兄留下的兵将突然东征这东莹岛州。 孙权此人用人颇有一套,“弃其短而用其长”,“不求备于一人”,手下不少能人异士,甘狞也是仰慕其人风采归顺麾下。东莹岛州的官府势力迅速就被打垮。 这孙权名义上还是归顺京都皇权的制辖,但实际上也和其他诸侯一样,除了没有公开的自立为王,早就不听调度。 那邓竜黄箤人品卑劣,又因为在东莹岛州横征暴敛,惹怒民怨,孙权东征之时又畏缩畏战,望风而逃。 所以这次周雄起故意将这二人安排到甘狞这甲组之内,让其鹤蚌相争。除去这两个祸害,这邓竜黄箤劲气武功虽然颇为了得,但这思谋计策确是一等一的不济事。居然看不出周雄起的用意,还想借此机会报了私仇。 所以见甘狞出阵便立刻急不可耐的冲了出来,恨不得一刀将甘狞劈于马下。 那甘狞听得有人叫嚷,回头一看竟然是邓竜双手提了一口九耳八环的砍山刀向自己冲来,不禁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早就想将你这厮送到该去的地方,居然自己巴巴送上门来。看锤!” 随着这一声看锤,左手的月锤带着细细的银链“嗖”的一声直取邓竜的面门。 那邓竜看得仔细,用自己的刀杆向外一崩,想要把这月牙锤头崩了出去。 却见那甘狞手腕微微一抖,月牙锤头后面的细细银链就如同被微风触动的水面,微微的起了波澜。 就因为这些微的链子抖动,那月牙锤头一起一伏,“咔嚓”一声绕过了刀杆,像一把钩子挂在刀杆里侧。 甘狞单膀一用力,向后拉扯,这邓竜哪里肯撒手,双手运足气力向后猛拽,却觉得有金风扑面而来,手中兵刃又被勾住不得施展。 只听得这邓竜大叫一声,五彩斑斓的粉末迎风飘洒,已经一个倒栽葱摔下马来。 原来这甘狞用了一个这日月流星锤的招数,叫做“烈阳追月”,月牙锤头出手实为虚招,用这手腕的微动锁拿对手的兵刃,而这烈阳锤头已经飞一般直取面门。 那邓竜慌乱间无法抵挡,那甘狞又恨此人入骨,手下丝毫不留情,用足了全力催动流星锤头,若是被正中面门,怕是脑袋当场就会被打成一团血沫。 急切间顾不了那么许多,当即催动劲气,头也竭力的偏了一偏,这邓竜的劲气和名字颇有渊源,劲气到处身体就生出犹如龙龟一般的巨大鳞甲。 幸亏偏了一下头颅,这一锤正中下颚,即便有这龙龟鳞甲护身,这一锤也重如千斤,打的这个邓竜七荤八素,头晕眼花,立刻栽下马来。应气丸也因为察觉到佩戴者劲气催动,立刻破裂,彩粉迎风散去。 这甘狞这一锤本意就是要在这演武场上取了这邓竜的性命,却被其劲气阻挡没能得手,颇为懊悔,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才过于心急,应该使用一些旁敲侧击的锤法,让其防不胜防才好。 这甘狞一个照面就把这邓竜打下马来,众皆哗然,这邓竜虽然品行卑劣,但手下的那点本事当真不含糊,哪里知道两马对冲,二人尚未二马错蹬,邓竜已经是中了一锤摔下马来,这要是生死相搏,怕是已经魂归那世去了。 邓竜这一锤吃的结结实实,自己的“龙龟劲气”以防御擅长,怎么知道这甘狞的流星锤头看起来没有多大,又没有催动劲气,但自己龟甲被打裂。脑子嗡嗡作响,头昏眼花,只想呕吐出来。 却不知道甘狞的日月流星锤是一件万世奇珍的上品,不知何方神圣打造,流落到此华汉国,这日月流星锤银链纤细轻盈,但是刀砍斧剁皆不能伤,坚韧无比。 这锤头更有机关巧妙,这月牙锤头如用劲气催动,可以任意变化形态,由弦月至满月变化莫测,临阵对敌时颇有妙用。 那烈阳锤头外面那日冕芒刺,如果受到劲气催动可以变得长达盈尺,对阵劲敌颇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锤头内部并不是实心,而是装满了一种极为沉重的水银一般的物体,却更要沉重数倍。 这锤头轮动之时,水态金属在锤头里面冲击回荡,加倍增加这打击的力道,所以虽然没有催动劲气,还是把邓竜“龙龟劲气”的龟甲震裂。 这邓竜也算沙场老将,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已经落败,怨不得众人哗然。 却听得甲组里面有人高声喊叫:“甘狞儿,公报私仇,意图在皇家演武场当众杀人不成!” 原来正是那黄箤,这黄箤与邓竜在东莹岛州做地方官时候便是狼狈为奸,一起搜刮民脂民膏,是这邓竜的顶头上司。 此人在东莹岛州,人送绰号“黄青天”,却不是说他清正廉明,而恰恰是说的反话,故作嘲讽之语。 当地百姓送给这个黄箤“黄青天”这个绰号是因为街头巷尾,坊间里弄都在戏言其为官一任让这青天都高了三尺,言下之意是黄箤横征暴敛,刮地三尺尔。可见其人品性。 这黄箤见了邓竜被打下马来,又惊又怒,当即大声喊叫,意欲治甘狞一个公报私仇之罪。 哪里知道那甘狞也是伶牙俐齿之人,当即回道:“黄箤兄,东莹岛州一别数年,无恙否,咱们做武将的上了这演武场就如同上了沙场一般无二,难道要学那女儿家你谦我让,惺惺作态的模样?你若是怯战,尽可以当了那缩头乌龟,自然有甲组其他悍勇之人前来挑战甘狞,说此等话真是惹人耻笑,羞谈一个武字。” 就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那黄箤听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不由得恼羞成怒,失去了神智。 大吼一声:“甘狞儿休走,看我今天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催马向前直奔甘狞,那甘狞仰天大笑:“刚才还说我公报私仇,意欲在这皇家演武场当众杀人,自己却要今日将甘某碎尸万段,既如此,那就看看今日究竟是何人毙命!” 说完也催动马匹正面对冲迎了过去,两人相距尚有十丈,这甘狞已经一抖手,月牙锤头飞一般直取黄箤马匹的马腿。 这一招颇为难防,但这黄箤沙场老将,只把自己手中的长枪向下一拨就把锤头荡开。 黄箤凝眉瞪眼,催马狂冲,手中的大枪如同一条怪蟒在手中翻腾,抖出朵朵枪花护住身躯。 “怪蛇出洞”直取甘狞心窝! 一零九章 卞洗 这黄箤的大枪是根据自身膂力性情特别寻觅而来,这大枪比一般的行质还要长出三尺,二人尚有丈八距离,这黄箤大枪已然递了出去,直取甘狞心窝。 黄箤咬牙切齿,双手运足了气力恨不得一枪就把这甘狞扎一个前心进去后心出来,就听得自己身后恶风不善! 急急一俯身,那烈日锤头擦了自己的护背旗,头盔后脑飞掠而过。火星四溅,头盔的护脑后衬甲片都被打掉。 黄箤刚一抬身,却见那甘狞月牙锤头飞出正中倒飞回来的烈日锤头,空中火花四溅,银星乱飞。 那圆溜溜的烈日锤头又折返飞回直奔自己心窝,黄箤被这前后夹击,处处有遮人耳目的火花弄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百忙中一侧身让锤头从自己的身体侧面擦过。 二人两马错镫,终于是走了一个回合,哪曾想黄箤正在庆幸,却觉得自己坐下的战马前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下黄箤如何预料的到,人当即被甩出老远,手中的大枪也不知丢到哪边。面门抢破,两颗门牙摔落,鲜血登时流了下来把胡须都染红了。 这几下兔起鹘落,刚走了一个回合这黄箤已然摔落下马,和刚才那个一个回合都没走上的邓竜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原来这甘狞不但劲气精妙,日月流星锤罕见异宝,这锤法也是颇为精湛,此锤法乃是顿悟天道之时自身感悟而得,变幻莫测,神鬼难防。 刚才甘狞用月牙锤头击打黄箤的马蹄乃是虚招,烈日锤头无声无息的绕了一个大圈子,已经兜打黄箤的后脑。 这黄箤不愧是沙场老将,竟然能及时警觉,堪堪避过。 刚一抬头,甘狞用月牙锤头击打烈日锤头,让其弹回直取黄箤心窝,在空中击溅出金星火花遮人眼目,实际上已经把这细细的银链放长,像是一根绊马索悄悄兜拦在黄箤的马蹄前方。 这黄箤哪里能防得过来,立刻被绊倒,摔的头破血流,牙齿崩落,血染胡须。登时就爬不起来。比那部将邓竜还要丢丑几分。 只听那甘狞高声喝道:“黄箤老儿,今日在圣上面前,咱们比武较量,点到为止,终有一日以往的种种恶行定然让你偿还。” 说完这话,甘狞催马回到自己的席棚中落座。只因为连胜两场,已经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这甲组的将领们见甘狞下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就看这甘宁甘兴霸的两把飞锤,如同流星赶月,此来彼往且步步杀机,每一招都虚实难辨,流星锤不光是锤头变幻莫测,就连这银链也有各种妙用。 这黄箤邓竜也算颇有名气的将官,邓竜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被打下马来,黄箤勉强走了一个回合落得一个血染征袍。 这东莹岛州看来人才济济,虽然地处海外,但每一个都是难得的人才。 甘狞下场之后,立刻就有其他的将官入场讨阵,众武将争先恐后,纷纷抢先下场,都暗自庆幸这邓竜黄箤二人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若是再碰到一个类似甘狞这般的人物,弄的无人应战失了脸面。那就大为尴尬了。 每一组有十六人,被击败的将官却不会因此失去资格,尽可以继续参加比试,只需要连胜两阵还可以进入下一轮,但出场次序要排列在未出场将官之后。每一个大组最终只能选拔出四名。参加下一次分组比试。 一时间演武场上刀枪并举,人欢马跃,烟尘滚滚。厮杀多时那甲组已然有八名胜出了两场。再做一轮较量便可以选拔出四名优等。 甘狞早已经休息多时,自己赢得那两场又颇为轻松,两个回合两场胜场。此时见八名选拔已经完毕,立刻出了席棚,上马冲入场内。 那边有几个将官刚刚厮杀完毕,得了这前八名额,哪里能立刻出战这强敌甘狞,一个个都装作看不见。自顾自休息。 却有一人见甘狞出来并不怯战,催动战马来到场内,对甘狞说道:“甘将军神勇,某不才,愿意领教。” 此人乃是曹家派来的一员将官,名曰卞洗,此人原来是黄巾军余党,也是善使流星锤,这黄巾军乃是十几年前华汉国内乱之时的乱党,待得这内乱被朝廷剿灭时,卞洗无处投奔,不得已改名换姓,深藏身份,投到了曹操到麾下。 此人身手甚为了得,虽然因为改名换姓,又怕自己的旧相识识破,平日里低调的很,但是随着各地诸侯的各自割据一方,这十几年前的旧事也无人再提起。 这次参加比试卞洗便毛遂自荐,在曹家兄弟面前露身手,博得了赏识,这次意图要在这京都天子脚下谋得美名,再取一番富贵。 见这个甘狞流星锤神出鬼没,如此神勇,自己冷眼旁观却也尽数能够应付。富贵险中求,打败别人算得了什么功劳名声,只有把这方才大大露脸的甘狞击败才能博得圣上的欢心。 那甘狞见对方主动应战,心里也是颇有好感,这才是武人该有的样子。 见此人生得一张刀条脸,细细的两撇胡须,狭的眼睛精光四射,整张脸像极了一只欲偷窃的老鼠。 身穿一身镔铁甲胄,胯下一匹青马倒是龙精虎猛。此人手里提了两个铁锤,毫无花哨,圆溜溜黑漆漆,后面长长的铁链,也是一对流星锤。 那卞洗说完便将右手的流星锤轻轻抡动,一股尖锐的破空之声响了起来,却是从这锤中发出,适方才甘狞在席棚观战之时,这卞洗的流星锤却无任何异象,此时不知有什么古怪。 原来这卞洗出身自黄巾军,这里面有不少通晓所谓神鬼画符之类的劲气能者,其实都是利用自己的劲气异能,欺骗裹挟民众罢了。 这里面有异人给卞洗用注入劲气的方式制造了这对流星锤,这两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铁锤,实际上里面中空,外面有无数极其细微的针孔。 当年制作此锤之人将自身劲气灌注在内,按动机关后,舞动之时会发出尖锐的啸声,声音极为刺耳,且凝聚不散。在锤风笼罩内的敌人都会被尖锐啸声震的头晕目眩,轻易就会被卞洗得手。 今日欲击败强敌甘狞,平日里藏私的绝技今天终于施展出来,此啸声刚一起,各个席棚的武将就纷纷交头接耳的私语。 原来这卞洗十几年前就已经成名,这些年为了隐藏身份,这等本领一直没有显露,可是他的这对流星锤却是不少上点年岁的人都记得。 当年江湖上送了一个绰号“鬼哭神嚎,冤魂索命”,这“鬼哭神嚎”就是说的这个右手捶的妙用,而左手锤的“冤魂索命”才是最后的杀招。 这个左手锤中有几个重锤内胆,使用时依靠精妙的手法可以让这锤头飞行不只是直线或者圆形抡砸。 而是能像冤魂一样,在一定范围内飘忽不定,极其难防且阴毒异常,被其击中之后只会青淤肿胀,浑身乏力,失去再战的能力,但此人回去之后,少则三日,多至五日必定丧命。哪怕是仅仅打在肩头大腿等位置也会如此。 且伤口肌肉腐烂,无法愈合,人一天天的憔悴,大罗神仙也难施救,据传说这是用劲气把这锤头铁质下了诅咒。非是寻常药物能医治的。 这甘狞年纪轻轻哪里知道这些陈年典故,但是此人锤头抡动之时鬼气森森,一种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甘狞也是顿悟天道之人,立刻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 卞洗一声大喝:“吃我一锤!” 一一零章 锤法 卞洗先声夺人,已催动战马向前,右手的“鬼哭神嚎”锤头抡动成一个巨大的圈子,足足有七八丈之远。 在这片锤影笼罩之下,一片鬼哭神嚎之声,但在席棚中的众人只能听见很微弱的声音,皆因为这声音可以凝而不散,专攻近身的敌人。 那甘狞见对方催马向前,舞成一片硕大的锤影却不抡砸过来,而是高高的旋转欲将自己笼罩在内,觉得奇怪,倒也不以为意。 左手月牙锤头直取卞洗的马头,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栽下马来,原来甘狞已经进入这片锤影之中,受到魔音刺耳,影响了自身的神智。 刚一恍惚,就见那卞洗的左手锤“冤魂索命”无声无息的兜心便打,锤头来势飘忽不定,如同一只冤魂游走前来。 甘狞兵凶战危之时,咬破舌尖大喝一声,以声破声以咬破舌尖振奋精神,暂时解了这魔音催心,左手月牙锤头已经击入头顶的那片锤影之中。 犹如玉兔东升,光华映照大地。立刻把那“鬼哭神嚎”锤头击打的高高飞起,声音几不可闻。 右手的烈日锤头笔直的如同一束烈日阳光撞向“冤魂索命”铁锤,虽然那铁锤来势飘忽不定,绕开了撞击的来势,但这日锤刚烈无比的力道,就像是魑魅魍魉在太阳下终会消散一样,把那铁锤的来势力道,冲击的不知所踪。 甘狞一出手以锤破锤,当场化解了卞洗的成名绝技,旁边武将不清楚怎么回事,可是这卞洗自己心里岂能不知。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后辈,锤法劲道居然如此之精妙绝伦。当下抖擞精神二人四个锤头纵横往复带起了巨大的风声,时不时在空中猛烈相撞,激起无数的火星。 二人相斗也不同其他将官是二马错蹬的来回冲击,而是互相追逐跑了一个巨大的圈子,众人看的眼花缭乱,这流星锤长长的链子却没有半点的纠缠,只有锤头的相撞和险象环生的闪避。 二人斗的激烈其实也不过五六个回合,那甘狞见卞洗面漏凶光,下手阴毒不由得心生怒气,再加上其人兵刃鬼气森森,此人绝非善类,于是把切磋比试的心尽数去了,把心一横用了绝招。 二人这马匹绕圈奔驰,四流星锤头都是提前击打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双方攻杀战守都是靠的料敌在先,谁能用出超出对方想象的招数,谁就能一步步占领先机。 却见那甘狞将这月锤垂直抡动,犹如半边巨月落地相仿,猛劈卞洗的头顶。那卞洗看这来势凶猛无法力敌,两腿猛力一夹马肚,这跨下的青色战马猛的一窜,急用速度冲过了弯月锤头劈砸的路径。 这一下力道太猛,无法及时收锤,这弯月锤头“轰”的一声深深地砸进土内,卞洗大喜过望,这流星锤法讲究的就是一个来去如风,此来彼往,连绵不断,变幻莫测。 像刚才甘狞那种拼尽全力的招数实乃大忌,只要一击不得手,立刻就会让锤法迟滞,这流星锤又不比别的兵器,一旦锤法停滞,被敌人的大刀长枪近身攻击,往外格挡都十分困难。 此时这弯月锤头已经深陷土内,只剩下一只烈日锤头如何招架自己的双锤,当即双锤抡动成一片阴风惨雾攻向甘狞。 哪知这甘狞在马上单臂一用力,深陷在地里的弯月锤头就像一把弯钩深深地插入地内形成了一个地桩。猛力一拽,借助这股力量,甘狞在马背上腾空而起。 卞洗正在催马向前,只见对方犹如飞将军一般突然腾空而起,如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经过的正是自己马匹奔驰的路线上,急忙抬头观看。 就见一颗犹如烈日当空的流星锤,已经垂直奔自己头顶急飞而至,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勉力向上将这双锤迎去。 可是这流星锤法最讲究的就是以势压人,靠的便是这以上击下,兜抡灌撞的势头。在半空中猛力向下飞掷,和把两个重物铁锤垂直向上抛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两个铁锤当即被冲开撞飞,眼看这烈日锤头陡然增大,已经到了面门,卞洗心中一凉闭目等死,只听“噹”的一声脆响,甘狞这重如雷霆般的流星锤已经被一只箭矢射中。 其来势略略一偏,只打在卞洗的肩头外侧,将那肩头熟铁打造的兽头护肩打的粉碎,卞洗锁骨折断,登时摔下马来。 甘狞使用了绝招“月落日出”,这招锤法出人意料,还需要战马的娴熟控制配合,不然一击不中,只能落在地上便失了先机。眼看就要取了卞洗的性命,怎么知道居然有人作梗。 抬头向箭矢来路观看,只见一个白净面皮,三缕墨髯的武将正在含笑向自己打招呼。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曹家派来的二张中的张燎张文远。 这张燎和卞洗同殿称臣,这次又是一起前来,也算是同僚老相识,此时见那甘狞神勇,便暗暗加了心,眼看甘狞出人预料的纵身跃起,便知道不好,闪电般的张弓搭箭,劲气灌入箭矢之内,一箭正中流星锤头。 若不是这张燎,卞洗此时的脑袋怕是已经变成了漏勺,虽然锁骨被震断,但还是咬牙苦撑,来到这张燎面前深施一礼。 张燎却笑了笑摇了摇手道:“你我二人既然同袍,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又对远处的甘狞说道:“甘将军请了,适方才见同僚危在旦夕,不得已出手相救,实在是莽撞了,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比武较量点到为止方才妥当,所以不得不为。还望甘将军莫要责怪。” 那甘狞本来对这卞洗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恼怒其下手阴狠,这锤子机关又颇有作弊之嫌,所以才下了狠手,此时听这张燎说话颇为得体,句句都带了余地,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回道:“将军神箭,适方才甘某出手莽撞,幸得将军解围,甘某谢过了。” 这甘狞一人连胜三阵,第一个跻身于甲组前四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果然不愧是东莹岛州的名将。 甘狞下场后,那甲组的将领继续各自比试,也有二人受伤,所幸都不是重伤没有伤及要害。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这等比武较量杀伤性命那是常有之事,如此这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甲组不多时比试完毕,除了这甘宁甘兴霸,甲组其余三人都是周雄起一方的将领。本来这卞洗仅次于甘狞,可惜为了一战成名丧失了大好机会,落得一个重伤下场。 第二组乙组的比试立刻就开始了,此乙组十六人中,以孟祸为首的益州有三人在此组内,都是孟祸的本部下属,长相凶蛮。 当这演武场上的武官刚刚喊出乙组比武开始,那孟祸就大呼叫,舞动两把车轮般的大斧冲了出来,其声威凛凛。 怎知道还没等到了场内,这乙组已经有一员武将拍马冲出,大吼一声:“我来战你”,双手抡动狼牙铁棒劈头就砸。 众人惊骇不已,因为这个武将居然是孟祸自己带来的两名部属之一。 这等比武本来是越少消耗体力越是占据优势,哪有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的道理,二人斧来棒去斗到一起,旁边的人却是越看越是狐疑,这二人刚走了两个回合,在场的武将便都已经看出其中的不同寻常。 这二人出手绵软无力,一个个都是奔对方已经招架好的兵刃下手,来来往往像是唱大戏的刀马旦一般。 只听得一声:“我输了”,那孟祸部属已经自行摔下马来。众人惊异间。 就听那孟祸哈哈的狂笑。 一一一章 让战 在这狂笑中,又有一员武将嘴里叫嚷着:“我来战你”,拍马舞动六棱混铁棒冲向孟祸。居然又是孟祸的部属! 这帮南疆蛮子居然敢在圣上面前公开弄虚作假!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一点,这帮蛮子不但不避讳,甚至演的都浮皮潦草,令人发指。 那铁棒打去离孟祸脑袋足足还有半尺之远,孟祸双斧也是犹如给那武将驱赶苍蝇一般,像是两把蒲扇在身边哄来撵去。 只不过三个回合,只见那武将大叫一声:“你好厉害,我输了。”自行跳下马来,比第一个演技都差了三分,第一个武将好歹还是摔落尘埃,沾了沾泥土。这一个居然嫌弃地上尘土飞扬,稳稳当当跳下来认输。 周雄起看的心头火起,在这圣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弄虚作假成何体统。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刚要发作,却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慢慢的坐回在椅子上。 这帮蛮子确实可恨,把这皇家演武场当成儿戏一般,为了自己的主帅保持体力假打假战,且演技拙劣,不堪入目,但是这孟祸从此事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奸滑狡诈之辈,那对板斧又大如车轮,定是一名华熊的劲敌。 既然是要消耗华熊的体力,那保持自己一方的精力更是一般无二的道理。更何况自己的将领也是根据自己的安排假打假战,只不过演技精湛,好像斗的你死我活罢了。想到此处便默不作声。 这董不凡可不是傻子,看到下面孟祸如此行事便知事情缘由,自己的爱将华熊必然成为其他势力的众矢之的,岂能任由其保存实力。 当即大声说道:“这孟祸与属下串通,假打假战,着实可恨,速速将这三人逐出演武场,取消参试资格,以儆效尤。” 那边孟祸自以为得计,听到此话登时翻了脸,大声说道:“我们哪里有假打假战,只不过我们都是南疆来的,互相都认识,怎么好下杀手,刚才我们打的很认真,我武功高强,胜了他们两个,我可以进席棚休息。” 说完根本无视这董不凡大踏步向席棚走去。 董不凡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大声叫道:“反了反了!速速来人,将这三人乱棒打出演武场!” 正在叫嚷间就听得一个温和但清晰的少年声音响起:“董爱卿莫要焦躁,我看这南疆之武将所言非虚,确实手足情深,下手便谦让了些。董卿稍安勿躁。” 正是当今圣上的声音,那少年皇帝如何不知这董不凡的图谋,只是祖制如此,不得不为,此时见董不凡意欲把孟祸逐出,去掉一个劲敌,哪里能顺了他的意。 皇上这么一发话,周雄起自己也搞这套假打假战,岂能坐视,也开口言到:“南疆之地地处边远,此地中人不通教化,不识王道,都是一些粗鄙之辈,岂能与之计较,董天师莫不是要把这天下英雄尽数用这五色大棒驱赶出演武场,好让你那华熊拔得头筹么?” 这周雄起前几句话名义上是说孟祸,其实这董不凡也是从边陲西涼入京不久,正是一个指桑骂槐。后面几句附和皇上的口吻,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说的董不凡额头青筋直蹦,可是皇上都开了口,自己哪有什么话可说。 只得说道:“微臣也是看这南蛮闹得太不成体统,方才如此讲话,既然皇上和周相都如此说,责成礼部多加训导也就是了。”说完了悻悻的落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边孟祸得了便宜兴高采烈,洋洋得意,两个落败的部将也不以为意,无非是等一阵再去挑战别人也就是了。 乙组之争却激烈非常,组队厮杀才过了五六场便有一个武将腰间中了一枪刺透重重铠甲,险一险伤及内脏当场丧命。立刻就被抬下去医治。 只因为乙组之中强手众多,有一名手使金雀开山斧的猛将程耀金,一柄长长的大斧舞动如风卷残云,连胜两场,被击败的将领兵刃都被其劈断,可见其人的膂力之大,兵刃之利。 还有一个叫做阿拉格巴日的将官,这个名字草原语言的意思是斑虎之意。此人乃是草原一个部族的勇士。乃是刚刚入得军中不过两年,便得了偏将之位。其人使用的居然是一柄长长的马刀。 这上阵对敌,正是一寸长一寸强,武将都是使用长杆的重兵刃以求克敌制胜。但是这阿拉格巴日手中长长的马刀使用起来就像是草原上那迅疾的风,刀快马疾。 马术更是精湛无比,和中原的武将马术上有技法上明显的区别,有时候好像不用操控马匹,胯下战马就好像知晓主人的心意一般做出复杂的步伐。 也是轻松连胜两阵,都是靠了这精湛的马术,戏耍对方与股掌之间,手中的马刀虽然只长不过三尺,但只要挥出就像是一阵风无从阻挡,此人性格还颇好诙谐。 两次胜场都没有伤及对方,一个是将对手的盔缨,护背旗,腰间的襻甲丝绦尽数砍断,弄得对方武将盔歪甲斜只得自行认输。 另一个是直接跳到对方的马屁股上,和对方武将一马双跨,紧紧抱住对手,那武将长大兵刃掉转不灵,气的咬牙切齿,被阿格拉巴日摘了头盔跳到自己马上,用马刀挑了呼哨而去。 也是没有脸皮再斗将下去,只得自行认输。 此二人一个斧重力猛,法度森严。另一个骑术如神,刀快马疾。都是难得一见的强手,正是边关用人的上佳人选。 皆因这劲气能者虽然强悍无匹,但却不能久战沙场,不如这刀马功夫,但是相对的,在边陲之地悟道的劲气能者,劲气种类也都大多是战场上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威力。 比如那江南烟雨楼的吴畏,再比如那郭寺,都是金戈铁马方能大展身手。除非是极其罕见的转世劲气能者,不然大多数都不如更靠近中原龙脉的劲气能者,更适合一对一的比斗。此种情况虽不尽然,但也八九不离十。 不多时,便决出八名武将过了第一轮,那孟祸的两员部将居然也都在其内,这二人一人使用头号鸭卵粗细的六棱镔铁棒,另一个使用的是森齿狼牙棒,都是重兵器。 比试之时一扫刚才拍马屁时的阿谀逢迎,假打假战时的漫不经心,都是势大力沉,杀法骁勇的悍将。 而且这二人穿得盔甲也与中原武将不同,并不是金铁打造,是用的犀牛皮经过反复炮制,变得坚韧无比再缝制而成。重量比中原的盔甲要轻便。坚韧程度却不遑多让。 这下子加上孟祸本人,又有三名南疆益州将领在同一组。众人心里皆是忐忑,怕那丑陋不看的假打假战再次重演。 果不其然,这八名武将还要决出前四名便要分组厮杀。就听场内有人洪钟般的嗓音大声说道:“这益州将官孟祸刚才大显神威,连胜两阵。真是犹如天神下凡,金刚再世一般。某虽不才,但有这争强好胜之心。且分与在下比试较量。” 说此话的正是刚才使用金雀开山斧连断两名武将兵器的程耀金。这番话把那孟祸三人狠狠地讽刺挖苦了一番。并且公开要求与孟祸比试,避免其轻松晋级。 这话一出口,场内不少武将都发出了哄笑,这帮南蛮子刚才行径实在让人反感,见到有人挑战都觉得大快人心。 那孟祸听了脸上露出了骄横之色,慢慢的摘下自己那两把车轮般的大斧。 昂首说道:“让战?乃是你的便宜!” 一一二章 三斧 这孟祸神色倨傲,昂然说出让战是给乙组人的便宜,此话言下之意,定然是对这程耀金的挑战不屑一顾。 那程耀金被气得怒眼圆睁,立刻翻身上马,手持金雀开山斧立在演武场中央。孟祸倒也痛快,催动胯下战马,也立刻迎了上去。那边分组的老将们见到如此情形也就顺水推舟大笔一挥。 只见那程耀金身穿一身黑沉沉镔铁打造的大叶连环甲,头戴镔铁盔,胯下一匹黑色战马。周身上下如同一座黑铁塔相仿。 手持金雀开山斧,这斧头奇大,斧背厚一寸,有金雀翅膀的一个尖锐突出作为斧背装饰,可以用来勾割啄挂之妙用。斧杆又粗又长,长达丈二有余,粗比房橼。斧鑽是一巨大的三棱透甲锥,锋锐无比。 此时面沉似水,望向这孟祸,程耀金此人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沙子,刚才见这孟祸伙同手下做那卑鄙丑陋的行径,真是险些气炸了肺。 看看这两个部将都一起入围,知道这孟祸如果被分到和部将一组,肯定还是那套把戏,于是出声挑战。 孟祸如意算盘落了空,好像是也不怎么在意,摘下双斧爽然应战,并没有什么怯懦之色。 等得入了场内,那程耀金早已经等待的不耐烦,立刻腹向前撞战马的铁驳梁,催马向孟祸冲去,两人相隔五丈左右时就听见那孟祸大喝一声:“着!” 右手大斧居然脱手而出!这上阵对敌最忌讳兵刃脱手,除了“撒手锏”之类的副兵刃,如果兵刃出手一击不中后,自己立刻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而且即便是这种脱手一击的打法,也多见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偷袭。这种对方全神贯注的第一个回合未曾走上,就劈面把兵器脱手飞掷,当真是愚蠢至极的打法。 果然那程耀金一声冷笑手中金雀开山斧往外一拨,想用自己的兵器击落这柄飞斧。 怎么知道这个挂定风雷之声来势迅猛的大斧,居然像是一片树叶感受到了微风一般,还没被长斧拨上已经自己转了一个方向。轻飘飘的向侧面旋转飞开。 那程耀金略觉得奇怪,也不以为意,此时二人战马已经对冲到眼前,那程耀金大吼一声:“劈脑袋!” 哪里知道自己的大斧刚刚举起,就闻听脑后有金风响动,急忙一低头,一把飞斧砍断盔缨,贴着后脑勺飞了过去。 那孟祸伸手接住飞斧,大吼一声,两把车轮大斧猛劈了下来。程耀金堪堪躲过莫名其来的脑后偷袭,正一起身,两把大斧已经迎面劈到。 好个程耀金,不躲不闪大喝一声:“劈脑袋!” 巨大的长斧居然后发先至,长大兵器握住中端改成短兵刃使用,风一般劈到了孟祸面前,此时若双方都不变招,登时就一个变成两片一个变成三片,两败俱伤双双毙命,真是一个亡命之徒的打法。 那孟祸哪里肯莫名其妙的与之对命,右手斧拼了命往外一侧,勉强将这金雀开山斧拨开。 就听霹雳般一声吼:“剔牙!” 这二马尚未错镫,程耀金那巨大斧鑽的三棱透甲锥已经几乎戳到了自己面门。 其人变招如风似电,招招都是只攻不守的亡命杀法。 孟祸别看生得肉大身沉,在马上像是一头野猪相仿,但此时端的是一个身轻如燕,用了半招“镫里藏身”,身子挂在马的侧面躲过了这斧鑽戳刺。 二马错过,那孟祸刚翻身坐好,只听那金风破空之声已经到了耳边,那程耀金霹雳般一声大喝:“掏耳朵!” 这下子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急切间那孟祸猛力把背心一耸,把脖子尽力往腔子里面一缩,来了一个王八大窝脖。 只听得“咔嚓”一声,这一斧头把头盔砍去半边,孟祸披头散发,头皮也被薄薄的削去一片,鲜血立刻流了下来,幸亏这孟祸一头浓密犹如野猪鬃毛般长发,把这鲜血尽数浸在头发之中,没有满面披血。 这程耀金一马三斧真是犹如疾风迅雷,使用的犹如战神下凡,在场武将甚至包括那魔神吕怖都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一声好。 只一个回合,这孟祸已经披头散发挂了彩,险些头颅不保。那程耀金圈回马来,用手中的金雀开山斧指点道:“尤那南蛮,你程爷爷有上天好生之德,还不赶紧滚了下去!” 这孟祸惊魂未定,对方这一马三斧犹如噩梦般萦绕在心头,如此武艺精绝之人平生未见,但自己被益州之主蚩尤派遣而来,如若就这么怯战回去,怕是要被大加斥责。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一声不吭,打定了主意只守不攻,多走几个回合再落败,回去也好有一个交代。 当下这两把大斧护住门户,催马向前,那程耀金见这孟祸居然不退,嘿了一声,也催动战马迎了上来。 刚才那神鬼莫测的一马三斧已经吓破了孟祸的胆,心里蹦蹦直跳,紧张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这程耀金这个回合使用出什么惊人绝技,只听霹雳般一声大喝:“劈脑袋!” 孟祸不敢怠慢双斧十字插花向上招架,金雀开山斧劈到半途突然收回,三棱透甲锥的大斧鑽已经挑了过来。 “剔牙!” 孟祸刚才已经识得此招,立刻双斧斧面犹如两面盾严密守住面门要害,这二马一错蹬,只听得一声大喝:“掏耳朵!” 孟祸刚才就吃亏在这招上,岂能不防,左手斧子向后一背,使了一个“苏秦背剑”,只听得“噹”的一声,把这金雀开山斧崩了出去。 孟祸心里惊惧,此人为何同样招数连用两遍,难道有什么深意?赶紧拨过马来,却见那程耀金并不回头,一路烟尘已经跑到自己席棚下。却是自行认输了。 这孟祸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弄了半天这程耀金全身的能耐就这一马三斧,用完之后如不得胜,立刻就回归本队。 亏得这厮生得相貌勇武,气势深沉,还把自己一通狠骂,就这点本事,一看不好掉头就跑,有什么资格数落自己。但这程耀金已经坐在自己席棚内谈笑风生,也断断不能过去把他揪了出来。 好歹虽然负了点伤,丢了些许颜面,但毕竟也是进入前四名,只得暗气暗憋。 其实这孟祸有惊人的本领,其人两把大斧也是流传数代的万世奇珍,此斧头大如车轮,边缘呈现奇诡的角度飞翘而起,用了恰到好处的力道迎风掷出,可以让这斧头在空中回旋飞舞,飞去来回穿梭自如。 刚才那程耀金脑后的飞斧便是这孟祸用的巧妙招数,可惜碰到这程耀金的三板斧,自己被吓得全无斗志,一身的精妙之术都没有施展,就已经莫名其妙的获胜。 那边阿格拉巴日碰上了一个使用双枪的将领,此人两杆短枪四个枪头却敌不过这阿格拉巴日的一柄马刀,二人缠斗不多时,这柄马刀已经如同草原之风,寻隙而进,这将官的盔甲接缝薄弱处,已经中了两刀。 但此人十分悍勇,血战不退,又斗了多时,这将官血染征袍还是不肯认输,那阿拉格巴日圈马退开,对这将官说道:“你是一个勇士,我不忍心再伤害你,算你赢了。” 哪里知道这位将官听了此言把双枪收回说道:“明明是你赢了,为何如此讲话。我不肯认输乃是自家的主意,却不要你来做这人情。日后等我勤学苦练再来找你较量”,说完回马扬长而去。 都是爽直率真的汉子。 一一三章 狠辣 这两人英雄重英雄,好汉爱好汉。比起那孟祸程耀金之流,真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这乙组也纷纷分出胜负,除了这披头散发,头破血流的孟祸,和阿拉格巴日,那孟祸带来的两名部将,也都进入了前四名。 二人皆是棒沉马快,胜的倒是干净利落,光明正大,和那孟祸倒是不同。 乙组比试结束,登出前四甲,这丙组里面也是诸多能者,其中有一个是周雄起的义子,甚得周雄起欢心,故此放在这组,避开华熊等几个一看就非同寻常之人。 这个组里最有名气的,还就要说是这五虎上将关羽义子关坪,但此人除了彬彬有礼和内敛低调,半点强者风范也无有展现。 如果关坪此人是平庸之辈,那就由自己的义子来夺得头筹拿下丙组的第一名,如果此人是深藏不露,那就看这关坪如此行事也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自己的义子也不会在比试中受到什么损伤。正所谓老谋深算。 自己的义子名叫马朝君,生得齿红唇白,一表人才。此人使用一口五凤朝阳刀,刀马纯熟,嘴巴极甜,名字又是能讨圣上欢心的,只二十几岁便从边关调回京都陪伴左右。 这次定要参试说要取一个功名,却哪里知道这次比试的风险,周雄起也无奈,只得安排在这丙组里让其历练历练。 演武场内武官刚刚宣布丙组比试开始,就看那马朝君像一头老虎一般催马冲出,在这演武场上纵马奔腾,把手中这柄长长的五凤朝阳刀舞动的犹如一团银光,真是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低。 周雄起见了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高兴的是这马朝君一身的勇武之气,担忧的是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做事情沉不住气。 那马朝君乃是周雄起义子之事,自己阵容的将官已然知晓,一个个坐那壁上观,但一组十六人之多岂能都是自家的人,已经有一匹战马向前讨战。 此人也是边关守将,但非是周雄起的朋党,并不给这宰相面子。一言不发,催马抡刀直取对手。 这马朝君虽然看起来纨绔浮躁,但动起手来却真是不含糊,二人双刀并举只战了三个回合,那马朝君使了一个“飞鸟归巢”,在两马错镫之时,反手一刀将那武将劈下马来。 马朝君看起来眉清目秀,齿红唇白,像是个大姑娘一般,但是却出手狠辣,这一刀背后施展,让人防不胜防,这将官连使用劲气护体都来不及。 “噗”的一声响,五凤朝阳刀锋锐无比,一刀从这个将官的右肩头砍入,从左腰间砍出,登时把人砍成两截,内脏流了一地,死状甚是凄惨。 那马朝君伤了人命却若无其事,倒是周雄起心里一惊,这演武场上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杀伤人命,虽然这刀枪无眼,但是毕竟皇上亲临。如此下手不留情面,必将惹人厌恶。 只见那马朝君高声叫道:“还有何人敢来应战!” 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周雄起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平日里此人殷勤备至,说话句句都说在自己的心尖上,可是今日头一次崭露头角,就如此的下手无情,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对这马朝君倒是要堤防一二。 那马朝君初露锋芒,正在意得志满,却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因为自己的跋扈而发生了改变。 只听场下一声怒吼:“马朝君,你下手狠毒,还我哥哥命来!” 正是刚才被斩杀的那名将领的弟弟,眼看着哥哥被人一刀两断,眼睛里冒出火来,拍马抡刀直取马朝君。 两人并不搭话,两把长刀劈斩扫削,像是两股狂风在厮斗,二人只走了两个回合,那马朝君看准机会,使了一招险招,故意卖个破绽让开中门,让对方大刀中宫直近,那名将领以为要得手,铆足了力气,恨不得一刀将对手劈成两半。 却不曾想这马朝君见对方用力过猛,招式用老,身子一侧,右腿一撞马肚侧面,那匹战马心领神会,向左一个侧步,避开来势。 马朝君将手中的五凤朝阳刀由下向上一撩,顺着对方刀杆用了一招“翠鸟掠竹”,“嚓”的一声响,将这名将官双手砍断。 得手之后并不罢休,五凤朝阳刀往下一拖“彩凤旋翼”就要把这已经失去双手的对手拖割为两半,下手如此狠辣! 却见一匹白马如风一般闯入战团,一声大喝:“刀下留人!”一柄神龙升天刀已经拦在马朝君的五凤朝阳刀下。 “噹”的一声,马朝君只觉得两臂发麻虎口发胀,大刀蹦起多高,急忙定神观瞧。 只见一人长得相貌平平,却气度从容,有大将之风,正是那关坪。 平日里只见其人谦和有礼,可是现在沙场上昂然屹立,身上千般煞气,万般威风。 烈烈三分将,堂堂百战身。金戈冲杀气,铁马截征尘。报国忠心壮,随亲孝义淳。 这关坪适方才看到那马朝君卖了个破绽之时便知道不好,知道其人心狠手辣,当即催马就冲入场中,眼看着这将官被一招“翠鸟掠竹”砍断双手,这马朝君居然还不罢休,此时已经冲到近前,立刻伸刀拦住这致命的一刀。 这关坪身上的甲胄乃是一身银色的锁子连环甲,外面罩了一层布袍遮掩这盔甲的反光,显得格外的内敛,但是此人手中的神龙升天刀,却让在场之人都吃了一惊。 这五虎上将关宇使用的兵刃,据说是和江南烟雨楼关万山堂主的万世奇珍青龙偃月刀相仿佛。并经常长吁短叹自己转世劲气无法运用到极致,就是因为缺少关万山那把奇珍。 而这关坪手中的神龙升天刀行质也是和那青龙偃月刀类似,都是长长的刀头,而且在刀背开刃,长长的刀头实际上是两面开刃。此种特殊形态的兵刃,非常人不擅使用。 此时见这关坪居然使用这种行质的长刀,都是一惊,果然虎父无犬子,这义子居然也是如此神勇。 那断了双手的将官已经摔落下马,疼的在地上翻滚,立刻就有内侍官跑过来抬了下去医治。 那关坪淡淡的说道:“马将军刀法精湛,既然胜了又何必取人性命。” 那马朝君此时已经定下了心神,看这关坪貌不惊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威势,当即又神气了起来,回道:“此等比试较量就要真打真杀才能显露出真实本领,若要是你谦我让,那咱们做武将的还谈什么浴血杀敌,马革裹尸。” 关坪看了看这马朝君得意洋洋的嘴脸,说道:“马将军此言差矣,咱们都是同殿称臣,一心一意的保家卫国,都是同袍同僚,岂能滥下杀手,我想就是周相也断断不会如此认同。” 周雄起虽在远处,但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赞这关坪,此话不但把自己脱了干系,也敲打了一下马朝君,还暗示和自己并无矛盾。只是瞧不惯这下手狠辣。 没想到岜蜀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都有如此的胸襟胆魄,以后对这刘备更是要多加提防才好。 马朝君听了也是心里一惊,其人毕竟是个聪明人,这一提到周雄起宰相,也觉得自己刚才下手太过狠辣,怕是相爷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登时懊恼之心顿起。 其人并不反省自己下手狠辣,伤人性命,致人残疾,而是后悔自己一时性起,暴露出本性来,可见此人的性情歹毒。 只听那关坪说道:“马将军已经连胜两阵,且下去歇息。” “关某讨阵” 一一四章 刀法 这关坪救了那名将官,虽然身手了得,力道千斤,但却只有被拦住刀势的马朝君知道。 虽然见此人的神龙升天刀十分特异,但看这关坪并不像其他强者一见就知道绝非善于之辈,而是一团和气,周身上下的平平淡淡。 只过了片刻,丙组有一员武将便催马冲了出来,此人名唤吕徳禄,出身行伍世家,几辈子都是边关的军户,生下来就是在这刀枪剑戟中打交道,幼时便已经担土垒城,稍微大一些,就上城帮助驻军守城。 混到三十六岁才积功升了职,其人劲气武功却是个强手,但出身寒微,能到这个职位已经是难能。这次能来参加比试就是想博得一个靠前的名次,能在以后的仕途中有所帮助。 但是这马朝君下手狠辣,眨眼之间一死一残,吕徳禄深知马朝君乃是周雄起义子,不要说自己不一定能赢了这人,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也断断不敢得罪了当朝宰相。 见这个关坪平常人的模样,除了那口神龙升天刀,看不出有什么惊人的能耐。 说话又斥责马朝君的心狠手辣,想来与其交战就算是败了,也断断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损伤。想到此处立刻冲出本阵上前讨战。 吕徳禄一生坎坷,逢人都是笑脸相迎,对关坪说道:“关将军虎威早有耳闻,今日人吕徳禄不自量力,前来讨教几合,万望关将军手下留情。” 那关坪笑道:“吕将军说笑了,我远在岜蜀头次进京,哪有什么威名,咱们二人点到为止,请。” 这吕徳禄缓缓从铁驳梁摘下来一口折铁刀,这铁刀刃口刀身暗淡,却隐隐透出血光。原来这吕徳禄在边关无根无萍,全靠自己奋勇杀敌积功升职。 这把折铁刀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兵敌将,刀身被磨了又磨,还是能看出不少的划痕。刃口处已经比刚打造的时候窄了不少,这是真正的沙场百战的铁证。 关坪看了看这吕徳禄手中的折铁刀,点了点头,知道此人手底下的本领,可绝对不会是嘴里说的那么谦卑。 只见这吕徳禄拍马抡刀,先是左边虚砍一刀,晃动关坪的眼神,立刻推刀鑽扳刀头,大喝一声,将这折铁刀从右向左,刀平如水,使用了一个“拦腰锁玉带”,猛扫关坪的左腰。 关坪对刚才那刀虚招不躲不闪,不招不架,等这一刀拦腰扫到,只把手中的神龙升天刀向前一递,后发先至,已经压在这吕徳禄的脖颈之上。 二人马匹还未错镫吕徳禄只觉得自己虚招对方不为所动,自己的杀招对方居然视若无睹,眼前一花,脖子上已经被按上了一柄冷冰冰的长刀。这手中刀哪里还施展的下去。 此一招名字叫做“递酒挑袍”,乃是春秋大刀的招数,这一刀不做抡砍,只远远递出,后发先至,一招便将这沙场老将吕徳禄拿下,若也和那马朝君一般人物,这吕徳禄的项上人头早就已经摔落尘埃了。 这一招便克敌制胜,又如此的轻描淡写,这下子众人都明白这关坪确实有惊人的本领。 皆因为这吕徳禄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此人在沙场上获得的功劳,比同职位的人要多上许多,都知道此人确实有真是的本领,却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走下来,这如何不惊。 那关坪收回大刀,对吕徳禄说道:“吕将军承让,关某侥幸。” 那吕徳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关将军神勇,多谢手下留情,吕某心服口服。” 说完拨马回到自己本阵,有相熟的同僚过来询问刚才如何败北,此人都是摇头摆手,不做他言。 只听又有人大喊一声:“我来领教关将军高招。” 又有一人催马而来,并不做客套,将手中的大刀舞动成一团刀花,二马错镫前将手中的大刀平拖,割扫向关坪的脖颈。 关坪见来势凶猛,把手中的神龙升天刀的刀杆向上一推,把对方大刀推的向上飞起尺许,这一刀便走空了。 人刚要擦肩而过,那关坪刀头一沉已经拦在了这名将官的身前,却一翻手腕将这刀背贴在对方前心,对方马向前冲,人却被关坪这一刀给硬生生从马上拨了下来。 只听得“噗通”一声,这名武官脊背着地,摔得七荤八素,大刀也撒了手不知去向。 若不是这关坪把手腕一翻,用这刀背将其拨下马来,此时已经被当胸砍的五脏六腑外露,死于当场了。 关坪这一招叫做“卷帘倒退”,也是春秋大刀的招式,此人也是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便已经落败。 这两人都是有真实本领的将官,每个人都是一眨眼就已经落败,而且这关坪都是手下留情,显得自己颇有余力,更是一派中正平和的气度。 在场之人都佩服关坪的本领,更钦佩他的气度。 这关坪眨眼之间已经赢了两场,可以下场休息,但却在场内不动,只见这关坪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对着皇上所在的高台朗声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次比试原本就是决出胜者,好早日接任这统领之位,而这比武较量刀枪无眼。众多将士都乃国家的栋梁之才,若如此比试死伤者众,实乃国家之不幸,关某斗胆请皇上更改比试规则,凡一人不退场能服众者,即可获得此组优胜。” 听这关坪如此说话,又见这马朝君杀死将官的血迹犹在,真是高下立判,如他所言只需要有一强者,震慑此组群雄,便可以脱颖而出。避免了马朝君这等杀伤将领,孟祸那般假打假战的机会。却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那少年天子和这关坪心内所想一般无二,立刻就有内侍高声道:“皇上仁心仁德,关坪所奏皆在情理,准奏。” 那关坪听了,缓缓起身,纵身上马,说道:“既如此,关某不自量力,抛砖引玉,便烦请诸位多多指点。” 这丙组一共一十六人,一死一残,还有两人刚刚落败,算上马朝君尚有十一人可以挑战关坪。 这关坪话音未落,只听得马蹄声响,一名将官冲出本阵,前来讨战,原来这关坪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宅心仁厚,刚刚赢了两阵,但两位将官油皮都没有破上一点。 如此高手在前,过去切磋历练一番,才是自己本领突飞猛进的要点,平日里都要靠拿了性命去侥幸得到一星半点的启示,今日有此良机岂能放过。 来的这名将官抱着求学请教之意,自然是客客气气的通名报姓,然后再双刀并举开始较量,说来也奇怪,这丙组一十六人,居然全都是使用行质各异的大刀,所以求学请教颇有益处。 那关坪也是来者不拒,这名将官冲到跟前还没等举刀,被关坪用了一个“白云盖顶”,刀势如电已经点在了此人的头盔中央用来装饰的彩石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这彩石已经被长刀的刀尖点碎,神龙升天刀闪电般疏忽来去。一击即中却又急速收回,没有伤到这名将官半分,那自然是败了,连上两个都不如,刀都没有抬起来就已经输了。 下面的武将看了又是佩服关坪武艺超群,又是对其人品更有了底,一个个的肆无忌惮过来讨战,既然毫无风险,那何乐而不为。 那关坪果然好脾气,更是果然好本领,这剩下的十一名将官中,没有一人能走上一合,皆都是二马尚未错镫,便被关坪平平淡淡的一招春秋刀法就赢了下来,片刻之功夫,已经有十名将官落败,众皆惊骇。 这时候只听得有一人高声大喝。 “关坪,且看我来赢你!” 一一五章 一合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那马朝君,此时已经歇息妥当,而关坪连胜了十阵,正是以逸待劳。 马朝君在下面仔仔细细观看这关坪的刀法,仔细揣摩,见此人刀法也没有什么奇特,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使用最恰当的招数罢了。 而自己的五凤朝阳刀也是一把罕见的万世奇珍,因这马朝君家中世代为官,母亲家又是富商巨贾。从这马朝君便被娇生惯养,所求之物莫不应允。 又兼之这马朝君从机灵聪颖,幼年纪便琴棋书画,读书写字,刀马功夫,劲气使用,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这老两口将其视作掌上明珠一般,便慢慢养成了这马朝君性格乖张。眼中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但因其聪慧,言谈举止甚是惹人喜爱。进了军中,其母亲上下打点,再加上此人确实有本领,一路升迁,最后还得到了周雄起的喜爱。将其调入京都,并且认做义子干儿。 此人的五凤朝阳刀,乃是流传在世的万世奇珍,虽没有奇珍洞中的神奇,但也有极大异能,此器物常常把玩后能与这奇珍原有的主人有一定的心意相通,会掌握一套叫做百鸟朝凤的刀法。 此“百鸟朝凤”刀法用这五凤朝阳刀使用起来就如同百鸟争鸣,凤凰展翅,绚丽无比,让人眼花缭乱。这马朝君有一个军中绰号,名曰“花刀将”,据传也是一名异世名将所遗留。 而这个马朝君自幼悟道,天生就是身有异能,劲气施展时如同百花齐放,万鸟飞舞,能将自身的杀招幻化成极为美丽的幻象。并且让自己的威力增强。让对方在没有敌意警觉之时便丧了性命。 此人生下来就是一帆风顺,少年得志。养成了现在这种骄横跋扈,见了有权势之人能曲意逢迎,若在平时却心狠手辣。 马朝君见这关坪刀法出众,便不急于出去挑战,等十阵之后,自己对这春秋刀法觉得已经了然于胸,对方连战连捷,但必然损耗精力,这才出马意图以逸待劳,一锤定音。 这时马朝君说完挑战的话,并不给关坪以喘息之机,立刻催马上前,刀光霍霍,让人无从捉摸这长刀的来势。 关坪还是像刚才十阵一般,只是纵马缓行,迎向对手。 眼看二人距离越来越近,马朝君上来就使用了“百鸟朝凤”刀法里面的绝招,大喝一声,一时间头顶左右好像是三把长刀同时劈至一般。 这一招名曰“黄雀在后”,取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这三刀其中两刀都是虚招,那黄雀之刀才是暗藏杀机。 那关坪见了刀势,也是连砍三刀,将这马朝君的“黄雀在后”简简单单的都迎了一刀,正是春秋刀法中的上三刀。名字朴实无华,但这眼花缭乱的招式却轻易化解。 马朝君圈马回来,将刀抡动的更如同刀山相仿,霹雳般一声大喝,人已经立在马鞍之上,“唰唰”左右两刀猛劈关坪的左右肋下。 此招式是该刀法的杀招之一,叫做“凤凰双展翅”,人立在马上,居高临下,以势压人,极其难防。 关坪见了也迎了两刀,“噹噹”两声脆响,二人交错而过,关坪用了春秋刀法中的“分鬃刀”,没见怎么,这“百鸟朝凤”刀法中的杀招就被迎刃而解。 那马朝君见接连两招,都被这关坪轻描淡写的化解,心里不由得急躁起来,平日里自己使用这路刀法,不用使用彩凤这几路杀招便能取胜,今日这关坪用的招数平淡无奇,但自己的攻势就被其消之无形。 等得再圈回马来,这马朝君一张清秀的面孔已经有一些狰狞扭曲,咬牙切齿,满脸杀意。 二人二马对头冲击,还相聚三丈突然见这马朝君从马身上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急遽旋转翻腾,刀光从身体各处疾飞而出,就如同无数翎羽正在迎风舒展,绚丽无比,让人无从捉摸。 关坪见了面色如常,把手中的神龙升天刀高高举起,使了一个“举刀磨旗怀抱月”,只听一阵细密的金铁交鸣之声,关坪的大刀像是一面遮天的旗帜,把这铺天而来的刀光尽数收了。 那马朝君依靠自身的反弹之力,在空中一个侧翻落在马背上,心中惊惧不已,刚才这招乃是自己“百鸟朝凤”刀法中的最后压箱底的绝招,名曰“凤舞九天”,施展出来如同彩凤迎空展翅,无人能破之。 可是这关坪只是把自己的长刀举起,自己的刀势却像是配合对方一般,俱都砍在对方的兵刃之上。 自己绝招用尽,对方轻描淡写便都一一化解,自己是继续上前厮杀,还是就此罢战。 心中正在左右不定时,就听关坪开口言道:“马将军技艺非凡,关某已经见识了,在下前来只为与强者切磋技艺,增长阅历,无有什么争强斗狠之心,不如马将军就此罢战,如此大好年华,只需少些好胜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必能有所成就。” 这话是让这马朝君自行认输,关坪只守不攻,让了对方三招,一是看其年纪不大,尚有改正的机会和时间。本领如此出众,爱惜其是一个人才。 第二就是这马朝君毕竟是周雄起的义子,必须要给一个面子,免得此次比试其人从中作梗,导致节外生枝。 那马朝君却哪里肯就此认输,自己从到大从来都在被奉承,和奉承别人的日子中度过,只有对方权势熏天自己才会委屈巴结,关坪虽然破了自己的三招,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刀法。 当下鼓足余勇,嘴里大声吆喝,将战马催动又扑了上来,关坪微微皱眉,也是双腿一夹马肚,自己的战马从比试第一次得到命令,也后腿一蹬,风驰电掣的向对手冲去。 这次没等马朝君动手,关坪突然大喝一声,犹如霹雳相仿,那个一脸平和路人一样的人,就如同变成了怒目金刚。 马朝君本来已经三招被破,精气神已经不同往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惊得浑身一颤。 那关坪将手中的神龙升天刀高高举起,犹如天神一般猛力下劈,马朝君不敢怠慢,运足了浑身气力,托刀向上迎去。 “噹”的一声巨响,马朝君就觉得两个肩膀险些被震得脱臼,坐下宝马都发出一声哀鸣,左右晃了一晃,险些栽下马来。 二马交错之际,关坪将手中刀平着一抡,猛劈马朝君的身侧,这正是春秋刀法中的十字刀劈,朴实无华却又有无穷的威力。 这一刀横扫,正是二人错镫时关坪发力最为流畅,而对手招架最为别扭的那一瞬。马朝君不得已拼命侧身,将刀一竖,使了一招“木鸟啄干”,耳廓中只听“噹”的一声,马朝君已经被震落马下,马的肚带都已经崩断,震的战马受惊,落荒而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十字刀劈”真要看什么人使用,如何使用,以拙破巧,一个照面便把马朝君击落马下,这丙组十几员使用大刀的将领,没有一人能在这关坪手下走上一个回合。 远处的黄中手捻长髯缓缓的点了点头,这关坪深藏不露,性子平和,日后终成大器。 周雄起和董不凡都看得暗暗心惊,只知道岜蜀五虎上将本领了得,劲气精妙,哪里知道一个五虎将的义子,就有如此惊人的本领,以后这岜蜀的势力绝对要加以提防。 这关坪一人一马一刀,傲立演武场上,丙组已经全员落败,只听内侍高声说道: “丙组胜者,关坪!” 一一六章 一刀 这丙组不用再决出前四名,然后再捉对厮杀,而是直接就已经有了第一名的人选,在场的所有人莫不心服口服。 关坪凭借自己朴实无华的刀法,仁德内敛的为人,折服了所有人,此优胜实乃名至实归。 过了片刻,只听那内侍又喊道:“丁组将官开始比试”,随着这句话已经冲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 只见此人身躯雄健犹如猛虎,身上的盔甲都特意制作的大了一号。腰间却并不粗大,衬托的其背部如同门板一般。额头后仰面颊突出犹如一只豹子头颅,这就是所谓的豹头,是其人凶猛悍勇之相貌。两臂就像是长臂猿相仿,在马上略略一探身就能摸到马肚。 真是虎体狼腰,豹头猿臂! 全身的盔甲明亮耀目,身披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甲片一看就是刚刚打造出来的,平滑如镜。头戴黄金狮口盔,把整个豹头包裹在其中,面部带了狮口纹饰的护面甲,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犀利的双眼。 马上铁驳梁上横担了一柄合扇板门刀,这柄大刀分量加了号,其刀身宽阔,刀厚一寸刃薄一丝,如同一扇门板相仿。并无任何纹饰。 这柄合扇板门刀并无尖锐刀头,是齐整的平平断面,只能用做劈砍之用,不能有刺戳的路数。 胯下一匹青鬃马,乃是千里挑万里选的宝马良驹,这一身宝甲和这宝马良驹,都是董不凡花了大价钱给这华熊精心准备的,以助其旗开得胜。 此人就是周雄起要重点对付的董不凡手下第一猛将华熊。 这华熊冲入场中,把合扇板门刀迎空一举,说道:“皇上既然准了关将军的提议,华某不才,见贤思齐,也要效仿一番,今日谁能赢了华熊,本人立刻退出比试,不再做那反复纠缠之举。” 这话一出董不凡暗暗叫苦,周雄起心花怒放,这一组尽是自己手下的强手,为的就是针对此人,本来胜了两场就进入下一轮比试等,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依靠人数车轮战的作弊手段。等决出前四名,不管你安排了多少人手,都要自行淘汰一批。 可这个华熊居然如此嚣张,这样一来自己安排的十五名强手都可以和他一一较量,由弱到强,最后再安排强手与之较量,他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更何况后面还有关坪这样的高手在等着他。不由得暗暗高兴。 董不凡何等样人,这周雄起能想到的他也自然想到,只不过立场不同自然心情也是相左。 不由得心里埋怨这华熊托大,想是见了这关坪的威风,也耐不住性子,想要在这演武场上建立威名,可是这名册自己已经看过,十五名都是周雄起安排的强手,如此车轮大战之后哪里还有什么气力。这事情做的和华熊平时为人甚是不同,不知道今日里这是犯了什么邪。 却见这华熊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视全场,眼神中只有成竹在胸的自信,和全神备战的谨慎,一点狂悖的神色也没有露出。 这边都是周雄起安排好的,本来还是要各自分组假打假战一番,这下彻底的不用再来一套什么矫揉做作。 只听得一声大喝:“华熊休要猖狂,俞渉前来战你。” 这正是周雄起阵营里面的骁勇战将俞渉,此人刀马纯熟,是一员得力的骁将,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这俞渉刚一举刀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是日头被什么遮住了一样。 正是华熊高高举起的合扇板门刀! 这柄大刀刀身宽阔如同门板,刀背极厚,刀刃极薄,就像是一巨大钢铁打制而成的三角闸刀。 随着华熊的一声大喝,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亮,这俞渉手中大刀被砍成两半,紧跟着一人一马被这沉重的合扇板门刀硬生生砍成四截。大刀余势未消“嚓”的一声深深砍入地内。 只见兵刃摔落,一人一马的鲜血内脏喷溅洒落的满场都是,这一刀之威竟能至此! 华熊缓缓抽刀,将这刀上鲜血甩净,这沉重无比的合扇板门刀,被他这么一甩却洒脱随意,像是挥动一把雨伞上的水珠。 众人见了都是心里暗暗吃惊,只听闻此人在西涼与敌对战,从来刀下没有活口,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等比武切磋也是不留余地。 只听得华熊缓缓的说道:“华某手里的兵器沉重,掉转不灵,故难以手下留情,各位仔细了。” 周雄起心里也暗暗吃惊,旁边伺候的内侍见了赶紧上前讨好道:“相爷心里莫要烦躁,此丁组中有相爷嫡系里的上将潘风,可斩华熊。” 果然此言刚说完,就听那场上有人大喝一声:“华熊无理,竟然如此手段残忍,看我潘风取你首级。” 一匹战马如飞一般冲出,直取华熊,正是上将潘风。 见此人手持一柄长斧,五绺胡须,一身的镔铁甲胄,手中大斧抡动如风,口里面哇呀呀的暴叫,人马未到,已经先声夺人。 那华熊哂笑一声,催动战马向前迎去,手中的合扇板门刀缓缓举起,二人刚刚够了兵刃相交的距离,那华熊看都不看这潘风施展什么招数,只是把已经高高举起的合扇板门刀猛力劈下。 这一刀刀风凛厉,就像是天地被盘古的巨斧劈开,两边的尘土被这一刀的罡风激荡,像是大海分开的波涛般向周围急遽飞散。 那潘风的招数,已经被对方凛厉的刀势所笼罩,自己的胆色,已经被对方杀意所破,这风云变色的一刀避无可避,只得勉力将大斧向上迎去。 只听“嚓”的一声,这潘风大斧加上一人一马,就如同被裁缝仔细丈量过一般,从中间被整整齐齐边缘锐利的劈为两片。 被刀风激荡,人马死尸向两边飞出丈许,地上一片大大的鲜血内脏残骸,真是尸陈狼藉。 只片刻之功,已经有两名将官变成四截,这演武场几乎成了修罗地狱一般。 这周雄起几乎站起身来,这上将潘风名声甚大,此人从在边关长大,在这连年的战争中学了一身好本领,一路积功高升。 而且此人幼年之时,有一个奇人给他算过一卦,说这潘风以后必能成为将军统率千军万马,仕途一路平坦,而且日后能声名大噪,名声比五虎上将还要大上许多。 当年五虎上将尚未在岜蜀转世,所以无人知晓其说的什么,但是这军旅上的仕途却果然应验无比,潘风一路高升,直至官拜上将军之职。 所以对自己的前途深信不疑,知道日后自己必成大器,尤其是岜蜀五虎上将转世劲气能者的风闻传出以后,这潘风更是信心十足,觉得自己以后必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英雄。 哪里知道,到今日却突遭横祸,命丧当场,也不知道如何兑现,这比五虎上将名头还要大的卦象。 这华熊转瞬之间便杀了两人,若无其事,这在场伺候的内侍,兵卒忙了半天放才把这地上乱七八糟的死尸内脏收拾干净,只是那两滩巨大的血泊无法清理干净,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华熊用刀点指道:“还有哪位,还有哪位上来领教。” 这人的杀气几乎都能用肉眼分辨一般,环绕在身体周围,犹如一个杀神正在给生死簿上添加名姓。 剩下的十三名武将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可是见了这华熊的刀势杀法,都一个个心惊胆战,一时间竟无一人再敢上前挑战。 那华熊将这沉重无比的合扇板门刀单手擎在手里,用刀头一个一个指点丁组的武将,见都无人出战。这华熊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最后变成了仰天狂笑! 一一七章 杀戮 这华熊仰天狂笑,笑声充满了轻视和嘲讽,他笑这些盔明甲亮的将领如同土鸡瓦犬,他笑这帮赳赳武夫如此怯战。 这笑声让在场参试的武将一个个无地自容,但这华熊如此暴戾残忍,两员上将都被其一刀两段,自己上去有几分把握,即便能走上几回合,谁又能赢了这杀神一般的对手。 剩下的十三名将领面面相觑,都指望别人上去,周雄起看得怒火上升,这一组十五人都是周雄起选出来的精兵良将,结果这两名将官都一合就丧了性命,剩下的这十三人竟然怯战?!这样的将官如何统兵,如何上得了战阵! 周雄起越想越怒,平日里城府深沉,不露声色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怒容让人见之生畏。 场上众武将见了都知道如果再不出战,自己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彻底终结,弄不好还要找个缘由问罪,相比之下,这华熊看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了。 只听得铁蹄声想,一员武将拍马冲出,口中大呼酣战,手中的大刀舞动如飞,神情透露出几分癫狂,这是被死亡威胁的人鼓舞余勇的表现,正在用狂呼驱散自己心中的怯意。 那华熊等其快冲到眼前时,突然大吼一声,这声吼把对方武将的叫声尽数掩盖,那武将刚刚涌上心头的战意又被死亡所笼罩。自身的冲击带出来的气势,已经被对方压住,而对方的合扇板门刀却像是地狱之门一样,遮挡住了一线生机。 手中刀略一迟缓,那华熊高高举起的合扇板门刀,已经夹带雷霆万钧之力,如同一阵狂风般斜肩掺背劈了下来。 那武将拼尽全身气力用刀杆向外一崩,但如何挡得住这非人力所及的一刀。 这刀势登时劈断穿过了刀杆,破开了铁甲,割透了皮肉斩断了骨骼,将这名武将斜切萝卜一样劈翻马下,身体变成斜斜的两截摔落在地。 但这次的血腥砍杀没有再吓住武将们,相爷的脸色相比这个华熊,谁更可怕无人能说的清楚,恐怕都不遑多让。都想冲出拼了这条性命,不约而同之间居然有两名武将一起冲出。 没想到这华熊哈哈大笑,:“来的好,来的好,一个一个来甚是费时。再来几个也不妨事”,说完催马便迎着二人冲了过去。 此二人冲出后才发现有人同时冲出,也觉得不妥,刚一犹豫,那华熊却已经拍马抡刀迎了过来,此时再退就好像被对方吓退了一般无二,把心一横二人舞动刀枪双战华熊。 三匹马迎头冲击,两名武将挥舞兵器两面夹击,这华熊不慌不忙,一个“左右插花”将左右袭来的大枪长刀格开,“倏”的在马鞍上一旋身,这柄合扇板门刀一记横扫,卷起了一阵旋风,像是要把天地相交之处分割开来。 只听“噗”的一声响,两名武将从腰间已经被拦腰斩断,两匹战马的马头也被同时砍落,这两匹无头战马继续向前冲了数丈才轰然倒地,一路上残尸腔子里喷出的鲜血犹如血雨喷了一路。 这华熊一刀横扫,斩断两人两马,听起来却只有一声响动,可见此人出刀之快,斩断敌人之干净利落。 此人手中的合扇板门刀沉重无比,却能举重若轻,挥洒自如,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挡。 转瞬之间又有三名武将命丧当场,而这华熊意犹未尽,大声喝道:“余者众人一起上前来,今日若是华熊败了,便任由你们自选一人。” 剩下的十名将官发自肺腑的想群战这华熊,但这圣上在上,犹如殿试相仿的比试岂能儿戏,没想到这华熊此言一出,周雄起却说道:“华将军如此神勇,尔等要多加请教。” 说完铁青着脸将手一挥,那十员武将见周雄起如此撕破脸皮,为了自家的性命,为了让相爷目的达成,也都不再顾忌面子,大声吆喝,十匹战马争先恐后一时间铁蹄踏碎,群马奔腾,如同一群饿狼扑向猛虎。 这皇上在宝座上,自然是装聋作哑,恨不得这华熊被乱刃分尸才好,只有那董不凡气急败坏,在下面大呼小叫,求皇上阻止群斗。 却听到一个苍老慵懒的声音响起,却是那王诺,用颇有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天师哪里话来,这华将军今日大显神威,正要建立这盖世功勋,你却为何要拦阻与他,岂不是耽误了华将军的一场大富贵。” 董不凡刚要再说,却听见一个淡淡然却又沉稳的声音道:“天师少坐,静观华将军身手便是。” 此人正是太师秦刺柏,秦刺柏此人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字,此字体方正整洁,张驰有度,潇洒自如。表现出各种粗细、大小、曲直,刚柔的线条变化。 当年正是殿试第一名的科举状元,此人不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天生悟道,实则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 那董不凡听了华熊自作主张之语并不在意,此等话也就是武将们惯用的讨敌骂阵之话语。 哪里知道平时道貌岸然的周雄起,立刻就将错就错,让手下将官上去围攻,登时急火攻心,起来对着皇上大呼小叫,求其阻战。可是这皇上就如同入了定一般。 此时听那秦刺柏太师说话,扭回身一看,就见那华熊一柄合扇板门刀,舞动的如同一股黑色飓风,面对十员悍将走马灯一样轮流冲击却岿然不动,手中大刀行上就下,接左顾右,将十杆长枪大戟,长刀铁棒都封在门户外。 酣斗不多时只听一声:“着!” 一员武将头颅飞出多远,双臂犹在将手中兵器舞动。 又听一声:“中!” 一名浑身铁甲的武将从马上倒飞而出,空中喷出一股血箭。再看胸口凹陷,像是被刀背砸塌了前胸甲胄骨骼。 那华熊一边恶斗一边狂笑,手中沉重无比的合扇板门刀,如同灯芯草梗,再斗少倾,一声大吼,一员战将突然连人带马从中间分为两片。 那华熊纵马一撞,从这两片人马尸首中间飞跃而出,身上登时就裹上一层血雨惨雾,其人已经化身成地狱的魔王一般! 华熊冲出重围,剩下的七名武将心神动摇,此人绝没有催动劲气,但这神鬼莫测的刀法,这犹如巨灵开山的膂力根本不是凡人能抗衡的。 只见华熊坐下的战马如同地狱魔王的坐骑,鼻孔里喷出浓浓的白气,铁蹄声声像都踏在人的肝胆之上。一匹战马风驰电掣反圈回来,把这七名将官倒围上了。 那七名武将像是被一匹残暴的猛虎追逐的七匹饿狼,困兽犹斗。将自身的本领施展开来,但只见这死亡之风一般的合扇板门刀纵横披靡,在人群马队中冲来闯去。 随着连续几声怒吼惨叫,一名武将的坐下战马被砍成两截,自己的双腿齐刷刷断了,在地上疼的滚来滚去。 另一个迎面中了一刀,只见五彩斑斓的彩粉迎风飘洒,这名武将鼻歪齿落,头破血流,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及时把劲气催动,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 这丁组除了华熊,十五名周雄起看中的强者已经被杀得落花流水,八名武将当场丧命,血染沙场,两名身受重伤,不知死活,只剩下五名将官在殊死顽抗。眼见就要被这华熊一人尽数屠戮殆尽。 杀到此时,周雄起心里也已经明白,此华熊之勇绝不是这几员武将能抗衡的。略略一做手势,那内侍心领神会。 大声叫道:“丁组,华熊胜!” 一一八章 十将 在这洒满了鲜血的演武场上,断成两截的人的尸首,战马的残骸,断成两截的兵器横七竖八的滚落在地。尸陈狼藉,血泊浸透了演武场夯实的地面,让人惨不忍睹。 在这尸山血海中,身上甲胄,手中兵器,胯下战马都已经染成红色,浑身浴血的华熊,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中闯出来的修罗恶鬼。让人不敢正眼相视。 周雄起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看来自己老了,对这天下英雄已经茫然无知,自己认为的精兵强将,在这华熊手下简直就是一帮待宰的羔羊。 自己所谓的用车轮战术,耗费其人体力的算盘已然全盘落空,不要说让这华熊受上一星半点的伤,看这杀星的嚣张气焰,自己这帮将领被其杀的人仰马翻,不但没有损耗什么气力,反而激起了此人的天性中杀戮恶性。 此时这华熊的精神,体能,杀意都已经到达了巅峰状态,自己死伤了如此多的部将却弄巧成拙,把敌人的状态反而催化,现在如何收拾残局,此杀星般的魔头还有谁能抗衡。 此时甲组乙组都有四人晋级,而丙丁两组各有一人,分别是关坪华熊,一共十人晋级。 甲组四人有三名是周雄起阵容的部将,还有一名是东莹岛州的甘狞甘兴霸。 乙组也有四人,分别是孟祸和他的两名部将,剩下一名是来自草原的勇士阿拉格巴日。 自己的人只有三名,看刚才那华熊声威,自己的部将根本无济于事,现在强者就是这东莹岛州的甘狞,岜蜀的关坪,这南蛮子孟祸被程耀金砍的头破血流,谅也没有什么本事。 本来这各组的优胜者,还是要根据连续两胜可以休息晋级的规则,可是刚才看这丙丁两组的样子,怕是又要改变常规,如何能让这华熊虚耗体能,打遍全场? 周雄起心头虽然沉重,但却在飞速的思考这个问题,兵部的那帮老将,也在互相商量下面的赛制应该如何进行。 这是只听到那个淡淡然又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正是那太师秦刺柏。 “既然华熊将军敢为天下先,大显神威,臣有一提议,此时天色将晚,这京都护卫之职又片刻不能虚置,那何不沿用此法,一人战至无人应战,便为优胜,如此一来,胜者自然是当之无愧,败者心服口服。” 周雄起一听便知道这秦刺柏心意,这华熊虽然刚刚经过大战,却是此人最巅峰的状态,秦刺柏之意乃是让其趁胜追击。 这演武场已经成了修罗城,如此骇人的场景一般的将领早已经丧失了斗志,恐怕也就是几阵后便无人再敢应战。 想到此处立刻接话道:“太师此言甚是有理,不能将所有战将击败,如何心服口服,且让这兵部做出安排,让这华熊将军今日展现身手,他日必将名震天下。” 此话竟然是欲让兵部作弊,让这个刚刚恶战的华熊,继续将这剩下的九名将官一一胜了,才算拔得头筹。 这话抛出来就是看这对方阵容如何应答,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便是这话术交锋的时刻。 秦刺柏还未曾开口,那董不凡却急了,对着周雄起道:“华熊刚刚比试完毕,难道周相的意思是让此人被车轮战到底,方才善罢甘休么?” 周雄起看都不看这董不凡,说道:“天师哪只耳朵听见让这华熊继续轮战了,难道除了你这爱将华熊,这天下英雄就没有敢上场的么。” 董不凡一时语塞,秦刺柏见了说道:“如此一人包打全场,实在是超乎常理,若是人人体力耗尽,没有能全胜者,难道这副统领职位就此虚置不成?” 这话其实就是周雄起的深沉心思,却被这秦刺柏识破,只要今天这职位虚置,周雄起在这兵部运筹帷幄,上下运动。这小皇帝看起来对政事不闻不问,但关键时候总是暗暗掣肘自己这一方。所以一语道破天机。 周雄起意图被识破,却不慌乱,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要遵循祖制,就要事事循规蹈矩,既然要破陈出新,就要大刀阔斧不破不立。” “那吕怖如何夺得的正统领?正是技压群雄,在场所有将领无人应战,这才众望所归得到这个职位,难道正统领如此办理,副统领就另起炉灶?如此国家栋梁的任免,岂不是成了儿戏。” 这话说的有理有节,让人无法反驳,秦刺柏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华将军刚刚一场恶战,那就烦请其它将领人选早早入场吧。” 如此一来便盖棺定论,这十人之中,不论谁要得到这副统领职位,都要胜了这其他人方可,谁先出场必然是大大吃亏,一时场上鸦雀无声。 这时却见那孟祸向自己使用狼牙棒的部将使了一个眼色,那部将大步流星走出席棚,翻身上马,舞动手中的出了号的狼牙棒。 口中大呼小叫:“谁来与我交战,哪个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刚才虽然内侍们一通忙活,搬除人马尸首,铲除地上的血泥,再铺上新土黄沙,可是适方才的恶战,场内血泊太多,这名将领开会纵马狂奔,地上的新土被踏开,飞溅出点点殷红。 此正是这孟祸的小心思,既然拔得头筹必须包打全场,那自己能少打一个便是一个,自己的部将遇上自己假打假战落败只不过赢了一人,那还不如让这部下先行上场,能多赢一个对手自己便少一个敌人。 这部将在场内来回奔驰,下面的众人都有各自的算盘,九人中孟祸和另一个部将自然是不会上去,那三个周雄起的将官,也都盯住华熊的一举一动,关坪知道最强的敌人定是这个华熊,也是敌不动我不动。 那甘狞有先登之勇,阿格拉巴日是草原的武士,这二人都是性子爽直之人,前有魔神吕怖单人独骑技压群雄,后有华熊恶战群将,自己再瞻前顾后,计较这些许的便宜,岂不是辱没了一个武字。 二人不约而同催马而出,又同时察觉对方进场,急忙勒住丝缰,觉得颇为尴尬,正在这时,只见一人一马已经犹如一阵恶风冲入场内,直扑那手舞狼牙棒的将官。 此人一身的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已经被鲜血染红,却不曾擦拭,胯下的青鬃战马也是浑身浴血,毛发尚且未干,手持巨大厚重的合扇板门刀,在黄金狮子盔包裹下,唯一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无穷杀意。 眨眼之间就冲到了那持狼牙棒部将的眼前,大吼一声,刀如三千烦恼风已然劈到。 这持狼牙棒的部将,早就偷眼一直喵着这华熊,知道其他人如果出场还有个通名报姓,比试切磋。这华熊现在已经杀星耀空,下手断无活口,所以全神贯注。 一见这华熊冲了出来,当即把手中的森齿狼牙棒一举,不管对手如何,只管对准华熊天灵盖,使了十二成气力劈头猛砸下来。 这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名部将心里明白这华熊的本领,知道若是正经比试怕是自己难以走上几个回合,所以出手就是攻敌之必救。 而且这森齿狼牙棒,就是专门克制其他刀枪剑戟的重兵器,这森森利齿有锁拿对方兵刃之功效,只要侥幸把对方兵器锁住,双方进入纯靠膂力拉扯争夺,自己却也颇有自信。 这一狼牙棒夹带沉重的风声,恶狠狠砸向对手,而华熊的合扇板门刀也迎头劈到,谁都不收手,好像就要在此同归于尽一般。 只听“嘭”的一声响。 红光迸现! 一一九章 勇将 这二人都舍生忘死的劈击对方,这森齿狼牙棒虽然先发制人,但这华熊的合扇板门刀却后发先至,如同魆风骤雨先劈砍到了对方的头顶。 一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撞击声音,紧跟着就是五彩斑斓的彩粉溅洒的到处都是,那手持狼牙棒部将的铁盔被劈碎,马的左边后腿已经被硬生生砍下,红光迸现。 原来这二人刀棒并举,做那殊死搏杀,但这华熊马快刀疾,后发而先至,那森齿狼牙棒离自己头顶还有一尺多距离,自己的合扇板门刀已经砍到了这名部将的盔缨。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被华熊这个杀星浓浓杀意笼罩下,这名部将生存的欲望本能战胜了好勇斗狠的性情,将自身劲气催动,身体竭力向右侧偏了一偏。护身劲气如同一层无形的铠甲将这沉重锋锐,来势如电的合扇板门刀,向外阻了一阻。 有这些微的偏差再加上劲气相阻,这一刀便没能将这部将一刀两断,只把马腿硬生生砍下。幸得这是第一个回合,部将有所准备,如果在厮杀当中,华熊刀势神鬼莫测,便是想用劲气保命怕也难以做到。 这名部将刚刚落马,立刻就有一名武将拍马抡动六棱镔铁棒冲出阵来,此人正是那手持狼牙棒部将的哥哥,眼看着弟弟被华熊砍落马下,岂能善罢甘休。 要看弟弟先下手为强尚且吃了亏,冲过来的路上已经加倍的小心,手中的六棱镔铁棒甚是长大,看看马到近前,将这六棱镔铁棒陡然急点华熊的面门,想依靠这铁棒的长度要先下手为强。 那华熊催马疾冲要看铁棒已经到了眼前,将手中刀贴住铁棒微微一推,将来势挡开,大刀顺铁棒顺势就推了过去,正是一招“顺水推舟”,这一招刀法精湛,拿捏得恰到好处。 关坪在下面观战,见这华熊大杀四方,纵横披靡一直不露声色,但看到这一招顺水推舟,却脸色凝重了起来。 原来华熊一直是用的都是极其刚猛的刀法,这关坪刀法精湛,一直在琢磨如何用刀法,克制华熊这无坚不摧的刀势。 刚刚看到这一招“顺水推舟”,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原来这个华熊刀法如此精湛,这么沉重的合扇板门刀,用起来拿捏得恰到好处,将铁棒来势挡开,却不把铁棒崩出,让这刀身贴着铁棒急推而至。 那名部将哪里能躲得开,见了这出其不意巧妙地刀法,手足无措。大叫一声铁棒脱手而出自己翻下马来。只是这合扇板门刀来势太急,这翻身下马右腿摘马镫稍微有些迟缓,只听得“嚓”的一声响,右脚靴底已经被华熊砍下。 这两员部将棒沉力猛,马快招疾。何等的身手在场之人都心里有数,哪里知道同样也在华熊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便双双被砍落下马。 孟祸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华熊手下无人能走过一个回合,一刀一个非死即残,但这世上勇武之人的血性胆色依旧能敢撄其锋! 就看一匹飞驰的骏马,跑了一个大大的孤形绕袭华熊侧面,正是那草原的勇士阿格拉巴日,此人马术精湛,和中原的骑马方式有本质的不同,这是马背上的民族,就像是和战马心意相通,互相照应。 人借马力,马借人势转眼之间就已经从华熊侧后方袭来,阿格拉巴日手中长刀如风,瞬息之间就砍到了华熊的左边后腰,战马跑动的角度正好让华熊无法顺畅发力,长刀的角度也掉转不灵。 那华熊在双马绕袭时被对方先下手为强,好像颇有些意外,这把长长的马刀瞄准了华熊的护甲裙的接缝之处,这一刀如果砍中,怕是一条大腿立刻就要变成两半。 那华熊在这个角度无法挥刀发力,眼瞅就要中刀,那阿拉格巴日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却听华熊坐下青鬃兽一声暴叫,两条后腿猛力一蹬,突然向前窜出丈许,阿格拉巴日这一刀就走了空。 那华熊头也不回,大刀“倏”地反撩了上来,这一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败中求胜,不但刀法使用的时机妙到毫巅,刚才那假装无法应付对方马术的演技,也是出神入化。 那阿格拉巴日正在将要得手的兴奋之中,突然敌人前蹿了丈许,一刀走空,紧跟着就觉得从地下刮来了一阵冥府之风,想要把自己从中分开。 还没等反应,自己坐下的这匹战马已经犹如舞蹈一般,左右腿交叉错步将这一股地狱来的死亡之风擦身而过,但前伸出去的马刀却来不及收回。 只听“嘭”的一声,这柄精钢打造的马刀已经被华熊一刀劈碎。马刀的碎片被打的犹如银星四溅,阿格拉巴日和战马身上都中了数下,鲜血迸流。 若不是这阿格拉巴日和战马心意相通,自己没有反应时,战马已经自行躲避,这一刀必然也是人和马匹变成四片。 此时人马皆已受伤,自己又是手无寸铁,只得拨马败去。哪里知道这华熊,竟然不肯善罢甘休,居然在后面拍马急追。 人还没有下场,却已经追到身后。却听得一声大喝,:“华熊休要伤人,我来会你!” 声到人到锤到,一只有如天上弯月般的流星锤,已经飞越十丈直取华熊的后脑。 正是甘宁甘兴霸! 此人性如烈火,见这华熊赢了还要大开杀戒,不由得怒火上升,冲出本阵。尚有十丈距离,手中的日月流星锤已经到了华熊的脑后。 因为对手战马受伤,奔跑时无法全速奔驰,那华熊已经追得马头衔马尾,只需要一刀,就能将这阿格拉巴日劈与马下。 忽闻这一声大喝,只觉得自己的后脑恶风不善,立刻用自己的合扇板门刀向后一背,就像是一面门板背在了背后,“噹”的一声,流星锤砸在这刀身之上,火光四溅。 那华熊圈过马来,见一名武将身穿一身银色的甲胄,上面迎风漂摆着五颜六色的绸条,手里一对流星锤在手中被抡动的犹如两团旋风。 心里记得这人,是胜了那成名已久卞洗之东莹岛州的甘狞甘兴霸。 甘狞生就在海盗世家,猛悍无匹,当年又有先登之勇,这种尸陈狼藉血流漂杵都当作寻常事,别人怕这华熊,甘狞却不曾有一丝怯战之意。 催马向前手中的日月流星锤,逐风驰电般已经挂着风声向华熊飞掷而出。此二人相距数丈,只有甘狞出手的份,那华熊只能被动挨打。 甘狞一边催动坐骑围绕着华熊保持距离,这两把流星锤忽上就下,左右不定,银链也如同银龙素霓长虹惊天,把这华熊圈在锤影之中。 华熊却一改往日的大开大合,将这合扇板门刀舞动的不亚于一面大大的铁盾,见招拆招,步步为营,胯下的青鬃兽,也看准了对方战马奔跑的路径,去围追堵截。 在场上被追逐的人是攻势如雨,那步步紧逼之人倒是守得门户森严。 虽然甘狞坐下的战马也是上上之选,但华熊这匹青鬃兽,可是董不凡老贼花了重金寻来的宝马良驹,再加上这演武场虽然广阔,但毕竟范围有限,这甘狞再怎么绕圈疾驰,也被华熊慢慢追近。 这华熊黄金狮子盔附有狮纹面甲,只有两只透露着凶狠杀意的眼睛,死死盯视着甘狞越来越近的身形,这日月流星锤虽然可以及远,但毕竟是软兵刃,到了切近招架格挡却十分不得力。 华熊越追越紧,越追越近,忽听一声大吼。 合扇板门刀已经高高举起! 一二零章 收买 那华熊将甘狞的诸般变化都一一识破,终于追到了马头衔马尾的距离,这日月流星锤却是距离越近变化越少,威力越小。 二人优劣之势逆转,华熊大吼一声,眼神中的杀意几乎都要迸射而出,手中的合扇板门刀已经犹如冲天的修罗神兵,把死亡铺洒在这一刀所及之内。 别说这甘狞这两个小小的锤头,细细的银链,就是多少将官手中的长枪大戟,都是被这合扇板门刀一刀两断。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甘狞休矣! 却见这甘狞左手锤远远向侧面掷出,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右手的烈日锤头在半空中猛击华熊战马后腿。 这一锤攻敌之必救,华熊只得挥刀挡开,那甘狞的战马,也因为去了一个浑身甲胄的武将分量,甘狞胯下战马也突然速度加快,逃出了刀势笼罩,华熊这一刀竟然劈不下去。 原来这个甘狞在海峡顿悟天道,就是用了两把铁锚,钩挂连环在倭寇的大船之间纵横飞跃,所以自己的这套锤法也是利用这月锤弯弯月牙的形态,用以腾身而起的杀敌招式。 甘狞右手锤攻敌,左手弯月锤头一松一掷又在地面上做了一个锚点,半空中犹如飞将军一般,能自由变换方向,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这甘狞显露了真实本领,把这马上的厮斗变成了犹如江湖上的打斗一般。那华熊见了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 “甘狞小儿,技止此耳!” 说完胯下青鬃兽已经变成了一阵青色狂风直扑过去,那甘狞依旧故技重施,利用左手的弯月锤头做锚点,腾身在半空中飞锤攻杀华熊。 那匹战马没有了负重累赘,奔跑的速度陡然上升,在甘狞去势已尽时稳稳当当的跑来接应。 看来这套战法只有自己打人,对方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的余地。那华熊虽然口出狂言,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新颖的办法,依旧闷头狂追。 众人正在疑惑,只见那甘狞故技重施,弯月锤头飞掷地面,右手烈日锤头轰击华熊的面门,那华熊好像百忙之中来不及挥刀抵挡,只能把头微微一侧让过流星锤。 却突然听到华熊一声大吼,合扇板门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地插入土中,只见其双手运力,地里一大块泥土已经像是飞一般撞向甘狞,马上就要插入土中的弯月锤头。 此时这弯月锤头去势已尽无法变换方向,只听“嘭”的一声,那弯月锤头被远远撞开,这一下子无有地面锚点,甘狞在空中无法变换方向,按照刚才的飞落轨迹落向地面。 而华熊已经拼命催动战马,奔向这个落点,这飞射而至的泥土劲力十足,那甘狞在空中勉力拉拽才稳得住去势,身子却已经堪堪落地,无法再度变换方位。 那华熊的一人一马如同阴兵过境的急先锋,身边夹带着浓浓杀意,像是酆都鬼城的愁云惨雾,已经把刚刚落在平川的甘狞罩在其内。 甘狞的战马因此变故,接应失误,也调转马头拼了命赶向主人,但已然来不及。 那华熊狰狞的狂笑中,将手里的合扇板门刀使了一个“巨灵开山”,使了十二成力道向立足未稳的甘狞猛劈了下去。 甘狞困兽犹斗,将两个香瓜大小的锤头向上迎去。 “噹!” 只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响,华熊尽了全力的合扇板门刀被荡到一边,甘狞惊魂未定,却不曾伤到分毫。 却见一柄神龙升天刀架在劈向自己的合扇板门刀之下,牢牢护住了自己。 正是那关坪及时赶到,刚才关坪在场下仔细观看这华熊的刀法,见到这用泥土飞射弯月锤头,就知道甘狞危矣,立刻催动战马,向甘狞的落点疾驰而去,幸得这个落点离关坪并不远,正好与华熊同时赶到。 当即用尽了平生气力,使了一个“海底寻花”后把一压刀鑽,前把猛力上挑,迎了华熊这一招“巨灵开山”,但这一刀如山一般沉重,只把关坪震得虎口破裂,鲜血染红了刀杆。 那华熊更是惊异,这关坪测试膂力之时都是平平常常的表现,没想到不但刀法精湛,膂力也是如此惊人。此人看起来貌不惊人,盔甲也是隐藏在罩袍之下,可是真乃当世英雄也。 那甘狞死中得活,也是舒了一口大气,自己若不是这关坪相助,已然命丧当场,故向关坪一拱手,道了声大恩不言谢,上了坐骑奔回本阵。 关坪将刀收回,对华熊说道:“华将军连战连捷,可喜可贺,只是如此累战难免疲惫,可回棚中歇息,关某再来领教。” 这话摆明了不占华熊的便宜,那华熊也是心里佩服其人的光明磊落,当即说道:“若是旁人,华某再战个十场八场也不在话下,可若是与将军比试,那便歇息片刻。” 说完调转马头回归本队,将合扇板门刀交给手下,将身上的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尽数卸下,喝了茶水,正经八百的休息起来。 这华熊知道对方不但刀法精湛,膂力虽不如自己但也尽可以周旋,是一个强敌,尽数去了狂妄之心,把这浓浓的杀意压在心底,就像是一只欲噬人的猛虎出击前的闭气凝神。 关坪见了也知道对方不再托大,全神备战,自己也下去找了医官将这虎口的小伤处理妥当,再把刀杆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闭目养神,将华熊刚才使用的刀法在脑子里一幕幕的重现,以期找到破敌之法。 正在双方都在恢复体力心态的时候,这周雄起用眼神扫了一下内侍官,那内侍官立刻心领神会,把自己的帽子反复摘下带上两次。像是正在整理衣冠的模样。 那三个周雄起的将领立刻明白用意,只见一名将领拍马摇枪冲到场内,对着华熊大喝一声:“尤那华熊速速出来领死。” 周雄起哪里能容得这华熊,安心恢复体力,立刻就安排这将官上去讨战,只要让他多消耗一点体力,最后关坪就多一分胜算。 那名将官纵马疾驰,嘴里大声讨战,这华熊不胜其烦刚想站起披挂上阵,就听得一声暴叫。 “如此本领也来送死,你家孟祸爷爷这就将你手起斧落,劈做两截。” 紧跟着又是一阵的狂笑,正是那南疆益州的孟祸。众人不明所以,只见孟祸已经拍马直取场上的将官。 这一下颇出众人的预料,唯有那董不凡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奸笑。 原来这孟祸早已经投靠了董不凡,华熊出马将自己的部将双双砍落下马,人人都以为这孟祸是与董不凡敌对。 但这个孟祸看外表肉大身沉,满面钢针般的胡须,像是一个莽撞粗鲁之人,哪里知道此人心机沉重,又极为狡诈。 货卖与识家,这周雄起安排了众多的人手,董不凡看过名册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华熊的本领自己虽然心里有数,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如果以疲惫之师遇到强敌,那自然是大大的影响胜机。 这在场之人的名单董不凡翻过来掉过去看了数遍,一个名字突然映入眼帘。 这南疆的孟祸,自己听知情人讲本领非凡,又十分的狡诈。到此人胸无大志,只是一些小事上的阴险狡诈罢了,又十分的贪图中原繁华。正是一个可用之人。 此人平日里与自己并无瓜葛,断不会引起周雄起的疑心,所以暗中花费了重金游说孟祸,这孟祸本来就是一个目光短浅之辈,看了这大手笔的赏赐,哪里还耐得住,当即应允。 见此时正是立功之际,当即出马替华熊清理敌人,讨好董不凡。 真是一个无耻之徒! 一二一章 飞斧 这孟祸投靠了董不凡,却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始末由来告诉自己的两员部将,只因为此人生性凉薄,狡诈贪财,且反复无常。 如此这般的人品,自然也会以己度人,生怕走漏了消息,所以当华熊上阵之时,这两员部将舍生忘死,拼尽全力。要为了这孟祸舍去了性命也要拿下华熊。 此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忠心耿耿的手下性命当做儿戏,实在是一个阴毒的天性。 这也幸亏是董不凡把此事告知过华熊,所以华熊倒是手下留了情面,两人都毫发无损,华熊刀法精湛,故意砍断马腿,斩掉靴底来演戏。不然两个忠心耿耿之人的性命,就变成了孟祸私利的踏阶石。 这时候华熊脱了盔甲休息,有周雄起武将挑衅袭扰,自然就要出来帮兵助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孟祸拍马抡动大斧直奔那名将官。 这名将官名叫于大中,使得一杆长枪,见这孟祸催马过来也不搭话,催动战马,摇枪上前。 这孟祸双斧巨大,却是短兵刃,算上这斧柄不过三尺长短,那于大中的大枪却有丈二。 二人两匹战马迎头对冲,大枪抖了一个枪花直奔孟祸的哽嗓咽喉,那孟祸两把大如车轮般的大斧,像是两面小盾,护住了头面要害,将这条大枪的枪头,用硕大的斧面挡了出去。 正要近身劈砍,怎知这于大中乃是沙场老将,马术又是极为精湛,一枪走空,不等对方近前,那匹战马已经斜着跑开了去,两人战马之间便有了六七尺远的距离,那孟祸的大斧便是鞭长莫及。 二人战马迎头急奔,转瞬便擦肩而过。那于大中正在得意,忽听得身后有奇怪的风声,急急扭回身观看,却是那孟祸把手中的两把车轮大斧都脱手掷出,犹如两片旋风刮至。 那于大中急忙一个回马枪,挑打掷向自己后脑的一柄大斧,怎么知道兵刃尚未触及,这柄大斧自己转了一个圈,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扯动,飞回孟祸的手中。 另一把飞至的大斧却突然急速下沉,直奔于大中战马的后腿,原来飞掷后脑的那柄大斧乃是虚招,这一把突然下沉砍向马腿的才是杀招所在。 于大中一见不好,自己的大枪被虚招诱惑,已经来不及调转过来,只得利用控马之术,将战马向左侧一带,堪堪避过这一斧。 这柄大斧砍空,在地面上略略一接触,就像是孩童玩耍时在水里打的水漂一般,腾地一下又腾空而起,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个圈,飞回到孟祸手里。 这一手双斧飞掷,自行来回端的是绝技,在场众人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这孟祸头一次出场碰到了程耀金这个唬人的家伙,被那娴熟无比的三板斧,砍掉了头盔,还略略的挂了些彩,自己的本领还没等施展,程耀金已经知难而退,自己跑回本阵谈笑风生去了。 所以大家对这个孟祸都颇为轻视,觉得此人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本领。其实不然。 这程耀金虽然只有那三板斧,却是一转世劲气的能者。只不过这个转世劲气实在是不堪大用,与那岜蜀的五虎将真是有天壤之别。 程耀金这三板斧,不管是什么样的盖世英雄都要凝神迎战,略略一个大意轻敌,便有可能被其趁虚而入。就算是那魔神吕怖也在此行列之内。 但是如果躲过了这三板斧,程耀金便是再也没有什么保命的本事,但此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上三尺三,只要三板斧不奏效,使上一两遍立刻拍马回阵,无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也算这孟祸倒霉,初次显露头角就碰上了这个混世魔王,落得一个灰头土脸。 孟祸两柄大斧回到手中,尚未圈回马头,便又脱手掷出,两柄大斧就像是两股能自由飞来归去的旋风,围绕着于大中打转。 一实一虚,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变化莫测,忽而围绕盘旋并不出击,时而贴地急走砍向马蹄。 那于大中被飞斧弄得眼花缭乱,不要说催马上前,就是应付这两个犹如活物的大斧已经是左支右拙。 那孟祸催动战马,围绕着于大中疾驰,双手不停的接住投掷飞斧,当于大中注意力,都在这两柄大斧的时候,孟祸已经跑到对手的后侧,突然怒吼一声! 这孟祸足足有四百斤上下,胯下的大黑马也是犹如巨兽。此人这一声怒吼震慑于大中心扉,就像是要猛力扑击过来一般,就略微分了一下神。 那两柄大斧随着这声吼,也突然变换角度,一柄大斧夹带雷霆之威猛劈对手的面门,于大中急忙用枪杆一崩,却觉得腰间一痛,另一把大斧已经无声无息的砍入了左肋。 孟祸以吼声震慑对手,利用这一点点空隙,一柄大斧攻敌之必救,掩人耳目,另一柄大斧虽然无声无息,却才是要命的杀招。 这于大中登时就被砍落下马,身上这把大斧本来就嵌入体内甚深,加上这一摔立刻伤及内脏,当场毙命。 到了此时在场之人都明白这孟祸不但勇力过人,这在恶斗时的计谋,也是颇有些手段。 孟祸跳下马来,将死尸上的大斧用力拔出,甩干净上面的鲜血。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点本领还敢挑战华熊将军,真是不自量力,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上来送死。”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将官拍马冲出,此人使得一口大刀,眼含怒火,直取这孟祸,正是周雄起剩下三名将官里的武忠,此人和那刚刚送命的于大中交情莫逆,眼看老友丧命如何忍得。 那孟祸见又有人出阵,不慌不忙翻身上马,尚有七八丈距离,两把大斧已经飞掷而出。 刚才赢了于大中也是这种路数,可是这武忠眼看自己老友惨死,对这种战法岂能不防,当下纵马狂奔,牢牢地盯住孟祸身形,直取正主。 那两柄大斧飞掷,只是用最小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劈砍开来,这么一来那孟祸就不能好整以暇的安心接掷飞斧,被那个武忠追赶,尚要顾忌飞斧的走向,出手的角度,所以攻势便缓了下来。 这才是应付飞斧的正解,若只是应付飞斧,那孟祸各种巧妙手法层出不穷,必须将其也逼得紧迫,才会减少自身的压力。 那孟祸被追上之后,便手持大斧走上一两个回合,远了就投掷飞斧,这武忠尽数抵得住。 二人战了五六个回合,那孟祸焦躁起来。在这天师董不凡眼前本想大展拳脚,结果出师不利丢了脸面。 这刚刚赢了一场,却又来了武忠这么一个机灵的对手,一眼就看出自己的飞斧关键所在,看来只是用些皮毛手段,已然不能克敌制胜,只能露出真本领,来博得董不凡欢心。 想到这里这孟祸双手接掷飞斧更加频繁,却没有什么更巧妙的手法,那武忠近身的机会越来越多。 孟祸虽然飞度手法巧妙,但是在这马上用兵刃厮杀互斗,却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二人又走了三个回合,终于让武忠寻了一个空隙。 那孟祸两把大斧刚刚脱手掷出,武忠一声怒吼,将这缰绳一提,身子紧紧的伏在马背上。 这匹战马腾空而起,从两把飞斧之间钻了过去,两柄大斧刚刚飞出,一时间无法立刻回到孟祸手中。 而这武忠已经冲到了对手的眼前,这孟祸的双斧尚在空中盘旋,一时半刻无法回旋飞回。 武忠心里大喜,运足了浑身气力,大刀抡圆了,猛劈手无寸铁的孟祸! 却见那孟祸脸上浮现出狞笑! 一二二章 败阵 武忠这柄大刀也有四十余斤,抡动起来挂定风声,恨不得这一刀就把孟祸劈成两片,为自己的老友报仇雪恨。 这孟祸手无寸铁见这大刀猛劈下来,不但不惊慌失措,反而脸上露出了狞笑。 只见他将这战马向前略一催动,双手上举。 “嘭” 竟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用双手接住了这一势大力沉大刀的劈砍。武忠做梦也没有想到孟祸还有这一手,急忙发力向后猛拽刀杆。 却觉得自己的大刀像是嵌入了山体内相仿,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就像是蜻蜓撼柱一般。 就闻听背后金风响动,那两把大斧已经绕了一个圈,分砍自己的左右两肋,自己的兵器,却被这孟祸紧紧攥住无法抽回,急切间只得撒手扔刀,滚下马来摔落在地,躲过这两把飞斧。 刚要在地上起身,忽觉得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呼吸都甚是艰难,肋骨隐隐作痛,险些吐出血来。 原来是那个孟祸竟然把刀一扔,也从马上跳下,一屁股坐在这武忠的脊背之上。 此人体大身沉,一身的横肉,足足有四百斤上下,加上这一身的甲胄,还坐在对方的气门所在。登时就把武忠压的喘不上气来。 这种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身为武将被对手如此羞辱,真是比掉了脑袋都难受。 那武忠挣了三挣,纹丝未动,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立刻就晕了过去。 这时孟祸才缓缓起身,装模作样拍了拍身上尘土,说道:“刚才怕这名将军又起来和孟祸厮斗,怕伤了和气,情急之下只得如此,莽撞了莽撞了。” 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原来这个孟祸生在南疆,此地到处都是毒泉瘴气,原始森林之中,毒蛇猛兽众多。 此地地处莽荒,穷山恶水,无法开垦,中原人士也少有迁移之人。所以此地民风彪悍,不通王道教化。故中原皇室也不甚重视。 这孟祸生长在此地,在这远古森林内与猛兽巨蟒搏斗厮杀,兼之天生的天赋异禀,如此巨大的身躯却灵活异常,对这飞射的毒蛇毒液,偷袭而来的猛兽爪牙都能看得清楚,拿捏得住。 所以无形中练就了一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这旁人看的快如疾风般的兵刃,孟祸却能把来势看的清清楚楚,兼之身有神力,只要让其捉住了兵刃万难再予夺回。 日后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一对万世奇珍的飞斧,便是像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这兵器脱手掷出,自身再施展这空手入白刃的本领,飞斧回旋砍杀敌人莫不灵验。 此时胜了两阵意得志满,哈哈的狂笑,一副得意洋洋的人嘴脸。 却见场下有人怒喝:“孟祸狗贼,居然当众羞辱朝廷的将军,拿命来!”正是周雄起最后剩下的一名武将,其人名叫唐一杰。 这唐一杰是剩下这三名武将之中本领最高的一位,其人使用两柄镔铁锤,力沉势猛颇有几分勇力。此人还有一项本领,那就是这骑射之术。 据说这唐一杰,也在边陲军户之家出生,此人生来膂力过人,又对着骑射之术颇有兴趣。 虽然是一名马上将官,但是在边关守城之时,总是和弓箭手们一起在垛口应敌。比一比谁射杀的敌人多些。 这满城的弓箭手却没有一人能赶上这唐一杰的战绩,此人不但步射了得,这马上骑射更是一绝。 平日里练习弓箭之术,白天射铜钱,夜晚射香火,莫不中地。军中神箭颇有些威名。 今日见孟祸羞辱武将,怒火烧心,催马抡动镔铁双锤直取孟祸。 孟祸正在洋洋得意,看见这唐一杰冲将过来,赶紧翻身上马挥舞双斧迎上前去。 二人双锤对双斧战了三个回合,孟祸虽然勇力过人,但这本领不在这马上厮杀,飞掷过去的大斧,都被唐一杰用大锤砸飞。 这刚才两员将官连续败北,在旁边观阵的唐一杰都看在眼里,敌人的本领,擅长的巧妙变化都心里有数。 当下把这两柄镔铁大锤舞动如飞,飞斧到了跟前只是用锤头格挡并不劈砸,盖因适方才看的明白,这两柄飞斧乃是有机关巧妙,只要有兵刃去迎砸,便感知来袭的气流,随这劲力便能飞舞盘旋躲避。 但如果是只被动格挡,那飞斧的劲力便无有继续,只得迅速回到孟祸手中,所以这诸多巧妙变化就去了一半。 而对方的空手入白刃的本领,自己却不怕,只因为自己的兵刃乃是短兵刃,而且是有大大圆溜溜的镔铁锤头的行质。空手入白刃,那是须有握杆方能发挥,混不成用手去抓这圆溜溜的铁球。 如此双方此消彼长,斗了个难解难分,孟祸心内起急,这等无名之辈自己都缠斗良久算得了什么本领,想到这里孟祸抖擞精神,大呼酣战,用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飞斧掷出不再奔向唐一杰本人,而是都奔向这马蹄飞去,这镔铁双锤是短兵刃,贴近地面的斧头不俯身无法触及,只能利用控马之术躲避。 这一下唐一杰便有些支撑不住,马匹的行走路径也不再是随心所欲,不多时便有些不支,立刻拨转马头向后奔去。 所这是旁人见对手败退,只需要静候片刻算是赢了。可是这孟祸战意正浓,又急于想在董不凡面前邀功。 猛催战马从背后追赶,待得双斧盘旋飞回,孟祸迎空接住,立刻运足了气力将手中的大斧掷向唐一杰的后心,恨不得一击就将这对手劈为两半。 眼看这两柄飞斧飞到背心,却见那唐一杰突然一个铁板桥,身体仰面躺在马背之上,堪堪避过两把飞斧。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持弓搭箭,正是一个“西北望,射天狼”的技法。 “嗖” 一支狼牙箭从两把大斧之间,闪电般射至孟祸面门。 孟祸被自己的飞斧遮掩视线,只觉得前面寒光一闪,立刻就有金风扑面,大叫一声:“不好!” 一头就栽下马来,面门之上正钉着一支狼牙箭! 这唐一杰恼恨这孟祸杀了自己的好友,也不谈什么胜负,圈回马头,直奔地上躺着的对手,恨不得这一锤把脑袋砸个粉碎。 片刻之间就到了眼前,这唐一杰把自己的镔铁双锤高高举起,一前一后,“呼呼”两声,用了一个“流星赶月”猛击孟祸的头颅。 这要是砸上,别说这血肉做的头颅,就是那顽石生铁怕也会被砸的粉碎。 这唐一杰使了十二分的气力,镔铁双锤离唐一杰还有半尺的距离时,那孟祸突然张嘴一喷,看似钉在面门上的狼牙箭,突然急飞而出射向唐一杰。 这一下措不及防,本来以为已经重伤倒地的敌人,居然还能使用如此败中求胜的绝技。 但唐一杰反应迅速,身法迅捷,急切间猛一扭身,这只狼牙箭已经贴着自己的脸颊擦过。双锤到处,那孟祸却已经着地滚开。 “嘭嘭”两声,镔铁双锤将地面砸的泥土纷飞,这孟祸两把大斧飞出击空,没有回归,此时尚在赤手空拳,人又在马下。 唐一杰双锤在手占尽了优势,这一下暗算虽然突然,但避过之后等于自己顶盔贯甲,胯下战马手持双锤对战一个手无寸铁,又无马匹的步下将官。 这如何能不胜?! 唐一杰抖擞精神把双锤收回,正要再做追击,却觉得自己的双锤有千斤之重,自己竟然拿捏不住,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双锤落在平川。 又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下马来。 恍惚间只见那孟祸狰狞狂笑! 一二三章 王道 原来这个孟祸刚才确实措不及防,被这唐一杰回首一箭险些要了性命,这一箭十分巧妙,从对方兵器的遮掩下发出,待得察觉之时已经无法闪避。 这孟祸却有急智,当即一张嘴用自己的巨齿牢牢的将这狼牙箭咬住,装作受了重创,翻身栽下马来。 等那唐一杰到了近前不疑有他,倾尽全力抡锤下砸之时,突然将这狼牙箭吐出,去势居然不亚于从劲弓中发射的一般。 唐一杰身手矫健,堪堪避过,却不知道孟祸生在南疆荒蛮之地,从就与这毒虫打交道。 此南疆土人有一种狩猎用的器具,一的竹管加以改良,里面装有一种当地剧毒荆棘利刺作为吹针。 孟祸从便是擅长此道,更精通这南疆诸多毒物的萃取,自己研制出来一种毒素,被此吹针击中,只需片刻就浑身瘫软麻木,不加以施救一时三刻便丧了性命。 孟祸平时将这竹管就隐藏在嘴里,用特制的皮膜封了,用的时候放在唇边一用力,这毒刺便击破皮膜飞射而出。 此物十分凶险,但不能破甲,所以这孟祸才等唐一杰近在咫尺时,瞄准了其面门的空隙掷出用力吹出,果然一击中的。 此人在对方败中求胜的绝技面前,并不慌乱,反而能将计就计,再趁对方松懈之时得手,端的是一个人才。 那唐一杰躺在地上身受剧毒,肢体变得麻木不堪,意识也逐渐模糊。 那孟祸来不及捡起自己的双斧,就近便把唐一杰的镔铁双锤抄在手中。大喝一声,抡起锤来,便要向这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对手砸去。 在一片惊叫声中,两柄铁锤狠狠地砸在地上,却没有砸中唐一杰的脑袋。 原来这孟祸故意砸偏,两柄铁锤都砸在唐一杰的耳侧。 只听那孟祸哈哈大笑道:“你吓了我一跳,我也吓你一跳,公平买卖,谁也不吃亏。”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的木盒,打开木盒,珍而重之的从中取出一粒丹药。把这唐一杰的嘴掰开喂了下去。 不多时就见这唐一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场下的内侍官已经飞奔而来,将这唐一杰抬了下去。 只听那孟祸大声说道:“我乃益州孟祸,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光明磊落。” “这刀枪无眼,上阵厮杀死伤难免,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演武场上,当了皇上和诸位大人的面孟祸岂能乱来。这员将官只是中了我的独门法宝,已经用过解药,料不妨事。” 这几句话把自己夸的倒像是一个奇男子伟丈夫一般。但此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大中技不如人,死于当场怨不得旁人。 武忠虽然被孟祸一屁股坐在脊背之上,但也并没有痛下杀手,这唐一杰中了毒针,也是马上医治。 孟祸所作所为,皆是因为不愿意太过得罪周雄起一方势力,所以处处留有余地,不像是那华熊出手狠辣,皆是一刀两断,极少留下活口。 这孟祸连胜三阵,洋洋得意的几近飘到云端,自己觉得真是英雄盖世,天下无敌了一般。 此时场内十员武将中,三名周雄起的将官都已经落败,孟祸的两员部将和甘狞,阿拉格巴日也都败下阵来。只有关坪华熊和孟祸三人。 本来是周雄起想让自己的人,围攻华熊使其疲累,现在倒成了对方人数占优。 只见孟祸大声说道:“久闻关将军威名,刚才又见了刀法如神,想来定是那五虎上将关宇关侯爷所亲授。孟祸久在荒蛮之地眼界狭窄,当请关将军赐教一二。” 这孟祸不顾连战三阵,张嘴就向关坪讨战,真是为了讨奸贼董不凡的欢心,鞠躬尽瘁。 那关坪在棚中也观看多时,见这个孟祸奇能巧技层出不穷,虽然不像是中原地带的武将硬桥硬马,真砍实杀,但确实一身的本领,还有诸多心思智谋,知道此人不可觑。 那关坪缓缓起身,搬鞍认镫上了战马,有随从将这神龙升天刀抬了过来,关坪轻轻的将刀提在手中,看这个耀武扬威向自己讨战的孟祸。 心里暗想,如要说赢了此人不难,难的是需要速战速决,不能虚耗气力,不然下一阵对战这以逸待劳的华熊,十有八九难以取胜。 此人有诸般的本领,十分难防,必须用堂堂王道之术以克之。 想到这里关坪朗声说道:“孟祸将军连战三阵,是否回去歇息一番再来与关某比试。” 孟祸却笑道:“关将军说的哪里话来,我们这种莽荒粗野之人吃惯了劳苦,身子尽能打煞得住,不劳关将军挂怀。天色将晚,不如咱们早些比试,不做这种客套之谈。” 说完此话大吼一声,已经拍马冲了过来,两把大斧高高举起,两只眼睛睁的如同两个大大的铜铃,嘴里面大呼叫,像是要把关坪一斧子劈下马来。 关坪战马踏步向前,越奔越快,二人两马错镫之时,孟祸双斧并无花哨,一力降十会,用尽了平生气力使了一个“雷电交加”,一前一后砍杀了过来。 关坪看准来势,两手中的神龙升天刀用了一招“拨云见日”,左劈右扫将这两柄大斧挡了出去。 只听得“噹噹”两声响,那孟祸素来都以勇力自居,但这刀斧相撞,只觉手中的大斧直欲脱手而出。 这以刀法见长的关坪,膂力居然远远胜过自己! 试过了膂力不敢怠慢,二马尚未圈回,这孟祸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双手向后一甩,两柄飞斧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围绕演武场的边缘从旌旗当中游鱼般的穿梭而过,遮蔽对手观察的视线,盘旋砍杀了过去。 自己赤手空拳全神贯注,纵马狂奔迎向关坪,关坪就像被三个敌人夹击一般。 这关坪却像是没有看到背后盘旋砍杀而至的飞斧,只是向孟祸冲去,二人距离一刀所及之时,正是背后飞斧砍杀之际。 孟祸肉山一般的身体,现在却像是灵猫一样的机敏,眼睛死死的盯住关坪的神龙升天刀。 只要自己依靠空手入白刃的本领将这刀势略略阻上一阻,背后这两把飞斧砍到,关坪就算不被杀伤,也只能丢弃兵器。 却见这关坪把刀一举,堂堂正正法度森严,一招“白云盖顶”劈了下来。 这一刀在孟祸眼中并不快,可是自己全神贯注伸出抓刀杆的双手,却不知怎地抓了一个空,就像是自己水中捞月一般。 急忙猛力侧身,“咔嚓”一声关坪这一刀,已经将自己的肩头盔甲的吞兽砍碎,一股强大的力道震的孟祸痛入心扉。 那两把衔尾追至的大斧看似已经马上砍到了关坪,但这关坪从从容容的回刀一招“脑后清风”,硬是把这两把飞斧尽数拨开。 这关坪的技艺,就是这样能在最合适的时间使用最合适的刀法,虽然看似平平无奇,其实这一招一式已经千锤百炼,别人看起来没有的破绽,关坪尽数识破,旁人看不出的短暂时机,都在把握之中。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这简简单单的一套春秋刀法使用得当却是能震动群雄的绝技。 那孟祸想施展自己的空手入白刃之术,却弄巧成拙,险一险丧了性命,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这刚刚走了两个回合,自己的马上飞斧,空手入白刃尽数被关坪所破。不由得心声歹毒,将自己的另一个竹管悄悄地放入嘴中。装成恼羞成怒的样子,嘴里还故意大声吆喝,两把大斧挥舞如风,奔向关坪。 孟祸要偷使暗算! 一二四章 猛力 孟祸这招嘴里毒针虽然施展过,但是当时是躺在地上,喷出这狼牙箭掩人耳目,然后再喷出毒针。 在场众人离得远了,只见这唐一杰躲开狼牙箭便瘫软在地,一个个不明就里。 平日里经常练习这嘴里藏有飞针竹管,还能谈笑风生的本事,所以在马上大呼小叫故意让对手松懈。 此时孟祸打定主意,要在这二马错镫的交锋之时突施偷袭,料想如此之距离,这飞针又是中原人士茫然无知的器物,飞速极快,又极为细小。关坪定然无法防范。 此时难处就是在这起伏不定的马背上,要一击即中露在外面的皮肤,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这飞针全靠感觉无法瞄准,且发射之时还要一心二用,不能让关坪这春秋刀法所伤。看似容易实则甚是艰难。 此时这孟祸也拿出自身看家的本领,两匹战马还有四五丈距离之时,右手将大斧忽的举起至肩后,像是要将这右手斧头猛掷出来一般。 但突然见这大斧从腋下旋转飞出,这是孟祸看家的绝技,只用手腕的发力,像是要投掷其实是从腋下甩出,此招乃是虚招,但就是这个虚招,不知多少勇将败在这招之下。 紧跟着孟祸双手握住另一柄大斧,等待飞斧回兜关坪后脑时奋力劈出,实则这一实一虚互为辅佐,皆是杀招但又都是虚招,全都是为了给最后接近时,喷出毒针做铺垫。 一马三招都是虚实不定,且都有一击必杀之威,孟祸凭借此招在南疆罕遇敌手。 关坪见这飞斧突如其来的急旋而出,将神龙升天刀交于右手,左手轻舒猿臂轻轻巧巧的就把这飞斧接了。 孟祸大惊,这飞斧乃是自己寻得的万世奇珍,此斧头刃口极长,几乎把整个手柄都包围了起来,丢出之后旋转起来就如同一个刀盘,只有极小的一个空隙能伸手接到。 一般人不要说接这个飞斧,就是放在平地上拿取,都要小心一些。这关坪居然能在出其不意之间,轻松接住自己的飞斧,这种胆色眼力手法真是平生未见。 关坪接了这把飞斧顺手一甩,加剧了这飞斧旋转力道,直奔孟祸面门。 孟祸如意算盘落空,这飞斧被关坪用手一拨一甩,旋转的速度急剧上升,幻化成一片银光相仿,这哪里敢用手去接,只得抡动大斧猛劈斧面,将这飞斧击飞,金铁相交迸射出火星点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孟祸嘴里的竹管已经放在唇边,在这火星四溅之下凭借刚才预先估计关坪的位置,“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毒针喷出。 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根毒针只飞出寸许,便像是射在了什么东西上被弹飞,却见那神龙升天刀两面开刃长长的刀头,已经距离孟祸的面门只在毫厘之间。 这关坪随手接掷飞斧逼得孟祸格挡,在火星四溅之间,一招“灞桥挑袍”已经点到了孟祸的眼前,但又点到为止。 那柄长长的神龙升天刀,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定在孟祸的眉心之处,一股冷冰冰的寒气沁入五官,因为太过紧张,两只眼睛盯住眉心的刀尖,导致孟祸都有些斗鸡眼了起来。 这孟祸的百般技巧在这关坪眼里如同儿戏,轻描淡写的就破了其诸般变化,却能点到即止,不下杀手,实在是一位本领高强,又仁德中正的英雄。 这孟祸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认输,就看其跳下马来,一手抚胸,向关坪深深地弯腰施礼。 “关将军留我一条性命,孟祸感恩戴德,日后如有机会定然报答将军。” 关坪淡淡的说道:“你刚才后两阵也算是手下留情,没有伤了对方性命,所以关某才点到即止,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望你将这一身本事用在保家卫国,切莫做那有违天道的勾当。” 说完眼神炯炯盯视着孟祸。 这孟祸心里打了一个突,知道关坪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与这董不凡勾结之事,心里一片混乱。 此人原本就是一个南疆的化外之人,国家大义,民族危亡也是茫然无知,只知道争强斗狠,盘踞势力,此时让这关坪一瞪,就好像被点醒了什么,但又模糊不清,只得再深施一礼,翻身上马,回归本阵。 孟祸刚刚回去,那华熊已经披挂整齐,提刀上马来到这演武场内。 对着关坪说道:“关将军气度非凡,让华某歇息了这些时辰,感恩戴德。但今日乃是身不由己,为主报命之时,我却不能让关将军回棚歇息了。” 这华熊果然快人快语,虽然说的客气,但是摆明了就要立刻挑战关坪,真是宁做真小人,不当伪君子。 关坪点了点头说道:“华将军连战多阵尚能久战,关某岂能甘居人后,若是在那沙场之上,敌将难道也会等咱们歇息了再来挑战不成。关某愿领教华将军高招。” 说完了把这神龙升天刀摆了一个门户,静等华熊动手。 那华熊哈哈大笑。 “果然快人快语,今日你我各为其主,不消多说,看刀!” 说完胯下青鬃兽已经两腿一蹬,激起纷飞的泥土,直奔关坪扑来。 关坪也催动战马,两人终于马打对头要做一番生死之战! 华熊刀沉力猛,两匹战马来到切近之时,胯下的青鬃兽突然纵身跃起,足足比关坪高出半人的高度。 那华熊在马上人借马力,将手中的合扇板门刀猛力斜劈了下来,这一招是华熊的得意杀招。 此战马经过特殊训练,没有很多时间就和华熊配合无间,通过一些战靴轻磕马肚等,就能懂得主人要用什么招式。 这一刀居高临下,势不可挡,把华熊刀沉力猛,马快招急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关坪见这一刀来势如此迅猛,顺着对方刀势,把刀杆倾斜引导刀锋侧滑开来。正是一招“斜担日月”,以巧破之,不与力敌。 那华熊雷霆万钧的一刀就被这么轻松化解,心里也是暗赞对方的身手。圈回马头,立刻又使了一个“力劈华山”,刀锋准确无误的从关坪头顶正中劈了下去。 关坪见来势迅疾,将自己的大刀迎向对方的刀身,三分硬接,七分侧推,“拨云见日”将这合扇板门刀挡在一边。 虽然七成力道是旁敲侧击,只接了华熊的三成力道,便觉得两膀一震,一股巨力像是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心里一惊,自己见甘狞危在旦夕之时硬接了华熊一刀,当时自己虎口震裂,险些拿捏不住。 现在看来,那还是华熊连续杀了数阵,体力消耗甚巨才能接住,现在的膂力比那时要大了许多,看来此人绝对不可力敌。 如此被动挨打必然败北,当下“唰唰”两刀,分取这华熊的两肋,没等对方招架的长刀到位,已经一刀从头顶正中劈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一马三刀,正是春秋刀法中的“上三刀”,出手迅捷,刀势如风。 那华熊被两刀虚招吸引,正使了一个“庭倚栏杆”欲侧面拦阻,此时刀杆竖直,对这劈头一刀不及调转兵器。 只见这华熊在马上猛的大翻身,仰面朝天,双手将这口合扇板门刀猛力上撩,正是一招“翻江倒海”向上迎击。 “噹”的一声巨响,二人战马侧面都退了一步。 虽然力发仓促,但关坪就觉得,此人这一刀上挑,直欲把自己连人带刀,从马鞍桥上挑飞一般。手中的神龙升天刀微微颤动,险一险就脱手而出。 这华熊竟然恐怖如斯! 一二五章 拖刀 这合扇板门刀从下往上挑击,力道犹如翻江倒海,关坪硬碰了一刀,震裂的虎口又渗出鲜血来,包扎的纱布又有了殷红之色。 那华熊看的仔细,大吼一声,将这合扇板门刀使发了性,如此厚重的兵器让其舞动如飞,犹如灯芯草一般。 沉沉如闷雷的风声一阵阵鼓荡而出,像是雷神发怒前的咆哮,刀风犹如实质般的物体,将地上的浮尘泥块吹出,犹如飓风来临。 而这关坪就在这飓风之中凛然不惧,见招拆招,法度森严,守住门户,以巧破千斤,春秋刀法使用的妙到毫巅。 二人战了二十几个回合,那关坪已经渐渐力怯,那合扇板门刀的刀势已经不敢硬接,偶尔迫不得已硬接两招,都是震得人马俱晃。 华熊也看出了便宜,不再在意是否一刀能将关坪劈下马来,而是一招一式都是攻敌之必救,逼迫关坪接自己的兵器。利用自己膂力一点一滴的积存优势。 关坪虽然处于劣势,但心内明白,如果自己落败,这华熊再无人能敌,这董不凡的奸计也会得逞。 所以不急不躁,心态平常,每出一刀都是中正平和,恰到好处,将对方的猛力冲击化解到最低的限度。 这华熊久战不下这关坪,心里也开始焦躁起来,只看此人堪堪不敌,却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虽然风势凛厉,但落叶随风飘荡,无处着力,硬是赢不了对方。 不由得刀法愈加的狠辣,刀刀都透出杀意,可是这一发狠却没有刚才那么法度森严,关坪察觉到这一点,自己的刀法变换,将合扇板门刀来势一一化解,反而有守有攻起来。 华熊目露凶光,一时心急,看这关坪刚刚催马擦过身边,双手一换把,合扇板门刀飞一般掉了一个方向,一刀猛扫背后关坪的后腰。 这一招势大力沉,来势如风,但却失了沉稳。关坪见这一刀扫到,腹急撞铁驳梁,战马心领神会向前猛窜,这一刀只差了两指没有碰到。 关坪见这华熊贪功心切,出招已老,大喝一声,身子在马背上平躺,手只攥住神龙升天刀的刀鑽末端,回身一招“青龙探海”,直刺孟祸的后腰。 这神龙升天刀,比合扇板门刀长出一尺有余,长长的刀头是两面开刃,犹如一把弯弯的利刃,这回头一刺乃是此刀独有的杀法。 那华熊一刀走空便知道不好,听闻背后金风破空之声袭来,自己的兵器却因为用力过猛,尚在外门不及收回。眼看这一刀就要破甲而入。 却听胯下青鬃兽一声暴叫,像是被弹弓射出去一样,猛的向前一蹿,这一刀便只刺破了甲胄,没有伤及华熊皮肉。 这一下在场众人除了奸党,都暗暗的惋惜,这关坪身处劣势,面对强敌,却不为所动。心态平和耐心周旋,终于寻了这一个良机反败为胜。 谁知道这华熊坐下的青鬃兽如此神骏,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还能有所作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功亏一篑。 华熊这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骂自己莽撞轻敌,又犯了这杀星附体的毛病,若不是董不凡花了重金,寻了这宝马良驹,自己明明占尽了优势,却因为轻敌大意已然落败。 那关坪一招没有得手,却面色如常,拍马抡刀又杀上前来。 吃一堑长一智,这华熊险些落败,把那浮躁轻敌的心尽数去了,将自己的合扇板门刀,使用的如同刀山相仿,一招一式法度森严,势沉力猛。 既不急于杀敌,也不故意碰撞兵刃,把这合扇板门刀使用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如此一来关坪便难以寻得良机,再做反败为胜之举。 有数次关坪故意露出破绽,但这华熊始终不为所动,只把手中大刀舞动如风,步步紧逼,渐渐的关坪的刀光圈子越来越,那华熊的刀风又开始鼓荡起来。 又走了七八个回合,关坪已然不支,自己先和孟祸走了一阵,那华熊以逸待劳,加上自己的膂力和对方相差甚多,兵刃不敢硬碰十分吃亏。 最麻烦的就是这马匹的差距,自己这匹战马,虽然也是上好的战马,但和华熊的青鬃兽比起来差别甚大。 对方的青鬃兽不管是速度,还是自行判断局势变化,来配合武将的招式,都远远胜过自己的马匹。 这一项一项的优势堆积起来,已经成了一座大山要把自己压垮。 关坪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上虎口处的鲜血也渗透出来,把刀杆都染红了,可是事关重大,若是董不凡得逞怕是近日就要兴风作浪。 自己岜蜀的主公霸业,自己义父的循循教导都浮现在心头,这柄神龙升天刀守住了门户,咬牙苦战,宁死不败。 战到多时那华熊迎面横扫一刀,关坪低头让过,却不回转马头,手中拖着神龙升天刀向场下奔去,像是支撑不住终于要败下场来。 这关坪手中的神龙升天刀,只用左手攥住,而且是反手拖拽,此乃败阵之将的模样,刀口在地上拖出一道土沟。 董不凡心想,这关坪名不见经传,居然如此神勇,此时正是剪除岜蜀刘备势力的千载良机。 用眼神向华熊一扫,这华熊目光锐利,虽然隔了老远也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催动马匹衔尾急追。 这青鬃兽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一声长嘶,风一样就追到了关坪的马后,而关坪的战马好像是连续作战,腿软筋松,跑的并不像往常那么迅疾。 眼瞅华熊的马头,已经快要碰到关坪的马尾,华熊把合扇板门刀高高举起,用了十二分气力,从背后恶狠狠的向关坪猛劈下去,恨不得一刀将这对手劈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关坪一声怒吼,右手一扯缰绳,胯下那貌似腿软筋松的战马,风一样调转过马头来,两匹战马马头相对。 左手反握的神龙升天刀猛力抡扫,像是一道厉闪扫劈华熊! 这一招正是“拖刀计”,乃是春秋刀法中败中求胜的绝招! 那华熊猛力一击走空,正在惊愕,就觉得右侧像是电闪雷鸣,刀光如闪电,刀风起风雷,已经劈到自己的右肩切近。 胯下的青鬃兽也已经惊觉中了计,由向前急奔立刻改成向左侧步,华熊也拼了命向左急闪身,但还是无法完全避开。 只听得“咔嚓”一声。 神龙升天刀的刀尖还是扫到了华熊右肩,将华熊身上穿得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肩膀上的狮头护肩劈的粉碎。 这拖刀计使用甚是困难,乃是故意用比较无力的左手反手托拖刀,等敌人从背后袭来的兵刃将至之时。 用单手控马极速旋转,骗过敌人攻击,再用左手单手抡刀,反手抡劈敌人。 对使用者的膂力,马术,心态,甚至演技都有极高的要求,稍微有一点点纰漏便是弄巧成拙,自己送了性命。 今天关坪一招得手,但因为这“拖刀计”毕竟是单臂反手抡刀,力量不能发挥到最大。 这华熊的青鬃兽又极为神骏,向左闪避了半尺左右,让开了头颅要害,华熊也极力侧身,用自己的宝铠护肩兽头硬吃这一刀。 这一刀来势如电,当场就把宝铠护肩劈碎,可是这大叶黄金锁子连环甲,是董不凡花费了重金求得的万世奇珍。 要害部位都有多层不同材质的金属叠加而成,用来缓解来势凶猛的冲击。 神龙升天刀的刀尖把层层铠甲都砍得碎裂,把最里面一层的锦袍内划破,拖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但这一刀没能让华熊失去作战之能,对阵之勇。 反而激起了此人的凶性! 一二六章 苦战 二人马头转瞬擦肩而过,关坪再度功亏一篑,面上依旧如常,可是心里也不禁叫了一声可惜。 若不是这华熊胯下青鬃兽神骏如此,若不是这华熊身上重重宝铠,这一刀必将奏效。 还是自己学艺未精,这一刀若是自己义父关宇施展,不管什么样的宝马良驹重甲宝铠,一刀过去,必然是人马分成四截。 华熊惊魂未定,这关坪明明膂力不如自己,刀法也不见得比自己高明,胯下战马身上宝铠,更是远远不如。 可就是凭借这平平淡淡的春秋刀法,凭借这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斗志,已经两次险些得手。 若不是自己在马匹铠甲占了便宜,早已经落败。对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关坪肃然起敬。 可是这也激发华熊天性里的杀性,只见其一催战马,将手中合扇板门刀舞动的几乎看不到影像,只觉得是一阵狂风,被此人捏在手中撕扯。 嘴里也发出虎狼一样的咆哮,整个人就像是化身成了恶鬼。 此时关坪已是强弩之末,刀杆已经被虎口鲜血染红,在马上咬碎钢牙,拼命支撑,眼看不久就要落败。 那少年皇帝在高台之上看的明白,心里也是焦急,这关坪落败,那京都一部兵马,就牢牢的掌握在这董不凡手中。 这京都兵马原来也是护卫皇城,装备训练都是华汉国中翘楚,兵士都是从边关选的久战之士回来,当做下层军官,装备也是从边关挑选的上等之品。 可是这秦刺柏董不凡把持朝政,把这百官网罗甚众,结成党羽,逐年减少边关用度。 导致边关吃紧,无法再抽调得力军士和装备来护卫京都,使得十万禁军逐年战力受损。 这秦刺柏和董不凡又和江湖上的至尊门勾结,网罗了一大批劲气能者。在京都护卫禁军逐年战力下降之下,此消彼长,终于可以威胁到京都安危。 这十万禁军虽然装备颓弱,训练也颇为懈怠,可毕竟人多势众,光凭借江湖势力还不能危及皇室,更何况江南烟雨楼也在处处与至尊门对抗。这帮奸佞之徒尚且无法兴风作浪。 有兼之这周雄起宰相把持住了军务,将这京都安危稳住,但此时却是第一次要给军马之权利来一个口子。 若是董不凡能掌握一部兵马,那真是卧榻之侧有手持利刃之徒。 眼看关坪渐渐不支正着急间,突然外面匆匆跑过来一个内侍,附耳对旁边护卫的帝师苏雨农说了些什么。 那苏雨农本来也是满脸忧色,听了这几句话忽然脸上像是开雾散一般。 赶上前几步在少年皇帝耳边说道:“皇上莫要担忧,有强援来此,请皇上御赐参赛资格。” 那少年皇帝听了,望向苏雨农,见老师眼神中透露着不多见的兴奋之情,自己明白,这必然是对事情有把握才会如此。 当即点了下头,那苏雨农立刻对旁边的内侍官低声说了几句。 只听得那内侍官高声叫道:“皇上口谕,此次比试龙争虎斗,天下英雄俱在,各展所长,深得朕心。此选拔比试应不拘一格,唯才是用。现增设一名参试之人,宣武毅将军许飞入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这都到了最后的一场决战,皇上居然又突然增加一名参试人员,且不说合不合规矩,就是这什么武毅将军许飞,听都没有听说过。 只有几个参加过冬狩围猎的王宫贵胄才知道这个许飞,不就是前些日子围猎时莫名其妙钻出来的两个小子之一么。 那个少年虽然身手了得,但都是江湖上的本领,那武毅将军也是皇上一时性起赐予的,没听说过有什么军中履历。 这内侍官通报,苏雨农传话,内侍官再朗声传口谕之时,场内的二人全神贯注恍如不觉。战况也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那关坪人困马乏,手上有伤,咬牙苦战不肯认输,那华熊就像是疯了一样,手中的合扇板门刀,抡动挥舞成一片狂风魔影,每一刀都带着浓浓的杀意,每一刀都带着杀星下凡的癫狂。 华熊已经失了平日的神智,心中除了这杀戮胜负,已然无有任何理性存在。招式大开大合,随心所欲。却又浑然天成,天衣无缝。 那关坪怎么用心寻找破绽也无济于事,在这如山似海的刀影之中渐渐不支,双手持刀每一次磕碰对方的合扇板门刀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身体也已经汗出如浆,鼻洼鬓角汗水滴了下来,咬紧的牙关,都顺嘴角流下血来。 胯下的战马也在这数不尽的巨力撞击之下开始不济。四条马腿已经开始微微的发抖,再有一时三刻必将送命于此。 岜蜀席棚里的老黄中,已经慢慢的将旁边巨大的宝弓持在手里,轻轻的捻出一只箭矢,只等关坪遇险便要施以援手。 可是这董不凡岂能看不到,和旁边的亲随耳语了几句,只见亲随下去安排了一阵,一挥手一帮内侍官浩浩荡荡的就奔岜蜀席棚而去,站在席棚外面结成一堵人墙。 场内华熊突然大吼一声,那关坪急急低头,只听得“咔嚓”一声,头盔砍落,头发立刻披散了下来。 关坪披头散发,还是勇战不退。 再过片刻又听华熊大喝一声“着!”,一刀横扫,猛劈关坪。 关坪已经无有余力将其来势化解,急切中将刀杆一竖,使了一个“铁索拦江”。 只听得“噹”的一声巨响,关坪被这一刀震得半个身体歪下马来,一只脚都脱了马镫,双手虎口再度震裂,血染征袍。 黄中在席棚里面急得跳脚,拨开众内侍官大声叫道:“关坪回来”,可是关坪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虽然双手鲜血淋漓,征袍上,刀杆上都是溅洒的鲜血,头盔也被砍落披头散发。 但是关坪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依旧透露出不屈的斗志! 关坪心内明白,自己只要一败,这董不凡怕是短时间就要有谋逆之举,怪只怪自己低估了这华熊身手,不然有自己阵营中的黄中黄汉升老将军出马,定能轻松获胜。 虽然自己已经不敌,可关坪受那五虎上将关宇关长的循循教导,心中从来没有一个退字,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拼了自己这条性命,哪怕同归于尽也要阻止这董不凡的谋逆阴谋。 只见这关坪,突然手中的神龙升天刀变化路数,全都是进手招数,刀势也一改平日里的堂堂正正,浩荡王道,从容不迫,居然像是化身成奋不顾身的死士一般。 对着华熊劈砍过来的合扇板门刀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猛劈敌人,用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华熊虽然杀星附体,但也毕竟不是真的完全失了神智,见对方刀刀都是同归于尽,眼神中居然更加精光四射,不由得也心内一凛。 自己虽然每一刀都能要了这对手的性命,可是对方咬牙切齿,一个平和之人眼神中居然露出三分疯狂,刀刀也是奔自己要害。 就算是自己身有宝铠,能阻挡住一部分伤害,但自己一刀将对方劈成两段,自己中了这拼命般的一刀,怕也是缺胳膊少腿,如此得了这个副统领之位又有何用。 当下只守不攻,将这合扇板门刀封住了门户,把关坪搏命的刀法尽数化解,其实这关坪已然油尽灯枯,身体积存的震荡力量已经让自己内伤颇重。 此时已经像是马上就要熄灭的油灯,最后反而格外明亮一样,实乃回光返照之相。 恶斗之间只听那华熊一声大喝。 “中!” 一二七章 舌战 这华熊刚才目光阴沉,紧紧盯住关坪神龙升天刀的来势,只守不攻。 果然刚不能久,关坪刀法渐渐散乱,左劈右砍已经不成章法,仅凭借这一腔热血,不熄的斗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那华熊看出了便宜,但刚才那招“拖刀计”实在是神鬼莫测,想起来颇为后怕,故慎之又慎。 又等了片刻,见这关坪眼神都开始涣散,正是油尽灯枯之相。 见到神龙升天刀“力劈华山”直取自己天灵盖,当下将合扇板门刀一拨一压,用了一招“天王祭塔”,把关坪的大刀向右一拨,然后死死的压在刀下。 那关坪奋力抽刀,就觉得刀上被压了一座大山相仿,抽之不动。 华熊目露凶光不急于进招,等得关坪用了平生气力,额头青筋爆出,眼睛充满了血丝,刀下的力道却只是增加了少许。心中明白这关坪确实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立刻马向前催,合扇板门刀顺着刀杆猛力向上撩砍对手的咽喉。 那关坪将神龙升天刀一抖一震,用了一个“将军卸甲”把这敌人的大刀想要震出。 但自己已经浑身乏力,这一抖振,只把合扇板门刀震的高了数寸,只得一个“铁板桥”躺在马背上让过这一刀。 那华熊正是等待这一刻,前把一压,后把一提用了一个“盘古辟地”,嘴里大喝一声“中!” 那关坪手中的大刀尚未抽回,人躺在马背之上未曾起身,华熊的这一刀,已经犹如陈香劈山救母的神斧,夹带开山断流之洪荒之力猛劈下来。 这一刀尚未及身强大的风压已经像是恶鬼,把关坪牢牢的按在马背上。关坪眼睛一闭,心内惨然,自己拼了性命还是败了,这性命事,社稷重大,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两眼一闭,只等这利刃加身。 就在这时,从演武场入口犹如飞入一道闪电,无法看清身形,须弥之间就到了二人的马前,华熊杀性已起,不管不顾猛力下劈, “噹”的一声巨响。 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劈在了太行山上,震得自己的合扇板门刀高高弹起,险一险就伤到了自己的额头。两臂发麻,虎口都隐隐作痛,刚才的杀性自然荡然无存。 等待定了心神,凝神观瞧。 只见前面立了一匹白马,高大异常,身子犹如梦中所见的神兽相仿,浑身流畅优美又刚劲有力的肌肉,让人看了不由得心声爱慕,尤其那不同于凡尘俗世的一股灵气,让人一见便知道此马非是俗物。 再见马上端坐一人,十八九岁的年纪,生得神采奕奕,英明神武,一身的风尘仆仆,并未顶盔掼甲,不像是军旅中人,更像是一个江湖少年。 手中持了一把青龙偃月刀,正是刚才崩飞自己的合扇板门刀的兵器。 再看那个少年脸上一层神光显露,不怒自威,好像自己似曾相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却又觉得颇为陌生,一时间恍惚起来。 此人正是许飞! 先不说这许飞如何及时赶到,那边董不凡却站起身来,大声向皇帝说道:“皇上,此人并非军旅中人,年纪如此年轻,哪里上得了什么阵仗,更何况这华熊关坪方才胜负已分,华熊更胜一筹。请皇上降下旨意,封华熊为禁军副统领之职。” 一时间这董不凡的党羽们纷纷站起身来,一个个附议附议之声不绝,就像是一帮在头鸭率领下的鸭子,亦步亦趋呱呱乱叫。 那周雄起看了却是大喜过望,虽然这许飞当日在冬狩围场见面时,嫌弃是一个草莽江湖出身。 但此时胜负已分,这华熊本已经可以当上副统领,如此这董不凡的奸计便要得逞,眼看京都就要掀起波澜。 这许飞犹如天降神兵,杀进场来,救了关坪。看这马匹之神骏,看这膂力之强悍简直就像是天神相仿。 周雄起现在别说来了是一个许飞,哪怕是来了一个要饭花子,手持打狗棍要与那华熊厮斗,自己也要百般成全。 见这董不凡的党羽一拥而上,欲胁迫皇上就范,当即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你们这是要造反么?朝廷的礼部就是这么教你们如此胁迫皇上的么!” 这两句话一出,那帮犹如鸭子一般喋喋不休的奸臣立马一个个闭上了嘴,都知道自己失了礼仪分寸。这周雄起蛇打七寸,一句话就把这帮乱臣贼子的气焰打压了下去。 见这帮乱臣不敢发话,周雄起缓缓说道:“此次统领选拔,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宫闱,守卫这京都皇家血脉,这护卫皇家的头等要事,难道你们这帮各地诸侯都能选派人选,偏偏皇上却选不得么?” 这周雄起此话说的滴水不漏,句句在理。董不凡秦刺柏的党羽们一时语塞,一个个面面相觑,做不得言语。 这董不凡看自己的党羽帮凶都不说话,气急败坏的说道:“就算是皇上也可选派人选,那也应该经过弓刀石马步箭的测试,有了资格方才能进入这刀马功夫的选试,就算是进入了刀马的比试,也应该一轮一轮参加比试,最后才有这决赛的资格。” “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闯将进来,就要与华熊比试,这样如何算得了公平,又如何服众。” 董不凡果然老奸巨猾,人虽然生得粗鲁,性子又是残暴,但是心思缜密,绝不是一个废物草包,这几句话也是颇有道理,并且说出如何服众的话来。 这话一出,无数选拔被淘汰的武将,脸上都露出认同的神情。 皇帝见二人舌战,你来我往各有道理,也不好当众偏帮偏向。 周雄起听了大声说道:“你等诸侯选派人选自然是要层层筛选,这是祖制,谁也不能例外,可祖制里可有一条皇上钦选的人才,也要参加这些比试才能做那马上本领的较量?” “尔等是不是一个个高官厚禄做的久了,周围阿谀奉承之人多了,自己一个个都觉得可以和当今圣上平起平坐?就凭今天你这番话,就可以定一个谋逆之罪!” 周雄起这是没有理当做有理强辩,张口就给这董不凡扣上了一个天大的罪名,让其慢慢自己辩解。 这董不凡果然上当,急得张口结舌,说道:“周雄起!莫要胡言,这等罪名岂是你红口白牙就能定了,皇上的人选是否有祖制所限,我又不是礼部官员哪里知道,待细细查了再做道理。” 说完这番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周雄起一番话把这董不凡说的哑口无言,正在得意之时,只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相爷差矣,这祖制上又岂能面面俱到,这天下的道理都有一定之规,这圣上选派人员自然是可以,且理所应当,这弓刀石马步箭之类的测试也就罢了,想那少年英雄也尽能过关。” “只是这马上的本领,是一个将官的安身立命之本,如果这个也一味的偏纵,那岂不是拿社稷的安危,京都的防卫,圣上的龙体,当做玩笑了一般。” “故这马上本领的比试断断不可草率,但华熊关坪等都是一路恶战,不知多少将领为了这个比试丧命于此,这许飞虽然是少年英雄,但就这么让其直接参加决赛比试,是否或许儿戏?是否伤了这诸多文臣武将的心,凉了他们忠君报国的一片赤诚。” 周雄起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秦刺柏果然不愧是当年的金科状元。这番话自己无可辩驳。 这时听到有一个少年声音朗声说道: “既如此,吾三合当胜华熊!” 一二八章 赏袍 “既如此,吾三合当胜华熊。” 此话一出,上上下下的众人无一不惊的目瞪口呆,上至皇帝,下至在演武场中站班侍立的普通兵卒,都看到这华熊是如何的凶残狂暴。 是如何一人杀的十员将领落花流水。那满地的人马尸骸还历历在目,那满地的血泊还在黄土的掩盖之下。 现在这莫名其妙现身的少年,居然要说三个回合就要斩华熊于马下,这岂不是失了心智,疯癫了不成? 见这个少年连二十都不到的样子,身上无有片甲遮身,绝非军旅中人。 这个岁数也刚刚能在军中当一个卒的年纪,今日不知怎得成了什么武毅将军,还是皇帝钦点的参试人选。真是让人无从捉摸。 这话说出,那边华熊听了已经气的要发疯,浑然忘了刚才那开山裂云的一刀被弹飞的一幕,大声吼道:“尤那子,竟然如此觑天下英雄,你若三合战不下我,又当如何?!” 许飞昂然一笑,说道:“似你这等本领也能在此耀武扬威也是笑话,皇上有好生之德,念你这一路厮杀颇为不易,若是自行罢战,许某就饶你性命,回去好好守边保国才是正经。” 董不凡听这许飞说话越发的狂妄,不怒反笑,心里却是安稳了许多,这少年在冬狩围场和自己交过手。确实身手了得,手中的万世奇珍变幻莫测,实在是个人才。 但当日和自己对了一掌,自己未用全力,那少年已然像是受到劲气催逼不堪重负的样子,本领也是在自己的预想之内。 和那风雨雷电的比试确实也颇为神奇,各种劲气都能施展出来,在华汉大地也确实绝无仅有。 但都是江湖上单打独斗的本事,这顶盔掼甲,手持长大沉重的兵刃,骑上战马,在纵横驰骋中杀敌,寻常江湖人是大大的外行。 江湖人都是劲气能者,依仗的也都劲气的能力,对这马上厮杀,诸般招式武功是一窍不通。 此等人至尊门的麾下众多,人才济济,若是这般江湖手段都能上得了战场,自己何必舍近求远,从万里边关调回来猛将华熊。 又花了不知道多少金银财帛求得这青鬃兽,黄金宝铠。 这少年口出狂言,适方才进场之时奇快无比,又能把华熊的全力一击弹飞,定然是使用了劲气,这算不得什么稀奇。 如果是上阵比试,必须佩戴应气丸,略略用了劲气立刻就会露出马脚,不足虑也。 但是就这么放任其与华熊决战,也是节外生枝,还是能阻止便阻止的好。 想到这里董不凡大声说道:“既然皇上钦点此人,那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华熊疲累,在场诸位都看在眼里,这许飞硬要比试,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话切中要害,但是参试的将官都已经败北,只剩下华熊一人,难道要让败北的将官,再去车轮战这少年?如此也不合乎规矩,众人心里都在疑惑。 其实这正是董不凡的用意所在,既然只有一员华熊可以比试,但与之比试又不公平,如此两难境地,抛给周雄起皇上一干人等去难受就是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做响,那周雄起听了知道此事难以解决,便说道:“既如此,可将比试延后数日,让这华熊好生歇息,副统领之职由皇上先选出一人代理,等那华熊恢复的龙精虎猛再做比试也就是了。” 董不凡一听就气急败坏,这周雄起果然是老油条,什么多多歇息几日,什么皇上先行钦点一人,这不是把这祖制选拔当做儿戏。 这依靠人数作弊时就大谈祖制,这一看人选不在自己阵容,立刻就把什么祖制抛去一边,来一个皇上钦定。 立刻说道:“万万不可,此次比试就是为了京都护卫这头等大事,所以才御驾亲临,要在一天内选出人选。岂能说什么歇息几日,那皇上钦点不合祖制,如此还要这些将官浴血拼杀,挣得什么名次。” 董不凡也学会了秦刺柏的腔调,也用不能服众来说事,现在进入了两难境地,双方都在僵持,角力,皇上只在上面装聋作哑,静待需要自己偏帮偏向时再发声。 一时间周雄起手下的大臣和秦刺柏董不凡的党羽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但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许飞朗声说道:“我有一言,诸君静听。” 这话声音清澈明亮,穿云裂谷,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种声音明明不大却听得清清楚楚,十分奇异。 这演武场地处空旷,冬季又是北风猎猎,却吹不散这少年的声音。 正是许飞运用内功,中气充沛所致,此等功夫就是你声若洪钟,也是万万不及。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且听这少年如何讲话,有什么高见。 只听许飞朗声说道:“这皇家演武场比武较量,那是国家大事,不能儿戏,这华熊看来也是鏖战多时,我此时若是赢了他,自然算不得本事。” “既如此,我三合之内必斩此人,若是只打落马下,伤了些皮毛皆算在下输了,若是多走上一个回合也算在下输了,不知如此比试诸位觉得公平与否?” 让人还没开口,那边厢早就惹恼了华熊,只听得华熊大喝一声:“子狂妄!你家华将军何曾疲累,就是大战三百回合也不在话下,居然大放厥词三合就要斩我于马下,简直可恼,可恨!” 董不凡一听心花怒放,这真是少年轻狂,略略一急躁,就开始胡言乱语,这华熊本领如此之高,约摸着就是那魔神吕怖怕也是三个回合难以得手。 更何况这马上作战,江湖中人懂得什么,只要暗暗嘱咐华熊只守不攻,撑过三个回合就大功告成。 赶紧说道:“果然少年英雄,如此甚好,只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比试已经耗时甚久,莫要再拖延时日,此人如若败了,切莫再钦点一个人选也就是了。” 最后说的这几句话居然对皇上也略有讥讽之意。周雄起听了却没有说话,因为刚才一片混乱之时,已经有亲随禀告了这少年的来历。 这人原是江南烟雨楼的得力干将,刚刚回到京都,据说是给长生侯寻找药物。还特意说明长生侯苏醒后,可以治好午安国将军。 这些话都打动了周雄起,这午安国已经成了废人,如果能有长生侯帮忙治好,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许飞也有楚惊鸿的亲笔信,说这少年天赋异禀,实乃天降奇才,这比试之事尽可托付此人云云。 周雄起看了书信也是暗暗吃惊,这种军旅中的比试,御驾亲临的场所,发生的事情,居然能及时的传递给楚惊鸿,可见这个江南烟雨楼的耳目消息有多灵通,算得上神通广大。 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值得死马当作活马医。 想了想说道:“武毅将军许飞也是远道回京,人困马乏,哪里又占了什么便宜,但既然董天师斤斤计较,那就且依了你。华熊将军也算是天恩浩荡,得了如此之大优势的比试,老夫平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董不凡心里恼火,但是此事已经成了定局,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也就不再做声。 只有那华熊气的大叫,嘴里不停的喊叫自己尚有余力,不要占这便宜云云,但人微言轻,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就是了。 那许飞见都默认自己说的话,便想催马进场,只听高台之上那少年皇帝的声音响起。 “且慢,朕要赐酒,赏袍。” 一二九章 斩将 少年皇帝的话,让在场众人也不由得都新生羡慕,这赐酒赏袍乃是华汉国,对于出征武将的最高赏赐。 以往按照祖制,这边陲如果有震动社稷的大战,京都的主帅出征之时,皇上就要赐酒赏袍作为嘉奖,更是对马上要浴血杀敌武将的祝福和鼓励。 此时此刻皇上用这种礼仪对待这个少年,自然是把他当成了护卫社稷的功臣良将,把天下安危托付给此人的意思,此等殊荣寻常武将一生之中也难得一见。 周雄起青壮年纪之时,乃是这华汉国的军中战神,统帅千军万马,自然是得到过老皇帝的赐酒赏袍。 此时见少年皇帝如此看中这个少年,心里也是一阵的恍惚,就像是梦回吹角连营。那些陈年旧事里的金戈铁马,都浮现在脑海。 许飞并不知道这赐酒赏袍是如此殊荣,但也明白这是当今圣上给自己的鼓励和期待。立刻翻身下马等待内侍官给予赏赐。 不多时只见内侍官用檀香木盘托出来一件绿色锦袍,颜色翠绿,十分的醒目,这战袍乃是武将用来遮掩盔甲的反光之用,略有保暖驱寒之功效,现在这皇家赏赐更多的都是一种肯定,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许飞伸手接了,立刻将这战袍穿在身上,竟然是十分合体,这皇家体面真是了不得,出行的仪仗所带之物面面俱到,光是这赏赐的锦袍各种尺码的就林林总总不知多少。 经办此事的内侍官也是老成练达,用眼睛看了看许飞的身高体态,就选了一件十分合体的端了出来。 这许飞将自己的如意神兵一节向身上一附,只见这如意神兵迎风伸展,贴身游走,在众人惊呼中幻化成金光闪闪的一身宝铠,此如意神兵变化莫测,随心所欲,不由得众人惊讶。 这许飞立刻穿上这件翠绿色的战袍,迎风一站,被烈烈北风吹动袍角,战袍紧紧的贴在身上显露出一身强悍的体态。真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那少年皇帝见了心中更是欢喜,说了一声:“赐酒”,内侍官便端了一个华美的酒樽上前来。 华汉国皇室嗜爱黄酒,此酒需要热饮方才顺喉暖心,这酒端上来之时还有些热气升腾。 却见许飞说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提刀上马,直奔华熊。 周雄起略一挥手,演武场上所有的战鼓一起擂响了起来。鼓声隆隆犹如滚滚春雷,金戈铁马之声顿起。 在场的文臣武将凝神观瞧,见这少年不知是不是这白马映射,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之中。 此时天地之间有了异象,忽有冬雾升腾,被烈烈北风吹动。 只见云雾之中,隐隐有一大将,绿袍金铠,提青龙刀,骑了神马,真乃是天神相仿。 那华熊本来气焰嚣张,听了这少年的话,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见这少年催马向前,当即也催动战马迎了上去。 这二人就在这隆隆的战鼓声中越冲越近。 越靠近这华熊越是惊诧不已,此少年明明自己未曾谋面,但不知道怎么看了这手中的兵刃,再看了这身上穿得翠绿锦袍,恍惚了起来。 就好像是遇到了冥冥中的天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生出。 而华熊坐下的青鬃兽本来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寻常战马见了都是莫撄其锋,躲避不及。可是见到这巨大神异的白马,却像是臣子见了圣上,兵卒见了将军一般畏畏缩缩,瑟瑟发抖。 旁边被抬下去医治的关坪,也在观看场内的比试,见了这个少年手中的兵器,身上的战袍,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竟然觉得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和自己的义父五虎上将关宇颇有相像之处。 但是哪里相像,因何想像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但感觉上就像是看到了义父亲自出马临敌一般。 许飞手中的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一柄青龙偃月刀,此兵刃又名冷艳锯,和关坪使用的神龙升天刀一样也是刀头两面开刃,且刀头更长。 二马对行越冲越近,许飞大喝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 在这刀势之下华熊浑身感到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还感觉到胯下的青鬃兽在对方神马的威势下,居然也开始微微发抖。 本来董不凡嘱咐自己只守不攻撑过三招,颇不以为然,但此时的感觉告诉华熊,只守不攻尚且难以保命。 故见对方大刀举起,立刻就要劈下,赶忙将手中的合扇板门刀用了一个“撒花盖顶”,以攻为守,先行将对方青龙偃月刀的来势封住。 此招看起来是抢攻对方,实际上只对兵器不对人,纯粹为了封住对方大刀下劈的来势。 哪里知道,随着许飞的一声大喝,青龙偃月刀竟然无视自己迎在刀前的重重刀影,还是毫无花哨的一刀猛劈了下来,招数也是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 华熊两膀运足了气力,全力封对手这一刀,这华熊膂力惊人,有自信封住任何武将的全力一击。 可是这把青龙偃月刀就好像是带有无穷无尽的巨力,凛然神威,这一刀劈下,自己只觉得像是合扇板门刀封住了一座大山。眼看就要被压垮碾碎。 急忙将刀向侧面发力,勉勉强强将这青龙偃月刀推开半尺。 只听得“嚓”的一声轻响,华熊的黄金狮子盔左边护耳甲片不翼而飞,左侧宝铠的护甲裙被一刀削去,险一险自己的左脸左腿就被这少年一刀砍下。 尤其这刀削宝铠的声音居然如此之轻,像是毫无阻碍就能切金断玉一般。 华熊心中一紧,这一个回合自己就盔歪甲斜,侥幸逃脱了性命,哪里还敢轻敌怠慢。 二人战马圈回,那许飞的神马风驰电掣直冲华熊,奔跑之时声息皆无,就像是梦幻中飞进的掠影一般。 华熊刚刚圈回马头,这许飞的神马竟然已经到了跟前,这武将对敌,都是人借马力,靠着战马的冲击之力道,兵器出手才能势大力沉。 但对方的神马速度太快,自己原地未动,对方却已经近身。 华熊看清楚这许飞从右侧冲来,立刻侧扭身,将合扇板门刀调整到最适合发力的状态,等着青龙偃月刀刀势辨明,便全力迎击。 可是对方神马明明在右侧冲来,一瞬间就已经滑到了左侧,而自己的发力姿势和兵刃的位置,都是为了应付右侧之敌,一时手忙脚乱。 就在华熊慌乱间,许飞大喝一声,青龙偃月刀如闪电迅雷一般斜劈了下来,直取敌人的肩肋。 华熊再想躲避招架已经全然来不及,对方的神马之灵异,刀势之迅捷,力道之猛烈都是平生未见。 百忙之中用了一个自己压箱底的保命绝招,手猛力一扯丝缰,身子向右猛力倾倒,右腿摘镫,身子趴在青鬃兽的左侧,而这青鬃兽心领神会,身子直接向右侧躺倒。 华熊人马俱都趴在地上,这一刀堪堪避过。 许飞一刀走空,向前只行了不到两丈,那胯下的神马心意相通,如同旋风惊鸿一般已经极速转过马头,又冲向华熊。 而这华熊尚未起身,在地上刚一抬头,就只看见一道白光飞至,自己的视野便犹如腾云驾雾直飞上天。 却是被许飞用了一招“温酒斩将”,一刀将其头颅砍下! 这战鼓声犹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只见血柱冲天而起,三招便斩了这华熊首级! 许飞拨转马头,空中接住首级,回归高台之下。 提华熊之头,掷于地上。 其酒尚温!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零章 穷困 众人皆惊骇! 此少年名不见经传,三个回合温酒斩华熊,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盖世本领,此一战天下闻名。 这董不凡一见华熊三合被斩,登时如丧考妣,自己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还搭上了猛将华熊的身家性命。 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江湖少年,竟然有如此的马上身手,此等本领怕是那魔神吕怖也尽抵得住,周雄起何时笼络到此人,皇上又是怎么突然就钦点此人入场?一切都像是在云里雾中,不明所以。 周雄起见这许飞,人如猛虎马似蛟龙,神勇盖世三 《万世之侠》一三零章 穷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三一章 暗算 这二人跟随前面商人模样的人,走大街穿小巷,许飞在后面越看越不对,毕竟是江湖子弟,对这歹人有天生的敏锐。 跟随之时装作购买旁边店铺东西,赶到二人前面偷眼观看,只见这二人在后面跟随,眼光不是盯住前面商人的腰包香囊,或者是腰带上佩戴的价值不菲的玉佩,而是目露凶光,像是要图谋不轨。 本来认为只是两个小贼,现在看来倒像是意欲杀伤人命的勾当。 便在周耳边耳语了几句,二人不远不近的跟随着。又走了两条街道人渐渐的稀少起来。那商人在前面浑然不觉,两个歹人也全神贯注不曾回头。 这周劲气在身,行动极速,脚不沾地,轻似狸猫,而许飞更是身有轻功,走路时声息皆无,微尘不惊。那两个歹人更是丝毫没有察觉。 那二人见这条小街行人稀少,回头张望有没有跟踪,意欲下手。 就在这一回头的瞬间,周许飞就像是两道影子,瞬间就躲藏在街边门廊后。 那二人见左右身后无人,轻手轻脚的从怀里掏出两把利刃,慢慢加快脚步,靠近前面的商人。 许飞向周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待在原地莫动,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到这二人身后尺许,二人却也无丝毫察觉,都慢慢的将手中利刃举起,作势要猛刺下来。 许飞等得就是此刻,当即运指如风,无声无息就点了这二人的穴道,此二人只觉得腰间一阵酸麻,身体血脉不畅,就此木雕泥塑一般,手持匕首呆立不动。 这时许飞才招手让周过来,那周一瞬间便到了跟前,只听两个人同时大喊一声:“贼人休要伤人!” 前面商人惊觉,急转身就看两个贼人手持利刃离自己不过数尺,正要抵挡,就看有两个少年,不要命一般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两个贼人撞倒,在地上翻翻滚滚的拼命厮打。 这四个人做了滚地葫芦,滚的浑身上下都是尘土,两个少年大呼小叫,抓住歹人持刀的手臂拼命争夺,自己一时都插不进手,在旁边干着急,急得大喊一声:“两位闪开!” 周许飞听了赶紧连滚带爬,闪开这两个根本动弹不得的歹人,那商人模样的人双手略略一作势,宽大的衣服骤然绷紧,身体里像是被充满了气一般膨胀起来。 双手疾伸已经捏住了两个贼人喉咙,只听得“咔嚓”一声,二人的喉骨已经被捏碎。 这许飞周心里都是一惊,看起来此人看起来是一个和气生财的商人模样,但居然是一个劲气能者。 更惊讶的是此人心狠手辣,出手便要了二人的性命,心里颇觉得不妥。 虽然这二人偷袭在先,但此人问都不问就痛下杀手,也绝非一般人物,心里也觉得不该招惹这身是非。 本来就打算捉一个贼人现行,救了这个无辜商人,显得自己奋不顾身。 那对方还不得帮衬下食宿费用,这京都路远,这船费那还少的了,少不得也得靠这商人慷慨解囊。 现在看来对方乃是劲气能者,身份不明,现在善恶难辨,不如就此作罢。 想到这里许飞装作狼狈不堪的模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商人说道:“刚才见这二人在后面鬼鬼祟祟,于是我兄弟二人便跟随了下去,哪里知道他们居然要加害员外,我二人自幼受家父教导,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岂能坐视不管。” “哪里知道员外爷如此好身手,如此倒是我兄弟二人多事了,此事已了,那就向员外爷告辞,我等还要去寻一些苦力差事,赚得一些银钱,好做这食宿费用,川资路费的使用。” 许飞这话已经是疯狂的提醒暗示这个商人,应该帮衬下两个舍生忘死救了自己性命,又穷困潦倒上无片瓦遮头,下午立锥之地的可怜兄弟。 果然这商人说道:“这说的哪里话来,不是你兄弟二人舍生忘死,适方才在下必然被这两个贼人暗算,你二人为何流落在此?” 这许飞一见此人入了瓮,心里像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赶紧说道:“我二人非是本地人士,自幼父母双亡,跟随舅父行商做生意,没想到到了这松江码头,舅父就得了急病,变卖货物求医问药终不得治,终于命丧他乡,只好把剩下的货物变卖,求了一口棺材将舅父葬了。” 这番身世真是可怜的令人发指,那商人也听的摇头叹息,便问道:“那你二人现在意欲何往?” 许飞听这要紧的话来了,赶紧说道:“这舅父命丧他乡,我二人定要赶回京都面见舅母说清始末缘由,再来将舅父棺椁运回京都叶落归根,只是为了给舅父治病,安葬的费用,所有银钱已经花光,所以要寻了那苦力差事做上一些时日,赚够了银钱再做回乡的打算。” 说完了一段长篇大论,目光炯炯看着这商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期待。 果不其然商人说道:“你二人救了我的性命,这川资路费都是些许小事,包在在下身上就是,若是去别的所在也就罢了,你二人欲回京都,何不与我同路而行?今日我便要回往京都,如果不方便尽可以言明,另外寻了船只回京也可。” 这话说的进退自如,让许飞周自行决断,并不强人所难,不像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话,周听不出来,可是许飞却听出此人非同常人。 又想起刚才那手持利刃的二人明显就是要伤害性命,半点谋夺钱财的意图都没有,如果是一个普通商人,为何有人要取其性命? 此人看起来一团和气,但刚才出手凛厉,干净利落就杀了两条性命,然后若无其事就这么和二人聊天,更像江湖中人的做派。 听这话是要近日就回转京都,既然是江湖人士,又要走水路回京城,这一切难道是巧合不成? 京都内除了一些小门派,就是至尊门和江南烟雨楼,既然自己不认识此人,那商人见了自己也不惊诧,必定是近期不在京城,不然自己现在已经在京都是风人物,如何认不得? 此人入京不知是敌是友,何不跟了一路盘查。若是敌人,也好早点替楚惊鸿大哥给打发了。 想到这里做出了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扯了周向着这商人深施一礼,说道:“如此可是帮了我兄弟二人的大忙,能早日回京,便能让舅父早日叶落归根,入土为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商人也赶紧客套道:“哪里哪里,此等小事算得了什么,你我不用客套,不知两位小哥用过了饭食没有?如果还没用过,且随我到香满楼,咱们好好畅谈一番。” 这许飞周囊中羞涩,只用了一碗阳春面,一小碟卤肉,虽然吃过了但还是做出一副羞涩的样子说道:“既如此,我二人叨扰了。” 这香满楼乃是松江码头最大的酒楼,此时正是饭点,楼上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商人带了许飞周来到楼下,二人见已经有很多人在大堂侯坐,心道这酒菜看来要吃上,需要且等一阵方可。 哪里知道这商人来到,店小二立刻迎了上去,殷勤备至,满脸堆笑,一望便是常来的大主顾。 那商人迈步就往二楼走,店小二一路引导,到了二楼有雅间早就收拾妥当,原来这商人在这香满楼有长年包下来的雅间。此等花销可不是小数目。这许飞心中更是觉得需要好好探查。 三人刚刚落座,突然有一个人从门外闪进。张口便道: “启禀帮主,有事相报!” 一三二章 埋伏 闻听此言许飞心中暗想,果不其然,就看此人的说话做派,身手财力就绝非普通人。 刚才那一伸手捏住两个贼人的手法倒像是会些搏击之术,劲气当面虽然也是悟道之人,但也就是强化自身的筋骨力道,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如此看来此人应该是地处边陲的劲气能者,只有这类的人才会有一些武艺相仿的技能,劲气也不像中原人士中劲气能者高手那样的威力无穷。 幸而周云性子单纯,听了有人叫这商人帮主也不以为意,若是脸上做颜做色恐怕早就让该人生了疑心。 这属下进来禀报之时,那个商人也在打量这两个少年,见听了属下说出帮主之时二人脸上神色如常,心中放下心来。 心想自己最近帮中多事之秋,弄得自己疑神疑鬼起来,这两个少年听了这种江湖上的称呼面色如常,恍然不觉,那必然不是江湖中人了。 既然不加怀疑,认作是两个寻常少年,也就不加避讳。对属下说道:“不用避讳,都是自家兄弟,速速报来。” 那个属下便开口说道:“副帮主才刚刚得到消息,盐帮要在回京的水路上拦截帮助船只,说是理论实为寻仇,副帮主带了门内十几名高手前来,在这回京路上对帮助加以保护。” 那个商人模样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有劳文副帮主了,这盐帮在这水道越来越没有分寸,仗了官府的势力竟然想来分一杯羹,简直不自量力。既如此明日一早,让文副帮主带了人手到码头上船同行。” 那属下行了一个礼,立刻转身去了。 这商人对许飞周云说道:“在下名叫伏朋义,做一些江河之上运货的买卖生意,今日里幸得二位施救,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以表敬意。二位不要拘束,平日里惯吃些什么尽可以点来。” 这二人哪里懂的什么点菜,赶紧推诿一番,那伏朋义见这两个少年如此拘谨,心想定是幼年父母双亡,寄身与舅舅一家,寄人篱下的滋味那是自然不好受的,心中升起了同情之心。 抬手就将旁边伺候的二唤了过来,对着二说道:“今日这两位兄弟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吩咐了下去,所有的酒菜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断断不可有丝毫的马虎应付,做的口味好,伏某多多打赏。” 伏朋义平日里就挥金如土,这慷慨大方酒楼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店二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有听着伏朋义说道:“今日也就不点菜了,你把这香满楼拿手的好菜只管做来,不要吝啬工本材料,做那家子做派,什么时候我这两位兄弟酒足饭饱,什么时候后厨再停下。你可记住了?” 这店二还能说些什么,这自古以来开饭店的哪里怕你大肚汉,赶紧连声答应,满面堆笑,一溜烟的去了。 这许飞周云听到这伏朋义如此慷慨大方,也不由得心生好感。 不多时酒菜开始如同流水般端了上来,这二人都是正当少年,最是半大子吃死老子的年纪。也不做什么客套,立刻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这伏朋义见这二人对着大鱼大肉拼了命的动筷子,又是可怜又是好笑。赶紧说道:“二位哥切莫如此吃法,这样不消三五道菜,你二人便已经吃不下什么,这香满楼却有几分本领,听哥哥的,这每道菜事不过三,吃上三口咱们就换了下去。” 这店二听了更是喜上眉梢,这下子算是来了正经财神爷了,如此吃法,三个人怕是要吃出几桌酒席的价钱。赶紧殷勤伺候,多来了几个伙计负责轮流端上端下的布菜。 许飞周云见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种吃饭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二人只吃了一碗阳春面,冬季又是不抗饿的时节。 那伏朋义既然如此大方,必然是富有四海,而且属下称其为帮主,那这些钱财对此人也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于是半推半就,吃将起来。 这顿饭从掌灯足足吃了几个时辰,一直吃到半夜。这香满楼除了这二人舍生忘死的吃喝,楼下早就空无一人,这满楼的伙计厨师都在伺候他们这一桌客人。 直到半夜,许飞周云终于拼尽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实在是吃不动了,那伏朋义一拍手伙计赶紧过来,将挂账的目录拿了过来。 伏朋义大笔一挥。原来这等豪客都是一年一结算,没有当场给什么银钱的规矩。 出得门来,外面却有七八个穿了紧身衣靠,外罩贴身皮袍的人恭候,这些人都是这伏朋义的手下帮众。因为得知盐帮要对这帮主不利的消息,特意加强了保护。 这一行人也没有做什么车马,步行到了马头,而许飞周云那三匹马都散放在附近的山林之间,有那神马看护,又与自己心灵相通,断断不会走失。 在路上这伏朋义问起二人的身世细节,那许飞何等聪明,回答的滴水不漏。 还言明自己的舅父贩卖货物还兼有贩卖马匹,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买得的三匹宝马断断不许变卖,家里东山再起全靠这几匹马云云。 明日里如果要上船返京,还请伏朋义准备一些精细的饲料备用,那伏朋义做事情雷厉风行,绝没有半点拖延的习惯,虽然已是深夜,但吩咐一声,两个下属立刻去了。 这一众人步行到码头的客栈并没有多长时间,只因为这松江码头虽然繁华,但范围却并不是很大,酒楼客栈比邻而居。十分便捷。 这时已经是隆冬季节,亥时已过,正是子时阴阳相交之时,这码头上的寒风夹带了江面的水气,格外的阴冷透骨。 但这伏朋义的几个手下,却丝毫没有畏缩惧寒的意思,眼神足备,警惕的四下观望,虽是一般的江湖帮众,也能看得出都是一些精悍的人选。 伏朋义酒足饭饱,倒是没有那么紧张,虽然白天遇袭,但此地那还是自己的势力范畴,料也无妨。 可是许飞却听到了一些异样,他们走的这条道路是一条捷径,是穿过码头的堆积货场,直接通往客栈的道路。 码头的货场,都是一堆一堆有两人高下的货物堆积而成,再用防水的毡布蒙了起来,从远处看像是一堆一堆的巨大房屋。 这一行人在货物堆积的夹道行走时,在这呼呼的北风中,许飞已经听到在这些堆积起来的货物后面,有非常细微的呼吸之声。 当下凝神细听,这数十丈的范围都在许飞的听觉掌控之内,就听到最少有二三十名的敌人潜伏。 许飞用目光暗示周云,那周云也是顶尖的劲气能者,巫蛊劲气又十分的古怪奇异,这种劲气能感知周围的危险,又能察觉毒物等潜在的威胁。 此时周云也已经感到不对劲。和许飞目光相接,以目暗示自己明白有埋伏。 倒是这伏朋义大大咧咧的行走没有半点提防,他那几个帮众属下虽然全神贯注,也没有丝毫察觉。 可见这伏朋义的劲气不过尔尔,这些帮众更是泛泛之辈,许飞自从来到这异世,遇到的都是一些奇人异士,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寻常江湖里哪有这等身手。 这劲气悟道者本来就稀少,要是精进研习,让自己突飞猛进为大成者更是寥寥无几,所以这种埋伏对寻常江湖中人已经是十分的凶险。 许飞听货堆后的人渐渐的围拢过来,脚步清晰可闻,但这伏朋义与其手下还是茫然无知,不由得发急。突然大喊一声。 “哎呀!”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三章 活口 哎呀~~” 这一声大叫还拖了长腔,在这夜深人静的冬夜显得格外刺耳。 伏朋义被吓了一大跳,那几个属下也不由得一激灵,那些货堆后面围拢过来贼人的脚步声,也骤然停了。 许飞这一声喊也太过突然,连周云都吓了一跳,众人正要询问,那许飞一脸的痛苦神情。 对伏朋义说道:“实在抱歉,今日实在是腹中太过饥饿,所以晚上的酒菜吃的太多太急,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内急的很,且等我片刻。” 说完装作要出恭的样子,就向货堆后面跑去,这货堆后面贼人已经聚拢过来,人挨人,哪里能在这突如其来的时间尽数散开。当即就被许飞撞了个正着。 只听得冬夜里又有一声凄厉的大叫:“你们是谁!在此作甚!” 这伏朋义刚才还在觉得好笑,此时听到这一声大喊,立刻警觉了起来,周围的六个属下,也都从背后衣服内抽出了护身的短刀。 许飞撞破贼人埋伏,立刻一溜烟跑到货堆的隐蔽之处,周云也明白了许飞的用意,立刻趁乱装作瞎跑,两人汇合到一处,跳上一个巨大的货堆,偷偷向下观看。 此时贼人已经被撞破,只得大喝一声纷纷杀出,从四面八方的围攻伏朋义这一众七人。 那六个属下训练有素,立刻就把伏朋义围在了当中,手持短刀,应付从货堆夹道冲过来的贼人。 这几个属下居然也都是劲气能者,都是擅长贴身肉搏的类型,有的身体鼓胀,筋肉强化,动作迅猛,有的身体的一部分变成类似于岩石或是金属质地,虽然远远不及许飞遇到过的各位高手,但也是异常凶悍。 而且这六人也都多多少少的会一些厮杀恶斗时的技击之法,但没有什么精深的本事,顶多算得一些外家拳脚的路数,在威扬镖局怕是连一个趟子手都做不得。 攻过来的贼人虽然人数众多,但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好勇斗狠的普通人,也多多少少会点技击之法,可懂得劲气的只有不到十人。 这六个属下两两一组,守住了贼人冲击的三条夹道,二人正在货堆顶上观看,却只见旁边货堆,居然爬上人来。 正是有的贼人见道路狭窄,难以突破,想从货堆顶上迂回过去,从上跃下偷袭。 许飞朝周云使了一个眼色,那周云旋风一般过去,拳打脚踢,登时几个贼人昏厥,当场摔下货堆。 许飞凝神观看,这伏朋义现在虽然不知道江湖上的身份,但此人慷慨豪迈,凡事不避讳二人,显得落落大方,心内已经颇有好感,受这些人围攻自然要出手相救。 于是轻轻的运用内力,辅佐以金刚不坏的劲气,无声无息的就把货堆上厚厚的毡布碾碎,伸手戳破外面的蒲草,在货堆里乱摸一阵,居然都是一些板栗。当即摸了十几个摆在货堆上,手中捏了三枚。 下面的战况已经开始逆转,这六个人虽然都有一些劲气拳脚功夫,但并不是什么高手,初时冲过来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交手不多时便击倒击伤。 但后面那几个劲气能者见了立刻上来抵住。这伏朋义的几个手下以寡敌众便开始渐渐不支。 伏朋义在属下的护卫中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惊惧神色。一望便知道,也是老江湖,见惯了厮杀场面。 见自己的属下渐渐不支,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那宽大的锦袍被强化的肌肉撑得绷紧,整个人像是大了一圈。 只看这伏朋义也不说话,突然向左猛扑过去,捏住了击向自己属下的一根碗口粗的硬木棒,只一发力这根硬木棒“咔嚓”一声被硬生生捏断。 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和自己属下厮斗的一名劲气能者肩膀,只一发力,听得一阵筋骨碎裂的声音,那名敌人登时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许飞暗暗想,这才有点看头,这伏朋义的身手,远远不如武林中的高手,可是这指力,却又远远胜过江湖上的什么鹰爪力之类的功夫了。 伏朋义一招得手,得理不饶人,拳打脚踢,手抓指戳,顷刻间就打翻了十几人。如同虎入狼群一般。 那贼人看了都是面露惧色,伏朋义打翻了这一条夹道的贼人,立刻冲向另一条夹道,前面两个贼人中的劲气能者,还在与自己的属下纠缠,后面的贼人寻隙用长枪大棒偷袭。 伏朋义冲过去手臂急挥,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响,那些长枪大棒都被其劈断。 属下见了帮主前来立刻护卫左右,那两名贼人中的劲气能者,手中都有一条铁尺,身体色泽阴暗,隐隐透出一阵的铁锈气息。 那伏朋义和这两人对了几招,那两名贼人分别中了一拳一腿,但是却仍然打煞得住,继续咬牙厮斗,却是用这钢铁强化身体的种类。 伏朋义见不奏效,立刻改变招数,见那铁尺来了,微微让过,将这贼人手腕一把抓住,膝盖猛力向上顶中贼人的肘关节。 只听“咔嚓”一声,这贼人铁尺落地,一条胳膊反转了过去,断骨从衣服中伸出。 许飞心里暗道,这岂不是分筋错骨手的手法,但是使用得却不甚精准,更像是在经年累月的恶战中,自行揣摩出来的手法,绝非名师指点过的样子。 另一名手持铁尺的贼人见了怒吼一声,铁尺抡动如飞直奔伏朋义,想是与刚才的那人交情深厚。 伏朋义不慌不忙,让过铁尺来势,双手急出抓住贼人的手腕手肘之处。依葫芦画瓢,膝盖猛力上击,“咔嚓”一声,这贼人的臂登时断为两截。 后面的贼人兵器都被打断,前面两个高手,转瞬之间都断了臂膀,吓得连连后退。 伏朋义也不搭理这些丧失了斗志的贼人,转过身子走向最后一个夹道的人,那边大半贼人,已经被这伏朋义打发了,剩下这个夹道的贼人已经畏畏缩缩。 想跑又不敢,怕回去交代不了,想战又见对方帮主身手了得,下手狠辣,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那前面的两个劲气能者,还在勇战不退。 伏朋义说了一声:“你们退下。” 两名属下急攻三刀,抽身退下,伏朋义上前几步,挡在贼人面前道:“你等何人,在此偷袭,日间里有二人欲背后偷袭与我,是否是你们的同党。” 只听得那贼人说到:“你与盐帮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么,还在这明知故问,帮主还要和你做什么商讨,简直多此一举,今日里就让你毙命于此!” 伏朋义见这二人根本不和自己盘道,心中也是恼火。这盐帮最近频频挑衅,自己帮内伤了不少弟兄,这两日居然接二连三的派人前来行刺,简直没了江湖上的规矩二字。 便开口说道:“你那盐帮竟然一边派遣杀手前来行刺,另一边又约了别人在二龙湾做什么商洽,据说还请了江南烟雨楼这棵大树当做依仗,要以势压人,卑鄙无耻,哪有一点点道义。” 正说到这里,那两个贼人却以为伏朋义分神,突然偷袭,挥刀就砍,这哪里能够得手。 伏朋义大怒,轻轻退步闪过,手已经按在对方两把刀背之上。 那两名贼人猛力抽刀,却像是被大山夹住,抽了三次纹丝未动。 正在惊异,却见这伏朋义双手突然向前猛力一撞,二人措不急防,只觉得一股巨力袭到,刀柄已经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登时两个贼人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伏朋义略一进步,双手疾伸已经抓住了二人的喉咙。 只听旁边有属下急喊道: “帮主留个活口!”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四章 远航 帮主留个活口” 这伏朋义却面不改色,“咔嚓”一声扭断了这二人的脖子,手一松,两具尸体软绵绵的倒下。众贼人见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这伏朋义拍了拍手,说道:“此等悍勇之徒问得出什么,即便说了什么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故作迷阵攀扯帮里兄弟,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那属下听了不在做声,许飞周云看了下面已经收兵罢阵,赶紧从货堆背面滑了下来,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伏朋义刚才江湖厮杀恶斗,哪里顾得上这不知踪影的两个少年,现在已经无事,赶紧让手下去寻。 这几名手下刚刚转过货堆就看着两个少年蹲在地上抱了脑袋不动,上前拍了拍肩膀。 那许飞方才犹如得了大赦令,抬头一看,装作高兴开心的样子。下属把二人带回。 许飞对伏朋义说刚才出恭,转过货堆就遇到了贼人,幸亏这帮人见自己是局外之人没有加害,自己的弟弟来寻也是一般无二云云。 说的是绘声绘色,那伏朋义见二人无事也就放下心来,不再盘问。 不多时进了客栈,这客栈乃是这松江码头鼎鼎有名的迎客来。 此处是一个二层楼院,占地甚是广大,院子里各种花草树木修剪的错落有致,十分的雅致,一看就是给富商巨贾们住宿的地方,一般人等绝没有财力在此过夜。 那伏朋义进了院子,也是直接奔向二楼,想来也是在这迎客来客栈常年包了上房,夜已经很深,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伏朋义让属下给许飞周云二人安排了上房。 二人进得屋来,许飞却没有丝毫的睡意,问向周云:“云弟觉得这伏朋义是何等样人?” 那周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得回道:“我看此人乃是江湖中人,劲气武功也平平无奇,想来不是京城的帮派,此人钱财倒不像是寻常帮派能有的财力,弟也不明就里。” 这些话和许飞的判断差不太多,但是这帮埋伏的贼人却甚是可疑,这帮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本领都是稀松平常,不像是对伏朋义本领有所了解的样子,此中必有蹊跷。 而白天伏击伏朋义的两个人手中的尖刀也颇有可疑之处。 那两把刀子虽然锋利,但极为短,只有食指长短的刀身,这样从背后突袭,又在这隆冬季节,身上的冬衣甚是厚重,如何能伤到要害?让人甚是费解。 想了一阵没有什么头绪,这周云又是什么主意也出不了的单纯孩子。 只得先去了杂念,盘膝打坐,将那内功心法在心中默念,一股内息游走全身,修习起内功来。 自从在铁阴山顶硬生生突破了任督二脉,这内功修炼大有进境,这没有多少日子内功已经深厚了一些。 看来自己以后这内息顺畅,早晚必将大成,心内欢喜,也躺下睡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那伏朋义便遣派属下前来敲门,二人都是心里有事,立刻起来梳洗完毕,出来见伏朋义。 出来时经过二楼的回廊,心里不由得一惊,见这迎客来客栈的院子里,足足有二十多个目光锐利的年轻人,想来是昨日帮主遇袭,连夜调来的人手加以保护。 伏朋义见了二人倒是面色如常,十分的轻松,照顾二人坐下,不消片刻,各种精致的早点都端了上来。 那伏朋义胃口也十分的好,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足见此人心态沉稳。 若是寻常人等晚上被人埋伏追杀,这么多人在四周保护,哪里还能吃的下去。 用罢早饭伏朋义对许飞说道:“你二人那三匹宝马现在寄放在哪家客栈?我谴派几个手下去牵了回来。” 许飞做贼心虚,哪里敢让别人前去,赶紧说道:“不劳哥哥费心,我二人去去就来,这三匹宝马性子刚烈,与我二人熟了方才能靠近骑行,寻常人断断牵不回来。” 伏朋义见二人说的坚决,也只得任由许飞周云自行去了,这二人出来见左右无人。 许飞心内所想,远在数里外的神马已经心领神会,在街上等了不多时就见神马带了两匹三河马,如飞一般来了。 这街市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早晨起来的商铺还是有的,见三匹神骏无比的马匹也无人骑乘,在大街上疾驰,都是惊讶无比。 那许飞见神马到来,也不上马,只是轻轻的抚摸马鬃,亲昵了一阵,便向迎客来客栈走去,这伏朋义已经一切打点妥当,率了众人在门口张望。 就见晨雾朦朦之中,那两个少年牵了三匹宝马过来,那两匹三河马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但伏朋义也是经多见广的人,不怎么惊讶。 唯独后面那匹高大的宝马,让人一见就心生异样的情愫。 这匹巨大的白马,走在这青石板的街道上居然几乎没有声音,像是飘荡在晨雾之中,不像是凡间的俗物,有通神之感。 许飞到了跟前说道:“就是这三匹宝马,舅父为了这三匹宝马耗费心力,耽搁了时日,方才在此地患了重病,一病不起,唉。” 伏朋义见这少年悲情又起,连忙温声宽慰,也不好多问这宝马的来历,何处求得等等。 一行人带了马匹,向码头走去,这一路上到处都有目光锐利的行人,在道边装作买卖行人,伏朋义和属下却不闻不问,不用说这都是帮里的人潜伏的暗桩。 这么多人护卫,又在街市之上密布暗桩,由此可知这个帮派绝对是赫赫有名大帮派,只是自己久在京都,孤陋寡闻罢了。 这些人到了码头见有大船早就恭候多时,这甲板宽阔,上面货物堆积,又像是真正走货的行商。 听昨晚贼人言语,这伏朋义的对头乃是盐帮,自古盐帮都是和官府勾结,又为朝廷所不容。 皆因历朝历代都有贪官污吏,收受贿赂,这个不稀奇,但是盐铁之事都是朝廷专营,所以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帮会。 这等盐帮势力都是极为庞大,五湖四海都有自己的盐道,盐本身并不有多昂贵,但是关山万里之遥,这人吃马喂,运输的途中花销可就大了。 所以寻常非是沿海的百姓,吃上食盐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有井盐,岩盐,但大多还是沿海地区的海盐产量最高。 盐铁专营后不少贪腐官员层层盘剥,导致这盐价居高不下,百姓苦不堪言。 故此有铤而走险之人,便买通盐厂的盐工,私自偷运出来一些盐加以贩卖。 一般来说朝廷都是严令禁止。但是此等事天高皇帝远,自然有从中牟利的一些贪官污吏,从中捞得好处,睁一眼闭一眼。 这盐帮有了钱财那就万事好办,人手遍布全国,都是吸纳一些贫苦中人,好勇斗狠的青壮子弟入帮。 做事情低调得很,除非遇到黑吃黑或者朝廷盐办的衙役方才动刀动枪,平日里只是求财,无有什么野心。 所以虽然人数众多,势力盘根错节,却拿不上什么台面,和江南烟雨楼,至尊门这种吞吐天地的大帮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 这伏朋义的对头居然是盐帮,也可见得此人的帮派也是对等的势力。 许飞听到昨夜伏朋义说过,盐帮要在二龙湾商洽近期两帮发生的冲突事宜,还提到盐帮找了江南烟雨楼的人,做了靠山。 但是自己看这伏朋义却也不像是什么恶人,又有恩与自己二人,而且此事诸多蹊跷,必须详加探查后才能决断。 心里打定了主意。隐藏身份且看事态发展如何。正想着,那艘大船放下了跳板。 就要扬帆远航。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五章 飞矛 众人上了大船,船家升起巨大的风帆,起了铁锚,去了缆绳,大船扬帆起航,顺流而下。 这大船之上十分宽大,足足有几十丈长短,十丈左右的宽窄,三匹骏马在船上丝毫也不觉得狭窄。 许飞深知神马的心意,绝不会下到这阴暗狭窄的船舱中去,所以和伏朋义说了此马的特性,受不得委屈云云。 伏朋义见神马如此神异,自然深信不疑。 大船顺流而下,江面广阔,水鸟在水面追逐船只的航线觅食,往远处看这苍茫的天空,浩荡的江水,如同一色。 江岸两边都是芦花,像是一片片的白色积雪。人在这大船向远处望去,感到身心都欲乘风而起,心胸也宽阔起来。 真是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 大船顺流而下,景色壮阔,许飞毕竟有过一些走镖时的经历,还不觉得什么,那周云站在船头,乘风破浪,随着这船头起伏,就像是痴了一般。 许飞看的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知道周云又被这景色陶醉,不能自已,站在旁边静静的陪着。 那船工见了发声呵斥,让周云赶紧从船头下来,却见这少年恍如不觉,伏朋义摆了摆手,这才作罢。 这水路果然快捷,顺风顺水一日千里,人在船上又能观赏两岸风光,真是惬意得很。 但是此时隆冬季节,船上江风凛厉,在甲板上实在是寒冷无比。 伏朋义见这两个少年在船上迎风处站了,居然毫无畏缩惧寒的意思,心里有些奇怪。 走上前去对许飞说道:“你二人哪里人士?我看你这兄弟穿得并不是十分保暖厚重,在这船头立了这么久却一点寒意也没有,是不是你二人从生在极北之地,熬得住这等寒冷?” 此话一出,许飞心里登时就一凛,幸亏这伏朋义对自己二人深信不疑,没有什么提防。 其实这人眼光十分的精明独到,一点点大意就让人家看出破绽,心里颇有些懊恼。自己这性情还是不能做到沉稳练达。 赶紧回道:“哥哥有所不知,我二人自幼丧父,母亲更是改嫁他人,不得已,舅父将我二人收留,对我俩恩重如山,甚是照顾。” “但是舅母此人生性苛刻,对我二人非打即骂,舅父长年在外经商,我二人的时候只要单独和舅母在家必然被苛责虐打,哪里穿得起什么棉衣,都是靠身体硬抗过来。” “这舅母怕舅父知道起疑心,等那柳絮飘荡的季节命我二人收集起来,然后用这柳絮给我二人做所谓的棉衣,穿上以后看起来十分保暖,实则一点点北风就能吹得前心进入,后心出来,所以我二人对这等隆冬有几分抵御的能耐。” 这番话说的感天动地,险一险把许飞自己都打动了,这伏朋义听了,久经江湖的铮铮铁骨汉子,也险些落下泪来,这两个少年身世居然如此可怜,新生怜悯之心。 又想到这舅母对二人苛刻虐待,但是在舅父命丧他乡之后,却能把三匹宝马带回京都,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实属难能可贵。 此二人有情有义,又从吃苦,日后必成大器。 等得回了京城,将这事情处理好,寻了这两个少年,定要让他们入帮,好好栽培,日后必是可用之才。 正想着却听霹雳般一声响,旁边一个属下奋不顾身的扑到自己身上,一根巨大的长矛已经钉在船舷之上。射的木屑乱飞。 抬头望去,和自己平行的一艘大船,不少人正在大呼叫,有一个大汉手持长矛,正在作势投掷。 原来船到中途,忽然后面追上来一艘船只,这艘船大相当,但是船头比较尖,风帆也是做了特别处理,航速比伏朋义这条船要快不少。 到了有二十几丈左右的距离时候,那边突然甲板上出现了五六十人,手里都拿了铁棒之类的器物。 虽然和昨夜一样都是一些粗劣不堪的江湖打斗的兵器,但这根投掷过来长矛却非如此,一看就是中规中矩的边陲之地才有的行质。 这华汉国越是靠近中原龙脉劲气越是强力,兵刃器物越是粗劣。相反越是边陲疆土,相对而言兵刃的制作,虽然不如许飞自幼见识过的优良,但也说得过去。 只有那有了身份俸禄将官,才会花了心思,购买万世奇珍的正经兵刃铠甲之类的器物。 这根长矛虽然粗劣,矛杆上没有缠了细麻,再用清漆反复数次做成的那种精美耐用,但是好歹这配重得当,矛头也是十分锋锐。 许飞因为给江南烟雨楼的帮众做过简单的兵刃器物,对此非常敏感,虽然匆匆一暼,也看得出其中的区别。 只见对方船上的那个大汉,一扬手,又一根长矛飞掷而来,众人急忙低头弯腰闪避。 但是许飞何等样人,一眼就看出这根长矛根本就不是奔着人来的。只是投掷在伏朋义左近,不像是要取其性命,倒更像是吓唬伏朋义一般。 那个大汉身边有一堆长矛伺候,像是发了疯一般,接二连三的猛力投掷过来,力道极猛。 这两条船相隔了足有二十几丈远,这个大汉却能轻松的掷到,且力道甚巨,不用说自然是一个劲气能者。 但是此人的劲气和自己芥子须弥劲气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若是自己拔下长矛回掷过去,怕是这偌大的船身也会被洞穿。 此时见了大汉乱掷一气,并没有伤人性命的意图,也就不便出手,但是那伏朋义和那些帮众哪里看得出来,低下身子各自躲避。 那大汉如飞般投掷了十几支长矛,插得伏朋义这边船帆洞穿,船缆崩断,幸亏船尾的船舵没有受损。 伏朋义这边的属下都不是这种凝气类型的劲气能者,眼看这大汉肆无忌惮的从远处投掷长矛,却无法还手,心里恼怒。 大声喝道:“有胆子过来做个生死厮杀,这样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那边船上大汉听了却不上当,大声说道:“伏朋义你给我听好了,你纵容手下抢占河道,霸道横蛮,这天下的水路难道都是你们漕帮私产了不成,前些时日我堂口兄弟船只让你们漕帮的船只撞沉,险些丧命,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盐帮的厉害,此事我一人承担,没有其他人的干系。” 伏朋义俯身在货堆之后大声喊道:“一派胡言!前几日明明是你盐帮故意挑衅,损坏了我漕帮粮船的船舵,导致无法转向,你们自食其果被撞沉,正是报应。” 那大汉本来不再投掷长矛,听了伏朋义如此说话气的大叫道:“好你一个伏朋义,敢做不敢当,居然敢倒打一耙,我还心疼这些从军中换来的宝贝不舍得用,既然你如此讲话,看我让你游到这二龙湾!” “不是帮主要和你做什么商洽,江南烟雨楼也派了人调停,今天我就让你在这江中做了王八!” 此人性子粗俗,满嘴的粗话不绝于耳,伏朋义苦于近不了身,急得跳脚也是无可奈何。 就听“嗖嗖嗖”一阵响,这长矛又飞来了三四根,都掷向船只吃水线附近,把船只射破了几个大洞。 只听船舱里的船工大喊:“不好了,漏水了!” 那边大汉哈哈大笑,旁边的那帮人一个个挥舞铁棒短刀,大呼叫,给自己的堂主摇旗呐喊。 许飞见了却吓了一跳,这船沉了先不说有没有性命之忧,这三河马与那神马会不会泅渡。光是在这隆冬季节落入水中,穿了棉衣游泳就是大大的不妙。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运劲在货堆里一掏,里面都是一些草药,赶忙换了一个货堆又一掏。 掏出来一串佛珠。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六章 念珠 这许飞连掏两个货堆,掏出一把念珠来,当即指上发力,将珠串的丝线捻断,把三颗樱桃大小的念珠捏在手里。 见那个大汉又俯身捡起一根长矛,在手里掂了掂,向前急奔两步,左手前引作势瞄了一喵,在身后持矛的右手猛力一挥。这只长矛带着沉重的风声,直奔船身射去。 许飞在货堆后看的明白,将一颗念珠放在中指拇指之间,运足了芥子须弥的劲气,发力一弹。 这颗念珠快到肉眼无法察觉,只看那空气中有略略的震颤,念珠已经不偏不倚正中这飞来长矛的矛尖。 “嘭”的一声。 这颗灌注了芥子须弥劲气的念珠,虽然体积极小,但重如铁球,奇快如电,夹带万钧之力将这硕大的长矛,砸的矛头碎裂,“噗”的一声,长矛已经没入江水之中,踪迹不见。 这念珠去势太快,肉眼无法察觉,许飞又用了暗器里“叶里藏花”的手法,念珠飞出几近无声无息,更无一人察觉。 此种手法乃是江湖中人对敌之时,将暗器的风声隐藏起来,突施偷袭的手法,此时用出掩人耳目,快不及目视,声细若游丝。 两艘船的人只见这长矛飞掷过来,却突然低沉射入江中,不明就里,还以为这大汉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只有那个投掷长矛的盐帮堂主一头雾水,自己明明运足了气力,这投掷长矛乃是自己的拿手绝技,运用劲气,势沉力猛,速度也极快,寻常人根本看不清楚来势。 如果要是想硬接,这等凝气之劲气也能破坚碎石,没有相当劲气能力的人绝做不到。 可是刚刚自己这根长矛掷出,莫名其妙的就自己拐了个弯,射入江水之中,自己那帮部下还以为自己射偏,依旧鼓噪呐喊给自己打气。 这堂主名叫耿大勇,盐帮的一名堂主,只因为前一阵自己手下回报,说漕帮的粮船在江上横冲直撞,无视自己盐帮的船只已经在航线上。凭借粮船载重大,吃水深,船只又大。 装作自己的船载重太大,直接就撞了过来,盐帮的小船没有防备,登时就被粮船撞沉。 这帮漕帮的人撞沉船只后,居然对落入江中的盐帮弟子不加以施救,导致有几个在船舱里面的帮众,险些命丧江底。 事后找了这帮粮船上的漕帮理论,这帮人居然倒打一耙,说是盐帮先把船舵破坏,致使两船相撞,弄得自己粮船倾覆。还和盐帮索要巨额赔偿。 这耿大勇登时就要发作,因为这漕帮把持河运,盐帮弟子运送私盐时经常与之发生摩擦。 双方都是江湖子弟,有都是贫苦出身的青壮年,基本都是没有读过书的底层,那还有什么善言善语。口角甚至拳脚相加的厮斗都是寻常事。 但是双方的帮主倒都是识大体之人,所以从来没有动过家伙的械斗。此次冲突一方粮船倾覆,一方有数人险些丧命。且各执一词,无从分辨。 这漕帮盐帮两位帮主便欲见面商讨,此事如何解决,但是在这期间却有不少落单的盐帮弟子被对方暗算,甚至盐帮帮主前几日,也被几个劲气能者埋伏围攻。 虽然帮主耐了性子,一定要二龙湾商讨完毕之后再做道理,可是这耿大勇性如烈火,私自率领了自己堂口的帮众在这水路上堵截。 这次正大光明的现身,免得对方说盐帮暗中偷袭,也不伤人,只是把对方的船只击沉,让其知道盐帮的厉害,去那二龙湾之时必然灰头土脸,再也提不起那霸道横蛮。 刚才虽然自己投掷的长矛莫名其妙的转向,也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不慎失手。 当即又捡起一根长矛,依旧急奔两步,瞄了一喵,猛力向伏朋义这艘大船的桅杆掷去。 这支长矛耿志勇特意将“凝气”这种劲气之力全力施展,欲将对方这主桅杆一击而断,这长矛脱手而出,风声比上一次更为凛厉。 这许飞身怀绝技,武功高强,这等毫无花哨的长枪投掷,未等对方出手,已经根据其体态步伐,看清楚这长矛投掷的目标所在。 适方才长矛飞到了眼前才用念珠将其击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颇有异常。 这次有了经验,那耿大勇长矛刚一出手,许飞的念珠已经激射而出,还是用“叶里藏花”的手法压住了破空之声,将劲气也掌控的恰到好处,只是将这矛尖略略的撞歪分毫。 可是这投掷之法,那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一支长矛飞出,开头便偏了,飞越这二十几丈的江面已经偏了尺许。 “咔”的一声擦着桅杆的边缘飞过,将桅杆划出一道木痕,怎么看怎么像是失手射偏。 这耿大勇连续两只长矛都射得偏了,旁边的帮众鼓噪呐喊的劲头也弱了下来,耿大勇更是有些面红耳赤。 不甘心的又捡起来一根长矛。两只眼睛紧紧盯住漕帮货船的正中央。 许飞目光锐利,这二十五丈远近早已看得明白,知道对方怕再射不中丢脸,故此这只长矛要射向船只正中。 如果这时再将其击落,必然会让长矛飞行轨迹突变,使得对方察觉。 见那大汉已经将长矛摆在身后,眼看就要脱手而出,心生急智。 还没等对方长矛出手,手中的念珠已经电般射出,速度奇快,珠子又极小,众人无有察觉。 这颗珠子在对方长矛将要出手时,已经把矛杆射出了一个洞穿的孔洞。 那耿志勇出手前一瞬只觉得手中矛杆一震,脱手而出的长矛,灌注了自身的“凝气”劲气,矛杆又几乎被打断,又被猛力一掷,再也受不了这几股巨力,“咔嚓”一身断为两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这下子耿大勇的属下再也摇旗呐喊不下去了,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漕帮这边见对方连投三支长矛都是乱飞一气,也都一个个探出头来嘲笑。 许飞见自己的手段,无人有眼力识破,更是放下心来,又掏出一把珠子,寻了一个货堆挡住身形。 将手里的珠子灌注芥子须弥的劲气,连珠般射向对方大船吃水线以下。 那几颗念珠虽小,但夹带的力道甚是巨大,射透水面时造成的震荡,已经把盐帮的船舱击破了几个大洞。 那耿大勇和帮众还在甲板上大呼小叫时,就听得船舱里的船工大声喊道:“不好,船漏水了!” 那盐帮船舱底部,都是一包一包百十斤的盐包,如果进水那可真是血本无归,也顾不得继续寻衅,一帮人飞一般进了船舱,堵漏船舱,强运盐包忙的不亦乐乎。 这边伏朋义大船的船舱里却没有什么货物,虽然破了几个大洞,船工用了木契木板,不多时便已经堵住。航速却丝毫不减,没多久就远远的把盐帮的船只甩的看不到踪影。 那伏朋义点查人手是否受伤,查看船只受损情况忙了好一阵,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船只漏水,还有长矛投掷时的各种异象皆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盐帮搞什么古怪。 又寻了许飞和周云,看身上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伏朋义的漕帮掌管江河的粮船运输,向下游没走多远就有帮内的船只接应,这一众人由跳板换了船只继续向下游驶去。 不然如此堂堂漕帮帮主,坐了一艘千疮百孔的船去与别的帮主盘道,论事,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还没说什么自身的气势便去了三分。 换了船只走了小半天,只听有属下前来禀报。 二龙湾到了。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七章 漕帮 这二龙湾顾名思义,就像是两条龙汇集盘桓的江湾一般。此为一片水势宽广平坦的所在,白龙江与这松江交汇而成。 此处也是避风的良港,所以北上南下的船只都在此处休整补给。 两条江水汇成一条,在这二龙湾转了一个大大的弯,像是一弯弦月飘落在人间,沙滩宽广,色泽呈现淡淡的乳白色。 如果在那月朗星稀的夜晚时分,月光撒在这乳白色的沙滩上,不知道是天上月亮落到了人间,还是天上弦月是二龙湾的倒影。 此地闻名遐迩的景色,加上如此优良的避风良港,使得此地名气甚大,也是通往中原地带必经的水路枢纽。 加上江岸的山脚下地处平原,故依江而建了一座城。 城因为地处山脚和两江之间,占地不大,但却是来往商船的必经之地,所以十分的繁华。 城里的老住户都是一些穷苦人,往年都是渔民,然后因为商船越来越多,大多都改行做了船工,也有的做那船只修缮保养的活计。 有些勤奋加之运气好的,弄得了一些本钱,也在这南北必经的水路上开了货站,倒买倒卖谋取钱财,所以此地人人有工做,家家都有余钱,算是一处颇为富庶的所在。 漕帮盐帮吸纳的,都是一些无有什么家产的贫苦人家的子弟。所以在这座城都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只是用来做周转停靠的地方。选在这里当做双方话事盘道的地方,也不会引起双方的顾虑。 漕帮的大船到了码头,见桅杆林立,码头里竟然停靠了近百艘大船只。 伏朋义用眼睛扫视这些船,只见不远处停靠了一艘大船,上面用防雨的油布一堆一堆盖了货物,这种油布和货堆的大方式,一望便知是盐帮的盐包。看来那盐帮的人早就到了。 落帆抛锚系缆,漕帮的大船也停了下来,伏朋义刚一下船,那边已经有属下帮众恭候多时,一问果然这盐帮的人早就到了,但是江南烟雨楼调停之人却还没有来。 那伏朋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果然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架子真是大的很。” 许飞在后面听了心里暗想,此次调停的不知道是江南烟雨楼的什么人,这门内大大的堂主自己大都见过。若是自己门内的人过来调停,当应该暗中相助才是。 等一行人进了城,自然有早就安排好的漕帮弟子将住宿的客栈酒楼安排妥当。 伏朋义询问了与盐帮交涉人的话,定下了明日午间,在二龙湾那名曰弦月湾的河滩上双方见面。 然后回头对许飞周云说道:“你二人乃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这边帮内有事,颇有几分凶险,二位且先在客栈栖身,等我办完此事,再回来携你二人入京。” 许飞就怕伏朋义如此说话,连忙道:“哥哥有难事我二人岂能坐视,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这人多势众,站脚助威的道理,我们还是懂得的,此番定要和哥哥前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伏朋义本来就可怜这二人的身世,有日后提携之意,此时见这两个少年不惧艰险,要一同前往,心里更是欢喜。 便说道:“你二人不是我漕帮弟子,此番前去颇有凶险,一句话说不妥当,动起手来也未可知,你们跟在我属下后面,自然有人保护照应,切莫乱说乱动。” 许飞周云赶紧满口应承。 为了不惹人注目,伏朋义命人拿来两套漕帮弟子穿的棉衣皮袍,二人穿了,再在人堆里一站,再也没有什么惹眼的地方。 这到了晚间伏朋义处理完了帮内事务,与二人闲谈。 说的都是一些帮派里的趣闻轶事,也有当年闯荡江湖时的刀光剑影,原来这漕帮帮主伏朋义不是子承父业,生下来就是这帮派之家。 这漕运的粮船乃是国家粮食运输运力的大头,民以食为天,这粮食的南北调运,自古以来都是国策的重中之重。 这水路运输费用低廉,消耗的人马用度也少,所以水路运输国家极为重视,可是各地豪强,贪官污吏也都盯上了这块肥肉。各地盘剥之事层出不穷。 那官吏层层加码,导致沿江两岸的漕运船工叫苦不迭。 不要说这公门中人,连那开关闸口的吏,甚至连一些地痞流氓也来阻碍粮船。 因为这粮船到达有严格的时限,耽误不得。所以粮船上的船工,甚至押运的下级武官,都被这些从上到下的势力敲诈勒索。 如此漕运无利可图,船工再也招募不起,朝廷的粮食调运大计受到影响,这时候出来了一股势力,他们团结拉拢贫苦船工,后面又在这沿江两岸招募贫苦之家的青壮子弟,结成了帮派对抗层层盘剥的各方势力。 他们将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驱逐出河运范围,敲诈勒索的闸口水道吏,漕帮软硬兼施,逼其就范。 官府中的贪官污吏敲诈勒索船工。漕帮寻了一些有功名的人动则鸣冤叫屈,到处告状,并且暗中以银钱帮助。所以官吏们也慢慢的不再太过肆无忌惮。 时间长了这股势力越来越大,形成了大江南北都有势力的漕帮。 朝廷虽然知道这样的帮派容易尾大难掉,但是这漕帮先祖甚是明白事理,只做本分之事,除了这河运旁的都不涉及。 最后甚至得到了华汉国皇室的首肯,认为漕帮存在利大于弊,有利于国家粮食调运,也能安抚贫苦的船工,减少一些逼良为盗的可能。 最后赐予了漕帮盘龙棒当做家法,等于有了一定官面上的身份。但是这漕帮只做本分,庙堂之上绝无涉猎,也就绝了朝廷的猜忌。 这个伏朋义幼年时,出生在一个贫苦船工之家,因为父兄的缘故,自己也早早就加入了漕帮,此人生来悍勇,对帮内兄弟们极为义气,有侠名。 长到了十六岁就已经成了头目,可以独自押运粮船,应付这一路上的各股势力,等到了二十岁已近做了漕帮最年轻的堂主。 此人深得老帮主的器重,觉得伏朋义有威望,能服众,做事情沉稳缜密,但到执行规矩帮规时,又能六亲不认,帮理不帮亲,所以悉心栽培。 这就遭到了帮内其他怀有歹心人的嫉妒,当年的副帮主就串通了几个手下,栽赃陷害这伏朋义,当场就先斩后奏,设伏欲杀之做到死无对证。 但功亏一篑,这伏朋义十分机敏,察觉到后毫不犹豫,立刻浴血奋战,杀出重围,抛下了自己的所有亲信家人。那副帮主也没想到伏朋义如此决绝。故没有得手。 帮主那时候已经年纪老迈,知道这个副帮主说的话不可尽信,但伏朋义生死未知,无法对证,身边又被安查了众多眼线,难以查明真相。 这伏朋义身负重伤杀出重围之后,潜入深山,怕生火被追兵察觉,自己茹毛饮血,休养生息。 等到伤愈出山后,发现自己的父兄都被这个副帮主严刑拷问,奄奄一息。 这伏朋义当晚就将那副帮主的妾宰了,老父亲用绳子捆了挂在房梁上几乎丧命,且将副帮主妾生的独子绑了。送到边远农家寄养。让副帮主投鼠忌器,不好伤害自己的父兄。 然后来无影去无踪,暗中查访,最后事情水落石出,帮中聚会之时突然现身,将证据一一拿出,铁证如山。 副帮主恼羞成怒,当场翻脸。想要当场格杀伏朋义和老帮主,直接改朝换代做那叛逆之事。 哪里知道伏朋义在山间茹毛饮血之时,已经顿悟天道,所以才胸有成竹现身于此。 当场大开杀戒!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三八章 话事 这伏朋义在漕帮的众人面前突然施展劲气,且在这靠近东北边陲附近的区域,已经算得上是高手范畴。 身体筋肉鼓胀,行动迅猛快捷,一双手掌犹如虎爪,兵刃棍棒捏之即碎,人体骨骼犹如腐土。 当场就把副帮主和他的帮凶杀得精光,威震漕帮上上下下众人,那老帮主本来已经年纪老迈,在伏朋义逃亡的这段时日,又被副帮主下了慢性毒药,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今日看着自己的爱将击杀叛逆,大显神威,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宽慰,当场就将这帮主之位传给了伏朋义,然后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伏朋义本来在漕帮就有威信,此时又有老帮主的临终遗言,漕帮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又都在场。当即被扶上帮主的主座,拜了祖师爷画像,烧了九头香。 虽然伏朋义继任之时年纪尚轻,但平时做事做人皆有口碑,这件事情凭借一人之力拨乱反正,使得漕帮没有落入叛逆之手,所以无人不服。 这漕帮帮主之位,不知不觉的做了好多年,一个二十出头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四十不惑的壮年男子。 三人秉烛夜谈,许飞和周云听伏朋义说的往日经历,一会紧张的两手出汗,一会一起开心大笑。就像是一个大哥给两个弟弟在说出门在外的种种经历。 三人谈到了深夜伏朋义才兴致尽了,又因明日午时要与盐帮话事,嘱咐二人早些休息。 许飞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刚才伏朋义说的平生往事历历在目。 这些江湖人都是有一番心酸往事,血雨腥风,此时虽然看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实则都是不知经过了多少厮杀恶斗,尔虞我诈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自己也是江湖中人,以往在镖局都是有师傅师兄照顾,并没有什么风波经历。 到了这个异世举目无亲,也是经历了诸多生死之战,由一个毛头子变成举足轻重的人物。以后江湖路远,凶吉未卜,想了多时,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次日清晨,伏朋义已经把漕帮的众人安排妥当,精装悍勇的人手跟了去那弦月湾与盐帮对峙,其他的人手探寻周围是否有伏兵的,安排自己的人手接应的,足足日上三竿方才安排妥当。 许飞周云在旁边看了,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一个大帮帮主的人才,处理事务头头是道,事无巨细,看来今日与盐帮之事,断断吃不了什么亏。 众人离午时尚有半个时辰,就动身前往弦月湾。此地就在城外的河滩之上,即便步行也不用多少时间,出了便已经远远望到。 远处的两江交汇形成的江湾,反射着正午时分冬日暖阳,形成了一层温暖又不刺目的粼光,乳白色宽广的沙滩上已经站了一众人等。 这些人全都是一身褐色贴身棉袍,高矮胖瘦都像是特意挑选过一样整齐划一。中间众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有一把巨大的太师椅,上面端坐一人,想来定然是盐帮帮主了。 那伏朋义一边走一边向旁边的属下说道:“这盐帮好大的气派,整天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营生,知道的是一个江湖草莽,不知道还以为皇上来与漕帮盘道来了。” 旁边的属下哄然大笑,看来这个伏朋义平日里虽然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但是和手下却没有什么隔阂,一点点官架都没有。 能和这普通帮众打成一片又不失威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面既有各人的磨炼,也有天性里的东西。有这番局面,确实真有几分本事。 等走得近了些,前面的人群已经看的真切,这盐帮来的人足足有三十几人上下,都是面露凶悍之色的青年,背后都藏有单刀铁尺铁钩等器械,有的直接明目张胆的拎在手里。摆出一副威胁恫吓的意思。 当中太师椅上端坐一人,此人生得相貌堂堂,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看年纪比伏朋义要上几岁,身穿紧身衣靠,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大大的英雄氅。 此人正是盐帮帮主池正奇,此人不像是伏朋义是从底层做起,一步步积功坐上堂主,然后再继任帮主之位。 这池正奇乃是盐帮的上一任帮主之子,子承父业,那盐帮老帮主年纪其实并没有太过老迈,刚刚花甲之年,但为了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早早就退位让贤。 只是这退位确实,让贤却不尽然。这个池正奇性格好大喜功,贪图虚名,帮里的谄媚阿谀之徒,都看到了这一点,像是苍蝇一般围拢前来。 一点点事情就把这池正奇吹捧到了天上,慢慢的帮中的老成稳重之人,都受到了排挤,阿谀奉承之徒都得到了升迁。 池正奇虽然治理盐帮真本事没有什么,可是欺下瞒上倒是做的滴水不漏,老帮主被其哄骗的茫然不知帮内发生的变化。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把盐帮治理的井井有条。 又兼之这个池正奇心狠手辣,武功又高,还自幼懂得劲气法门,即便有几个敢于说真话的人也都被其暗害了。时间久了这盐帮与日剧下,江湖上的口碑也是越来越差。 此次池正奇听闻自己的帮内船只被漕帮粮船撞沉,还有人险些丧命,登时就勃然大怒,立刻让自己得力的副手联系漕帮,便要兴师问罪。 其实这种底层帮众之间的摩擦哪里用得着帮主出马,顶多堂主间就可以处理妥当。 可是这个池正奇正觉得自己没有扬名立万,在江湖上无有什么威名。 也听闻不少江湖传言都说自己是子承父业,是一个纨绔子弟,半点本事也无,急需在江湖上来一个一战成名。 这次前来说是话事盘道,实则就为了厮斗挑衅,帮内最悍勇的部属都带了来,自己又是通晓劲气,觉得天下无敌了一般。所以他的部属都携带了兵器家伙。 而伏朋义这边却寸铁未带,虽然早就有属下把池正奇有备而来的情况告知,但为了说明是非曲直,减少不必要的摩擦矛盾,伏朋义还是选择了不带家伙前来,只是在附近安排了手下接应。 等走到了近前,那池正奇大咧咧的并不起身,在太师椅上撇着嘴说道:“伏大帮主真是架子大的很啊,如此姗姗来迟,是不把我盐帮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我池正奇放在眼里?” 这漕帮众人在河滩离盐帮五六张距离站住,那伏朋义说道:“这说的哪里话来,咱们约的时辰便是在这午时,此时时辰尚且未到,谈什么姗姗来迟。池大帮主着急忙活的早早到了,不怕这江风凛厉,吹出个一差二错,一病不起么。” 说完仰天一阵大笑,漕帮众人都附和着故意放大嗓门嘲笑起来。果然这江湖寻常帮派,比不了江南烟雨楼和至尊门,一个个都是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嘴里哪有什么好话。 这池正奇本来想先发制人抢白对方,结果没想到伏朋义如此伶牙俐齿,又说的在理,气的两眼圆睁,却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副帮主名叫娄阿暑,是一直替池正奇出谋划策之人,池正奇有今天的浮躁务虚,都有其十足十的功劳。 听了这帮主吃瘪,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等盐帮都是铁打的硬汉,这点点寒风怕得什么,看来漕帮身子骨羸弱,受不得风寒,既然如此,何不换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四季长春的所在,再来商讨此间事宜。” 娄阿暑说话反唇相讥,那伏朋义却不和他斗口,大喝一声。 “帮主谈事,属下插嘴,盐帮就这个帮规么。”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三九章 谈崩 这种帮主话事普通的帮众确实不能插嘴,伏朋义说话颇有法度,句句占在理上,那娄阿暑登时吃了瘪不再言语。 池正奇听了都狠狠地瞪了娄阿暑一眼。可见此人志大才疏,又在乎繁文缛节般的规矩,不是一个堪用之才。 伏朋义话语点到即止,不再占口头的便宜。 话锋一转对池正奇说道:“今日之事不要再做些嘴上功夫,你我江湖中人学那泼妇一般的斗嘴,岂不惹人耻笑。今日便把这争抢河道航线,船只倾覆之事做一个了断,论一个是非曲直,说一个黑白对错。” 那池正奇听了点了点头,不再坐在太师椅里面装样,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伏朋义。 这番举止做派洋洋洒洒,举手投足都带了三分嚣张跋扈,做作的样子来。 伏朋义静观其变,任由他像是戏台上的角儿,开腔之前亮足了相。 就听那池正奇说道:“我且问你,盐帮的船只已经在河道航线之上,你那漕帮粮船凭借船大吃水深,说什么船只无法调转,将我盐船撞沉,致使数千斤的盐包落入江水,数名盐帮弟子险些丧命,是何道理。”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可是这个池正奇的语气就像是申饬自己的下属一般无二,哪里有半点商讨的意思。 伏朋义也是心中恼火,心里暗暗寻思这个池正奇真是一个纨绔子弟,这盐帮偌大的基业,早晚会毁在此子手中。 当下压了压火,心平气和的说道:“此话从何说来,盐帮行船在航线上不假,但你等盐帮派遣水鬼,在水下毁了我粮船的船舵,所以才造成了这两船相撞,池帮主是否打探明白之后再说什么道理二字。” 池正奇听了立刻急了眼,大声说道:“一派胡言,难道我盐帮弟子疯了不成,破坏了直冲我盐船的船舵,岂不是自己找死?这等浑话,便是漕帮的道理么?” 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盐帮就是寻衅,也断断不会如此愚蠢,这伏朋义也不多言,双手拍了一拍,说了声:“带上来。” 只见队伍后面推推搡搡的押上一个人来,绳捆索绑,鼻青脸肿,想是受了不少拷打。 伏朋义说道:“这水鬼在这江河上想鬼鬼祟祟,也真是看了我漕帮在水下的能耐。此人破坏船舵之后,尚未上岸就被我漕帮弟子擒获。可以当面对质。” 那人被漕帮两个弟子按到沙滩,跪了下去,一边拳打脚踢,一边连声催促,让其赶紧说出实情。 那个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乃盐帮弟子,半月前方才入帮,因我水性好,堂主指派我去凿毁船舵,我哪里知道这船是漕帮的粮船。又怎么会知道能把盐帮的船撞沉,只是奉命行事,绝无虚言。” 伏朋义说道:“是哪位盐帮堂主命你凿毁船舵,且当着盐帮帮主的面,说来听听。” 那个盐帮帮众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马堂主吩咐的,绝无虚言,请帮主招来马堂主一问便知。” 那边池正奇还没说话,娄阿暑已经附耳对池正奇耳语道:“这马堂主前两天已经被漕帮人在码头偷袭,身受重伤落入水中生死不知,已经派遣帮众四处寻觅数日了。” 池正奇听了勃然大怒,张口说道:“好啊,漕帮的好手段,这边找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证人,那边又把我盐帮的堂主暗害,来一个死无对证,这就是你们漕帮行事么,今日有我池正奇在,便让你们这阴谋诡计得逞不得!” 伏朋义听了也是意外,问道:“马堂主如何了?有事就说是漕帮所为,请问池帮主有何凭证?” 池正奇暴跳如雷,大声吼道:“这边捉了一个什么狗屁证人,那边对质的人就被暗害,天下里哪有这么巧的事?” “若说不是你们漕帮,还能有谁,整天装的道貌岸然,背地后鬼鬼祟祟,男盗女娼,有本事真刀真枪,拉出来单打独斗,如此做派,漕帮简直就是丢了江湖人的脸面。” 这话音未落,伏朋义也恼怒起来,大声喝道:“池正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整天耀武扬威,动则单打独斗,难道我漕帮还怕了你不成!” “今日人证物证俱在,盐帮还强词夺理,倒打一耙,你再给我满嘴喷粪,让你怎么喷的怎么咽回去!” 这伏朋义也是底层草莽出身,说别人污言秽语,自己这一着急也是满嘴粗话,这讲理成了对骂,双方帮众也都怒目而视,准备随时动手。 这个池正奇乃是一个志大才疏,刚愎自用的人,不要说自己稀里糊涂偏听偏信,就算是明白了确实是盐帮理亏,也绝对不会低头认错,更谈不到什么赔礼赔偿。 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一战成名,将这漕帮帮主打趴下,扬名立万来的。 现在见事情已经不可收拾,当即一挥手,盐帮的人向后撤去,那把碍事的太师椅也搬走,腾出了一片大大的空地。 池正奇用手指点,大声说道:“漕帮听了,此事各执一词,如此下去断断不能争出什么道理,咱们江湖事江湖了,咱们就拳脚上定输赢,省的多费口舌。” 伏朋义见了,知道今天此事绝不会善罢,自己带来的人里面,有六个是亲随护卫,都有些许劲气能力,虽然天赋所限,可也要比寻常的江湖帮众强上太多。 可是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又不讲规矩,都带了器械家伙,如果双方争斗起来,怕是自己这边会有损伤,而且也不知对方帮众里面有没有通晓劲气之人。 想到这里迈步出来,对指手画脚的池正奇说道:“今日既然池帮主执意要用这武力解决,那伏某奉陪到底便是,这些帮众都有父母妻儿,何必让这些人趟这浑水,今日就是你我二人决一个高低上下,论一个是非短长!” 说完此话双手一撕,身上的皮袍纽扣纷纷崩飞,“刺啦”一声皮袍已经被撕成两片向两边飞出,刚才身上宽松肥大的棉袍突然鼓胀紧绷了起来,像是马上就要被撑破一样。 双手也青筋毕露,十根手指也变得粗大,手掌厚如桌面,两只眼睛目光炯炯盯视着对方。 那池正奇正在耀武扬威,指指点点,却见对方话不投机,说打便打,劲气在身,声威凛凛。 不由得心里也一凛。本来十分的傲慢都飞到九霄云外。 把自己的心定了一定,转过身把头上的皮帽递给手下,却不去除身上这宽大的英雄氅。 迈步走到沙滩上,两边弟子见二人就要动手,都向后退去,腾出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只有那盐帮副帮主娄阿暑,和漕帮一个副帮主叫文智勇的,站在不远处掠战。 这池正奇虽然人没有什么脑子,偏听偏信,无有心计,但此人的身手当真了得。 这东北之地,远离中原龙脉腹地,所以劲气能者更加稀少,但若是中原的劲气能者来了此地,也只能用出三四成本领,且劲气损耗有数倍之巨,断然无法久战,所以形成了一种相对的平衡势态。 江湖各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不与纠缠,偶尔有凭借自身劲气了得的中原人士,来了这边远之地,发现自己虽然短时间能靠劲气占据上风,但不多时便元气大伤,需要时日才能再战。 而这边陲的劲气能者,虽然劲气能力没有中原的神奇,可是颇能久战,又因为不能仅仅依靠劲气的缘故,也重视这厮杀恶斗的技击法门。 这池正奇正是两者兼备之人! 一四零章 大氅 这池正奇天赋异禀,自幼悟道,通晓“凝气”劲气的法门,这东北偏远之地,虽然不能像中原劲气能者那样虚空凝劲,便能威力无穷。 但也可以独辟蹊径。 池正奇幼年时候被发现通晓劲气之后,盐帮的老帮主本来就将其视作掌上明珠,发现此事之后,请了江湖上有类似能力的能人异士,当做老师。 又花了大价钱,找来了万世奇珍当做护身的兵刃,这池正奇从恃宠而骄,帮内上上下下都顺遂他的意思,这些年阿谀奉承之徒环绕身侧,更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凡事都想用武力压人,也没有人敢忠言逆耳。今日见了伏朋义的身手,心里一惊,对方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脸的和善,就像是一个富商模样。 没想到此时翻脸动手,竟然有如此威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怯战,那真是成了笑话。 今日选了这个弦月湾话事盘道,也是池正奇的心思,这里沙滩虽然较为坚实,但也比不了那平常地面。自己的劲气更能发挥出威力来。 见对手已经跳到了场地中央,慢慢走上前去,却不甩掉自己的英雄氅,宽大的英雄氅在江风吹拂之下,却也不做飘荡。 池正奇抬起双臂略略一拱手,道了声:“请教了!” 就在这一拱手间,突然英雄氅衣角扬起,从英雄氅里面闪电般飞出两把匕首,来势如电,飞射伏朋义的双膝。 原来这池正奇宽大的英雄氅之下一排排的挂满了飞刀短匕,用拱手施礼当作幌子,却突然从氅里射出匕首偷袭。 此人虽然颇有能耐,但是做事却心狠手辣,阴险歹毒。 这一招突如其来,实难防御。 可是伏朋义心细如发,刚才池正奇迈步入场,如此宽大的英雄氅在江风的吹拂下,居然不做稍动,登时就起了疑心,心里暗暗加了提防。 果然对方假装施礼突施偷袭,见匕首射到,叫了声:“来的好!” 双腿陡然踢出,“呯呯”两声,两把匕首已经被踢飞,伏朋义只觉得足尖隐隐生疼。 自己劲气施展青石都能踢裂,这两把的匕首竟然有如此威力,也对这池正奇刮目相看。 这人做人稀里糊涂,可是手底下的能耐却半点也不糊涂,这“凝气”法门虽然不能像中原劲气能者神奇,但池正奇将劲气附在这锋锐无匹的短匕之上,催动其飞行速度,携带的穿透之力足以射穿如同砖墙,碗口粗的树木都能透穿而出。 池正奇见偷袭不成,立刻甩开英雄氅,一把把短匕接二连三飞射过来,并无半刻停歇,这短匕足足有一百零八把。连环射出,端的难防。 伏朋义知道这短匕携带的劲气厉害,便不再迎接,窜高伏低一一闪避,有来不及躲避的便运用劲气,将身体强化,拳打脚踢,将短匕击飞。 二人距离有十几丈远,伏朋义一边闪避格挡,一边向池正奇逼近,但这沙滩毕竟不如平地,落脚松软难行,很多本可以闪开的匕首,都逼不得已硬接。 这些都是这池正奇的阴谋,此人并非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心里蝇营狗苟,为了江湖虚名,不惜做这些算计,但即便如此,伏朋义还是一步步逼近,短匕都被一一化解。 不多时两人已经相距五丈,再走几步伏朋义便要近身而战,这种强化本身的“强体”劲气最适合近战,如果近了身,胜负不用说,也会倾向于伏朋义。 许飞在后面属下人群里偷眼观看,见这二人斗得激烈,伏朋义这身手灵活矫健,劲气充沛,心思缜密,绝不贪功,步步为营。 那边池正奇的“凝气”附在短匕上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此人的投掷手法也不过尔尔,完全没有什么许飞学过的那些巧妙精奇的手法。 无非也顶多算个手法快捷,准头尚可而已,白白浪费了这身的劲气功夫。 这伏朋义尽可以抵挡得住,于是放下心来,这刚才的是非曲直许飞都看在眼里,一望便知漕帮此事有理有据,而对方明明帮内颇有蹊跷。 可是对方帮主却刚愎自用,受人蛊惑,实在是一个糊涂蛋。 这伏朋义对自己和周云甚是交心,这几日都成了朋友一般,哪能让这朋友有什么损伤,是以手里面扣了三颗从船上掏来的念珠,准备危机时刻加以施救。 在这里尚在东北边地,劲气施展并不顺畅,但许飞任督二脉已通,身有内力,却能比寻常的劲气能者,多施展出几分能耐。 这一颗念珠若在京都,怕是能催梁倒柱,在这里虽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击落这劲气附带的短匕,那自然是不在话下。聚精会神给伏朋义掠战。 只见伏朋义一步步逼近,那池正奇短匕已经用了过半,却奈何不了对方,脸上渗出汗来,一边投掷短匕,一边向后退去,眨眼之间又射出了十几只短匕,却无寸功。 正在此间,就听那伏朋义突然一声大吼,一大片沙子已经像是一片乌云,飞向了池正奇,原来二人越来越近已经不足四丈,伏朋义脚下用力,突然踢起一大片沙子遮挡对方视线。 这一招突如其来,池正奇措不及防,眼前一片沙子笼罩,自己的短匕都射了一个空,赶紧扭身侧脸,防止自己的眼睛被沙子所伤。 只听这片飞沙之后,一声怒吼瞬间飞至,正是那伏朋义,已经像是猛虎一般扑到眼前。 这凝气的劲气能者擅长远攻,近身的厮杀却不擅长,若是被近了身便会束手束脚。 眼看伏朋义就要胜券在握,却听那池正奇哈哈一笑,这硕大的英雄氅已经向伏朋义笼罩了过去。 这英雄氅分为里外两面,罩向伏朋义的是大氅的外侧,这种绒布做的英雄氅哪里又有什么威力,伏朋义劲气运在指掌之间,将这英雄氅向外一撕。 哪里知道,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指掌中一阵的剧痛,赶忙抽手,手掌已经是一片的鲜血淋漓。 眼见这个英雄氅来势不减已经要罩在头上,当机立断,立刻向后着地一滚,躲开了这英雄氅。 原来这个池正奇阴狠奸诈,正经事上稀里糊涂,这偷使暗算的伎俩倒是层出不穷。 这英雄氅里面这一侧挂满了锋利无匹的短匕,外面这一侧看起来毛茸茸都是保暖的绒毛,其实绒毛之下都是锋利的金属勾。 池正奇深知自己劲气的弱点,花了重金,求来了一件万世奇珍,并非是只有这一百零八把短匕,这英雄氅,更是防不胜防的利器。 刚才伏朋义若是反应慢上一星半点,现在早就被这大氅的锋利倒勾缠住,就是有登天的本事,也只能呼天喊地了。 这一招败中求胜,却不是光明磊落的行径,伏朋义赤手空拳与对方恶斗,也是存了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念头。 现在看对方下手如此狠毒,万世奇珍又可以在自己近身之时加以克制,再也不能藏私。 先后退两步撕下来一片衣角将手掌简单的包扎了下。 那池正奇哈哈大笑道:“久闻漕帮的伏帮主英明神武,神功无敌,今天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啊。” 这话语带讥讽,自己突施偷袭,一招得手。见对方负了伤,心里狂妄的心性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那伏朋义受了伤却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漕帮的老帮主生前,与盐帮的前任帮主颇有旧交,没想到他们的门生晚辈今日却要做一番生死较量。既如此,莫怪伏某下手不留情面!”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副虎爪戴上。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一章 暗桩 这伏朋义本想,此人乃是故人之子,手下留情,但是对方出手狠毒,刚才险些中招。 此等帮派之间的事情,自己受伤事小,损了漕帮声威事大。再也不能心存善念,不然必反受其害。 这从怀里拿出来的两个虎爪,是配合自己的劲气的万世奇珍,此虎爪乃是特质金属所制,刀枪难破,水火不侵。 伏朋义当年进了深山,担心追兵看见烟尘升起,不敢生火,只能抓来一些小兽茹毛饮血,生吞活剥。 却偶然突然撞见一只猛虎,伏朋义走避不及被其追上,几番搏斗后身上被抓伤咬伤数处,眼看就要丧生虎口。 可是这伏朋义当时深受冤屈,父兄又被抓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前帮主,也被叛徒所威胁,岂能甘心就此死去,生死存亡之际,性情激愤,顿悟天道。 劲气施展出来,犹如虎王附体,力大无穷,身法迅捷无比,当即生生将这猛虎撕裂,浑身浴血,以虎皮为衣,虎筋为绳,生吃虎肉,渴饮虎血。 今日施展出来之时,当真比那万兽之王不遑多让,这两把虎爪正是让其劲气如虎生翼,抓铁留痕,抓石成粉。端的厉害无比。 只见这伏朋义带上了虎爪,略一作势,急扑对手。 那池正奇见对方也有万世奇珍,打起精神,将这短匕用足了劲气激射了过来,两把短匕挂定风声,一把射向伏朋义的咽喉,一把射向小腹,都是致命的要害之所在。 伏朋义怒从心头起,刚才短匕射来都是躲避击飞,现在已经带上了这刀枪不入的虎爪,看准了来势,两手疾伸,只听得“咔咔”两声,两把短匕已经被伏朋义抓在手中。 短匕上附带的劲气,已经被猛虎劲气所破,短匕也被金属虎爪捏的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那池正奇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故意他如果抓在人身上哪里还有命在,别说这血肉之躯,就是铁打的罗汉,铜铸的金刚,也会被抓的变形。 赶紧一边连射短匕一边脚下游走,保持距离。 但是伏朋义带上这个金属虎爪之后,这飞射而来的短匕再也不用躲避,奋勇向前,将来袭的短匕一一伸手接住捏碎。 只几个起落,已经追到了身前,那池正奇一看不好,故技重施,英雄氅劈头盖脸的罩了下来。却听“刺啦啦”一阵的裂锦之声,这英雄氅已经被伏朋义扯碎。 再走一步,虎爪就能扼住池正奇的喉咙,就在这时突然就听一声娇喝:“住手!” 许飞听了心差点跳了出来,正是楚楚的声音! 那伏朋义本来就不愿伤人,听了这声,立刻向后跳出圈子,循声望去。 只见江面上一叶小舟顺流而下,瞬间就到了江边,只听“咔咔咔”一阵响,那船上的二人就这么走下船来踏江而行,江边的浅水已经被冻的坚硬。 这月余不见,在这东北极边之地,楚楚的冰霜劲气也能轻松施展,可见其劲气颇有进境,在楚楚身后有一大汉,头顶扛了一个硕大的硬木箱子。不知道有什么古怪。 这大汉许飞也是认识,此人也是江南烟雨楼的一个堂主,名叫史宏达。 这江南烟雨楼的人终于来了,本来这伏朋义已经说过,对方找了江南烟雨楼的人做了靠山,原来竟然是楚楚,这可真是有些意外。 楚楚与史宏达走到河滩之上,史宏达把那口硬木箱子往河滩上一放。 大声说道:“何事争斗,既然找了江南烟雨楼来做调停,便应该稍安勿躁,等调停之人前来再做一个论理,双方暂且罢手。” 这唯二的天下大帮派,果然是不同凡响,楚楚在江上施展劲气,这东北极边之地的人,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劲气,都默不作声。 那池正奇却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大声说道:“这漕帮蛮不讲理,寻了一个不知所谓之人,说是什么我们盐帮凿毁船舵的水鬼,此人定是受了银钱收买,不然就是被严刑拷问,满口胡扯,说是奉了我们盐帮马堂主之命。” “可是前几日,马堂主已经被这漕帮人下手暗算,生死不知,这种证人也拿出来攀扯盐帮,不知所谓。” 那伏朋义听池正奇说完,也不做解释。 对楚楚和史宏达拱手施礼,说道:“此种是非曲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明白,二位既然前来,自然是对这事情探查过一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愿听二位高见。” 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虽然面对的是江南烟雨楼,却没有半点的畏惧,实在是江湖上的男儿。 楚楚笑了笑,说道:“这位是伏朋义帮主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此事我和史堂主已经详加探查,水落石出就在今日。” 伏朋义刚要再说什么,那池正奇也想抢过话头继续诋毁对方。 就在这时,就看站在旁边掠战的漕帮副帮主文智勇,盐帮的副帮主娄阿暑越走越近。 突然风一般扑了过来。 伏朋义和池正奇都以为二人要突袭对方的人,都作势一拦,心里都奇怪,刚才安安稳稳掠战,这江南烟雨楼调停的人来了却突然偷袭对方,如此一来岂不是显得自己这方理亏? 但突然惊觉,对方袭击的并不是对方的人,而是自己! 这二人对身边的副帮主都当做左膀右臂,这作势一拦都是为了拦住自己手下的扑击路线,没有半点的防备。 而且平日里本领平平的两个副帮主,此时却快如闪电,劲气激荡。 这突然发现自己才是目标,已经没有办法招架躲避。眼看就要双双丧命。 只听得一阵犹如水晶被风声划过的清脆之声,几根冰凌已经从附近的江水中激射而出,直奔那盐帮副帮主娄阿暑。 娄阿暑手里的两根尖锐的钢刺已经脱手而出,空中曲折往复,令人眼花缭乱,将要击中池正奇的左右太阳穴。 此时也只得运用劲气将这两根钢刺回头,把这几根冰凌一一在空中即碎,但还是有一根躲避不及,急急侧头,在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沟。 那漕帮副帮主文智勇双手已经离伏朋义只有一尺多远,忽然眼前一花,双掌已经按在了一个人的后背上。此人的后背犹如一个巨大的棉花包。 双掌夹带的劲气本来按石石碎,按铁铁凹,但在这人的背上却软中带硬,温暖又有弹力。 “腾”的一声,将自己弹回。 正是楚楚和史宏达堂主! 这池正奇和伏朋义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都吓出一身冷汗,等得定下神来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为何如此!” 只听那个娄阿暑阴森森的坏笑。 对着那池正奇说道:“你这个蠢材早就该死了,占了这个盐帮帮主之位,整天做那些纨绔子弟的勾当,这盐帮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不如拱手送给至尊门,我在天王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当个堂主,颐养天年。” 那边文智勇也对伏朋义说道:“得罪帮主,只是今日却不能听从号令,我乃至尊门堂主,欲取了这漕帮,归顺至尊门麾下,我平日里再三劝你良禽择木而栖,可是良言逆耳,今日却不得不取了帮主性命了。” 这下子真相大白,原来这二人都是潜伏在漕帮盐帮的暗桩,多年经营,终于在今天发作,幸而江南烟雨楼的人在此,方才保住了两位帮主性命。 楚楚和史宏达好像也是甚为惊讶,刚才也是见二人遇险,及时出手相救, 此时群雄环伺,这两个至尊门的堂主今日不知如何逃生。 却见那个娄阿暑仰天大笑,大喝一声 “动手!”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二章 钢刺 随着这一声动手,盐帮的帮众中突然一阵的惨叫,鲜血喷溅,肢体横飞,三十几个帮众,被其中十个人瞬间砍杀殆尽。 娄阿暑面露得意之色,对池正奇说道:“你这个蠢材,这些年我安插了多少人手,你竟然都不闻不问,这次前来,至尊门派来了这些高手,今日就是要把在场的人全都杀光,我和文堂主回去接下这偌大的盘子,以后盐帮漕帮都是至尊门的堂口!” 娄阿暑身后十个人都是劲气能者,早早在这数年当中,被暗暗安插入了盐帮,今日前来的都是至尊门精挑细选的高手,而对方除了这两个帮主尚且算得上高手,其他帮众大多都不懂劲气。 池正奇耀武扬威的率众前来,眨眼之间众叛亲离,只剩下自己这个孤家寡人,又惊又怒。 而伏朋义也是痛心疾首,对文智勇说道:“你我二人相交近十年之久,互相肝胆相照,怎么你也是至尊门的人。” 文智勇虽然已经表明身份,但是对着伏朋义还是像往日一样有礼数。 微微躬身回道:“伏帮主待人宽厚,雄才伟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些年,人品本领文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可是良禽择木而息,这盐帮虽然实力庞大,但终归和至尊门不能同日而语,早晚必被吞并,与其这样,不如早早投入其麾下,我来做个保荐,还是你当正堂主,我当副堂主,文某还是给帮主做个副手。” 伏朋义仰天大笑。 “多谢文老弟美意,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至尊门在江湖上持强凌弱,欺压良善之辈,就是怎么个如日中天,也是伏某的死敌,只可惜你我二人十年的交情今日断绝!” 说完此话,将棉袍的一角一把撕下,掷于地面,来了一个割袍断义。 伏朋义此人光明磊落,杀伐决断,绝不是一个拖泥带水,妇人之仁的心肠,见了今日兵凶战危,但绝不放弃自己做人的底线,立刻与往日兄弟兵戎相见。 那文智勇听了伏朋义的一番话,不由得面红耳赤。 低声道:“伏帮主的为人我早就已经领教,今日里文某愧不能言,但做人有始有终,伏帮主莫要逞强斗狠,至尊门为了此一役,已经苦心经营了十数年,切莫做那冲动之事。” 伏朋义把手一挥制止了文智勇的话,厉声道:“大丈夫舍身取义,宁求玉碎不求瓦全,莫再多言。” 二人正在搭话,那边池正奇早已经按捺不住,这事情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一时间被震慑的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才缓了过来。 大喝一声:“你这个该死的娄阿暑,竟然敢图谋我的盐帮,今日就让你命丧这弦月湾!” 娄阿暑却阴阳怪气的回道:“池帮主果然威风,真是虎倒架不倒,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呢,平日里你在帮内张牙舞爪,不可一世,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一般,真是一个井底之蛙,既然自己着急想死,那娄某今天就成全了你。” 说完将手里的两根钢刺放在掌心,没见得怎么作势,两根钢刺就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滴溜溜的极速旋转起来。 那边伏朋义也大喝一声:“今日里漕帮便要清理门户,文智勇,你深藏不露,这就拿出真本事来吧。” 这两个帮主虽然性情各异,但都有帮主的做派,此时此刻,依旧要靠自己取了帮内叛徒的性命。 许飞刚才事发突然,刚要将手中的念珠射出,却已经听到楚楚声音,冰凌飞至。 现在看至尊门埋伏的十名劲气能者人数众多,当即推到漕帮帮众的身后,生怕被熟人认出来。等到关键时刻再出手相助。 而楚楚和史宏达听了这两位帮主要自行清理门户,也不便现在就插手,在旁边掠战,防备那十名至尊门的高手偷袭。 那池正奇刚才和伏朋义决斗,飞刀已经射出大半,斗篷也已经被撕碎,现在只剩下插在腰间的一圈匕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硬头皮出战。 只见他慢慢抽出两把短匕,凝聚劲气,等到催谷到最大程度时,突然一扬手飞一般的射出,直取娄阿暑的眉心,腹。 那娄阿暑两根在掌中极速旋转的钢刺,突然自行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折返了一个诡异角度,“噹噹”两声,就把两把短匕射飞。 池正奇出手如电,腰中短匕接二连三连珠般射出,密如骤雨,快如闪电。 娄阿暑却不慌不忙,两根钢刺就好像是有看不见的人操控,又像是本身就是活物。 在半空中曲折往复,一阵细密的撞击之声,十几把短匕都被射的飞散到各处。 娄阿暑一边操控钢刺一边阴森森的坏笑道:“池帮主这劲气还真是有几分手段,若是在那东北极边的盐帮老巢,我还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是这里已经向中原走了几百里,老子的劲气慢慢恢复,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话,这空中的两根钢刺闪电般射向池正奇。 这个娄阿暑的劲气是“炼化”劲气,费了半生打磨把玩这对钢刺,终于能让其曲折如意,锋利无匹。 平日里在盐帮的时候,绝不展现自己的本领,平时也只是用这钢刺,当做防身的家伙。 众人只知道这娄阿暑足智多谋,是盐帮的智囊,此人生得短瘦弱,手中的两根钢刺又是极短的兵器。 所以人人都认为此人无有武力,纯粹用这两个钢刺,聊以自行宽慰罢了。 哪里知道这娄阿暑整天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了众人的面,把这炼化劲气勤修苦练,只是这东北极边之地劲气感知颇难,运用起来也极为迟滞,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终于等到老帮主因为宠溺这池正奇,早早的退位让贤,这才得了机会,一个劲的阿谀奉承,成了池正奇的得力爱将,又爬上了这伏帮主的位置。 今日顺流而下,越是靠近中原,越是感到自己的劲气充沛,实则这二龙湾,寻常中原的劲气能者到了此处,劲气也最多能用出五成,且绝不能持久。 但是娄阿暑在东北极边,已经勤修苦练了十年,慢慢适应了边远地区的劲气运行之法,虽然也因此影响了自己的最大劲气发挥,但是却能久战不疲,运用自如。 今日池正奇已经没有什么保命的家伙,又在突发事情后心神不定,而敌人有备而来,气焰嚣张,这此消彼长立刻就落了下风。 这两根钢刺射到,风声如同尖啸,池正奇已经不敢用手去接,从腰间取了两把短匕,看准来势,一一化解。 每撞击一下,都感到手中的短匕欲脱手而出,而且这娄阿暑加急催动劲气,钢刺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已经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开始左支右拙了起来。 这边斗得激烈,那边伏朋义和文智勇也交上了手。 文智勇此人性情深沉,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漕帮大事,只要安排到他的身上,无不妥妥当当,轻描淡写的就办理好。 慢慢的得到了伏朋义的注意,一路升迁,直到坐上了漕帮的副帮主。 文智勇虽然是至尊门的暗桩,但是此人心肠不坏,只是有一些做大事不拘节之类的理念,和伏朋义二人互相欣赏,性情上颇为投缘。 平时文智勇就旁敲侧击,和伏朋义说这天下大势,有能者居之,应该早日给漕帮找一个靠山,才能长治久安云云。 那伏朋义却不以为然总是回一句。 “大丈夫应独立于天地之间。”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三章 下风 大丈夫应独立于天地之间。” 这话代表了伏朋义的志向,更表明了自己绝不依附他人的心意。 今日与这昔日兄弟恩断义绝,要做这生死之战,却无半点婆婆妈妈。 文智勇见了,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伏帮主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今日文某领教。” 这文智勇在漕帮里面沉默寡言,平时极少与别人打交道,一是为了低调行事,免得招惹别人猜疑,第二就是掩人耳目偷偷修炼劲气。 文智勇的劲气类型是“凝气”,但此人却在这十余年的潜心修炼中,改变了凝气多半放空击远的特性。 此人为了遮人耳目,不便将劲气发出,而是将这“凝气”劲气贴与身体,接触敌方,或是被敌人接触时再发出。 又在这十数年,一点一点将中原地带,瞧不上也不擅长的拳脚功夫精通,将这凝气用法独创了一番景象。 伏朋义却不知道对方通晓劲气,更不知如何种类,此时敌暗我明,自己又先斗了一阵,形势颇为不利。 而周围只有江南烟雨楼的两个高手,对方却有十个劲气能者之多。当下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也不打招呼,身子如同猛虎一般扑上,两把金属虎爪劈面就抓。 文智勇只是向后纵出丈许,躲开了这一招。 还没等脚步站稳,那伏朋义已经腾空而起,双脚空中连踢对方的头面,咽喉。 文智勇立刻向侧面一滚,轻轻避过。 哪知伏朋义在空中手一扬,一只虎爪已经脱手飞出,直取对方的后脑。 仔细观看,虎爪和手腕之上有一根细细的银丝相连,在日光下几乎看不到,只隐隐反射出微光。 却见文智勇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脚下沙滩突然被劲气激荡的炸开,利用这反弹之力,身子突然向前窜出,躲开了这飞爪一击。 伏朋义大怒道:“今日已经割袍断义,你不还手是瞧不上伏某的身手么。” 那文智勇惨然道:“帮主说的哪里话来,我这身本事都是你这十年来悉心指点,自己的万世奇珍绝招都绝不藏私与我,文某感恩戴德,今日让帮主三招,以全这往昔之情。” 还想继续再说什么,只听伏朋义一声断喝:“莫要再婆婆妈妈,今日大义,岂能是这私交左右!” 这一声断喝,文智勇听了也不由得浑身一震,脸色也沉静了下来,不再有迷茫困惑之色。 伏朋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揉身而上,两只虎爪一抓喉咙,一抓肋下。身子已经几乎向前倾倒,像是一只射出的利箭。 那文智勇将手伸出,两只肉掌迎向这两把金属打就的万世奇珍。 这两只虎爪附有伏朋义的猛虎劲气,当真是抓握顽石如齑粉,眼看文智勇的双手,就要被一把抓碎。 却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大的空气震荡之声。那伏朋义已经身子倒飞了回去。 刚才就在肉掌和金属虎爪接触的一瞬间,文智勇把自己的劲气,俱都聚在指尖,一瞬间鼓荡而出。 伏朋义只觉得一股巨力冲击自己的指掌,手指都几乎被反折过来。 立刻手掌一旋,由抓变成掌根向上的托掌,硬接了这股劲气力道。身体被反震回来,只觉得气血上涌,站立不稳。 只交手一招,若不是见机的快,伏朋义已经险一险双手骨折,身受内伤。这文智勇深藏不露,却是一个异常厉害的角色。 文智勇一招得手,身子也猛扑了过来,身法和伏朋义一般无二。 只因这身本领都是十余年之间向对方习得,二人互斗真犹如兄弟相残。 地处极边所在的技击之法,虽然不能和许飞自幼学习的武功那般博大精深,但都是长年争斗鏖战磨练出来的硬功夫,招式凛厉,绝无花哨。 二人斗到一处就像是两只猛虎互相扑击,一招一式凶狠异常。 伏朋义若是中了对方不管是一拳一脚,劲气到处必然被炸的尸骨无存。文智勇若是被掏上一下,恐怕也会身体出现一个硕大的血洞。 两人斗了不多时,那伏朋义毕竟是“强体”劲气的劲气能者,这种近身肉搏乃是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拳脚功夫又是自己亲自传授给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 看准了一个空隙,身子急旋躲开了文智勇的双掌,左手已经探到了对方的肋下,这一把若是插入,文智勇怕是半边的肋骨都会被拆。 虎爪已经碰到了衣衫,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倏”的震荡而出,自己的左手登时就被震断了指。虎爪反荡回来,险些击中自己的胸口,急运劲气稳住。 那文智勇一招得手,击空的双掌下压,伏朋义已经犹如野兽般贴地滚了出去,这两掌空压在河滩之上。不见怎么用力,却听到“轰”的一声爆响,河滩上已经被劲气炸出一个大坑。 原来这个文智勇乃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这是十余年把“凝气”之法另辟蹊径,舍弃了放空击远的模式,改为将劲气重重压缩,附在身体之上,就像是一身只伤敌,不伤及自己的爆弹般的铠甲。 虽然不能击远,但是自己却变成了不可触碰犹如无敌一般,自己的双掌佐以拳脚功夫,只要被触碰到一分一毫,对方就断然绝无生机。 此正是方面苏雨农对许飞说的,今日使用不应该拘泥于形式,应该因势利导,千变万化放能大成。 此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可叹。 伏朋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敌人周身上下都无法触碰,而自己只要被其沾上一星半点就立刻送命,如此打法自己必然是落败无疑。 但大丈夫岂能因为对方强横,就改弦易辙,并不多说,咬牙苦斗,除了甩出虎爪扰敌飞击,剩下只用巧的身法躲避游走,已经全盘落了下风。 而那边的池正奇,更是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那娄阿暑一遍嘴里冷嘲热讽,把池正奇的陈年丑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如数家珍班述说出来。 一边暗中加紧劲气催动,将这两根钢针催动的愈发极速,在池正奇的周身上下前后游走不定,带了尖锐的啸声射向身后,胯下,头顶,脚跟等难以防备的所在。 池正奇的短匕,本来就不是平常的兵刃,甚是短,临时用来当做招架的兵器使用实在是不趁手,被这两根飞针弄得眼花缭乱。 在这隆冬季节,身上的衣衫后背处,都被汗水打湿。张了大嘴大口的喘息,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娄阿暑见了此番景象,知道自己这一阵已经是胜券在握,倒起了戏耍之心,将一根钢针悬浮停在池正奇的面前五尺多远,却不进击,另一根钢针飞速游走。 这一下池正奇犹如针芒在背,只觉得这根钢针随时都会射将过来,理也不是,不理更是不敢,脸上的冷汗渗渗而下。 那娄阿暑哈哈大笑。 “似你这般无用之人,只不过生在了一个大富大贵之家,就敢耀武扬威了起来,今天是否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一个纨绔子弟,整天介数黑论黄,威风不可一世,真是可发一笑,不就是凭借了祖上阴德,今天就让你原形毕露!” 说完这原形毕露四个字,悬浮的钢针,闪电般的夹带尖锐啸声,猛击池正奇的眉心。 这池正奇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悬浮钢针之上,此时见猛然射到,赶紧双匕首,十字插花向外封挡。 哪里知道这只是虚招,另一根钢针已经无声无息的潜入河滩沙中。 只听一声大叫,红光迸现!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四章 冰凌 原来这娄阿暑,已经把那根游走的钢针,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河滩沙地,从下向上突然射出。 池正奇被眼前发出尖啸的钢针吸引了注意力,全然没有注意脚下已经发生的变化,这跟钢针射透了靴底,穿透了脚板,带着一股血线冲天而起。 娄阿暑的这两根钢针,有头号筷子粗细长短,类似于在水下使用的兵器分水峨嵋刺。这一下子透脚而出,痛苦难当。 池正奇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丢了手里的短匕,抱着脚在沙滩上滚来滚去。 娄阿暑也不急于取对方的性命,将两根钢针不远不近的悬在对方丈许之外。 语带讥讽的说道:“池大少爷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如此痛楚,若让那老帮主知道了,定然是疼的肝肠寸断。” “本来今日至尊门十年设局,一朝收,盐帮漕帮在场的外人都要杀光,然后我与文堂主双双坐上帮主之位,可是看你如此可怜,这池家又是几代单传,不忍伤了你的性命,不如就此投靠了至尊门,我也赏你一个副帮主当当,以后也在鞍前马后的,伺候伺候娄大帮主。” 这娄阿暑越说越是得意,越说越是狂妄,犹如一只得了势力的老鼠,想要戏耍落了魄的猫一般。 只见那池正奇疼的满头大汗,但却不肯臣服,大声叫道:“你这叛逆趁早闭了鸟嘴,要杀便杀,这江湖人还怕什么生死之事,等我化成厉鬼,再来找你索命!” 娄阿暑听了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道:“今日都这般模样还在嘴硬,装什么英雄好汉,罢罢罢,今日我就让你做一个直挺挺的好汉!” 说完两根钢针已经飞一般急射池正奇的双目! 这边池正奇立刻就要丧命,那边伏朋义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两人交手,伏朋义不敢触碰对方身体,只能用飞爪远袭,这立刻就落了下风。 对方的手掌又不能硬接,处处掣肘,两个人斗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是堪堪不敌。 自己了解对方的招式,相反伏朋义的身法动作,对方也是了如指掌,在如此巨大的劲气优势下,渐渐被压在对手双掌的圈子里。 争斗间伏朋义一个后跃,躲过对手的袭击,去势已尽。 那文智勇脚下突然又炸开,正是利用劲气反弹之力道,猛的又向前窜了两尺有余,双掌已经马上要按在伏朋义的胸口! 盐帮漕帮两个帮主,几乎就要同时丧命。 只听犹如水晶风铃般的几声响动,射向池正奇双目的钢针,已经被飞射而来两根冰凌撞得远远飞出, 按向伏朋义的双掌却按在一个宽厚温暖的脊背之上,生出了一股巨力,将文智勇震得向后飞出丈许。 正是楚楚和史宏达出手将二人救下。 两人这一出手,文智勇与娄阿暑心里都是一惊,自己得意的劲气被对方随手破去,如果刚才是突袭自己能否躲得过,扛得住? 尤其这文智勇确实有真才实学,这“凝气”变通之法开创了自己的路,如果假以时日,此人在劲气的成就,定然是不可觑。 自己的劲气是贴在对方身体上方才放出,威力比普通“凝气”要大上数倍。 而且攻守兼备,若是敌人触碰自己,也和自己接触敌人一般无二。所以在劲气领域里颇有自信。 可是刚才自己击中对方脊背,虽然本来是为了给伏朋义手下留情,收了几分力道,但一样能让人伤重不起。 可是这个貌似乡下粗汉的江南烟雨楼堂主,硬生生吃了两掌若无其事,倒是自己被反震了出去。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劲气。 其实这史宏达的劲气,也是“凝气”的类型,但其人性子朴实宽厚,平生里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和这个忠厚朴实外貌不同的是,他对劲气的天赋也是个奇才。 史宏达把劲气的发出的部位,已经不限于普通使用“凝气”劲气能者的双手,双脚等肢体末端,而是随心所欲,身体的四肢百骸皆能收发自如。 不但在远距离,能让气弹曲直如意,近距离也能收放自如可远可近,已经弥补了“凝气”劲气能者的短板。 这两个在“凝气”劲气上有着极高天分的强者,今天针尖对麦芒,要在这弦月湾做一番龙争虎斗。 那边娄阿暑炼化多年的两根钢针视若珍宝,却被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姑娘随手发出的两根冰凌,就射的远远飞出。钢针上的劲气几乎都被震散。 刚才射向池正奇双目的时候可是用了全力,恨不得从眼睛进去,从后脑透出。那姑娘只是随手一挥,江水里生出的两根冰凌居然就有如此威力。 不由得惊惧莫名,只闻得江南烟雨楼天下闻名,门内高手如云,且都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各个都能独当一面。 今日见了这个如此纤弱的姑娘出手,劲气却比自己强上许多,心中升起了一丝怯战之心。 却不知这楚楚,是楚惊鸿的亲妹子,在劲气上是万里挑一的资质,只是因为年龄尚,耐力和实战经验弱了一些罢了。 今天在这江边作战,真乃天时地利,见这个娄阿暑阴险狠毒,立刻出手救了池正奇。 娄阿暑虽然一时心生惧意,但自己炼化这对钢针,花费几十年寒暑,虽然这女孩劲气凛厉异常,但年纪必然不耐久战,实战经验更是无从谈起。 而自己是老江湖,经历过的恶战不计其数,对劲气互斗的诸般经验法门尽数知晓,再加上对方就算从娘胎里修炼,也不过短短十余年,怕得什么。 想到这里将两根钢针收回,两根钢针左右交错飞行,飞行轨迹繁杂多变,让人眼花缭乱,织成了一张死亡之,飞向楚楚。 楚楚站立在弦月湾乳白色的沙滩之上,穿得还是惯穿的白色锦袍,黑发如瀑,双睛黑如点漆,肌肤胜雪,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亭亭玉立。 此时见钢针飞到,双目凛然一视,像是观音怒目,玉女生嗔。 身后的江水霍然飞起了十几根冰凌,在日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声娇嗔。十几根冰凌快的几乎看不见,一起攒射娄阿暑。 这些冰凌在空中,被楚楚的冰霜劲气催动,发出了像是水晶风铃般的声音。凛凛的劲风在沙滩上划出了十几道浅沟。 那娄阿暑面对江面,正好是面向太阳,被阳光和粼粼江水的反光照的睁不开眼睛。这十几根冰凌又几乎透明,视野不良。 而听闻风声几乎攒射到了跟前,再也不敢托大,立刻收回钢针,在自己身侧一尺内的范围飞速的旋转,形成了一个钢铁牢笼般的防护。 只听得一阵冰晶碎裂之声,十几根冰凌都被钢针击碎,但是娄阿暑的两根钢针已经伤痕累累,劲气游离运行起来不再顺畅。 楚楚寒霜劲气所塑造的冰晶,不是平常冬季里常见的房檐下的冰凌,而是通过寒霜劲气将这水质压缩而成,虽然看起来水晶一样的晶莹剔透,但却硬如钢铁,锋锐无匹。 虽然年纪尚,但是天赋异禀,劲气一日千里,这冰凌飞出,夹带的力道威力无穷。 娄阿暑这下子打错了算盘,本来以为自己对手是一个姑娘,定能轻松取胜,哪里知道碰到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一轮冰凌击碎,自己多年炼就的钢针几乎被击断,正在心神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闪烁光芒。 近百根的冰凌从江水里升起,悬浮在空中,就像是密密扎扎的玉竹。 立刻就要攒射过来。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五章 两胜 这上百根冰凌坚如钢铁,末端的尖峰如同针尖一般的锐利,在空中悬浮轻轻起伏。 冰中被灌注的劲气使得冰凌微微颤动,像是上百根被搭在无形床弩的巨箭。 娄阿暑微微眯缝了眼睛,方才看清楚这片光芒到底是什么发出的,登时心胆欲裂。 刚才十几根自己已经拼了老命,钢针也几乎不堪使用,这上百根冰凌比刚才大了许多,一望便知这次攻势比上次要猛烈十倍不止。 要是还想刚才那样用钢针护身,必然落得一个钢针碎裂,自己被攒射成刺猬的下场。 如果劲气猛烈,射中后必回肢体破碎。自己这个身板能否保留一个全尸都是个问题。 娄阿暑被吓得连连倒退。 楚楚静静地站在沙滩之上,没有任何的作势,冰凌已然升空而起,在背后空中光芒闪烁,就像是天上的繁星点点。 楚楚寒霜劲气在这极边之地,已经如此威力无穷,可见天赋之高。娄阿暑已经心神动摇,斗志涣散。 胜负已分。 这边分出了胜负,文智勇和史宏达的“凝气”劲气互斗,也已经分出了高低。 史宏达将对方震退之后,也不做追击,张口说道:“你这两掌没有尽全力,想来还是挂念往昔之情,不忍杀了伏帮主吧。” 此话正说z文智勇的心事,伏朋义和自己十年交情,对自己肝胆相照,平时为人仗义豪迈,自己对其佩服的心服口服,只想做一世的兄弟。 潜伏在漕帮这些年,和伏朋义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雨,平日里不敢显露劲气,每当有凶杀恶战之时,伏朋义都是奋不顾身,保护在自己身旁,替自己所负的伤不在少数。 可是这至尊门的门规森严,自己如果不把漕帮倾覆,自己的性命事,怕是全家老性命全都不能保全。 所以一直想让伏朋义归顺至尊门。 刚才这两掌,只想把伏朋义打的重伤不起,然后再向至尊门的上层求情,保留好友性命。 就听那史宏达又说道:“你对好友手下留情,说明良心未泯,在劲气上颇有自己的见解,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成就,何不就此改弦易辙,退出至尊门,再走一条新路。” 文智勇苦笑道:“新路?怕是我身不由己,今日不须多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手下见真章吧。” 说完身子像是老虎一般猛扑而上。 史宏达叹了口气,双手箕张,一阵密如雨点的气弹劈面射到。 文智勇双手挥舞,手上隐隐约约像是有了一层淡淡的气劲,将射来的气弹一一挡下。 双方劲气相撞,发出了“砰砰”的闷响,一阵阵的气浪向周围鼓荡吹出,沙滩上像是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飓风。 文智勇一边格挡对方射来的气弹,一边一步步逼近。 只觉得对方劲气充沛,每一发气弹都沉重犹如强弩发射出来的铁球。每格挡一发都被震得身形迟滞,步履艰难。 史宏达一轮气弹射完,发现那对手硬生生抗住,面色如常,还在步步紧逼,不由得心里暗暗钦佩。 自己在这二龙湾虽然没有在京城时劲气施展的顺畅,但自己在这“凝气”劲气上下了苦功,催动之时精熟圆转,最少也能发挥出七成的威力来。 寻常自己的气弹一发就可以开山裂石,这一轮气弹发出,寻常的房屋已经被轰成砖块瓦砾。 可是对方把劲气附在掌上,在自己气弹碰到的一瞬间及时发出。将攻势消之于无形。看来不拿出真功夫,实难赢了对手。 当即大喝一声,左右手“嘭”的一声紧紧互握,将自己的劲气在两只手里紧紧地压缩,再压缩,直到这劲气已经被压成了犹如实质一般。 突的把双手高高举起,猛力下抡。 将这被反复压缩的劲气猛掷向对手。这块被压缩的劲气,在空中呈现肉眼可辨的淡淡青色,周围的空气都被其快速的吸引过去,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气弹。 这气弹只飞出不到两丈已经大如车轮,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响声,这个气弹像是雷神发怒后,降到人间的雷球,其威力之大,足以将高楼巨厦击倒。 文智勇看在眼里,知道不能硬接,向左侧滑了两步,却觉得气弹抽取的空气像是一股飓风,把自己的身形紧紧束缚住,竟然向这个气弹吸引了过去。 这个雷球般巨大的气弹不要说硬接,怕是碰上一碰就要骨断筋折,想要躲避又被强烈的风压困住身形。 文智勇眼看就要被击成齑粉。 好一个文智勇,在这生死一线之时,也破陈出新,想出了破解之法。立刻催谷劲气将浑身的劲气都存在手上,将这劲气迎向雷球一般的气弹。 “轰!”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文智勇把自己这种触之即爆的劲气,注入到这个雷球之中,将之全力引爆。 虽然不能正面抗衡,但是利用爆炸之力,引爆了雷球,将对方的劲气,也一起当做媒介尽数炸了开来。 爆炸的飓风,把河滩上的沙子吹飞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让人望之生畏。 这二人刚刚走了两个照面,沙滩上已经一片狼藉,真是一场龙虎斗,史宏达见连续两招都被化解,知道此人不用绝招绝不能胜。 文智勇扛过两招,奋勇向前,眼看就能贴近与之近战,自己通晓拳脚功夫,又有改变性质的“凝气”劲气,只要进行近战,自己基本上是胜券在握。 可是却见史宏达突然和身扑上,竟然抢占要与自己近战,这下大出意外,仓促间无暇细想,“呼呼”两拳直取对方下颚胸膛。 还未等拳风及身,就见这史宏达身体已经像是被风干了一般急速萎缩,又在一瞬间突然膨胀,衣衫撑裂。 随着这一缩一胀,犹如一个巨大的爆弹炸裂,强大无匹的劲气猛烈的席卷了四周的两丈范围。 文智勇已经扑到眼前,惊觉对方的变化,立刻将自己所有的劲气都护在身前,变成一个大大的劲气盾牌。 对方的劲气虽然猛烈无匹,却只集中在两丈的范围,将力量的爆发压缩成无法抗拒抵挡的爆风。 虽然文智勇已经倾尽全力阻挡爆风般的劲气,身体上触之即爆的劲气铠甲也及时发挥了作用,连环爆响对抗对手的施压。 可是这股爆风巨力实在是太过猛烈。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像是要把文智勇碾压成纸片,齑粉,超出了凡人能承受的能力。 只见文智勇随着这声巨响,被爆风向后吹出十几丈远,在空中已经吐出血来,沙滩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摔在地上登时就倒地不起。 这边文智勇接了三招顷刻间落败。 那边楚楚的上百根冰凌也已经发射了出去,冰凌发出的风吹水晶风铃的声音,汇成了犹如的清音雅乐。 娄阿暑拼了性命,将自己几十年练就的两根钢针催动的像是两只发了疯的黄蜂,围绕自己疯狂的旋转。 一阵击金断玉的清脆之声,冰凌被射的冰雪满天飞,像是梦里的广寒月宫。又如玉龙交战,残鳞断甲。 战罢玉龙三百万,断鳞残甲满天飞。 在这漫天的冰雪中,娄阿暑的钢针一点点变短,变细,碎裂,消之无形。娄阿暑的身上被四处迸射的冰屑溅射出一处,两处,十处,百处的伤痕。 眼看就要被冰凌攒射出无数透明窟窿。 变成一只冰凌做刺的刺猬模样。 忽然冰凌在半空中冰消瓦解,变成了腾腾水汽,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人,已经挡在了楚楚和娄阿暑之间。 另一边一个隆冬时节还穿着单薄的青衫的文弱书生,也挡在了史宏达的面前。 至尊门的背后强手终于现身!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六章 令狐 楚楚和史宏达果然不愧是江南烟雨楼的高手,一出手就把至尊门两个多年的暗桩击败。 但是虽然只有三招两式,史宏达却在这三招之内使用了平生的本领。 楚楚以强破强,短时间硬生生击败了娄阿暑。 但此地并不是京都中原地带,如此催动劲气,也是十分的吃力,加上年纪太小,不耐久战,也觉得有些气短心慌。 对方这两个人,实际上一直隐藏在那十个潜伏的帮凶里面,娄阿暑安排进盐帮的人,都是懂得劲气的劲气能者。 但这二人却是比娄阿暑要高的多的多。 此二人隐藏身份进了盐帮,第一就是协助娄阿暑夺下这个大帮派,让至尊门的人力财力更加雄厚。 第二就是这个娄阿暑平日里狡诈多端,颇有反心,这二人也有监督职责,如果娄阿暑想自己做大,当了盐帮帮主,然后不听号令,就现身将其除去。 这两个人年纪都比娄阿暑和文智勇小一些,都是至尊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这个穿红袍的,是当日在京都许飞刚到时,在十字大街围攻楚惊鸿三长老之一的后人。 此人地位高贵,劲气上天赋异禀,原来的使用火焰劲气长老被楚惊鸿杀了后,他就继承了这个长老之位。 因为与江南烟雨楼有了血仇,所以凡事都充当至尊门的急先锋,尤其是交手恶战的事情,总是第一个自告奋勇。 此人名叫西门华灿,一身的烈焰劲气甚为精深。 此次听说盐帮找了江南烟雨楼的人前来调停,当即自告奋勇,要把漕帮盐帮一举歼灭以后,再杀了江南烟雨楼派来的人。 此时见娄阿暑顷刻间就要毙命,便撤掉身上盐帮弟子的衣服,露出自己平日里的火红袍子。 举手之间就用烈火劲气,将楚楚射过来的漫天冰凌在空中融化,升腾成浓浓水雾。 那边挡在文智勇前面的,也是至尊门的年轻一代高手,此人劲气十分的奇特,是与这凝气相反性质的用法。 这人叫做令狐永元,能将对方的劲气透体而过,且不伤及自身,自身像是雾之体,无形无质,化解别人劲气易如反掌。 自身攻势全靠把这身子虚无缥缈的围绕对方,然后夺取对方的神智,使得对手精神恍惚,陷入幻觉。 此人劲气乃是“凝气”反其道而行之,加上“幻术”的交手方式,在年青一代中也是出类拔萃之人。 这次来的至尊门十人中,这二人的劲气最为精妙,其他的人都是比娄阿暑弱上不少,这两个人中,西门华灿虽然年轻,地位已经是长老的身份。 而这令狐永元,乃是至尊门悉心培养的“月枭”部众的一员。 这个“月枭”乃是至尊门培养下一代的主力高手而特别设立的分部,据说由至尊门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森罗万象”亲自统帅。 可是此人无人见过真实面目,而且在至尊门内行事古怪。 四个天王都割据一方,成了争夺天下的诸侯。 但“森罗万象”却不闻不问,也不加以约束,就像是任由这些至尊门势力最大的天王们各行其事。 但是另一方面,“森罗万象”又有自己的一部手下,有效忠自己的高手。 至尊门成了一个实力庞大,但是各自为伍的势力,名义上听从至尊门调遣的天王们,实则野心已经早就不限于江湖上的事情,而是争夺天下,逐鹿中原。 江南烟雨楼这么多年也只是与至尊门在京都的江湖势力,和散布在各地帮派之间的纷争。 那种天下大事,江南烟雨楼也只能凭借陈贺之将军与之周旋。 正像那诸葛先生说的那样,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无法改变,无法阻挡。 皇室倾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这次“月枭”中的人也抛头露面,娄阿暑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哪里敢问。 那个隐藏在阴暗里的“森罗万象”神秘诡异,没有人能弄懂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否有能力操控至尊门的庞大势力,甚至是否有这么个人也都疑团重重。 这令狐永元对上了这使用“凝气”劲气,已经接近登峰造极的史宏达。 史宏达刚才连用两个消耗甚大的绝招将文智勇击败,只因为看到对面至门劲气能者众多,必须速战速决才能扭转局势。 所以不惜损耗劲气,三招之内就把对手重创。 可是刚刚一回气,眼睛一花,已经有一个年轻人不知用了什么身法,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看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出头上下,身材瘦小羸弱,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其刮飞了一样。 在这隆冬季节,又在这江风凛厉的河滩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衫,在风中这青衫迎风飘荡,露出这年轻人瘦骨嶙峋的身架。 但是史宏达深知对方绝不是善于之辈,就凭刚才让自己无从察觉的身法,就凭自己三招赢了文智勇,此人还敢挡在自己身前。 其人必是胸有成竹才会如此。 这劲气比斗,知己知彼方才能克敌制胜,自己的劲气路数对方刚才已经看在眼里,了然于胸,对自己劲气的强度,方式都有充分的了解。 而对方是什么样类型的劲气自己却茫然无知,需要在恶斗时随机应变,这就差了一个先手之利。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一点点的优势也会集腋成裘,更何况刚才恶战时间虽短,但劲气损耗甚巨。 当下打起精神,不敢轻敌。 只听那个年轻人说道:“我叫令狐永元,想来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号,平日里这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出手。今日听说江南烟雨楼的高手前来,门长难得准许我出来见见天日,今日之后江湖上终于有我令狐永元之名了。” 这话说的极为狂妄,双方还没有交手,已经把这史宏达当成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踏脚石一般。 史宏达是一个忠厚朴实之人,又是一个久战江湖的经历,但看见这个初出江湖,便异常乖张的对手,心里也不由得心生反感。 嘴里面说的也不客气起来。 “原来是令狐兄弟,今日原就是漕帮盐帮之间的事情,至尊门却插上一手,想要一举吞并二帮,实在是胃口太大了一些。” “这漕帮盐帮人数众多,但都是以贫苦子弟居多,说句实在话,说是江湖人,其实不过是抱团吃碗饭罢了,若不是贪官污吏层层盘剥,若不是你至尊门私设关卡,横征暴敛,哪里有这些帮派。” 令狐永元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此等碌碌终生,劳苦一世的芸芸众生,活着又有什么趣味,不过是为我等强者的饵食罢了,你又心疼个什么劲。我至尊门网罗天下之强者,集聚世间之财力,无非就是改天换日,如此方能有一番新景象。你这迂腐之言快些作罢。” 此话说的史宏达心里一惊,这令狐永元如此说话透露出极度的狂妄,竟然把至尊门意图谋反当众说了出来。 但也表明,他已经把在场的其他人都当成了不会开口的死人看待。 史宏达气往上涌,大声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叛逆之言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难道真不怕这天理昭昭么。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自视强者,视百姓如草芥的恶人。今日有我史宏达在,断断不会遂了你的心意!” 那个令狐永元仰天狂笑,笑声中,这人的瘦弱骨架剧烈颤抖,就好像是随时都要自行解体一般。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胜者才有命说话!” 一四七章 西门 “胜者才有命说话!” 随着这句话,令狐永元已经像是被这凛厉的江风吹动,直扑史宏达。 在令狐永元狂笑之时,史宏达已经全力戒备,知道对方说话间就要攻将过来。 此时见对方脚不沾地,身子像是一片雾横飞过来,立刻催动劲气,双手箕张,一轮气弹犹如铁弹石雨,劈面猛射令狐永元。 此气弹每一枚都有开碑裂石的威力,这令狐永元瘦骨嶙峋的身体怕是一发就能被打的四分五裂。 哪里知道这些气弹射到跟前,令狐永元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如暴风骤雨的气弹从其身体透射而过,却没有一丝的伤害。 就像是箭矢射在了雾中,钢刀劈去了轻烟里一般。 这一轮催梁倒柱的攻势就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无数的气弹透体而过,把身后远处的沙滩击打的沙石乱飞,令狐永元的身形只不过给略略阻了一阻。 史宏达身经百战并不惊慌,不退反进,双手发出的劲气由气弹改成普通狂风般的气柱,向对手猛攻。 那令狐永元身形立刻像是在狂风中的枯叶,被这股劲气吹动的身体疯狂扭动,摇摆,就像是要立刻被吹碎扯开一般。 但是这犹如长虹惊天般的气柱又被其尽数化解,史宏达回气之时,那令狐永元又恢复了平静。 像是刚才的劲气就如同一阵风吹动了衣衫,风过去之后,一切都恢复平常。 史宏达两轮攻势都被对方化解,不由得心里沉重,这个年轻人化解自己劲气像是也在用“凝气”之法,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不把劲气用来克敌制胜,而是用来化解其他劲气来源。十分的古怪。 敌人一个劲的近身,不像是“凝气”使用的路数,既然对方意图近战,自己就绝不能让其得逞,虽然对方强敌环伺,但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等会众敌人群起而攻更是难办。 想到这里将劲气在双手里压缩到了极致,突然发力猛掷而出。 此年轻人如此古怪,史宏达半点不留情面,手法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已经有三枚犹如雷球一般的气弹,呈现“品”字形飞掷而出。 这三枚雷球般的气弹在空中急遽吸取周边的空气,像是刮起了极小范围的风暴。空气立刻变得极度稀薄,河滩上的沙粒也被凌空抽起。 这些急遽聚集的空气沙粒,在空中被这三个雷球吸引,压缩,变成了越来越大,越来越硬,越来越重的三个巨大的沙球。 这气弹再怎么威力无穷,毕竟是无形无质,这对手才会利用这个反向施展“凝气”之法,加以化解,虽然这种法门闻所未闻,但确实是极为精妙。 所以史宏达用了这地利之便,将地上的沙粒抽起压缩,把无形无质的气弹,变成了实实在在,极大极重,石球一般的飞弹。 这三个巨大沙球呈现品字形飞出,就像是一堵墙封住了对方闪避的可能,而且一边飞行还在一边增大。威力只需略略擦碰到对手,就能将其牢牢的吸住,碾碎。 令狐永元见这三个沙球飞至,居然一动不动,就像是放弃了逃生的机会,没有了抵抗的欲望。 还有丈许距离,剧烈地旋风已经乱了他的青衫,他的头发,在乱发飞舞中。 只有令狐永元那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 三个雷球飞到令狐永元咫尺之遥时,已经变成三个大如月亮拱门大小的紧密沙球。在这三个巨大沙球的阴影下,令狐永元的身躯显得那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沙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大地都让这股浩荡之力,鼓荡的发抖。 史宏达一击之威竟然如此恐怖。 眼看令狐永元就要被击成齑粉,却见其左手像是有气无力的抬了起来,轻轻的在三个雷球上飞速的点了一点。 就见这三个巨大的沙球,突然间就像是三个被针扎破了的皮球一般,劲气四处喷射,层层被压缩的沙球也颓然垮塌了下来。 巨大雷鸣般的声音,也变成了皮球的泄气之声,史宏达压缩至极限的劲气,都被令狐永元用刺破导泄之法破去。 三个沙球顷刻间变成了一阵沙雨,而令狐永元好像是一阵雾,又像是一股青烟,从这沙雨之中穿了过来。 此时二人距离已经不足两丈,史宏达招式被破就在转瞬之间。 敌人已经欺进身前,自己的最后绝招是否能克敌制胜?是否能在这远离中原的所在,短短时间连用两次?即便自己用绝招胜了眼前敌人,是否还有余力应付其他的众多劲气能者? 史宏达头上渗出了冷汗。 史宏达陷入了苦战,楚楚那边也遇到了对手,对方的劲气是烈焰劲气,和自己正好是针尖对麦芒的属性相克,自己有地利之优势,而对方却比自己劲气充沛的多。 这个西门华灿出身名门,是至尊门长老的子侄晚辈,从小也体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其人自幼悟道,长到了十二岁时,因为家族里面杀人太多,得罪了江湖上的众多高手。 但是这长老世世代代都皆为至尊门的座上宾,又兼之门内高手众多,烈焰劲气又异常的霸道,所以都莫撄其锋,不敢正面寻仇。 但是江湖上之人良莠不齐,侠义人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正大光明,坦坦荡荡。 但是至尊门黑吃黑之事也做了无数,这帮人可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祸不及家人。 终有一日,对方趁着家族长老带领门里高手外出远行之际,这帮人夜袭其宅邸,杀人泄愤。 家族里虽然还有少数通晓劲气之人,但人数稀少,又不是什么高手,所以渐渐不敌。 对方残杀妇孺,并且放火焚烧这偌大的宅院,言明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使用烈焰劲气,杀人之人,也看到自己的家人被烈火焚烧,死的凄惨的样子。 那边为数不多通晓劲气之人被围攻,这边已经把家族里的妇孺推到一间小房子里,等人都聚齐,那帮夜袭之人就泼上桐油,放火焚烧起来。 一时间烈焰升腾,凄厉的求救之声随着浓烟火焰直上九天。 西门华灿方式面临十二岁,刚开始被吓得魂飞魄散,又被这烈火炙烤,身边的母亲,妹妹,都在一遍流泪一边惨叫救命,本已经自幼悟道的西门华灿突然又有了惊人爆发。 只见其浑身上下变成了赤红色,像是红色琉璃的赤焰,在身上熊熊燃烧,犹如祝融降世,衣衫也已经变成了像是火神的战袍,在烈火中丝毫无损。 这小房子被泼了桐油,浓烟烈焰让人无法直视,却突然尽数被西门华灿吸取到自身,房子里连一丝的热气都不复存在。 西门华灿走出屋子,迎向那帮正在不明所以的高手,举手投足间,对方灰飞烟灭,几十丈喷射而出的烈焰就像是一条条火龙在肆意吞噬血肉。 眨眼之间,在场的夜袭之人都变成了扭曲的焦尸。 西门华灿却好像是没有清醒,继续对这些已经烧的蜷缩成一团焦尸喷射火焰劲气。一直到这些焦尸都变成了白灰,方才像是明白了过来,颓然倒地。 这长老带了家族的高手回来后惊闻此事,对这西门华灿格外的器重,在其刚刚成年就宣布了下一任至尊门长老就由其继任的话。 往后更是悉心栽培,而这西门华灿也是勤勉的很,劲气由于二次悟道,进境一日千里。 此时这西门华灿已经三十多岁,比起十七岁的楚楚,多修习了近二十个年头。更加上此时西门华灿已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江湖。 楚楚遇到了劲敌! 一四八章 寒暑 西门华灿身上的火红袍子,迎风飞舞,一身的张狂之气,头发被江风吹动向后飘洒,劲气在体内鼓荡,宽大的红袍起伏不定,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楚楚刚才操控冰凌,想要一举击杀娄阿暑,没想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敌人,举手投足之间,就把自己诸多的冰凌在半空中融化,心里一惊。 自己的寒霜劲气所制成的冰凌,就是在盛夏季节,放在烈日之下暴晒一天也绝不会有半点溶解,非是寻常一点点的热度就能摧毁的。 这寒霜劲气灌注到水中,会和这冰凌融为一体,坚硬如同钢铁,锋锐如同针芒。 那个红袍敌人只轻轻作势,前面的空气就发生了颤动,就像是热浪炙烤空气时的景象,自己的冰凌射在上面瞬间就融化成水滴,再被气化。 此种能力,自己在江南烟雨楼中也未曾一见。明明是烈焰劲气,却看不到火焰来势,但是高温却依然存在。 如此更是防不胜防,对方的烈焰劲气和寒霜劲气属性相克,而自己却又占了地利优势,身处江边。心里略微定了一定。 被半空中融化的冰凌又被热浪蒸腾,化成了一大片白茫茫的白气。 就在这白气之间大踏步走出来一人,正是西门华灿。距离楚楚十丈左右停下了脚步。 张口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楚惊鸿的亲妹子大驾光临,当日楚惊鸿在京都的十字大街,把我的伯父活活烧死,这个血海深仇我时刻牢记在心,今日我就以牙还牙,把他这个宝贝妹子依法炮制。” 这番话说的咬牙切齿,句句都透露出恨意杀意。 说话时那宽大的红袍更是鼓荡不已,以助声势。 楚楚虽然年纪不大,重要的事情,比如类似千灵山万世之门无字碑谒语,楚楚就不参与其内。 但是虽然只有十七岁,劲气却因为天赋十分了得,帮里其他的事务办理也是一员得力干将。 所以这西门华灿说的事情心里都曾知晓。 当下就回道:“我哥哥在十字大街杀了至尊门三个长老,想来其中的一位就是你的伯父,当日里你的伯父连同其他两人围攻我哥哥,只不过是技不如人,死于非命罢了。” “你那伯父平日里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想要找你报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再给至尊门为虎作伥,早晚也会落得和你的伯父一个下场!” 楚楚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几句话说的西门华灿恼羞成怒。 大声说道:“果然是亲兄妹,这种嚣张跋扈之态还真不多见,我看你平时被江南烟雨楼的那帮鼠辈,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我就让天下闻名的楚惊鸿,尝一尝亲人化为飞灰的痛楚!” 说完这话,两只宽大的袍袖一扬,只见空气里一阵的扰动,就像是夏日里烈日暴晒后的地面附近空气的波动,一股热浪穿过这十丈的空间奔袭而来,直扑楚楚。 楚楚嘴上说的强横,在说话之间,却一直打起精神注意对方的动向,见对方恼羞成怒出了手,立刻催动寒霜劲气,将这十丈距离的温度急剧下降。 只见那奔腾而来的空气中的扰动平静了下来,楚楚身子纹丝未动就把对方的高温劲气化解。 让西门华灿也大吃一惊。 只因为自己的烈焰劲气经过多年的勤修苦练,已经化繁就简,去除了那烈焰升空的华而不实,改为只用高温催逼,炙烤敌人。 如此劲气来无影去无踪,极难防备,但是杀伤力却丝毫不减,还能节省劲气消耗。实乃天赋卓绝之人才有的进境。 自己从十二岁,就有了第二次的顿悟天道,此等境遇属于可遇而不可求,和平常的劲气能者有了很大的区别。 刚才那两个袍袖一扬,已经用了八成的劲气力道。 但是这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居然身体纹丝未动,就在空中把自己的劲气硬生生给化解。 自己的烈焰劲气是对方寒霜劲气的克星,可是刚才那一比试,明明就是自己落了下风。 当下心中一凛,留上了神。 楚楚见自己的寒霜劲气尽可以克制住对方的高温,也是放下心来。身后的江水中又升起了无数根冰凌,这些冰凌比刚才射向娄阿暑的更为粗大尖锐。 峨眉一挑,这无数根粗大如同碗口的冰凌带着一片玉器相碰之声,环佩叮当之意,飞速的攒射过去。 西门华灿大喝一声,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头发根根倒竖,也全力催谷烈焰劲气迎去。 这些巨大冰凌穿过了两人之间五丈距离时就开始变得细,再往前飞了两丈已经看不到踪影。 只见一片巨大的蒸汽白雾,在这弦月湾弥漫开来。若不是这江风凛厉,怕是互相人影都看不到。 二人第二轮交手也是未分胜负。 楚楚这次动用了地利之便,还是没有克敌制胜,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 西门华灿全力催谷劲气,终于化解了这犹如神兵利器的攒射。 但是对方一个十六七岁的弱女子,身不动膀不摇,自己手舞足蹈,大声吆喝才能打一个平手。 旁边人看了自然心里有数,若是今日里胜不了这个女孩,怕是多年积攒的江湖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拿出了看家本领。 这西门华灿将烈焰劲气加以改良,悟出来一项特别的绝技。 就是可以将这烈焰劲气,平平的延着地面延展开来,把这地面之下的土地都悄悄地融化成犹如熔岩的流体。 将对方困在中心,再突然将这烈焰劲气合拢,让敌人无有立足之地,摔去熔岩汇成的池塘内。 此技法暗中施为,无声无息的就把对方逼到无有立锥之地,端的厉害无比。 但是这一招损耗劲气甚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今日在这沙滩之上,河滩上的沙子怎么也比坚实的土地松软,倒是容易了许多,只是要防备对方的寒霜劲气,把地面冷凝,需要花上一番诱敌的功夫。 当下里口中大声吆喝,身上也升腾起来熊熊烈焰,犹如火神下凡,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股的热浪奔腾而至,像是要和对方硬碰硬的比试劲气一般。 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烈焰劲气,已经无声无息的潜入沙滩,远远的围绕楚楚做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再慢慢的向中间合拢。 就像是一张地狱之口偷偷的张开。 要把楚楚一口吞下。 楚楚见对方声威大震,像是要拼了命一般,凝神接战,但发现对方的烈焰劲气不过尔尔,连刚才的猛烈都远远不如,不明所以只是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那西门华灿见楚楚没有察觉心内暗自得意,只要慢慢的将这个圈子地下沙粒尽数融化成熔岩,心翼翼的控制温度不让地面的热浪升腾,对方就无法察觉。 到了近前时突然发难,只要对方少做移动,就会一脚踏进这熔岩池塘内。 对方虽然是能降低温度,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心,到了最后极的范围再发动。 如此大的一片熔岩,岂能顷刻间就被冻结。 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是窃喜。 楚楚虽然觉察出对方劲气有异,但是吃亏在实战经验太少,这种老江湖的阴谋诡计无法及时察觉。 只觉得对方劲气不过如此,自己应付之余,还有余力把江水制造出冰凌,迎空射去。 双方劲气鼓荡,一会酷热难耐,一会苦寒难当,众人都向旁边远远躲开。在这寒霜劲气优势之时,一根根的冰凌还迎风射到,那西门华灿身上脸上都被划出血痕。 嘴角却露出了狞笑!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四九章 胜负 西门华灿天赋异禀,又有二次悟道,本来一生中的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此人心胸狭窄,做人做事不识大体,不分善恶,逐渐的变得阴狠有余,大气不足。 此等烈焰劲气,乃是正面交锋的得力劲气能力,本应该将其烈焰特性发扬光大,有以势压人,倚强压弱的杀法。 但是这个西门华灿,却因为自己的性格使然,走了一条看似诡秘难防的路,把这烈焰劲气实在是大材用,扬短避长,反其道而行之。 若不是天生的天赋过人,又有二次悟道,怕是连今日的成就也没有。 此时他正在装作落於下风,把这楚楚周边沙滩尽数融了,地表面上的热量都被其烈焰劲气,吸收用来溶解沙粒。 圈子越来越,由数丈大的一个圈子,慢慢收缩成丈许之地,然后慢慢到了三尺,一尺! 此时若是楚楚不慎踏出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西门华灿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只听得一声大喝,西门华灿突然把沙滩下面的烈焰劲气全力催谷,地表面的一层沙粒,就像是洒入汤碗里面的盐粒,瞬间就被融化。 一个数丈方圆的熔岩池塘,将楚楚困在当中,那火红的赤焰在熔岩上忽明忽暗的闪烁。 那血红色恐怖的光,把一身白袍犹如月宫仙子的楚楚,映照的像是红玉雕琢而成。 熔岩那升腾起来的热浪,把楚楚的秀发都吹动的向上扬起。 楚楚脚下只有一尺方圆的落足之地,只需要一瞬间,西门华灿就能溶解掉,那时节,楚楚就会摔落熔岩里化成飞灰。 可是不管他怎么拼命催动这烈焰劲气,那一尺方圆的沙滩就是溶解不掉,自己的劲气催动,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无影无踪。 楚楚开口了。 “亏得你还是个老江湖,这等把戏也拿出来现世,你这大呼叫手底下却不见真章,我就起了疑心,你我都是劲气能者,属性相克。难道不知道,似我等感受寒暑的劲气能者,对周围的一草一木,寒暑变化最为敏感么。” “你这极力控制这河滩表面的温度,若是旁人说不定还真着了你的道,可是我别说这地表,就是河滩下三尺深处的水脉冷暖我都尽知。如此蝇营狗苟,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本事。” 西门华灿被楚楚说的先是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毕露,然后又听得面带惊色。 这个姑娘淡淡的随口说,地下三尺水脉冷暖都能感知,此等能力简直是骇人听闻,自己脚底下一尺左右的感知都极为模糊,如此看来这个的弱女子,才真正是天赋异禀之人。 自己这几十年,一直都被众星拱月一般捧得高高在上,今日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论这个天赋自己和对方差了十万八千里。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是今天如果把这个女孩放过,日后必成大患,这么的年纪就有如此能耐,只需要三五年,自己再与这个女孩交锋,必定是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牙关一咬,今天就是拼了大伤元气,也要将其击杀在这河滩之上。 想到这里,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相仿,身上的火焰犹如实质,像是活过来的红玉琉璃在妖娆地舞动。 这是西门华灿把劲气催谷到巅峰时才有的状态。 只见其如同一阵流动的熔岩之心,脚踩熔岩飞一般撞向楚楚,身体周围的空气发出了刺鼻的烧焦气味,脚下的熔岩被踩得四处飞溅,就像是一朵朵地狱之花。 楚楚现在那熔岩中的落足点上,像是丢在火山口中一点残雪余霜。对飞一般冲击而来的火神视而不见。像是广寒宫的仙子落入了火神祝融的地狱陷阱之中。 十丈,五丈,一丈! 西门华灿踩踏熔岩溅起来的火雨,把楚楚长大的白袍衣角都烫出了孔洞。再有一瞬,这个火神就会把冰骨雪肌的仙子吞噬殆尽。 就在这一刹那,时间好像都凝结了,升腾的热浪,鼓荡的劲气,流窜的熔岩,飞跃的火焰,还有那个犹如火神祝融下凡的西门华灿,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十数丈的范围内转瞬之间由地狱般的血红,变成了苍白的冰雪之色。这种苍白预示着万物停止,预示着哪怕神明也要在这酷寒之中凝结不动。 地面上的熔岩湖泊已经变成了犹如琉璃一般的石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空气都不停颤抖的高温地狱,已经变成了飘洒落下微微雪花的圣境。 西门华灿距离楚楚只有三尺之遥,可是他再也不会动了,身体前倾,手臂前伸,像是要索取什么,左脚微微抬起,右脚笔直的后蹬,摆出一副向前疾冲的姿态。 身体表面一层苍白之色,这是死亡的颜色,分不清皮肤和衣衫,只有他那两只眼睛,才能看到临死前的恐惧。 西门华灿已经被瞬间冻凝在当场! 这边楚楚大显神威冻毙了强敌,那边史宏达和令狐永元也分出了胜负。 令狐永元一巧破千斤,举手之间破去三个巨大的沙球气弹,人也犹如云雾一般欺进到史宏达身边。 史宏达刚才施展的绝招,自己已经见识过,自己这反其道而行之的法门,正是这“凝气”的天敌,有信心将其克制。 只要自己化解了史宏达的近身劲气释放。那自己便能施展出幻术,犹如云雾缭绕,让对方精神错乱,无以为战。 两人的距离已经接近两丈,却都继续前冲,都要在自己最有效的距离上施展劲气能力。 令狐永元全力防守,将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极力的放松,身体无一处紧张,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劲气袭来,都用自己独创的破解之法,让劲气透体而过。 那史宏达大踏步上前,两个人几乎撞了一个满怀,就在这时史宏达怒吼一声,身体里的劲气,就像是洪荒宇宙的爆裂一般,一瞬间倾力而出。在这两丈左右的范围内形成了碾碎一切的风暴。 令狐永元身子让这股风暴吹动的离地尺许,只觉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边的巨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扯碎,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要被碾成齑粉。 当下神游太虚,物忘两我,全身只有心是清明的,将自己的劲气与来袭的巨力融为一体,因势利导,自己已经化身成风暴的一部分,与之同行,与之同质。 这风暴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但是令狐永元只觉得像是一生那么长,自己拼命地化解巨力还是受了内创,鼻子嘴角流出血来。 但是这种程度的劲气释放无法持久,史宏达一口气将自己劲气全力释放,本想克敌制胜。 可是对方却与自己的劲气同行同质,自己在这一瞬间变换了数种劲气的冲击力度和方式。 但是对方却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劲气变化,也相应地调整自身的融合状态,终不能重创对手,自己的劲气也已经枯竭。 风暴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令狐永元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史宏达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能伤了我的人,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今日一战江湖上就有我这令狐永元的名号了吧,从今日起,令狐永元要在这江湖上如雷贯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记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史宏达短短两次使用大耗劲气的绝招,已经是不能施展本领,但是听了此话却大声喝道:“似你等,即便人人皆知,也只不过是恶名远扬,臭名昭著罢了,如此辱没先人的字号,却拿来当宝,真是可发一笑!” 那令狐永元勃然大怒,刚要下手,就听有一个声音犹如春雷乍响。 “说得好!” 一五零章 神智 史宏达劲气损耗过巨,已经不能再战,令狐永元正在洋洋得意。 忽听到有人附和史宏达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盐帮弟子里面有一个少年,年纪也就在十八九岁,但是一脸的英武之气,正在向自己走来。 此人正是许飞。 那史宏达落败,却说出一番铁骨铮铮的话来,让许飞大为钦佩。这才是江南烟雨楼侠义中人的样子,这才是侠义道上的表率。 见令狐永元已经要下手,便立刻出声,吸引其注意力。 令狐永元是至尊门“月枭”的新一代高手的佼佼者,平时一起受训的都是年轻人,所以许飞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要看对方迈步向自己走来,立刻凶性大发,催动劲气袭向史宏达。要将对方的神智摧毁,先除掉一个强敌,再回头对付这个神秘的少年。 哪里知道自己刚刚一转身,就听得一股尖锐的风声射向脑后,声音犹如一支响箭一般尖锐刺耳,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如飞般袭至。 急转身将自己化解劲气的法门,催生到了极致,迎向那袭来之物。 只一瞬间,就将射来物体的劲气尽数抽干,引导,化解。却觉得自己额头一阵剧痛,当即鼓起一个硕大的肿块。 原来许飞见对方要痛下杀手,当即将一直扣在手里的一颗念珠,激射了出去。 这颗念珠夹带风雷之势,灌注了芥子须弥的劲气,直飞向令狐永元的后脑,虽然敌人手法门巧妙,将这雷霆万钧之势的劲气尽数化解。 可是这颗念珠,是许飞用飞蝗石暗器手法射出,虽然无有劲气,这一下还是将额头射出一个硕大的肿块。 还是这个念珠质量微,若是平常的三棱透甲锥,这一发已然要了这令狐永元的性命。 令狐永元在“凝气”上的运用是有独到的法门,将一个远程攻杀的能力,转化成消除一切劲气的防护之法。 但是这个反其道而行之的法门,只能消除劲气,对这灌注了内力的暗器手法却丝毫无效。登时就吃了大亏。 令狐永元平生以来还没有破不了的劲气,今日明明把对方的劲气尽数化解,这颗的念珠却来势不减,依然夹带了非常的威力,自己平生仅见。 这一颗念珠虽,但是自己的额头痛彻心扉,硕大的肿块还在继续鼓胀,外皮已经破了,一缕鲜血缓缓的流了下来,几乎渗入令狐永元的眼睛里。 可是他并不擦拭,退了几步死死的盯住这个少年。 许飞已经大踏步的走到了史宏达面前,那史宏达在京都是见过的。 一看这个盐帮弟子穿着的人,竟然是平素里和楚惊鸿门长兄弟相称的许飞。大喜过望,此人的本领已经名满京都。若是他来了,自然能克制强敌。 许飞做了一个眼色,史宏达立刻会意,立刻赶到楚楚跟前。 楚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是心神一颤,但是大敌当前,绝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是望向许飞背影的眼神里多了三分爱意。 令狐永元见功亏一篑,自己又受了伤,此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身份,但是本领高强,居然有自己也化解不了的劲气。 只因为这“月枭”是至尊门一张隐藏的底牌,平日里这些成员绝少到江湖上走动,即便出来执行任务后,也是立刻返回,对江湖上的各种传闻,人物,都不是很了解。 也是至尊门有深刻的用意,这些“月枭”高手,出来时对抗的都是名满江湖的高人,如果没事就让他们知晓,就有了未战先怯的顾虑。 所以只对派出的人手说任务做什么,对方的劲气情报,绝不说对方在江湖上的经历。 可是令狐永元其人长得虽然瘦,但是性情却像是一匹饿狼般彪悍,自己受了伤半点也不畏惧,反而激起了自己的凶性。 见许飞到了跟前,也不问姓氏名谁,来历阵营,揉身而上,就要把许飞裹在自己的身影之中。 许飞金刚不坏劲气运满全身,看准来势,飞起一腿侧踹对方的胸口。 这一招乃是三十六路“鸳鸯连环腿”中的青龙出海,典型的北方武林的功夫。 这南北差异,北方大多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所以使用的武功也是以硬桥硬马的外门功夫居多。因为身材高大,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腿法也是重中之重。 这一腿踢出视若奔雷,又带有金刚不坏劲气的强化,腿还未到,带起来的疾风,已经把令狐永元的青衫吹动的向后飞去。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明明不会武功,身体又瘦骨嶙峋的年轻人,就像是一团云雾,被这一腿踢散了一般,又在旁边聚合起来。 自己的这一腿附带的金刚不坏劲气,被其这样犹如云烟般环绕了一下,就感觉劲气如江河入海,顷刻间消失不见。 令狐永元身有两种劲气,一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凝气”法门,另一种乃是幻术,此种幻术会让对方产生视力上的幻觉,觉得自己犹如云烟缥缈,随风飘摇。 攻击向自己的攻势都会发生视觉上的误差,自己用这幻术来化解对方的器械拳脚,再用这反其道而行之的“凝气”法门破除对方的劲气,不管什么样的攻势自己都能有信心尽数应付。 刚才那一下念珠偷袭,自己措不及防,无法用幻术影响对手,所以才着了道,现在这一腿无功,劲气也被自己迎刃而解,心里大是宽慰。 许飞一腿没有踢中,自己劲气又被破除化解,心里也有些意外,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莽撞少年,心里并不慌张。 将这金刚不坏的劲气集聚在体内,身体变成了淡金色的金刚一般,“呼呼呼”三腿如同狂风一般,变幻莫测踢向令狐永元。 但还是和刚才一样,自己的动作虽然更加神速,迅猛,但就像是去击打轻烟晨雾,都一一落空。 而自己的金刚不坏劲气,虽然已经和血脉相通,融为一体。可还是觉得劲气被抽离身体。 若是如此斗下去,不用多时,自己的劲气便会枯竭。 那令狐永元连续化解了对方的两轮攻势,登时得意起来。 哈哈大笑道:“我当你有什么不得了的惊天本事,原来是一个依仗偷袭别人才能得手的人罢了。今日我就把你的劲气尽数抽干,直到站都站不起来,再取你的性命。” 许飞接连攻势受挫,却不慌张,当下抱元守一,双掌守住了门户,只守不攻,先看看对方有什么能耐。 令狐永元见了更是得意,对许飞说道:“你以为站在原地,我就没有办法了么?且看我的厉害!” 说完这番话,身形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像是和这弦月湾上的江雾水气融为一体,围绕着许飞像是一团飘荡不定,却又凝聚不散的妖雾。 这是令狐永元幻术中的制敌本领,如果对方进攻,他就依靠幻术误导对方的视觉加以闪避,劲气就用引导破除之法,可以让对方劲气快速损耗,不能再战。 如果对方不用劲气,一味的死守,那就使用幻术,对方慢慢的就会沉浸在这云雾之中不能自拔,神智会慢慢模糊,最后神智迷离,变成痴痴呆呆的样子任由宰割。 这攻守兼备,实在是一个极为难对付的劲气能者。 可是许飞在这云雾环绕中,刚开始还凝神对敌,但是才过了片刻,那许飞就面露笑容,笑容又变成了忍俊不禁的轻轻哂笑。最后成了仰天大笑。 难道许飞神智已失?!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五一章 巴掌 许飞这一番大笑,倒是把令狐永元弄得惊惧不已。 自己这幻术迷幻神智之法需要用时良久方能奏效,这只过了片刻怎么这个少年就像是着了疯魔一般?不但不敢趁虚而入,反而加倍戒备起来。 那许飞一边笑,一边一手捧腹,一手扶额,像是笑的喘不上气,需要缓上一缓,嘴里面说道:“蠢材,真是蠢材,今日里咱们两个蠢材对战,日后必会传为佳话。” 令狐永元听了勃然大怒,此人自视甚高,又有一身惊人的本事,今日要看对手对自己束手无策,却突然如此狂笑,对手说他自己是蠢材也就罢了,怎么竟然说什么两个蠢材对战的话来。 立刻说道:“赶紧给我闭上你的鸟嘴,明明束手无策,却装出一副狂悖的样子,你是失心疯了么!” 许飞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我却是蠢材无疑,你现在就蠢得令人发指,可是我也不聪明,居然一时半刻还没看破你的蠢材模样,那自然我也是一个蠢材了。” 令狐永元气的大叫:“子狂妄!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话音未落,令狐永元就觉得自己的右侧脸颊一阵的剧痛,紧跟着就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清脆的耳光之声。 右侧的半边脸肿的高高鼓起,牙齿松了几颗,耳朵里一阵的耳鸣之声。不知道怎么,自己竟然被对手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令狐永元赶紧急退几步,将自己的幻术劲气催谷到了巅峰。 心里暗想是不是刚才自己发怒之时,一时不慎,劲气运行不畅,才让对方看出来了破绽。这里毕竟不是中原地带,这劲气迟滞也是平常。 心里刚刚这么想,只看那少年迈步向前抡起手来,闪电般的一挥。 自己的左侧脸颊也是一阵的剧痛,登时和右侧脸颊肿的一般高下,鼻子也流下血来,两只耳朵如同进了锣鼓铺子,一阵的乱响,感到头重脚轻,险一险一头栽倒。 许飞两次出手,两次正中目标,若不是有了戏耍之意,以铁拳相击,此时这令狐永元已然头骨碎裂,毙命当场了。 这两记突如其来的耳光,彻底的把令狐永元打的丢了三魂失了七魄,自己看家的保命本事,在对方眼里居然如同儿戏。 但是自己已经把劲气催谷到了极致,按理说自己在对方眼里,身子已经化成一片雾态,断断无法击中,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就里。 那许飞也不搭话,大踏步向前,抬手又是一记耳光,令狐永元全力盯视,可是对方少年出手如同闪电一般,肉眼难辨来势。 自己想用刺破引导之法化解劲气却没有任何作用,对方没有用任何劲气便能出手如电,且重如猛兽拍击。虽然有了防备,但还是眼睁睁的又被抽到了脸上。 “啪” 这一声比刚才两下还要来的响亮。 令狐永元劲气虽然充沛,但是身子骨却是单薄得很,堪称得起瘦骨嶙峋,这一耳光又加了几分气力,只把自己抽的摔出四五步之远,扑倒在沙滩上。 因为轻重不均,左侧的脸颊连中两掌,已经由红肿变成了紫色,两个相叠加的掌印赫然入目。 虽然头晕眼花,可这是生死之际,哪里敢好整以暇的喘息。令狐永元一翻身爬起,劲气又催谷到了极致。 许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咱们两个蠢材还是你更有些能耐,都如此模样还没把你打醒,看来今日许某要施展本领,且看我的降龙十巴掌!” 说完这话,大吼一声,装模作样,气势汹汹扑了过去,这降龙十八掌虽然是丐帮的不传之秘,但许飞天师授道,天下武功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也是会的。 但是施展的却不是什么降龙十八掌,而是抡圆了手臂,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啪啪”一阵的脆响,整整十巴掌之数。 再看那个令狐永元,身子被抽的犹如陀螺般旋转,左右脸颊已经变成紫黑之色,牙齿掉了一地,“噗”的一头栽倒,摔在沙滩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番争斗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明明这令狐永元来无影去无踪,看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许飞总是轻描淡写一击即中,就像是老叟戏婴孩一般。 许飞拍了拍手道:“蠢材打了大蠢材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是在其他地界,也许我还不能如此快的看破你的门道,但是你偏偏选在这二龙湾与人争斗,岂不是自讨苦吃。” “今日将你惩大诫,饶了你的性命,你只需知道,你的这种所谓障眼法,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发一笑,临阵对敌就如同把性命交给了对方一般无二,早早退隐田园,做个平常人,好好过活去吧。” 果然这令狐永元从即日起一蹶不振,灰心丧气,觉得自己一身的能耐都是虚幻,从此绝迹江湖。 许飞是如何勘破对方的幻术?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之处,若是在那其他所在,怕是要恶斗多时才能想明白破解之法。 如运用武学里的听声辨位之法听对方脚步,闭目凝神以应付对手的幻向等等。 但是在这沙滩之上,那令狐永元又不会什么踏雪无痕的轻功,不管身子再怎么虚无缥缈,脚下的沙坑却是一个个的显露出来。 在平地里还好说,足印若有若无,再加上云雾缭绕的遮挡,不是靠听声辨位无法分辨。沙滩上只需要低头看去,那一个个忽深忽浅的脚印赫然入目,岂能看不清对方的位置。 许飞看破这个门道后,一时忍俊不禁,所以这才说是两个蠢材对战,却又不告诉众人自己是如何勘破对方的门道,硬生生的将一个本来大有作为的高手,弄得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史宏达和令狐永元交过手,知道此人确实有惊人的本领,却见许飞如同儿戏一般就胜了一阵,心中又是惊喜,又是钦佩。 楚楚更是心花怒放,这许飞每次和自己分开一段时间后,总是本领突飞猛进,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边令狐永元扑地不起,那边西门华灿被冻成冰雕雪塑,娄阿暑炼化的钢针碎裂无力再战,文智勇被劲气所伤,吐血不止。 一时间至尊门的高手们纷纷受伤倒地,只剩下那边八位潜藏在盐帮的劲气能者。 这八个人虽然身有劲气异能,但是身手却是一般,只是给西门华灿和令狐永元充做帮手罢了,此时见四个高手都被对方击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至尊门的门规森严,如果就这么落荒而逃,回去后必定性命不保,若是过去伸手较量,别说这个神奇的少年,劲气如同雷球风暴的大汉,犹如广寒仙子下凡的姑娘。 就是那盐帮漕帮的两个帮主都是强敌,二人并未受什么伤,都是本领高强之人。此时优势劣势逆转,如何决断才能既保住性命,又能回去交差。 这帮人在前怕狼后怕虎,踌躇不前,那边周云却已经按捺不住,刚才看许大哥大显身手,自己心痒难耐,向那八个劲气能者方向疾步行去。 这八个人看见一个只有十七八的瘦削少年,迎向自己几人,不知道对方几斤几两,但看此人年纪尚轻,身材又瘦,看不出有什么本事,都暗暗打定主意,上去纠缠一番,弄一个恶战不敌。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就听许飞在远处:“云弟,你刚解了赡蛊堂的禁制,切莫乱用什么巫蛊毒刺之类的劳什子误伤他人啊。” 八人听了翻身就逃。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五二章对质 周云是赡蛊堂的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江湖上也都知道此人被江南烟雨楼救治,此时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当年赡蛊堂大事情,都带着的那个怨鬼般的人物,哪里还敢再交手。 这几名至尊门的劲气能者临阵脱逃都是犯了死罪,但是留下来和江南烟雨楼作对更是死路一条,先逃脱了性命再说。这八个人脚步倒是不慢,向城的城门楼争先恐后的逃去。 眼看就一个个进了城门,侠义阵营的众人也都任其逃走,毕竟赶尽杀绝绝非江南烟雨楼的作风。 却只见那八个人逃进城门后忽然身子都陡然傾颓,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众人土遁到了地里一般。 许飞因为关心周云,一直向城门方向观看,只有眼力过人的他方能看到,这一众人,是在奔跑间突然变成了一堆肉块,没有什么鲜血喷溅就散落在地。 娄阿暑也被盐帮弟子愤恨之下乱刃分尸,只有那个令狐永元扑倒在沙滩上就像是死了一般,也无人前去理会。 而与此同时,江面上一叶舟飘飘荡荡,上面站立了一位老者,一身白衣和雪白的胡须头发在江风中飞舞。 此人生得一副仙风道骨,飘飘欲仙让人一望便不由得心生敬仰之情。 舟在距离河岸十丈左右停住,只听这人的声音悠悠扬扬传来,在这宽阔的弦月湾上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今日功败垂成,可惜可叹,许少侠果然是我至尊门的死敌,十年布局,今日里却被许少侠顷刻间瓦解冰消。日后等那天时地利人和俱备之时,定当亲自请教许少侠的劲气精妙。” 说完那叶扁舟如飞一般向下游去了。 这事情发生的又突然又诡异,这城门楼至尊门八个劲气能者,无声无息的就被一起击杀。 而江面上这个气度非凡之人更是至尊门的高手,想来定是暗中埋伏了人手做最后的强援,看这许飞前来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便立刻全身而退。 今日若不是许飞机缘巧合与伏朋义相识同路,怕是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在当场。 至尊门谋夺漕帮盐帮日子甚久,将人手安查到副帮主这个层面,帮中事务都已近了然于胸,方才布下了层层的天罗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道昭昭,冥冥之中自有那善恶报应不爽。 这时尘埃落定,伏朋义已经将文智勇安置到一边,用了治疗内伤的丹药正在施救。 漕帮这次没有什么损失,即便那个至尊门的暗桩文智勇,也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而盐帮却是极为凄惨,只有那池正奇帮主一人孤零零的待在河滩之上,此时身上英雄氅也已经没了,部属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潜伏的暗桩,没有一个会喘气的。 自己摔坐在那带来的太师椅上。两眼无神,目光呆滞,捏呆呆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楚见强敌尽去,刚才那个凛然不可侵犯广寒仙子的样子,立刻变成了鸟依人的叽叽喳喳,跑上前来对许飞各种盘问。 因何到来,如何到来,为何看出来那令狐永元的障眼法,只听得那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史宏达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次若不是许飞,怕是自已和楚楚都难逃一死,即便这令狐永元被楚楚击败,那八名劲气能者也不堪一击。 但是看这坐了一叶扁舟,江上老者的气度,看那城门口无缘无故消失的众人。自己和楚楚久战之下,再碰到如此高强的敌人,必是难以幸免。 这个少年当日里乃是谒语中天下浩劫的源头,可是他一次次的救侠义中人与水火,一次次的对抗至尊门。现在已经成了敌人们闻风丧胆的存在,心中感慨莫名。 刚才连番恶斗,一切事情来不及处置,现在尘埃落定,史宏达与楚楚来的时候,携带的那口硕大的硬木箱子还丢在一边。 史宏达上前扛在肩上,走上前来。 向那伏朋义说道:“伏帮主请了,漕帮盐帮此事有始有终,虽然现在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但是盐船粮船相撞之事还需要理清辨明,且随我来。” 二人来到瘫坐在太师椅上的池正奇身边,见二人走到眼前,此人的眼睛神采涣散,就好像没看到一般。 史宏达将那口硬木箱子,轻轻放在沙滩之上,对这池正奇说道:“池帮主请了,池帮主请了。” 连唤了三四声,那个池正奇方才回过神来,见漕帮帮主和江南烟雨楼的特使都站在眼前,不由得吓了一跳。 赶紧站起身来说道:“在下一时失神,不知二位有何事商讨,池某洗耳恭听。” 此时这个池正奇已经尽数去了来时的嚣张跋扈,变成了有些唯唯诺诺的模样,只因为这一场变故实在是突如其来,几十年的梦终于醒了,今日方知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嘴边的一块肉而已。 就是这劲气武功也是遭到了沉重的一击,平日里坐那井底之蛙,一直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天下无敌的感觉。可是今日对敌。连手下那个老鼠模样气质一般的娄阿暑都不是对手。 更别说后面,看这高手们之间的龙争虎斗,真是看的心胆欲裂,别说过去交手,只需见识下就明白自己和别人的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现在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嚣张跋扈的气焰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反而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那史宏达看了也觉得又是好笑,又觉得有几分心酸。 温声道:“找池帮主无有其他事由,只因为这粮船盐船相撞倾覆一事,那漕帮已经将下水凿毁船舵的水鬼捉到。此人说是受了盐帮马堂主指派。” “娄阿暑生前说马堂主被漕帮暗害,今日就让池帮主亲自去问问这马堂主。” 这史宏达性子直率厚道,却不曾读过什么书,这两句话说的就像是要把池正奇现在杀了,送去十八层地狱,自行去找马堂主对质一般。 那池正奇本来已经是神情恍惚,听了此言更是惊得面无人色,伏朋义在旁边看了心里觉得好笑,赶紧把话接过来,说道:“池帮主莫要误会,江南烟雨楼的侠义之士绝不能做什么份外之事,这位英雄如此说定有深意。” 史宏达听伏朋义这么说,也惊觉自己这话太容易让别人误会,急得面红耳赤。急忙道:“池帮主莫要误会,你且看来。” 转过身就将那口硬木箱子的销子拔掉,打开了箱盖,里面赫然躺了一个人,正是那盐帮号称被漕帮暗害的马堂主,此人手脚被捆,嘴里塞了麻团,正在昏天黑地间,终于见了天日,急得手脚乱动,嘴里面呜呜叫唤。 池正奇本来浑浑噩噩,见了这个马堂主却反过神来,一把将其拖出箱子,掏出口中麻团,大声喝问道:“你不是被漕帮暗算摔落河中么?我当日去码头看,一地的鲜血,怎么你现在身上连一个伤都无?那娄阿暑是否是你的同党?!” 那马堂主赶紧说道:“正是正是,我乃至尊门安插入盐帮的暗桩,凿毁船舵皆是我奉了上命所差,身不由己,还望帮主饶我性命。” 原来这盐帮这些年老帮主退位,池正奇昏庸无能,任人唯亲,被阿谀逢迎之人环绕,至尊门寻了这个空隙,这些年安排了众多人手进入盐帮,帮中的大事务都已经可以随时接手,这才突然发难意图将这个财源收归己有。 这粮盐之事还并非只有钱财来源这么简单,自古以来就是国家的根本,至尊门十年布局谋划。 更有争夺天下之意。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五三章 青田 这粮盐之事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国家是否能根基稳固的根本所在,漕运乃是南北调运国家血脉一般的存在。 而人若是断绝了食盐一物,也是无法生存,官办食盐的生意就是把握住了国家的根本,但是半官半匪的盐帮却是能让官办食盐透出一个空隙。 至尊门不利于下手,而是将帮中事务俱都掌握清楚,方才启动了暗桩,并且派出众多高手加以接应。 那盐帮不消说了,已经上上下下被蚀的千疮百孔,不知道多少人是至尊门的眼线暗桩。 而漕帮却大不相同,那伏朋义是一个英雄人物,帮内上上下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至尊门无法渗透,所以用了文智勇这枚棋子。 这文智勇智勇双全,能力出类拔萃,深得伏朋义的赏识,所以平日里把其当做左膀右臂,帮中的事务俱都告知,无有隐瞒,将其当做兄弟一般看待。 文智勇此人早在三年前,已经把漕帮的大事务理顺,但是一直对至尊门派来的人说时机尚未成熟,一拖再拖。 只因为伏朋义对其肝胆相照,又深深地被其人品豪气所折服,故此平日里总是寻找机会劝说伏朋义,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要做一番事业,不能太拘束与道义规矩。 可是每次都被伏朋义正颜厉色的回绝,一来二去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 至尊门严令斥责文智勇办事不利,而文智勇的家人都在京城被至尊门掌控,名义上是保护其家人,实则是用全家老少的性命胁迫其就范。 文智勇在至尊门算是少有的人才,但是心存善念,对至尊门很多事情都不以为然,而上层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叹这个一身本领,心地良善之人被害得身不由己,逼不得已为虎作伥。 伏朋义和史宏达将事情再与池正奇理顺一番,又有这个死而复生的马堂主摆在眼前,如何能不信。 到了今天方才明白自己就是娄阿鼠手里的一枚棋子,当下面红耳赤,连连告罪。 伏朋义乃是心胸宽广之人,看这池正奇如此模样赶紧宽慰。 池正奇只觉得日后的盐帮危机四伏,这娄阿暑虽然死了,但是盐帮上下到底谁还能信,谁是至尊门的暗桩都不得而知,一时间愁上心头。 就听史宏达说道:“池帮主莫要担心,盐帮里面被安插至尊门的暗桩,江南烟雨楼数年前就已经开始探查,不然也没有今日前来调停之事。” “盐帮树大根深,老帮主年轻时候打下的基业还尚且稳固,只需要拨乱反正,将其中的至尊门眼线暗桩,尽数拔除也就是了。江南烟雨楼有一本名册,就是这些年探查出来的奸细,帮主只需要在东北极边安心经营,至尊门想要倾覆盐帮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池正奇听了心中欢喜的不能言表,赶紧表达了对江南烟雨楼马首是瞻的心意,这一番波折总算烟消云散,双方握手言和。 此时潜入漕帮的文智勇,已经被喂了止血丹药安置在一边。伤势已经平稳,但是二目紧闭,不发一言,躺在一旁就像是死人一般。 伏朋义处理完了和盐帮的交涉,来到文智勇身边轻声呼唤,那文智勇却恍如不觉。 只因为自己平时与伏朋义情投意合,但身不由己做下这叛逆之事。现在只求速死,以保全家人性命。 那伏朋义呼唤了几声,见对方充耳不闻,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我二人十几年交情,互相心意相通,今日你就是在这至尊门的眼皮底下,尚有回护我的心意,哥哥心里明白。” “你如此行事必定有难言之隐,我岂能做那让兄弟为难之事,今日里你且安心养伤,等到伤势痊愈,天大地大任由你自行抉择,你我二人虽然割袍断义,但那是为了天下大义,若是只要了哥哥性命便能善了,不消说尽管拿去。” 那文智勇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但是泪珠却夺眶而出。 伏朋义与自己情谊深厚,此番话绝非是收买人心的话语,只是自己的家人老尽数被当做人质,如何能和这大哥在江湖上并肩而行。 心里五内如焚,觉得天地之大却无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突然听到一个温厚的声音。 “文老弟的家人,是不是在京都的青田街居住?” 刚才双目紧闭,状若死人的文智勇,听了此话却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循声望去,正是那史宏达说话。 急切的问道:“你这是如何得知,我的家人现在是否安好?” 史宏达笑笑说道:“文老弟稍安勿躁,此事江南烟雨楼刚刚探查明白,只因为文老弟你深藏不露,不像那娄阿暑等,做事情不够缜密,一查便知。” “但是也因为你这深藏不露,我等江南烟雨楼的弟兄,就是想帮文老弟的忙也是没有机会,你的家人在青田街中心的一处宅邸居住,深居简出,都被软禁在内。至尊门派了四组人手在四面看守,故此文老弟才会如此行事吧。” 文智勇听对方说的果然与实情一般无二。 立刻说道:“事情就是如此,至尊门在我潜入盐帮后,就把我的家人掠到京都,在这青田街层层设防,名曰保护,实则用家人的性命胁迫,文某身不由己,才做下这为虎作伥之事。” 史宏达笑了,拍了拍文智勇的肩膀说道:“文老弟的为人江南烟雨楼都已查明,端的算得上英雄二字,就连楚惊鸿门长都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的家人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现在应该正听到青田街的龙争虎斗之声吧。” 这青田街是京都里一个偏僻的所在,此地甚是清静,行人稀少,是由四个偌大的宅院形成的一处“田”字形的街道。 因为这四处宅院都是至尊门盘踞地点,又地处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至尊门又将这“田”字中心的街道阔宽改建,在这四处宅院的中央位置,盖了一个高墙危耸的宅院,由四个大宅院环绕护卫。 里面关着的就是文智勇的一家老。平日里只是送水送饭,无有天大的事由连这院墙都不能迈出一步。 这一家老在这四面高墙之内,几乎不见天日,度日如年的相仿。 至尊门知道文智勇此人的为人,实属难以掌控的性情,但是漕帮帮主伏朋义甚是精明,寻常的人不多时就被伏朋义查出,立刻就被清理掉,无法掌握漕帮的帮中大事务,即便杀了这伏朋义也是无有益处。 只有这个文智勇,劲气精妙,性子深沉,颇有城府,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才,潜入盐帮后深得伏朋义的器重,但是至尊门也察觉到文智勇对至尊门阳奉阴违,故意拖延事情进展。 多次派去的联系人都回复漕帮势力盘根错节,大事务纷杂,需要时日加以掌握云云。 如此一拖再拖,竟然有数年之久,而文智勇和伏朋义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深厚。 至尊门的上层生怕出了什么纰漏,毕竟这人智勇双全,万一找到了解救家人之法,断断再难控制此人。到时候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漕帮怕是立刻就成了至尊门的死敌。 于是派遣联系人给送去了一节手指,正是文智勇结发妻子的血肉,如此行事,当然是将自己的暗桩,推到了为仇作对的地步,但不如此却无法让此人就范。 文智勇见了惊愤交加,但是自己的一家人都在对方手中,只得听命,至尊门也打定了主意,此事了结后。 便要将文智勇一家灭门!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五四章 机关 至尊门的企图文智勇也是心知肚明,但若是不听命,家人只有死的更加凄惨。 所以一边暗中探查,一边加以应付,青田街的情况慢慢就让文智勇查访了出来。 但是当青田街的部署情况查明时,文智勇更是彻底死了心,只因为至尊门为了这盐帮漕帮的财源煞费苦心,粮盐甚至关系到日后至尊门在京都的谋逆胜败。所以在这青田街下了大功夫。 这青田街四个巨大宅邸组成的“田”字街区,有四条道路通往中心关押文智勇一家老的院落。 这四条街道都被 《万世之侠》一五四章 机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五五章 墨家 许飞这么说自然是对楚惊鸿能力的信任,更是对其人品的信任,他相信自己的大哥不会让朋友陷入不孝不义的境遇,他相信自己的大哥能闯龙潭入虎穴。 只为了侠义二字。 这番话虽然言语不多,但是许飞那坚定的眼神,让文智勇的心安定了下来,事已至此,现在离京都又有千里之遥,就是再着急也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伏朋义看文智勇情绪稳定了下来,走过来说道:“我这漕帮原来就是个帮派,老弟你的本事在这里确是屈就,以前我还纳闷,你 《万世之侠》一五五章 墨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五六章 探查 墨家的叛逆流散江湖之后,也开始慢慢的聚集,又选出来一个所谓的巨子。 经常勾结江湖上的邪恶势力与墨家抗衡。自称为“暗墨”,以消灭墨家为宗旨。 至尊门对其机关术甚是感兴趣,这“暗墨”的门人,对其他的奇门异术都不感兴趣,钻研研习的都是傀儡机关等技术。 而且都是加以异性改变行质,把诸般变化巧妙的机关术,化成了恶毒凶残的机关傀儡。 这青田街就是“暗墨”的四位高手分别设置的四个宅院,风格各异,无人知晓其中奥秘。 江 《万世之侠》一五六章 探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五七章 故事 这文智勇的家人安危事关国家命脉,影响到朝廷奸佞之徒发动谋逆的时机,必须要救出,但是江南烟雨楼兄弟的命也是不能失去。 虽然俗话说“慈不掌兵”,但是楚惊鸿此人,对待每一个门里的兄弟都是肝胆相照,绝不能让自己的属下再冒险。 楚惊鸿知道如果只在街道猛攻,此事难成,只有破除院内的机关,才能让墨家的高手,详细探查这青田街的地势水脉的走向,弄明白机关的关键,顺藤摸瓜推测出总闸密室的所在。 而这,才是拯救这一家老 《万世之侠》一五七章 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五八章 白光 这道白光一闪而没,只有带起来的疾风让这更夫手中的灯笼还在摇晃不止,晃动的昏黄烛光映照着更夫惊恐的脸。 这青田街的鬼魅居然跑出来了?! 青田街周围都是合抱粗细的参天大树,在这有风的夜晚,星月之光都被树影遮蔽,四面高高的围墙静静地矗立,像是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隔断。四条路口像是四张吞噬灵魂的巨口。 街道里空无一人,除了每条街道路口有一盏昏暗的灯火,再也看不到什么。 这一盏灯火灯火摇缀,只能在不到三尺的范围内,起一点微乎其微的照明运用,街道只需要向里面走不到丈许,就会隐身在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无人得知,只有潜藏在其中的魑魅魍魉在做丑恶的狂欢,血肉之躯入内便要被吞噬殆尽,只有太阳升起,才能将这片恶毒之地恢复如常。 但就在这最黑暗的时刻,一道白光闪电般冲入了这黑暗的街口,随着这道白光,里面响起了惊叫声,金风破空之声,砖石碎裂之声。 这声音像是被疾风催动,由正南方的街口冲入,转向正西,由正西转向正北,再从正东的街口冲出,一路上的嘈杂之声乱作一团,各种呼哨,竹笛,锣声纷纷响起。 这阴森森沉寂如森罗地狱的青田街,一时间像是有十几个锣鼓班子在鼓噪。里面的灯光闪动,魔影重重。 却都拦不住这一道如同惊鸿闪电般的白光! 四条街道转瞬间转遍,这道白光由一颗参天大树盘旋而上,“倏”的跃上了青田街外高大的外墙,像是一匹天马在城墙上奔驰,围绕青田街的四周环绕急奔。 随着这道白光在墙头上闪电般疾驰,墙头之上纷纷弹出各种歹毒暗器,伸出奇形怪状的刀刃,尖刺,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刃口上面都闪烁着惨绿色的幽光。 但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落在了白光的后边。 眨眼间这道白光已经把这青田街的外墙尽数疾驰一遍,已经从东南方的高墙上跃入墙内的宅子。 里面立刻响声大作,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尖锐风声响遍了整个院落,就像是有一百支破音的竹笛在被人拼命吹响。 只过了片刻这东南的院落声音已经刺耳到听不出间隔,声音已经变成了尖锐的长音。像是要把入内的一切生命撕碎。 随着这声长音,那道白光一飞冲天,斜掠而起,像是一道白虹素霓,长挂经天高高的飞起,直直的落入西南方的宅院之中。 西南边院落却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像是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耳力超乎寻常的人,才能听到这个院落里的声音。 西南院落中只有极其轻微,像是指甲弹动的咔咔声,从假山,石阶,梁柱,墙壁,都有门户开启的声音,像有什么莫名的未知恐怖之物,从中慢慢爬出的微声。 当满院子的微声汇集成犹如秋虫低鸣时,这道白光却已经掠上了墙头。 略定了一定,犹如一支白羽箭射入了西北院落。 刚一进入这个院落,只听得霹雳般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巨大的风声和轰然的撞击之声。只过了片刻,整个院落都像是地震般颤抖。 在这巨响和震颤之中,白光围绕四面围墙,一道极速旋转的白光幻化成了陀螺般的形态,巨声衔尾而至,四面的院墙纷纷崩塌,一眨眼院墙已经四面垮塌。 在这砖石乱飞,尘埃漫天中,那道白光冲破云遮雾掩,空中极速旋转像是一颗白金之星,飞入最后的东北方向院落。 这个院落中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出现,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片刻,那道白光便贴着院墙,像是一道调皮的月光溜了下来。 此时这平日里犹如森罗地狱一般黑暗恐怖,充满了未知莫名之物的青田街,已经到处灯火通明。各种报警呼哨声,人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息的金风破空之声响成一片。 如同阎罗殿开上了一个鬼市般热闹。 在这灯火中最明亮之处,响起了一个英气勃勃之声:“久闻这青田街,乃是至尊门的铁壁金汤之所在,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扰了各位清梦,恕罪恕罪。” 随着一声朗声长笑,一道白光冲破重重魔影,刀枪器械乱飞,惨叫哀嚎不断,这道白光倏忽来去,已经踪影不见。 这正是楚惊鸿夜探青田街,威震群贼,惊破敌胆。 前些日江南烟雨楼派出了几路人马,却无片功,人人带伤而归,最后的两位好手还有一人丧命。 这事已经挫江南烟雨楼的锐气,更重要的是无法探查其中机关奥妙,对最后救出文智勇一家老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楚惊鸿与众堂口兄弟商谈多次,都无什么良策,眼看这盐帮漕帮的会谈日期越来越近,在没有什么办法只有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让兄弟朋友用性命犯险之事,岂能是侠义道所为。 故此楚惊鸿暗暗下了决心,自己要夜探至尊门的龙潭虎穴青田街。 可是自己甚为江南烟雨楼的总门长,若是亲身犯险,门内的兄弟哪里肯让自己去,必然是更加舍生忘死的去探查究竟。 如此一来更违背自己的初衷,再加上那魔神吕怖虎视眈眈,自己若是轻动,极容易让其趁虚而入。 和兄弟们商量即便达成共识。但是知情人越多,事情越不机密,说不定就会走露了消息。 所以平时江南烟雨楼堂主们商讨此事时,楚惊鸿还是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的布置分析。 却在这月黑风高之夜,自己带了“生灭”神剑,孤身犯险,夜闯青田街。 这一次由南边的街道冲入,首当其冲的一些低层次的劲气能者,连样子都没看清,楚惊鸿已经擦身而过,两个负责南路的堂主上前应敌,只交手片刻已经被楚惊鸿放倒。 楚惊鸿却不恋战,顺四条街道闪电般的直闯过去,寻常身手的至尊门高手连影子都摸不到,发出的劲气多半都招呼在自己人身上,至尊门的堂主每条街道都有两人,但都是交手不到片刻,就被击退击倒。 这此行目的,乃是探查青田街的情报,不能被敌人围困,所以不及伤人,不然这几个堂主怕是都要有所损伤。 这四条街道转瞬间就已经转遍,每当冲到这中央院落外高墙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奇特的暗器射来。 虽然奈何不了楚惊鸿,但对方没有现身,射出的暗器行质奇特,劲气古怪,楚惊鸿也不恋战,改为开始在青田街高墙上游走。 这青田街的高墙,由四处偌大的宅院围墙构成四个“口”字,楚惊鸿运用自己的刹那劲气,催动到极致,脚下几乎足不沾尘。 围绕这四个“口”字围墙闪电般的疾驰。 将这四个院墙上面无数歹毒机关尽数触发,那机簧被触动后发出的极其短暂的一瞬,已经落后于楚惊鸿的神速,紧贴着身后如同暴雨般飞射。 弹出来的各种注入歹毒劲气,毒药的刀刃尖刺,也是紧贴着楚惊鸿的靴底纷纷弹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迟滞,一丝一毫的胆怯犹豫,立刻就要丧命于此。 但是楚惊鸿英雄盖世,胆色过人,在这歹毒暗器,阴险机关的丛林内,犹如闲庭漫步,走马观花,只片刻之间,已经把四个院落的墙头机关尽数触发。 看至尊门的敌人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虽然不懂机关之术,但是楚惊鸿艺高人胆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即以身犯险。 飞身跃入了这墨家叛逆坐镇的院落。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五九章 情报 楚惊鸿在四个宅院之中,遇到了四种不同的机关,第一个宅院之中有奇花异草,桥流水,亭台楼榭,静静地庭院,像是观云赏月之人,刚刚离开了这个庭院。 可是楚惊鸿刚刚一落入这个庭院,就听得四面八方,头上地下都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无数机关中的机簧一起触发,像是无穷无尽的机关暗器,在灌注了劲气机簧弹射下闪电般射到。 楚惊鸿立刻在这偌大的庭院中,化身成一道白光游走。 各种歹毒的暗器有的大如车轮,上面森牙利齿快如剃刀,有的只有牛毛般细,射出时无声无息,一旦射入物体却能像活物一般在内疯狂的游走。 有的夹带有霹雳火药,将射中的地方炸的石屑木片乱飞。有的射出之时只有普通的弹丸大,飞出后却迎风伸展,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兜,上面都是细密的尖刺倒钩,只要被挂上一星半点,就只能变成一个刺猬般的人球。 这些暗器就像是有了意识,不管楚惊鸿疾驰到哪边,暗器就如同狂风骤雨追射到哪边,无数暗器还在奔袭的路径上提前射至,封堵目标的躲避路线。 楚惊鸿打起精神,一边运用弹指刹那的劲气极速奔驰,一边看清楚周边的形势,避开满地的毒刺暗器,一边选择了一条最大程度,将庭院边边角角都绕遍的路线。 机关暗器的机簧压动,和射出来的暗器破空的金风响动,连接成了一声长长的尖锐啸声。 就是催动弹指刹那劲气的楚惊鸿,也已经赶到渐渐吃力,目不暇接,当即冲天而起,跃入旁边的庭院。 这个庭院中却无任何机关暗器射出,但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之声后,这个庭院中的石阶,梁柱,地面,假山都悄悄地开启了一道道的暗门。 从这里面爬出来形状各异,丑陋不堪,恐怖骇人的种种机关傀儡。 这些傀儡有的像是桌面大的蜘蛛,由硬木和金属制作的身躯,藏有各种淬毒的歹毒机关,有的像是一条长长的蟒蛇,只是身体上长满了尖锐的毒刺。 有的只是一个圆圆的铁球,在地上像是无规则的滚动,上面有一个一个大不均匀的孔洞,在隐隐约约的星光下,孔洞内闪烁着幽幽蓝光。 还有几个像是一些手脚畸形的瘦长人形,手臂数量各异,都持有奇形怪状的各式利刃铁枝。 这些傀儡从藏身处爬出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进了院内才有轻微的踩踏地面的声音。 如同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对楚惊鸿群起而攻之。 楚惊鸿在这无数的傀儡之间风驰电掣般游走,将院落转遍,才从傀儡的空隙中,寻了一处极难看到的空隙,突围而出,落入了这西北方向的院落里。 这西北院子里面却是十分的空旷,别说什么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就是简单的石桌石凳都没有摆放,除了住宅的房间,就是一大片夯实后铺满了一层白沙的广大场地。 在这场地之中,早已经立了一个巨大的傀儡怪物,粗略看上去类似人形,但是头颅的位置,却生了一堆犹如毒瘤一样的圆形鉄罩,丫丫叉叉看不清多少只手臂,各式各样巨大的的器械就像是一颗鬼怪之树。 身体用的是阴沉木制作而成,外面包有厚厚的熟铁青铜的护甲,铆钉,尖刺。 每走一步,夯实的地面都会被压的深深陷下去一个脚印。 这阴沉木那是制造棺木的上好木材,乃是这树木生长的地方发生了地震、洪水、泥石流等灾祸时候,使得古森林倒埋于古河床低洼深处或者淤泥里。 再经过可遇不可求恰到好处的特殊环境,历经成千上万年缓慢炭化而形成,颜色光鲜,细腻光滑,致密耐腐,具有特殊香味,极其坚硬,水火不侵,刀枪难入。 普通阴沉木制成的棺木,绝难有什么大的器型,因为阴沉木可遇不可求,价比黄金,寻常大富大贵之家做上一口薄材的阴沉木棺椁,那也是大大的手笔。 但是今天这个高达数丈的巨大傀儡,竟然是全身上下,都是阴沉木作为骨干。 真不知道这墨家叛逆耗费了多少金银珠宝,做下了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办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才能制作出这么一个巨大的阴沉木傀儡。 这个巨大的阴沉木傀儡名曰“傀武”,是墨家叛逆为了对抗墨家的征讨而巨资打造制成,能以一敌万。 这个傀儡身上机关密布,墨家叛逆研究出来的各种歹毒的机关装置应有尽有,俱都安置在这个巨大的傀儡身上。 是墨家叛逆杀手锏底牌一般的存在。 这次被至尊门收买,居然动用了这“傀武”的傀儡,至尊门也算是下了血本,这个傀儡中能容纳一名劲气能者,都是由精熟“操物”“炼化”之人操控。 可以在傀儡的保护下用“操物”劲气如臂使指般使用,也可以跳出傀儡,傀儡由于多年炼化,可以自行行动,识别敌友,操控者可以和傀儡夹击敌人。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如果让傀儡自行杀敌,那除了能辨认长年灌注劲气炼化的使用者外,其他的都是敌友不分。 所以这个院子,只有这一个巨大的傀儡单独迎敌。 楚惊鸿刚一落入院子,这个巨大的傀儡立刻攻了过来。 “炼化”劲气所制成之物,都有自动驱逐敌人,保护某一区域的功能。 这“傀武”傀儡虽然身材巨大,但是动作快如闪电,灵活无比,多条巨大的手臂,如同巨灵神的巨鞭疯狂的攻到,而且这些手臂都能从任何位置突然弯曲,转折,让人防不胜防。 楚惊鸿在这“傀武”的急攻中,寻了空隙数次击中其关节等处,但都毫无作用,以楚惊鸿之神速,数次都险些被突然变换肢体形态的手臂所伤。 听了院外人声鼎沸,灯光摇曳,便不再恋战,立刻摆脱这“傀武”的攻击。 跃入最后东北方向的庭院。 进入这个院子之后,看起来如同前两个庭院相仿佛的布置,楚惊鸿立在院中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什么机关也没有触碰,什么傀儡也没有现身。 但是楚惊鸿只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正在附近游荡,以楚惊鸿的胆色豪气,都觉的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便立刻出了这个庭院,不再逗留。 四处庭院三处的种类已经探明,只有这东北方向的院落,其中的墨家叛逆心思缜密,不为所动,没有发动任何埋伏。 楚惊鸿此行目的基本已经达到,在这四条街道,四圈围墙,四处庭院都犹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探寻过去,不曾受得一星半点的伤。 敌人却伤兵损将,乱作一团。 那楚惊鸿朗声嘲讽至尊门群寇,全身而退,不愧为这世上英雄佩服,敌人丧胆的侠义第一人。 楚惊鸿自己突袭青田街的消息,震惊了至尊门上下,董不凡连夜得到禀报立刻安排手下调动,秦刺柏也是秉烛达旦。 别说这至尊门,江南烟雨楼也是震惊不已,总门长居然自己孤身犯险,门内上上下下居然无有一人知晓,门内的堂主连夜调派人手,就要驰援门长,但还没等人手调派整齐,楚惊鸿已经安然返回了蜈蚣街总堂。 众堂主安排好留守人员,齐齐赶奔蜈蚣街,一个个脸色阴沉,楚惊鸿笑脸相迎,却无一人说上一句客套话,楚惊鸿在总堂颇为尴尬,墨家的几个高手看了更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总门长居然被下属甩了脸子。 大家都在等一个人前来,关万山。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零章 帮规 这楚惊鸿虽然雄才伟略,但年纪也不过是三十余岁,锐气尚未完全被打磨,所以行事往往有冒进之嫌。 但因为劲气能力实在是太过神勇无敌,所以虽然行事略有锋芒毕露之嫌,可都能克敌制胜,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此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楚惊鸿孤身犯险,堂主们中的老成稳重之人,都是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楚惊鸿也都是诚诚恳恳一一答应下来。 可是事后有无法解决的困局,还是勇往直前,勇闯龙潭虎穴,做那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之态。 毕竟尊卑有别,寻常堂主也奈何不了这总门长,唯有一人让楚惊鸿畏之如虎。 便是那关万山。 关万山身为刑堂堂主,赏罚分明,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从来就是帮理不帮亲,认理不认人。 前几次这种事情发生后,谈笑风生的楚惊鸿见了关万山,立刻就唯唯诺诺,不再多言。 所以这次青田街事发,众人也知道只有这关万山前来,方才能把这总堂主动则孤身犯险的性情管束住,所以这次前来劝说的话都没有一句。 只等关万山前来。 楚惊鸿大闹一场,正在兴致的劲头上,意欲将自己去青田街所探所得,快些告知众人。 却见堂主们前来皆是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平日里性格开朗,爱说爱闹的堂主也是只略略寒暄,便不再说话。 偌大的堂屋里面鸦雀无声,四个墨家来的高手,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尴尬间,只听到门外一阵的脚步杂乱,关万山带领了下属已经到了。 关万山刚刚进了这府门,楚惊鸿已经赶上前去,满脸笑容道:“关大哥大驾金身,怎么没有坐那软轿,一路奔波辛苦了。” 这关万山的万世奇珍青龙偃月刀,乃是“入神”劲气,全靠附在这万世奇珍的异世主人的神灵催动劲气,每次使用大耗元神。 而关万山此人却大局为重,在遇到强敌难以取胜之时,便毫不犹豫的持了青龙偃月刀,摧枯拉朽,力克强敌。所以常年身子虚弱。 最近京都虽然风起云涌,但是江湖上倒没有什么大的较量厮杀,亮马河等事情又有许飞冲顶在前,所以这身子最近倒是硬朗了许多。 此时见楚惊鸿满面堆欢的上前寒暄,知道这年纪轻轻的总门长,不听大家伙儿的好言相劝,又做了一回孤胆英雄,心里忐忑不安,这才格外的亲热。 当下一改往日里不苟言笑,脸上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深深躬身施礼,沉声道:“总门长怎么亲自率众到门口迎接一个堂主,哪有如此道理,关某何德何能敢劳动楚门长。” “再说这青田街龙潭虎穴,门长孤身独闯,真是天下闻名,震动江湖,此一番必然是龙争虎斗,快些说来给众家兄弟,都长长见识,听听门长的英明神武。” 关万山现在虽然性情大变,沉稳老练,年纪也大了,但是年轻时候可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出身,这种冷嘲热讽的话那都是多年前玩剩下的路数。 几句话看似谦卑有礼,但是把楚惊鸿说的面红耳赤。 关万山见了楚惊鸿的窘态,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袍袖,昂然进了堂屋落座,那些堂主一个个默不作声,都纷纷进屋坐好。 楚惊鸿也只得悻悻回屋在主座上坐了。 一时间堂屋里几十人却鸦雀无声,只有灯烛偶然爆了灯花的噼啪声。 良久,这楚惊鸿面色慢慢平复,站起身来向关万山深施一礼,说道:“此次青田街楚某莽撞,只是这漕盐两帮见面的日期临近,街内的情况却无法探明,折损了不少人手,又有兄弟因此丧命,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望众兄弟体谅。” 这番话不再寒暄客套,一个总门长虚心认错,而且初衷确是为了门内兄弟的安危,不惜孤身犯险,情真意切,让人深受触动。 那四个墨家高手见了不由得动容,只因为这墨家门内,规矩甚严,其中的领导者巨子,都深受门人尊重崇敬,哪有反过来和下属赔礼的道理。 江南烟雨楼的众堂主岂能不知,这楚惊鸿是在意门内兄弟的性命,才不惜夜闯青田街,这等义气实乃豪气干云,为兄弟披肝沥胆。 只是这门内的总门动则就冒丢了性命的风险亲自出马,这哪里是长久之计。 众人也都是心疼爱护这位年纪轻轻,肩上却被压了千斤重担的兄弟,所以才都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听了楚惊鸿坦然认错,不由得都望向关万山。 那关万山脸上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江南烟雨楼门规,确是没有因门长擅自为兄弟出头,便能降罪的条文。” “但是我等众人皆都犯了门内规矩!” 这话一说,众人都是神情一凛。 那关万山缓缓的继续说道:“负责探查青田街的堂口,办事不利,损兵折将,这才让门长孤身犯险,实属无能之辈,该堂口堂主免职,降为香主,暂时代管堂口,以观后效。” 几句话之间就有堂里的人选赏罚任免,这关万山刑堂堂主的威势,果然名不虚传。 就听关万山继续说道:“关万山身为刑堂堂主,无法劝阻门长数次以身犯险,致门内大局于不顾,天下兴亡与脑后,将这做大事之身,屡屡因事而动,实属罪不可恕,降为香主使用,代理刑堂事务,若是再有下次,逐出江南烟雨楼,永不任用。” 这番话说出,大家都面面相觑。 关万山这话说的极重,言下之意楚惊鸿要是日后还是这样独来独往,自己就要退出江南烟雨楼。 楚惊鸿听了,知道这是关万山为了自己的安危,才说出了这等重话。 此人青年时就入了江南烟雨楼,是自己的前辈,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成长,当上了门长,就如同父兄一般的相待,今日听了这话,心里深深触动。 对关万山说道:“关大哥放心,此事下不为例,从此之后,大事都按照门规处理,绝不盲动。” 关万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满堂的堂主都松了一口气,有这关万山在这里病殃殃的一坐,整个堂屋的空气都好像凝重了起来。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揭过去,事不宜迟,楚惊鸿立刻就把自己探查的情况,说给众人来听。 这围墙的高矮多少,庭院范围有多大,里面的亭台楼榭坐落的位置,花草浓密繁茂可能隐藏危险的所在,都一一让门内擅长绘图的人才,绘制成图。 墨家的四个高手拿了图纸在一旁仔细观看,楚惊鸿就把突入青田街时,至尊门留守的人手多少,施展出来的劲气都有什么种类,其中有哪些高手值得留意心,都一一说明。 只是到了中间的院落之时,对方安排的异国高手并没有现身,只是使用了行质奇特的暗器袭扰,没办法说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楚惊鸿一边说这院落的围墙周围的人手布置,一边随手用笔把这异国高手飞射自己的暗器画出。 众人过去围了观看,是一个类似风车般的样式,这华汉国并无哪一个帮派,或者高手使用类似的器械。 正在观看间,忽然有一个堂主说道:“请问门长,这些暗器飞射过来之时是否极速旋转,有的还在空中略略转向回旋?” 楚惊鸿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姓唐的堂主,此人原为东莹岛州人士,原是擅长这暗器的本领,在中原闯荡之时遇到了强敌寻衅,幸得江南烟雨楼搭救,故此就留在了中原。 只听这位唐堂主说道:“此为月末岛国忍者所用之物”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一章 唐三 此话一出,在场大多数人都露出困惑的神情,这月末岛国的忍者更是没有听说过。 楚惊鸿问道:“唐兄弟既然识得此物,对这月末岛国是否了解?” 唐堂主回道:“这月末岛国在东莹岛州的东北方,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国,这个岛国土地贫瘠,多山脉少平原。” “据说岛国之上战乱纷争,的岛国,居然分成了一百余个国,终年累月的厮杀不断,岛内流民无数,战败的君主领主手下的武士忍者,经常骚扰华汉国的东南沿海,因月末岛国人大多矮,咱们称之为倭寇” “我本是东莹岛州人士,以前也是经常受倭寇的骚扰,现在听说那孙权自从占据了此地后,大力发展水军,大败倭寇数次,之后倭寇便怕了这东莹岛州的水军,舍近求远,转为骚扰曹家兄弟盘踞的东南沿海。” 楚惊鸿听唐堂主说的仔细明白,心内大喜,这异国高手射来的暗器来势古怪,透露出一股的诡异之气,人又看不到行踪,甚是神秘。如果到时候攻到了院跟前受阻,那便是大大的隐患。 连忙问道:“唐兄弟可曾与这月末岛国的忍者交手过,或是有什么听闻?” 唐堂主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我在东莹岛州之时,却是和倭寇里面的武士忍者都交过手,这些人地处边远,劲气虽然没有我中原强劲,但技法异常古怪,千般变化,万般诡秘,无有浩荡之王道之气,全是阴险狠辣的密术” “月末岛国因为地处偏僻,大多擅长器械的制造和技击之法,尤其其中的武士一族,刀法狠辣,化繁就简,加以劲气引导,堪称得上劲敌” 众人看这唐堂主面色沉重,都知道当年与这月末岛国的武士忍者定是一番恶斗。 唐堂主名叫唐三,是东莹岛州唐门的后起之秀,此处因为远离中原大陆,对器械制造和技击之法多有精通研习者,唐门都是精通“操物”“炼化”的劲气能者,门内擅长制造暗器,来配合门内的劲气能者使用。 这个门派使用暗器时运用“操物”“炼化”之法,使得手法千变万化,各种奇妙法门层出不穷,因为唐门所处之地靠近东莹岛州沿海,地方上经常有倭寇的船只靠岸袭扰。 幸而海岸周围地势极为特殊,海岸周围暗礁密布,暗流汹涌,且有众多的漩涡,随着海流忽隐忽现,所以敢于靠岸袭扰的倭寇没有大批的船队,只有偶尔善于操控船只,又艺高人胆大的倭寇才偶尔出现。 也因为这个原因,敢于上岸的倭寇,大多是艺高人胆大的武士忍者,其中的佼佼者不少都通晓劲气,唐门因为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为了保地方上的一方平安,将门内的高手组织起来,负责清剿倭寇。 初时甚为顺利,倭寇一个个还没等近身,就被唐门高手以劲气催动的暗器,远远的就射穿头颅,洞穿身躯,觉得倭寇不过尔尔。 但是随着倭寇船只的增多,上岸的倭寇中奇人异士也渐渐出现,他们有的以劲气催动刀法,奇快如电,杀法凶狠。 有的浑身黑衣,以黑布包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使二尺多长的直刃短刀,手发各种形状的飞旋暗器,且有各种诡秘难测的技艺,能隐藏在各种物体中,极难对付。 唐门与之交战,互相不熟悉对方的技法路数,恶斗之后互有损伤,门内也损失了不少精英弟子,但是倭寇每次上岸的人,也都被尽数歼灭。 有一次去歼灭倭寇,发现此次前来的不像以往,各种各样的衣着服饰都有,武士忍者浪人参差不齐。 而是都为身穿黑衣的忍者众,组织有序,互相配合,唐门没有料到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精兵,立时吃了大亏。 唐门接到急报求援,立刻拍了精英弟子赶去驰援,双方都是精兵强将,在一处山脚下恶斗。 一时间双方暗器犹如骤雨冰雹,在空中相碰,溅射出四射的花火,唐门的精英弟子,胜在暗器的设计精妙,操控,炼化的劲气精妙。 而月末岛国的忍者众,各种奇怪的法门层出不穷,身影犹如暗影鬼魅,刀法都是欺身直进,凶险异常的杀法。 双方恶斗多时,唐门的精锐逐渐占了上风,暗器如雨,纵横交错,织成了一张死亡之,忍者众被射杀了不少,渐渐的向山中退去。 这里的山区,都是海岸边的黑石山,山势陡峭,人迹罕至,所以山上的树木都经年累月没有人砍伐。 就是寻常的砍柴樵夫也不会费了这般气力,走这险峻难行的山路去砍柴。 所以经年累月之后,此地的山林都是参天巨树,而且都是密密扎扎的黑松林,松针树枝遮天蔽日,阳光都难透林而入。 这些忍者众,被唐门精英弟子已经杀得只剩下了七八人,在上山的途中被随后追击,又死伤了几人,只有四个忍者逃去了黑松林中。 而唐门精英弟子,虽然经过一场恶战,追上来的人也有二十多人,自然是肆无忌惮,直接追入林中,这个唐三就是当年的一员。 进了这黑松林,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林内被层层的松针树枝,挡住了阳光,里面的光线阴森晦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皆是两人合抱不过来的树干,视野狭窄。 唐门的二十多个精英弟子,刚开始还能互相呼应掩护配合,慢慢的被树干山势地形所阻隔,互相失去了联系,都是三四人为一组向前探寻。 越往前走森林越是阴暗,视野越是狭窄,山势越是陡峭,参天大树的树根,就像是满地爬行的毒蛇,铺满了地面。 然后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失去同伴的形迹,怎么用呼哨联系也毫无反应,刚开始是一两人,后来整组整组的人都突然消失。 唐门弟子知道不妙,立刻用门内的呼哨暗号联系,向山下急退,想重整队伍再做搜山。 可是剩下的四个忍者,突然杀出,他们隐藏在树干中,藏身与松针之中,甚至潜伏在这树根盘结的地下,每次杀出都令人措不及防。 唐门弟子本来就只擅长中远距离的作战,这种近身的拼杀极不擅长,而这黑松林里树木遮蔽,暗器无法及远,互相也因此,而无法配合作战,不多时便死伤惨重。 在这几乎看不见对方身影的恶斗中,本来大占优势的战斗,转变成了敌人单方面的屠杀。 唐三那时候已经是唐门年青一代的中坚骨干,可是在敌人占据这地利之势的战斗中,束手束脚。 无法发挥暗器的长处二十多名唐门的精英弟子,只有不到十人逃下山来。 对方追到了山脚下就不再追赶,在这能彻底发挥自己技艺的黑松林里以逸待劳。 唐门的掌门听了大怒,亲自带队入山围剿,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把队伍分成了几个部分,分别负责侦查,防御,主攻等组。 各司其职,都由擅长该组任务的劲气能者负责。 果然这四个忍者的障眼法,再也无所遁形,被慢慢的驱赶到了山顶,这四人被团团围困,再也无法脱身,一个个却困兽犹斗。 唐门的掌门亲自出手,以一敌四,只用了片刻就将这四人的膝盖俱都射碎,想要擒住几个活口,对倭寇的情况详加审问。 没想到这几个忍者却撕下面罩,面相月末岛国的方向,用自己携带的短刀,将自己的肚腹割开,肠穿肚烂,内脏外漏,一个个跪在地上破腹而亡。 这帮月末岛国的忍者,如此悍不惧死,也是出乎唐门众人的预料,念其勇悍,便将其草草安葬在这松林内。 唐三的两位好友都被这倭寇所杀,这次听说守护院的是倭寇忍者,当时下了决心。 此仇必报。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二章 安排 这里众堂主商量,如何四路并进进攻青田街。 那边的四个墨家高手突然有人发问:“楚门长,这最后的庭院没有触动任何机关埋伏么?” 众人一回头,正是那四个人最年长的一位,来的时候带头人便是这位长者。 此人生得一付忠厚老实犹如农家老伯的样子,貌不惊人,但却是那目光锐利,相貌清癯三个中年人的头领。 楚惊鸿赶紧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张绘制好的青田街地图。 指着那个东北方向的庭院说道:“这个庭院我进去之后,没有任何消息埋伏被触发,我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动静,但却觉得毛骨悚然,周围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正在靠近一般。” 那个农家长者模样的墨家高手名叫墨问道,此人乃是墨家里面资格甚老,此次由他带队前来,就是知道墨家叛逆此次也是下了血本,派来布置机关的都是精英,方才由他出马。 墨问道听了楚惊鸿如此说话便陷入了沉思,这个庭院的位置极为重要,从这青田街的地势水脉高低落差分析,这东北方向的庭院,是小院机关的中枢控制要害所在。 前几个庭院都被楚惊鸿触发了机关,多多少少知道了对方的路数,这机关布置,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不可能短时间就彻底推倒重建,所以楚惊鸿的情报极有价值。 这东北方的庭院却鸦雀无声,可以说明两点。 第一就是这里的坐镇高手,气定神闲,虽然楚惊鸿孤身犯险,但是凭借自己对周边动静的判断,自己一时三刻也奈何不了对方,留也留不住,所以按兵不动,不把自己庭院机关的类型暴露。 第二就是楚惊鸿说的,虽然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但感觉到莫名的肃杀之气,在楚惊鸿这种盖世英雄的感官里,能让其感受到毛骨悚然,定然是极其阴毒的机关术才有的威力。 墨家叛逆和墨家本家不同,他们研习精通的都是各种杀人伎俩,凶狠难防的傀儡。 这些年互相之间没有技能上的交流,只有互相交手之时,从对方的傀儡表现上查得蛛丝马迹。 天下万物的技艺无非有三个层面,所谓“理”“技”“力”,理乃是天下万物之共同的法则,万物同源只要弄懂了这事物的根本上的道理,就能将其层层剖解,弄懂其中奥秘。 而这“技”就是在这基础上,各种的奇思妙想,各种的繁琐技巧都融会贯通,将这门事物,做到极致的手段基础。 而这“力”,乃是使用技术的能力大小,熟练与否,一门同样的技艺,能力不同的人施展出来便是大相径庭,甚至有天壤之别,此虽为三般法门中的末节,但是却能左右乾坤。 墨家本家的墨者高手更擅长的是“理”和“技”这两项,因为不是用来杀人越货,所以这个“力”都是实用为主,不做过分的追求,对机关术的原理,和其中的变化技巧研习的更为精深。 这墨家叛逆更注重“技”和“力”两项,把机关术的歹毒机关,制作研究的极为巧妙,而使用傀儡术的劲气能力更是勤学苦练,把这本应造福苍生的机关术,用作杀人的伎俩。 异世华汉国内的万世奇珍,是不需要劲气催动即可使用,比如弓弩,或者其中的上品,一些针筒样的物件,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拿了,只需要按动机簧,便能杀人与数丈之内。 即便是劲气能者,若不是本领高强,不经意间也会着了道。 可是异世里的墨家机关术不同,不管什么机关傀儡都需要在巧妙的机构里面灌注自己的劲气,如此方才能催动机关。 所以这墨家不管是本家还是叛逆,都有专门负责制造机关傀儡的“工部”,和使用其机关傀儡的“侠部”。 这“侠部”里面的墨者都是出类拔萃的劲气能者,本来并不刻意钻研的机关傀儡的厮杀,在这些年间也有了突飞猛进。 墨家叛逆渐渐不敌,就开始勾结江湖上败类,在这机关上使用各种歹毒的技巧。 比如江湖上擅长使用霹雳火药的“霹雳堂”中的叛逆,擅长使用毒药巫蛊的“赡蛊堂”,还有将一些灌注了大量劲气,作为一次性使用的机关。 墨家本部和叛逆之争,已经持续了多年,叛逆的势力已经被压缩到华汉国西部偏远的一隅之地,已经渐渐的要被墨家本部彻底歼灭,这才有至尊门伸出援手,将其引入京都的事情。 这东北方向的庭园位置极其重要,不攻破此地,无法破除最后的机关中枢。 此地镇守者心里深沉,机关又没有露底,自己乃是此次前来的头领,当仁不让,打定了主意,这东北的庭院就由自己来破。 剩下的三个庭院,东南方向是以消息暗器为主,西南方向是各种恐怖的傀儡,西北方向是墨家叛逆镇门之宝“傀武”的巨大傀儡。 而庭院围墙上的机关被楚惊鸿已经触发了大半,其他的不足为虑,西北方向的围墙更是被“傀武”击塌了不少地方。 华汉国“墨家”的机关术,必须灌注劲气才能使用,今日楚惊鸿冒了奇险,夜探青田街,再有数日便是漕盐两帮会谈的日期,必然要发动总攻。 在这短短数日,对方的机关重新布置,都需要灌注劲气,对使用者负担很大,机关仓促间重新布置,也远远不如耗费时日的精细,对这总攻时的帮助非常大,实则居功甚伟。 当下剩下三人都凭借自己过人的机关术,选择了一处院落主攻。 并且详细询问院落里触发机关时,暗器射出的方式,破空的声音类型,各种傀儡的样子,从什么地方的暗门爬出。 尤其对“傀武”这个巨型傀儡的细节详加询问。 只因为这个“傀武”数次在墨家本部和叛逆之间的大战时起到了关键作用。 墨家叛逆现在没有被歼灭,也是因为这个傀武是不惜血本,费了无数的金银财帛,心智巧计才制成。 墨家叛逆又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装置,将江湖上擅长“凝气”的江湖败类收买,靠往一种特殊机关里灌注劲气的方式,制成了犹如巨大爆弹的一次性使用装置,可以挂在“傀武”的身体外侧,关键时刻发出使用。 其威力远远胜过一般的“凝气”劲气能者的气弹,但是其装置造价非常昂贵。 每次灌注劲气也需要劲气能者大耗元神,还需要用重金去收买江湖上懂得此劲气的人,所以多年经营也只制成了十枚。 和墨家本部大战之时用了一大半,“傀武”身上现在也仅仅有四发而已。 墨家本部的高手吃了大亏之后,详加研究,也找出了破解之法,这次就是要把对方的看家宝贝彻底摧毁。 第一个东南庭院因为都是触发类型的机关,大部分都被楚惊鸿触动,这几日之间重新安装,必然不会太过精细讲究。 那个坐镇的墨家叛逆也会因为这几日灌注劲气过多,影响作战能力,所以东南庭院,是一个最好突入的薄弱点。 而西南庭院那群魔乱舞一般的众多傀儡,都是在墨家机关傀儡术的基础上发展而成,虽然加了众多的歹毒暗器,淬毒的利刃铁钩,但是一理通百里明,万变不离其宗,墨家本部这次也派出了擅长机关傀儡术的高手。 此人这次只带来了三具傀儡,凭借这三具傀儡,便要破了对方数百具大大小小的傀儡,可见其胸有成竹。 四个庭院俱都安排妥当,只等总攻之日。 一六三章 金山 许飞帮助江南烟雨楼在弦月湾大显神威,把漕盐两帮的危机尽数化解,漕帮帮主伏朋义,盐帮帮主池正奇都是感恩戴德。 两人都从腰间取下一枚的木牌送给了许飞。 这两枚木牌看起来极不起眼,只有骨牌大,上面反面刻了盐帮和漕帮的密语,正面只有一个漕,盐大字。 两个帮派都是草莽帮派,行事做派也都大同异,所以木牌的行质极其相像,别看这木牌不大,色泽都阴沉发暗,像是陈年旧物,其实这都是帮主亲临的凭证。 只有帮内的人需要办理极其重要的事情时,帮主又分身乏术,才会动用此物。 伏朋义和池正奇不约而同都以此相赠,都是将这江南烟雨楼,视做肝胆相照的可以托付之人。所以才将如此重要的物件托付。 许飞见了便从腰间拿出来皇帝赏赐的武毅将军金牌,和白羽森林赠与的徽章,再把漕帮盐帮给的木牌,用丝线穿了,挂在了腰间的革囊之中。 伏朋义和池正奇都知道,自己帮内被安排进入暗桩,这漕帮有文智勇在,这些年被安插的寥寥无几数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而池正奇也有江南烟雨楼调查所得的名册,帮内谁是至尊门的人也尽数得知,当下也要赶回东北极边之地总堂,将帮内重新整肃。 事情已了,许飞便不再好与伏朋义的船只同行,当下告辞和楚楚史宏达雇了一条船只向下游行去。 而那三匹骏马伏朋义答应派遣专人,用最快的大船运送,然后再由陆路的江南烟雨楼的兄弟运到京都。 一番美意却之不恭,而三匹骏马若不是大船,确实也无法成行,便谢过伏朋义。 这一路上楚楚和许飞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楚楚漕盐两帮这件事情办的妥当,心情大好,缠着许飞问其出这么长时间的远门的经历。 许飞也是一肚子的话想和楚楚诉说,这一路行来无数波折,恶斗连连,于是便一五一十像是说书一般,添油加醋的讲了起来,那周云只远远的在一边站了,含笑不语。 许飞从头讲起,说到这葫芦山周云扮做新媳妇上山之时,楚楚笑得前仰后合。 说到那皇家冬狩围猎时周云舍身救鹿,楚楚被感动的眼泪围绕眼眶打转。 说到草原上周云不懂装懂,迷失路径还佯装向导,楚楚用手指着周云笑的如花枝乱颤。 这周云越听越是尴尬,许飞每件事都拿自己调侃,虽然说的都是实情,但实在是尴尬万分,不由得面红耳赤。 再说下去就是到了白羽森林,那重重迷雾,对方假扮周云的诡异,对方劲气的霸道凶狠,楚楚犹如身历其境。 待到说那魔狼杀人凶残隐秘,楚楚听的大气都不敢喘,等到听了周云舍身相互,救了许飞性命时又不由得偷偷看了周云几眼。 那铁阴山顶与圆月下的魔狼生死之战,更是听的惊心动魄,虽然许飞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可是那现场的千钧一发,生死之搏,都如同历历在目。 这一番经历说完,楚楚不由得对眼前的许飞刮目相看,只不过数月,许飞已经脱胎换骨,整个人看起来神姿英发。 若不是这少年的心性还在,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做颜做色,已经成长为犹如江湖上声威赫赫的侠客一般。 楚楚也把自己的经历说给许飞听,这数月楚楚也在帮内大显身手,与帮内的老兄弟配合作战,多了不少经历。 劲气也开始进境神速,能力突飞猛进,居楚楚说,是自从和许飞在松云渡口恶战以后就这样了,自己也是不明所以。 二人有说有笑,这艘船顺流而下,这几日天气晴朗无云,虽在冬季,但是却无有一丝的北风,冬日暖阳晒得人颇为惬意。 二人都是青春年少,不喜欢待在阴暗的船舱之中,只在甲板上说着闲话。 船行了半天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岸上路过的村庄已经是炊烟袅袅。 楚楚和许飞在船上说笑了半日,又都是年轻人,耐不住饥饿,进了船舱与史宏达商量要上岸寻一处打尖的码头。 按照这史宏达的意思,现在京都之内局势严峻,人手甚是缺乏,能早到一日便能派上用场。可是对方一个是帮主的兄弟,另一个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子,也就不好说破这一层。 因为这个史宏达平素为人就是这样的老好人,非是大是大非之事都从善如流。 这史宏达向外张望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此处再往前行半个时辰就有一处码头市镇,甚是繁华,但是此地民风不好,里面赌局林立,有这一带的销金窟之称,咱们去了只打尖吃饭,不要多生纠葛。” 许飞楚楚连连点头,满口应允,史宏达见了却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不祥预感。 这个码头市镇叫做金山镇,此地有一座高山名曰晋山,原来此地市镇是晋山镇。 可是后来有不少帮派在这里设立赌局,赌场,成了销金窟后,周围的嗜赌成性之人,为了讨一个好彩头,将这个镇改名为金山镇了。 因为此镇民生富足,大多都是行商之人,颇有闲钱玩耍,所以就慢慢的赌场越开越多,吸引了这一带周边的有钱人前来赌博。 随之而来的妓院青楼也层出不穷,民风也为之一变,笑贫不笑娼,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不善之地。 住在此地的平常人家算是倒了霉,这赌场妓院一来,正常做生意的人就越来越少,平常人家都是为了过往行商做工过活,没有了正当的生活来源,这赌场妓院自己又无法进去做工,生活每况愈下。 此地贫富不均,强豪欺压贫苦人也越来越多,难怪史宏达加以嘱咐。 可是许飞楚楚二人是何等样人,真可谓艺高人胆大,哪里把这什么民风不善四个字听得进耳朵,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也就是史宏达资格老,二人不得不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罢了。 不多时,船终于到了这个金山镇,刚一下码头许飞和楚楚就吓了一跳,只见码头不远处,花红柳绿一帮涂满了脂粉的女子正在夹道相迎。 原来现在是正午时分,从这个码头靠岸前来赌博的赌徒,逛窑子的恩客络绎不绝,各个妓院就把自己的人,都派在这码头上强拉硬拽,抢夺客人。 许飞和楚楚哪里见识过这等阵势,登时止步不前,不知所措起来。 倒是那史宏达对此地颇为了解,这里多次发生过帮派之间的恶斗,至尊门也为了这一处财源而多方渗透,扶植势力开设赌场。 史宏达在此和至尊门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对这等事情司空见惯,当即率先走上前去,一张老脸黑沉沉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盯视,许飞楚楚连忙跟在史宏达身后,低了头快步而行。 这帮庸脂俗粉却也目光如炬,一见这个走在前面的史宏达衣着平常,不像是一个有钱人,而且目光凶狠,哪里像是青楼的恩客,倒像是来赌场寻仇的一般,一个个目光闪烁,回避开去。 那后面两个一男一女都是少年,已经出双入对,虽然不知道是兄妹还是什么别的关系,但是断然也没有带了女孩入青楼的道理。 更何况看这二人身上的衣着质地普通,绝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的样子。 那个女孩虽然低着头,可是轻轻的一瞥就看得出真是犹如仙子一般的美貌。 自己这等相貌那真是天壤之别,云泥立判。哪有什么心情过去和其抢夺男人。当下都装作看不见。 出了码头不到百步,金山镇到了。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陆四章 店铺 这金山镇占地面积可真不,因为此地繁华,镇子一再向外扩建,已经由原来的江边码头的镇,变成了从江边一直延伸到平原腹地的,一片巨大的市镇。 这个占地之大可以和一般的城媲美,并且繁华程度远远的超过,因为是销金窟,前来的人不是赌徒就是恩客,花钱都是毫无节制,大手大脚。 这赌徒也就罢了,来了一般都是一头扎进赌场,赌他一个昏天黑地,只有赢了大钱的赌客,才会在这金山镇大肆消费,满足一下自己的挥金如土的欲望。 这恩客却是大大的不同,夜晚自然是在这青楼妓馆鬼混,但是到了白天也有一些恩客为了面子,带了姑娘在这金山镇大手笔的买了上等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的衣服讨好姑娘。 故此金山镇这名贵的衣着服饰铺面甚多,虽然远离中原,但是里面服装的样式却和京都也不遑多让,胭脂水粉也都是京都贵妇人才使用的昂贵之物。还有这珠玉首饰,女儿家爱惜之物都是应有尽有。 楚楚虽然长在京都,哥哥又是天下大帮江南烟雨楼的门长,可是楚惊鸿的门派乃是侠义道中的表率。 平日里虽然银钱走动甚是巨大,可从不用作私用,日子平平淡淡。 楚楚从和哥哥一起长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银钱使用,到了十七岁还是用的普通的铜钗,身上的白袍也只是质地非常普通的缎子,这还是楚惊鸿特意给楚楚定做之物。 二人到了这金山镇,堪称得起眼花缭乱,只见做买做卖,吆喝声不断,行人大都衣着华丽。 街道宽敞,两边都是两三层的有华丽飞檐装饰的木楼。店铺挂的各种形状颜色的幌子林立,让人目不暇接。 可是史宏达楚楚许飞三人都是囊中羞涩,想要寻找一个平常的店,却遍寻不见。 史宏达对这金山镇实在是颇有厌烦,当即和许飞楚楚说回船和船老大胡乱对付些就是,吩咐二人吃了饭便打道回府。切莫在此逗留。 虽然此地民风不善,但是许飞和楚楚的本领史宏达岂能不知,也不过分担心。 知道二人年纪尚轻,少年心性,难得到这种繁华之地,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也是好事。说完便自己回船上去了。 二人见史宏达走远,更是犹如鸟入山林,鱼游大海,刚刚不好意思进去的店铺,都跑进去观看,这一路上果然大开眼界。 那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首饰簪环真是华丽无比,让人心动。 楚楚看了又看,拿起来一个犹如一汪碧水的镯子仔细把玩,又拿起了一对珍珠耳环爱不释手。 许飞知道楚楚心意,向店二询问价钱。 那店二也都是势利之徒,虽然见这两个少年器宇不凡,但是身上的穿着不像是富贵之人。 当下爱理不理的报了价钱,许飞听了不禁咂舌,楚楚听了也慢慢的将手镯耳环放下恋恋不舍的去了。 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楚楚出了首饰店就进去了胭脂水粉店,这里的胭脂水粉真是犹如天上星星一般的纷杂繁多,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用法和功效,都有店员给顾客亲自演示其妙用。 楚楚到了十七岁也只用了最普通的炭笔描眉,其他的胭脂水粉一概不知,这次算是进了大观园。 那店员见楚楚生得犹如天仙一般,不施粉黛一张素面朝天,已经是容颜美丽,让人不敢正视。 以为是一个要买的大主顾,赶紧殷勤备至,不断的介绍各种功用,忙活了半天。 许飞诺诺的一问价钱,二人皆是傻了眼,只得赶紧掉转头出了胭脂铺面,气的店员喃喃的抱怨。 二人这时候方知这世上的银钱价值几何,自己身上这点盘缠,在这金山镇真是做不得什么。 二人在街上正要前行寻找吃饭的所在,那许飞突然发现楚楚白袍的下摆有不少的孔洞,周围一片焦黑,像是被什么炙热之物烫的一般。急忙询问。 楚楚见了便说起自己和西门华灿恶斗的时候,那西门华灿脚踏熔岩急扑自己。溅射的熔岩把袍子烫坏的事情来。 这袍子是纯白色的缎子所制成,也是楚楚十六岁生日,楚惊鸿送的礼物,平日里甚为爱惜,这次被烫出这么多孔洞,心里十分心疼。 只想回到京城,找那“织女门”的朋友将这些孔洞用花饰遮挡了。 这焦黑色的孔洞在白缎袍子上面异常的显眼,许飞打定了主意,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不买也就罢了,可是楚楚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自己一定要给其买一件称心如意的白色缎袍方可。 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许飞哪里知道,这金山镇的服饰衣着,都是不远数千里之遥,从京都远途运送过来的。 不用说这衣服的造价,就说这关山万里人吃马喂的运费也是惊人的数字。 果然,进了服饰店铺,这楚楚选来选去,看上了一件隐隐有白凤暗花的白色缎袍。 楚楚轻轻披在身上,略略的一旋身,真是犹如天上宫娥下凡。美颜无双,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再美丽无双的女子,也需要这合适的衣服首饰搭配方可。 许飞看的目眩神迷,当即问店员这白缎锦袍的价值几何,店员报出来的数字险一险让许飞一头栽倒,威力堪比魔狼的全力一击。 这个价钱别说自己身上这点盘缠,怕是在镖局干上个三年五载也是不够。 楚楚听了价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轻轻的取下这白缎锦袍还给店员。 对许飞说道:“你我都是江湖儿女,这等服饰原本就不适合,咱们且去先填饱肚子再说。” 楚楚越是这么说,许飞心里越是酸楚,没想到这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早知道今日,说什么也厚了脸皮,先和伏朋义借了银钱再做道理。 现在只好和楚楚悻悻的出了店铺,颇觉得脸上发烧,没了颜面。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前面一片嘈杂吵闹之声,伴随着哭喊和击打的闷响。 许飞和楚楚都是江湖中人,对这打斗之声极为敏感,立刻分开看热闹的人群向前观看。 只见地上躺了一个人正被四五个人围殴,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却紧紧地护住自己怀里的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妇人拼命地上前拦阻,哀求,可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拦住这四五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地上的那个人已经被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瞅就要被活活打死在这闹市之上。 许飞一看要出人命,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缘由,是非曲直,但是这四个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目露凶光,都是满脸横肉的凶悍之徒,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在这闹市居然就敢下如此毒手,要将人活活打死,侠义中人岂能坐视不管。 当即迈步上前,看准了这四个人的位置,伸出双手向前一推,嘴里说了声:“住手!” 这随手一推却是用了两成内力,被推搡的两人像是被弹弓射出,一头撞在另外两人身上,都是头对头的相撞。 “嘭嘭”两声,这四个人头上登时都鼓起来犹如鸡蛋大的肿包,一时间七荤八素,纷纷摔倒。 许飞略施身手打发了这四个凶徒,把这地上的妇人先搀扶起来。 那妇人见来了救星,连连道谢,不知道怎么感激才是,那个地上被围殴之人身子倒也硬朗,被解了围缓了一时半刻便苏醒了过来,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抱住胸前的一个包袱。 只听那人说道:“钱没有,命一条!”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五章 赌局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却是咬紧了牙关说的话,能听出来绝不是一时气恼的气话,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许飞听了却觉蹊跷,这话说的像是四个凶徒当街抢劫一般,虽然这金山镇居史宏达所说民风不善,但也不会如此没有了王法吧。 这时那四个凶徒也爬起身来,刚才措不及防都吃了大亏,以为不定是什么盖世英雄,彪形大汉出手挡横。 现在回过神来一看,原来只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想来是这个少年出手推搡了自己,看这个少年年纪尚轻,虽然生得个子高挑,身材也像是有些气力的,但是怎么可能把自己四人推的如此狼狈。 必定自己专心致志的打人,没有提防,被少年全力一推,这才自相碰撞伤了头面。 当即跳起大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子,敢来管金家赌局的闲事,不要命了么!” 许飞淡淡地说道:“我管你什么金家赌局,银家赌局,你们当街就要殴杀人命,没有王法了么?我看你们才是不要命了。” 这四个人见许飞如此镇定,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本地附近的人士,心中暗道这不定是哪里来的外地子,不摸这金山镇的门道,不知道水深水浅,在这里逞英雄。 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头目,把话接了过来。 “王法?金家赌局就是这金山镇的王法!看来你是外地来的子,不和你计较,速速滚开,莫要阻挡你家大爷做事。” 这头目刚才吃了这一推,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自己就像是被弹飞出去一样。 此人有一些见识,虽然疑心是自己被偷袭所致,可是说话中已经带了三分余地。 许飞哪里会被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金家赌局吓唬住,自己经历过的敌人都是至尊门的顶尖高手,要不然就是魔狼这种半人半妖,一个地方的赌局势力,哪里入得了法眼。 也不表明身份,说道:“该滚的是你们四个,今日里少爷心情好,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你们性命,速速滚开。” 那个头目也慢慢看出许飞的气宇非凡,也不再说什么狠话。 只是说道:“我们此来办事确有道理,非是当街行凶,此人在金家赌局意图以博大,输了之后,却欲拿了银钱跑路,这岂不是坏了规矩,买定离手,愿赌服输,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许飞听了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没想到自己救得这个人,居然是一个烂赌城性的赌徒,而且赌品奇差,输了居然拿了银钱跑路,这确实说不过去。 虽然这几个人下手太重,但都如此,赌局生意也不用做了。 但这话毕竟是一面之词,回头向地上的那个人问道:“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且说来。” 地上躺着的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这身上衣衫也不像是有钱之人,骨架粗壮,手上粗糙,倒像是一个做工的模样。 这人大声说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去金家赌局耍钱,也是输了,但是这个钱,是我女儿的救命钱,断断不能给他。” 许飞一听大是尴尬,原来这几个赌场的打手确实是追讨银钱,下手虽然太重,但是此人烂赌成性,输了又偷跑,赌品极差,自己横生枝节确实也没有什么道理。 这一沉吟间,就听那楚楚开了口。 “既然你的女儿病重,就应该用这银钱救命,怎么倒去赌局耍钱,有什么缘由你说说看。” 这话也是许飞心内所想,静静地听这个男子如何作答。 只听那个男子含泪说道:“我们晋山镇本来民风朴实,做买做卖,做工务农,活的好好的,就是你们这帮恶人,来这里开赌局,开妓院,串通官府的贪官污吏,把附近的良田渔港都纷纷占用。害得我们没有了生计。” “此地的物价却是一天一个样,我们本来是殷实家庭,现在却连女儿的病都治不起,我不向你们金山赌局拿钱,去哪里拿钱?!” 这话说的真真有咬牙切齿之恨。 许飞听了心里一阵的迷茫,若是按照这个男子所说,金山赌局为富不仁,可是这开办赌局,占用田地渔港也都是官面上的正当行事。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如何处置,不由得心中,有如一团乱麻相仿。 那个头目见许飞不说话,心里便得意起来,知道这个少年涉世尚浅,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没了主意,便更加把话头放得软了。 对许飞说道:“这位朋友,你看此人句句承认,可知我等所言非虚,刚才一时气恼所以下手重了一些,多亏朋友及时制止,多谢多谢。” “只是此人输了钱赖账,我等若是无法追回,这亏空怕是要落在我等的头上,请朋友让开一条路,我等取了银钱便走。” 许飞见此事难以决断,颇为踌躇,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既然如此,只要把这银钱亏空补上,便能相安无事了吧。既如此,此人和我一起到金山赌局,他的银钱我来偿还。” 楚楚一听大急,这许飞刚刚做了一回英雄,就又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别的还好,这银钱刚才在铺子里怕不是数了三遍,就那点银钱如何还装阔绰,替人还债。 却听许飞又说到:“此人带了银钱去金家赌局,我来与赌场作赌,如果赢了银钱,我替他还债,放此人走便是,若是我输了,人钱都在金家赌局内,还怕他飞了不成。” 那四个赌场的打手听了,互相递了个眼色,心道,你到了金家赌局就是去了龙潭虎穴,管叫你来得去不得,都连连点头,立刻应允。 地上那人哪里有什么办法,只得跟着许飞楚楚回去赌局。 这金家赌局,是金山镇最大的一处赌局,晋山镇改名为金山镇也是这个赌局的主人所为,这个赌局在金山镇最繁华的一处街道路口处,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高的木楼。 占地极大,乃是把旁边的店铺兼并之后重新扩建而成,门口出入的赌客络绎不绝。 门口站了几个精壮的年轻人,都是和这四个赌局打手一样的装扮,一身褐色紧身衣裤,手腕处都带了镶有铆钉的护腕,一个个身强力壮,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地痞流氓招揽而来之人。 许飞一众人进了赌场,那个头目偷偷向里面招待客人的手下一努嘴,那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刻将这一众人引到楼上,直上了三楼。 这金山赌局,一楼大堂都是一些寻常的赌客,虽然各种牌九,色子之类的赌法都有,但是赌注都有上限,没有什么巨额赌资的输赢。 而这二楼就是大手笔的富商,一掷千金的所在,不是常在金钱赌场挥金如土之人,是没有资格上到二楼参赌。 这三楼平日里极少有人在这里,只因为这里都是不常见的赌客,比如手气好到离谱,赌场的荷官却无法看出此人是否作弊。 再就是有的赌客太过豪横,赌资巨大到,二楼都没有什么人敢与之对赌,便只能到这三楼来,由赌场的荷官与之对赌,赌资没有上限,每一注的赌资也是极为惊人。 第三种就是意欲图谋不轨之人,在这三楼上便安排好人手,只等抓到破绽,或者是说翻脸以后,赌场安排的人手便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 许飞这一众人,正好应了这第三条,本来这赌资不大,下面的手下就可以处理,不用在这三楼兴师动众,可是这个头目嘴里服软,心思却歹毒异常。 将这一行人引到三楼只有一个目的。 杀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六章 赌资 这三楼便是金家赌局的龙潭虎穴,许飞一众人上了三楼,立刻就看出形势不对。 三楼上并无其他参赌的闲杂人等,只有中间一张巨大的硬木赌桌,偌大的大厅周围,站了十几个彪形大汉。 都穿了金家赌局的统一服装,一个个身材壮硕,目光凶狠,不像是平常的地痞流氓,倒像是江湖中人的样子。 整个三楼只有一张赌桌,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华丽的地毯,花样纹饰并非中原的风格,一望便知是从异国采买而来,雕梁画栋,熏香摆件都是昂贵之物。 那 《万世之侠》一六六章 赌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六七章 大碗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可是这金山赌局的三楼上,除了楚楚和那对夫妻都哑然失笑。 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进过赌场的人,却夸下如此海口。 金家赌局财力雄厚,在这金山镇里不管是财力,势力,都是首屈一指,此时听了对方这种狂言都一个个笑出声来。 那对夫妻本来就忧心忡忡,看这少年如此讲话,仍是一颗心摔落到了谷底。 楚楚却是面色不变,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史宏达怪罪,回去在大哥面前告上一状,今天也要大闹这金家赌 《万世之侠》一六七章 大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六八章 摇骰 这一局许飞三局两胜,以精妙的劲气当做千术,赢了文中铭,借来的一千两纹银,立刻变成了两千两。 如果现在转身就走,只需要把借来的本息付清,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了这个金家赌局,那一对夫妻欠的些许银钱,自然也可以还上。 可是许飞现在已经不是只为了回护这对夫妻,而是看到这个金家赌局的种种恃强凌弱,今天要狠狠地给对方一个教训。 文中铭赌场中一个沙场老将,居然败在了一个“空子”手下,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盯着海碗里的三个骰子乜呆呆发愣。 倒是旁边的老者看得出来,这次文中铭绝对没有做什么手脚,是那个少年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法,改变了骰子的走向。 但是骰子出手之后在海碗里面打转,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下手,这个“掷大碗”不比别的赌法,骰子怎么个运行都是在明面上的。而赌具都是自己的,更是没有办法攀扯对方。 想了一想,对许飞说道:“既然公子赢了银钱还想继续,那请问这赌注如何?” 许飞大咧咧的说道:“押的大,赢得大,自然是两千两一起下注。” 金家赌局的众人都听了一惊,这两千两白银已经是一笔巨资,此人年纪轻轻,穿着普通,却是如此大手笔。 往日里那些赌客,虽然挥金如土,但是一注就下两千两白银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那个老者听了却不动声色,对许飞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公子另外选择赌具,按照我们金家赌局的规矩,这三楼贵宾都是一局换一种赌法的。” 这话其实是亏了心,自古都是赌客选择赌具赌法,哪有什么一局换一种赌法的道理。 老者已经看出对方是一个从来没有进过赌场的外行人,所以用这等话来欺瞒。 许飞当然不明所以,顺口说道:“既然有这个规矩,我再另选一样好了。” 那边夫妻中的男子却是懂得规矩的,刚想说话,那个老者眼神阴森森的瞄了一眼,男子便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这个少年乃是外乡人,说走就走,而自己居家过日子,都在这金山镇,若是被寻仇真是毫无办法。 这一切也都被许飞看在眼里,更坚定了这金家赌局绝非善类的想法。 这时各种赌具,已经被赌场的手下又都摆在了赌桌上,许飞看来看去大都是不认识,也不知道赌法。 看到后来见有一个硬木做的罩子,下面有一个木盘,里面也是放了三枚骰子。 当即说道:“就这个了。” 这个赌具玩法称之为“摇骰子”,是把这三枚骰子放进这木罩子之内,用木盘封住口,然后猛烈摇摆,再把这个木罩向赌桌一放,众位赌客便可以买定离手,然后揭开木罩,看点数论输赢。 这个玩法虽然也是骰子点数大论输赢,但是摇动的过程都是在木罩之内,不像“掷大碗”那样明示。 而且赌具的赌桌和赌具都设有机关,可以改变点数。 这老者见许飞在这“掷大碗”中连续使用自己看不破的手法,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看许飞选了这个“摇骰子”,心里面放下心来。 这说明对方确实不懂赌术,只能选择一些一看即明的玩法,另一方面这个“摇骰子”机关甚多,自己可以无往而不利。 金家赌局的手下,又把其他的赌具撤下,只留下这个“摇骰子”的赌具,那个老者还是按照规矩向许飞介绍。 “此为摇骰子,将这三枚骰子在这木罩内摇动,觉得合适后就放在桌面之上,咱们猜大论输赢,猜了之后揭开木罩辨明。十点以下为,以上为大,也是三局两胜,公子可听清楚了?” 许飞点了点头。 这个老者却不客气,一伸手便把这三枚骰子,用木罩收了起来,在空中极速摇晃,依靠惯性把这骰子在木罩之中旋转撞击。 许飞第一次见过如此使用赌具的场面,倒是饶有兴趣的观看,那个老者抖擞精神,把这木罩摇晃的犹如一团光影,突然猛力一扣,将这个木罩紧紧的扣在赌桌的木盘之上。 然后缓缓的送开了手,向许飞说道:“公子请押大。” 许飞刚才只是关注老者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奇思巧计,想先看看这“摇骰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听了老者说话,便向这大指了一指。 旁边有金山赌局的手下大声叫道:“公子押大,赌局押。” 那老者轻轻的将木罩揭开,就在这一瞬间,有一声常人无法察觉的轻响,从赌桌传来,这声音比深秋濒死的草虫低鸣声,还要上数倍。 若不是许飞身有武功,精通“听风辨位”的夜战功夫,这声轻响也是绝对察觉不到,心里暗骂自己过于大意。 木罩揭开,只见木盘里的三枚骰子正是一二三各一点。 金家赌局的手下大声喊到:“一二三,六点!” 那个老者淡淡的一笑,说道:“公子看来要破费了,首战不利。” 一边说着一边把这木盘向许飞这边一推。 这时候许飞已经察觉对方作弊,可是如何作弊,自己却丝毫不知,只听得赌桌一声微响。 刚才自己被对方的动作吸引,没有全神戒备,登时就吃了亏,这赌桌之上,实在是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恶斗。 见对方让自己摇动骰子,也学着对方刚才的样子,将这个木罩把骰子收在其内,在空中极速摇动,一边摇动一边思考对策。 这种“摇骰子”玩法是将骰子盖在木罩之下,没有办法用“操影”劲气去作弊。 不然揭开木罩,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骰子突然来一个鲤鱼大翻身,纷纷改变点数,那就是傻子也看出来破绽了。 骰子在木罩里面极速旋转撞击,发出了一阵的纷杂之声。 若是那赌场的老手荷官,可以凭借耳音分辨出木罩扣在桌面时的点数,如果更为厉害的荷官,可以掌握这扣下去的点数。这位老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刚才老者摇晃骰子时,利用自己的手法,做了一个大点,听闻许飞押宝押了一个,便利用赌桌下面的一处脚踏机关作弊。 这个机关设在荷官的脚下,只需要微微踩动,便有包了厚厚丝绒的击锤敲打赌桌的底部,因为各处都做了厚物包裹,声音几不可闻。 这击锤击打的力度完全由荷官踩踏的力量所左右,需要经年累月的勤学苦练方能达成。 击锤一击之下,木盘下面的赌桌有一处是特别薄的,力道能够传导进来,将骰子点数震乱,更换。 若不是机缘巧合许飞押了大,那个老者根本不用动用机关作弊,完全靠手法就能赢了许飞。 可惜天理昭昭,冥冥中自有定数,这击锤之声瞒得了别人,瞒不住许飞的耳朵。 许飞摇了半天也没什么主意,又不能摇起来就无休无止,只得硬了头皮将这木罩一扣,大声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那个老者听得清清楚楚,这木罩之内的骰子点数是大点,立刻选了大这一边下注。 许飞手却按在这个木罩上不想松开,这种赌具的把戏,自己实在是不甚精通。 刚才凭借了劲气赢了文中铭实属侥幸,现在自己的手一放开,只怕揭开木罩后自己立刻就是血本无归。 正在此时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一时半会虽然想不出劲气作弊的手法,可是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经过天师授道,铁阴山顶的冲破任督二脉,自己的内力已然有了一定的火候。 可用隔山打牛之法!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六九章 银山 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飞打定了主意,手下内力催动,用了这“隔山打牛”的内劲,隔了木罩将这内力催动到木盘之上,无声无息的就把这三枚骰子震得粉碎。 那老者看许飞迟迟不松手,知道有什么古怪,赶紧说道:“买定离手,速速将手拿开。” 许飞现在已经是胸有成竹,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怕这骰子插上翅膀飞了不成,开!” 说完猛的将这个木罩揭开,大家注目观看,只见里面三枚骰子点数正是一个大,老者心中一宽,看这少年迟迟不松手还以为有什么古怪,原来是虚张声势罢了。 刚要说些输赢上的场面话,却听那几枚骰子发出一阵的“窸窸窣窣”之声,紧跟着三枚骰子,都颓然垮塌了下来,变成了一堆骨粉。 这下子周围众人全都傻了眼,那个报数的手下声音刚刚出来,立刻就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 只听那许飞大咧咧的说道:“赶紧报点啊,明明三枚骰子一点没有,快些报来。” 那个报数的手下哪里敢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位老者,这位老者是金家赌局的首席荷官,这么多年赌场之上从无败绩,当年文中铭也是栽在他的手上。 今天这一幕确实大大的出乎自己的想象,这是什么样的古怪手法。 并不见这少年用力,怎么三枚骰子已经无声无息的震碎,化成了齑粉。正想争竞什么,就听旁边一个巨大的屏风后有人说话。 “愿赌服输,银钱照付” 虽然三局两胜,但是这个屏风后面的幕后之人,却像是真正的主事人,一言九鼎,直接认输了事。 那个老者听了,把手一挥,底下人又抬上了几盘银锭,许飞连赢两局,从一千两雪花白银,翻了两个跟头,已经变成了四千两银子。 这白花花的银子,一盘盘的由手下端了,放在旁边专用的木架之上,蔚为壮观。 只见那个屏风后面的人轻轻的脚步声,已经绕过屏风来到前面。 见此人生得一副江湖豪客的相貌,四十多岁的年纪,却穿了团花朵朵的鲜艳锦袍,显得不伦不类。 旁边立刻就有两人,抬了一把紫檀木的太师椅,放在赌桌后面,由专人端了茶壶,鼻烟等一应杂物在旁边跟随。 此人刚一出场就是气派非凡,大大的架子端了出去。 许飞其实早就听到屏风后面有人,但是此地已经是龙潭虎穴,对方安排一些打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竟然是主事之人在后面偷看。 这人走到桌子后面却不落座,挥了挥手,那文中铭和老者便都躬身退去。 只听此人开口说道:“鄙人便是这个金家赌局的主人,我叫雷大山,你听说过么。” 许飞对此人并无印象,楚惊鸿偶尔和他说起这天下帮派,各处的英雄,也只是说起岜蜀的五虎将,曹家兄弟之类的世上顶尖英雄。这雷大山确实是无有听闻。 便摇了摇头。 雷大山面现不悦之色,又开口问道:“那江湖上的霹雳堂,你总是听说过吧。” 许飞被他连续发问已经是不厌其烦,当即说道:“无有听闻,我只听过天下英雄唯有楚惊鸿,江湖上的门派除了江南烟雨楼,至尊门也没听过什么,这等帮派听都没听过。” 其实这个“霹雳堂”在江湖上是大大的有名,活动在江南一带,据说和曹家兄弟勾勾搭搭,霹雳堂的劲气武功,虽然有不少高手能人,但也罢了。 最厉害的是他们研习出了这霹雳劲气,夹杂在易燃易爆硫磺之类的物品里。一旦发出命中敌人就会爆裂开来,将对方炸的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真是有开山裂石的威力。 又加上在江湖上行事做派霸道横蛮,至尊门与他们有利益上的勾连,一般的帮派都惹不起这“霹雳堂”,这金山镇上开设最大的赌局,若是江湖上没有势力,岂能坐的稳当。 今日现身想用这江湖上的势力吓唬住对方,但是许飞自从来到这异世华汉国,与之交手的都是至尊门的党羽,结交的都是江南烟雨楼的朋友,与楚惊鸿乃是兄弟相称,皇上都是赏赐过武毅将军金牌的人。 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这种经历,眼界,这江湖上的什么势力,在许飞眼里不过是儿戏一般。 回复这雷大山话是冲了点,但句句都是实情,绝非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狂妄相比。 雷大山哪里知道眼前的少年如此了得,登时气的双目圆睁,额头青筋乱跳。 对着许飞大声说道:“你这小子定然是用了劲气作弊,若是到了别的赌局也就罢了,这金家赌局是这么好糊弄的么!” 话音未落,手下用木盘端上来两个小丸,这雷大山指着这小丸说道:“这叫应气丸,专门克制你们这些有点奇能异术的江湖人招摇撞骗。这个应气丸佩戴之后,只要使用劲气,立刻破裂飞出彩粉。你且给我佩上,我雷大山今日里亲自陪你作赌!” 许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应气丸”的名字,也是颇为好奇,刚才自己虽然作弊,却是用的内力中的“隔山打牛”手法,与劲气半点关系也没有。 听了雷大山这么说,也不在意,将这个“应气丸”拿起来一个,将上面的丝线绑在腰间。 雷大山倒是意外得很,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爽快,自己也是劲气能者,虽然看了对方用了莫名其妙的方法,隔了木罩就将骰子尽数震碎,却看不懂到底是什么劲气。 自己生下来,就是在这赌场里面长大,如今四十余年几乎都是浸淫在这赌术之中。 若是论起赌术,那个老者荷官也不遑多让,自己的一手霹雳火丸,江湖上颇有几分名头。 而这少年一脸的不耐烦,没听说过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说连这“霹雳堂”都没有听说过,这真是大言不惭。 他说的什么江南烟雨楼,至尊门,楚惊鸿等等,那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门派和人物,岂能是寻常人触及的了的。 对方用这些来贬低自己和“霹雳堂”真是可恨至极。 雷大山虽然强横霸道,但是打小就在堂口赌场里面厮混,对这个愿赌服输四个字,却是看得极重,再怎么愤怒,也要在这赌桌之上把面子找回来。 此时对方连续赢了两局,一千两银子翻了两个跟头,变成了四千两,但是这金家赌局财力雄厚,这点银子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雷大山转头问管事:“咱们现在赌局内现银还有多少?” 管事的急忙回道:“咱们现银有十五万七千余两,这位公子的四千两不算在内。” 雷大山听了,将大手一挥,大声说道:“都抬了上来。” 众手下听了不禁咂舌,这十几万两银子,要从地库之中抬到这三楼上,真是要忙活一阵了。 可是赌局的主人一声令下,那真是东家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一时间打手们穿梭来往,将这一盘盘的银子放在这特制的木架之上。 不多时,三楼地方虽然广大,但也是摆满了银光闪闪的银子。一个个木架就像是一座座小小的银山。 十几万两银子,在这三楼上摆的到处都是,楼板都被这装满了银子的木架压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也就是这金家赌局财力雄厚,这个赌局木楼当初是不惜工本,建造的十分奢华牢固。 换了一个旁的所在,怕是这楼板都已经受不住这银山的重量。 雷大山今天要让对方知道什么是财大气粗! 一七零章 武学 雷大山故意将金家赌局这所有现银都搬到这三楼上面,第一是因为许飞是个外行,不懂得筹码只要现银,第二就是用这财力震慑对方。 这赌场之中,如果你财力雄厚,那么输赢的时候就可以多做周旋,财力太少一两把就输得血本无归,你就是赌术再精湛也不能保证每一把都赢。 所以这个财力,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赌术的一部分。 许飞见了这些银两不禁感叹,自己当年在威扬镖局也是走过镖的,可是自己年纪尚轻,不能参与数额巨大的走镖,真是自从生下来也不知道十几万两银子摆在眼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今天算是涨了见识。 对方的意思也很明白,这十五万两雪花白银是人家的本钱,自己的本钱只有四千两。 就算是每一把都赢,也不知道多少把才能赢了对方,而自己这点银子只要有一点点闪失,便是分文皆无。 想到这里,许飞对雷大山说道:“金家赌局真是财大气粗,家赀万贯,今日里出门仓促,没带什么银钱,本钱太薄怎么能和你对赌。” “这样吧,我这本钱也是和金家赌局借的,既然借了一千两也不怕多借点,不知道能否再借一些本钱给在下,也好赌一个痛快。” 雷大山笑道:“我雷大山开赌局的,还怕借别人银钱不成,都是怕别人不借才是,既如此,公子要借多少?” “两万两~” 许飞故意拖了长腔,慢悠悠的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是哑然失笑,赌局虽然喜欢放贷别人,那是因为可以用高利贷把借贷之人吸干挖空,若是没有什么抵押,或者是什么赌局看中之物,哪能随便借给银钱。 而且这个少年开口就是两万两白银,真是大言不惭,这两个少年都不是本地人士,衣着普通身无长物,在地面上肯定也没有什么土地房产抵押。 空口白牙就要借贷万两白银,真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雷大山也笑了,对许飞用充满了嘲弄的口气说道:“公子一开口就要两万两白银,我请问你,有什么作为抵押?若是输了,你这一身能值几个钱,我金家赌局可不是粥场,做那普度众生之事。” 许飞还真被雷大山这句话给问住了,皆因为许飞自幼生长在镖局,而这镖局不比平常的江湖门派,是经常替官府押运物资等等,所以平时和官府打交道比较多。 保镖的镖师又被称作达官,有一个官字,身份也是半民半官,威扬镖局又是门风甚严,年轻的弟子们都是循规蹈矩之人。 所以现在虽然身处异世,但处处讲理,按照规矩办事的想法始终没变,江湖上任侠的气度还没有充分彰显。 听雷大山要抵押,便不由自主的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无意中触碰到腰间的革囊。 这里面都装的重要物品,皇帝赐予的武毅将军的金牌,白羽森林里白乌鸦一族送的,可以在草原上任意寻求帮助的木牌,还有在二龙湾盐帮漕帮两位帮主送的木牌都在里面。 许飞灵机一动,将里面漕盐两帮帮主送的木牌都摘了下来,往这赌桌上一拍。 大声说道:“我这两位哥哥的面子值不值两万两白银。” 雷大山低头一看,心里立刻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的人脉广阔,竟然有盐帮漕帮帮主的私章令牌。 漕盐两帮帮众遍布大江南北,足有数万之众,而霹雳堂只不过是偏居一隅之地的江湖门派,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势力。 今天这少年居然两个大帮的私章令牌集于一身,这来头真是非同小可,当即收了轻视之心。 站起来一拱手道:“原来是漕盐两帮的好朋友到了,有这伏朋义池正奇两位帮主的面子,两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就送与公子便是。” 这话已然是开始走了怀柔的路子,开始攀扯交情起来,哪里知道许飞并不领情,昂然道:“借就是借,拿纸笔来。” 雷大山无奈,只得让手下拿过文房四宝,把这借据写完,算是又借了金家赌局两万两银子,别说这本钱,就是利息每天都要还两千两,许飞债多不愁,大笔一挥,签字画押。 雷大山见对方并无善罢甘休之意,也值得奉陪,看这少年虽然豪横,但是说话办事还是循规蹈矩,既然如此,就要从道理上挤兑住对方。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盘算,笑了笑,对许飞说道:“公子既然执意要对赌,那怎么个赌法?依我看这些劳什子赌具都不堪一用,咱们江湖事江湖了,还是用江湖上的技艺,一较高下如何?” 雷大山这番话正中许飞的下怀,这些赌具,自己一概不知其中的奥妙所在,刚才凭借劲气武学方才涉险过关,对方要用江湖上的手段比试,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 当即回道:“如此甚好,不知做什么比试方为江湖上的手段?” 雷大山道:“咱们江湖之人,自然要有看家保命的技艺方可,若是咱们互斗必然伤了和气,文斗即可。” 许飞也不插言,静静的听这个雷大山说这文斗的规矩。 雷大山继续说道:“赌术无非是手法,指力,胆色这三项,如果这三样都是能赢得了对方,也不用做什么赌具上的输赢了。我想先与公子比手法,再比指力,胆色么,太伤和气,怕是公子不用到这时候,本钱已然不济。” 说完了哈哈大笑,虽然知道对方是漕盐两帮的要好朋友,可是在这赌术上自己颇有自信,而这所谓的文斗只不过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许飞果然中计,也没有多加考虑,便问道:“那如何比试手法,指力?” 雷大山也不说话,手一挥,手下已经把一应之物准备妥当,看来是常常如此,所以都有预备。 见这些手下在三楼的靠窗位置摆了一个木架,上面挂了三个金色铃铛。 雷大山说道:“这手法比试无非是一个准字,公子请看,离咱们五丈开外这三个金铃铛就是目标,咱们手持骰子,在这里抛掷,中的多的为胜,你看如何?” 雷大山如此做,乃是因为自己擅长此道,江南霹雳堂最厉害的,是使用霹雳劲气注入易燃易爆之物后,制成的霹雳丸。 这霹雳劲气实则是“凝气”劲气的一种变化,若是本身就是“凝气”的劲气能者,就可以临阵对敌时,将劲气注入丸内,一经发出威力无穷。 但是毕竟这劲气是天授所得,不能自己掌控。 雷大山天生是“强体”劲气,就只能预先让霹雳堂的高手将劲气注入丸内,依靠强化自身的体能,增加发射的速度,而这准头就需要自己勤修苦练。 这霹雳劲气提前注入,制成的通用霹雳丸,威力远远不如“凝气”劲气能者对战时的灌注量。 但毕竟是一项只有霹雳堂才有的神兵利器,所以人人都携带,这取准功夫也是人人都勤修苦练的。 雷大山看似要和对方比试什么手法,实际上是用自己经年累月练出来的功夫,和对方一较高下。 这个少年刚才出手自己都看在眼里,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劲气能者,但是越是如此越不足为虑。 此地离中原尚远,劲气运行定然受阻,而且这种劲气能者越是能力强悍,越是不通晓这技击之法。 今日里眼看这个少年茫然无知,一步步的落入自己陷阱之中,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可是这雷大山哪里想到,许飞从小勤学苦练的可不是什么劲气。 正是这技击之法的精髓,武学! 一七一章 指力 许飞见这个雷大山一步步的运筹帷幄,最后居然说出这么一个主意来,险些忍俊不禁,赶紧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 雷大山哪里知道,见对方答应的爽快,心中更以为得计,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仁不让,先做个样子给公子看。” 说完话三枚骰子,仔仔细细的瞄了一喵,“嗖”的一声,一枚骰子破空飞出,“当啷”一声,一个金铃铛被击中,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那雷大山也不说话,聚精会神的瞄了一喵,又连发两枚骰子,一阵的 《万世之侠》一七一章 指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七二章 文斗 许飞此话一出,雷大山并不回答,面沉似水向旁边的管事说道:“将这金家赌局的地契拿来,再把地库中质押的所有财物做个清点估价,然后速速报来。” 那管事的飞一般去了,雷大山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静如常。 可是心里面已经五内俱焚,这次真是一辈子打鹰,却让麻雀啄瞎了眼睛。 这两个少年不管怎么看,都不是赌场老手的样子,穿着又是平常,人物虽然气度非凡,可是都年不过二十。 哪里想到对方不光是与漕盐两帮交往甚密,而且身怀 《万世之侠》一七二章 文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七三章 火丸 这一声惊叫虽然来得及时,可是许飞已经没有闪躲的时间,心思却已经明白这个暗器绝不能硬接。 心念电转之间,双手已经由硬接,改成轻轻侧拨。 两个霹雳火丸来势迅猛,被微力向外一拨,并没有触发火丸中的劲气爆裂。 来势被轻轻的改动了方向,从许飞的左右耳侧“嗖”的一声飞过,向大街后面飞掠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许飞身后街道上两侧的民房,突然被炸出两个大洞,一时间街道上看热闹的百姓乱作一团。 《万世之侠》一七三章 火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七四章 兑换 只见那个雷大山用了厚厚的白色纱布,将脑袋层层包裹,整个脑袋大了一圈,显得头重脚轻。 估计是事发仓促,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医师在附近,这纱布包裹完毕,在头顶之上打了一个结,像极了一个胖胖大大的兔子脑袋。 许飞和楚楚都是少年轻狂的年纪,楚楚从在江南烟雨楼的呵护下长大,那有什么人敢来招惹。 所以虽然性格良善,但是这脾气可是不怎么好,乃是江湖儿女的性情。 那许飞就是因为性格轻佻,才导致内功进境缓慢,在这异世经历 《万世之侠》一七四章 兑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七五章 购物 文中铭此时哪里还敢保留一星半点的中饱私囊之心。 只是将自己买通渔船逃命的事情说了,对方索要白银一百两,少一文钱也不冒这性命之险,可以立刻找这个船家对质。 许飞知道此人穷途末路,只想逃生,毕竟只是一个骗赌之人,若是不能逃命,又要让金家赌局捉回去为奴,也起了恻隐之心。 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不如速速将这个事情了结,赶回京都正事要紧。 那文中铭果然是一个狡猾之人,那艘渔船,其实也是当地铁龙帮的子弟,不然 《万世之侠》一七五章 购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七六章 敢当 那店伙计听了许飞如此说,想起来午间二人前来的景象,现在一望便知,就是短时间发了横财的模样。 这耳环手镯第一次进店,绝对没有佩戴,不然自己绝不会没有印象。 此时带了如此贵重之物,那个少年手里挎的包袱花样纹饰就是不远处翠玉轩的。 如此大一个包袱定是装了不少珠宝首饰。心里已经打了要敲竹杠的主意。 脸上立刻堆出来一副为难的模样,嘴里说道:“哎呀,公子有所不知,上午你二人刚刚出门,这件锦袍就被别人看中,已经交了定钱,此时若是卖出,那边定然不依,的做不了主。” 许飞虽然没有什么和商家打交道的经历,但乃是一个极其聪慧之人。察言观色就知道这伙计在扯谎,如此凑巧的事情偏偏这时候发生,岂不怪哉。 见这个店伙计虽然嘴里说做不了主,可是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一个劲的偷瞄自己,知道又要摆自己一道。 若是平日里定然将其揭穿,可是今天心情大好,偏偏就要当一回冤大头。 对这店伙计说道:“既然此锦袍被人交了定金,那看来是无有机缘,可惜可惜,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我们多多给些银钱补偿那位客人,将这锦袍买下?” 说完偷偷的朝店伙计连连眨眼示意,店伙计心里立刻明白,人家看懂了自己的生意经,但是将错就错,不说破罢了,多半是要在这女孩面前炫富。 这种事情在金山镇那是见得多了,赶紧配合对方说道:“公子这个主意确可用得,这位客人也是店中的熟客,只需要我们店里备了礼物,说清缘由,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必不会追究店。” “只是这上门赔礼,需要准备些许礼品,店本利薄,还望公子多多成全。” 许飞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声说道:“既如此,礼品我来出便是。” 一挥手,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就塞去了店伙计的手中。 一百两白银在寻常百姓眼里,已经是一笔巨资,店伙计本来也只想要个仨瓜俩枣当做贴补之用,见了这银票数目,险些头一晕摔倒在地。 这些银两怕是自己数年的收入,当下恨不得将这二人当做重生父母一般伺候。 跑前跑后,拿了挑竿将锦袍取下,又把楚楚带到里面贵客试衣用得房屋门口,真是殷勤备至,来去如风。 不多时楚楚已经换了这白凤暗纹的锦袍出来,许飞一见,就如刚才伙计见了那一百两银票相仿。 只见楚楚清丽脱俗的面孔,衬托在珍珠耳环的莹光中,显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那一身白色锦袍飘飘欲仙,走起来像是下了凡间俗尘的仙子。 不由得痴了,两只眼睛盯住楚楚也不说这锦袍合不合身,楚楚被看的面红耳赤,但是并不着恼。 两个少年男女在这店里二目相对,含情脉脉,一时间像是这红尘俗世都远离而去,天地之间只有二人。 那个店伙计在旁边忍了半晌,见这一对少男少女纹丝不动,像是入了定一般,如果任由如此,怕是要一炷香时间也不会稍动,赶紧故意咳嗽一声。 许飞这才犹如魂魄回到了躯体里,也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失态。 尬笑道:“我见这锦袍像是有些不合身,故此多看了一阵。” 楚楚却没有半点尴尬之色,笑了笑对许飞说道:“还要胭脂水粉,我还记得那家铺子,我来带你去。” 说完拉了许飞的手走出门去,许飞急急忙忙丢了两张百两银票,也不知道多少,就被楚楚拉出门去。 这二人就像是两无猜,青梅竹马的玩伴,什么江湖恶斗,帮派庙堂,风起云涌,都抛在脑后。 今日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只有这两个人的爱意浓浓。 脂粉铺子在这金山镇中店铺林立,但是最大的还是二人午间去过的“蘅芷轩”,取自蘅芷清芳之意。 这里的所有胭脂水粉都是上上之品,大多都是远道从京都运来,更有甚者,连异域外邦的货色都有,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二人手挽手进得这蘅芷轩,楚楚倒是颇为内行,选起来说的头头是道。 什么迎紫粉,绿雪含芳脂,牡丹花冻,芙蓉映月,木槿黛,潋滟香,迎春香,墨锦艳,紫璎珞,金玉颜,林林总总如数家珍。 果然是女孩子,虽然平时都未曾一用,但是楚楚的地位尊贵,认识的江湖朋友,庙堂官府的女眷也是不少,早就想尝试一下这些胭脂水粉。 平日里只是用炭笔描描眉而已,现在得到了机会,对了铜镜一样一样的尝试,选了一些脂粉包了。 这次许飞倒是没有特意的财大气粗,付了银票,店家找兑了银钱。 二人出得门来都开心不已,在这金山镇救了一对夫妻和他们患病的女儿,又把这恃强凌弱的金家赌局赢了下来,除了当地的一个祸害,心中就像是雨后的天空那么晴朗。 这一番忙活已经日头偏西,二人开开心心向码头走去,这镇市离码头并不远,不多时已经看到码头上的船只。 远远就看到自己的船只上立了一人,正是那史宏达,许飞心里忐忑,手里拿的这两个珠宝脂粉的包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 再走了一段路,已经看清楚这个史宏达黑了脸站在船头,楚楚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二人越走越慢,就像是两个做错了事情的孩,不敢回家见家长一样。 但是就这么短短路程,再怎么墨迹,还是走到了船只跟前。 许飞硬了头皮,向史宏达说道:“史叔叔,我们二人在金山镇惩恶扬善,救了百姓水火,所以耽搁了些时日,莫要怪罪。” 楚楚却一言不发,低了头躲在许飞的身后。 史宏达黑了脸,正颜厉色的说道:“惩恶扬善也就罢了,这救百姓于水火却不见得,我看许少侠满载而归,像是发了大财的样子。” 许飞心里打了个突,自己虽然没有正式的在江南烟雨楼有职位,但是和这些侠义中人相处已经不少时日,知道这些人银钱上从没有什么富裕的表现。 自己这大杀四方,赌博赢来了十几万两银子,怕是不合规矩。 还没等说话,史宏达已经正色道:“许少侠并没有正式入江南烟雨楼的门下,不受管束,但是楚楚姑娘你怎么也如此行事,这劫富济贫,劫富济贫,只有满天下的劫富,谁人见过济贫。如此使用这银钱,怕是楚门长听了也不会赞同。” 楚楚一听便急了,赶紧说道:“史叔叔千万不要和我大哥言讲,我二人将那金家赌局铲除,一时贪玩买了一些身外之物,我这就除下。” 说完就要把自己的耳环手镯取下,许飞虽然知道自己此事办的不甚妥当,但哪里容得楚楚受委屈。 当即说道:“这金山赌局作价十七万两,银票就在我身上,我许飞虽然是一个江湖子,但对这银钱也是视如粪土,只是不知道是将这银钱散在这金山镇贫苦人家中,还是带回京都用作江南烟雨楼的大事使用罢了。” “楚楚的首饰脂粉都是我给买的,若是楚大哥怪罪,由我一人承担,前些日她的白袍,在弦月湾恶斗之时已经损毁,难道让她一个女孩家,穿了这破衣服到处行走,岂不是丢了江南烟雨楼的脸面。” 许飞伶牙俐齿,一通抢白,又说出了有什么怪罪自己承担的话,最重要的是表明了自己并非贪图钱财。 确实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七七章 浮财 史宏达听了许飞说的话,不由得微微颔首,此少年说出这番话时侃侃而谈,无有一丝犹豫,都是肺腑之言。 此人和门长交情莫逆,并不惧怕什么江湖上对侠义中人的道德要求,直言不讳。 言明就是自己买了送给楚楚,也不做什么遮掩,快人快语,令人钦佩。 自己刚才怕这两个少年贪图享受,那就背离了侠义之道,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只听许飞说道:“我和楚楚在镇上遇到一对夫妻,本来在这金山镇安居乐业,自从赌局青楼蜂拥而来,此地的良田渔港,都被贪官污吏串通豪强们给尽数侵占。” “这些银票数额太大,我想麻烦门里的兄弟在附近的钱庄兑换,然后将这浮财尽数散给此地的贫苦百姓,让其生活有所依靠,不知史叔叔意下如何。” 史宏达听了心里更是觉得自己错怪了许飞,赶忙说道:“这里的钱庄都是与至尊门有多多少少的联系,若是在此大额兑换现银散发,怕是会惊动了他们,对贫苦百姓恫吓。” “此地西边不过百里,有江南烟雨楼的堂口,我先去将此事办理,你二人先行返回京都。” 一番安排后,史宏达上岸买了一匹快马,直奔正西方向去了。 楚楚见许飞不怕被大哥责怪和旁人的闲言碎语,执意把买给自己的东西留下,又是惶恐又是感动。 许飞看得出来楚楚的忐忑心情,安慰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即便楚大哥责怪,门内帮规戒律都由我一人承担,这些东西是我送与你的,天王老子也不能夺了去。” 说完将大包袱一股脑的提了,上了船吩咐船老大顺风而下,这艘船飘飘荡荡往下游行去。 这船只顺风顺水行的极快,不多时已经看不到金山镇码头,其实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掌灯时分,按理说应该找一处客栈,应该住宿歇息,等待晚饭了。 可是金山镇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这雷大山虽然大败亏输,不知去向。 可是其人在此地已经盘踞多年,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身后又有江南的“霹雳堂”作为靠山。 适方才史宏达还说这“霹雳堂”与至尊门勾勾搭搭,互为朋党。 若是晚上在这金山镇休息,那真是在虎狼窝里面酣睡,虽然二人艺高人胆大,可也不想在此地提防敌人过上一夜,史宏达临走前已经做出了安排。 这顺流而下不用两个时辰,就有一处的码头,从这码头上岸行数里,便有一处镇市,在此过夜定然是更加稳妥。 二人在船上看这江面的波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天边的夕阳也慢慢的落入了天地相交之处,飞鸟都已归巢。 史宏达走了之后,楚楚又开始恢复了平常的叽叽喳喳,二人说说笑笑,谈起今天的意气风发,说起那雷大山包的犹如大头兔子的模样,又是一阵的相对大笑。 两人谈兴正浓,就听船老大在船舱外喊道:“二位,码头转眼就到,请做下准备,这就要登岸了。” 楚楚和许飞走出船舱,天色已经擦黑,在前面影影绰绰,有几盏灯火,正是史宏达说的那处码头到了。 等到船靠了岸,许飞把两个包袱提在手中,和楚楚纵身上了岸,见有一条道路通向远方。 二人和船老大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便顺着这条道路并肩行去,许飞谈兴正浓,和楚楚说道:“可惜我那神马没有跟来,若是有那伙伴在,这几里地的路程怕不是眨眼就到。” 楚楚只是含笑不语,听这许飞一路不停的说自己的各种经历。 其实平时许飞是一个相对沉稳的少年,遇事不慌,遇到难事也能稳住阵脚,性子轻挑只是表现在爱说爱笑,好诙谐上。 但是今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 正谈到兴头上,只听得一声呼哨,周围大树后面,山石之中,都现出一个个人影来,在这黑夜里就像是一个个鬼影,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各式各样的器械。 就听得有人高声断喝:“你们两个毛头子,将银票俱都留下,饶了你们性命,若是贪恋钱财,今日就让你们死无全尸!” 这话声甚是熟悉,正是金家赌局的主人雷大山是也。 原来此人今天在金山镇输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自知无法和本家的“霹雳堂”交代。 尤其其中还有至尊门的股份,自己只是一个的地方头目,哪里能担得起这般沉重。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其他良策,再想起自己在金家赌局,被这两个少年冷嘲热讽,戏耍的和傻子一般,更是恨意无法自抑。 于是把心一横,决定还是要认赌不服输,做一次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雷大山打定了主意后,迅速离开金山镇,将“霹雳堂”在金山镇周围堂口的高手请来,又罗了一批江湖败类,许以重酬,要暗害许飞。 见许飞不在金山镇住宿,而是顺江而下,不由得心里起急,手下的狗头军师倒是有一些主意。 说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二人断断不会在这夜间冒险行舟。 因为这里再往下游,有一段暗礁密布的江面,白天看的清楚,也没有什么妨碍,若是夜晚行船,那真是凶险万分。 必然是要在下游打尖住宿,离这里最近的码头处,不远就有镇店客栈,想来有极大的可能在此处弃舟登岸,然后走陆路到这客栈住宿。 雷大山听了狗头军师的话,觉得甚是有理,急忙安排快船,飞一般赶往下游码头。 而许飞和楚楚正在船舱里谈笑,哪里知道敌人已经早一步抢先到了。 雷大山带了一众人上了岸,将船只远远调走,免得许飞他们上岸后,看到如此多的船产生疑心。 本来打算到镇店里面设伏,可是狗头军师说这镇里人多嘴杂,自己这边谋害赌客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赌场就算夺了回来也是坏了名声,不用开了。 所以才有了在这路边埋伏的一幕。 雷大山高声喊叫,手下也都把准备好的松明点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火把油松亮如白昼。 许飞见了对方如此阵仗,却是丝毫不慌乱,历经大敌之后,心态已经犹如百炼精钢般坚韧。 听了对方讲话,用眼睛略略一扫,见有三十几人,在前面的三人没有持松明火把,而是有手下在旁边照明,想来这三人定是头目。 当中一人白布包头,脑袋大了两圈,头顶打了一个结,布角上翘,犹如大脑袋的兔爷,正是雷大山。 旁边两个人都是目光凶狠,身材魁梧的大汉。 手里却都没有拿器械,都是和雷大山一样,腰里面都挂了两个鹿皮革囊,一望便知都是“霹雳堂”的高手。 许飞见到这霹雳火丸,想到今天由于轻敌,险些吃了大亏,当下打起精神对敌,侧耳细听,周围的暗处还有十几个呼吸之声,想来这敌人还安排了人手预备暗施偷袭。 许飞看明白这场地的态势,示意楚楚向后给自己掠战,大踏步走上前去,笑盈盈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金家赌局的雷兄,是不是今日又有闲钱玩耍,要送给兄弟一场大富贵啊。” 雷大山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调笑,大喝一声:“少说废话,速速将银票拿出来,饶你性命!” 许飞朗声说道:“你的银票都已经由江南烟雨楼的人拿走,这就在兑换成银子,散与百姓,莫要痴心妄想了!” 雷大山阴森森的道:“百姓?你说是这些人么?”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到许飞脚下!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七八章 杀心 许飞这边刚刚说出散与百姓,那边就丢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 这夜晚黑漆漆一片,看不真切,只见雷大山挥手示意,旁边的手下将手中松明火把丢过来两只,落在那人头旁边。 这人的面孔赫然入目,正是白天在金家赌局的那对夫妻中的男子! 许飞见了又惊又怒,就听雷大山说道:“似这等人简直就如同蝼蚁一般无二,将银钱散到他们头上,还不是早晚落回我雷大山的囊中。今日这事情闹到这般田地,都是这个混账赖赌,不杀他实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许飞怒道:“你我二人仇怨,与这平民百姓何干,你滥杀无辜,罪不可恕!” 雷大山仰天哈哈大笑,那硕大的兔爷脑袋一抖一晃甚是诡异,笑了半晌。 对许飞说道:“似你这等所谓的侠义中人,处处有规矩,做事情先要想想是不是符合什么狗屁侠义道,再想想是不是有违国家法度,最后还要自珍羽毛,爱惜自己的江湖名声。” “只是这接二连三的思虑周全之后,还能做得什么事情,还能有什么人能救得,整天在江湖上以侠客自居,我看自身都难保全,今日里我雷大山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许飞对这雷大山威胁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但是对他说的侠义中人那些条条框框倒是句句听在心里,脑子一片混乱。 今日自己做的事,是不是有所顾忌?是不是没有除恶务尽?现在这对夫妻男人的头颅已经丢在这里,怕是他的妻子也难幸免,自己从到大想的侠义道都错了么? 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一时间愣在原地,两眼出神。 那雷大山却以为是自己先声夺人,带了这么多人手埋伏,吓住了对方,自己又把白天的男人头颅砍下。 这少年年纪尚轻,本领虽然高强,但是定然没有在江湖上历练过,没有见过这刀光剑影,鲜血淋漓的场面,见了人头登时吓得失去了威风。 见对方正在愣神,当即偷偷从鹿皮革囊中摸出一个霹雳火丸,慢慢的将“强体”劲气催动,右手登时筋肉鼓胀了起来,运用腕力,轻轻一抖手。 这一颗霹雳火丸飞一般直取许飞的脚踝。 雷大山怕偷袭头面之处容易被对方察觉,所以选择了这贴近地面的脚踝之处。 夜已经黑透了,这一颗霹雳火丸呈现黑色,只有李子大,在这视野不良的夜晚实在是难以防备。 只要许飞腿脚受创无法逃走,自己这里足足有四五十人,定然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剩下那个女孩只有十六七岁,一看就像是千金大姐的样子,定然没有什么本事。 而且样子秀丽,美若天仙,说不定还能从这女孩身上发一笔横财,越想越高兴,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那一颗霹雳火丸转瞬之间就射到了许飞脚踝处,许飞恍如不觉。 这一颗霹雳火丸正中目标,却毫无声息,既没有爆裂炸开,也没有击打目标后弹飞出去,就像是粘在了许飞脚上一般。 雷大山吃了一惊,自己的这个霹雳火丸都是精心挑选,绝对没有什么失灵受潮的隐患,可是今日这等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再看那个少年,还是在原地呆呆的站着,双眼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一样,对自己的偷袭根本没有察觉。 雷大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是继续加以偷袭,还是大声断喝让对方和自己大战一场。 正在胡思乱想,听那个少年开了口。 “你说得对,今日里此人丧命,皆因我而起,如果我不去管那闲事,不去做那侠义之事,此人挨了一顿暴打,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现在和妻子在家里好好过日子。” 这话一出口,楚楚心里却是一沉,对方用言语相激,让许飞心情沉重,怕是想的歪了,把这百姓的死,归咎于自己的多管闲事上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 那雷大山却是暗暗欣喜,看来这个少年因为这区区一个平头百姓的死,就开始心灰意冷了起来。 现在看对方这个模样,怕是斗志已经丧失殆尽,整个人都没有白天那种意气风发的劲头了。 这对等会的恶战实在是大大的有利,想到这里,决定再多加几句,趁热打铁,彻底的把这个少年的侠义心打垮。 让他知道这个世上就是恶人当道,趁早死了什么任侠之心。 “你今日方才明白已经是晚了,你以为江南烟雨楼散的银子,那帮草民敢随意花销么?此地乃是至尊门把控,霹雳堂坐镇的所在。” “那帮草民得了银钱又能如何,只要我的手下挨家挨户的询问收取,那些银钱只不过过了一下手,还是要回到我雷大山的金家赌局。” “你们这两个娃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这江湖就是快意恩仇,任侠而为么?简直笑话,若是你到了我这般年纪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惜今夜里,你二人的性命就要葬送与此,再也到不了明白事理的年纪了。” 这雷大山侃侃而谈,唾沫横飞,说得天花乱坠,歪理邪说不绝于耳,正说在兴头上,就听对方开了口。 “我错了,错就错在没有除恶务尽,错就错在,把你们这帮吃人的豺狼还当做人来看,错就错在,没有把恶势力连根拔起连累百姓,今日我许飞发个毒誓。” “以后遇到你这种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贼人歹徒,定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遇到一个杀一个,遇到一处铲除一处,自古邪不压正,自古天道昭昭!” “今日里你们在场之人都有杀了这个百姓的份,一个都别想逃了,若有一人逃走,便是我许飞的罪孽,出手吧!” 雷大山被对方咬牙切齿,正义凛然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个少年非但没有丧失斗志,而且今天杀心顿起,放出了狠话,要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大,可是这个少年自报家门,名字却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但是对方已经公然叫阵,自己是这里的事主,按理说应该第一个出去迎敌,可白天对方的惊人手段还历历在目,若是自己出去,怕三招两式性命难保。 听了对方叫阵,在原地磨磨唧唧,不敢出战,在旁边的那两个都是雷大山请来的“霹雳堂”高手,比起雷大山来,在门里地位要高一些,手底下的劲气功夫也是精纯的多。 见这个雷大山犹犹豫豫不敢应战,心里都是有些鄙视。 白天雷大山跑到堂口请二人帮忙时,那个硕大的纱布脑袋就让二人忍俊不禁,但是都是同门,拼了命方才忍住笑。 对此人十分的轻视,但是雷大山虽然在“霹雳堂”地位不是很高,可是精通赌术,所以得了这个在金山镇坐镇金家赌局的美差。 平日里走动时,雷大山出手也是甚是大方。二人在雷大山身上也是得了不少的银钱好处,所以一看人家灰头土脸,倾家荡产的来求帮,也是不好拒绝。 再说帮助这雷大山夺回金家赌局,将本钱寻回,岂能让自己干忙活一场,这份大大的酬劳是免不了的。 见雷大山怯战,自己这方如果没有人出去应战,这几十人围了人家两个少男少女,却被吓成这样,传讲出去这“霹雳堂”的脸面势必荡然无存。 这左侧的“霹雳堂”高手名叫雷镇岳,也算是门里面劲气能力较高的人,当即迈步上前,大喝一声。 “看招!”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七九章 手法 随着这一声“看招。” 雷镇岳双手连挥,霹雳火丸分成三波直取对手,这三波霹雳火丸有的飞行速度缓慢,有的快去疾风。 虽然出手先后次序不同,但是离许飞一尺左右的距离时候,三波六颗霹雳火丸同时飞至。形成了一堵暗器组成的墙。 原来这个雷镇岳劲气是“操物”的类型,但是因为不是地处中原地带,自己的天赋也是一般,所以无法像中原的劲气能者那样刚猛无匹。 但这个雷镇岳却是一个非常聪明之人,他只能操控微量的金属在十丈左右, 《万世之侠》一七九章 手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八零章 大意 雷镇岳这一落败,同行而来的两位“霹雳堂”硕果仅存的那位高手也不由得动容。 所说这雷大山实在是酒囊饭袋,平日里不思进取,那点“强体”劲气也不加钻研,能力实在是有限。 所以白天灰头土脸的来求自己,也没有将对手放在心上,认为是雷大山废物点心,败了就夸大其词,把自己的失利归咎于对手太强上。 可是刚才看到雷镇岳接连出手,各种巧妙难防的手法对方浑然不觉,举手投足就破了个干净,心里面就是一惊。 这名高手名叫雷震山 《万世之侠》一八零章 大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八一章 荡寇 许飞又惊又怒,左臂衣袖已经被炸碎,直到肘部。 平时收在袖子里的如意神兵却丝毫无损,依旧紧紧的贴敷在自己的腕部。 敌人如此阴毒,再也不能留手,如意神兵一阵的接驳之声,已经变成了一柄精钢长剑的模样。 威扬镖局乃是江湖上北方武功大成者聚集之地,多半使用刀枪之类的外家兵刃,这精钢长剑大多都是内家门派所使用的兵器。 只因为外家功夫讲究的是招沉力猛,一力降十会。所以这刀法枪法讲究的就是刀如猛虎,枪似游龙,能充分发 《万世之侠》一b1章 荡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八二章 朝奉 这一声怒喝在这夜里传出里许,震得雷大山险一险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的时候自己人多势众,又有两个“霹雳堂”的高手帮兵助阵,现在带来的众人已经是是尸陈狼藉,自己身边的两个高手也已经赤手空拳。 对方这个少年犹如战神下凡,杀星附体,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映照着地上尚未熄灭的火把余光,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不由得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他身边的雷震山,雷镇岳两兄弟勃然大怒,合力向中间用背一挤,硬生生的把雷大山挤在当 《万世之侠》一八二章 朝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八三章 乐生 那个朝奉模样的人摇了摇头道:“唉,也是我昏了头,应了你这差事,那你且起来,跟我到金山镇取了这两样宝贝再说。” 许飞静静地听他们对答,并不作声,雷大山哪里敢动,用眼睛偷偷瞄向许飞。 这个朝奉模样的人就对许飞说道:“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这帮人死的死,残的残,多么大的仇怨也该了啦,今日就放过此人,等我拿了宝贝你们什么恩怨与我也没有什么相干。” 这几句话说的就好像雷大山的性命已经被自己保下来一样。 许飞轻轻冷 《万世之侠》一八三章 乐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一八四章 斗宝 此时金乐生见许飞绝对没有商量的可能,也是打定了主意,暗暗将劲气催谷到了巅峰。 许飞距离对方只有不到两丈距离,只觉得这金乐生身上的劲气鼓荡,像是一阵阵的罡风般向四周扩散,心里不由得一凛。 脚下一个倒踩七星,顷刻之间退出了四五丈远。 金乐生刚才已经把劲气催动到极致,正欲一鼓作气,突袭过去。 哪里知道对面这个少年竟然对危险有如此的机敏,立刻后退,将距离拉长,自己的突袭已经被化解。 二人并未动手,这互相的劲气,意识已经在激烈的交锋。 许飞顷刻间后退,又突然像是一支离弦之箭,飞一样直冲上前,长剑疾刺金乐生的哽嗓咽喉。 这一退一进之间,已经把对方积累的优势破解,而自己掌握机会,把我主动,先发制人。 金乐生被对手一进一退,自己催谷了半天的劲气无处发泄,已经由攻转守,大喝一声,双手齐扬,一阵阵的罡风劲气,就像是无形的利刃般射向许飞。 却见许飞身子本来是急冲,突然毫无阻碍的向后倒飞,金乐生的积累了半天的劲气,已然都落到了空处。 还没等回过神来,许飞又像是闪电般直冲了过来,长剑还是一般无二,一招“白蛇吐信”直取金乐生的哽嗓咽喉! 许飞顷刻之间两退两进,将对方的攻势尽数化解,把握住了战场上的主动,将对方的劲气,用了奇快身法尽数化解。 金乐生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这等使用器械的技击之法,自己刚才已经看到对方用来扫荡群賊,但是并没有亲身体会过这剑术的精妙凌厉。 现在见对方丝毫没有用什么奇能妙术,只是身法上的变化,自己的一身强横霸道劲气,却无用武之地,登时略有慌乱。 但是这个金乐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平日里为了这古董字画做了不少常人不敢做的事,常人不敢杀的人。 今天虽然头一次遇到这种神奇的技击之法,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当下将这罡风劲气,运转在身体周围。对方不攻自己也不出击,对方攻到身子切近,再接架相还。 一时间许飞像是一道清光,围绕着金乐生飞速的前后左右的绕袭,而金乐生在中间不为所动,稳如泰山,见招破招,一时间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金乐生暗暗的心生焦躁,虽然听说过这个许飞的种种事迹,但是毕竟对方只有不到二十岁,就是再怎么天赋异禀,怕也是功力不足,所以才敢现身挑战。 自以为把许飞的诸般本领都已经了然于胸,谁知道人家没用什么古怪的劲气,只凭借这简单的技击之术,就把自己斗的只能被动防守。 如此下去怎么能胜得了此人。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只见这金乐生将手指上的一枚古色古香的戒指,用手用力一捻,这一枚一看价值连城,世间罕有的戒指就被碾成粉末。 这一瞬间金乐生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心疼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原来这个金乐生的劲气也是金钱帮家族的传承,都是和财务有关。 金满堂的劲气,在家族里面算是浩荡王道,只需要身上的价值越高,自己的劲气越是充沛。 所以金钱帮一味地钻营敛财,也不光是贪财,而是家族中的劲气能者需要。 劲气乃是天授,自己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金乐生的劲气就非常的独辟蹊径。 他是必须用古玩字画的价值,才能增强自身劲气,旁的金银财宝,银票借据都是无济于事。 本来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才开始钻研古玩,慢慢的在此道浸淫了好多年,已经迷恋上了这个行业。 又因为古玩字画能增强自己的劲气,无形中这成了他鉴定古玩字画最为准确的法门。 不管多不起眼的物件,哪怕是人人都说是赝品,只要是金乐生到场,将其把玩,佩戴在身上,立刻就能凭借自身的劲气增长与否,增长的多少来判断这件古玩字画的真假乃至价值。 有了这个异能,金乐生在古玩界实际上名头极为响亮,比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要大的多。 可以说是古玩界神一般的存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失手。 所以越是喜欢古玩就越是收集,越是收集多了劲气越是强劲精纯,对古玩字画的感知就越是准确。 长此以往,此人已经入了疯魔,沉浸在这古玩字画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为了增强自身的劲气,金乐生都是把自己所爱之物,选了能佩戴身上的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 一直以为自己的劲气就是佩戴的古玩越多,价值越高,自己的劲气就越是强劲。 直到有一次,在收集古玩时,和别人斗宝时和他人发生争执,才改变了这个固有的概念。 这个古玩界的斗宝乃是一种行规,双方各异拿出自己的宝贝让对方鉴定真假,如果对方认为这是一件真货,就要用自己鉴定的价格买下来。 如果认为是一件假货,就可以当众销毁,对方就要按照真货的价格赔偿。 但是如果销毁错了,毁掉了对方的真品,就要十倍的赔偿。经常有行业里面的老手,一辈子平安无事,老了之后,一个恍惚看走了眼,立刻倾家荡产。 这样考究双方鉴赏古玩的眼力,如果自己看走了眼,把假货当成真货,就要大大的吃亏。 这一次斗宝遇到了一个富商巨贾,家赀万贯,对这个金乐生颇不服气,收集了很多极为精致的假古玩,加上一些真古玩和这金乐生对赌。 他哪里知道金乐生鉴定古玩,根本不是凭借知识眼力,而是依靠自身的劲气变化,感知这件古玩的真假价值。 绝不可能出现什么看走了眼的事情,两人约了无数古玩界的元老,作为评判。约定不死不归。直到一方倾家荡产为止。 金乐生自然是慷慨赴约,到了现场两人开始斗宝。 那个富商不管拿出多么天衣无缝的假货,都被金乐生一一识破。 好多假货连旁边的古玩界元老都看不真切,但是这金乐生鉴定为假货之后,立刻就摔碎撕碎,其中的奥妙立刻显露无疑。 斗不多时,那个富商的家产就已经输了大半,面如土色,体若筛糠,金乐生却谈笑风生,不停的讥讽挖苦对方。 到了后来,这个富商的假货都已经被鉴定出来,自己却要用真货的价格赔偿给金乐生,现银没了,铺子抵押了,最后连自己的宅子仆役,都一一作价赔给了对方。 最后只剩下一件真货,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名人字画,那个富商已经心如死灰,这张字画也被金乐生鉴定后准备拿走,而对方的假货自己却屡屡看走眼。 知道倾家荡产就在今日。 登时发了失心疯,将字画抢了过来就要撕毁,金乐生此人见这古玩字画像是性命一般,又是已经赢到手里,哪里肯舍得,立刻上去争夺。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金乐生虽然劲气精纯,但是怕伤了画,并不敢用力,那个富商已经失了心智,疯狂的撕扯。 终于两人一人一半,将这张价值不菲的古画硬生生撕为两半。 金乐生激愤之时,却只觉得自己血脉奔腾,自己的劲气突然突飞猛进,犹如增加了这张古画价值的十几倍一般。 但是这血脉奔腾,身体的负担极大,只有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便消失殆尽,因为此事,金乐生悟到了这短时间增强劲气之法。 今日就要下了血本,杀了许飞!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八五章 醉剑 许飞用神鬼莫测的身法,将金乐生的攻势尽数化解,精妙的剑术让其险象环生,终于逼得对方使用了绝招。 金乐生捏碎的是一枚琥珀戒指,银为托,里面镶嵌的乃是一枚虫珀,年代久远,可遇不可求,这一颗千载难逢的瑰宝,让金乐生亲手毁去真是痛断肝肠。 但是随着琥珀戒指化为齑粉,金乐生的衣衫就像是被飓风鼓荡,直欲破体飞出,身体已经微微颤抖,两只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看起来极为骇人。 许飞刚才利用“金刚不坏”劲气将体能提升,奇快如电将对手围住,突然间只觉得对面劲气突然暴增,就像是对方的劲气突然翻了一倍,立刻惊觉到危险。 还没等退后闪避,那金乐生的无形罡气已经迎空拍到,还有尺许距离,劲风已经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好一个许飞,心念电转,手中的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一面铁牌,护住了身形,脚尖已经轻轻点地,身子在弹指刹那之间已经轻轻跃起。 这刚猛无匹的无形罡气,已经狠狠地击在铁牌之上。 许飞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洪水山洪般的洪荒之力猛推,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速的向后飞射而出。 这一下要不是见机得快,只怕已经被这无形罡风撕得粉碎。 许飞用铁牌护身,身子又凌空而起,那股巨力只是将其远远推出,并没有伤害到身体。 这一下足足飞出了五六丈远,脚尖刚刚着地,想要稳住身形,只觉得身侧巨大的风声,夹杂着金铁相击之声。 那金乐生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身边,恶狠狠的猛击一掌,无形罡风几乎已经形成了实质,像是无数把看不到的刀剑,想要将自己劈碎。 此时身子还在倒飞,对方能闪电般追到,亦步亦趋的跟踪追击,其身法已经凌驾在许飞之上。 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许飞立刻全身变成金色,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极致。 身子相左一侧身,用臂膀格挡对方这击向要害的一掌。 手中的铁牌也在一瞬间变成了长剑,“横山断云”猛削对方的脖颈,来了一个攻敌之必救。 金乐生一看对方变招极快,劲气变换奇速,自己的这一掌不见得能要了对方的性命,而对方的这一剑,自己可是万万承受不起。 立刻向后倒退数步,躲开了这一招,那锋利如同剃刀的剑风,从自己的脖颈数寸处一掠而过。 二人兔起鹘落,眨眼之间都在生死线鬼门关前,走了一个来回,都是心神震动。 许飞自从得到天师授道后,屡克强敌,自己对劲气和武功都有了充足的自信,在铁阴山顶战胜了魔狼,冲破了任督二脉,自己武功更是大有进境。 今天遇到这个金乐生,只靠身法剑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对方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功力大增,险些就身受重伤,实在是不明所以。 难道刚才对方故意隐藏实力,来做这个突袭?但又不像如此,此人若是刚开始就有这个实力,只需要平常迎敌,自己就会陷入苦战,何必如此。 那金乐生更是惊讶,自己拼了毁掉自己的心爱之物,真是痛断肝肠,此时的劲气功力已经翻了一倍有余,却仍然奈何不了对方。 对方顷刻间变化兵器,转攻为守。 自己的追击,也被对方用以伤换命的打法迎刃而解。 而自己不仅仅是毁掉呢一个心爱之物这么简单,突然增长的劲气让自己的身体负担极大。 短短这两招,自己已经血脉崩腾,心脏疯狂的跳动,血管里的鲜血就像是要穿透皮肤喷射出来一样。 可是自己花了如此大的代价,若还是不能将对方杀了,那真是亏了血本,这增长劲气功力,只能持续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真是分秒必争。 当即身子前扑,双手激荡起凛凛罡风,猛击对方,意欲在短时间用劲气上总量的差异速战速决。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停顿,许飞已经飞速的思考对方变化的原因。 刚才临阵对敌,聚精会神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再细微的动作都映入眼帘,记在心上。 回想到对方好像是将手中的一个什么物件捏碎,但是事发突然,又在生死恶斗,并没有看清楚捏碎了什么。 见敌人来势凶猛,知道对方的劲气极为猛烈,断不可硬接抢攻,登时脚下侧滑游走,颠三倒四,身形颠颠倒倒,忽高忽低,让人无从捉摸。就像是喝的酩酊大醉一般。 手中的长剑变幻莫测,时而如闪电惊雷急攻而至,时而迎空而舞,漫不经心。 正是“醉八仙”的剑法。 那金乐生劲气鼓荡得身体几乎要涨裂一样,浑身上下的劲气不吐不快。 对准许飞的身形,将那无穷无尽的劲气死命催逼,如同地裂山崩一样喷涌而来。 但是对方的身法神鬼莫测,扑朔迷离,像是要猛攻过来却是闪避的身法。 看似被自己的劲气逼入了死角,但在不可能的时机和角度,那厉闪一般的剑光却陡然出现。 金乐生数次都以为要得手,却险一险丢了性命,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猛攻,这攻势略一迟缓,许飞已然转守为攻,一柄长剑将金乐生又圈在剑光之内。 金乐生的心态已然崩塌,自己这种摧毁随身古玩,触发短时间爆发的方式,对身体负担极大,持续时间又非常短。 更重要的是,亲手毁了心爱之物,自己心痛欲死。 但就是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对面的那个少年却是尽数抵得住。 而且各种奇妙的劲气法门都没有施展,只是用这种没听过没见过的神秘技击之法,来对付自己。 看这样子还是颇有余力,随着自己劲气迅速地减弱,对方已经转攻为守,自己又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金乐生不是一个悍勇之徒,每次出手只是为了谋取利益,见对方如此神勇无敌,登时就有了怯战之心。 偷眼观瞧,那刚才连滚带爬磕头求饶的雷大山,早已经不知去向。 看来趁着自己和对方恶斗,居然偷偷的自己溜走,自己的酬劳定是落空,心里这一分神,劲气便少有减弱。 那许飞是何等样人,对方的劲气虽然无形无质,可是通过自己敏锐的感官,可以清晰的辨认对方的劲气来势。 此人也不懂得什么技击之法,都是凭借自身的劲气霸道,横挥竖劈的本能攻击罢了,看对方的脚步和身形的变化,就能提前预知个八九成。 所以与金乐生对战,处处占了先机。 此时觉得对方突然劲气迟滞,威力锐减,登时揉身而上,身子伏地几乎贴于地面,长剑疾刺金乐生的脚踝。 金乐生也惊觉到自己有了破绽,立刻全力催谷劲气,将对方逼退。 却觉得脚踝处一阵剧痛,偷眼一看,隔了厚厚的冬装,脚踝处已经渗出鲜血来。 刚才那一剑明明离了自己还有一尺远,对方已经被自己的劲气逼退,自己怎么中的剑茫然无知,只觉得热乎乎的暖流浸透了鞋袜,这一剑已经挑断了一处血脉,流血不止。 原来刚才许飞眼看就要得手,觉得对方劲气陡然增强,身子向后急撤,但是发现在这黑夜之中,自己被地上仅存的火把照出来影子,正投向前方。 立刻用了“操影”之法,身子后撤,手中的长剑却已经脱手掷出,剑柄处用影子紧紧缠绕,一击即中,立刻收回长剑。 金乐生现在就是怯战想逃走,也是不能,见对方目光炯炯盯视着自己,不由得一阵的惨笑。 将左手的四枚戒指一起捏碎。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八六章 妖鬼 金乐生脚踝中剑,已经是没有了退路,雷大山又趁乱逃走,对方已经是要和自己做一个生死之战。 当下破釜沉舟,将左手的四枚戒指一起捏碎。 刚才只是捏碎了一枚琥珀戒指,金乐生已经劲气功力大增,但是身体也是几乎不堪重负。 现在一口气捏碎了四枚戒指,一时间劲气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在体内奔流,短期间内,劲气功力增长了数倍,持续时间也有刚才琥珀戒指的四倍。 只是,对身体的负担也是有数倍之巨! 许飞正占了上风,突然觉得对面的空气好像是凝固了一般,犹如实质,而且在不断的收缩,膨胀,像是周围的空间产生了剧烈的突变。 金乐生周围阴气森森,啾啾鬼鸣,身上的衣衫一会鼓荡如球,一会颓然垂下。 两只眼睛已经变了颜色,眼白处渗出来无数血丝,慢慢的汇集成了一片血红,最后又变成了漆黑之色。 这黑色黑到犹如无底深渊,眼球处倒成了浅颜色,看上去就像是妖魔的双瞳。 两只手的指甲慢慢增长,和坟墓里没有腐烂的尸骸一模一样,口鼻处却没了丝毫的气息。 在这隆冬季节,两人又在激战,呼吸急促时都有白气呼出。 可是金乐生一时间,就如同被这几个古董戒指的阴气所附体,身体已经化成了厉鬼一般。 这惊人的变化,许飞都看在眼里,虽然不明就理,但是敌人用摧毁身上携带的古董,来增强劲气却已经了然。 对方的相貌气场变化如此之大,那围绕敌人的空间也成了魔域般不可触及,自己历经大敌,但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将一颗心灵保持活泼泼的,不过分紧张,也不丝毫松懈,用以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突袭。 金乐生其实已经是骑虎难下,刚才毁了一枚虫珀戒指,心里已经是痛断肝肠,现在一下子毁了这么多的心肝宝贝,心情可想而知。 若是一件古玩带来增强劲气的身体负担,只需要回去将养月余就可以回复,事后也没有什么症状。 但是毁了这么多的宝物,只怕是会重创体内的脏腑,此生也是难以痊愈。 但今夜如果败了,不要说什么找那雷大山算账,恢复身体,怕是连性命也要丢在这里。 这个许飞在京都名满江湖,却没听过此人心狠手辣,但是今晚也不知道是何缘由,就像是杀星耀空。 地上这几十具尸体,都是一些喽啰,都一个个命丧当场,自己是雷大山最大靠山,岂能幸免,再犹豫不决这些人就是榜样。 金乐生此生从没有一次性毁掉这么多的宝物,也根本不知道其后果,只是困兽之斗不得不为。 现在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劲气在体内激荡,自己的血脉已经成了奔腾的江河,心脏跳动已经急如密鼓。 身体一阵膨胀,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巨人,一阵收缩,又感到自己变成了枯尸。 刚一前行,居然踉跄了几步。 许飞见敌人踉跄,从身形来看绝非诱敌之举,立刻抢攻,长剑“唰唰唰”疾刺金乐生的胸腹大穴。 但是剑到了中途,就好像是陷入了泥潭,空气就像是犹如实质的沼泽,将长剑的来势凝固。 那金乐生却恍如不觉,两只魔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手,让人毛骨悚然。 许飞一击不中,立刻飞身后撤数丈,只觉得一阵狂风,那金乐生已经扑到了眼前。 这时许飞手中的长剑尚在外门不及收回,急急一招“雨过天晴”长剑反圈回来,攻向金乐生的后心,身子却陡然向前,大喝一声“开”,以肩背猛的撞向敌人。 正是八极拳里面的“铁山靠。” 那金乐生快如鬼魅,对背后袭来的长剑恍如不觉,那许飞用了极其刚猛的“金刚不坏”劲气,配合了八极拳的硬功,一头撞在敌人怀里。 一时间这金乐生,腹背同时被击中,许飞却惊诧莫名。 反圈回刺背心的那一剑,碰到了敌人的背心,以如意神兵之锋锐无匹,居然刺不进去。 自己用尽全力的“铁山靠”就像是撞入了泥潭里面一样,劲气力道犹如泥牛入海,顷刻间化为乌有。 此时两人已经贴靠在了一起,只听金乐生鬼叫一声,身子周围突然迸射出犹如实体的锋芒罡风。 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许飞转瞬间将金刚不坏的劲气催谷到了极致。身体已经变成了通体金色,硬吃对方这一击。 “噹”,两人血肉相碰,劲气相交,却发出了犹如金铁交鸣之声,金乐生的劲气毫无阻挡的在最近的距离,毫无遗漏的击中了许飞。 这一击的劲力犹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许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那些无形有质的劲气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利剑,要把自己刺透。 只在刹那之间,许飞的身体已经被敌人震得飞出,撞断了一棵大树,身体上满是尘土木片,衣衫破碎,嘴角流出鲜血。 即便是将“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谷,也不能挡住对方的攻势,一招之间就已经负了伤。 旁边的楚楚见了,险些叫出声来。 许飞顺着这飞射的去势,就地一滚已经爬起身来,以剑支撑,单膝跪地。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目光炯炯,斗志丝毫没有减退。 金乐生得理不饶人,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彻底的透支,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杀了对手,然后找一个僻静的场所慢慢修养,才能保住性命。 身子好像纹丝未动,却已经冲到许飞的眼前,左手如刀,猛力下劈。 这普普通通的一记手刀,许飞却不敢硬接,知道现在的敌人已经绝不是人力可抗衡,只有避实就虚,放能克敌制胜。 见这手刀劈下,并不起身,立刻向左一滚,“轰”的一声,刚才自己的所在之地,已经出现了一道土沟。 金乐生右手猛的一划,许飞看准了来势,向后一个空心跟头,破空飞来的沉重罡风已经擦了脚底飞过,将身后的一片长草,劈的冲天飞起一大片。 金乐生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能将这天地撕裂,空间斩断一般。 见破空劲气奈何不了对方,身影晃动,一道残影,一拳已经击向许飞面门。 许飞已经明白,现在的敌人靠自己的劲气力道无法伤其分毫,只有先行躲闪防御,弄明白敌人因何变化如此,再做道理。 可是对方的身法鬼魅异常,奇快无比,这一拳已经来不及躲闪,心念电转之间,如意神兵已经收附在手腕,左手“青龙出海”以拳对拳,硬碰硬的接了对方一拳。 “噹” 又是截金断玉的一声响,许飞已经被震得倒飞了出去,金乐生却比对手还快,鬼影一般的跟踪而至,双拳犹如雷影一般,疯狂轰击。 一阵震耳欲聋,夺人心魄的撞击之声,许飞身子像是离弦之箭向后急飞,一边卸掉敌人的劲气巨力,一边欲摆脱这种无休无止的狂攻。 可是速度上的差异,劲气方面的悬殊,始终无法从金乐生的鬼影之中脱身,在这种疯狂的攻势下,已经渐渐不支。 身体里积存的震荡力道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五脏六腑犹如火焚,四肢百骸酸痛欲碎。 金乐生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妖鬼,口鼻之间气息全无,身法诡异,就像是对手的贴身影子变化成的魔鬼,如蛆附骨般紧紧粘着对手猛攻。 再有一时三刻,许飞已然支持不住,那金乐生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突然双爪急伸,已经抓住了许飞的双拳。 劲力疯狂的延着对方的手臂发了过去,脚下猛力急奔。 要把对手推到山壁之上!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八七章 绳镖 金乐生出手如同鬼魅,闪电般已经抓住了许飞的双拳,奋力急推,这股巨力顺着两人的膀臂疯狂的催动,像是要把对手碾碎。 许飞只觉得巨大的劲气顺自己的双拳传到了肩膀,又传至胸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立刻用了太极拳的导引之法,将拳面的劲气顺势而下,不再和对方对抗,将这股巨力顺着身体躯干延伸至双腿,最后从脚底发出。 登时脚下泥土沙石四溅,就像是一个个爆弹被踩踏炸开。 金乐生再三催动劲气,想要一举将对方震毙,可是发出的山洪海啸一般的劲气,都像是被排入了涵洞,力道无法作用在对方的身体上。 就像是要把一个鸡蛋碾碎容易,可是要想把一个鸡蛋在推动路径上挤碎,却难上加难。 许飞脚下倒踩九宫八卦步,将对方的劲气不断疏导,身体无一处迟滞,周身皆顺达。 虽然敌人劲气霸道,但是却能将局面维持到一个僵持状态。 金乐生连发几次劲气,都无功而返,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只觉得皮肤开始逐渐麻木,像是血脉不通的前兆。 心里起急,突然看到对手的身后就是一处山壁,当即猛然发力,将自己的全部劲气疯狂的猛推过去,脚下急奔,就要将对手按在那山壁之上。 只要对方不能后退,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力量宣泄,立刻就能将对方像在墙壁上按碎鸡蛋一样,将其粉身碎骨。 许飞正在与敌人周旋,突然觉得劲力又急剧猛增,脚下的方向也被敌人猛力的急推,弄得掉转不灵,立刻明白是要把自己推到山壁之上。 这战场的周围形态,许飞早就了然于胸,虽然无暇回头,但也立刻判断出敌人的意图。 只眨眼之间,自己距离这山壁不过丈许距离。 那金乐生犹如妖鬼的魔瞳此时也露出了一丝得意。 在这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许飞脑子已经闪电般的将自己劲气武功都过了一遍,立刻找出了破敌之法。 当身体背心就要接触山壁的一刹那,许飞运用“乾坤大挪移”的内功心法,将敌人的劲气从自己的经脉游走,传到背心的穴道喷薄而出。 这喷出的劲气,像是气刃将山壁击碎,一片山石乱飞中,许飞已经被金乐生狠狠地按在山壁之上。 金乐生以为得计,拼尽全力,疯狂的催谷罡风劲气,要把对方挤压成一团血肉。 许飞将对方的劲气从经脉中传导到背后的山壁,只觉得自己经脉几乎要被撑裂一般,敌人的罡风如同无穷无尽,自己只能咬牙苦撑。 金乐生也是惊愕无比,明明对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自己的劲气全都传入了对方的身体,可是不管怎么催谷,那个少年却还能支持得住。 而自己的皮肤越来越麻,已经开始延伸到了脸部。又觉得身体各处关节也已经开始僵硬,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是对方先被挤碎,还是自己先支撑不住。 两人在山壁之处僵持,双方都在极力支撑,那一片山壁,却已经开始承受不住。 许飞将敌人的劲气力道传导在这山壁之上,脊背后的青石山壁慢慢的出现了龟裂,渐渐的延展开来,将这片偌大的山壁都布满了裂纹。 刚开始这些裂纹细如牛毛发丝,再扩展到犹如草梗丝线般,最后随着刺耳的破裂声,裂缝已经变成了筷子粗细。 金乐生等于是把自己浑身的劲气能耐,尽数催动到整座山壁之上,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不能将这大山推垮。 许飞也觉得不对,身后的山石越来越酥松,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渐渐的推入山石之中,若是没有这“金刚不坏”劲气,现在早已经被挤压的不成人形。 金乐生恍如不觉,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对手,一步步缓缓迈进,两人的惊天之力,让这山壁已经开始垮塌。 顶上的大块山石已经摔落,但是两个人都有猛烈的劲气护体,落在尺许距离就已经被震碎。 随着山石的落下,整个山壁已经开始向内倾斜,像是即将拍下的巨大石浪。 远处的楚楚一直在旁边掠阵,开始许飞轻描淡写就把敌人打发了,就算是霹雳火丸把许飞衣衫炸碎,都没有太过惊慌。 可是这个金乐生简直就不是活人的感觉,冬夜里恶斗如此,竟然看不到一丝一毫口鼻之处的呼吸白气,眼睛也像是恶鬼一样。 不知道什么法门,突然就功力大增,许飞陷入了苦战,现在二人在山壁处僵持,看起来许飞落於下风,而这山壁也马上就要垮塌。 登时心急如焚,不再观战,踏步向前,就要双战金乐生。 金乐生虽然看不到背后,但是此时已经犹如妖鬼附体,对周围活物的一举一动都能感知到,知道身后的姑娘要来助战。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但如果和这个少年一般无二的话,自己势必要腹背受敌,难以取胜。 但是自己和对手已经比拼劲气,正在最紧要的僵持阶段。 刚才这少年身法灵动,变化莫测,好不容易把握住了机会,将其控制住,实在不肯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正在焦躁之中,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面露惊慌之色,刚才那么多次的生死一线,对方始终目光如电,战意凛然。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的慌张。 立刻就明白,这个少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身背后要来助战的少女,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只见这金乐生将劲气略略一收,突然一次性猛力催动,许飞一凛,全力将这劲气传导在背后的山壁之上。 这青石山壁已经是布满了裂隙,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道。 “轰隆”一声,已经犹如石浪排空。向下垮塌了下来。 而金乐生利用对方这全力防守的一瞬,突然松开双手,身子飞速倒旋回来,扑向正在冲过来的楚楚。 人未到,夹带的剧烈罡风,已经犹如无数把刀剑一般袭来,楚楚已经是全神贯注,察觉到周围空气扰动,立刻全力将“冰霜劲气”向外扩散。 那些罡风劲气就像是泼出去的水片,遇上了极北之地的酷寒,尽数被冻得失去了活性,纷纷碎裂。 这时候许飞却被倒塌的山壁砸在了下面,无法出来。 金乐生这一波罡风劲气只是先导,身子已经飞一样扑至。 只要将这个女孩拿下,不管山壁下面的少年是死是活,自己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楚楚见敌人如同恶鬼一般凌空扑至,双手箕张,空洞的魔瞳里却有浓浓的杀意,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一直魔爪将自己的身形扼住。 不由得花容失色,自己发出去的冰霜劲气,都被这魔爪般的罡风抵住,已经是无法闪避,慌了手脚。 就在金乐生距离楚楚丈许左右,突然后面的山壁碎石向四周迸射,一个金光闪闪的少年屹立当场,正是许飞破石而出。 那金乐生凌空扑至的身形,也好像被丝线拉住的风筝,被硬生生拽住。 正是许飞将这如意神兵一节幻化成了长长的银索,另一节幻化成了一个尺许长的镖头,用这绳镖飞射过去,远远的将金乐生拦腰缠住。 金乐生只差两尺就能抓到楚楚的衣衫,可是腰间一紧,已经被缠绕上了一道银索。 许飞发力猛拽,将敌人凌空拉的向后急飞。 金乐生功亏一篑,更是恼羞成怒,借了这股被拉扯的力道,在空中如同飞天夜叉一般扑至。 却听到微微“咔嚓”一声。 腰间的玛瑙鼻烟壶已经碎了。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一八八章 袖箭 这个玛瑙鼻烟壶正是金乐生佩戴在腰间,用以增强劲气功力的古玩器物。 许飞震碎岩石用绳镖的银索缠绕腰间,拉拽的巨力作用下,这的玛瑙做的器物怎么能经受得住。 当场就被勒的粉碎,随着这一声响,金乐生的劲气陡然又上了一个台阶,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在急剧的震颤,连其身形都开始模糊起来。 金乐生本来已经麻木的皮肤,就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失去了知觉,僵硬的关节也开始更加严重,肢体的运动受到了限制,动作由一个鬼魅,变成了类似傀儡般的举动。 许飞久经大敌,这样的动作差异岂能发现不了,见敌人的劲气又突然上升,不敢硬接,将这绳镖,极速收回。 待得快回身边时,用脚踝轻轻一缠银索,硕大的镖头在脚上兜了一个圈,闪电般的又射了回去。 敌人以长剑尚且不能伤其分毫,这镖头虽然锋利,劲道十足,但是也只是用来扰乱敌人之用,这一绳镖直取对方的腹。 金乐生对这射过来的镖头不闻不问,身子依旧猛扑上去,两只眼睛却已经留下血来。 不是自己不想躲避,而是关节僵硬,周身感知已经非常迟钝,在空中掉转不灵,已经没有了刚才形同鬼魅的身法。 这一绳镖正中腹,丝毫没有伤及金乐生,但是却把其挂在腰间的一把镶了宝石玛瑙的巧腰刀射中。 如意神兵幻化成的兵器,都是锋锐如同名家锻造的宝刃相仿,这绳镖放长击远,劲道如同砲石,一击之下,腰刀当场被拦腰切断。 就听得的一声鬼哭狼嚎,金乐生的身体摔落在地,周围的空气充满了鬼影阴气,空气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欲爆裂了一般。 许飞不敢接近,先在远处静静的观察敌人,楚楚经过刚才的一击之威,也知道这二人的生死斗,凭借自己的这点能耐是插不进手的,也是远远的站了,不敢靠前。 金乐生此人现在已经全身关节僵硬,皮肤丝毫感觉也没有,现在就是针刺火烧,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两只眼睛的视野里面,都是暗红色的世界,这种暗红色越来越黑,红色越来越晦暗,终于视野里只有一片漆黑。 这接二连三的两件古董碎裂,在已经承受不住的身体上,又压上了千斤重担,金乐生此时就像是一个瞎了眼的僵尸,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体的动作极其的诡异,犹如一个木偶戏的傀儡,被外行用丝线牵了在空中乱舞。 这骇人的一幕让许飞和楚楚全神应战,料想敌人立刻就要做最后的疯狂反扑。 虽然行动僵硬,没有了感知,双眼也已经失明,可是凭借一种恶魔吞噬活物的敏锐直觉,金乐生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二人的存在。 这个行动扭曲的魔影,在不可思议的姿态下,向许飞贴地滑来,其速如飞。 就之间地面上突然升起了一道道的土墙,土质坚实如同磐石,阻挡在二人之间。 在一连串的轰天巨响中,十几道土墙被滑动的魔影撞得粉碎,土块沙石漫天飞舞,金乐生已经撞穿了十几道土墙,急冲而至。 许飞哪里会跟他硬拼,敌人刚才连续两次劲气陡增,身体的急剧变化,都让自己明白了里面的关键所在。 看来只要敌人身上的物件破碎,立刻就会提升劲气功力。 可是现在看对方的样子,已经是不成人形,不管是行动方式,茫然无神的眼睛,都说明敌人已经不堪重负。 刚到异世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劲气,靠的就是通过轻功游走,活活耗死了,掌握金刚不坏劲气的铜金刚。 现在看来这个金乐生也是类似,此人为了贪功求胜,过度的使用了自己的劲气能力,现在已然是不堪重负,一时三刻之间怕就是要归位。 想到这里,许飞将“金刚不坏”劲气强化体能,全部偏向速度的提升。脚下施展轻功。 “燕子三抄水”“七步赶蝉” “八步登空”“一十三步化形无影” 将自身的轻功本领施展到了极致。 只见一道白光在前面闪电般的游走,后面一个身体扭曲,四肢僵硬的魔影在飞速急追,两人在这片空地上飞一般的纵横来去。 许飞一边飞速游走,一边用“聚土为城”的劲气不停的在身后升起土墙阻挡敌人的来势。 后面的一连串爆响中,那道魔影像是穿透薄纸一般,丝毫不受阻碍的急追,有时候甚至还没有撞到土墙,身边鼓荡的劲气已经将土墙摧毁。 那道魔影越追越紧,越追越近,已经追到只有一丈多的距离。 许飞也不由得焦躁,明明看这个金乐生已经是不堪重负,可是追逐了这些时分,却见对方愈追愈快,并没有肉体立刻崩塌的迹象。 而自己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再有片刻怕是就要被追上。 敌人身体扭曲,可是劲力已经到了神鬼一般的境界,如果正面交手,怕是自己撑不过三招两式。 但是再怎么游走还是无法摆脱,扭曲的魔影已经就在身后,脚步滑动地面时,划开地面的声音清晰入耳。 只有不到三尺! 那个魔影抬起了一只手臂,筋肉已经萎缩,骨骼已经变形,就像是一杆黝黑的古怪长刀。 在许飞背后尺许晃来晃去,只要略一迟缓,这只手臂就会将许飞刺穿。 许飞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要转向时稍微慢一下,必回被魔影击中,只能延着直线狂奔。 金刚不坏的劲气已经让身体变得无坚不摧,遇到山石迎面撞碎,遇到大树拦腰撞断,飞一般的冲入一片长草之中。 楚楚在远处,只看到这片长草飞起来一路碎草残叶,两人的身形已经看不到,那战况如何更是不明。 虽然心里惧怕,还是奋勇向前,想抢上前去看个究竟。 忽然一声闷响,却见整片的长草突然一起飞起,被一阵罡风激荡吹的直上九天。 原来魔影越追越近,许飞已经感觉到这只畸形手臂透过来的寒意,知道已经无法再逃,把心一横,将全身的劲气内力都集中在右手上。 急转身,用了一个铁线拳中的“旋风拂柳”,一拳就向那只魔手迎去。 双掌相碰,就觉得这个魔影手臂传来的不是劲气,而像是从地狱中取出的魔焰。 自己“金刚不坏”劲气已经全都聚集在右手上,全身的内力已经毫不吝啬,一次性的催吐出来。 可是这滚烫的魔焰将“金刚不坏”劲气的金质融化,将自己的内力燃烧殆尽。 一时间五内如焚,右手的掌骨一阵剧痛,险一险被震碎,登时就吐出一口鲜血,两股巨力在角力,死斗。 再过片刻,许飞已经是要被对方魔焰般的劲气焚化。 许飞目眦欲裂,拼命支撑,那个魔影双眼,已经完全变成如无底深渊般的漆黑,浑身骨骼变形扭曲,嘴里面发出了像是冤魂哭嚎的怪声。 但是魔焰一般的劲气却丝毫不减,虽然身体已经变成了破娃娃一样,但却依然威力无穷。 突然许飞发现和自己对掌的手指上,赫然有三枚戒指,正是金乐生佩戴用来增强功力之物。 心念到处。立刻将手腕处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一只短精致的袖箭,略一发力,这只袖箭机簧触发飞射而出,正中魔影掌中的戒指。 这袖箭一击之下,两枚戒指应声而碎,虽然无法伤及魔影分毫,可是这两枚戒指一碎,那魔影却发出了一声震天的爆响。 金乐生终于肉体崩塌。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八九章 山路 金乐生早就肉体崩坏,只不过是因为劲气太过强横,将这血肉硬生生的聚拢在一处形成的傀儡。 其人神智已经失去,成了一个嗅到活人气息,就要吞噬的地狱恶鬼。 这两枚戒指成了压垮魔影的最后稻草,这残缺不全的血肉再也承受不了这陡然剧增的劲气增长,一瞬间已经爆裂开来。 那充沛天地之间的劲气,如同恒古刮来的罡风,将许飞远远的撞飞,摔落地面,大口吐血。 楚楚在远处只觉得一阵席卷天地的震荡罡风劈面袭来,虽然距离数十丈,还是被震倒在地。 只是心中挂念许飞,咬牙爬起身来,向长草中飞奔过去。 这片长草只有外面的一圈尚且没有被连根拔起,但也是尽数倒伏在地,里面的十丈左右范围,都是光秃秃的地面。 刚奔了进去,远远就看到许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衫上都是鲜血,胸前的厚厚冬装已经被罡风撕碎,脸上也被划出了不少血痕。 而那个傀儡一样的魔影已经踪影不见。 楚楚顾不得寻找敌踪,快步跑到许飞身边,见口鼻之间尚有微弱的气息,抓住肩头摇晃却也不见苏醒,不由急得垂下泪来。 此地乃是荒郊野岭,离史宏达说的那个镇还有数里之遥,许飞伤势沉重,怕是再耽搁一阵,在这冰天雪地中会丧了性命。 不再犹豫,将许飞的手臂拉起,想要将许飞拽起。 可是虽然懂得精深的寒霜劲气,但是这劲气归劲气,力气是力气。 楚楚拼尽了全力,方才勉强将许飞拽起,奋力将这许飞背在后背,向前一步步行去。 这楚楚年纪只不过年芳十七,又是冰肌玉骨,哪里有这等扛了成年男子的气力。 而许飞个子高挑,常年习武,筋肉强健,比看起来还要沉重。 楚楚个子和许飞矮了一大截,只能任由许飞的双脚拖在地面上。 这样只走了不到十几丈远,已经是香汗淋漓,气喘心慌。 待要歇息,见许飞的脸色在这月光之下惨白如纸,嘴角还在向外流血,伤势极其严重,哪里还能耽搁。 于是便把银牙咬碎,拼了性命一步步的前行。 在这漆黑的山道上,楚楚无所依靠,只能靠自己来救自己的心爱之人。 行不多时,四肢百骸已经几乎虚脱,背上的许飞就像是山一样的沉重。 可是楚楚豁出这条性命,只当做自己已经死了,身体的种种重负都当做幻象,用强烈的意志支撑着身体前进。 这短短几里地的山路,楚楚一刻不敢停歇,一步步的走了接近一个时辰。 嘴唇都被自己银牙咬破,看许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虽然自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可硬是不敢倒下。 终于,前面隐隐的看到了昏黄的灯光,那个镇市终于到了。 楚楚见了灯光,心里一松,身体立刻没有了支撑气力,和许飞一起摔倒在地,虽然心跳如鼓,但还是赶紧爬起来拉拽许飞,意欲再背起来。 可是现在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拽了几次,都是连上半身都抬不起来。 眼看这个市镇就在前面,若是过去喊人,先不说这夜班更深,别人会不会跟自己来救人。 就是自己现在也不敢片刻和许飞分离,心里只怕这一分开就是永别,突然灵机一动。 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白凤暗纹的锦袍甚是宽大,当即解下来将锦袍垫在许飞身子下面,自己拽住锦袍露在外面的衣襟,贴地奋力向前拉扯。 果然此法奏效,许飞沉重的身子被锦袍拉的一点点向前移动,又过了不知多久,楚楚终于把许飞拉到这镇店路口。 如此一男一女这般形迹,立刻就被镇店中的巡夜发现,此地民风淳朴,都是热心助人的心肠,马上喊来了保长,带了青壮男子迅速将许飞送到馆驿。 这保长为人热心宽厚,跑前跑后的张罗,叫来了大夫医治,忙了半天。 问及许飞如何受伤,楚楚只说路上遇到了抢匪打劫,哥哥为了保护自己受伤云云,那保长不疑有他,也不再追问。 等大夫诊断完毕,说只是受了震荡内伤,虽然伤势沉重,但脉象强劲平稳,并无性命之忧,只需要好好调养即可。 保长看许飞伤势平稳,这才给二人安顿了一处住所,然后率众离开。 楚楚看许飞一张脸庞慢慢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开始变得有力起来,知道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这心里一旦放松下来,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一般,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就俯身趴在许飞的身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月儿朦胧,星隐云中,万籁俱静,就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对玉人的美梦。 直到清晨麻雀的叽叽喳喳声,才让楚楚朦朦胧胧的醒来,只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秀发,抬头一看,许飞已经苏醒,正在温情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架子面子都抛到九霄云外,一头扎入许飞的怀中哭了起来。 昨晚恶斗强敌,拼了命在山路上跋涉,楚楚都是咬紧牙关,一副江湖儿女的样子。 可是现在只有一个柔弱的女孩在肆意的挥洒泪水,倾泻自己的担心,委屈。 许飞醒的比楚楚早,看了周围就猜到了事情经过的八九分,不忍心将楚楚叫醒,直到看见楚楚睁开了双眼,方才抚摸对方的秀发。 昨晚的恶斗惊心动魄,对方本来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没由来的出现了这金乐生,不但劲气精纯,还有极其古怪的法门。 昨晚数次生死一线,若不是自己绳镖正好勒在对方的玛瑙鼻烟壶上,若不是对方最后追击时,伸出的手臂是还有戒指的那一只。 恐怕自己昨晚已经是命丧荒山。 自己性命丢了也就罢了,楚楚就在身边,怎么能让其有所损伤,自己如果没有保住楚楚的性命,怕是也不能活了。 此时云消雾散,强敌已经化为齑粉,那惊心动魄的恶战,鬼神一样的魔影,都像是一场噩梦一般远去。 听了楚楚叽叽喳喳的一通说,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市镇建立在是在一块山脚平原之上,因为四面道路难行,只有一条水路比较便捷,所以市镇上出行都在这条道路上。 许飞想到昨晚一场恶斗,义愤填膺之下,将众贼人大都诛杀在当场,剩下几个也都是受了致命伤,断不能活命,倒是不怕走漏消息。 只是这条路离这市镇并不远,按照史宏达的说法只有几里路,那这么多“霹雳堂”的人倒毙在路上,能否会因为人多嘴杂,将消息散布出去? 那雷大山已经趁乱逃走,如果已经吓破胆,自行逃命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贼心不死,再率众回来,一定会延着山路找到这个市镇。 那时候在这市镇上探听消息,难免会被打探出来自己的行踪,再说这帮凶徒残忍好杀,就算是当地百姓不主动告知,也难免受其屠戮。 自己现在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战,只有楚楚这么一个女孩子。 虽然劲气十分了得,可若是对方再有昨晚金乐生这样的高手,那是万万敌不过的。 左思右想,自己在这里不能久待,只有快点运功疗伤,将自己的伤势痊愈放能保护楚楚。 再说这个罪魁祸首雷大山,现在还逍遥法外,那对可怜的夫妻,妻子女儿都被卖入青楼急需要援救。 但是金山镇附近都是其他帮派和至尊门的势力范围。 如何处理这千头万绪。 一时没了主意。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零章 贵姓 这个山脚下的市镇规模倒是不,此地靠近的大山名曰神农岭,此山岭山势陡峻,树高林深,常年云雾缭绕,野兽横行。 但是也因为人迹罕至,这神农岭里面都是稀有的草药,一般地方寻不到的灵芝山参,这里也不算什么太过稀罕之物。 所以药农在此聚集,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村落, 过了些年,此地的名声慢慢传了出去,有钱人寻找续命的名贵药材多半都来此地采购,药商也都纷纷前来,最后连货栈都开始建立了起来,人烟渐渐稠密,形成了一个买卖铺户林立的繁华之地。 这市镇也因此得名,叫做药王镇,以崇拜药王获得庇佑之意。 这药王镇四面都被群山环绕,没有什么正经的陆路,只有入山的羊肠道。 所以镇上的人只能从这一条山道行到江边,然后从水路做那南北买卖。 许飞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昨晚足有几十人死在这山道之上,若是不尽快处理,不用说贼人会找到线索,就是惊动了地方,怕也是不好交代。 那雷大山自行逃走,还可以稍微宽慰自己,希望他吓破了贼胆再也不敢前来寻找。 可是这里远离江南烟雨楼的势力范畴,短时间内无法通知到门内人手。 让楚楚出去送信,她也说什么也不答应,担心许飞现在身受重伤,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此时贼人寻来,怕是几个毛贼也能要了许飞的性命。 正在踌躇之间,却听门外有敲门之声,正是昨晚那个保长前来询问伤情。 这个保长名叫王宝儿,虽然现在一把岁数,但还是叫这个名字。 因为这贫苦人自幼家贫,父母大多也是不识字的底层,都是随口取了一个顺口吉祥的名字了事。 此人性格温厚,平日里又是一个热心肠,对求帮求助之人都是不计报酬,不怕麻烦。 渐渐的在这附近一带成了有口皆碑的大好人。 等到这山村变成了市镇,地方上要选一个保长,这个王宝儿就成了第一人选,虽然不少人蝇营狗苟的运作,但此地的县官倒是颇为清廉。 知道王宝儿此人是一个地方上可以依仗之人,人又老实可靠,所以力排众议,将这个保长之位,给了这个贫苦出身之人。 若是旁人得了这个商铺林立之地的保长,难保利用手里的便利盘剥商家,可是王宝儿此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人在这药王镇当上保长后,清正廉明,帮贫扶困,谁家有什么难处,王宝儿都组织热心肠的药农,给予帮助。 有什么商家出现了货源问题,王宝儿也上下张罗,让买家卖家都互通有无。 时间久了,王宝儿在此地名声越来越好,已经成为了药王镇民风淳朴的象征。 昨晚见许飞伤重,急于救人,并没有多问,但见这个少年身上伤痕累累,那身上衣衫的袖子,前胸,都破碎不堪,不像是平常贼人的器械所伤。 尤其袖子破碎的地方,那衣角的破布都呈现焦黑色,一望便知就是被火烧的痕迹。 王宝儿自幼就是药农出身,在神农岭摸爬滚打了多年,是“神农派”的帮众之一。 这神农派的掌门姜伊,正是在前些时日,在朝廷主持的武林亲善大会上,用了古稀丸这种禁药,击杀了“百兽堂”掌门厉雄彪的老者。 华汉国天南海北的药农,不少都是这“神农派”的门人弟子,王宝儿虽然入了“神农派”,但从来不用帮派的势力压人。 不管大事情,都是以理服人,动用帮派的势力也只是遇到山匪水寇,或是其他的邪恶帮派势力,想在这药王镇分一杯羹时才会动用。 平日里为人甚为低调,药王镇上上下下几千人,知道王宝儿是“神农派”的只有几个老兄弟,与人为善,热心厚道就是王宝儿的风评。 但这绝对不是王宝儿的全部,此人虽然心地善良,但是也算是一个老江湖,目光如炬,阅人无数。 昨晚看这个少年的伤势,基本都是内伤,左手的袖子破碎不堪,像是被烧灼,但又不全是。 按照自己的江湖经验,这应该是“霹雳堂”所独有的暗器霹雳火丸所致,可是少年的左臂没有丝毫的损伤,这本身就非同寻常。 那“霹雳堂”在这药王镇周围甚有实力,王宝儿对这霹雳火丸的威力,也是颇有了解。 如果能把厚厚的冬装都炸的不见踪影,寻常人就算不被炸断手臂,也是必定血肉模糊。 而这少年的左臂居然毫发无伤,不知有什么古怪,其他的地方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受了非常重的内伤是知道的。 可是大夫给少年医治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身上并无一处利器钝器的伤痕。 寻常的山贼都是手持器械,哪里有这种手段,没有伤痕就能把人打的身受严重内伤。昨晚这个少年定是和江湖上的高手较量,而且多半还是“霹雳堂”的高手。 “霹雳堂”在金山镇包娼庇赌,名声甚是不堪,绝非善男信女。 少年与他们起了冲突,多半是侠义道。 而“神农派”也是侠义中人,门里的人都各居一方,保护乡里,这少年既然有可能是侠义道,自己岂能不管,所以一大早就赶来馆驿,要想详细了解一下。 许飞楚楚听见有人敲门,自报家门是当地保长,楚楚想起昨晚这保长跑前跑后,帮忙请大夫,找住处,正想感谢人家,急急忙忙开了门。 王宝儿进门后先是客套了一番,询问了一下伤情,说了半天,察言观色。 见这两个少年眉目清秀,一脸的正气,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就开门见山,对许飞说道:“昨晚事发仓促,救人要紧,但我身为本地的保长,安定地方有我的一份沉重,昨天听你妹妹说,昨晚是遇到贼人打劫,你被贼人所伤,不知道当时是什么状况,可否说来听听,地方上询问老儿,也好有个交代。” 许飞听对方如此说,心里立刻就明白,对方对楚楚所说的话起了疑心,但是这保长是开门见山的发问,多半不是有恶意,不然早就通知贼人前来围堵了。 但是就这么直说自己杀了三五十人,定会把这个老丈惊的不轻,若是他慌了手脚,跑去报官如何是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楚楚一是因为昨晚王宝儿帮忙,产生了信任,二是毕竟年纪尚,还没有许飞这么人情练达,把话抢了过去。 “昨晚好几十人围攻我哥哥,若不是我哥哥身手了得,怕是早就没命了,贼人人多势众,哥哥受了重伤,所以才到这镇里,多谢王保长鼎力相助,日后必有重谢。” 许飞听楚楚这么说不由得一阵头疼,楚楚这么一说,那三五十具尸体定然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这么多条人命,就算是自己是被贼人围攻,怕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就怕王保长转身就去报官。 哪里知道,这王宝儿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却不露声色,许飞心里立刻有了警觉。 楚楚如此不合常理的话,这王宝儿为什么并不惊讶?被几十人围攻还能全身而退,寻常人岂能相信? 只有江湖中人才会有此反应! 此时自己身受重伤,完全无法迎敌,这人若是江湖中人,是敌是友?如何判断?要说出实情么? 正在惊疑不定,只听那王宝儿淡淡的说道:“公子好本事,霹雳堂的人都是使用歹毒暗器之辈,却伤不了你。” “请问公子高名大姓。”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一九一章 洞口 许飞听王宝儿这么问也是一时语塞,没想到在这区区山野市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保长,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此人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句句都问在点子上,楚楚并没有透露昨晚是“霹雳堂”的贼人,而这保长目光如炬,已经看破,若是再做隐瞒,怕是已经无济于事。 听这人说起“霹雳堂”来,言语中透出敌视,是侠义道的可能性大一些,可是现在自己这样的情况,断断不能轻信于人。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没有回答王宝儿的问题,将自己腰间的革囊解下,将那白羽森林的木牌,盐帮漕帮木牌,皇帝赐予的武毅将军金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看。 那王宝儿见对方不说话,却拿出一堆木牌来摆弄,正在纳闷,突然看到里面有个木牌甚是眼熟。 许飞一直在偷眼观看王宝儿的反应,心中暗暗祈求这些木牌有对方认可的一枚,突然见对方眼前一亮,知道有戏。 果然那王宝儿指着一枚木牌问道:“请问少侠这枚木牌从哪里得来?” 许飞低头一看,正是伏朋义送给自己,带有帮主私章印记的漕帮凭证。 当即说道:“这是我过命的大哥赠与弟的,说要是有什么马高镫短,拿将出来,自然有江湖上的好兄弟相帮,请问保长可是认得这枚木牌的来历?” 心里满心期待对方是漕帮之人,哪里知道王宝儿摇了摇头,说道:“这种行质我看起来倒是眼熟,却不认得,只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子带的牌子和此甚是相像。” 许飞一听,知道这王宝儿的远房侄子乃是漕帮之人,心中大喜。 当即说道:“此物看起来虽然普通,却是事关机密,保长这侄子可在市镇之中?若是的话,恳请保长将其叫来,有事相求。” 此等江湖上的帮派机密,绝不可随意询问,王宝儿也是江湖中人岂能不知。 虽然对方不说,可是自己的侄子乃是漕帮之人自己是心知肚明。 这种漕帮子弟,都是延着江河周边的码头市镇做活计,以此为生,所以基本上延江河的码头,漕帮的弟子都有分布。 王宝儿侄子昨晚出来救人帮忙也有一份,就住在这药王镇上,王宝儿听对方如此说话,立刻出来让店主人去寻自己的侄子前来。 这时候天只有蒙蒙亮,王宝儿这么早就前来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怕人多嘴杂,才早早避开行人前来。那店主人还未睡醒,懵懵懂懂的出门。 不多时那王宝儿的侄子便跟了店主人前来,进门后,许飞也不多讲,只是把这漕帮帮主令牌一亮,那王宝儿侄子见了,立刻单膝跪地,手里摆出漕帮的行礼姿势。 低头道:“见牌如帮主亲临,有何事情尽管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许飞一见这令牌有如此神效,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那王宝儿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惊。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漕帮帮主的令牌,可见此人乃是漕帮中地位极高之人。 又想到刚才拿出来的牌子,各种质地大的有四枚之多,难道其他牌子也有如此的用处?此人真是不可觑。 知道是同道中人,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此时许飞再也不能遮遮掩掩,立刻就把昨晚的情形和这王宝儿说了,而且把这山道之上,几十具尸体的担忧也说了个清楚。 王宝儿听了,立刻让自己的侄子去找人手,将药王镇上漕帮,神农派的年轻子弟都找来。 不多时二三十个年轻子弟都带了工具气喘吁吁的跑步前来。 这王宝儿深知这么多尸体,放在那药王镇必经之路上的后果,不管是让贼人寻了线索找到药王镇,还是被路过的客人商人见到报了官,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亲自率领众人风一般去了,幸亏这时天只有蒙蒙亮,在隆冬时节,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尤其在这东北极边之地,真可称得上滴水成冰。 所以没有什么商人早起,也没有镇上的人去码头,所以王宝儿一众人风一般赶到时,战场还是和昨夜一般无二。 只是地上的死尸已经冻得僵硬,流出来的血泊也是冻成了一片血冰,将衣衫牢牢的冻结在地上。 这一通忙活真是热火朝天,王宝儿指挥这些神农派,漕帮的弟子,将尸体都一一抬走,再将地上的血泊铲除干净,甚至昨天倒塌的山壁,都让人用了浮土杂树做了一定程度的遮掩。 这些尸体,都远远的搬走,找了一个极为僻静难寻的山凹,挖了一个大坑,做了简单的掩埋,上面再用树枝扫除痕迹,盖了旧土,插了树枝杂草。 一切处理妥当这才返回了药王镇,此时早就已经日上三竿,许飞和楚楚见王宝儿出去如此之久焦急万分,不知道是不是正好遇到了贼人,或是已经被人发现? 正在担心,却见王宝儿自己慢悠悠的走进院子。 原来王宝儿心思缜密,这么多人如果在日上三竿,扛了铁镐铁锹浩浩荡荡的回药王镇,那真是一见便知有古怪,所以让那些子弟将工具藏了,一个一个分批回镇。 许飞见对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王宝儿进得房来,将自己刚才的安排说给许飞听,许飞听了连连点头,不由得钦佩这保长心思缜密,做事情深思远虑。 可是更为钦佩对方的乃是这王宝儿,刚才自己带领众人到了这战场,真是触目惊心。 虽然许飞说了自己昨夜的所为,可是只是一语带过。 现在看了这横七竖八,尸陈狼藉的几十具尸体,各个都是一剑夺命,而手里都有各种杀人的器械,地面上被霹雳火丸炸开的痕迹到处都是,那边山壁居然都崩塌下来。 这些竟然是那少年一人所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以一人之力荡平群寇,自己还能保住性命,看来本领定是极为高强的。 许飞知道将这山道上的尸体事情处理后,心里多多少少的放下一些心来,但是那个雷大山却不知踪影,真是心头之患。 这里除了一条水路,就是到这药王镇的所在,自己现在就在药王镇,雷大山逃走如果是同路,怕是消息早就走漏了,断断不会如此。 想来定然是走了水路,如果是顺流而下自顾自逃命那也就罢了,如果他怀恨在心逆流而上,到了金山镇再寻找“霹雳堂”同党,那时候在这山路必然寻到这药王镇。 许飞将自己的担心说给王宝儿,王宝儿沉吟半晌。 对许飞说道:“做事不能凭借运气,这罪魁祸首逃了,就要将其当成尚有余勇,回去寻贼人方才稳妥。” “如此看来,这药王镇是不能久住,少侠现在身受重伤,不适合远行,在药王镇后山有一处僻静山洞,这里都是药农采药的时候用作休息,过夜用的,里面干粮饮水都有储备,咱们不要耽搁,速速转去此地。” 王宝儿等到天擦黑时又来了,不多时又来了不少年轻人,抬了一个滑竿,将许飞抬到上面,用厚厚的棉被裹了,一行人直奔后山去了。 这神农岭里面道路都是羊肠路,再走一阵,连道路都成了野兽踩出来的似有似无的道。 虽然有七八个健壮的伙子轮流换肩,在冬日里都累的满头热气腾腾,一个个气喘如牛。 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方才走到了山腰位置。 王宝儿紧走几步,将前面一处山壁上的藤蔓拉开。 露出来一个的洞口。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二章 烹饪 王宝儿一阵的拉扯,将洞口的藤蔓树枝都清理干净,露出一个一人多高,丈许宽的洞口来。 许飞也下了滑竿,由楚楚搀扶着向里面走去,这个洞口入口处甚是狭窄,但是向前行走十几丈之后,突然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处极为宽大的所在。 这洞穴中的空气也不浑浊,想来是有其他的出处通风。高大的洞顶之上隐隐有光线透入。 王宝儿将洞壁上的火把点燃,在这火把的映照下,洞周围的景象更加清晰起来。 这里有几张用粗木搭制的木床,上面铺垫的都是厚厚兽皮,还有干草用来当做褥子。铺盖的都是用厚厚毛皮。 旁边放了几个巨大的瓦罐,里面都是干净的清水,洞壁上挂着很多干肉,还有不少干的像石头一样硬的馕饼。 王宝儿用脚在地上划拉了一阵,原来地上还有一处可以生火的碳堆。 王宝儿回过头来对许飞说道:“这雷大山我也有过耳闻,在金山镇已经盘踞多年,作恶多端,周围都是他的党羽,若是此人回来,药王镇是必回查看的,只好委屈二位在此先暂住几日。” 许飞连忙道:“此地甚好,一应事物都足备,谢过王保长,谢过各位兄弟。” 那王宝儿摇了摇手,说道:“许少侠不要客套,你既然已经将经历说清,老儿自然也要保护这为民除害的江湖侠义。” “许少侠的神威我也早有耳闻,姜伊帮主已经将神农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大弟子,从朝廷那个大会回来,就说过多次,许少侠在会上为侠义道出头的事迹,今日见了群賊尸首方才知道少侠手段。” “你二人在此住,什么时候风平浪静,我自会派遣人来,接二位回镇。” 许飞楚楚听了又是一番道谢,众人这才告辞去了,王宝儿临走之时留下了不少丹药,都是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 这神农派的看家本事原就是如此,若是留下草药,这煎药事宜实在是颇有讲究,怕二人都不擅长,故此只留下了丹药。 许飞的伤势经过了一夜的沉睡,已经略有好转,但是只要略一用力,就觉得胸口发闷,四肢无力,知道自己这是被金乐生最后爆裂的罡风劲气伤了经脉。 这些丹药虽然颇有效用,但还是不如自己打坐运功,做那内功调息来的快捷。 当下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将内息在体内运转十二周天,每在体内经脉游走一遍,胸口的烦闷就好像是轻了一点,不知不觉已经打坐运功了两个时辰。 那楚楚在旁边看许飞盘膝打坐,倒像是寺里的和尚一般,就此一动不动,但是见面色却一点点的红润起来,像是伤势有所缓和,心里欢喜的紧。 再过一阵,自己坐在床上都觉的腰腿酸了,那许飞盘了腿却一如既往,头上却开始散发出一层层的白气。 这正是内功的“三花聚顶”之相。 许飞经过突破了任督二脉这一关,内功修为再也不是当初在镖局的毛头子了。 再天师授道后,虽然天下的内功武学已经了然于胸,但内功心法的修炼不是寻常招式可比。 招式手法等技击的传承,多半看此人是否骨骼精奇,悟性是否聪慧,这方面许飞乃是人中龙凤。 所以天师授道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尽数参悟。 可是内功心法的修行就不是这样,不管哪一门的内功心法,首先都是要心静,心定,然后才能内视自身,感知自己经脉的微变化,从中感觉到内息游走。 许飞偏偏在这方面是一个短板,性格轻佻,心浮气躁,所以始终无有大成。 在这异世之中,屡克强敌,慢慢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从一个顽皮,聪明,莽撞的少年,变成了有担当的江湖豪杰。 所以在铁阴山顶,才能二次悟道,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现在盘膝打坐疗伤,虽然内伤颇重,但不知不觉,这内功却有了进展,突破了这三花聚顶的层次。 楚楚在床边足足做了两个时辰,也不敢乱动,怕打扰了许飞做这神秘的法门,直到腿都麻木了,许飞还在打坐。 这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两人一直没有生火做饭,楚楚已经是饥肠辘辘,肚子里不由自主的一阵腹鸣,“咕噜噜”的响动。 许飞在发作之中已经是神游太虚,物忘两我,本来什么也打扰不到,可是听了这腹鸣之声,却睁开了双眼。 看到楚楚红了脸,正在扭捏,自然是为了自己刚才的事情尴尬。 许飞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对楚楚说道:“现在已经夜深,我现在腹中甚是饥饿,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咱们升起火来,烤制一些吃食。有了这碳火,咱们也好取暖。” 楚楚听了大喜,赶紧跳起来寻找吃食。可是看来看去,只有一个大大的瓦罐,里面有一些黍米,墙上的干肉,干面饼,再加上一点柿饼,一看就没有胃口。 想到自己和许飞要在这里过上好些时日,不禁头疼。 对许飞说道:“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给你,今晚没有胃口,不想吃了。” 楚楚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是江南烟雨楼地处京都,吃茶点都甚是精致,平日里又颇为馋嘴。 此时见了这冷冰冰的干肉干饼,自己又不会烹饪,怎么有胃口。 但还是挂念许飞的伤势,说出为他准备吃食的话来,已经是难能可贵。 许飞刚才听到楚楚腹鸣之声,岂能不知,看这楚楚十指纤纤,哪里像是一个会烹饪的样子。 自己虽然伤势沉重,但经过一番运功疗伤,也已经有了些许起色。 便对楚楚说道:“这里的东西直接入口自然不堪食用,且看我做来。” 说完支撑了身子就要起来,楚楚哪里肯,定要自己来做,拗了半天,许飞只得依了。 哪里知道这楚楚虽然经常走动江湖,但每次出行,楚惊鸿都安排江南烟雨楼老吃稳重之人同行,这吃穿用度自然是不劳楚楚操心。 今日里硬着头皮做烹饪食物,当真是如临大敌,将那火镰火石火绒“噼里啪啦”打了半天,只见火花四溅,金灯盏盏,这火绒愣是着不了。 楚楚忙的满头大汗,急得眼睛都几乎垂下泪来,许飞看了终于耐不住性子,轻轻的走到身后,将这引火之物取了,只两下,那火绒便烧了起来。 洞穴之内有一个炭池,就是生火的所在,旁边有准备好的树枝等引火之物,一包包的木炭都用油纸包了。 看来这“神农派”用来让药农过夜的所在,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不多时,这炭池的火焰便升腾了起来。 洞穴升起了一层红色的暖暖光辉,许飞望向楚楚,在这暖暖的红光下,清丽脱俗的面庞让人无法直视,一颦一笑美艳无方。 许飞将这瓦罐放入了清水,放入了黍米,安放在这碳火之上,过了一会,一阵阵的黍米香气飘荡在洞里。 又取了干肉,用如意神兵仔细的切成条,放在这碳火上轻轻烘烤,一层淡淡的焦黄色在干肉上浮现,扑鼻的肉香已经让楚楚难以自抑。 见这干面饼实在太过坚硬,取了一张,把这瓦罐盖子拿开,将这硬如石块的面饼盖在瓦罐之上,那沸腾黍米粥的水汽一点点的将面饼润软。 不多时,这黍米粥,烤干肉,蒸面饼就已经准备妥当,许飞将这如意神兵上面残存的油脂拭去,这让群敌丧胆,群雄俯首的神兵利器,今日为了心爱之人做了厨刀。 忽听洞外有人喊叫:“狗男女出来送死!”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三章 逃兵 洞外的这一声鬼叫,正是那罪魁祸首雷大山! 许飞因为内伤严重,已经无法保持耳聪目明的警觉状态,雷大山什么时候潜到洞外,丝毫没有察觉。 那楚楚刚才还鸟依人,直咽口水,如同一个邻家的妹妹,听到这声音,立刻脸上像是挂了一层寒霜,身子已经挡在洞穴的狭长道路处。 身上的锦袍无风自动,劲气比二龙湾时竟然更加的凛厉。 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之人,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瞬间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一身的肃杀之气。 许飞听了也是一惊,刚想起身迎敌,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天旋地转,险一险栽倒在地。 只因为心急之下,用了内力,险些让内伤迸发。 这雷大山果然是老奸巨猾,当日见金乐生和许飞陷入死斗,二话不说,寻了一个机会,从长草之中连滚带爬的偷偷溜了。 许飞和金乐生已经展开了生死斗,落入下风苦苦支撑,哪里还能顾得上这逃跑之人。 楚楚一颗心只放在许飞身上,全神贯注的给其掠战,也是完全没有注意雷大山偷偷溜走。 这个雷大山熟悉周围的道路地势,知道再往前行,只有一个药王镇,周围并没有什么出路。 那山间的路自己也不甚熟悉,往前走怕是死胡同,若是许飞胜了必然跟踪而来,所以他偷偷的跑到江边,寻了一艘船,顺流而下,仓皇逃生去了。 这船顺流而下,船没有人掌舵,雷大山只得自己在这冬夜里自行行船,江面上前方不远就有险滩,也是心知肚明。 知道再往前走,在这黑夜中十有八九要触礁翻船。 心里一阵慌乱,江面上又起了风,隆冬时节,江风的寒意侵入骨髓,这一阵寒冷,终于让雷大山一团浆糊只顾逃生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自己虽然侥幸逃生,可是金山镇的金家赌局已经荡然无存,归到了铁龙帮门下,就这一条,自己怕是要在“霹雳堂”受到严厉的处罚,三刀六洞都是侥天之幸。 自己带了这众多的人手,一些是自己金家赌局的打手,另一些却是附近“百兽堂”江湖门派的帮众。 因为霹雳堂和“百兽堂”都是至尊门罗的江湖势力,平时互相都有勾结,这次率众前来,雷大山也是寻了“百兽堂”借了人马。 可是一下子全军覆没,如何对“百兽堂”的人交代? 这个门派因为要在山林之中寻找猛兽,用来研习自己模仿野兽的“强体”劲气,因为附近的神农岭乃是深山老林,所以此门派在附近也有堂口。 光是霹雳堂和“百兽堂”寻找自己算账也就罢了,主要是那个金乐生。 此人的脾气秉性自己心知肚明,平日里嗜好古董字画如同性命一般,若是在这方面欺骗于他,那真是必死无疑。 自己这次因为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手,虽然有本门的两个高手助拳,但还是放心不下,所以请这金乐生出马。 花了巨资找到了金乐生感兴趣的两件宝物,才打动了对方,答应为自己杀一人。 结果和那个少年居然说什么,让他饶自己一命,就抵了杀一人的承诺。 这个买卖真是算盘打得精,那少年就算饶了自己,那些堂口也断断不会饶了自己,又见到不多时金乐生已然挂彩,哪里还敢逗留。 但是这金乐生如果胜了,自己临阵脱逃,明显是拿出一副不给酬劳的姿态,让其捉到自己,必然会死的惨不忍睹。 思来想去,如此这么胡乱逃窜,只怕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想到这里,当即将船只寻了一处浅滩靠岸,从陆路爬山越岭,悄悄地潜回刚才那通往药王镇的码头。 雷大山这次没敢走山中的道路,而是直接爬上旁边的山头,顺道路方向向前行去。没多久就在山头上远远看到了战场。 但是这么一来一去,许飞已经胜了金乐生,受伤后被楚楚背走,前往药王镇的路上了,只有远远看到的几根没有熄灭的火把,在忽明忽暗的闪烁。 雷大山在山头上看了许久,确定了战场上无有一人,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山。 看到这满地的尸骸,雷家兄弟残缺不全的尸体,真是吓得肝胆欲裂,心里只想逃走了事。 但理智告诉他,跑也是死路一条,无非晚几天而已,现在只有将这少男少女擒了杀了,才能给各方一个交代。 再在战场上寻找金乐生的踪迹,却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到,只见这长草尽数倒伏,山壁崩塌,便知道两人的恶战有多么凶险。 此时见不到二人行踪,而来时看到的船只并没有减少,说明这对少男少女,定是顺道路前往药王镇去了,自己哪里有胆子去追。 左思右想,既然这金乐生还有这对少年男女,都已经消失不见,总不至于三人携手并肩,其乐融融的去这药王镇住宿去了。 定然是分出了胜负,但是不知鹿死谁手罢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 这药王镇自己的“霹雳堂”虽然没有堂口,但是“百兽堂”却有帮众在此,这倒是平日里熟悉的。 自己不敢亲身冒险,又跑回码头,逆水行舟,直到天色大亮才到了这金山镇。 这里毕竟还是“霹雳堂”的势力范围,自己昨夜的丑态惨状也是无人知晓。 于是这雷大山又跑到“霹雳堂”的堂口,寻了几个平日里吃自己喝自己的帮众。写了几张帖子,让他们速速前去请人。 又找了两个平日里不怎么抛头露面的生面孔,让其到药王镇打探消息,这一番安排后,雷大山在金山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等待消息。 终于在午后,自己派出的人已经请来了人手,都是“百兽堂”的高手,至于“霹雳堂”自己是面都不敢朝,生怕雷氏兄弟惨死的事情败露。 这些“百兽堂”的人里面,有几位劲气能者,平日里在这附近的深山老林研习劲气,也没少到雷大山的金山镇上消遣。 雷大山这个人,深知道江湖上这帮人的癖好,有的贪财,有的好色,所以平日里也出手大方,互相有了交情,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果然用上了,这些人手刚到,派去打探消息的两个人也回来了,说已经和药王镇“百兽堂”的下属碰了头。 说昨晚有一个重伤少年,深夜突然到了镇子,好多人都知道此事,保长王宝儿跑前跑后的张罗,现在还在镇上的馆驿里面养伤。 雷大山听了简直是欣喜若狂,没想到对方居然身受重伤,但能到达这药王镇,金乐生看来定是败了,十有八九已经命丧黄泉,自己去了一个大大的心病。 现在对方伤重不起,正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只要将这对少年男女抓了,回去两个帮派的堂口自然都有交代。 至于这个金山赌局,自己倾家荡产的赔偿帮里的损失,再言明自己要大战这铁龙帮,黑吃黑夺回赌局。 铁龙帮虽然是个地头蛇,但终究是地方的一个帮派,只要“霹雳堂”多派来一些高手,金山赌局必能夺回。 自己说不定还能继续在这金山镇作威作福。 越想越美,当下对请来的人手都许以重酬,请他们去药王镇擒拿许飞,这帮江湖败类一听对方已经伤重不起,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在身边照顾,而且美若天仙。 一个个都群情激奋,叫嚣着到了码头,扬帆起航,直扑药王镇的山路,等到了码头天色已然黑了。 一直等在码头上,打探消息的帮众带来了一个消息。 许飞进山了。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四章 入洞 这百兽堂的帮众在药王镇上也有潜伏的眼线。 白天雷大山派遣的两个生面孔,就是和他们打听了许飞在镇上疗伤的消息。 当雷大山的下属离开后,“百兽堂”的人就在馆驿周围布下了眼线,等了一白天也没什么动静。 可是到了傍晚时分,王宝儿进了馆驿,随后而来的都是一些青壮年汉子。 不多时从里面抬出来一个滑竿,那个白衣少女也跟了,一行人悄悄地直奔后山。 这神农岭的深山老林,“百兽堂”的人也是经常深入芒砀丛林,在里面修行劲气,这些眼线里虽然没有劲气能者,都是一些下层帮众,可是要勘探猛兽踪迹,给帮里的高手提供情报,所以对这道路也是极为熟悉。 所以在这黑夜之中远远的跟了,但知道前面的人里面有高手在内,只敢看见松明火光的距离跟踪。 跟了许久,却见前面松明火把全都短时间消失,以为有诈,当下就潜藏形迹,不敢再跟。 过了一段时间才看到王宝儿率领了众人,延着山路返回,滑竿上却已经空无一人,那白衣少女也不见了。 因为本领低微,不敢上前搜索,记住了大概位置,偷偷的回到镇上,急急忙忙赶到码头,等待援兵赶来。 等雷大山赶到时,这几个“百兽堂”的探子赶紧上前迎接,将自己探查的消息情报一一说了。 雷大山大喜,没想到自己穷途末路之时,倒赢来了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本来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过厉害,不管带了多少人,都是莫攖其锋。 可是现在其身受重伤,据说连走路都需要搀扶,上山都需要坐滑竿,此时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要将这二人擒获,一切罪责都冤有头,债有主,不会太过责难自己。 而且此人如此本领高强,又是一个江湖上响当当的字号,能擒获此人,说不定还要记上一大功,在门内将功折罪,也未可知。 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开心,立刻让这两个“百兽堂”的眼线带路,众人绕开了去镇子的路,防止惊动当地“神农派”的人,兜了一个大圈子,进入了神农岭。 这个神农岭人迹罕至,道路难寻,那两个探子又是在傍晚时分,才开始入山跟踪,视野不良,也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在这山里转来转去半天,方才找到了一个大概位置。 只是王宝儿突然返回前,去了哪里,少年男女在何处藏身,俱不得知晓。 这帮贼人散开了一个硕大圈子,一点点的搜索,可是这个洞口甚是隐秘,寻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雷大山正在懊恼之时,却发现一片山头隐隐约约有烟气上升。 雷大山立刻派了两个机灵的下属过去探寻,这二人半天方才回来,却回报说没有人迹,只是从山顶的一处石缝处飘出来的青烟。 但是也回报说,这青烟里面有炊烟的味道,定是有人在这山腹之中。 确定了这个范围,这帮贼人就缩了搜索圈子,终于找到了这处隐秘的洞口。 洞口离这洞穴宽敞之处,有十几丈距离,但洞穴之内拢音,也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谈笑之声,可是洞穴入口狭窄,自己又是吓破了胆,哪里敢进去突袭。 “百兽堂”的帮手里,也有经年累月在这深山里面生活的人,根据这处洞穴位置和周围的山势地形推断出,这处山洞只有这一处出口,绝无可能有其他逃脱路径。 那雷大山这才放下心来,凭借自己人多势众,又有“百兽堂”高手在场,在洞外一通鬼叫。 高声辱骂二人,意欲将二人激出。 许飞心中着急,却是稍微一催动内力就气短心慌,天旋地转。 楚楚姑娘却挡在了这洞口。 听外面附和雷大山的叫声人数众多,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里面有多少好手在,但是身后就是自己挚爱之人,就是千军万马也毫不畏惧。 雷大山喊了半天,里面却是鸦雀无声,心里焦急,大声喊道:“那个厉害的男的已经身受重伤,不能再战,只有一个貌似天仙的女娃在里面伺候,谁能将这二人擒了,我雷大山酬劳五千两!” 众贼人都不知道这二人手段,雷大山怕挫了士气,也不把自己看到的战况告诉众人,这些贼子耳朵里一时之间,只有五千两和貌似天仙这几个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登时就有两个贼人持了单刀铁棒闯入洞里。 楚楚在里面全神应战,见有两个贼人闯入,将手指轻轻一抬,身后那几个瓦罐里突然就升起了两根冰凌,因为被寒霜劲气反复压缩,只有筷子粗细长短。 手指轻轻一点,两根冰凌飞一般射出,直取二人的眉心。 这两根冰凌从洞内深处射出,因为里面有碳火的红光,敌人是从暗处来,这冰凌又是透明的晶体,根本看不清形迹。 这两个贼人只听一声尖利的啸声,只觉得眉心处一凉,立刻就被射的倒飞了出去。 洞外面的众人,只看到两人走进洞内只有片刻,就随着一声破空尖啸之声飞了出去。 再一细看,二人的眉心上都插了一根冰凌,都已经在后脑处露出了尖头。 这还是楚楚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浪费劲气,只用了不到两成力道,不然这二人脑袋都会被射碎,化成一阵血雾。 这两个贼人虽然不是劲气能者,可是也都会一些技击之法,是身手矫健的好手。 可这顷刻之间都送了性命,贼人们都一个个噤若寒蝉。 跟来的“百兽堂”高手人数不少,有三兄弟江湖人送绰号“豺狼狗”,三人都是“强体”劲气,各有妙用不同。 大哥名叫辛狼,劲气霸道凶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勇斗狠之徒,曾经率领兄弟俩,跋涉千里追踪仇家。 虽然对方高手众多,可是凭借阴险狡诈,偷袭游走,终于将仇家全家老尽数屠戮。 二哥叫做辛豺,劲气虽没有大哥那么凶悍,可是听觉嗅觉极为敏锐,跟踪敌人,探查埋伏等都是极为厉害,这次的洞口就是被其发现的。 三弟叫做辛犬,劲气虽然不如两个哥哥,但是有着凶残的狠劲,和对手争斗之时,手抓口咬无所不用其极。咬住对手就是将其重伤濒死,也绝不松口,整日里跟随两个哥哥为非作歹。 这三个人对敌之时都是一拥而上,从来不落单,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是极其难斗的对手。 还有一个名叫莫兴盛,使用的劲气是效仿森林中的巨蟒般的劲气,身子像是柔若无骨,却又如同钢索巨缆力道无穷。 与人争斗身子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扭曲变形,耐得住对方重击,一旦被其近身,身子立刻像是巨蟒一般缠绕而上,将对手死死缠住。 只要被其缠住,立刻压迫对方的气息进出,劲气也自然是施展不出,力道大道可以将一人粗细的大树,硬生生绞断成数截。 此人性格阴鸷,有嗜杀,虐杀的癖好。 曾经和神农派的一位堂主起了冲突,苦斗多时,莫兴盛得了手,将对方死死缠住,却不痛下杀手。 而是一点点的,将对方骨骼一点点的缠绕勒断。却不用力让对方窒息而死,将对方缠绕的气息奄奄,然后就松下来让对方喘息。 就这么足足的折磨了大半日,方才将对方勒死。 残暴的名声传遍江湖,已经是神农派头号的必杀之人。 言明不管江湖上哪一方的侠义道杀了这莫兴盛,神农派必将重重酬谢,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侠义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剩下的一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五章 豺狼 雷大山这次孤掷一注,将多年盘剥百姓,骗赌所得都拿了出来,请来了这“百兽堂”在附近的所有高手。 这“豺狼狗”三兄弟也就罢了,那莫兴盛的蟒蛇劲气虽然阴狠强横,但都是在江湖中只有恶名,无有威名。 也算是机缘巧合,“百兽堂”的副帮主蓝一鸣正好在这附近办理事宜,雷大山派遣人送去请帖的时候也在场。 因为在帮里的地位高,“百兽堂”的堂主不敢自作主张,请示这个蓝一鸣。 蓝一鸣看到是“霹雳堂”中的人送的请帖,又许以重酬,也是动了心。 但这个蓝一鸣平素里就是疑心最重,这“霹雳堂”在这附近有不少高手,为什么这个雷大山舍近求远,花了大价钱来请自己的人,此事甚是奇怪,不合常理。 但是询问来人却什么都不知晓,只是一个送信人罢了,左思右想,这雷大山必然是遇到了棘手的强敌,所以才会如此不吝啬银钱。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蓝一鸣心中疑惑,但还是被这钱财打动,率领了“百兽堂”的高手,几乎是倾巢而出,将附近两个堂口的高手都带了出来。 遇到了雷大山,没想到这厮口风甚严,只说自己遇到了强敌,至于为何“霹雳堂”高手不来,只是说另有公干,抽身不得。 旁的一句话也不说。 到了这神农岭蓝一鸣也放下心来,原来这个所谓的强敌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只有一个姑娘在身边。 以为做了一笔便宜生意,轻轻松松将这个姑娘打发了,就有一大笔进项落入囊中。 结果这两名手下一进洞,片刻之间就被射毙飞出,这冰凌本来是脆弱之物,竟然能洞穿人坚硬的颅骨而不碎裂,一望便知是劲气所为。 原来这个所谓的姑娘,也是异常强力的劲气能者,一出手先声夺人,这种劲气路数像是“操物”的劲气类型。 全场这蓝一鸣地位最高,“百兽堂”的帮众唯他马首是瞻。 只见其一挥手,两个手持铁牌的帮众肩并肩,将这铁牌用左手紧紧排列,矮了身形,右手持了短刀,一步步攻入洞口。 两个贼人亲眼看到同伙刚进洞,就被迎面两根冰凌射毙,劲道透颅而出,哪里敢有半分的大意。 将身子尽量隐藏在铁牌后面,右手将短刀放在腿侧,一点点的蹭进洞里,这个架势像是有几分能耐,懂得器械技击之法的样子。 二人手里持的铁牌并非是一块整铁所制,如此沉重的铁牌除了猛将,怕是天生神力放能长时间的使用。 所谓的铁牌是用硬木做底,然后用硬化过的兽皮蒙了,再在最外面用一层薄铁板盖上。 就算如此也已经是非常沉重,寻常的一般刀剑万难损毁,就是长枪大戟也尽数抵得住。 两个贼人将铁牌举在面前,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前面情况,只见前面洞穴深处隐隐约约透出来暗红色的光芒,一个纤弱女孩的剪影看的异常清晰。 二人不敢大意,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那带了尖啸声的冰凌,就会突然飞了过来,全神贯注的防备。 果然,再往前走了不到两丈,只见女孩的剪影后面有微光闪烁,定是那冰凌的反光,立刻一声尖啸,那两根冰凌又急射而来。 两个贼人不敢怠慢,立刻藏头缩颈,将身体团成了一个球状,用铁牌护的严严实实,不管你射向哪里,都有铁牌相护。 却只觉得铁牌一震,身体一凉,紧跟着一股巨力将自己凌空抽起,直直的飞出洞口,“嘭嘭”两声摔落在地,铁牌也都撒了手。 众人围过来一看,这两人已经直眉瞪眼,眼神都散了,早已经一命呜呼。 再看地上的铁牌赫然都有一个孔洞,这蒙了铁板兽皮的硬木盾牌,竟然被一根冰凌透射而过。 再看两人的身上,前后心都有一个孔洞,鲜血已经在前后的衣服上殷湿了一大片。 这二人竟然被连人带牌一击而透! 众贼人包括那蓝一鸣,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这个雷大山不惜血本请自己帮兵助阵,原来对方如此厉害。 这还是那个厉害的少年重伤未愈,若是两个人都欢龙活虎,怕是自己也难以抵挡,不由得心里对这个雷大山起了恨意。 来的时候怎么问都不说实话,看来“霹雳堂”的高手不是什么有公干在身,而是早就铩羽而归,生死不知才对。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了头皮迎难而上。 见两波帮众都是被一击致命,再派几波怕也是无济于事,这里地势狭窄,人手虽然多,却没有施展的余地。 对方居险而守,以逸待劳,不管什么人都要在这宽不到丈许,高不到二人的洞穴中攻进去。 必须是要配合无间的人才能发挥人数优势,不然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对方凛厉无比的冰凌一根根射过来,大家都挤成一团,势必被穿了糖葫芦一般。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人选,一点手,将这“豺狼狗”三兄弟叫上前来。 这兄弟三人作战之时配合无间,不管是旷野之上围追堵截,跟踪突袭,还是在狭空间内与群敌厮斗,都能发挥出配合的优势。 “百兽堂”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斗派的帮会,门下的高手云集,一个个常年在深山里修习劲气,导致人人都有一身的兽性。 在帮里也是劲气越强横,地位越高,江湖上是一个威名赫赫的门派。 这“豺狼狗”三兄弟在高手如云的帮里,也都算是有名气,就是因为这配合上的天赋。 此三人乃是同胞所生,孪生三兄弟,互相心意相通,所以恶斗之时,不用眼神言语做沟通,互相之间,就如同天成一般互相依仗。 当年“百兽堂”为至尊门为虎作伥,曾经将江湖上有名气的神拳门灭了全族,功劳最大的就是这三兄弟。 当日里神拳门且战且退,退到自己帮派的一处密室,里面食水充足,又有通风秘密风道,里面神拳门的高手足有十几人,在里面居险而守,等待援军。 等得好不容易将密室的大门破坏,却因为里面的同路地势狭窄,只能两人并行,一旦进入密室,就被神拳门的人群起围攻。 而因为地势狭窄,一两个人进去于事无补,寡不敌众。 当日是至尊门领头,进去了几个高手都因为地利之故,或铩羽而归,或被对手所伤。正在无从下手之际,跟来帮助负责清理外围的“豺狼狗”三兄弟,主动请缨出战。 这三个人从这只有两人并行的狭窄道路急攻而入,到了密室入口,不管是哪一个神拳门的高手都有怪异的感觉。 自己明明人数众多,但每一个人都觉得,是这三兄弟一起围攻自己。 这辛氏兄弟在这不大的密室当中,配合无间,杀法凶悍,而对手虽然有十几个人,但是互相之间却感到掣肘妨碍。 因为密室狭,里面十几个人已经几乎没有容身之地,至尊门的人在外面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这辛氏三兄弟以少胜多,三个人杀了里面的十几个高手,等到里面的惨叫声慢慢停止,至尊门的人才攻了进去。 却发现已经是满地死尸,辛氏三兄弟浑身浴血,也受了重伤,可都是咬牙苦战,将对手一一击杀。每个人的身体都像是野兽,鬃毛毕现,手上牙齿上都是鲜血淋漓。 真如同三只野兽一般。 由此一战成名,江湖上有了这三兄弟的名号,再无人觑。 今天又要故技重施,立下头功!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一九六章 强攻 辛氏三兄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见了前两波入洞之人顷刻间毙命,非但没有丧失斗志,却还激起了他们凶残的本性。 见蓝一鸣点了他们的将,毫不犹豫立刻冲入洞中。 这个洞口宽丈许,勉强能三人并行,辛氏三兄弟从洞口鱼贯而入,辛狼冲在最前面,辛豺紧随其后,辛狗在最后,像是一道利箭射入洞中。 这洞口狭窄,三人这样鱼贯而入,若是一发冰凌飞至,前面的人还有时间躲闪,后面的人因为遮蔽视线,无有反应的时间,势必中招。 旁边的众贼人心里都是一凉,只有蓝一鸣心里有数,这三兄弟绝非莽撞之人,如此行动都是多年战斗的本能选择。 看似不智,实际上是根据辛氏三兄弟的天赋,选择的最佳战法。 果然,楚楚见洞口又冲入一人,奇快如电,瞬间已经冲了三丈有余,当即寒霜劲气激荡,一根冰凌带了劲风,如一道闪光般射至。 其实洞口冲入的是三人,当先冲入的大哥辛狼体格雄伟,后面的两兄弟都是身材一个比一个一号,所以正面看来就如同只有一人攻入。 那一根冰凌刹那便射到了眼前,辛狼见冰凌夹带的劲风扑面,又见识过铁牌洞穿的威力,并不硬接,身体向左急闪。 因为洞里路径实在太过狭窄,身子已经贴在了洞壁之上,后面的辛豺也在同一时间向右急闪,最后面的辛狗虽然被前面的两人挡得严严实实,可是也忽的伏与地面,几乎是趴在地上。 三人只有前面的辛狼看到冰凌射至,却能在同一时间闪避,且如同看到冰凌来势一般无二,凭借的就是孪生兄弟的心意相通。 只要有一人看到,三人同时都有感应,就像是三位一体,三头六臂一般。 楚楚一发冰凌过去,却发现对面突然三人现身,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敌人行动如此迅捷,动作也不像是人类,更像是三只野兽攻来。 当下打起精神,三支冰凌像是被发射而出,成品字形在这狭窄的洞中急射过去。 三只冰凌在洞中呈现一个面飞来,对面的敌人根本没有什么躲闪的空间,这一击眼看就要将前面的辛狼射穿。 哪里知道突然一声嚎叫,三人身体都起了变化,身上都一瞬间长出长长的鬃毛,嘴巴突出,牙齿也都变成长长的犬齿。 辛狼还是身子急闪,但因为冰凌成品字形,故还是中了一支,正中辛狼的左肩,却听到“砰”的一声,这只冰凌已经被弹出插在洞壁上。 这支冰凌被弹出后的力道,尚能插入石壁,但竟然射不进这辛狼的鬃毛! 后面的辛豺身子摆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姿态,两只飞一般冰凌擦身而过,将身上擦出两道血痕。 辛豺用的是豺之劲气,而豺这种野兽嗅觉和听觉最为敏锐,已经提前预料到冰凌的来势,险象环生的避过。 最后的辛狗已经是避无可避,却突然向上蹿起,手脚像是有钢爪一般牢牢的抓在洞顶的石头中,身体贴在洞顶之上。 真是犹如狗急跳墙之态。 辛氏三兄弟凭借自己的劲气所长,各显其能又破了第二波的攻势,这十几丈的洞穴路径已经冲过了一半,只有五六丈就能冲到楚楚的身边。 三人尖牙上都闪烁着寒光,嘴角的口水都滴了下来,眼睛里都闪露着野兽一样的凶光。 楚楚已经看清这三人样子,已经犹如野兽的敌人脸上狰狞的表情,心里也是略有一丝寒意。 袖子一挥,十几支冰凌已经破空而出,带起的疾风将自己的锦袍都激荡的一阵剧烈摆动。 这么窄的洞穴又有如此之多的冰凌射到,断断是无从闪避。 却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辛氏三兄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三兄弟突然都纵身而起。 身子在空中,头在前脚在后,呈现一道直线,三人就像是三支箭矢,迎着冰凌冲去。 只听得“咔咔”一阵刺耳的响声,射向三人的冰凌,已经被三兄弟用森森利齿迎空咬碎,其他的冰凌都从身侧一掠而过。 三兄弟嘴里已经满是鲜血,辛狗更是有两颗犬齿断裂,这冰凌劲道十足,虽然被辛氏兄弟用了看来本领破了,嘴里都是受了轻伤。 这一猛窜,三人距离楚楚已经只有不到两丈距离。 辛豺辛狗四肢抓在左右洞壁之上,大哥辛狼牢牢的抓住地面,身体像是一张弹弓蓄满了力量,下一瞬就要一起猛扑过来,将楚楚姑娘活生生撕碎。 这种距离的战斗,辛氏兄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三兄弟惯用这一招猛扑过去,用利齿咬住对方要害,然后发力一扯,立刻就能将对方的身体撕碎之战法。 这不到两丈距离,绝对不会失手,即便冰凌射来,也不如自己扑到对方身前快。 这个貌似天仙的姑娘已经在劫难逃。 一声狼嚎,三只野兽迎空扑到,三张血盆大口,三张布满了森森利齿的兽吻,立刻就要咬噬在楚楚身上。 一声娇嗔! 洞里的暗红色暖光瞬间熄灭,整个洞穴镀上了一层银装素裹,三只野兽在空中凌空被冻成了冰雕雪塑。 楚楚袍袖一抖,“咔咔”一阵响,三只冻成冰雕雪塑的野兽在空中迎空碎裂,犹如一阵的冰块雪雨,散落在地。 楚楚全力催动冰霜劲气,迎空把辛氏三兄弟冻成冰块,然后立刻使用操控冰晶之法,把这三个凶残的野兽迎空扯碎。 贼人在洞外观看,却不敢在洞口处聚集,怕被飞出的冰凌所伤,只在侧面探头探脑的观看。 见这辛氏兄弟果然名不虚传,在这的洞里纵跃自如,连续破了对方的冰凌攒射,眼看就攻到了对方眼前,正在欣喜若狂。 却突然看到一瞬之间辛氏兄弟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冰块,登时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姑娘劲气竟然如此凛厉霸道,完全不像是这个岁数该有的程度。 洞里的少年男女必然是大有来历,蓝一鸣见到辛氏兄弟转眼毙命,也是痛心疾首。 为了这个雷大山这次伤兵损将,连辛氏兄弟也近不得身,这可如何是好。 对方在这洞里占有地利优势,只需要站在洞口,自己就是有千军万马也要几个人几个人的进去强攻,下一个人选真是不知道派谁进去合适。 突然心头一动,见那个罪魁祸首雷大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众人的身后,更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当即大声喝道:“雷大山,对方如此本领你为何不提前示警,害得我百兽堂伤兵损将,还有什么知道没说的,赶紧速速道来!” 听了这话的雷大山浑身一抖,在金乐生和许飞恶斗之前,许飞已经自报家门,而金乐生也说出来许飞的来历。 雷大山那时候已经知道这对少年是江南烟雨楼的重要人物,那个少年更是震动京都的少年英雄。 但是自己哪里敢说,只怕说了后,“百兽堂”的人不敢招惹江南烟雨楼,自己便彻底的没了指望。 听到蓝一鸣这么说话,只得强撑着嘴硬。 回道:“这话哪里说来,此二人莫名其妙的前来搅局,我哪里知道什么来历,那少年手段我是知道的,可也是不能再战,谁知道这个柔弱的姑娘也是如此厉害,若是有什么隐瞒,让我雷大山不得好死,必被杀死在街市之上!” 雷大山这种人,言而无信的事情做得多了,这种毒誓一天发上十几遍也只当放屁。 却听蓝一鸣道:“你给我进洞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一九七章 死士 雷大山一听吓得体若筛糠,刚才辛氏兄弟如此的身手,进洞之后一时三刻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块。 自己这点低末的能耐,哪里敢进去,这蓝一鸣真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 自己乃是金主,却让自己打头阵,江湖上哪有这种道理。 刚想说什么,却看到那蓝一鸣凶狠的目光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知道这个杀人的魔王说得出做得到。 本来蓝一鸣是为了钱财来这里帮兵助阵,现在如此对自己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为了逼自己说出事情,知道再也难以隐瞒。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这蓝一鸣说道:“蓝帮主切莫恼火,这里面的少男少女乃是江南烟雨楼的人,那个少年就是当日在亲善大会上包打全场的许飞。” 蓝一鸣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威震京都的许飞就在洞内,若不是其人莫名其妙的受了重伤,自己这一次率众前来,简直和送死无异。 定了定心神,对雷大山问道:“那这个少女来历又是什么?” 雷大山赶紧说道:“这个确实不知,只不过这个许飞和少女甚是亲昵,一直形影不离,但确实不知道什么身份。” 蓝一鸣听了却不说话,阴沉沉的面孔若有所思,上次朝廷主办武林亲善大会,自己门里掌门厉雄彪,便是在会上丧命。 听回来的同行之人说,江南烟雨楼的代表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既然现在那个许飞就在洞内,旁边陪着的也是一个少女。 听雷大山形容的样子,和大会回来人说的相仿佛,都是美若天仙的模样。 难道洞里的这个少女,乃是江南烟雨楼门长楚惊鸿的亲妹子? 从现在得到的消息看,自己所料八九不离十。如果将楚惊鸿的亲妹子捉了,再把这江南烟雨楼的得力干将许飞击杀,自己的功劳必定得到至尊门的赏识。 “万兽堂”一直是至尊门的马前卒,自己已经是副帮主之位,帮主的位置自己觊觎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良机。 若是此事办成,那至尊门对自己的能力必定认可,说不定会将自己扶持当上掌门帮主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刚才的伤兵损将已经不再挂怀,如果将洞内二人擒杀,在场众人里,就是除了自己都死光了,也在所不惜。 看来这雷大山送来的不是亏本的买卖,而且一场大富贵,想到这里,脸上就又换了一副嘴脸。 双手将这雷大山搀扶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莫要惊慌,你我既然一同前来拿人,自然要坦诚相待,肝胆相照,怎么好隐瞒实情,刚才见帮里的兄弟丧命,一时情急,雷兄切莫见怪。” 嘴里说的客气,心里早就暗暗下了决心,事后将这雷大山暗中除去,将这一场功劳尽数归于自己。 雷大山本身也是一个狡诈多疑之徒,看到这蓝一鸣的态度转变,心里却更是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得生出了自保的念头。 蓝一鸣转过身来对群賊说道:“这个洞中的少女,乃是江南烟雨楼楚惊鸿的亲妹子,今日里首先攻入洞中者,连升三级,赏银千两,如有怯战不前者,立刻处死!” 说完了将手一挥,指派两名帮众入内。 蓝一鸣深深知道,这劲气之法虽然有神奇的妙用,但大多都不能久战。 刚才辛氏兄弟被转瞬间冻成冰雕随后扯碎,劲气所到之处,洞穴中都成了冰雪世界,必定消耗了大量的劲气才能做到。 对方是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劲气再怎么霸道也不会太过深厚,就凭刚才击杀辛氏兄弟那种大范围的催动手法,就是运用方法并不纯熟的表现。 若是经验老到之人,劲气使用大多是有的放矢,将自己的劲气使用在刀刃上,这样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节约体能,方便持续作战。 现在这个冰霜劲气实在是太过霸道,谁进去都是莫攖其锋。 这些普通帮众就用来消耗对方劲气,等到了对方精疲力竭之时,再遣派高手入内。 “百兽堂”的这些普通帮众,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不是略微通晓一些劲气能力,就是会一些技击之法。 这次遣派进去的,是两个猎户出身的帮众,因为华汉国只有边陲才有少数通晓制作弓箭等物品的工匠,这猎户打猎都是使用的投矛。 这些好勇斗狠之徒,都是敢于冒险拼命的人,见指派自己并不胆怯,二人将短矛持在手里,背上又带了几支短矛,一低身便冲进洞里。 这条洞里的路径有十几丈长,二人略略的都通晓一些“强体”劲气,身上的气力远胜过常人,进洞抢上几步。 “嗖嗖”两声。 就将两根短矛掷向楚楚。 楚楚刚刚在千钧一发之际,迫不得已又大耗元气催动了寒霜劲气,瞬间就将辛氏兄弟冻毙。 可是自己昨晚拼了全力抢救许飞,没有好好休息,只在床边趴着睡了一会,今天进入深山又甚是疲累,许飞疗伤直到深夜,自己水米没打牙,已经是疲累之身。 这接连催动劲气,又全力的爆发了一次,已经气短心慌,但是身后就是重伤的许飞,只能勉力支撑。 却见对方并不停歇,又派两人入洞,这二人却是会远攻之人,在洞口就飞射暗器,当即催动劲气,将冰凌迎空对射。 只听“咔嚓”两声,两根短矛已经在半空中被射的粉碎,冰凌去势未消,依旧向前激射。 两个帮众投掷短矛后,还没等明白,已经被冰凌在胸口上射了一个大洞。 冰凌劲力极大,直接射入洞壁山石上,将死尸钉在洞壁之上。 蓝一鸣面色不改,一挥手,下一对帮众又攻入洞中。 这二人都是彪形大汉,这不大的洞口,一人进入都显得有些狭窄,腰间插了短柄板斧铁锤,嘴里面一边大吼,一边低头急冲进去。 二人知道对手的冰凌厉害,进洞之前都寻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举在身前当做盾牌,一边大吼一边猛冲。 楚楚见对方悍不畏死,虽然进来的人都顷刻间毙命,但还是接连不断的攻入洞里。 只得将劲气催动,两根冰凌迎空射出。 第一支冰凌立刻将前面大汉怀中的巨石射裂,第二发正中胸膛,洞穿而过,冰凌余势未消,射入第二个大汉的岩石中。 第一个大汉虽然胸膛被射穿,血一股一股的喷出,身子却只有一晃,还是一边大吼一边向前冲去,嘴里面的血沫喷在洞壁上,触目惊心。 楚楚两发冰凌居然没有射倒一人,心里一惊,立刻将冰凌射向大汉的双膝。 这大汉再也无法支持,突然倒地,手里还紧紧攥着斧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在地上。 后面的大汉看都不看,举了岩石低头猛冲,楚楚在疲累之时,连续催动劲气,已经是气息不济,再射出冰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劲。 两发冰凌射出,都没有射碎这块岩石,大汉膝盖上中了一根,大腿上中了一根,还是拖了一条腿,一步步的冲过来。 楚楚回了一口气,定下心神操控冰凌,趁这大汉露出头来观察时,一发冰凌将其头颅射爆。 这两人刚刚倒毙,蓝一鸣一挥手两名帮众又攻了进来,一波一波的人手攻势让楚楚应接不暇,劲气越来越弱。 而“百兽堂”的贼人都是凶悍之徒,生死之事看的极为平常,都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只要能将这洞里的人擒杀,自己就算是平步青云,在帮里从普通帮众一跃成为堂口的堂主。如此大好良机岂能放过。 蓝一鸣露出了得意的笑。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一九八章 蟒蛇 楚楚又累又饿,再连番恶战,已经是难以支持,冰凌发出,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威力无穷。 而且这些冰凌,都是从洞穴内储存清水的瓦罐里面汲取的,这些瓦罐虽然硕大,可是也经不住这么不停的取用,渐渐的水越来越少,冰凌体积也是越来越。 外面“百兽堂”的帮众,又被射倒了两波人,这十几丈长的洞穴通道,已经成了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 死尸横七竖八的倒毙在地,洞壁上还有两具尸体,被冰凌钉在上面,地上的鲜血已经汇集成了溪。 可是“百兽堂”的攻势丝毫不停,又有两个帮众举了两张用树木临时做成的盾牌,向洞中冲入。 楚楚一挥手,却不见冰凌升起,原来这瓦罐的饮水已经被汲取干净,那两名贼人也看出来了便宜,嘴里面大呼叫,更是加快了脚步。 许飞在后面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现在也只能拼命地将内息调整,蓄积一点点内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做殊死一搏。 那两名贼人几个起落已经冲到了,楚楚三丈左右,却只觉得背心一痛,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胸口突出一截血色冰凌。 原来楚楚见洞内饮水汲取殆尽,故意放这两人进洞,等到了眼前时,再将洞里的血泊聚集成为血色冰凌。 从背后将二人一举击杀,那临时做的盾牌都没能派上用场。 这下子冰凌倒是不缺制造的原料,可是劲气却不能如此这样的无穷无尽。 只要前面人刚一倒下,洞口处立刻就会有下一波的两人冲进来。 “百兽堂”的贼人也一个个的红了眼,眼看洞里面已经横七竖八的死了十几个人,狭窄的洞穴几乎被死尸塞满。 但硬是没有一个人退缩,一个个的都让这连升三级,重金犒劳,给激发出了凶性。 蓝一鸣在洞外细心观察,只见对方的冰凌越来越,力道也是越来越弱。 刚开始这冰凌可以穿透铁牌,再透身而过,尚且力道十足,现在只能凭借操控冰凌的精巧,射中里面帮众的要害才能奏效。 是时候了。 蓝一鸣见洞里的两人又被射倒,将手一举,帮众们就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只听蓝一鸣说道:“莫兴盛,你去。” 这个莫兴盛也是这次一同前来的“百兽堂”高手,用的是蟒蛇劲气,性格残忍嗜杀,神农派恨之入骨。 这次前来神农岭,这莫兴盛就是十分的谨慎心,因为这附近就有神农派的堂口,但是有蓝一鸣这等高手,自己大可以放心。 蓝一鸣的命令声刚落地,莫兴盛已经攻入洞口,却见其两手空空,身外长大厚重的冬装都已经除下。 里面是一身紧身的特殊质地的衣服,弹力十足,可以做很大程度的变形。 莫兴盛进了洞立刻就伏低身子,贴了地面一点点的匍匐前进,在地上尸首掩护下曲折蜿蜒的爬行,地上的血泊将其身上染红,却丝毫不以为意。 楚楚应付了一连串的急攻,已经摇摇欲坠,毕竟年龄太,这个冰霜劲气又是霸道凛厉的路数,实在是消耗太大。 却见这一次攻入洞中的不是两个人,而且手里也没有持有器械,此人在地上尸体堆里匍匐前进,身子像是一条蛇一样扭来扭去。 视野不良,看不清其人的动态,只得将地上的血泊勉力制作出几根冰凌,但是射出之后,都被敌人藏身在尸体后面躲过。 若是一开始莫兴盛如此做等于自寻死路,那冰凌射穿人体轻而易举,而现在的几支血色冰凌都是插在尸体上,没办法透射而过。 莫兴盛凭借地上的尸首,一点点的跃进,不多时已经冲过了大半距离,离楚楚只有六七丈远近,即便在这个距离。 莫兴盛还是不起身,在地上扭来扭去的爬行。 身子像是没有骨骼,酷似一条长了人面的怪蟒,一身闪亮油滑的怪异质地衣服,沾满了鲜血,整个人完全不像是人,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兽。 到了这个距离,前面的尸首已经很少,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楚楚将最后的劲气凝结起来,从地上升起来几支血色冰凌。 一咬银牙,将这些冰凌一起攒射过去,直取敌人。 眼看如此多的冰凌攒射无法躲开,可是莫兴盛突然身体扭曲,变成了一个曲折变形的体态,这些冰凌纷纷射空,被石壁弹飞。 那莫兴盛已经快爬到洞穴的密室入口处,只有不到四丈的距离,楚楚的相貌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这个姑娘果然像别人说的一般无二,真是美若天仙,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冷冰冰的气质。 莫兴盛此人甚为淫邪,对这少女不知残害了多少,此时见了楚楚已经是无力支撑,知道今天的这份头功已经是拿到了手里。 嘴里面一边怪笑,一边缓缓的贴地游走,像是一条蟒蛇出手前的谨慎。 楚楚见对方越来越近,而自己的冰凌发出,都被敌人用巧妙诡异的身法躲过,无法用平常对敌的经验,来预测这个敌人躲避的死角。 不由得心里发慌,那莫兴盛已经距离楚楚不到两丈! 若是刚开始这莫兴盛就攻进洞来,近身之后,只会和那“豺狼狗”辛氏兄弟一个下场。 而蟒蛇乃是冷血动物,最怕严寒,只有死的比辛氏兄弟更惨。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楚楚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无法施展那种大范围极速冰冻的绝技。 眼看敌人就要扑到身前,却毫无办法,待要后退,身后就是自己所爱之人,哪里肯退缩半步。 咬牙苦战。 莫兴盛闪过了几波冰凌,发现对方劲气越来越弱,冰凌的来势都已经看的非常清楚,速度劲力已经是强弩之末,知道对方断然无力施展杀了辛氏兄弟的绝招。 怪眼一翻,身子突然从地上蹿起,像是一阵血色怪风,要把楚楚圈在当中。 楚楚待要闪避,却觉得腿软筋松,无力躲闪,心里一凉。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金风破空之声,一只银色飞镖直取莫兴盛胸口! 正是许飞在旁边,将自己蓄积了半天的内力,如意神兵幻化成飞镖射出。 那莫兴盛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里面那个重伤的许飞还居然有能力再战。 见这飞镖来势迅猛,立刻在空中扭动身体,将骨骼错位,肌肉变形,身体变成了一条无骨的怪蟒,让过飞镖的来势。 莫兴盛可以随意改变自身的肌肉骨骼,像是蟒蛇一般任意弯曲,所以在躲避对手的攻击上有独到之处,眼看这飞镖就要射空。 却听得一声轻响,这只飞镖突然上跳,射向莫兴盛的咽喉,在飞镖的下面居然有一只的银梭直奔莫兴盛的腹丹田。 这正是许飞的一门独到的暗器手法,名字叫做“子母夺魂镖”。 这路手法是将一个银梭隐藏在飞镖下面一起射出,但是用特殊的手法施加暗劲,飞行到途中就会相碰,然后飞镖银梭会改变方向,分射两个目标。 施加的暗劲多少,何时飞镖和银梭相碰,改变的角度力道,都是需要经年累月的勤学苦练方能掌握。 而且若是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悟性,就是练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威力。 许飞除了内功心法上因为性格问题颇有阻碍,其他的武学路数堪称的上是一个天才,又经过天师授道,武学已经大成。 这一发“子母夺魂镖”夹带了刚才蓄积半天的内力,突如其来攻其不备,只听一声惨叫。 莫兴盛咽喉腹都被射穿!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一九九章 毒烟 莫兴盛眼看得手之际,却风云突变。 看似重伤不起的许飞突然施展绝技,一镖就将敌人结果了性命。 那莫兴盛躺倒在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本来这蟒蛇劲气十分的了得,扛得住重击,因为可以变形身体,可以将重要的骨骼内脏暂时转移位置,以避过致命伤害。 可是许飞的这一镖,手法奇特,在距离极近时突然转向,实在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这哽嗓咽喉和丹田,都是人最要紧的要害,哽嗓咽喉被射穿立刻无法呼吸,丹田也是这内息储备的所在。 这两处被破,莫兴盛再也无法运用劲气,身子慢慢变成了正常的体态。 再过片刻,莫兴盛慢慢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个神农派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恶人,终于毙命在神农岭,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洞外的蓝一鸣倒抽一口冷气,刚才的一幕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眼看这姑娘的冰凌越来越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样子。 莫兴盛攻到了跟前,已经一窜而起,心里一阵的激动,以为终于大功告成。 哪里知道,只见洞里寒光一闪,莫兴盛素来以躲避敌方攻势见长,可是这一道寒光过后,居然立刻倒地毙命。 再定睛一看,里面昂首阔步有一个少年男子现身在洞口,虽然夜里阴暗,可是前几波攻进去的帮众有携带火把的。 可以看到那个人的隐隐约约的轮廓,确实是一个男人的身形,刚一迟疑,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 “你们这帮不自量力的贼寇,以为我许飞有点伤就不能再战么,来来来,一个个的进来,今日就将你们全都超度了。” 这话嗓音洪亮,中气充沛,哪里像是一个重伤之人能发出来的。 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已经痊愈?或者是这雷大山谎报军情,诳自己过来? 想到雷大山,急忙回头寻找,哪里还有人在,原来这许飞的声音刚刚一发出,雷大山立刻趁了夜色,脚底抹油,溜之乎也。 等蓝一鸣想到他的时候,早就进了林子深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森林,哪里去找。 把蓝一鸣气的咬牙切齿,心里一万个发誓,等回去一定找到这个雷大山,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对方这一开口,蓝一鸣也心生退意,加上雷大山这一跑,对方是否真的身受重伤,真是要仔细思量。 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对方没有身受重伤,那凭借对方在江湖上的威名,立刻就会杀出洞口,自己哪里是其对手。 虽然这一镖就击杀了莫兴盛,中气充沛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但是说完了话,又陷入了死寂,并没有什么变化。 当下心里盘算,看来对方肯定是受了伤,但是是否伤势如此严重就不好说了,用滑竿抬了入山,也有可能是腿脚受了伤,不良于行。 所以才一直在洞里不动,攻到了跟前方才出手。 这蓝一鸣心思缜密,异常的狡猾,不然也不会觊觎这“百兽堂”帮主之位,但是这一次可就是冤枉了雷大山,自己也是把事情想歪了。 许飞确实是身受重伤,刚才只不过凭借了一口气,出手射杀莫兴盛,救了楚楚。 然后运用内功说出那一番话来,说完后已经无有余力,强撑着自行退到洞穴深处,免得让对方看出破绽。 蓝一鸣以为对方是腿脚受伤,这攻入洞穴那是想都不要想,再派遣手下一波波的进去送死,也是毫无意义。 毕竟只要许飞能出手,多少人进去也是枉自送了性命。 那个莫兴盛如此身手,都被一瞬间就击杀洞内,可见许飞的身手犹在,自己也是不敢进去冒险。 这一处的洞口,就像是咫尺天涯,挡住了自己的一番大富贵。 许飞强撑着在洞穴床上倒下,只觉得胸口烦闷,刚才打坐疗伤恢复的伤势好像又发作了起来,生怕对方不为所动,继续猛攻。 但是听了半天,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知道自己的这个空城计算是演下来了,对方一时半刻不敢再入洞来。 但是此地乃是死地,如此被群賊围困,若是没有援兵到来,早晚会饮食断绝。 心里正着急,却闻到一丝烟火气息,向洞外一看,居然是熊熊火光! 原来那个蓝一鸣一筹莫展,苦思冥想之际,“百兽堂”的一个帮众原来是猎户出身,熟知各种各样的捕猎之法。 看副帮主没了主意,当即上前说道:“蓝帮主莫要心急,属下有一计策,可以兵不血刃,将二人擒获。” 那蓝一鸣扭过头来,见是一名普通帮众,心里立刻没了兴致,心道这种货色能有什么好主意,但是现在进退维谷,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便说道:“有什么良策尽管道来,若是能成事,必有重赏。” 那一名属下说道:“我乃猎户出身,遇到这种无有出路的洞穴,内有猛兽顽抗时,都不会入洞捕猎,因为这困兽犹斗,最是容易伤人。” “只需要在这洞外挖了陷阱,然后将树枝堆到这洞口焚烧,添加一些可以升腾毒烟的药草,这洞里面的猛兽就会慢慢被这烟气呛晕呛死。如果向外冲击,断断逃不过这熊熊烈焰和挖好的陷阱。” 蓝一鸣听了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个主意还正经的是一个良策,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似这等的山林之事,还是当地的土著才有巧妙法子。 当即一声令下,留下几个高手在洞外监视,其他的人到处砍伐树木,挖掘陷阱,再用了一个木板做桥,把弄来的树枝堆积在洞口处。 虽然在这黑夜之中,那个猎户出身的帮众还是找到了不少的毒草,这一通忙活费事良久。 洞里的楚楚许飞虽然听到,但是二人都是精疲力竭,无力阻止,敌人不再攻入洞中,已经是万幸了。 等这一切都准备妥当,蓝一鸣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洞口外面设下了不少猎户的夹子等陷阱,洞口的树枝堆的满满当当,毒草已经夹在其内。 看看没有什么纰漏,蓝一鸣手一挥,这熊熊烈焰就在洞口处烧了起来。不多时洞口的石头都被烧的龟裂。 后面的几个帮众脱下来衣服,在外面猛力的煽风,将这燃烧的毒烟吹去洞中, 许飞刚开始闻到毒烟还不以为意,毕竟这个洞穴十分宽大,洞顶又有通风的所在,所以这些毒烟虽然呛人但也没有当回事。 哪知道楚楚却不同,闻了这毒烟已经开始喘不上气,身体发软,恐怕再耽搁下去就有性命之忧。 原来许飞是异世之人,对这里的毒物有天生的抗性,伤不到分毫,可是楚楚哪里受得了,这种毒烟就是猛兽不多时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楚楚现在正在虚弱中,一点点的毒烟已经是抵抗不住。 再向外看去,那熊熊烈焰已经将洞口彻底封住,若是劲气犹在,自然有诸多的法门可以突出重围,现在想要正面突破势比登天。 见楚楚已经开始有些迷糊,当即硬撑着身体,和楚楚互相搀扶向洞穴深处走去。 这个洞穴之内虽然缝隙不少,但都是最多伸进去一只手臂的那么狭窄,觉非人能挤进去,二人找了一圈都是如此。 有一处隔了这石缝都能看到后面极为光大的空间,可是就是这三尺多厚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许飞心里焦急,这种毒烟甚是厉害,并不需要多浓就可以伤了性命,不能再做耽搁,看来必须破除这处石壁,探寻出路。 许飞把牙关一咬,催动了劲气!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百章 水下 蓝一鸣这帮贼人在洞外释放毒烟,楚楚已经是支撑不住,行动迟缓,嘴唇之处已经开始发暗,再有一时三刻怕是有性命之忧。 洞穴之内虽然有不少石缝向外通风,但是毕竟烟雾绝大多数,还是聚集在这洞穴密室之中,门口吹进来的毒烟,远远大于这从石缝中排出的速度。 许飞发现从石缝观察石壁,足三尺有多厚,后面是一处广大的空间,为了救楚楚把心一横,强行催动了劲气。 只见许飞扑身在这石壁之上,突然整个身体都融入石壁,这正是在奇珍洞时,那个利用地利,无声无息的杀了织女门,和百兽堂蜥蜴劲气能者高手的本领。 这个劲气特别的古怪,需要使用者和墙壁地面融为一体,许飞也曾经在私底下研习过。 一旦融合之后,自己的感官几乎完全不起作用,只能通过地表墙壁的些微震颤来定位敌人。 这种判断极其困难,难以区分敌友,判断距离更是极为困难,需要使用者花上海量的时间加以熟悉。 许飞诸般本领在身,怎么会为这么一个能力耗费过多的时间精力,所以浅尝即止罢了。 今天兵凶战危,欲破这三尺厚的石壁,若是强行催动“金刚不坏”等劲气以力破之,怕是强行催动时已经内伤迸发,不能为继,所以才使用了这个平时极少使用的能力。 只见许飞融入石壁之后,突然石壁敞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足够一个人钻过。 楚楚支撑着自己,迈步进入石壁后面,再看石壁一合,许飞已经从石壁处摔出。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催动劲气,已经是触发了身体的内伤,一时间胸闷如同压上了千斤巨石,呼吸需要用力才能勉强做到,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楚楚虽然中了毒烟,但还能勉强行走,看到许飞伤重吐血,拼了命将其搀扶起来,两人跌跌撞撞的向山腹之中走去。 这处石壁后面竟然是极其广阔的空间,只是前面没有通过人的路径罢了,往前走了几十丈,那些毒烟的气味已经是闻不到了。 毕竟这个洞穴到处都有通风的石缝,毒烟不是一条通路,所以走了没有多远,就已经摆脱了毒烟的威胁。 许飞和楚楚现在全靠摸索行进,这边没有任何亮光,脚下也是一脚深一脚浅,不敢走的步子太大,生怕这洞穴之中有什么自然形成的坑洞。 二人都是伤病交加,走了这点路程都已经不支,摔倒在地,干脆就这么躺下依偎在一起,恢复体能。 两人紧紧依靠着,慢慢的互相的体温隔了衣服传递给对方,就像是这两个少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许飞终于将内创用内力压了下来,胸里的烦闷舒畅了许多,慢慢坐了起来,而楚楚却情况不妙。 这些毒烟虽然只是闻了一会,又不是特别浓密,但是这些毒草的成分特殊,一旦吸入人体,不是可以靠自己就可以自愈的。 若是没有解药,伤情会慢慢变得沉重。 楚楚现在已经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是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许飞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焦急。 二人在这阴暗的山腹之中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慢慢的感觉到,周围好像是有非常微弱的光源存在,二人仔细观察,发现是再更深处的几十丈外的地面上。 二人奋起精神,一点点的向那片微光走去。 越走近一些,那片微光看的越是清楚,好像是一片活物一样微微的晃动,等走到丈许距离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片不大的水面,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 这片水面只有数丈的广阔,就是乡间的普通池塘的大,再往前看已经是森森石壁,再也没有去路了。 楚楚和许飞大失所望,本来看到这片微光,还以为这边有什么出路,现在看来也是一条死路。 那些微光从水底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光,二人走了这段路已经把力气耗尽,只得坐在这池塘边休息。 这边虽然没有毒烟,可是也没有饮食,二人躲在这个山腹之中,怕是要被活活饿死。 就算是洞外的贼人退了,王宝儿前来寻找,也断断想不到,这石壁完好如初,人却已经隐身在后面的山腹中。 在这清幽淡蓝色的波光映照下,楚楚的脸庞,简直就像是玉石雕琢而成的仙女塑像,看起来让人目眩神迷,许飞不由得看的痴了。 楚楚依偎在许飞的怀中,低声道:“你我二人同生共死,也没有什么畏惧的,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许飞听了心如刀绞,明明是自己应该现在前面力拒强敌,可是今天楚楚咬牙苦战,而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害得楚楚吸入了毒烟,现在如何是好。 越想越是焦躁,内伤又发作起来,胸口隐隐作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因为楚楚就在身前,许飞急转身,将鲜血喷出,不少落入了这淡蓝色幽光的水中。 那一汪碧血在这淡蓝色的水里格外鲜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无意中发现这淡蓝色的幽光的出处,好像是水底的几个发光点透露出来的。 那些发光点周围的淡蓝色光辉,明显更为明亮一些,若不是扭转头鲜血洒入水中,怕是根本不会注意到。 许飞发现了这点后,留上了神,凝神细看,现在眼睛也已经更为适应这山腹的黑暗,对光线的感知更加敏锐。 仔细观看,发现这几处光点更像是一些圆球,大有鸭卵大,像是一些珠子被镶嵌在水底。 这一下许飞登时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如果这里是人工所建造的,那说不定就是一处隐秘的地宫。 这种地宫大多都是地位尊贵之人怕自己死后陵墓被盗,所以将这地宫建造在极为隐秘的场所。 而地宫这边只有走不通的山壁,定是在别的位置,有供工匠通行的路径。 虽然地宫大多设有机关埋伏,可是现在在这里只有等死,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楚楚怎能出事。 想到这里拍了拍楚楚,指点这光源给其观看。 但是毒烟的效用越来越厉害,楚楚已经是没有什么气力和心力,许飞见状不再犹豫,将楚楚安置在池塘边,吩咐她切莫乱动,自己下水探查。 楚楚虽然不情愿,可是也知道对方的心意,现在就是说什么也不能阻止许飞为自己冒险,只得强打精神,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许飞盘膝打坐,内息游走一遍,略略压了压伤患,将身上的衣服尽数除去,只穿了内衣,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两把分水峨嵋刺,以备不时之需。 轻轻一纵身,像是一条鱼儿一般跃入水中。 虽然在这隆冬季节,这山腹之中却不怎么寒冷,水中也是如此,加上许飞少年英雄,水性极佳,这点寒冷也尽数扛得住。 这一跃而下,深入水中丈许,再向下潜水,只几下就到了这光源的切近,果然和自己观察的大致相当。 这水下的石头上用一种特殊的材料,镶嵌了几颗淡蓝色的珠子,虽然体积不大,可是发出来的幽光却非常持久明亮。 那些特殊的镶嵌材料,不像是石材也不像是金属,用力一些就感觉到有一种温和的弹性。实在是奇特的物件。 在这明亮的幽光照耀下,水底下的地势看的清清楚楚,三面都是石壁,在这淡蓝色珠子排列指导下,却有一条通路, 竟然是一处地下水脉!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零一章 石门 这处地下水脉,一路有蓝色的珠子作为指导,不知道通向哪里。 许飞此时就是刀山火海,也毫不犹豫的闯了,身体摆动,像是一条游鱼,从这淡蓝色幽光指引的水脉,极速向前游去。 只向前游了不到五六丈,就已经豁然开朗,里面是一处足足百丈广阔的水域,就如同一个湖泊相仿,在这湖泊的底部,都均匀的分布着,像刚才那般淡蓝色光芒的珠子。 此时气息已经开始不够用,许飞奋力向水面游去,手脚配合,几下就冲出了水面。 在这广阔的水面上,好像从恒古就万籁俱静的空间,传开了许飞的喘息之声,在这穹顶一般的地下洞穴中回荡。 环看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尊巨大的雕像,这些雕像每一座都有五六丈高,略略数了下,是七座巨大的雕像。 正中那座雕像的两腿间有一座石门,也有接近两丈高。 石门上从远处看,花纹浮雕异常的华美,大门紧闭,不知道通向哪里。 如此巨大的空间却不显得阴暗,在这穹顶般的洞穴顶端,也有分布均匀的淡蓝色珠子发出清幽的蓝光。 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攀登上这洞顶,镶嵌这么许多的发光珠子。 许飞略略看了下周围的地势情况,心里挂念楚楚,立刻潜水,从那个地下水脉原路返回。 楚楚在池塘边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看许飞下水是精通水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还能在幽蓝色的光芒下看到其身影。 但一个恍惚之间,许飞居然在水底消失不见。 再就是漫长的等待,这个时间人的气息绝对不可能支撑的住,不由得五内如焚。 虽然自己水性并不好,毒烟又已经发作,但还是强撑着身体,甩掉外衣准备着下水去寻找许飞。 刚在水边,就看到水面下那游鱼般的身影再度出现,许飞已经游了回来,“唰”的一下破水而出,手一按岸边,已经登上了岸。 许飞现在身上只有内衣,健硕优美的筋肉在幽蓝色的光映照下,像是一座雕像,楚楚不由得面红耳热,转过了头去。 许飞看到楚楚已经把外面长大碍事的衣服闪掉,立刻就明白这是要在中毒的情况下,欲下水去寻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险些落下泪来。 定了定心神,将地上的锦袍捡起来给楚楚披上,然后自己再将外衣草草披了,把刚才自己在水底下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楚楚。 楚楚听了这水下面居然另有乾坤,也是一阵惊喜,现在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只是楚楚现在的身体,实在难以游泳潜水,更何况本来水性也是平常,许飞虽然这一通忙活,身体疲累,可是生机就在眼前,楚楚也开始毒性发作。 哪敢有半分的耽搁。 二人将碍事的衣衫除去,放在岸边,然后将衣服上的带子连接在一起,做成了一根长绳。 将楚楚用这根带子和自己绑在一起,二人腰间都仔细检查了几遍,然后一起跳下水里。 楚楚的水性极为一般,这潜水都不怎么会,幸得这许飞自幼在镖局,车马水战样样精通,在水里面如同一条游鱼相仿,强拉硬拽,到底将楚楚从这地下水脉带了过去。 当两人从那片湖泊探出头来时候,楚楚已经是呛了几口水,幸而时间不长,无关大碍。 二人寻了一处低矮的岸边上岸,不停的喘息。 等到略微定下神来,楚楚也被这山腹之中巨大的雕像,数不清的幽蓝色光芒,精致华美的石门惊呆了。 许飞见楚楚瑟瑟发抖,身体上薄薄的衣衫都贴在身上,身体的曲线显露无遗,不由得也有些尴尬。 楚楚却恍如不觉,露出了女孩兴奋的表情,幸亏这个山腹之中却并不寒冷,不然二人都身体有伤,再这么单薄衣衫潜水,十有八九都要失温倒毙。 但是即便这样也是都冻得瑟瑟发抖,许飞在这水底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楚楚拖拽出来。 这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但是知道不尽快寻找生路,等下去还是死路一条。 当下扶起楚楚一起走向这道石门。 从远处看这道石门并不高大,实则是因为周围的那七座巨大雕像对比所致。 走到了近处看到,石门足有常人的两倍身高,宽倒有四丈左右,像是一轴画卷那般。 大门上用了精巧的手法雕琢出无数的人物景观,大门四周还有很多巨大的石坑,里面好像都是一些油脂状的东西。 许飞和楚楚在这石门前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开关闸门之类的东西,眼看这道石门挡路却没有办法。 许飞见了不由得心急,对楚楚说道:“楚楚你先暂且退下,待我融入石门,将其撑开一个口子,你再速速通过。” 说完又要强行催动劲气,将这石门撑开。 哪知道楚楚连忙阻止,对许飞说道:“切莫莽撞,我深通寒霜劲气,对周围的物体感知极为敏锐,这道石门非是只有一层,而是一条整整的通道。” “我能察觉出前面数丈都是同一材质的冷暖,绝非有什么道路空间,怕是找不到机关,这条道路不会开启。” 许飞听了知道楚楚的能力绝对不会弄错,自己在这伤重情况下,强行融入石壁已经是极限。 若是这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自己怕是劲气迟滞,会嵌在山体里面,再也不用想出来。 想一想这种诡异的死法,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二人被困在石门之前,虽然这里因为在山腹中的厚厚山体阻隔,温度尚可,可是穿了单薄的衣衫,又没有食物,怕是撑不了多久。 许飞不死心,又站起来细细的观察这个石门,见石门中间的缝隙几乎看不到,就连一片纸片怕也是难以插入,真是巧夺天工的技艺。 石门上的雕刻繁杂华丽,人物和建筑都形成了一条画卷一般,在这石门上盘旋而下,像是一条龙身,又像是在描述什么。 不由得仔细看了起来。 刚才看石门上面的雕刻,只是看这些花纹里面有没有机关,现在用了心看雕刻的画像,立刻就看出来一些门道。 石门的左上角雕刻的是一个婴儿在树林里哭闹,旁边像是有野兽出没。 再向前看一点,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已经被一个人抱在怀中,旁边有倒毙的野兽,这个人衣着打扮许飞甚是熟悉,这不正是威扬镖局的装扮么。 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更是聚精会神,但是这个石门甚是高大,洞里虽然有幽蓝色的光,可是仰头看这么细致的雕刻,还是十分的难以辨认。 一时心急,见旁边有蓝色珠子的底座排列,立刻踩踏而上,到了这石门的左上角附近仔细辨认,果然是威扬镖局的服饰。 许飞一手攀住一个珠子的底座,另一只手过去,抚摸这个怀抱婴儿威扬镖局的人,当指尖碰到了这个雕塑婴儿时,忽然一声巨响。 就像是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石门前方那几个石坑中的油脂,突然一起熊熊燃烧,将这个石门照的犹如白昼。 这一变故,险些把许飞惊的摔落下来,心中挂念楚楚立刻一跃而下,却见楚楚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个石坑选的位置极为讲究,火光照耀下,把石门这些华丽的雕刻纹饰,照的清晰无比。 两人正在冻得瑟瑟发抖,这些火焰真是救了性命,立刻就觉得身体暖洋洋的,这些油脂也极为奇特,熊熊火焰却没有什么气味和烟尘。 看来这石门雕刻藏有生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零二章 陵墓 许飞见这石门有自己熟悉的人物,竟然不是这异世里面的服饰,却和自己威扬镖局的镖师服装一般无二。 登时留了神仔细观看。 自己触碰到那个婴儿时,周围石坑中的油脂一起爆燃,解了二人的冻毙之忧,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仔细观看。 许飞见楚楚衣衫单薄,生怕这石坑中的火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熄灭,当即潜水回去,将楚楚和自己的长大衣服拿了回来。 楚楚在石门前虽然暖和过来,但是毒烟的毒性发作,却是越来越严重,站立已经觉得疲累,依靠在石门上昏昏欲睡。 许飞潜水回来将衣服放在石坑周围烤干,再给楚楚披上,然后仔仔细细观看起石门的雕塑来。 顺着次序观看,下面的浮雕壁画是这个婴儿长大,镖局里面的镖师们在逗他玩耍,然后像是五六岁的身高已经开始打拳练功,等向后看了三个篇幅。 这个婴儿已经成了一个少年。 许飞心里暗想,自己好像也是这般年纪开始在镖局中习武的,周围人的衣着服饰都是威扬镖局的,心里一动,难道这个异世石门描述的是自己不成? 再往下看去,都是这个少年修习武学的篇章,其他的也就罢了,有一个盘膝打坐又挠头的浮雕,活灵活现。 正是自己内功修习是不顺利的惯用动作。 再后面就是这个少年越来越高,开始了第一次走镖。 许飞更是聚精会神的看下去,因为在第一次走镖的时候,自己因为头一次出远门,又贪玩,在牛头村时候晚上偷偷跑出来,正好遇到贼人夜袭,险些被害,回去后被镖头好一个训斥。 等看下去,果然是一个少年在夜里偷偷的趁同屋人睡着了,从窗口爬出的模样,和自己当年真是一般无二,心里一阵的激动。 后面还有一副浮雕壁画,是这个少年将一个手持长鞭的敌人,在竹林之中用了短刀制服。 正是自己擒获“玉娇龙”申公元的得意之战。 下一幅是这个少年在鬼鬼祟祟的偷摘蜂窝,然后埋入浮土之中的样子,乃是自己制服“刀山盾壁”钟克存的巧计。 看到这里许飞已经确定这石门上的浮雕壁画,正是自己的生平往事。 自己自幼就是个孤儿,是在威扬镖局长大成人的。后面的经历也是一般无二。 许飞只顾一路往下看,可是没有注意,自己看过的往事浮雕壁画,都开始隐隐约约发出极其难以察觉的幽蓝色的光。 许飞再凝神往后观看,自己在后辈选拔大会上与青城派的弟子切磋场景,也雕刻的也栩栩如生。 看到这里上半部的石门画卷已经结束。 这个石门并不像是一般的石门那样是左右开启的,而是分为上下两层,更像是一张巨口一般。 许飞看了半晌,都是自己的生平履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到大的生平,会雕刻在这异世中山腹里面极为隐秘之所在。 等到看下半部石门,第一个篇幅雕刻的烈焰飞腾,残垣断壁,这个少年正和一个秃头和尚,一个病痨鬼模样的人厮杀,远远有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地上。 正是自己进入异世的第一战! 看来这个石门分成两部分,上面是自己在威扬镖局中的生平履历,下半部就是在异世中的事情。 果然下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和异世中强敌的恶斗,一直看到这个石门的右下角。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躺在洞穴之中,一个仙女样的人挡在了洞口力拒群敌,这竟然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已经被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前朝雕刻工匠,一斧一凿的雕刻出来。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这处石门的建造者早就知道后来的几百年,自己会来到这隐秘的山腹中? 自己如此机缘巧合的找到了通路,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许飞越想越是心绪难平,此等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甚至超越了常理,此等事情不要说让自己相信,就是说来当做闲谈的谈资,也是犹如梦话一般。 许飞看完自己从婴儿到刚刚发生过自己的一生,却没有什么头绪,再回头看楚楚已经睡着了。 楚楚这两天疲累交加,半点也没有喘息的时间,又中了毒烟,到了现在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昏睡了过去。 正想过去帮楚楚将衣服掖好,突然就听背后传来了一阵的机关接驳运转的声音,紧跟着,石门一阵的剧烈抖动,上下两扇石门已经开始缓缓的张开。 原来许飞从头到尾看完了自己的生平,那每一座自己的浮雕,都发出了极其黯淡的幽光,等到所有的许飞浮雕都发出了光芒之后,石门的机关就被触动。 这生之路终于开启。 楚楚也被这巨大的声音和抖动惊醒,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已然支持不住,竟然起不来身。 许飞看在心里,急在心上,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条条框框,一俯身,就将楚楚拽起,背在背上。 楚楚初时还有些慌乱,可是那宽厚的背脊传过来的体温,就像是一个可以依靠信任的梦,不由得紧紧的依偎在许飞的身上。 这软香轻柔的身体背在背上,许飞却没有丝毫的心神荡漾,此时此刻如何能将心爱之人救了性命,占满了许飞所有的心思。 这石门太过高大,机关运转开启的又是极为缓慢,许飞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听到“咔嚓”一声,像是机关锁死的声音。 两扇石门已经一上一下的缩在洞顶和地下,露出了一条长长的甬道,这石门看起来像是大门,实际上乃是甬道外面的一层罢了。 难怪楚楚说后面的冷暖如同一处材质,自己如果贸贸然融进这个石门,如此长的甬道,自己又是身上带伤,十有八九没有出去就憋死在这石门之中。 见甬道出现,也管不来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背了楚楚就向里面走去,这条甬道居然有几十丈的长短,甬道四面都是光滑如镜的石壁,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这一路行进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楚楚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越是接近甬道的尽头,前面的光就越明亮,等到了甬道出口处,发现是一座雄伟的大厅。 大厅里面地面上插的到处都是神兵利器,且都是各种行质的宝剑,每一把皆插入石质地面,可见都是锋锐无比的宝物,蔚为壮观。 大厅没有一根柱子,但是却极为高大广阔,足足有十几丈高,宽阔也有百十丈。 人在这大厅之中就像是蚂蚁在广厦之中的感觉。 大厅的光亮全都来源于三把巨大的宝剑雕塑,这三把巨剑几乎和大厅一般高下,都散发出明亮的金光。 最左侧的巨剑雕塑,是一柄样式极其华美的宝剑。看这雕塑,这柄宝剑锋锐无比,即便是如此巨大的雕塑,锋芒处都是薄如蝉翼,一望便知是一把赫赫有名神兵利器。 第二把是一柄没有任何锋芒,头部浑圆没有任何刃口的重剑,倒像是一根铁棒相仿。雕刻的手法也是极为精湛,将这重剑的厚重材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最后一把宝剑却更是古怪,竟然是雕刻了不少的木纹,像是用木头随手削制而成,没有任何的装饰,就像是一柄用来逗孩子开心的玩具。 可是这柄木剑的长短行质,却不是玩具,一看就是深通剑法之人才能削出来的。 三座巨大宝剑雕塑下,赫然有一座陵墓,正面就有四个大字。 独孤求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说yarg 二零三章 独孤 这个陵墓就像是在这雄伟大厅中的一处宫殿。四面也是和进来的石门一样,用了无数的浮雕壁画讲述了什么故事。 正面一个大门,独孤求败四个字,不知道是陵墓主人的名字,还是一个对命运的叹息。 许飞背了楚楚在这剑林中穿行而过,慢慢走到了这个陵墓跟前。这陵墓也是极为高大,浮雕的篇幅要比石门上多的多。 许飞已经没有心思细看,只求赶紧找到出路,带楚楚出山疗伤,在这陵墓四周转来转去,可是一无所获。 只得绕到陵墓的正门前,看这个陵墓大门有没有办法开启,这陵墓大门倒是和寻常那样左右开启的。 忽听到楚楚在背上低声说道:“切莫冒险,这处大门和来时一样,都是甬道。” 声音低沉,几不可闻,许飞听了知道楚楚的毒性已经发作的更厉害了,但是这地宫里面虽然没有机关埋伏,可是处处晦涩难明,出路根本无从探寻。 还不如有那刀山火海,自己豁出性命硬闯的痛快,但是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只得耐了性子,将这个陵墓大门仔细查看。 这陵墓大门高足有三四丈,宽也是相仿,除了大门上的那四个硕大的字体,再没有任何可以琢磨的东西。 绕到旁边看陵墓上面的浮雕壁画,见是一个从青年到老年的侠客生平履历。 但是这个侠客使用剑法,却不像是许飞在镖局学到的武学剑法,而是使用之时,夹杂了诸多的劲气法门。 许飞在这异世之中见过多种劲气的使用之法,所以一望便知。 那个侠客居然也和自己一样,对多种的劲气也是运用自如,但都是运用宝剑来催动劲气。 许飞好不容易找到了壁画的开端,那个侠客还是一个少年模样,和自己年龄相仿佛。 但是这个少年侠客在壁画上,已经是能融会贯通运用多重劲气,屡克强敌。 壁画上的少年剑客意气风发,劲气到处山为之崩,地为之裂,手持宝剑,快意江湖,纵横驰骋,莫攖其锋。 许飞看的心潮澎湃,看来这个陵墓的主人,在少年之时就名满江湖,罕逢敌手,真是一个武学奇才。 这个壁画一直延续到一面墙壁的结尾,都是这个少年剑客成长为青年的履历生平。 能看得出来,这个剑客掌握的劲气越来越多,而且同时能使用的劲气也是如此,而且有的时候劲气的使用上有了诸多变化。 比如火焰劲气,在少年时候都是烈焰腾空,犹如火龙一般,到了青年时候,这火焰就忽而长鞭,忽而远射的火丸,变化多端。 其他的劲气也大多如此,这名剑客用了十年时间,将劲气尽数掌握,并且将劲气的诸多变化,都已经纯熟运用。 许飞心里暗想,自己到了这个异世也有半年时光,各种劲气掌握了不少,但是诸事繁杂,很多偏门古怪的劲气没有时间研习。 自己最常用的还是和自己武学相近的几种劲气,比如强体的“金刚不坏”,比如凝气的“芥子须弥”等等。 也就是这常用的劲气,才说的上掌握了运用之法,懂得一些巧妙变化。 若是像这个剑客一般,所有的劲气尽数知晓,又能把这么多的劲气种类都了如指掌,再研习到掌握了其中的各种变化,那真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看来这个壁画上的剑客,确实是一个武学奇才,十年期间劲气已然大成。 这一面墙壁看完,就绕到相邻的墙壁去看,果然生平故事是接上的。 许飞只顾看浮雕壁画,却没注意自己看完了这面墙壁之后,那第一把宝剑模样的巨大雕塑,已经投射出来一道柔和的光芒,照在刚刚看完的墙壁上。 许飞聚精会神观看,丝毫没有觉出什么异样,看这第二面墙壁,剑客手中的宝剑,已经换成了那柄无锋重剑。 剑客的劲气虽然还是由这柄重剑催动,可是不再像是青年时候那么花哨,劲气种类使用都是恰到好处,但是威力又摧枯拉朽。 很多时候只用一两种劲气就克制了强敌,一种劲气的使用上比起青年时,威力更上一层楼。 见这名剑客凭借了这把无锋重剑,斗败了不知多少强敌,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寡敌众,但是不管多少敌人都无法抵挡这一人一剑。 这面墙壁上的剑客从年青人,慢慢的蓄须变成了中年人的模样,到了墙壁的中下部,剑客的敌人已经非常少了,大多是自己在惊涛骇浪之中练剑,只有一只丑陋的大鸟陪伴。 显得这名剑客颇为寂寥。 看到最后这名剑客已经是没有什么对手,做了一个仰天长叹的姿势。 身边除了那丑陋的大鸟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陪伴,连那柄无锋重剑也不知去向。 许飞看到这里也看懂个七八成,想来这名剑客年轻时候就名满江湖,使用宝剑挑战天下英雄,学会了天下诸般劲气,并且尽数娴熟精纯。 到了接近中年,这名剑客的对手已经没有多少人,遇到的恶战,都是对手群起而攻之。 劲气的使用,也慢慢的更为精深,不做无谓的变化,正如这柄无锋重剑一般的朴实无华。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不但是手中的宝剑换了,连功力和对劲气的了解,也是一般无二。 就是这只丑陋的大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能和这名剑客一起游历江湖,定然也是神兽。 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草原上遇到的那匹神马,虽然自己的劲气远远不如这名剑客,但是若是要论心灵相通的神兽伙伴,自己倒是觉得可以和这剑客比上一比。 画卷最后面这名剑客仰天长叹,无锋重剑也已经消失,看来这名剑客已经是天下无敌,慨叹没有对手的寂寞吧。 一边想一边绕到最后一面墙壁观看,这时重剑的巨大雕塑,也投射出一道柔和的金光映照在那面墙壁上。 许飞背着楚楚看了半天,虽然焦急,可是刚才也是看过石门上自己的生平履历浮雕壁画之后,石门就自己敞开了。 现在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只能耐住了性子,先把这浮雕壁画看完了再做道理。 这第三面墙壁这名剑客已经换了一柄木剑,第一幅壁画就是雕刻的这名剑客,将树枝削制成木剑的情景。 后面的壁画是使用木剑运用劲气的样子,只见剑客用木剑催动劲气时,不但没有减弱威力,反而不再受到形式和威力的拘束,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都是运用自如。 更为惊人的是这名剑客的敌人,已经不是平常的劲气能者,而是奇形怪状的各种神兽,或者妖魔鬼怪一般的敌人。 每次都有一个短短的篇幅,雕刻了这名剑客骑了那一只丑陋的大鸟,冲进一个巨大光芒万丈的巨门。 从巨门冲入后里面的景物建筑都和华汉国完全不同,和许飞所在的世界也是不一样,不但是建筑景物,有时候山峦地貌都看起来极为诡异,有时候有人出现,不管是样子还是服饰都未曾见过。 这一面墙壁雕刻的都是如此,实在是太过奇幻,许飞看的犹如云里雾里,只能大致猜到,这名剑客是坐了大鸟从大门之中穿梭,寻找更多更厉害的对手。 到了画卷的下方,那柄木剑也经常不被剑客使用,只是偶尔使用一下,大多都是随意取用天下万物做剑,有时候身无旁物,就用身体将剑法运用。 慢慢的这名剑客堪破世间的劲气奥妙。 进入了无剑胜有剑的境地。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零四章 石刻 许飞这一路看过去,这名剑客从少年一直到了老年,从锋芒毕露,到返璞归真,从手持宝剑纵横江湖,到穿梭宇宙之间,只有怪鸟相伴。 画卷的最后,这名剑客木剑也消失了,在天地苍茫间形单影只,孤独寂寥。 虽然自己年纪尚轻,但是这名剑客的一生,就好像自己陪伴过一样,与之心灵相通,互为知己。 画卷看到这里已经结束,剩下的一面墙壁就是这陵墓的大门。 许飞看完还在脑子里面回想刚才的剑客生平,突然惊觉三座巨剑雕塑都投射下光芒,照在三面的墙壁之上。 耳边像是又传开了机关接驳触发启动的声音,赶忙背着楚楚绕到陵墓的大门处。 只见陵墓大门已经开始抖动震颤,慢慢的向外开启。 许飞心里大喜,心里也立刻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看了浮雕壁画的作用。 原来这里的机关并不是用什么风水玄黄之术启动,而是通过观看者与壁画中的人物心灵相通,互为理解才能开启。 这陵墓的大门开启时极为缓慢,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完全敞开。 许飞担心没有完全开启,就擅自进入会有什么风险不测,所以耐了性子一直等到机关又发出了“咔嚓”一声,好像是将机构锁定。 这才背了楚楚走进陵墓。 走进去才发现,这座陵墓虽然犹如宫殿,却原来只是地上的部分,地下才是更为宏大的所在。 顺着地宫的甬道前行,一路上都有金色柔和的光映照着路面,四面石壁和初来石门一样,都是光洁如镜,不像是人力所为,简直堪称巧夺天工。 这条甬道一直向下倾斜,足足走了百丈之遥,方才走到了一处墓穴模样的所在,和外面富丽堂皇比起来,这一处墓穴确是异常的简朴。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副巨大的棺椁,也是为石质,上面雕刻了繁杂华美的花纹。 棺椁前面有一方玉台,上面放了两颗石丸,一本质地古怪的书籍,还有一把宝剑。 这柄宝剑正是自己在外面见过那三座巨剑雕塑中,锋锐无匹的那一把。 这几件物品前面有一片石地,前面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许飞先在这墓穴之中到处寻找路径,却是大失所望,四面都是严丝合缝的天然石壁,绝没有任何机关所在。 只得将楚楚轻轻放下,先查看楚楚的伤势,只见楚楚已经昏迷不醒,清丽的脸庞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睡,呼吸也是极为细微,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许飞急得掉下泪来,可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继续在这墓穴之中寻找生机。 赶紧走到这片石刻的文字旁边,仔细观看。 上面的文字还都清晰可辨,虽然有一些字体非常的繁琐,好像不是近代的文字,但是联系上下文,倒还是能连蒙带唬的读下来。 许飞现在深深懊悔自己在镖局时候,总镖头于春山让自己好好读书,可是自己性子调皮,完全没有用功。 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性命攸关的时候,没想到不是凭借的拳脚刀镖,而是这读书认字。 这些文字,是用陵墓上雕刻的那一名剑客口吻讲述的。 此人将自己的辉煌战绩一字未提,说的事情却让许飞惊心动魄,不敢相信。 这片石刻写的意思是,剑客名为独孤胜,生下来就天赋异禀,少年时候就已经名满江湖。 和这异世其他劲气能者不同的是,独孤胜自幼就能博采众长,所有的劲气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融会贯通,化为己用。 所以就用这柄宝剑纵横江湖,挑战各路英雄,诛杀江湖败类,劲气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睥睨天下群雄。 在此期间懂得了劲气是什么,怎么融合贯通,怎么化为己用,最后将劲气的原理和运用,彻底的掌握。 等到了成名与江湖后,世上已经是罕逢敌手,此时对劲气的理解上产生了变动。 这名剑客石刻上说,这劲气学的越是多,越是精通,就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感觉,经常在梦里面见到奇奇怪怪的景物,仙人神兽也是层出不穷。 每当自己又掌握了一种劲气,或者对劲气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种情况就会出现。 许飞看到这里,心里暗想还好自己没有人家这么天赋异禀,可不想为了学一些劲气法门,就整夜的睡不着觉。 再向下看去,石刻上写到,到了近三十岁时候,自己已经能随心所欲的将劲气融为一体使用,劲气的特性,熟悉程度就如已经化成血脉一样。 运用劲气时候已经不追求变化多端,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使用,便能克敌制胜。 但是自己的那一把宝剑,却已经无法承受住这多重劲气融会贯通后的劲道,所以寻找天下的万世奇珍,找到了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玄铁重剑。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劲气已经达到了自然而然,随心所欲的境界。 晚上的梦更加清晰,甚至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是不是晚上真有仙人神兽和自己见过面。 许飞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这剑客独孤胜修行过度,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那他的这座陵墓不管多么华丽宏伟,机关多么巧夺天工,自己和楚楚定然是难逃生天。 心里有了担心,看的更加仔细起来。 石刻上写到,等独孤胜到了四十岁,江湖上已经没有敌手,只有自己的老友陪伴。 江湖上树敌太多,不少的魑魅魍魉经常围攻自己,但是在自己的剑气之下,简直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就荡平群寇,自己越来越是寂寞。 到了四十岁之后,已经明白剑术劲气不能有形式所拘束,天地万物俱可以作为剑气劲气使用,已经慢慢的明白了无剑胜有剑的道理。 突然话锋一转,石刻上说自从懂得了无剑胜有剑的道理之后,梦中的仙人神兽果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自己把酒言欢,而且一直陪伴自己的老友,原来也是神兽。 突然许飞眼睛一亮,一个名字映入眼帘,千灵山,万世之门! 独孤胜提到这千灵山万世之门,就是仙人神兽往来穿梭仙境和现世的所在,这座巨大的万世之门仙人们可以自由来往,和自己在现世一起遨游天下。 等独孤胜到了老年的时候,劲气已经是无可无不可,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这天下间早已经没有了对手,此时一败难求,独孤胜将自己改名独孤求败。 等到这劲气真正的圆转如意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像仙人一样,让自己的老友携带自己穿梭各个宇宙仙境,自己也终于在这无数个仙境中,寻找到了新的对手。 这些神兽,妖魔鬼怪能力极为强悍,正是独孤求败想要的对手,一生中的夙愿终于有了可能实现的希望。 仙人也给现世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万世奇珍,一时间天下大治,国泰民安。 但是这么美好如同梦境的现世,在一瞬之间崩塌了。 独孤求败的话已经是带了心灰意冷,还有满腔的愤怒, 原来朝廷当时的皇上是一个昏君,当时有一古怪的万世奇珍来到现世,仙人立刻现身,言明此物不详,要将其送到深海,或者深渊沟壑之中。 说此物有毁天灭地之威力。 哪里知道这个昏君不听仙人的告诫,贪图这个所谓的威力无穷万世奇珍,将此物送到千灵山,万世之门之处, 让世世代代传承守卫万世之门的灵族看管此物。 没有听仙人告诫的后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天地崩坏,几乎灭世!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说yarg 二零五章 记载 仙人的告诫不是无中生有,没有听从告诫,为了得到威力无穷万世奇珍的人,终于自食其果。 这个万世奇珍独孤求败也曾见过,形状和质地都非是自己去过的仙境所制造,异常的诡异。 降落到现世之后,立刻就有仙人找到了独孤求败,陈说利害,独孤求败也上达天听,将仙人的告诫传到了庙堂之上。 这时候独孤求败虽然是一个江湖上的散人,可是能力实在太强,朝廷也不敢正面无视,所以阳奉阴违,表面上说按照仙人的告诫,将其送到了深海海底。 但是偷偷的把这个万世奇珍,送到了千灵山万世之门。 在这段保管运输万世奇珍的过程中,已经有几个经常接触的人莫名其妙的患了重病,且无法医治。 这个不祥之物已经显露出其恐怖的一面。 可是昏君还是一意孤行。 灵族是世世代代守护万世之门的族众,都是劲气能者中的巅峰人物,因为越是靠近这千灵山,越是靠近这万世之门,劲气越是强劲,修习起来越是容易。 许飞看到这里不由得心生疑惑,因为自己的来历,一直和万世之门的无字碑谒语紧密相关,所以平日里向楚惊鸿询问过这万世之门的情况。 据楚惊鸿说,这万世之门是一处残垣断壁,虽然能看出当年万世之门的雄伟巨大,和旁边的宫殿群。 可是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千灵山万世之门的守护灵族还有传承,但是已经没有当年的规模,居住的所在也只是朝廷所建造的普通房舍。 每当到了无字碑浮现谒语的时候,朝廷和灵族认可的势力都可以派遣代表,上去拿这谒语的拓印。所以楚惊鸿是见过万世之门样子的。 但是这石刻上写的万世之门,雄伟壮阔,的残垣断壁。 更何况刚才外面陵墓的石刻也非常传神,独孤求败坐了怪鸟穿梭万世之门的时候,人和巨大的万世之门比起来,简直就是如同尘埃一般渺。 心中疑惑,继续往下看去,石刻上记载,这个昏君不听从先人告诫的后果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一瞬间天地崩坏,巨大的怪云冲天而起,民众伤亡百万。人化作了影子印刻在石头上,暴风如同从地狱刮来,摧楼倒厦,树断石飞,一时间这现世成了地狱一般。 雄伟壮丽的万世之门也在这巨大的爆炸中被炸的四分五裂,门下面的宫殿群都变成了飞灰。 天上降下来黑色的恶魔之雨,被淋到的人基本都是得了怪病,不多时就痛苦的死去。 灵族也几乎死伤殆尽,幸而有超强的几个强者保护住了最后的血脉,方才传承至今。 本来只有中原地带才会有劲气能者出现,这次巨大的爆炸将万世之门摧毁,之后劲气能者的数量和能力都大打折扣。 而本来从未出现过劲气能者的海外番邦,却开始涌现出不少奇人异士,在其势力范围内也和中原一样,越是靠近边缘地区,劲气能者越是羸弱。 独孤求败推测,这万世奇珍巨大的爆炸将万世之门炸成几块碎片,虽然留下来的残块还是中原地带最大。 但番邦异国也在中原一片混乱之时,将残余的碎片带回,所以才会拥有产出劲气能者的事情。 独孤求败对此痛心疾首,以前只有中原地带有劲气能者,异国番邦只有万国来朝。 现在有了分庭抗礼的力量,逐渐周边的各国,都对中原虎视眈眈起来, 边关战事频发,一时间刀兵四起,民不聊生。 这国泰民安,犹如仙境桃源的现世,就因为这个昏君的贪婪,刚愎自用而毁于一旦。 独孤求败也没有办法再从这万世之门穿梭各个宇宙仙境,仙人们也无法再到现世之中和自己把酒言欢。 再看到这山河破碎,心里的孤寂更是无法排解,老年之后,这独孤求败便用了仙人传授的方法给自己开始建造一处私密的陵墓。 但是又一天,独孤求败又梦到了仙人,就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在天地中遨游,完全忘记了万世之门已经摧毁的事情。 待到分别之时,那个仙人告诉独孤求败,因为万世之门已毁,此生再难与其相逢,神龟虽寿犹有尽时,这与仙人的缘分算是尽了。 独孤求败在梦中急切的问,有没有破解之法,那仙人言讲,这天下劲气实际上乃是天地万物源头之力,而这万世之门更是穿越仙境异世,跨越今生来世的关键。 若是要寻求破解之法,必须等到一位异世之人,此人也是和独孤求败一般无二的体质,可以将天地万物的源头之力融会贯通。 等到此人劲气大成之后,便能纵横天下,将这万世之门的碎片收集起来,寻得修复之法。 如此,雄伟壮丽的万世之门又将高高耸立,仙人又可以穿梭于宇宙之间,跨越那今生来世,阻止这天地崩坏的浩劫。 仙人临走的时候将一点仙尘传给独孤求败,教给独孤求败在何处修建陵墓,建造雕像,还有怎么将这仙尘融入到石门机关之中。 独孤求败醒来之后,恍如一梦,但是手中却留有仙人所赠的仙尘。 从此之后,这独孤求败不问世事,将所有的精力财力都用在修建自己的陵墓中,从老年一直修建到垂垂老矣方才把这地宫陵墓修建完毕。 仙人的嘱托,挽回浩劫的渴望,让独孤求败晚年又有了对手,这个对手不是劲气能者,不是千军万马,更不是神魔鬼怪。 他的对手是自己的寿命,独孤求败必须在自己寿终正寝之前完成这一切。 当一切修建完毕之后,独孤求败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个天下无敌的英雄也要化成尘埃。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这死亡之神,等待冥冥之中来到这里的那个少年。 这个少年的生平往事,和到达地宫之前的经历,仙人已经详细告知,这第一道石门雕刻的就是这少年的来历。 仙人遗留的仙尘,也是融入到这石门当中,如果是旁人来,任凭多么高的本领,也是无法突破这道石门。 许飞触碰到石门的婴儿从而触发机关,还有石门前那些巨大的石坑里面的油脂,都是提前知晓才做的安排。 许飞从头到尾几乎看完,却不见有什么逃生的方法,心里着急,心道别是这仙人和独孤求败百密一疏,做了如此多的安排,却忘了留一条生路才好。 最后寥寥无几几行字,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观看。 却见石刻记载的不再是这独孤求败的经历,而是留下来的物品用途。 这两颗石丸乃是仙人在自由往来之时留下来的仙药,不管是什么样的病症伤患,火烧水侵,哪怕是已经咽气,只要身体还没有腐朽,只要将这仙药送入口中,立刻就能痊愈。 石刻记载的非常明白,如果是天选之人到达此地,必是深受伤患所苦,所以这两枚仙药用以应急。 许飞看到这里欣喜若狂,根本不再向下观看,飞一般过去将那两枚石丸拿在手里。 许飞见这两枚石丸甚是沉重,外边坚硬无比,丝毫不像是起死回生的仙药。 正在疑惑,却听到石丸已经轻轻微响,那厚厚的石丸已经自己瓦解冰消,变成细微的沙粒散落在地上。 在手里的赫然是两颗朱红色的药丸,许飞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先吃了一粒。 只觉得身体如同被长生侯修复一般,各处伤患迅速的痊愈,浑身上下像是有无穷的精力。 楚楚有救了。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说yarg 二零六章 秘籍 许飞吃下这颗朱红色的药丸,身体立刻康复如初,甚至精神体能都远胜平时,一时间都到了巅峰状态。 知道这颗丹药确实是仙人所遗留,妙用无穷。 急忙转过身将丹药送到楚楚的嘴唇边上,却发现毫无反应,嘴唇已经变成灰色,一张秀丽的脸庞好像蒙上了一层死灰。 手在嘴唇边试探,却觉察不出任何的喘息的微动,原来楚楚已经断了气息! 这一惊非同可,许飞将耳朵贴近楚楚的口鼻之处,果然没有任何的微弱气流,原来毒烟进入体内实在太久,楚楚已经气息断绝了。 许飞一时间如同五雷轰顶,顾不了那么许多,将耳朵放在楚楚的心脏位置仔细聆听,还是没有任何的跳动,眼泪不禁扑簌簌的落下。 为了救自己,楚楚舍生忘死,到头来却被贼人所害,可是心中仍然存了一丝的侥幸,将这仙人丹药往楚楚的嘴里送去。 可是怎奈何楚楚的牙关紧咬,这一颗丹药说什么也送不进去。 许飞突然想起,自己在走镖的时候遇到抢救过受伤的镖师时,懂得急救的人是用嘴唇相对,将气息送入对方的胸腹之中,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时候已经是生死一线,还顾得了那么许多规矩,当即将这仙人丹药轻轻的咬住,将手将楚楚的头扶住,手指用力一捏牙关,用嘴将这颗丹药轻轻送入,紧跟着送入自己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这送入气息之法奏效,还是仙人丹药入了喉咙后的效果,楚楚的一张脸竟然有了一丝红晕,耳鼻之间也微微有了喘息之声,再一听胸膛之处,一颗心也开始跳动起来。 不多时楚楚已经睁开了眼睛,见许飞离自己只有尺许,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一脸的欣喜若狂的表情,知道许飞已经堪破这处仙人陵墓,自己算是得救了。 再过了片刻,楚楚身体已经康复如初,体内的毒性已经荡然无存,就是腹中的饥饿也已经消失,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焕发了新生。 二人相对无言,只有眼神中的关切,爱意,在肆意的流淌。 过了良久,楚楚毕竟是女孩家家,尚且有些羞涩,对这种近在咫尺的二目相对,有些害羞起来,将脸侧了过来。 许飞也觉自己这么贴近一个女孩家甚是不妥,赶紧起身,二人颇为尴尬。 许飞做贼心虚,生怕自己刚才气门对送丹药事发,赶紧打破僵局,岔开话茬。 对楚楚说道:“快来看,这陵墓的石刻和记载都是名叫独孤求败前辈所为,这丹药也是仙人遗留,其他的物件我还没有查看,咱们一起探查个究竟。” 二人先围绕这陵墓再度观看了石刻,楚楚对这名独孤求败前辈也是敬仰万分,羡慕不已。 能与仙人在天地之间遨游,能坐上神兽在众多宇宙中穿梭,简直就如同神话一般。 再看这石刻,原来许飞是天选之人,肩负重任,要把这万世之门修复,重新让这华汉大地恢复往日的繁荣。 不由得对许飞也是更加的另眼相看。 石刻最后面还有这几样物品的说明,许飞当时刚刚看完仙人遗留丹药的用法,就着急救楚楚,所以其他的还没有看,二人一起肩并肩仔细观看。 见石刻记载着,这本书籍乃是天下劲气的本源用法总纲,什么时候能够掌握这天下的劲气,再完全精通其中所有的变化,这本总纲才能完全读懂。 许飞和楚楚都是少年心性,遇到难懂好奇的事情断断不会等待上一时半刻,没往下看,当即伸手将那本秘籍拿在手中。 这本秘籍拿在手里分量甚是轻微,也只有薄薄的一册,封面温润如玉,呈现淡淡的青色,隐隐发出微光,就是在暗夜之中也能观看。 这本书的封面上有两个大大的字体,虽然绝非是华汉国或者许飞从私塾学的文字,但是许飞楚楚却都明白这两个字是“劲气”。 这劲气二字写的龙飞凤舞,但非是这现世所做。 明明石刻的文字也是华汉国的文字,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字体比较生僻,但总体上能认出来是一脉相承。 这本书的文字却非如此,两个人心里都暗暗猜想,此书定然是仙人遗留给独孤求败前辈的秘籍。 二人哪有耐性一页一页的翻看,当即走马观花先翻了一遍,原来这本书分为七个大篇,每一个篇章都有一个类似封面这般的大字作为间隔,其中的文字也是大多不认识。 楚楚只认识其中的“操物”两个字后面篇章中一部分文字,但都是只言片语,连不成句子。 而许飞却不同,不光这“操物”篇章后面的文字认识的比楚楚多,其他的篇章也是如此,而楚楚其他篇章不要说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就是篇章相隔那封面上的两个大字,也是认不出。 一时间楚楚觉得索然无味,不再研究这个秘籍,自顾自的跑去再度观看陵墓上面那细致入微,精美无比的石刻去了。 而许飞却不然,刚才看过秘籍中的只言片语,就觉得自己体内的劲气开始扰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贯通,融合,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于是乎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来,仔细研读这本秘籍。 许飞先把这本秘籍中的七个篇章封面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认识其中的“强体”“操物”“凝气”“幻术”“转世”这五个封面,而其他的两个封面不管自己怎么用心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翻开第一篇章“强体”,见后面的文字自己大半不认识,串不成什么句子,但是有的短句还是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秘籍中说的是这劲气的深层次的妙用。 虽然只有这极为少数的短句能猜出大概意思,但是对许飞使用劲气已经有了些许启发,尤其有一句“金刚不坏之身,乃…心坚…方…不催,无强不御” 这句话正是许飞经常使用的“金刚不坏”的劲气功法,所以这句话能看出一个大概,尤其第一句断然不会错,正是这金刚不坏劲气的使用妙法精要。 可是字数认识的残缺不全,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意会,但是这心坚二字应该是精要之所在,后面的应该是方能无坚不摧的话语。 可是心坚前面是什么自己不敢枉自猜测,这种心法精要,一旦理解错了,那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就好像修习内功心法一样,极容易走火入魔。 看到这里,知道是自己对“金刚不坏”的劲气还没有完全的掌握,其中的使用方式和运用都有不完善的地方,所以才看不懂这秘籍。 可是一旦自己能将这秘籍文字全都看懂,那通往劲气更高层次的修炼之路就豁然开朗,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的激动。 再想到那独孤求败前辈,从少年到青年就在江湖上纵横披靡,天下的劲气已经了然于胸,各种的变化,运用的精妙之处已经掌握,在陵墓的第一面墙壁上已经有明确的表现。 想来那时候已经可以看懂这个仙人遗留的秘籍了吧。 自己现在十八九岁,对劲气虽然通宵了不少,可是与那独孤求败还有天壤之别,不禁对自己平日里没有勤加研习颇为懊悔。 想到自己居然是天选之人,肩负重塑万世之门,振兴华汉大地的千斤重担,再也不能和往日里那么是里面的精要,就是封面都看不全。 突然心里一动,想起苏雨农的教导!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零七章 入神 许飞想起当日在那皇上的冬狩围场,苏雨农教给自己的劲气概略,让自己在浩如烟海的劲气种类中,找到了路径。 记得当时苏雨农说的天下劲气虽然种类繁多,运用起来千变万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总是逃不出七个门类。 这七个门类分别是“强体”,“操物”,“炼化”,“幻术”,“凝气”,“入神”,“转世”。 这七种门类将天下的劲气尽数收入囊中,是劲气能者必须掌握的总纲。 这本仙人遗留的秘籍也是分为七个篇章,无形中和苏雨农说的劲气总纲不谋而合。 仔细回想自己通晓的劲气,“强体”中金刚不坏自然是最为精熟的,所以封面自然也是认得出。 而“操物”因为自己和楚楚生死恶斗过,懂得这冰霜劲气之法,还有在武林亲善大会学会的“聚土为城”都是操物劲气。 看来只要是通晓其中一门劲气,这个封面就能认得出来。 那个“凝气”劲气自然是自己经常使用的“芥子须弥”劲气了,此为“凝气”中的法门,自己使用的也比较多。所以这个篇章下面的文字,也多多少少的懂得一些。 至于这个“幻术”,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正要翻看别的篇章,突然想到自己在那白羽森林里,遇到过能变化成周云的白衣男子,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自己无形中也通晓了“幻术”之法。 但是里面的文字,几乎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看来自己在这个幻术方面需要勤加研习才能大成。 而这“转世”这两个字,自己居然也能识得,让许飞觉得非常意外。 毕竟听楚惊鸿大哥和苏雨农都说过,这个“转世”劲气都是异世之人的精神,技能,心魄投射到华汉国内。 懂得“转世”劲气的人,会在短短数年之中容颜大变,身上的本领也会突飞猛进,或是劲气,或是心智,都会犹如异世的盖世英雄一般无二。 自己若是这种“转世”劲气的通晓者,应该身体已经有了变化,可是自己的容貌如常,本领也没见得突飞猛进,都是依靠一场场的恶战,慢慢从敌人那边汲取的。 自己也发现,如果是没有生死相斗的觉悟,对方的劲气就不会学会,比如当日和楚惊鸿切磋,和洛光洛影兄弟的厮斗,都没办法从中得益。 所以许飞有一种感觉,必须是对方对自己有了恶意,下手不留情面,有了伤害自己的心意,如此对战,方才能通晓对方的劲气。 这个转世劲气下面的文字,每一个都看起来似曾相识,可是每一个都无法辨认,弄得许飞一头雾水,拼了命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认出来,连那个“幻术”篇章都不如,也只得罢了。 自己盘算了一下,剩下的应该是“炼化”还有“入神”两个篇章。 这“炼化”劲气听苏雨农当日说,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灌注劲气,感情,放才能将这炼化的物品化为己用。 一旦炼制成功,这个炼化的物品,可以在自己没有防备或者没有反应的情况之下,自行的飞出防卫主人,驱逐对手,实在是方便得很。 可是自己哪里有什么炼化的东西,这种“炼化”之法,怎么研习更是一无所知。 看来以后自己要找到这“炼化”的法门才行,毕竟石刻记载没有通晓所有的劲气,这个秘籍就无法看懂,自己重塑万世之门,振兴华汉的重任就难以实现。 剩下的就是“入神”这个劲气了,这种“入神”劲气自己见过楚惊鸿大哥使用自己的万世奇珍“生灭”剑。 一旦神剑出鞘,楚惊鸿大哥犹如剑仙附体,不但能使用刹那劲气,还可以隔空控物,剑法也如同剑仙一般无二。 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可是这“入神”劲气一旦使用,都要大伤元气。 楚惊鸿大哥每次“生灭”神剑出鞘,都要修养月余,而关万山堂主,每次使用完万世奇珍“青龙偃月刀”,都会元神损耗,甚至会大病一场。 最为严重的反噬是,自己在武林亲善大会上看到“神农派”的掌门姜伊,为了战胜强敌,不得已使用了禁药“古稀丸”,然后再用神农鞭百草的赭鞭,和神农心意相通。 短短一瞬间,三拳两脚就将“百兽堂”的前帮主厉雄彪击杀,但是自己也因为“古稀丸”和“入神”劲气的双重反噬,命不久矣。 这个“入神”劲气虽然威力巨大,可是都要先得到一件可以与古人心意相通的万世奇珍方可。 而且事后,对自己的身体都有极其强烈反噬运用,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为之。 本来自己从奇珍洞得到了如意神兵,每次使用时候,都感觉犹如天师附体,以为这就是“入神”劲气的使用,但是自己事后并没有什么反噬之相。 初以为是自己身有武学内力支撑所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那犹如天师附体,只不过是这如意神兵自身的功能罢了。 不然现在看这本仙人遗留的秘籍,自己应该能认识这个“入神”的封面。 许飞翻来覆去的看这本秘籍,想从中得出什么有关于自己和这个陵墓的信息,可是大多的文字不认识,看了半天徒劳无功。 楚楚在外面将这大厅中三座巨剑的塑像,陵墓上浮雕壁画已经看了好几遍,已经看腻了,可是许飞还在翻来覆去的摆弄这本秘籍,不由得也心急起来。 走上前来对许飞说道:“飞别再摆弄这本书了,你看玉台上还有一柄宝剑呢,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奥秘?我看此剑和外面的巨剑雕塑一般无二,定然是独孤求败前辈年轻时使用的万世奇珍,你且拿来看看。” 许飞正摸不到头绪,听了楚楚如此说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当即将这仙人秘籍放入怀中,走上前去,将这柄宝剑捡起。 这柄宝剑剑鞘上面有各式珠宝点缀,显得富丽堂皇,宝剑的长短轻重倒是非常的中规中矩。 许飞将这柄宝剑端详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文字之类的东西,便手指一按崩簧,将宝剑抽出匣外。 在这宝剑出鞘的一瞬间,许飞只觉得自己犹如被雷击电灼,浑身像是要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所撕裂,这种力量如同浩浩荡荡的江海,直灌入自己的体内。 一时间自己的经脉中如同大河奔流,又如巨浪澎湃,无穷无尽的内力劲气急速的奔涌。 一时间浑身颤抖,将自己的内力劲气全力催谷直至巅峰,拼命地控制这股力量,免得自己被撕成碎片。 在这天人交战的一瞬,楚楚看来不过是白驹过隙,但是许飞就觉得如同一生那么长。 慢慢的,这股力量中的内力劲气和自己的内力劲气融为一体,这股力量变成了自身所用。 只觉得自己身体已经膨胀起来,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宣泄不出,极为难受,不由得大喝一声,将这宝剑向玉台猛力一插。 只听“嗤”的一声响,这柄独孤求败遗留下来的宝剑锋锐无匹,插入这玉台如同插入豆腐一般,竟然丝毫阻力都没有感觉到。 当这柄宝剑插入玉台后,只听得一阵机关响动,墓穴的地面也开始晃动起来,墓穴中巨大的棺椁慢慢开启。 许飞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也随着这一插而尽数宣泄了出来。 一时间只觉得腿软筋松,险些晕倒。 这巨大的棺椁一点点的开启,许飞和楚楚都有一些胆怯,不由得向后退去。知道棺椁里面定然是独孤求败前辈的遗骸。 二人双双跪倒,深深施礼。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零八章 强体 巨大的棺椁一层层的打开,机关的开启让这个墓穴犹如地震一般。 许飞和楚楚跪倒在地,低头施礼,表示自己对这个数百年前的前辈尊重敬仰之意。 过了良久,这机关方才停止运作,巨大的棺椁已经敞开,那两层的棺椁盖子已经向后滑落。 二人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方才慢慢起身。 楚楚年龄,又是女孩子,虽然是江湖儿女,可是对这鬼神之事多多少少有些惧怕,一时之间不敢靠前。 许飞倒是对这棺椁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亲近之情,自从将这宝剑出鞘,就感觉自己和这个棺椁有一种情感上的交流,像是见到故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封往事。 见到这棺椁停止了运作,想到既然前辈将这宝剑放在玉台之上,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拔剑,自己的反应也应该都在前辈的预料之中。 不然如何解释自己在第一道石门前的举动,都是被早早在数百年前雕刻完毕。 想到这里,推测定然是独孤求败前辈早就做好了安排,这等棺椁敞开必定有其深意,便站起身来,再深深一躬,向棺椁中看去。 让许飞意外的是,巨大的棺椁之中竟然无有遗骸,只有透露出隐隐蓝色幽光的狭窄路径,通向地底深处。 原来这把宝剑就是开启地底机关的钥匙,可是就这么短短的一瞬,许飞已经几乎把持不住,身体的精力内力几乎消耗殆尽。 刚才那如同江河奔流,巨浪滔天的劲气和内力,现在的身体只能承受一瞬间。 幸而只是将宝剑插入玉台,便可以触发机关,再多一刻自己也是万万承受不起。 这柄宝剑乃是前世独孤求败所遗留,刚才的那股可与天地比肩的澎湃巨力,难道就是独孤求败前辈的能力? 想到这里,许飞从怀中掏出了仙人秘籍,急速的翻动册页,寻找刚才看不懂的两个篇章的封面。 果然!“入神”赫然映入眼帘。 自己刚才果然是与古人心意相通,将当年的独孤求败年轻时,初步大成之后的劲气承载了下来,只有这股浩荡之力,方才能触发这一处棺椁之内的机关密道。 自己也因为这一瞬,得到了“入神”的劲气能力,顺手向后翻看,却还是极少的字勉强认得。 知道是自己现在的能力太弱,无法承受这独孤求败年轻时的功力。 遥想当年,独孤求败二十几岁就能自由使用天下所有的劲气,掌握所有的劲气变化,真是犹如神人一般,自己这点微末能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达到前辈之万一。 楚楚这时候也靠了过来,见有一条密道,也是喜不自胜,因为来时的石门在二人探寻陵墓时,已经自行悄悄地关闭,若不是由此密道出去,真怕要活活困死在这山腹之中。 许飞先将玉台上的宝剑拔出,还与鞘内,这次却没有刚才初次体会入神的冲击。将宝剑背在背上。 然后飞身跃入棺椁之中,再将楚楚搀扶下来,二人顺这条密道缓缓前行。 这条密道非常狭窄,只有一人的高下宽窄,密道顶端隔了丈许就有幽蓝色的珠子用来照明,虽然昏暗,可是也能看清楚脚下。 这条密道曲折蜿蜒,忽上忽下,感觉像是在山腹中绕行,应该是利用了某种矿脉的自然分布,或者是旧时候的地下水脉残留而修建。 二人手拉手,十指紧握,寸步不离的慢慢前行,走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 楚楚和许飞早就分不清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只能顺这个蛇形一般的密道行进。 幸而这条密道只有一条出路,若是还有什么分支岔道,怕是走到天荒地老也是走不出来。 许飞在前面带路,忽然前方亮光闪烁,这条密道终于是走到头了。 不由得心里欢喜,将楚楚的手紧紧拉住,向前急奔了几步,等到二人兴奋的冲出密道口后,却一下子有些迷茫。 原来密道的出口竟然就是那七座巨大的雕像之前,那蓝幽幽的湖泊,那巨大空旷的穹顶,还有刚才开启,现在又紧闭如初的石门,和刚到这里一模一样。 许飞和楚楚不禁心生疑惑,这等雄伟的建筑机关都能建造,费了这么长时间,为何密道不直接通向山外?绕到这里所为何故? 但是二人心里也并不怎么慌张,毕竟再度潜水回去,再使用劲气破开这三尺厚的石壁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独孤求败前辈的安排实在是让人费解罢了。 想到这里,许飞和楚楚慢慢绕行到湖泊临近地下水道的一侧,将身上的长大衣服脱去,准备下水浅回。 就在这时,就听到好像有什么机关又被触动,这次的机关触动方向倒是清晰可辨,正是七座巨大雕塑中的一座。 这尊雕像比其他的六座都更高大一些,足足有接近六丈,塑造的是一个怒目横眉的金刚力士。 这一座金刚力士的雕塑,雕刻的极为传神,身上的筋肉虬结,浑身的肌肉雄伟刚健,身上的雕刻衣衫都无法掩盖这天神一般的雄姿。 这尊雕像一阵的轰响震颤,良久才渐渐的平息。 等到机关声音平息的一瞬间,那一座巨大的雕像突然无声无息的垮塌了下来。 并没有碎石飞空,而是像许飞取用仙人遗留丹药时那样,巨大的石头雕像,无声无息的变成了极其细微的沙粒。 等到这个雕塑完全化成沙粒之后,许飞和楚楚才看清楚,沙粒之中隐隐发出了金光,和许飞样子相貌一般无二,一人多高的雕像从沙堆里面走了出来。 这座雕像的材质看不出是石质还是金属打造,身体上到处都是细微的复杂纹路,从纹路里面透出来隐隐的金光。 这尊雕像延着湖泊的岸边,从那些巨大雕塑脚下走过,一步一步的接近许飞。 许飞见到这座雕像先是一惊,然后发现雕像的五官身高和自己居然一般无二,看来和那石门上面的雕塑一样,都是几百年前安排下的伏笔。 此时大步流星直奔自己而来,不知所以何故,随着这雕像一步步的接近,自己的心也一点点的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挡在了楚楚的身前。 那雕像走到了离许飞只有一丈之遥方才站住脚步,许飞已经觉察出不对,因为对面的这座雕塑虽然体型不大,但是身体里面有一种危险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雕像身上的纹路越来越明亮,身体上面纵横交错的细纹光线,组成了一张奇诡的,雕像的身体内部开始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逐渐的变成了轰鸣。 空气里也开始弥漫出一种空气烧焦的味道,连楚楚都开始觉查出这座雕像的危险。 许飞大喝一声。 “楚楚闪开!” 就在这一声大喝的同时,这座雕像突然双手急伸,双掌推向许飞,速度快到,常人只能感觉到空气里有什么扰动了一下。 但是许飞早已经全身贯注,虽然刚才“入神”的拔剑之举让自己体力消耗极大。 可是这曲折蜿蜒的密道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而且这条山路密道像是利用了什么矿脉开采后的残留路径所为。 里面散发的气息能让人快速恢复精力,所以虽然雕像出手如电,但还是及时出掌,将雕像的双掌用了一招“双龙出海”牢牢抵住。 双掌接触的一瞬间,就觉得对面的双掌传来了洪荒恒古的力道,自己的外面衣衫立刻就被震碎,一阵阵的巨力从掌心传到身体里,只怕再有一瞬就会将身体压爆。 许飞不敢怠慢,将“金刚不坏”劲气催谷到了巅峰,脚下倒踩九宫八卦步,将力道卸去。 雕像却如离弦之箭般猛窜上前,将许飞的身子凌空拔起,破了这卸力的法门。 将许飞死死的按压在石壁之上!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零九章 凝气 雕像好像明白对方的劲力宣泄之途径,立刻凌空而起。 许飞脚下没有了劲气宣泄的途径,身子被推的向后急速飞射。 只觉得背心一紧,自己已经被这雕像推到了洞壁之上。 双掌传过来的巨大力道,眼看就要把自己的双臂骨骼压碎,许飞赶忙将“乾坤大挪移”的内功法门配合“金刚不坏”劲气,把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尽数传到背后的石门上。 那雕像却立刻察觉出力量的宣泄途径,双掌向后微微一缩,再向前猛推,在短短一瞬,这一缩一推却有十几次之多。 这“乾坤大挪移”本来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作为桥梁载体,把力道尽数传到背后的石门上。 可是如此一来,许飞身子就像是风中的荷叶,雨打的海棠,在一瞬间背心猛力撞击背后的石门十数次。 在这短短的接触时刻,劲力无法尽数宣泄,而这撞击时的伤害,也要远远大于背靠石门被猛推时的力道。 一时间体内的劲力宣泄不出,自己又没有办法与这奇异的雕像抗衡,力道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累计到自己容纳不了的地步。 许飞明白再有一时三刻自己还想不出破解之法,定然要被力道撞击的四分五裂,在这生死一瞬间,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刚才在陵墓中翻看秘籍的文字。 金刚不坏之身,乃…心坚…方…不催,无强不御。 心坚?无坚不摧,无强不御? 关键就在这心坚二字,许飞心念电转之下,本来一身淡金色的肌肤瞬间褪去,又变成了平时的肌肤颜色。 心中再也不想着什么宣泄力道,对抗力拒等等想法,心中一片空明,将身体当成一个坚实的整体。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心中再无半点疑惑半点畏惧,犹如山峦松岗,巍峨不动,又如大江奔流,不则细流。 身心坚韧,化成了一座不可摧毁的身心躯体,金刚不坏劲气返璞归真,再也没有任何的金色气芒显露。 那个雕像犹如癫狂中的魔神,在剧烈的颤抖,冲击。 那无穷无尽的劲气力道都尽数灌注到许飞体内,却如同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雕像那劲力像是无穷无尽一般,那刺耳的轰鸣声,在这空旷的穹顶中徘徊回荡,让人掩耳不及。 空气中刺鼻的气温就像是金属铁石在燃烧一般,雕像那数不尽的细纹光芒,也由金色变成了赤红,且散发出缕缕青烟。 就在雕像将自身的劲力催动到极致之时,只听许飞突然大喝一声“开!” 突然双掌猛力前推,就在这一推之间,刚才雕像灌注体内的巨大力道,一次性的厚积薄发。 像是蓄满了洪水的堤坝,突然决口,劲气和内力完美的融合到一处,“金刚不坏”的劲气第一次做到了返璞归真,完美无瑕。 那席卷天地宇宙洪荒的劲力,如同覆海移山,靡坚不摧。 那雕像被这巨力反推,身体细纹的光芒,一瞬间从赤红变成暗红,由暗红又变成隐隐的黑光,那非石非金的材质也开始裂开了细纹。 只对峙了片刻,便“轰”的一声四处炸裂开来。 许飞在这巨力的对抗下,不但没有感觉到身心疲累,反而体会到一种二次悟道的欣慰。 见雕像碎裂再无什么动静,不由得从怀里拿出仙人秘籍,翻到那强体一篇,再看刚才闪回在自己脑海里的那段文字。 已经变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乃身心坚韧方能无坚不催,无强不御。 句子已经通顺,这句话再无半点歧义,看来自己这“金刚不坏”的劲气已经领悟到了最高的境界。 这“金刚不坏”劲气其实颇为了得,可是若是使用不得法,便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功效。 像那铜金刚之流,虽然悟道,可是只觉得这劲气对身体负担太大,便埋头苦练出一个强悍的身体,正是会错了意。 岂不知这劲气施展,都是由个人的天性生平所触发,都是由内心的意志所左右,身体只是表象,真正的运用还要从天性着手。 许飞刚开始只是与这铜金刚死斗之后悟道,但是受到其误导,认为这身体上的承受极限方才是这个“金刚不坏”劲气的关键。 所以认为自己懂得内功心法,有内力支撑,方才是能比其他人久战的原因。 岂不知这内功修为,就是磨炼天性的过程,若是天性里不能沉稳豁达,或者有吞吐天地的野心,这天性上就难免落了下乘。 但凡修习内功达到至高境界的顶尖高手,性格上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许飞历经大敌,生死之战经历了不少,无形中磨练了意志,增长了这天性里面的坚韧沉稳。 所以才能在铁阴山顶突破内功修为的天堑。 今日在生死存亡之际,脑海里闪过这只言片语,触类旁通,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登时就将这“金刚不坏”的真正含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顿悟。 这第一座雕像,正是只有强体劲气,在某一种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后,放才能将其摧毁。 看似是要取许飞的性命一般,实则乃是冥冥之中,有建造这雕像的独孤求败前辈深深的用意。 此般悟道就如同佛家里面的“当头棒喝”,从细微处见宏达,由最简单处见精深。 许飞这只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这劲气的关键所在,比起自己慢慢琢磨,慢慢领悟,那是有如鲤鱼跃龙门一般。 只是这一番争斗把楚楚吓得惊魂未定,不明白为什么这处处留有生路的前辈,突然安排了这么一个致人死地的机关埋伏。 许飞见了连忙轻声安慰,将刚才的自身感悟详细解释了一番,楚楚这才将心放下。 二人正在言语,却听机关运转之声又再度响起,这次是从一个宽袍大袖,衣襟飞扬的雕塑中发出来的。 这尊雕像像是一个宽袍大袖之人,站在狂风之中的样子,身上的衣襟都乘风而起,像是要直上青云一样。 突然。 这雕像的各处发出了雨点一般的气弹,攒射许飞。 这些气弹隔了这湖泊百丈之遥,还是带了巨大的风声,如同一个个的雷球砸了过来。 许飞若是闪避只怕楚楚在身后无法抵挡,当即运用“芥子须弥”劲气,随手抓起一把碎石破空迎击。 这雷球般的气弹就如同无穷无尽一般,毫无停歇的持续飞射,许飞暗器却不多时便捉襟见肘,无法应付,只得也凝空虚抓,施展“凝气”之法,制成气弹对射。 这双方的气弹撞击,爆裂激起来的暴风,将这湖泊的静水,震荡的如同狂风下的海面,在这湖水激扬,浪花四溅之中。 许飞已经渐渐不支。 那雷球般的气弹每一发都大如车轮,自己的气弹只能靠刚刚融会贯通“霹雳堂”的霹雳劲气将其引爆。 在这无休无止的攻势下,已经渐渐不支,那些雷球的爆点已经越来越靠近自己,炸裂时的飓风将自己衣服都几乎扯碎。 再过片刻,这雷球已然到了身前,自己的气弹已经来不及发出,当即反向催动“凝气”劲气,出手如电,使用移花宫的“月移花影”的指法配合,用导泄劲气之法,将这些近身的雷球一一戳破。 那雕像就像是将天地之气灌入一般,雷球般的劲气像要永无停歇,许飞再怎么防守的滴水不漏,也是无法克敌制胜。 所谓“久守必失”,再这么下去怕是无法持久,必须想出办法来,反攻这座“凝气”雕像。 许飞突然像是一支离弦之箭。 迎着雷球飞身跃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零章 千手 在这狂风暴雨般雷球气弹的轰击中,再守下去只能被动挨打。 许飞险中求胜,纵身跃起,扑向这如同仙人渡劫般的雷暴。 可是雕像在这宽达百丈的湖泊对面,不要说面对着冰雹般砸至的雷球,就是让许飞毫无阻碍的纵身跳跃,也是断不可能越过这宽广的水面。 若是落入水中再被气弹轰击,怕是更加难以周旋,楚楚见了不由得惊叫了出来。 眨眼间雷球气弹已经迎着许飞砸到了眼前,在空中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轰飞,却见许飞脚下像是爆发出一股气浪,将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忽然转向弹出。 正是用了“凝气”劲气之法门,将脚底的气弹爆开,在空中用以接力,凌空蹈虚,像是踏空而行的仙人,在空中闪避雷球气弹的来势。 就见在这雷暴中,许飞在空中转折盘旋,脚下爆出连串巨响,双手反向运转“凝气”将来袭的雷球一一戳破,再将这劲气吸纳,引导在脚下爆发,借力使力,将武学中的心法,运用到这劲气之上。 在空中如同一颗流星划过这漫天的雷暴,已经跃近了这巨大雕像的顶端。 那座雕像的雷球气弹,能任意的调整角度发射,哪怕到了极近的距离,绝大多数雷球气弹还是能追踪射至,许飞被这攻势顶在半空中居然落不下来。 那雷球气弹爆裂后的飓风将许飞的身形一直顶在半空中,许飞不断的将这个劲气引导在脚下,头下脚上,猛力催动脚下劲气爆发,却还是冲不下去。 一时间许飞就像是在空中定住了一般,被这疯狂的雷暴顶在空中。 这等攻势承受起来对身体的负担极大,许飞已经渐渐不支,只盼望这个雕像乃是数百年前所建造,这气弹有数量的限制。 可是又坚持了一刻,这气弹真就是无穷无尽,而自己已经是支撑不住,身上的衣衫开始被暴风撕裂,眼睛也被这不断炸裂的气流喷的睁不开眼睛。 必须另辟蹊径,将这攻势克制。 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金刚不坏突破时的情景,看来必须懂得这劲气的本源所在,运用得精妙之处,才能将自己的见识突破。 将自身的心智变得百折不挠,无坚不摧,如此才能真正的掌握劲气的精髓。 自己心念如此一动,身体也立刻走了变化,许飞的整个身体不再拼力对抗,脚下也不再猛力催动劲气向下猛冲。 而是将身体完全放松,将自己的身子当成了天地之间的气流扰动,身子自然而然的向下坠落,如同一片清风,在这暴风中遨游。 那数不尽的雷球气弹,劈面而至,却像是飓风吹动清风,二者难分彼此,无分你我,互相扰动纠缠在一起。 那些恐怖威力的雷球气弹,将许飞身体吹动的上下飘荡,可是这清风是飓风无法阻止的。 身体自然而然的向下坠落,虽然飘飘摇摇,左右上下的浮动,可还是向雕像落下。 这一瞬间,许飞顿悟了这“凝气”的根源,本质上无非是自然中的气流。 许飞将自己的四肢百骸彻底放松,身体上的穴道经脉尽数敞开,使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所有劲气都能毫无阻碍穿过的存在。 那些雷球气弹一旦不再正面对抗,就像是风一般透体而过,再大的威力也奈何不了这同体同源的清风。 “啪”许飞已经落在这座巨大的“凝气”雕像之上,还没等琢磨如何摧毁雕像,这一座巨大的雕像已经开始溃塌了下来,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极其细微的沙粒。 许飞连忙向旁边斜掠飞出,这座“凝气”的雕像考验也是破了。 许飞现在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方面的独孤求败前辈特意留下来的机关,用意就是让自己快速掌握这些劲气的根本原理,从而日后在这劲气的道路走上正轨。 许飞刚才对抗这“凝气”雕像,将自身的劲气一直催动到巅峰,才能在这空中自由转折,但是费了如此的气力,也不能突破雕像的攻势。 但是一旦领悟到了这劲气的原理本源,轻轻松松就能突破自己的心法境界。 这些若是依靠自己慢慢领悟,怕是要经年累月方才可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错误的判断理解,导致自己走向歧途。 那铜金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金刚不坏”劲气本来是一门上上之选的劲气法门,就是因为其资质平庸,错误的认为,必须用身体的强悍才能受得了劲力的消耗,走上了南辕北辙的道路。 结果虽然悟道十余年,但还是有巨大的缺点隐患,最后还败在了许飞这个初到异世,连劲气都不懂得如何使用的江湖子手里。 许飞见这两座雕像都化为沙粒,剩下的还有五座之多,心里已经是加了提防。 心里明白,独孤求败前辈要用这种“当头棒喝”的方式,让自己在短时间对所有门类的劲气,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自己现在别说对这天下的劲气了如指掌,就是七种劲气尚有两种篇章的封面都不识得,任重而道远。 许飞一边想一边延着湖边的道路走向楚楚,还有几十丈距离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了机关运转接驳的声音。 而这次的机关运转声音格外的繁密,像是有什么极其复杂的机构在发挥作用。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座千手观音的塑像,塑像正面是一个观音石像,法相庄严,后面的如林手臂都持有各式各样的法器,金刚杵,降魔铃,玉净瓶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这座雕像一边发出来剧烈的震动,一边从外侧剥落石片,慢慢的那些法器都一个个的显露出金属的光芒来。 虽然历经数百年,但是这法器的光芒,却在石片的保护下光芒闪闪。 许飞见状停下了脚步,每次有雕像被触发,攻势总是如同鬼神之力,自己若是在楚楚身边左近,一个不心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所以看自己还离楚楚几十丈,便停下来,静等这雕像攻到。 那座雕像震动的时间比前两座都要长上很多,等到雕像石片尽数剥落之后,方才停止了震动,发出了“咔嚓”一声的机关锁死之声。 许飞将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最佳的状态,虽然刚才接连两阵消耗甚大,但是这处洞穴中好像是有神奇的力量,就如同那密道一般,体力精力都恢复的特别快。 那雕像现在已经将身上的石片剥落干净,显露出金身模样,比起刚才的石质雕像更加显得雄伟壮观。 只听到微微的一声轻响,那座千手观音的雕像一只手臂尽头的莲花玉手轻轻的松开,手里拿的金刚降魔杵,突然迎空飞起,在空中婉若游龙一般,划了一个圈子。 突然急冲下来贴着水面,像是一支剑鱼分波逐浪,向许飞的位置射来,激起的水浪让平静的湖水再度激荡。 那支金刚降魔杵在雕塑上看起来没有多大,一只玉手尽可以掌握,但是这个雕像足有五六丈高,这支金刚降魔杵实际上足足有半人多长,犹如海碗口粗细。 飞掠过来的时候,夹带了隐隐的风雷之声,只看这激荡起来的水浪,就知道这一击实有万钧之力。 许飞哪里敢怠慢,立刻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对八棱亮银锤,将刚刚完全领悟的“金刚不坏”劲气运满全身,盯住这金刚降魔杵的来势,准备全力一击。 这金刚降魔杵来势凶猛,眼看就要接近许飞时,却“倏”的来了一个急转弯,溅起一片的水浪。 风驰电掣直奔楚楚射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一章 炼化 许飞全神备战,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千手观音的攻势却不是向自己而来,眼看这金刚降魔杵已经要射到楚楚身上。 楚楚也是大出预料之外,急忙使用寒霜劲气,将湖水冻结成冰墙阻挡其来势。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这金刚降魔杵突破了冰墙阻碍,已经距离楚楚不到丈许,楚楚措不及防,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看就要被射中。 就听到一声怒吼,许飞手中的八棱亮银锤化成了一道电光飞掷过去,正中这金刚降魔杵,金铁交鸣之声大作,耀眼的火星四处飞溅。 这金刚降魔杵已经被远远的击飞。 只听得几声“咔咔”响声,那座千手观音的雕像手中的法器又脱手飞出十几件,像是被仙人所御,一起射向楚楚。 许飞施展轻功,催动劲气,身体化成了一道光急扑过去,却已经来不及,立刻将手里的另一把八棱亮银锤飞掷过去,半空中一阵巨响,火花四溅中,又击落了两三件法器。 可是那些被击落的法器在地上略略一接触地面水面,都发出了一阵细微的震颤,又都腾空而起,一起攒射楚楚。 楚楚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冰霜劲气虽然强进霸道,但是竖起来的冰墙却挡不住这巨大雕像的法器冲击,法器材质特殊,无法将其硬生生冻结。 眼看就要有性命之忧。 许飞离楚楚还有四五丈远,那些巨大的法器却都几乎射到楚楚身上,那些金色光芒把这洞里的蓝色幽光都掩盖住了,楚楚已经被包围在金光之内。 许飞急得五内俱焚,就在这恨不能将自己挡在楚楚面前的迫切心情下。 地上的两柄八棱亮银锤突然自行升空而起,就和现在许飞心里迫切盼望的那样,迎空舞动,迎击仙人所御的法器。 一阵的刺耳撞击声中,这十几件法器已经被撞飞,那一对八棱亮银锤在空中轻轻浮动,像是被看不见的天神攥在手里,护卫着楚楚。 就在这一瞬间,陪伴许飞经历过多次恶战,互相呼吸相通,心意相知的如意神兵,已经触发了许飞“炼化”劲气的起点。 在许飞还没有经意间,已经自动护卫楚楚。 这座千手观音的雕像正是“炼化”的化身,这千手观音手中的法器,都像是被炼化过的劲气灌注了一般,可以自由攻击,互相配合。 许飞原本不通晓这“炼化”劲气,可是在奇珍洞到了仙人的宫殿后,这对万世奇珍如意神兵已经像是认可了这个主人。 两颗明暗不定的白光和许飞呼吸同步,好像脉搏血脉也是相同,这每当恶战之时,都是许飞的得力依仗。 平日里劲气,情感互相依附,已经深得“炼化”劲气的精髓要点。 今天在这自己挚爱生死存亡之际,这如意神兵感知到主人的心意,立刻自动升空护卫,在主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发挥了作用。 许飞“炼化”在这雕像的逼迫下,顿悟天道,开启了新的仙人秘籍篇章。 这千手观音的雕像一边用众多巨大的法器围攻,一边千只手臂依次松开玉手,千手观音的千般法器像是一群巨大的狂蜂一起攻了过来,在这巨大的穹顶之中像是一团有生命的金色怪云,在翻涌席卷。 在这团几乎布满了整个巨大穹顶的金色怪云中,有两颗闪亮的银星在极速飞舞,将这千般法器,万种变化俱都挡在身外。 两把八棱亮银锤自行飞舞抵挡法器,许飞护在楚楚身前,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拳打脚踢击退法器。 两把如意神兵和许飞成丁字形将楚楚护在当中,楚楚已经被这充斥着视野之中的千般法器晃得眼花缭乱,只有听天由命,将自己托付给许飞。 这千手观音雕塑的法器,就如同灌注了无穷无尽的劲气,恶斗多时却丝毫没有劲气减弱的趋势。 只有少数被许飞催动劲力摧毁,但是在这像是蜂群般的法器数量下,真是九牛一毛,于事无补。 再看这个千手观音雕像,已经是全身金光大作,每一只曾经手持法器的玉手,都是在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那些法器随着这光芒或是变化莫测,或是猛劈猛砸,各法器之间虽然间隔极,但是互相绝无擦碰。 就如同深海中的鱼群,碧空上的群鸟,有生命一般的互相配合,将许飞和楚楚牢牢的困在当中。 许飞深知这么持续下去不是办法,要想获胜还是要攻击其本体,只要将这千手观音雕像破坏,这些千般法器不攻自破,可是楚楚被如此围攻,哪里敢少做懈怠。 正在左右为难,却听楚楚说道:“飞,去攻那千手观音!” 原来这楚楚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关键所在,出言催促,许飞一言不发,哪里肯走。 楚楚急道:“速速前去,如此必败!” 这句话将许飞惊醒,再如此下去,也只不过多支撑一时三刻,到末了还是要被这法器击碎。 虽然知道这是独孤求败前辈的考验,可是这考验却绝不留手,只要有一瞬间的松懈,怕是立刻就会丢了性命。 事到临头,不能再犹豫,许飞延着湖边道路,向巨大的千手观音雕像猛冲了过去。 将楚楚的安危尽数交给这如意神兵,自己一心一意的在这巨峰中的法器中,窜蹦跳跃,向前急进。 却听得背后发出了巨大和急促的金铁撞击之声,许飞一旦离开,少了一面的防御,这如意神兵和千般法器撞击的声音,更为密集和猛烈。 许飞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这巨大的千手观音雕像之上,放在躲闪击飞这前来拦截的法器之上。 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金铁碎裂之声,但是许飞相信如意神兵能保护好楚楚,能将这法器抵挡住。 哪怕自己完全不去关注和操控,这份信任和信心,就像是好友之间的心有灵犀。 刚才许飞在身边时候,如意神兵还只能抵挡住这些巨大的法器撞击。 而现在许飞已经离开身边,不予关注,而是给了完全的信任,对如意神兵的能力,有着坚定的信心。 这对如意神兵幻化成的八棱亮银锤,突然威力大增,速度力道都急剧上升,已经看不到飞行的轨迹。 幻化成两团炫动的银光,将来袭的巨器纷纷击碎。 许飞听到的金铁破碎之声就是来源于此,虽然没有回头看,但因为这心意相通的信任,心有灵犀的信心。还是向千手观音雕像急冲。 那千般法器在楚楚身边旋转飞舞,猛烈狂攻,却被这威力大增的两把八棱亮银锤,击打的纷纷碎成金色之雨。 而许飞也从这拦截的法器之中杀出一条路,冲到了千手观音的脚下。 见这雕像巨大,许飞不敢轻敌留手,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巅峰,大吼一声,将这排山倒海的劲气力道,灌注在右手拳中。 猛力向雕像击去。 在自己拳面接触雕像的一瞬间,那巨大的千手观音雕像却瞬间色彩褪去,陡然溃塌了下来,那像是瀑布般的细微沙粒将许飞掩埋了起来。 在空中飞旋急攻的巨大金色法器,也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都在一瞬间溃塌了下来,变成了笼罩这穹顶下的一阵沙雨。 这“炼化”的千手观音终于破了。 许飞在这一阵中,顿悟了“炼化”劲气的关键,那就是一定要充分相信自己的炼化伙伴,给予充分的信心和信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将“炼化”劲气彻底发挥。 许飞刚刚爬出沙堆,正在拍打头发衣衫。 却听那机关运转的声音再度响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二章 师妹 这机关传动运转的声音却和前几次完全不同,声音沉闷,像是在山腹之中。 许飞运用“听声辨位”仔细辨认,也没办法听出是从哪一座雕像传出来的,这声音倒像是从地底发出的一般。 突然听到楚楚惊叫起来:“飞快看,来路断了!” 原来楚楚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地下水脉的位置,这湖水清澈无比,又有无数幽蓝色发光珠子映照,所以地下水脉清晰可辨。 许飞急忙赶过去向湖底张望,果然这湖底的地下水脉的通路,被像是螺旋般的石门慢慢关闭,那石门重重叠叠,一看就知道在水下凭借劲气万难突破。 这一次居然不是雕像的机关运作,没有来由的把来路断了,这可是大出二人预料。 现在这七座巨大的雕像已经剩下四座,看来要想开启石门,还是要在这四座雕像上找到蛛丝马迹。 趁这个喘息之机,许飞连忙打坐运功,恢复体力内息,以防备万一后面的连续作战,体力消耗过大。 那两把如意神兵幻化成的八棱亮银锤,就悬浮在空中游走,犹如护法一般。 许飞将内息在体内运转十二周天,觉得自己体能内力都已经恢复,可以再应付后面独孤求败的考验,这才翻身站起。 将怀中的仙人秘籍拿出来查看,果然,刚才不认识的两个篇章之一,那两个大字正是“炼化”,自己对炼化果然已经悟道。 再向后面翻去,却大喜过望,没想到后面的文字有不少认识,有一些不认识的也隐隐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 明明自己刚刚领悟了这“炼体”劲气,却有如此的进展,怎能不又惊又喜。 其实这也是机缘巧合,这“炼体”劲气所修炼之物,本来是千变万化各自有妙用不同。 是一件极其繁琐的炼化功夫,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把有特殊功能的器物炼就成功,这本秘籍里面的文字才能慢慢认识。 可是许飞在这奇珍洞由天师授道,得了这如意神兵,这件万世奇珍可以千变万化,不要说什么刀枪剑戟,就是各种器物,只要需要都可以随心幻化。 所以许飞只要将这第一层窗户纸点破,后面的都迎刃而解,这最耗时最费精力的炼化步骤,到了许飞这里却成了一理通百里明。 只要以后将这如意神兵勤加练习,多多增进之间的共鸣,多多使用其能力,灌注劲气,自然在这“炼化”领域有所大成。 许飞现在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突然悟道的喜悦心情那是难以言表,现在已然去路被阻,只得在这四座雕像中寻找线索。 看这四座雕塑最显眼的就是一座像是剑仙一般的巨大雕像,这座雕像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也是背后背剑,像极了陵墓上石刻中,独孤求败的年轻时候样子。 尤其这背后背的宝剑,那剑柄上面的纹饰,镶嵌的宝石,都和独孤求败前辈留下来的那一把宝剑一般无二。 现在这柄宝剑就背在许飞的背后,二人来到这巨大的雕像之下向上仰望,从背后看去,这长剑的剑鞘上面也是雕刻了许许多多点缀的宝石,甚是华丽。 许飞将这宝剑从背后摘下,仔细对照,都是一一对应,雕像上的宝剑正视自己手里这把。 不由得心里一动,刚才开启陵墓就凭借的这柄宝剑,而且在墓穴之中就让自己触发了“入神”劲气的起点。 难道这里也是藏有机关?想到这里许飞围绕着这座剑仙雕塑来回观看,却是不得头绪,怎么看也找不到什么机关所在。 这座雕像足足几丈高,许飞不死心,当即纵身跃起,在这尊剑仙雕像上像一只猴子一般爬来爬去,到处寻找是否有什么触发的物体。 等到爬上了最顶端,现在这剑仙雕塑背后宝剑的剑柄上面时,却发现这剑柄上面有一处黑黑的孔洞,绝非普通的缝隙,而是边缘锐利。 孔洞的形状也是极为特殊,定然是当年建造时刻意为之。 许飞用手指进去触摸,却发现这处孔洞极深,触摸不到底部,像是一个巨大的钥匙孔,可是这钥匙去哪里寻找,完全没有头绪。 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名剑仙雕像背的宝剑,为什么和独孤求败遗留下来的宝剑如此相像?是否有什么用意? 想到这里,立刻将背后的宝剑取下,略一比对,当即恍然大悟,这处孔洞的形状,正是剑鞘的形状。 许飞二话不说将这宝剑用力插入孔洞,突然间那机关运转接驳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是像刚才一样沉闷异常。 再看那地下水脉的通道,挡路的螺旋石门又一点点的张开,水下的通路已然畅通无阻。 等到这石门完全敞开时,这剑仙的巨大雕像也在一瞬间溃塌了下来,这次许飞倒是吃一堑长一智,在这石门运转之时,已经溜下雕像,拉了楚楚的手躲得远远的。 这下子湖边只有三座雕像,许飞还没等细看,就听到一阵的极速机关运转声音。 其中的一座像是云雾之中的仙子的巨大雕像,开始散发出浓浓的白雾。 这白雾散布的极快,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经将这巨大的穹顶空间充满。 这白雾虽然浓厚,却没有一丝异味,绝对没有什么瘴气毒雾的感觉。 人在这伸手看不到五指的浓雾中,渐渐的感觉上下颠倒,不分东西南北,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站立还是倒悬。 许飞心中一紧,这种感觉自己经历过,正是在那奇珍洞里进入仙人宫殿前的经历,自己当时也是这么浑浑噩噩,腾云驾雾的就走入了仙人宫殿的。 而从仙人宫殿出来也是经过一道大门,里面也是类似的这种迷迷茫茫的雾气,正想拉住楚楚的手,却已经不知所踪,在这白雾中奔走了几步更是辨不明方位。 许飞就在这迷雾之中到处乱走乱摸,找不到楚楚,也摸不到任何的石壁,雕像,无法以此来判断方向。 正在焦急时候,突然见到前面出现了田园房舍,正是自己最最熟悉,从在里面长大的威扬镖局! 许飞这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山腹之中,和楚楚寻找出路的事情,心里面只有这回到现世的欣喜若狂, 不禁加快脚步,向威扬镖局飞奔过去,那熟悉的灰色院墙,那熟悉的红色屋瓦,还有门口的上马石,两边的石头狮子。都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景物。 那门口的牌匾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威扬镖局”历历在目,许飞施展轻功一路飞奔,不多时就到了这镖局大门。 站在门口就听到镖局院子里面,练功场内,正在发出整齐划一的吆喝,出拳的劲风之声。 往里面观看,正是自己的师兄师弟正在练拳,今天练的是一十八路“铁线拳”,那看功的正是副总镖头。 副总镖头还是和往常一样黑了一张老脸,不时的纠正一下师弟的动作,随着副总镖头洪亮粗犷的口令声,师兄师弟的一招一式刚劲有力。 脚起能带风,出手似雷鸣。 这一套铁线拳,众位师兄弟打的生龙活虎,干净利落,连平时吹毛求疵的副总镖头都连连点头。 许飞看的热泪盈眶,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也忘了自己为什么没来由的跑回镖局。 可是一种浪子回家的感觉就是这么涌上心头。 忽听到副总镖头一声大吼:“许飞!你又贪玩不来练功,快给我滚进来!” 许飞正要进院,却听到身后有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声音响起 “许师兄,这回又被我抓到了吧” 许飞回头一看,正是师妹。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二一二章师妹)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二一三章 一生 许飞扭头一看,正是镖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师妹。 师妹乃是总镖头于春山的老来子,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在这镖局的上上下下哪里有人敢忤逆其圣意,师兄师弟都是围绕着献殷勤。 所以这个师妹性格也是娇纵的很,在镖局中除了总镖头于春山,真是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自己自幼在镖局长大,于春山将自己视作养子一般看待,师妹没事总是找自己麻烦,只因为镖局里的同龄人,甚至镖头们都看在总镖头的面子上,凡事都顺了师妹的意思。 可是许飞不同,平日里性子轻佻洒脱,凡事都不介怀,更不会因为师妹有了靠山,就对其大献殷勤,反而待搭不理。 人就是这样,如果越是将心思扑在对方身上,对方就越不珍惜,就如同那些师兄弟,真是为了师妹上得刀山,下得火海,可是偏偏就得不到人家的青睐。 许飞这种闲云野鹤,爱理不理的,倒成了心里的一个惦记。 许飞年纪,对这男女之事开窍的也晚,平日里抓猫斗狗,撵鸡哄鸭的事情倒是精神百倍,所以对这师妹不冷不热,一来二去的因爱生恨。 师妹发现自己居然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由得心头恼火,没事就跑到于春山面前告状。 发现根本没有效果之后,就找到这冷脸副总镖头面前,整天抓许飞的错处。 弄得许飞真是不胜其烦,但碍于总镖头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面子,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得尽量躲避,不要触碰了这个煞星也就是了。 没想到今天一恍惚间跑出去玩耍,正好被命中的两大煞星给前后夹击,堵了一个正着。 事已至此,只得悻悻进入了院子。 那副总镖头大声训斥,一张老脸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唾沫横飞,自己也不敢擦拭。 只得鼻问口,口问心,像是入了定一般任其大喊大叫。 那师妹看了乐的喜笑颜开,在一旁阴凉处坐了,看许飞挨骂。 正在这时忽听到有人说话。 “师弟,稍安勿躁,许飞天资聪慧,这等粗笨拳脚不练也罢。” 正是总镖头于春山的声音,只见于春山从镖局的堂屋之中慢慢踱出,站在当院拍了拍手,将院子之中所有的师兄弟都叫了过来。 对众人说道:“咱们镖局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要咱们押运官银,这次的银两足足有数百万两,可以说是咱们威扬镖局自从建立以来,最大的一笔买卖。” “这次的银子是要送去黄河赈灾,还有一部分是送到东南沿海戚家军的军费,万万不能有失,咱们镖局暂时关门歇业,所有的门内弟子一起走这趟镖。”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副总镖头和于春山进屋商量具体事宜。只过了片刻,于春山已经带了自己的兵刃,带了众镖师出得门来。 许飞扭头一看,这镖局的院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排列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银车,众人二话不说立刻赶路。 许飞也进屋取了自己惯用的单刀,镖囊,跟随众人一同上路。 这一路上众位师兄弟说说笑笑,在这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不多时就出了城,等行到一处僻静处,师妹又跑过来寻衅,许飞只当自己是一个哑巴,一语不发,师妹也是没有办法,正在气恼之时。 忽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哨之声,紧跟着路边的松林之中,杀出了众多的黑衣贼人。 这些贼人都是统一着装,用了黑纱蒙面,黑布包头,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凶光的双眼,一言不发,人潮般的杀到眼前。 许飞赶忙将背后的单刀抽出,左劈右砍护住镖车,师妹也抽出长剑和贼人杀到了一起。 不多时贼人越来越多,师妹被两个手持镔铁狼牙棒的贼人,逼迫的左支右拙,眼看就要不敌。 许飞见敌人凶猛,当即施展“五虎断门刀”的进手招数,招招抢攻,每一刀都是兵行险着,拼命的打法。 只三四个照面,挡在身前的两个贼人一个被砍掉了手臂,一个被拦腰一刀,劈为两段。 急回头,师妹手中的长剑,已经被贼人狼牙棒的森森利齿锁住,抽不出来,另一个贼人已经恶狠狠的将手里的镔铁狼牙棒,猛力向下砸去。 许飞毫不犹豫,闪电般探手入镖囊,一发三棱透甲锥似一道白光般射出,正中那名贼人的哽嗓咽喉,那贼人撒手扔棒一头栽倒。 许飞纵身跃起,将另一名贼人抵住,只过了三招,许飞刀里加镖,一三棱透甲锥将那名贼人的左眼射瞎,顺手一刀“猛虎跳崖”将其首级砍下。 师妹获救之后,眼睛里尽是崇拜和爱慕,不多时这些贼人都被众镖师和师兄弟们杀散,于春山也看到了许飞救师妹的一幕,大加赞许。 这一趟镖走的顺顺利利,将黄河灾民赈济,又把军饷送到了戚家军的驻扎所在。 此事之后朝廷对威扬镖局降下圣旨,将这威扬镖局封为皇家御用镖局,于春山也封了四品官。 一时之间买卖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许飞也因为在这次走镖中救了师妹,杀了不少的贼人,也有了一个的品级。 最重要的是师妹从此以后对许飞再也不若即若离,而是穷追猛打,要死要活的表达爱慕之情。 许飞这人生开启了新篇章,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等到二十二岁时,于春山将师妹许配给了自己,自己成了威扬镖局的乘龙佳婿。 这一下子在镖局中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平日里见了自己就一张黑脸的副总镖头再也不敢粗声大气,都是满脸堆笑,镖局上上下下都对自己甚是尊敬。 日子过得很快,许飞在江湖上慢慢的有了威名,内功也突然突飞猛进起来,已经成了名满江湖的大侠。 自己和师妹也生了好几个孩子,子女双全。 于春山也慢慢的老了,将这天下第一镖局的总镖头位置让给了自己,自己退位让贤,休闲养老,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许飞功成名就,家庭幸福,生意兴隆,名满江湖。 等到了许飞四十多岁的时候,武功已经入了化境,在武林中十年一度的大会上,施展惊人的本领技压群雄,威震江湖,终于在这不惑之年,成了江湖上的第一高手。 日后在这江湖上锄强扶弱,铲除邪教,终于在知天命的年岁,被推举当上了武林盟主之位。 此时的许飞已经有了孙辈,三世同堂,其乐融融,威扬镖局也已经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在江湖上已经成了神话一般的存在。 在许飞的花甲之年,因为在江湖上,百姓中的威望太高,朝廷也被惊动。 皇上御赐其护国天师的职位,成了国家中妇孺皆知的传奇。 但是毕竟岁月催人老,过了花甲之年的许飞慢慢的开始不问世事,将江湖上的事情交给了后辈去处理,自己成了闲云野鹤,遨游在江湖天下。 就这样许飞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身体慢慢的已经开始衰退,便回归故里,隐匿田园。 等到了自己的孙子都有了婚嫁之时,许飞已经是垂垂老矣,不管什么样的英雄,传奇,终归会有撒手人寰哪一天。 许飞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在这弥留之际,身边的儿孙们围绕,送自己的最后一程。 就在这时弥留中的许飞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泣,许飞问道:“何人?” 旁边的孙子赶紧回到:“是爷爷您的孙媳妇生下一女。” “起了名姓了没有?” “楚楚”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四章 操物 “楚楚?” 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却又好像很陌生。 恍惚间觉得这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又说什么也想不起始末缘由。 身边围绕的儿孙们一个个泪珠连连,他们显得那么情真意切,那么的悲痛万分,真实的触手可及。 那声楚楚,明明就像是轻烟薄雾一般虚幻缥缈,可是在弥留之际的许飞心里却萦绕不去。 在这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本来应该了无心愿的自己,却被这一个名字挡住了生命的逝去之路。 楚楚,楚楚,楚楚…………楚楚! 许飞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本应该老迈到浑浊不堪的眼睛,透露出锐利的精光! 那残弱的身体又像是焕发了青春,充满了活力。 周围那些悲痛欲绝,涕泪横流的儿孙们却慢慢的显得模糊起来,那声楚楚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这是谁?谁在唤我?飞,飞,多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了?为什么喊声这么急迫,为什么喊声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担忧? 眼前的这满堂儿女的哭声在这充满了爱意的呼唤中,显得如此虚伪可笑。 那一声声急迫的呼喊满含着爱意。 眼前的儿女,堂屋,都开始模糊,逐渐慢慢的变成了一团白雾。 那唤自己飞的声音,却从天边一样远的地方变得越来越近,直到在耳边萦绕徘徊。 许飞惊觉自己正站在开始消散的白雾之中,而旁边不远处的楚楚,正一边呼唤一边向自己快步奔来。 容不得许飞多想,楚楚已经扑到了自己的怀里,二人紧紧相拥,就像是隔了一生这么长。 那座巨大的云烟缭绕,衣带随风的仙女雕塑,在二人紧紧相拥的时刻也轰然溃塌。 但二人恍如不觉,天地之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哪怕是天地崩坏,沧海桑田,也无法惊扰他们的这一刻永恒。 这座像是梦幻般的仙女雕塑,就是“幻术”的考验,刚才这座巨大的仙女雕像,将其中的幻术劲气布满了这穹顶空间,使用了幻术中最高境界的“镜花缘”幻术。 此幻术乃是至高层次的一种,正是当年独孤求败前辈才有的境界。 这“镜花缘”幻术施展出来,人就会进入到自己最熟悉,最向往的地方,然后一生中顺顺利利,幸福美满,心想事成,直到功成名就。 在这人生长河里,事无巨细都如同真实的经历一般无二,又不会有什么攻伐之事,让人无从防备,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若是任由这一生渡过,那中了幻术之人,就会毫无察觉的寿终正寝,身上无一丝一毫的伤痕,面带幸福的微笑。 如同南柯一梦,实在是难以破解。 可是许飞心中有挚爱之人,虽然在这至高的幻术下,但依旧心里挂念着楚楚。 正所谓一念存真,万幻俱灭。 正因为对挚爱之人的执念,而对方也心心相印,将这细若柔丝的一缕情丝,穿越了千山万水,红尘俗世,牢牢的将二人联系在了一起。 正因为这样,许飞才能在最后关头,被这缕情丝真念救了回来。 二人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倒塌的仙女雕像,知道又闯过了一关。 方才楚楚在迷雾之中,发现失去了许飞的踪迹,寻找良久不得,正在焦急之时,却云消雾散,许飞就出现在不远处。 虽然没有刚才的雷球气弹,千般法器的惊险,但是却觉得这次险些失去对方,莫名的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许飞和楚楚尚在你侬我侬之时,却没发现,剩下两座雕像中的一座已经开始发生了异变。 这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一个方士一般的人物,身边环绕着五个元素,元素看其雕刻的形态,应该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 “金”是雕刻了一个铁砧模样。 “木”是雕刻了一段树干。 “水”是雕刻了一块巨大的坚冰。 “火”是雕刻一熊熊燃烧的熔岩。 “土”是雕刻为一块巨石。 这座五行方士的雕像在二人不经意间,没有机关运转之声,却已经开始悄悄地溃塌,那些细微的沙粒从一处光滑倾斜的沟槽向湖泊中流入。 湖泊中那排列均匀整齐,发出幽蓝色光芒的珠子突然光芒大作,整个湖底好像是被一层犹如实质一般,厚重的强光覆盖。 许飞楚楚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惊醒,赶忙向湖泊里望去。 只见这五行方士雕塑化成的沙粒进入湖泊中之后,湖水由清澈透明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灰白色,但是没有任何刺鼻的气味。 二人正不明就里,却发现那座五行方士雕像虽然都化为沙粒,但是那五行雕塑却还是保持原状。 五座雕塑每一个都足有三尺见方,那些雕塑整齐的摔落在沙堆上,等到所有的沙粒,都从那倾斜沟槽进入湖泊之后。 第一块“金”雕塑外面的石皮也慢慢褪去。 露出里面的一块三尺见方,坚硬光滑的不知什么制成的金属块。 随着一声轻响,这快金属块下面的地面也出现了一到倾斜光滑的沟槽,那巨大沉重的金属块登时滑入了湖泊内。 许飞已经知道这座五行方士的雕塑,十有八九应该是“操物”的考验,挡在楚楚身前,凝神应战。 但是这块金属块滑入湖泊,却没有什么突然飞起,或是变化的事情发生,二人正在疑惑之时,却听楚楚一声惊叫。 许飞急忙顺着楚楚手指方向一看,刚才沉入湖泊底部的那硕大的金属块,已经是千疮百孔,而且还在不停的收缩,崩塌,竟然是在这片刻之间,就要被腐蚀干净。 原来这雕像的沙粒和别的雕像不同,和水结合之后,就会将普通的清水变成强烈腐蚀性的液体,但是却没有什么刺鼻的气味,只是静静地吞噬进入其内部的一切。 这金属块越来越,最后变成一点点残渣,终于化为乌有,就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若不是亲眼得见刚才的一幕,谁也看不出这平静的湖水,是能将钢铁消融的魔海。 就在这钢铁刚刚消失的一刹那,那“木”之雕塑也褪去外面包裹的石皮,从刚刚开启的沟槽落入了这片湖泊。 “木”之雕塑里面是一方坚木,落入湖泊之后刚开始尚能在这水面上漂浮,但是很快,这木块也从接触水面的底部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冰消瓦解,不留一丝痕迹。 紧跟着“水”雕塑,显露出一方万年坚冰,顺沟槽滑入湖水时却不是慢慢消融,而是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突然就由坚冰顷刻化为一团柔水。就像是这坚冰的寒气刹那间就被抽光了一样。 那“火”之雕塑轰然将自身的石皮爆开,露出一团被封印数百年,尚在熊熊燃烧的熔岩。像是一团火球一样滚入沟槽。却在接触水面的同时停止了燃烧,甚至停止了热度,变成了一团黑漆漆的残渣被湖水吞噬。 只剩下这“土”之雕塑,这块雕塑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远远看去,这块雕塑的石质和岸边的石质基本一致,颜色纹理都没有差别。 随着最后的一声轻响,那块方方正正的巨石顺着沟槽缓缓的滑入湖泊,却见这和湖底同根同源的石块,在这片魔海的肆虐下也开始土崩瓦解,慢慢的变成了一撮泥尘,再灰飞烟灭。 这片魔海挡住了回去唯一生路,这地下水脉,已经在这片恐怖的强烈腐蚀液体的淹没下。 许飞楚楚不由得面面相觑。 生路已断!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五章 魔海 这下大出许飞的预料,前面几座雕像,都是使用自己本源的劲气,直接施加攻势。 可是这个五行方士的雕像,怎么看怎么像是“操物”劲气。 这“金木水火土”代表了天下万物,按道理来说应该操控这些元素,与许飞做一番“操物”劲气的比试才对。 要说这“操物”劲气,许飞也算是擅长的一种,能够“操影”,还能使用“聚土为城”的劲气,那就应了这土元素。 也能化身柔水,在白羽森林又学会了操控植物和巨木的法门,若说这“操物”自己不算弱项。 可是这次独孤求败前辈的这次考验,却是与众不同,五种元素不是用来攻击,而是都投入到湖泊中尽数腐蚀掉,把二人的生路断绝。 难道是要让自己从这魔海一般的水中渡过? 许飞想到这里对楚楚说道:“楚楚且向后退一些,我先试试其他的办法,” 楚楚连忙退到二人刚才前来的密道入口,向外望去,只见许飞将内息调动,双手猛力一挥,两枚气弹如同雷球相仿,猛力射向这片魔海的水面。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这片魔海被射出了两道冲天的水柱,水柱在空中散开,变成了纷纷的雨点。 许飞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趁雨点还没落下,一溜烟已经钻入密道。 只听得外面一阵的“滋啦”之声,等到一切归于平静,许飞探出头来观看,见地面上的石头都布满了大大的孔洞,都成了麻子坑相仿。 自己刚才想用“凝气”劲气,将这魔海轰击,将自己的气弹射向湖底,如果这山腹之中的湖底石质并不坚实,如果将湖底轰塌,这强烈腐蚀性液体就会泄光。 但是自己的劲气已经催动到极致,射入湖中已经力透湖水,却射不透湖底的那层厚重的蓝色幽光。 看来湖底石质能耐得住这腐蚀液体,也是因为这神奇的光芒。 自己的劲力虽然猛烈,可是遇到这湖底的幽光却尽数反弹回来,劲气无处宣泄,又从水面激荡而出,所以这两枚气弹能激发出来冲天的水柱。 这从地利上想办法已然不行,许飞刚刚从仙人秘籍中得到启发,将这“金刚不坏”劲气修炼到了巅峰状态,何不用此劲气一试? 想到此处,许飞转念间已经将这“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顶点,身体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起来神采奕奕,目光中神光大盛。 许飞慢慢走到湖边,望向这恐怖的魔海,不由得脚下用劲,使了一个“千斤坠”,生怕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入水中。 楚楚在后面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许飞在这湖边将内力劲气运了三运,可真是没有勇气一跃而入,若是自己这“金刚不坏”劲气抵挡不住,岂不是要在楚楚面前演上一出人间惨剧。 更何况就算是自己的劲气能抵挡得住,怕是自己的这身衣服也抵挡不住,到时候岂不是赤身光了屁股,那就丢人丢大了。 左思右想不敢跳入湖中,于是慢慢的蹲了下来,将劲气凝聚在右手的指之上,轻轻的将指探入水中。 刚一进入,就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肌肤上传来,自己探入水面之时极其缓慢,这种疼痛如同雷电烧灼,让人无法忍受。 这只不过是一节手指就这般厉害,若是全身跳入水中,怕是自己已经疼痛的失去了意识。 赶紧将手抽回,仔细观看自己的指,但是无有大碍,只是看起来有些发红而已。 这还是许飞“金刚不坏”劲气运用到了极致,哪怕差一星半点,自己的指怕也是消失不见。 赶忙稳住脚步,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 楚楚见许飞退回,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嘘寒问暖,见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许飞暗暗琢磨,这“炼化”也就算了,哪怕这如意神兵扛得住腐蚀,也不能凭借这幻化成的法器突破这魔海的禁锢。 至于“入神”“转世”“幻术”更是驴头不对马嘴,看来终究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操物”雕像的考验难关,必须由这“操物”劲气方能破解。 许飞和楚楚说了自己的想法,二人倒是所见略同,可是这个强烈腐蚀性的液体,有诸多的奇特之处,如何操控才能破关而出实在是要费一番功夫。 楚楚也是“操物”劲气的顶尖劲气能者,看了这平静的水面心里有了主意。 对许飞说道:“既然这是操物之难关,那我来试试看,若说这水里我倒是有些法子。” 楚楚的“冰霜劲气”也是属于“操物”劲气的一种,乃是通过夺取身边物体的温度让其变成寒冰冷霜,然后自己便可以自由的驱动操控。 楚楚见了这片魔海都有些心里发怵,不敢像许飞那样走到水边,隔了丈许就将冰霜劲气向水面催动。 楚楚当初初次遇到许飞的时候,在大江之上瞬间就能把几十丈的方圆冻结,甚至能将冰面向下延伸直至江底。 可是现在不管自己怎么催动劲气,这片魔海却像是一个无底深渊,自己的冰霜劲气不管灌注进去多少,这片魔海总能迅速将这低温尽数吸收。 其实刚才那座五行方士的雕像,已经用五种元素,将这魔海的特性尽数表现了出来。 刚才那万年的寒冰巨块一旦遇到水面,立刻所有的低温都被汲取,冰块在一瞬间已经变成了柔水。 楚楚将劲气催动了半天,直到精疲力竭,这湖泊也是半点霜花都见不到。 许飞见楚楚身体已经开始发抖,知道这冰霜劲气,是用自己体温降低做代价放能施展,二人第一次相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楚楚方才落败。 知道再这么催动下去,楚楚的身体定会油尽灯枯,甚至有性命之忧,赶忙上前阻止。 楚楚见自己发了半天劲气,无有寸功,也只得罢了。 这片散发着灰色的湖泊,静静地将生路阻断,要想让自己和楚楚逃出生天,就必须坦然面对。 许飞知道这一重关隘无法通过投机取巧绕过,心里倒是定了下来,自己反复的思考,如何才能在这无法触及的魔海中,找出一条道路。 忽然许飞想到,既然是操物,又用了这五行元素,独孤求败前辈的意思应该是万物同源,这“操物”劲气不应该将自己的想法局限住。 如果受到了局限,怕是一生中只能操控一种元素,且在运用变化上也会拘泥于形式,无法大成。 这片魔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奇特的物质所制成,但是既然天下万物同根同源,这片魔海也是应该通过“操物”劲气去控制。 如果自己想的不错,这“操物”劲气应该触类旁通,这天下之物,无不可御,无不可控。 想到这里许飞深深吸了一口气,体会这天地万物同根同源之意境,将自己的身体也融入到这天地之间,身边的空气开始鼓荡,波动,震颤。 楚楚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向后逼去,却突然感到手腕一紧,已经被许飞紧紧抓住手腕,轻轻一拽,已经将自己拥入怀中。 只听到许飞轻声道:“楚楚,信我么。” 楚楚望向这坚定的眼神,依靠着这温热宽厚的胸膛,点了点头。 只见许飞一手拥着楚楚,一手向这吞噬一切的魔海伸去。 随着许飞这“操物”劲气到处,这片魔海分波逐浪,慢慢的被逼出湖底来。 许飞和楚楚紧紧相依,一步一步踏入了这片魔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六章 转世 许飞和楚楚踏入了这片魔海,灰色的水面向两边分开。 水波被“操物”劲气催逼的只能在二人的三尺前晃动,翻腾,像是无数欲咬噬血肉的妖兽,随时都能扑到眼前,这二人血肉融化,骨骼腐蚀。 楚楚已经吓得不敢睁眼,只能跟着这温热体温的身体亦步亦趋,许飞二目如电,身体的衣衫鼓荡如球,将自身的劲气运转到了最顶点。 可是这灰色的魔海极为厚重,二人越是向深处走去,身边的魔海就越沉重,压力如同山一样压迫过来。 许飞再怎么运用劲气,也无法将这魔海的水波逼迫到更远。 但是许飞心坚如铁,仍旧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周围的水浪翻腾的更加猛烈,就像是沸腾了一般,那恐怖的灰色水浪就在眼前晃动,从四面八方一起压了下来。 此时只要是有一丝丝的心神动摇,一点点的劲气内力运行不畅,那魔海的水浪只要有一点溅到身上,只怕立刻身体就会烧出一个大洞。 然后二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溶解掉,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 许飞楚楚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湖底,头上的魔海万钧之力和自己的“操物”劲气对抗,由距离二人三尺,已经缩短到两尺,一尺! 魔海水浪的湿气都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幽蓝色光芒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云雾之中,不像是落到实处。 二人距离这地下水脉尚有十几丈远,可是许飞感觉自己已经渐渐支撑不住,那些妖兽一般的灰色,已经将自己的视野充斥。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头,许飞鼓足余勇将楚楚拥在怀里,坚定的向水脉方向走去,这劲气何时枯竭自己完全不去想它。 尽人事,听天命。 将生死置之度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得楚楚周全。 而楚楚察觉到许飞的劲气渐渐不支,那恐怖的水浪几乎已经贴到了二人的身前,心里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逃出生天。 可是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共度磨难,同生共死的心意油然而生,二人在这生死一线之时,互相心意相通,情比金坚。 楚楚体内的劲气也和许飞融为一体,二人的劲气汇合到了一处,立刻就把这魔海逼退了几尺。 二人不明就里,只是发现这生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由得信心大增。 许飞和楚楚志同道合,情深似海,肩并肩,手挽手,将这“凝气”的难关闯过。 眼看就要走到这处地下水脉的入口处,虽然在水底,也听到岸边霹雳般的一声炸响。 许飞抱着楚楚急转身,虽在水底,:也看到岸上最后一座雕塑发生了异动。 这座雕塑是七座雕塑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别的劲气雕像都是欲乘风而去的剑仙,或者云雾缭绕的仙女,或是五行元素环绕的方士,都是神采奕奕,栩栩如生。 这座雕像却是一个老迈羸弱的老者模样,这老者雕像坐在地上,眼神中像是有无限的渴望和期盼,身上衣着也是平常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劲气雕像。 但是刚才“强体”,“凝气”,“炼化”,“入神”,“操物”,“幻化”,雕像都已经变成了沙粒,这一座雕像只有可能是“转世”雕像。 现在这尊雕像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响,声若霹雳,在湖底的二人都觉的震耳欲聋。 在这连声的惊天爆响中,那一座老者雕像外面的石皮,已经渐渐褪去,显露出来耀目的金光。 更为神奇的是这座老者雕像不光是颜色发生了变化,甚至容貌也开始一点点的改变,由一个老迈之人变成了英姿勃勃,神采飞扬的英雄相貌。 这座雕像身上的衣服,也开始变成了陵墓上独孤求败的样式,身后也慢慢的幻化出来一把玄铁重剑。 这巨大的雕塑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身上残留的石皮随着雕像的动作,纷纷如雨一般落了下来。 那雕像正是四十余岁,劲气大成的独孤求败! 只见这巨大的雕像缓缓的将背后玄铁重剑抽出,将这巨大的无锋重剑指向许飞。 正在惊异之时,却见这巨大的无锋重剑的剑尖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强烈的亮光穿透了这厚厚的魔海,直取许飞的眉心! 许飞催动“操物”劲气已经是竭尽全力,尚且需要和楚楚劲气合二为一才能够抵挡,哪里有余力再来应付这“转世”雕像的突袭。 眼睁睁看到这道金光射至,却无有一分余力去抵挡,这道金光穿透魔海,登时就射入许飞的眉心之处。 在这金光射入眉心的这一刻,许飞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幕幕的情景,像是走马灯一样飞速的切换,那些尘封往事,那些喜怒哀乐,那些自己经历过没经历过的前世今生,都一股脑的涌入脑海。 在这让人应接不暇的灌输中,许飞一声大喝:“开!” 只见这达百丈广阔的魔海,突然就像是有仙人渡海,从水面的中间豁然开朗,分成了两片充斥了整个穹顶的巨浪。 这巨浪分开之后,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支撑,在半空不断的翻腾冲击,却一丝一毫也落不下去。湖底显露出一条足有十丈宽的大道。 许飞此时目光里已经没有了那少年的神采,而是充满了沧桑和沉稳,像是一个纵横天下,威震江湖的盖世英雄。 这目光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那些飞速切换的生平往事也一晃而没,许飞已经恢复了神智。 那座金光闪闪的“转世”雕像也颓然溃塌。但是那巨大的无锋重剑雕塑的剑尖,却有什么落下来,夹带着破空之声,“轰”的一声插入了湖底。 这时这魔海已经被神奇的力量分开,不用“操物”劲气也没有丝毫落下的趋势,许飞知道这落下来的物体,定然和独孤求败前辈有关。 二人走上前去观看这落下之物。 只见只有半截铁剑露在外面,正是陵墓雕塑上独孤求败前辈的玄铁重剑。 这柄重剑怕是要有几百斤沉重,不知道在玄铁之中融合了什么合金,整柄铁剑隐隐的透出了一层金光。 看这剑柄就知道这无锋重剑是整体熔铸而成,露出地面的半截健身好像是有什么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都隐隐透出金光来。 许飞知道这是独孤求败前辈留给自己之物,可是在墓穴中,自己抽出前辈年轻时的宝剑都几乎承受不住,险些将自己体内的经脉冲爆。 而这玄铁重剑乃是独孤求败前辈中年时候,劲气已经大成时的兵器,自己这时候如果去拔剑,怕是承受不住。 正在犹豫,那玄铁重剑却一点点的从湖底岩石中缓慢上升,“咚”的一声落在地面。 许飞上前观看,只见那玄铁重剑上面的纹路其实是一种文字,和仙人秘籍上面的文字一般无二。 而这些文字许飞却尽数看的懂。 只见玄铁重剑上面道: “吾纵横天下四十余年,无有敌手,求一败而不得。今有仙人指引,穿越这万千宇宙,为万世之侠,幸甚至哉。今将此剑传有缘之人,且待不惑之年再来相聚。” 许飞看到这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独孤求败前辈自视甚高,虽然将这玄铁重剑传给后人,但也言明四十不惑之年再来取用。 这文字分明还是将天下英雄,尽数视作无有与自己争锋之人,不惑之年之前谅无人能够使用。 虽然这位独孤求败前辈早已作古,可是这番气魄,这番气度还是真正的不败于天下。 许飞不由得肃然起敬,向铁剑深深施礼。 和楚楚携手揽腕一起走出这地下水脉。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七章 出洞 二人走出这地下水脉,这一番死里逃生真是恍如隔世。 刚刚走出水脉,携楚楚纵身跃上这干涸的池塘,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那身后被分开的魔海巨浪已经垮塌了下来。 从水道到池塘,瞬间冲进来一股巨浪,许飞连忙护在楚楚身前运用“操物”劲气抵挡,却发现这水浪已经不是灰色的腐蚀性液体,恢复成了清澈的湖水。 想来那“转世”雕像的沙粒已经滑入这湖泊之中,正是这魔海的化解之法,不由得对独孤求败前辈更为佩服。 不然若是自己真是有福源,再回来取用这柄玄铁重剑,这魔海也是一个巨大的累赘。 总不能一边使用“凝气”力拒魔海,一边承受这“转世”劲气的冲击吧。 许飞和楚楚来的时候都是伤病交加,疲累不堪,等到回转之时,已经都是精力充沛,劲气心态更上了一层楼。 尤其这许飞,得了仙人秘籍,天下劲气七篇总纲已经开启,还携带了独孤求败前辈的宝剑。 虽然现在还承受不住这凛厉刚猛的劲气冲击,但是假以时日,将自己的能力提升,那这柄宝剑也是可以和楚惊鸿“生灭”神剑相提并论的万世奇珍。 这“转世”劲气据说会在短短数年之内改变容颜,变得和那前世异世的英雄豪杰一般模样,许飞倒是颇有些担心。 自己正在青春年少,而那“转世”雕塑却是一个老头子,若是随了他,那真是大大的吃亏。 就算是后来变化的,那个中年剑仙一般的人物,自己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虽然独孤求败四十岁的时候和自己颇有几分相像,可是现在正和楚楚你侬我侬,若是没有几年自己就变得仙风道骨,胡子老长,楚楚可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从怀中掏出来这仙人秘籍,翻到最后一个没有辨认的篇章,果然这“转世”二字认得清清楚楚。 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生怕自己已经变了模样,赶忙伸手摸了摸下巴,莫要长出了长长的胡须才好。 却听到楚楚说道:“飞你就是成了白胡子老头,我也一样喜欢你。” 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楚楚看穿,听到这情真意切的话语,许飞一阵的激动,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是哽咽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在这幽暗山腹之中,二人却觉得如同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又腻歪了一阵,许飞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天下劲气已经尽数知晓,身体的感官已经比以前更加敏锐了许多。 虽然在这山腹之中,还是闻到了极其轻微的烟火气息。 此处离这神农派安排的洞穴不但隔了那三尺厚的石壁,而且距离足有几十丈远近,可是许飞还是闻到了些许气味。 心中不由得颇为疑惑,自己和楚楚自从到了这地下水脉,进去之后破除各种艰难险阻,耽搁了足有大半天的时分,可是现在居然还能闻到烟味。 难道这蓝一鸣傻了不成,在这洞外放火熏烟足足大半天,居然还在洞外忙活?这毒烟升腾,还需要数个时辰之久?难道在做什么熏鱼腊肉,不用这烟熏透便上不了桌? 刚才就是着了这毒烟的道,现在生怕楚楚再出什么意外,当即使用“凝气”中的霹雳劲气,虚空捏抓,扬手就射出几枚气弹。 这霹雳劲气乃是在与“霹雳堂”雷氏兄弟交手时候融会贯通,雷震山只不过将这劲气灌注在特制的火丸之内,增加爆炸力。 许飞用的是普通的“凝气”气弹,虽然没有硫磺焰硝作为辅助,其威力也没有“霹雳堂”特制的那么大。 但是也是声若霹雳,气弹炸开暴风席卷,将这些许的毒烟尽数刮散。 许飞不知前面情况如何,可这毒烟对自己没有作用却是心知肚明,趁毒烟消散和楚楚向前急冲,来这石壁面前,透过石缝向外观看。 只见洞穴入口处还是火光冲天,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蓝一鸣一众人,自己和楚楚自从进了石壁之后,先是过了地下水脉,来来回回拿衣服,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后来研究石门费时甚多,更别提在这陵寝之中研究浮雕壁画,进了墓穴光是这曲折蜿蜒的密道就走了许久,最后这七座劲气雕像七道难关。 这些时间加起来足有大半天,可是洞口处依然火光冲天,这帮人难道把这附近的树木尽数砍伐殆尽,才将这熊熊烈焰支撑到现在? 可是忽然又觉得不对,这洞口虽然已经被火光充斥着,可是大白天的火焰和夜晚的火焰光亮颜色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从时间上来说,自己在洞窟中度过的时辰,现在应该是天光大亮才对,但现在看去,洞口的火焰还是赤红色。洞外应该还是黑夜。 难道自己和楚楚在洞穴之内时间停顿了?! 此事甚是匪夷所思,但敌人就在前面,半日之前险些将楚楚害死,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这隐秘的洞穴陵墓,怕是自己和楚楚早已经死在山腹之中。 想到这里怒往上冲,和楚楚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当即融入石壁,将这洞壁扩开一个大口子。 待楚楚出来,融出石壁,向外走去。 这洞口火光冲天,那帮贼人还在外面,用衣衫向里面猛力煽动毒烟。 许飞见状,当即将“金刚不坏”劲气运满全身,飞身跃起,撞向燃烧的熊熊火堆。 “轰”的一声响,那火堆已经被撞得向外四处散落,那在洞口拼命煽动衣衫的几个贼人首当其冲,立刻被飞溅的火堆点燃,成了火人一般。 紧跟着楚楚迈步也走出洞口,随着她的脚步,所到之处丈许距离内,烟消火灭,所有的温度都被降到冰点。 周围的毒烟瞬间就成了无源之水,被山风吹拂,尽数散了。 蓝一鸣正在得意,见里面声息皆无,估计是里面的少男少女虚张声势,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灭了火堆,进去将尸体拖出,倒是省了一番争斗。 只是这雷大山实在是可恨,形式刚有些不妙居然是扭头便溜之乎也。 将自己的“百兽堂”当成傻子一般戏弄,就算是有“霹雳堂”替他撑腰,也定要将其擒住,先把酬劳兑现,再将其狠狠整治一番,偷偷的活埋。 心里面正在盘算,却见里面飞身杀出一个少年英雄,这浓浓毒烟,熊熊烈焰居然连皮毛都伤不了他。 后面的那个女孩刚才明明看起来疲累交加,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可是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周围的火堆尽数熄灭,所到之处都成了冰雪世界。 就像是刚才都在演戏,此时才真正显露本领一般。 这许飞的本领,蓝一鸣早有耳闻,哪里敢上前动手,自己的属下刚才两两进洞强攻,死了十几个人现在还有二三十名手下。 赶紧一挥手,这帮凶徒见副帮主下了围攻的命令,当即各抄家伙,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头前一个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长刀刚刚举起,嘴里面已经中了许飞迎空射出来的霹雳气弹。 “嘭”的一声闷响,整个头颅已经被炸成一团血雾碎骨。 许飞心里恨极了这帮险些让楚楚丧命的贼人,下手绝不留情,“金刚不坏”劲气催动。 身法如电,拳似疾风,腿如惊雷,一眨眼之间,拳打脚踢,肘劈膝撞,将众贼人击杀了十几个。 那两件如意神兵也凌空飞舞,幻化成两柄飞剑,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扫荡群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在场的贼人已经只剩下了蓝一鸣一人。 许飞杀光群敌,转过身来大喝一声。 “贼人受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八章 野猪 许飞这诛杀群賊,荡平群寇的神威,已经将蓝一鸣震慑当场。 就看这天神一般的少年在左冲右突,倏忽来去,自己的属下上前应战,只稍一接触,立刻就口吐鲜血,骨断筋折。 那两把飞剑就如同被仙人所御,在这场内飞纵来去,场地之中回荡着铮铮剑鸣之声,自己的属下已经没了胆气,四散奔逃。 可是这两柄飞剑闪电一般从后追至,将人体一个个的洞穿而过,而自己根本追不上对方的速度,只得守紧了门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属被杀了一个精光。 自己“百兽堂”的门徒下属,都是一些平日里在江湖上凶悍亡命之徒,刚才强攻洞口就能看得出来。 前面已经死尸狼藉,血流成河,可是后面的“百兽堂”凶徒,还是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猛攻猛打。 绝非是什么怯懦胆之辈。 但是在这少年的神威下,在这刚才还大呼酣战,穷凶极恶的大活人,刹那就变成一堆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烂肉的残酷现实前。 这帮平日里以亡命自居的恶人,都被惊破了胆,除了逃命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蓝一鸣数次想出手救自己的手下,或者想和自己的下属夹击,但是被这威势摄住了心魄。 那个仙女一般的姑娘冷冰冰的在一边盯着自己,更是不敢乱出手,直到自己的下属被杀光,居然在原地没动分寸。 许飞将两把如意神兵,使用“炼化”劲气配合自己,不到一盏茶功夫,在场的三十多凶徒都已经毙命当场。 回过头来一声大喝,险些将蓝一鸣吓破了胆。 但是这一声大喝,也把如同在噩梦之中沉睡未醒的蓝一鸣惊醒,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自己若是和这个天神少年交手自是难逃一死,可是自己也有奇能妙术,岂能够就这么束手待毙。 眼下就要将自己的本事施展出来,冲出一条道路,只要冲入林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这巨藤老树的原始森林,谅是再厉害的对手,也是没法子追踪到自己。 想到这里自己的心倒是定了下来,面对许飞说道:“早闻得你的名声,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等只是受了那雷大山的蛊惑,并非有什么赶尽杀绝之意。” “刚才只不过想用烟熏之法逼二位出来,眼看我也死了这么多手下,想来少侠的气也已经该消了吧。能否放一条生路给蓝某,日后必当结草衔环,鞍前马后的报答二位,” 这番话不说也就罢了,听了这番话,许飞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当即厉声喝道:“住口!你刚才那毒烟乃是取人性命之物,还敢说什么没有赶尽杀绝之意。废话少说,拿命来!” 蓝一鸣这番话,本意也并非是为了求饶,知道自己光凭借空口白牙,断断无法逃了性命。 这番话只是为了激怒对方,让对方分心说话,以求得一线生机。 现在看许飞厉声怒喝,侃侃而谈,知道这少年已然分心,蓝一鸣的眼睛却贼溜溜的瞄向楚楚。 虽然这个姑娘冰霜劲气十分了得,但自己刚才已经看的明白,凭借自己的劲气能力,尚可以一战。 若是选择逃生的方向,自然是选择这边才能更加稳妥。 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劲气路数,传闻中也没有说过此人通晓“炼化”劲气,这血肉之躯举手投足就被击碎,技击之法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精妙,实在是莫攖其锋。 见许飞说话,当即猛转身,身子已经伏在地上,手刨脚蹬,身子像是一头凶兽,猛的撞向楚楚。 这蓝一鸣也是“百兽堂”的强体劲气,也是吸取猛兽的天性路数,这一撞犹如一头野猪,速度之快让人目光追之不及,力量之大路过的大树都是一触即倒。 原来蓝一鸣修行的“强体”劲气乃是野猪这一路数,深山老林的猎户里面,盛传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这老虎虽然凶狠残忍狡猾,却要排在第三位。 就是因为百兽之王虽然能力最强,但就是因为相对最为狡猾聪明,不会动则就拼了性命的与人类厮杀,遇到强敌有可能伤到自己,就会选择退却。 而这大熊就相对于呆傻了一些,与猎人或者猛兽争斗,动不动就做生死斗,哪怕是伤痕累累,甚至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而且大熊皮糙肉厚,更能扛得住伤害,所以猎人更加畏惧。 至于这野猪能排在首位,就是因为野猪一旦发起狂来,那真是前面就是一堵铁墙,也会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要论这呆傻蛮楞,那是第一名无疑 野猪有三个本领,第一就是这猛冲直撞,所向披靡,撞石石碎,撞树树断。 只要冲将起来,大罗金仙也是要做个避让。 第二就是这皮糙肉厚,野猪没事就喜欢在松树底下蹭痒痒,那松树滴下来松脂都被打滚的野猪皮毛粘上,在地上翻滚之时,将地上的砂石都粘在皮毛上。 天长日久,身体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砂石铠甲,寻常的刀矛箭矢都伤不得皮肉,配合其不理会对方攻势的猛冲直撞,甚是得力。 第三样的本领就是野猪的两颗巨大的獠牙,这野猪的獠牙都伸出嘴外,尖锐无比,像是两把弯弯的利刃,被其撞上人顷刻就会毙命,就是虎豹狼熊也需要避其锋芒。 蓝一鸣原本就是猎户出身,也是一个寻常家庭的孩子,本来也可以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 可是偏偏因为其自幼就有通晓劲气,便召来了祸端,蓝一鸣因为有这劲气,又是猎户之家,常年在山上与猛兽为伍,劲气无形中精攻猛进。 在山林之中狩猎猛兽,旁的猎户都凭借的陷阱套子,钢叉毒箭。 而蓝一鸣却是赤手空拳,在这原始森林之中狂奔追袭,追上猛兽之后,便抢到前面拦住去路,和这猛兽对撞。 不管什么样的猛兽,这蓝一鸣都是一击必杀,如此在这片地界成了赫赫有名的猎人。 但是树大招风,这名声慢慢的就传到了当地的帮派耳朵里,于是就过来寻衅滋事,敲诈勒索,这蓝一鸣家里打的狼虫虎豹,有一大半都被勒索了去。 每次蓝一鸣想和当地帮派来一个鱼死破时,都被自己的父兄劝住,再看到自己家里的一家老,如果拼斗,势必是祸及自己家人,也只得忍气吞声。 那当地帮派见蓝一鸣处处忍让,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盘剥,甚至拿蓝一鸣的家人做威胁,趁其上山打猎之时,将其家里洗劫一空,还打伤了年迈的父母,并且将两个年幼的孩子抢走当做人质。 言明蓝一鸣若是想救人,就不要当什么猎户,入自己的帮派,做那大买卖方才放人。 蓝一鸣回到家中,看见这满屋狼藉,父母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自己的孩子被夺走,对方留下字条,言明要自己入帮,做大买卖方才罢休。 蓝一鸣这一次却没有像平常那样暴跳如雷,逞血气之勇,而是辞别了兄长妻子,来到县城找到了帮派所在。 言明自己入帮可以,但要做头目,并且要所有的帮众,一起参加自己拜山头的仪式,如此方才显得自己入帮的隆重。 那帮派见蓝一鸣一人前来,又是赤手空拳,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于是将手下二百余人都一起聚集,手持利刃器械,给蓝一鸣拜山仪式观礼。 蓝一鸣见所有的帮派门众都已经到齐,在数九寒冬,将身上的衣衫尽数除去,赤身像是疯了一般。 在众人的惊异,嘲笑中,说了一句话。 “全都跪下,逆我者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一九章 重生 蓝一鸣这句话让这二百多帮派众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只知道这个蓝一鸣是个穷山沟里面的猎户,虽然身有异能,但此人赤手空拳的孤身前来,而自己这二百多人都准备了家伙,帮主也是通晓劲气的劲气能者,岂能畏惧。 这个穷猎户这些年凭借异能发了财,难以捕捉的猛兽到了他那里,却可以搓手可得,这些年也都是尽数搜刮了过来。 此人毕竟是一个强手,若是将其吸纳,帮里面便可以扩张实力,可是这蓝一鸣却是倔强的很,这次抓了他的两个孩子终于逼其就范。 没想到此人这番受了刺激,说不定就此发了失心疯,脱去了衣衫,张口就要做什么帮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由得群起哄笑起来。 这笑声终结与蓝一鸣的劲气,只见其催动“强体”劲气,身子慢慢长出一身粗粝的砂石般的铠甲,头部两把尖锐无比,闪烁着寒芒的气劲,像是野猪的两根獠牙。 只见蓝一鸣突然伏地,在这大院子里面横冲直撞了起来。 这个院子是当地帮派的总堂,十分的宽阔,但是这二百多人聚集起来,也是人挨人,人挤人。 这蓝一鸣在院子里猛冲直撞,沿路上的被撞之人,立刻就被獠牙气芒撕裂,撞到房屋也是立刻房倒屋塌,一眨眼之间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死尸。 只要想从大门或是撞塌的院墙逃跑的,都被蓝一鸣优先撞击,众人发现了这一点,都绝了逃命的念头,器械箭矢都向蓝一鸣身上招呼。 可是不管是长刀铁棒,对这砂石劲气铠甲都像是挠痒痒一般,箭矢更是被弹飞到不知去向,一时间无有办法伤到蓝一鸣。 不多时这二百多人,已经死了一半。 那帮派的帮主虽然惊惧莫名,但是此时此刻也只得硬了头皮上前迎战。 但是这帮主还没看清什么本领,已经被蓝一鸣一头撞了个实实在在,当场身体破解,内脏乱飞,死的凄惨无比。 剩下的帮众群龙无首,不少人开始将手中的刀枪器械丢了,也不敢逃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少数的几个悍勇之徒,也被瞬间撞得四分五裂。 蓝一鸣见四周都已经没有人敢再反抗自己,便收了劲气,身体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内脏,像是一个血人一般。 面对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的帮众,并不答话,走到水井跟前,在这数九寒冬将井水打上来,冲刷身体。 这身上的鲜血汇成了血泊,像是一条血河在院子里面流淌。 所有院子里磕头求饶的帮众见了都吓得体若筛糠,头都不敢抬,任凭这血河将自己所跪的地面浸湿,也不敢挪动分毫。 蓝一鸣冲刷干净身体,并不穿上衣服,大咧咧的走到帮主的虎皮太师椅上坐了。 对帮众说道:“我一直想做一个好人,你们偏偏不让,硬要我做一个凶徒,可是这凶徒怎么能做成你们这个样子,只是殴打绑架哪里有一点点的坏人样子,应该将刀刃架在我孩子脖颈之中威胁我才对,快些将我的孩子带出来,就这么威胁看看,倒是看看我舍得舍不得。” 这帮贼人哪里敢如此做,立刻将蓝一鸣两个孩子带出来,两个孩子见自己的父亲赤身,坐在那太师椅中竟然一眼都不看自己,觉得这父亲也陌生起来。 这蓝一鸣说道:“从今日起,以前的蓝一鸣就算是死了,今日我赤身,就算是重新被生了一次,将这两个孩子带回去,告诉那家人,从此之后莫要寻我,就当以前的蓝一鸣死了,将帮里的所有钱财都一道带了去。” 帮众里面有胆子大的,心思机灵的,立刻飞一般将帮派里面的账房带来,将所有的钱财和两个孩子,都送回蓝一鸣家里。 然后把蓝一鸣的原话一字不差的传了,家人本来也不相信,可是两个孩子都说确实如此。 虽然日后也去寻了几次,但蓝一鸣见都不见,都是将人送回了事。 蓝一鸣自从那天开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做事情穷凶极恶,不留余地,比原来的那个帮主还要变本加厉数倍。 这个帮派,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城帮派,迅速成长为东北极边地带有名气的帮会。 蓝一鸣平日里喝的酩酊大醉时候就和旁人说:“我要做善人,老天偏偏让我做恶人,那我就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善人活的太憋屈,太辛苦,恶人才是快活一世的活法。” 原来蓝一鸣并不叫这个名字,以后自己寻了教书先生,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意为一鸣惊人。 过了几年,这个帮派已经成了不可觑的江湖势力。 而蓝一鸣性格一天天的暴戾,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都要将其吞并方才罢休。 直到“百兽堂”也注意到了这股势力,开始时双方敌对,火并数次,这蓝一鸣多年苦心经营,手下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百兽堂”强龙不压地头蛇,硬是打不垮这股势力。 最后“百兽堂”的帮主厉雄彪亲自出马,和蓝一鸣做了赌约,谁赢了就唯对方马首是瞻。 二人厮斗,蓝一鸣一度占了上风,可是没想到,这厉雄彪已经冲破了百兽之王的境界,能肋下生翼,变化成神兽境界。 蓝一鸣不敌,被厉雄彪击败后跟随对方,将自己的手下都编入“百兽堂”,自己也深得厉雄彪器重,做到了副帮主之位。 可是蓝一鸣并没有死心塌地的效忠对方,而是处处想方设法图谋“百兽堂”的帮主之位,只是忌惮厉雄彪的劲气精妙,所以隐忍不发。 等到厉雄彪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送了性命,蓝一鸣便经常返回自己的东北极边地带运动,图谋将“百兽堂”现任帮主杀了,自己雀占鸠巢。 所以雷大山才能将蓝一鸣请来,却发现自己请了一个煞神,好不容易才寻了一个机会逃命。 蓝一鸣这一冲一撞,绝非寻常的劲气能者的能力,哪怕这山壁怕也扛不住这全力一冲。 这次看楚楚体质纤弱,那冰霜劲气虽然强劲,但是自己这野猪般的砂石劲气,也是护体劲气里面的佼佼者,一时半刻料想还能抗的住。 而这姑娘却断然扛不住自己冲击,只要其略微闪身避让,自己就可以一头钻入密林之中逃的性命,日后再做道理。 果然楚楚见对方来势凶猛,就算是自己将其冻毙,这么猛烈的撞击,自己怕也是要受伤,便闪身避过。 那蓝一鸣心内一阵的狂喜,只要自己向前窜出数丈,便进入了密林之内,正在兴奋时,却觉得自己的头顶一紧,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如来佛祖捏在了手里,一分一毫也难以前进。 凝神一看,地面上的靴子正是许飞所穿,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少年身法如电,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自己的头顶被其用手掌抵住,自己撞山山崩,撞树树断的冲击力,对方却视如无物。 正在吃惊,却觉得自己的头顶剧痛欲裂,正是那少年五指如钩,透过自己的砂石劲气,要把自己的天灵盖抓裂。 这一惊非同可,立刻向后急退,蓄势待发,准备再次冲击。 许飞刚才正说话,却见这蓝一鸣忽转身偷袭楚楚,立刻脚下施展轻功,挡在了其前进的路径上。 “金刚不坏”劲气无所不御,无坚不摧,蓝一鸣虽然算得上高手,可是在许飞手下,真是如同儿戏一般。 许飞仰天大笑。 “让你死的心服口服,看我用百兽劲气破你!”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零章 留情 许飞这话倒是给了蓝一鸣生的希望。 只因为其在“百兽堂”多年,这百兽劲气什么种类,有什么优劣,如何破解,对于这个图谋帮主之位的人来说,都是心知肚明。 果然,见对面的少年也将身子伏地,身子外面生出一层厚厚甲胄,就像是犀牛的外皮,头顶间也射出一道气芒,像是尖利的犀角。 正是“百兽堂”当时进入奇珍洞寻宝高手的劲气。 蓝一鸣一眼便认出,当时“百兽堂”派了两名高手入洞,本想有所作为,增加帮内实力,可是二人都死在探宝的途中,连洞内都没有进去。 见了这犀牛劲气,蓝一鸣倒是并不在意,当时在帮里这人虽然算得上高手,可是和自己却还是远远不如,与之对撞自己可以稳操胜券。 这少年据说见过一次的劲气都可以化为己用,但是学来的本事正主都不如自己。 少年虽然厉害,对此劲气哪能掌握的纯熟,心里信心大增。 当即将自己的野猪劲气全力催谷,身上的砂石越来越厚,最后连人形都几乎看不出,变成了一个巨型野猪形态。 两根獠牙劲气也越来越长,齐聚在正面,准备和对手的犀角劲气硬碰硬。 这二人对冲,当然是速度越快,奔袭距离越长,夹带的力道就越大,蓝一鸣一生浸淫此道,当然心知肚明。 立刻脚下发力,向前猛冲,先发制人。 许飞刚刚摆好了架势,敌人却已经冲撞了过来,二人之间只有数丈距离,眨眼就已经到了眼前。 许飞立刻将这犀角劲气,对准了那两根獠牙劲气的交界处,沉腰坐马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落地生根。 硬碰硬,以牙还牙,迎了上去。 在这密林之中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许飞纹丝未动,那蓝一鸣已经倒弹了回去,路上一路血线,些许碎牙。 原来二人相撞,那两根野猪獠牙当即撞碎,身上厚厚的砂石铠甲也被对方击碎,头破血流,牙齿崩落,鼻青脸肿。 只一个照面,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百兽堂”的副帮主,已经被以强克强,以硬碰硬,顷刻间击败。 许飞得到了仙人秘籍,知道这劲气种类繁杂,要想尽数通晓,并且精熟,就要在平时多多与强敌争斗,多使用各种劲气。 以达到所有劲气尽数通晓,尽数娴熟的境界。 蓝一鸣也算是一个高手,机会难得,当即就使用自己学得的劲气破之,一招击败敌人。 也算是这蓝一鸣倒霉,若是其他的劲气,虽然各种巧妙,但是周旋一阵想来也是可以。 但这种硬碰硬的战法,却是半点都讨不得巧,做不得假。 强弱立判,胜负一瞬间就已经分出。 蓝一鸣倒弹了回去连滚带爬,一路鲜血,牙掉了一地,其状狼狈不堪,像是已经止不住脚步。 但许飞和楚楚却惊觉有异,这倒弹距离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原来这个蓝一鸣是一个老江湖,一生中恶战无数,在这一瞬间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少年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立刻就装作自己被弹飞,实际上借力使力,已经滚向密林。 等许飞楚楚二人惊觉时,蓝一鸣已经滚入了林中,这森林黑暗阴森,敌人滚进去之后,只听到轻微但急促的脚步声。 在层层树影的遮蔽下,已经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但是许飞却不舍弃,飞身已经追入林中。 楚楚见这密林阴森恐怖,许飞追进去怕受到对方躲在暗处的偷袭。 大声喊到:“穷寇莫追!” 却已经晚了。 二人一前一后,双双隐入森林的黑暗里。 楚楚心里焦急,却不敢也追去密林内,若是在里面敌友难辨,互相误伤就更是添乱了。 只有二人还可以放开手脚,一旦察觉声响就可以出手。 所以耐住了性子,在这洞口等候。 只听到这阴森恐怖的森林之中,响起来争斗之声,树木倒塌的巨响,地面如雷般的脚步急奔之声,山石崩碎四处飞溅的密集声音不断的传来。 楚楚虽然对许飞极有信心,但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恶战,却担心这心爱的人,受到突如其来的偷袭,也是一直提心吊胆。 这声音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几乎不像人发出,紧跟着密林内各种巨响响成一片。 在这一片的巨响之中,却见许飞一步步的走出密林,而林中的响声却未断绝。 楚楚见了赶忙跑过去,见许飞浑身上下无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听密林之中声音更加猛烈,不禁奇怪。 向许飞问道:“这人和谁正在争斗?怎么斗的好像更为激烈的样子。” 许飞笑了笑,说道:“百兽堂作恶多端,此人的恶名楚惊鸿大哥和我多次提及,以后再也做不了恶了。” 原来刚才二人先后的进入密林,许飞追入之后,蓝一鸣果然已经暗中埋伏,突然偷袭。 但许飞不动如山,将这“金刚不坏”劲气催动,任凭蓝一鸣怎么偷袭冲击,各方面都无有死角。 蓝一鸣见偷袭也奈何不了对方,又隐入密林,想偷偷逃生。 但是许飞当日在奇珍洞中是同时和两个“百兽堂”高手交手,其中一名高手是毒蜥蜴的劲气法门。 于是许飞也巧妙施展此劲气,手脚都生出来吸盘一样的物体,轻轻巧巧的就攀上了周围的参天大树,此起“壁虎游墙功”快捷方便了不少。 这蜥蜴在黑暗中可以夜视,蓝一鸣虽然藏在暗处,但已经被许飞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将毒性的腐蚀性液体射出。 蓝一鸣黑暗中虽然有砂石劲气护身,但是双眼却被射中,成了瞎子。 这一下双眼目不能视,当即发了狂,在这密林之中横冲直撞了起来,将大树山石都撞的粉碎,却找不到对手在何处。 而许飞担心楚楚,已经出了密林,汇合到一处。 二人听到密林之中的巨响,想到这人也算是一方豪杰,现在双目已盲,已然是做不了恶。 楚楚虽然因为这蓝一鸣险些丧命,但是心地良善,比许飞性格是软了许多。 平日里也听过自己的大哥,说起这蓝一鸣的生平往事,心里也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此人若不是被当地的恶霸欺凌,现在恐怕还是当他的猎户,凭借一身本事家境也是殷实,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但是这个世道,这些恶霸硬生生将一个良善之人逼成了恶魔。 虽然此人做了帮主之后穷凶极恶,但据说从来不欺负平民百姓,都是黑吃黑,将那些帮派尽数吞并,杀人虽然多,可是却没有一个平头百姓。 此时已经瞎了双眼,也是没有办法继续作恶,楚楚宅心仁厚,倒向许飞求起情来。 “飞,此人生平甚是可怜,也从来不欺压普通的平民,手下也都是寻富商豪强索要财物,杀得人也大多都是帮派火并所为。这几天飞你杀人好多,我有些害怕,不如就由他在此自生自灭了吧。” 许飞虽然心里面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楚楚开了口怎么能不依,而且此人虽然身有劲气,可是双眼瞎了,怕是这林子都走不出去,当即答应了。 二人这次金山镇之行,本来是一帆风顺,怎么知道后来屡遭奇险,数次都几乎送命。 许飞自从来到这异世,虽然遇到的敌人众多,其中也有自己难以应付的强敌。 可若是说有性命之忧还是不多,自己这次也算是增长了江湖阅历。 这江湖上看似风平浪静,却处处都有杀机,哪怕你艺高人胆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二人一一检查周围尸体。 雷大山却不在其内!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一章 寻人 周围的死尸一具具都翻看过,确实没有雷大山在内。 而这次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罪魁祸首正是那雷大山。 先是诈赌,然后又利用所谓的文斗,突然用霹雳火丸偷袭,再往后又纠结雷氏兄弟在药王镇前面的山路上设伏,终于引出来金乐生这个魔头。 最后许飞的重伤也是因为此,雷大山逃脱之后又跑到“百兽堂”找来人手。 这一次几乎让楚楚丧命,若不是自己的前世今身,机缘巧合,二人早就不在人世。 在场的人几乎都被许飞杀光,蓝一鸣虽然活命,可也是双眼已经瞎了,变成了废人一个。 偏偏让这罪魁祸首雷大山又再度逃脱,现在二人伤势已经痊愈,怎么能放走这恶贯满盈之人。 许飞对楚楚说道:“这雷大山初来之时一通叫嚷,确实一同前来过,现在又不知去向,恐怕又是去纠结人手,断断不能放走这个凶徒。” 楚楚心里也是恨极了此人,当即说道:“此时不知为何还在深夜,想来雷大山没有办法在黑夜之中渡过下游暗礁,我想多半还是回到金山镇附近,再度聚集人手。所不能将其除去,怕是会连累药王镇的王保长众人。” 二人想法相同,便将地上的火把取了数根,在黑夜里向外面走去。 来的时候许飞伤重难起,坐了滑竿,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可是回去时候许飞身体已经痊愈,而且劲气武功更胜从前。 将楚楚背在背后,身手矫健,在这树丛之间奔驰如飞,时而在密林中极速穿行,时而跃上树冠纵跃飞行,只用了半个时辰,已经出了密林。 延着山路直奔药王镇,那王宝儿也得到了消息,没想到傍晚时分刚刚将送入洞中,晚上二人竟然就返回镇上。 赶紧将两人引入屋内,询问之下,更是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自己觉得安排妥当,却早就被“百兽堂”的探子得知消息,这两个少年险些丧命,不由得甚是内疚。 许飞也看出王宝儿心里愧疚,赶忙对王宝儿说自己二人因祸得福,反而伤势痊愈,功力大增,但是并没有将山腹之中的陵墓事宜都告诉这王宝儿。 只因为此事关系到天下兴衰,故此没有说实话,只是说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洞内仙药,所以才能治愈伤势,战胜强敌。 王宝儿深信不疑,当即问有什么安排,许飞看这天色已经蒙蒙,还是速速赶去金山镇为是。 向王宝儿借了船只,让药王镇熟悉操船的子弟将二人送到金山镇。 这一番布置忙碌,等船只到了金山镇已经是天光大亮,家家户户都吃过了早饭的时间,那些赌场都是昼夜不停的运营,倒是各个青楼,大都是曲罢人散的时候。 许飞和楚楚到了金山镇,也不知道如何寻找这雷大山,二人虽然聪慧,可年龄太,都不是老江湖,没有这等阅历,一时无从下手。 雷大山奸诈狡猾,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却迫在眉睫,那雷大山第一次带了雷氏兄弟埋伏的时候,亲口说过赌场的那女儿妻子都被卖入青楼。 这时已经过了一晚,事不宜迟,立刻就要将这二人救出方可。 许飞此时已经将什么规矩统统抛之脑后,这两日杀得贼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已经是杀星附体,身上带了一股的煞气。 觉得这青楼所在不适合楚楚进入,让楚楚在门外把守,万一有贼人携带母女逃走也好拦截。 自己选定了一处离金家赌局最近的青楼,大踏步就走了进去。 这青楼妓馆都是入夜时分方才是嫖客恩客玩耍的时间,这天色大亮,所有的姑娘都在睡觉。 那些在门口招待客人的大茶壶也都熬了一夜,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许飞这迈步进门,身上的衣服打扮也不像是一般来玩的嫖客,大茶壶赶紧上前拦住,眼睛上下打量这个少年。 只见这个少年目露凶光,眉目带煞,一身的杀气腾腾,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脸上强堆出笑容问道:“这位公子留步,此时姑娘们都已经歇息,烦请公子晚上再来,咱们金凤阁…” 这大茶壶嘴里还在啰嗦,那许飞伸出手来在其肩膀处轻轻一拨,那大茶壶已经飞了出去,一路撞翻了桌子板凳,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茶壶吃了亏,立刻扯了破锣嗓子大声吆喝:“有人闹事!有人闹事!” 这青楼妓馆家家都养了打手,立刻就有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冲了出来,见许飞正往里闯,将手中的四楞木棒高高举起,劈头盖脸的就打将下来。 许飞哪里有心情和这帮人纠缠,拳打脚踢,像是猛虎入了羊群,顷刻之间已经是人仰马翻。 这帮人被打的扑地不起,许飞倒没了人问话,却在这是后面冲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婆子来,足有二百斤重,脸上的脂粉包饺子擀皮都不粘的厚薄。 头上各种颜色的簪花首饰带了一堆,走起来叮当乱响。 正是这所青楼的老鸨子。 刚才在后面听大堂里面打的和热窑相仿,知道又有闹事的在被自己打手殴打,所以这才摇头晃屁股的走出来,想抖一抖威风。 没想到刚一出门口,就看见满地躺的都是自己的打手,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想回去。 许飞眼尖早就看了一个真切,纵身上去一把扯住头发,大声喝问:“金家赌局是否送过来一对母女!” 那老鸨子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听话茬不是向自己这边寻仇,立刻将心安了。 转过头来不停的说道:“公子松手,公子松手,此事我可以效犬马之劳。” 许飞原也不愿和妇人拉拉扯扯,立刻松了手,那妇人知道事情紧急,来不及整理头发。 对许飞说道:“金家赌局经常贩卖人口,原来却也送过人到我这里,可是这一次却真真的没有送到我这金凤阁中。” 许飞一听双眼一瞪,正要发作,那老鸨子见了赶紧说道:“公子莫急,虽然这次没有送过人来,可是金山镇的大青楼,我是了如指掌,只要公子饶了我,自然有老婆子亲自出马,一一联络,省的公子一路打将过去。” 许飞一听也确有道理,自己这么闯进去一通打砸,也不知道那一处才是正经所在,如果有知情人在内穿针引线,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当即扯了这婆子出了金凤阁,楚楚在外面听里面一阵乱响,也不见有贼人逃出,正在戒备,却看见许飞扯了一个婆子出来。 许飞简单说了两句,推了这婆子,在金山镇的大街巷上,挨家青楼妓馆寻起人来。 这婆子果然不是吹嘘,许飞怕其趁乱逃走,只让其在各个青楼高声喊人。 只要喊上两声,立刻就有人出来,将这几天的情况如实告知,每一处都是三言两句便能问明缘由。 许飞见其办事得力,也不再难为这婆子,一处一处寻去,只过了半个时辰,已经寻到了正主。 那婆子问清楚了缘由,挤眉弄眼暗示对面的老鸨子放人,双方都是老江湖,立刻心里明白利害,二话不说就把人带了出来。 这对母女也是命苦,白天许飞刚坐船离开金山镇,雷大山的人就将那男人杀死,将二人就手卖入了青楼。 这一晚悲痛万分,又思虑自身的日后之事,若不是女儿尚且年幼,已经了断了自己。 正在这时,却有人莫名其妙的将自己和女儿送出。 出门一看,正是白天的那对少年男女。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二章 搅局 许飞和楚楚见了这母女二人,心里颇有些愧疚,就因为自己不懂得除恶务尽的道理,让雷大山这个祸害把她们害得家破人亡。 那对母女见了人,也知道是白天的恩公前来搭救,赶忙跪下施礼。 许飞哪里肯,赶紧搀扶起来,这一路上老鸨子带路,与别的青楼妓馆的主事人说的话,许飞和楚楚都听在耳朵里。 那老鸨子和旁人说的,都是最近人口买卖的话头,几乎每一家青楼,最近都有年幼的孩子被贩卖。 听老鸨子的话音,若不是自己赶过来的及时,怕是这对母女已经被转手卖出。 金山镇这大大的赌局赌场,每天都在坑人害人,每天放出去的高利贷,都有打手催讨,其中不知多少人家的妻子女儿被拉去抵债。 原来这些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莺歌燕舞的所在,里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个家庭在此妻离子散,多少个女子沦为这帮恶势力的牺牲品。 许飞心里充满了对这看起来纸醉金迷,实则丑陋肮脏金山镇的愤怒,心里已经暗暗的打定了主意。 这金山镇这对母女已经不能待了,许飞给史宏达的银票还留有一些傍身自用的,拿出了一张百两的赠与二人。 哪里知道这对母女死活不肯走,因为自己的丈夫在此地被害,一定要按照本地习俗过了头七,然后方肯离去。 许飞拗不过二人,也只得将其送回家中。 这金山镇人口众多,若是想找到雷大山,必须有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士,不然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可是唯一熟知江湖人脉的史宏达,已经去江南烟雨楼堂口组织人手,将这十几万两银子救济贫民,现在如何寻找雷大山成了一个问题。 不杀了这罪魁祸首,许飞心中怒火难平,听那对夫妻昨日说话,原来这里也是做卖座买,商铺林立之地。 周围这偌大的镇店,都是将当地村民的良田侵占,好好的渔港码头,也被那些赌局的恶势力霸占。 说什么臭鱼烂虾挡了财路,渔民已经无法在此靠岸,本地的平民已经沦为底层的贫民。 现在既然不知道这雷大山的去处,不如就来个全武行,将这金山镇害人的赌局青楼尽数的毁了。 许飞从在镖局出身,也没有什么与他人打交道的经历,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事情错综复杂,这赌局青楼背后都是有幕后的黑手作祟才能屹立不倒。 那金家赌局背后就有“霹雳堂”撑腰,那些青楼赌场哪一个不是如此,许飞正在气头上,寻不到人,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和楚楚商量了一下,这雷大山是赌局的主人,平日里自然和其他的赌局关系甚密,去一家家的打听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知情人。 若是打听到消息还则罢了,若是一问三不知,那这些赌局都是些害人的所在,就如同那金家赌局一样,顺手除了,也算是为当地的民众做了件好事。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就在这金山镇上大闹一场。 许飞和楚楚知道镇上大大的赌局林立,若是要将这赌局尽数毁了,怕是旷日持久。 为今之计就是先找金家赌局周围的所在,然后将镇上最大的几家赌局像金家赌局那样铲除,那金山镇自然海晏河清,没了这些恶势力的帮派,平民也可安居乐业。 这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在隆冬季节,倒是冬日暖阳晒的人舒舒服服的时辰,街上行人也是最多的时候。 许飞根据这行人的密集与否和门脸的大,选择一家赌局,这回就是找茬来的,也有了经验,进了赌局之内,一楼大堂看都不看,直上二楼。 赌场里面的打手伙计见二人衣着有些奇怪,那当头走进来的少年虽然器宇不凡,但是穿的衣服极为平常。 这都是在药王镇养伤时候,保长王宝儿见许飞衣衫因为恶斗破碎,找来的衣服。 那些神农派的门人弟子能穿什么华丽的衣服,无非就是普通的农家子弟惯穿的罢了。 后面那个姑娘倒像是一个富贵之家的出身,耳环手镯都是昂贵之物,身上的锦袍虽然质地华贵,可是却布满了划痕尘垢。 那件白凤暗纹的锦袍曾经用来拖拽许飞,这几日又一直没有机会更换,虽然这样,楚楚还是依旧穿在身上,许飞劝了数次也不肯换下。 只因为这是许飞不顾史宏达的话,硬要送给自己的礼物,虽然残破,可还是当成宝贝一般。 这二人衣服古怪,但是进得门来直上二楼,那可是常客,大主顾才懂得规矩,寻常人等这辈子也不知这二楼是什么模样。 所以也是不好多问,任由二人上楼。 许飞上了楼上,见已经有几个豪客在场,看了看周围,走到看起来像是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荷官桌前。 大咧咧的说道:“这里一注多少,今天少爷我要大杀四方。” 那个主事之人一看对方的模样,心里就是一惊,这二人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前天在这金山镇上,金家赌局被一个少年赢了个倾家荡产之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更何况据说这赌客和雷大山在这大街上动起手来,雷大山当场就被打爆了耳朵,这事情围观者甚众,自己的伙计之间也都有耳闻。 现在看这二人模样,可不就是传闻中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此时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这人是一个老持稳重之人,言语间立马客气了起来。 对许飞说道:“公子请了,这里最一注乃是十两,最高不过百两,不知公子前来只为耍钱还是另有要事?” 许飞一听话茬,就知道对方是一个老江湖,自己还没有表露出什么意思,对方已经看出来,自己所来并非是耍钱这么简单。 当下回道:“所来只为两件事,第一就是雷大山这厮欠了我的赌债,不知去向,定然是隐藏在这些旧相识的赌局赌场之中,必须将其揪出,讨要银钱。” “第二件事更是简单,我听说这里都原先都是一些百姓的良田,都是由我佃户耕种,你们将其侵占,今日就关张大吉,速速离去,将其改为其他的买卖营生,也好养活我那些贫苦佃户。” 对面那主事之人听了,心里立刻就确定无疑,这二人必然是赢了金家赌局的赌客。 不然什么人敢如此说话,没有一身惊人的本领,在这赌场之中如此说话,那岂不是不要命了一般。 想到这里,心里慌乱,脸上却是依旧平常样子,嘴巴上更是客气到了无以复加。 “这位公子说的两件事在下都牢牢记在心上,只是雷大山这厮确实没有见到,但是我这就即刻派遣人去询问,看看是否有人狗胆包天窝藏此人。” “至于第二件事,人只是一个平日里帮东家打杂主事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请公子稍坐片刻,我立刻亲自去请东家前来。”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许飞就是想发作也真是应了“举手不打笑脸人”,硬是没有什么话头闹将起来。 这就是好人做惯了的习性,若是那为非作歹之人来了,任凭你就是说出天花乱坠,想打砸起来也是谁也拦不住。 许飞平日里循规蹈矩,那点点顽皮轻佻只不过是天性,哪里会那般蛮不讲理,只得将手略略一挥,让主事之人速速去办。 这个主事之人哪里敢怠慢,撒腿如飞奔下楼去,直奔金山镇的一处院。 院的主人不是旁人。 正是当地势力最大的铁龙帮帮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三章 踢场 铁龙帮是这个金山镇本地帮派,和“霹雳堂”之间纷争颇多,但是并不因为和“霹雳堂”做对,就是什么侠义中人。 恰恰相反,这里的良田渔港侵占,平民百姓受到的盘剥,就是这个“铁龙帮”第一个跳出来做的。 刚开始本地还有一些神农派和漕帮的势力与之抗衡,铁龙帮经年累月不得手之后,这个现任帮主便动了歪脑筋。 勾结了霹雳堂等其他势力,将神农派等帮派势力,逐渐的逼迫出金山镇范围。 其实背后都是至尊门的靠山,都是为虎作伥的鹰 《万世之侠》二二三章 踢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二二四章 划道 许飞说出一人包打全场的话,铁氏三兄弟暗自窃喜。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当即下楼,率众就奔镇外的山脚下行去。 这几百号人马都簇拥着三位当家,浩浩荡荡的去了。 许飞和楚楚也下了楼,跟了前面的众人一起前行。 铁氏三兄弟去的地方,乃是一处货运码头的货仓密集之地,金山镇的大货物都是从这里入港。 以前这里都是渔船,可是现在却一艘渔船也没有,都是被这地方上的帮派势力给驱逐殆尽。 这边巨大的货仓一个挨一个,码头平日里堆放货物的空地空间广大,几百人尽数可以施展的开。 铁龙帮的帮众足有三百余人,虽然事发仓促,没有尽数前来,也足有二百多号,这帮人不但带了刀矛器械,还有不少江湖上恶斗使用的下九流的玩意儿。 什么镶了鱼钩的绊腿绳,什么生石灰包,什么挠钩套索,都是江湖上不了台面的歹毒用具,专门用来以多欺少,对付强者用的。 这都是铁石兄弟知道对方本领了得,提前吩咐准备的。 铁龙帮不像是霹雳堂,在这江湖上也算是有这么一面字号,所以做事情都要讲究个规矩面子,至于暗地里怎么做都是无关紧要。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绊腿绳,生石灰包,也只有这种偏居一隅的帮派,才会如此不顾及脸面。 许飞艺高人胆大,又在山腹洞穴之中有了奇遇,功力更胜从前,对这帮乌合之众并不放在心上。 这一行人走了一阵,房屋人烟渐渐稀少,都是一些货运的车辆和仓库,不多时来到这码头最大的堆货空地。 此时已经隆冬时节,江上的运输已经稀少,所以这堆放货物的空地,已经是空荡荡的,放眼望去,百丈的方圆并无什么阻碍,真是一处厮杀恶斗的好所在。 铁石兄弟到了空地,在中间抱了臂膀,等许飞楚楚二人前来,那些帮众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形。 少时,二人已经到了,走进圈子。那帮众们立刻将口子堵死,并且把那些准备好的歹毒用具,都偷偷的取了出来。 铁氏三兄弟都是“强体”劲气能者,人如其名,劲气到处,身体上生长出铁质鳞甲,手如铁钩,身法膂力都是远胜于常人。 三兄弟各有所长,铁大龙手指如钩,在生铁上抓上一把都能留下痕迹。 铁二龙指力不如大哥,但是身上鳞甲却是刀枪不入,就是和霹雳堂火并之时,中了对方的霹雳火丸,也尽能扛得住。 但是要说这劲气和技击之法最为厉害的,还得说这个三弟铁三龙。 此人身法异于常人,狂奔起来快如惊马,技击之法也颇为了得,兼之性格残忍,出手时恶毒狠辣。 喜欢将对手抓捏成残废,平日里作恶最多的也是这个铁三龙。 三人见对面的两个少男少女已经自己走入了重围,心里便定了下来,不管对方多么高的本领,在自己有备而来的几百人的围攻下,必然是难以幸免。 既然现在已经没什么顾虑,群起而攻之的事情,多半也不会传到江湖上。 只不过这一对少年年纪,本领却如此高强,别是什么有势力有背景的人才好。 铁大龙毕竟是当了不少年头的帮主,比两个弟弟沉稳老练了不少,到了这时候还是沉住了气。 问向许飞道:“你二人因何到此且说来听听,别是什么江湖上有交情的朋友,大水冲了龙王庙,伤了和气那就不妥了。” 许飞一听这铁大龙到了这时候,还在婆婆妈妈,哪能再任其啰嗦。 当即回道:“我二人游山玩水来到此处,见这诸多赌局高楼挡住了青山绿水,大煞风景,所以就是要逢楼就拆,不光是你铁龙帮的楼,爷将你们胖揍一顿,回去把这金山镇上的赌局青楼通通拆了,就是要在这断壁残垣里,看这风月无边,你奈我何。” 这一番胡言乱语楚楚都听不下去,其实许飞也是绞尽脑汁方才勉强说了下来,没想到寻人的晦气,居然如此艰难,比起与人争斗都要难上三分。 铁大龙气的眼中冒火,自己一通江湖盘道,对方整个一胡言乱语,还没等发作。 身边一阵疾风掠过,铁三龙已经揉身而上。 身体隐隐的透出铁青色,双手指头也是如此,指尖略略呈现弯钩形状,双手急取许飞的双眼。 这一把就欲将对手的双眼抓瞎,下手狠辣,说打便打,无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 铁大龙铁二龙心里都暗暗叫了一声好。 要说这身法迅捷,下手狠辣还得说是自己的三弟厉害。 哪里知道这念头还没想完,铁三龙已经一个倒翻跟头飞了回来,比出击时的身法迅捷,还要快上三分。 但落地时候略有不同,竟然是大头冲下,以头抢地,“嘭”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再看这铁三龙已经是鼻歪眼斜,牙齿崩落,鼻血一个劲的喷溅出来,倒在地上,爬了三爬,硬是没能起身。 铁大龙铁二龙这一惊非同可,自己的三弟本事那是心知肚明,怎么一个照面,自己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已经被打成这般模样。 尤其这头面上的伤看来不轻,是什么古怪的本事,能在这短短一瞬就将三弟击败? 原来铁氏三兄弟的“强体”劲气是与武林亲善大会上,至尊门疯了多年的“铁背苍龙”谭望龙类似的魔兽劲气。 虽然远远不如谭望龙的劲气高深精妙,但也有个雏形,身体上面的青色鳞甲硬如钢铁,不是劲气强悍的劲气能者,极难伤其分毫。 可是一瞬间就被重创,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许飞见这铁三龙飞扑而至,虽然身法迅速,下手凶狠,但是在其一个名门弟子的眼中,这一扑只顾伤敌,无有自保,中门大开。 也不做什么纠缠,见其飞扑过来,抬起腿来,一脚正中面门。 这“金刚不坏”的劲气已经返璞归真,起腿挂风,出腿如龙。 一脚正中铁三龙的面门,腿长手短,当即将其踹回,若不是铁三龙有几分护体劲气,这一腿就把头颅踢爆。 二人见了弟弟受伤,虽然心里惧怕,但是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一左一右夹击许飞。四只手臂像是四把钢叉,猛抓对手的要害。 只听得“嘭嘭”两声,铁大龙铁二龙双双倒飞回去,和铁三龙摔成了一堆,一个个鼻青脸肿,牙齿崩落。 三兄弟成了一般模样。 许飞刚才依葫芦画瓢,见二人冲了过来,一个鸳鸯连环腿,左右开弓,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孔剧痛,已经犹如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 刚才在周围鼓噪的铁龙帮帮众,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自己的三位帮主平日里都是高手的模样,与别的帮派火并,都是冲杀在前,从没有吃过什么亏。 今天这是中了什么邪,瞬息之间都躺在地上满地找牙,连那个刀枪不入的铁二龙吃了一击也是经受不住。 其中有些胆的帮众,已经开始慢慢后退。 这时候只听到三声漏气的嚎叫:“杀!” 正是豁了牙的三兄弟一起发声,让帮众围攻二人。 这些铁龙帮的帮众一拥而上,手里的刀枪并举,前面冲来的几个更是石灰包,绊腿绳,挠钩套索拿在手里,就要来一个以众敌寡,以多为胜。 许飞看了微微的冷笑。 对楚楚说道:“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一点脸皮也不要了,楚楚莫动,你那劲气太过凛厉。” 说完,人已向这数百凶徒冲了过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五章 真假 几百人一起从四面八方冲来,像是阎罗殿的鬼夜叉,形形色色,丑态百出。 嘴里面高声吆喝,像是进了牛马集市,又像是杀猪宰羊一般呱噪。 许飞疾风迅雷一般的身形迎面冲入,就像是沸腾的开水浇进了厚厚的积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刀矛器械满天乱飞,纷纷折断。 那带了鱼钩的绊腿绳不知怎的,就缠绕在一排凶徒的脖颈之中,那一包包的生石灰粉,就像是冬天下的雪粉,一片片的在帮众群里开了花。 挠钩把自己的同伴勾住拉扯,像是醉汉摔入了荆棘从中,套索一下子套了四五个人,在地上乱滚,像是市场上的大闸蟹成精。 许飞围绕着这场地旋转奔驰,所到之处,就像是孙悟空冲入了群妖,就像是菩萨在超度恶鬼。 这二百多人在半盏茶功夫,已经折损了一半,剩下的早就吓得腿软筋松,瑟瑟发抖。 对面的这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凡人,定然是成精的妖怪,或是下凡的神童,哪里是常人能与之对抗的。 再过片刻,又有几十人被打翻在地,剩下的帮众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许飞展开轻功身法,如同疾风一般四处追袭堵截。 那些逃跑的帮众,不是被点了穴道僵立不动,就是被一拳一脚打的骨断筋折扑地不起。 一盏茶时间只不过说上几句话,闲谈片刻的时分,这二百多人一个不剩,都是被打的没了再战的能力。 偌大的场地内到处都是惨叫哀嚎的呼痛之声。 那边铁氏三兄弟,只不过刚刚扶伤而起,自己的众多手下却已经是倒伏在地。 这三人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人了,平日里火并恶战也是见过,什么江湖上的高手,自己觉得也算有些见识。 可是今天这样的身手,以一敌百如同儿戏的高人,自己不但没看过,没听过,恐怕是让其想象,也是不敢想的。 再看这个少年,短短时间扫清群敌,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就像是刚刚到场,意欲和自己三兄弟盘道话事一般。 铁氏三兄弟面面相觑,再也没了主意。 许飞见这几个领头的呆若木鸡,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困兽之斗。 大喝一声:“你等这点低末的能耐,也好意思拿出来现世,那至尊门的谭望龙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爷我打的像是地里倒栽的萝卜相仿!” 这句话说出口,铁氏三兄弟彻底的绝望了,这三兄弟的“强体”劲气是魔兽之类的法门类型。 运用起来都是犹如铁龙魔兽,自己三人对此甚是得意,皆因为当年“铁背苍龙”谭望龙的名头太大。 自己三人的劲气功力,比之谭望龙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拉大旗作虎皮,动则就说自己和至尊门的“铁背苍龙”有过一面之缘,自己的劲气法门都是经过这老前辈的指点云云。 靠这一套招摇撞骗,吓唬其他不懂行的人,再说手底下也确实有点东西,在这金山镇一带,还是将名声闯了出去。 今天一见,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无法和真正的高手,有什么比试的可能。对方的动作根本就捕捉不到,眼前一花自己已经是负伤倒地。 再看场地里这几百号人,虽然一个个都被打倒,受了或轻或重的伤,但是没有一人伤了性命。 看来这个少年在对付几百人的围攻时,还是手下留了情面。 那名少女并未出手,也不知道本领如何,但是只要有这少年的一半本事,两个人就是面对金山镇所有帮派的围攻,也不会放在眼里。 自己这次真是看走了眼,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这附近坐镇的金乐生乃是至尊门在周围一带顶尖的高手,现在也不知去向,想找援兵也无从谈起,现在到了这般田地,恐怕是一句硬话也说不得了。 铁大龙咬住了牙,尽量让自己说的话不漏风,对许飞说道:“少侠好本事,我等服了,一切事情都按照少侠的意思办就是。” 许飞这大展神威,楚楚看的甚是开心,听了铁大龙这么说,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飞这几天杀人太多,戾气太重,怕万一再说出什么狠话,办出什么狠事,便把话接了过来。 “若是你说了实话,此事就此罢了,你们这楼宇建造,是侵占了当地村民和田产,你认是不认。” 铁大龙见对方对此一直追究,还能说些什么。 只得说道:“此事不假,当地原来就是一个村落,镇里这些地方都是后来盖起来的,村民的土地田契都还在村民的手里,各个帮派都是直接伪造的田契,做了手续。” 这个楚楚不懂,许飞倒是听过镖局的师傅说过这买卖田产手续的事情,立刻察觉这里面有文章。 “这土地田产,必须有中间人,保人,还要买卖双方都到场签字画押,岂能是这么简单就能伪造的?” 铁大龙现在已经是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什么事情也懒得撒谎,自己这帮派一日之间被人剿灭,还哪里在乎些这个。 便对许飞说道:“刚才我句句都是实情,村民的土地田契原件我们都没有得到,第一是这帮村民死脑筋,不管多高的价格,也不卖自己赖以为生的土地。” “第二就是若是花了重金购买土地,帮派也不情愿花这个钱,我们宁肯将这钱财送给当地的县官老爷,伪造一些田契,只要官面上首肯,那帮村民就算是手里拿的真田契,那也成了假的。” 许飞楚楚听了不由得怒火上升,原来这当地的势力,并非只有各路帮派欺压百姓,还有这贪官污吏给这帮恶人充做靠山,真是可恨可杀! 那些普普通通的农耕村民,还有在这渔港之中打渔为生的渔民,自己明明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世世代代在此维生,将这荒芜之所在,变成了人烟稠密,一片欣欣向荣的地方。 可恨这帮恶人串通勾结贪官污吏,将真的变成了假的,而假的却又变成了真的。哪里有良善之人活下去的余地。 想到这里,许飞的眼神中又带出三分煞气。 楚楚一直在盯着许飞,看见脸色起了变化,生怕许飞祭起两把如意神兵,幻化成两把飞剑,像在昨晚荡平群寇一样,将在场的人俱都杀了。 赶紧对铁大龙说:“既然你承认了,还不赶紧将这地方乖乖让出,把这赌楼拆了,再补偿给当地村民也就是了,快点快点,你再稍作迟疑,我怕是拦不住他。” 铁大龙听了楚楚如此讲话,偷偷瞄了一眼许飞,不由得心神一颤,只见这少年眼睛里已经透露出几分杀意。 自己是老江湖,什么人虚张声势,什么人真正的下手无情,一看眼神就能看出一个八九不离十。 当即把楚楚说的话答应下来,这二百多人有一多半基本已经站不起来,都是靠轻伤的帮众互相搀扶,勉强站起。 许飞冷了脸,一言不发迈步就向镇中走去,这帮人龇牙咧嘴的在后面跟随,到了人多的地方,这镇市上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铁龙帮这是和哪个帮派火并,居然被伤了这么多人,但是哪里有人敢问。 铁氏三兄弟相对伤势较轻,到了赌局时,许飞早就坐在太师椅等了,铁氏三兄弟不敢怠慢,将账房先生叫了来,吩咐将这浮财算算,准备交给这对少年。 然后派出人手联系工匠,准备动手拆楼。 许飞在这楼上,但还是保持了戒备,突然听见远处楼下脚步沉重纷杂,像是有众多人来到附近,但是这些人脚步甚是齐整,不像是普通的帮众。 就听在窗边的楚楚惊叫道:“飞快来,有官兵!”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二二六章 官兵 原来楚楚嫌这些算账琐事烦闷,在窗口吹吹风,却见到一队官兵从远处而来,还有不少的衙役捕快模样的人,浩浩荡荡向这边快步奔来。 队伍前面有两匹马,上面好像是官员的模样,官军平日里训练有素,虽然是快步急奔,但也有一定程度的整齐,和一般帮派的纷乱脚步,有很大的不同。 许飞听出脚步声有异,再听到楚楚的话,也迈步走到窗边观望。 只见远处尘头大起,足足有四五百服装整齐的官兵队伍,前面一员武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级,手提大刀,身披铠甲。 在他身边的像是一个文职官员,后面跟了将近百人的捕快衙役,一个个手持铁尺锁链,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铁氏三兄弟虽然还在装作算账,安排事宜的样子,但是一个个已经从脸上露出了窃喜。 队伍再靠近一点,许飞突然在官军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此人虽然穿了一身的官兵的衣服,可是头还包着白布。 正是那罪魁祸首雷大山! 许飞不由得脸上又透出杀意,在这金山镇的种种遭遇,都是这个雷大山的上下谋划,每次贼人前来,都有这个雷大山带队。 不杀此人,实在难消心中的愤恨,不杀此人,无法让被害的百姓安息。 楚楚也看到了许飞表情变化,连忙拉住了许飞的手。 说道:“切莫莽撞,这官兵可是动不得。” 楚楚毕竟是在京都长大,江南烟雨楼的不少事情也是知道的,对这江湖上,庙堂上的见识,要比许飞强上不少。 帮派之间火并,虽然也是经常杀伤人命,但只要是没在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之所在,一般情况下,官府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皆因为这种凶杀恶斗,都是帮派之间的伤亡,即便有了人命,也绝不会闹到官府中打什么官司。 有什么伤患残疾,更是不会要什么索赔,都是自家帮派安抚体恤。 所以这帮派之间,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也不会经官动府,再加上银钱上的好处,官府顶多派下去人手,调查一番装装样子也就是了。 可是这官兵可是不一样,自古以来除了要饿死的饥民,或者是造反的叛军,从来没有听说过帮派敢与朝廷官府做对的。 打家劫舍目标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富商巨贾。至于朝廷的军饷,军粮,朝廷漕运的粮船,是从来没有人敢去打什么主意。 不是因为官军护卫的人多,而是因为如果抢劫了这些钱粮,就等于和朝廷公开做对,有谋反的罪名,等于和天下的兵马为仇作对。 这帮派不管势力多大,也顶多数万人,而且还是天南海北的分布堂口加起来的人数,怎么和动则十数万的官军相提并论。 所以自古以来都有句话“光棍不斗势力”,说的就是帮派做事的底线,平日里和官府讨好都来不及,若是公开杀害官军,那多么大的帮派也会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许飞一心想要杀了雷大山,楚楚可是知道这中间的利害,赶忙劝阻。 若是说这几百人的队伍,在许飞楚楚的本领看来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投鼠忌器,官府人出动了,再用武力解决怕是不行。 许飞扭头一看,那铁氏三兄弟已经放慢了速度,敷衍之态尽数显露。 气的大喝一声:“继续算账!” 大龙二龙三龙忙不迭的低头忙活了起来。 许飞压了压火气,和楚楚一起下楼,站在街口等待这官兵队伍。 不多时这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眼前,想来是有铁氏兄弟的帮众给了官府消息,才能直奔二人的所在。 这几百官兵在这大街上迅速散开,将这周围的街道都包围的水泄不通,那些衙役捕快也都围绕在二人的周围。 这时候才见那两匹马上的文武官员,下了坐骑,众官兵捕快让开道路,二人端足了架子,大模大样的走到队伍前面。 站在左侧的是当地的县令,名叫吕兴德,右边的武将是当地驻军的一个副将,叫做武文斯。 这二人在这地面上,是臭名远扬之人,吕兴德身为地方上的父母官,却干尽了盘剥百姓的坏事,而且还特别好虚名。 你若是打官司光是送金银财帛是不行的,一定还要送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书什么青天再世,什么两袖清风,实在是一个无耻之人。 而这个武文斯更加的残暴,因为当地的帮派势力至尊门等占了上风,侠义道在这边是苦苦支撑,百姓深受其害。 不少活不下去的贫苦之人只得上山落草为寇,抢劫那些赌局青楼的往来货物。 一是为了活命,二也有泄愤的意思,这武文斯是地方的驻军,有平定地方,剿灭匪患的责任,本来这无可厚非。 可是其人残忍暴虐,不但经常剿灭这些活不下去,落草为寇的贫民山寨,而且还让手下扮成土匪的模样,抢劫过路行商之人,经常杀良冒功。 慢慢的周围平民百姓的几个山头都被剿灭,剩下的反而是武文斯勾结一些山匪,在这附近抢劫。 平日里还向朝廷多要粮饷,经常报官兵的伤亡抚恤,其实都是假冒,正所谓养寇自重。 金山镇附近几百里的地面上,有这么一文一武两个贪官污吏,再加上侠义道的帮派无法占据上风,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其实朝廷中也有为民做主的清官,数次将这二人弹劾,但是在朝廷上秦刺柏和董不凡的势力已经结成朋党,把控了朝廷的官员任免等诸多领域。 这两个人都是三上三下,被罢免没多久又官复原职。 都是因为这里有金山镇这个销金窟,上上下下的运动银钱从没有断下,故此两人都像是官场的不倒翁一般。 这次二人率领了大队人马前来,正是雷大山这个罪魁祸首的主意。 雷大山见自己连续请了好几波救兵,都是徒劳无功,自己每次都险些没了性命。 知道这两个少年本领实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心念一转,想到了动用官府的势力。 这官府不管是吕兴德,还是武文斯,平日里都是受了自己无数的银钱,称兄道弟的一般。 此时自己想要活命,就必须将这二人擒获,即便是对方本领高强,也绝不敢和官兵捕快动手。 哪怕是天下最大的帮派江南烟雨楼和至尊门,也没听过公开和官兵动手。 所以这二人就算是不被官兵擒获,也得远走高飞,也可以给他们按上一个大大的罪名,借此打击江南烟雨楼的势力,说不定自己还会因为此事的功劳,将功折罪也说不得。 这吕兴德和武文斯哪里知道事情原委,听雷大山一通巧舌如簧,只知道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在金山镇为所欲为,金家赌局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以后的这银钱上的孝敬,怕是要大打折扣云云。 这两个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秉性,一听有如此胆大,断了自己财源的子,立刻就应允出兵。 毕竟不管什么样的江湖势力,在官面上也不放在眼里,而且如此行事,必然是侠义道所为。 有雷大山的霹雳堂,还有其身后的至尊门,什么帮派也不怕他。 二人耀武扬威率众而来,此时终于到了许飞和楚楚的面前,见了前面两个少年的样子,心里面都不由得一惊。 那个少女柔柔弱弱,相貌清秀美丽也就罢了。 可是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这眉目之中含有千般的愤恨,万般的杀意,二人离了还有五六丈远,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还没等这两个人说话,却听到身后的雷大山大叫一声。 “许飞!还不速速跪下伏法!”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七章 官威 雷大山这一声鬼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许飞剑眉上挑,就要迈步上前,楚楚却抢先发了话。 “我等犯了什么罪,伏的什么法。”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不慌不忙,这话说出口,那两个贪官吕兴德,武文斯,都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突。 这女孩年纪轻轻,见了大队官军前来,居然不慌不忙,摆出一副讲理的样子,这定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绝非是一般的帮派可比。 心里想到这里,嘴上立刻就客气了起来。 “在下吕兴德,是这本地的县令,有民众举报你二人,杀害数十条良民性命,又在这金山镇上斗殴伤人,所以今日就要将你二人带回县衙,有什么是非曲直,到时候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吕兴德此人已经历经官场波折,三起三落,对这官场上的套话真是烂熟于心,对许飞楚楚说的话模棱两可,并没有把话说死。 这番话只说有人报官,将二人要带到县衙盘问,如果许飞和楚楚答应了,就要吩咐手下给带上镣铐。 只要押回去,那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许飞楚楚讲理的机会。 如果二人不答应,那就是抗拒官面上的调查盘问,大堂都不敢上,那还不是杀人凶犯做贼心虚。 看似平平无常的几句话,暗伏杀机。 许飞刚想接话,楚楚拉住他的手紧了一紧,暗示自己来应答。 只听楚楚说道:“请问吕大人,不知何人举报,杀害的人众家属苦主又在哪里,若是所言非虚,在何地我二人杀害的这些人命?请吕大人明示。” 吕兴德心里立刻就知道对方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这等官面上的事情,寻常人哪里清楚,这个女孩年纪不大,却句句切中要害。 一般人见了官员都有畏官的心思,整话都说不出一句,可是人家句句在理,说的头头是道。 若是一律回避,强行拿人,第一怕得罪的人自己惹不起,第二在这大庭广众,众多看热闹的行人面前也显得说不过去。 吕兴德想了想还是不要过于莽撞,便回过头来对雷大山说道:“苦主上前,和这二人对质,将事情说清,然后一起去县衙大堂升堂审案。” 雷大山头顶白布,大踏步上前,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逃命时候的猥琐,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雷大山走到前面,用手点指道:“你二人先是在我那金家赌局诈赌,然后凭了自己的武力,逼迫我放弃了自家的买卖。我带了众多伙计打算回药王镇,寻一个平常生意做。” “你二人又在山道截杀,将我的几十名伙计和两个哥哥杀死,真是惨绝人寰,惨绝人寰啊。” 许飞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住口!你诈赌欲暗箭伤人,却自食其果,在山路截杀我二人,却被我尽数反杀,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今日你还想活命么?!” 雷大山听了却无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对吕兴德说道:“大人看到没有,此悍匪在如此多的官兵捕快面前,尚且如此嚣张,可知其有多么残暴,不用多说了,一同打官司去吧。” 吕兴德要的就是雷大山几句话,说的什么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只要有苦主告状,剩下的就是升堂打官司,只要对方服了这官法,那天大的本事也是无用武之地。 到了自己的地界,进了那牢房候审,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笑容。 正在这时却听到街边上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喊道:“雷大山,你少血口喷人,诬陷我的恩公,我的当家的就是前天被你带了手下,当了我母女的面将头颅砍下,又将我二人卖入勾栏院。还我丈夫的命来!”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一对母女,那女人三十多岁,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两只眼睛直欲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雷大山。 正是许飞救了的那对母女,这二人在家中听邻居说,官兵前来要捉一对少男少女,心里立刻明白是恩公受了连累,当下带了女儿赶来,在这时候指认雷大山。 雷大山见了这个女人,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慌乱,没想到这母女还有胆量出来横生枝节。 只听那女人又说道:“我丈夫的无头尸体现在还停在房中,当日雷大山率众上我家杀人,邻里街坊多人遇到,皆可作为人证。” 这话雷大山听了心里慌乱,是因为自己是始作俑者,吕兴德听了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类似于这种杀人越货,雷大山不知道做过多少,哪有什么邻里街坊敢出来做什么证人,这等指证根本不用在意。 但是面上却说道:“既如此,那就一起回县衙,先都在县衙的牢房候审,我吕兴德清正廉明那是有口皆碑的,有什么冤屈曲直,都会水落石出,二位,那就一起走吧?” 这话说来说去还是要将二人带走,下在牢中慢慢调理,楚楚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处置。 许飞虽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阅历,可是他乃是一个自便有任侠之心的人。和楚楚考虑到江南烟雨楼的处境的心情,那是大大的不同。 见了对方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要将自己和楚楚带回去下入牢中,自然知道是什么后果,岂能束手待毙。 心里存了要大开杀戒的心。 武文斯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见对面也不说话,也不伏法,此人是武将出身,没有吕兴德那些弯弯绕花花肠子,将手一挥,几个衙役立刻持了铁链铁锁上前。 一个捕头将手里的铁链一抖,便要将这铁链套在许飞的脖子锁上。 许飞纹丝不动,任由其套上,将铁锁一拉,牢牢锁上,掉转头就要拉扯铁链将人拉走。 可是这一拉之下,却觉得铁链一松,“哗啦”一声摔落在地。 原来在这一瞬间,许飞已经将“金刚不坏”劲气运到手上,将这指粗细的铁链捏断,这一拉扯登时断成两截。 捕头拿起铁链一看,上面指痕赫然入目,心里不由得大惊,这等铁链随手就能捏断,自己的骨头怕是没有这铁链结实,再也不敢上前。 武文斯见了勃然大怒,大声喝道:“官兵在此,居然敢公然拘捕!来人!” 此话一说,两边的官军刀枪并举,如同一片密密扎扎的树林一般,立刻就要上前将这二人围在当中。 那武文斯大声说道:“今日有你武文斯将军在,不管什么样的悍匪,都得给我伏法。” 这话说的狂妄至极,其实武文斯这副将之职只能说算是一个不大不的武将官职,私自调动兵马已然是违纪之事,寻常的罪犯怎么能轻易调动国之利器,有县衙的捕快衙役足矣。 但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界,也是无人理会就是了,此时洋洋得意,看这官军一步步的逼近二人。 许飞和楚楚心里也是踌躇不决,这些官军自然不算什么,可是自己要是将官军杀伤,远在京都的江南烟雨楼会不会受到连累? 许飞双手都要攥出汗来,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刚才那个将官说的好像是自己熟悉的事情。 什么武文斯将军,为什么听了这几个字好像是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人?不对,好像这个熟悉的感觉不是对方,而是在自己身上,武文斯将军… 原来如此!许飞突然犹如醍醐灌顶,想到了自己为何对这句话熟悉的原因。 急从腰间革囊之中掏出一面金牌,大声喝道: “皇上御赐金牌,武毅将军在此!”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八章 翻脸 这许飞将皇上御赐的金牌高高举起,上面刻有尊号和许飞的名讳。 这种殊荣不是一般的文臣武将所能享有。 华汉国这种金牌,都是博得了皇族的赏识,才会由皇上亲自赐予,绝大多数都是军中的累积战功之武将,才会获得。 也有少数禁军之中的将领,因为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常年负责皇帝皇族的安全获得赏识而得。 但是像许飞这种仅仅是一个江湖草莽,因为机缘巧合获得的,是绝无仅有。 皇上赐给许飞这武毅将军金牌实际上另有深意,一是赏识其身手,又在京都的江南烟雨楼名声大噪,所以暗中安排这一伏笔。 准备以后好有由头安排在军中,哪知道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也是活该这武文斯倒霉,天下的姓氏如此之多,他偏偏性武,又闲的没事在那里大叫大嚷,什么武文斯将军不绝于耳,让许飞联想到了自己金牌上的刻字。 这令牌擎在手中,在阳光下闪闪放光,周围的官兵听了许飞的话,不敢再向前逼近。 武文斯更是吓了一跳。 连忙喊道:“速速退下!” 自己急忙分开官兵队伍,走上前去观看,这金牌并不大,隔了丈许就看的不怎么清楚,不由得眯起眼睛,在那里左看右看。 许飞见这金牌果然有奇效,心里立刻安了,将手中的金牌向武文斯一抛。 武文斯赶忙用手接了,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辨认,这皇家的御赐金牌,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是什么样的制式,什么样的行质,这些官员都心知肚明。 仔细辨认之下,果然是御赐之物,心中大是懊悔,立刻心里把这雷大山就恨之入骨。 这雷大山来了只说是两个毛头子本领高强,是帮派之间的争斗,哪里知道这二人竟然是官面上的显贵。 平常武将能得到御赐金牌,都是建立了大功,方才有朝廷宣其入京,在金銮殿上受此殊荣。 这金牌堪称光宗耀祖的物件,除了立了大功上达天听,就是那帮世袭爵位的王公之子,在禁军里面讨得皇上欢心,才能有此机缘了。 这个少年肯定不是边关上的久经沙场的将军,这年纪再怎么提拔也到不了将军一职。 那就只有另外一个选择了,此人定是某一个王宫贵胄的晚辈,在这禁军中不知道凭借了什么裙带关系,凭借身上这点本事,讨了皇帝欢心,才能在这年纪得到金牌。 自己再怎么有人撑腰,也不过是地方上的官府上司,和这京都里整天在金銮殿上的王宫贵胄怎么比,自己得罪了这人怕是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心里恨这雷大山入骨,那吕兴德虽然是文官,对这金牌了解的不如武文斯多,可是看其脸上做颜作色,也知道对方这金牌乃是真货,心里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妙。 现在这时候只能舍车保帅,当即大喝一声:“雷大山!你竟然是恶人先告状,诬告朝廷的将军,该当何罪!对对对,那边苦主快快上前,将这凶徒如何杀害你的丈夫,何人看到其人行凶,一一报来。” 这边武文斯已经将这金牌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确定无疑是妥妥的真货,赶紧躬身弯腰双手将这金牌捧了,送到许飞的面前。 许飞大咧咧的伸手接了,心道这金牌竟然这么好使,早知道自己何必在这金山镇打的鸡飞狗跳。 雷大山已经感觉到这情况不对,被吕兴德一通大喊大叫,急转身就想逃命。 可是身后密密扎扎都是捕快衙役,手持刀枪的官兵。 自己哪里有生路。 自己的霹雳火丸也早就使用殆尽,就是想做困兽之斗也无从拼起,急得这雷大山满脸冷汗,身体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许少侠,楚楚,这雷大山侵占百姓田产的证据在此。” 正是史宏达的声音,原来史宏达去了百里之外的江南烟雨楼的堂口,将这十七万两银子皆换成了金银,带了帮里的兄弟,在这夜间将金银散到贫民百姓之中。 这其一是散发浮财是让其速速远离这金山镇,到别处用这作为本钱,做个生意用以谋生。 其二就是给了民众银钱,让其有了远遁他乡的生路,方才敢说出这些当地帮派侵占田产之事,将手中的田契都收集起来。 那渔港的渔民也都一一做了签字画押的笔录,准备回京之后将这些证据送到御史言官那里,再做一番官场上的争斗。 这些事情办理完毕之后,正待离开,却发现来了大队官军,这等军队调动都是有大事发生,更何况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军队开进闹市。 所以史宏达自己悄悄地跟随过来,却发现许飞楚楚被围,正在想办法,却见许飞一亮金牌,一天云彩满散。 这金牌之事史宏达也不知晓,不由得又惊又喜,听到这两个贪官现在把脸一翻,要装作清正廉明的模样。 马上高声喊喝,分开人群,将田契和百姓画押的供词都一一取出。 这些侵占田契渔港的事情,吕兴德和武文斯不但是知情,甚至都是经手者,受益者。 看到平日里这些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的平头百姓,都将自己被盘剥,抢夺的事实一一说明,且都有签字画押,一个个手印赫然入目。 现在这时候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对方又八九成是朝廷中王宫贵胄的晚辈,说不得在禁军之中还有职位,自己哪里还敢遮掩。 这吕兴德一边看这些证据,一边心里盘算,武文斯更是冷汗渗渗而下,生怕自己私自调动兵马的事情,被这个武毅将军追究。 实际上大可不必,许飞哪里知道这兵马调动的规矩,现在二人都急于将自己摘清楚,心里都把这雷大山在心里骂碎了。 只见吕兴德看罢多时,突然大喝一声:“雷大山!你诬良为盗,杀害良善,欺瞒本官,真真是气煞我也,左右!速速将其拿下,拿下!!” 那帮捕快衙役虽然平时对这雷大山礼敬有加,但是现在一个个都换了一副嘴脸,黑了脸一拥而上,将雷大山按住带上了锁链镣铐。 武文斯大步走过去,抡起手掌左右开弓就是一顿耳光,便打边喊:“你这贼子,居然敢谎报什么光天化日,数百悍匪杀入镇来,让这朝廷兵马误动,打死你这个乱臣贼子!” 雷大山满心想分辩,可是这大耳刮子和不要钱的一样,暴风骤雨一般的往返抽打。 那武文斯虽然不是什么劲气能者,可是其武将出身,这手底下的膂力却是十分了得。 雷大山被抽了片刻,牙齿几乎一颗不剩,都被打落在地,脸上已经肿的和猪头一般,脸皮从淡黄色变成赤红,又变成了猪肝一般的黑紫,已经是叫不出声来,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哼哼。 武文斯果然心狠手辣,怕对质起来,雷大山胡说八道攀扯自己,立刻先行下手将自己的责任都推到这罪魁祸首身上,还把雷大山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绝了这个后患。 雷大山此时已经是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今天绝难幸免,可是此人在这几天数次上蹿下跳,找来援兵,无非就是求一个活命。 哪里甘心就此去死,眼睛里居然留下泪来。 许飞见到雷大山也留下眼泪,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将武文斯一把推开。 大声喝道:“你也有贪生之念,那你杀害百姓之时,想过他们也想活么!” 转头对那对母女说道:“来,今日让你手刃仇人!”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九章 伏法 许飞非是一个做事深谋远虑之人,但他的任侠之心却是世间罕有。 眼看这罪魁祸首雷大山留下了鳄鱼眼泪,更是心头火起,欲让这母女亲手在这街市之上手刃仇人。 雷大山浑身瑟瑟发抖,若不是旁边的捕快架住,只怕要瘫软在地,虽然有“强体”劲气,但是在许飞面前还有什么施展余地,真像是老鼠被猫按在了爪下。 那对母女心里恨极了雷大山,虽然周围的官兵,衙役,县官老爷,武将,都是平日里避之不及的,但还是壮起胆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许飞伸手就把自己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锋锐无比的匕首,递到这做母亲的手里。 那女子双手捧着这把匕首,浑身瑟瑟发抖,望向这雷大山的眼神,令人不敢正视。 雷大山见女子的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也起了贪生的念头,身体猛的一挣,那些捕快衙役纷纷倒退,却是将“强体”劲气施展了出来。 却觉得自己双膝一软,腰间一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上下酸麻难耐,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许飞早就盯着雷大山的一举一动,见其还要顽抗,足尖在地上微微一用力,踏碎了一方青石,轻轻一踢,三块碎石已经击中了腰间的软麻穴,和膝盖上的环跳穴,登时就制服了雷大山。 这一切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还以为这雷大山恶贯满盈,今日被吓破了胆,乖乖受死。 只有雷大山自己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呜哩哇啦,说些旁人听不懂的求饶话语。 那女人双手持了匕首,走到雷大山跟前,将这匕首的尖锐刀尖在其胸膛脖颈之处晃来晃去。 原来这亲手杀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女子只不过是寻常的妇道人家,哪里有这份胆量。 可是这对雷大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只见这刀尖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就是不下刀,有时候还略一作势,但又收了回去,弄得雷大山几乎被吓得屁滚尿流。 许飞也看的焦急万分,大喝一声:“忘了这凶徒怎么杀害你丈夫的么,他那时又何曾手软!” 那女子听了此话,眼睛里怒火一闪,终于将这匕首狠狠刺了过去,可是忙中生错,这一刀只是扎入雷大山的左侧肩窝。 这如意神兵幻化的兵刃太过锋利,这一匕首,刀身全都插了进去。 那女子凭借了一时愤恨,才有这份狠劲。 可是刀身插入血肉,刀尖切断筋肉碰撞到骨骼的那种手感,却让这女子失去了再刺下去的勇气,手立刻松了刀柄,连连后退几步。 那雷大山疼的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匕首插在肩窝的骨骼关节接缝处,真是痛彻心扉,浑身都剧烈抖动起来。 许飞自幼在刀光剑影中长大成人,哪里知道这下手的难处,见这女子如此不济事,也是心里焦急,正要言语上相劝。 却见那一直旁边站立的女儿,走上前来。 这女儿许飞和楚楚也是第一次见,只有十岁出头,据说是身患重病,现在也能看出此女面黄肌瘦,脸上病容十分沉重的样子。 但是虽然身体病殃殃的,和其母亲不同的是,这女儿的眼中透露出刚毅的神情,见母亲下不去手杀人,立刻走上前来,将母亲扶住。 再到许飞面前深深施礼,也不说话,回过头来将这匕首在雷大山的肩窝里面一转,这把匕首已经抽了出来。 雷大山本来已经疼的面如土色,这匕首刀身,在骨骼关节的接缝处再被人一转,立刻疼的魂飞魄散,险些晕倒。 那个十岁出头的女儿低声喝道:“雷大山,你杀我父亲,今日我替父报仇,让你知道什么是天理循环,让你知道什么是恶贯满盈!” 说完手中的匕首疾刺而出,正中雷大山的左眼,还没等叫嚷出来,这匕首急拔又急刺而出,将右眼也戳瞎了。 许飞和楚楚心里都打了一个突,没想到这女孩年纪,听这说话也是读过书的,下手居然如此狠辣。 这女孩个子矮,站起来和雷大山跪着几乎持平,这两刀直刺,戳瞎了雷大山的双眼,不做半刻犹豫,将手中的匕首平平一挥。 “嗖”的一声轻响,雷大山的喉咙已经出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血线,然后慢慢的变长变宽,最后变成了一道触目惊心又深又长的伤口。 雷大山的气管食管已经被这一刀割断,喘不上气来,鲜血涓涓而下,那鲜血浸到气管之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两只被戳瞎了的眼睛,空洞的望向天空,好像是还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世,这个在金山镇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罪魁祸首,终于淹死在自己的血泊里。 雷大山终于伏法,最松了一口气的倒是那吕兴德和武文斯,现在将这个雷大山舍去,自己的干系真是去了大半。 史宏达将这些百姓的真正田契和签字画押的指证一一奉上,吕兴德赶紧满口应承,所有侵占百姓田地的赌楼都要做出赔偿,并且立刻拆除。 那些渔港也要重新整顿,本地的渔民都可以在此停靠,那买卖良善的青楼妓馆也要一个个的追究,直到这武毅将军满意为止。 史宏达虽然不知道许飞为什么有这个官面上的职位,但是此事却是把当地帮派势力驱逐出去的大好良机。 金山镇原来是渔民和山民居多的所在,原来属于神农派和漕帮的势力范畴。 这几年自从赌局开设之后,各方的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羹,而且都是平日里就包娼庇赌的帮派。 这些势力之间虽然平日里有利益上的冲突,但开设赌局青楼是他们的共同利益。 所以慢慢的此地的侠义道势力被挤压排挤出去,以铁龙帮,霹雳堂为首的势力站住了脚跟。 又加上当地的官员又是吕兴德,武文斯之流,局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江南烟雨楼的堂口在百里之外,数次想在金山镇扭转局面,可都是官面上,江湖势力上双方受阻,无有什么良机。 联系这些穷苦人都怕断了生计,都不敢出来指证,田契更是不敢拿出。 今日里许飞机缘巧合,有了这十几万两银子,百姓一下子有了离开此地重新过日子的本钱,所以才敢孤掷一注,出来作证。 但是局面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许飞居然莫名其妙的有御赐之物,唬住了当地的两个贪官。 就在这一天之间,金山镇上的所有赌局几乎被尽数关停拆除。那些私下买卖人口的青楼妓馆,也都被许飞带了老鸨子一一指认。 那帮老鸨子也不明白今天是不是看错了黄历,这帮平日里吃拿卡要,混得脸熟的官老爷,突然一个个正经起来。 将这些姑娘仆役都带出来挨个问话,只要有说自己是被强买强卖来的,都可以领一份盘缠回归故里。 一时间青楼妓馆人也去了大半,那些有不合法度,买卖人口的,更是都被捕快衙役抓了,一起到县衙慢慢问话。 这一番事宜许飞楚楚哪里明白,都是史宏达和带来的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在操作。 不少证据早就已经收集齐全,只等日后寻得良机,这一次都一下子拿了出来。 吕兴德首当其冲,为了把自己的责任洗清,只得忍痛做一回青天大老爷,将那些为非作歹的帮会首脑一一收监。 一时间这方圆数百里有名的销金窟,成了门可罗雀的所在, 许飞见这罪魁祸首雷大山终于伏法。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零章 病人 许飞和楚楚处理了这金山镇事宜,史宏达虽然知道京都现在缺乏人手,可是金山镇正在拨乱反正的关键时刻。 只因当地的大帮派都已经被打掉,现在出现了一个帮派势力的真空地带,机会难得。 留在此地建立堂口,将当地的贫苦百姓组织起来,利用这些赔偿的银两做一些正经的生意营生,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也是抽身不得。 所以让许飞和楚楚二人先行回京都,可是在这金山镇足足耽误了两三天,顺江而下回京因为河道蜿蜒,有些地段还需要纤夫拉纤同行,就这么一路坐船到达京都,和预定的时间相差甚远。 史宏达因为久走这一条路,对这路径极为熟悉,对许飞楚楚的脾气秉性经过这些时日,也有所了解。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照原路线入京,其他的路径不要涉足,尤其反复叮嘱楚楚。 许飞对怎么入京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许飞楚楚二人对这个史宏达实在有些惧怕,自然都是满口答应。 这时却又发生了一桩惨剧,那对赌场中遇到的夫妻,自从丈夫被雷大山杀死之后,母女又被卖入青楼,那个妻子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已经有些疯癫之态。 这在街市之上,终于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手刃仇人,报了这血海深仇,心里面一松,在这大喜大悲之下,人却是疯了。 就在史宏达等人忙碌之时,这位母亲自己疯疯癫癫的走到水边,摔入水中顺江而去,竟然是溺水身亡了。 那个女儿本来就身患重病,报了仇之后听说母亲也溺水身亡,更是一病不起,史宏达请了大夫去医治,却没有一人说清楚是什么病。 这雷大山伏法已经是午后时分,这一番善后事宜,直忙到傍晚时分,史宏达需要在此把持大局,而许飞也需要在场,用这金牌震慑当地的官员。 所以今晚是走不成了。 听到这女孩甚是可怜,又听说这病情沉重,却又十分的古怪,史宏达和许飞楚楚都去看望一下。 这女孩年纪仅仅十岁出头,手刃仇人的时候却出手果敢,绝不手软,那双眼睛透露出来坚定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一凛。 不多时,三人已经被知情人带到女孩的家中,现在女孩由邻居中的好心人帮忙照顾,前来诊病的大夫还没有离开。 三人询问病情,那大夫只说从未见过这种怪病,只是开了一些安神药方便去了。 这三人走过去观看这女孩,只见这女孩脸色蜡黄,因为家境贫寒,面颊上都凹了下去,看起来体质虚弱。 呼吸若有若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多少生气的样子。 史宏达走到近前仔细观看,那女孩的脸庞隐隐透出青色,虽然看起来几乎是个死人,却能感觉到一种凛凛之威。 这种感觉实在是诡异非常,一个将要垂死的女孩,却给这些劲气能者以威胁的感觉,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史宏达看了半晌,面色愈发的沉重了起来,许飞和楚楚知道这个女孩绝非一般的病症,而史宏达必然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静静的等史宏达发话。 史宏达看了一阵,用手轻轻的试探了女孩的皮肤,又俯身到近处,仔细看了看女孩的眼睛,招呼许飞和楚楚走出屋子,来到院里。 二人见史宏达这个老持稳重的人都如此面色沉重,知道事情看来难以解决。 果然,这史宏达低低的声音说道:“此女非是有什么奇怪的病症,而是劲气能者没有悟道,导致的劲气反噬,什么样的神医也是无济于事。” “可叹这一家三口,父母先后遇难,仅剩下这个年纪这么的孩子,老天爷都不肯放过,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许飞和楚楚听了都是心里一惊,这劲气悟道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什么悟道不成,劲气反噬,倒是没有任何人提过。 别说许飞来这异世只有不到一年,对此一无所知,就是楚楚从到大,身边都是劲气能者,也闻所未闻。 楚楚不由得问道:“史叔叔,这劲气反噬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大哥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史宏达摇了摇头,说道:“本来劲气能者的悟道人数就少,而且其中的大多数谈不上什么顿悟天道,只不过掌握了一部分运用的法门罢了,所以也不会遭受什么劲气反噬。” “只有能力强悍凛厉的劲气能力,若是在顿悟天道的时候受到什么阻碍,就会将这能力无法激发出来,导致蓄积在体内,反噬自身。” 许飞和楚楚方知这顿悟天道,原来是一件如此凶险的事情,悟道了还好,若是不成倒成了一桩祸事。 许飞顿悟天道乃是恶战之中,楚楚也是时候受到敌人的生命威胁时,才顿悟天道。 这女孩白天的眼神,如此刚毅坚定,出手报仇,杀死雷大山又毫不犹豫,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导致顿悟天道受到阻碍。 史宏达知道二人对此并不了解,便接着说了下去。 “这顿悟天道有两个必须的条件,第一个就是有与敌抗争的信念,勇气,心中充满了斗志方才可以。不少人性格太过羸弱,无法在实力悬殊的时候还保持斗志,所以大部分无法顿悟天道,被劲气反噬的人大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许飞楚楚心里都在暗想,此女绝非是这个原因,且听史宏达再说什么。 果然史宏达说道:“此女却非如此,虽然只是一个十岁孩童,但白天手刃仇人之举确实是勇敢刚毅之天性。她被劲气反噬是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而自身的劲气又太过刚猛,所以承受不住,方才如此。” 原来这对夫妻自从被霸占了田产,几乎没有什么活路,男人就在码头上帮人搬货赚取点辛苦钱,而妻子只能给人洗洗衣服,补贴下家用。 所以家境极为贫寒,家里的饭食也是时有时无,偏偏这个女孩是自幼就顿悟天道,一直没有一个契机激发显现出来,在这种家庭中,身体渐渐羸弱,更是无法承受劲气的刚猛,慢慢的就变得体弱多病起来。 本来这样只不过是常年体弱,还可以保全性命,偏偏这雷大山将其父母先后害死,女孩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本来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身体,就应该当场悟道,击杀仇人,可是这身体实在无法承受,这劲气不但没有催发出来,反而变本加厉的损害自身。 白天杀了雷大山时,精神上极为激愤,对身体冲击甚大,到了晚上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变成了昏迷的状态。 史宏达把这一番情况缓缓道来,许飞和楚楚心里更是内疚。 如果自己不管这番闲事,这对夫妻虽然穷苦,性命还可以保全,这个女孩年纪,就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如此模样,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心里又是内疚又是焦急。 楚楚张口问到:“史叔叔有没有破解之法?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年纪便丢了性命不成。” 许飞心里所想也是一般无二,期盼的望向史宏达。 那史宏达说道:“破解之法虽然有,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这女孩的身体,药石丹参都已经无济于事,只有那长生侯的劲气,放能将其身体修复,再仔细调养,方能受得了自己的劲气,说不定日后还能名扬天下也未可知。” “可惜,她已经熬不过三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一章 安平 许飞听了大惊,忙问道:“难道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暂时维持住,我和楚楚速速回京,给了长生侯解药,便可以救人了。” 史宏达摇了摇头,对许飞说道:“这女孩的心脉已经受损,我刚才看了一下其眼底颜色,其中隐隐透出血红色,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劲气乃是血族劲气。” “这劲气是强体劲气中极为罕见的类型,施展出来犹如厉鬼,不怕受到重创,还可以兼收多重其他劲气使用的巧妙法门,实乃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只可惜越是如此,反噬的愈发厉害,唉,可惜,可叹。” 许飞听了心里着急,也不理史宏达,快步进屋,伸手就探寻这女孩的脉门,只觉得脉象时而若有若无,犹如顷刻间就会丧命,时而猛烈强壮,像是一匹健马般。 知道这女孩的体内劲气,正与自身羸弱之躯在做一番生死之博,当即将女孩扶起来,手按背心将内力送了过去。 许飞是这华汉大地,唯一懂得使用内力的人,内力缓缓送入这女孩的身体经脉,刚一送入,就觉得有一股强劲又变化无定的劲气,和自己的内力互相抵触。 许飞不敢过度催动内力,怕两股劲力在女孩体内交锋,会损害其经脉,便抱元守一,将内力一丝丝的缓缓渗透进去,将女孩的重要经脉之处形成了一层保护。 女孩体内的怪异力道就是其反噬的劲气,和许飞的内力纠缠,交锋良久,终于被慢慢的压了下去,终于归于平静。 史宏达和楚楚在旁边看了,知道许飞身有不为人知的异能妙术,都不敢出声,这一番运功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许飞已经是满头大汗,精疲力竭,方才将这股劲气暂时压住。 楚楚将许飞扶到一边歇息,史宏达过去摸了摸身体脉象,看了一下眼睛的底色,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女孩的眼底隐隐的血色已经看不到,而身体脉象已经趋于平稳,看来暂时撑上几日还是可以。 这时已经入了深夜,众人都是忙了一天,各自回到客房休息不表。 次日清晨许飞和楚楚起了一个大早,到了史宏达的住处,商量要将这女孩带回京都,给长生侯医治的事情。 史宏达知道这个女孩现在这步田地,许飞和楚楚必然有负疚之心,也不好阻止,只是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劲气反噬,可是若还是顺水路蜿蜒河道行进,怕是路上这劲气反噬又要发作。 那时节,是否还能用内力将这股劲气压制住,谁也没有把握。 史宏达原来交代二人一定不能变换进京道路,就是这条道路上,都有各路兄弟接应,护卫安全和消息灵通上都有保证。 但现在还走原路,必然在时间上捉襟见肘,只有冒险走一条江湖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尝试的道路。 只听史宏达说道:“许兄弟若是执意要救这女娃子,只有走蜡烛峰,从飞云渡索道下去,绕过这奇峰峻岭,如此可以从这巨藤岭上山,从葫芦谷穿过,到了那葫芦嘴的红叶谷,离京都就是半日路程了。” 原来这蜡烛峰乃是江湖上的一处奇异所在,蜡烛峰的主人姓陈,名安平。 以前是名震江湖的名宿,是“炼化”劲气的巅峰人物,据说能一人御使千剑,曾经是在这华汉国大地上的传奇。 但是岁月催人老,这陈安平五十多岁的时候,终于厌烦了这江湖上的恶斗厮杀,尔虞我诈。 但是其威名太过,不管在哪里隐居,都有一些不自量力的江湖好事者前去挑战,妄想一战成名。 岂不知这江湖上一战成名之事,大多都是一些传闻罢了,凡事能在一个领域之中做到了极致,不管是自身的能力,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 陈安平不胜其烦,在这天下的奇峰峻岭之中寻找桃源之地,可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甚多,换了好几处桃源乡,都被找到。 陈安平一狠心,花了大心思,大精力,在这蜡烛峰上建立了一所庄园。 这蜡烛峰高达数百丈,并且几乎是直上直下,四面悬崖峭壁,几乎光滑如镜,猿猴都难以攀缘。 陈安平为了自己能够得到清净日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上面一点点的造了一架绞车,将那砖石木料一点点的送了上去,还请了有名的工匠上去施工建造。 最后硬生生在这悬崖峭壁上的平台,造了一处不大的庄园。 虽然这蜡烛峰顶上面积不大,但这处园子造的精致,后面还有一座索道,可以从蜡烛峰直线滑下,省却了多重山峦的阻碍。 所以此地成了一处江湖上人人都知晓的所在。 陈安平自从有了这前面的绞车上下蜡烛峰,再也不怕寻常的江湖人上门挑衅。只要自己不把这绞车放下,天下中,几无人能上得峰顶。 时间久了,这陈安平倒自己觉得寂寞了起来,又因为这蜡烛峰可以极大的缩短通行的路程,以前江湖上得朋友也时而前来借路。 那陈安平便把这园子改成了客栈,但是这处客栈可不是人人都能前来的。 陈安平立有三个规矩。 第一,欲从蜡烛峰登顶借路之人,需要先将这名帖从绞车奉上,至于接不接纳其人从绞车上来,完全看这陈安平的心情。 第二,上得这蜡烛峰顶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阵营,不管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蜡烛峰上一律不许动手,否则陈安平就要出手驱逐。 只因为陈安平此人,当年在江湖上算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交游广阔,做事情不拘理法,时而有惊世骇俗之举,但也经常行侠仗义,交友也是什么阵容的人都有,所以此人褒贬不一。 第三,不管什么人若是在这安平客栈内杀了人,哪怕是一门之长,或者是天下闻名的豪杰。立刻就会被陈安平下手除去。 哪怕是立刻下山逃脱,陈安平一定会千里追杀,定要致其死地。 此三条规矩江湖上无人不知,陈安平也好像找到了自己后半生的处世之道,对这客栈的日子颇为自得自乐。 想闭门谢客时,只要把绞车的吊笼高高吊起,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得其门而入,如果闲的无聊,就把绞车放下,将那江湖上的善恶人士放上山来,把酒言欢,回味一下当年的江湖豪气。 史宏达担心的是许飞如果走这条近路,那万一陈安平脾气发作,这绞车并不放下,在蜡烛峰顶修身养性,那如何是好。 即便上得这蜡烛峰顶,陈安平此人亦正亦邪,劲气又是极为精妙,如果许飞上得峰顶,有什么至尊门的人正好也在,是否会发生冲突,这都是未知数。 史宏达将自己的担心如实相告,许飞听了,却觉得这陈安平性格倒是十分的有趣。 当下对史宏达说道:“既然这陈安平这么多年严守这三条规矩,那料也无妨,我和楚楚只是借道而过,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哪怕在蜡烛峰顶有什么至尊门的人,也是下了这蜡烛峰再做道理,史叔叔放心就是。” 史宏达虽然听许飞这么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虽然许飞的本领自己是见识过的,尤其这次见面,比在京都之时更胜了几分。 但是陈安平此人在江湖上赫赫威名,和楚惊鸿一样,也是将一门劲气钻研到极致的盖世英雄。 此人的“炼化”劲气已经是登峰造极,平常需要经年累月方才能堪大用的炼化物品,陈安平只需要顷刻间就能炼化。 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才!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二章 老友 虽然陈安平有约法三章,这些年在蜡烛峰也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但是江湖上的事情,若是只相信什么所谓的江湖规矩,相信某人的品德操守,那真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手里一般。 江湖上要想保得一世平安,靠的就是自己的实力,靠的是自己在江湖上厮杀恶斗中,悟到的本领。 蜡烛峰地形太过特殊,上去之前没有人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一方人多,还尽是敌人环伺,这陈安平劲气又实在是太过精妙无比。 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想找个退路都是不能,更何况同行的还有门长的亲妹子,二人还要带一个重病沉睡的累赘,拼斗起来更是增添了变数。 史宏达久久沉吟,却下不了决心,拿不出一个决断。 许飞见了,心中起急,当即站起,对史宏达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当善始善终方才是我侠义中人所为。这次金山镇之行受益良多,做人做事须认清本源,不能让些许规矩所妨碍,若是我当日就认清此地帮派的真面目,哪有后面的这番祸事。” “我许飞没有什么深谋远虑,更不懂这天下的兴衰大事,不管遇到什么,我都秉承侠义之心,勇往直前的做了就是,请史叔叔成全!”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旋余地,史宏达听了,也被许飞这份赤子之心所感动。 当下也不再做阻拦,将这蜡烛峰陈安平的事情再详加述说,许飞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 这蜡烛峰从后面的飞云渡索道滑下之后,可以到达巨藤岭,这巨藤岭也是一处险要所在,曲折蜿蜒的山岭山道长近百里,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路。 史宏达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此处,千万莫要因为快到京都,而大意云云。 这一番叮嘱许飞楚楚都耐住性子,静静聆听,知道这是史宏达放心不下,才如此啰嗦。 千般叮嘱万般嘱咐,也终有说完的这一刻,许飞楚楚带了这女孩,上了船,顺流而下绕过那暗礁密布的江面,终于离开了金山镇的范围。 在这里,二人都几乎险些丧命,也因祸得福,七种劲气都开启了新的篇章,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许飞站立在船头,看这白山黑水从两边掠过,想起这两日的凶杀恶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这艘船顺流而下,行了一日,已经到了河道开始蜿蜒的地带,这边河道狭窄,因为这个原因,河道也经常淤积,不少大船都需要纤夫拉纤才能通过,是水路最费事的一段路程。 许飞和楚楚就在这段河道弃舟登岸,顺了这纤夫的道从山上攀缘而行。 这里的山道初时行来尚且平缓,只是狭窄而已,慢慢的这纤夫的路也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上山的道路也越来越倾斜,有些路都已经被藤蔓和杂树堵死。 楚楚虽然劲气霸道凛厉,可是身体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家,咬了牙紧紧跟随,许飞将女孩背在背上用布带勒紧,用如意神兵幻化的长刀,在前面披荆斩棘。 二人足足走到天渐渐的擦黑,方才到了一处比较平缓的所在,这里山路突然变宽,向前面看去,横向连绵不断的矗立了一道长长山岭。 在这道山岭中有一道峡谷,二人顺着峡谷向前走去,道路平缓,也甚是宽阔,像是可以从这峡谷直行,直接穿出山岭一般。 但是走不多时,就看到前面峡谷之中道路,被一座奇峰堵塞,就像是仙人把一根顶天立地的仙烛,插到了这峡谷之中。 这奇峰和峡谷的两侧山壁,尚有些许空隙,但是连孩子也是挤不进去。不从这蜡烛峰上去,无法穿过峡谷。 此地就是陈安平踏遍大江南北,寻找了无数隐秘所在之后,方才选择的隐居地方。 许飞抬头看去,这蜡烛峰真是名不虚传,一眼望不到峰顶所在,只见头顶上云雾缭绕,蜡烛峰的山腰以上都隐入了其中。 蜡烛峰的山壁也是极为奇特的石质,质地坚硬,虽然不知道矗立了多少个朝代,居然没有丝毫的风化的样子,依旧那么质地紧密。 上面半点的藤蔓杂树都没有,想来是质地太过坚硬,没有什么缝隙容纳土壤,所以种子在这崖壁之上无法发芽生长。 若是自己施展壁虎游墙功向上攀缘,也不知道在内力消耗殆尽之前,能否到达峰顶,若是用那蜥蜴般的百兽堂高手学来的劲气,方可一试。 许飞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和楚楚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为了抢时间救这女孩性命。 这陈安平吊笼放下来还则罢了,若是高高吊起吊笼,闭门谢客,自己就攀上峰顶,与之求情,恳请借路。 如果不通情理,那就强行将吊笼放下。飞渡后山索道。 但幸运的是,那山顶垂下来的粗大铁链,精钢打造的吊笼赫然入目。吊笼影影绰绰在半山腰处,这是其允许上山的标志。 许飞和楚楚都松了一口气,这总算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省却了诸多麻烦。 许飞按照史宏达的嘱咐,将早就准备好的拜帖,找到峰顶垂下来一根细铁链,将拜帖放入铁链拴住的一个的木盒之内,然后轻轻的拉动。 过了良久,这根铁链突然向上拉动,慢慢的穿云破雾,隐没在山顶中的雾气中。 许飞和楚楚在下面心中忐忑,据史宏达说话,这陈安平性子十分古怪,兴致好的时候,和上蜡烛峰的江湖中人打听这天下的英雄,尤其对自己归隐后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颇为有兴趣。 想来自己在京都大展拳脚,怕也是有些江湖名头,陈安平喜怒无常,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上这蜡烛峰顶,做事情常人无法预料。 史宏达昨日就说了两个事迹来告诫二人谨慎。 第一件事说的是陈安平在江湖上游历时的多年老友,前来蜡烛峰拜访。但是这个多年的老友将自己的拜帖送上峰顶之后,却得到了垂下木盒中的不见二字。 这位老友大为光火,气的在峰底赖住不走,不停的摇晃绳索,晃动这峰顶报警的铜铃。 陈安平却不为所动,又垂下一个木盒,上书“找死”二字,那个老友更是气的几乎吐血,在这峰底足足待了数日,终于等到了另一个欲登蜡烛峰的人。 人家拜帖上去不多时,就传下来一个“请”字,等到半山腰的吊笼放下,这人刚刚进入吊笼,晃动金铃。 那个在峰底待了多日的陈安平老友,强行进入吊笼,将那人拽出,自己冒名顶替,在吊笼上直上云雾之中。 当时蜡烛峰顶只有陈安平一人,这老友上去之后,两人是否发生了争执,是否动了手无人得知。 只是不久后那吊笼又垂了下来,上面就是那位陈安平老友的尸体,还是附带了一个“请”的字条。 虽然陈安平盛情相邀,可是这个欲登峰顶的江湖人,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老友和陈安平的交情众人皆知,只因为自己强行登顶,居然就被这陈安平杀了,那个江湖人哪里敢上去,吓得落荒而逃。 此时因为这个江湖人的口口相传,弄得当时江湖上人人皆知,但是日子久了,也有其他人继续上得蜡烛峰,陈安平对此事也是噤口不言,时间长了,这个事情也只有一些老江湖知晓了。 史宏达为什么劝阻许飞走这条路,是有其充分的理由,如此喜怒无常,如此本领了得,蜡烛峰实在是一处是非之地。 第二个故事更为惊人。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三章 登峰 第二个故事,史宏达是特意说给许飞听的。 这是史宏达知道许飞身有诸多劲气异能,又精通武学这种技击之法,寻常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生怕他有什么轻敌之心。 若是这种本领高强的强者,越是会看天下的英雄。许飞这人的秉性又是为了侠义不管不顾的性格,史宏达生怕这二人不听自己良言相劝,与陈安平发生什么冲突。 所以才把陈安平震惊天下的一战,尘封多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这蜡烛峰地处险要,其人用了大精力,财力,人力建成的绞车索道,如果用在关键时刻,可以在调派人手上有莫大裨益。 至尊门在十年前就对此虎视眈眈,那时候不要说楚楚还,楚惊鸿也不过是在江湖上的后起之秀。 当年陈安平这蜡烛峰刚刚建成,至尊门就想来一个雀占鸠巢,但是都知道陈安平的厉害,所以用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江湖上调动人脉,做了很多掩人耳目的局。 最后将十几名高手,冒充各个阵营登上了蜡烛峰,这十几人有的是名满江湖多年的名宿,有的是身怀绝技,却不为人知的高手,有的有奇能异术专门对付“炼化”劲气的特殊人选。 在这些人登顶的时间段,也有两个并非至尊门布局的江湖人,也在蜡烛峰上,这个故事就是这两个江湖人传出来的。 这些人分批登上蜡烛峰顶,冒充各个阵容的江湖中人递了拜帖,陈安平恍如不觉,盛情相待。 那时节陈安平也是刚刚在蜡烛峰顶建好园子没有两年,还正在兴头上,对各路江湖人都是来者不拒,极少闭门谢客。 而且其人财力甚巨,在这百丈高峰之上,居然饮食奢华,各种顶级山珍都有,腊封的上八珍都能吃到,只要是借路的江湖人不急于赶路,都安排在夜间盛宴招待。 在这盛宴之上,和众人畅谈江湖上的风云变幻,了解这天下的各路英雄事迹,虽然如此感兴趣,却绝没有重出江湖的心。 这一晚的盛宴却成了鸿门宴,陈安平先是被这帮至尊门高手中,擅长下蛊施毒的高手下了剧毒,再假装互相争斗,陈安平出手劝阻时,突然十几个高手一起突施偷袭。 陈安平措不及防,身受重伤,这些高手之中有几个专门克制“炼化”劲气的劲气能者。 有的是可以攻坚克锐的类型,用来击碎对方炼化的器物。 有的自身就是炼化了纠缠对手器物的铁,会将对方炼化的器物纠缠。 也有的是“凝气”劲气的高手,用远程爆裂的劲气,毁坏对方的炼化器具。据说当年霹雳堂中,位高权重的一位长老也在其中。 这些人卑鄙无耻,先下毒后做局,一起偷袭,以为可以一举将这陈安平击杀。 哪里知道陈安平虽然身受剧毒,又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击成重伤,但看到这群魔乱舞却仰天大笑。 喝了一声:“剑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席间的碗筷桌椅,山上的松针树枝,都变成了千把利剑,万柄神兵。 这十几个至尊门安排的高手,撑了不过片刻便都被万剑穿身,惨死当场。只留下了一个活口,便是那霹雳堂的长老。 席间那两个无意中卷进来的江湖人,却没有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陈安平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有余力甄别在场的人众是敌是友,可见其人的本领。 那个霹雳堂的长老回去之后,便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任谁问当年的情形,此人也是不发一言。 所以没有人知道面对陈安平全力施为“炼化”劲气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那两个无意中卷入这件事的局外人,更是说不出什么,只说陈安平大喝了一声剑来,立刻天地之间只有无数的剑气凛然。 自己二人不明所以,只见剑气从身边绕过,自己二人根本没有感到一丝的敌意和杀气。 这一役之后,至尊门十年间也没有再敢生了夺取蜡烛峰的心思。 而这陈安平杀了如此多的至尊门高手,却还是按照自己设立的规矩,所有江湖势力的人都一视同仁,绝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拒绝至尊门阵容的人登顶。 时间长了,这陈安平就成了江湖上的一个传说,其人行事古怪,喜怒无常,亦正亦邪,无人敢攖其锋。 许飞这次上蜡烛峰,史宏达千叮咛万嘱咐这陈安平的约法三章。 此时许飞和楚楚在山下一边焦急的等蜡烛峰顶的消息,一边想这史宏达说的故事,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 这云雾缭绕的蜡烛峰也显得有些诡秘。 正在胡思乱想,只见一个木盒由细细的铁链栓了,从云雾之中放了下来。 许飞和楚楚心里都“嘭嘭”的加快跳了起来。 二人将这木盒轻轻开启,只见里面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一个“请”字。 二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许飞,那些提前想的,什么攀缘几百丈高峰,力拒陈安平,放下绞车,从飞云渡逃走都成了笑谈。 此时这半山腰巨大的钢制吊笼,也缓缓放了下来。 许飞和楚楚进了吊笼,轻轻摇动顶端的一条细细铁链,只觉得脚下微微一晃,吊笼开始缓缓升起,只见地面渐渐远离,树木变得和草一般。 再往上升,山风鼓荡,这钢制的吊笼也被风力吹动,开始略略的左摇右摆起来。幸得吊笼通体都是精钢打造,极为沉重,这点晃动,人在里面还受得了。 又过了一阵,吊笼已经进入了云雾之中,许飞和楚楚只觉得身旁都是湿漉漉的水雾,地面也被这云雾遮掩,再也看不到什么。 在这云雾中,吊笼缓缓上升,也不知道这蜡烛峰到底多高,升了多久。 忽然周围的水雾开始渐渐散去,视野清晰起来,许飞楚楚抬头向上望去,从吊笼的缝隙之间已经能看到点点星光,还有那远在云雾之上的蜡烛峰顶。 在这里向上望去,感觉星光更加璀璨,像是已经接近了天上仙人居住的宫殿。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许飞不由得暗暗想到这句诗,虽然自己对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极不擅长,但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对天地万物的感触。 终于,这吊笼“咔嚓”一声停住,有一道长长的铁桥从蜡烛峰顶延伸到吊笼门前。 这长长的铁桥两面,都有半人高的护栏,像是一条通向未知世界的路。 许飞背了女孩,打开了吊笼钢制笼门,一手拉住楚楚的手,顺着铁桥向峰顶走去。 只见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绞车,居然没有人在推动绞盘,而这个巨大的绞盘却在自行转动,绞盘后面连接了复杂的机械构造,互相接驳啮合,看起来就极其复杂精密。 许飞头顶星空,手里拉着楚楚,背上背着女孩,一步步走向这建立在峰顶的园子。 这院子却是灯火辉煌,门口几个大大的灯笼,将大门口照的纤毫可见,大门也没有关,门户大开,里面传出了杯觥交错,谈笑之声。 虽然没有人前来迎接,但二人揣测这也许就是陈安平的规矩,颇有些怯生生的走进了这处院子。 一进这硕大的院子,就看到那远处堂屋大门和窗户的雕花木窗之中,透露出灯火辉煌。 里面灯火映照的人影晃动,像是有不少人,里面的谈笑之声清晰的传到院子里,还能看到旁边的端了菜肴之人,在这堂屋大门进进出出。 许飞定了定神。 迈步走向这未知的盛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二四章 入席 许飞和楚楚从吊笼之中走过铁桥,又从院门口走到了堂屋大门,这段路上遇到了不少端了菜肴美酒的人从堂屋进进出出,却无一人对这一行人侧目,就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直走到这堂屋大门口,见这门扉微开,方便这些送菜端酒的人进出,里面有一个一样服装的家人,在充做卷帘人。 许飞带了楚楚迈步走进了盛宴之门。 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声音清朗,又像是阅遍世情的声音说道:“许少侠终于到了,还有楚惊鸿的胞妹楚楚姑娘,今天真是大驾光临,让我陈安平这陋室蓬荜生辉啊。” 接着就是一阵朗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热情和期盼,一听就是一个性情中人。 许飞循声望去,只见这堂屋有一长桌,两边都是招待的宾客,长桌尽头有一位貌似四十出头的人。 此人一头黑发,三绺墨髯,鼻直口阔,目若朗星,两道剑眉斜插入鬓,脸上充满了阅尽世情的沧桑,又带了三分童真之态。 能站在这长桌的主位之上的,必然是这蜡烛峰的主人陈安平了。 可是据说其五十出头就退隐江湖,现在已经十年有余,按理说应该是六十多岁的人。 可是今天一见,竟然是貌似四十多岁的模样,真是生得仙风道骨,脸上这气质神态,让人一见就心生敬仰之情。 陈安平说话如此热情客气,许飞终于是放下了心来,在蜡烛峰下的那些猜测都烟消云散去了。 听史宏达说话,这个人古怪异常,今日一见却如沐春风,哪里有什么古怪,又或者是自己和楚楚运气太好?赶上这陈安平心情大好之时,上这蜡烛峰来? 许飞心里一面胡思乱想,一边拱手施礼道:“陈老前辈请了,晚辈许飞和楚楚姑娘深夜叨扰,恕罪恕罪,只是因为急于回京救人,所以不得已借道蜡烛峰,还请陈老前辈行个方便。” 陈安平听了这话却好像是不太高兴,对许飞说道:“我很老么,一口一个陈老前辈,你唤我陈安平即可。” 许飞心里暗道,你嘴上客客气气称我许少侠,却让我不拘理法直呼其名,这不是挖坑让我跳么。 但也听得出来,这陈安平说话并非虚情假意,立刻改口道:“前辈哪里话来,长幼有序,能让我二人上山,已经是受宠若惊,先行谢过前辈。” 陈安平听许飞把老字去了,心情大好,立刻说道:“二位快快入席,这女孩?” 许飞见陈安平询问,赶忙将女孩的身世说了,还把史宏达所说的病症缘由告诉了陈安平。 陈安平过来略一查看,便知道对方说的所言非虚,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能救治,立刻安排自己的下人,将女孩安排在院子之中的一处静室休养。 忙了这一阵,许飞和楚楚方才入席坐好。 这坐下之后方才发现,这张长桌巨大无比,雕龙画凤,上面的木刻真是细微精致到了极处,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 真不知道这巨大木桌在这百丈悬崖是怎么弄上来的,而且这么高的蜡烛峰运送上来,这么精致的木雕居然没有损坏,真是匪夷所思。 再看桌上的菜肴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且有诸多叫不出名字的珍稀山珍野味。 想来是这个陈安平虽然隐居在这个蜡烛峰顶,但是性情里,还是一个喜欢享受这人世间美好事物的天性。 虽然这运送困难,但是不管是珍馐美味,还是器具用度,都是极尽奢华,想来在没有退隐江湖之前,这陈安平在这江湖上的势力,财力,武力,都是几乎做到极致的人才。 那陈安平在不停的布菜,劝酒,脸上神采飞扬,像是开心已极。 许飞又暗暗扫视了这长桌上的诸位宾客,一一数来有九人之多,看来最近这陈安平心情都是不错,只要奉上拜帖,他都是来者不拒,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在峰顶相聚。 紧挨着陈安平的两个座位,左边的是一个大胖子,头上有两个发髻,样子十分的古怪,在这数九隆冬的季节,居然只穿了一层宽大轻衫,袒胸露怀。手中还拿了一把巨大的芭蕉扇在煽风。 这堂屋之中虽然有暗道火墙用来取暖,十分的暖和,但是这大冬天的煽风,实在是有些诡异莫名。 右侧紧挨着陈安平的,是一个像是道士模样的人,但又不尽相同,身上的袍子前后都有一个巨大的阴阳鱼的图案,发髻也不像是道士的样子。 此人长得真是眉清目朗,举手投足带出了气度非凡。 后面三个紧挨着坐成一排,衣着服饰都类似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好像是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那“落雁门”的门长就是如此打扮。 这三个人都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样子也是极为相像,不用问,定然是三兄弟齐聚到此,落雁门乃是侠义中人,许飞看到里面有自己了解的人,心里略略放了下来。 那个轻衫持扇的大胖子后面坐的,是一个书生样子的人,一副散淡洒脱的神情,好像和这个持扇胖子关系甚是密切,经常低声谈些什么。 在后腰插了一只玉笛,看这长短行质,不像是什么兵器,但许飞却从这个胖子手中的芭蕉扇,和这个书生的玉笛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味。 再后面坐的是一个巨人,生得一副凶恶模样,眼大如同铜铃,肌肉鼓胀,身上却没有带什么器械。 正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头不抬眼不睁,吃相和许飞巅峰时刻颇有一拼。 最为奇特的是坐在离许飞最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厚厚的铁甲,这种厚度已经不是单纯为了防护,好像是为了多带着一些甲胄随身的样子。 此人在面甲的遮掩下看不清什么相貌,只是在吃菜喝酒时候将面甲推起,能看到这人生得一脸的大胡子。 吃菜时候铁甲关节互相摩擦,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音,此人也不嫌累赘,就这么穿着吃喝。 许飞已经对天下劲气颇为了解,心里盘算,此人的劲气,十有八九是操控金属的“操物”劲气,所以这厚厚的铁甲才片刻也不离身,以防万一。 看来在这陈安平的盛宴上,有戒备之心的不光是自己一个人,怕是在场的人,看起来都谈笑风生,镇定自若,其实都暗自戒备。 最后一个人,是这些人中最为古怪的一个,若说身穿铁甲,隆冬持扇,算得上行为古怪,那这个人,就是人本身就透露出古怪的气息。 此人在这盛宴之上一言不发,任谁和其谈话都只是摇头,吃喝也是极少,好像是有什么愁苦之事,脸上愁云密布,一脸的晦暗之色。 其身后的墙上,斜靠了一具假人傀儡,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这盛宴上众人,让许飞生出一丝异样。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陈安平对这在场的形形色色,怪异之人都不以为意,对每个人都殷勤备至。 许飞和楚楚也是饿了大半天,又背着女孩爬这山路,早就已经又饿又累,当下也不客气,大口吃喝了起来。 陈安平准备的盛宴菜肴不但是食材精美,而且看来后厨的大师傅,也是一个顶级的手段,每一道菜都做的恰到好处。 而且后面专门的家人伺候,哪道菜凉了立刻端了下去,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肴又重新摆上,看到你爱吃什么,也会不动声色的将菜肴换个位置,方便取用,一看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家人。 突然听到陈安平说道:“许少侠威名刚才我等正在谈论,且让我给少侠一一引荐。”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五章 引荐 陈安平对许飞好像是格外关注,不但是说话客气,而且还要给他将在场的宾客挨个引荐。 这话一说出口,除了那个带了假人傀儡之人面色如常,再就是那个铁甲人看不到面孔,在场的所有宾客脸上神色都有了一瞬间变化。 个人脸上的表情有惊异,有不忿,有认同,也有阴森,这一瞬间的变化让许飞心中一凛。 看起来一派祥和的盛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场鸿门宴也说不定。 当下站起身来,对陈安平说道:“那就有劳前辈。” 陈安平现在已经是喝的有几分醉意,脸上已经微微的透出红晕之色,只见他站起来指着那个轻衫持扇的胖子说道:“此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仙中汉中黎是也,一手芭蕉扇,三界荡平烦恼风,也算是老相识了。” 汉中黎听了脸上带着微笑,有些自得的神情浮现了出来。 毕竟是这江湖上的传奇陈安平说的话,说自己是其老相识,那自然是有几分面子的。 许飞听了这话,心里面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原来这个胖子居然是江湖上“八仙”中的一员。 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那吕纯阳什么行事做派自己可是历历在目,此人为虎作伥,和“落雁门”的掌门比斗,残忍嗜杀,“炼化”的劲气出神入化,那三把飞剑将对方杀得大败。 若不是那“落雁门”的掌门是一个性格刚烈的人,最后奋不顾身,与吕纯阳同归于尽,江湖上至尊门势力便可以借这个机会扩展了。 又听到陈安平继续介绍道:“这位紧挨着的也是八仙之一,名叫韩湘紫,一手玉笛催魂,闻者肝肠断啊。” 这韩湘紫听了赶紧摇头摆手,像是承受不起这陈安平夸奖一样。 介绍完两位“八仙”中的人,陈安平向自己旁边那位穿了类似道士,但前后有阴阳鱼图案的人略略一颔首。 然后对许飞说道:“这位乃是这天下诸子百家中的阴阳家的高手,名曰东方乐和,通阴阳晓八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知所想非是我等俗世之人能懂得。” 那个道士模样的人,却没有什么自谦的举动,还是和刚才一样镇定自若,只是向陈安平点头示意,用以还礼。 许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华汉国诸子百家的称呼,没想到在这异世之中也有诸子百家,但是自己对此了解甚少,也不知道阴阳家到底是什么能耐路数。 只是听着陈安平介绍,好像是神乎其神,犹如巫师神婆一般,不像是介绍什么江湖人,更像是一个江湖方士的样子。 陈安平离开主座,慢步走到那三个落雁门衣着服饰人的座椅后面,将两手一伸,作势自己是介绍这一排人的样子。 对许飞说道:“这三位都是落雁门的朋友,算是落雁门的高手,乃是王家三兄弟。这凝气劲气中,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号,各有巧妙不同。” 陈安平话音未落,只见三兄弟已经霍然站起,都自报家门,原来乃是王龙,王虎,王彪三兄弟。 这落雁门的门长,在武林亲善大会上舍身取义,许飞才挺身而出,包打全场,这落雁门的人回来,将此事已经说开,所以这王氏三兄弟对许飞,颇有敬仰之情,都站起来施礼。 许飞和楚楚也忙不迭的起来还礼。 那陈安平却不做停留,走到那个巨人的座椅后面,这把座椅是特制的,十分宽大,但即便如此,那个巨人坐在里面还是显得十分局促。 只听陈安平说道:“这位英雄可是了不得,江湖人称牛魔王是也,名讳乃是叫做王大牛,名字倒过来不就是牛大王么,可见这牛魔王的名头,名至实归。” 说完了,陈安平朗声大笑,声振屋瓦,那王大牛却没有半分尴尬或者恼火的意思,一心一意将这精气神都放在这些美酒佳肴上面,头都不抬,好像是陈安平调侃的不是他一样。 陈安平笑罢,又说道:“牛魔王的本事可不是像我等这种虚招花架子,强体劲气一旦用出来,勇往直前,所向披靡,怕是我这蜡烛峰,也扛不住牛魔王的一撞啊。” 这话好像是已经带了几分戏耍之意,但许飞也能听得出来,这是陈安平性情使然,喜好诙谐,并不是故意寻这王大牛的开心。 其人对他人都是彬彬有礼,对王大牛这种憨直之人才开玩笑,自然是有分寸,知道什么人好面子,也知道什么人开得起玩笑,就凭这几句谈吐,就知道其人不一般。 介绍完这“牛魔王”王大牛,陈安平绕到那个铁甲人的后面,还没等介绍,那个铁甲人却先站了起来。 在头盔面甲之中瓮声瓮气的说道:“哪里敢劳烦陈前辈,在下铁甲金环,并非是中原人士,乃是外域之人,幸得陈前辈看得起,才有这盛宴上一睹真容的幸运。” 陈安平见这铁甲金环说的太过客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其入座。 然后说道:“这位铁甲金环虽然是外域之人,可是这几年在江湖上也闯出名头来,在我这蜡烛峰上,三年前就听说铁甲金环一人力克晋江五虎,外域之人能在中原短短数年,就能适应了这劲气变化。实在是难能,也算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候只有一名宾客没有被介绍,就是那个带了一具傀儡假人,不言不语,在那里愁眉苦脸之人。 陈安平走到其身边,对许飞介绍道:“这位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英雄了,江湖人称“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墨大先生,只防人不伤人,虽然走动江湖日久,但却是没有一点点的仇怨,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桩奇事,现在据说又加入了墨家,不知道墨大先生能否说些在墨家的趣事听听?” 许飞听到墨家才明白,这后面墙上的假人傀儡是干什么用的,诸子百家许飞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是墨家擅长制作机关之类的传闻,自己还是知道的。 没想到还真有用这傀儡之术的技法,这个傀儡有真人大,表面上大大的机关机构颇为奇特复杂,但是脸上却是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木板,很随意的画了两个空洞的眼睛。 今天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傀儡也是十分好奇,对这个所谓在江湖上,从来不结怨的“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墨大先生,也是十分感兴趣。 可惜的是,这个墨大先生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轻轻的摇了摇手,就像是不想说话一样。 那陈安平看起来好奇心也是特别的重,和许飞一样满心期盼墨大先生说说这傀儡机关的事情。 见其如此闷葫芦一个,也有些扫兴,只得绕回主座,又将那盛满了葡萄美酒的夜光杯举了起来。 “今日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齐聚在此,我陈安平幸甚,且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陪陈安平干了。那楚楚喝了半杯已经脸色潮红,像是有些不胜酒力,许飞连忙抢过来喝了。 陈安平将酒杯一放,朗声说道:“今日在场的英雄里,最为让陈某喜欢的就是这许飞许少侠,据说乃是天下浩劫的根源,自从来到这华汉大地,不知道多少江湖英雄,败在这少年英雄手下,不知道多少成名已久的名宿晚节不保。” “灭四大护法,敌魔神吕布,奇珍洞中全身而退,亲善大会包打全场,铁背苍龙谭望龙被打的痴痴呆呆,就连那天官大帝都命丧黄泉。” “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六章 惨叫 陈安平这段话说的正是许飞穿越异世以来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在这与世隔绝的蜡烛峰上,居然也会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陈安平此人果然了得。 许飞被说的也颇有点不好意思,刚想站起来自谦一下,却被楚楚用眼神示意。 原来这楚楚虽然年纪,可是却是在江湖上见过大世面的,陈安平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话说完,在场的江湖人都向许飞投来了各种各样的目光,除了“落雁门”的王氏三兄弟,其他大部分人目光里都有不友善的成分。 就连那个重重铠甲的铁甲金环,从头盔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也是颇有些挑衅的目光。 只有坐在最后的墨大先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陈安平的话,还是愁眉苦脸的陷在自己的心事里面,低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这一人一傀儡,虽然一真一假,可都是像对外界不闻不问的傀儡假人。 陈安平介绍完了许飞,又来介绍楚楚。 “这位姑娘别看年纪轻,却是江南烟雨楼的中流砥柱,更是名满天下无敌手的楚惊鸿的胞妹楚楚姑娘。” “楚楚姑娘在江湖上可是有这么一号,年纪尚幼,就把至尊门的水官大帝冻毙而亡,这几年在江湖上和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做了不少大事,前几日在二龙湾将那名满江湖的后起之秀,至尊门刚刚继任的长老西门华灿击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许飞和楚楚听了都是一惊,二龙湾之战,这才过去了几天,二人只不过在金山镇上耽搁了两三天,这消息居然都传到了蜡烛峰上陈安平的耳朵里,可见此人的消息灵通。 这种消息来源,怕不是只靠上峰顶的宾客,谈谈江湖上的逸闻趣事,就能知道的程度。必然是还有其单独的情报门路。 楚楚已经看出在场的众人,除了“落雁门”的王氏三兄弟,对自己二人都是颇有一些敌意。 江湖上的事情虽然楚惊鸿和许飞平日里说过不少,但是平日里都是事务繁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谈天说地,所以这些人的名头大多不知,即便听说过,也没有什么详细的了解。 楚楚却是不同,从江南烟雨楼长大的她,自幼浸淫在江湖的纷争之中,经年累月的听自己的大哥和各位堂主,说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这些人是敌是友,人品秉性如何却都是了如指掌。 那八仙的汉中黎,韩湘紫自是不用说了,此二人正是八仙里面的高手,平时和那个毙命的吕纯阳一样,都是为至尊门为虎作伥的急先锋,经常为其充作打手。 “八仙”这个的江湖团伙十分的古怪,是一直维持在八人的状态,如果有什么人手折损,便会在这江湖上寻找新的人选。 新的人选进入这“八仙”组织之后,便会将名字改掉,用八仙惯用的称呼,所以这个组织实际上已经换了不少次人选。 但“八仙”这块招牌却从来没有倒过。 至尊门和江南烟雨楼在江湖上势成水火,此二人在这蜡烛峰,当然是要首先防备的。 那个阴阳家的东方乐和,却不知是敌是友,此人乃是岜蜀人士,这些年不知为何到中原地带闯荡。 因为边陲之地和中原地带的劲气感知不同,除了极少数的绝顶高手,双方的劲气能者换一个地域,需要数年乃至更久,才能适应其劲气感知,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可是这个东方乐和,来了这中原地带不过数年就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名头,可见此人的天赋之高。 阴阳家是诸子百家中的一派,是用阴阳五行解释天地万物的学派。 所谓阴阳互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天下所有的事物都逃不出这个规律,这个思辩之法和道家密切相关,也有说阴阳家是从道家演变而来。 天下莫出这“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而这五种元素也和阴阳一样,相生相克,阴阳家有多种不为世人所知的秘术,这也是东方乐和能在短短时间就在中原立住脚跟的原因。 西南方岜蜀的刘备推崇阴阳家,所以这东方乐和进去中原游历江湖,是否有其背景也很难说。 阴阳家都通晓天文地理,懂得审时度势,借地利之便做兵家上的运筹,在这中原地带游历,说不得就是刘备暗伏下来的棋子。 这些事情楚楚平日里总能听到楚惊鸿谈论。 至于这个王大牛在江湖里面可以算的上臭名卓著,但也仅仅限于事,此人一身的强悍霸道的“强体”劲气,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门派背景,只是一个人浑浑噩噩在江湖上闯荡。 此人性格霸道,人又多多少少有一些呆傻,平日里不知道银钱是什么,到了地方上,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 店家莫要和他提钱还则罢了,若是提起银钱上的事情来,这王大牛多半立刻就要发了凶性,伤人毁店不在话下。 可是除了这些,好像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恶,可惜了这一身的本领,成了其混吃混喝的本钱。 落雁门这王氏三兄弟倒是颇有侠名,据说劲气也十分了得,是仅次于掌门的落雁门高手。 在这蜡烛峰上,偏巧八仙和落雁门的人都一起到场,平时双方之间就经常有恶战死斗,江湖亲善大会上,吕纯阳又和掌门同归于尽,算得上血海深仇。 这突然一起现身在蜡烛峰上,多半是为了寻仇而来,只不过有陈安平的约法三章,双方都不得翻脸动手罢了。 那个在吃饭时,还穿了厚厚铠甲的铁甲金环,看起来颇为可笑,但是这个人的本领却半点也不可笑。 此人在两年前江湖上慢慢有了名声,没有人看过他的相貌,因为此人只有在洗澡时候,方才脱掉铠甲,如厕都十分坚忍的坚持满身甲胄。 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大的善行恶行,好像是唯利是图之辈,只为拿钱做事,行踪甚是神秘。 至于那个有气没力,满面愁容的墨大先生,倒是一个颇有意思的人。 此人原本不是墨家的弟子,这两年才突然加入了墨家,也不知所为何故。 江湖人称“来而不往非礼也”,正是这墨大先生成名的绝技,其人劲气十分的古怪,断断无法主动伤人。 据江南烟雨楼的高手推测,应该是“凝气”的类型,可是墨大先生却半点也用不出主动伤人的法门。 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其自保能力超乎寻常,不管是什么样的劲气攻击,其人的劲气总能将其原物奉还。 不管是铺天盖地的烈焰冰霜,还是炼化的各种兵刃,强体能者的铁拳,甚至用操物飞射过来的暗器,都会原封不动的物归原主。 伤人不能,自保有余,不少劲气精妙的高手,都败在这墨大先生手里。 天长日久,这人的本领路数尽人皆知,这么多年,墨大先生愣是没有琢磨出一星半点的其他技艺。 所以慢慢的江湖上也就无人招惹与他,而墨大先生性格内向低调,也不招惹别人,所以这一身古怪的本领,也就无有用武之地。 这两年墨大先生加入了墨家,这倒是不怎么出乎别人的意外,毕竟平日里此人就生活简朴,为人又是极为厚道,和墨家兼爱非攻颇为类似。 加入墨家的原因本来众说纷纭,可是今天看到墨大先生身后斜靠在墙上的傀儡假人,楚楚也好像明白了几分。 想来是这么多年没有悟到主动攻敌的法门,所以学了这机关傀儡之术,弥补自己的不足 这些信息,楚楚都悄悄地在他人高门大嗓说笑时,告知了许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众人各自回到陈安平安排的房间休息。刚刚躺下不到半个时辰,许飞稍微有些迷糊之时。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峰顶!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七章 凶案 在这万籁俱静的蜡烛峰顶,这一声惨叫,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内。 这蜡烛峰顶上,人人都是劲气强者,人人都算得上久历江湖,这一声惨叫尾音尚未结束,这偌大的院子之中,众位高手已经从各自房内跃入院内。 陈安平是第一个跃入院内的,面色肃杀扫视全场,和刚才盛宴之中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真真看得出这江湖上的传奇人物绝非浪得虚名。 蜡烛峰顶这处庄园结构是分为里院外院,那些平常的杂役厨师都是住在外院。 而里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两边都是宾客休息的静室,正面的堂屋是宴请宾客的所在,而陈安平的住处乃是在这堂屋之后的一处院。 这一声惨叫还未完全停止,陈安平已经第一个现身院中,这份身手,这份警觉果然是英雄不减当年。 许飞也紧随其后跃入院内,随后各个房门都一一出现人影,都是如临大敌,看来虽然看起来都若无其事,可是内心之中都把这蜡烛峰当成了龙潭虎穴。 许飞迅速扫视全场,见那汉中黎,韩湘紫手中持了芭蕉扇,碧玉箫,二人虽然纵身分别从两个房间跃出,却已经倚背而战,可见平日里这“八仙”的配合无间。 那“落雁门”的王氏三兄弟虽然都赤手空拳,可是身边的空气就像是在微微的波动,正是“凝气”劲气能者迎敌的景象。 三人也是倚背而战,却把更多的防守面朝向“八仙”中的二人,一看就是心有芥蒂,此番上得峰顶必然事出有因。 那阴阳家的东方乐和却没有跃入院内,而是轻飘飘的已经上了房顶,这身法觉非许飞常见江湖人的飞檐走壁的轻身功夫,却迅捷异常,就像是从这墙壁之上步行走上去一般。 东方乐和现在高处,总览全场,一现身就占了地利之优势,果然是阴阳家的路数。 那铁甲金环居然不是最后一个出现在院里的,在院子时身上还是穿了极为厚重的铠甲,看来此人睡觉之时也绝不脱下这身甲胄。 仔细看这身甲胄已经和刚才盛宴之时略有不同,刚才酒宴之上,这一身铠甲都是外表平滑如镜,色泽晦暗。 但是现在这身铠甲已经有了变化,生出了细密的尖刺,还有诸多金色的异国文字在若隐若现,不知道这身铠甲有什么异能。 最后出来的是“牛魔王”王大牛,此人虽然也是身法矫健,但还是落在了所有人的后面。 王大牛此时已经全身筋肉鼓胀如球,衣衫都要被撑开,头顶上居然长出来两根半尺多长的犄角。 且目露凶光,和刚才在酒宴之上浑浑噩噩的只顾吃喝,判若两人。 唯一没有来到院子里的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墨大先生。 而惨叫,也是从墨大先生房间之内传出来的。 陈安平目光锐利扫视众人,在场的都是英雄豪杰,可是在这锐利的目光扫视下都有些不敢对视。 只听到陈安平缓缓说道:“这么多年风平浪静,居然又有人敢在这蜡烛峰顶动手,当我老了么?!” 众人都不敢接这个话茬。 陈安平接着说道:“这蜡烛峰顶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生,飞云渡的索道必须穿过陈某的院中,再也无有其他生路,各位之中必然有那个凶手,且一同前去墨大先生房内探查个究竟。” 这蜡烛峰顶的一众人听到惨叫,都是在院子里备战,没有一人进入墨大先生房中,就是因为这里敌友难辨,都不敢贸然行事,听陈安平这么说,才慢慢的收回劲气,一起向墨大先生院子里面走去。 蜡烛峰顶这些宾客住的房间都是独门独院的结构,有一个十几步宽阔的院落,里面就是三间静室。房间也是极为宽敞。 这一行十二人进入院子,并无什么异样,墨大先生的房间还反插了门栓,陈安平将门轻轻一推,门栓已经应声而断。 在场都是眼光锐利的高手,却无一人看清楚,陈安平是如何用剑气,将这门栓斩断。 这十几个人在院子里面还不算拥挤,可是进了这屋子里面,虽然房间也不算,可十几个人入内,就有些掉转不灵。 那“牛魔王”王大牛第一个烦躁起来,待在院中不愿进去,铁甲金环因为铠甲上面的尖刺尚未完全消退,也留在院外。 其他人走进房中,迎面映入眼帘的就是墨大先生的尸体,这具尸体躺倒在地,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可是却气息全无,本来就没有生气的面孔,现在更是面如死灰。 再看周围桌椅板凳,茶具花瓶等一应之物都没有什么被碰乱的迹象,只有那具傀儡假人斜靠在床边,显得更为诡异。 这具傀儡上山的时候,是被墨大先生背上来的,而众人也看过墨大先生演示过操控,在经多见广的陈安平眼力,只不过平平无奇罢了。 这隆冬时节,门窗紧闭,凶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杀了人,又不留痕迹的逃出这间封闭的密室,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看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头绪,若说这凶杀恶斗,劲气内力,在场的人个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但若是说这查案寻找真凶,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外行。虽然陈安平是一个老江湖,面对这诡异的杀人现场也束手无策。 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半天,陈安平吩咐外院的家人进来,将这墨大先生的尸首抬到了堂屋之内,所有人都在堂屋两边的椅子上坐了。 陈安平和众人,都过去反复查看墨大先生尸首,确实毫无伤痕,就像是已经死去了多日一般。 在场的众人各怀心事,都有自己怀疑的目标,那落雁门的王氏三兄弟第一个按捺不住,只见里面的大哥王龙站起身来。 “这墨大先生素来是侠义道中人,与世无争,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人性命,也没有法子去伤害,如今他入了墨家,刚学了一点本领,就有人起了歹心,我看此事非是他人所为。” 众人都屏息凝神,知道王龙马上就要说出名字来。 果然这王龙大喝一声:“汉中黎,韩湘紫!墨大先生定然是你们两个恶人下手杀害,还不快快受死!” 随着这句话,王虎,王彪两个兄弟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身边的空气微微震颤,看起来就要出手。 就看那陈安平略一挥衣袖,花瓶里面的一枝梅花,就像是一柄神兵利器直射这王氏三兄弟。 虽然只是一枝梅花枝条,可是飞射时带起的疾风,将堂屋中所有人的衣衫都激荡而起,锐利的风声直刺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王氏三兄弟把戒备都放在了汉中黎和韩湘紫身上,却没料到这陈安平说打便打,急切间一起向后退去,这枝梅花闪电一般射穿了木窗,不知飞向哪里去了。 三人退的极为仓促,脚下都有些踉跄,再被这梅枝劲风鼓荡,都向后摔去,却觉得膝弯处一碰,身子俱都落到了实处。 这江湖上颇有名头的王氏三兄弟,已经被陈安平略一挥袖所激起的梅枝,逼回了自己的座椅内。 这一手劲气显露真是震惊四座,梅枝飞行的轨迹速度都不是为了伤人,仅仅是为了将王氏三兄弟逼回座椅,已经是如此的威力无穷。 更可怕的是陈安平对这三人的能耐反应,已经像是了如指掌,随手施展,就让对方随着自己的心意行动,这等身手若是用在常人身上也就罢了。 可这落雁门王氏三兄弟也被玩弄于鼓掌,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果然是江湖上的传奇!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八章 查案 陈安平试身手,技惊四座,众人都被其精深的劲气所震慑,一时间没有人再发话。 堂屋之中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墨大先生的死法确实也太过诡异,身体没有什么伤痕,而且身在密室,却死于非命,这帮江湖人又不是公门中人,断案查案都是门外汉,一时间都没有了主意。 但在这蜡烛峰上违反了约法三章的人,绝对不能活着下山,陈安平现在是一身的本领无从用起,什么样的敌人其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此时也没有了主意。 这时却有一个人发了话。 “墨大先生发出惨叫之后,我等众人是谁最先进入院中的?” 这声音瓮声瓮气,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铁甲金环问的话。 这句话也实在是合情合理,毕竟惨叫之后,众人从屋内门里出来,再经过这十几步宽阔的院破门而出,都不过片刻。 众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遇到这种突发事情岂能拖拖拉拉。 这凶手杀了墨大先生,若是想趁乱逃走,在这惨叫后,众人现身的短短时间,实在是难以脱身。 所以第一个进入院子的人,嫌疑最大。只有他可以在杀了人之后,来到院子里,众人纷纷跃入之时,他便装作第一个前来。 这铁甲金环虽然是外域之人,但是心思缜密,说的话也确有道理,可是他没有想到,陈安平乃是第一个出现在院子里的人。 许飞是第二个来到院中的,虽然自己身有轻功,身法迅捷,可是到了院子里,陈安平却站在了院子当中,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得望向陈安平。 在场的众人都是老江湖,察言观色都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都不由得暗骂这铁甲金环。 陈安平此人喜怒无常,劲气又实在是太过精纯巧妙,若是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被其听出,惹毛了这个绝顶高手,大家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陈安平听到铁甲金环如此说话,嘿嘿的冷笑。 “是陈某人第一个赶到院中的,许少侠紧随其后,可以佐证,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陈某人在这蜡烛峰顶杀人,还要如此遮遮掩掩?” 这句话说的众人心里都是一凛,都听说这个陈安平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人家铁甲金环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谁第一个来到院中,说这话也是合情合理,却已经惹恼了这个魔头,不由得各自心里忐忑起来。 而那铁甲金环更是急得双手直摇。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要想查明真相不得不问而已,当在下什么也没说好了。” 陈安平鼻子里面哼了一声。 那汉中黎持了芭蕉扇轻轻的扇着风,突然冷冷的说道:“王氏三兄弟刚才说是我二人对墨大先生有歹意,是否属实且不说他,墨大先生上这蜡烛峰顶,是否与你三人同行?” “你三人劝说墨大先生在蜡烛峰顶助你三人一臂之力,要加害我和韩湘紫,人家不理不问,你们才怀恨在心,又怕墨大先生走漏了消息,才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是也不是!” 这王氏三兄弟确实在两天前,和墨大先生一起上得这蜡烛峰顶,陈安平此时刚被铁甲金环错怪,一肚子气都撒了出来。 张口说道:“王氏兄弟,你三人是否有做过汉中黎所说的事情?明人不做暗事,久闻落雁门都是江湖上光明磊落的汉子,不要敢做不敢当。” 汉中黎和韩湘紫都面色阴沉,眼睛里充满了敌意,盯视着王氏三兄弟。 若是旁人在这种情况下岂能随便承认,更何况现在墨大先生已经死去,更是死无对证。 哪里想到,王氏兄弟中的老二王虎,拍案而起。 “没错,你们八仙这些年害了多少落雁门的兄弟,今日上这蜡烛峰就是取尔等的狗命,那墨大先生胆怕事,我三人求其助拳,可是他只是摇头摆手,我们也只得罢了,不强人所难。” “但是墨大先生也是侠义中人,我等岂能因为人家不予相帮,就暗害人家,汉中黎,韩湘紫,你们两个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陈安平现在已经没了什么主意,江湖上多少大风大浪都当做清风拂面,可是今天突然成了县官大老爷的角色,实在是不能胜任。 听王氏兄弟竟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此事,心里倒不再怀疑这三人,毕竟若是做贼心虚的人定会矢口否认,现在人家竟然坦诚相告,那看来不会是凶手了。 但是王氏三兄弟,居然打算在这蜡烛峰顶火并八仙二人,实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当下冷冷的说道:“看来这些年我陈安平循规蹈矩,归隐田园久矣,江湖上的英雄都不把陈某当回事了,落雁门的英雄果然了得,只不过要想在这里杀人,你三人这点能耐却还不够看。” 王氏三兄弟面红耳赤,却是不敢发作,陈安平这话也不是说什么大话,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汉中黎见自己的煽风点火并没有奏效,虽然把陈安平激怒,但是因为王氏三兄弟的坦诚,却打消了众人对他们的怀疑。 这时候东方乐和却开了口,说道:“墨大先生死因蹊跷,不知道是否有可能,凶手不是我们其中的人?而是身有异能,从这蜡烛峰攀缘而上,然后故布迷阵,将墨大先生杀死,然后让你我互相猜忌,凶手好来一个渔翁得利?” 这句话说出,许飞心里倒是颇为认同,因为自己在上这蜡烛峰的时候,观察过这石壁和山峰的高度。 如果自己用壁虎游墙功,配合那百兽堂蜥蜴的强体劲气,虽然这蜡烛峰山壁平滑如镜,又高达数百丈,自己也有信心一点点的攀缘上来。 现在就看这陈安平怎么说,如果确实有这个可能,那么防备敌人,就不能仅仅局限在这在场的人里面了。 却听到陈安平一阵的冷笑。 “我这蜡烛峰虽然说不上什么龙潭虎穴,可也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除了这前山的绞车,和后山的飞云渡索道,这蜡烛峰顶的石壁上处处设有机关,尤其距离崖顶的十丈左右,莫说是攀缘而上,你就是神仙下凡想飞上来,也会被机关所伤,此处乃是当年墨家的巨子亲自规划布局,众位信不过我,也不会信不过墨家巨子吧。” 这蜡烛峰虽然已经在江湖上存在了多年,可是还真是第一次听过有这么厉害的机关。 许飞也暗自庆幸,幸亏这陈安平允许自己登顶,不然按照自己的预想,人家不放下绞车,自己就要凭借本事攀上这蜡烛峰顶。 那时候在自己精疲力竭,劲气内力都几乎耗尽的情况下,在悬崖峭壁上遇到墨家巨子安排的机关,十有八九会措不及防,从这数百丈的崖顶摔下。 众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说,既然这么说了,那看来这凶手还是在现场中的人里面。 韩湘紫突然说道:“墨大先生惨叫之后,我等立刻俱都现身在院内,可是却不是所有人。” 众人都仔细回想,突然想到了这许飞楚楚上这蜡烛峰顶的时候,还背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虽然经过陈安平的确认,确实是被劲气反噬,怕是不久于人世,但既然女孩是一个劲气能者,而且还是有名诡异凛厉的血族劲气,怎么能就轻易的将之排除在外。 说不定女孩杀了人,偷偷从暗处潜回房间,众人因为其年纪尚,又重病在床,所以不疑有他。 就见陈安平的眼光冷冷望向许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三九章 一杀 随着东方乐和的怀疑,陈安平冷冷的目光已经扫视了过来,而众人怀疑的眼光都聚拢到了许飞的身上。 甚至那落雁门王氏三兄弟也用狐疑的眼光看向许飞。 毕竟就算是许飞本人没有什么疑点,可是这女孩并不知根知底,乃是从金山镇为了救人才带在身边。 这什么血族的劲气又十分的诡异莫名,据说攻杀之时刚猛凶残,却又能化身成薄雾,和短时间飞行。 江湖上十数年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强体”血族高手出现,对这种劲气到底有多强,劲气法门有什么奥妙都不甚了解,大多都是一些江湖前辈口口相传的传说。 据说这血族劲气原来在江湖上是一股很大的势力,其中的高手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大家族,每一个家族里面的高手,都超乎寻常的强悍。 经常以一人灭一派,江湖上人人畏之如虎。 可是这血族一脉也有其致命弱点,那就是如果血脉不纯,那么其劲气就没有那么刚猛凛厉,如果和家族外的人通婚,他们的后代劲气能力就会大大减弱。 如此一来血族当年的掌门就立下了一条规矩,不允许和家族外的人通婚,以保证门内血族高手的劲气能力。 但是这种有悖人伦的规矩受到了天谴,没过多少年,家族内的后代残疾,痴呆之现象层出不穷,慢慢的,血族一脉就成了江湖上的传说,已经好多年没有遇到过一个有当年血族高手之威的新锐出现了。 韩湘紫说出这话,连亲自确认过女孩病症的陈安平都起了疑心,毕竟这血族劲气已经没有人了解根源。 若是这个女孩真的是凶手,那以当年老前辈的传说,血族高手的身手确实可以做到杀人与无形,且还能化身薄雾从房中穿出。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这个女孩。 陈安平缓缓的站了起来,对许飞说道:“此事不需要劳师动众,各位都在这里稍安勿躁,我与许少侠和楚楚姑娘前去验看。” 说完已经离座而起,自顾自走出了堂屋大门,许飞和楚楚虽然不相信那个女孩会是什么凶手。但是回想起女孩杀死雷大山那出手之果敢,目光之刚毅坚定,心里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这个女孩确实不曾知道底细,只不过是金山镇偶遇,会不会有什么人做了局引自己入了圈套? 所以赶紧起身跟在这陈安平身后,其他人也不敢妄动,毕竟现在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都特别容易召来别人的猜疑。 许飞和楚楚跟随着陈安平穿过院子,进入了房内,见那个金山镇救的女孩还是昏睡不醒,双眼紧闭,呼吸还是时而猛烈,时而低缓。 陈安平走上前去,又仔仔细细的一番诊脉,凭借自己的经验,这女孩的身体内虽然劲气极为强悍,但是身体却已经被侵蚀的千疮百孔,经脉受损。 若不是体内还有一股温和却强力的力道与劲气抗衡,只怕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 就凭这个身体,莫说什么在这众多的高手眼皮底下,潜入墨大先生房间内杀人,就是自己站起来自由行动都绝无可能。 看来这个东方乐和对血族劲气虽然知道一些,但也限于江湖传闻的地步,既然自己已经两遍确认女孩情况属实,那这条线索也是断了。 正在懊恼之时,就听到那墨大先生房间的方向有人嘿嘿冷笑! 陈安平立刻纵身跃到院内,足下已经踩了一把的怀剑,凌空御剑飞行,直飞院墙之外。 却见身边身影一闪,正是许飞施展轻功,后发先至,已经飞出院墙,那堂屋的众人也已经听到了这声诡异的笑声,都急忙从堂屋冲出,一起冲向墨大先生的院。 可是就在此时,那嘿嘿的冷笑戛然而止,突然,却又在堂屋中响起! 院内众人都目光如炬,蜡烛峰顶的所有人,除了那个昏睡不醒的女孩,现在都在院内,这冷笑声音只有可能是凶手所为! 此人倏忽来去,刚刚还在墨大先生的屋内,却能在一瞬间转移到堂屋里,真是鬼魅一般。 这来无影去无踪,速度犹如闪电迅雷,简直让人感到恐怖! 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又人多势众,岂能胆怯畏战,那些冲出堂屋的众位高手立刻转身,一起冲向堂屋大门。 陈安平御剑,许飞使了一个化影无形的身法,像是一道掠影直扑堂屋大门。 最先冲入堂屋门口的却是“牛魔王”王大牛,此人虽然劲气刚猛,但是人多多少少有些迟钝,体型又太过巨大,所以速度最慢。 冲出堂屋的时候就是最后一个,这时听到身后有凶手的冷笑声音,王大牛急转身,真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跑的最慢的王大牛,倒成了第一个冲进堂屋之人。 王大牛身体太过巨大,将堂屋门堵的结结实实,众人看不到屋内,只听这“牛魔王”王大牛在堂屋里大吼一声。 这声音不像是恶战之时的怒吼,反而像是人遇到极其恐怖的事情时发出的叫声。 紧跟着一声惊天动地撞击之声。 “轰!” 王大牛已经如同断线风筝一样从堂屋门口飞了出来。 此时许飞身法最快,在王大牛发出惊恐吼声的时候,已经冲进房内,只见王大牛突然身体极速暴涨,像是一个筋肉制成的垒块向前猛力撞击。 但立刻就倒飞了出来,许飞正在王大牛背后,急忙侧闪身避过,王大牛的身体已经飞出堂屋,重重的摔在院内。 许飞定睛一看,堂屋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墨大先生的尸体还停放在堂屋中间。 凶手已经踪迹不见! 紧跟着陈安平,东方乐和,八仙,落雁门,铁甲金环都先后冲了进来,众人立刻散开,搜寻这凶手的踪迹,但是却无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忙乱了一阵,众人没有任何收获,这才想起院内的王大牛来,赶忙出得堂屋,远远的就看到院内一趟血迹触目惊心。 正是王大牛倒飞出来时候,在空中吐的血! 陈安平上前一看,那王大牛双眼瞪的和铜铃一般,尚未闭上,双拳紧握,身体上却已经惨不忍睹。 只见王大牛身体上衣服在这一瞬间破碎不堪,身体已经向内部凹陷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将身体碾碎压扁。 口鼻之中已经是气息全无。 陈安平探查王大牛的时候,许飞和几个高手也已经冲入了墨大先生的房内,也是一如既往,除了那个假人静静的依靠在床边,屋内摆设也是一般无二的摆放在原地,没有任何人迹。 不管是门窗还是地面,众人都仔细查看,确实没有什么脚印,这凶手竟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击杀了王大牛,又悄然而去。 陈安平面色阴沉,没想到自己在这蜡烛峰上多年,布置下了如此众多的机关埋伏,却还有人能轻易上得了这峰顶杀人。 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这等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的身手不用说暗施偷袭,怕就是在这蜡烛峰顶现身,自己也未见得是这凶手的对手。 而今此人却并不现身,定然是看这蜡烛峰顶群雄聚集在此,怕自己以寡敌众,所以才各个击破,用这诡异的手段,把众人的斗志削减,摧毁。 可笑自己刚才还大言不惭,和众人夸耀自己这蜡烛峰乃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原来在别人面前,就如同儿戏一般。 看来自己久不出江湖,这天下群雄的本领已经茫然不知。 想到心烦意乱之处,不由得仰天长啸!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零章 内奸 陈安平被这凶手神鬼莫测的身法所震惊,没想到江湖上现在居然还有如此能人异士,没想到自己竟然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 在这蜡烛峰上平日里和上山借道的天下英雄谈天说地,还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本来以为虽然足不出户,但天下英雄尽在掌握之中。 今天看来并非如此,难道自己老了?难道自己已经成了井底之蛙? 陈安平浑身劲气游走飞扬,就像是欲与这看不见踪迹的凶手决一死战。 陈安平都如此震惊,可想而知在蜡烛峰顶其他人的惊讶程度。这鬼魅身法来去如电也就罢了,这无声无息的潜入蜡烛峰顶,就算是其劲气本领擅长于此。 但是地上躺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牛魔王”王大牛,可是在一瞬之间就被从堂屋之中击飞,瞬间暴毙当场。 这可是实打实的劲气功夫。 现在敌人已经是隐藏了形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施偷袭,在陈安平的布置下,众人轮流在院中四个方向戒备。 其他人轮流过来查看王大牛的死因,看看能不能在这尸体上看出凶手的劲气手段来。 陈安平走近王大牛的尸身,仔仔细细观看其受创的部位。 只见其身体背面无有任何伤痕,所有的创伤都是集中在身体正面。这创伤是一巨大的面积,几乎包括了王大牛整个上半身,和脸的下半部分。 陈安平解开了尸首上已经破碎不堪的衣衫,身体上的伤痕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只见王大牛巨大的身躯已经整个塌陷了下去,胸骨,肋骨,几乎没有一根完整的,脸的下半部也已经被击碎撞烂。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心脏的上方有两个粗大的孔洞,鲜血还在慢慢溢出,深可达内脏,致命伤就是这两处深入内脏的刺击。 这里是胸腔重要血脉的所在,一击之下便已经把王大牛的心脉尽数损毁。 能正面将“牛魔王”王大牛一击毙命的人,这江湖上怕也是没有几个。 王大牛从就是天生神力,八岁便能拽牛尾倒回,十二岁已经成为当地有名的大力士。 此人生得浑浑噩噩,脑筋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在其十六岁时候,当地闹饥荒,父母俱都饿死,王大牛身体强壮,饭量顶的上三个壮汉,更是熬不住饥饿,本来非饿死不可。 但当时饥民没有活命的指望,官府的赈灾粮食被层层盘剥,饥民终于暴动,开始抢劫富户。 可是是面对海一样数量的饥民,这点粮食也是杯水车薪,饥民从溪流汇集成了恐怖的海洋,终于开始冲击城池。 当地的官员见到如此情景,哪里敢开城门放饥民入城,于是紧闭城门,并且在城门后用了巨木当做顶门杠,将其牢牢加固。 饥民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没有什么登城的云梯器械,这城门又撞不开,眼看就要束手无策,全都饿死在城外荒野之中。 那王大牛当年因为有气力,就是在前面抬了木桩撞击城门的一员,但是饥民都没了什么气力,不多时这撞城门的木桩都抬不起来。 城墙上那贪污了赈灾粮饷的官员,为了阻止灾民继续冲撞城门,将少量的馕饼丢在城门附近,让灾民们互相争抢。 王大牛已经饿的站不起来,在这眼看就要饿死的时刻,对于生的渴望,对于食物的渴求,在这生死之际顿悟天道。 只见这濒死之人霍然站起,被饿的皮包骨头的身躯却突然筋肉虬结,头顶上也冒出来两个牛角模样的物体。 大吼一声,城门撼动,发力一撞,城门和后面的巨木,都化成漫天飞舞的碎木。灾民一拥而入,杀死那贪污赈灾粮食的贪官污吏,将这座城池抢劫一空。 王大牛自从那天起,得了一个“牛魔王”的诨号,第一是说其人的浑浑噩噩,不通人情,只知道大吃二喝。 第二就是江湖上的威名,此人一撞之力开山裂石,无有匹敌,是一个江湖上颇有名头的字号。 可是今天这凶徒竟然在这间不容发的短暂时间,以强克强,以力破力,将这“牛魔王”撞成了一只死牛。 许飞当时就在王大牛的身后,只是见其身体倒飞回来,侧身一闪,再向前看敌人已经消失不见,这等身手,已经不能用轻功之类的身法能解释了。 这在场的众人轮流防守,轮流过来查看,得出的结论都是完全一致,就是王大牛被凶手用了同一种劲气功夫,对面相撞,一招之内了结了性命。 众人查看良久,也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只得一起回到堂屋,许飞担心那个女孩单独在房内被凶徒所害,也将其带入这堂屋之中。 幸得陈安平的这个堂屋平日里都是用来大宴宾朋,所以十分宽阔,人数虽多,但也不觉得局促。 这下子蜡烛峰顶还有其他人潜入已经是板上钉钉,陈安平也无话可说,众人一时之间都不说话。 这等氛围压的人喘不上来气,那铁甲金环开了口。 “陈前辈,我等在此已经有些时日,在下还身有要事,这就恳请借道飞云渡索道一用。” 铁甲金环这话意思非常明了,看这蜡烛峰顶的敌人太过恐怖,自己不想趟这浑水,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人这么开了口,有几个人眼神游离,好像是都有了退却之意。 却听到那东方乐和平稳镇定的声音响起。 “我等江湖中人,被人家杀了同伴,就自顾自的逃命,还有什么脸再在这江湖上闯荡。今日之事若没有一个水落石出,所有人都有为凶手内应的嫌疑,谁要离开,谁嫌疑最大!” 铁甲金环乃是外域番邦之人,在中原地带虽然闯荡了几年,可是对华汉大地的江湖规矩好像是不甚了了。 说出这胆怯的话,被东方乐和一阵抢白,立刻哑口无言,更何况自己也不想当成嫌疑最大的目标。 那东方乐和继续说道:“这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甚是诡异,但是这等劲气运用之法,江湖上能人辈出,也有这等本事之人。” “但是这王大牛被一击致命,却是异常的诡异,王大牛刚刚进入堂屋,许少侠身法端的惊人,立刻追进堂屋,等到人飞出之时,我等只看到许少侠在堂屋之中,许少侠却说没看到凶手的踪迹,费解啊费解。” 许飞心中一惊,这东方乐和话里有话,这番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自己身法最快,追入堂屋后将王大牛击飞出去,最不济也是有嫌疑和凶手前后夹击,方才能将王大牛这种高手一击致命么。 还没等申辩什么,汉中黎也开了口。 “江湖传闻许少侠乃是异世之人,懂得不少这华汉国无人知晓的奇能妙术,若是他人一招之内杀了这王大牛实在难以办到,可是许少侠就未见得了。” 许飞听了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汉中黎。 “我只不过第一个抢进门去就成了凶徒?若你这么说我等听了同伴呼救,敌人发声,都像是缩头乌龟一般方才能自证清白?真是可发一笑。” 汉中黎听了许飞的话却不着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算是许少侠来不及抢到王大牛身前,向后击杀,但是从背后突施偷袭却大有可能,我听闻许少侠有一项奇能,可以将人没有任何伤痕的定住。” “如果你将王大牛定住,凶手正面全力一击,那王大牛如此强横的劲气能者,一招之间就死于非命也说的通了。” 这番话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除了楚楚,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怪异的起来。 许飞额头冷汗渗渗而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一章 还魂 这一个个怀疑的目光让许飞如坐针毡,自己会的这些轻功点穴之法都是依身傍命的本领,没想到今天倒成了被人猜忌的理由。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气氛一片死寂之时,突然墨大先生的院子里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诡异声音。 众人立刻飞纵出门,许飞却因为自己刚才被怀疑,心里一片混乱,冲到最前面的隐患还萦绕在心头。出门略迟了一迟。 等到冲出门的时候,身后只有王氏三兄弟中的大哥王龙,还是和刚才一般无二,突然许飞身后的 《万世之侠》二四一章 还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二四二章 防备 墨大先生的尸体依旧躺在停放的木板上一动不动,众人全神戒备,从四面八方围了过去。 但众人几乎到了尸体跟前,却没有任何的异动。 墨大先生的脸色还是那样的面如死灰,口鼻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胸膛也没有哪怕是最轻微的起伏,就连脖颈处的血脉波动也完全看不到。 死了,死的异常彻底。 在场的所有人都慢慢的放松下来。 刚才听那铁甲金环说那些鬼神乱力的话,在场众人实际上没有几个听进耳朵里,但是说这尸体有诅咒倒是有几分道理。 毕竟这王大牛和王龙都是死在自己的劲气之下,就像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劲气能者将其击杀。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更为高深的劲气能者,仿照王大牛王龙二人的劲气法门,加以施害。 就是活着时候“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墨大先生了。 其人的劲气因为无法伤敌,所以将这防御的劲气功夫几乎练到顶峰,也是因为这点,江湖上也没人再去招惹他。 可是在场的人,虽然不懂得如何断案查案,这人的死活总还是能分出来的,若是寻常的闭气之法,或者是用什么密药造成的假死,又怎么能瞒得住这帮老江湖。 更何况这墨大先生死的仓促,而这异世有没有用什么白布遮盖尸体的习俗。墨大先生的尸体直愣愣的躺在这木板上,没有什么凶手藏在裹尸布之下突然偷袭的可能。 众人看过半晌,都慢慢的散开,各自归位,只有那铁甲金环还不舍弃,尤自在近距离仔仔细细的查看。 只见一个浑身上下披挂了闪烁着经文符咒的铁甲人,几乎脸对脸的查看一具死尸,真不知道是这墨大先生的尸体诡异,还是这铁甲金环更让人不好捉摸。 众人也都不去理他,墨大先生死了,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既然如此,那就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凶手,在玩弄众人于股掌之上。 这两次蜡烛峰上杀人,都是在这堂屋之内,每次都是让这凶手声东击西。 而每次都是许飞和被杀之人在堂屋遇袭,如何不让人怀疑,更何况其身有异能,谁也无法保证,是不是其身负异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将二人杀了。 就算不是凶手,许飞作为凶手的帮手可能性也很大。 只听那东方乐和说道:“许少侠的人品劲气,这江湖上众人皆知,若说许少侠无缘无故的杀了两人,又或者想把蜡烛峰上之人杀光,我是万万不信的。” “但是无字碑的谒语说的明白,许少侠乃是天下浩劫的关键,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若真是如此,请许少侠明言,凭了江南烟雨楼楚惊鸿的面子,今日之事,我想陈前辈也不会不高抬贵手。” 东方乐和这几句话甚是阴毒,已经是直指许飞就是凶手。 只不过说些什么,只要明言,大家都不会追究之类的鬼话,用意无非是将大家的疑心集中在许飞身上。 许飞平时伶牙俐齿,现在被人这么怀疑却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寻常的斗口,而是每次杀人自己都有莫大的嫌疑。 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辩解。 那陈安平脸色阴沉,缓缓道:“这凶手行踪诡秘,手段凛厉,在场的人都有嫌疑,许少侠有,你们都有,就连陈某也脱不开干系。” “我等在此堂屋内,等敌人各个击破实非良策,为今之计,许少侠和落雁门的两位在这堂屋看守,其余人跟随我在这蜡烛峰顶搜索排查,将这个杀人凶徒揪出来。” 于是许飞楚楚和王虎王彪二兄弟,在这堂屋内,分别把守大门和两侧的窗户。 而陈安平带了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还有那个铁甲金环,在这蜡烛峰上详细搜索凶手的踪迹。 蜡烛峰顶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房舍却是不少,院子外围还有供厨师下人居住的房屋。 这些厨师下人,都是陈安平没有退出江湖之时的老人,都是知根知底,且都是受过陈安平的大恩,所以才会和陈安平一起在这与世隔绝的蜡烛峰上生活,所以这些人都已经被陈安平排除在外。 而蜡烛峰顶树木丰茂之处也是不少,还有各处房屋也为数不少。 这搜索之时每当有什么险要所在,或者是狭的空间,陈安平都是昂然直进,没有半点犹豫不决的样子,可见其艺高人胆大。 即便这个凶手表现出如此神鬼莫测的身手,也丝毫不惧,众人心里都是暗自佩服。 蜡烛峰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处山峰,但是陈安平每到一处,都先看看机关埋伏有没有被触发,不管是悬崖峭壁,还是柴房犄角,各处必经之路都有不为人知的机关埋伏。 但是众人搜了半天,别说敌人的踪迹,就是脚印都看不到一个,所有的机关埋伏都没有被触发。 真不知道这个敌人是什么样的身手本领,不但能悄然无声的攀上这百丈的蜡烛峰,还对这机关埋伏了如指掌。 陈安平已经说过,自己的这些机关埋伏不是寻常的江湖手段,乃是墨家的巨子亲自布置规划,这些灌注了劲气的机关,每年墨家都会派人来重新灌注劲气,调试修理,所以都是保持了最佳状态。 可是即便如此都无法奈何得了那个敌人,陈安平越搜越是心里沉重。 自己叱咤江湖多年,除了极其少数的顶尖高手,自己从没有把这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今天算是遇到了超出自己想象的敌人。 自己左思右想,能在这蜡烛峰来去自如的,江湖上的人物屈指可数。 那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盖世英雄,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那弹指刹那疏忽来去的神速,持了生灭神剑的“入神”劲气,当真是天下罕有匹敌。 但是即便这百丈悬崖难不住此人,也断断没有这一处机关也不触发的能耐,而且也没听说过这楚惊鸿,有什么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的劲气法门。 再加上此人光明磊落,和自己是忘年交,绝不会如此行事。 若说这破除机关埋伏,那就是墨家的看家本事了,可是墨家巨子既然给自己亲自设计规划,想来那些和墨家争斗的墨家叛逆,也很难在没有丝毫动静的情况下,就将机关尽数避开。 再说王大牛和王龙,都死在自己的劲气之下,墨家的本领不在于劲气上面的互斗。 而是将这劲气灌注到机关傀儡之上,用“操物”或者“炼化”的法门来使用假人作战。 假人再怎么巧妙,毕竟不是活人,如何能使用如此霸道横蛮和巧妙精确的劲气。 陈安平自诩为老江湖,平日里总认为这天下英雄尽在自己的眼中,无有不知,无有不晓,可是今天真是让事实打了脸。 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众人下得这蜡烛峰后,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自己这约法三章乃是笑话一般。 所以黑了脸,一处处的仔细搜寻,必须要将此事有一个了断。 身后的四个人,都是各怀鬼胎,各有心事,陈安平进去搜索,这四人本应该防备其他方向敌人来袭,但是却都一个个的互相防备起来。 其中尤其以那个铁甲金环为最,此人倒是一点也不遮掩,每次搜索都是面相众人,铠甲上尖刺机关浮现,将其他同伴当做了敌人一般防备。 这铁甲金环乃是外域番邦之人,对中原人士的尔虞我诈心知肚明,故此谁也不相信,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正搜索间。 突然堂屋一声惨叫!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三章 手足 这一声惨叫发出,陈安平一众人都吃了一惊,众人都飞一般向堂屋赶去。 刚才正搜索院外的屋后犄角,此处离堂屋并不远,陈安平脚踩怀剑,御剑飞行,将其他四人远远甩在身后,第一个从堂屋大门飞身闯入。 进了堂屋大门,只见许飞手持一柄长剑,做了一个迎敌的姿态,楚楚护在那女孩身边,那王彪扑在王虎的身上,满脸的悲愤莫名。 后面的四人,此时都已经赶到,见到堂屋里的一幕都不明所以,但是想来那一声惨叫,是倒在地上的王虎发出来的。 众人顾不得查看王虎现在是死是活,立刻分散开来,将这堂屋周围片刻之间就搜查了个遍。 但是结果和前两次一样,都是毫无结果,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寻到。 不多时,众人都已经回到堂屋,那陈安平的一张脸,已经阴沉的犹如是暴风雨前的天色。 “许少侠,刚才你们四人都在堂屋,可否有什么发现,请详加道来,莫要遗漏半点。” 众人本来就对这许飞有所怀疑,这时候各自脸色上都带出了不善的神情。 也难怪众人怀疑,只要许飞在这堂屋之中,就必然会有人被杀,而且凶手的来无影去无踪也实在太过诡异,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 但是这一次虽然死了王虎,可是还有另一个见证人在场,那王彪现在神情悲痛,现在就让他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怕是在情绪激动之下说不清楚。 不如让这许飞自证清白,众人在其言语之中寻找不合理的破绽。许飞定了定神,回想起刚才堂屋那惊人的一幕。 刚才陈安平带领了四个人在外面搜索,许飞和王虎王彪两兄弟守卫堂屋。 许飞面对大门,王虎王彪把守住堂屋左右的一排窗户,而楚楚就在许飞身边护住那病重的女孩。 在武林亲善大会上,侠名远播的许飞,深受王虎王彪的信任,这也是陈安平如此安排的用意。 若是派汉中黎,潇湘紫之流,怕是敌人都不防备,互相倒是有可能斗起来,更是无法守卫堂屋这块是非之地。 三人各自守护一面,而堂屋的后面门户是通往飞云渡索道,陈安平防止敌人从这里脱身,已经把通往索道的门户都已经锁住,所以不需要特意防备。 几个人在屋内待了良久,有时候能听到外面的一行人搜索的脚步声,有时就良久无声,许飞面向堂屋大门,能看到院子里的动静视野开阔,尚且好一些。 王虎王彪盯着这一排窗户,初时尚可,时间久了甚是憋闷,这王虎王彪便互相闲聊起来,一方面实在是沉闷,另一方面也是想靠说几句话,冲淡一些这种沉重恐怖的气氛。 许飞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不插言,聚精会神的用听风辩位的功夫监视四周,这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警备范围内。 就在这王虎王彪说话时,许飞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一声轻轻的撕裂之声,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扯断。 但是声音极其轻微,若不是自己身有内功,有听风辩位的本领,这种轻微的声音多半是当成自己的误听。 当即急转身,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异样。 就在这时,却见王彪极速转过身来,无数撕裂空气的片状真空刀刃,像是一阵似有似无的水波纹向前射去。 而王虎也在同一时间转身,十根手指像是琵琶急奏弹动如飞,只见如同石雨一般的气弹向前激射而去。 这真空片刃与石雨气弹在空中猛烈相撞,爆发出一阵阵的罡风,向四面扩散。 王虎王彪居然就在许飞的眼皮底下,突然就开始施展出平生的本领互相厮杀! 这互相的厮杀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随着两兄弟的惊叫,那王彪身上爆出两处血柱,而王虎脖颈处却出现了一抹血痕,大量的鲜血立刻喷涌了出来。 王虎用手捂着脖颈,眼睛瞪得大大的,慢慢的倒下,原来已经被亲兄弟王彪的真空气刃,割断了脖颈处的血管气管。 那王彪虽然中了哥哥的两下气弹,但都没有伤在要害处,见自己竟然亲手误杀了兄长,悲愤莫名,立刻冲上去紧紧按住伤口止血。 但是王虎气管已经被割断,少时便瞪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许飞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却是完全的莫名其妙,又感到极其的诡异恐怖。 现在陈安平面沉似水,让自己说出刚才事情的发生经过,许飞只得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叙述,众人细听之下,一个个也都是面面相觑。 这等情况真是匪夷所思,王虎王彪乃是同胞兄弟,为什么在同一时间转回头施展自己的平生所学,完全不留手的攻向对方,真是不明所以。 但是这一次和前几次不同,那王彪虽然身受两处伤患,但看起来并没有性命之忧,有此人证,就可以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 王彪短短时间已经死了两个亲哥哥,二哥还是被自己亲手所害,已经哭成了泪人。 其身体上的两处伤患鲜血涓涓而下,却恍如不觉,根本没有去包扎的意思,许飞见了过去点了王彪的止血穴道,鲜血立刻就停止了向外喷涌。 这一切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各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这种手法技能真是闻所未闻。 只需要手指略略一接触,如此喷涌鲜血的伤口竟然就血脉闭塞,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年轻人,还有多少不为人所知的奇术。 陈安平也取出来丹药,敷药包扎,王彪只抱着哥哥的尸体,身体任由他人摆布,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无二。 众人耐了性子等了良久,见这个王彪终于像是定下神来。 陈安平慢慢站起,对王彪说到:“王彪兄弟节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能否详细的告知我等,如此才能将这凶手擒获,给你的两个哥哥报仇雪恨。” 这话说的王彪浑身一震,神情也好像是清醒了一些,脸上神情又悲伤又愤怒,还带了三分惊恐。 就听王彪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开始述说刚才的一幕。 “我们兄弟俩和许少侠在堂屋里分成三面守卫,我和二哥正在说话,就感觉身后有异,就像是有什么人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我的后脖颈。” 众人虽然只是听王彪这么说,但都觉得自己后脖颈一阵的发凉,觉得毛骨悚然。 王彪又继续说道:“我感觉到背后有敌人偷袭,立刻回身将自己的平生能耐都施展了出来,怎么知道身后却空无一人,而二哥却不知为何,也是和我一般无二,将那气弹拼命射将过来。” “我二人对拼之下,二哥他…他…” 王彪的声音已经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众人听到此处方才明白,原来刚才敌人用神鬼莫测的身法,在王彪王虎的脖颈处分别摸了一把。 导致这二兄弟惊惧之下,都向身后施展出平生的能耐,却不知敌人已经隐身不见,导致了这两个亲兄弟手足相残,一死一伤。 这次终于有了一个生还者,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也算是对这敌人的本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和前两次不同,并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本领。 看来什么尸体的借尸还魂都是无稽之谈,都怪那个胆的铁甲金环,乱说什么怪力乱神之语,弄得人心惶惶。 正在这时,却听到陈安平又问道:“刚才王兄弟发觉敌人触摸脖颈,立刻转身攻击,如此短短一瞬,敌人万难全身而退,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么?” “有,我转身后,发现许少侠面朝我们”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五章 铁甲 铁甲金环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从外域番邦不远万里来到这华汉大国,这几年自己对中原地带的劲气感应渐渐熟悉,本领一天天的增长,对身上这身铠甲的妙用也是渐渐熟悉。 很多铠甲上以前没有发现的妙用,在这华汉大地游历的时候,都因为机缘巧合一一发现,自己也是喜不自胜。 到了这处蜡烛峰,都知道陈安平性格古怪,自己又是外域之人,和中原江湖上的人士没有什么交情,恐怕多半是白跑一趟。 可陈安平是往日江湖上的一个传奇, 《万世之侠》二四五章 铁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二四五章 铁甲 铁甲金环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从外域番邦不远万里来到这华汉大国,这几年自己对中原地带的劲气感应渐渐熟悉,本领一天天的增长,对身上这身铠甲的妙用也是渐渐熟悉。 很多铠甲上以前没有发现的妙用,在这华汉大地游历的时候,都因为机缘巧合一一发现,自己也是喜不自胜。 到了这处蜡烛峰,都知道陈安平性格古怪,自己又是外域之人,和中原江湖上的人士没有什么交情,恐怕多半是白跑一趟。 可陈安平是往日江湖上的一个传奇,若不能一见,实在是不甘心,说不定和这江湖上的传奇人物见过一次,能触发自己操控这铠甲的新本事。 没想到来了蜡烛峰顶,将拜帖奉上,立刻就放下吊笼接了自己登顶,陈安平热情招待,登顶上也有众多英雄,相谈甚欢。 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种局面,那些在酒宴上谈笑风生的人,现在一个个脸色阴沉,眼神里面充满了狐疑和杀意。 自己硬生生被安排和这个嫌疑最大,又本领高强的人一起守护堂屋,而这里已经摆了好几具死尸,自己对这怪力乱神的事情深信不疑,在这堂屋之中真是如坐针毡。 眼看那对少年男女倒是背对自己,看守着一侧门户窗户,但铁甲金环哪里敢背对这个许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将这铁甲悄悄的改变形状,随时准备应战。 其余的人一出门去,就没有什么声息,铁甲金环度日如年的等了一阵,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惧。 突然想到,现在陈安平领了其他人在蜡烛峰到处搜寻,而那对少男少女又背对自己。 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堂屋后面就是飞云渡索道,何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从这索道逃走。 只要从这是非之地逃了,自己立刻就找远洋的船只回国,这中原虽然繁花似锦,万物充盈。 但是这里的人太过厉害,一个个的说翻脸就翻脸,尔虞我诈,城府太深,还不如回到家乡舒坦。 想到这里,铁甲金环不再犹豫,悄悄地向堂屋后面绕去。 这里的门户都有厚重的铁门封锁,陈安平为了阻止凶手使用索道,已经将重重铁门落锁。 但这都难不住铁甲金环。 此人来自海外的一个岛国,需要漂洋过海,有万里之遥。 铁甲金环在外域异国无意之中得到了一件万世奇珍,这件宝物粗看只不过是一件颜色晦暗,生满了铁锈的铠甲。 铁甲金环在家乡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当地的领主互相经常有领地上的争斗。这一次铁甲金环被当地的领主强行征募,充做了一名兵士作战。 这身铠甲乃是其无意中在家中发现,听说自己祖上是了不起的战士,可是后代都无人发挥这铠甲的功效,然后慢慢家道中落,终于沦为平民。 这次听说要上战场,铁甲金环为了保命,将这套锈迹斑斑的铠甲找了出来,穿了这铠甲,总比这布衣多几分保全性命机会。 到了战场上,自己这方领主无能至极,组织的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眼看对方的兵士挥舞兵器已经冲到了跟前,铁甲金环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突然这身锈迹斑斑的铠甲,变成了银光闪闪浑身尖刺的钢制铠甲。 厚重的钢铁材质自由变形,变成一柄双手长剑,以一人之力,在一座石桥上,力敌对方蜂拥而至的人马。 敌军各种兵器猛力劈砍铁甲金环,但是难以伤其分毫,而铁甲金环的双手长剑锋锐无匹,挥舞起来所向披靡,无论什么兵器都无法抵挡。 身上的铠甲生出来刺猬一样的尖刺,略微一接触就被扎出无数的孔洞。而且在铠甲之内体力充沛,膂力惊人,一个人把敌军阻挡到黑夜,终于等来了援兵。 因此这一役受到了领主的封赏,从一个农夫变成了有自己仆从的骑士。 因为该领地有传说中的恶魔作祟,铁甲金环又孤身一人进入沼泽,那个恶魔力大无穷,且不惧刀剑,不管什么样的伤口都能瞬间愈合,而且能化身成薄雾隐藏行迹。 铁甲金环凭借自身的这身铠甲,与之恶斗,鏖战多时,突然领悟了这身铠甲的其他妙用,原来这身铠甲的材质和形状都可以任意改变。 于是根据这领地中古老的传说,将自己的双手长剑改变成为银质,终于那个恶魔的伤口不再愈合,开始发出了惨叫。 最后终于银质的双手长剑刺穿了恶魔的心脏,恶魔在朝阳的光辉下化成了齑粉。 铁甲金环成了家乡的传奇,但是这个农家子却并不满足,在于恶魔的争斗之中,铠甲的各种变化层出不穷,但是自己并不知道这许多变化的效用是什么。 所以找了很多的学者去探寻这身铠甲的奥秘,可是这件东西好像并不是这个岛国出产之物,所有的学者对这身铠甲都是一无所知,所有的文字记载也没有只言片语。 直到铁甲金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个船长,这名船长是常年在远洋航行中度过的海上勇者,他告诉铁甲金环,这身铠甲的样子更像是一处东方大陆的物品。 铁甲金环大喜过望,便安排好了自己的领地家人,为了弄懂这身铠甲的奥秘,跟随这个船长,前往这传说中的东方大陆。 等到了这东方大陆,进入华汉国,才知道这个世界如此的神奇,有那么多身有异能奇术的人,自己的这身铠甲在这里叫做万世奇珍,自己的本领在这里叫做劲气。 在领地之中杀死的恶魔,原来是所谓血族劲气能者,终于在接触了众多的文化,物品,劲气之后,这身铠甲的秘密越来越多的被开发,越来越多的被掌握。 这次就是听说陈安平是一个传奇,上蜡烛峰也是想看看能否机缘巧合,将铠甲上的奥秘,再更深层次的开发出来。 做梦也想不到,这美梦一瞬间就变成了噩梦,自己这个异域番邦的人果然受到了排挤。 铁甲金环已经放弃了再探寻什么铠甲上面的奥秘,现在保住性命回到家乡做自己的骑士,成为家乡的英雄,得到少女们仰慕的目光才更有吸引力。 见许飞和楚楚都面向外面,铁甲金环蹑手蹑脚的走向后堂,那里的铁门虽然厚重,锁头又是墨家的机关锁。 但是铁甲金环这身铠甲实在是妙用无穷。 当年在劲气能力十分粗糙的情况下,都能凭借这身万世奇珍的宝铠,杀死了极其强悍的血族劲气能者。就是因为这铠甲的用处真是千变万化,无有不应。 这处铁门虽然难以用猛力破开,但是这个机关锁,铁甲金环却是有办法,只需要变化铠甲,就能随锁头的内芯变化变成万能的钥匙。 不管天下什么样的锁头,都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铁甲金环打定了主意,悄悄溜向后堂,但是这身铠甲再有万般妙用,那也是极其厚重的金属甲胄。铁甲金环又不会什么轻身功夫,虽然蹑手蹑脚,可稀里哗啦的甲胄声音哪能瞒得住许飞。 听到这身后的铁甲金环悄悄走动,自然是提高了警惕,正要回头观看。突然从门外院里传来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敌袭! 许飞已经长身而起,院外也已经飞过来了数个身影,最前面的正是陈安平。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一阵沉重的风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了过来,许飞一拉楚楚,向左急闪开。 只见铁甲金环飞身摔出门外!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六章 说翻 铁甲金环没来由的从背后突然猛扑许飞,实在是出乎预料,而飞扑的时机和外面敌人的怪笑,几乎是同时发生,难道这铁甲金环才是凶手的帮凶? 陈安平和几个高手赶到院里,正要搜索怪笑的源头,突然就看见铁甲金环从堂屋大门飞扑而出。向旁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当即赶上前去观看,其他几个高手扑向怪笑的发声之处。 陈安平到了铁甲金环近前,只见这个铠甲人,面朝下扑倒在地,但是赫然入目的是一柄双手长剑被其双手攥住,但剑锋却深深地陷入背后的铠甲之内。 就像是使了一个“苏秦背剑”,但因为背后来袭的力道太大,导致这柄双手长剑反嵌入背后一般。 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也都围拢了过来,不用说,那敌人来无影去无踪,这几个人无功而返,没有找到敌人踪迹。 众人上前围观地上的铁甲金环,见长剑深深地嵌入铠甲,但却没有血迹,那铠甲和长剑接触的位置,就像是一张巨口把长剑牢牢的咬住。 可是铠甲人趴在地上,良久也没什么反应,东方乐和刚想伸手去搬动,那身铠甲却突然像是刺猬豪猪炸了刺,密密麻麻的钢针一瞬间布满了全身。 看来这身铠甲能够自动的防御敌人,众人的叫声呼唤,铁甲金环却毫无反应。 看来虽然这身铠甲及时的防御住背后的来袭,但是敌人的力道太过强大,将这防护的长剑砸入铠甲内,然后这刚猛的力道将铁甲金环震的昏厥了过去。 许飞和楚楚也出了堂屋,观看之下也是十分的诧异,刚才铁甲金环突然偷袭,但不知什么情况,居然自己身受重伤,在这里人事不省。 只见陈安平,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四双眼睛已经变得充满了敌意,一起紧紧的盯视着许飞。 这目光里面已经把怀疑变成了敌意,把敌意变成了杀意! 只听陈安平缓缓说道:“许少侠,此事怎么说!” 声音虽然低沉缓慢,但是口气却已经是质问的口吻。 许飞还能怎么说,只得把刚才铁甲金环一直面向自己防备,然后听到其偷偷的准备溜向后堂的铁门,却在敌人发出怪笑之后,此人突然在背后猛扑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番话刚说完,东方乐和就把话接了过去。 “许少侠真不知道是什么星象,只要和你在一起必然会突遭横祸,铁甲金环背后受袭,铁证如山。” “我等刚刚听到敌人的声音,来到院中就看见铁甲金环被击出门外,你却说他偷袭与你?我看是你和敌人串通,铁甲金环听到声音正欲出门查看,你从背后偷袭。如此方才更合情合理一些吧?” 东方乐和不再绕什么弯子,直截了当的将话挑明了说,指责许飞乃是凶手的帮凶。这几次有人被杀都是在堂屋之中,而且都是有敌人发声吸引注意力,然后立刻堂屋中就倒毙一人。 这几句话说的入情入理,让许飞实在是难以反驳,这铁甲金环刚开始在背后蹑手蹑脚移动,并不是向自己而来。听那行走路线,多半是想从后堂的铁门逃走,去那飞云渡的索道逃生。 可是诡异的是,敌人发出了怪笑,这个和中原人士素来没有什么太多交集的铁甲金环,就像是疯了一样,从背后猛扑自己。 你若是偷袭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出得门去一头栽倒,当即昏迷不醒,害得自己和楚楚成了背后偷袭的嫌疑人。许飞当事者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楚楚却开口说了话。 “堂屋之内还有王彪兄弟,刚才的情况一问便知,怎么能没来由的乱怀疑人。” 陈安平一听也是确有道理,众人留下来汉中黎,韩湘紫守护这刺猬一般的铁甲金环,陈安平带了东方乐和加上许飞楚楚进入堂屋。 刚才堂屋之中只留下神智浑浑噩噩,只顾抱着自己两个兄长痛哭的王彪,众人进了门,他却毫无反应,刚才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在意。 陈安平走上前来,问向王彪。 “王彪兄弟,刚才堂屋之中有什么敌人出现么?刚才的争斗是什么样子?且细细道来。” 哪里知道王彪两眼空洞,看都不看陈安平,两只眼睛茫然无神的望向门外,嘴里面只听到喃喃自语。 “大哥,不是我杀了二哥,不是我杀的二哥…” 眼看这人已经神志不清,对堂屋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可以提供的只言片语,陈安平仔细观察,见王彪两眼茫然失神,绝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样子。 知道王彪两个兄长接连遇害,二哥还是自己亲手所为,看来已经失了神智,对刚才的事情无法提供什么佐证。 当即回过头来,对许飞嘿嘿冷笑。 “许少侠真是艺高人胆大,又腹有良谋,看来是断定这个所谓的证人说不出什么话来,所以就一口咬死是铁甲金环偷袭,真是人才啊,人才!” 许飞听了勃然大怒,只听陈安平这江湖名号响亮,今天一见也是一个老糊涂蛋,不明是非,胡乱的攀扯人,一时间怒火上升。 大声道:“我许飞走得正行得端,从不做那鬼鬼祟祟的勾当,每一句话都是实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久闻江湖上陈老前辈的名头响亮,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许飞果然还是少年心性,又是一个直率的性子,哪里受得了旁人的冤枉指责,见陈安平说话怀疑自己,也是懒得再做什么辩解,当即反唇相讥。 而且把陈安平最不喜欢听的陈“老”前辈这个称呼又说了出来,加上后面闻名不如见面之类的话,基本上就差把老糊涂蛋这四个字说出口了。 陈安平一生之中都是飞扬跋扈,纵横天下,哪里敢有人当面如此讥讽自己,也是勃然大怒。 大声喝道:“我是看在江南烟雨楼楚惊鸿的面子上,才对你礼敬有加,现在铁证如山,你还在铁嘴钢牙,死不承认,难道说就凭你这点斤两,加上你那个杀人凶手的同伴,就能将蜡烛峰屠戮殆尽么!” 许飞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虽然定是那凶手故意这么做,想让众人自相残杀,但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难以辩白,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只见许飞纵身跃出堂屋门外,来到院中,对众人说道:“我许飞俯仰无愧天地,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情,若是不相信,许某也是没有办法,今日人在这里,若是有朋友想来冤枉与我,那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斤两!” 楚楚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许飞真是被逼得急了,这番话一说事情就万难挽回。 果然那陈安平仰天大笑。 “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这等豪气,我陈某人在这般岁数怕也是远远不及,今日许少侠的嫌疑最大,说不得要将你留上几日,等请来那楚惊鸿门长,再作商议。” 说完缓缓走到院内,看来这说话间就要动手。 楚楚看的心里焦急,大声喊道:“那铁甲金环偷袭我二人时,我也在场,为什么只听一面之词,那铠甲还能自己防卫,其人定然还活着,不如想办法将其救醒,问完话再做道理。” 可是陈安平和许飞两个大糊涂蛋,都是正在火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见二人二目相对,越走越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忽金铃响动,拜帖木盒升了上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七章 慧光 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蜡烛峰下却突然升上来拜帖,真是不同寻常。 原来蜡烛峰的这拜帖都是有专人送到后院,由陈安平看了名字,再根据心情按动吊笼的机关,让人上山。这次在这个时候上山,是敌是友? 如果是寻常之人的拜帖,放上峰顶让人家趟这浑水是否合适? 刚才话赶话,陈安平也是下了场准备动手,但是这人毕竟是一个老江湖,若是对方一个劲的辩解,死不承认,这才像是凶手帮手的正常反应。 毕竟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那个铁甲金环又确实只是昏迷,若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动了手,许飞是真凶也就罢了,如若不是,自己和楚惊鸿交情莫逆,乃是忘年之交。 那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想到这里,压了压火气,大踏步走出院子。 那负责送交拜帖的家人,正拿了木盒向内急行,迎面正撞见陈安平,刚进将木盒递上。陈安平回到院中,打开木盒观看,里面的拜帖写的是“织女门夏爱青”这几个字。 陈安平对这个夏爱青也是颇有耳闻,此人成名以前来历并不清楚,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传闻,但是突然就声名鹊起,加入了江湖上“织女门”,短短几年已经是坐上了门长之位。 但此时上山,多半会在这已经混乱的局面下更添麻烦,当即就想拒之门外,可是这字条观看时并没有遮掩,旁边的东方乐和已经看了个清楚明白。 开口说道:“陈前辈,这夏爱青此时上山定有缘由。” 陈安平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愣。 只听东方乐和解释道:“这夏爱青前些时日,和这许飞一同前去那奇珍洞探宝,据说两人携手并肩,力克群敌,终于双双寻得异宝,夏爱青还因为这个异宝,坐上了织女门的门长,想来此时上山,必然是作为许飞的策应而来。” 这要怪就怪夏爱青,自从在这奇珍洞得了异宝万世奇珍,真是逢人就说,遇人就讲,把在奇珍洞的各种经历都添油加醋传的满城风雨。 所以京都江湖人士,对这段事情都有耳闻。 此人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递上拜帖,加上东方乐和这么一说,陈安平也不由得心里起了疑心。 蜡烛峰高达百丈,想来凶手党羽之间没有办法及时传递消息,所以上蜡烛峰的时间都是定好了的时辰,根本不知道上面的具体情况。 既然此人和许飞关系甚密,不如放上山来,看看能不能从这夏爱青身上寻找出什么破绽。立刻开启了吊笼机关,为了防止峰下党羽众多一拥而上,和众人一起来到绞车旁等候。 不多时,那悬崖边缘的绞车又开始慢慢转动,吊笼穿云破雾,升了上来。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蜡烛峰又高达百丈,乃是周围的最高峰,那朝阳已经开始在地平线下跃跃欲试,天色随着绞盘的旋转,也已经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 就在这朝阳喷薄而出的一刻,那吊笼稳稳当当的停在铁桥的尽头。 一个袅袅婷婷,身材俏丽的剪影出现在那桥梁之上,被山风吹拂,身上的绣带飘扬,就像是前来拯救苍生的神仙姐姐翩翩而来。 陈安平见确实只有一人登顶,便放下心来,走上前去迎接。 只听到一阵莺声浅笑。 “哎吆吆,我真是好大的面子,都说这蜡烛峰难上,陈剑来架子大,却没想到竟然率众迎接我这个晚辈,折煞人了,折煞人了。” 说完又是一阵的清脆的巧笑。 众人听了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一个突,这夏爱青看年纪也不过只有二十四五岁,却敢拿陈安平开玩笑。 张口不称呼前辈也就罢了,居然给陈安平起了一个诨号“陈剑来”,这就是调侃其成名一战说的话语,真不知道陈安平会做如何想法。 见陈安平并无半点不悦之色,却露出了自从有人被杀之后,第一次开心的笑容。 “说笑了说笑了,都是些陈年往事却让人拿出来调侃,请进。” 只因为陈安平此人喜怒无常,不拘节,将这世间的礼法视若无物,这种客套礼数是极其的厌烦。 夏爱青生性就是这种爱说爱笑,不拘泥条条框框的性格,所以和陈安平乃是无形中投了缘,二人一见如故,本来还如临大敌在这绞车旁提防敌人大举进犯。现在转眼之间就喜笑颜开的请去内院。 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实则这也是陈安平艺高人胆大,虽然夏爱青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赫赫,但是在其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敌人,也并不放在心上,现在话语投机,便以礼相待。 等到进了内院,陈安平却是大为尴尬。 刚才众人前去悬崖边防备,只留下了东方乐和在独自守护王彪,和那个昏迷不醒的铁甲金环。 等众人踏进内院,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铁甲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的钢刺犹如刺猬。堂屋内还隐隐传出哭声和喃喃自语,真是一副又恐怖又滑稽的景象。 夏爱青不明就里,刚进内院就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就“噗嗤”乐出声来,只因为那个铁甲金环的样子,也实在太过可笑。只见其浑身钢刺,双腿双手因为身上的铁甲太过厚重,还微微的上翘,样子真是十分的滑稽搞笑。 但是蜡烛峰顶的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大半个夜晚的凶杀恐怖,哪里笑得出来。 陈安平刚才一时兴起,没有细想就将人让入后院,现在也是颇为尴尬,只得将昨夜的情况大致上说了一遍。只是把要和许飞动手的事情隐去不说,免得双方尴尬。 夏爱青一边和许飞眉目传情打招呼,一边像是漫不经心的听了一遍,然后又问了一些细节。 沉吟半晌道:“这凶徒果然有点门道,不知捉住了几人?同党有多少?”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敢接口的,大家忙活了半夜,人是越死越多,凶手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夏爱青见众人都哑口无言,不由得奇怪,问道:“怎么不好说么?难道是这凶手是什么平日里相熟之人?又或者还有余党没有落?” 许飞在旁边一肚子委屈,自己这大半夜,都是被当成凶手的帮凶内应来看待,再也忍耐不住。 大声说道:“自然是我这个凶徒的余党还没有被陈剑来擒获,怎么能称得上大获全胜。” 陈剑来这个称呼,从夏爱青嘴里说出来是一个意思,从气鼓鼓的许飞嘴里说出来却又是一番景象。 陈安平听了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昨夜每次有人被杀你都在场,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许少侠也别走动什么江湖,回去当一个棺材铺掌柜,必然大发利市,赚的盆满钵满!” 陈安平这不拘节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听到许飞讥讽自己,立刻暴跳如雷,反唇相讥。 众人见这个陈老前辈说出这等市井少年才有的狠话,都不禁好笑,只不过没有人敢表露出来罢了。 夏爱青三言两语将这凶手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众人忙活了大半夜早就应该将人擒住,东方乐和听了颇为不悦。 开口问道:“夏门长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听这话,难道是这凶徒的行踪已经尽在掌握?不知道有何高见,还请夏门长多多指教。” 夏爱青用眼睛扫视在场的众人,那双眸子并不锐利,相反,眼光中带着千般的慧光,万种的风情。 “既然如此,且看我将这贼擒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八章 证人 贼?擒来? 这句话说的众人都不禁瞠目结舌。 这在场的英雄在江湖上哪一个不是声名赫赫,更有许飞这种江湖上的新锐,又有名满天下的陈剑来这等传奇人物。 这么多老江湖都丝毫没有头绪的凶案,这夏爱青何德何能,居然敢大言不惭,张口就要将凶徒当做贼擒了?!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敢出言讥讽。 只因为刚才这夏爱青扫视众人的目光里显露着无穷的慧光,和十足的信心。过了良久,响起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数的声音。 “既然如此,我陈剑来就带夏门长查探一番,不知道夏门长要从何处查起?” “自然是从墨大先生房中。” 这正是不服高人有罪,众人都对这查案乃是天大的外行,忙活了半夜,让凶徒玩弄于股掌之上,人死了一堆,自己还差点互相火并。 现在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留下东方乐和在院内戒备,一众人陪了夏爱青到墨大先生的房间去查看。 夏爱青进入房内时,因为墨大先生的尸首已经搬到堂屋中去,所以问了问情况,问了问这假人是怎么回事,便转身离开。 然后询问了众人在蜡烛峰顶查看的路线,按照原来的路线走了一遍,所到之处都详加询问,陈安平都一一作了解答。 等到了堂屋之中却见王大牛,王龙王虎,墨大先生的尸体躺成一排,都停放在木板之上,这一夜之间,居然有如此多的成名高手命丧蜡烛峰顶。 让人不由得触目惊心。 夏爱青走上前去一具一具尸体的仔细查看。每一具尸体的死因,当时被害的详细情况,都事无巨细问的仔细明白,将死人都查了个遍,夏爱青又开始问起活人来。 陈安平和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几乎都在一起行动,互为佐证,许飞也把自己的经历一一说明,楚楚也帮忙作证。 那夏爱青听众人的话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偶尔询问一下关键的地方,一番盘问一番查看,日上三竿方才罢休。 听完了所有人的话,自己走到角落里,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像是在思考众人所说的话。堂屋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夏爱青的结果,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 过了良久,夏爱青终于睁开了双眼,笑笑说道:“唉,这千头万绪的,我一时也没什么主意,这铁甲金环尚未丧命,不如等他醒过来,听完这最后一个证人的话,我就能将这一团乱麻理清,将水落石出的结果告诉诸位了。” 在场的众人都充满了期待,却听到这一番话,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还以为这夏爱青说出大话来,以为有什么过人的能耐,原来也是等这铁甲金环醒了才有主意。 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得静静地等那个,在院子里扑街一样姿势的铁甲金环醒转。 这铠甲上的钢刺锋锐无比,密密扎扎的布满了全身,实在是无从下手,就是想将其抬到房中也是没有办法。 这蜡烛峰顶的众人等到了午时,方才见这铠甲上的钢刺一点点的缩了回去,从铠甲之内传出来哼唧的声音。 这铁甲金环终于醒了过来。 陈安平赶忙安排人将其扶到堂屋内,那铠甲的面甲还一直保持遮蔽状态,看不到脸色如何,面甲缝隙之中的眼神却是总似睁非睁,看起来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夏爱青见铁甲金环终于醒了,走到跟前,用手指弹了弹头盔。 “喂喂,你带了这劳什子,旁人说话能否听得清楚?” 铁甲金环缓缓点了点头。 “最后你从房中扑出,长剑反砍在后背,不知道什么情形?说来听听。” 这铁甲金环本来就是外域番邦之人,华汉国的语言说的并不是十分流利,还有浓重的口音。 再加上这厚重的金属头盔,几乎把整个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体又受了伤,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这诸多因素加起来,铁甲金环的话模模糊糊,众人都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当时看许少侠面朝门外,我已经心生退意,想从堂屋后面的铁门到飞云渡索道逃走。” 陈安平立刻打断道:“后堂之门乃是墨家的机关锁,无人能够硬闯,我已经和各位言明,你既然知道,如何还想从这里下山。” 铁甲金环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铠甲能自由变化,什么锁头也不在话下。” 别人听了这话都没有什么反应,却听夏爱青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当场开锁来验证真假。”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心里一凛,刚才听铁甲金环这么说,都当做一句解释,没放在心里。 可是像是一直漫不经心的夏爱青,却对这句话咬住不放,立刻都明白这能否开锁,直接关系到铁甲金环这番话的真假。 若是开锁是假的,那在这堂屋之中扑击许飞背后,自然就是偷袭,那铁甲金环就是凶手的帮凶。若是真能开锁,方才能验证其人所言不虚,接下来的话才有听的价值。 原来这个夏爱青果然有几分本事,听对方说的话,哪一句是关键,哪一句是闲谈,都分的清清楚楚。 铁甲金环没有办法,只得站起身来向堂屋后面走去,此时站起来行走虽然迟缓,但看起来已然无有大碍。 众人跟随其来到后堂铁门之处,只见这铁门是一整块厚重钢板所制成的,那个锁头呈现五瓣梅花状,结构精细,一看就是极其复杂的机关密锁。 那铁甲金环看都不看,只是伸出手来,手腕处的铠甲,已经变成了一支银色棒。 这银色棒略一接触这五瓣梅花锁,立刻变成了极其复杂繁琐的形状,从这五瓣梅花锁中央插入,完全无有缝隙,啮合的严丝合缝。 只听到一阵的轻响,五瓣梅花锁已经从边缘处,一层层的收缩了起来。 “咔”的一声脆响,这扇厚重的铁门已经出现了一道缝隙。 陈安平也是心里一惊,自己蜡烛峰上的机关都是墨家巨子亲自规划,没想到这个外域番邦的铁甲金环竟然能轻易开启。 看来敌人从蜡烛峰下攀缘上来不触发机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自己果然老了,天下英雄已经是后浪推前浪,自己的那些老腔老调已经是老黄历了,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 这门户已经开了,看来这想逃走的话也是真的,众人回到堂屋,听铁甲金环说如何遇袭之事。 这是唯一一个受到过凶手的攻击还保全性命的人,他的话关系到凶手的真相。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仔细聆听,只有那夏爱青懒洋洋的坐在远处,好像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只听那铁甲金环说道:“我刚刚没走几步,却发现…发现墨大先生的尸体站了起来!” 这几句话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在场都是刀头上舔血的江湖人,但听了这充满了恐惧的话,都是心里一紧。 “墨大先生站起来冲我诡异的笑,我吓得几乎瘫软,这时候突然前院也有人怪笑,我见这墨大先生鬼怪附体,想起来在家乡斩杀魔鬼的事情,将双手长剑变成银质,猛冲过去劈砍。” “哪知道不知怎么的,墨大先生的尸体就闪过一边,我手中的长剑却收不住力道,就像是有人在我攻击的方向上猛推了一把,这长剑反圈回来重重的砍在我的背上,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夏爱青站了起来。 “凶手啊,那不就是墨大先生嘛。”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四九章 点火 在场的众人正被铁甲金环的话说的毛骨悚然,夏爱青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这凝重恐怖的气氛打破了。 只是这话实在是太过儿戏,那韩湘紫平日里自视甚高,早就对夏爱青这做派看不顺眼,听到如此说话,当场就发作了起来。 “我当夏门长有什么高见,上得这蜡烛峰上,让我等陪了东走西串,查看了个遍,原来就是这等高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这死人诈尸就是夏门长忙活大半天的水落石出?” 韩湘紫说这番话时,撇着嘴,头微微的上扬,一副倨傲的样子。 夏爱青不由得乐出声来。 “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没本事的人也如此的神气,少见少见。” 韩湘紫拍案而起,怒道:“夏爱青!你这是哪门子的结果,你当这是儿戏的事情么?!” 夏爱青看都不看那韩湘紫,站起身来走到墨大先生尸身的身边。 指着这尸身说道:“人已经死了,应该入土为安,这许多的死尸停放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且先安葬了吧。” “你们呀,都是死脑筋,人家铁甲金环说了,是死尸杀人,明明是墨大先生使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劲气法门伤了人。王大牛王龙也是一般无二的死法。” “所以嘛,等到这尸身入土为安,那就冤魂自然进入冥界安息,哪还有这些吓人的事情。听我的,先将其安葬便能水落石出。” 这一番话说完,大家都面面相觑傻了眼,就是许飞楚楚也觉得太过胡闹,人都下葬了,还谈什么水落石出,还谈什么真相。 可要说夏爱青没有深意,就是这么信口胡说,那更是不可能,现在蜡烛峰顶杀机四伏,岂是胡闹儿戏的时候。 韩湘紫喝道:“那王虎王彪又怎么说,二人并不是受到墨大先生劲气所伤,而是被凶手同时触摸脖颈,导致的误伤,这也是死尸杀人不成?” 夏爱青不耐烦的摇了摇手,说道:“墨大先生的冤魂是要杀人,又不是非要用什么劲气杀人,死人都懂得变通,你却不懂,真是头疼。” 韩湘紫一跳多高,刚想发作,却被旁边的汉中黎一把扯住。 那汉中黎性子沉稳,见斗口韩湘紫不是对手,夏爱青言语之间,也不按照条理说话,便按住了韩湘紫,且看陈安平怎么说。 陈安平看这夏爱青满嘴荒唐言,却绝不是疯了,眼神里还是那么的充满了慧光,充满了自信,知道这些话定有深意。 便接着话头说道:“夏门长所言极是,说不定是我这蜡烛峰顶阴气太重,若是无故亡故,冤魂怨鬼无处投奔,这才胡乱杀人也未可知,既然如此,我等就听夏门长的安排就是。” 众人听陈安平都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依了。 又听夏爱青说道:“墨大先生在蜡烛峰顶大概是突发急病,所以才会如此,将他的随身物品都拿到墓穴边上,见一见天日,让阳气压一压这森森鬼气,那才能将这杀人的冤魂镇住。” 许飞心里是越来越凉,刚开始见这夏爱青言之有物,一言一行都是有章有法,像是一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自从铁甲金环醒了之后,夏爱青就像是疯魔了一般,说的都是怪力乱神的胡话,实在是不可理喻。 现在又要搞什么阳气镇压鬼气的勾当,心中颇不以为然,脸上的神情一闪而过。 没想到夏爱青倒是眼尖得很,立刻说道:“这寻常人阳气弱,压不住这鬼气森森,唯有许少侠英明神武,这墨大先生的遗物就由你去拿。” 许飞心里面老大不情愿,但也是没有办法,就要走出门去取墨大先生的遗物。 那夏爱青又说道:“事不宜迟,我和你一起去,就将墨大先生葬在这悬崖边上,如此必然会风平浪静,海晏河清。” 这众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一起到墨大先生房中,将一些杂物和那个墨家的傀儡假人一起带了出来,两个下人抬了墨大先生的尸首,一行人一起走到蜡烛峰悬崖边上。 这里是蜡烛峰的东面,正是旭日升起的方向,夏爱青指挥众人将这墨大先生的尸身,和那些杂物和傀儡假人都放在地上。 众人都站在一旁,静等夏爱青说话,看看这出戏怎么唱下去。 那夏爱青走到众人面前,笑盈盈地说道:“此时阳光正是好时候,快些将尸身安葬,一切祸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众人面面相觑,陈安平也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一挥手。 两个家人却不管那么许多,见自己的主人点了头,立刻挥动锹镐,不多时,就在地上挖了一个不大不的土坑。两个下人将墨大先生抬了,轻轻放入,就开始填起土来。 众人本来还以为有什么转机,没想到真就这么把墨大先生埋了,想到此人也算是江湖上有些名头,就这么连棺椁都没有一副,实在是有些凄惨。 夏爱青却面色如常,毫不动容,见这尸身已经被掩埋妥当,指了指那堆遗物说道: “这些遗物鬼气已经被阳气驱散,可是在放这蜡烛峰上毕竟不妥,不如一把火烧了,再将之弃之山下,如此才能大功告成。” 这胡闹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那边东方乐和已经是忍耐不住。 大声喝道:“夏爱青,少要在这里胡闹!你当这蜡烛峰上是你的织女门,可以为所欲为么!” 夏爱青冷冷的说道:“我说如此做,必然有如此做的道理,只要按照我说的法子做了,必然能够让凶手伏诛,让死者大仇得报。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做,那就拿出一个办法来。” 陈安平听东方乐和如此说,也多多少少有些气恼,但是没想到夏爱青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心道事已至此,胡闹了九十九拜,也不差这一哆嗦。 当即挥了挥手,那两名家人就取来了火石火镰,只片刻,地上的那堆杂物便烧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升腾,那假人也慢慢的烧着了。 在火焰的噼里啪啦的爆响中,大家都默不作声,陈安平心里寻思夏爱青到底在搞什么鬼,许飞也为夏爱青颇为担心。 若是这些杂物都烧光了,那时候还有什么话说,岂不是大家都觉得受到了戏弄,和这个夏爱青翻脸动手也说不定。 那时候自己定要伸手相助,虽然楚楚对其好像是颇有敌意,但夏爱青在奇珍洞里对自己伸手相助,二人联手拒敌,算是颇有交情,岂能弃之不顾。 哪怕是和陈安平这种江湖名宿翻脸动手,也说不得只有拼了。 正在这时,许飞忽然发现夏爱青的眼神里面充满了讥讽和嘲弄,眼光紧紧盯着一个人。 此事大为奇怪,许飞连忙顺着夏爱青的目光向前望去。 只见在这数九隆冬的天气里,东方乐和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脸上的神情像是坐卧难安,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再看那汉中黎,平日里那沉稳淡定的神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脸上的焦急半点也不比东方乐和少。 韩湘紫的那倨傲的样子也是一扫而光,牙齿都咬的紧紧的,双手攥拳,捏的能捏碎厚皮核桃。 这三人的眼睛,都在紧紧盯视着那片火堆里,那具正在燃烧的傀儡假人。 那傀儡假人脸上草草画就的两只空洞虚假的大眼睛茫然地望向天空,身体已经被杂物引燃,发出了噼啪之声。 许飞正觉得这三人表情古怪,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那具着了火的假人大叫一声,腾空而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五零章 叛逆 只见那傀儡假人一跃而起,竟然发出了哇哇乱叫!身上的肢体已然着了火,随着其乱挥乱舞像是一只火鸟。 就如同一个成了精的妖怪! 众人瞠目结舌,夏爱青却已经忍俊不禁。 “好本领好本领,没想到你居然能忍了这么久,屁股都烧着了还能强自镇定,岿然不动,当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功夫。” 夏爱青一边说一边笑,对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不到没有表现出惊惧的神色,反而笑的花枝乱摇,就像是早就知晓这个傀儡假人会跳起来一样。 这双臂烧着,像是一只火鸟上下扑腾的傀儡假人,突然从肩膀处撒下来一层粉末。 这些粉末呈现灰黑色,极其的细密,但山风却又吹之不动,那些粉末从肩膀洒落而下,只要碰到火焰,立刻就化成一团烟尘,而该处的火焰也就在烟尘下熄灭。 夏爱青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到了保命的时候还是拿出了墨家的辟火尘来,你这墨家叛逆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夏爱青。今日我就要替墨家清理门户。” 那个傀儡假人一身的烟尘滚滚,就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亡魂怨鬼,从肚腹之中发出来古怪的笑声。 “清理门户?你也配?说说我是墨家叛逆尚且有所谓的门派之争,而你却是被墨家巨子亲自除名的叛逆,你这等身份,说什么代替墨家,谈什么清理门户?!” 众人见二人话语回答,都不做声,看这个样子,夏爱青应该是早就看出来这个傀儡假人的形迹,但是一直隐忍不发,反而搞出来诸多荒谬之举,用来掩人耳目。 现在夏爱青说要清理门户,那个傀儡假人却反唇相讥,说对方更是一个大叛逆,看来今日这墨家的大叛逆要清理这个墨家叛逆的门户。 夏爱青面对傀儡假人的反唇相讥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门户之争乃是旁枝末节,天理循环,善恶黑白才是这天底下的道理。” “你串通阴阳家里面的宵之辈,残害性命,做那拘束魂魄操控尸鬼的歹毒法门,实乃天怒人怨。” “你此等行径人人得而诛之,我虽然退出墨家,但是墨家的精神我牢记在心,今日有我在,断断不会让你逃脱了性命。” 假人傀儡发出了一阵的怪异笑声。 “不让我逃脱了性命?当真是大言不惭,就你这点年纪竟敢如此狂妄,在你还没断奶的时候,我解成天已经是墨家的中流砥柱,今天我就教教你机关术的奥妙所在!” 话音未落,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一声闷响,泥土炸开,直飞上天,化成一片的土雨落下,众人纷纷散开躲避。 刚才被埋入土中的墨大先生的尸身,竟然从地底一跃而起,落在那傀儡假人的身边。 只见墨大先生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泥土,两只眼睛因为眼窝深陷,泥土厚厚的堆积在上面,但是墨大先生居然没有用手去擦拭。 这两个人并肩站立,一个面如死灰,毫无丝毫的呼吸起伏,死人一般的站立,另一个身上都是硬木所制成,头颅都是一块硬木,下巴都是用的机关所链接,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假人。 这一个假人一个死人并肩站立,阴森森的鬼气弥漫开来,虽然现在蜡烛峰顶日头高挂,可是周围的空气就像是冥府之中的领域,让人不寒而栗。 许飞早就拉了楚楚闪过一边,躲避天上的纷纷土雨。 再看蜡烛峰顶的众人,都互相距离四五丈远,互相都有了戒备之心。 刚才那解成天装作傀儡假人在地上被火烧之时,那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的表情紧张,都被许飞和陈安平看在眼里。 大家都是老江湖,这等反常的神态岂能看不出来,所以这一散开,都趁机保持了数丈的距离,以防备对方突然出手。 此时若是出手或者喝问这几个神色反常之人,一则并没有什么铁证如山,二者夏爱青只是要清理门户,并没有指认这三人是同党。所以许飞楚楚和陈安平只是保持了戒备,没有直接出手,暗自给夏爱青掠战。 这次将隐藏在暗处的解成天揪出来,夏爱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看出来其中的端倪,所以现在一切,都听从其安排布置更为妥当。 只听那傀儡假人又用腹语说道:“夏爱青,你当时反出墨家曾经立下誓言,终生再也不使用墨家的机关术,如若反悔,死在乱刀之下,今日你与我解成天交手,是不是要违反当年的话了?” 夏爱青脸上像是露出来一丝嘲讽的表情。 “我夏爱青言出必行,当日出了墨家,此生再也不用墨家的机关术,哪像你这等货色,发誓如同家常便饭,墨家门规第四条,滥杀无辜者必五马分尸,你也有脸拿什么赌咒发誓说事。” “不用多说了,出手吧。” 夏爱青的话让许飞心里面一紧,原来此二人都是出自墨家,而这次死斗,解成天无所不用其极,又操控了尸身,听二人回话,像是什么禁术。 而夏爱青年纪轻轻,早就反出墨家,面对如此诡异的强敌,还如此托大,不使用自己的拿手功夫,不由得暗暗担心了起来。 这解成天原来是墨家的中流砥柱,年纪已经接近五十,从幼年就进入了墨家,一直浸淫在这机关术的世界里面。 因为操控傀儡假人的技艺高超,很的年纪就进入了墨家的“侠部”,成为一名墨家中的高手。 解成天这个人除了钻研机关术其中的奥秘,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到在心里,不问世事,不近人情,在墨家中人缘也不怎么好。 因为经年累月的在墨家机关房改造机关,研习操控之法,几乎不和外人见面,就是墨家的人也没有多少认识他的。 此人在墨家的“侠部”,这是专门负责应付强敌的机构,组织严密,互相都是分成一个个组,作战之时互相配合。 组和组之间,平时互相也没有什么来往,行动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为了威慑敌人,墨家的“侠部”中人都习惯用面具遮掩自己的面孔。 有的将面具精心雕刻,有的喜欢在上面画出鬼怪妖魔的头像,更有甚者在这面具之上也动了手脚,安装上一些型的机关,用以出其不意的伤敌。 所以这个解成天在墨家,除了自己组里面的几个人知道其人的长相,大多只听到有一个钻研机关术入了疯魔的解成天,但是模样长相却是不知道。 解成天天赋异禀,对墨家的机关术在三十出头时候已经是全都掌握,又用了五年时间,把机关术中的巧妙机关更上了一个台阶。 在很多领域里,解成天的成就已经是突破了墨家以前的上限,做出了许许多多让人叹为观止,精巧无比的傀儡假人来。 本来这种门内精英都会得到墨家巨子的赏识,应该在数年之内就会提拔到门里面的高位。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墨家巨子始终不提拔解成天,反而经常对其制造的傀儡假人加以干涉,说这些傀儡假人的机关太过歹毒狠辣,不留余地。 解成天当然不服气,说这临阵对敌,当然要全力而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谈什么歹毒,说什么狠辣。 你留了余地,也许就是给了敌人反攻的机会,就是将自己弟兄的性命放在敌人的手上。 墨家巨子没有回答其中的原因。 但事实却回答了解成天。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五一章 禁术 墨家巨子虽然一再阻止解成天在机关术上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解成天还是阳奉阴违,在自己惯用的傀儡假人上,暗暗装了很多阴狠歹毒的装置。 这傀儡假人的负载是有上限的,解成天刚开始只是装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慢慢的就越装越多,最后几乎是将机关术里面的最凶狠的禁术,一股脑装了上去。 在墨家“侠部”的行动中,解成天凭借自己的本领和超过一般程度的机关,所向披靡,力克强敌。 但每次都被墨家巨子斥责,说如果这样下去,就会将墨家的机关术,变成一种杀人术,在机关术的研究上就会走向歧途。 终于,这番话有了应验。 解成天的组共有四个人,在一次突袭强敌巢穴的行动中,敌人且战且退,解成天的组在后面穷追猛打,眼看对方的高手一个个倒下,就要把敌人彻底歼灭。 剩下的敌人慌不择路,闯入了一个村庄,将村民掠了十几个,用平民百姓做人质来威胁墨家高手。 此时双方陷入了僵局,因为自己的一个同伴也在刚才的恶战中重伤,不知死活。 解成天杀红了眼,不肯放敌人逃生,在没有一丝生机的情况下,敌人们终于起了同归于尽的心,开始残杀村民。 当时追上来的墨家高手有两个组,其他的墨家人使用巧妙的机关术,利用套索,钩,迷粉,闪光雷之类的装置,一边阻止敌人,一边拯救村民。 可是解成天傀儡假人上全都是歹毒凶狠的机关,又在杀意最浓的时候,见敌人动手,立刻释放了机关连弩,几十根剧毒的弩箭飞射敌人。 但是当时是在深夜之中,天又下着瓢泼大雨,机关术的傀儡假人制作的材质,在各种环境下受到的影响很大。 在这视野模糊,材质又长时间受潮的情况下,几十根剧毒的弩箭,有三根射中了作为人质的平民百姓。其余的百姓都被墨家高手所搭救,但是被误伤的两人却顷刻间毙命。 只因为解成天觉得这弩箭杀伤力不够,在江湖上寻找了剧毒药物,把普通的机关连弩,都改制成了剧毒装置。 这毒药弩箭刚开始解成天还是使用的麻药之类的药物,慢慢的因为毒性不够猛烈,敌人即便是中了,也会在短时间有还击的能力。 解成天已经入了疯魔,把机关术当成了一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杀人术,这次伤及无辜,虽然是事出有因,墨家巨子还是勃然大怒。 解成天被严厉斥责,并且从一个组长降为普通组员使用。 这种职位上的升降,解成天并不放在心里,他的所有心思都沉浸在机关术的世界中。 这次失败的原因,解成天并不觉得是自己没有装一些寻常的机关,导致救人的时候没有相应的办法。 而是更加觉得是自己的机关术不够歹毒,不够凛厉,如果自己的傀儡假人更加强大,那么这些贼人就根本来不及逃走,更没有机会跑到村庄里掠来百姓当做人质。 如果自己的毒药弩箭更为强劲精准,在这极端恶劣的天气下,还能保持住精度,那自己就不会失败,就不会让墨家的巨子看不起自己。 从此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在变本加厉的在钻研歹毒机关术这条路上愈行愈远。 平日里更是极少从机关房中出来,偶尔有事外出也是神神秘秘,从来不和别人有什么交集。 解成天再怎么走火入魔,毕竟只是一个的组员,墨家巨子平日中日理万机,太多的事情要操心,此事很快就抛在脑后。 只是听闻解成天不问世事,平日里钻研机关术,出去执行任务时候,机关傀儡身上的装置都是和大家所差无几,也就慢慢将此人淡忘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解成天却已经变成了恶魔! 此人自从那天被墨家巨子斥责之后,就开始在墨家遗留的机关典籍之中寻找灵感,从这些墨家前辈的智慧结晶中,解成天找到了和自己思路相似的知识,并且加以用心改良。 这种所谓的知识就是所谓的“操鬼”和“脱胎换骨”两种禁术。 “操鬼”之法,顾名思义,就是操控鬼怪之意。但是怪力乱神之语听听尚可,鬼怪无形无质如何操控得了。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操控的其实是经过特殊办法炮制的尸体。 这种“操鬼”之法是需要将刚刚死亡的躯体用特殊的法门定住神魄,再用“操物”之法,将自身的劲气丝线渗入体内,和这个尸体的魂魄紧紧连接在一起。 尸体的能力便可以自由使用,而且就算是受到什么损毁也伤不到操控之人。而这个尸体,必须是刚刚死去的人方才可以。 死人当做假人傀儡有很多讲究,如果这个死尸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之人,那费了如此之多的功夫,也只不过是把金石木质的傀儡换成了血肉傀儡罢了。 所以这个选材,一定要选择本领高强的人方有大用,但是这人如果本领太过高深,操控者的劲气就没有办法和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导致操控的时候掉转不灵,影响作战的能力。 所以这个肉身傀儡一定要选择一个本领不会超过操控者太多,但是却能妙用无穷的方才是最合适的。而这把刚死之人神魄定住的法门解成天在墨家典籍里面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发现,只有只言片语留存于世。 解成天明白,这是墨家觉得此法太过有悖人伦,过于歹毒,所以将这个“操鬼”之法最为重要的步骤已经销毁。可是已经走火入魔,不顾一切的解成天哪里肯放弃,江湖上的奇人妙术众多。 即便墨家销毁了这些知识,旁的学者大家,也不会永远不触及这个领域。 在解成天苦苦的探寻查访之下,终于知道了阴阳家的门内典籍之中还有这定住神魄之法。 阴阳家通晓阴阳,对这个领域实在是比墨家更为擅长,解成天找到了阴阳家在江湖中的败类,互通有无,终于掌握了这个“操鬼”之术最重要的步骤。 至于另一个“脱胎换骨”的法门更是让人听了背后发寒。 只因为肉身的骨血虽然灵活,但人终究会衰老的,而且在力量速度和精确性上都有人类的极限。 解成天在操控傀儡的时候,经常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还需要更强更快更精准。 所以在墨家典籍之中找到了“脱胎换骨”加以研习,所谓的脱胎换骨其实极为残酷。 这种法子是要将自己的血肉抛弃,改换成更加坚硬,不畏刀剑水火重击的其他材质。 解成天先是偷偷的打造了一只左手,用这“脱胎换骨”,将自己的左臂齐刷刷斩断,然后将血脉封闭,用劲气丝线将机关手臂牢牢的和自己血肉关节缝制到一起。 等大功告成,这只手臂便可以和骨血的手臂一样操控,在力量,精确度,速度上都超过了正常人类的能力。 解成天使用了这个禁术之后,为了掩人耳目,更是极少与人接触,即便酷热难耐也是长大的衣裳,双手也常年带了墨家“侠部”带的钢丝手套。 因为这个古里古怪的性格已经持续了多年,墨家也没有什么人太过在意,也没有露出破绽。 在数年间,那解成天竟然将自己的四肢都换成了机关肢体,“脱胎换骨”的禁术已经重现人间。 而随着长年累月的钻研这些歹毒的禁术,解成天的人性也随着失去的血肉变得越来越少。 终于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五二章 缘由 原来这一些墨家禁术都是有着血淋淋的教训,禁术之所以成为禁术,那必然是因为造成的后果,让人无法承受。 “操鬼”之法有悖人伦,天怒人怨,必遭天谴。 而“脱胎换骨”却能让人慢慢随着失去血肉而失去人性。 解成天在数年之中钻研禁术,将自己的身体改造,“脱胎换骨”之法已经快要大成。但是性格已经大变,将什么善恶是非,人伦礼法都视为粪土一般。 此时正好是墨家内部分裂,一帮别有用心,学了墨家机关术的人,受不了墨家清苦奉献的人生宗旨,脱离墨家也拥立了自己的所谓巨子。 解成天也被这帮墨家叛逆注意到,并且吸引过去,允诺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研习各种禁术,江湖上的歹毒法门,暗器,毒烟,巫蛊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 解成天此人除了这机关术的世界,对金银财宝,名利女人都是不放在心上。立刻应允加入了墨家叛逆。 此人制作的傀儡假人歹毒凶狠,与墨家的恶战每次都能扭转局势。 而其人“脱胎换骨”已经大成,操控傀儡假人时能为人所不能为,墨家吃了几次亏之后,墨家巨子听了,深深懊悔当年没有及时制止,于是便自己应战这解成天。 在墨家巨子犹如鬼斧神工的傀儡假人的攻势下,解成天终于落败,自己那“脱胎换骨”得到的操控优势,居然敌不过墨家巨子的血肉之躯。 当时解成天被打的四分五裂,摔落深谷,其人操控的满身歹毒机关的傀儡假人,也被墨家找到彻底销毁。 只是这解成天的尸体却一直没有找到。 但是当时一场恶斗,解成天被打的四分五裂,肢体乱飞,头颅都被打碎,想来也是不能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此人再出江湖,想来是已经死了。 可是今天这解成天居然又现身在蜡烛峰顶,不露行藏的杀了如此之多的高手。 原来那天解成天被打入深谷却并没有摔死,其人利用“操物”之法的劲气丝线减缓摔落的力道,留了一条性命。身体被打的四分五裂乃是自己金蝉脱壳之法,将“脱胎换骨”的肢体尽数抛弃,显得自身被重创。 解成天逃回了墨家叛逆的老巢,痛定思痛,知道墨家巨子的操控技法不是自己“脱胎换骨”能抗衡的,没想到人的血肉之躯,竟然能超越机关术制造的傀儡肢体。 心中大为懊悔,知道自己在这禁术的钻研方向上走入了歧途。 既然这个“脱胎换骨”没有办法让自己达到机关术的巅峰状态,那剩下的“操鬼”之法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希望。 既然傀儡假人无法战胜血肉之躯,那么不管墨家巨子操控的傀儡假人多么厉害,也绝对超不过“操鬼”之法的血肉傀儡。 解成天在江湖上苦苦寻觅,因为被墨家巨子重创,头颅已经被打裂,下巴也已经脱离头部,自己都是用了“脱胎换骨”将自己的头部修复。 虽然尚能生存,而且看起来极为恐怖,但是脑部还是有了损伤,自己的劲气没有办法更上一层楼,此生也没有希望操控顶尖的高手身体。 所以选择这个血肉傀儡,只能慎之又慎。 解成天找到了阴阳家中的江湖败类,串通勾结,打探消息,终于把目标锁定了这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的劲气“来而不往非礼也”乃是一种“凝气”的法门,是通过见对方来袭的劲气,转换方向来反击敌人。 可是却因为性格和悟道时候的多种因素,没有主动伤敌的本事,只有强横到无以复加的保命本领。解成天看上了这个墨大先生,就是因为此人没有办法主动伤人,所以通过下毒之类的方式比较容易得手。 即便不得手,只要不施展本领加害此人,选择扬长而去,墨大先生也是无可奈何。“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劲气实在是太过罕见,不管对付什么样的高手,都有保命兼伤敌的作用。 至于主动伤敌,只需要自己操控墨大先生的躯体便可以伤人,更何况自己“脱胎换骨”的身体上装了无数的歹毒机关。 这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顶尖高手,解成天也认为自己可以稳操胜券。终于在阴阳家里面的江湖败类配合下,墨大先生惨遭毒手,解成天终于拥有了自己称心如意的血肉傀儡。 解成天操控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来到陈安平的蜡烛峰下,正常的递交拜帖,然后自己伪装成假人躺在屋内,操控墨大先生的尸体来应付场面。 所以旁人看墨大先生总是面带愁容,不言不语,少于人接触。 这种“操鬼”之法能将尸身里面的神魄定住,再用禁术炮制尸身,所以不但不会腐朽,而且一切如常,再厉害的眼力也断断看不出这是一个死人。 解成天平时只用极其细微的游丝劲气,操控这个血肉傀儡,高手也是无法察觉。只有让血肉傀儡施展本领的一瞬间,才会突然增强操控劲气。 所以解成天伪装成假人躺在屋内,因为肢体头颅都经过“脱胎换骨”的改造,自己的心跳和其他皮肉都有巧妙的机关加以掩饰,众人看了几次也不明所以。 谁能怀疑一个四肢都是硬木金石,头颅半边都非血肉的傀儡,是一个大活人呢。 所以都是解成天在墨大先生房内用腹语发出怪声,等到众人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就操控远在堂屋的血肉傀儡惊吓他人。这些江湖高手都是反应极为迅捷之人,但也就是这反应迅速,本领了得,害了自己的性命。 王大牛死的时候是因为第一个冲入堂屋,却看到那墨大先生尸身站起来,面露诡异笑容。 所以立刻催动劲气猛力撞了过去,正好被“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劲气原数奉还。当即被自身的力道撞碎身躯,倒飞了出去。 众人在那种生死之际,也没有人发现潜藏在边角突然增强的劲气丝线。 后面的王龙死法如出一辙,也是被墨大先生的尸身所惊,立刻施展出平生的本领攻了过去,但也是同王大牛一般下场。肺里面的空气被自己的劲气顷刻间抽光,肺变成了一个的疙瘩,立刻就闭气而亡。 这里面没有人通晓机关术,这种墨家都严防死守的禁术,更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所以怎么探查也是无济于事。 还以为是敌人身法太快,来无影去无踪,又通晓所有人的劲气种类,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许飞。 当众人改变策略,将王虎王彪许飞楚楚一起安排在堂屋的时候,解成天也发现了许飞成了众人怀疑目标。 所以轻轻的将墨大先生的手指脱开两根,同时触碰王虎王彪两兄弟的后脖颈。 那时候已经是人人自危,都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二兄弟立刻转身将自己的平生本领施展出来,造成了兄弟相残的悲剧。 许飞之所以提前转过身来,正是听到了指头脱开的轻微响声,反而成了大家的嫌疑人。那两根指头摔落在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怪异。 只因为王虎王彪两兄弟互相对射时候,墨大先生的尸身也受到了波及,所以都没有在意。 但那两根手指摔落的地方,却是两兄弟站立的所在,就是劲气互射波及,也没有可能将手指击飞这么远,还这么巧的落在立足之地。 陈安平虽然雄赳赳气昂昂的率队来回搜寻,其实根本就摸不到门道,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而这一切,夏爱青却都注意到了。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五三章 拒婚 最后的铁甲金环,是一个出乎解成天预料的家伙。 这个古怪的铁甲人竟然不顾脸面,想从飞云渡索道逃走,实在是出乎解成天的预料之外。 如果这个口子一开,蜡烛峰顶的人就有可能从这里逃生,自己的盘算就会全面落空。 事发突然来不及多想,立刻就操控血肉傀儡惊吓这铁甲金环,果然这个铁甲人也是使出浑身的本领猛扑过来。 当即被“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劲气,反转双手长剑的攻击方向,反砍在其背后,若是寻常的江湖高手,这一下子立刻就会被砍成两截。 可是这铁甲金环的铠甲和双手长剑都是同根同源,虽然被反转了回去,可是立刻就产生了抗力,铠甲也立刻变形成一张巨口般的缝隙牢牢咬住长剑。 这百试百灵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劲气竟然伤不到他,但是虽然没有伤及皮肉,可是这股巨大的力道还是让铁甲金环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太过意外,留下来一个活口人证。 夏爱青盘问铁甲金环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这墨大先生死尸诈尸的事情,蜡烛峰顶其他人都不以为然,皆因为一开始,这个铁甲人就表现出对怪力乱神之事的深信不疑。 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死尸诈尸云云,大家只当是被鬼神之说吓得失去了神智,更或者是凶手的内应,从身后偷袭许飞也不好说。 只有夏爱青乃是墨家中人,身份又极为特殊,通晓这禁术的事情。所以听了铁甲金环的话,立刻就确定是“操鬼”禁术。 所以不动声色,故意说一些不合情理的荒谬之言,用来麻痹对方,最后才说到将这墨大先生的尸首掩埋,和将这遗物烧毁遗弃。 只因为夏爱青已经联想到了门内那陈年往事,虽然解成天当时身体碎裂,摔入深谷,以后又销声匿迹,就像是死了一般。 可是现在这铁甲金环所说之事,只有用墨家禁术“操鬼”来解释,而那具傀儡假人粗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精通机关术的夏爱青,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异样。 既然如此当即让人焚烧那具傀儡假人,且看和自己的猜测是否相符,结果不出所料,那解成天忍了半天,终于耐受不住烈火焚烧跳将起来。 此时现身已经是恼羞成怒,自己这妖魔一般的手段,寻常人是万万无法看破,虽然知道夏爱青出身墨家,又地位尊贵,但是年纪不大,哪里会懂得自己的这些禁术。 可是事实给了解成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夏爱青不但是看破了自己诡计,还放出话来,要替墨家清理门户,自己叱咤江湖的时候,这女娃子不过是一个吃奶的孩子,真不知道这份信心从哪里来的。 更何况自己虽然不在墨家,可也听说过夏爱青乃是反出墨家,加入的“织女门”。 当时发下毒誓,说此生不再用机关术。 墨家之人都是极为重视诚信,对赌咒发誓看的极为重要,言出必行。这种墨家出身的人,不使用自己最拿手的技艺,如何能胜得了两大禁术在身的自己。 所以解成天胸有成竹,面对这个墨家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嗜杀欲望,只有杀墨家人的时候,这几乎失去所有人性的解成天,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夏爱青面对这非人非鬼,尸鬼难辨的强敌,却是有着坚定的信念,必胜的信心。 这等墨家禁术如果流落在江湖之上,不知道又要害死多少无辜良善,有多少像解成天这样的人才误入歧途。 只有让昔日墨家人的手将墨家禁术封印,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出身,对得起当年在墨家时,坚守兼爱非攻的信念。 夏爱青年纪轻轻却对这墨家禁术了如指掌,实在是有其原因。 其真正的身份,原本是墨家巨子之女,其人自幼已经是顿悟天道,人又是极为聪慧,“操物”劲气在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是让人叹为观止。 墨家巨子有三子一女,这夏爱青的天资却又胜过三个哥哥,墨家讲究众生平等,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儿家就另眼看待。 正相反,墨家巨子对其十分的疼爱重视,从就将这机关术倾囊相授。 而夏爱青也果然是秉承了墨家巨子的血脉,不管多么复杂的操作手法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透。 不管多精密繁琐的机关结构,都能一眼看出关键所在,在十五岁的时候,机关术已经大成,操控之法还能独辟蹊径,做到墨家顶尖高手都极难做到的事情。 时间久了,夏爱青已经隐隐成为墨家巨子暗中定下的接班人选。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墨家突然爆发了派系之间的争斗,双方恶战旷日持久,虽然在操控傀儡假人的机关术上,墨家正宗有一定的优势。 但是墨家叛逆“暗墨”罗集结江湖上各个门派败类,博采众长,将傀儡假人上面的机关制作的越来越歹毒。 墨家也有江湖上的正义之士朋友,也是互通有无,将对方的歹毒机关一一破除。 其中江湖上的“鲁班门”就居功甚伟,帮助墨家对付“暗墨”的怪异法门,改良傀儡假人的结构,慢慢的双方关系是越来越好。 “鲁班门”门长的儿子也因为经常驰援墨家,和已经十八岁的夏爱青并肩作战过,对其精妙的身手,如花的容颜魂牵梦绕。 终于忍耐不住,向自己的父亲提出要娶亲的想法。 “鲁班门”的门长极为赞同这门亲事,于是乎亲自带了重礼上门,正式向墨家的巨子提出迎娶。 墨家巨子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其他事情都睿智无比,但是在这女儿的婚姻大事上面就欠缺了考虑。 因为“鲁班门”门长之子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人又生得俊郎,人品也是上上之选。所以也没有征求夏爱青的意见,立刻满口应承。 等收下了聘礼,和夏爱青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却像是朝滚油锅里泼了一勺冷水,当时就炸了锅。 夏爱青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嫁给此人,问起什么理由,也只是说并不喜欢此人。 墨家巨子已经收了对方的聘礼,双方又是互为支持,若是因为此事起了纠纷,怕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一方面苦口婆心的相劝,一方面又说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法。 夏爱青只是冷冷笑道:“男女之情你情我愿,若是不能有心爱之人出现,我此生不嫁也就是了。” 然后在迎娶前的一个夜晚,突然从墨家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言明自己此生必会嫁给自己所爱之人,旁人无权干涉。 而自己既然反出墨家,那终生便不会再使用墨家的机关术。 “鲁班门”和“墨家”因为此事闹了不的风波,时间久了也就罢了。而夏爱青自从反出墨家,自己行走江湖,果然不使用墨家机关术,身边从无假人傀儡傍身。 自己独创出使用“操物”劲气的独到法门,用那墨家操控傀儡假人的丝线劲气,改为操控那的飞针,竟然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番天地。 夏爱青从十八岁在江湖上闯荡,寻找自己的心爱之人,但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见了无数,却都入不得其法眼。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的,十八岁的姑娘现在已经二十四岁。 夏爱青心灰意冷,知道江湖上“织女门”门长需要终身不嫁,便入了这个门派,并且夺得了门长的位置。 可叹一颗芳心却无有归处。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五四章 两招 夏爱青情路坎坷,便把这精力全都用在这劲气的研习之上,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解成天两大禁术在身,又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对上了天赋异禀,独辟蹊径的夏爱青,今日不知道鹿死谁手。 解成天知道夏爱青的身份,但是年龄尚轻和不用机关术的限制让自己颇觉得肆无忌惮,毕竟墨家之人不用机关术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见对方说出要清理门户的话,不由得仰天大笑。 就在这笑声之中,那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忽然双手箕张,猛的向夏爱青飞扑了过来。 这一招乃是解成天最近两年研习出来的,攻防一体的招式。 此为投石问路,让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先出手,如果对方运用劲气反击,那正中下怀,当即就会被“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劲气反噬。 如果只是躲闪,那是万难在“操物”劲气的丝线操控下,躲过这如蛆附骨的追击。 一旦敌人被血肉傀儡抓住抱住,自己便可以将“脱胎换骨”大法改造过的机关傀儡身上的暗器尽数射进敌人身体。 真是攻守兼备,毫无破绽。 夏爱青见了果然手一扬,十几根钢针破空而去,直奔墨大先生这具血肉傀儡。 那许飞在一边险些叫出声来,只因为在蜡烛峰顶,已经有数位高手死在这“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反击下,夏爱青看似胸有成竹,没想到居然如此莽撞。 如此迎面痛击,岂不是正好落入敌方的陷阱,只怕下一刻这十几根钢针就要调转回头,激射自身。 只见十几根钢针已经射到血肉傀儡的跟前,却突然改变方向,从其身体的边缘一掠而过,并没有触及身体,那血肉傀儡没有受到攻击,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向前扑去。 解成天心里暗暗好笑,还以为这夏爱青说出大话来,有什么惊人的本领,原来也只不过用“操物”劲气的丝线,引导钢针轨迹罢了。 看来是想让钢针绕过血肉傀儡,直接击杀自己,既不触碰血肉傀儡,又能直接杀死操控者。 岂不知这种战法真是痴人说梦一般的可笑。 不知多少高手也想绕过血肉傀儡的追击,直接攻向自己,但自己的身体已经是经过了“脱胎换骨”大法改造,不管是力量速度准确度都远远胜过常人。 还有周身上下的歹毒机关暗器,利刃陷阱,料想不管什么样的高手都难以短时间和自己分出胜负。 这血肉傀儡不死不休,如蛆附骨,衔尾急追。只需要略微触碰到对手,限制了对方的行动,立刻就会被剧毒的暗器射成刺猬。 这血肉傀儡是通过自己的“操物”劲气丝线控制,行动起来并不是常人预料的那样,而是可以突然加速,转向,不管是多么快的身手也早晚会被追上。 就像是一个冤魂不散的恶鬼,捕捉活生生血肉的饥渴。 心里正在得意,一面凝神应付夏爱青攻过来的钢针,一面拉动劲气丝线,让血肉傀儡极速扑向对手的下盘。 却不知怎么的,那血肉傀儡突然不听使唤,飞一般的倒飞回来,竟然扑向了自己! 解成天大惊!这种事情如何会发生,急切间已经来不及多想,立刻猛抖劲气丝线,将血肉傀儡向反方向催动。 一时间只听得轻微的“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声,那个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在半空中摆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就像是被两只看不见的巨手在空中扭动,撕扯。 旁人不明所以,解成天却心里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虽然没有用机关术,可是将这“操物”劲气丝线绕过血肉傀儡,将自己的劲气丝线紧紧缠绕,反方向运劲。 险些让这墨大先生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刚才幸亏见机的快,及时用丝线将血肉傀儡的来势控制住,不然立刻就会被这夏爱青用钢针丝线密密扎扎的将两个傀儡缝制在一起。 如果用歹毒暗器反击,那血肉傀儡的护身劲气可是不分敌我,自己怕是第一个变成了刺猬一般。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解成天已经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个来回,冷汗渗渗而下,把对这个年纪轻轻,又不使用机关术的夏爱青,轻敌之心尽数去了。 夏爱青将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停在半空中,挡住了解成天暗器的攻击路线。 二人在空中角力,都极力催动“操物”劲气的丝线,想把这个血肉傀儡丢到对方的身上。 那墨大先生四肢在半空中夸张的扭曲着,身体几乎变成了麻花一般,可是双方都无法寸进。 解成天胜在勤修苦练了数十载春秋,夏爱青凭借的就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二人在劲气强度上斗个一个旗鼓相当。 解成天万万没想到,自己认为的天衣无缝,攻守兼备的战法,一出手就差一点铩羽而归,双方陷入僵持,自己的暗器机关都被半空中的血肉傀儡阻挡,万万不敢发射。 不然这敌我不分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劲气就会殃及自身,正在苦思冥想。 忽然觉得手上丝线一松,那夏爱青已经将十几根钢针尽数收回。 解成天却不敢再催动血肉傀儡上前,知道这一招对方已经可以举手投足之间化解,既然把丝线钢针尽数撤回,那就有恃无恐,断断不会惧怕自己故技重施。 心念一转,把这血肉傀儡“簌”的收了回来,只见这个血肉傀儡双臂展开,像是一个要随时扑向一切的姿势,正是解成天防守之时的惯用战法。 解成天一计不成,立刻转变战法,将血肉傀儡放在身边,当做一个血肉盾牌使用,不管什么样的暗器劲气,都可以用“来而不往非礼也”劲气反击。 就算是敌人自身攻到眼前,也可以以身体当做盾牌,保护住自己。而自己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脱胎换骨”大法改造过的傀儡假人身上的机关暗器,从远距离攻击对方。 也是一攻一守,但血肉傀儡离自己距离极近,操控的劲气丝线也是更为强力,争夺血肉傀儡的使用权上,可以占尽了优势。 一时间只听到“咔咔”一阵轻响,傀儡假人上开启了几个的孔洞暗槽,从里面射出来各式各样的歹毒暗器。 有的细如牛毛,在这阳光下面几不可见,有的是的黑色丸状,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发生剧烈爆炸,有的像是一个圆圆的飞盘,边缘锐利,飞行的时候划出诡异的弧线。 这些暗器犹如一阵的暴雨,飞射夏爱青。 解成天脸上露出了狞笑,虽然这狞笑是木头假脸,金属下巴所发出来的,显得那么的恐怖诡异,可是那种洋洋得意从那空洞的假眼,一张一合的下巴上已经显露无疑。 “叮叮叮叮叮”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那些在空中飞行的各式各样的暗器,已经像是一队鸿雁,排列成了整齐的队伍。 这些暗器在天空中像是百鸟朝凤,又像是天女散花,迎空舞动,随着一声巧笑。 这些暗器就像是一阵的疾风骤雨从天上射落在地,把解成天和血肉傀儡围在里面。 夏爱青笑道:“我听说你走火入魔,在这机关术上苦苦浸淫了几十年,我还以为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原来只不过将江湖上那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收集起来,一股脑的当成宝贝装在身上,可笑可笑。” “似你这等人,并无天资,却硬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真是一个可笑可叹之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五五章 完胜 这一番话说的解成天硬木假脸都几乎红了起来。 心里面一阵的痛如刀绞,没想到自己一生之中都浸淫在这墨家机关术上,用舍弃了做人的代价,用“脱胎换骨”大法将自己改造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连自己的七情六欲也已经逐渐消失,更谈不到什么享受,到了这般年纪方才把“脱胎换骨”的禁术大成。 本以为就可以天下无敌,满足自己达到机关术至高境界的宏愿。 哪里知道被墨家巨子亲自出手击败,对方虽然只是血肉之躯,但不管是操控的精准繁琐,劲气的力道韧性,短时间内操控傀儡转动的速度,都是全面碾压自己。 自己当时的惨败好像还犹在眼前,在对方鬼神莫测的机关术下,自己就像是一个墨家的初学者。 平日里平平淡淡的操控之法,在墨家巨子手中就显得那么的威力无穷,妙到毫巅。只短短时间自己就被打得四分五裂,摔落深谷。 若不是诈死,恐怕当时就丢了性命。 自己逃回“暗墨”之后,痛定思痛,苦苦研习另一项禁术“操鬼”,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请了阴阳家的帮手,毒杀了墨大先生,制造出这自己认为的无敌血肉傀儡。 可是今天和墨家巨子女儿拼斗,两个照面,自己落尽下风,而对方年纪连自己一半都没有,还没有任何的机关傀儡,只是凭借“操物”劲气和自己拼斗。 刚才夏爱青说自己资质平庸,这是真的么?难道自己只是一个庸才而不自知?难道自己几十年春秋岁月都化为浮光掠影? 解成天已经几乎发了疯,看这个年纪,却能凭借天赋达到如此境界的人,充满了羡慕嫉妒仇恨! 解成天怒吼一声:“我才是无敌的!拿命来!” 忽然这血肉傀儡和假人傀儡从两个方向急冲了过来,意图近身猛攻,打乱对方的战法。 刚才夏爱青充分的表现出了,自己在中远距离“操物”劲气丝线的神奇之处,自己若是还这么保持距离的游斗,早晚会败在对方手里。 为今之计,只有分头进击,贴身猛攻,才能将对方的优势转化为劣势,血肉傀儡无法受到攻击,自己这“脱胎换骨”的假人傀儡身体也不怕什么重击。 兼之自己近战的剧毒利刃触之立毙,只要略略擦伤就可以奠定胜局。 只见那假人傀儡上弹出了数把闪照蓝光的利刃,那血肉傀儡也突然从指甲缝中伸出来十根同样光泽的钢针。 这两个傀儡分开左右,向前猛冲,却听到一阵切割的刺耳声音。 血肉傀儡头颅被削去了一角,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地血痕伤口,假人傀儡左臂突然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胸腹之间也突然出现一个交叉的深深伤痕。 原来夏爱青将对方的暗器缝制在了一起,又冲天而降均匀分布在解成天和血肉傀儡的周围,其实颇有深意。 这“操物”劲气丝线乃是墨家的看家本领,若是顶尖高手施展出来,一根细细的丝线可以承受千钧之力,而且越是劲气精妙,越能把劲气丝线变得纤细无比,若有若无。 夏爱青刚才看似只是将对方射过来的暗器随手破去,但实际上已经在敌人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 其中有几件暗器已经钉在周围的几棵树上,和周围地面上的暗器,编制了一层又一层看不见的劲气丝线陷阱。 以解成天的眼力居然也观察不到,刚才猛攻之下,血肉傀儡立刻被削掉了一角头颅,身体也被切割。 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将血肉傀儡猛力向后拉扯,只怕现在这个千辛万苦方才制成的宝贝,已经四分五裂,不堪使用了。 而自己这“脱胎换骨”制成的身体,无声无息的就被丝线从机关的连接薄弱之处,切断了一条手臂。若不是自己这机关傀儡,都是不计工本使用的阴沉木,怕是也已经被切碎,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就送了性命。 自己和夏爱青动手只不过片刻之攻,却已经接连两次险些丧命,对方的反应之神速,设置机关之巧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真不愧是墨家巨子的血脉。 解成天的攻势受阻,夏爱青得理不饶人,数根钢针像是一道道的电光,激射机关傀儡。解成天一看不妙,立刻将血肉傀儡极速拉拽过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却没想到在血肉傀儡移动的过程中,“嗤”的一声轻响,一条左腿已经脱落了下来。 这周围看不到的劲气丝线陷阱,已经将血肉傀儡切割碎裂,解成天心如刀割,且不说这战是输是赢,这具费了无数心血的血肉傀儡已经是无法再掩人耳目了。 但此时保命要紧,这血肉傀儡拦在身前,挡住了钢针的来势,“来而不往非礼也”劲气催谷到了顶点。 却见那来势如电的钢针,忽然就像是疾飞转向的雨燕,从血肉傀儡的身边一掠而过,调转回头飞了回去。 解成天正心里一宽,却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异样的感觉,虽然自己身体已经都改造成机关傀儡,可是里面也有机关装置可以让自己知道何处受损。 自己的左右脚都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一时间寸步难行,明明对方的攻势已经化解,这是如何中的招? 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足已经被两根钢针穿透,那钢针一瞬间已经反复缝制,将自己的双足缝合在地面之上。 原来夏爱青刚才那去势如电的钢针都是掩人耳目,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之用,而两根钢针,从背后射入地面,穿石破土如遇无物。 无声无息的从地面投射了上来,将解成天的双足缝合在地面,彻底的控制住了敌人的攻势。 此时解成天已经寸步难行,周围又都是自己眼力看不见的劲气丝线陷阱,血肉傀儡若是离开自己半步,不是被割裂成碎块,就是自己没有了抵挡对方钢针激射的能力。真是进退维谷。 解成天这个老江湖此时已经心如死灰,自己看来确实是一个无谓的庸才,如此耗费心力,就是还妄想击败墨家巨子一雪前耻。 没想到自己今日,被一个反出墨家女儿家家,在三招五式内就被玩弄于鼓掌,自己的一生宏愿,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夏爱青将对方控制住,立刻又飞射出十几根钢针,且不断的在场地游走,将自己的劲气丝线,密密扎扎的布置到解成天周围。 “操物”劲气的互相较量极为残酷,如果是同一种类型的使用者更是如此,只要自己被对方所克制,真的是一线生机也没有。 解成天限于天资,无法看清楚夏爱青布置的丝线陷阱,立刻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而对方却能看清楚自己的操控丝线,用劲气互相纠缠,干扰。 自己的傀儡操控便不能得心应手。 此时身边已经成了天罗地,不但不能行动,等会周围布置妥当以后,那势如闪电的钢针便会立刻攒射过来。 不管是自己还是血肉傀儡,只要略略移动闪避阻挡,都会被这些看不见的劲气丝线切割破碎。 败了,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 解成天已经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等死了事。 却见一阵风起! 这风吹的蜡烛峰上几颗松树立刻连根拔起,飞落谷底,那些钉在地上的暗器也像是一阵的草叶被刮飞。 夏爱青正在游走布置陷阱,身子离悬崖不过丈许,这阵风正是要将其吹落悬崖! 有人偷袭!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五六章 芭蕉 夏爱青正在围绕解成天游走布置劲气丝线陷阱,身子离悬崖极近,若是被这劲风催动,立刻就有性命之忧! 却见风吹之处,如地裂山崩,拔树扬沙,不要说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就是石头做的石人也会被连根拔起。 此风并不是贴地疾风,而是将这片区域的物体都先连根拔起丈许,再向外急催,眼看夏爱青的双脚就要离地。突然一个身影闪电般的挡在夏爱青的身前,双手平推,就像是张开了一面看不见的屏障。 那强劲的疾风在其保护的范围内,迅速地向两边散去,夏爱青脚尖刚刚离地,立刻又落了下去,稳稳的站在平川。 “有你掠阵,我自是放心” 夏爱青笑盈盈的说道。 原来正是许飞见机不妙,立刻闪身挡在了疾风之前,反向运转“凝气”劲气,用了“导泄”之法将这席卷山石古树的劲风尽数化解。 出手偷袭的正是那“八仙”里面的汉中黎。 刚才解成天装作傀儡假人被焚烧的时候,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的脸上就做颜作色,许飞岂能不知,在旁边掠战时一直观察其动静。 只见三招两式,那解成天便已经不敌,眼看就要陷入被动,汉中黎再也按捺不住,将手中的芭蕉扇猛力一扇,这刚猛无比的劲风就攻了过去。 这一出手也是极为阴毒,又巧妙无比,地上树上都是夏爱青设置的锚点,上面的劲气丝线错综复杂,若是平平的向前猛催,怕是夏爱青还没有落入悬崖,那解成天已经被切割成了肉馅。 所以汉中黎先是将劲风向上拔起,等到了丈许才向前催动,解成天双足已经被缝合到地面,现在反而成了优势,这一偷袭摔落悬崖的只会有夏爱青一人。 却没想到旁边掠战的许飞早有准备,上前用了自己闻所未闻的法门,将这劲风化解,救了夏爱青。 听这话语,好像是夏爱青全力应付解成天,将自己的安危已经交给了这掠阵的许飞,真不知道此二人关系竟然如此亲密。汉中黎这一动手,韩湘紫和东方乐和也蠢蠢欲动,却被一个声音止住了身形。 “今日蜡烛峰上真是好热闹,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大显身手,你二人稍安勿躁,稍后自会有我陈安平讨教二位。” 韩湘紫和东方乐和的身子就像是被使了定身法,登时就僵立不动,全神贯注的将精力集中到陈安平的身上。 这天下有谁还能在陈安平的虎视眈眈之下,做什么其他举动,二人如临大敌,全力应战。 那许飞见其他两个贼人已经被陈安平震慑住,心里面立刻安稳了下来,大踏步走上前去,迎向汉中黎。 那边解成天因祸得福,那双足被绑没有被劲风催动,立刻趁机将劲气凝聚,奋力向足下一划,将捆住双足的劲气丝线割断,带了血肉傀儡向后急跃数丈。 夏爱青哪里能放这个血债累累的墨家叛逆逃生,当下就追了过去。 汉中黎面对大踏步走过来的许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正是“凝气”劲气能者全力施展本领前的举动。 手中的芭蕉扇发出了青色的幽光,汉中黎整个人都微微的上浮,只有脚尖轻轻的接触地面,偌大的身躯轻盈无比,身上宽大的袍袖迎风飞舞,几欲破空而去。 汉中黎乃是“凝气”和“炼化”兼而有之的劲气能者,手中的这一把芭蕉扇,乃是流传数代的万世奇珍。 汉中黎原来是一个朝廷的将官,并不是这个名姓。到了三十出头年纪时还没有悟道,只是会一些马上的技击之法。 因为边关战事,汉中黎兵败,来了一个全军覆没,知道自己若是回去必然会受到严惩,所以直接做了逃兵,隐入深山老林之中。 此人在深山老林之中,偶遇当年八仙里资格最老的铁拐李,受其点化,顿悟天道,加入了“八仙”,改名为汉中黎。此人在深山老林中修炼劲气,据说可以飞剑斩虎,点石成金,劲气突飞猛进。 在五年后,汉中黎在极北的原始森林之中苦修劲气,居然发现了一颗芭蕉树,这种在极南方才会出现的树木突然出现在极北的森林中,实在是算是天降异象。 汉中黎不明就里,在这芭蕉树前盘膝打坐,参悟这天道,三日三夜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将这芭蕉树用劲气吹散,从这层层叠叠的芭蕉叶中,显露出一把色如碧玉的芭蕉扇来。 从此之后这汉中黎和芭蕉扇片刻不离,劲气能力也因为这个万世奇珍而如虎添翼。 本来汉中黎使用的劲气乃是“凝气”之法,讲究的是摧枯拉朽,拔树裂石,是极为刚猛的劲气用法,但此人虽然三十多岁方才悟道,却对这劲气颇有天赋,通晓了不少另类的法门。 其点石成金,其实就是将劲气凝固之后,将石质改变特性的一种法门。 将劲气催动吹入石质,山石立刻就变得色泽金黄,质地坚硬,沉重无比,配合其劲风催动,威力真是犹如攻城砲石一般。 那飞剑斩虎便是将劲气凝结成片状,犹如实质,斩断岩石不费吹灰之力。 芭蕉扇这个天授的万世奇珍在其终日陪伴下,慢慢的将汉中黎的劲气融汇贯通,变成了分身一般的存在,若是持在手中催动劲气,劲气的刚烈凶猛更上一层楼。 所以汉中黎在“八仙”这个江湖组织之中,地位仅次于那铁拐李,实力是八仙之中的前三名。 虽然知道许飞在京都名声鹊起,却从来没有真见过其人身手,在武林亲善大会上,吕纯阳和铁拐李一同前往。 虽然吕纯阳因为轻敌丧命在会上,铁拐李却把许飞的能耐尽数看在眼中,回来和“八仙”聚会时候反复告诫众人,见了这许飞绝不能轻敌。 并且将大会上许飞施展过什么本领,都详细的一一告知,并且对每一种能力都按照“八仙”各人的本领不同,做出了指导和破解之法。 这一次汉中黎见许飞出手,心里面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毕竟自己乃是知己知彼的状态,而许飞对自己的能力并不了解。 这铁拐李已经反复告诫“八仙”众人,说这个许飞本领变化多端,竟然能使用多种劲气门类,实在是可怖可畏。 寻常的劲气能者最多兼收两种劲气种类,而且因为并不是精通一项,会导致这兼收的劲气门类威力减弱。 就像是一份谷子,怎么分也是那一份谷子的重量,精纯一项劲气门类的劲气能者,在这精通的门类上更加精妙。 而兼收并进的劲气能者,就要在多种劲气配合运用上苦下功夫,当能弥补这威力不足的缺点。 铁拐李告诫众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说这个许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乃是谒语中的天选之人关系,多种劲气信手拈来,而且都是威力无穷。 在大会上观看其恶斗时威力,竟然更胜过许许多多终年累月苦修一项的劲气能者,实在是一个强敌。 这些话汉中黎都牢牢的记在心上,也是正因为这个原因,若是能尽早除掉这个强敌,那真是天大的功劳。 汉中黎此人天生就是贪欲作祟,当年兵败也是因为贪功心切中了埋伏,今日见到许飞,想起来至尊门许诺的奖赏,想起这一战成名的虚名。 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二人相距还有十丈距离,许飞大踏步昂然前行。 汉中黎将牙关一咬,大喝一声,芭蕉扇猛力一扇。 地上的山石碎块一瞬间都变成金色。 像是万千砲石攒射许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五七章 风止 无数颗金色石块激射,空中回荡着尖锐的破空之声。 许飞脚步不停,略一抬手,地面上升起来数堵坚如磐石的土墙,却听连环爆响中,那些激射而至的金色石块,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将这些坚硬的土墙尽数洞穿,眨眼已经射到了许飞的眼前。 双方一交手,便知道对方的斤两,“聚土为城”升起来的土墙其坚硬程度堪比岩石,但这汉中黎“点石成金”的劲气,实乃其十数年的苦心研习的结晶。 因为自己是兼收并进的修习两种劲气法门,所以威力上必须有巧妙法子来弥补。 只是使用“凝气”劲风催动,碰上那高手,威力上便会捉襟见肘,汉中黎苦苦思索,找到了这个增强威力的法门。 将劲气灌注到山石之中,增加其重量硬度,再用“凝气”劲气集中催动这些石块,威力就陡然上了数个台阶。 许飞升起来的坚硬土墙,在这些石块的冲击下,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立刻就被洞穿摧毁。 眼看金色石块已经近在咫尺,看却听到一阵的闷响,那些看似无坚不摧,坚硬无比,重如金块的砲石,瞬间都在许飞半尺距离外化作了齑粉。 蜡烛峰顶就像是炸开了一阵的金色烟尘,却见里面昂然阔步走出一人,正是许飞。 刚才用巅峰状态的“金刚不坏”劲气,凌空将这些灌注了“点石成金”的砲石震碎。 脚步并不停下,不徐不疾,昂然阔步,就像是面对的并不是强敌的猛攻,而是清风浮动一般随意洒脱。 汉中黎心里一惊,自己的这个“点石成金”劲气,就算是劲气再精妙的人也需要躲闪招架来化解,做梦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能够不躲不闪,不招不架,就这么正面硬吃自己的一轮攻势。 而且看对方的步伐不乱,脸上神色如常,自己的拿手绝技之一,在对手看来就如同儿戏。 知道再故技重施也于事无补,立刻转变战法,将芭蕉扇突然竖了起来,像是手中持了一柄阔刀相仿,向许飞猛力劈砍数下。 随着这数下劈砍,空气中好像是出现了撕裂的空隙,那些被芭蕉扇扯碎撕裂的空间,幻化成了一片片的刀光剑影。 数道犹如飞剑般的劲气破空飞出,直取对手。 许飞刚才用了巅峰“金刚不坏”劲气震碎了对方的砲石攒射,现在看对方转换战法,劈出剑气刀风一般的真空片刃。 见这些劲气凝聚不散,介乎于实质和虚空之间左右不定,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其扰乱。 不敢太过轻敌,毕竟自己对这“金刚不坏”巅峰状态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还没有仔细研习。 立刻散去“强体”劲气,身子完全放松,周身的穴道气门完全敞开,将自己化成了一片清风。 旁人看许飞,只觉得这个少年一瞬间,从无坚不摧无强不御的状态,突然变成了几乎没有实质一般,整个人虽然活生生的在一步步迈进,但看起来就像是虚影幻象。 汉中黎的“飞剑斩虎”劲气乃是将“凝气”劲气压缩,塑型,将大量的劲气集中在的几道缝隙之中发出,真有削金断玉之能,斩铁剁铜之威。 可是这些威力无穷,恐怖至极的真空利刃,到了许飞的身边就好像是融入了空气之中,从身前射至,从身后飞出,竟然是毫无阻碍。 那血肉之躯就像是幻化成了一片虚空。 正是许飞在地下陵墓之中悟出来的“凝气”境界。 不管什么样的“凝气”劲气,本质上还是催动气流的扰动,只要将自己变得和其同源同质,便可如同穿行在风暴里面的一丝气流,伤不得自身。 汉中黎哪里见过这种精妙的劲气施展,简直都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如此神奇的本领,那铁拐李告诫众人的时候可是一句未提。 难道是铁拐李藏私?还是这个少年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劲气能力又突飞猛进? 汉中黎的心终于紧缩成了一团,对手的强大实在是出乎自己预料,对方只是大踏步前行,没有做任何的反击之举。 可是对手的这种压力像是一座山岳,把自己的斗志,信心都碾的粉碎。 汉中黎也冒出了冷汗。 二人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七丈。 旁边的韩湘紫再也按捺不住,从腰间抽出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陈安平见韩湘紫要插手,刚要动手,却听到许飞朗声道:“陈前辈莫忧,此二人交于在下,一并打发了就是。” 陈安平见许飞面对二人夹击,却有恃无恐,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一时之间只听到笛声飘然而起,宛转悠扬,让人想起了春光明媚,夏花灿烂,荷塘月色,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怡人心脾。 这蜡烛峰顶原也是种植了奇花异草,尤其以牡丹居多,但是在这隆冬时节,牡丹花都被花匠裁剪,变成了一些秃秃的木枝。 但是随着这悠扬婉转,仙乐一般的优美笛声,那些牡丹竟然开始慢慢生长。 枝条一点点的长高,绿叶也渐渐的由变大,青翠欲滴,从枝条的尽头出现了一些的花苞,这些花苞颜色各异,大不均,竟然花色有七种之多。 这些牡丹花的花苞随着笛声催动,开始一点点的长大,绽放,最后七色牡丹花盛开怒放。 整个蜡烛峰顶就像是由数九隆冬,一瞬之间到了牡丹花开的季节。 韩湘紫的脸色却和这个熏熏然的情景不同,此时的他面露凶光,将自己的劲气拼命催动,将这瑰丽奇幻的奇异景色催动的更加光怪陆离。 韩湘紫此时的劲气施展虽然让人目眩神迷,可是这才是其凶险的所在。 这人使用万世奇珍幻花玉笛,能吹奏出让人听了周身舒泰,从而放松警惕,斗志,甚至劲气凝聚的曲子。 韩湘紫是主攻“幻术”劲气的劲气能者,由“八仙”里面的吕纯阳点化,顿悟天道。 劲气能者当中“幻术”一门实在是人丁稀少,只因为这等劲气要和自身的经历生平有极大的联系放才能悟道。 这幻术施展起来大多数都有其局限,很难随心所欲的施为,可是韩湘紫此人一生之中就是一个不切实际,沉浸在幻境中的人性,所以才会在这个领域领悟极快。 其人原来是官宦之家,祖上三代人都是高居庙堂,但是到了韩湘紫这一代,却是大大的不同。 其人从就不读诗书,懒看经文,游荡于街市之上,放荡不羁,只喜欢和一些同道中人饮酒闲谈。 对怪力乱神,子虚乌有的那些勾当倒是极为热衷,到了二十多岁,科举无望,这数代人高居庙堂的美谈,到了他这里算是绝了根了。 韩湘紫终日饮酒作乐,放浪形骸,终于将家中的长辈彻底激怒,将其逐出家族,在祠堂上将其除名,再也不算是韩家的子弟。 这种纨绔子弟一旦断了这银钱上的根源,立刻就变得穷困潦倒,那些往日里的酒肉朋友也都纷纷离去,只落得一个孤家寡人。 只过了不到半年,在京都就再也没有骗吃骗喝的余地,终于沦落到沿街乞讨。 而韩家做的也是真够决绝,嫌弃韩湘紫在京都丢了家族的颜面,派了人将其逐出京都,任其自生自灭。 韩湘紫在京都繁华之地都没有办法生存,到了那穷山恶水,遇上那刁民村夫哪里还有活路,只在破庙里面苟延残喘。 适逢冬季,身上无棉衣护体,肚中无食果腹,眼看就要饿死。 却偶遇“八仙”中的吕纯阳。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五八章笛声 韩湘紫遇到了吕纯阳,却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其人生性就是放浪不羁,随遇而安,连对这性命之事也是漫不经心。 吕纯阳见了破庙中的韩湘紫,见其人不卑不亢,虽然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可是能从神情之中看出其人的性情来。 便想将其纳入“八仙”之内。 江湖上的这个“八仙”团体,却是已经延续了几百年,据说这个“八仙”中每当有人因为种种原因死去或者退出。 便会由“八仙”中的人到处巡览人选,只要是性子根骨能符合“八仙”所缺之位置的要求,便将其点化。 被点化的人都会立刻顿悟天道,然后成为“八仙”中的一员,所以经历了几百年,“八仙”一直保持着八人,从来没有被彻底消亡过。 而这个团体的人历朝历代也各不相同,大多数时候都是亦正亦邪,如果天下大定,那“八仙”中人都是一些扶危济困,侠义中人,如果天下大乱“八仙”就大多都是邪恶的行为做派。 现在华汉国的这个“八仙”就是后者。 寻常的劲气能者都是由于遇到了人生中的动荡波折,在情绪极为不同寻常时顿悟天道。更有的天赋异禀者,会从幼年就会使用劲气,所谓的自幼悟道。 再比如劲气能者再遇到人生中的大事,导致的二次悟道,转世劲气能者的悟道等等,都是由天授,常人无法干涉,也没有办法去强行突破。 但是“八仙”不同,这个团体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法门,可以在寻找到根骨天性都合适的人选之后,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激发天道的领悟。 这几百年间,无数帮派和势力都想得到这个秘密,可是终究无果。 这个秘密每一个“八仙”中人都噤口不言,这个秘密几百年也无人勘破,有人说这“八仙”是真正的仙人,是天道的使者。 也有人说“八仙”拥有秘宝,可以使用这个神秘的物件,来保持自己的团体长盛不衰。 众说纷纭,但八仙的诞生,据说和几百年前,万世之门被摧毁的朝代相吻合。 韩湘紫被吕纯阳点化之后,登时顿悟天道,看破红尘,将这俗世尽数视作虚幻。 韩湘紫悟道之后,在年夜饭的时候返回家族的宅邸之中,这韩湘紫的家族乃是深宅大院,门外常年有兵丁护卫,院子里也有家丁和看家护院的高手,人来人往,耳目众多。 但是韩湘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妙法子,就这么从宅邸正门一路行了进去。 门口的兵丁,院子里面的护院,和众多的家丁,人人都看见了韩湘紫,可是每个人都没有上前拦阻的欲望。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韩湘紫从大门穿过重重院落,一直走到了内堂,在家族聚会的家宴中出现。 家中的长辈惊觉这韩湘紫莫名其妙的现身,一面惊讶其如何能穿越重重阻碍进得内堂,另一方面又惊怒其胆大包天,竟敢自行返回。 家中长辈立刻怒斥韩湘紫,言语讥讽,极尽刻薄之能事,贬损其一无是处,无有半点能耐。 韩湘紫并不辩白,只是听到说自己半点能耐也没有的时候,对家中的长辈说实际上自己还是有一项本事。家里的长辈就冷嘲热讽的,让其展示一下自己所谓的本领。 韩湘紫便请众人来到花园,凭空取出一根玉笛,悠悠扬扬的就吹奏起来。在这宛转悠扬,清脆悦耳的笛声中,花园中的牡丹花竟然在腊月三十舒展枝叶,争相开放了起来。 牡丹花分七色,且一株多色,让人叹为观止,众人惊讶兴奋的时候,那韩湘紫笛声已经变成了催魂魔音。 渐渐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慢慢的失去了兴奋神情,变得颓然,竟然在这年夜饭都纷纷离去。 韩湘紫也飘然而去。 然后就听说韩湘紫的家族中人,纷纷辞官不做,归隐乡里,一个数代都高居庙堂的世家,就这么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今日韩湘紫又使用自己的拿手“幻术”劲气,其法门虽然不能直接伤害对手,但可以将对方的斗志瓦解,让劲气无法凝聚。 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幻花玉笛也是配合其能力的万世奇珍,能将“幻术”效能加倍。 “八仙”中人若是论单打独斗,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一流的高手,但是其数百年屹立不倒,不光是凭借的能点化人选,很重要的就是其互相的配合作战。 据说如果“八仙”齐聚,施展自己独到的阵法,可以天下无敌。今天虽然只有汉中黎和韩湘紫两人,但是其配合的威力,已经绝非二人之力。 汉中黎的“点石成金”“飞剑斩虎”乃是至刚至猛的“凝气”法门,而韩湘紫却用无有攻防杀伐的“幻术”加以牵制,瓦解对方。配合无间,阴阳相济,立刻就显现出了威力。 许飞正在昂然而行。 却发现那牡丹花开,身体暖洋洋,周身舒泰,心里面的斗志,求胜的欲望都渐渐淡化,就连汉中黎,韩湘紫两个人的样子,也是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是觉得亲近。 那汉中黎将手中的芭蕉扇猛扇时,只觉得此为炎炎盛夏,用来消暑纳凉罢了,见地上的石块被灌注了“点石成金”劲气,也觉得此人只不过是在做一些把戏,无有恶意。 不知不觉之间,许飞已经被这催魂魔音影响,对敌人的攻势已经失去了敌意警觉。 只因为对抗幻术需要静心定神,而应付这至刚至猛的凝气,却需要机敏灵动,随机应变。 在这双重属性的劲气夹击配合之下,许飞无法分心,慢慢被对方所趁。 只见那汉中黎将芭蕉扇一挥,地上那些灌注了“点石成金”劲气的石块,犹如一阵金锭暴雨冰雹,夹带着尖锐地破空之声,攒射许飞。 许飞耳中却听到的是之音,正是催魂魔音的曲调高亢之处,将那充满了杀意的尖锐破空声尽数掩盖。 那些攒射而来的金色石块,在许飞眼中却是一些七色牡丹的散落花瓣,只见七彩斑斓的花瓣迎空飞舞,飞行的轨迹是那么的优美神奇,飞行的速度也是缓缓慢慢,就像是花雨散落。 许飞脸上也出现了一脸的欣欣然,陶陶然的表情,像是要和这七色花瓣一起在空中共舞。 双臂张开身体不由自主的旋转挥洒,和这看似缓慢实则疾飞,看似艳丽实乃凶狠的石块擦身而过。 在场的众人都是险些让一颗心跳出了嗓子眼。 侠义一方惊觉许飞表情突然变得恍惚,走路也开始做出古怪姿势,像是要翩翩起舞一般无二,眼看这些威力无穷的金色石块就要将其击碎。 但神奇的是这看似疯癫的翩翩起舞,竟然恰好将那些激射的石块尽数避过。 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之流,心里已经狂喜,眼看对方已然中了幻术,把这杀机四伏的战场当成了幻境,表情和身体已经是不由自主起了变化。 可是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却能鬼使神差的把密集攒射的石块尽数躲过,真不知道对方是将计就计,还是运气太好恰巧避开。 许飞这一手舞足蹈,却是有难言的苦衷,现在一心二用,虽然心里面保持了一丝警觉,知道眼前的幻想非是现实。 可是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种瑰丽的景色,舒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受指挥的翩翩起舞,但还是靠着那一丝真念避开了这些攒射的石块。 但汉中黎已经竖扇为刀,立刻就要攻向中了幻术的许飞!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五九章 搏命 许飞在韩湘紫的催魂魔音之中,在这隆冬季节,也渐渐觉得这冬日暖阳过于炎热,而对面的汉中黎手持芭蕉扇,眼看就要给自己纳凉一般轻轻摇动。 一阵阵的清凉之风迎面吹拂而来,真是善解人意。 而那些清风正是“飞剑斩虎”的凛厉劲气! 这半梦半醒,忽而恍惚,忽而警觉的心,让许飞险象环生,陈安平已经手掐剑诀准备出手,楚楚身侧也已经出现了冰霜雪花。 却见许飞突然咬破舌尖,大喝一声:“破!” 正是以声破声,将韩湘紫的催魂魔音硬生生的打乱。 幻象在许飞的眼中骤然幻灭,七色牡丹瞬间枯萎,和善的如同亲人故友的仙人,也都随之容貌更变。 一瞬间对面只有咬牙切齿的汉中黎,和那个脸色阴沉的韩湘紫。正在催动劲气,猛催笛声,欲致自己死地而后快。 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许飞终于勘破韩湘紫的幻术,一心二用,咬破舌尖,将那一瞬间疼痛对抗对方的催魂魔音,立刻一声大喝,以声破声,将这幻象尽数看破。 这也是幸亏刚刚经历过独孤求败陵墓中“镜花缘”幻术的考验,真可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经历过那犹如过了一生的幻术下,韩湘紫的幻术虽然也是上乘,可已经不能为所欲为。 当日在冬狩围场,苏雨农也用“莫听竹林打叶声”的幻听之术和许飞交过手,并且指点过如何破除幻术,才有今日的以一敌二。 韩湘紫大惊失色,真不明白对方已然中了幻术,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自行挣脱幻术的束缚。 自己的催魂魔音被其一声大喝,正在最要紧的曲调转折之处,给硬生生打断。 这以声破声,震动了自己的心脉,登时已经是受了内伤。 但凡“幻术”法门千变万化,妙用无穷,但是一旦被别人看破,都有遭受劲气反噬的隐患。 许飞刚才保持住了自己的一丝真念,咬破舌尖时,催动了内力,施展出佛门“狮子吼”功夫。 自从突破了任督二脉之后,许飞的内力已经开始突飞猛进,现在虽然时日尚且短暂,没有大成,但这佛门“狮子吼”的功夫也有了三成的功力。 韩湘紫心脉受损,一口鲜血险一险就喷了出来,但是此时若是自己倒下,剩下汉中黎一个人,那肯定是必败在许飞手下无疑,只得咬牙苦战,拼命支持,将这催魂魔音拼了命的催动。 汉中黎的“飞剑斩虎”劲气已经到了对手身前,许飞转念之间已经把身体化成了一片虚空,那劲气又透体而过。 加快脚步,已经离汉中黎,韩湘紫不到五丈距离。 运用内功,将佛门“狮子吼”的功夫施展起来,嘴里低声念佛家六字大明陀罗尼,又叫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低低的佛家真言,将韩湘紫的催魂魔音扰乱,摧毁。曲调散乱,竟然听不出笛声旋律。 韩湘紫被这佛家“狮子吼”功夫念出来的六字真言一声声催动,就像是沉重的铁锤,一下下的击打在心坎之中,再也忍耐不住。 一张嘴“哇”的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 这六字真言,正是许飞见楚惊鸿在蜈蚣街恶斗地官大帝之时使用过的。 当时见这佛门的朱砂文字就能将地官大帝的阴魂劲气克制,便将这六个字牢记在心,并且请教了真言的意思和读音。 今日灵光一现,拿来对付韩湘紫这“幻术”的笛声,正应了苏雨农讲的以声破声之法。 韩湘紫一口鲜血吐出,却还是继续吹奏玉笛,嘴上的鲜血将玉笛都染红,却也浑然不觉。 知道即便笛声被破,对手也要分心,能尽一份力便要全力助战,看来这“八仙”都是一些悍不畏死的江湖人,互相之间的交情也是极为深厚。 汉中黎见韩湘紫一边吐血,还是拼了命催动笛声给自己助战,也是不由得红了眼。 这一把芭蕉扇突然横竖交换,将“飞剑斩虎”和“点石成金”的劲气法门瞬息之间交替使用,那如雨的金色石块和飞剑劲气夹杂在其中,忽快忽慢,激射对手。 许飞破解这“飞剑斩虎”之时,需要将自己的穴道气门尽数打开,化身成为一缕清风,将这些“凝气”劲气透体而过。 而对付这实弹的“点石成金”时却要用“金刚不坏”劲气。 这纷杂其中的两种劲气,就是汉中黎看破了对手的破解之法,及时调整了战法,让对手无所适从。 这还是许飞对巅峰“金刚不坏”劲气特性了解,不敢托大用其硬抗对方的“凝气”剑气。 若有实质的攻击,自然破不了“金刚不坏”,但是凝气的攻击方式却不同,不但可以切金断玉,但是也能从穴道气门中强行突破,将对方的经脉催爆。 就像是坚硬的岩石可以抵挡住实弹攻击,但是无法防御那山风从缝隙透体而入,终归会将其内部风化瓦解。 这两种属性的攻击一起射至,试图阻挡许飞前进的步伐。 却见许飞并不停步,双手出手如电,施展“铁线螳螂拳”中的铁指手法,从这纷杂如雨的攻势之中,用“导泄”之法,将“飞剑斩虎”劲气一一点破。 一时间蜡烛峰顶如同爆发了飓风炸点,一阵阵气浪向四面席卷而去。 “点石成金”的石弹撞在许飞身上立刻都化成齑粉,变成了弥漫全场的石粉。 这些弥漫的石粉,被剑气被点破时爆出的飓风,一阵一阵的吹出悬崖边。许飞的身形在这连环爆响和忽聚忽散的石粉中若隐若现,却无半点停留,一步步的接近。 这双重的劲气依然奈何不了许飞。 在独孤求败的石刻中说的明白,这劲气是万物同源,终归是一种天地之间的力量源头。 许飞在韩湘紫,汉中黎的夹攻之下,一边催动内力使用佛门“狮子吼”功夫,以声破声克制幻术。 一边用“金刚不坏”劲气抵挡石弹撞击,手上却使用那螳螂拳铁指功夫,催动“导泄”的劲气宣泄之法,破除敌人“飞剑斩虎”剑气。 实乃一心多用,一身多用。 在这兵凶战危的一刻,初步掌握了将劲气融会贯通,多种劲气同时运转的境界。 这几种劲气不分彼此,混元天成,却有多重功效妙用。 汉中黎,韩湘紫见对方同时抵挡三种劲气,居然还举重若轻,半步也不停留,离二人只有三丈远近。 汉中黎已经面色惨然,今日功败垂成,没有杀了这陈安平和许飞。 韩湘紫也已经重伤,恐怕二人今日断无生机。 想到这里向韩湘紫看了一眼,韩湘紫也知道汉中黎的用意,也是面色惨然点了点头。 只见汉中黎忽然身体暴涨,身上宽大的轻衫都被涨裂,身体已经变成了犹如一座金身,他竟然将自己的肉身灌注了“点石成金”的劲气! 这种“点石成金”是将物体重量和坚硬程度改变,汉中黎的身体立刻陷入地面数寸,嘴角也已经流出鲜血。 只因为这异世之人都无有内力支撑,不能像许飞那样承受住这种上的改变。 手中的芭蕉扇也脱手而出,在空中不断疯狂攻向对手,自己趁机拼命地催谷这“点石成金”劲气,身体越来越重,成了一颗巨大沉重的金块般。 而韩湘紫却将这玉笛猛力一吹,上面的声膜一瞬间全都被吹裂,玉笛也开始裂开了无数细纹,终于一声清脆的声音,这玉笛硬生生被韩湘紫吹爆。 许飞在其拼命的打法下,恍惚间见那汉中黎又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大肚弥勒佛。 正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零章 乘风 那韩湘紫用牺牲了自己的万世奇珍幻花玉笛为代价,终于又让许飞陷入了一瞬间的恍惚。 只见那汉中黎面露微笑,张开了双臂迎向自己,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面的故友相知,在这里偶遇。 但随着幻花玉笛的被爆成碎片,那幻术中的景象戛然而止,许飞惊觉汉中黎已经离自己近在咫尺,张开了双臂就要将自己搂在怀里。 而汉中黎此时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金色,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身后的芭蕉扇也突然爆成了碎片,爆炸的飓风将汉中黎巨大的身躯猛力催动,在这近在咫尺之间撞向对手。 许飞因为被韩湘紫的幻术影响了一瞬,等摆脱了幻术时,汉中黎已经在到了眼前,那芭蕉扇催动这个巨大的“点石成金”身躯向自己猛力撞了过来。 这种距离已经是避无可避,许飞只得将“金刚不坏”劲气猛的催到巅峰,硬吃这一击。 只听到“轰”的一声惊天巨响,“点石成金”的巨大躯体,硬生生撞在“金刚不坏”劲气护体的许飞身上。 二人相撞,肉体实实在的撞击,挤压在一起,这硬碰硬的功夫谁也讨不得巧,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那汉中黎用了牺牲万世奇珍芭蕉扇的代价,将自己作为撞击的砲石,猛的撞在许飞的正面,可是就觉得自己是撞在了山岳之上,对方居然丝毫没有受损。 而自己的面颊已经被撞裂,鲜血渗渗而下,一只眼睛也脱出眼眶外,身体正面更是被撞得肋骨断了十几根,内脏受损,已经是受了致命的重伤。 韩湘紫,汉中黎,双双牺牲了珍爱的万世奇珍,这一下撞击不但没有伤及对手,自己反而被反震之力伤了五脏六腑。 这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果然是到了化境! 但是汉中黎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并不是单单为了撞击对手,其巨大的撞击力没有渗透进对方体内,可是向前的冲力却是无从化解。 那汉中黎在撞击之时已经将双臂紧紧的抱住许飞,借助这股向前飞冲之力,把对手猛的向悬崖下面推去。 许飞也察觉到了汉中黎的用意,但是此人已经拼了性命,双臂虽然已经筋骨断裂,可用了最后的生命力发力勒紧,就像是入了死扣一般,牢牢的将自己抱住。 那芭蕉扇爆裂时发出的惊天动地的飓风,将这重如千斤的巨大身体如同砲石一般发射出来,这股洪荒之力加上如此巨大重量的冲击力,让自己稳不住脚步。 许飞连忙脚下施展了一个“千斤坠”,想要将这个来势止住,但是双足已经深深的陷入地里,还是被汉中黎极速的推向悬崖。 那犹如深耕的泥土向两边倒腾,汉中黎一边大吼,一边猛力前推,眼睛里露出了疯狂的眼神。 许飞本来离悬崖十丈左右,这一冲一撞,眨眼已经到了悬崖边上,这蜡烛峰高达百丈,要是摔了下去,什么样的金刚不坏也是断然保不住性命。 在楚楚的惊叫中,那许飞和汉中黎的身形已经从悬崖边上摔落。 楚楚飞一般奔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谷底层层的云雾缭绕,二人已经穿云破雾摔下了谷中。陈安平也是吃了一惊,刚才看许飞大占上风,眼看就要将两人击败。 却没想到这“八仙”中人都是一些悍不畏死的性情,宁肯牺牲了自己的万世奇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对手陪葬。 可惜了这天赋异禀的少年英雄,就此丧了性命。却见谷底传来了沉闷的撞击之声,想来是人体撞击谷底山石的声音。 楚楚在悬崖边伤心欲绝。 却听到谷中传来了犹如金鹏振翅之声! 只见一个身影展开了巨大的透明羽翼,顺着这蜡烛峰的上升气流直飞而上,冲破了这愁云惨雾,直上九天揽日月! 正是许飞挣脱了汉中黎的束缚,立刻用了天官大帝的“金鹏”劲气乘风直上! 那陈安平看着这在空中的少年英雄不由得微微颔首,这江湖中果然人才辈出,自己不由得又有了在这江湖上争锋的雄心。看这神人一般的少年扶摇直上九万里,盘旋飞掠如同金鹏下凡,神兵天降。 真是慨叹岁月催人老,一辈新人换旧人。 楚楚更是破涕为笑,开心的向空中的许飞连连招手。 许飞收翼敛翅,轻轻的落在楚楚身边,二人目光相对,无尽的关切爱意都在不言中。 韩湘紫见许飞竟然能飞上峰顶,面如死灰,这种对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悍不畏死的“八仙”中人,斗志也已经崩溃。 原来这天官大帝的“金鹏”劲气乃是强体中的至高境界,在强体变化这个领域,突破了百兽层次,到达了神兽境界。 许飞自从战胜了天官大帝之后,因为这个能力太过强大特殊,所以经常研习琢磨,可是始终无法堪破这劲气如何使用。 只有在皇家围场时,面对“风雨雷电”皇家护卫中的风颰时,在其使用了自己无法应付的疾风劲气时候,这金鹏劲气却自然而然的催动起来。 许飞从那时候便明白,这“金鹏”劲气的诀窍,在于领悟体会这气流的扰动。 那天官大帝用了一生的时光修习领悟,在狭低矮之处已经可以利用微弱的气流,自由的盘旋飞掠。可见这门劲气需要大量的精力时间去修行。 许飞在此之后便暗中勤学苦练,终于今日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利用这山谷中盘旋的上升气流,飞上峰顶。对这个“金鹏”劲气一时间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初到蜡烛峰的时候,许飞想到的不是利用这“金鹏”劲气登顶,而是想用其他的武功劲气攀缘而上,今天有了突破,这百丈的悬崖已经是难不住自己了。 正在这时,只见夏爱青笑盈盈的从院内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张假人面具,正是那解成天的机关傀儡面具。 刚才汉中黎出手偷袭,许飞掠战化解其疾风劲气。解成天趁机立刻向后堂奔去,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后山的飞云渡索道。 虽然这汉中黎及时出手施救,但自己可不会在这里助战。今日已经是大势已去,没想到自己这颇为自得的禁术在夏爱青眼力只不过是儿戏一般。 汉中黎,韩湘紫虽然是高手,可对方有许飞这个新锐高手在,看刚才随手就把汉中黎的偷袭破去,就知道此人劲气之精妙。 更何况还有那个老怪物陈安平在场,只怕再晚走上一时三刻,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逃生机会。 自己不能死,还有远远胜过自己禁术的机关术,还有人能施展碾压自己操控的劲气丝线。自己还可以变得更强,还可以制作出更为厉害的傀儡假人。 不能死不能死! 解成天带着血肉傀儡,向后堂急奔,足下已经弹出两个喷嘴,向后极速的喷出强劲的冲击气劲。解成天的机关傀儡,像是被看不见的巨手猛推了一样,向前飞射。 这都是解成天苦心研究的机关装置,在关键时候可以短时间快如奔马,只要先冲到内堂后门,那墨家的五瓣梅花锁还难不住自己。 只要将血肉傀儡堵在后门门口,只需要耽误夏爱青片刻,自己就可以跃上索道,那时候飞渡群山,想来也没有人追上自己。只要落地之后将索道锚点破坏,后面追的人不管是谁,都只有被活活摔死这一条路。 这解成天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却听到一声浅浅的哈欠声。 “哎呀,等你这么久,好慢好慢”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六一章 叔叔 解成天刚刚冲进堂屋,只见那夏爱青已经在堂屋的后门必经之路倚墙而立。 却见其面不改色,气息如常,真不知道是如何如此迅捷的赶在自己前面,真是匪夷所思。 夏爱青慢慢走到堂屋内,对解成天说道:“按道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解叔叔,你本是墨家的人才,虽然限于天资,但是你勤奋刻苦,不知道多少墨家后辈受益于你的心血结晶。” “可是你为了这机关术,抛弃了做人的底线,残害生灵,结交匪类,偷学禁术,将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知今日你还有何话说。” 解成天听了悲从中来,原来自己在墨家高手看来还真是一个资质平庸之人,自己抛弃了一切换来的知识,却根本没有放在这些高手的眼里。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吼道:“住口!机关术就是杀人术!装什么道貌岸然!” 夏爱青缓缓道:“你是不是以为墨家这些禁术是因为威力过大才被禁止?唉,你果然天资不够,连这点也悟不透。” “操鬼之法违背人伦,且不去说他,你可知道这血肉傀儡操控时间久了,体内封印的残缺不全的魂魄,就会让血肉傀儡变得无法操控,终归有一天会突然脱开控制大开杀戒,首当其冲的就是操鬼之法的操控者。” 解成天听了不由得心里一惊,不知道夏爱青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夏爱青又说道:“墨家将血肉傀儡魂魄封印的法子不是丢失,而是故意销毁。剩下的操控血肉之法乃是旁枝末节,又对机关术傀儡研究,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方才保留。” “你这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并不是用的墨家古法,而是阴阳家中的阴阳傀儡术,此法甚是恶毒,更能激化血肉傀儡体内中的魂魄异动,即便没有今天这事情,再过上一月,你也会被这血肉傀儡活活吞噬。” 解成天听得此话,面如死灰,夏爱青说的一点不错,墨大先生正是那东方乐和施展了阴阳傀儡术的结果。 原来这禁术在墨家都有暗自传承,只不过是墨家巨子选出能力足够的人传承下来罢了,若是没有过人的天赋,这禁术完全就是不可触碰的恶魔深渊。 只听到夏爱青又说道:“你这脱胎换骨之法更是可笑至极,你竟然费了如此多的光阴岁月,这般改造身体,真是可悲可叹可怜。” 原来“脱胎换骨”刚开始是墨家救治残疾门人,救助无辜百姓的技术。将残缺的肢体用这些精巧的机关代替,让残疾的人可以恢复一定的身体机能。 但是墨家中有的门人,就看上了机关肢体不怕受创,而且可以安装各式各样的机关,力量速度精确性也超越了一般人。 “脱胎换骨”之法终于被创造了出来,刚开始并没有什么缺陷被发现,墨家人只是觉得将血肉之躯活生生替代有一些可惜罢了。 但是事情很快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那些改造过肢体的人越来越显示出异样,肢体身躯改造的越多,性格就变得越古怪。 这些改造过多的墨家门人,开始变得冷漠,不和人产生交集,对什么事物都不再感兴趣。与敌人作战之时也不再控制天性中的杀戮,变得极为残忍,而且经常误伤百姓和并肩作战的同门。 墨家巨子发现之后,立刻将这“脱胎换骨”之法列为禁术。 经过墨家顶尖高手研究发现,这“脱胎换骨”虽然可以让力量,速度,精确性增加,但是机关肢体却对操控劲气丝线有极大影响。 若是寻常的强度也就罢了,但是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机关肢体就再也无法掌控高强度的劲气丝线,等于在机关术上设立了一个低矮的房檐。 终生也无望突破更高的境界。 解成天哪里知道这些,不顾墨家的门规森严,偷偷盗取禁术之法,还以为能在机关术上突飞猛进。岂不知正是南辕北辙,把这一身的本事付诸东流。 夏爱青看着这解成天,只觉得这人又可恨又可怜又可悲。将这禁术之法的奥秘一一详细到来,解成天听得心如死灰一般。 自己这一生拼尽了全力,却活的像是一个笑话。 越想越是灰心丧气,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既然禁术这么多法门,为什么不尽数告知门人!” 夏爱青冷冷说道:“禁术开篇都将其危害一一详述,你可曾看得进去?” 解成天猛然想起,自己当时从墨家盗取了禁术卷轴,打开之后,发现开头篇章写的都是一些禁术的恐怖后果,还有一些事例作为佐证。 可是当年哪里能看的进去,都把这些文字记载当成了恐吓之言,忙不迭的看后面的禁术记载去了。 没想到这居然都是真的,其实这些年来自己也觉得,操控劲气丝线的能力再难寸进,可是总觉得自己是不够刻苦,不敢往禁术方向去联想。 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不管结果好坏,都会编造出让自己相信的理由,用来欺骗自己。 解成天听了夏爱青的话,突然从腹中发出了一阵笑声,自从将头颅改造之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腹语来说话。 这笑声沉闷无比,显得恐怖诡异。 在这笑声中,解成天说了话。 “我不信命!一生都在研习机关术,怎么会就不如你们这些天赋高的人!老天太不公平,我要杀光这天下天资聪慧的人,只要把你们都杀光,我就是机关术中最大的天才!” 随着这话语,墨大先生的血肉傀儡已经像是一颗巨大的砲石飞撞而至。 解成天将操控血肉傀儡的劲气丝线,催动到最高强度,防止对手干扰。 哪知道夏爱青却纹丝不动,任由这血肉傀儡飞撞,只见在空中突然像是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血之花。那血肉傀儡被凌空切的粉碎,那飞溅的鲜血,乱飞的肉块断骨,都像是遇到了将面看不到的气墙向堂屋的两侧泼去。 原来这夏爱青早就将这劲气丝线,在堂屋中布下了两张侧倾的丝线之,像是一个透明的锐利尖角防护屏障。 解成天因为“脱胎换骨”之法,在劲气方面已经没有办法增长,根本就看不到这劲气丝线织就的陷阱。 幸亏这是用血肉傀儡投石问路,若是解成天自己猛冲过去,登时就会被切成碎渣。一惊之下,解成天机关傀儡上的歹毒机关立刻开启,只见肩头上弹出一个的喷嘴,一阵的碧绿毒火猛的喷射而出。 按照常理来说,劲气之再怎么紧密也是无从抵御火焰烧灼,但是夏爱青却还是纹丝不动,那碧绿的毒火射在这劲气丝上,突然就变成了稀碎的火花,在空中分化瓦解,终于化为乌有。 解成天已经陷入了疯狂,见自己的毒火没能奏效,立刻就有喷嘴喷出一股股的恶臭毒水,射在这劲气丝上却像是射在了石墙一般无二。 那一股股的水柱登时就绽放成了毒水水雾,将解成天机关傀儡身上腐蚀的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解成天连续施展自己得意的本领,而夏爱青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些平日里所向披靡,人人闻风丧胆的歹毒机关伎俩,在真正的墨家高手面前就如同班门弄斧。 对方连手都不抬,自己却像是一个跳梁丑一样上蹿下跳,解成天从腹语的狂笑变成了腹语的嚎啕大哭。 这哭声是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羞耻,为自己虚度光阴而悔恨。 只听到夏爱青轻声说道:“解叔叔,来世好好做人。” 丝线一闪,解成天头颅冲天而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二章 卦象 夏爱青一招之间将解成天的头颅勒断,让这走火入魔,失去了人性的墨家人,得到了解脱。 那机关傀儡倒在地上,非人非鬼,就像是解成天一生的写照。 夏爱青只是将其头颅上,那个草草画就的面具摘了下来。这解成天一生躲在阴暗的机关房内,然后又改头换面,诈死埋名,不见天日的过了一生。 现在终于得到了解脱,就让其见一见这青天白日,来世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许飞战胜了“八仙”两人合击,汉中黎摔下蜡烛峰变成一团肉泥,韩湘紫幻花玉笛已经粉碎,无法使用幻术,已经是没有任何战力。 这蜡烛峰上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只剩下一个东方乐和。 陈安平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东方乐和全神应战,哪有还能有什么余力帮兵助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党帮手一个个的死于非命。 不由得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夏爱青带了面具回来,众人一见便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解成天,此时定然已经是被解决掉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神志恍惚的王彪和受了伤暂时不能作战的铁甲金环,还有陈安平,夏爱青,许飞,楚楚四个高手。 而对方只剩下一个无有战力的韩湘紫,加上一个东方乐和。 这局势优劣一目了然,大局已定。 这东方乐和,就是帮助解成天制作墨大先生血肉傀儡之人,墨家的定住神魄古法已经被销毁,可是阴阳家中有一门秘术,名叫阴阳傀儡术。 此术法可以将对方的神智加以操控,把活生生有自我意识的人,变成一具听从指令的傀儡。 只不过该秘法使用起来限制颇多,而且变成失去意识的傀儡之后,也无法运用清醒时候的能力,所以这个秘法虽然诡异歹毒,可是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使用价值。 解成天发觉没有墨家定住血肉傀儡神魄的古法之后,在江湖上苦苦搜寻奇能异术,想找到类似的术法触类旁通,终于遇到了这个东方乐和。 阴阳家通阴阳晓八卦,深知五行相克之道,对这阴阳边界的秘法有些和墨家古法类似。 这二人一拍即合,又都是和至尊门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就联手研究制作血肉傀儡之法。 阴阳傀儡术虽然限制颇多,但那都是对活人所说的,用在不能动弹,不能反抗的尸体上却是容易的很。 二人将墨大先生毒杀,由东方乐和施展阴阳傀儡术,定住了在生死边际躯体中的神魄,终于成功的将“操鬼”之法重现人间。 陈安平的蜡烛峰地势险要,所谓兵家必争之地,虽然此人亦正亦邪,喜怒无常,没有特别偏向偏帮哪一个阵营。 但至尊门还是一直想将其暗害,夺下这处咽喉要道。 上一次派了众多高手偷袭,但陈安平在中毒伤重之时,还是大展神威杀光了至尊门的强敌。所以这一次至尊门派来了靠诡异手段暗中杀人的解成天,专门克制陈安平飞剑的汉中黎,和助战袭扰有奇效的韩湘紫。 真正的主攻高手,却还是这个东方乐和。 这个东方乐和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其实也是和陈安平一样,属于保养有方。实际年纪已经四十余岁,看起来三十出头罢了。 此人乃是阴阳家中的后起之秀,虽然没有那几个元老名宿的道行深,可在阴阳家这个派别里,算得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阴阳家本来是通过阴阳互生互补,五行相生相克,八卦的变化无穷来了解,认识,解释,这天地万物生生不息,循环不止的学派。 不少阴阳家只是纯粹的学者,并不会一星半点的杀人勾当。 有的学问高深的学者,甚至可以通过观天象,查地势来预测未来,知晓天下的兴衰。但就像是墨家分为“工部”“侠部”一样,阴阳家也有其对抗强敌的手段和组织。 现在皇室倾颓,天下隐隐有大乱的迹象,在那刀兵四起之时,只是凭借道理想要以理服人,那都是弱者的梦呓和呻吟。 阴阳家也有其秘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由以理服人改为以力服人。这些人在阴阳家的学派中称之为“卦”,每个该组织的人都拥有自己擅长的卦象。 几乎每一个阴阳家学派“卦”里的高手,都会使用两种劲气,有人甚至传说,有的顶尖高手甚至可以使用三种劲气。 在阴阳家的记载中,当年鼎盛之时,阴阳家的首领能通宵八卦中所有的卦象,可以施展八种劲气,但这都是遥远的传说,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也有人说这是阴阳家学派,为了增加自己这个学派的威名,杜撰出来的故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卦”组织中的高手,每一个都是不可觑的力量。 这东方乐和早早的就投在阴阳家门下,但是对那阴阳互生,预测天下大势,堪破万物真理的知识半点兴趣也没有。 一心将精神都用在钻研劲气上,此人乃是天资过人,自幼悟道,而且天生就是通晓两种劲气的能者。阴阳家“卦”中的高层也看上了这东方乐和的天资,将其吸纳进来,悉心培养。 阴阳家使用劲气和一般的劲气能者有很大区别,“卦”中的高手都是根据对敌的时候山川地势,天时气候来催动劲气。将这天地万物中的力量融合在自身的劲气之中,可以将自己的能力陡然提升。 所以懂得卦象种类越多的阴阳家高手,就越能在各种情况下发挥自己的长处优势。 东方乐和自幼悟道,已经是通晓两种劲气,在“卦”组织中费了十年,将这两种劲气完美的融合在卦象之内,又话费了十年时间终于又突破了难关,悟道了第三种劲气。 这在阴阳家“卦”组织中也是人数极为稀少的存在,而且在四十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算是几十年中最年轻掌握三个卦象的新锐高手。 蜡烛峰上地势特殊,东方乐和通晓的卦象都能尽情施展。至尊门还选派了克制陈安平的汉中黎,作为辅助作战的韩湘紫,就是要辅佐东方乐和在关键时刻围攻偷袭陈安平这个强者。 本来计划是先让那解成天,负责将这蜡烛峰上的闲杂人等一一除去,并且弄得危机四伏,人人自危,等陈安平心浮气躁的时候,再寻得良机突施偷袭。 但是许飞和楚楚却意外上山,这帮魑魅魍魉知道许飞的厉害,便改变了计划,每次杀人都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让所有人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他。 陈安平和许飞一步步的走入了陷阱,虽然都是强者,可是在这诡异的布局下,险些互相火并。 如果许飞和陈安平在这蜡烛峰顶互斗,楚楚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那时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帮魑魅魍魉潜藏在暗处,在双方互斗到最紧要的时候一起偷袭,怕是多半会得手。 若不是夏爱青偶然上山,堪破这险恶的布局,看破那诡异的手段,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就因为这个秀外慧中,如巧笑观音的夏爱青,这些只能生存在鬼鬼祟祟的阴谋诡计,就像在阳光下的脏雪,化成了一滩烂泥。 虽然东方乐和对自己的本领颇为自诩,可是刚才看了许飞以一敌二,破了“八仙”合力之武威,从谷底一飞冲天的神奇,自己与之孰强孰弱都未曾可知。 更不用说那陈安平两只眼睛已经死死的盯住自己。 只听到陈安平说道:“东方乐和,我那徒弟吕凉生是不是受了你的蛊惑,方才加入了八仙!” 东方乐和不由得浑身一颤!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二六三章 往事 陈安平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大喝,把东方乐和惊的浑身一颤。 原来许飞在武林亲善大会上见到的吕纯阳,本名原来是吕凉生,乃是陈安平极为爱惜的一个单传弟子。 原本这个吕凉生生性豁达,急公好义,生得又是仙风道骨,“炼化”劲气已经得到陈安平的真传,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只需要假以时日,那吕凉生定能在“炼化”劲气上大成,成为和陈安平一样的江湖传奇。 可惜的是在江湖上行走之时,误交匪类,终于走上了仕途。 而这关键人物就是东方乐和,此人因为也生得仙风道骨,劲气又是出类拔萃的强者,吕凉生行走江湖之时与其结交,形同莫逆。 可是东方乐和却居心叵测,此人乃是至尊门的党羽,知道“八仙”缺了吕纯阳这个位置,正在罗人手,而“八仙”中的人和东方乐和平日里都是勾结甚密。 所以见到吕凉生仙风道骨,三把飞剑犹如剑仙一般,又听说师从陈安平这个传奇,更是用了心思盯住不放。 于是东方乐和与吕凉生总是形影不离,并且多次做局,指派各路人马暗中偷袭,下毒,围攻,而每一次东方乐和都和吕凉生并肩作战。 日子久了,吕凉生将其当做了生死之交。 在数年之中,东方乐和先是从这吃穿用度,花销享乐上一点点的侵蚀吕凉生的性情意志。 等到适应了这种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花销方式后,再从天下大势上侃侃而谈,说些天下有能者居之,良禽择木而栖之类的道理,但是绝不说一星半点的具体事宜。 等吕凉生对这些话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戒备之心,听得顺耳以极的时候,东方乐和便拿出媲美张良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蛊惑吕凉生。 说什么大丈夫行走在天地之间,岂能一生庸庸碌碌,应当选则一位明主,做一番事业,如此才不枉活了一世。 吕凉生这些年被其潜移默化,早就失去了抵抗力,那些至尊门的恶行,东方乐和也经常用什么做大事不拘节之类的理由,加以掩饰,所以一来二去。吕凉生终于加入了“八仙” 本来其他的人选都是由“八仙”中的人,用特殊方式加以点化,助其顿悟天道,成为劲气能者。 可是吕凉生已经身负异能,劲气已然精妙无比,三口飞剑各司其职,江湖上罕逢对手。所以这点化只是将其劲气提点,变得更为凛厉凶狠。 平日里的仙风道骨,手下留有余地的剑仙,变成了杀伐决绝,出手狠辣的剑妖。 入了“八仙”以后,那吕凉生在一年之间已经是性情大变,对这贪念更加执着,下手也更是狠毒残暴。 刚开始想做一番大事业的宏愿,却都变成了满足个人私念的欲壑难平。 终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做下了诸多杀戮行径之后,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遇到了“落雁门”的门长,豁出去一条性命,和其同归于尽。 陈安平在此之前早就已经退隐江湖,虽然在这蜡烛峰上经常和天下英雄畅谈,又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但是这个吕凉生,毕竟是陈安平的单传弟子,是倾注了心血,寄予了厚望之人。 大家又都知道陈安平喜怒无常,谁也不愿意在这蜡烛峰上当面直述,怕哪句话说的不好听,惹毛了这个亦正亦邪的陈剑来。 那些情报,也都是当年陈安平曾经的相知故友的势力,所以都是碍于情面,吕凉生走入歧途的事情,居然没有人戳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武林亲善大会上吕凉生身亡,才惊闻自己的爱徒被杀的噩耗,刚开始陈安平暴怒无比,定要将杀了自己爱徒之人碎尸万段。 等到了解了自己爱徒如何被杀,才知道对方也是一起同归于尽。一时间满腔的愤愤不平无处宣泄,就暗暗下了决心,要把这来龙去脉弄一个水落石出。 陈安平动用自己的情报,调查自己爱徒这些年的形迹之事,立刻就传到“八仙”的耳朵里。 这一惊非同可,若是查出来这些年吕凉生的性情大变,是何人在穿针引线,何人做局布置,那按照陈安平的脾气,定要下山将所有的涉及之人,赶尽杀绝不可。 “八仙”和东方乐和也是意识到这情况紧急,必须先发制人,趁陈安平还没有打探出什么关键的线索,伪装成其爱徒的故交,上这蜡烛峰名为叙旧,实则要先下手为强,除去陈安平。 所以才有这魑魅魍魉齐聚蜡烛峰。 但是陈安平虽然没有打探出来全部线索,可是已经从收集的消息里面,对东方乐和还有“八仙”产生了些许怀疑。 这帮人上山之后装作坦诚,坦荡,将其那点疑心尽数打消,可是今天事情已经败露,那些蛛丝马迹的线索,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都一起涌上了陈安平的心头。再看这东方乐和,怎么看怎么像是把自己的爱徒害死的罪魁祸首。 所以才一声断喝。 东方乐和其实做贼心虚,并不知道陈安平只是敲山震虎,以为这些时日对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水落石出,更何况现在事已至此,狡辩不狡辩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还不如做一个坦坦荡荡之举。 当即说道:“没错,你那爱徒吕凉生正是我设局将其引入瓮中,加入八仙都是我穿针引线。” 那边的韩湘紫现在也已经豁了出去,大声道:“他不是你的什么爱徒吕凉生,乃是八仙中的吕纯阳,八仙历经数百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磨难,却能恒古长存,你那徒弟能有一席之地,正是他的幸运!” 陈安平听了不由得仰天一阵的狂笑。 “幸运,我那可怜的徒儿尸骨无存居然还成了幸运,你们这该死的八仙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了天下大乱之时就出来作恶。” “我看莫不如断了这个香火,等老夫下山寻得你们这帮孽障,一个个的砍下头颅,祭奠我爱徒的亡灵!” 随着这句话,一声铮铮剑声,从后堂之中穿墙破壁飞出三柄长剑,闪电般齐刷刷的射向那韩湘紫。 韩湘紫没想到,陈安平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发难,这三柄飞剑是从后院一路上穿破山墙照壁,突然从碎石砖块的飞溅中射至,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更何况自己的幻花玉笛已经粉碎,幻术无法施展,眼睁睁的看着三柄飞剑从三个角度深深的射入的躯干。 每一柄飞剑都是深深刺入,直至剑柄,那长长的剑身都从身体的另一端透了出来。 韩湘紫惨叫一声,手紧紧的抓住插在自己身上的飞剑,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陈安平冷冷的说道:“我那徒儿死的时候据说是死无全尸,你们这帮罪魁祸首岂能保全这尸首。” 只见那三柄飞剑突然向上升起,将韩湘紫的身子硬生生抬了起来,韩湘紫疼得生不如死,在半空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陈安平略略一挥手,这三柄飞剑突然向三个方向飞掠而去,将韩湘紫的身体在半空中切成了数段,残缺不全的肢体,洒落的内脏带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这陈安平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样,喜怒无常,亦正亦邪,这一动手真称得上下手狠辣。 陈安平并无任何举动,那三柄飞剑在空中飞旋了一个大圈子,都停在其身后的半空中。 只听到陈安平低声说道:“好徒儿,今日且看为师用你学剑时的旧物,替你报仇血恨!”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陆四章三招 陈安平说打就打,举手投足间,韩湘紫已经是被分尸,死的凄惨无比。 听刚才几句话,看来这三柄飞剑乃是吕凉生在和陈安平学剑之时所用的旧物。一直被其珍藏,可见其对这个宝贝徒弟的爱惜。 东方乐和见对方已经动了手,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无法幸免,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惧色。 昂然会陈安平说道:“既然陈前辈动了手,我看那边许少侠,楚女侠,夏女侠都是一副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的样子,那今日我就做一回英雄豪杰,你们且一起上吧!” 东方乐和并不是疯了,想要挑战众人,要以寡敌众。而恰恰相反,其人心思缜密,在这几乎没有办法的死局当中,找到了关键所在,想要死中求生。 在场的人都是侠义道的高手,楚楚年纪尚幼那也是楚惊鸿的亲妹子,江南烟雨楼的得力干将。夏爱青乃是一门之长,更是墨家巨子女儿的身份。 这都是出身高贵自珍羽毛的人。 许飞少年英雄,名满京都,刚才对“八仙”中的汉中黎,韩湘紫,那也是以一敌二,并不要旁人相帮,可见其英雄虎胆,心高气傲。 至于陈安平,那真是一辈子在江湖上罕逢敌手,早就是晚生后辈嘴里面的谈资,口口相传的传奇人物,更是不将这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主。 这等人物岂能与众人夹击敌人,更是心高气傲的翘楚。 东方乐和用这托大之言语相激,求得这夹缝中的生机,正是阴阳家擅长的审时度势,天地万物都是阳极阴生,阴极阳生的道理。在这看似死局中那生机就开始浮现,所谓否极泰来。 果然,东方乐和话音刚一落地,陈安平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似你这等本领竟敢如此口出妄言,真是不知所谓,看来陈某老了,多年没有杀人,都把我当成了好好先生。” “今日你只要在我手下走过三招,就任凭你下了这蜡烛峰,日后我陈安平也绝不找你寻仇,今日之战,旁人都勿要插手!” 东方乐和暗暗欣喜,这个陈安平的脾气秉性果然已经被自己了如指掌,这些狂悖之言将其激怒,立刻就说出更为狂妄的话来。 对方在这激怒之下说出三招定胜负,以他的江湖地位和一贯的脾气,当然是言出必行。 虽然陈安平是江湖上的一段传奇,可是毕竟其年纪已经老迈,今天又为了给徒弟报仇,定要使用这三柄飞剑,作为其“炼化”劲气施展的媒介。 这本身就受到了莫大的限制,而这三招为限,自己通晓三门种类劲气的卦象,是“卦”组织中的佼佼者。就不信自己一种卦象接陈安平一招,都应付不下来。 想到这里,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许飞在旁边一听险些气炸了,这陈安平陈剑来,一直是被人做局蒙骗,险些要和自己比斗火并,活脱脱一个老糊涂蛋。 这又要托大说什么三招为限,自己画个锅往里面跳,真是作茧自缚,心里面一阵的暗骂其糊涂。 心里面也打定了主意,若是那东方乐和撑过三招,自己立刻跟随其下山,将其截杀,什么江湖面子,江湖规矩,都是一些虚头巴脑的自欺欺人之举。 只因为许飞前些日子,在金山镇连遭凶险,知道这些江湖败类哪里会讲什么规矩,谈什么道义。各种阴谋诡计,乘人之危都做的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才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今日陈安平话已经说了出去,且不与其争吵,今日断断不能放这帮魑魅魍魉逃生就是。 所以面色如常,脸上和颜悦色,对陈安平道:“陈前辈神威盖世,想来这等江湖宵也走不过三招两式,前辈请,前辈请。” 楚楚听到许飞说话又透出古里古怪的语气,不明所以,而旁边的夏爱青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却是人情练达聪慧过人。听其言观其行,便知道这许飞肚子里心怀鬼胎,也不说破,只是笑盈盈的在旁边观战。 东方乐和哪里知道许飞的心里盘算,将精神全部倾注到这一战之中。 这阴阳家有多种秘术,每一种卦象都有其擅长的术法。 只见东方乐和大袖飞扬,如同仙人听了清幽雅乐,翩翩起舞一般的好看。 正是使用了卦象中的巽卦,象征着风,有渗透、无孔不入的意思,先天数是五,后天数是四。 只见随着这东方乐和双袖的翩翩舞动,在地上散落的松针开始慢慢的升起,空气中开始出现轻轻的气脉窜流。 那些松针,一根根就像是变得犹如钢针相仿,随着这气脉窜流,在迎空飞舞回旋,就像是一条条墨绿色的巨龙在择人而噬。 这正是东方乐和掌握的巽卦,其性质为风,劲气的法门唤做“万花飞叶流”,劲气运用之处,飞花摘叶亦能伤人。 东方乐和一经施展,这些松针居然像是一条条的巨龙,可见其劲气之精妙,不愧为“卦”中最年轻的顶尖高手。 那些松针构成的巨龙在空中略略一个盘旋,已经升到了数丈高下,稍一停滞,立刻急冲而下,如同一阵墨绿色的钢针的狂风暴雨射向陈安平。 东方乐和大喝一声:“第一招!” 这正是以攻为守,先拿话挤兑住好面子的陈安平,然后先发制人,哪怕对方只是化解自己的攻势,并没有进击,他也将这算为一招。 料想那陈安平也不会不顾脸面,和自己在这里掰扯些什么防守不算,进攻才算。这岂不是让江湖后辈笑掉了大牙。 果然那陈安平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身后的一柄长剑突然飞出,化成了一片清光掠影。 那墨绿色的巨龙,在这清光前登时化为齑粉,硬如钢针的松针还没有触及,便在空中纷纷瓦解冰消。 只顷刻之间空中的数条墨绿色的巨龙已经灰飞烟灭! 东方乐和心里面不由得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和吕凉生虚情假意的相交多年,对其“炼化”之法颇为了解,这三口飞剑各司其职,有各自的妙用,自己是了如指掌。 今天看来陈安平不但是要用当年徒儿修行时的飞剑,甚至连作用的“炼化”之法都是当年吕凉生的拿手本领。 如此等于把自己的通天本事,放在了徒弟那个的圈子里面,有再大的本事怕也是施展不出。 惊的是吕凉生当年防守用的炼化飞剑,哪里有这等能耐,同样的“炼化”法门在陈安平手里施展,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云泥立判。 自己得意的巽卦中“万花飞叶流”,本来是为了应付陈安平的“剑来”时,天地万物化为利剑的功夫。 哪里知道今日全力施展出来,对方轻描淡写的就随手破去,真是让人惊愕莫名。 心中惊惧不已,但是手下可是全然不停。 大喝一声:“第二招!” 双手突然结成了法印模样,从法印中的缝隙之中透露出金光万道,东方乐和将这金光在双掌之中压缩,聚拢,将金光从法印微的缝隙之中突然放射了出去。 只见一条耀眼夺目的金色光柱直射向陈安平。 正是卦象中的离卦。 此为火之灵,二阳在外,移印在内,有明亮之意,先天数十三,后天数是九。 这离卦爆裂刚猛,无坚不摧,融金化铁,燃木催石易如反掌。 眼看这道金光闪电一般射至,却没了陈安平的踪影。 只见一柄飞剑已经出现在其脚下,正在空中御剑而行,金光迎空挥舞,却始终追不上飞剑的神速。陈安平的衣服袍袖,须发都向后飞去。 眼神中透出凛凛的神威! 搜索幻想。说阅读万世之侠最新章节 二六五章 算卦 东方乐和的离卦金光在空中横划竖扫,却始终无法追及对方飞剑神鬼莫测的轨迹,来去如风似电的速度。 只过了片刻这从双手法印之中透出来的金光已经由粗变细,终于开始闪烁不定,戛然而止。 自己接连用了两个卦象,都是针对陈安平“炼化”之劲气,本来还以为能建立奇功,没想到对方在各种受限的情况下,却能游刃有余,迎刃而解。 自己厚了脸皮,将自己两次攻势算作两招,而对方却毫不做声,没有一丝一毫的计较。 难道是要在这最后一招之间,取了自己性命? 东方乐和深知吕凉生这三柄飞剑的妙用。 一柄为近身防护之功效。 一柄起到御剑飞行追击敌人,闪避攻势,攻守兼备之功效, 而最后一柄飞剑乃是攻敌之用。 那陈安平凌空蹈虚,御剑飞行,神威凛凛,哪里还像是在堂屋之中笑脸相迎的江湖前辈,正是当年技压群雄,叱咤风云的传奇! 东方乐和已经是毫无退路,只要自己拼尽全力,再厚着脸皮猛攻一招,不管陈安平还手与否,自己就立刻跳出圈子,说三招已过,立刻就要下山。 那边的少年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想来是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下了这蜡烛峰只怕还有一场凶杀恶战。 为今之计,只有先无有损伤的用江湖规矩挤兑住陈安平,再走一步算一步,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显现出来让对手看到,也是情非得已之事,现在是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那东方乐和大吼一声,双掌猛的击向地面,待其抬手手来的时候,旁边观战的数人都不由得心里一惊。 只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让人觉得诡异。 只见东方乐和的双掌颜色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闪耀着犹如地底岩浆的红光,那十个指甲却变成了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黑光。 更为奇异的是双掌显露出一些银色的花纹,正是八卦中的卦象。 震卦和艮卦。 震卦意为雷震之威,乃是阳春三月,雷震而万物萌动的的初始,先天数为四,后天数为三。 艮卦为山岳之重,取稳健、静止。是卦象中的阻道,意为开发良知,去除贪欲,教人行而有止的道理。先天数为七,后天数是八。 东方乐和最后的一种卦象劲气,居然是两种卦象的结合! 此人天生就悟道两种劲气,在其钻研第三种劲气的突破之时,见“卦”中的顶尖高手运用三种劲气,也不过是多了一种迎敌之法而已。 即便自己日后突破了第三重的卦象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与其平起平坐,芸芸众生尔。 于是乎独辟蹊径,竟然将这两种卦象一起研习,试图将其融会贯通,结合使用。 以东方乐和的天资聪慧,若是平常的研习第三种卦象,早就有所突破,可是其人心比天高,要闯出一番新天地。 在失败了不知多少次,甚至险些走火入魔的诸多艰难坎坷后,东方乐和终于有了突破,做到了常人不敢做不敢想,将两个卦象同时突破,又合二为一。 此时东方乐和艮卦在上,震卦在下,正是六十四卦象中的颐卦。 颐卦艮上震下,为巽宫游魂卦。颐为修养、调养,雷震于山,为春来之兆,万物开始生养,主吉。 东方乐和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施展出平生最得意的本领,用了这主吉的卦象,利用这山川地势,施展出争夺生机的一击! 只见东方乐和双掌一击,像是山岳一般沉重,又透出隐隐的雷声,身子像是一颗流星般急射半空,诡异光芒色泽的双掌,撞向陈安平。 那双掌一上一下,主吉的卦象隐隐作现,只要陈安平略一闪避,或是使用飞剑招架,自己便立刻跳出圈外,言明三招已过。 陈安平刚才还在飞剑之上盘旋飞舞,现在却停留在半空中不动,静等对方攻到。东方乐和已经看到了生机的光芒。 寒光一闪,却不是东方乐和想象的生机光芒,而是对手的飞剑犹如厉闪在身前一晃。 只觉得自己双手一阵的剧痛难当,那双诡异光芒,诡异颜色,诡异功能的双手已经不翼而飞。 却之见一柄飞剑之上黑乎乎血淋淋的穿了两个物件,却不是东方乐和的双掌是什么! 这柄飞剑在一闪之下就将敌人的双掌削下,再以闪电神速迎空穿刺,把两只手掌穿在飞剑的剑身上。此时正擎在陈安平的手中。 只听那陈安平笑道:“你们这阴阳学派整日里占卜凶吉,就连这江湖上的厮斗还要讲究一个好彩头,刚才看你费劲巴拉半天,我还当你用出什么样的奇能异术,却给我看一个颐卦,难道是要给老夫占卜一番不成?” 说完了仰天长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强者无视弱者挣扎的轻蔑,那笑声中全都是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的快意恩仇。 那东方乐和疼的冷汗满身满脸,身子瑟瑟发抖,刚才的仙风道骨都消失不见,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那陈安平似乎意犹未尽,感觉对这害死自己爱徒的罪魁祸首,奚落的还不够。 又接着说道:“你这卦象也是学的稀松平常,似你这般人还想有什么生机退路,岂不是有违天道。刚才的卦象错了。” 说完将手中的飞剑略略摆动,开口说道:“你看这手掌位置,老夫给你改了一下,此为上震下艮,过卦象,这才是不枉我这蜡烛峰百丈高台的意境” 许飞,楚楚,夏爱青都是听得一头雾水,这陈安平也是真够可以,将对方的双手斩断,还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人家谈论什么卦象凶吉。 都说此人行为古怪,亦正亦邪,今日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是东方乐和听了却是面如死灰,这几句话别人听不懂,自己精通阴阳五行八卦,明白对方的意思。 上震下艮乃是所谓的过卦,此卦象的意思是,此卦象主吉,但只适合做一些事,千万不能做什么大事,需要坚守中正君子之道。 飞鸟哀鸣之时,不可强行上飞碧空,而应该在低处栖息,如此才能保得平安。 此地正是百丈高崖蜡烛峰顶,对方讥讽自己应该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在低处隐藏在安全地方。 不知进退,强行要向高处飞翔,又鬼鬼祟祟,蝇营狗苟,没有坚守中正之道,便要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那陈安平一生游走江湖,人脉极广,诸子百家的学派均有涉猎,所以对这卦象也是了如指掌。 那东方乐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可是在其眼里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这点能耐居然还敢来捋自己的虎须。 所以一招之内将其双手斩断。 想起此人将自己的爱徒引入歧途,今日又要来暗害自己,足足大半夜,伙同那几个贼人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耍来耍去。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所以废了对方双手,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但是看得许飞等人直皱眉头,心里都暗暗寻思,日后千万莫要得罪了这个老家伙才好。 东方乐和双手已废,疼的浑身颤抖,但突然大声喊叫道:“三招已过!三招已过!陈前辈说过让我走上三招,便了结此事,不会做那言而无信之人吧?!” 陈安平听了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此情此景,这个东方乐和居然还没有忘了那三招之约。现在若是下手将其除去,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自己这身份言而无信,传讲出去颜面何存。 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个贼人,正在左右为难,却听到有人说话。 “东方前辈神功盖世,运劲运的手都飞将出去也是难得。” “许飞不才,特来讨教!”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六章 战罢 许飞哪里肯放过这个罪魁祸首东方乐和,见陈安平犹豫,便立刻发声。 夏爱青也是同样心思,墨家的解成天虽然有其自身的原因,但是这个东方乐和的推波助澜,也是其助其走入歧途的重要原因。 而陈安平的爱徒吕凉生误入歧途,加入“八仙”他更是罪魁祸首。 此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不知道将多少本性不坏的高手引上了一条不归路。陈安平自珍羽毛,顾及脸面,许飞却是一个江湖初出茅庐的子,哪里会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东方乐和现在手都没了,哪里还能和人动“手”,听了此话却不甘心束手待毙。 高声叫道:“陈前辈说的三招已过,没想到所谓的侠义道,居然来一个车轮战,哪有半点光明磊落,哪有半点江湖规矩。今日就是将我杀了,也是不服。” 陈安平就怕东方乐和提这个,不由得沉吟起来,心里盘算要不要将这人放下山去。 许飞见了,便把话接了过去。 “陈前辈三招已过,也并没有继续动手,你叫唤个什么,不讲规矩的是我许某。” “似你这等人,还有脸谈什么光明磊落,你在蜡烛峰上设局,残杀王大牛王龙王虎之时,光明磊落倒在哪里?你和八仙二人跟在陈前辈身后,佯装探查准备偷袭的时候,又把江湖规矩放在何处?!” 陈安平听了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当时汉中黎,韩湘紫,东方乐和和自己在蜡烛峰顶寻找所谓的凶手,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偷袭。 估计是有一个胆碍事的铁甲金环跟在里面,自己又保持了警觉,所以才没动手,但毕竟还是颇为凶险。 不由得对这东方乐和更加恨上了三分,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将其放走,听了许飞的这番话,便装作没有在意,只盼许飞赶紧下手将其除去。 东方乐和见陈安平开始装糊涂,知道再说什么江湖规矩已然是无有用处,便换了一副嘴脸。 “陈前辈,许少侠,我双手已废,终生也是没有办法再做什么恶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将我放下山后,必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却听到夏爱青说道:“莫要信他,此人与墨家叛逆关系甚密,既然解成天的脱胎换骨已经大成,其法子墨家叛逆当然已经掌握,给这个贼子换上机关手掌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劲气施展会受影响,但此人若活着,江湖上的侠义之士少不得受其所害。” 许飞本来就不想让其逃生,一听到东方乐和若是逃脱,日后还有害人的能耐,更是下了决心。 大喝一声:“除恶务尽!这等魑魅魍魉若是饶了,有违天道。什么江湖规矩,什么架子面子,在我许飞这里,可半点干系也没,东方乐和,受死吧!” 许飞说到这里,袖中的两柄如意神兵突然飞纵而起,迎空之上,在空中极速的变换各种兵器兵刃,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就像是体会到了许飞对这恶贼的愤怒,就像是许飞杀意幻化成形,在众人之前展示。 那东方乐和见了肝胆欲裂,调转回身便向悬崖边的铁桥奔去。 可是这里的机关只有陈安平知道如何开启,这吊笼绞车在这里是没有办法操控的。却见东方乐和双手断茬之处不断的涌出鲜血,其人也不去管,飞一般的奔到铁桥处,竟然舍身一跃,用双臂将那吊笼上面巨大的铁链牢牢抱住。 这吊笼平日里都放在半山腰,就是顺铁链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可是东方乐和已经是慌不择路,做困兽之斗。只见其双臂双腿夹住铁链,便向下滑去,那衣衫皮肤哪里扛得住这等摩擦,一眨眼就已经衣衫磨破,血迹斑斑。 但东方乐和让求生的欲望所支撑,咬紧牙关紧紧抱住铁链,向下飞速滑去。 那许飞却不立刻追击,回过身来向陈安平道了一声:“陈前辈,许某少时便回。” 又向楚楚夏爱青略略点了点头,竟然从这悬崖边上一跃而下! 那两柄在极速变换各种兵刃的如意神兵,也是飞一般向谷底射去。 众人虽然看过许飞能在谷底一飞冲天,可也都是吓了一跳,到了悬崖边已经不见踪影。 东方乐和正在下滑,却听到峰顶一声长啸,那许飞犹如金鹏大鸟瞬息之间就飞到身边,两只巨大羽翼鼓荡起烈烈罡风,将身边的云雾尽数驱散。 其身边两柄不知道什么万世奇珍,在空中极速变化,发出了颤动的嗡嗡声。 只听许飞大喝一声:“东方乐和!受死!” 这两柄如意神兵立刻纵横交错,往来如梭,瞬间将东方乐和劈刺钩割不知多少下,许飞也凌空扑到,一爪已将东方乐和的头颅捏爆。 可怜这个东方乐和,天赋异禀,聪慧异常,可是不走正道,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今日终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许飞击杀了这罪魁祸首,细心感知这山谷之中的上升气流,盘旋飞掠在山谷之中,飞了两个圈子,然后一飞冲天,直直的飞上蜡烛峰顶。 那两柄如意神兵紧随其后,发出了耀目的光芒。 等到轻轻落在峰顶,那如意神兵也随之隐藏在袖内,这等本领,这等人物,这等万世奇珍,真是让人倾慕不已。 楚楚看的心花怒放,知道飞又一次战胜了敌人,眼见得本领突飞猛进,处处显露出非同凡响,爱慕之心油然而生。 陈安平见到这两柄万世奇珍,却是愣了一下,自己“炼化”劲气可以说已经达到化境。但此等可以随心幻化成任意兵刃的万世奇珍,还是从没有见过。 这如意神兵,也只是听到江湖上的朋友说起许飞这个少年英雄之时,方才提到一二,今日亲眼得见,竟然比传言中的还要神奇。 等到许飞落了地,陈安平过去相迎,嘴里大大的夸赞其本领了得,这如意神兵的神奇。许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得,本来觉得自己在这异世之中融会贯通了多种劲气,又懂得武功内功,比一般的高手占了诸多优势。 但是刚才看陈安平对阵东方乐和,在使用徒儿旧物,和三招赌约的情况下,轻描淡写就将对方伤成废人。 自己虽然屡逢奇遇,觉得本领与日俱增,但是那个东方乐和劲气之精妙,战法之神奇都是看在眼里。若说让自己和此人单打独斗,确实也有必胜的信心,但对方的功力深厚,战法奇特,怕是要大大的费上一番手脚。 再看人家陈安平,轻描淡写一招之间就将其双掌削下,那飞剑一闪平平无奇,但却是快的几乎目不暇接,把握的时机也是东方乐和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 虽然异世之人都不懂的精深武学,可是这一击深合武学之道,看来这天下万物,各种法门,到了巅峰的境界,道理都是相同的。 若是这一剑攻向自己,自己能不能化解?自己能接这陈安平几招?都是无法预测。 大哥楚惊鸿也只不过是占了一个“快”字,但是就用这个字,就能做到千变万化,所向披靡,正是将功夫用到了巅峰精深之处的境界。 看来在这武学劲气的世界里,自己还是一个后生晚辈,虽然奇遇颇多,但就像是打下了一个广阔坚固的地基。这武学劲气的万丈高楼,还是需要自己脚踏实地,一砖一瓦的从头做起,断断无法走什么捷径。 向陈安平深深一躬身。 “炼化之法,还须陈前辈多多指教。”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七章 五种 许飞这是知道自己的不足,明白江湖上的这些传奇名宿都是真有过人之处,所以诚心诚意的请教陈安平。 自从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异世华汉大地,一来此地,就被黑白两道当成了天下浩劫的魔首看待。 本来是心灰意冷,只求加入江南烟雨楼,保全性命,却因为诸多的机缘巧合,竟然在这江湖之中博得了的威名。 自己也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的江湖。又认识了楚楚,有了一种归宿感。 但是在独孤求败的陵墓中发现自己竟然是天授之人,身上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要恢复这华汉大地往日的繁荣,要匡扶皇室权威,应付虎视眈眈的外域之敌。 虽然现在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一个的镖局无名卒,却要肩负这等责任,为什么自己竟然是独孤求败的“转世”劲气的继承者。 但心里明白,没有相应的能力,无法担负这巨大的使命。 今天看到了真正的绝顶高手的本领,才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能到达某一项劲气的巅峰,都是任重而道远。更不要说自己要掌握天下所有的劲气,并且都要将其练至巅峰了。 所以今天就在这蜡烛峰上,请教这华汉国中“炼化”劲气的第一人陈安平。 陈安平见许飞击杀了东方乐和,成全了自己的三招赌约,保全了自己的江湖面子,心里已经是十分喜欢这个年轻人。 更何况这个人脾气秉性和自己颇为相像,一件投缘,很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如此本领,却还能保持了一个谦逊的好学态度,真是一个人物。 陈安平此人不拘节,和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又是多年的忘年交,和许飞也算是颇有渊源,当下也不客气。 对许飞说道:“劲气之道我看许少侠也是颇为了得,但依我看来,你对这劲气上还有颇多不足,你我二人且入后堂,咱们做一个促膝长谈。” 陈安平随口一说且入后堂,夏爱青却暗暗的头疼,那后堂刚才虽然死了几个人,但不是击飞出堂屋,就是窒息而亡。所以屋里并没有什么血迹,但是刚才自己截杀那解成天却不是这样, 解成天劈面就把血肉傀儡猛掷了过来,而自己为了应付对方诸多歹毒暗器,早就麻麻扎扎的将劲气丝线织就了一个陷阱。 血肉傀儡撞上劲气丝线之后,立刻被切割成千万块,碎骨烂肉在堂屋之中就像是开了染料房铺,撒的到处都是。 而陈安庆哪里知道,携手揽腕和许飞进入后堂,还未客套,就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恶臭,进来一看,人人都傻了眼。 这堂屋之中三具尸体躺在正中,两侧就像是进了十八层地狱,又是血腥,又是恐怖,夏爱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远远的跟在后面。 陈安平进来虽然一愣,但紧跟着就哈哈大笑。 “杀得好杀得好,你我都是江湖儿女,这等事不打紧,咱们换个说话的所在就是。” 只是这蜡烛峰上那些陈安平的下人可就遭了殃,这肉山血海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蜡烛峰上房屋还是不少,众人到了另一处清净的院子。 这一场大战之后,终于尘埃落定,众人的心情也都终于平静了下来。 陈安平先是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便谈到这劲气方面来,许飞虚心求教,陈安平也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只听那陈安平说道:“许少侠劲气在你这一辈人中,那自然是无出其右,我看你运转劲气之时,和寻常的劲气能者不同,气息之上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不知道什么道理。” 许飞听对方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自己身有内功,气息绵长,所以在这运用劲气的时候,就能久战不疲。便把这内功心法之事和陈安平说了,对方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差别。 对许飞说道:“许少侠这内功却是奇术,若是能在这方面痛下苦功,日后在劲气上才能更上一层楼。” “劲气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存乎一心,存乎一念,若是心志不坚,那终生都无望进入至高境界。旁的劲气陈某不敢说,但是这炼化劲气,却能给少侠指点一二。” 许飞听到对方说到了紧要处,自然是凝神仔细聆听。 “许少侠刚才那如意神兵真是让陈某开了眼,真是炼化劲气能者梦寐以求之物。” “只因为炼化初期最是耗费心力时日,需要将炼化的五大类俱都修习精通之后,才能有更高层次的突破。” 许飞一边听一边暗暗琢磨,自己第一次见到炼化劲气能者,就是江南烟雨楼的钱有财,此人炼化了十二枚铜钱,可以在数丈之内自由操控,不知道这算是哪一种类。 听陈安平又继续说道:“炼化五种类别分为锐,重,防,软,繁。我看许少侠那万世奇珍可以幻化成任何形状,所以只需要将一种类别练至巅峰,便可以触类旁通,一理通百里明。” 许飞听了一阵的心喜,赶忙问道:“还请陈前辈将这五种类别详细说下,看看什么适合在下使用。” 陈安平说道:“锐便是刀剑枪戟之类锋锐之物,对敌之时最为常见,重乃是沉重的钝器,用以攻坚破甲。防便是重甲厚盾用于防护自身。此三种最为常用。” 许飞听了心里暗道,这锐,重,不消说了,自己惯用的飞剑,和八棱亮银锤都是这其中的范畴。至于防,自己也曾使用过短刀铁牌,当日在铁阴山顶大战魔狼便是用的这个。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能用炼化之物当成重甲,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幻化的重甲穿在身上倒是方便的紧。 只听陈安平说道:“至于这软,繁,两项,使用的人却是不多,只因为炼化器物越是形状复杂,数量越是众多越是难以让自己的精神劲气与之融合为一体。” “想我那徒儿,心高气傲,当日拜师,听了这繁极为艰难,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要同时修炼三把飞剑。” “连我都没有想到,我那徒儿在三十岁时就已经大成,真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可惜…” 说着说着黯然神伤,许飞虽然也是知道陈安平痛惜自己的徒儿,可是吕纯阳在武林亲善大会上下手狠辣,气焰嚣张,听落雁门的人说话,平日里也是为非作歹。 虽然有东方乐和做局引导,可是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但看到这年近古稀的陈安平如此伤心,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安慰几句。 陈安平定了定神,便将这炼化劲气的诀窍精要都一一告知。 原来这“软”乃是炼化诸如铁链,软鞭,之类的器物,用其曲折婉转,难以防御的功效,又能有擒人,攀缘等多种功用,多半都是辅助之用。 而“繁”乃是最为复杂的炼化法门,除了天赋异禀,天资过人的人才,如果强行修行,必然会导致自己的精力,劲气,灌注的不够,导致威力过,无法应付强敌。 那江南烟雨楼的钱有财便是如此,本身就是天资一般,却要去炼化足足十二枚铜钱。虽然攻击之时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如果碰到了真正的强者,那真是百无一用。 当日对上了至尊门的右使燕山,只不过两个照面,十二枚铜钱只剩下一枚,这半生的功夫算是废了。就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不自知,贪多嚼不烂。 陈安平这一席话让许飞受益匪浅,频频点头会意,心中知道这少年悟性极高,一点就透,不由得欣喜万分。 将“炼化”最紧要的心法说了出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八章 钢索 陈安平见许飞悟性过人,便把“炼化”劲气的关键要诀说了出来。 若是一般的资质,就算是说了,也不过是将珠玉弃于粪土,说不定还会将其人误导,只有天资和能力都能入其法眼,方才能听到这至高的心法心得。 “炼化之法的第一层境界,便是将这五种门类都融会贯通,此时可以将天下万物皆可炼化,再也没有任何阻碍,此为炼化劲气的基础。” “炼化劲气的第二步,乃是将这天地万物的行质属性都一一接触了解,触类旁通,把第一层的五种门类一一套用,如此便能将身边的一草一木皆当成炼化之物。可以将天地万物当做自身的伙伴。” 许飞听了暗暗心惊,虽然听过史宏达说过陈安平的“剑来”之事,在中毒重伤之时,将天地万物化作无数飞剑,瞬间诛灭群敌。 但是炼化需要长时间的灌注劲气,精神,情感。如此方才能使该器物自然而然的护卫自身,难不成花上一生的精力去处处留情,碰到花草树木就去一通灌注不成。 料想自己也是胡思乱想,也不敢多问,且看陈安平怎么自圆其说。 “这天地万物如何炼化,如何才能随时取用,乃是每一个炼化劲气能者一生中的难题。” “天地万物之炼化,非是要时时刻刻处处留心,费神。而恰恰相反,是要将自己化成天地中的一部分。” “不管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在这天地之间不过是沧海一粟,需要了解这天道循环之原理,懂得天道昭昭,厚土载物的道理,只要真正的将自身融入天地,那一花一草都是自己的神兵利器,再也不受那行质的限制,也无须再做什么炼化之举。” 这番话就如同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将许飞的见识陡然提升了一个台阶。 这陈安平的话和独孤求败前辈遗留的秘籍不谋而合,都是说的劲气本源乃是天地之间的源生之力,靠的都是心中的坚定信念。 虽然陈安平一生的心得,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完全消化,但是自己已经明白这“炼化”劲气具体的精进道路。 想来自己的如意神兵可以事半功倍,只需要精通一种门类便可以融会贯通,剩下的就是要看自己的悟性,能不能懂得这天地之道,能不能和天地万物不分彼此,融为一体。 当下站起身来深深施礼,陈安平见许飞如此,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已经全然领悟,看着这少年英雄,心里不由得大为欣慰。自己的爱徒吕凉生早早的丧命,可惜自己这一生所学,一身的绝世神功没有传人。 今日遇到这许飞,一点就透,一拨就亮,比自己当年的爱徒还要强上许多,看来自己的本领终于有了传人,自己的一生所学也算是后继有人。 陈安平平日里不拘节,也不在乎那些江湖上的礼法规矩,虽然对方和自己并没有师徒名分,但还是把所有的精妙奥秘倾囊相授。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不光是谈论劲气方面的修习之法,把各自的经历也是说了起来,陈安平和许飞一见投缘,足足谈了几个时辰。这二人谈的开心,楚楚和夏爱青却是赶到颇为无聊,此时事情已经了结,都是心里焦急急于赶路。 楚楚担心的是,那个遭受血族劲气反噬的女孩病情不能耽搁,夏爱青也是身有要事,急于赶回京都,听陈安平和许飞越聊越是亲热,都是有些焦急。 那楚楚终归是年纪,沉不住气,找了二人说话一个的间隙。 赶忙插话道:“飞,那女孩病情沉重,不如咱们早些动身,不然天又要黑啦。” 许飞也是惊觉日头已然偏西,若是入夜怕是又要耽搁一晚,赶忙起来向陈安平告辞,烦请陈安平借道,要从后山的飞云渡索道飞跃重重山岭。 却见陈安平却是面露难色,对许飞说出为难的原因。 原来是这飞云渡索道乃是一条粗大的钢索,穿越几道险峻的奇峰峻岭,在一处平缓处设立锚点,如此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跃过天堑直达中原腹地。 但是蜡烛峰顶高达数百丈,云雾都环绕在山腰之处,钢索之处经常有极端恶劣的天气。虽然这条钢索用的都是特殊材料,可以在这风吹雨打,霜刀雪箭中不被腐蚀。但极端气候经常会有雨夹雪,雷暴之类的状况。 春夏秋三个季节还好说,冬季之时这条钢索经常会有结冰的现象。 而飞云渡索道向下飞速滑动之时,那钢索上面的滑轮滚轴,在结冰的时候就无法控制速度,导致使用索道时速度过快,到了锚点附近也没有办法完全将速度减慢,势必会活活撞死在地面。 陈安平将这番话说完,许飞听了也是傻了眼,走这蜡烛峰捷径,就是想要赶在女孩病情加重之前赶到京都,被血族劲气反噬,可不是寻常名医能治疗的好的。 可是听陈安平这话,怕是还要从吊笼下山,再次走那蜿蜒曲折的水路,如此来回一折腾,怕是来不及救治这个女孩。 正在心烦,却听到楚楚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不过是钢索上些许的冰凌,不妨事不妨事,若是这除霜操冰我还是有几分本领。” 许飞听了也是大喜过望,自己虽然也是通晓“操物”中的冰霜劲气,但毕竟不是专精专攻此道,一时间就想不到用劲气除冰,有了楚楚这么一说,也是打定了主意,要用“操物”之法试试看。 陈安平见二人如此说,却颇为担心。 对楚楚说道:“这飞云渡索道向下滑动时速度奇快无比,若是这除去冰凌速度略略迟缓,那索道的滑车便会越来越快,如此,更是来不及去除下面的冰凌,二位如此做实在是冒了奇险。” “不如在这蜡烛峰上耽搁两日,现在天气已经好转,只需要再有一两日,那钢索上面的冰层便会融化一些,那时方才有把握。” 楚楚却说道:“我二人着急赶回京都,就是为了救治这个女孩,再有两日怕是人已然熬不住了,前辈关心我牢记在心,只是为了救人一命,不得已而为之。” 陈安平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自己的忘年交楚惊鸿的亲妹子,虽然年纪,却依然有侠肝义胆,为了搭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便要冒失去生命的风险。 话说到如此地步,自己也是不好阻拦,只得带路,从堂屋的后门走向蜡烛峰顶的后山。 蜡烛峰顶的地形有些像一个流星的模样,前面建立宅邸的头部还是颇为宽阔,而后山却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二人并行的宽度。在这流星的尾巴之处建立了一座巨大坚固的锚点,上面一条粗粗的钢索穿云破雾,向下延伸进云雾之中。 索道下面只有几个简易的滑车,只能容纳一个人跨坐,看钢索倾斜的角度,滑车滑动的速度定然是奇快无比。但是为了救人性命,侠义中人岂能畏惧什么风险。 为了争执这坐在最前面的滑车位置,许飞楚楚争执的面红耳赤,楚楚说若论冰霜劲气还是自己更为精通,但许飞哪里肯让。 自己若是在前面去除掉一些冰凌,即便最后速度失控,楚楚紧随其后,生存的希望就大了许多。所以执意不肯。 争了多时,楚楚突然就不再争执,上了后面的滑车,心里已经下了若是许飞出事,便同生共死的念头。 当下许飞背了女孩,和楚楚先后上了索道滑车,夏爱青坐在最后一个滑车。 只听得轻轻的锁扣脱开之声。 三座滑车如飞似箭,穿云破雾而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六九章 放空 这飞云渡索道乃是陈安平花了巨大的心力财力建造而成,至于为什么一个江湖中人要花费如此精力,去建造这装置,却是众说纷纭。 有传言说陈安平懂得风水周易,这蜡烛峰若是只有一处出路,便会灵脉不畅,对居住者不利。 也有传言说陈安平仇家甚多,此索道乃是为了预防万一,作为不时之需。 还有人说,陈安平在此地扼守咽喉要道,实际上是有所图谋,背后有极深的背景支持,所以才有这等财力人力。虽然各种传闻都有,可是这处飞云渡索道却是造福众人的快捷便利之地。 但是在这数九寒冬,此地却成了凶险万分的所在。 前些日子,蜡烛峰后面的天气异常,在这隆冬季节居然下起来了雨夹雪,这钢索在接近蜡烛峰顶,尚且有阳光照耀,并不会结冰。 但是钢索越是向下,越是在云雾之中穿行,几乎是终年不见阳光,所以在这钢索之上有了一层厚厚的冰凌。 许飞第一个顺滑车向下飞速滑去,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如同凌空飞翔一般。 自己乃是少年心性,只觉得身心都为止一振,颇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一声长啸。 随着这声长啸,已经穿行在云雾之中。陈安平在峰顶不由得暗暗佩服,如此险境却还举重若轻,果然英雄也。 许飞的滑车刚刚进到雾中,就觉得速度陡然加快,头上传来了连珠脆响,正是滑车的滑轮滚轴撞断冰凌的声音,而滑车在冰层上滑行,就像是抹了油一般,速度更是连续加速。 果然应了陈安平所言,在这季节天气下使用飞云渡索道,实在是凶险万分。 当下不敢怠慢,将“操物”劲气运转催动,前方的冰凌纷纷脱落,那些钢索上面的冰层也像是从内部爆裂,纷纷从钢索上摔下深谷。 那滑车加速的程度立刻得到了控制,但索道的大部分路程都是坡度较大,速度还是在缓慢提升。许飞催动冰霜劲气,将这冰层操控,剥落,使滑轮滚轴直接和钢索摩擦。 随着滑车的速度逐渐加快,许飞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前面的冰凌冰层已经无法尽数除去,控制剥落冰层的范围从三丈左右的范围,慢慢减弱到两丈,一丈,最后已经只能去除近在眼前的冰层。 楚楚在后面的滑车,刚开始还能看到许飞就在前面不远处向下滑行,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已经冲进了云雾之中看不到踪迹。 知道这是去除冰凌时捉襟见肘,这样下去怕是速度会越来越快,心中焦急万分。 许飞去除了绝大部分的冰层,自己的冰霜劲气又是与生俱来,这点冰凌轻松就给除了个干净,滑车倒是稳稳当当。 只是这样四平八稳的滑动速度更加追不上前面的许飞,心里真是五内如焚,却无可奈何。 前面的许飞已经察觉到不妙,耳边的风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脸上迎面而来的凛厉寒风,刮的犹如刀子相仿。知道自己若是再这样只靠“操物”中的冰霜劲气,必然会撞死在山下。 不由得心里焦急,极速的盘算自己的劲气种类,有什么可以在此时此地,有用武之地的法子。只是在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滑车上,真是各种劲气都是没有施展的余地。 就在这危机时刻,那袖中的如意神兵突然从袖中飞出,在空中随着滑车之侧一同飞翔。 许飞惊觉如意神兵自行飞出,立刻就明白,这是知道自己已经命在旦夕,所以如意神兵才飞出,欲助自己逃出生天。 此时已经是到了生死一线,若是再加快速度,后面即便没有冰层,那最后的缓冲地带也是断然救不了性命。 脑中心念电转,想到了刚才陈安平和自己说过的“炼化”之法的至高心得。 这天地万物在恒古之时乃是同根同源,想要在“炼化”劲气上达到顶峰,第一就要做到心志坚定。 第二是要了解这天地万物,最终做到和这天地万物不分彼此,物忘两我,破除我执这个杂念。 如此才能和天地万物的本源融合,做到不用刻意炼化,天地万物却能为我所用的境界。想到这里,将那劲气尽数停了,任由滑车如飞似箭,在这云雾中向下冲去。 将自己的身心放松,意识放空,神游太虚,物忘两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自己的意识就像是在虚空之中游荡。 这滑车没有了剥落冰凌的减速,一时之间这滑落速度犹如闪电,整个滑车都因为这极速而开始颤抖。 在许飞这抛弃杂念,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刻,身体周围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 那层层叠叠围绕在索道滑车周围的愁云惨雾,一时间化作无数冰晶出现在周围,而这范围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将数十丈之内的云雾,尽数都化成了冰晶。 楚楚本来已然看不到前面滑车的影子,却发现周围的云雾突然散去,前面缩成一点的,正是许飞在飞速下滑。 一着急之间,不但不将钢索上面的冰层瓦解剥落,反而施展冰霜劲气,将钢索上冻结成了一层厚厚冰层。这一下子速度激增,离前面许飞的滑车越来越近,已经开始看清楚许飞的背影。 只见其双手平伸,并无施展劲气消除冰层之态,就像是着了疯魔一般,前面云雾却是神奇的消散,那阳光都从上空洒落了下来。 心里焦急又催动劲气加厚冰层,滑车的速度更是快了,已经追到了许飞身后五丈左右的距离。 这下可是苦了跟在最后面的夏爱青,虽然是英雄儿女,但是却颇为畏惧这高空之上的勾当。 刚开始这滑车速度就把自己吓得不轻,幸而前面两个擅长冰霜劲气,将钢索之上的冰层去除干净,所以虽然提心吊胆,却还受得住。 过了一阵,滑车进入云层之中,就觉得速度慢慢增加,周围又是看不清景象,就像是在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境之中。 只觉得耳边风声加剧,心里面砰砰乱跳,一颗心紧张的几乎跳出了胸膛。 正在心惊胆战,却发现周围云消雾散,阳光居然从上方洒落了下来。 这看不到还好,一见周围更是吓得险些叫出声来,只见脚下险峻的山峰怪石一掠而过,前面钢索从奇峰峻岭的顶端擦肩而过,就像是随时都会撞上粉身碎骨一般。 而且前面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滑车速度陡然增速,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向下冲去。 再看楚楚滑车前面的钢索,上面的冰层眼睁睁的一层层叠加,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原来这二人竟然在加厚冰层?! 夏爱青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心里面暗骂这二人胡闹,什么时候还玩这套男跑女追,把这性命攸关的事情当成了孩子玩闹的把戏。 她哪里知道前面的许飞楚楚是什么处境想法。 在这生死存亡之时,许飞在这“炼化”劲气上二次悟道,身边的云雾冻结成了冰晶,心中只存有一个念头,护住自己所爱之人! 突然双眼睁开,眼中的精光四射,目光炯炯,犹如神威加持。 那两把如意神兵,就像是统帅千军万马的两个急先锋,夹带着风雷之声,闪电之速,率领这万千冰晶向前急射而去。 就见前方两条玉龙在迎空狂舞,吞噬着钢索上的冰层,那玉龙身子盘旋回荡,将这三座滑车的速度硬生生拖拽住。 三人在这飞云渡索道之上疾冲的速度,终于减慢了下来,却见前面一处平原显现。 三人已经到了索道的尽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零章 挤兑 在这阳光的照耀下,那片平原闪着金色的光辉,就像是大地母亲张开的怀抱,迎接三人的到来。 这段路程,钢索坡度开始放缓,在这宛如玉龙的冰晶窜流的阻挡拉拽之下,滑车在这双重减速因素下,终于慢了下来。 坐在最后的夏爱青,被这突如其来冰晶玉龙弄得浑身上下都是冰霜雪末,却还是拼了命抓住滑车的抓手不敢松开。 滑车在这平缓的速度下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许飞身手矫健,还没等滑车挺稳,已经斜掠了出去,在雪地上向前冲了几步便停稳了脚步。 楚楚和夏爱青的滑车也都停了下来,三个人头上身上都是冰晶的冰尘雪末,就像是三个雪人相仿。 这处平原上面却没有云层笼罩,阳光普照大地,夕阳把金光洒在众人的身上,给这些劫后余生的年轻人敷上了一层金光。 还没等许飞缓过神来,楚楚已经急奔过来一头扑进了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紧紧相拥将刚才的担忧和现在的喜悦,通过这拥抱来互相传递。 夏爱青却尤自牢牢的抓着滑车的抓手,还不肯松开,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牙关轻轻作响,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她看着前面的两个少年互相表达爱意,心里面又是欢喜又是羡慕,慨叹这世事无常,慨叹这真情难得,真是让旁人羡慕。 终于等到许飞楚楚松开,夏爱青才慢慢下了滑车,只觉得自己脚下如同踩在云雾之中,刚才的惊心动魄还没缓过神来,脚踏到了实处,却有些觉得不真实了起来。 三人互相询问是否有损伤,又把刚才在索道上面的情形说了,夏爱青方才知道刚才是有多么的惊险万分。 原来并不是少年心性在索道上面胡闹,而是真的生死一线。 要不是机缘巧合,经过这些魑魅魍魉一闹,许飞和陈安平之间也不会如此交心,也正因为成了忘年交,才会把自己的“炼化”劲气的精深奥秘倾囊相授。 所以在这飞云渡索道之上,许飞“操物”劲气已经无法应对局面之时,才孤掷一注,放松身心,将自己融入到这天地万物之中。 有了这二次悟道,那“炼化”劲气大成的雏形终于显露出来。 如意神兵就像是两只龙头,把周围的云雾化作龙身,利用这飞旋之力将钢索上面的冰层席卷一空。 这若是要有一丝杂念,那些玉龙免不了就要伤及钢索,只有进入了物忘两我的境界,才会妙到毫巅的将这些冰层恰到好处的除去。 这次因祸得福,在这“炼化”劲气上又有了新的领悟。 这处平原锚点设置的非常有讲究,此处前面不过数里之遥就有镇店,而且陈安平已经嘱咐过,这镇店之中自有昔日的江湖好友接应。 只因为这处索道锚点位置重要,若不是强者把守,怕是会被贼人图谋。三人还没有下山时,陈安平已经通过专门传递消息的车,通知了下面看守的高手。 在这里看守锚点的是兄弟两个,昔日里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再被强敌追杀无有生机的时候,被陈安平所搭救,为了报恩一直跟随在其左右。 现在年纪也不了,将自己的名字也弃之不用,忠心追随鞍前马后多年。 见三人从索道滑下之时速度奇快,正在担心,就看到了那玉龙飞舞的一幕,对这三人也是佩服得紧。知道都是急于赶路,故此早早预备了三匹快马,趁日头还没有落山,可以向前赶上几十里路程。 二人默默的将马匹牵了过来,简单的说了几句前方可以打尖的所在,还有马匹交接事宜,便默默的回到看守锚点的院之中。 可叹昔日也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归隐,成了默默无名之辈。 许飞放下背后的女孩仔细查看,见面色尚可,但是眼底的红光有开始隐隐约约的闪现出来,知道这女孩的身体再也不敢耽搁。当即分别上了三匹骏马,快马加鞭向大路疾驰而去。 此时分秒必争,早一个时辰到达京都,就多了一份生机,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如此骏马赶上几十里地,到达前面镇店还是来得及。 三人策马狂奔,马蹄声碎,将道路上薄雪踏出了一趟蹄印,骏马奔驰时粗重的呼吸声,鼻孔里面喷出浓重白气,都是已经将马力催到了极限。 前面的镇店就是万佛山脚下一处所在,因为在这佛教圣地的脚下,镇子里面的百姓也大都信奉佛教。 而一般地名的命名权,大的州城府县是官方来命名,的地方,比如的河流,山头镇店等等,都是由当地最具有话语权的乡绅来做。 这处镇店名字叫做观音镇,只因为这观音大士,慈航普度,大慈大悲,百姓们大多信奉。所以因势利导,名字也受了万佛山佛教圣地的影响。 三人赶到观音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透了,又是冬季,街上行人稀少,三人在镇上寻了几处客栈,居然都是客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同时住下四人的一处客栈。 只是只有两间客房,四个人本来正好两人一间,只是多了许飞这个累赘,实在是不好分配。 这个夏爱青平日里就爱说爱笑,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这个容易,许少侠和楚楚姑娘住一间,我还懂得一些针灸之法,和这女孩同住,晚上施以针灸之法,说不定还能延缓一些劲气反噬的时日。” 许飞楚楚都闹了一个大红脸,夏爱青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寻思白天听他们讲话,是为了追上许飞,所以楚楚才故意将钢索上面的冰层加厚,只为了和心上人同生共死。 却没想想你二人同生共死,我却招谁惹谁,也要和你们一起同甘共苦,在鬼门关前来回游走。 当时害得自己在后面像是坐上了云霄,吓得花容失色,体如筛糠,真是大大的丢人现眼,不知道这两个少年在你侬我侬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要是给看到了,传讲出去自己的面子却往哪里搁。 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挤兑一番,找一找心里上的便宜。 只见楚楚羞红了脸,说道:“我要和夏姐姐一起住,男女授受不亲,此事万万不可。” 夏爱青等的就是这句话,楚楚话音未落,就把话茬接了过去:“哎呀,咱们江湖儿女,谈什么规矩礼法,事急从权嘛,再说在飞云渡索道刚下来之时,也没见的这男女授受不亲,我只见到情比金坚,慕煞旁人呀。” 夏爱青毕竟年长几岁,这脸皮也是厚上三分,这话说出来,两个少年男女脸上都和红布一样。 许飞怕其再说出什么厉害的话来,赶紧说道:“夏姐姐玩笑了,这等事体岂能说笑,那就我来守夜,你们分住两间客房,如此便相安无事了。” 可是在这冬季,外面又在下雪,这一夜不睡来巡更守夜,实在是太过辛苦。楚楚第一个就不同意,夏爱青其实也是玩笑之语,当即出了一个主意。三人轮流守夜,便可以将这住宿之事解决。 许飞一听就知道原来人家早就有了主意,故意不说出来,还用言语挤兑自己,心里颇有些羞愤。在下了索道后二人相拥之时,楚楚是背朝着蜡烛峰,所以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而自己是先行跳下滑车反过头来迎接,所以那夏爱青被吓得体如筛糠的窘态,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当下也说道:“夏姐姐果然聪慧过人,就是在这索道上再好的脑筋也是不顶用啊。” 说完了故意哈哈哈的假笑。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一章 登山 许飞这阴阳怪气的话,还有这故意放开了喉咙的一阵假笑,显得突如其来,颇为怪异。 楚楚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夏爱青听了立刻就明白,自己的窘态已经被人家看到。不由得那嚣张的气焰,转瞬间偃旗息鼓。 赶忙满脸堆笑,对许飞说道:“是是是,这索道实在是太过凶险,要不是京城有要事,打死也不从这蜡烛峰借道。你二人今日施展劲气太过辛苦,且好好休息。我先来值夜。” 说完人已经溜出房外。 许飞三言两语将这故意蔫坏的夏爱青吓走,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姐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张嘴实在是太过招摇。 在奇珍洞里和“百兽堂”高手过招,杀了哪一个,灭了哪一双,都是因为夏爱青大嘴巴,将这洞内的经历添油加醋到处传讲。 所以自己才和“百兽堂”中人有了仇怨的起始,虽然自己也不放在心里,可是事情确实因她而起。 现在三言两语将其吓走,看得出来其人还是颇好面子,以后只要再挤兑自己,便将这索道滑车上的事情挤兑对方,料想有这一件事情就能长治久安。 这一夜三人轮流值夜,只因为此地并没有江南烟雨楼的接应,周围也不知道是否暗伏了敌人,心谨慎都是江湖中人的铁律。 第二天清晨,风已经停了,那细碎的雪花也是不再飘落,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终于又回归大地。三人洗漱已毕,草草用过了早饭,又用了携带的山参熬制了参汤,喂了那女孩一些,用以吊住了性命。 清晨日头刚刚出来没有多高,三人已经开始向这万佛山行去。万佛山乃是华汉国最大的佛教圣地,此处建有佛教雕像的石窟,大大加起来足有数万处,所以称之为万佛山。 此处的石质甚是奇特,既光滑又坚硬,是雕刻石像的上好材质,上山大大的寺庙也有几百座,而且几乎是每一处都香火旺盛。 整座万佛山所有的僧人加起来,怕是有上万人之多。 三人先是骑马而行,一直到了万佛山的山脚下,此处有寄放马匹之所在,陈安平在这里都有专人常年在此,自然会将马匹送回。由此可见,陈安平当年在江湖上的威势,虽然此人没有门派,却是人力物力财力上都极为雄厚。 到了万佛山的山脚下,仰头看去,这万佛山坡度并不陡峭,但是山势连绵这山路蜿蜒起伏,不知道山顶到底在何方。 顺着山路行走,却发现这山道都是青石铺路,道路也是非常宽阔,行走起来颇为省力。 夏爱青对这万佛山好像是颇为了解,对许飞楚楚说道:“你们看这山路,如此平整光洁的青石,可不是本地所有,乃是从数百里之外运送过来的,这种青石称之为青钢镜,取意颜色清雅,坚硬如钢,质地细腻,平滑如镜的意思。” 听了这番话,许飞楚楚低头看了看,果然是真正的上好的石料,只是这山路蜿蜒,不知道有多长。 若是这长长山路都是使用的青钢镜石料,这需要耗资多少?谁人又有这等财力人力,将这么许多的石料从数百里外运送到此。 夏爱青生性聪慧,不等二人发问便知道其心里所想,此人什么都好,就是颇喜欢卖弄,而且嘴巴不牢,若是不让她说话,那真是要活活憋死。 “这些青钢镜石料开采困难,人工费极为昂贵,万佛山你别看山势平缓,可是山路绵延几十里之遥,这条石路那真是用银钱铺就的。” 卖了个关子后,看许飞楚楚盼望说下去的神情溢于言表。 这才眉飞色舞的说道:“这里可没有什么皇家官府出资,更没有富商巨贾慷慨解囊,都是这万佛山上所有的寺庙用香火钱修建的。” “平日里这些万佛寺的僧人过午不食,自耕自种,纺线织布,自给自足,把信徒们送到寺庙里面的香火钱都用来修桥铺路,方便信徒们在这万佛山进香祈愿。” 许飞听到此处不由得暗暗佩服,没想到这个华汉国中的佛教竟然如此纯粹,香火钱都是用来弘扬佛法,帮助信徒,绝没有贪图享受,中饱私囊的行径。 夏爱青接着说道:“后来信徒们看到这万佛山的僧人实在是太过清苦,香火钱分文不取只为了这修桥铺路,所以都开始认捐青钢镜石阶,这华汉国的佛教信徒众多,你一块他两块,没有几年,便有了这条几十里长青钢镜铺就的石路。” “这等道路别说一般的所在,怕是皇家也没有这等手笔排场。那还是因为万佛山的寺庙僧人,用清苦证明了自己的佛心,所以才会有后来信徒们的众志成城。”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飞虽然没有接话,但是心里暗暗想到,这铺就山路需要的是用意志和行为证明自己,感化信徒,那天下兴衰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要皇室庙堂能在身居高位时时律己,那天下的百姓又不是傻子,岂能放着好日子不过,兴什么刀兵之举。 听楚惊鸿平日里说,现在天下皇室倾颓,刀兵四起,各路诸侯都虎视眈眈,欲问鼎中原,还不是因为华汉国的各地诸侯,为了自己的私欲野心,将民脂民膏用做了杀伐之事。 夏爱青自己眉飞色舞的说了半天,却发现许飞的脸色却若有所思了起来,并没有接自己的话茬,不由得有些扫兴。 幸亏一旁的楚楚起了好奇之心。 “夏姐姐,这万佛山我也听江南烟雨楼中的人说过,说这里的佛像石刻天下一绝,咱们翻山过岭能否有眼福一睹真容啊。” 夏爱青听了心里欢喜,心道这可说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可以好好的卖弄一番。 当即说道:“能啊能啊,这条山路就是将这万佛山的雕像串联了起来,用意就是让信徒们好好的观佛,此处大致分为三处,有摩崖三佛龛,万佛窟,莲花洞最为著名,咱们这一路行去都可以看的周全。” 一行人延着这青钢镜石阶缓步上山,只见路边各种碑文林立,就知道此地乃是名人常来的地界,确实是一处有名气的所在。 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路边有一些型的石窟,里面大大的佛像姿态各异,神情生动,看来都是名家所为。 只是佛像很多都面目模糊,像是年代极为久远,原来这处万佛山并非只是当代所建造,而是历经数个朝代,历史长达数百年。 这里的山石虽然质地坚硬,可是也经受不住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那些雕刻的年代早的佛像,已经被风化腐蚀,尤其那些型的雕像,因为体积太,面目都模糊不清。 这三人一路行一路看,山路虽然平缓,但是却路途遥远,又都是石阶道路,两个女孩已经开始腿软筋酥,步伐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但是虽然背了女孩,许飞却是步伐轻快,健步如飞,只因为有武功在身,这等山路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同行,自己施展轻功怕是早已经登上了山顶。 三人从清晨走到了日上三竿,除了许飞,都已经累的香汗淋漓,向上看去,那山顶还是在云雾遮掩之中,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 楚楚跟了许飞,被其用手拉了,还省些力气,夏爱青却是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再看到二人十指相牵,当真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心里一酸,更是觉得步履沉重。 却听到楚楚喊了一声 “快看,有寺庙。”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二章 三世 三人抬头一看,却见山道旁有一条支路,正是一座宏伟的寺庙。 夏爱青见了,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快看快看,这寺庙之中就是摩崖三佛龛的所在,我看这已经日上三竿,楚楚妹子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如此劳累,咱们去寺中观看这摩崖石刻,就算是恢复一下,等会也好走得快些。” 许飞见楚楚额头上已经尽是汗水,知道体力已经耗尽,若是这么强撑着继续赶路,怕是会越走越慢,得不偿失。 不如听了这话,也算是在这华汉国见识一下佛家的庄严,正要答应,却见夏爱青以手扶住膝盖,弯腰喘息,满面通红,一看就是已经走不动的样子。 想起来昨晚挤兑自己,便换了说法。 “这摩崖三佛龛,可以日后寻一个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日子,咱们一起前来登高踏青,那才有一番心情意境。” “现在都是身有要事,怎么可以将这宝贵时分虚耗,赶紧赶路,我看楚楚身轻如燕,再走上个三五十里也不在话下,别是夏姐姐走不动了吧。” 夏爱青听许飞这么说,就知道如意算盘落了个空,再也顾不得面子,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声说道:“走不动走不动,你二人若是赶路那就赶紧,我是定要在这里观看摩崖三佛龛,这个…这个我年前曾在这里许愿,今日前来特为还愿,错过不得。” 这番话说出来,别说许飞,就是楚楚也听出来其中的胡扯,赶忙打圆场。 “其实我早就走不动了,既然夏姐姐要在这里还愿,那咱们不妨一同前往,夏姐姐熟悉路径,咱们路上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许飞听了楚楚说话,如同奉了懿旨,当即转身向那寺庙的道路行去。 夏爱青暗气暗憋,悻悻的跟在后面。 这寺庙的大门极为广阔,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浮华装饰,规模宏阔,明柱素洁,一派庄严肃穆的气象。 进得门来,见晨钟暮鼓的鼓楼钟阁分立左右,大雄宝殿正中矗立。 大殿之中青烟袅袅,看来是已经有香客赶在三人的前面在上香祈愿。 寺庙内虽然没有斗拱交错,檐牙高啄,但是却修葺一新,广阔的院子里面青砖铺地,周围古柏参天,树木葱郁。好一派清幽之地。 这在外面说的要来烧香还愿的夏爱青,进了寺院却不往大雄宝殿中行走,倒像是熟悉路径一样,顺着院子一条曲径通幽的路走了过去。 许飞楚楚也不知道她搞的什么鬼,只得跟了上去,这条路曲曲弯弯,穿过了一个院子,却是奔向山壁方向。 等绕过了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足足有几十丈方圆广阔的一处平地,那山壁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宏伟的佛家石刻。 只见一片山壁上,向内凹陷出数丈深浅,里面或坐或站有七座佛像,其中三座坐佛雕刻的最为精致。 这所造三佛代表过去、现在、将来,乃是所谓的三世佛题材,万佛山摩崖三佛龛名字的由来,也是取自这三座坐佛。 这三座坐佛以弥勒佛为主尊居中,左、右二结迦坐佛。 那弥勒佛双脚交叉而坐,后以左脚下垂,右腿曲屈,右手扶脸颊,称作“半跏思维像”是为“未来佛”,居中而坐,大肚能容天下之事,笑意盈盈面对这凡尘俗世。 端坐在这居中的方台之上。 许飞和楚楚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宏伟精致的佛像,不由得叹为观止,趋近细看,每一座佛像都雕刻的神采奕奕,细微之处都极为精细。 这处摩崖三佛龛出处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开始雕刻建造的。历经不知道多少个朝代,却是保存完好,实属难能。旁人看着这些佛龛石刻也就是欣赏观摩,可是许飞却越看越觉得古怪。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这居中而坐的三座主佛像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能遥相感应。 这前世佛像明明是结迦坐佛,可是自己却能从其面孔的神情,或者是五官的轮廓上仿佛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之下,突然惊醒。 这座前世佛给自己的感觉如此熟悉,正是因为有一种像那独孤求败前辈陵墓前,那转世雕像的样子!虽然仔细观看也说不出哪里相像。可是这种感觉总是萦绕在心头,无法断绝。 不由得更加趋近仔细观看。 夏爱青一边观看,一边将这摩崖三佛龛的来历特点,一五一十的讲解卖弄,正说到兴起之处,却见许飞眼睛就像是出了神,紧紧盯着前世佛雕像,不由得甚是好奇。 过去大力在许飞肩头上一拍,嘴中说道:“看的如此仔细,难不成和你是旧相识不成。” 正在出神入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石刻雕像的许飞,让其这么大力拍击吓得浑身一颤,但是那旧相识三个字却像是一道闪电照亮了自己的脑海。 旧相识?前世佛?转世劲气? 这些念头一瞬间纷至沓来,冲入了本已乱成一团麻的脑中。 难道独孤求败塑造的转世雕像,竟然是自己的前世今身?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那些镖局中的记忆,那些在拔出独孤求败宝剑时,“入神”劲气带来的记忆碎片充斥着脑海。 夏爱青拍了许飞一下,想要吓吓他,没想到其浑身一震之后,眼神却是更加的迷茫起来,不由得有些害怕,赶紧戳戳楚楚。 虽然不明就里,但楚楚也看到了许飞这不同寻常的眼神和反应,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正在盯视着前世佛像。 毕竟二人一起在独孤求败陵墓之中有过共同经历,所以对许飞的反应也是猜出了一二,知道正在想什么要紧的事情。连忙示意夏爱青不要打扰与他。 这前世佛像看完,各种念头纷杂,没有理清一个头绪,便向那中间高坐法台的弥勒佛雕像望去。 那弥勒佛像在这七座雕像中被雕刻的最为巨大,有两人多高下,形态生动,表情传神,目光中颇有深意。 弥勒佛像身材宽大,脸上也是富态的紧,许飞却觉得和刚才的前世佛像一样,有些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何处看过这个面孔,正在苦苦思索时。 却听到楚楚说话:“飞,你看这今世佛多像你,真是好生有趣。”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今世佛五官相貌居然和许飞极为类似,只不过因为是秃头僧衣,这才一时间想不起来。 刚才前世佛就已经让自己脑子一片混乱,现在这今世佛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像?那弥勒佛自己为什么觉得如此眼熟。 有了这个启发,再仔细观看弥勒佛时,觉得这佛像虽然身体庞大,脸上富态,可是相貌上和自己却又几分相似,虽然没有今世佛那么雷同,但依稀能看出也是自己的样子。 就像是父兄那种传承样式的相像。 这摩崖三佛龛的三世佛像,和自己居然有解不开的渊源,真是匪夷所思。 旁边的夏爱青也看出来这一点,看看许飞又看看雕像,不由得点头。 “我算懂了,想来许少侠佛缘深厚,今世要遁入空门,做那青灯古卷,晨钟暮鼓,来世便可以修成正果,修成金身,可喜可贺啊。” 话刚说完,却见楚楚脸色沉了下来,这几句话虽然随口一说开了个玩笑,那楚楚却是听在了心里。 心上人若是两世为佛,自己却归于何处。 夏爱青也知道自己失了口,刚要打打圆场。 就听到一声佛号。 “施主佛缘深厚,烦请入禅房一谈。”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三章 迷津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僧人静静的站在身后。 此人身穿一身青色的僧服,材质乃是粗布制作,除了脖颈上挂了一串念珠,再就身无长物。 可是即便衣着服饰如此简单,那脸上却显出从容不迫,阅尽世情的气质来。五官生得极为清俊,四十出头的年纪,正在面露微笑向三人示意。 这僧人让人一见,就不由得生出尊敬亲近的感觉来,三人赶紧都双手合十回了礼。只见那觉远也不再说话,转过身慢慢的走向院中的禅房。 这僧人突然出现,只说了一句许飞佛缘深厚,要与之详谈,便转身离去。众人都是江湖中人,防备之心都是极为机敏。 在这远离自己门派势力范围的地方,本不应该多生事端,可是这僧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容易信任,且觉得对方身份非同寻常,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 许飞艺高人胆大,又在这摩崖三佛龛陷入了纠结,这个僧人的出现可以说是一盏明灯,既然说自己佛缘深厚,说不定能解释自己和佛像这些说不清的联系。 第一个迈步跟在后面向那禅房去了,楚楚和夏爱青也只得跟在后面。虽然那个僧人给自己的感觉是友非敌,但在向禅房行走的时候,许飞已经将内功催动。 因为又逢奇遇,现在的内功已经是今非昔比,听声辨位”运用下,别说这处院落,就是山路上下半里之内的行人脚步,百丈之内香客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到这座寺庙之中有几十人在,但是大多都是集中在大雄宝殿附近,这些人脚步沉重,呼吸粗浊,不像是劲气能者那种呼吸深长的习惯,看来多半以香客居多。 倒是前面行走的这个僧人,呼吸时间隔悠长,每一次呼吸都深达肺腑,却又不是身怀武功那种内功深厚者的绵长气息,应该是一个劲气能者。 想到了这一点,许飞也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将自己的“金刚不坏”劲气催动起来,现在这劲气已然到了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境界。 虽然劲气已经催动,但是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气芒之类的异状。那僧人恍如不觉,在前面带路,推开了两道门户,将这一行人让到了一处禅房。 这处禅房里面居然还供奉着一座佛像,正是大日如来的塑像,旁边有几个蒲团,也有上香和一应佛家的事物。 看来这里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清幽的院子,以供给僧人居住的普通僧舍,但是却有自己参拜理佛的佛堂,可见这个僧人的身份在这寺庙中不一般。 平日里应该是不与其他僧人接触,自己在这清幽的院子里独自修行。不由得更是好奇。 那僧人静静地等对面三人将女孩安置好,安坐在蒲团上,才开了口。 “今日里忽然心血来潮,好像是有缘人前来,出得门来就看到三位施主在观看摩崖石刻,这位施主样子一望便知深有佛缘,与这不知何朝何代的佛像石刻生得颇有渊源,不知施主因何上山?” 许飞性子机灵,瞎话是张嘴就来,半点也不迟缓,张口就答道: “我这妹妹生了重病,寻了不少的名医也都没有什么法子医治,所以今日前来这万佛山,祈求上天保佑,佛祖保佑,然后就要去那京都,再找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救我这可怜妹妹的性命。” 这几句话滴水不漏,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几乎不能称之为谎话。自己的表情自然也没有丝毫的破绽,这正是说谎话的至高境界。 那个僧人听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察觉。 便对许飞说道:“那今世佛,未来佛的相貌与施主极为相像,我看施主观看这摩崖佛像的时候全神贯注,必然是有所感悟,不知能否说说当时的所想?贫僧说不定就可以为你指点一二,破除迷茫也说不定。” 这下子许飞就为了难,要是坦诚相告,自己就要从这前世佛说起,那自己在独孤求败的陵墓中,种种的奇遇怕是隐瞒不得。 尤其那前世佛和转世雕像之间的联系更是晦涩难明。而且自己肩负这拯救天下,恢复万世之门,重现华汉大地往日繁荣之重任,陵墓的事情断然不能轻易说与人听。 一时间颇为踌躇,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好。 那个叫觉远的僧人见了,只是微微笑笑,并不追问,自顾自说了下去。 “施主佛缘深厚,与这神秘的摩崖佛像如此相像,此中是必有缘由,我看那今世佛的样子,简直和施主一般无二。” “依照佛法和贫僧的浅见,施主并非是华汉国人士,乃是天定之人,前来这华汉大地乃是肩负了宏愿。” 这几句话直中要害,许飞并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来历之言,对方却像是了解自己的由来一样,一开口就把自己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 夏爱青并不知情倒还并不以为意,楚楚可是在独孤求败陵墓中经历过的人,知道这个觉远大师说的句句是真,从来历到身负重任,真是说的一句不错。 立刻对眼前的觉远大师刮目相看起来。 觉远大师说完,看到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都切中了要害。 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这前世佛与施主也有些类似,就如同那居中的未来佛一般,我想那是预示了施主三生三世,都要在这华汉大地。” 这话说的许飞可是吓了一跳,虽然来了这异世结识了众多的江湖朋友,又认识了楚楚,可是那威扬镖局还是自己的根,如果有机会,还是觉得应该带了楚楚返回现世,在那里才是自己的本源。 但是按照觉远大师的话,自己不但不能返回现世,而且前世今世后世,要在这里三生三世,不由得一阵的头晕目眩。 觉远大师却没有察觉许飞的心理变化,捡紧要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此摩崖三佛龛不知道是什么朝代所雕刻出来,但是根据这石刻周围风化腐蚀的程度看,最少也有数百年,和传说中的万世之门崩塌时间却有些吻合。” “想来这摩崖三佛龛都是那时候所建造的,历经如此多的岁月终于等来了有缘之人,真是一件幸事。” 旁边听二人说话的夏爱青早就坐的烦闷,听了这话不由得抬起杠来。 “觉远大师请了,天下这容貌相近之人不胜枚举,今日说不定就是碰巧,这摩崖石刻可我这弟弟容貌相像,哪有那许多的前世今身,三生三世。” 觉远大师听了,将手向许飞一指。 “这位女施主只需问问刚才看三世佛雕像时,你弟弟心中所想便知真假。” 夏爱青回过头来,只见许飞面色凝重,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是瞎抬杠,觉远大师刚才说的应该是没有半分差错,只得不再多言。 许飞听了对面的这番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在陵墓中看到的信息,告诉眼前这素不相识的人。 若是不告诉,仅凭借这些话语,实在是无法给自己答疑解惑,但是陵墓之中各种关乎于天下兴衰的信息,岂能随便泄露,更何况还有那独孤求败留下来的玄铁重剑。 若是让有不良企图的贼人知晓,有那劲气精妙,能力超强的人,前去将玄铁重剑拔出使用,那对天下的侠义道岂不是一桩大祸事。 想到这里,还是决定先将这个疑惑存在心里,等到时机合适,再返回千佛山,寻找觉远大师前来请教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长身站起。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四章 万佛 觉远大师见许飞并不吐露实情,也不勉强,站起身来,将一行人送出这寺庙大门外。 许飞对这摩崖石刻中的佛像颇为牵挂,出门时一言不发,一直在想其中的关键。 却听到身后觉远大师朗声吟诵。 三生三世三佛缘 古朝旧代三佛龛 前生今日如掠影 且把来世握掌间 一行人回过头来,那觉远大师已经念完了谒语,转身回寺中去了。 许飞双手合十,将这谒语默默的牢记在心。 这一番观看摩崖三佛龛,虽然只过了不多时候,但是体力上却都恢复了过来,这正是: 踏破残雪万佛间, 忽闻摩崖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行人都是青春年少,体力恢复极快,此时又是步履轻快,众人有说有笑,向山路顶峰行去。 三人中说话最多的就是那夏爱青了,刚才是因为许飞脚步实在太快,跟着这个速度两个时辰爬了山路,已经没了气力,现在恢复过来,这声声巧笑,莺声燕语又回荡在万佛山中, “这摩崖三佛龛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讲头,我来了这万佛山四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觉远大师出来,此人据说是这寺庙中的清修之士,就连吃饭都不在斋堂,有专人伺候呢,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这次出来说这么多话,还真是好大的面子。” 许飞听夏爱青这么说,对觉远大师这个人更是觉得好奇,将刚才的谒语在心中默念,也没有什么头绪。 只听夏爱青已经说起别的事情,便将这谒语的事情放了下来。 “咱们刚才看的摩崖三佛龛其实只是年代久远,又是三世佛,所以修今世求来世的人多了些,要说这气象宏伟,窟龛鳞次还得说那万佛洞,这里面形态各异的佛像据说数也数不清,足足有数万之巨。” 许飞和楚楚听了其说的景象,也都好奇起来,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前赶路。 那万佛洞是半山腰之处的一处深深地洞穴,只因为万佛山山川结构特殊,有很多自然形成的石洞,可是又不像南方溶洞那样都是石灰岩的质地。 而是气候干燥,山石坚硬,洞中也没有地下暗河,所以没有水汽侵蚀之忧,这才能在这洞穴中雕刻雕像,且保持数个朝代不被损毁风化。 三人有说有笑,走了一个时辰,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可见这山势开始高耸了起来,正有一些乏累。却见前面一个极为广阔宏大的洞口赫然入目,万佛洞到了。 万佛山之所以得名,正是因为这处所在,万佛洞口就矗立了无数巨大的佛像,形态各异,神采奕奕。 一行人走到近前细细观看,也顺便当做歇脚,让体力略略恢复。 只见洞口巨大的主佛像一共有共九躯,中间主佛为卢舍那大佛,其右侧为大弟子迦叶的雕像,左侧为弟子阿难,再往后看,紧接着的是普贤菩萨,继而为文殊菩萨。 其中的佛教护法天王雕像英武雄健,搬山力士筋肉虬结,咄咄逼人。主佛卢舍那佛像和这一组佛像,显得气势宏伟,雄伟壮观。 其中的主佛卢舍那大佛雕像竟然有六七丈高,人在下面需要退后抬头仰视,方才能一览全貌。 佛像面露神秘微笑,面部丰满圆润,头顶雕刻了精致复杂的波状发纹,双眉弯如新月,线条流畅柔和,目如朗星微微凝视下方,露出祥和端庄的笑意,令人敬而不惧。 佛像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衣纹自然,犹如清风吹拂。施手印“无畏印”,这个佛家手印乃是代表了无所畏惧之意,乃是唯我独尊的不二法门。 背后还雕刻了五十二朵莲花,仔细看去,每朵圣洁莲花之上都端坐有一位菩萨。 这五十二朵莲花五十二座菩萨其实颇有深意,乃是代表了菩萨从开始修行到最后成佛的阶位。 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经过这千难万险,方才能得道。 看完了这洞外的主佛像,进洞之后发现洞中的山壁密密麻麻都是佛龛石像,怕是大大加起来有数万尊佛像,南北两壁上还雕刻了伎乐人,好像在仙乐佛音中翩翩起舞。 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三人在洞口洞中四处观看,真是美轮美奂,让人感受到佛法之震撼人心,难怪万佛山因此得名,难怪华汉国的佛教信徒,都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圣地。 正观看间,却听到夏爱青又在喊叫。 “快来快来,你们看这个观音容貌和谁有些相像?” 许飞楚楚循声走了过去,顺着夏爱青手指的方向,见有一尊观世音菩萨像。 此菩萨石刻佛像大致上有三丈多高,头部向右略略的倾斜,体态优雅,风姿卓绝,其体态婀娜多姿,气质高贵典雅,实在是一座佛像中的精品。 而这观音菩萨的雕像眉目传情,和平时看到的菩萨像大大不同,眼神望的方向,居然是门口的主佛卢舍那佛像的位置。 再看这个佛像的脸庞,容貌极为美丽,但又不像是其他观音菩萨那种法相庄严,仔细看来倒是有几分楚楚的模样,再端详一会,却又在某些地方类似夏爱青。不像是一个石刻佛像,倒显得有血有肉,极为生动。 夏爱青见了颇为兴奋,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看你看,这佛像倒是有几分像楚楚妹子,你看那眼神,含情脉脉,浓情蜜意,看这卢舍那佛的样子,像极了昨天你二人的眉来眼去。” 说完,就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巧笑。 许飞楚楚登时就给她说的羞红了脸,那夏爱青虽然没有恶意,可是这张嘴真是喜欢说些玩笑。 楚楚被说的有些招架不住,也反攻为守了起来。 “这观音相貌,我看半点也不像我,倒是和夏姐姐有几分相似,你看这眉目传情,偷偷窥去的神态,是不是和夏姐姐相像,飞,你说你说。” 许飞早就苦无没有法子反驳,也没有细想,顺口就接上了话茬。 “对,活脱脱就是夏姐姐再世,容貌生得一般无二,这眼神这神情…” 许飞还在说着,就感觉出不对劲,刚才没有细想,现在突然惊觉,若是这观音像是夏爱青,那他偷窥之人是谁?这眼神怎么好像自己似曾相识?怎么有些像偶尔目光相接,其目光躲闪前的神态? 越想越不对,这话若是应验了,自己怕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患,话音从高到低,慢慢没了声音。 楚楚正要许飞帮腔,却不知为何,平日里唇枪舌剑的许飞,怎么说了没两句就偃旗息鼓。 心中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只见许飞目光躲躲闪闪,假装观看佛像,此时二人亲密无间,这等做派一眼就看出心虚。 再看夏爱青居然也脸上略略绯红,刚才吧啦吧啦的嘴巴也是悄无声息。 楚楚登时就怒从心头起,难道二人做贼心虚,听了刚才的话,怕是露出马脚才双双如此掩饰? 想到这里气哼哼大踏步走出洞外,向那观音像看的卢舍那佛雕像看去。 刚开始看卢舍那佛只觉得法相庄严,现在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再看其面容的时候,竟然看出有几分和许飞类似。 不由得更是生气,这雕像乃是数百年前雕刻,自己没有理由发作,但这二人明显是心虚,又气又恼。 许飞也做贼心虚,溜溜达达的走到楚楚身边,也装作望向卢舍那佛。 却突然发现这佛像和自己的容貌相像,而且和自己的劲气也发生了共鸣!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五章 莲花 这卢舍那佛像容貌不但和许飞有些相似,而且劲气上也有着共鸣的感觉,尤其其双手结成的法印“无畏印”,就像是符合了劲气化境中的至高境界。 那卢舍那佛的容貌其他的地方也只是略有相像,但其眼神极其类似许飞,那双如同朗星一般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的信念,无畏的勇气。 正好符合了独孤求败陵墓中,遗留的仙人秘籍所记载的内容,所谓劲气乃是万物之源的力量源头,而心志坚定,无所畏惧,才是真正让劲气达到巅峰的无上心法。 那佛像手印乃是“无畏印”。 只见这卢舍那佛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佛掌向外。此手印乃是表明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所以称无畏印。 这相貌和法印都让许飞产生了共鸣,不由得仔细端详,把哄楚楚的事情忘在脑后。 楚楚见许飞走了过来居然也不说话,只是看这佛像,更是生气,刚要发作,却觉得许飞身边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只觉得身体有时像是变得巨大,又像是变得虚幻一般,这种感觉维持的时间极短,但是非常清晰。 当日许飞第一次来到东海,看到大海之时,也是激发了劲气上的顿悟,此时也是一般无二。 楚楚自己也是劲气能者,知道此时是许飞紧要的时刻,便压住了火气,没有言语,心里暗想,怎么这个万佛山如此邪门,是个佛像面貌就和许飞有些相像,转头向其他佛像看去,却是半点相像之处也没有。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许飞感受这无畏法印,对劲气修行上心法的方向更加确定,夯实了日后大成的基础。 这么一耽搁,大家都是年轻人,这等佛像容貌相像的捕风捉影之事,也不好拿到台面上,楚楚不追究,许飞和夏爱青也乐得糊涂。 在这万佛洞中流连忘返,看这姿态神态千变万化,栩栩如生的万佛石刻,慨叹这人工物力的艰辛,鬼斧神工的技艺。 这些雕像看来看去,居然在其中又找到与现实中人面孔相似之人,楚惊鸿,陈安平,甚至连洛光洛影都和一对降龙伏虎罗汉有三分相像。 而许飞对这些石刻佛像的感觉,却不是面孔上的似曾相识,而是每一座雕像都像是对应了一种劲气上的种类,还有其分支变化。 那栩栩如生却又不尽相同的相貌,就像是在这劲气世界里的繁杂法门,每一个石刻佛像,就代表了其中的一种巧妙法子的运用,而每一个劲气能者,都是在某一分支上独辟蹊径。 在这万佛洞之中,每一座或大或的佛像都有其深意,只可惜三人都是身有要事,也不能太过逗留,看了半晌便出了这万佛洞,继续延着山路向前走去。 只是那卢舍那佛的“无畏法印”,已经牢牢的烙在了许飞的心里。 这个万佛山地域极其广大,三人走到了午时也还没走到山峰顶点,幸亏这山上寺庙众多,香客云集,有众多人陪行倒是不觉得寂寞,而且竟然有不少信徒香客走到了这三人的前面。 三个人除了许飞身有武功,步履轻快之外,夏爱青和楚楚也是劲气能者,呼吸深长,体能上也是要比普通人强些。 一行人虽然在摩崖三佛龛,和万佛洞耽搁了一阵,但是却清晨便动身,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走在这三人前面。楚楚对此甚是好奇,不由得问起夏爱青来。 刚才因为在万佛洞中多嘴多舌,惹得楚楚甚是不快,一直控制自己不多说话,现在听楚楚问到自己,又打开了话匣子。 “咱们虽然清晨即起,可是这些信徒香客都极为虔诚,人家不少可是半夜就起来开始登山,就是为了在日出时候观看这万佛山的佛顶金光,至于赶在寺庙开门时烧第一炷香,也是信徒们许下的誓愿,所以你看,不光这里,山顶上已经不少人开始往回走了。”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天下的事情都是相通的,若是想有宏愿,必须勤奋,不怕磨难,如此才能成就正果。 再看山路上行走的信徒,有十岁左右的孩童,还有拄着拐杖的老翁,不由得对这佛教信众的虔诚肃然起敬。 三人走到过了午时,都觉得负重饥饿起来,可是这万佛山比不得寻常镇店,哪有什么打尖的所在。 许飞楚楚年纪,更是最耐不住饥的年纪,却见夏爱青不慌不忙,将一行人引到一处寺庙,进入了院门也不和其他人打什么招呼,直接步入后堂。 只见一处偌大的斋堂内,僧人和信徒们都在一起用餐,三人寻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便有斋堂的僧人将那清粥菜,加上馒头送了上来。 原来这万佛寺中的几百座寺庙,都是苦修的僧人,香火虽然旺盛,平日里除了修缮寺庙,供给僧人的粗茶淡饭,僧服用度之外,都将剩余的香火钱反馈给佛教的信众。 不管哪一处寺庙,只要到了用餐的时辰,信徒香客都可以随意进斋堂用餐。这万佛山果然名不虚传,不像是某些地界,僧人表面上诵经理佛,背后用这香火钱享受荣华富贵。 三人用过了午饭,再向山头行去。 走过了不知多少青石台阶,路过了不知道多少石刻佛像,终于登上了万佛山的山顶。 这峰顶广阔平坦,就像是佛法那样坦荡宏达,观看日出的佛光金顶就在眼前。 三人在山顶略略停留,便开始下山,夏爱青一边走一边说道:“来这万佛山必看的三处,我们已经看了摩崖三佛龛和万佛洞,剩下莲花洞就在这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和前两个地方不同,那里可没有众多的光头佛像,却有仙女翩翩起舞呢。” 许飞楚楚看了一路的佛像,也是有些疲累,听到这莲花洞景象却不相同,倒是有了期盼。 夏爱青也看出这二人颇有兴趣,自己也来了精神,下山的道路走起来也是颇为省力,一边介绍着莲花洞的特点,一边加快步伐带路。 等到了莲花洞内,许飞楚楚一见之下,果然是所言非虚。 这个莲花洞是利用了天然的洞穴加以开采利用,洞穴之内的顶端雕刻了一个巨大的浮雕莲花,足足有数丈的方圆大。 在这巨大的浮雕莲花周围,还有八名手捧果品法器,迎风飞翔的飞天浮雕。雕刻的都是婀娜多姿,生动传神。 虽然是坚硬的石质,但雕刻的工匠技法卓绝,雕刻的天衣、云彩随着天女的舞动,如随着仙乐旋律在飞舞飘扬,整个坚硬石质的莲花洞顶,因为这莲花飞天,而变得灵动飘逸起来。 如此精美的雕刻,一反佛家雕刻的庄严肃穆,典雅庄重。而是让人感觉到轻灵飘逸,灵动婉转。 在这里仰头观望只觉得整个石头的洞穴,变成了轻衫薄纱,云雾环绕,那夏爱青却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双目微合,却是在诚心诚意的祈祷。 只因为万佛山中,只有这莲花洞乃是信徒们求姻缘的所在,据传说在这莲花洞中虔诚的祈祷,下山后第一眼望见的心仪之人,日后必然会成为自己的爱妻或者夫婿。 所以不少情投意合的情侣,都在这万佛山莲花洞内祈祷,然后一起携手下山,到了山路尽头再互相深情对视,据说这是百试百灵,绝无虚妄。 夏爱青静静地祈告,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地在想些什么,那心中的心仪之人又是哪一位。 只愿这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六章 素斋 夏爱青祈告良久方才站起身来,许飞和楚楚也都暗自祈告,三人出了这莲花洞向山下行去。 万佛山的山势并不陡峭,却是极为绵长,足足几十里山路,三个人虽然都是身体强健的年轻人,可是一天走上几十里山路,也都是甚是疲累。 就连身有武功奇能的许飞也是如此,俗话说“远路无轻担”,背上的女孩虽然瘦弱,可是背上多了一个人的分量,再走了一天山路,也是想早早的找一处地方休息。 三人下了这万佛山,夏爱青回过头来对许飞说道:“现在时辰尚早,咱们是到前面镇子寻一处骡马市,买了马匹赶路,还是在这镇子休息,明早再赶路。” 在这夕阳的映照下,夏爱青的身形多上了一层金黄,那神情倒像是在期盼什么。 许飞虽然有些疲累,倒是还撑得住,只是楚楚年纪,这一天下来,脚都走的生疼,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 便对许飞说道:“咱们若是到了镇子,寻了骡马市,这都需要时辰呀,那时候怕是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咱们在快天黑时候再赶路,前面的镇子又不知道还有多远,就是到了怕这客栈也是…” 楚楚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赶忙说道:“我这也是打煞不住,咱们先到镇子寻住处,好好的吃上一顿,明天也好有精神赶路。” 这正中夏爱青下怀,当即说道:“楚楚说的甚是有道理,咱们算是走的快的,不少信徒香客都是在寺院中借宿过夜的呢。” 万佛山周围人烟稠密,已经是接近中原腹地的区域,镇子的规模和繁华程度已经不是边远地方可比。 三人下了万佛山,只走了数里就到了前面的镇子,这镇子名为佛光镇,名字也是一听,就是在佛教圣地周边的样子,镇子上面人口稠密,几千户人家,繁华的街道东西向南北向各有好几条,酒楼也是有几处。 三人到了的时候,天色还是大亮,只是日头偏西,阳光呈现金色,但在这大街上还是行人如织。 这等时辰已经算是饭点儿,各个饭庄酒楼门口的伙计,已经开始招呼客人进去用餐,许飞在金山镇发了不大不一比横财,身上还有些银票。 所谓怀中有钱,心中不慌,一处处的观看,想找一处像样的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处幌子鲜亮,伙计精精神神,酒楼中也是高朋满座,三人赶紧进去,幸亏现在时间尚早,座位还有颇多,许飞定了楼上的一个的雅间,静等二上来伺候。 不多时拿上来菜单,各人都点了些自己爱吃的菜肴,用一些瓜子蜜饯,等着上菜。 可是等菜端上来,三人一吃却是傻了眼,原来这里的菜肴看起来和寻常的差不多,可是入口一尝味道,虽然味道鲜美,但明显口感不同,居然都是素斋。 将二唤来一问,方才知道,这佛光镇上的所有饭庄酒楼都是素斋,只不过分为全素和半素两种而已,自己进的这处酒楼是半素。 斋饭所谓的全素,就是不管是原材料还是香料都要严格遵守佛教的忌讳,这鸡鸭鱼肉,荤油高汤就不用说了,就连葱,韭,薤,蒜,茴香等有刺激气味的香料菜蔬都不能使用。 也有佛教典籍说五辛系指大蒜、革葱、慈葱、兰葱、兴渠等,但这全素极其严格,这些香料有一点点的嫌疑便会弃置不用,饮酒等能乱性的东西,更是不会出现。 因为限制太多,所以这全素的素斋口味也多少差强人意,都是一些虔诚的佛教信徒才会选择。 而这半素的斋饭就好上很多,除了佛教中说的“腥”,就是那些鸡鸭鱼肉的生灵肉食,香料上就没有那么严格,还有一些,干脆只是主要的原材料选用素食,高汤之类的也是可以使用。 口味上也可以假乱真,但是荤素毕竟泾渭分明,口感上还是分的出来的,三人问明白之后也只得罢了,知道这是此地太过于靠近万佛山,所以民风民俗如此,也是勉强不得。 这些素斋吃起来倒是美味的紧,那闷烧梅花肉,看起来以假乱真,吃起来肥瘦相间,竟然连口感也有几分相似。 二连忙介绍,说这道闷烧梅花肉,瘦肉使用的是大豆腐竹精华所制成,肥肉居然是用的山芋捣烂压实制作而成,用了高汤提味,吃起来极其类似真的闷烧肉。 还有素烧鹅,素烧麦,什锦罗汉斋,菌菇面等等,虽然是素斋,这三人却也是吃的舒服畅快。又给了银钱,让厨下帮忙将参汤熬制,等会好去了店中给女孩喂食。 因为吃饭早,吃罢出来寻找客栈也是极为顺利,又在天黑之前买了三匹马,准备明天赶路之用。 晚上那女孩病情看起来更加沉重,许飞又用了内力替其护住心脉,将体内的劲气暂时压制,三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知道这个女孩怕是再也挺不过两日。 幸亏此地距离葫芦山尾部的巨藤岭只有半天的路程,如果明日早些动身,又有这三匹马以助脚程,想来明日午时,就可以赶到和葫芦山相连的巨藤岭下。 巨藤岭地势虽然险要,但也长不过几十里,天黑之前必然可以赶到葫芦谷中,有芝幸帅,芝天命父子接应,自己连夜赶路,不用两日必然可以赶回京城。所以都是早早安歇,养精蓄锐,明日好多赶一些路程,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刚蒙蒙亮,三人已经带了女孩动身。 有了这三匹马那脚程果然不同,虽然这道路尚有残雪,不敢纵马狂奔赶路,但还是胜过步行数倍。三人在积雪少的道路上就打马奔驰,到了路滑结冰的所在就放慢脚步。 终于在申时敢到了巨藤岭的山脚下。 当时许飞和周云从京都去草原的时候就走的这条道路,知道此处道路极其险峻,来的时候还是深秋初冬,并没有积雪,这条道路虽然狭窄凶险,可是一则是下坡路比较省力,二也没有积雪,所以没有什么阻碍。 而今天这三人要延着巨藤岭向上行路,最近几天这里又下了不的雪,巨藤岭蜿蜒曲折,就像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雪龙,伸向了看不到的远方。 这条路楚楚和夏爱青都没有走过,只因为那葫芦谷里面藏有隐情,芝幸帅芝天命父子,在这葫芦山中藏有大秘密。 所以若是没有要事,这条道路极少有外人通行,只有葫芦谷中之人才会走这里。一般人绝难从这里随意出入。许飞却不相同,和芝幸帅在这冥冥之中已经有了说不清的纠葛,此地已经和自己的地方没有区别。 但是这处山路还是让三人感到了凶险,巨藤岭像是葫芦山尾部的一根长长的藤蔓,道路狭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等于是在山岭的峰顶上曲折蜿蜒的行走。 最宽的地方也不过有几丈宽,最险要的地方只有两人并行的宽度,这马匹在这险峻的山路上行走,本就是一件凶险的事情,现在又刚刚落了积雪,马蹄铁在这残雪薄冰上极容易失足。 许飞在这马匹的事情上算是经验最为丰富之人,在威扬镖局走镖的日子里,走南闯北也是有两年的经验,也跟随戚家军有过半年的军旅生涯。 在上山之前,将这三匹马的马掌都一一仔细查看,马的腹带都紧了再紧,推鞍不动搬鞍不回,确认了没有任何纰漏,这才背了女孩上马,第一个向巨藤岭行去。 殊不知前方却有着重重杀机。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七章 险路 巨藤岭连绵近百里,却没有太多人行走,葫芦山中自给自足,尤其在这积雪的冬季,几乎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那些积雪是刚刚降雪积累的。有些地方几乎看不清道路宽窄,不知道底下是坚硬的山路,还是灌木杂草上面落了积雪和地面持平。 在前面带路的许飞,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觉得略微有什么不妥,便跳下马来勘察道路,探究虚实。有些地方都需要运用“炼化”劲气,将这积雪击碎,才能确认。 如此行走速度当然缓慢了下来,楚楚和夏爱青在后面跟随,也觉得心惊胆战,这山风鼓荡,吹的人马都微微晃动,在道路狭窄的地方,更是觉得一阵狂风袭来,都有摔落下去的可能。 二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等许飞确认了道路才慢慢的催马而行,尤其那夏爱青,只要在这高处,平日里的巾帼英雄就变成了白兔的胆子,看这山势陡峭,身体不知道冻得还是吓得,开始瑟瑟发抖。 巨藤岭山势的险峻,和积雪的难行,都大大的超出了许飞的预料,本以为这几十里山路不过是半日就能通过,现在走了一个时辰,却感觉没有走多少路,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这女孩劲气反噬最多只能撑过两日,自己若是不能在天黑前进入这葫芦山,怕是要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许飞不再吝啬内力劲气,不再下马,将这两柄如意神兵以“炼化”劲气的法门运用,在那险峻之处,积雪过多的地界,加以探查。 虽然要保持劲气的施展,消耗内力和劲气,可是这样一来,这行走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楚楚见了数次要走在前面,用自己的冰霜劲气,将这冰雪破开显示出道路。但许飞明白,楚楚使用冰霜劲气,是降低自己的体温作为代价才能使用。 在这山风鼓荡的峰顶,若是楚楚使用劲气降低体温,那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当然死活不肯,还是自己在前面开路。 三匹马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十几里山道。 幸亏巨藤岭这个山道,颇有些像一条真正的藤蔓,越是接近葫芦山的葫芦蒂,道路越是慢慢变得宽了一些,初时极为狭窄的道路,已经是越来越宽。 这峰顶的陡峭坡度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巨树,有些已经枯死,但依然矗立在两侧极为陡峭的峰璧之上。 这些古树有的已经历经百年,度过了不知道几个朝代,仅仅凭借一些山风吹过来的土壤,就在这陡峭的峰璧上牢牢扎住了根。 三人见道路开始变宽,也都松了一口气,心里面的紧张都消退了一些,但楚楚和夏爱青不知道,许飞因为走过一次,明白前面有一处特别险要之所在。 “鲤鱼背” 这处险要之地在巨藤岭的半途路程上,稍微宽阔的山路,突然像是被神仙的巨手用力捏了一下,变得极为狭窄。 这一段“鲤鱼背”长达三十余丈,仅仅能一人前行,若是两人擦肩而过,那必须都是身材瘦削之人,不然并行之时,胖子略微一挺肚皮,另一人定会摔落山谷。 这处所在许飞隐忍不说,就是怕说出来徒然增加这二人的惊恐,现在也绝无可能再走回头路,也就是存了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罢了。 果然,等走到了“鲤鱼背”,楚楚也变得面色沉重,那夏爱青更是花容失色。 只见这鲤鱼背上面倒是没有积雪,只因为道路过窄,此处的山风又是一个风口,吹荡的力道极为猛烈,那积雪早就被吹的不见踪影,可是地面上,却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发出了反光。 看来这积雪虽然被吹的干净,但是因为气候恶劣,温度太低,地面上还是有一层薄冰。 只能容一人行走的道路,还有脚下薄冰打滑,在这极为猛烈的山风吹动下,怕是略微一走神就会被吹下这峰顶,难怪两位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也面带惧色。 许飞示意二人下马,在这“鲤鱼背”前先将这周围的积雪,用劲气扫荡干净,在牵了马匹慢慢向前走去。 随着这沉稳坚定的步伐,“鲤鱼背”上的薄冰渐渐剥落摔下山谷,山风鼓荡中,许飞脚下使用了“千斤坠”功夫,一步步走向对面。 马匹也被这山路惊的迈不动步子,可是在许飞有力的牵引下,只得跟随着亦步亦趋,不多时,这三十余丈的鲤鱼背便走了过去。 鲤鱼背对面虽然也是狭窄,但已经有丈许宽,许飞将马匹留下,自己健步如飞又返了回来。 只见许飞把楚楚和夏爱青的两匹马,都一一按照刚才的方法带过“鲤鱼背”,那三匹马倒是老实,在这险峻的山路上也不敢乱走,乖乖等主人来牵。 许飞再次返回对面,楚楚已经知道许飞的用意,当即上前,拉住了许飞的手,二人携手揽腕,慢慢的走过了这条险路。 那夏爱青却是已经被吓得身体瑟瑟发抖,本来是因为门中有要事,所以选了这条捷径,哪里知道飞云渡索道就像是在鬼门关前打转。 好不容易快到了京都,居然巨藤岭还有这么一处所在,只知道道路险峻,可是也不曾料到如此的险峻法,登高本来就是命中的克星,今日却是连遭劫难。 那条鲤鱼背山路都不敢抬头去看,看一次心里发一次紧,看一次身体寒颤就加了一分。正在低头逃避之时,却觉得手腕处一暖,手已经被人拉住。 抬头一看,不是许飞又是哪个。 只见山风将许飞的脸上吹的发红,身上的衣襟迎风飞舞,只有那双充满了关切的双眼,透露出温和的神情,那只拉住自己手臂的手显得那么温暖,那么有力,把自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安抚了下来。 在这山谷劲风吹荡的奇险之地,自己却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么害怕,前面的背影让自己如此的信任,如此的心安,只要有这背影在,自己不管什么样的凶险也不放在心上。 正在一颗芳心乱跳,脚下却宽阔了起来,那拉住自己的手也已经松开,就像是在那奇珍洞中一样,虽然有缘牵手,却无缘并行,刚才的一幕就犹如昙花一现。 许飞却没有什么察觉,到了宽阔之处,将那三匹马心翼翼的牵了过来,紧紧的抓住马的丝缰,稳住了马匹,让楚楚和夏爱青上了马,这才自己上了坐骑向前行去。 这里再往前走,道路就一点点的变宽,向前走了几十丈,就变得逐渐可以双人并肩骑行的宽度,夏爱青走在最后面,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走在最前面的许飞突然叫了出来。 “停!” 楚楚和夏爱青赶紧把马给勒住,却见许飞已经跳下马来,向前心翼翼的一步步走去,这种步伐已经不是刚才探寻险路的走法,而是如临大敌,对付突袭埋伏的样子。 原来许飞走在最前面,却发现道路远处的起伏有些古怪,虽然这条山路上都是积雪,但远处的山路却有些异常的凸起,显得非同寻常。 而且脚下的山路也出现了诡异的事情,山路中央有一道深深光滑的沟槽,这沟槽极为光滑,但是表面的边缘却十分的锐利,应该是这两日刚刚开挖出来的。 在这巨藤岭上,山风鼓荡,许飞凝神细听,却因为身在下风头,那远处的声音听得不甚清楚,但凭借隐隐约约的声音,和自己对危险的警觉,前方远处应该是有人埋伏。 突然,周围的积雪中爆出数处彩粉,味道甜腻。 楚楚避之不及吸了一口。 身子已经软瘫了下去。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八章 黑衣 这一变故突如其来,那积雪之中竟然有预先埋伏的机关,是利用微量的劲气加以爆破,把机关内的彩粉弥漫出来。 这些彩粉味道甜腻,却都是用五毒虫子炮制干燥后,制成具有强烈麻醉作用的粉末。 楚楚年纪,临阵对敌时候经验还是少了一些,不慎吸取了一口彩粉,立刻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都酥软了下来,当即摔倒在地。 但伴随彩粉爆发出来的同时,周围突然爆出几个炸点,其中无数细密钢针随着这炸开的爆点激射而出。 许飞和夏爱青都及时闭住了呼吸,这彩粉在山风的鼓荡之下,立刻就被吹散,但是那数不清的钢针,如同一阵牛毛细雨,已经射到了两人的身前。 二人皆展现出惊人技艺,许飞的两把如意神兵已经变成了见面铁牌,回旋飞舞护住了楚楚的身体。 自己大喝一声,“金刚不坏”劲气已经催动到了顶点,那些如同牛毛粗细的钢针射到离身体半尺时都被纷纷震得碎裂,落在地上。 夏爱青却把一直手臂高高举起,一瞬间,从这手里射出十几根钢针,钉入自己的脚下石路中。 每一根钢针都有无形劲气的丝线相连接,在夏爱青轻轻的拨动之下,那围绕自己的无形丝线就像是围绕自己的一圈琴弦,发出了一阵的清音。 在这声波的震荡之下,那些细如牛毛的钢针立刻都被震得四处飞散。 第一波突如其来的偷袭,已经被二人各自用了惊人的本领化解,楚楚虽然被毒粉迷晕,也被许飞发动的“炼化”劲气的如意神兵护住了身躯。 敌袭! 在这人迹罕至,积雪深厚的悬崖峭壁之上,敌人竟然无声无息的潜伏,还预设了如此之多的歹毒机关。 刚才许飞察觉出的异样果然是没错,地上的刚开挖出来的深深沟槽,前面积雪中,道路不同寻常的坡度,都引起了许飞的警觉。 幸亏如此,要是刚才过了“鲤鱼背”,就产生了松懈,骑了马匹在这险峻的山路上行走,再被这毒粉钢针偷袭,那真是更加的凶险。 马匹在这不到两丈宽的山路突然倒地,或者中了钢针乱蹦乱跳,怕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来不及反应,天性中的敏锐让许飞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这才救了三人的性命。 只听到前方的山路上,又传来了一阵细密尖锐地破空之声,那雨点一般的各种暗器已经迎空射至。 这些暗器发射的力道极为强劲,飞行的轨迹也是变幻莫测,一看就是前面埋伏了擅长使用“操物”“炼化”的劲气能者。 与此同时,山道两边那陡峭的山壁竟然窜上四个黑衣人,这四个黑衣人都是一身的紧身黑色劲装,头戴黑色的头套面罩,只漏出来两只目光凶狠的眼睛。 每个人都手中持了一柄雪亮的长刀,人从陡峭的崖壁窜上来的时候,腰间都带了一根细细的钢索,四个人尚在半空就一起扬手,发出了如雨的暗器。 许飞心里一惊,这长刀的行质,这浑身紧身黑衣,正是自己在戚家军的经历中,遇到过的倭寇忍者! 一时间三面受敌,暗器纷飞如雨,又极其的古怪,并不像是中原地带擅长“操物”劲气能者使用的形状,大多呈现三角四角的形状,也有的类似自己惯用的三棱透甲锥,每一只都夹带着尖锐地风声,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只听得一阵犹如珍珠摔落玉盘的细密撞击声,三面的各式各样形状,各种飞行轨迹,各种妙用的暗器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抓住那样,在空中集聚成一团。 正是夏爱青用“操物”劲气,将这十几支钢针操控,在空中像是十几支银燕追逐飞虫,又像是鹰隼捕猎麻雀,把这像是漫天花雨的暗器,都在极短的时间用无形丝线穿了起来,在空中结成了一团。 那些精钢打造的暗器,在夏爱青操控的钢针面前,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轻轻松松的都穿透而过。 一时间遮天蔽日的暗器之雨,瞬间云消雨休,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钢块摔下山谷之中。 但是埋伏在崖壁上的四个倭寇忍者却及时的用手中雪亮长刀,将袭来的钢针及时格挡了出去。 刀光嚯嚯,四把长刀在空中随着忍者的下落,猛劈许飞和夏爱青。 许飞担心楚楚的安危,并不收回如意神兵拒敌,而是见招破招,身子急纵而起,身子在空中急旋,“鸳鸯连环腿”飞踹而出。 攻向许飞的两名忍者,长刀还没有触及对手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就像是被夹带万钧之力的大铁锤狠狠的猛击,胸口的骨骼全都粉碎,内脏破裂。 人立刻就倒飞了出去,雪地上两行触目惊心的血迹,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崖壁上不知多少年的古树倒了两棵。 看来这忍者使用钢索缠绕在陡峭崖壁的古树上,在这里悄悄地潜伏,在这数九隆冬,竟然能闭住气息长时间的潜伏在崖壁的积雪之中,这忍者的劲气真是古怪的法门。 刚才两名攻向许飞的忍者,被迎空一腿,踹的倒飞而回,因为力道太过猛烈,人在空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钢索牵扯古树,竟然硬生生的把古树拉断。 可见许飞现在巅峰状态的“金刚不坏”劲气,施展出来的威力是多么的恐怖惊人。 攻向夏爱青的两名忍者挥刀挡开攻向自己的钢针,双手持刀,高高举起,猛力劈下。 这“操物”的劲气能者,对于近身的攻击处理并不擅长,眼看这两名忍者的长刀就要劈砍在夏爱青的天灵盖上。 却见这两个忍者突然在空中姿态诡异,身体扭曲变形,然后竟然延伸,变长,终于变成了一截一截的碎块。 夏爱青已经向前急纵身,躲开了这一阵的腥风血雨。 原来夏爱青在空中将钢针飞射,像是在化解暗器攻势,和用钢针飞射敌人,实际上自己操控的钢针还在极速飞行中,牵拉的劲气丝线已经布下了看不见的陷阱。 两名忍者挡开了钢针就以为万事大吉,长刀只顾攻敌,却犹如扑向灯火的飞蛾,一头撞进了死神的怀抱,立刻就被这几乎看不到,却犹如钢丝般坚韧锋利的劲气丝线切成碎块。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一眨眼,四名忍者中的佼佼者顷刻之间毙命,上面山路的敌人也被震慑住。 利用这短短的喘息时间,许飞急忙俯身观看楚楚的状况,只见楚楚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伸手一探脉门,脉象也是无碍,知道只是中了这彩粉的麻醉,并不是伤人性命的毒药,心里安定了一点。 前面敌人不知有多少,也不知有多少机关埋伏,许飞当机立断,将楚楚扶起来,拖着向后行去,自己断后。 大喝一声:“退!” 便要和夏爱青先从来路退回,暂时避敌锋芒,二人向后退了不到数丈,已经到了险要地界“鲤鱼背”的跟前。 那夏爱青一见,就有些慌了手脚,自己有畏高的毛病,这时候真是要了命,只得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向“鲤鱼背”走去。 正在这时却听到山上有一个口音古怪的声音大声喊道:“许飞!你们赶紧束手就擒!不然这鲤鱼背就是你们的毙命之地!” 再向上看去,刚才那山路诡异的坡度处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一身黑衣长刀在手,有的还好像是持了长大的器械。看来都是倭寇的忍者。 今日看来要有一场凶杀恶斗!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七九章 滑车 那山路上面的倭寇一阵的鬼叫,许飞哪里去理会,现今之计就是从这鲤鱼背退回,依靠着天险拒敌,然后仔细查看楚楚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治。 虽然看起来只是暂时的昏迷麻醉,但是也怕其中下了巫蛊之物,必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所在,才能彻底放下心来,许飞在鲤鱼背前面断后,夏爱青哆哆嗦嗦正要上这天险之时。 却见“鲤鱼背”对面两侧陡峭的崖壁,都窜上诸多黑衣忍者,将对面的道路彻底的封锁住。 在这“鲤鱼背”上,紧紧能容一人行走,侧面的山风强劲,就是心翼翼的通行也是要极为心,现在对面众多敌人虎视眈眈,要从这狭窄的天险上通过简直是势比登天。 更何况这夏爱青平日里就是极为恐高,这等情形怎么能迈开腿,只得停住脚步,踌躇不前。 见来路已断,与其向后退却,硬闯这“鲤鱼背”天险,还不如迎头冲击,将山路上面的敌人击溃,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这种情况只得如此。 这短短的时间内,许飞已经下了决断,当即将背后的女孩放下,和楚楚放在山路上,向夏爱青示意别动,原地守卫二人,自己向山坡上疾冲而上。 此处的山路虽然比“鲤鱼背”要宽上不少,但是也还是不到两丈宽阔,路面上都是积雪薄冰。若平时二人并行时都有些心惊胆战。 但许飞现在见兵凶战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前面的敌人众多,山路狭窄,看不到后面到底有多少人,只凭借敌人器械和纷杂的身影看,最少也有二十余人。 后路已断,今日里就要大开杀戒! 许飞施展轻功,向上飞奔,敌人距离自己有四十余丈,凭自己的轻功转瞬就能奔到眼前,只是这山路中央,不知为何挖了一个深深地半圆形沟槽,奔驰起来只能在路面一侧,如此一来靠近悬崖,显得更为凶险。 刚奔了不到四五丈,却见上面的那些忍者有两个突然拿出两柄长把利斧,将斧头高高举起,猛的向下劈去。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响,那贼人中间的积雪下面凸起的物体突然动了,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蛮荒巨蟒向前游动。 随着向前游动,速度越来越快,上面的积雪也都因为震动滑落了下去,竟然是一根巨大的古树树干! 这巨大的树干正正好好的嵌入路面上的石质沟槽,树干上面的一些大的枝条没有削除,上面密密扎扎的捆绑着奇形怪状的利刃,上面好像还贴了符咒。 这巨树的树干就像是一条生满了钢刺的巨蟒,又像是一条长了钢制角须的恶龙,向下猛扑过来! 这段距离足足有四十余丈,沟槽之内因为天气寒冷有一层薄冰,滑动了没有三四丈远,速度已经是快的惊人。两边的枝条上面捆绑的利刃向外伸展,几乎将整条不宽的山路,尽数笼罩在内。 这种愈来愈快的加速,这种巨大体积重量造成的巨大冲击力,离了老远就已经震人心魄,整个巨藤岭都因为这惊人的力量而微微颤抖。 那些忍者都提前在这陡峭的崖壁之上打了钢钉锚点,用钢索连接,可以暂时停留在这厚厚冰雪的崖壁上,可以让开巨木的来势,而自己即便可以运用金鹏劲气躲避开这冲击,但是却没有办法背了人做到。 楚楚怎么办?夏爱青怎么办? 许飞看着这根巨大的原木树干带着风雷之声,万钧之力向下猛冲,却没有良策,夏爱青也看到了山路上面这惊人的一幕,急得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眼看这根巨木已经离自己不到五丈! 在这巨大原木的冲击速度下,只一眨眼便会将这数人一起撞碎,挤下悬崖,许飞急运用白羽森林中习得的操控巨木之法,却惊觉这巨木毫无反应。 皆因为有月末国忍者用的独到的劲气法门,用劲气写成秘法符咒加持,贴与树干,阻止敌人的劲气传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飞手中的如意神兵迎风接驳,幻化成一根虎头錾金枪,这杆枪长丈二,枪头硕大宽阔,就像是一个尖头铲子相仿,枪杆足有鸭卵粗细,白色的素缨迎风飘摆。 只听到一声怒吼,许飞将这虎头錾金枪狠狠地向路面的山石插去,只听“咔”的一声响,这杆枪已经插入山石尺许。 那夹带了蛮荒之力的巨木,也已经冲至,“轰”的一声惊天巨响,狠狠地撞击在这枪杆之上。 许飞已经将“金刚不坏”的劲气拼命催动到巅峰,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的撞在自己把持的枪杆上,那力量乃是自然之力,鬼神之力,自己这个凡人几乎要被这股力量碾碎,压垮。 可是身后楚楚就倒在地上,夏爱青正被阻挡在鲤鱼背一侧,进退维谷,那女孩也在昏迷不醒。 自己不能垮,不能倒下!这么多人的性命,就在自己的手中枪把持着,自己是他们最后生的希望! 许飞将牙关紧咬,后把一压前把一抬,使了一招“翻江倒海”,大吼一声,将这巨木竟然挑落山崖之下! 这等非是人力可及的神勇,竟然在凡人身上出现,那巨木的冲击之力,绝非常人所能对抗,而凭借了过人的勇气,为保护所爱的信念,让许飞战胜了自己的极限。 山上的忍者们见许飞居然能有如此神勇,也都是惊骇莫名,没想到自己这周密的提前设伏,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奈何不了下面的那个少年。 这等神勇这等胆色,真是闻所未闻,赶紧向上奔去,只见斧光闪动,随着一阵剧烈的抖动和声音,又一根绑了刀刃的巨大的原木,向下滑动了起来。 原来这帮倭寇忍者,居然准备了不止一根原木机关! 这帮忍者提前数天,就来到这巨藤岭,用了独特的法门在这坚硬的石质路面开挖沟槽,又将这陡峭崖壁上生长了多年的古树砍伐,拖上这狭窄的路面,去除枝丫,绑上刀刃。 这帮忍者之所以如此行动,乃是有阴阳家中的败类,给他们提前告知了巨藤岭有下大雪的天气,所以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些原木,还有崖壁上砍伐树木留下来的痕迹,都被这一场白茫茫的大雪遮盖住了。 这帮忍者将这些原木装设在沟槽之内,然后用粗缆绳把他固定在崖壁上的木桩钢钉的锚点上。在这数九隆冬,冰天雪地中埋伏了一天一夜。 等到许飞他们过了“鲤鱼背”以后,方才现身出来,将来路切断。 虽然指派忍者前来的人已经反复叮嘱这几个人的厉害,但是这些月末国的忍者自视甚高,虽然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将这巨木机关设置好,但还是想用突袭一举将这几人擒获。 万万没有想到,只一眨眼,四名忍者已经是命丧黄泉,这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确实如传言所说的一样厉害,甚至更胜过传闻中的描述。 这才当机立断,不留活口,斩断这束缚的缆绳,想将这几个人一起撞死,怎料想这最前面的少年,竟然如同天神附体,如此力道的巨木冲击,竟然能扛得住,挑得开。 幸而忍者执行任务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事先的准备都是准备到了极致,这巨木机关准备的数量多达十根,眼看对方挑落一根,赶紧都在崖壁避让,两个持斧的力士又砍断缆绳,放下巨木。 许飞挑落一根巨木已经是被震得虎口发麻,气血上涌,一颗心砰砰乱跳,刚向上急奔,却又见到上方积雪散开,地面震颤,一阵闷雷般的摩擦冲击声由远而近。 敌人还有机关! 此时身体还没恢复,气血难平,身体内还有积存的震荡之力。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 许飞鼓足余勇大喝一声,持虎头錾金枪昂然应对。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零章 无畏 这虎头錾金枪,乃是当年岳家军第一猛将高宠所用的兵器。 此枪通体为寒铁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二分五,黑金虎头的枪头形状,在枪杆的下部为虎口吞刃,枪的周身上下镀金,材质乃铂金铸就,因为枪头行质特殊,刃口极为宽阔锋锐无比,砍刺剁劈,用法繁多。 当年高宠凭借此虎头錾金枪,杀遍金军无敌手,四枪挑落金军四大元帅,金兀术只走了一合,便被杀得发断冠坠,乃是当年天下无敌的英雄豪杰。 可惜被金军只滑车冲击,挑落十一辆滑车后,因为胯下的坐骑乏力,摔落下马,被滑车碾死。 今日许飞神使鬼差,使用了这虎头錾金枪来挑落巨木,无形中应了冥冥之中的定数,只怕有血光之灾! 第二根原木已经越来越快,那冲击力让地上的残雪向两边飞去,就像是一条玄龙冲破水面,激起那如雪的波涛。 因为沟槽之中的积雪已经被第一根巨木冲破,现在阻力更,这一根巨木的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 许飞看到这等来势,怕是比第一根的来势更猛,不敢像刚才那样将虎头錾金枪插入路面硬接,心念一转,双手合把,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预防被巨力冲飞。 突然后把向前一送,两手紧紧的抵住这枪杆后面的混元重锤,使了一个“蛟龙出海”,枪扎一条线,这杆枪直直的猛刺下冲的巨木顶端。 这枪头锋锐无比,那巨木又来势急猛,两下对撞,枪头一瞬间已经深深刺入巨木内两尺深浅,但是其来势没有半点衰减,还是向许飞猛力相撞过去。 好一个许飞,将这“金刚不坏”劲气催动的同时,却又将“凝气”中的霹雳劲气,从手上延着枪杆直入枪头,再突然爆发开来。 只见那巨木的前段突然像是从内部被引爆的爆竹,轰然炸裂,碎木纷飞如雨,后半段刚刚撞上枪尖也被立刻引爆,这巨木的撞击之力,都被爆裂的劲气炸开,宣泄。 第二根巨木机关也被破去。 这种将“凝气”劲气如此施展,也是许飞第一次尝试,此时已经初通这天下劲气融会贯通之法,身体内两种劲气互不干涉,将这直来直去的洪荒之力,硬生生的爆开宣泄在四面八方。 山上的那些忍者,看了更是瞠目结舌,不知道为什么下面突然就像是有什么硫磺之物爆炸,把这第二根巨木也莫名其妙的破了。 赶忙向上奔去,嘴里面叽哩哇啦的鬼叫不绝于耳,斧光闪动,轰隆隆的声音再度响起,第三根巨木又滑了下来。 虽然许飞连破两根滑下来的巨木,但是化解每一根,都需要将这劲气催动到生命中的顶点,即便这样,这两次冲击也已经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震荡。 心已经跳的乱成了一团,双手因为施展霹雳劲气引爆树干,也已经被震荡,伤了些许经脉,这第三根却又半点喘息机会也不给,无情的滑了下来。 若是再接触这巨木的冲击,怕是万难承受,眼看这巨木在沟槽中跌宕起伏,像是桀骜难驯的一条恒古海蛇,要把下面所有的血肉吞噬。 还有十丈左右时,许飞突然单手持枪,向前急奔,众人正不明所以,只见许飞大吼一声,将这虎头錾金枪发力向前猛掷。 这虎头錾金枪在空中像是划出了一道闪电,从巨木的前面射入,从后端射出。 “轰” 一声炸响,这硕大的原木竟然被炸开了花,变成了数条略微窄的树条,从这山道两侧极速掠过。 这一巧破千斤,将这巨木破开,让其略微转变方向,而不用硬接这冲击力,端的是妙到毫巅。 可是在这跌宕起伏的树干冲击时,找到和投掷长枪轨迹相符的那一瞬间,需要的是极为苛刻的眼力,胆色,和超越常人的劲气。 这一枪也把许飞的精神力劲气消耗掉不少,心念一动,那虎头錾金枪已经飞回手中。 再看许飞,脸色已经苍白,持枪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不由得将枪拄在路面之上,少做喘息。 这一番举动都被夏爱青看在了眼里,知道连续破了三根巨木,许飞的体力劲气已经逐渐衰弱,向上看去,那帮倭寇还在一边鬼叫一边向上急奔,那巨木机关还不知道有多少。 如此下去,只怕是许飞坚持不了多久。只要他体力耗尽,那一行四人怕是谁也逃脱不了性命。 看到许飞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夏爱青缓缓站了起来,怎么能让其一人独担重任,自己却在这里瑟瑟发抖,成为一个累赘。 为今之计,自己若是能在这“鲤鱼背”杀开一条道路,将对面的倭寇忍者杀干净,那众人便有了退路,可以越过天险,恢复体力后再做道理。 那巨木虽然来势汹汹,但这鲤鱼背极为狭窄,只怕冲到这里向前不远,就会自行摔下山谷。 想到这里,夏爱青竭力控制住自己对高处的恐惧,一步步的走向“鲤鱼背”,许飞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刻察觉,急忙回头大喊道:“夏姐姐回来!危险!” 就在这喊声中,山上一阵的巨响,又有滑木被放了下来,这次的山岭震颤,发出的声音都不同寻常,那些倭寇忍者竟然一次性放下来两根巨木。 夏爱青并不回头,她知道现在背后,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拼尽全力之人,她知道自己若不能突破这“鲤鱼背”的天堑,身后这个让自己心安的背影,那温暖拉住自己的手,终会消失。 虽然颤抖,畏惧,可是却坚定的步履终于迈了出去,一步步的踏上这“鲤鱼背”,一上来就觉得山风鼓荡,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随时都会摔下去。 对面的道路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是在那天涯海角,脚下的道路是那么的纤细,就像是踩在了钢丝上一般。 对面的忍者发现居然有人敢在这种天堑硬闯,也是极为意外,当即将手中的回旋镖飞射了过来,那些回旋镖有的旁敲侧击,有的激射脚下,有的硕大如同大盘,有的极为细,潜伏于其他飞镖的阴影下。 夏爱青只向前走了不到三四丈,那些飞镖已经如狂风暴雨般射至,若是平时,这种把戏不值一哂,可是在这举步维艰的天堑上,当真是难以应付。 只得竭力不去想其他,不去看脚下,将那飞针使用“操物”之法,将这众多的暗器一一击落,只是这么一分心,脚下更是慌张,双腿都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更是行走的迟缓起来。 却听到背后“轰轰”两声震天巨响,许飞逼不得已,已经硬接了这两根连环相撞的巨木。 这两根巨木几乎首尾相接的连环撞到,以防许飞再有什么奇特的手法,破除冲击的力道。而夏爱青又已经涉险强攻天堑“鲤鱼背”,出不得半分差错。 只得将牙关紧咬,把虎头錾金枪用了一个“天火燎原”猛力下插,将第一根冲至的巨木前段插的爆裂,卸去了一部分力道,但是后半段只得硬接下来。 刚刚竭尽全力稳住,只觉得一股天地之力又撞击在自己的枪杆上,这一下子再也承受不住,胸里一闷,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已经吐出一口血来。 这声音都清晰的传入了夏爱青的耳朵里,那瑟瑟发抖的双腿,突然不再颤抖,那条细若柔丝的山路,也变得宽阔起来,对面的山路也从天边那么遥远,突然拉近到眼前。 夏爱青克服了自己的恐高,两只眼睛充满了无畏的光!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一章 存亡 夏爱青的脚下步伐,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坚定,手中的劲气丝线牵引着十几根钢针,在空中织就了一张紧密的防护。 那些暗器不管多么歹毒,多么的诡异难防,一旦遇到这张,就像是飞虫落入了透明的蜘蛛陷阱,不是立刻碎裂成几片,就是被钢针击落,摔下山谷。 对面的十几个忍者,身上的暗器都已经发射完毕,却丝毫不能阻止对方的步伐,眼看再有三四丈,这“鲤鱼背”天堑就要走到了尽头。 一个忍者再也按捺不住,从背后取下一把极长的弯刀,大吼一声,延着这“鲤鱼背”的狭窄道路猛冲了过来。 一般忍者都是用的直刃太刀,但是这帮忍者却使用平常的打刀,这名冲过来的忍者用的却不是这两者。 这柄长长的弯刀是“野太刀”,这种特别行质的长大弯刀,乃是武士战场所用之物,这一名冲过来的忍者比起其他的同伴身材要高大许多,筋肉健硕,原来是一名武士出身,所以惯用此兵器, 此人已经看出对面攻过来的这名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劲气之精妙,操控之精巧都是自己这帮忍者遥遥不及的,眼看对方就要攻到眼前,若是等其到了道路宽阔的所在,更是不敌。 此人有着武士必死的信念,当即率先冲出,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猛扑上去,打算不躲不闪对方的攻击,拼尽全力猛劈一刀,然后立刻合身扑上,抱住对方滚下这陡壁悬崖。 所以这冲击之时不留余地,眼神中透露出死前的疯狂,这人奔的极快,瞬间已经到了“鲤鱼背”与山道的交界之处。 但是突然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再也迈不动步子,双腿拼命地用力,双手持了野太刀却乱挥乱舞,却是无法向前一步。 再看其脚下却已经鲜血淋漓,随着他的拼命挣扎脚下的靴子开始破碎,鲜血涌了出来,但不管怎么挣扎,却依然无法动弹分毫。 这魁梧的忍者猛冲过来之时,夏爱青已经察觉不对,看这个猛冲的来势,完全不顾及这地势的险峻,更像是要猛扑过来同归于尽一般。 当即操控劲气,飞针走线,将敌人的双脚腿牢牢的缝制在地面的山石之上,那忍者挣的皮开肉绽也是无济于事。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那忍者的身子已经四分五裂向周围飞散,这三丈路程夏爱青片刻就已经越过,双脚已经踏在了对面山路的宽阔之处。 对面十几个忍者,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容貌美丽的女子,竟然如此了得,纷纷拔出长刀围杀了过来。 夏爱青现在心急如焚,担心对面的许飞难以支撑,平日里出手就是极为凛厉,现在杀这些异国倭寇忍者,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出手极其狠辣。 只见钢针带着尖锐的清音,在空中极速游走,有的忍者还没靠近,双眼已经被射瞎,有的挥动长刀的手臂莫名其妙的就脱离身体,在空中带着血线飞舞。 还有几个互相肢体紧紧依靠,互相拉扯不开,都被劲气丝线像连体婴儿一般给牢牢的缝在了一起。 但是忍者们都是一些悍不畏死,视完成任务为第一目标的死士,瞎了眼的忍者凭借刚才的记忆,依然猛扑上来,猛力劈砍,失去了手臂肢体的,掏出苦无还是向前猛攻,被缝制在一起的,毫不犹豫挥刀砍下被缝制的肢体。 这些死士忍者把生命视作草芥,包括自己的生命,一时间肢体横飞,鲜血喷洒的满地都是,呜哩哇啦的鬼叫声响成一片。 可是战胜了自己,突破了自身局限的夏爱青已然二次悟道! 那飞行的钢针,竟然带着雷霆般的力道,在其催动劲气之下,那钢针将敌人的头颅射爆,将胸腹击破出拳头大的空洞。那劲气丝线变得更为纤细,几不可辨,但是锋锐坚韧却数倍与刚才。 这些拼了性命的死士,在夏爱青眼里就像是一群土鸡瓦犬,行尸走肉。在其洒脱随意,举手投足之间,这十几个忍者都身体残缺不全,不是射爆头颅即刻毙命,就是变成一堆肉块滚落山谷之中。 夏爱青顷刻之间杀光群敌,立刻转身,直惊的花容失色。 原来对面的许飞,力拒连环撞至的两根巨木,身体承受不住受了内伤,已经无力将这沉重无比的树干挑开。 山上的那帮倭寇也看到下面那宛如天神的少年吐出血来,不由得欣喜若狂,将那古树树干制成的机关一根根的放了下来。 本已经受伤的许飞却见上面又接连滑下两根巨树,只得强打精神,咬破舌尖振奋精神。把这虎头錾金枪把持在手中,不顾内伤,拼命催动劲气。 又是两次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般的撞击,许飞再次吐出几口鲜血,如意神兵幻化成的虎头錾金枪,因为受力太过沉重已经呈现出弧形。 但是只要自己撑不住,略有闪避,那昏迷过去的楚楚就会被树干活活碾死,此时骑虎难下,只得咬牙苦撑。 夏爱青回头一望,见许飞已经是力拒四根巨树,急忙向“鲤鱼背”对面飞奔过去,此时这等天堑已经视若无物,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对面。 只听到许飞嘶哑的声音吼道:“救人!” 夏爱青半点也不犹豫,双手齐扬,那钢针就像是在豆腐中穿行一般,在这地面的石槽之中往返穿行,把第一根树干已经缝制在了地面沟槽内。 俯身就将楚楚扯了起来,在背上一背,用劲气丝线紧紧缠绕,将女孩抱在怀中,转身就向“鲤鱼背”对面走去。 只要自己和楚楚冲过这“鲤鱼背”,那许飞虽然身体受伤,但再无后顾之忧,行动就方便了许多。 自己又把这第一根树干牢牢缝制在沟槽上,等于打下了几个牢固的锚点,许飞承受的压力就会上许多。 果然,许飞见夏爱青瞬间就判断形式,给了自己助力,将楚楚女孩救走,没有了后顾之忧,自己如释重负。 就在这一转念间,上面的那帮忍者又放下来两根巨树滑木,狠狠地撞在最后的树干尾端。 幸亏有这夏爱青将树干缝制石槽的举措,这两下撞击,虽然又让许飞吐了血,但还是没有被击垮撞倒。 夏爱青此时已经奔到了“鲤鱼背”对面,大声喊道:“快过来!” 可是她却不知道,许飞这时候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双手的虎口已经给震裂,眼睛目眦欲裂,血灌瞳仁,额头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样蹦出,此时若稍微的一松劲,立刻就会被这串沉重的树干压垮碾碎。 这时上面的忍者众也看出了便宜,一不做二不休,只见斧光闪闪,那一根根的粗大缆绳应声而断,一根根巨木像是蛰伏在深渊已久,要危害人间的恶龙,一根根一条条的鱼贯而下。 这震动就像是山崩地裂,地动峰摇,那声音就像是千军万马的厮杀,又似一万面蟒皮战鼓被力士们擂响,声势真是惊人胆寒,催肝断肠。 许飞在这油尽灯枯,苦苦支撑之际,又看见上面一次性放下来犹如恶龙怪蛟的巨树,心里面已经沉到谷底。 难道自己今日就要丧命于此?难道那些肩负振兴华汉大地的宏图伟愿,都是虚妄?这时被缝制的石槽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崩裂,那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全都压在了虎头錾金枪的枪杆上。 就在被这洪荒恒古的力道淹没之前,许飞就觉得自己的枪杆上传过来一种神奇的力量。 “入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二章 高宠 “入神” 此劲气乃是需要持有异世英豪的旧物,与之产生了身心共鸣,将那前世英豪之精神强化后,再加以自身,然后与自己的能力融会贯通,共同御敌的劲气。 这个劲气的悟道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首先要持有异世英豪的遗物,而且自己要和其心意相通,产生共鸣,这两者都符合了,才会有有如神助,再现往日盖世英豪的神勇无敌。 并且在运用“入神”劲气之后,那前世强者的能力越大,给使用者带来劲气反噬也是越大,只有自己的能力强悍,才会冲抵一部分伤害,寻常人使用此劲气实在是极为凶险。 去江南烟雨楼的关万山,此人虽然持有万世奇珍青龙偃月刀,但是因为自身的能力有限,每次使用都会大病一场。 就是因为这万世奇珍的主人能力太强,和关万山虽然有一些千丝万缕的渊源,导致可以共鸣,但身体上无法承受这种劲气反噬。 而楚惊鸿本身就是极其厉害的劲气强者,所以在奇珍洞得到“生灭”神剑之后,每次使用得到劲气反噬,却也能扛得住,就是因为自身的能力和与异世强者共鸣的和谐。 今日许飞将如意神兵幻化成虎头錾金枪,正是当年岳家军第一猛将高宠使用的兵器,在这生死一瞬之时,终于在这“入神”劲气上二次悟道,把这虎头錾金枪的使用者的神武遗恨瞬间继承。 当年高宠就是因为轻敌,挑滑车时因为马匹乏力摔倒,遗恨而亡,今日许飞被月末国的忍者众以巨大树干机关撞击,像极了当年的挑滑车。 如意神兵可以任意幻化任何物体兵器,每一种幻化出来的兵器,都能和英豪的旧物遗物有共同的运用,此时那轻敌身亡的遗恨,和杀敌报国的雄心在这虎头錾金枪中回荡,激发。 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和使用者心灵相通。 再看本已经油尽灯枯的许飞,突然间变得神采奕奕,那震裂的虎口竟然瞬间愈合,额头的青筋,目眦欲裂的眼睛也都变得平和从容,这连续几段树干就像是变得轻了。 那疯狂冲撞的连环巨树还在滑下,只听许飞大吼一声,虎头錾金枪突然猛力一挑,当先的树干已经被挑在空中丈许高下。 后面的树干向下滑动,那许飞抖擞精神,眼神中透露出盖世无敌的虎将之威,大踏步向前走去,将手中长达一丈二尺五的虎头錾金枪施展开来,挑,扫,劈,刺,那后面相连的几段树干,顷刻间已经从沟槽中打落悬崖。 还没等喘息,后面那连环滑动的树干已经迎头撞至,许飞一声长笑,身体已经开始鼓胀了起来,嗓音也变得雄壮浑厚,那一双手筋骨突出,鸭卵粗细的枪杆,好像是被持在手中的笔管。 只见这虎头錾金枪高高举起,奋力向地面猛力插去,“咔”的一声响,竟然插入石路三尺余深,双手阴阳把,肩膀脊背靠在枪杆之上。 “轰轰轰”一阵的连环爆响,这些巨木树干就像是撞在了不周山上,许飞身体只不过微微一晃,寸步不让。 夏爱青在“鲤鱼背”飞奔过来,却见许飞突然大展神威,将巨树纷纷挑落,正在欢喜,又见到这连环巨木撞击之下,许飞却安然无恙,一时间不明所以。 但是这宽厚的背影,再一次给了自己无限的信任和安全,只要在这背影身后,前面不管是什么滔天巨浪,洪水猛兽都无法伤害自己一丝一毫。 此时许飞已经和这虎头錾金枪的主人心灵相通,血脉相连,二人的能力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共鸣回荡。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插入石路足有三尺的大枪突然上挑,将这巨藤岭石路挑的碎石乱飞,路面崩碎,那连环的巨木树干皆腾空而起,就像是恶龙被仙人们击碎的残缺龙尸,在空中飞舞。 那些飞在半空的巨木还没有摔下山谷,许飞已经像是一头出闸的猛虎,从下面一纵而过,向山上急奔。 虎头錾金枪用右手反持,拖在身后,枪头在这坚硬的石路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随着向上急奔,路面上一溜花火飞速延伸,就如同炮信被点燃,要在这忍者众内爆开。 这等神威盖世之举动,那些月末国的忍者众哪里见过,只惊得目瞪口呆,现在山上的巨木机关,刚才已经被一次性放光,连略微阻挡其来势的办法也没有。 忍者众平时都是极为悍勇的死士,但是今天看到对手的这般虎威,心里面都已经陷入了绝望,此时此刻方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自己与之比较,就像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面对一只巨大无朋的斑斓猛虎。 月末国忍者众只有一名手持长柄稚刀的头领尚且镇定一些,随着他的一阵鬼叫,那些忍者迅速地排列整齐,两两一组,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喊叫,一起向下冲来。 因为这巨藤岭地势狭窄,山路不到两丈宽,两边又没有栏杆扶手,并排两人共同御敌已经是将人手优势发挥到了极限的战法。 只见一队黑衣人顺着上坡向下猛冲,而许飞倒拖金枪向上迎击,就像是一群饿狗在狗急跳墙之际,对冲一头斑斓猛虎,那猛虎已经张开了尖牙利爪,准备大啖一顿血肉。 双方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两丈左右距离时,忍者众所处地势较高,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忍者已经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刀奋力下劈。 而紧随其后的两名忍者却突然着地滚将过来,长刀一闪急削对手的脚踝。 这前面四人,虽然面对让自己胆寒的强敌,可是出手之时依然迅捷凛厉,配合的天衣无缝,在这狭窄的山路上,竟然能做到四人同时进击,劈砍对手的数处要害。 在这四人如电的刀光中,第三排的两名忍者才是真正的杀招,二人已经疾步赶上,手中长长的薙刀已经急刺而出,直取许飞的咽喉心口。 月末国的忍者出手凌厉,都是只攻不守,拼命地打法,只求在自己毙命之前,能伤到敌人一星半点,给自己后面的伙伴创造出机会。 六个人六把兵刃,几乎同一时间杀到眼前,只听到一声:“来的好!” 虎头錾金枪由倒拖着的状态,忽然就化成一阵席卷天地的金色狂风,这金色狂风刹那之间,飞旋电转了三圈。 只见空中已经是一阵的血雨,空中跃起的两个忍者已经被枪杆抽打的身体扭曲,长刀破碎,断线风筝一样远远的摔出悬崖。 地面上着地滚将过来的两个忍者,已经被粗大枪杆抽打的,变成两团歪七扭八的不知所谓肉块。 那两把长长的薙刀,已经被抽打的刀杆断裂,人也被其巨大的力道,带动在这山路上像是陀螺般旋转。 许飞利用自己这一丈二尺五的虎头錾金枪,使了一个“长江三叠浪”,瞬间将这对方的夹击化解。 手里使用枪招,脚下却是半步不停,身子向上急奔,正面撞在这两个犹在旋转的忍者身上。 这一撞就像是岩石撞击鸡蛋,猛虎撞上了瘦犬,两个忍者登时就口吐鲜血,一左一右纷纷摔去崖下。 后面的忍者众,因为前面的同伴背影,将视线遮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急促的抽打,刀剑破碎的声音,对手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的同伴都已经摔落悬崖。 后面的忍者已经是陷入了绝望。 发出一阵的嚎叫,冲向这猛虎一般的对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三章 赤红 许飞大喝一声将这虎头錾金枪擎在手中,将这高家枪施展起来。 这高家枪始出于高思继,此人乃是盖世奇才,曾经在战火纷飞,群雄纷争的五代十国,位居第一名枪, 而虎父无犬子,其枪法代代相传,到了孙辈时,其孙子高怀德、高怀亮亦成为了北宋开国的英雄。 虽然日后渐渐失传,但是到了高宠这一代又将高家枪重现人间。这才有了当年第一猛将的称号。此人四枪挑落四大元帅,一合大败金兀术,乃是盖世的英雄豪杰。 此时许飞已经是将这高家枪历朝历代的强者精神,技艺,胆魄,神力都继承发扬,一杆金枪舞动如飞,只见那虎头錾金枪宽大锐利的枪头,像是点点金鸦,那素缨迎空飞舞,瞬间就被鲜血染成了红缨。 那帮忍者众大多使用的是刀身两尺有余,算上刀柄不过三尺的打刀,对上这长达一丈二尺五的虎头錾金枪,那真是倒了血霉,身子还没有扑到,金枪已经点到了眼前。 加上这山路狭窄,根本没有左右多少回旋的余地,这正面交锋,又没办法左右闪避绕袭,兵器上的区别就展现了出来。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这里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地形又是笔直,真是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这虎头錾金枪舞动的枪花,让人眼花缭乱。 忍者众招式都递不出去,便被许飞一枪一个纷纷刺倒,有的忍者绝望的想猛扑在枪头之上,用自己的身体束缚住这金枪的神威,但是金枪之上已经夹带了无穷的劲气内力。 扎在头上,头颅变成一团血末,刺在胸腹上,硬生生就被炸出一个大洞,略一拨扫,宽大锋锐的枪头就把人体撕碎,如同虎入羊群,又似沸汤泼雪。 那向下冲击的黑衣忍者,转瞬间已经纷纷击杀落入悬崖,只剩下一个子高大,衣着也不同于忍者的人远远的站在后面。 此人生得身材魁梧,穿了一身连头带脚罩在其中的黑色战袍,只露出了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手中持了一杆长枪。 此人并不是忍者,而是一名月末国的名将,名叫真天幸村,手中的长枪长一丈二尺,顶端有两个月牙形状的分支横向伸展,枪头看似十字形状。 此枪如同名字一样,叫做十文字枪,乃是镰枪的一种,使用方式类似于兵器中的戈,戟。使用起来讲究手法,变化多端。这种枪法在月末国乃是不传之秘,只有此国号称第一枪法的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才有资格研习。 因为枪的形状特殊,该处的传人又皆好使此类型的长枪,所以在月末国,只要见人使用十文字枪,就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手。 宝藏院的工匠也花费了很多心思在打造此枪上。此枪的十字形状枪头直刺之时,对方很难左右闪避,因为只需要拧转枪杆,旁边的月牙形刀刃就会将对手割开,杀法异常的凶狠。 这真天幸村原本是一名战将,这次前来本意,是联合华汉国的反叛势力,意欲在这改朝换代的风起云涌中大显身手。但是家主知道其人的本领通天,所以将其派遣来此预防万一。 本来这种巨树制造的机关埋伏,真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也难以防备,真天幸村此人身为名将,哪里受得了这种蝇营狗苟之事,觉得自己大材用,只有那些做事情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底线的忍者众才,会如此暗算别人。 所以上得山来,对这埋伏设置机关之事不闻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寻了一个隐蔽的避风之处,慢慢喝自己带来的烧酒。 等到埋伏的对手终于进了埋伏的圈子,真天幸村在远处偷偷一看,竟然是几个年轻的娃娃,其中两个还竟然是女孩,不由得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本以为觉得家主把自己派遣来,对手定然是一个盖世的英雄,说不定还是这华汉国第一高手,又或者人数众多,哪里知道如此的题大做。 就这几个娃娃,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手,费了如此大的气力装置机关埋伏?就这几个娃娃,还用得着在月末国号称“十大名枪”的真天幸村来? 当下更是不理睬下面的动静,自己只顾喝自己的烧酒,寻思着只需要几根巨树机关放下去,那几个娃娃连人带马登时就会化成齑粉。 自己在这山头上已经冻了一天一夜,赶紧把事情办完,回去休息了事。 哪里知道巨木放下去之后,却听这帮忍者众说什么对方厉害,速速砍断缆绳再放机关的话,不由得好奇起来,想看看下面的几个娃娃,是用了什么样的巧妙法子躲过这巨树冲击的。 结果向下略一探视,心里不由得一惊,只见那三个男女已经倒了一个,想来是中了埋伏,那个少年竟然没有任何花哨,用一杆金枪硬生生的接住这巨大沉重树干的撞击。 而且接二连三的巨树放下去,都被其凶猛如虎,迅如神龙的枪法给破了,简直让真天幸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在山路下面,能不能抗住这巨木树干的撞击?自己能破除几次这样的冲击? 想到这里真天幸村不由得站起身来,观看这个少年的举动,见此人为了保护同伴,在山路上力拒数次冲击,已经渐渐不支,心里面不由得甚是惋惜,此等英雄应该和自己大战百合,分一个高低上下。 现在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忍者众的机关暗算下,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惜可叹。 却见那还能行动的女娃子,在这奇险无比的山路上硬闯天堑,举手投足就把对面十几个忍者击杀,不由得对这华汉国的人产生了敬畏之心。 底下的两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身手,难怪家主派遣自己前来,看来不是家主老糊涂了,而是自己并不了解这华汉大地的英雄豪杰。 但是真天幸村此人身经百战,在月末国位居十大名枪之列,此人每当遇到征战,必然手持十文字枪,穿一身赤红色的甲胄,骑上自己毛色火红的坐骑,就像是一团势不可挡,永不熄灭的火焰冲击敌阵。 每当战场上有僵持不下战局的时候,真天幸村就会如此打扮,带上自己率领的同样一身赤红甲胄,手持长枪的赤备军,一往无前的冲击对方的中军。 每次都是挡者披靡,摧枯拉朽,将对方的阵型冲乱,给自己的军队制造出良机。 而每次不惧箭矢飞石,冲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真天幸村,此人的勇武之名响彻月末国内,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真天幸村眼看这个少年就要支撑不住,被这连环撞击的巨大树木撞死,心里不由得一阵的惋惜,却不知怎得,那少年突然爆发出来无穷的力量,那些巨大沉重的树干竟然被其一一挑落悬崖,那坚硬的石路都被其一枪挑碎。 眼看这些忍者众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下蜂拥而去,真天幸村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死亡,眼看着忍者众们被一个个的刺倒,击落,明明是自己的同胞,可是不知道怎么,自己倒生出来一丝庆幸。 也许庆幸这等英雄不应该死在卑鄙的偷袭暗算之中,也许庆幸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和这英雄少年做一场酣畅淋漓的恶斗。 他喝下了最后一口烧酒,将酒壶丢入深谷,拿起自己十文字枪,抖掉了上面的积雪,活动了一下身体。 挡住了许飞的道路。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四章 枪招 许飞不到片刻已经将这忍者众击杀,却发现山路上站立一人,一身黑色的袍子,在山风吹动下,就像是一个冤魂出现在人世间。 但那一股凛冽的战意,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扑面而来,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许飞使用了“入神”劲气,此等劲气按照常理是对身体负担极大,劲气反噬强烈,但是现在身体感觉上却没有什么异常。 只因为这如意神兵是极为特殊的一件神物,其中集中了历朝历代强者的记忆和技能,所以只要使用者与之产生共鸣,便可以将之幻化为任意一种神兵利器。 而使用“入神”劲气之后,这如意神兵,就能将其中强者的记忆技能呼唤出来,让使用者短时间内,可以使用掌握强者的精气神,而且劲气反噬也不像旧物遗物那么猛烈。 只因为这如意神兵,乃是幻化为当年的兵刃,并非真正的遗物,兼之许飞身有内力,抵消了大部分的劲气反噬。 最为关键的是,许飞这种“入神”劲气的使用,和以往掌握“入神”的强者有所区别。 这如意神兵自身产生共鸣,与使用者身心互通,血脉相连,如意神兵根据自身的判断,而自然而然催发出来,介乎于劲气和武功之间,就像是使用者自身的本领一般无二。 就是那应气丸都无法感知这种变化。 所以每次使用“入神”劲气之后,虽然也会极为疲累,内力耗尽,但只需要打坐运功恢复内力,便可以如同平常一般,比起关万山大病一场,和楚惊鸿折损寿数来,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许飞刚才在生死一线二次悟道,身体内的劲气鼓荡,不得宣泄,正需要一个强敌来将自己的本领验证。 那真天幸村手中的十文字枪也是一柄万世奇珍,其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悍的劲气能者,又因为自幼在极边的岛国,那里战火纷飞,刀兵四起,连续几百年的战乱,那技击枪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许飞持了虎头錾金枪昂然伫立,对前面那个如同黑色怨鬼的敌人大喝一声:“鼠辈受死!” 那真天幸村并听不懂对手说的什么,但能从语气话音里面感受到对方的愤怒。 并不着急进招,将手在地上的巨木和残缺的尸体上指了一指,然后摇头摆手,将自己的十文字枪端在手中,指了指许飞又指了指自己。 许飞看他指指点点,像是打什么哑谜,一头雾水,但是现在正杀得兴起,哪里管那么许多,刚要挺枪而上,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他的意思应该是自己和这帮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他想和你单打独斗。” 正是夏爱青的声音,刚才背了楚楚越过天堑,虽然看许飞已经支撑不住,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又奔了回来,想助一臂之力,没想到遇到了“入神”劲气二次悟道,瞬间击溃群敌。 此时敌人已经剩下一人,见也是穿了一身的黑色袍子,想来本领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他指指点点,便出言指点。 有了这聪慧之人的指点,许飞这才恍然大悟,比比划划这一顿无非就是怕自己二人夹击,心里颇为不屑,但是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对方的本意好像并不是畏战。 这里山路狭窄,自己的兵刃又是极为长大,就算是对方不说,自己和夏爱青并肩作战也会觉得束手束脚,示意夏爱青照顾向后退开,给自己掠战。 然后大踏步向前迎去。 那真天幸村发现自己的意思被对方弄懂,也是甚是欣慰,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抓住外面的黑色袍子,只一扯,那宽大的黑袍便被撕了下来。 露出下面一身赤红色的甲胄。 这一显露真容,许飞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仔细观看,只见对面这个敌人生得八尺身高,四十左右的年纪,脸庞上尽是刚毅勇武,一身的赤红色甲胄,在这积雪的山路上格外显眼。 手中的十文字枪,闪烁着耀眼的寒光,枪头和月牙刀刃都不宽大,只有寻常的剑身宽窄,但是枪杆和自己的虎头錾金枪却粗细相仿。 这人刚才还像一个地狱中的怨鬼,现在就如同一个赤焰将军一般威武。 自己刚刚一愣神,只听到一声大吼,那十文字枪已经劈面直刺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许飞屋漏偏逢连夜雨,觉得自己的内力开始不济起来,若是还这么持续保持“入神”的巅峰状态,怕是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心随意转,内力代替控制了劲气,将这“入神”劲气暂时压制下来,减少消耗,而尽量使用自己的本领迎敌。 这就是身有武学内功的优势,那关万山,楚惊鸿,之所以被劲气反噬的如此凶狠,就是没有内力作为支撑,时时刻刻都是让这“入神”劲气在体内奔走冲撞,对身体的损害也是极为强烈。 许飞却可以将这“入神”劲气暂时压制,到了关键时候再使用其能力,自从得到了独孤求败陵墓中的仙人秘籍之后,对这劲气上的理解运用,已经有了新的突破。 那十文字枪迎面直刺,并无半点花哨,一看就是在这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枪法。 许飞不敢怠慢,大枪探出微微一拨,使了一个“拨草寻蛇”,等对方枪势略略偏转,手中的金枪陡然直刺,一招“蛟龙出海”直取对方的咽喉。 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真天幸村好像是早就有所准备,身子极为灵动,向左侧微微一俯身,这金枪便从其耳侧划过。 本来这一人一枪俱都走空,但是许飞突然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劲风破空之声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侧。 急忙身子向左极速一闪,但只觉得肩头微微一凉,那身上的层层冬装已经被划破,肩头的皮肤隐隐有一道血痕。 二人交手只一个照面,精通兵刃技击之法的许飞竟然险些挂了彩,这一惊非同可,只见对方的十文字枪上的月牙刀刃,刚才是竖直刺过来的,而现在已经变成了水平状态。 原来这宝藏院的十文字枪法有其独到之处,此枪法的中心就围绕着这两根十字形状的月牙刀刃做文章。 寻常的枪法都是枪扎一条线,攻击的时候是一个点,但是宝藏院的枪法却独辟蹊径,将这一个点的攻击,转化为一条线。 枪法使用者在攻击防守的时候,故意用一些错觉假象迷惑对手,等到对方以为自己防守或者攻击得手的一瞬间,轻轻拧转枪杆,将这月牙刀刃的角度调整,在对手最为松懈的一瞬间,这突如其来的月牙刀刃,就会成为最厉害的杀招。 刚才这许飞一枪点空,以为对方的十文字枪已经被自己拨开一定的角度,伤不到自己,哪里知道这月牙刀刃突然拧转,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若不是自己反应神速,刚才那一下怕是喉咙已经被其割开。 真天幸村一招得手,真是得理不饶人,十文字枪迎面一晃,突然急沉,猛刺对手的双膝,这月牙刀刃平平展开,像是一只钢铁之翼,欲把对手的双腿一枪刺断。 许飞刚才险些挂彩,惊魂未定,敌人的十文字枪已经虚实结合,直取自己的下盘,而自己对这古怪的异国枪法并不了解。 当下抱元守一,将“入神”劲气用内力压制住,大枪使了杨家枪中的一个“劈山救母”,猛力下砸那平平展开的月牙刀刃。 怎知大枪将要砸中月牙刀刃的一瞬间,真天幸村枪杆微微拧转,月牙刀刃由平行已经改为竖立,这金枪下砸就落了个空。 只见寒光一闪,月牙刀刃已经由直刺改为上撩。 尖端离许飞腹不到数寸! 新 二八五章 险招 那月末国的宝藏院枪法果然是神鬼莫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极为意外,许飞从到大学过的枪招,都没有此等技法,一愣神之间,那刀刃已经及身。 好一个许飞,当机立断,利用这虎头錾金枪砸地的反弹之力,单手持金枪的尾部陡然上扬,直取敌人的心窝,身子急退,向后微微一缩,吐气缩胸,胸腹之间已经凹下去了数寸。 这一刀刃上撩只差了毫厘没有挑在身上,而自己的金枪已经刺到了敌人的胸口。 真天幸村万万没想到,对手明明不适应自己的枪法,已经中了虚招的圈套,却能败中求胜,利用这神奇的身法避开了自己致命一击,而对方的金枪利用砸地反弹来了一个反刺,这种枪招自己也是闻所未闻。 再想避开已经是无能为力,只得尽力向后急急的一缩身子,却没有完全避开,只听到一声金铁撞击之声,这一枪已经点在自己的护心宝镜上。 幸亏这是许飞败中求胜,身体向后急退时单手持枪的反刺,力道并不足。真天幸村身上又穿了赤焰宝铠,虽然被枪尖点在护心宝镜上,但是只是觉得一下狠狠地撞击,并没有受伤。 这就是身有甲胄和布衣的区别,在这战场上不管多么强悍的本领,都难免百密一疏,所以这护身甲胄,在这恶斗之时至关重要。 这二人眨眼之间过了两招,互相都因为不适应对方的招式,互相中了一枪,都是心神震动。 许飞心里暗暗想到,这天师授道原来只是传授自己一脉相承的技法,这种异国番邦的技击之法却不曾传授,自己在这华汉国,从没有在这兵器技击上面吃过亏,今天算是头一回,登时收起了轻敌之心。 但是许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开始一点一滴的流逝,刚才力拒巨树消耗太大,而“入神”劲气暂时被压制住,如果施展恐怕也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现在必须要速战速决,将这最后的强敌击败,才能保全楚楚和夏爱青的周全。 想到这里,身子向前猛冲,手中的虎头錾金枪“燕子夺窝”,“滚坐马势”,“狂风摆柳”,“鲤鱼脱钩”全都是进手招数,如同雨打梨花一般攻了过去。 真天幸村只见那少年的金枪抖动的枪花朵朵,如同金鸦乱飞,又似银鸥飞旋,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这些招式自己一招都不认得,也不知如何破法。 但是这大枪的技法,乃是战阵上的功夫,基本技法只有“拦拿扎”这三项,当下沉下心来,将自己的十文字枪见招破招,见式破式。 一边向后退去,消减对方的来势,一边按照枪法中的本源枪理,把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开来。 这一轮急攻却没有奏效,敌人看得出是一员沙场悍将,守得滴水不漏,偶尔反击一枪,便会让自己的攻势受到阻碍,如此下去,自己不能久战,怕是到后来就要支持不住。 想到这里,心思一动,突然回过头来向夏爱青大喊一声:“退!” 自己反而向前猛攻,刚才的一回头,夏爱青就发现那许飞朝自己挤眉弄眼,登时会意要用计策,立刻转身向“鲤鱼背”奔去。 真天幸村见那个少年不要命了一样,施展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但那个女孩却在一声喊叫之后向后急退,心里立刻认为,这个少年是要牺牲自己保护同伴。 刚刚这么想,却见那少年急攻三枪,突然转身就向山下急奔,为了奔跑的方便,那杆金枪只是用单臂倒拖在手里,身法却是极快。 真天幸村不由得大怒,没想到自己想要的酣畅淋漓的大战,要以对方弃战结束,自己哪里肯放过对手。大吼一声,从后面猛追了过来。 心里暗暗想,这前面就是天堑,这个少年身法再快,到了这险峻之地也要减速慢行,自己从后面赶上去,一枪就可以将这对手刺落山谷。 果然刚开始身法奇快的少年,越是接近这天堑,奔驰的速度越是缓慢,自然是为了越过天堑调整脚步,自己有前面的对手阻挡,却是不用顾虑冲过了头。 二人一跑一追,将这山路上的薄冰积雪踢得四处飞溅,眨眼已经来到了“鲤鱼背”跟前。 许飞果然不敢全速奔跑过这狭窄的道路,放慢了速度。 真天幸村见状全力急奔,手中的十文字枪对准前面的少年腰间,用尽全力猛刺过去,这一枪若是刺到身上,那长长的月牙刀刃,当即就会将人切成两半。 就算是对方及时收住脚步,回身招架,在这背靠天堑的地势下,自己这全力的猛刺,也会把对手硬生生推入悬崖下面。 眼看这十文字枪已经几乎触及对手的衣襟,却见其身子陡然间像是钉子般定住,身子极速伏低,那十文字枪贴着许飞的后背一掠而过。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己又是全力猛刺,竟然来不及拧转枪杆去兜割对手,正在惊异,只觉得眼前金光晃动,急切间,真天幸村拼力猛扭头避让。 只听“噹”的一声响。 真天幸村头上带的烈焰盔,已经被挑落,枪尖在其头皮上划了一个大口子,束发的丝带也被划断,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赶紧向后急纵数丈,手中十文字枪向前疾攻数招,守住了门户,只觉得头顶剧痛,半边脸都热乎乎的,已经被鲜血染红。 自己是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什么这刹那之间几乎丧命。 原来刚才许飞挤眉弄眼,示意夏爱青退回,自己倒拖虎头錾金枪向后急奔,实则用的是杨家枪里“回马枪”的技法。 这“回马枪”本来是两兵交战时马上将官的招数,但是江湖中有其独到的用法。 刚才许飞倒拖金枪向下急奔,像是担心天堑道路狭窄,方才减缓了脚步,敌人见这金枪倒拖,无法使用招式便会麻痹大意。 等追到了切近,对方全力一击的时候,脚下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将急奔的身子瞬间停住,身子急速伏低让过敌人的来袭。 而自己持枪一侧的腿猛力倒踢枪杆,将金枪的枪身抬起,持枪的手臂也用力向后猛戳。 这一招败中求胜,端的难防,什么时候施展“千斤坠”停住身子,什么时候极速伏低,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略微有一点点的差池,自己别说伤敌,怕是自己登时就会了断性命。 这一腿倒踢枪杆,要做到力道恰到好处,踢起的枪身角度要不偏不倚,正对自己将要扎刺的目标,而这单手持了沉重的大枪,反手戳刺,对自身的腕力准头都要求极高。 所以这“回马枪”虽然厉害,但是江湖上却是没有几个人会用,也没有几个人敢用。 今日许飞艺高人胆大,见自己体力难以久战,便使用了这险招赢人。 真若是在这江湖上厮斗,真天幸村早就被一枪刺爆头颅,立刻毙命,可惜的是这真天幸村乃是一员真正的沙场名将,任何时候的拼斗都是习惯甲胄在身。 这一枪虽然势沉力猛,但毕竟是单臂反手戳刺,比不得双手持枪的力道,那真天幸村又带了厚重的烈焰盔,反应也是极为神速,一扭头将力道卸去了大半。 所以虽然一枪得手,但只是伤了皮肉,并没有大碍。 真天幸村已经是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少年的枪招竟然如此的神鬼莫测。 只见其怒吼一声,身体爆发出一圈圈的罡风鼓荡,就像是一团活生生的赤焰风暴。 “入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六章 龙卷 真天幸村吃了一枪险些丧命,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枪法神鬼莫测,自己再这么战下去怕是难以取胜,当机立断,将这“入神”劲气施展开来。 月末国一隅之地,分为上百个所谓的国家,终年争战不休,已经历经数个朝代,长达数百年之久。 因为国土狭,因为刀兵四起,也是人丁奚落,所以战争的规模也无法像华汉国这样,动则几十万人马的大军团作战,几百人甚至几十人的厮杀拼斗都是常态,上万人的作战极其罕见。 而正因为规模战斗的频繁发生,所以月末国中的武士,忍者,更注重个人能力的恶斗,称之为“一骑讨”,将武士之间的单打独斗看的非常之重,视作武士荣誉的最重要的行为。 正因为这样的,涌现出不少单打独斗异常厉害的武将,而真天幸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此人生在一个传统的武士家族,从受到的教育就是苦练武艺,报效领主,和中原地带的“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思想同出一辙,所以真天幸村是一个天生的武士,勇士。 在二十岁的时候,真天幸村已经是宝藏院中年青一代最强的高手,十文字枪法已经大成,在宝藏院每一代新锐举行的比武中拔得头筹,得到了这杆镇院之宝十文字枪。 此枪据说是上古时期一名将所遗留,靠一人之力扭转乾坤,虽然名字已经失去了记载,但其人的传说,却在月末国人尽皆知。 据说当年的那名将,身穿一身赤红色的铠甲,挡者披靡,无坚不摧,可以靠一人之力冲击对方中军战阵,取得对方的主将首级。 真天幸村得到这杆宝枪之后,也按照传说打造了一身赤红色的甲胄,发誓自己不会辱没这宝枪主人的荣誉,所以每当交战之时,总是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可是人力终有极限,在一次敌众我寡的大规模战斗中,真天幸村身陷重围,被敌人重重围困,箭矢横飞,长枪如林,眼看就要命丧在阵内。 就在这时,十文字枪中的名将魂魄就像是认可了这真天幸村的勇猛无畏。在这敌阵之中,顿悟天道,将这“入神”劲气施展出来。 那一阵的传说众说纷纭,有一些传闻已经明显偏离了现实,但几乎所有的传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真天幸村顿悟天道之后,在这如雨的箭矢,如林的长枪中,再也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有的传闻说真天幸村化成了一条火龙,在战场上吞噬敌军,也有的人说真天幸村其实是变成了一团火焰风暴,席卷大地。 如此多的目击者说法却大相径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真天幸村也再也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这个能力。但其武士家族的家徽旗帜到处,敌军都是闻风丧胆,望风披靡。 今天在这巨藤岭上,真天幸村突然又再次使出“入神”劲气,这是对许飞的重视,尊重,要全力以赴击败这个强劲的对手。 许飞一招回马枪已经戳中,却没能将敌人一击毙命,心里颇为惋惜,又见到此人居然也懂得“入神”劲气,且威势惊人,当即打起了精神,全力戒备。 刚才二人比试枪法,都是凭借自己最擅长的“强体”劲气,现在真天幸村使用了消耗极大的“入神”劲气,也是想速战速决,这下倒是对了许飞的心思。 只不过自己刚才的损耗实在太大,再要是使用“入神”劲气怕是只能走上三招两式,所以暂时隐忍不发,且看对方的手段如何。 真天幸村像是一团赤焰风暴,鼓荡的罡风竟然把山风都遮盖住了,被挑落头盔散落的长发,也向身后笔直的飘去,脸上露出了势不可挡的悍勇之气势。 大吼一声,那十文字枪已经迎面刺了过来。 许飞知道施展“入神”劲气之后的劲气能者,都会和前世强者产生共鸣,比起平时威力速度都要大的多,但是消耗也会加剧,所以来了个只守不攻,想用巧妙枪招将对方攻势化解,然后拖垮对手。 所以见这十文字枪迎面刺来,虎头錾金枪轻轻的往对方枪杆上一搭,就像是枪杆上有什么粘黏之物一样,两杆枪杆相碰居然没有相撞分开,而是贴在一起。 那十文字枪枪头戳到,对方的身形却像是随着风飘走了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山路边缘。 真天幸村立刻收枪猛刺,但是每一次出枪,对手都是并不做什么防守回击,但随着自己的发力戳刺,对手的身形就像是自己枪头前面粘黏了一个纸片。 不发力时对方不动,一旦催动枪法,对方身形就好像是被自己催动的一般,巧妙的转换方位,避开自己的攻势,一时间不明所以。 原来许飞使用的是太极大枪中的粘黏决,将枪杆搭在对方的枪杆上,感知对方的劲力变化,脚下轻飘飘的几乎不落到实处。 只要敌人发力猛刺,这股力道就顺着枪杆传到了自己身上,利用这股力道,人随枪走,等于利用对方的力道来闪避。 和对方的力道同根同源,同时同刻,实际上是真天幸村将许飞的身形催动,改变位置而不自知。 这正是太极枪法中的一巧破千斤。 真天幸村“入神”之后急剧提升的力量速度,都无用武之地,只见他手中的十文字枪狂风暴雨一般急攻了几十枪,却连对手一片衣襟也没有捞到。 而对手却利用收枪时的劲力,有时候亦步亦趋,金枪延着枪杆突然反刺,弄得真天幸村无可奈何,一身的本领像是铁锤砸在了棉花包中。 二人片刻已经斗了十几招,许飞见自己的战法果然奏效,心中大安,知道这种“入神”劲气断断不能持久,只要自己在这里将敌人的攻势一一化解,虚耗其精神劲气,用不了多少时间,敌人的“入神”劲气自然就会解除。 那时候敌人的劲气已经消耗,和自己的体能这就是半斤八两,而自己的枪法变化多端,各种巧妙的法门足以应付对面的猛烈攻势,又有夏爱青在旁边掠战,自己的赢面居多。 果然,真天幸村这猛烈的攻势开始逐渐的减缓,枪法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迅疾刚猛,身体上爆发的罡风也慢慢的减弱。 正在暗暗心喜,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枪杆像是被什么力量陡然弹开,枪杆再也无法同步的感知利用对方的力道,而对方的十文字枪却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威力,像是一团龙卷风迎面戳到! 那十文字枪已经极速拧动,两个弯月刀刃极速旋转,形成了一团飓风,就是这股飞旋的力道将自己的枪杆弹开,眼看极速旋转的枪尖已经几乎戳到面门。 许飞猛力将虎头錾金枪向左侧一抖,使了一个“鲤鱼脱钩”,利用这抖振之力,想将对方的枪势拨偏。同时脚下寒鸡步,低头俯身让过对方的来势。 顷刻间两杆大枪的枪杆相碰,却没有发出金铁相撞之声,许飞手中的虎头錾金枪还没拨在对方枪杆上,已经被一阵极速旋转的力量弹飞,对方的十文字枪来势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许飞藏头缩颈,低头俯身,也只是让过了大部分的来势,那十文字枪旋转之后,其来势已经由一条线,变成了一个极速旋转龙卷风般的面积。 那飞速旋转的枪势,像是一股飓风略微的扫到了许飞的肩侧,只听到一阵急促密集犹如风吹雪花的“簌簌”声。 肩头已经被扫开了一片血雾!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七章 逆转 真天幸村一枪得手,刚要追击,却见一阵的山石乱飞,如雨射向自己,急忙挥枪挡开,却又见金星点点,一阵暴雨梨花般的攻势已经攻到了眼前。 当即将十文字枪极速旋转,想去将对方的枪势拦截,到对面的金星却一闪而灭,原来是许飞危急中,用枪头将山石挑碎激射敌人,然后一轮虚招猛攻将敌人迫开。 这才没有被真天幸村乘胜追击,此时肩头的衣衫尽碎,就像是被极速旋转的钢铁风车卷入了一样,肩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心中惊魂未定。 没想到敌人居然如此的善战,自己用太极枪法粘黏之要诀以柔克刚,对方一轮攻势受挫,其实早就心里有了主意,但是这个敌人却故意装作无有对策,还是一股脑的猛攻猛打,而且显得自己劲气消耗。已经后继乏力。 就在自己稍微心安松懈的一刹那,却突然使用出这犹如龙卷风一般的枪法,自己的虎头錾金枪居然都无法改变对方枪势,这旋转后出枪的面积,也是硕大的一个圆盘,极难躲避。 敌人不但是枪法精湛,而且心思缜密,老谋深算,善于利用对方的心理变化改变战法,实在是一个强敌。 现在自己肩头已经受创,不包扎如此鲜血迸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只有将“入神”劲气施展出来,拼尽全力,速战速决。 只是对方的这龙卷枪法防不能防,躲不能躲,刚猛无比,迅疾如风,实在是不知如何化解。若想要赢了敌人,必须将这枪法破了,方有一线生机。 真天幸村这枪法乃是“入神”劲气使用之后的独到杀法,名曰“风神”,此枪法是利用极速拧转这十文字枪,让枪杆周围产生急剧强烈的旋转力道,不管什么力量只要稍一触碰,就会被立刻弹开。 当日真天幸村在战场顿悟天道,之所以再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就是因为这“风神”枪法使用出来,寻常的箭矢飞到身侧,已经被这旋转产生的劲风吹歪。 那如林的长枪,被其十文字枪从中突进,立刻就被卷飞弹开,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团不可触及的神风当中,任何攻击都可以无视,所以才有在战场上纵横披靡,却毫发无伤的传闻。 这种枪法施展起来对兵器的负担极大,若是寻常的兵器,这种程度的极速拧转,只一瞬间就会枪杆碎裂,只有这宝藏院的镇院之宝十文字枪,才能受得了如此巨大的拧转之力。 真天幸村被许飞一阵的急攻逼退,却并不着急,刚才自己佯装束手无策,在最为恰当的时机,突然施展“风神”枪法,果然一击奏效,现在这个少年肩头已经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但却是伤了血脉,需要包。 自己只要将这“风神”枪法中宫直进,在这狭窄的山路上,对手无法回避,只需要稳扎稳打,利用枪法上的优势一步步的逼近,对手就会被自己逼到“鲤鱼背”天堑之处。 那时候自己只需要加紧攻势,这个少年再有什么样的奇妙招数,也无法在这种地形上和自己周旋。 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庆幸,若是在开阔地带,这少年机灵异常,要是要满场游走,避开自己的锋芒,这“风神”枪法不能持久,怕是也难以奈何的了对方。 可今时今日就是这少年丧命之地! 那真天幸村大吼一声,身体的罡风猛的的震荡喷薄而出,而且随着十文字枪的极速旋转,那护身的罡风也变成了极速旋转的狂风,整个人已经化成了赤色风暴。 在这威势中,十文字枪已经像是一条风龙中宫直进,猛刺对手的心口。 许飞见敌人枪势猛烈,知道无法用金枪去拨挡招架,便以攻对攻,利用自己虎头錾金枪的长度优势,反刺敌人的腹,若是双方都不变招,就是两败俱伤的态势。 而自己的枪长,又是握在最尾端,大可以刺入敌人身体之后,向后闪避来袭的枪势,却怎知道这金枪离敌人腹还有一尺多远的时候,就觉得一股强大的旋转力量将自己的枪势吹歪。 而对方的十文字枪已经快要戳到自己,那极速旋转的烈烈疾风,已经逼迫的自己呼吸不畅,只得向后退了一步,让过这枪招来势。 却见敌人大踏步迈进,十文字枪半点花哨也没有,依然中宫直进,自己已经知道枪招已经奈何不了对方,便改变战法,金枪迎着这旋转的枪势猛刺了过去。 实指望这一枪能撞击在这旋转的月牙刀刃上,将对方的来势化解,却不曾想,金枪刺入对方那一团枪花中,什么也没碰到,只觉得一股巨力席卷,自己的金枪险些脱手而出,而敌人的枪尖已经到了跟前。 只得又退后了一个大步。 真天幸村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风神”枪法施展出来,绝对没有任何事物和攻击能伤害到自己,这化身为赤色风暴之后,任何刀枪箭矢都可以无视,这风神之力不但可以摧枯拉朽,更可惜固若金汤。 对面的这个少年显然已经没有了办法,两招退了两个大步,后面只有不到数丈距离,自己按照想好的战法,不贪功冒进,稳稳的就可以将对方逼近死路。 许飞连续两招都只能靠退后化解敌人枪势,好像是已然明白对方的无可匹敌,向夏爱青大喊道:“速速后退,越过鲤鱼背等我。” 夏爱青哪里肯,但是自己在这,只有给许飞增添累赘,若是自己还不退到对面,敌人再前进几步,怕是连回旋余地都没有,只得奔过天堑。 等回过头来再看,不由得花容失色,那个敌人就像是一团赤色风暴,已经将许飞逼到了悬崖的边上,许飞现在身后就是狭窄的天堑,前面又是一个无法触及的强敌。 眼看许飞背后离悬崖不到数尺距离,不由得大声喊道:“莫要再退!心身后!” 真天幸村已经把对手逼到了悬崖边上,只需要再进一步,对方后退之时就会摔落这万丈悬崖,而这个少年好像是听到了同伴出声警示,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 机会! 真天幸村不由得心里一阵的狂喜,大吼一声,十文字枪如同神风席卷,猛刺对手的胸膛。 就在这时,却突然看见这个少年的回头变成了极速转身,身体借助这急旋电转之力,手中的金枪迅雷一般刺到,身体也突然的膨胀了一圈,就像是刚才挑落巨树滑木时那种斑斓猛虎之态! 心神一凛之间,只觉得手中的十文字枪传来了了一股催峰撼岳,地裂山崩的力量,这力量之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只觉得手中的十文字枪几乎要被撞碎。 那力量登时就把真天幸村的虎口震裂,整杆十文字枪剧烈的颤抖,发出了阵阵哀鸣,身子也把持不住,接连向后踉踉跄跄倒退数步。 原来许飞也是诈败,装作听到警示回头张望,实则是急转身,使了一招“猛虎旋身”,正是高家枪中的最刚猛一招,在此同时将那最后的“入神”劲气催动。 直取敌人极速旋转的枪尖,真天幸村面对别的方向攻击,都可以利用旋转的弹力化解力道,但是这枪尖就如同风暴之中的风眼,是毫无旋转力道加持。 这一枪重如泰山,奇快如电,却又能像是把两根针,在空中针尖相撞般精准,把中土枪法中的精髓尽数显现。 这一枪就要扭转乾坤。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八章 拇指 许飞败中求胜,“入神”劲气加持,高家枪法精髓显现,一枪将敌人震退数步。 只是自己的体力内力劲气已经到了极限,肩头的鲜血迸流,必须在这三招两式之间将这强敌彻底击败。 见一枪奏效,敌人踉跄倒退,龙卷风一般的枪势已经偃旗息鼓,得理不饶人,抢步上前,身子像是旋风一般急旋,虎头錾金枪借了这旋转的力道,犹如万钧雷霆般猛戳了过去。 真天幸村被刚才的巨力所震慑,体内的余力未消,却见那个少年已经猛扑了过来,那杆金枪就像是斑斓猛虎疾伸的利爪,直奔自己的心口。 赶忙将十文字枪拧转向前迎去,却见对方的枪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不偏不倚又撞击在自己的枪尖之上,刚才还犹自颤抖的枪杆,被这股巨大的力道一撞,已经发出了轻微的爆裂之声。 双手本已经被震裂的虎口,又伤上加伤,鲜血喷溅出来,将那枪杆已经染红。 这股巨力,从紧握枪杆的双手传到手臂,又传到身躯,一时间只觉得五内如焚,一口鲜血就要脱口而出,赶紧拼命压住吐血的气血,但是嘴角之处,已经有一缕鲜血流淌了下来。 低头看自己的十文字枪,这宝藏院镇院之宝枪杆上已经密布细密的裂纹,就像是冰凌被铁锤敲击后的样子,自己虎口处流出的鲜血已经渗入这枪杆,把整个枪杆染成状的殷红。 这股巨力却依然没有被彻底化解,在体内来回冲撞,回荡,一时间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都在发出将要断裂的摩擦声。 许飞半点也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趁其旧力未消,行动不良之际,已经腾空跃起,在空中大喝一声,虎头錾金枪已经脱手而出,化成一道金光直取敌人的头颅。 这一飞掷将自己最后的“入神”劲气,已经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犹如当年的岳家军第一猛将和自己双双合力,将这金枪掷出。 真天幸村被两次击退,浑身上下的四肢百骸,兵器甲胄尚在哀鸣,却见那金光闪动,枪尖已经到了眼前,只得奋力将十文字枪向上一举,硬吃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噹” 霹雳般一声巨响,那虎头錾金枪将本已经布满了细密裂纹的十文字枪,迎空射碎,如同一阵钢屑之雨在空中爆裂。 那金枪去势未消,如同一道金虹将真天幸村的身躯射穿。 这一枪从胸膛的正中射入,从背后透出,虎头錾金枪已经将其透穿,心脉尽断,厚重的赤焰甲胄,前后也都破了个大洞,真天幸村大口吐血,已经是受了致命伤。 这一枪飞掷正是高家枪的杀招绝招“飞龙在天”,许飞将自己的所有劲气内力,都灌注在这最后的希望上,金枪脱手,人也单膝跪地,再起不能。 只见真天幸村面如金纸,嘴里满是鲜血,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他面露微笑,将手臂抬起,竖起两个大拇指,然后身子倒地,颓然摔下万丈悬崖。 那金枪立刻化成两道银光,变成两截银色短棒,贴敷与许飞的袖中。 这勇猛多智,枪法精湛的强敌,终于还是败在了江湖后起之秀的手下,那宝藏院的镇院之宝,还是没有敌过那中原昔日的虎将神威。 许飞一招得手,登时心里一松,整个人只觉得内力枯竭,浑身乏力,那“入神”劲气反噬,虽然有这如意神兵的原因,没有太过猛烈,可是消耗内力也是极为巨大,此时不要说再对付敌人,就是站起来也是无能为力。 立刻盘膝打坐,将内息运转,夏爱青在远处看强敌已经摔去山谷,许飞三招定乾坤,也是赶到身前,给打坐运功的许飞在旁边护法。 平时恐高的夏爱青今天在这天堑“鲤鱼背”上,来来回回怕是十几个来回,旁的不说,这恐高的毛病今日算是彻底除了根。 任督二脉已经打通的许飞,现在已经绝非当日的镖局子,过了不到一刻钟,只见头上的白气升腾,出现了三花聚顶之像,这肩头的伤患已经被点穴止住血,被“入神”劲气消耗殆尽的内力也略微的恢复了一些。 此时只觉得心慌气短,四肢百骸酸痛酥软,心里面知道这是“入神”劲气的反噬之故,心里不由得想,自己第一次正式用这“入神”劲气恶战强敌,这种反噬确实难以承受,难怪关万山,楚惊鸿都是不得已时候才会使用。 这巨藤岭上山风凛厉,旁边又都是残尸血迹,楚楚尚在昏迷,那个女孩也耽搁不起时日,虽然自己现在只想躺下大睡一觉,可是在这是非之地,断断不敢久留。 想到这里,奋力站起,对夏爱青说道:“夏姐姐,这里敌人已经尽数毙命,但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援兵,那葫芦山底部的入口葫芦蒂,离这里已经不远,只要入了葫芦山,万事好说。” 说完将楚楚拉起,背在背上,那女孩由夏爱青背了,一行人延着这山路向上行去。 许飞平日里若是背着这楚楚,只当闲庭漫步一般,可是今日,就觉得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大山,夏爱青背了那个女孩倒是不怎么觉得,二人在这风雪之路互相扶持,走了不知多久,已经望见了前面的葫芦山。 这个葫芦山的山势极为奇特,真就如同一个仙人巨大的葫芦,切开放在这大地上一般。一般的山势再怎么陡峭,也无非是笔直的上下,所谓壁立千仞罢了。 而这葫芦山的山壁呈现弧形,人站底部向上看,根本看不到顶端,被中间凸出来的石壁遮挡住了,而且石质与那蜡烛峰的石质类似,是极为坚硬光滑,上面几乎是没有任何杂树野草。 若说这蜡烛峰,许飞尚且可以凭借壁虎游墙功和蜥蜴劲气的吸盘攀缘而上,这葫芦山的奇怪地势却是连许飞这难以逾越。 所以这葫芦山前后的交通要道,就成了唯一的出入道路。 前山的红叶谷延伸出来的葫芦嘴,两侧都是山壁,中间一条河道,可以水陆通行,都有葫芦山聘请的众多高手守卫。而这尾部的葫芦蒂,却是一条巨藤岭狭窄的山路,在这谷口的道路中央,设有一座凹字形的营寨。 不管是什么人从巨藤岭进入,都要面临这个凹字形的营寨防守,道路本身就狭窄无比,又是三面受敌,真是千军万马也无从施展。 平日里葫芦山的少主芝幸帅的军营,就在葫芦蒂附近,所以这处营寨除了一些劲气高手,就都是其手下的三千铁甲骑兵协防,若是平常人就这么贸贸然的从这里叩关借路,那是万万不能放其入内。 就算是江南烟雨楼楚惊鸿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安排许飞进入葫芦山,这是提前打了招呼,送了拜帖,更别说旁人了。 但是许飞却不一样,当日出京都之时,在这葫芦山内大闹一场,却无意中结识了芝幸帅,芝天命父子,知道了芝幸帅梦中和自己并肩作战,而且称呼自己许帅。 当时对这种梦境之言并没有太当真,但是自从在独孤求败的陵墓中知道了自己肩负的重任,知道自己要征伐天下,扫清蛮夷,重建万世之门,再现华汉大地往日的繁荣昌盛,对这芝幸帅的话豁然开朗。 看来自己以后的发源之地,说不定就是这葫芦山内,此地良田数千顷,人口数万,还有芝幸帅精心培养出来的三千铁甲骑兵,真是一处用兵的所在。 所以这葫芦山就如同自己的家一样,无须什么拜帖照顾。 又行了良久,终于来到了这营寨跟前。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八九章 军规 这葫芦蒂和巨藤岭的交界处,是一处不大的空地,周围都是数丈高的石质壁垒,壁垒前面还有深深的壕沟,这壕沟足足有数丈宽窄,就是轻功高手也难以一跃而过。 壕沟深达三丈有余,里面尽是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铁枝。 这处关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许飞和夏爱青离得老远,就已经被壁垒上面的瞭望哨看到,早就飞奔进入禀报,等二人背着人艰难的来到壁垒跟前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上面等候多时。 今天在这里值班的首领乃是芝幸帅手下铁甲军的一名军官,此人当日在演武场之时见过许飞,知道芝幸帅对其极为尊重,称呼上也是一口一个许帅。 可是这处关隘的大门并没有打开,壕沟上那防火木制成的吊桥也没有放下来,壁垒顶上都是刀出鞘,弓上弦的铁甲军。一个个如临大敌,没有半点松懈。 只因为芝幸帅军规森严,凡事对事不对人,指定的军规乃是铁律,任何人也不能逾越。所以虽然这些铁甲军都认识许飞,可是这三个女孩却没有一个相识的。 只听到城墙上那军官高声喝道:“什么人!立即停步,再往前走弓箭伺候!” 只听得一阵的“咯吱吱”的弓弦拉紧的声音,那一根根粗大的白羽箭已经对准了下面的众人。 许飞心里一阵的生气,这帮铁甲军想必都是认识自己的,却如此冷漠,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计较什么,只得喊道:“你们的将军芝幸帅现在哪里,让他速速来见我,我等伤患在身,急需要救治。” 那军官听许飞这么说,口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芝幸帅将军另有要事,现在并不在此,要入这葫芦山,必须持有将军或者山主认可的拜帖方可,不知许少侠可有拜帖送上?” 许飞听这城墙上的军官是一个死心眼,不由得怒火上升,大声道:“拜帖没有,赶紧开门!你们的芝幸帅将军都叫我许帅不知道么?在那演武场演武之时,三千铁甲骑兵里有没有你们这些人?你们的枪法还是我传授的,废话少说,赶紧开门救人!” 那军官见许飞发火,却是并不慌张,一张黑脸冷冰冰的。 “许帅见谅,此门若是没有拜帖,又不是葫芦山中的人持有腰牌,那是绝不能开,在下职责所在,军令所辖,断然不能自作主张,为今之计只有先通知芝将军,等他回来再做道理。”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虽然只是一个的门官,却能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崇拜之人,做到按规矩办事,绝不做半点人情。 许飞一时也是无法可想,可是自己已经疲惫交加,外患内伤都需要赶紧医治,楚楚到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这彩粉有没有其他的伤害,怎么能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芝幸帅。 气的许飞大叫,“你既然不能开门,速速找一个能开门的人来,这里楚惊鸿的妹子已经中毒,急需医治,若是耽搁了,我要你的脑袋!” 那军官听了还是平静如常。 “能有权利令我开门的,除了芝幸帅将军,就是山主芝天运老爷子,我立刻派人去请老爷子前来定夺,我这脑袋拿去容易,可是这门绝不能私自开启,望许帅见谅。” 夏爱青见城墙上面这个军官模样的人不卑不亢,铁面无私,不由得低低声音对许飞说道:“此人是哪个,确是一条好汉,不卑不亢,泰然自若,我看这芝幸帅更是个厉害人物。” 夏爱青只知道这葫芦谷内戒备森严,但是芝幸帅的三千铁甲骑兵,只有葫芦山中与芝家沾亲带故的人,方才知道,所以听许飞和军官说话只听出一个大概,见这一个的门官就有如此气度,对这将军芝幸帅更是有几分佩服。 一行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苦等芝天运前来。幸而这芝天运住在葫芦底这片平原内,距离此处葫芦蒂关隘并不是太远。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听到城墙上有人说话:“果然是许少侠,你们这帮杀才,还不赶紧把寨门打开,迎许少侠进来。” 上面暴跳如雷的正是那华汉国首富芝天运的声音,芝天运平时对自己的儿子芝幸帅招兵买马,一直就是极为反对,总觉得如此行事必会招惹灾祸,可是自己平素里占卜,却没有任何的凶险之卦象,所以也只能由他去了。 今天看自己的儿子手下的兵丁居然把许飞挡在门外,一口一个军令难违,一口一个不可越矩,他哪里管什么军规军纪,只知道这许飞乃是自己的恩人,日后乃是葫芦山的依仗,于是一边痛骂这些兵丁,一边赶紧的催促打开寨门。 许飞这一行人终于进了葫芦山内,芝天运见众人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身上挂彩,那上次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少年,现在显得疲累不堪,连忙询问原因。 夏爱青来话快,把刚才巨藤岭遇袭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一遍,芝天运听了极为惊讶,没想到在这葫芦山的险要之地,居然来了一帮异域番邦的贼人,险些要了恩人的性命。 急忙一边吩咐人手前去查看,另一边让人准备好了车辆,将一众人都送到芝家村去疗伤。 许飞和夏爱青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在这葫芦山内别说什么贼人,就是千军万马也是无法进入,这一路上波折不断,总算是能安心一段时间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芝家村,芝天运忙前忙后,将众人安排妥当。 又对许飞说道:“许少侠莫要心急,侥天之幸,正好有神农派的掌门在这芝家村救治芝家的长辈,我想有他在,少侠的伤势,楚楚姑娘的中毒,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已经派人去请,稍等片刻。” 神农派的掌门姜伊,已经因为用了“古稀丸”这种禁药而作古,现在神农派掌门乃是他的亲传弟子姜淮让,其人年富力强,正当四十多岁,劲气精妙,药石之术更是神奇。 因为葫芦山中有这华汉国首富芝天运,他的亲属都在此居住,形成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村庄,其中难免有年纪老迈身体衰弱之人。 若是平时的病灾,葫芦山中自然有良医调养治疗,但是有些极为凶险的疑难杂症,就需要这药石之术天下闻名的神农派出马了。 芝天运平日里修桥铺路,扶危济困,是有名的大善人,在这华汉国无人不知,所以江湖上的侠义道都给几分面子。 更加上实在是财大气粗,不管什么人什么事,能用银钱解决的,在其眼里都不叫什么事情,所以平素和这些侠义门派交往甚密,那神农派就多次得到这芝天运的帮助。 江湖上讲究的就是人情面子,芝天运多次鼎力相助,却不要任何回报,神农派哪里肯这样欠人人情,自己的看家本领就是这药石之术,治病救人。 所以每年都由掌门亲自出马,到这芝家村坐诊。 往年都是老掌门姜伊,今年就换成了这姜淮让前来,此时已经由家人将其请来,那姜淮让一见许飞,也是一番客套,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知道楚楚身份后更是慎重,先去查看昏迷的原因。 等到探了脉象之后,姜淮让放下了心,对许飞说不用担心,这种彩粉只不过是一种麻醉的粉末,虽然由五种毒物制成,但是因为配伍得当,绝对不会伤害人的性命云云,随手就开了药方,让手下人去调配解药。 看到那昏睡女孩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零章 玉像 姜淮让看到那个被劲气反噬的女孩神情沉重,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飞知道这劲气反噬难以治愈,但是只要赶到京都,自然有长生侯搞定一切事情。 所以也并不太在意,怎知道这姜淮让说出一番让众人忧心忡忡的话来。 “此女乃是罕见的血族劲气能者,现在受到劲气反噬,命在旦夕,血族劲气能者当年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掀起不知多少腥风血雨,幸亏因为血脉继承的原因,人丁凋落,江湖上人人畏之如虎。” “据说两百年之前,江湖上曾经有过不论是非,只要是血族劲气能者,便可人人得而诛之的江湖令。就是因为这血族劲气会让人如同厉鬼,嗜好饮活人鲜血,不知少侠此次欲将此女如何?” 这番话说的众人惊心动魄,没想到这血族劲气能者当年竟然如此残暴,这个女孩现在年纪尚幼,但是如果将其治好,等到长大成人之后,会不会变成姜淮让口中的犹如厉鬼,嗜好饮人鲜血的恐怖化身? 只听许飞朗声道:“此女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又身患重疾命在旦夕,我不知这血族劲气如何,但求救人一命,等其身体康复,必会竭尽全力,求江南烟雨楼的兄弟照顾,将其引入正途。” 说这番话时,许飞想到的就是自己那兄弟一般的周云弟弟,此人也是自幼受尽了磨难,被赡蛊堂掠了去,从就被毒虫叮咬,毒药浸泡,最后变成了一个杀人傀儡。 但是自己将其救治之后,周云却处处展现了一个淳朴善良的少年天性,凡事舍己为人,为了救一对梅花鹿,不惜以身挡箭,如此的天性,若是当成敌人对待,岂不是有违天道。 这个女孩也是一般无二,现在只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懂得什么,看其手刃仇人雷大山的眼神,绝不是什么嗜杀嗜血,而是充满了正气凛然,自然要救人救到底。 姜淮让见许飞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只得罢了,摇了摇头说道:“只望许少侠好好将其教导,万万不要走了当年血族一脉的老路。” 众人说话间,许飞肩头的伤处本来也只是皮外伤,被姜淮让妙手回春,自然是处理的妥妥当当,那身体受到的“入神”劲气反噬,也因为许飞身有内力抵消,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因为挑巨树滑木,又连战真天幸村,身体消耗太大,一时半刻无有战力,只需要好好调养,自然可以无碍。 楚楚的解药调配倒是甚为花费功夫,众人等待的时候,便询问起许飞因何走这巨藤岭时,说起自己这回来的经历,说到被“百兽堂”在山洞中围攻的时候,那姜淮让突然神色凝重。 等听到那蟒蛇劲气的莫兴盛,被许飞用子母夺魂镖一举击杀的时候,那姜淮让霍的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许飞正说的兴高采烈,却见姜淮让这般年纪,突然行此大礼,不由得也慌乱了起来,不知所措,赶忙起身还礼。 却听到那姜淮让说道:“这莫兴盛乃是神农派的死敌,当年用了残忍至极的手段,残杀门内的德高望重,年纪老迈的前辈,门内发誓此仇必报,只是其人从此之后深藏简出,难以寻得踪迹,数年间也没有报了此仇。” “神农派上上下下深以为耻,没想到今天被许少侠将其击杀,真是门里的大恩人,神农派曾有言在先,谁人能报了此仇,就是门里的恩人,少侠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神农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只因为莫兴盛当年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残杀神农派的前辈,惹起了公愤,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苦苦寻觅其踪迹,却不可得,今日大仇已报,真是大快人心。 那被莫兴盛杀死的前辈,劲气虽然平平无常,但是此人在江湖上却是大大的有名,因为其药石之术上甚有天赋,不知研发了多少治病救人的良药,创新改良了多少医药典籍。 平日里与人为善,在江湖上活人无数,不少江湖上的侠义道都受过他的恩惠,但是因为一心研究药石之术,劲气上却是泛泛之辈,在年迈时却因为和那莫兴盛发生了纠纷,死于非命。 其死状极为凄惨,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那莫兴盛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将虐杀这神农派前辈的事情拿出来夸耀,等到在江湖上惹起了公愤,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从此之后再也不落单行动,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许飞楚楚这种高手,毙命在山洞之内。 姜淮让现在身为神农派掌门身份,自然要言出必行,曾经应允过,谁人能杀了这个莫兴盛,日后只要不有违侠义道,神农派任何事情都将竭尽所能的出人出力。 现在见到恩人就在眼前,当即就将这番意思表露出来。 许飞只不过是顺手除去了这不知名的敌人,连些重要的印象都没有,本来没有当回事,只不过刚才谈及自己经历时候,因为莫兴盛的劲气古怪,身体像是无骨的蟒蛇一样,随口说了出来。 但是姜淮让却是一听便知道是神农派死敌莫兴盛,见许飞一个劲的推诿客气,知道现在就是再说些什么,人家也不会要什么回报。 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块的玉像,这个玉石雕琢而成的雕像,只有指头长短,雕刻的是神农尝百草的形态,此为神农派掌门的凭证。 姜淮让双手将这玉像递给许飞,口中说道:“许少侠大恩不言谢,这个物件是神农派掌门凭证,只要日后有什么需要,将此物出示,神农派上上下下必会倾力相帮,绝无二话。” 许飞心里暗想,这倒是个有用的物件,最近波折不断,自己是接连受伤,就连楚楚也两次中毒,若是有了这神农派的掌门玉像,以后江湖上行走,倒是方便得很。 更何况在药王镇上,那王宝儿保长也多次帮助自己,可见神农派在江湖上处世,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当下接了玉像,客套了一番。 此时那楚楚的解药已经调配得当,这姜淮让果然不愧是神农派新继任的掌门,医术精湛,药到病除。 这解药乃是一些色泽艳丽斑斓的粉末,用的材料也是五种毒虫制成的粉末,其配伍成分,恰恰是楚楚吸入毒粉的克制之法。 正所谓以毒攻毒,天下万物都是有其独到的用处,凡事都要靠其两面性,一种毒物既能害人也能救人。 那姜淮让将这五色彩粉放入了一个的铜制仙鹤内,然后将其点燃,盖上盖子,让其明火熄灭,产生闷燃,只见一缕细细的青烟,从仙鹤嘴部的一个孔处升了起来。 再让夏爱青把楚楚在床上扶起来坐好,让这青烟对准口鼻之处,过了片刻,只听到一声娇哼,楚楚已经醒了过来。 只见杏眼微睁,眼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众人围绕,一时间不明所以,许飞正要说话,却被那夏爱青把话头抢了过去。 把巨藤岭上大致的战况说给楚楚听,又少不得添油加醋,把许飞说得英明神武,天下无敌一般。 楚楚一边听一边望向许飞,眼神中尽是关切,虽然夏爱青说的天花乱坠,可是看那惨白的脸色,看那肩膀上的包扎,心里就明白刚才肯定是一场凶杀恶战。 在一旁的许飞却听的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打断话头,岔开话题。 “不知芝幸帅哥哥有何要事?哪里去了?”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一章 蹊跷 这句话本意只不过是为了岔开话头,并非有什么用意,没想到那芝天运的脸色,却忽然显得沉重了起来。 旁边的姜淮让也是同样的反应,许飞不由得心里一紧,难道芝天运也出了什么事情不成?这芝天运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可是其人有大将之风,做事情机敏果敢,身边又有众多的甲士护卫,为何这两人如此神情? 刚想到这里,芝天运怕许飞着急,已经出言解释。 “许少侠莫要担心,只不过一些江湖上的宵在那葫芦嘴生事,非要闯关,起了一些争执,在今日午间就在那里袭扰,把守谷口的守卫与之交锋,刚才不久,儿听了前面的战况汇报,便领了军马前去,料也无妨。” 虽然芝天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几句话却是让许飞心里一紧,自己当时从葫芦嘴进山之时,看到那山势险要,易守难攻,那些谷口的护卫一个个目光精悍,绝非易于之辈,以芝天运的财力,请的应该都是些一等一的高手。 而从午时就开始袭扰的贼人,一直到了这般时候还没有退却,在这易守难攻,高手如云的葫芦谷维持攻势,最后竟然还惊动了芝幸帅带了铁甲军前去,由此可见,此事觉非芝天运说的那么简单。 尤其平日里芝幸帅私自开矿冶铁,打造军械,训练军马的事情都是极为隐晦之事,今天竟然不避讳众人的目光,堂而皇之的赶到谷口迎敌,可见此事非同可。 不由得心内着急,可是自己现在身体被“入神”劲气反噬,短时间内力已经枯竭,绝无可能再战,如此时候自己怎么能放心的下。 当即对芝天运说道:“我与芝幸帅哥哥情谊深厚,现在有事,断断不能在此闲坐,我想借一匹快马,赶去谷口观战,请老爷子成全。” 那楚楚也想同往,可是楚楚刚刚中毒痊愈,受不得劳累。许飞自己也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出于关心前去观战,绝不会逞强出手,楚楚才放下心来。 倒是姜淮让放心不下,定要一同前去葫芦嘴,其人医术精深,由他前去这凶杀恶斗的场所,必能大大减少自家的损伤。夏爱青身上并无损伤,战力依旧,放心不下,也执意要一同前去,许飞也只得依了。 三人出门上了快马,打马扬鞭向葫芦嘴奔驰而去。 这葫芦山地域广阔,就是三匹坐骑都是极为上乘的快马,这三匹快马也足足的奔驰了接近两个时辰,方才赶到葫芦嘴。 到了山口之时天已经黑了,只见前方灯火通明,那三千铁甲骑兵呈现环形阵容,不知道是什么战况。 原来在午间时分,葫芦嘴突然有人闯关,刚开始还是粗暴蛮横,好像是不懂规矩的外乡人,偶然到此才如此行为,突然之间却大开杀戒,突袭谷口的守卫。 但是谷口守卫绝非是一般意义的江湖好手,这些人都是芝天运在多年之间,详细打探其身世经历,选择一些靠得住人品好的人,许以重酬,请来当做守卫。 若是只如此,也就罢了,芝天运出的价钱最大的不是什么金钱财帛,而是踏踏实实的安稳日子。 因为此时的华汉国已经是皇室倾颓,各地诸侯已经是实际上的自立为王,但是谋朝篡位这个名声,却是谁也不愿意当的,因为各地诸侯都知道,自己尚且没有能力统一华汉大地,更是不愿意平白的担上一个逆贼的名声。 若是急不可耐的谋朝篡位,那其他的诸侯便可以师出有名,用讨伐逆贼的名义群起而攻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诸侯们除了那野心勃勃的董不凡,都抱有“多集粮缓称王”的策略,静观其变,谋后再动。 平时名义上还都是朝廷的刺史,将军,朝廷派下来的特使也是迎来送往,礼敬有加,朝廷的加封也是表现得诚惶诚恐,叩谢天恩。 但是平日里,互相的刀兵相见,互相攻伐都是家常便饭。地盘兵马方才是诸侯们的命脉,那些虚头巴脑的加封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朝廷皇权已经颓弱不堪,大部分的军权已经旁落,只有京都的那一点禁军掌握在自己手里。周雄起虽然在军中还有些威望,但也只有西边的禾稀走廊守边的军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但为了防备大食国进犯,也是抽调不出。 其他的兵权大都掌握在东北的吴四槐,东南的曹氏兄弟,岜蜀的刘备,西北的董不凡手中,这次东北战事危急,陈贺之将军已经将中原地带最后的一点兵马,尽数带走支援前线。 华汉大地已经民不聊生,你就是再有本事,在这刀兵四起的年代,能保全了自己,却不见得能保全一家人的性命。而芝天运给别人的不光是重金礼遇,还有那葫芦山中,安享太平的桃源乡一般的日子。 请江湖上的人才之前,芝天运考察的不但是其本领如何,人品如何,还要看他是否是一个在乎家庭的人,是否为了家庭可以牺牲自己,那些野心勃勃,一心为了私利虚名的江湖人,就是本领再高强,芝天运也是不闻不问。 这些请来的高手,都是只求有一个安稳富足的日子,所以所有请来的高手,不但自己可以居住在这葫芦山内,就连直系家属也可以一起迁移过来,居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过日子。 也因为自己的家人就在葫芦山里,这些高手如同给自己的家人做护卫一般,一个个都是殚精竭虑,尽职尽责,而且有亲属在葫芦山里,也不怕其有什么反叛之心,真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因为有这些因素在内,遇到敌人进犯,这些守卫谷口的高手都是作战勇敢,奋勇当先,这不光是给自己博得地位,更是给自己举家都带来荣誉的机会。 那些突然动手的敌人,立刻就被众多高手歼灭,本来以为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帮派痴心妄想,没想到过不多时,敌人就增援了众多人手,守卫谷口的高手们也没有太在意,只因为葫芦嘴地形险峻,易守难攻。 这么多年的经营下,芝天运已经花了巨资,在这葫芦嘴坚硬的崖壁上修剪了许多的暗道,通向崖壁中间的壁垒,在这上面的都是一些精通“炼化”“操物”的劲气能者。 敌人若是从谷口硬闯,那就要一边强攻硬闯正面高手的防卫,一面应付上面的暗器和落石,想要突破真是难如登天。旁边的吴泾江水下都是各种绞刀水闸,机关暗器,更是无法可想。 所以这些敌人强攻之下,立刻损兵折将被击溃,但是让这些守卫谷口高手感到奇怪的是,这帮贼人这次前来,好像是已经有所准备,其中劲气能者的类型,都是克制第一次守卫高手的类型。 这次将众贼人击退,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第三波攻势又来了,这一次来的大多都是“操物”“炼化”的劲气能者。 虽然水准不高,但是人数众多,前面安排了几个善于攻坚的“强体”劲气高手开路,剩下的和崖壁上的守卫,展开了远程暗器的攻防战。 虽然护卫谷口的高手劲气精妙,不多时就将对方的阵型击溃,但也有几个人挂了彩,对方退却之后,不多时竟然又攻击过来,人数更多。 战术也变成了以“炼化”劲气能者操控器物吸引远程攻击,其余的敌人拼命杀去人群之中,试图混淆视野,让崖壁上的守卫无从下手。 这次守卫们已经觉出蹊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二章 军阵 虽然谷口的守卫们还是将其击溃,但已经觉得事态重大,禀报了芝天运和芝幸帅父子。 芝天命还不明所以,那芝幸帅听了,立刻下令将这谷口守卫尽数后撤,只在葫芦嘴底部死死守住,等候自己前来。自己带了这三千铁甲军,火速赶往葫芦嘴。 芝天运素来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毫无办法,对这刀兵之事更是一头雾水,只得依了。 那帮贼人在这传递消息的时间里,又做了两波次的进攻,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战法一次比一次巧妙,刚开始三四波都是寸步未进,后面已经开始可以攻进十几二十丈,守卫谷口的高手也有几个受了轻伤。 虽然谷口已经死尸狼藉,但是这帮贼人都是悍不畏死之徒,还是总结战法之后再进行猛攻,一直到芝幸帅带了铁甲骑兵赶来。 芝幸帅离谷口远望,只见前面人头攒动,厮杀正在激烈,谷口的高手们放弃了地利的优势,正在靠自身的本领阻挡群贼。 立刻一声令下,将铁甲骑兵两翼散开,自己单枪匹马来到谷口,让守卫的高手们让开道路,自己和对方盘道。 只看前面的贼人已经足有两百多人,一个个都是蒙了面,衣着也是各色杂陈,但没有一个人的服饰能看出是什么帮派。 守卫谷口的高手们也都是一些老江湖,但是这些贼人居然一个都不认得,劲气器械都是没有任何能辨认出来历的线索。 此事极为奇怪,没来由的突然如此之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前来闯关,却没有任何的原因,葫芦山还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芝幸帅自己一马当先,拦住了众贼人的道路,询问那帮贼人因何闯这葫芦山,是什么来历,对方都不做回答,突然发一声喊,二百余人一起向前杀出。 芝幸帅从幼年起,梦境中皆是金戈铁马,排兵布阵,一眼就看出这帮贼人攻守有度,绝非是乌合之众,当即拨马就向回奔去。 贼人只追了不到十几丈,只听得如同雷鸣般的铁蹄声响,那三千铁甲骑兵已经从两翼杀出,将这二百贼人顷刻间围在当中。芝幸帅就在圈子当中匹马单枪,迎向这二百贼寇。 这也正是许飞三人赶到时候看到的景象,急忙催马向前来到这环形阵势外侧,只见兵层层甲层层,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 那中间的贼人发现自己已经中了埋伏,却没有丝毫慌乱,阵型立刻变成了一个三角阵型,随时都可以向三个方向突围。 贼人们中间有不少高手,其中三名头领,分别在阵型三个犄角之处,眼看这些铁甲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惧怕。 因为这中原地带劲气感应极为强烈,劲气能者的能力极强,这些铁甲军士虽然勇猛,但毕竟还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这等阵容若是到了边陲之地,确实可以称之为一只虎狼之师,皆因为边陲之地劲气能者能力有限,消耗也大,无法持久发挥能力,而在这京都左近的葫芦山,却是另一番景象。 眼看双方就要厮杀,许飞在阵外看的焦急万分,眼看对方行动之时迅捷无比,还有的操控炼化的器物,知道大多都是劲气能者,虽然看起来高手不多,但寻常兵士却无法匹敌。 大声向正中的芝幸帅喊道:“芝兄心,莫要托大。” 芝幸帅听到许飞的声音,猛然回头,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也高声回道:“许帅且放宽心,这帮贼人用意,乃是试探葫芦嘴的防守虚实,估计已经有所收获,今日里一个活口也不能放回!” 芝幸帅果然是带兵之人,这眼前的二百多人一个活口也不留的话,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不由得惹恼了敌阵之中的首领。 这三个犄角位置的三个头目,手中都持有军械,迎向芝幸帅的那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黑衣,身上的肌肉就像是一只彪悍的豹子,一举一动极其精悍矫健。一手持一面厚重的圆形铁盾,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一柄麻札刀。 此人的器械看起来就是久战之士所用之物,盾牌上面满是划痕和凹陷,那把刀比起一般的麻札刀稍微窄了一些,刀口锋利反射出耀眼的寒光。 就凭这一刀一盾,绝非中原人士,尤其是那柄麻札刀,如果是久经沙场的老人都明白,那窄了的刀身,乃是因为反复研磨缺损的刀口所致,由此可见此人多半是军旅出身。 此人数次冲击都是打头阵,勇猛彪悍,冲锋从来都是第一个,后撤之时又都是走在最后面断后。 另外两个犄角也有两个头领,也是一身黑衣,年纪都是三十多岁上下,一个瘦高个子,手持一把巨大的角弓,背后腰间足足三个箭囊。 每一根羽箭用的都是黑色的鹰隼羽毛。刚才从葫芦嘴攻进来的时候,受伤的几名高手都是被其羽箭所伤。 第三名首领身材最为魁梧,手中使用的是一杆浑铁枪,整杆枪都是一体铸造而成,枪杆粗大,沉重无比,枪头宽阔厚重,更像是一柄铲子相仿。 其人攻坚之时以一当十,乃是一名陷阵的猛将。 这三人分别带了三支队,一只负责远程的攻防,一只负责防御断后,另一只负责冲击陷阵,这些人虽然被围困,却一个个的临危不乱,都像是一些久战之士。 芝幸帅仔细打量这些人,看到这阵型变换,看到这些人脸上的镇定神色,心里也是了然。 高声对贼人们说道:“你们故意隐藏身份,我看都是一些军旅中人,今日只要放下器械,束手就擒,说出真实身份,我等都是安善良民,也不会为难各位,将各位移交京都的官府也就是了,莫要在此地丢了性命。” 话刚说完,那个手持铁盾麻札刀的首领冷冷的说道:“刚才还说一个活口都不留,现在又说什么移交官府,葫芦山暗通贼寇,养了这许多的兵马,我看是意图造反,该放下器械,束手就擒的是你们,若是听良言相劝,说不定葫芦山还能留几个活口。” “今日我等是奉了董天师之命,前来葫芦山捉拿芝幸帅,芝天运父子,其他闲杂人等速速闪开,莫要被祸灭九族!” 这几句话已经把董不凡抬了出来,诛九族的罪名,可不是过过嘴瘾,就凭芝幸帅私自开矿冶铁,训练兵马,就是谋逆的大罪,诛九族的罪名确实是当得起。 本以为这几句话一说,对方就会军心动摇,哪里知道这些铁甲兵士,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没有,就像是几千名毫无感情的杀戮阴兵。 这头领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见到对面的这种阴森森冷冰冰的阵势,心里不由得一惊,自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阵仗,却从没有碰过,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军阵。 再看军阵外面的那些谷口守卫,一个个也是面带冷笑,竟然没有一个人面露惧色。 他怎么知道葫芦谷中的洞天福地,乃是谷中人共有的梦想和希望,每一个葫芦山中的人,平时看起来都是温和善良,但若是要破坏他们赖以为生的家园,不管是什么样的势力,也绝不会低头。 那个头领被葫芦山中人冷冰冰的沉默,压迫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没想到这天下还有不怕朝廷的,还有不怕董不凡天师的人。这些人难道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为什么自己已经亮明官家身份,却没有一个人害怕。 只听到那芝幸帅朗声大笑。 新 二九三章 霸王 那芝幸帅用这豪迈爽朗的大笑,回答了贼人的话,这笑声充满了鄙夷,充满了嘲笑,鄙夷贼人这狐假虎威,嘲笑群寇的虚张声势。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贼寇在这笑声中,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那整齐的阵容,也开始出现了一阵微风吹拂过那样的波澜。 芝幸帅大喝一声:“既然已经自报家门,都是董不凡那老贼的走狗鹰犬,想来都是从西涼调回来的本部人马吧,今日来试探我葫芦山的防范,只是为了探听虚实,准备日后谋朝篡位时,便前来攻打,是也不是?” “这葫芦山乃是一块风水宝地,钱粮丰足,人口众多,又在这京都之侧,早就是董老贼的心腹之患了吧,你们既然已经探得虚实,今日便是来得去不得!” 话音未落,那三千铁甲军一起大喝三声:“杀,杀,杀!” 这杀声震天,震得群寇人人胆寒,只觉得这周围的铁甲兵士,一个个如同地狱遣来的杀神,刚才的军容整肃,镇定自若都变成了畏敌惧战之色。 三个头领也立刻察觉到自己下属的畏惧,这军阵对决士气当先,若是没有了战意胆气,往往会不战自乱,自己就溃败下来。 为今之计,就是要立刻重整士气,鼓足余勇杀开一条血路,只要将这葫芦嘴的布防情况传递出去,就是这些人手都折在谷内也没什么,董不凡天师日后自然会统率大军前来剿灭。 本来探听的消息,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高手防卫,可是突然出现这么多兵马却是出人预料,此等情报必须速速报给天师。 可恨这个黑脸大汉,居然懂得使用诱敌深入的计策,将自己兄弟三人的队伍围困在此,看来其人是这里的头目,只要将其杀了,必可以乱敌军心,重振自己队伍士气。 想到这里大声道:“咱们两军交战,将领岂能缩在后面畏刀避剑,当要身先士卒才是道理,今日我兄弟三人讨战葫芦山的众英雄,有哪三位不怕死的,出来陪我兄弟走两趟。” 原来这三人都是董不凡军营之中的高手,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但这三人却不是马上将官,乃是步兵统领,平日里统帅所部精兵,做那攻坚破阵,奇袭埋伏的事情,乃是董不凡极为赏识的爱将。 三兄弟乃是结义兄弟,并非同姓,持刀盾的乃是老大薛淮中,使用浑铁点钢枪的是老二金大洲,用巨大角弓的那个乃是老三杨展北。 这三个人自从结拜为异性兄弟,就再也没有分开过,以前都是占山为王的山贼,被兵势强悍的西涼官兵围剿,却能屡屡获胜,就是凭借了三人的配合无间。 这配合不光是劲气武功上的,军阵上的配合,也都是互相知晓心意。但知道这落草为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找了一个机会,竟然将州府官员的太太绑架,等到官员慌了手脚投鼠忌器之时,又将人送回府上,言明自己有被招安的意思。 这帮匪患当地官员早就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立刻就将其招安,有了正式的官家身份。 因为这三人作战勇猛,足智多谋,所以在军中逐渐闯出了名头,董不凡此人虽然凶狠奸诈,但却是一个爱才之人,知晓这三兄弟之后,便暗暗考察,果然如同传闻一般,所以慢慢的成了董不凡的心腹爱将。 在西涼的时候劲气感知减弱,所以三人都精通这军械的技击之法,董不凡几年前进入京都的时候,这三个人都是作为董不凡的贴身护卫一同进京的,经过这几年,适应了中原京都的劲气感知强度,劲气上的本领都是更上一层楼。 所以凭借了三兄弟的互相配合无间,既通晓军械的技击之法,又精通劲气上的战法,才有这胆气叫嚣,让葫芦山的人出来,在这军阵上较量。 哪里知道对面那个黑脸大汉沉声道:“就似你们这等宵,哪里用得着三人,今日我芝幸帅一人斩杀尔等足矣。” 薛淮中听对方自报家门,心里不由得颇为意外,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是华汉国首富之子芝幸帅,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即便不是纨绔子弟,也是花天酒地四肢不勤之人。 但是对面这个芝幸帅,生得筋骨粗壮,身材魁梧,一脸的强悍的霸者气魄,头戴镔铁盔,身穿镔铁甲,胯下乌骓马,手中持了一杆足有一丈三尺七寸的霸王枪。 何为霸王枪,因为其枪法霸道凛厉,挡者披靡而得名,传说中为当年楚霸王所用,霸王枪枪杆粗如碗口,重达百斤,常人莫说在马上使用,就是将其举起,也是有几分力气之人。 这杆霸王枪,乃是芝幸帅在梦中所见一盖世英雄,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在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之中,如同闲庭漫步,走马观花。 心向往之,于是花费重金寻得一巨大的天外陨铁,将其熔炼打造成梦中那盖世英雄使用的器械。 芝幸帅依靠梦中所得,自己自创出一手枪法,名曰“单手擎日月”,今天就要凭借自己的本领,孤身斗这兄弟三人。 这却急坏了在阵外观看的许飞,自己初入葫芦山和芝幸帅交过手,虽然其人身手敏捷,但劲气却是十分的奇特,是把这军阵的杀气激化,使得兵马军阵威力无穷,今日不知道发了什么昏,竟然要和对方单打独斗,这不是扬短避长。 大声喊道:“芝兄莫要莽撞,这帮贼人都是劲气能者,不要轻敌。” 芝幸帅淡淡一笑,回道:“许帅放心,这几个贼寇还放不在我眼里,且看今日斩了这贼寇,我二人再回去把酒言欢。” 说完将手中的霸王枪向空中一举,这三千铁甲军的圈子便向后退去,腾出了一片偌大的空地,供比武之用。 薛淮中,金大洲,杨展北三人也都走出来站成一排,面对黑铁塔一般的芝幸帅,面对这一人一枪一马。 其中使用浑铁点钢枪的金大洲最是性如烈火,眼看对面的将官手中这条霸王枪,居然比自己的浑铁点钢枪都要粗长几分,不由得颇为恼火,自己以膂力见长,劲气又是“强体”类别,这几年在京都本领突飞猛进。 见对方没有行动,大吼一声,将这浑铁点钢枪擎在手中,急奔几步,突然飞身跃起,将手中铁枪向对手的胸口猛戳了过来。 枪还没到,带起来的一阵疾风,已经将地上的尘土激荡而起。 却见芝幸帅仍然端坐在马上,单手持了霸王枪“倏”的向前疾点而出,两杆大铁枪在空中相碰。 “噹”的一声火花四溅。 那金大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自己的浑铁点钢枪竟然险些握不住,向前飞扑的身子,硬生生被人家单手顶了回来,落在地上,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三兄弟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天下首富的独子,竟然有如此本事,没想到自己兄弟的“强体”劲气,在人家眼里不值一哂,自己兄弟急奔飞跃助力的全力一击,被对方单手持枪迎空震回,怎不让人惊惧。 若是天下富家子弟都能有如此作为,不做那声色犬马之事,而是习文练武有所成就,这“富不过三代”的俗语方能终止吧。 芝幸帅刚才使用的正是自己的拿手绝技“单手擎日月”,这沉重无比的霸王枪在其手里举重若轻,浑如无物。 许飞看了大喜过望,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居然能有如此本事,怕是自己使用这霸王枪,也不能如此轻松写意。 奥秘就在芝幸帅的劲气之上。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四章 感应 芝幸帅的劲气乃是因为天降重任,自幼就在梦境之中见到金戈铁马,攻杀战守,排兵布阵,逗引埋伏,武将交锋。 所以这劲气皆是和兵马军阵有关,天下劲气虽然总纲上只有七个大的分类,但其中的巧妙却是千变万化。 从本质上来说,芝幸帅的劲气属于“强体”劲气,但是和大部分“强体”劲气能者不同的是,他的强化自身的来源,并非是依靠自身劲气强化,而是与天命中的兵马军阵密切相关。 当日许飞和周云夜探葫芦山,芝幸帅的护卫亲兵不过百人,许飞使用了如意神兵加以“金刚不坏”劲气,运用八棱亮银锤猛砸猛打,都无法撼动这百人亲兵组成的盾阵。 就是因为芝幸帅可以将自己与兵马军阵互相呼应,互为支持,如果将自己的劲气灌注军阵之中,那千军万马就会士气大振,勇猛顽强。 若是将这兵马军阵的杀气斗志感应自身,那自己就可以变得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成为这沙场上的盖世英豪! 此时芝幸帅正是催动了这三千铁甲军的杀气斗志战意,然后感应自身,现在这沙场之上,已经是难其匹敌之人。 曾有俗语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说的是这古时候联络,补给,指挥的手段都有所局限,如何能掌握这几十万人马的动态,如何能在这犬牙交错的恶斗中,清楚双方阵型的弱点,这都是一名将军的能力体现。 所以指挥军队的数量多少,基本可以衡量一名将军的本领,当年汉高祖刘邦和大将军韩信谈论这兵马之事。 汉高祖刘邦问道:“将军看我能带多少兵马?” 韩信答曰“可领十万之众。” 刘邦又问道:“那将军可领多少兵马?” 韩信笑曰:“我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此话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天下兵马尽在吾手,亦能如臂使指的气魄。 而芝幸帅就是一个为兵马军阵而生之人。能通过和自己所属兵马的感应,知道其位置,士气,战况,也能通过自身的能力催动军势,鼓舞斗志。 若是万人以内的兵马,芝幸帅更可以让这万人队伍能力增强,每一个人都犹如战神附体,体力胆魄技法都是大幅度增长。 所以才能依靠百人的亲卫队,就可以力拒许飞这种高手。 而自己在这军阵,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此中“强体”的劲气法门,实则并非是只有芝幸帅一人如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钱帮便是其中的翘楚,金钱帮家族中人,都是依靠钱财增强自身劲气,但具体的门类也是五花八门,林林总总。 比如那死无全尸的金乐生,就是只有古董旧物方才能增强自身劲气,还有个破损后短时间暴增能力的邪法,而金钱帮的帮主金满堂,却是只要是钱财之物都可以增强能力。 据说有的家族中人苦苦探求半生,也没有发现增强自身劲气的钱财之物是什么,据说金家人有的需要房产契约,有的需要的是借据,还有的是要把账本放在身上。 所以金家人在江湖上虽然名气不,劲气精妙,又是财大气粗,但谈论起来的时候却都不怎么太尊重,多半是当做谈资来说笑。 那芝幸帅和自己的这三千铁甲骑兵,都是从玩到大的乡里乡亲,互相之间情义深重,所以这互相感应也是极为顺畅,今日虽然只有一人对敌,但就好像犹如三千子弟兵为其助力一般。 那薛淮中,金大洲,杨展北三兄弟哪里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以三敌一,却不知道实际上,自己才是一骑当千的英雄豪杰,只不过这英雄豪杰当的莫名其妙,心不甘情不愿罢了。 金大洲飞身突袭,却被对手举手投足间震了回来,其他两个兄弟哪能坐视不理。 那薛淮中铁盾已经舞动成一团黑云相仿,贴地直滚了过来,那麻札刀的反光从铁盾挥舞的缝隙之中若隐若现,就像是雷云中跃跃欲试的闪电,在等待时机。 而杨展北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从箭囊之中取出三支黑羽箭,一起搭在那巨大角弓的弓弦之上,眼看自己的兄弟已经滚到了对手的马蹄下,将手指轻轻一松。 三支黑羽箭快如疾风,疾似闪电,向对手射去,这三支黑羽箭同时射出,飞行的速度和轨迹却不尽相同,本来脱弦而出时,有前有后,但飞在前面的却速度减慢,而后面的却急剧加速后发先至。 这一手三箭端的厉害,选择的时机乃是自己兄弟马上要滚入马下,用麻札刀砍对方马腿的一瞬间,自己的黑羽箭就在同时射到,让对方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这三支箭的巧妙变化也掺杂了江湖上的暗器手法,就连精通此道的许飞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其手法精湛。 本来这铁牌麻札刀,还有弓箭之术,都是许飞极为擅长的武学,今日看华汉国中居然有人也能有此能耐,也是暗暗吃惊。 虽然这三人的能耐,自己看来也不过如此,可是这配合无间,却是大大增强了合击威力,不由得担心芝幸帅无法应付。 那芝幸帅依然端坐马上,只是将这手中的霸王枪,单手向下猛戳,正中薛淮中的厚厚铁盾,左手伸出,像是在那冬日里摘下三朵梅花般轻松洒脱,已经将这三支黑羽箭接在手中。 薛淮中已经滚到了乌骓马的前蹄处,正要出刀,却只觉得上面像是丢下来一座大山,狠狠地砸在自己的铁盾之上,厚厚的铁盾登时就凹陷下去一个坑,自己的身体也被这力道反震出去。 在地上一路连滚带爬滚,持盾的左臂一时间痛入骨髓,几乎被这一枪之力震断了骨头。 只听芝幸帅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闪电般摘下宝雕弓,将这三支黑羽箭搭在弓弦上,“铮”的一声响,三支黑羽箭已经激射杨展北。 这个杨展北本来极为擅长暗器接发,与对射的能耐。但听到这箭矢破空声如霹雳,自己的黑羽箭就像是承受不住对方的弓力,要在半空中爆裂一般,哪里敢像对方那样伸手去接。 看准了来势,着地一滚,将这箭矢尽数避开,但是箭矢来势太急,自己俯身稍微满了一点点,“嗤”的一声,自己的脸颊已经被黑羽箭的尾羽擦出一道血痕。 三兄弟各展所长,对方乌骓马寸步未动,便都将攻势迎刃而解,自己三人都吃了不大不的亏,不由得心里惊惧不已。 而三兄弟带来的这些贼人,虽然都是能力不一的劲气能者,却都能刚才的三招两式里,感觉到自己主将的心神动摇,那队伍阵型的些微变化,芝幸帅都看在了眼里。 自己虽然在这葫芦山整日里操练人马,准备应对将要发生的天下大乱,但是自从练兵开始,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阵仗,而沙场中的经验和磨炼,是一支队伍必不可少的宝贵经验。 而真正的在战场上厮杀一回,才是检验一只兵马真正能力的试金石。 不少所谓的朝廷禁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伙食好到离谱,每一个军士都受过悉心栽培。 但是往往到了战场上,见到那刀山枪林,尸山血海,立刻就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若是再有什么损伤,那平日里的自信也都抛却脑后。 所以芝幸帅不再掩人耳目,带了兵马前来,一则是天下大乱就在眼前,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遮遮掩掩。 第二就是要这铁甲军,尝一尝战场上的鲜血滋味!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五章 爆裂 这二百多贼人在芝幸帅的眼里,就是自己这只精锐练兵的靶子,就是刚刚出山的猛虎初次狩猎的血肉。 薛淮中被对方这惊人的技艺已经震慑住,知道今日怕是难以脱身,可自己三兄弟不知道多少次陷入重重包围,都是靠了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勇气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对面的这芝幸帅强悍到不合常理,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再怎么有本领,他也没有三头六臂,只要自己兄弟拿出平日里合击的战法,此人也不见得就能应付。 只要拼了性命将此人斩杀,那些兵马虽然强横,但毕竟都不是劲气能者,谷口的高手众多,但几百人的拼死冲击,也断断不会一点口子都冲不破。只要不再贪功,全力向后杀出一条血路,怕是还有生机。 想到这里向两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这三人惯在战阵厮杀,互相已经心意相通,不用言语手势就可以沟通。 只见那个杨展北突然开始绕开圈子极速奔跑,一边疾驰,一边将那黑羽箭一根根一支支从各个角度,如同骤雨冰雹般射了过来。 那芝幸帅单手持枪,一一将其击落,薛淮中依然持了铁盾急速向前,那金大洲持了浑铁点钢枪紧随其后。 这种合击是三兄弟惯用应付强敌时的战法,由杨展北在周边远程绕袭,分散其注意力,薛淮中持了铁盾向前突击,但主要的目的,乃是掩护身后的金大洲。 这三人真正的杀招就在这金大洲身上。 金大洲的浑铁点钢枪乃是特殊制造,枪杆实际上是中空,其中灌满了铁砂,加以硫磺焰硝等爆裂之物。从外边看是通身整体铸造而成,用来掩人耳目。 此枪后面的凹陷之处,有一个机关消息,只要猛力按压,就会将枪杆内的通往硫磺焰硝的信子点燃,顷刻之后就会突然爆裂开来。 那巨大的铁枪本来就是威力巨大,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爆裂,里面的铁砂飞射如雨,就是大罗金仙怕也是难以防备。 这种特制的铁枪,乃是“霹雳堂”所制造的奇特用具,用以掩人耳目突袭对方。 结果被董不凡发现,打造了几支给金大洲使用,在这战阵之上一旦使用,可以伤敌多人,就算是成了名的江湖英雄,也是难以防备这种歹毒的暗算。 薛淮中急扑向前,他的任务只是挡住对方的一击,给身后的金大洲创造机会。 虽然刚才对方的霸王枪重如泰山,可这次自己心里有了准备,只需要将这铁盾偏斜出一个角度,再用麻札刀将其枪头来势拨转,对方的劲力想来也是扛得住。 只要身后的金大洲出手,自己就挥舞铁盾,护住自己和金大洲的身形,抵挡住那爆裂的铁珠。 杨展北在远处袭扰,也能及时闪避。自己三兄弟这战法配合无间,铁枪爆裂鬼神难防。 成败就看自己能不能抗住对方的雷霆一击! 果然这二人猛扑过来,那芝幸帅大喝一声,霸王枪“倏”的猛戳了出去,这一枪势如奔雷,眨眼间已经刺到了眼前。 薛淮中抖擞精神,拿出这打闪认针的眼力,看准来势,将铁盾偏斜,麻札刀奋力猛拨霸王枪的枪尖。 一声沉闷的撞击。 只觉得自己左臂剧痛,“咔嚓”一声,臂骨已经被这强横的力道震断,自己的刀就像是蜻蜓撼石柱,只能把枪尖略略移动的分毫。 但在这几股力道的合并之下,那霸王枪的来势终于偏了一偏,从铁盾的侧面划过。 见对方的兵器已经出手,无有办法招架,后面的金大洲突然长身而起,将那枪杆尾部凹陷处机关按动,奋力向前猛掷。 这浑铁点钢枪分量极重,出手猛掷风声沉闷,像是一条黑色的长蛇飞射对方。 投掷之后的金大洲急忙缩身,而薛淮中铁盾已经护住了兄弟二人的身躯,杨展北见铁枪已经出手,急忙向后急纵,手中的黑羽箭却丝毫不停,依然连珠箭法猛攻。 芝幸帅一枪被挡住,对方却突然飞枪投掷,确实有些出乎预料,铁枪犹在空中,却发现这三个敌人的反应诡异,心思电转之间。 “轰” 浑铁点钢枪已经凌空爆炸! 那钢铁枪身和枪杆之内满满的铁砂铁珠,犹如一阵铁雨向四周激射,将芝幸帅的一人一马,笼罩在火光铁雨之中。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许飞一颗心险些跳出胸口,没想到敌人居然有这样歹毒难防的机关,这芝幸帅马上功夫了得,却怎么应付这种江湖上的机关埋伏。 只见爆炸的火光一闪而没,那纷飞如雨的钢片铁珠,也终于都落了地,弥漫在芝幸帅周围的浓烟,也被这凛冽的北风吹散。 芝幸帅依然端坐鞍桥之上! 一人一马的周围,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暗红色血光,正是许飞当日里和百人亲兵较量时见识过的劲气,刚才芝幸帅惊觉敌人的反应诡异,将这上阵的兵器脱手而出,更是不合常理。 当即就将护体劲气施展出来,一时间三千铁甲军的不动如山之军势,加于一人身上,那暗红色的血光,正是这三千子弟兵的斗志杀意之凝聚。 爆裂的钢片铁砂虽然劲道猛烈,硫磺焰硝的火光灼烧,却都没能撼动这众志成城的意志,射在一人一马周围半尺距离,就已经被震成齑粉。 那乌骓马也是沉稳如初,对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熟视无睹一般,那些四散飞射的铁珠钢片,有不少射到了三千铁甲军的跟前,可是最前排的都是持有大盾的军士,俱都被挡了下来。 倒是那二百贼人措不及防,虽然都通晓一些劲气,但还是被自己的主将伤了几个,本来已经低沉的士气,更是跌倒了谷底。 芝幸帅不由得大怒,若不是自己机灵,见机的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十有八九要吃亏,当即腹向前撞击马鞍上的铁驳梁,乌骓马心领神会,立刻四蹄蹬刨,向前急冲。 在远处的杨展北一看对方竟然毫发无伤,而这匹乌骓马,正向自己的兄弟猛冲了过去,知道这人借马势,马借人力,一番武将催动马匹冲撞,那出手的力道就不能同日而语。 三人都是经久沙场的勇将,知道厉害,连忙飞一般将手中的黑羽箭如同狂风暴雨般疯去,希望阻一阻对方的冲击来势,给自己的兄弟以喘息之机。 却没料到好像正全神贯注前方的对手,突然身体一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劲风扑面,百忙中将手里的巨大角弓向上一迎,只听“咔嚓”一声响亮,角弓已经被射为两截。 原来芝幸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这杨展北拼命在侧面袭扰,不除此人终不能尽情施展,虽然面向前方,但是已经将白羽箭取出,宝雕弓的弓背踩在脚下,用脚将这弓弦拉满。 突然在马上一个“犀牛望月”单手单腿拉弓瞄准,“嗖”的一箭反射了过去。 这支白羽箭身上挂着淡淡的血色,在空中击碎击飞众多的黑羽箭,一眨眼就射至杨展北的面门,幸亏此人精通箭术,眼力反应都异于常人,及时用牺牲了兵器的代价,保住了性命。 芝幸帅一击得手,看都不看杨展北,乌骓马已经冲到了薛淮中金大洲的眼前。 此时三兄弟只有这个薛淮中手中尚有兵器,但是左臂已经被震断,铁盾勉强持在手中,已经是痛的冷汗直冒,眼看对方这一人一马如同铁塔压顶,霸王再世,已经冲到了眼前。 只听霹雳般一声大吼。 “杀!”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六章 初战 薛淮中和金大洲的身形,已经被这犹如黑铁塔一样的一人一马笼罩在内,那对手的霸王枪,在空中犹如风车一般极速旋转。 那猎猎风声充斥着在场众人的双耳,就像是天上的雷暴黑云压城欲摧! 随着芝幸帅一声大喝,那霸王枪猛的斜抽了下去,这沉重粗大的铁枪,竟然轮动的犹如软鞭相仿,枪杆因为速度太快,力量太大,呈现出弧形。 薛淮中已经无路可逃,急忙双手持盾,鼓足余勇,将自己的“强体”劲气催谷到顶点,迎向这霸王枪的来势。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个薛淮中已经像是地上一个被抽飞的陀螺,在地上像是一个圆球,翻滚跌摔足足飞出去十几丈远,再看那厚厚的铁盾,已经对折过来,像是一个开了壳的河蚌。 薛淮中被这霸王枪一击抽打,已经震的双臂折断,口吐鲜血,身子被这股巨大的力道冲击,肋骨折断,内脏破裂,眼看已经是不能活了。 薛淮中被一击抽飞,后面的金大洲惊慌失措,没想到自己大哥这能阻挡千军万马的铁牌,竟然就这么被人家单手持枪,像是孩子抽打陀螺一样,一击就给抽出十几丈远。 而自己的浑铁点钢枪已经孤掷一注,手中无有寸铁,一愣神之间,那芝幸帅,本就恨极了这个突施偷袭暗算的金大洲,一催战马,这匹巨大的乌骓马向前猛冲,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猛兽。 在这铁塔般的猛将战马之下,那魁梧的金大洲显得那么渺,那乌骓马也是浑身上下铁甲层层,一人一马就像是一座铁山,轰然撞在金大洲的身上。 “嘭” 只见一道人影如飞似箭向后倒飞,比得上这世上最高明的劲气,比得上这世上最精妙的轻功。 只不过倒飞之人,身体已经歪七扭八不成样子,在空中一口血都没有吐出来,整个躯体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在空中已经是没有了气息。 正是被乌骓马撞飞的金大洲! 在远处的杨展北目眦欲裂,眼看自己的两个异性兄长顷刻间丧命,手中已经没有了角弓,却困兽犹斗,向前急奔间,伸手从箭囊中抽出自己的黑羽箭,用甩手箭的手法,射向对手。 芝天运顷刻之间击杀两名强敌,耳听到后侧有风声响动,并不回头,一甩手,那一丈三尺七寸的霸王枪,已经脱手掷出。 这霸王枪在空中犹如一条玄龙,激荡起来的劲风,将那几支甩手箭冲击的四面散开,刹那之间已经到了杨展北的跟前,再想闪避已经是无有余力。 “噗” 一声轻响,那杨展北人还在向前急奔,胸口上却已经炸开了一个头颅大的透明窟窿,双脚犹在奔跑,可是人已经没有了生机气息,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茫然无神,奔了几步,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了。 这三兄弟久战沙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凶杀恶斗,不知道战胜了多少强敌,可是在这芝幸帅面前,就像是孩童一般脆弱,顷刻间,三人已经被斩杀在阵前。 那剩下的二百多贼人,不由得肝胆欲裂,统领自己的三个首领本领如何,贼人们都心知肚明,没成想葫芦山中竟然有如此的英雄豪杰,一个个斗志全无,只想逃出生天。 此时群龙无首,阵型已经散乱,只听到发一声喊,这帮贼人一起向谷口方向冲去。 芝幸帅手高高举起,猛的向下一挥。 “杀!” 随着这声“杀”,三千铁甲军阵型已经改变,圈子迅速缩围攻了起来,那二百贼人之中,大多都是有些劲气能力之人,还有十几个高手,此时一起向谷口方向冲击,一时间犹如一群恶鬼争食,又像是被围猎追捕的野兽。 芝幸帅已经退出圈子,看自己的三千铁甲军,接受人生中的第一次历练,接受头一次沙场的考验。自己并不指挥,将这作战的自由,交给自己手下的军官去做。 只听到铁甲军中一阵的梆子响动,这环形阵势突然射出一排排的白羽箭,就像是天上下了暴雪冰雹,箭发如流星,每一只白羽箭都是极其强劲,精准。 这在箭雨之中,贼人们纷纷倒地。 那些劲气较为强横的贼人,纷纷操控炼化的器物,和施展自己的劲气本领阻挡,防御。一时间四面箭雨,贼人只得停下冲击的脚步。 见贼人冲击的势头受阻,那层层的铁甲军圈子又缩了一些,二百多贼人就觉得中间的场地,有些狭窄局促,颇有些施展不开。 只有外面一圈的人可以施展本领,而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被围在中间,别说帮兵助阵,就是想看到外面情况也是不能。 那三千铁甲军向前推进时候步伐整齐,前面的盾兵一边行进,一边整齐划一的用手中的长刀敲打铁盾,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声的催命鼓声,敲打在贼人们的心上。 贼人中间的十几个劲气强横的高手,已经发现不妙,当即都抢步在那谷口的方向,想要利用劲气上的能力,在逃生路上杀出一条血路。 只见那十几个人大喝一声,奋勇当先,向前急扑,后面的贼人们也都受到了这鼓励,纷纷跟在后面,顶着箭雨向前冲击。 等最前面的贼人,冲到了还有二十几个大步的距离时,箭雨突然停歇,贼人们心里狂喜,认为是距离太近,弓箭攒射怕伤到了自己人,却只听阵中一声大喝。 “投!” 铁甲军中突然飞出一阵投枪,这些投枪都是尖头锋锐,枪杆却是极为脆弱的木材所制成,这一阵投枪如同被飓风刮来的一片树林,正在冲击的贼人队形,纷纷中枪倒地。 这投枪不比箭矢,分量极重,在这彪悍的铁甲军奋力投掷之下,寻常的“强体”劲气已经是无法防御。 其他类型的劲气因为人挤人,视野不良,不少贼人都莫名其妙的中了投枪,被贯穿身体,倒地毙命。 军阵对决和江湖上的单打独斗不同,若是寻常三五个人,那劲气能者自然可以稳操胜券,可是人数越多,这些平日里不习惯集体作战的乌合之众,就会互相妨碍。 而训练有素的军队恰恰相反,能发挥出人数的优势,能互相配合作战,且有多重器械配合,绝不是寻常乌合之众所能抗衡的。 刚才那一阵阵的箭雨,就有几十名贼人中箭倒地,这连续三四轮的投枪,又有一片被射穿,伤者的身子就像是被钉在案板上面的鳝鱼在扭动,地面上鲜血已经汇成了血泊,让人触目惊心。 虽然已经有一半人倒地,但是这些人毕竟都通晓劲气,尤其冲在前面的十几二十的个劲气能者,没有一个受伤挂彩,都及时的避过震开那些箭矢投枪。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七八个人,都是其中“强体”劲气的佼佼者。 这二十几个大步在这些“强体”劲气能者强化过的身体面前,只需要片刻就已经冲到,就看这些人有的身体生出了层层铁甲,粗粝石块,有的筋肉鼓胀,有的发出了各色光芒,像是一群妖魔鬼怪,狠狠的撞向铁甲军阵。 只听一声口令:“守!” 这个将要被冲击的正面,突然队形变换,那层层的盾兵已经围拢过来,那厚重的铁盾,已经组成了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的盾墙。 那盾墙后面的持盾军士,都是身材最为魁梧雄壮,短短的一截防守面,竟然如此之短的时间,汇集了近百盾兵。他们互相依靠,互相支撑,形成了一道血肉城墙。 人定胜天!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二九八章 衣衫 一场大战终于到了落幕时间,地上死尸狼藉,一片肃杀之气,铁甲军杀光贼寇,清理完现场,葫芦山的谷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铁甲军中无一人阵亡,但有些在贼寇劲气能者的攻击下受了伤,尤其以正面承受贼人冲击的那些盾兵伤势较重,但是在神农派掌门姜淮让在场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伤患也是不足为虑。 那些鼻骨折断的兵士都被上了黑玉断续膏,然后以夹板固定,那些受了内伤的兵士根据伤情不同,有的服用丹药有的被使用了巧妙手法,固 《万世之侠》二九八章 衣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二九九章 进退 这一行人在兵马后面跟了,一边走一边说话。 芝幸帅听许飞不停的夸赞自己,开始说的还算贴切,慢慢的,说的话越来越离谱,颇觉得手足无措,但是因为这是许帅的话,也不好打断,不由得越来越是尴尬。 许飞虽然是一番好意,可是自己也是情窦初开,对女孩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其实也是稀里糊涂,只觉得把芝幸帅夸的此人只应天上有,便可以在夏爱青面前讨得好。 幸亏这些话夏爱青其实也没有听进去几句,只是模模糊糊听了芝幸帅乃是天下首富芝天运的独子,文武双全什么的,其他的都犹如情风过耳。 一边看芝幸帅,再看看许飞,心里暗暗想,男人果然还是要有些岁数,许飞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轻佻浮夸一时之间还是改不了。 那芝幸帅这么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直视前方,没有丝毫的向自己左顾右盼,真是堪称气定神闲,如岳临渊,这才是一副男人的做派。 因为比许飞年长几岁,这岁数的差别导致对男性的评价不尽相同,楚楚只觉得许飞爱说爱笑,颇有趣味,而夏爱青却觉得这个弟弟,除了力克强敌的时候充满了阳刚勇武之气,平日里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了。 芝幸帅并不是不想看那夏爱青,只不过自己终年在山上操练兵马,研习劲气,无暇顾及其余,平日里几乎不下山一步。 对这世上人情世故,尤其是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看到对方炽热的眼神,实际上已经是慌张的不行,但是自己乃是大将军,岂能做那儿女之间的扭捏之态,所以目不旁视,纵马直行。 听得许飞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就像是自己几乎上能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再也听不下去,寻了许飞说的口干舌燥咽唾沫的时机,出完打断。 “许帅这是从何处来?我看肩头有伤,不知何人所为?” 这下子又给许飞打开了话匣子,就把这一路上的经历一一说起来,自然先说起自己因何肩头负伤,如何战胜月末国的忍者,还有那使用十文字枪的强敌。 芝幸帅听了面色沉重,对许飞说道:“这些时日,葫芦山周围都有不知什么势力的探子出现,今日居然敢来大举进犯,看来这天下要动荡了,京城之中也是危机四伏。” “我等葫芦山的民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这风水宝地,董不凡奸贼岂能无视,楚惊鸿门长经常派人来将情报通告,许帅这次回京要多加心。” 许飞听了也知道,当日史宏达说京城危机四伏,江南烟雨楼这等人才济济的大帮,都缺乏人手的话所言非虚,看来朝廷里面的奸佞改朝换代的企图,已经是按捺不住,开始实施。 再说下去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若是别人,那独孤求败陵墓中的事情,都要做个隐瞒,可是对芝幸帅却是如实相告。 只因为独孤求败前辈对自己的殷殷期望,和自己日后肩负的千斤重担,都与芝幸帅梦境相吻合。 芝幸帅的梦里面自己乃是许帅之位,和其并肩作战,扫清寰宇,平定江山,驱逐蛮夷。所以丝毫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夏爱青也是第一次听这些事情,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许飞说到兴起,将自己的革囊打开,将漕帮盐帮武毅将军金牌等等的一应之物,拿出来显摆,看到这漕帮的木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急忙问芝幸帅:“当日里在二龙湾时候,漕帮盐帮见面之日,据说就是江南烟雨楼在青田街,搭救文智勇家人的最后一天,不知道结果如何,那文智勇家人可否平安?楚惊鸿大哥和哥哥传递消息之时,有没有提及此事?”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之后,那芝幸帅的脸色更是沉重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一样,弄得许飞心里七上八下。 青田街的情况听那文智勇略略提及过,只知道十分凶险,但是以江南烟雨楼的人手,难道也无济于事么。 只听到芝幸帅说道:“因为事关重大,这件事情楚惊鸿门长并没有多做提及,但是青田街确实有一场大战,双方互有损伤,文智勇家人已经救出。” “我只知道楚惊鸿门长元气大伤,正在休息调养,而江南烟雨楼的刑堂堂主关万山,更是强催入神劲气,也是不能再战,正在休养中。” 许飞听了大惊失色,原本也知道这青田街防备森严,难以攻打,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如此,楚惊鸿亲自领军带队,却还元气大伤,这不用说,肯定是敌人的实力太强,难以克敌制胜。 所以又使用了“生灭”神剑,才会元气大伤,而关万山堂主平日里每次请战,楚惊鸿都用各种理由阻止,但是这一次不但参战,而且还是用了“入神”劲气,导致本来就衰弱的身体再次超出负担,伤了元气。 若是楚惊鸿,关万山都全力以赴,不计代价不惜身体,可见这一阵的惨烈,而且结果并没有传出来,那文智勇的家人已经救出,但战况如此惨烈,是否这次江南烟雨楼损失惨重,不知道多少兄弟受到损伤? 不由得心里一阵的沉重。 自己这次出门给长生侯寻找解药,路途遥远,又一路上风波不断,耽搁了路程,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没想到在自己出门的这段时间,京都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门里的顶尖高手短时间已经不能再战,不知道至尊门会不会趁此机会大举反扑。只恨自己没有肋下生了双翅,飞回京都给楚惊鸿以支持。 果然听那芝幸帅又说到:“自从楚惊鸿门长身体欠佳,这几日京都里面已经是风向大变,据说至尊门罗了众多的江湖门派,要在这京都之内兴风作浪,吕布那厮更是蠢蠢欲动,要在这蜈蚣街上有一番动作。” “幸亏现在吕布不知道为了什么,平日里只顾享受的一个闲人,却对这官阶职位感兴趣起来,将这精神集中在夺取禁军统领的事由之上,据说明天就是比试的日子,皇帝都要御驾亲临。” 这几句话说的许飞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紧张,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吕布现在不把这江湖上的事情放在心上,紧张的是争夺禁军统领之事,乃是庙堂大计,这个魔神吕布参和进来绝没有什么好事。 说不定这一切更是董不凡老贼转换思路,要从庙堂的方向之上下手,尤其结合今日葫芦山被贼寇围攻。自己被月末国忍者偷袭,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力保魔神吕布在这禁军统领职位。 这些事情事关大局,许飞虽然聪慧,但毕竟年纪太,阅历也只是停留在江湖之上,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出不妥,却看不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二人这一问一答,旁边夏爱青也都听了进去,不由得接话道:“我这次着急赶回京都,就是因为京都之中至尊门的势力,已经开始兴风作浪,意欲将侠义道和中立的帮派势力,都尽数剿灭驱逐出京都。” “我看这帮贼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回到京都,当与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共进退,同生死。”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虽然是一个女儿身,可是这等敢与至尊门对抗,与侠义道同生共死的信念,却打动了许飞和芝幸帅。 芝幸帅第一次转过头来,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位长相俏丽的女孩,见其美丽的容颜上却有着刚毅的神情。目光坚定,神采飞扬。 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零零章 越女 芝幸帅的情报没错,楚惊鸿和关万山确实都因为使用“入神”劲气而伤了元气。这都要从那晚,江南烟雨楼攻打青田街说起。 这青田街的情况已经由楚惊鸿探查了一个大概,对方的机关配置,人手部署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至尊门机关的中枢密室却没有探查到,对救出文智勇的一家老,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若是再耽搁时日,怕是至尊门会利用这段时间将那机关重新布置,人手的调换也有了时间缓冲,最终楚惊鸿定下,在漕帮盐帮二龙湾见面前的头天晚上,夜袭青田街,将这处魔窟彻底摧毁。 青田街的四条街道都有两位至尊门的两名堂主坐镇,上次探查时楚惊鸿突如其来的急袭,伤了其中的几个,但因为敌众我寡,不能恋战,所以大都是皮毛轻伤,并不会损失什么战力。 而且对方有了防备,很难保证会不会临阵换将,所以要做到万全的准备,这四处街道,楚惊鸿都已经安排好了高手,也是两人一组,都是江南烟雨楼里的高手。 东西南北四条街道,东侧街道由洛光,洛影兄弟负责,西边的街道由吴畏,毕胜前去攻打。 公孙柔,公孙烈兄妹负责南方的街道,而北方是江南烟雨楼负责攻坚的“七侠”,选出两个人选应对。 江南烟雨楼中的高手,很多都是当年在江湖上的门派,或者闲云野鹤的侠义中人,“七侠”就是其中之一,这般人原本都是江南水乡的市井中人,因为志向相投,脾气秉性合拍而聚集在一起。 这七个人年纪差别很大,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市井中长大,算是在这城中的隐侠。 有的是在肉市上卖肉为生的肉贩,有的外表看起来是一个翩翩书生,实则是一个神偷的手段,还有的竟然双目瞎了,也不知道靠什么活计为生,其中一个女子,容颜俏丽,使用的一手精妙剑法。 七个人形形色色,都有惊人的技艺,平日里却喜欢混迹在市井当中,感受这人间的烟火气,所以虽然入了门,却也不受江南烟雨楼的辖制。 只是在那需要其出力的时候,“七侠”中人从来都是慨然允诺,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次要夜袭青田街,江南烟雨楼高手因为要防范至尊门的异动,需要安排人手留守,“七侠”慨然允诺,分派出两个人帮助攻打青田街,剩下的在各个要害之处,帮助防备至尊门的突袭。 七侠派来的两个人正是其中的高手,第一个就是七人中的大哥柯镇鳄,此人使用一根黑漆漆的铁杖,双目却是已经瞎了,虽然眼睛看不到,但竟然能以耳代目使用暗器。 他的一十三根铁荆棘出手狠辣,发出之时有风雷之威,出手变化多端,很多人都以为这柯镇鳄的劲气乃是“炼化”或者“操物”为主,其实不然。 柯镇鳄的劲气路数,其实是实打实的“强体”法门,一手铁杖使用的出神入化神鬼莫测,舞动起来举重若轻,在江南一带颇有威名。 按照平常的道理,这些中原地带的劲气能者,技击之法都极为生疏,有的甚至干脆从不研习,如那天下难逢敌手的楚惊鸿,完全靠的就是自己的劲气精妙,这技击之法可有可无。 但不光是这柯镇鳄,其他的“七侠”中人都擅长技击之法,据说因为是在边远草原大漠上待了十几年所致,在那里这七人劲气不但没有衰退,反而精通了技击之法。 还在这草原之上救助了一个女孩,将其收入七侠之中,此人便是七侠派来的第二人韩鹰。 这个韩鹰,是七侠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女性,但是劲气上的成就却仅次于大哥柯镇鳄。 其人精通古法“越女剑”的技击之法,传说是华汉国唯一懂得这法子的人,此技艺乃是天授,在草原上因为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所以才被收入“七侠”之中。 这“越女剑”的古法乃是远古的一个传说,早就被当做江湖上民间上的故事,没想到在韩鹰身上重现人间。 越女剑据说在远古时代乃是一名少女所使用,这所谓的剑术并不是什么剑术高手所创,这神奇的技艺诞生有一个传奇的故事。 据说这个创出“越女剑”的少女,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放羊女孩,在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一日在这草原的开阔之地,居然出现了一只有在丛林里方才能看到的白色猿猴。 这只白色猿猴甚是调皮,见到少女放牧出来,就跑上前来,骑在那些山羊身上耀武扬威,前后摇摆,嘴里面呵喝乱叫,就像是一个战场上的大将军,在催动坐骑一般。 刚开始少女还觉得这个白色猿猴好玩,任其胡闹,还给这个白色猿猴起了一个名字,叫他白公公,但是久而久之,这个白色猿猴发现少女对其行为不予理睬,就变本加厉了起来。 在骑山羊的时候,经常选择那头羊,然后催动山羊乱跑,就像是大将军率领了千军万马在这草原上驰骋,这一下子就苦了少女,终日里在后面疲于奔命,追之不及。 这样几次之后,少女终于不胜其烦,就捡起来地上的枝条,驱赶这白色猿猴,哪里知道这白色猿猴见状欣喜异常,立刻也捡起枝条和少女对打。 那白色猿猴出手如电,手法精妙,少女别说驱赶,自己倒是挨了不少下,每次双方持了枝条互相击打,总是落得一个伤痕累累。 只要少女丢下枝条,不再应战,那白色猿猴便骑了头羊扬长而去,逼得少女在后面苦苦追赶。 如此终日里与白色猿猴技击,和不断的在草原上急奔追逐羊群,少女慢慢的发现,自己可以跟得上白色猿猴前后纵跃的神速,那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枝条也逐渐看的清楚,其中的变化路数也慢慢的掌握。 往后的日子里,和白色猿猴技击之时,已经可以做到有来有往,慢慢的占了上风的时候也多了起来,那白色猿猴已经渐渐的不能终日骑了头羊耀武扬威。 每次击败这个白色猿猴,少女都要在其身后追赶,将其驱逐。在三年之后,终于白色猿猴枝条的所有变化都被少女了然于胸,进退之时,少女的身法已经凌驾于白色猿猴之上。 在最后一次较量时,那白色猿猴枝条被打落,落荒而逃时又被少女闪电般的身法追上痛打,终于这白色猿猴突然幻化成一个白色神仙模样,向那少女点头微笑。 原来是天上的剑仙下凡点化少女成仙,这“越女剑”的法门号称可以以武通玄,不是人间的技艺,已经成为华汉大地的传说。 韩鹰在草原被当年“七侠”中人发现的时候,就通晓强力的劲气能力,使用“越女剑”技击之法的时候,可以将“强体”劲气施展的淋淋尽致。 也可以将那宝剑用“炼化”劲气使用的出神入化,自己与宝剑分力合击,据说此女的“炼化”劲气被陈安平见过,对其大为赏识,曾经说过此女日后必将天下闻名。 此次为江南烟雨楼帮兵助阵,“七侠”派出了两名最为厉害的高手,可见对江南烟雨楼的肝胆相照。 韩鹰年纪虽,可是技艺通玄,劲气精妙,而那柯镇鳄是威震一方的英雄,是一个本领高强,性格沉稳的老江湖。这青田街的四条街道,不管至尊门怎么调换人手。 这四路英雄也可克敌制胜。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一章 百具 青田街这四条道路,乃是直达街区中央,通往关押文智勇家人院路径,因为道路狭窄,至尊门也是无法安排更多的防守人手,所以这八名高手足以破敌。 可是只拿下这四条道路,却是对救出文智勇家人帮助不大,因为那关押人质的院,中设置了极为精巧的机关,而如何确认机关中枢密室才是成败的关键。 详细勘察青田街四处院落的地势,才是确定中枢密室的条件,而这四处院落都由墨家叛逆组织“暗墨”把守。楚惊鸿已经在硬闯勘察的时候触发了不少机关消息,其中东南方的院子尤其为甚。 这个院子里面都是一旦触发就射出歹毒暗器的机关,其中绝大部分都被楚惊鸿触发,这墨家的机关术不比寻常的万世奇珍那种机关,必须由劲气能者将劲气灌注在内,然后方才能触发。 这么短时间再把如此多的机关灌注劲气,恐怕是难以做到,所以这东南方院子之中的机关数量,必然会比以前大大减少,而把守这处院子的“暗墨”高手,也会因为消耗太大,短时间内能力大减,所以这东南院子已经不足为惧。 墨家本家这次派来了四名高手,除了带队的年长者墨问道之外,剩下的三名高手分别是,墨子行,墨文山,夏元青。 这四人都是墨家本家的高手,都是出类拔萃的傀儡机关术高手,被选派攻克东南方院落的就是墨子行。 此人乃是年青一代的新锐,说是年青一代,实际上这人已经是年近中年,最擅长的就是克制“操物”“凝气”“炼化”之内的劲气能者。 墨子行此人生得甚是俊郎,面容清癯,但此人使用的机关傀儡外形极为好笑,是一个巨大肥胖犹如圆球般的傀儡,和其好笑外形不同的,是其恐怖的防守能力。 不管是“凝气”劲气能者的真空片刃,虚空气弹,还是“炼化”劲气能者的飞剑钢针,甚至是“操物”劲气能者操控的五行之物。 这个看起来臃肿可笑的傀儡,都有各种的应对办法,轻易就将这些攻势一一化解。 而其反击手段极其直接,就是利用其沉重的身躯猛烈撞击,看似简单容易对付的手段,却在江湖上不知道击杀了多少强敌,打败了多少英雄豪杰,成为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此人的机关术类型,恰恰是这东南院落中“暗墨”高手的克星,又兼机关被消耗的原因,所以这东南院落的攻克绝无问题。 而西南院落出现的是几百具的傀儡,此处的“暗墨”中的高手,定是一个极为擅长傀儡攻防的劲气能者,这几百具的机关傀儡,若说是一人能用劲气丝线操控,那也太过匪夷所思。 所以墨家高手们推断,这院落里面操控傀儡的劲气能者并非一人,或者就是擅长“炼化”劲气的类型,这么多的傀儡都能行动自如,不互相干扰,用自己行动的“炼化”器物,解释更为合理。 但墨文山却不这么看。 墨文山判断这几百具傀儡的操控者乃是一人,而且绝非炼化,而是匪夷所思的用劲气丝线同时操控这几百具机关傀儡。 理由就是楚惊鸿进入院落之后,凭借其弹指刹那的劲气神速,竟然能被这些傀儡,在短时间内就给封堵的无有去路,选择而跳出院墙。 如果只是“炼化”劲气自动行动的傀儡假人,只会用最短的距离接近目标,和选择最快捷的路径绕过障碍,如此直接的行动,对楚惊鸿来说极容易判断,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压迫力。 墨问道老持稳重,听墨文山如此说,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若是真像墨子行说的这样,那这个院落中的“暗墨”高手如此了得,只有一人方有此能耐。 此人乃是异域人士,据说来自月末国,对机关术极为痴迷疯狂,放弃了以前所有的所学技艺,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机关术的研究中,其人据说能同时操控百具傀儡假人。 当年就因为对机关术走火入魔,被墨家逐出门墙,“暗墨”却如获至宝,将其收罗门下,需要的所有研究所需都极力满足。 此人名字也是极为怪异名为“毒蝎”,已经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其人行事歹毒拥有的诨号,还是异域番邦的原有姓名。 只知道此人能一人操控百具机关傀儡,操控之时犹如妖鬼附体,手法快到让人看不清手指的动向,只有一团光影在闪动。 此种技法在墨家有一个称呼,名曰“无影”,墨家中除了墨家巨子能举重若轻,就只有寥寥无几的天赋异禀之人方有如此成就,而这个毒蝎据说在二十多岁时候就能达到这个境界。 墨子行对这个毒蝎如此了解是有其原因,因为原来墨家本部之中最擅长制作机关傀儡的就是墨子行的家族。 该家族研制出来的傀儡假人异常精细,却又扛得住作战之时的猛烈撞击,操控的时候却又可以用最节省劲气的方式,让其做出最为复杂精密的动作,所以墨家的顶尖高手使用的机关傀儡,都是选择让墨文山家族来精心制作。 这个家族每当制作出最为得意,巧夺天工的机关傀儡时,就不会将其使用或者转让他人,而是将其封藏起来,用意是让家族中的后辈从中学习其精妙之处,来点拨开启后生晚辈的智慧。 随着该家族精品傀儡作品越来越多,最后多达百具,墨子行家族将之放入密库中封存,命名为百珍库,若是再有与之水平相当的作品,便评价作品的优劣,选择出末位的作品,奖励给家族中的佼佼者,作为至高的奖赏。 此百珍库是墨文山家族的骄傲,更是墨家的骄傲,代表了机关傀儡术的最高工艺水准,但是这等荣光却在一夜间土崩瓦解。 也不知道毒蝎是从哪里得到了百珍库的线索,突然潜入意图盗取里面的精品,被墨文山家族内的高手发现,双方发生激烈拼斗,虽然毒蝎精通“无影”之神技,但是寡不敌众,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下身受重伤。 在这伤重之时,毒蝎终于利用其“无影”神技,操控多具傀儡一边力敌众多高手的围攻,一边去开启了百珍库的密锁,在生死之际摔入了百珍库之中,并反锁了库门。 等到密锁被从外面破坏,众人正要攻入库中,却见毒蝎突然自己走出密库,身后如同百鬼夜行,一百具代表了墨家最高水平的傀儡假人,纷纷杀出。 墨文山家族的高手,一夜之间被尽数屠戮,现场惨不忍睹,墨文山家族除了少数出门在外办理事情的,几乎没有活口。 墨家的傀儡制作上曾经一度陷入了倒退,此事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这辉煌一时的家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那时候墨文山只有几岁年纪,对此事情几乎没有印象,可是家族的血仇却是世世代代的传承着,不杀毒蝎,天理难容,每一个墨文山家族的后辈,都把这话牢记在心。 经过了三十年,墨文山在墨家已经成了制作傀儡假人的顶尖高手,虽然其年纪只有三十多岁,可是其制作的傀儡精巧无比。 很多墨家上了年纪的高手都说与当年百珍库中的一百具精品不相上下,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墨文山虽然是墨家“工部”中制作傀儡假人的第一高手,但其人却是“侠部”中人,操控机关傀儡的技艺,已经是墨家的前五名水准。 对毒蝎把守的院落,墨子行已经势在必得。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二章 有情 东南西南院落已经交由墨文山,墨子行,分别攻打,而剩下来的两个院子才是真正让墨家感到棘手。 楚惊鸿探查的结果表明,在这西北方向的院落里面,也没有其他的复杂机关,只有一个巨大的阴沉木制作的傀儡。 但就是这个巨大的傀儡假人,在墨家本部和墨家叛逆“暗墨”的历次大战都起到了关键作用,若不是有这名为“傀武”的杀手锏,墨家叛逆怕是已经被接近剿灭殆尽的地步。 这名叫“傀武”的巨大傀儡,乃是“暗墨”智慧财力的结晶,一般的傀儡假人都有其承载上限,身上的机关不能无限制的加载。 所以要根据敌人的情况加以取舍,往往会遇到对敌人的技能没有相应克制装置的情况。 所以傀儡假人越是巨大,身上加载的机关消息就越多越全面,可以在更多的方面做到克敌制胜,比如墨文山的那个臃肿可笑的庞大傀儡,就是为了应付各式各样的远程攻击,而不得已为止的结果。 但是随之带来的问题就是操控,墨家机关术的关键在于使用劲气丝线,来操控傀儡假人的中枢结构,使其做出复杂精巧的各种动作,开启关闭各种机关。而劲气能力越是强悍,才越能操控更多更大的傀儡。 如那墨文山的庞大傀儡,操控起来就需要极强的劲气能力,也因为如此,也只能选择负载破解对方远程攻击类型的装置,而攻击敌人的装置机关已经没有装载的位置。 若是将这傀儡假人再增大一些,把想要的机关装置一股脑都装上,那这个傀儡假人就会变得硕大无比,操控时难度就会剧增,所以不管多么厉害的劲气能者,也不能毫无限制的增加傀儡的装置。 所以墨文山的攻击手段,只选择了用这庞大沉重的傀儡撞击,虽然也算是化繁为简,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这个“傀武”却是超越了这个限制,这个“暗墨”的镇派之宝巨大无比,有数丈高下,身上歹毒机关,各式各样的攻防装置应有尽有。 而且身材如此庞大的身躯,都是不惜工本使用阴沉木打造,又覆盖了青铜重甲,极难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尤其这“傀武”身上携带的特殊装置,是一次性消耗的爆裂效果,是“暗墨”花了重金,请了江湖上“凝气”高手长时间灌注劲气制成,这气囊外层又有一层施加了剧毒的铁砂钢针,一番爆裂威力巨大。 历次墨家和“暗墨”大战,每当墨家本部将要大获全胜的时候,都是因为这“傀武”的存在,而力挽狂澜。 身上的这种歹毒爆裂装置也使用了多次,每次都会伤及墨家多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暗墨”把这种装置称之为“墨雨。” 这处西北院落的人员已经不用分配,因为这次带队的墨家高手领队之人墨问道,就是为了对付“傀武”而来的。 经过了多次和这个“傀武”交手,墨家本部和“鲁班门”等江湖上的侠义道,对其详加研究,终于找出来了对付其“墨雨”的方法,而且派出了墨家本部中的元老墨问道亲自出马。 墨问道此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忠厚朴实的老农,但在墨家本部中却是人尽皆知,此人和墨家巨子乃是同一代人,在门中一直威望极高。 在年轻的时候,此人据说是一个风流倜傥之人,对墨家的门规置若罔闻,不知道犯了多少错,受了多少罚,但是墨问道却毫不在乎,我行我素。 因为其人在墨家机关术上拥有罕见的天赋,犯的错大多都是放浪形骸,饮酒作乐,大方面品行上倒是没有丝毫的瑕疵,所以墨家本部也就不过分苛责于他,让其发挥天赋本领。 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墨问道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一个官家姐,对其一往情深,不能自拔。放出话来,此生非此人不娶。 但是这个官家姐和墨问道的缘分,却是别有原因,只因为其父亲乃是一个大大的贪官,平日里恶行太多,天怒人怨,对墨家的侠义所为恨之入骨,欲灭之而后快。 勾结了江湖上的邪恶势力帮派,设下了天罗地,想要将墨家巨子暗害,但是墨家巨子生性谨慎,极难有什么可乘之机。 这个贪官多方打探,终于知晓了墨问道和墨家巨子关系甚是密切,二人经常结伴同游,所以这个贪官就看上了这一点,用自己的女儿做诱饵,设下了陷阱。 那时候墨家巨子和墨问道都是三十岁的人,性格还是有些年轻人的不沉稳,听说墨问道爱上了这个官家姐,因为是挚友的关系,并没有太过斩钉截铁的阻止,只不过劝了几次,见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作罢。 终于贪官设下了陷阱,给墨问道设下了鸿门宴,将其下毒制住,然后关押在牢中,放出话来说,这个墨问道意图对官家姐图谋不轨,酒后无德,杀死了前来阻拦的丫鬟,定了一个死罪。 然后给墨家传送消息,让墨家巨子一人前来,并且不能携带傀儡假人,如此方才能有的商量,不然这墨问道定然会人头落地,墨家巨子接到消息,慨然允诺,单刀赴会。 那贪官自以为得计,埋伏下众多江湖败类设下陷阱,意欲将墨家巨子擒获,哪里知道这墨家巨子,虽然当年也只是三十出头,但却是天生的奇才,乃是历代墨家巨子在机关术中,最为精湛的一个。 当那贪官将墨问道提出来,威胁墨家巨子,然后发动突袭,埋伏的群贼一拥而上,意图一举建功,那墨家巨子来的时候没有带傀儡假人,只是走到贪官府邸附近时候,买了一个孩玩耍的彩绘泥人。 此时突然就将这个的彩绘泥人迎空舞动,那彩绘泥人就像是一个的精灵,飞一样窜出,将捆绑墨问道身上的牛筋铁链瞬间扭断,跳入墨问道怀中。 而墨家巨子只是一声长笑,举手投足之间,就闯出一条路飘然而去。 贪官和众多贼人惊惧莫名,不明白这墨家巨子为何自行离去,依照刚才显露的身手,自己这帮人不但拦不住对方,动起手来,怕是要死伤殆尽,此时把墨问道自己丢下,自顾自逃走,真是莫名其妙。 再看这墨问道,只见他从怀中取出这个彩绘泥人,上面用像是用劲气细细的刻几个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墨问道看到这行字泪流满面,大彻大悟,就将这个彩绘的泥人用机关术操控起来,只见这个泥人突然间就像是化作了地狱里面的冤魂鬼,来去如电,快疾如风,来无影去无踪。 明明只是普通黄泥制成的人,却像是活人一般,出手狠辣,将众多贼人的眼睛挖出,喉咙气管咬断,脚筋踢折,就像是一个邪恶的精灵在疯狂的杀戮。 一转眼,在场的贼人已经死伤大半,死尸狼藉。 墨问道操控的彩绘人也变成了一个赤红色的血人,那浓稠的鲜血,把这彩绘人的外表都打湿了,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一个对未来拥有憧憬向往的人,被残酷的世界摧残的面目全非。 墨问道杀光群贼,面对贪官,大声喝道:“今日若欲害我一人,我无话可说,自当坦然受死,但为何却要害我的挚友。” 语毕,那赤红色的泥人,已经击碎了贪官的头颅。 然后闯入那官家姐的闺房,将那的泥人定在半空中,但催动几番劲气。 却是下不去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三章 描绘 墨问道从此之后,在这情字上从此断绝,终生未娶,将这天赋精力尽数的投入墨家机关术上。 往日里洒脱随性的性情,也变成了朴实低调,因为是天赋极高,在墨家的声威日隆,和巨子共同将墨家管理,将其机关术钻研的更加深邃博大,将那兼爱非攻的理念执行的更为彻底。 因为墨问道平时太过低调,在年轻的后辈中都并不太知道此人的威名,只有老一辈的高手,还有身居高位的后起之秀才知道此人的真实本领。 墨问道这次出马,就是为了将墨家的心腹大患“傀武”彻底摧毁,以避免以后的大战中,其携带的“墨雨”装置再伤害门内中人。 若说起这个“傀武”如此厉害,但为何都是到了墨家叛逆支持不住,想要撤离战场的时候,这个巨大恐怖的傀儡假人才会出来断后。 原因就是这么大的傀儡假人,不管是多强的劲气能者也是没有办法灵活操控,所以“暗墨”是选择了一个通晓“炼化”“操物”双重劲气的劲气能者,使用这个傀儡假人。 “炼化”劲气可以让被影响的器物自行攻击防御,但毕竟不如“操物”能做的那么精准繁琐,而更为要命的是,这个“傀武”傀儡假人因为太过巨大,“炼化”劲气对其影响也是有限,所以要对功能上做出取舍。 最后墨家叛逆在“炼化”功能方向的选择上,为了保留“傀武”的杀伤力灵活性,放弃了辨别敌我的能力,所以“傀武”作战的时候,会对周围所有的人进行攻击,敌友不分,只能单独作战。 而其携带的“墨雨”歹毒爆裂装置,也是一般的敌友不分,所以不管是墨家本部还是“暗墨”中人,对这个恐怖的存在都是避之不及。 “傀武”行动之时,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炼化所致,所以动作精密性上颇有些问题,对付群敌和一般的高手倒没有什么,若是碰到了顶尖高手,这动作不够精密的毛病就会成为致命弱点。 墨家叛逆解决的方法有两个方向,第一个就是从制造的材料上入手,花费了天价巨资打造傀儡假人,还在其要害的关节中枢等位置加上了厚重无比的青铜甲片,各种钉刺用来防御。 这是从露出的破绽,以防守的角度去考虑。 第二个就是从进攻的精密度去改良,从外部中劲气丝线去操控这么巨大复杂的躯体,往往会捉襟见肘,所以有“暗墨”中的工部高手,使用了独特的制作工艺。 这个办法是选择将“傀武”庞大身躯中央,留了一个狭的空间,平时坐在其中操控,这样既可以做到被其阴沉木身躯和厚重的甲片所保护,更在那操控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为坐在躯壳之内,可以将操控者和傀儡假人充分的接触,通过接触面积的优势来让操控者更为轻松。 而且“暗墨”操控的使用者,和江湖上臭名卓著的“赡蛊堂”关系甚密,得到了一种副作用极大的秘药,使用之后大大折损寿命,却能在短时间之内巨幅增加其操控能力。 一旦服下秘药,“傀武”的操控者短时间在操控傀儡的能力上,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几乎可以增强数倍的精准速度,在这段时间内,可以将这个庞大复杂的身躯操控自如。 在以前的大战中,对方的操控者只使用过一次秘药,在这段时间里,“傀武”杀入了双方的战团,短短时间就依靠庞大的身躯,狂风暴雨的攻击扭转了局势,墨家巨子亲自出马迎敌,方才将其攻势阻挡住。 但是双方僵持了不久,那“傀武”突然就发起疯来,敌我不分的疯狂攻击,因为更靠近墨家叛逆的阵容,登时就横扫千军如卷席,墨家本部的人没有伤亡多少,墨家叛逆们却被打的血肉横飞,伤亡惨重。 这是操控“傀武”操控者第一次使用秘药,也是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从那一次这个操控者方才知道这所谓秘药的缺陷和恐怖之处。 自从服用过这次秘药,这个操控者就像是有了严重的隐疾,身体一到阴天下雨时就会周身酸痛,四肢百骸就像是散了架,对其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代价。 而且这个秘药维持时间也不足以击败墨家巨子,对方大可以全力防守,等待药效过去。 从此之后,那“傀武”只是在双方交战时起到断后的作用,只有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才能尽情施展本领,而那操控的技法,因为不能使用秘药的缘故,终究做不到完美无缺。 因为其体积太过庞大,每次行动之前难以掩盖形迹,所以只要这“傀武”现身,墨家定然会派出本部的顶尖高手加以克制,所以虽然花了无数的财力精力打造的结晶,还是被墨家本部占了上风。 墨问道这一次是掌握了以前的经验教训,作为彻底摧毁“傀武”的人选参加这次行动的,此次前来带了自己使用年的傀儡假人,其外貌体态竟然是一个女人。 除了门中的老人,门内之人谁也不知道墨问道为什么如此选择,这种女性体态的傀儡假人因为肢体纤细,身材也矮一些,装载量上就会大大吃亏。 这具傀儡绘制的极为精巧,尤其面目勾画的栩栩如生,身上也没有太多的机关装置,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官家姐。 原来当日墨问道杀出重围之后,方才了解到,那贪官陷害自己官家姐并不知情,完全是被其父亲利用,自己被毒晕下狱之后,官家姐绝食抗争,但其父铁石心肠不予理会。 但是墨问道杀死其父的一幕,却被官家姐从窗缝看在眼里,眼看到自己的挚爱之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在这世上存身,只觉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墨问道离开之后便寻了短见,香消玉殒,此事时隔多年才传到了墨问道的耳朵里,此时已经是人在中年,听了这个消息没有做任何表示。 但回到机关房中,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用尽了自己的心血情感雕琢制作出这个傀儡假人,面目上勾画的每一笔都倾注了自己当年的爱意,悔恨,惋惜。 这具女性傀儡假人日后终年陪伴墨问道,与其同生共死,力克强敌,游历华汉南北,大好河山,就像是一对情深义重的夫妻一般。 这次即便是面对如此恐怖的“傀武”,墨问道也没有选择性能,材质,更为优良的傀儡假人。只要有这个犹如自己爱人的伙伴在,不管什么样的敌人墨问道都有信心去战胜。 除了这“傀武”的院落,最后东北方向那毫无反应,毫无动静的院落显得更为恐怖莫测。 人对未知有着天生的畏惧心理,这是人在世世代代的生存中得出来的铁律,那些对未知满不在乎的人,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当日楚惊鸿夜探青田街,四个院落之中,只有这处院子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的敌人现身。 但是作为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楚惊鸿,却感到了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就向是看不到却有实质的巨手,向楚惊鸿抓来。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处院落如此诡异,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所以攻克此处院落显得异常艰难。 墨家本部派来的四人之中,有三人性墨,都是本部的大家族嫡系,而只有一人姓夏,此人的渊源和夏爱青一样。 乃是墨家巨子的三子之一。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四章 方向 这次江南烟雨楼强攻青田街的事情,墨家极为重视,不但派遣的都是高手,连墨问道这种元老也派了出来,但这还不能足以证明其重视程度。 夏元青这个人,才是真正表明墨家重视的力证。 墨家巨子有三子一女,女儿夏爱青性格叛逆,已经离开本门,自己另创一番天地,这个夏元青乃是三子中年龄最的一个。 此子性格内向腼腆,行事低调内敛,任何事情都谨慎微,绝不乱出风头,经常被墨家巨子训斥其缺乏临阵对敌时的气势,没有威震敌胆的风范。 尤其这个夏元青容貌上极为清秀俊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柔之美,虽然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一般,为了改变这个给别人的印象,夏元青早早的留起了胡须,但还是于事无补。 平时墨家巨子安排其任务,虽然都做的妥妥当当,但根据门人回来禀报,夏元青每次执行任务之时,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从来没有赶尽杀绝的时候,总是试图感化他人,放其一条生路。 有时候被敌人利用,趁机偷袭暗算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每次夏元青都轻描淡写的化解,还是不予追究,除非罪大恶极之人,且有铁证如山,方才下杀手,但是这种情况在其生涯中只有过两次而已。 时间久了,墨家巨子只要有杀伐之事的任务都不交给夏元青去做,觉得其人性格之上缺乏阳刚之气,日后没有办法在墨家服众,所以门里的事情多半都派遣其他的两个儿子去,也不再把他当成墨家接班人的候选之人。 因为不受父亲的赏识,和两个哥哥的关系也是一般,倒是和妹妹夏爱青颇为亲密,本来想让夏元青多多跟随两个哥哥历练,却和那个任性叛逆的夏爱青搅在一起,这样更是让墨家巨子颇为恼火。 但和这个低调腼腆性格不匹配的,是其卓绝的天赋,此子的天赋仅仅略比夏爱青稍微逊色,是三个儿子之中天赋最高的一个。 此人擅长的墨家机关术也是极为奇特,墨家其他高手虽然其劲气都各自有巧妙不同,但还是区分在使用机关傀儡的方式上,而夏元青随身却从不携带傀儡假人。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傀儡假人一旦制作出来,功能妙用上就已经会成为固定模式,敌人一旦知晓就会按照其特点来针对,天下的机关术中,没有缺点完美无瑕的傀儡假人是不存在的。 所以只有因地制宜,靠观察敌人的劲气类型,技击之法,傀儡种类,在这天地万物之间寻找灵感,把这天下的万物当成制作傀儡假人的材料。 这样才能千变万化,应付所有的情况,如此方才算得上完美无瑕的墨家机关术。 墨家巨子听了大为震怒,说其离经叛道,将历经数代的宝藏典籍视若无物,对夏元青的这种理念极为反感排斥,多次在门里训斥。 可让人意外的是,平时言听计从,性格温和顺从的夏元青,这一次却展现出来惊人的固执,多次和墨家巨子在门人面前据理力争。 其理论虽然有很多超前和不切实际的地方,但每次争论起来,墨家巨子总是被其说的哑口无言。 时间久了,这种对其机关术理论的训斥逐渐减少,最后终于不再提及,相反,给夏元青创造出不少条件和机会来完善验证自己的理论。 在墨家巨子默默的背后支持之下,夏元青那青涩粗糙的理论,终于被打磨成了一块初露华彩的美玉。 这次派遣夏元青前来,正是因为有情报表明,“暗墨”中的一名元老级高手,有可能也被布置在青田街,此人名字叫做司马元明,据说此人是墨家巨子上一代的前辈,年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 墨家巨子还没有成为巨子之前,这个司马元明就已经离开了墨家,原因不明,墨家巨子平日里也是只字不提,那些年轻的后辈,更是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只有一次,夏元青在研习自己独到的操控之法时,在远处观看的墨家巨子轻轻的说了句,若是此子早生几十年,那司马元明怕是就不会行差踏错了。众人都不明所以,也没有人敢去问始末缘由。 司马元明虽然加入了“暗墨”,但历次大战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其人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但自从知道司马元明在青田街出现之后,墨家推翻了以前派往江南烟雨楼人选的名单,重新选择高手名单。 只因为老一辈的墨家人,都知道这个司马元明的名头,此人乃是墨家众多禁术的始作俑者,以前的禁术在墨家存世的数量并不多,一是因为禁术这种技术被常人所排斥,二是因为多半限制多多,可行性极差。 但是到了司马元明的手里,这些禁术的局限都被改良,而且被改进的更为阴毒狠辣,在司马元明这一代,墨家禁术的数量突飞猛进,而且多半都有非常强的可行性,其中的原因就是此人的存在。 当年此人有“禁术之王”这个毁誉参半的名号,发明创造了众多的技术,但紧跟着就被墨家列为禁术,而封印起来。 但司马元明就好像天生就是为禁术而生的一样,不但对寻常的机关术不感兴趣。 而且言明,墨家机关术若是想达到新的境界,就必须抛弃掉那些循规蹈矩的条条框框,在对待机关术的方向上要开放心胸,把眼光放远,只有这样墨家的机关术才能发扬光大。 如此恐怖的对手有可能出现,事关重大,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夏元青居然被选派在内。 这次的青田街之战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恶战,墨家巨子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心慈面软,平日里几乎不委派争斗任务的三儿子,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匪夷所思。 有些墨家的高层也会这个决策提出质疑,墨家巨子只说了一句话,若是司马元明现身,非此子应战不可。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无有回旋余地,这句话说的震惊四座。 没想到平日里经常受到训斥的夏元青,在墨家巨子的心中,原来有如此高的地位,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傀儡假人都不携带,终日研习那让人无法接受新理论的夏元青,有何德何能敢面对这恐怖的禁术之王。 夏元青已经是最后一名高手,剩下的这处最为恐怖的院落,也只有其才能胜任,此子年纪不大,而且平时极少和别人争斗,突然就要和比自己年龄大一倍的江湖老手交战,真是不由得让人心生疑虑。 但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在这青田街中央院,有月末国忍者丢出暗器,东莹岛州出身的唐门中的堂主唐三请战,因为其与月末国的血仇,所以这月末国忍者就交于其解决。 只要四条街道齐头并进,四位墨家高手再把那四处院落中的“暗墨”敌人击败,那就可以将这四处院落中的地势详细查看,由此推断出来中间院子里面的机关中枢密室。 月末国忍者的袭扰就交由唐三去解决,按照文智勇多年收集的信息,这处院落之中终年有一名极为强悍的猛将把守。 据说是一名武将出身,手中的万世奇珍沉重无比,乃是华汉国一名声名赫赫的武将,但因为各地诸侯混战,其人的宗主被曹家所灭,此人一身的本领,却终于落得一个替人收钱卖命,看家护院的下场。 此人的名字叫做颜粮。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五章 初见机关术 球傀看端详 此人乃是当世名将,又是顶尖的劲气能者,有此人坐镇院中,要将文智勇家属救出,怕是难于上青天。 只是此人虽然劲气精妙,武功卓绝,但是自从其宗主势力被灭之后,意志消沉,终日饮酒而不得醉焉,在那院中据说经常舞动自己的大刀,舞动之时劲风从院中鼓荡向上直飞,就像是院之中起了风暴。 因为院落狭窄,这颜粮的大刀又长达丈许,舞动起来刀风激荡,没有办法依靠人数优势围攻,必须有一人能在短时间内,单打独斗将其格杀,如此才有时间进入中枢机关密室,破坏其关键装置。 这个人选谁能胜任?谁有把握能在极短时间,将这天下闻名的劲气能者,声名赫赫的名将斩杀? 关万山站了出来。 在这需要一举定乾坤人选的时候,关万山这个平时病殃殃的刑堂堂主,主动请缨,而平日里只要其请战就再三拦阻的楚惊鸿,这次却是一反常态,立刻就确定了关万山来解决颜粮这个强敌。 非是楚惊鸿这次不爱惜其身体,而是知道这次的重任,非关万山无法胜任。 那颜粮乃是河北名将,当年跟随的宗主是这华汉国军势最为雄壮的诸侯,但是因为好大喜功,注重繁文缛节,慢慢的众叛亲离,最后终于被曹家势力击溃。 流落到了江湖草莽,终日饮酒,饮完酒就发疯一样的舞动大刀,只要是出得起价钱,没有这颜粮杀不了的人,办不了的事。至尊门财大气粗,手眼通天,就将其请来镇守这院之中。 平日里此人使用的兵器极为罕见,乃是一杆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这形质的万世奇珍,在华汉国怕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颜粮不但刀马纯熟,武艺精湛,而且因为多年前就已经在中原游荡,所以这劲气的感知方面也已经逐渐适应,乃是一名顶尖的劲气能者,此人的劲气是“强体”的类型,却有其独到之处。 劲气催动起来,身体就会渐渐的变成犹如精钢一般的材质,通体上下不需要多久就变成刀枪不入的状态,所以其人的刀法,全都是进手的招数,只有颜粮疯狂的砍杀对手,而对面的攻势却可以一律无视。 端的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强悍之敌。 此人的性格好斗逞强,虽然骁勇无比,但性格冲动狭隘,按理说不应该独自担当重任,但至尊门觉得只不过是在院内看守门户,没有什么可以抉择的事情,又贪图其人的本领高强,还是如此安排了下去。 关万山知道此人的名头,纵观这江南烟雨楼的高手,怕是难有人在短时间就能格杀颜粮这个强敌的。 楚惊鸿倒是一个上佳的人选,但最后的突破中枢密室,破坏那关键装置,再从机关密布的房间里把多位文智勇家属救出,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是分身乏术,关万山审时度势,担起了这个重担。 青田街的一切布置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二龙湾会谈的前夜,便要强攻青田街。 虽然这一切的安排都有条有理,看似每一处的细微之处都安排到位,可是楚惊鸿总觉得心里面有不祥的预感,如果短时间没有办法探得机关中枢密室,文智勇家属尽数丧命,那在江湖上对江南烟雨楼的看法,就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此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可是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自己,却是左思右想也终不得其所以然。 青田街地处京都城墙的一隅,极为偏僻,通往城内只有两个方向的道路可以走,为了防止至尊门大批的调换人手,江南烟雨楼已经派出大量的好手伪装成地痞流氓,在青田街通往城内的道路上布置好。 只要略微有可疑的人众来往与青田街方向的道路,便立刻上前盘查寻衅,发现其人是有本领的迹象就出手驱逐,这下可是苦了这帮平日里行侠仗义的英雄。 一个个都歪戴帽子斜瞪眼,整日里在街道上晃来晃去,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可是让这些英雄没事找事,寻衅滋事,那也真是要了老命一般。 刚开始就有和过路民众发生纠纷的事情发生,那些民众别看在至尊门把守的青田街上唯唯诺诺,谨慎微,但是这帮侠义道一脸正气,虽然故意装出蛮横之态,却是唬不住人。 那些民众争吵起来,倒是比伪装成地痞流氓的江南烟雨楼英雄都要蛮横几分,俗话说“京民七品官”,就是说这京都的平民,因为平时有些见识,寻常的事情都唬不住这帮人。 一见众英雄就不是地痞流氓的做派,举手投足之间十分有分寸,只不过嗓门大了一些,装作那种蛮横无理之态,纯属好人装恶人,这在民间有句俗语,“腰里别个死耗子,愣装打猎的”,说的就是这事情。 最后还是那吴畏出马,瞪了铜铃般的巨眼,持了铁棒在街上咬牙跺脚,这才减少了不必要的纠纷,在这段时间里,青田街并没有大批的更换人手,江南烟雨楼各负其责的人手安排,便落到了实处。 那墨家的高手们也利用这段时间,将那些为了掩人耳目,而拆散带入城中的傀儡假人,都一个个的组装起来。 墨子行的那个身躯庞大臃肿沉重的傀儡假人,有一个有趣的名讳,名曰“球傀”,取自这胖胖的体态,等到组装这“球傀”之时,众人皆叹为观止。 因为这个傀儡之中的各式各样的装置机关,实在是多到令人发指,有诸多型号形状的各式铁,此是应付“操物”“炼化”劲气能者操控使用的飞行暗器。 有应付“凝气”气弹的一种特殊的钢针,钢针虽然极为纤细,但却用了极为精巧的工艺,制成了前后开孔的中空形状,此种钢针只要迎空射中气弹,就会一瞬间将其凝聚的劲气尽数宣泄,导致毫无威力可言。 有沉重至极的灰黑色粉末,此物不管多么强劲的飓风都吹之不散,遇到火焰立刻就会升起来浓浓的烟尘,不管是“操物”劲气能者操控的火焰,还是机关术中暗藏的喷火装置,都可以立刻将其熄灭。 还有一种极其粘稠的液体,此种液体喷出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就能凝固,凝固之后其坚硬如钢似铁,没有凝固之前的黏性极强,哪怕是钢铁顽石被粘上之后也是无法脱离。 此物若是喷在人或者机关傀儡身上,立刻就能将其身体僵化固定,如果粘黏在墙面地面,那就是万难脱身。 墨子行的“球傀”身上的机关装置虽然种类繁多,数量也多到惊人的地步,可是却没有一样是直接能取人性命的,此人在墨家的战斗之中,都是当做后盾支持保护作战的同门。 但并不是因为墨子行没有克敌制胜,击杀敌人的手段,正相反,是因为墨子行一旦出手,结果就不可收拾,唯一的差别就是敌人是完整的尸首,还是变成一团烂肉。 其攻击手段,正是利用这装满了各种机关装置,庞大沉重的“球傀”躯体。一旦墨子行出手,这个重达千斤的“球傀”躯体,就会像一个沉重无比的巨大流星锤飞击敌人。 只需要略略的擦到,其巨大的力道,就会把身上的骨骼震荡粉碎,若是正面撞上,哪怕是“强体”劲气的高手,也难以抵挡这雷霆万钧的撞击。 更可怕的是,墨子行竟然能用强悍的劲气能力操控“球傀”在空中转向,如蛆附骨的追击敌人。 而他,只是四名高手中最弱的一名。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六章 各自有精妙 奥秘天地藏 操控的傀儡假人质量越大,装置机构越是精巧繁琐,需要操控者的劲气丝线变得极其坚韧方可做到。 墨子行在墨家的机关术也许不算是最顶尖的几个,但是此人的劲气量却是墨家的前十名之内。 所以“球傀”这种体型庞大分量沉重的傀儡假人,才能操控自如。等到墨文山将铺了一地的机关零件组装起来之后,那“球傀”显露出了真容。 “球傀”高达一丈五尺,外面的一层都是由极为光滑的厚厚精钢打造而成,脑袋身躯,臂膀腿脚,都是由一个个串联起来或大或的钢球组成。 这个傀儡假人面具是墨子行亲自描画的,面孔就是仿照年画中的胖头娃娃模样,笑容可掬,一脸的福寿相。 身躯肢体的钢球绘制的,都是一些年画上面的彩绘,有鲫鱼预示年年有余,有松树仙鹤表示松鹤延年,用色华丽,夸张,整个“球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年画娃娃。 许飞眼尖心细,见这些彩绘并不是直接用水笔绘制,而是根据色彩分布,钢球之上有一层浅浅的凹陷,凸起,上面的色彩极为牢固,有几处一看就是往日战斗中造成的凹陷处,那色彩依然亮丽,半点残损也没有,又不像是后期补画的。 不明白为什么用了如此大的精力,来让这色彩保持稳定,看来这个彩画绘制,对“球傀”或者对墨子行来说有重要的意义。 供墨家组装机关傀儡的堂屋极为宽敞,里面的桌椅摆设已经尽数搬走,墨子行铺满了堂屋方才组成了“球傀”,那墨文山组装起来却更是夸张。 他的傀儡假人的零件装置无法一次性铺开,而是用了分批开封的办法组装,这些零件和“球傀”的不同,打开箱子之后,都是一些极为精巧,纤细,的机关零件裹在厚厚的软布当中。 等到墨文山开始组装时,更是有一番奇异的景象,只见其连续开了四个箱子,将其中的机关铺满了地面,然后一个个的接驳插入。 但如此多的零件插来插去,体积却丝毫不见大,最后几乎变成了实体一般的紧密,墨文山还是能将纤细的零件插入组装好的结构,四个箱子只组装成了一条半腿的样子。 却见箱子开了一个又一个,组装起来的傀儡假人却增长缓慢,虽然墨文山的手法快捷如风,旁边还有墨子行帮忙交接结构零件,还是费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将这傀儡假人组装完毕。 等到这傀儡假人立在堂屋中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和刚才庞大雄壮的“球傀”比起来,墨文山组装的傀儡极为矮,看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五尺多高的猢狲。 墨文山是号称墨家工部之中,制作傀儡假人的第一高手,费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机关零件,居然组成了一个矮猢狲样的傀儡,如此的身体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那么多的机关零件都接驳插入在如此的躯体上,怕是里面都已经成了实心,哪里还有位置摆放杀敌的器物,众人都是外行,虽然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却没有人说出口,墨文山却知道江南烟雨楼英雄的心思,却也不多做解释。 原来这个傀儡名曰“悟空”,乃是因为墨子行梦中所见奇景触发了灵感,这些零件的材料,都是选用一块万世奇珍的奇石,这块奇石不管如何破坏也能自行复原,且坚硬异常,远胜寻常的精钢玄铁。 墨家的机关术轻易不予示人,所以墨文山虽然看到众人都有疑惑的表情,却也只是含笑不语。 但是众位英雄都知道墨文山负责的,是攻打西南方那百鬼夜行的院落,其中的把守者是月末国的奇人“毒蝎”,当年墨文山家族中最为精巧厉害的一百具傀儡假人,都被其劫掠一空。 若说用这么一个不足五尺高的猢狲,去对付那昔日百珍堂中,代表了墨家最顶尖一百具精品,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墨问道老持稳重,也看出众人的想法,不得不出言宽慰几句。 “各位且放宽心,文山这悟空的能力乃是墨家至今为止最高的成就,别看像是一个的猢狲,施展起来那真是有千变万化,惊天动地的本领。那毒蝎的百鬼夜行交于他,真是是适得其所。” 隔行如隔山,既然墨问道这个墨家的领队都说话了,旁人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江南烟雨楼的众位英雄看了墨文山,墨子行的这套架势,想来那带队的墨问道,还有墨家巨子的三子夏元青,组装傀儡假人的阵势怕是要大上几倍,哪里知道墨问道只用了片刻已经组装完毕。 墨问道组装假人之时只有一箱子机构零件,而且都是极为简单的肢体关节,并没有墨文山那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机关装置,更没有墨子行那种玄妙神奇的接驳插装,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木质女子的形状罢了。 墨问道的这个傀儡假人名字叫做“上官婉儿”,正是当年痴痴迷恋那个官家姐的名讳,这个傀儡伴随其游历大江南北,看尽了天下美景,并肩作战,力克无数强敌。 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使用过任何其他的傀儡假人作战,但是这个“上官婉儿”傀儡上却没有什么划痕缺损,看这木质的颜色感觉是经年的旧物,脸上的勾画倒是鲜艳亮丽,应该是常常补画。 真不知道是因为墨问道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强敌,还是舍不得用傀儡出击,这么多年的陈年旧物,居然保持这么完好,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墨问道对付的却是无所不用其极,天下所有的歹毒机关备全的“傀武”,对方使用者还有可能使用秘药,身上还带了威力巨大的“墨雨”装置,真不知道用这么一个简单至极的傀儡假人,要如何应付。 看到现在,还就是刚开始的墨子行给人踏实的感觉,像是一个墨家机关术高手该有的样子,傀儡庞大,机关众多,不用说操控,就是半夜没放稳倒了下来,没有点本领的人砸上也是非死即伤。 后面据说是墨家有史以来最高成就的傀儡“悟空”,活脱脱一个实心的猢狲,倒是沉重的不像话,的身躯比同等体积的铁块都要重上十几倍,真不知道这用来当材料的万世奇珍奇石什么来头。 这么一个猢狲,要应付百多具傀儡,除非有分身法。 到了这据说是墨家元老的墨问道,人是老持稳重,长的是忠厚朴实,据说要一人面对“傀武”这个巨大的对手,可是拿出来的傀儡假人居然是一个秀美的女性模样,要机关没机关,要奇能没奇能,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假人。 众位英雄越看越是心里沉重,都把希望寄托在夏元青身上,毕竟人家是墨家巨子的血脉,想来那机关术定然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操控的傀儡也必然是震惊四座的物件。 哪里知道墨家带来的机关零件箱子并没有夏元青的,但看夏元青前来的时候身无长物,什么傀儡假人见都没见过,真不知道用什么来使用自己的机关术。 要说责任最重的还就得说是夏元青,此人面对的敌人,极有可能是那传说中的老妖怪,“禁术之王”司马元明,此人一身的本事大多都是不传世人的禁术,无所不用其极,每一样都是极其阴狠歹毒的技法。 那吴畏性子急躁,不由得出言相问。 夏元青只是笑笑说道:“天下万物便是机关术的傀儡用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七章 铁甲十一剑 雏鹰振翅扬 夏元青这话一说出口,众位英雄都明白了,此人没有带傀儡来,难道机关术越是厉害的高手,使用的傀儡越是简单? 其实不然,墨子行的“球傀”结构庞大复杂,只不过是一个墨家高手正常的傀儡状态,而墨文山的“悟空”才是最为精密复杂的机关傀儡,但因为体型矮,又如同猢狲一般,外人看起来不太起眼罢了。 而墨问道的这个傀儡,乃是因为倾注了无数的情感,雕刻制作这傀儡之时,也是在其一生中最为心情激荡的时刻,每一下斧凿都是完美无缺,不管是体态重心,都达到了化境。 若是让墨问道依葫芦画瓢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那是万万也做不到这种完美的境界,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墨问道的这个傀儡假人已经是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境界。 而夏元青说的天下万物皆可用机关术操控,正是其独创的法门,是为墨家机关术日后更上一层楼,寻找的突破方向。 夏元青主张应该按照天地万物之间的相生相克,来因地制宜,根据自身的灵感,能力,在与敌交战的时候随心所欲,现场创造出傀儡假人。 这个理论刚开始时,受到墨家巨子的否定斥责,夏元青也因为理论和实际结合的不够完善,无法展示出自身理论的优越性合理性。 等到略有成之时,墨家巨子也终于承认其理论的开创性,也开始鼎力相助,让其将墨家的机关术发扬光大。这次能派遣此人前来,应付可能出现的老妖怪司马元明,就是对其能力有着极大的肯定。 正在众人枕戈待旦,将人手分派,一应之物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却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至尊门趁夜色用了声东击西的计策,集中人手欲增员青田街,虽然遭到了江南烟雨楼安排的高手拦截,但对方还是有十一名高手进入了青田街。 这十一名高手据说都是衣着打扮极为类似,都使用一柄长剑,配合作战时杀法凛厉,江南烟雨楼的高手三死五伤,若不是洛光洛影兄弟,毕胜吴畏二人及时驰援,负责封堵这条街道的门里兄弟,怕是要伤亡殆尽。 这十一人见到洛光洛影兄弟和毕胜吴畏带了人手驰援,也不恋战,立刻退入青田街,再看那死伤的门人兄弟,都是一剑立刻丢了性命,身上再也没有其他的多余剑创,可见这些人的剑法之凶狠简洁。 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大多都是中原地带人士,对这种技击之法并不精通了解,都在为这个噩耗感到忧心忡忡,最近至尊门招揽的人手里面,不少都是精通器械技击之法的人,如那颜粮,还有今日的十一个剑士。 这些人必然是来自边远之地,方才能有机会研习精通这些技击之术。 这种边远之地的高手,来中原之后需要多年才能适应这里的劲气感应,本不足为虑,毕竟在极其强悍的劲气能者眼里,技击能够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可是今天的情况大大出乎众人预料,首先是这些人名不见经传,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从没有人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伙人。 再就是今日死伤的门里兄弟,有几个是称得上高手的劲气能者,竟然被敌人短短时间就杀得伤亡惨重。问及受伤的兄弟时,只是说这帮人突然从街口出现,一言不发利剑出鞘,瞬息之间就攻到了眼前。 江南烟雨楼的高手中,几个掌握“强体”的劲气能者立刻就迎了上去,怎么知道双方一经交手,那帮人互相配合的天衣无缝,能在狭的空间以众敌寡,在这窄窄的街道上,每一个交手的门里兄弟都同时被三四人围攻。 门里的铁氏兄弟首当其冲,一见面就被数柄长剑围攻,后面的兄弟还没到眼前,铁氏兄弟已经一个咽喉洞穿,一个双眼被长剑戳刺,深入脑中,顷刻间毙命。 铁氏兄弟在江南烟雨楼多年,一身“强体”劲气极为了得,劲气到处,身如铁石,不要说寻常的长剑,就是万世奇珍中的宝刃,也不能伤其分毫。 但今天居然被一剑毙命,真是让人震惊。 后面赶上来的门里兄弟见状,也是催谷劲气上前迎战,可是和刚才的情况相同,平日里强横无比的劲气,在这些人的长剑面前却都被击破。 这条街道有十名高手把守,包括铁氏兄弟在内的五名“强体”劲气能者,三死两重伤。 后面擅长中远距离攻击袭扰的五名高手,立刻失去了前方护卫,被这十一人杀到跟前,顷刻间又有两人受伤,只剩下三人在苦战。 若不是江南烟雨楼的援兵来的及时,又是洛光洛影,毕胜吴畏这种成了名的强者,对方也并不恋战,今日怕是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问及对方具体的本领时候,因为两个正面对敌的“强体”劲气能者,都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没有办法知道为什么在短时间内就落败。 后面的三名没有负伤的门人把自己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当时铁氏兄弟已经将劲气催动,从后面看都能清晰的看到兄弟俩的手,已经变成了铁色,但和对方刚一接触,铁氏兄弟的劲气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立刻就被刺倒。” 另一个门人也补充道:“紧随其后的齐老三,也是一样,从后面看,层层的石片已经把齐老三头发都包裹住了,可是突然那石片就散落了下来,从后心突然就探出明晃晃的剑尖来。” 众位英雄听了这话,都暗自琢磨,看来敌人有什么巧妙法子,可以将对手的劲气解除,所以这几名“强体”劲气能者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落败。 关万山沉声问道:“你们的凝气,操物,也算是有几分本事,对方是如何化解的?” 幸存的下属赶忙回道:“敌人出剑如风,而且都是以三四人的合力破除劲气上的攻击,他们是用剑尖一起刺破气弹,用多人力量一起化解其冲力,操物的飞石都被敌人迎手劈砍碎裂,他们配合作战,没有可乘之机。” 这话说完,楚惊鸿便说道:“看来敌人的能力不过尔尔,厉害就厉害在这配合的杀法,还有那莫名其妙破除对手劲气的法门上,街道地势狭窄,敌人却能通过配合的优势以多胜少,此等样人怎么江湖上没有传闻。” 此事也怨不得众位英雄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头,只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江湖草莽,而是董不凡偷偷调入京都的贴身侍卫,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在董不凡的府里担任护卫职业,根本就不抛头露面,所以无有一人知道其来历。 董不凡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自己也知道仇家太多,所以他的府中戒备森严,晚上休息的地方,又是经过极为巧妙的设立,他安睡的地方没有窗户,又都是用极厚的石壁砌成,只有一条狭窄的通路。 而负责护卫这条通路的就是这十一人,这些人在军中倒是有一个名头,叫做铁甲十一剑,平日里昼伏夜出,负责夜间的守卫之责。 狭窄的通路经过特殊设计,恰恰能让这经过特殊训练的十一个剑士各展所长,而对手却因为地势狭窄,只能有两人迎敌。 而这铁甲十一剑还有其独创的剑法,可以伤害干扰劲气能者的气门,来让对方的劲气解除一瞬间,然后其他人就会在这眨眼间的机会中,一剑刺中要害,要了对手的性命。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人,开口道:“这铁甲十一剑交于我便是。”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零八章 大战日将近 备战显锋芒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七侠”中的韩鹰,后面跟着手持鳄头铁杖的正是柯镇鳄,原来刚才这两人去查看死伤兄弟身上的剑创,刚刚回来。 韩鹰之所以孤苦伶仃,正因为其父母便是死在这铁甲十一剑手中。董不凡乃是西涼的一方诸侯,和北方的草原比邻,经常率领了兵马去草原劫掠。 董不凡性情残暴,以嗜杀为荣为乐,经常在草原上屠杀遇到的牧民部落,韩鹰的父母乃是侠义中人,和众多的侠义道上的义士去刺杀董贼,却在这狭窄通路上遇到了铁甲十一剑。 虽然侠义道人数众多,但是却被铁甲十一剑利用配合上的剑阵一一残杀,且都是一剑毙命,等到惊动了府中的兵丁,只能恨恨退去之时,已经有三十多人倒在了这通道之上,鲜血几乎将这通路染红。 第二天董不凡睡醒,见了通道上的血迹哈哈大笑,重赏了铁甲十一剑,在军中因为这一战也有了名头。 韩鹰在草原上被“七侠”中人见到,将其养大成人,在这期间里韩鹰的天赋也显露出来,因为听逃回来的人说,自己的父母是被铁甲十一剑所杀,韩鹰也自幼练剑,却不得其法。 虽然有一身与生俱来的劲气,但是据和父母一起前去刺杀的人说,那铁甲十一剑擅长配合迎敌,再强横的劲气在其十一人的分力承担下,也尽可以承受得住。 尤其对方还独创出击破气门的剑术,是特意针对劲气能者而练就的本领,光是懂得劲气,怕是没有办法报了这血海深。 如此到了韩鹰十二岁时候,突然在草原上遇到一个异人,此人并没有什么伤敌的本领,但是却好像对这剑法极为精通,看到韩鹰终日练剑不得其门而入,就出言指点。 虽然没有亲自下场演示技法,只凭借口中言语指点,但是过了一个月,那韩鹰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剑术迅捷如电,进退如同猿猴一般灵活,当时这个异人告诉韩鹰,这路剑法名字叫做越女剑,并且指点其劲气方面的突破。 从那时候起,韩鹰劲气和剑法都突飞猛进,懂得了“强体”“炼化”双重劲气的法门,将手中的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使用的如同剑仙一般。 陈安平见过都说此子前途不可限量,由此可知这韩鹰虽然年纪,但不用多久,“七侠”中的第一高手位置,必然是此人无疑。 刚才韩鹰前去查看死伤兄弟的身体剑创,见致命的一击都是干净利落正中要害,身体上没有什么伤痕,但是衣服却破损了两处,一处是胸腹之间的气门,另一处是腹上的丹田位置。 仔细看这两处衣物破损之下的皮肤,并没有什么异样,但韩鹰通过衣服破损的形状断言,这两处也是剑身所为。 推断是铁氏兄弟和齐老三强体劲气催动,身体上有护体的铁层和石片,所以对方的剑身插之不入,但是在铁甲十一剑数人合力一击之下,虽然没有刺穿身体,但其霸道的剑气却透体而入,伤害到了气门和丹田中的气海。 劲气能者都是通过呼吸之间的气脉转换来使用自己的能力,如果这两处受到了伤害,那立刻就会气脉闭塞,再强的能力也立刻施展不出。 虽然有护体劲气,这种气脉上的闭塞只会持续极其短暂的一瞬,可是铁甲十一剑就是能把握住这一瞬间,要了对手的性命。 韩鹰仔细勘察,已经有了结论,回来的时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说话,更是确定无疑,这种身手,这种配合的战法,人数又是十一之数,必然是铁甲十一剑这杀害父母的仇人。 自己这些年苦练本领,为的就是给父母报仇雪恨,今日仇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自然是要讨战,可是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哪里放得下心来,这韩鹰只不过二十岁年纪,对手顷刻之间就将这么多的好手杀得死伤惨重,都放不下心来。 只有那柯镇鳄说了话。 “那北边街道有我一人足矣,虽然我这老瞎子多年已经没有活动筋骨,可是应付两个至尊门两个废物,还是不在话下,我这韩鹰妹妹就当做一个总接应,不管这铁甲十一剑在哪条街道出现,都由我这妹一力承担。” 这“七侠”人人都是脾气古怪,性格倨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这二人如此胸有成竹,又都不在江南烟雨楼门下,楚惊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把人手又安排调整了一番,以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已经到了天蒙蒙亮的时辰,众人都各归其位,准备晚上的凶杀恶战。 江南烟雨楼如此布置,那至尊门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从那楚惊鸿夜探青田街之后,这帮贼人就忙的不亦乐乎,尤其把守东南院落的那名“暗墨”高手,没黑没夜的重新布置机关,灌注劲气在机关装置之内。 而且这青田街,每一处院落四堵围墙上面的机关埋伏,也都是此人负责,这正是苦了这个高手,要在这短短数天之内重新布置如此多的机关,不要说安装设置,就是劲气方面也是不济,最后勉勉强强恢复到了原来的三四成数量。 至尊门也知道这么一折腾,东南方院怕是一个弱点,于是将霹雳堂的一些霹雳火丸,也当做机关布置在这院落之中,又派了霹雳堂中的好手周围策应。 西南院落中的“毒蝎”被楚惊鸿惊动之后,这几日也加紧改进自己的机关傀儡,装置上加了很多克制神速的钢丝绊索,毒蒺藜之类的物件。 当年从墨家百珍堂之中劫掠走一百具傀儡后,毒蝎根据这些精品傀儡假人,仿制创新了不少新的精品傀儡,因为触类旁通,触发灵感,不少自己制作的傀儡假人,已经不逊色于百珍堂的精品。 所以楚惊鸿进入西南方院落的时候,见到的是数百具形态各异,恐怖惊人的傀儡一起攻击。 在这些年,毒蝎的操控能力更是上了一个境界,那号称“无影”的操控技术更是精纯,这二百多的傀儡现在已经可以同时操控。 西北方的院子最为棘手,因为那“傀武”平时根本没有办法用“操物”劲气来精确操作,所以平时都是依靠着“炼化”劲气的自动攻击防御来作战。 楚惊鸿进入院落之后并没有奈何得了,却把周围的围墙击溃了好多地方。 这样一来周围围墙上面的机关布置更成了难题,这几日勉强将围墙修建好,机关只在最关键的要害设了几处。幸亏这“傀武”把守的院落场地开阔,也没有什么杂物,并不依仗暗器防御,倒是不用担心。 那“傀武”的操控者却是如临大敌,虽然自己来之前已经听说过楚惊鸿的威名,那夜一见之下真是震动心魄,“傀武”狂风暴雨的攻击全都落到了空处,而对方却还能频频反击,不是这“傀武”材质特殊,身披重甲,怕是早就让楚惊鸿得了手去。 这几天“傀武”的改造也是在加紧进行,那四发“墨雨”装置再三经过了验看,确保万无一失,那使用过一次再也不想用的秘药,也已经被这个操控的高手装入了怀中。 而东北院落的司马元明却是毫无动静,其人的傀儡组装是否完毕,一切是否准备妥当,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问。 那处院落还是那样充满了恐怖的死气沉沉。 新 三零九章 仇深似血海 厉闪如剑光 双方都在摩拳擦掌,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虽然至尊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文智勇的亲属尽数丧命,可二龙湾之事还需要文智勇出力。 即便漕帮归了至尊门,还需要让其协助将帮中的事务一一理顺,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做那鱼死破的事情。 而江南烟雨楼的难处就是,在这京都之中的恶战绝不能拖延时间,必须数路人马齐头并进,速战速决。 在对方尚在懵懂之时,就将这四条街道清理,四处院落攻破,再由唐三牵制住月末国的忍者袭扰,关万山闯入中间的院,必须极短时间斩杀名将颜粮。墨家在这同时也要击溃对手,推测出院中的中枢密室所在。 最后才是楚惊鸿利用这“弹指刹那”的劲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中枢密室所在,破坏掉这机关装置,如此才能救出文智勇家人。 这一切都要在短时间内做到,在对方权衡利弊,犹豫不决的那短短时间内,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的气势攻破这处魔窟。 可是那老妖怪司马元明,能否被年纪轻轻手无寸铁的夏元青击败? 年仅二十的韩鹰,能否在短时间内,击败占尽了地利优势铁甲十一剑? 就凭墨问道那简单纤细的女人傀儡,能否将“暗墨”镇派之宝“傀武”击败? 墨子行那五尺高的猢狲,能否击败毒蝎的百鬼夜行? 这一切都是有着十分的凶险,而这凶险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侠义道英雄的勇气,本领! 该来的终究会到来,二龙湾会面之前的头一个夜晚终于来临,京都那烟火气终于渐渐沉寂,华灯初上,那点点的灯火渐渐亮起,又一盏盏的熄灭,已经过了子时,鼓打三更,京都陷入了沉睡。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在那玉兔皎洁之下,只见月下刀兵如流水,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已经集结到位,而至尊门的贼人也是磨刀霍霍,双方都在等待这一场大战。 二更梆子刚刚敲响,青田街周围的渺无人迹的死寂,突然就像是变成了沙场上的金戈铁马。 青田街东南西北四条街道突然就灯火通明,喊杀声响成了一片,只片刻兵刃撞击声,劲气暗器的破空之声,人死亡前凄厉的惨叫声,血喷射出来那簌簌之声,汇集成了鲜血和死亡的旋律。 四名墨家高手已经在自己负责院落外侧,静静地等候多时,院落外围的至尊门人手,已经被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击溃,只见四条身影一晃,四位墨家高手已经各显其能,破除围墙上的机关,进入院内。 唐三站在一处巨树之上,在高处静静的观看四条街道的进展情况,只要有一条街道被攻破,他就会第一时间杀到院之前,用自己的劲气暗器击杀那月末国的倭寇忍者。 关万山双目微闭,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有人将其万世奇珍青龙偃月刀扶住,正在养精蓄锐,要在顷刻之间击杀名将颜粮。 楚惊鸿已经手按“生灭”剑,在关万山旁边伫立。 第一条被攻破的街道真是韩鹰的北方道路。 运气总是垂青那些执着的人,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铁甲十一剑正是守卫在北方,用来代替前几日受伤的两名至尊门堂主。 柯镇鳄虽然目不能视,但是攻入街道后就听到那连绵成一片的拔剑之声,不由得仰天大笑,立刻就定住身形,并不向前突进。 只见其身后的韩鹰像是一道草原上的疾风,已经冲进街道深处,眼前的铁甲十一剑已经是满身戎装,身上的厚重铁甲,在松明火把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的亮光。 这些铁甲都是厚重严密,只露出眼睛细细的一条缝隙,握剑的手上都带着精钢手套,几乎浑身上下都没有可以攻击的位置。 那十一把长剑有宽有窄,有长有短,有的纤细只如筷子粗细,尖端锐利无比,长达四尺。有的却宽如手掌,厚重无锋,还有的剑身奇形怪状,有着各种钻孔和凸出的钩叉,还有两把可以伸缩自如的软剑如同灵蛇相仿。 那长长尖锐的突刺长剑,乃是作为突刺的致命一击,厚重无锋宽如手掌的短剑用来砍砸对方兵刃,剑身孔洞钩叉的是专门用来锁拿对手的兵刃,那两柄犹如灵蛇伸缩自如的软剑,正是旁敲侧击,左右袭扰之用。 这十一人利用这长短不一,功能各异的兵刃,再利用巧妙的占位,个子的高矮不一,可以同时攻击敌人,配合自己的同伴作战。 在这条只能两人并排施展本领的街道,铁甲十一剑可以齐心合力,以众欺寡。 冲在前面侧身而战的三名铁甲剑士,身体持剑一侧的盔甲特别厚重,在其出手之时,这厚重到夸张的铠甲完全可以无视对手的进攻。 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双眼缝隙,手上都带了刀枪不入的钢铁手套,在防御自己双眼那微缝隙的同时,随时准备捏碎对方的兵刃。眼睛从钢铁手套的缝隙之中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是一座钢铁制成的堡垒在攻击。 那残忍嗜杀的目光从那头盔缝隙,和钢铁手套的指间透露出来,那杀意已经要比手中的利剑都要恐怖。 韩鹰眨眼已经冲到,和铁甲十一剑只有一剑可及的距离,就像是一只雏鹰要撞碎在钢铁之山上。 只见那犹如闪电般的剑光一闪,前面三个铁甲剑士发出了一声惨呼,三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六个血洞,鲜血从眼睛里向外涌出,再从头盔的下端滴下来。手中的厚重铁剑登时就没了章法,疯狂的在乱挥乱舞。 原来就在这电光一闪之间,韩鹰的越女剑已经出手,白猿技击之法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在这刹那间,越女剑已经飞刺六剑,从那钢铁手套的指间,从那头盔窄窄的缝隙中穿过,刺瞎了三名铁甲剑士的双眼。 铁甲十一剑的本领要点,就在于这配合无间,互相依靠。前排的三人一旦目盲,手中的厚重短剑已经不成章法,在这胡乱挥舞之时,铁甲十一剑的剑阵已经散乱,后面负责钩挂对手兵刃的怪剑急忙躲闪,免得和自己同伴的兵器相碰。 就在那剑阵微微一乱,漏出些微空隙之际,韩鹰的第二轮攻势又已经发了出去,还是像第一次一样,没有人看到长剑的来去走势,行动轨迹,只有那犹如天上的厉闪一晃而灭。 四把奇形怪状,各不相同的长剑已经冲天而起,后面的四名铁甲剑士钢铁手套已经被鲜血染红,从那钢铁手套的缝隙中,鲜血就像是掘开的泉眼,一股股的从里面涌出来。 越女剑第二轮攻势在这一闪之间,已经从四人的钢铁手套那狭窄的指缝处插入,将其血脉切断,这四人的兵刃已失,持剑的惯用手已废,成了四个废人。 此时只有两个现在第三排。手持长长刺剑,和第四排两个手持软剑的铁甲剑士尚且有战力。见状毫不犹豫,在后面奋力将前面的同伴向前猛推。 而这瞎眼断手的七个人,也奋力向前猛扑,意图依仗重甲,抱住对手给自己的同伴创造必杀的机会。 那两柄刺剑已经闪电般在人缝中向前突刺,而那两柄软剑突然变成了钢索软鞭一样,脱扣伸展,一柄贴着地面像是一条毒蛇急袭对手的脚踝,另一柄却绕了一个圈子反钩韩鹰的后心。 见那厉闪般的剑光再次一闪而没!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一零章 杀尽拦路虎 疯魔劲气狂 窄街中被那犹如闪电般的剑光再次照亮,这剑光压住了月光,火光,就像是天道之光要将这些终年不见天日的铁甲恶鬼,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韩鹰已经像是神鹰展翅,翱翔高飞,白猿技击之术的身法果然名副其实,在剑光一闪中,身子已经从那七另失去了战力的铁甲剑士头顶跃过,在此同时,那七人也在一瞬失去了生命。 前排的七人都在这第三次剑光里中了一剑,位置都相同,皆是从双目之间刺入,刺断了鼻梁根部,直入后脑。 韩鹰飞身纵越,躲开这些失去了生命的铁甲躯壳,避开了刺剑和软剑的夹击,身子已经扑到最后四名铁甲剑士的中央。 这四个铁甲剑士平时负责的是全力进攻,而防守格挡都由前两排的同伴来做,此时对手三次出剑杀了七人,已经突入到自己兵器的内圈。 这四个铁甲剑士平日里只站在后排,所以兵器都是极长,刺剑剑身就有四尺多长,加上剑柄五尺有余,那使用软剑的人在这数尺的距离,更是难以攻击。 韩鹰使用的却是三尺青锋,闯入到敌人防守的内圈,那刺剑的刺击,软件的袭扰已经难以为继,但正是越女剑展现威力的时候。 闪电般的剑光第四次亮了。 而那幸存的四名铁甲剑士,已经手臂护甲牢牢的挡住了双眼的缝隙,不求伤敌但求无过,但四个高大的铁甲躯壳还是颓然瘫软。摔倒成了一团。 刚才就在那一瞬间,韩鹰已经身子伏低,青锋剑由下向上急刺,从这四人的头盔下端和颈部的连接缝隙中刺入,由下巴插入,向上直接刺破天灵盖,一瞬间分刺四人,了结了这四名铁甲剑士的性命。 从韩鹰冲入窄街,到和铁甲十一剑交手,只不过片刻之功,青锋剑使用越女剑法出手四次,杀了十一人。 这铁甲十一剑成名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终年累月的昼伏夜出,不见天日,替董不凡这个奸贼看守床榻前的甬道,在他们擅长的狭窄黑暗的巢穴中,不知道杀了多少侠客义士。 今日遇上了这犹如天道闪现的电光剑光,这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污秽之物终于见了天日,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后面紧紧跟随的柯镇鳄没有插手,他听到了这“七侠”中的妹大显神威,手刃仇人,不由得一阵的狂笑,从那些铁甲躯壳上踩踏而过,向前疾冲。 前面正是至尊门的两个堂主,这两人在楚惊鸿夜探青田街的时候受了轻伤,虽然不重但也影响了战力,一个措不及防被推撞墙壁,左眼淤青影响了视力,另一个被同伴误伤,右边肋骨略有骨裂。 所以董不凡才将这铁甲十一剑调来,代替他们守卫北方这条道路。可是哪里想到,这威风凛凛的十一个铁甲剑士,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黑夜窄道中,顷刻间尽数毙命。 幸亏刚才那犹如神女般的少女,虽然顷刻间杀了铁甲十一剑,但好像是耗费劲气甚巨,没有立刻杀上前来,倒是一个老瞎子一边狂笑一边挥动手里面的鳄头铁杖,向自己这边冲来。 这二人都是“操物”的高手,一个擅长操控金属物品,另一个是可以操控石质,见到对手如疯似狂猛冲过来,当即将准备好的铁块灌注劲气,一阵的铁雨急射对手。 另一个堂主可以操控石质的形状,见对方双眼茫然无神,又生了一层白膜,一看就是一个瞎子,立刻无声无息的将前面的地面石质改变,那平整的青石路面变成了无数尖锥般的凸起。 这一招极为阴毒,就是欺负对方目不能视,只能依靠听声辨位的法子作战,现在将这地面设下陷阱,等待对手自投罗。 两名至尊堂堂主虽然身上有伤,可是毕竟也是坐镇青田街这种关键所在的人物,手底下的本领却是丝毫也不含糊,在这狭窄的街道中,迎面而来的铁块和地面升起来的陷阱配合,让人极容易顾此失彼。 那些铁块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筐筐的放在街边,铁块都是呈现四四方方,边缘极其锐利,像是刀锋一般,大轻重也是最为适合这名操控铁质的堂主使用。 虽然操物之中还是以操控水火冰霜等的劲气能者更为强劲,操控实物的“操物”劲气能者,其威力往往不如“凝气”大,但也有其独到的妙用,凝气威力虽然巨大,但是却没有操物时来的精准巧妙。 现在那些四四方方犹如李子大的铁块,飞行的时候轨迹就是极为诡异,在空中不减速度的情况下,能自由的改变方向,铁块在飞行中,能根据对方铁杖的舞动来改变路线,躲开其敲击。 这一阵铁雨飞出,顷刻间已经射到了柯镇鳄的眼前,鳄头铁杖迎空挥舞却像是驱赶一群巨大的铁头苍蝇,没有碰到一下,而脚下正踏向那尖锐无比的石质尖锥。 没想到“七侠”里面最年轻的韩鹰神乎其技,大展身手,而其大哥柯镇鳄却是如此莽撞,眼看这铁雨就要将其打的千疮百孔,脚下也因为不能视物的关系,眼睁睁就要被敌人将脚底板刺穿。 一阵的铁块撞击的闷响穿来,那地面石质尖锥也被踏了一个正着,却见那柯镇鳄恍如不觉,还是一边狂笑一边向前疾冲,脚下的石质尖锥已经被其踩的碎成齑粉,脚上的鞋子登时就变得千疮百孔。 身上脸上也被这锋锐的铁块迎面痛击,可是那些铁块急撞在对手的身上脸上,锋锐的边缘已经被撞击的变形。 可是明明柯镇鳄身上,并没有什么“强体”劲气能者常见的铁甲砾石护体,那些铁块实实在在的撞击在之上,但皮肉上只是略微凹陷一下就平复如初,身上黑色袍子已经被击破,变得褴褛不堪,但竟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此乃柯镇鳄的独门劲气“疯魔”,这种劲气虽然是“强体”的一种,又像是无敌无畏,对敌人的任何攻击都可以无视,但实际上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法门。 这“疯魔”劲气乃是柯镇鳄的独创,怕是华汉大地上也只有此人能习得,不是因为这个法门有多么高深莫测,艰深难懂,而是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选择研习使用这种劲气能力。 “疯魔”劲气是一种看似无敌,实则极为伤害身体的劲气使用方法。 因为不管什么样的护体劲气,遇到极为强劲的攻击时,就会有被击破防护伤害到身体的可能,所以再怎么强悍的护体劲气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柯镇鳄有一个血仇的强敌,自知不管怎么拼命研习现有的劲气,此生中也难以与之匹敌,为了对付自己宿命之中的强敌,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这个恐怖的劲气修炼法门。 这个法门就是将那强体劲气,由惯用的从外面保护使用者不受到伤害,改成接受伤害,但是将对手的伤害力积存下来,用自己的漫长岁月去消化。 如此一来对方的致命伤害柯镇鳄也能坦然承受,可是带来的后果也是极为恐怖和惨烈,每次对付强敌,柯镇鳄都要在切肤之痛,骨骼尽碎的痛楚中煎熬,对方越是强悍,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越大,这种痛苦就越是持久。 时间久了这柯镇鳄本来就放浪不羁,张狂随性的性格变得多了几分疯癫,对待敌人的攻击有时候甚至故意不躲不闪,去迎接,享受这份迟来的痛楚。 “疯魔”劲气将柯镇鳄变成疯魔。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一一章 明枪应手破 暗箭却难防 今天面对至尊门两个堂主的攻击,柯镇鳄虽然目不能视,可是那青石板凸出锋利尖锥的声音,却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那急射而至的铁块,虽然变幻莫测,可是凭借自己的本领,若是停止冲击,全力将这“疯魔杖法”催动起来,就是这铁雨再密集一倍也是能尽数挡下。 可是这点伤害不但不能阻止柯镇鳄,更不可能让其产生畏惧避让的想法,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来说太过无聊,太过温吞。 只有迎头直上,只有踏破荆棘才能满足自己对痛苦的需求,才能让自己在的痛苦中,麻痹对于仇恨的痛苦。 那两个至尊门的堂主却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从没见过这种完全无视攻击的疯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攻击实实在在的击中对手,却半步也阻止不了对手的步伐。 那急射的铁雨一轮轮的发出,旁边的墙壁青砖也自行脱出变成了锐利的形状,对着狭窄街道前行的对手猛烈攒射,而对方却像是在的暴雨中顶风冒雨的疾冲。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眼前,那两名堂主一看不妙,铁块立刻化成了厚厚铁盾,那青石板地面也“倏”的翻起,变成了挡在窄街的一堵石墙。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厚厚青石板垒起来的石墙已经被轰的四分五裂,那铁块叠加组成的铁盾已经被砸的变回一堆碎铁。 柯镇鳄的“疯魔杖法”施展了出来! 此“疯魔杖法”是柯镇鳄在草原的边缘之地自行创出来的,每当想起自己无法手刃那个血仇强敌,那种痛苦几乎要把柯镇鳄折磨到发疯。 在这极端的痛苦无法发泄的时候,狂舞的铁杖就会威力剧增,那疯狂的挥舞将心中的痛苦一点点的宣泄出来,心里越是痛苦,“疯魔杖法”的威力越是惊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血仇强敌是否还活着?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有机会将其手刃?这些念头就像是毒蛇吞噬着心,柯镇鳄“疯魔杖法”已然大成。 今日凭借硬吃对方的攻击,将这痛苦累积,再由内而外宣泄出来,鳄头铁杖一击之下,就将这石墙铁盾击碎。 两个至尊门的堂主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杀法,更没见过这种无视攻击疯子一样猛攻,登时就被击碎的铁块碎石飞砸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就在这一晃神之间。 柯镇鳄的第二杖又劈了下来。 这一仗迎头劈下,直取那操控铁块的堂主,这种“操物”劲气能者,在这种真杀实砍的肉搏之中,实在是难以有什么作为,眼看这铁杖劈下已经是毫无办法,急切间将身边的操控石质的同伴一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响,铁杖重如山岳,已经把这名堂主头颅砸碎,身躯也被砸的矮了下去。 就在这耽搁的一瞬间,侥幸逃生的堂主回身急奔,在其身后那些铁块暴雨一样向后射去,只求将这个不要命的疯子拦阻片刻,自己就能逃到街道深处。那里还有月末国的忍者接应。只需急奔十余丈就可以逃出生天。 正在急奔,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异样,奔跑时候前方迎面的疾风不光是吹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好像已经吹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不明所以,一边急奔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胸腹有什么异样,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登时浑身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双腿再也奔跑不动。 原来这胸腹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炸开了一个大洞,自己向前急奔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疾风,都从胸腔内灌入,怨不得自己有极为怪异的感觉,自己虽然还在奔跑,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但是自己确实已经是一个死人无疑。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招,自己已经死亡的这个念头彻底的将其意志摧毁,这具躯壳终于倒了下去。 原来刚才柯镇鳄听到敌人有一人飞奔逃窜,立刻一扬手,发出了一根毒蒺藜,这是其苦心研制的独门暗器。 选用的是一种深山里面的毒荆棘的芒刺,这种植物的芒刺硬如钢铁,长如手掌,再用其根部熬制出剧毒的汤汁,毒荆棘的芒刺放入冷却的汤汁长时间浸泡。等到汤汁完全的被芒刺吸收才算大成。 这种毒荆棘的芒刺不管射在敌人的什么部位,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甚至连接触的撞击感觉都不会有,就是因为剧毒荆棘芒刺接触皮肤那一瞬间,就会把接触点周围的很大范围麻痹,这种麻痹不光是皮肤表面,甚至可以达到肺腑之间。 等到毒荆棘芒刺射入身体之后,这根坚硬无比的芒刺,遇到鲜血后就会开始溶解,而和鲜血相遇之后溶解的液体,就是极为强烈的腐蚀性毒液。 这种液体不但可以短时间传遍全身,让敌人所有的内脏器官衰竭,而且从接触点开始将迅速溶解,哪怕是接触到最末端的肢体皮肤,敌人也是在劫难逃。 刚才这一根毒荆棘芒刺穿透了密集的铁块,正中那堂主的后心,却让此人毫无察觉继续狂奔逃命,等到自己的胸腔已经被融化成了一个大洞,奔跑的狂风灌注体内,方才察觉有异样。 北边街道的柯镇鳄韩鹰,在片刻之间击杀了十三名敌人,这条窄街已经成了修罗场一般无二,“七侠”果然是名不虚传,这防守力量最为强横的北路街道,居然第一个被突破。 站在远处巨树上的唐三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任务就是在任何一条道路被攻克之后,第一时间赶到青田街中央的院,击杀那袭扰周围的月末国忍者。 唐三是东莹岛州唐门的精英子弟,精通“操物”之法,又有唐门独到的巧妙暗器做辅助,劲气上因为来到京都已经多年,在中原地带,如何将“操物”劲气和自己的暗器手法结合,已经是有所大成。 在江南烟雨楼中,唐三也是实力上的佼佼者,今日听说死敌月末国忍者现身,自己不但是有血海深仇,更是有过多次交手经历,而能做到知己知彼。 看那北方街道已经攻破,当即溜下树来,骑上早就准备好的快马,向北方街道疾驰而去。 青田街的街区并不大,快马疾驰片刻就到了街口,唐三并不下马,而是猛催胯下骏马向街道内猛冲。 韩鹰和柯镇鳄击溃残余的至尊门的人手,立刻冲到了街尾,分为一左一右向前推进,这都是当时布置人手战术的安排,击溃一条街道等待其他道路齐头并进。 而负责应付院内巨树上月末国忍者袭扰的任务,就由远程攻防上,江南烟雨楼第一人唐三负责。 果然韩鹰和柯镇鳄刚刚延着院的院墙左右分进时,院中那一颗遮天蔽日的巨树上已经飞出了几枚暗器。 这些暗器并不是飞向这二人的身体要害,而是射向这两人地上的影子,暗器飞翔之时带着奇异的尖啸,形状就像是一个透甲锥的行质,后面还贴了一张的符咒。 此乃月末国忍者独到的“控影”之法门,通过射出的暗器上面贴的符咒,可以将对手的影子牢牢固定住,影子最后的形态被控制住,人也会保持僵立的姿态。 此种并不杀伤敌人的攻击,极容易被忽略,非常容易在轻敌中被牢牢的定住,韩鹰机灵敏捷,立刻出剑将这暗器击飞。 但是那如癫似狂的柯镇鳄却毫无察觉。 眼看就要被定住影子!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一二章 骏马踏青田 暗器本姓唐 只听到“噹噹”两声清脆的金铁撞击之声,那贴了符咒的忍者暗器已经被击飞,唐三已经冲入了街中。 这匹骏马刚刚冲到街内就看到院的巨树上射下来暗器,唐三对月末国的暗器了如指掌,立刻射出几颗飞蝗石将其击飞。 虽然还有一条街道的距离,那颗巨树又是丫丫叉叉,松针浓密看不清人影,但唐三的暗器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已经脱手而出激射树丛中的忍者。 那树丛之中的忍者,乃是月末岛国中忍者里面的佼佼者,名字叫做风魔丸,其风魔 《万世之侠》三一二章 骏马踏青田 暗器本姓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三章 胜负刹那间 斗忍似狂狼 刚才唐三的骏马飞驰,从街口冲到街中,已经将风魔丸击杀当场,靠的就是唐门里的暗器手法和劲气精妙。 那几十丈的街道唐三运用了“操物”劲气,和唐门暗器中卓绝的腕力抖发劲,虽然距离极远,却能精准无比且力道强劲。 唐三这些年在江南烟雨楼苦苦钻研暗器上的手法和“操物”劲气的结合,逐渐的融会贯通,不再局限于操控特定材质金属的暗器,可以控制一个广义范围上的物体。 只要是暗器的行质,自己的“操物”劲气就能和其产生共鸣 《万世之侠》三一三章 胜负刹那间 斗忍似狂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四章 先机已尽失 强敌逞猖狂 唐三刚才几轮暗器就击杀风魔丸,靠的就是抢占先机,让对方应接不暇,顾此失彼,终于百密一疏,短短片刻就丢了性命,所谓“久守必失”,正是至理名言。 这暗器的攻防上,谁能抢占先机,压住对方的势头,然后以狂风暴雨之势猛攻对手,谁就能得到更大的生存机会,只因为暗器之间的攻防实在是太过残酷。 寻常的拳脚兵器,劲气内劲之间的恶斗,依靠眼睛的动态捕捉能力,是可以应付其速度的,但是暗器上的攻防,因为飞行速度太快,又变 《万世之侠》三一四章 先机已尽失 强敌逞猖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五章 一击定生死 阴森鬼街丧 望月入云守这野太刀长达数尺,这一刀斜向猛劈,刀身刀势已经将这街道尽数笼罩。 而唐三的身上的暗器已经射光,自身乃是“操物”的暗器能手,却要在这近距离面对“强体”劲气能者的雷霆一击! 只见唐三急伸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层银色的手套,此乃是唐门独有的银丝手套,用来接发暗器时避免被刃口所伤,或者被喂毒的暗器侵蚀皮肤所用。 此时兵凶战危,面对这利刃加身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硬接这一条路,双手带上了这银丝手套不惧利 《万世之侠》三一五章 一击定生死 阴森鬼街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六章 今日妖魔鬼 苦命二鸳鸯 洛光洛影两兄弟乃是江湖上的新锐高手,那黑白无常二人却是老江湖,今日就要在这青田街上分出一个胜负生死。 江南烟雨楼的洛光洛影两兄弟,乃是门内前十名的高手,此二人在江湖上有“阴阳相济,万人难敌”的美称,是江南烟雨楼的中流砥柱。 哥哥洛光是“操物”的劲气能者,但是其人天赋异禀,操控的并非是五行之物,而是这烈日金乌,平日里洛光将这炎炎烈日的阳光吸纳自身,可以大量的蓄积起来,等到使用的时候将“操物”劲气施展 《万世之侠》三一六章 今日妖魔鬼 苦命二鸳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七章 阴阳共相济 跨越生死场 洛光洛影兄弟大踏步并肩前行,迎向那黑白无常夫妻,对方纹丝不动,屹立如山。 到了五丈左右的时候,突然这黑夜之中的街道亮如白昼,随着这白光乍现,洛影已经消失不见,而一道炽热的白光从洛光的指间激射而出,直取黑无常的眉心。 还是江湖上的新锐先动了手,这一出手就是先声夺人,先以这白光乍现夺取敌人的视野,制造出影子,便于洛影移形换影,背刺偷袭,一方面从指间射出炽热的光柱灼烧敌人的眼睛口鼻等要害, 先将敌人的视野 《万世之侠》三一七章 阴阳共相济 跨越生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八章 苦战终惨胜 水火泥石防 洛光洛影利用白无常自动追击,黑无常待在原地只用影子追击的特性,现身在二人之间。 等到黑白无常合击到了跟前的时候,洛影隐匿在黑夜之中,而洛光化身为烈日之子,不计后果的将劲气一次性猛烈放出。 如此存量的劲气一次性放出,让洛光的身体也不堪重负,虽然劲气出于自身,但还是在这过于炽热炙烈的光芒下受了伤。 五官七窍周围的皮肤,皆是在迸射的烈光下变得焦黑龟裂,身上所有的皮肤就如同被烈焰烧灼了一样,内脏也因为一瞬间 《万世之侠》三一八章 苦战终惨胜 水火泥石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一九章 设局布陷阱 却成石球样 公孙柔虽然名字带了一个柔字,却是性如烈火,见这二人挡在街口,当即扬手一鞭抽向肖氏兄弟。 这柔水劲气在公孙柔手下施展出来,犹如一条强劲的玉龙,斜掠着抽击而来,柔水长鞭在经过的墙壁上划出了深深地沟槽,碎砖横空乱飞。 肖氏兄弟不慌不忙,弟弟肖蒙田已经挡在了前面,身上陡然就生出光滑如镜的墨色石板,那柔水劲气长鞭抽在上面却是无从着力,登时就向侧面弹开,激起来一阵细密水雾。 公孙烈见妹妹的劲气无法奏效,手指尖端 《万世之侠》三一九章 设局布陷阱 却成石球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零章 将计来就计 恨意满胸膛 公孙柔的柔水劲气,是将那柔水凝聚成型,当成长鞭使用的一种法门。 平时带上两个不大的水囊,将这柔水时时刻刻用劲气感知融合,使用之时威力无穷,寻常的厚厚皮甲都能一击而裂,也能将天地之间的云雾水汽吸纳取用。 刚才兄长公孙烈已经将劲气全力施展,一时已经无力再战,但肖氏兄弟也被牢牢的困住,可这石球虽然被焚烧的通体暗红,里面的温度却还不至于将人烫死,沙岩派的劲气也确实有独到之处。 肖氏兄弟在石球中咬牙忍耐,熬过 《万世之侠》三二零章 将计来就计 恨意满胸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一章 水墨对彩绘 长枪斗铁棒 这条街道明明是已经被吴畏扫清了外围,然后二人才杀入街道中,外面又都是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把守,背后怎么会出现敌人?! 毕胜急转身,只见一个年轻的丹青书生现在自己的不远处,右手中持了一杆饱蘸墨汁粗大的毛笔,左手端了一方端砚,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毕胜不由得心情沉重,看那年轻人手中的粗大毛笔,并不是写字之用的行质,而是一只画笔,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本领。 那手持端砚画笔之人名 《万世之侠》三二一章 水墨对彩绘 长枪斗铁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二章 墨仙战罗汉 长枪闪寒光 吴畏今日存了豁出去一条性命,也要手刃仇人的心,对“神枪门”的攻势不躲不闪,不招不架,每一次出手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神枪门”的四人被吴畏的杀意神勇所震慑,被其一棒击退万千枪花,眼看吴畏的铁棒已经高高举起,第二棒就要劈下,急忙一起出枪,攻敌之必救。 哪里知道吴畏看都不看那些戳刺到身前的枪头,将自己的全身劲力集聚在铁棒之上,奋力一挥,粗大的铁棒卷起烈烈罡风,向四人的头颅排头扫去。 沙高战眼看对方奋力挥棒之时,身体上金光大作,韦陀护法天王的神相若隐若现,身上的梵文经咒都在发出低低的回响,知道这是对方身上有提前布置下的护体之法。 自己四人这一顿长枪戳刺,能否击破这护身的法相防护,一招了结对方的性命不得而知。 但是看吴畏那咬牙切齿,奋力挥棒之时的勇力,怕是就算受了致命伤,也不会立刻就将铁棒来势化解,自己四人的头颅怕是立刻就被打碎。 哪里敢和对方同归于尽,急忙向后退了数步,吴畏一棒扫空,却不停手,而是借助这一扫之力,身体旋转了半个圈子,更加加剧了铁棒轮动的力道,赶上两步,奋起一棒又恶狠狠的劈下。 吴畏两棒横扫,“神枪门”四人退了两次,眼看这一棒的威势更是远远的胜过前两次,哪里敢硬接,这次不等沙高战退却,那三个徒弟已经开始向后倒退。 沙高战只剩下自己,更是独力难支,自己千般的枪法,万般的精妙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出,面对这个不顾性命,只求同归于尽的对手,真是束手无策,也只得向后退去。 吴畏舍生忘死,那铁棒横扫如同一团铁质的黑色旋风,铁棒上的金光忽隐忽现,就像是雷云之中的隐隐电光,将“神枪门”一步一步地逼退到街道深处。 毕胜和谈文升的墨狮彩虎也已经分出来胜负,那苦苦支撑的墨狮,终于被那神兽猛虎按在地上一顿撕咬,渐渐的身体上的墨块散落,变得残缺不全,“嘭”的一声,爆裂溅落成点点墨迹,消失不见。 那飞虎神兽撕碎了两只墨狮,掉转头来,向那谈文升猛扑过去,还有丈许及身,那猛烈的气压已经将敌人的衣衫都向后吹去。 突然飞虎一声大吼,身子定在半空中,身上却已经插了十几种法器,登时身上的色彩开始发生颤抖,终于爆裂开来,将那黄黑两色的颜料迸射的到处都是,其中不少的颜料都飞溅在谈文升的衣服上,显得甚是狼狈。 再看谈文升面有怒容,身边却已经浮现了十二个神态各异的道教神仙,正是那十二上仙,翻天印,诛仙剑,打神鞭一个个的擎在手中,刚才正是这些墨仙击杀了飞虎神兽。 看到自己的墨狮已经敌不住那飞虎神兽,谈文升立刻就开始笔走龙蛇,挥毫作画,将那两边的墙壁各画了六个阐教上仙,这短短时间内两次交手,龙凤相争,狮虎恶斗,自己已经明白对手的厉害。 当即将写意画法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以快取胜,以量取胜,终于在飞虎获胜飞扑自己之时,那十二上仙已经画就,朱笔一甩,那二十四点朱砂颜色已经将十二上仙画像俱都点了睛。 这十二上仙法器脱手而出,击杀了飞虎,毕胜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称赞,这种“操物”的绘画操控之法,都是整个画像作为一个整体。 能在点睛激活之后,还能让画像的一部分脱离本体,并且击杀目标之后还能回归自身。 这需要对“操物”劲气的操控掌握的极为精确方才可以,而且绘画之时,细节的刻画要极为到位,略微草率都会导致画像脱离后无法结合。 敌人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多岁,用的是水墨丹青的写意画法,如此注重写意的画风,却能做到这分而重合,可见此人的画功之卓绝,劲气之精妙,自己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怕是还做不到这一点。 谈文升画就上仙,一举击杀飞虎,正要催动墨仙上前围攻毕胜,却发现在飞虎四散之后,对面街道上已经是金光大作,定睛一看,原来是十八金身罗汉或站或卧,形态各异,已经将毕胜护在了当中。 原来在谈文升泼墨挥毫之时,毕胜也已经看破对方的画作,见其画了两个阐教的上仙,就知道要做什么,立刻将手中的金粉画笔取出,在这两边墙壁画出十八金身罗汉。 的一只工笔画笔,却能画出十八座硕大的金身罗汉,那笔尖上的金粉颜料却不见减少,每一座金身罗汉都惟妙惟肖,形神兼备,毕胜运指如风,将十八金身罗汉一一点睛。 十二阐教墨仙,迎上了十八金身罗汉。 众多墨仙双眼赤红,身上的墨迹翻涌,就像是那黑色的愤怒之海。 罗汉们金光闪烁,佛光大盛,一阵阵的经文低唱,犹如群佛下凡须弥山。 双方的神仙法相越走越近,终于杀在了一起,法器横飞,墨迹和金粉迎风四溅,就在这狭窄的街道上杀成了一团。 毕胜在谈文升先行作画,已经画就两个墨仙之后,这才使用工笔的手法,画了十八座金身罗汉,可见在这画功画速上,还是毕胜更胜一筹。 这种“操物”画作的较量,比的是双方灌注的精神,劲气,和画作的气韵传神,有一定的形体上和意境上面的相生相克,但和画的什么身份倒是关系不大。 不然谈文升哪里还画什么十二上仙,一出手就该是元始天尊才对,而毕胜已然也不会画金身罗汉,必须是大日如来方可对敌。 一时间墨迹金光已经混战成了一团,不时有墨仙和金身罗汉化成颜料撒落在地。一时分不出胜负。 这边斗得激烈,吴畏和“神枪门”也终于正式发生了交手,双方虽然都各自出招,可是到了现在,连兵器相撞的机会都没有。 只因为吴畏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太过霸道,沙高战来意是为了杀掉祸根,立下大功,回去享受荣华富贵,怎么能和对方一起在这里丧了性命。 被对手铁棒泼风一般的连番横扫,自己师徒四人却毫无办法,被人家像是哄苍蝇一样逼得连连倒退,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本来这狭长街道是使用长枪器械的用武之地,因为器械长大,道路狭窄,对手没有办法做什么回旋躲闪,而长枪的杀法都是中宫直进,笔直的戳刺,占尽了距离上的优势。 自己这边四杆长枪对付对面一条铁棒,不管从什么角度想,都是有利无弊,结果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对手,本来想利用地利优势请君入瓮,现在倒成了一个作茧自缚。 吴畏此时已经杀红了眼,铁棒越抡越快,动则不顾对手的虚招戳刺,赶上几步猛挥猛扫,“神枪门”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条街道虽然较长,但如此退法终究会退到街道尾端,那时候背后就是院的院墙,再退向哪里?难道自己就这么一招不敢硬接,被这吴畏硬生生的破了这西面的街道? 沙高战脸上的冷汗渗渗而下,自己这次可是主动请缨,若是这么不战而逃,不但至尊门面前无法交代,怕是回了“神枪门”自己更是要受到严厉惩罚,以后在这江湖上怕是一战成名,再也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沙高战将牙关紧咬。 施展出“神枪门”的绝技。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二三章 枪镖急如电 吴畏负重伤 沙高战此人乃是“神枪门”中的一名长老,地位尊贵,人品却是极差,在自己的门里也没有什么人待见。 只因为此人只要是有利可图,便会替人办事,半点底线原则也没有,在门里和不少人都有利益上面的冲突。 因为此人为了钱财杀人过多,江湖上树敌甚多,自己年纪也慢慢的老了,若是再如此下去,身边连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要是等自己年老力衰,仇人找上门来,怕是得不了善终。 于是沙高战收了三个徒弟,将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他们,但是此人非常的狡诈多疑,传授本领之时,只传授合击之法,对单打独斗的枪法传的甚是粗略,让这三个徒弟始终无法独当一面。 这样做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让自己的徒弟离不开自己,只有跟随了师傅方才有在江湖上立足的余地,自己有了这三个徒弟的帮衬,组成的枪阵果然威力无穷,对这江湖上的仇杀也有了应付的底气。 但是日久天长,真实的本领始终不传给徒弟,那几个徒弟本来也不是什么忠厚朴实之人,也都暗暗的怀恨在心,平时显得殷勤备至,溜须拍马,但暗地里都在偷学沙高战的枪法。 沙高战见了并不阻止,装作没有看到,却在演练的时候故意留下破绽,使偷学的徒弟都被误导,偷学了一些华而不实,有致命破绽的假招,果然在和外人动手的时候,徒弟都吃了大亏,沙高战洋洋得意,自以为得计。 岂不知这种狡诈多疑的人,大多都是心胸狭窄之辈,这样看似让徒弟无法离开自己,为了得到真正的枪招本领争相邀宠,但背地里都将这沙高战恨之入骨,行的不但不是妙计,而是真正的蠢行。 今日吴畏舍生忘死,而这四人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都心怀鬼胎,没有一个人敢冒险和对手展开对攻,那三个徒弟不但不奋勇上前,给师傅制造机会,反而比沙高战退的还要快,还要远。 此时再后悔也是来不及,沙高战也觉得自己是遇人不淑,选错了徒弟,可并不想是因为自己藏私,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现在只有自己冒险进招,杀开一条生路,回头再找这三个徒弟算账。 想到这里,沙高战急退几个大步,那三个徒弟措不及防,没想到师傅居然如此行事,这几个大退步将自己三人顶在了前面,刚一愣神,吴畏的铁棒已经旋风一般横扫过来。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长枪垂地,倒拖在手中,也忙不迭的向后急退,这一棒登时扫空。就在这吴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突然一点寒芒飞出。 正是沙高战的枪尖! 这一招在“神枪门”的枪法里有个名堂,叫做“枪镖”,枪招出手可及远两丈,远远大于长枪的长度,出人预料,让人措不及防,枪招也秉承了神枪门的杀法精髓,出枪如电,落点奇准。 沙高战对这一招极为精通娴熟,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依靠这招“枪镖”赖以成名。 当年“霹雳堂”和“神枪门”在利益上发生了纠纷,双方经常争斗不休,那时候的沙高战还是一个江湖上的后起之秀,虽然门里都知道其枪法精湛,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名声。 当两个门派斗得疲累了,双方的高层便坐下来谈判话事,当时都带了自己门里的高手去,担心对方突然翻脸动手。 “霹雳堂”甚是跋扈,谈判的时候半点利益也不退让,还讥讽对方的长枪再长上一倍,也比不上自家的霹雳火丸能及远,争斗下去乃是不自量力。 本来这话虽然嚣张,但说的也是实情,在一边的沙高战却突然开口,说“神枪门”的枪法比对方的霹雳火丸还要快,对方见是一个晚生后辈插嘴,不由得恼怒,“神枪门”里面的人却知道沙高战的本领,都默不作声,且看事态发展。 果然对方恼羞成怒,这个“霹雳堂”的话事人不顾及身份,要和对方的晚生后辈伸手,让其知道自己的厉害,沙高战见门里的长辈都不作声,也不畏战,提了长枪下场。 二人距离四五丈远站定,那长枪不过只有一丈二尺长短,霹雳火丸却可以在十几丈的距离内都有准头和力道,眼看双方的优劣一目了然,不知道如何收场。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出人预料,在这四五丈的距离,那沙高战先发制人,身法快如闪电向前抢去,等到对面那霹雳堂高手惊觉,伸手掏出霹雳火丸的时候,对方已经将距离缩短到了三丈。 霹雳堂的高手立刻将火丸迎面射出,此时沙高战尚且距离对方两丈,但就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眉心一寒,已经被人家的长枪点到了皮肉之上,自己的霹雳火丸射了个空。 只见沙高战一枪制敌后,立刻翻身回刺,将那霹雳火丸在空中刺破,此一手绝技震惊四座,霹雳堂的嚣张气焰被打压了下去,为“神枪门”赢得了利益和面子。 这两枪的目标之间的距离有接近四丈,那长枪不过一丈二尺长,是如何做到? 其实这“枪镖”技法,是利用“操物”劲气,操控这长枪极速运动,身形配合长枪的轨迹,俯身跨步,手臂直伸,手指只轻轻的捻在长枪的尾端,将整个身体作为长枪的延长,闪电一击可以刺到两丈距离的目标。 这种技法乃“神枪门”绝技,不要说二十多岁的人,就是门里面的元老能将这技法用于实战也是寥寥无几,“枪镖”身如疾风,枪似闪电,能在这一击中出手精准实在是难能。 今日这沙高战见到自己这三个徒弟如此怯战,便急退数步,将这三个逆徒当成了诱饵,等到吴畏挥舞铁棒之后,突然俯身跨步,手臂急伸,一枪已经在两丈外点到了吴畏的肋下。 这一枪发力急促,认位精准,正是肋下肝脏的所在,只要枪尖点进去三寸,就能要了对手的性命。 “神枪门”因为其枪法独到,都是戳刺的招数,没有任何的拨打,抡砸之类的手法。 所以门里的长枪行质奇特,枪头都是没有刃口,而是一个三棱铁椎的样子,因此不能削劈撩扫,只能直刺,但也因为这样,戳刺的威力也极为强劲。 吴畏一棒走空,并不在意,刚想进步追击,却只见一点寒芒闪现,肋下金风袭到,枪尖已经穿透衣衫点到了皮肉之上。 只觉得肋下一阵剧痛,枪尖已经扎进体内,将一根肋骨已经戳断,这幸亏有老友毕胜的梵文经咒和韦陀法相加持,不然这一枪怕是已经透体而出。 当日在蜈蚣街大战,那吴畏也是这样有法相经文加持,对众贼人的劲气几乎可以做到无视,身陷重围却毫无损伤,今天只中了沙高战的一枪,却立刻被破了法相劲气防护,戳断了肋骨受了重伤。 只因为沙高战的枪法运用,劲气操控已经到达了化境,虽然人品低劣,可是对贪欲的渴望,让其在这枪法劲气上下了苦功,这一枪得手,心内正在狂喜,却觉得自己的长枪戳进去寸许,就再也难以寸进。 当即猛催劲气,将这长枪向前急推,却感觉自己的长枪就像是被浇铸进了一座铁山之中,那吴畏却双眼圆睁,铁棒已经高高举起,立刻就要抡扫过来,赶忙猛力回抽枪杆,却抽之不动。 吴畏铁棒已经疾风般扫到,沙高战赶忙撒手扔枪,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手中已经是两手空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二四章 浴血舍身战 大仇命来偿 吴畏刚才被敌人一枪戳刺,不躲不闪,欲和这沙高战一棒换一枪。 没想到此人枪法迅疾,一枪就把自己的护体劲气击破,但枪尖刚刚进入体内寸许,已经被那金光法相和自身的军神筋肉紧紧的箍住。 但敌人身法迅捷,脑子又机敏的很,自己的铁棒挥击被弃械滚身避过,只觉得自己的肋下一阵的痛彻心扉,但毕胜的金身法相加持,和自己的军神强体劲气,都有疗伤防护,利与苦战的功效。 这一枪虽然将肋骨戳断,但是那硬如铁石的筋肉牢牢的顶住肋骨向 《万世之侠》三二四章 浴血舍身战 大仇命来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五章 入魔做血画 补绘兰陵王 谈文升将手中的墨笔猛力一甩,刚才怎么作画挥毫都不干的墨汁,却一下子尽数飞出,那墨笔的颜色居然变成了雪白。 将要用的在自己身上作画的颜料不是普通的墨汁,而是左手一直端着的端砚里,用来点睛的朱砂颜色。 这些颜色都是谈文升的鲜血特制而成,用了劲气灌输药物炮制,终年不腐不干,却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 练就这魔血颜料极为消耗精神劲气,所以平日里只用做点睛之用,可是今天这对手不但能力和自己相仿,而且画速画功都神乎其技 《万世之侠》三二五章 入魔做血画 补绘兰陵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六章 前世入今生 轰天霹雳响 谈文升白毫上的魔血已经耗尽,三魂七魄也被劲气反噬的七零八落,人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 而毕胜脸上的华丽面具,如同天神下凡,身上一身的戎装盔甲,彩绘勾画传神精美,栩栩如生。就如同当年的兰陵王再世。 那谈文升将自己苦苦研制的魔画给他人做了嫁衣,劲气反噬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具有神奇魔力的画卷,却被对手略略补画修改,成就了有大神通大能力的劲气加持。 毕胜手中的画笔如飞,在四周墙壁上点划勾画,顷刻间无数乐师涌现出来,鼓乐齐奏,正是那兰陵王破阵曲。 当年兰陵王武功卓绝,英明神武,但奈何自身容貌太过于秀美,无法在战阵上威慑群敌,所以制作了一个精美的面具戴在脸上,曾经以这样的铠甲戎装,带上华美的面具,率领五百精兵冲入敌人数万大军之中,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当时军中士卒感其英勇无畏,神威盖世,做了这曲子以示尊重。故此后世将这兰陵王破阵曲,世世代代流传下来,以纪念当年的这位面孔柔美,心内豪壮的奇男子,伟丈夫。 今日谈文升抬手就要在毕胜脸上作画,有这面具传奇经历的英雄,非兰陵王莫属,今日毕胜借用对方的劲气强化自身,以巧破之,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入了魔道的操画之法,败在了毕胜的正道法门之下。 周围古乐声大做,那兰陵王破阵曲乃是金戈铁马之声,这曲声和毕胜身上的兰陵王画作互相呼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就如同当日兰陵王率领五百精兵杀入数万敌阵的豪迈。身上的劲气鼓荡,已经将能力催动了巅峰。 再看谈文升,眼中的疯癫狂态已经尽数去了,三魂七魄已经被侵蚀的残存无几,两只眼睛出现了痴痴呆呆的样子,手中的白毫巨笔早已摔落在地,身上那被魔血腐蚀的伤痕越来越深,有的地方已经深可及骨。 不要说面对这个神威凛凛,有大法力加持的兰陵王神相,怕是再有一时三刻,自己就会被这魔血的劲气反噬,将神魄尽数消去,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那毕胜将手中画笔迎空挥舞,金粉纷飞如雨,变成一片金光已经隔空将谈文升笼罩在内,只用了片刻,谈文升从头上到脚下,全身已经被画满了经文符咒,梵文隐隐散发出金光,将那魔血暗红色的光芒尽数掩盖了下去。 那些被魔血腐蚀的伤痕,也被添加了笔触,变成了八部天龙,这八条金龙将谈文升身上的神魔形态尽数吞噬,那些伤痕也被金龙的身躯填充,谈文升那痴痴呆呆的眼神又慢慢变得清醒,就如同做了南柯一梦,刚刚睡醒了一样。 等到神智恢复,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浑身金光的兰陵王,虽然脸上带了华丽精致的面具,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了温情和关切,就像是一位长辈正在呵护一个刚刚大梦初醒的晚生后辈。 谈文升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自己是谁?对方是谁?这是哪里?因何到此?刚才受损魂魄的伤害,虽然让这毕胜用了补画之法,做了一番补救抵消压制,可还是伤了记忆力和神智,此时今世的记忆已经尽数消失,自身的来历和出身已经化作一场烟消云散。 毕胜精通操画之法,更对魔画的传说下了功夫去研究,知道谈文升现在的状况,也不多言,隔空作画,将其眉心勾画了金光咒符,谈文升登时倒地昏睡了过去。 再回过头来看自己老友吴畏,见其伤重,立刻在其头顶伤口上略略补画,将这伤口暂时镇住,又画了镇神的经文,吴畏的脑伤也被控制了下来。归于平静。 再回头看谈文升,见他躺在青田街的石板路上,神态祥和,就像是陷入了人生中难得的平静。 此人已经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得到了重生,毕胜是一个爱才之人,又在其身边写下留言,让江南烟雨楼的兄弟莫要伤害此人。 吴畏虽然身受重伤,但性情悍勇,执意要和毕胜并肩作战,二人相互扶持,走向那街道深处。 西路街道已然攻破。 四条街道先后被攻破,时间差别不过少许,其中洛光洛影都已经身负重伤,无力再战,吴畏也是勉力支撑,唐三更是身受严重内伤,臂骨折断昏迷不醒,其他的英雄也都是经过了一场激战。 可是这四条街道只不过打通了前往院的路径,更重要的是青田街四处院落中,墨家之间正邪的抗衡。 这东西南北四条街道,没过多久就被先后攻破,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向前猛攻,刚刚肃清残敌。 只听到那四处院落之中都传来了巨响,有的犹如鬼风尖啸,有的如同地裂山崩,又有的好似金戈铁马,更有的像是闷雷声声。 看来墨家正邪两派的拼斗,也都到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 虽然破除对方的机关设置的墨家本部高手,比提前设置好陷阱作战的“暗墨”中人较为吃亏。但因为有了楚惊鸿的提前打探,可以根据对方的布置,来安排擅长破解此道的人手攻打,所以将这劣势扭转。 现在暗墨占了地利之便,墨家本部的人占了人和,做到了知己知彼。都是胸有成竹,进入了对应的院落。 攻入东南方向的正是携带那巨大傀儡“球傀”的墨子行,选定的是擅长暗器机关的东南院落。这种院墙上面设置的机关对墨家高手来说,都是寻常把戏,随手破去。 刚刚一进这个院落就听到一阵密如鼓点的机关开启之声,紧跟着夹带尖锐啸声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雨点一样向墨子行激射而去。 墨子行已经详细询问过楚惊鸿,这个院落之中暗器的样子,和风声的长短高低的变化,院的结构等等,然后根据机关术的原理,推断出这院落里的暗器类型,还有大致的发射位置。 这些暗器发射出来,果然和墨子行推断的一般无二,又兼之楚惊鸿已经将院落机关大部分都触发过一次,这些都是在近日仓促之间设置的,所以不管是数量种类还是威力劲道,都不是完美无缺。 甚至为了弥补其数量的不足,其中夹杂了一些江南霹雳堂的霹雳火丸暗器,聊胜于无,赖以充数,此等程度的暗器机关怎么能奈何得了以专破暗器,在墨家防守力第一人的墨子行。 只见那墨子行微微牵动劲气丝线,将这巨大沉重的“球傀”轻轻扯动,围绕着自己滴溜溜的打转。那些各式各样的暗器,射在“球傀”厚重坚硬的钢制外壳上,都一一向侧面滑开飞出。 墨子行以简破繁,用了极为朴实无华的手法,将对手第一波攻势尽数化解,但守护这个院落的敌人并没有现身。 又一阵急促的机关开启之声,又一波暗器急射过来,这次却不是墨家机关那种各式各样,精巧奇妙的暗器,而是一个个黑色丸,犹如一阵黑色冰雹袭来。 这些暗器却都是江南霹雳堂惯用的霹雳火丸,发射的机关都是墨家机关术的设置,比起人力发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墨子行却并没有调整什么招数手法,还是继续牵动劲气丝线,将“球傀”围绕自己旋转,阻挡这些霹雳火丸。 只听到一阵的轰天暴响,满院子都是黑色的浓烟。 看不到里面的墨子行是生是死。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二七章 仁厚墨子行 浑噩李昊阳 那弥漫在整个院子的黑烟中,尖锐地风声再度响起。刚才那些霹雳火丸都是经过特殊制造的种类,爆发出来之后并没有什么恐怖的爆炸力,而是放出浓密不散的毒烟。 在这毒烟的遮蔽之下,那些潜伏的机关再次启动,在对方目不能视,又被毒烟围绕身受毒害的时候,再度发起了密集的暗器攻势。 守卫这个院落的“暗墨”高手心思缜密,虽然自己预设的暗器机关大部分被破,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想出了更为歹毒的诡计陷阱,这种机关陷阱已经不是墨 《万世之侠》三二七章 仁厚墨子行 浑噩李昊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八章 球傀斗刺傀 福娃战锋芒 紧接着,那几十上百根的铁枝纷纷飞起,在空中组成了一个闪烁着光芒的枪阵。这些锋利的铁枝都由李昊阳的劲气丝线所牵,在空中舞动。 紧跟着,院落中的回廊轰然倒塌,那些梁柱都纷纷从瓦砾之中飞起,在空中接驳组合,发出了巨大的“砰砰”的撞击声,片刻就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假人形态。 那上百根铁枝也突然倒飞回去,根部牢牢的插在这个由梁柱拼接而成的假人身上,就像是一个生出了无数尖刺的粗陋人形。 这个假人因为是梁柱巨木拼接而成, 《万世之侠》三二八章 球傀斗刺傀 福娃战锋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二九章 球傀定乾坤 悟空法身相 双方都在斗智斗勇,依照情报,推断出是李昊阳镇守,但没有想到此人已经早就另辟蹊径,改换了劲气钻研的方向,化繁就简,劲气刚猛无匹。 本以为远程攻防才是这个“刺傀”的看家本领,没想到攻到了近身距离,“刺傀”方才施展出这恐怖的杀手锏。 李昊阳本来擅长暗器机关,劲气充沛无比,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布置如此多的机关装置,若是寻常的墨家人,劲气早就衰竭,无法再战。 但这么强大的天赋,只是用来操控这些暗器巧技那是暴殄天 《万世之侠》三二九章 球傀定乾坤 悟空法身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三零章 千般斗战佛 婉儿秀手张 “悟空”千人千面,那些斗战胜佛喜怒哀乐,悲恐喜惊各不相同,就如同人的七情六欲,一刹那从神佛的躯壳中脱出,迎向这红尘俗世。 数不清的如意金箍棒舞动成一片的铜墙铁壁,将那暗器之雨击碎挡飞。场地之中,只听得犹如同天地之间恒古之风,充斥耳中的尽是如意金箍棒舞动之声。 这声音掩盖住了那些暗器的破空尖啸,掩盖住了数百鬼怪傀儡被击碎的声音,无数“悟空”向四面八方杀去,如同阳光将大地照亮。 顷刻之间,院落之中到处都是被击成碎片的傀儡残骸,悟空们扫荡群敌之后,纷纷聚拢,又一个个的插驳进那本体“悟空”体内。 斗战胜佛昂然站立,就像是那齐天大圣平日里降妖除魔,那凛凛神威震慑了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毒蝎已经面如死灰,这一切就像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这几十年的信心都被这短短片刻击成碎片。对手的神技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甚至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当年毒蝎之所以能杀害墨文山家族那么多人,一则是因为此人确实天赋极高,二则也是因为墨文山家族中人大多都是墨家的“工部”高手,擅长的都是制作傀儡的技术,而这实际操控战场迎敌却非所长。 但是毒蝎以为这些百珍堂的傀儡都是最厉害的杀人工具,却也是行差踏错,走上了歧途。 百珍堂的傀儡假人,之所以能入选前一百名的位置,并不是在杀人的伎俩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在某一领域上有突破,对机关术上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毒蝎当年将这一百具珍品劫掠而走,仔细研究之下发现这些傀儡在临阵对敌之时,并不是有多么的过人之处,所以想当然的认为,墨文山家族的百珍堂不过如此,以为自己才是不世的天才。 于是将这些百珍堂傀儡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加以改进,把这些在技艺上有着光芒的瑰宝,硬生生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杀人机器。 这些年就按照这种走上歧途的想法,愈行愈远,对傀儡的改造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傀儡机关术的突破上已经陷入了停滞,但自己却毫无察觉。 根本不知道那一晚屠杀墨文山家族,劫掠百珍堂傀儡就是自己机关术生涯的终点。 而墨文山从虽然就知道这血海深仇,但还是在墨家的熏陶下,从基本原理入手,将制造傀儡假人的机关术发扬光大,不但已经达到了当年家族中前辈的高度,而且已经突破了大境界。 这“悟空”乃是其心血结晶,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猢狲,但实际上有大本领,大神通,称得上千变万化,法相无数,今日和毒蝎一交手,顷刻间就分出了上下高低。 毒蝎现在已经是没有一具傀儡傍身,知道自己今日已经难以幸免,不做什么逃生的念头。 只见他痴痴呆呆的走上前去,来到了“悟空”的身边,近距离仔细观看傀儡的细节关键,看到那精妙之处不由得扼腕叹息,把这性命攸关的事情就像是忘到了脑后。 墨文山并不出手,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毒蝎观看悟空,在这数十年的钻研傀儡机关术的岁月里,被仇恨压得喘不上来气的自己,也无数次险些走上了歧途,想在这杀人伎俩上苦修,有所速成。 都是墨家的巨子谆谆教诲,才让自己从基础做起,始终走在机关术的正途上,看到这个毒蝎痴痴呆呆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无数次在封闭的机关密室中的自己。 毒蝎围绕着悟空看了良久,将自己的几个如鲠在喉的技术性疑问说了,墨文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毒蝎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良久,毒蝎退后几步,向墨文山跪倒,向这墨家至高境界的“悟空”跪倒,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突然,那身躯就像是被捏碎扭转的傀儡一般倒下,毒蝎已经向墨文山一族磕头谢罪之后,自绝了断了性命。 墨文山默不作声,看到这个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自绝性命,心里百感交集,傀儡机关术乃是智慧的结晶,墨家的宝藏,但也因为其犹如宝石一样璀璨夺目,不知道多少人失去了心智。 西南方向院落已破。 西北方向的院落极为好认,远远看去,那院墙残破临时补盖的就是。只因为楚惊鸿夜探,“傀武”因为是炼化之躯壳,自行攻击导致这院墙崩塌。 墨家这次的领队人墨问道已经来到了这个院子,身边正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傀儡,肢体纤细,体态优美,五官勾画的极为传神。 院落中央矗立着的正是“暗墨”的镇派之宝“傀武”,那巨大古怪的身躯将这月光都遮掩了,其操控者正在“傀武”得身体内部。 此时墨问道已经进入院落,“傀武”是炼化之物,也不做任何的试探,当即猛冲了过来,将院落中铺垫的白沙像是海水一般划开。 粗如房梁的三条手臂,从三个诡异的角度猛击墨问道,莫说旁边女性身姿傀儡的纤细躯壳,怕是墨子行的“球傀”硬吃这一击也要全神贯注。 这一出手就要拼尽全力,一力降十会,凭借这肢体上的巨大差别,速战速决拿下对手。 “炼化”之法的傀儡虽然不能自行操控,但是该傀儡的战法都是提前灌输在内,通过平日里灌输劲气之时,“炼化”劲气的使用者,就会把自己对于战斗的理解尽数传递进傀儡之中。 “傀武”浑身上下都是数不尽的机关暗器,尖钩利刃,但却使用了最为原始,最为直接的进攻方式,可见这个“炼化”的操控者是一个极为擅长傀儡之间攻防战的劲气能者。 墨问道身边的傀儡名字,和当年自己的所爱之人相同,名叫上官婉儿,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心意相通,又把自己全部的心血尽数灌输,自己的全部心意尽数传递。 “上官婉儿”早已经具有了炼化之功,见敌人的巨型傀儡猛攻过来,立刻向前迎敌,纤纤玉手已经迎向“傀武”的巨大铁拳,就像是一只玉蜻蜓迎上了一只黑熊。 只听到一阵的轻响,“傀武”的巨大铁拳擦身而过,那纤细的如同玉蜻蜓般的“上官婉儿”,却浑身上下丝毫无损。 再看“傀武”那巨大的手臂都已经短了一截,手臂前端那生满了铁刺的巨大拳头,已经分崩瓦解,变成一堆散碎零件摔落在地上。 不知道这“上官婉儿”用了什么奇特的手法,只一瞬间就把“傀武”三条手臂前端的铁拳,都拆解成基础的部件。 若说这是“操物”的傀儡机关术,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墨问道是墨家巨子的挚友,其劲气精妙已经非是常人所及。但是“上官婉儿”刚才是自动迎敌的炼化模式,居然能使用出如此精巧的技艺,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炼化”器物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战情绪,虽然攻势受挫,肢体被拆,但这三条阴沉木制成的手臂,依旧狂风暴雨一般抡扫劈砸,疯狂的攻向墨问道。 却见那“上官婉儿”飞身跃起,已经冲入那三条手臂的夹击中心,眼看就要被挤压碾碎成一堆碎木。 却听到巨大的破空之声响起,三条粗如梁柱的阴沉木手臂,已经向三个方向急飞而出,一阵的轰响中,三段刚刚补好的墙壁又被砸塌。 刚才瞬间,“上官婉儿”已经拆解了三条手臂上的关节!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一章 理技克凶暴 傀武变金刚 墨问道是“炼化”“操物”的双重劲气能者,这个傀儡“上官婉儿”已经和自己心意相通,绝非寻常的“炼化”之物,所以能做出不亚于任何手动操控的精密动作。 “傀武”刚才的刚猛攻势,常人看起来迅疾沉重,但是因为其身躯太过巨大,“炼化”催动又是自动攻击,在高手的眼中实际上破绽颇多。但因为周身都是阴沉木制造,又披了厚重甲片,所以也不在乎对手的反击。 但遇到了墨问道的“上官婉儿”,却是碰上了命中的克星。 墨问道的傀儡机关术已经到达了化境,返璞归真,道法自然,天下所有的技术都逃不出三个范畴。 “理”“技”“力” 而这理,技,又是墨问道技艺最为精深的所在,不管多么复杂霸道的机关傀儡,原理都是用零件接驳而成,使用劲气丝线操控运转。 既然是零件接驳组合而成,那就肯定有其拆解之法,此为理,是傀儡机关术的构成原理,肢体运动的运转之理,不管多么精密复杂的结构都是如此。 所以墨问道的“上官婉儿”并不以杀法攻守作为自己的对敌之策,而是从基础原理入手,将敌人拆解成原始形态,是各种傀儡的克星。 刚才两次交手,“上官婉儿”利用自己指端变化成型的拆解工具,瞬息之间就把“傀武”的拳头手臂的关节接驳之处,拆除破坏。那夹带巨大力道的攻击都击在了空处,躯壳上已经只留下三根残臂在挥动。 但是“傀武”身躯过于庞大,若是使用手动操控必须服用禁药增强劲气,才能在短时间内控制其行动自如,若是不使用禁药,只能操控一部分肢体,做出发射“墨雨”装置之类的简单动作。 所以“傀武”的操控者并没有做什么干涉,毕竟其身躯庞大,就是侥幸擦碰了一下,也能将对方的傀儡撞碎,所以还是任由其自行攻击。 “傀武”两次攻击受挫,立刻调整了攻击的模式,不再迫近搏杀,而是利用远程的暗器机关攻击,只听到一阵的机簧响动,一阵铁雨急射而来。 在这机簧触发的同时,安装在“上官婉儿”体内的感知声音的簧片,已经感知到这些轻微的声响,轻轻的携手揽腕,携带了墨问道在这场地内风驰电掣的疾驰,将这些歹毒暗器一一避过。 墨问道已经年迈,可在这时,目光中神采飞扬,潇洒随性,就如同回到了翩翩美少年的岁月,和心上人在游历山水。 那些暴雨一般的暗器落了一个空,墨问道看都不看凶神恶煞一般的“傀武”,一颗心都放在了“上官婉儿”身上。 这一轮暗器没能奏效,“傀武”身体上歹毒机关层出不穷,各种喷嘴一个个弹出,那些毒火毒水已经迎面射到,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毒雾,将整个院落都笼罩在里面。 此时再凭借速度闪避“傀武”攻势已然不能,这些毒水毒火就像是一条条毒龙在院落中横扫,相撞时产生的毒雾更是无孔不入。墨问道和“上官婉儿”的身影已经被吞噬。 墨问道傀儡机关术“理技力”中的“技”显露出来。 那“上官婉儿”指端突然开启,形成了向内急剧吸取的负压,那弥漫整个院落的毒雾,那些毒水毒火,都被以极快的速度吸入指端,进入体内。 “乾坤一气收!” 此为墨家傀儡机关术化解非实质伤害的至高法门,看似朴实无华的身躯,却暗藏这至高无上的神技。这种技法是将傀儡内部通过巧妙的工艺,用特殊材质混入劲气制成一个负压空腔。 使用的时候可以将非实质的攻击尽数吸入,然后在体内反复压缩,再反击敌人的技巧,“上官婉儿”是一个继承了墨家本部推崇的“理技”之法的巅峰作品,是因为墨问道几十年情感累积,劲气灌输,方才能有这个层次境界。 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将“傀武”克制的如此地步,是因为多次的墨家大战时候,用生命和鲜血获得的情报信息,墨问道在此基础上潜心研究数年,终于将这个巨型傀儡的构造推敲明白,身上的机关也都有了破敌之策。 所以今日交手才能如此轻松写意,洒脱自如,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正是那兵法的精要。 等那漫天的毒雾,横扫的毒水毒火都消失在“上官婉儿”的指端之时,见那纤细优美的身姿轻轻颤动,“倏”的从指端射出了一个丸。 这个丸呈现出五色斑斓的光芒,随着向前飞行,丸急剧增大,周围出现毒雾弥漫,渐渐的毒水四溅,碧绿的火焰爆发,像是一个妖魔猛的撞在“傀武”的身上。 “轰”的一声暴响,毒雾炸开,那些毒水毒火都围绕在巨型傀儡的身上,若不是其浑身上下都是阴沉木所制成,水火不侵,内部的容间又有独到的过滤装置,怕是这一击就将“傀武”击溃。 “傀武”体内的操控者已经将禁药取出,眼看对方这朴实无华的假人傀儡,轻松就将自己傀儡的攻势化解,知道若是凭借这“炼化”之法互斗,自己必败无疑。 哪怕是“墨雨”这种机关装置,也是破不了对方的“乾坤一气收。” “傀武”的身体构造,不知为何对方已经了如指掌,行动上又远远不及对手的精密神奇,再这样下去怕是很快就给拆解的七零八落,那时候再想服用禁药也是于事无补。 当下将心一横,把禁药吞入腹中。 这个“傀武”的操控者因为服用过一次禁药,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名字,“暗墨”之中的其他人也不和他交往沟通,生怕说出什么话,引起来他的回忆导致疯癫。 这个可怜的无名之人,终日里只有“傀武”相伴,心里面全是杀人的技法,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进入到他的内心,而“暗墨”的高层也乐得如此,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傀武”操控者。 禁药吞下腹中,只觉得四肢百骸痛彻心脾,但是那劲气也像是山洪一般涌出。只觉得这“傀武”巨大的身躯尽在掌握,当即运用全身操控劲气丝线,将这巨型身躯拆解重组。 就见“傀武”像是自己散了架一般,但又有关键的结构相连接,身体结构短时间在变形,重新组成了一个形态。 这个变形重组的巨大傀儡样子,不像是刚才那种犹如鬼怪的模样,而是威风凛凛,如同一个金刚相仿,左手持了巨盾,右手持有一把大剑,身体外层都是金属甲胄。 听得一声轰鸣,那金刚傀儡风驰电掣一般杀上前来。 在历次墨家内部之间的大战,“傀武”的操控者只使用过一次禁药,那一次是墨家巨子亲自迎敌方才抵敌得住,因为只有一次的使用,墨家获悉的情报资料并不多,对这金刚傀儡结构的推敲研究并没有做到十分透彻。 现在只有靠墨问道几十年的傀儡机关术,来随机应变。那金刚傀儡冲击之时法度森严,绝没有向刚才鬼怪形态一般的破绽百出。 墨问道身体放松,让“上官婉儿”携带自己在场地游走,观察其动作结构,而且也知道敌人的操控者服用禁药,绝不能持久作战,只要将攻势化解,要不了多长时间,敌人的劲气就会衰弱,那时候就是自己的反击良机。 哪里知道这个金刚傀儡行动时,异于一般机关结构的动作,快如闪电,而且几乎不受惯性的影响。 巨剑极速一挥。 “上官婉儿”已经中剑!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二章 禁药如饮鸩 魔婴现世狂 这一剑速度太快,“上官婉儿”带了墨问道闪避时略略迟了一瞬,巨剑的剑尖已经扫到了傀儡的肩头,虽然只是微微触及,但巨剑上不可抵挡的力道,登时就把傀儡上的衣服划破,肩头的关节机构也被震荡。 傀儡机关术的结构装置,牵一发而动全身,肩头受创,那关节处的行动立刻受到限制,导致行动起来的平衡速度都受到了影响,而金刚傀儡的巨剑又已经飞劈而至。 那“上官婉儿”急退游走,在这不大的院落中,想利用速度和体型较来拖延时间,可是那金刚傀儡虽然身材巨大,但行动起来,却是半点也不亚于寻常大的傀儡。 墨问道的这个“上官婉儿”速度上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层次,可是金刚傀儡顷刻间就将其逃生路线封堵,巨剑出手两次,每次避让都险象环生,离墨问道只不过毫厘之间。 墨问道明白,“上官婉儿”的炼化行动的模式,已经无法应付现在的局面,当即十指微动,已经施展“操物”劲气,手动操控傀儡作战。 当日“傀武”第一次变身之时,大开杀戒,墨家的高手一触即溃,还是墨家巨子亲自迎敌,方才勉强战了一个平手。 今天墨问道也要用操控之法迎敌这个金刚傀儡,但墨家巨子的傀儡是不折不扣的擅长作战的精品,而墨问道的这个“上官婉儿”却是利用机关术的原理,来拆解对方的结构。 在不熟悉对方的机构之前,没有办法得心应手的施展本领,平时不管多么复杂的傀儡,墨问道一眼就能看出基本结构,运转的原理,甚至内部的精要所在,也能靠观察傀儡运动的些微差别推测而出。 可是这个金刚傀儡的动作简洁明快,行动起来迅疾刚猛,那结构又是由“傀武”经过复杂的变形而重组,所以极难看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墨问道操控“上官婉儿”迎敌金刚傀儡,短短片刻已经交手十几个照面,自己竭尽全力,也只不过将金刚傀儡外壳上的甲片拆了几片,持剑手的指给掰断了一根。 可是完全无法阻止对手的攻势,巨剑如风,攻势猛烈,为了将剑身来势拨偏,“上官婉儿”的手臂关节已经开始不堪重负,再斗片刻,“咔嚓”一声,那左臂已经折断。 这虽然是傀儡的胳膊断裂,但是墨问道却如感同身受,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二目圆睁,怒不可遏,就像是自己的昔日爱人被伤害了一样。 墨问道没有经历变故之前,性格洒脱,率性而为,是一个快意恩仇的豪放之人,今日只见其须发皆张,被“上官婉儿”受伤激怒,重现往日的雄姿英发! “倏”的一下,“上官婉儿”已经回到了墨问道身边,顷刻间那断臂已经拆下,利用体内暗藏的零件,已经将左臂修复。将其轻轻的放在地上。 只见墨问道大踏步向前,迎向那金刚傀儡,现在已经无有操控的傀儡,不知如何克敌制胜。 那个操控金刚傀儡的敌人,已经被禁药折磨的生不如死,浑身颤抖,七窍流血,但眼看对手就要被自己击败,咬牙苦苦支撑,操控劲气丝线猛力催动,意图一举击杀对手。 墨问道从怀中轻轻的拿出一个的血色泥人,这个泥人,就是当年他杀死埋伏众多高手,杀死上官婉儿父亲的所用之物。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到这一幕的上官婉儿悲痛欲绝,不知如何在世间立足,自杀了断,香消玉殒。 这个的血色泥人被墨问道一直留在身边,就像是这一生最大的悔恨,最大的遗憾,他将自己所有的暴戾性情深深的封印在这泥人当中。 墨问道傀儡机关术“理技力”中的“力”就在这的泥人身体内沉睡了几十年,今日看到爱人受损,就像是一头沉睡多年的雄狮,今日又发出了百兽之王的怒吼。 这的血色泥人发出了刺目的血色红光,泥塑的模糊五官已经变成了鬼怪般的龇牙咧嘴。几十年的痛苦折磨,压抑悔恨一次性的爆发出来。 泥塑的肢体就像是生出了血肉,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魔婴,露出狰狞恐怖的神态。 面对金刚傀儡猛劈过来的巨剑,血色泥人已经在墨问道的操控下,化成一道血色红光飞扑而上,如此巨大锋利的巨剑狠狠的正面劈在那道红光之上。 “噹” 随着一声颤音,那巨大锋利的巨剑已经变成两截,上半截剑身犹如风车般旋转,“轰”的一声将院墙撞塌。 再看金刚傀儡手中的半截断剑,断口之上森森的牙印赫然入目,这钢铁巨剑竟然是被那魔婴般的血色泥人,在一瞬间硬生生咬断。 这个血色泥人不过比手掌略长,牙齿更是犹如米粒,钢铁巨剑的剑身宽阔,如此的牙齿,不知要啃食多少口才能咬断。 魔婴!魔婴!那个金刚傀儡的操控者本来因为以前服用禁药的反噬,神智上就极为古怪,现在禁药的副作用正在将其身体神智侵蚀,那血色泥人在其眼里,已经化身成一个血色魔婴。 见魔婴咬断巨剑仍然不阻来势,向前扑来,立刻将手中的钢铁巨盾挡在身前,右手的断剑向魔婴猛力一扫,意欲将之击飞。 又是一声令人刺耳的钢铁颤音,那横扫而至的断剑又被魔婴咬断,红光一闪而灭,已经从那巨盾中透穿而过,中间一个孔洞周围,都是钢铁被啃咬吞噬牙印。 在这激怒之下,墨问道压抑了几十年的痛苦悔恨一起爆发,在这年纪老迈之年二次悟道,在这巨大的痛苦折磨下,在这顿悟天道的劲气激荡之时,瞬间看破了这个金刚傀儡的机构要点。 催动这积累了几十年“力”之凝聚,用代表自己“技”的傀儡操控术,用二次悟道勘破对方结构的“理”,这一瞬间将墨家机关术的“理技力”到达了巅峰顶点。 那血色魔婴从机关结构的薄弱处突破咬断巨剑,啃穿巨盾,一头扑在了金刚傀儡的怀里,就像是一个要跑到妈妈怀里吃奶的孩子,但是这个魔婴渴求的不是奶水,而是吞噬血肉的强烈欲望。 金刚傀儡外面的厚重甲片,在魔婴的疯狂扒挖中纷纷剥落,那水火不侵,刀枪难断的阴沉木就像是豆腐做的一样,被魔婴一头钻进。 渐渐的这魔婴的头颅,身体都已经钻进傀儡的身躯内,向金刚傀儡的座舱爬去。 虽然还没有穿透这厚厚的躯壳,可是座舱里面的操控者却已经见到隐隐的红光,一股诡异的魔气,血腥气,杀气已经弥漫充斥在座舱。 就连现在几乎被禁药折磨的半疯癫的操控者,也已经感受到莫名的恐惧,金刚傀儡已经丢掉巨盾断剑,双手反过来抓住血色魔婴尚且露在体外的双脚,拼命向外拉扯。 但是如此巨大的金刚傀儡,却竟然无力将那手掌长的魔婴拽出,眼睁睁的让魔婴一点点的爬进了身体内部。 座舱的精钢玄铁外壳终于被一点点的咬穿,魔婴投入了那操控者的怀抱,就像是一个找到了母亲怀抱的婴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墨问道操控魔婴咬断巨剑,咬穿巨盾,等到进入金刚傀儡的躯体内部后,墨问道的劲气丝线已经无法操控这个魔婴,只得任其所为。 眼看那金刚傀儡垂死挣扎,终于静静地不再动弹。 突然,轰天的炸响中,血光冲天,金刚傀儡被轰成了碎片。 魔婴终于化为了乌有。墨问道一生积存的暴戾之力,也终于烟消云散。 西北院落已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三章 温温夏元青 对阵禁术皇 东北方向院落镇守的是曾经墨家的“禁术之王”司马元明。此人已经年逾古稀,多年未现身江湖,在这风烛残年,却又在这青田街现身。 夏元青已经站在了院落中央,见周围的桥流水,曲廊阁在月色中显得那么的平静,但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诡异之感一直在四周游荡,就像是有一个透明的敌人正在周围观察着自己。 月华中,夏元青朗声道:“司马前辈,墨家巨子之三子夏元青,在此恭候大驾,望出来一叙。” 话音未落,一个满头白发苍苍,目光阴森,神情淡漠的老者已经现身在院内,如何现身,刚才隐身在何处,无人知晓。 此人正是司马元明,前几日有人前来试探,自己还没等动手,对方却已经跳出院外,今天又来了一个年轻人,院墙外面喊杀声震天。 司马元明却对来人是谁,院外发生了什么事丝毫也没有兴趣,只想赶紧杀了这个年轻人,然后回房安睡。 多年的禁术修行,已经将这个司马元明变得对绝大多数事情毫无兴趣,只有在机关术上的突破进展,才是让自己保持活下去念头的动力。 刚才听到这个年轻人自报家门,是当今墨家巨子的三儿子夏元青,在机关术上说不定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这才有些微的兴趣,现身出来答话。 “你姓夏,那应该是夏翟之子,今天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拿出本事来吧,若是有一样让我觉得尚可,我就饶了你的性命。” 夏元青只是淡淡的一笑,对司马元明道:“司马前辈虽然修习禁术,但这些年不问世事,并未在江湖上走动,年纪又是古稀之年,请自行离开,我就先斩后奏,日后再和父亲给前辈求情就是。” 听这话的意思,像是墨家巨子交给夏元青的任务,是要将司马元明格杀当场,而夏元青可怜司马元明年纪老迈,要将其私自放走一般。 司马元明阴森的脸色显得更是可怕,缓缓的说道:“看来现在墨家的机关术都是放在了嘴上,年轻后辈不知道本事如何,却一个个的牙尖嘴利,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老人家拿出保命的家伙吧。”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回廊中已经走过来一人,生得极为神武,虽然动作运动流畅自如,像是血肉之躯,但仔细看去,身体却如同陶土烧制的一般。 夏元青见了那人的相貌,目光一凛,这个人十年前在江湖上乃是声名赫赫的盖世英雄,炼化的一柄铁剑纵横江湖,罕逢敌手,是陈安平的故交老友。 但此时虽然依旧背了铁剑,但身体却不知为何是陶土铸成。 就听到那司马元明说道:“既然你说要放我逃生,想来是有些本事的年轻人,那我就卖弄下,你来看,此人以前的名头想来你也听过,现在被我用操鬼之法使用,据说这法门成了墨家禁术?真是一帮蠢材。” 夏元青听到这里回道:“操鬼之法颠倒阴阳,蔑视生死,亵渎死者,更能让血肉傀儡魂魄失控,残杀无辜,将此定位成禁术乃是正途,不知道司马前辈有什么话说。” 司马元明仰天狂笑。 “当年我创立的定魂之法确实有所不足,但你们这帮废物不懂得变通,只会将自己无力触及的事物,一股脑的尽数禁了,如何不是蠢材?” “你看我这个泥人,乃是在其尚有神智的情况下,用我创造的秘法,将这血肉之躯与注入劲气的黏土混合烧制,制成这个血肉泥人,此人半生半死,魂魄自然也不会失控,如此妙法墨家那些蠢材哪里能创出来。” 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句句话都惊心动魄,这等“操鬼”之法已经是天怒人怨,邪恶无比,没想到司马元明竟然又创造出如此惨绝人寰的邪法。 且不说烧制活人的惨烈恶毒,就说这名前辈的魂魄被封在这陶土之中,神智一直保持清醒,却被这个仇人一直用来为非作歹,杀害良善。可想而知这曾经的盖世英雄神智有多么痛苦。 夏元青一直淡淡的神情也开始有了变化,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年轻人,渐渐的变成了犹如一把利剑的感觉,整个人都透出锋锐之感。 司马元明见了点了点头 “果然是墨家巨子的血脉,有点门道,但刚才你进入院中,是不是找不到我的踪迹?你可知其中缘由?” 夏元青面色不变。 “还请司马前辈指教。” “你看我这双眼睛,正是当年江湖上人称浮光掠影的林落樱的眼睛,此人劲气都在这一双眸子上,能用这目光接触影响他人的视野神智。” “我将她的眼睛活生生的挖出,再用劲气丝线将血脉经脉都缝制在我的眼窝里,现在可以将这眸子的劲气能力发挥出一半,假以时日,浮光掠影的神技又能重现江湖,墨家有这个本事么?” 人称“浮光掠影”林落樱,乃是江湖上的一个前辈,眼睛目光所及之处,能改变敌人的视野判断,甚至能将实际物体改变。可是不知为何,在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被这老妖怪司马元明挖了双眼。 眼见司马元明说的愈发的得意,夏元青却并不动怒,依旧冷冷的听对方侃侃而谈。 “你们这帮墨家蠢材,根本不懂机关术的至高境界,根本不懂得变通突破,只会把那些故纸堆里的东西来回摆弄,一点点的世人指责就不知所措,将那些繁文缛节规矩礼法,当成了宝贝一般。” 夏元青静静地等司马元明说完,冷冷的说道:“善恶是非岂是什么繁文缛节,泾渭分明又哪里有什么变通突破,黑白混淆,善恶不分,司马前辈莫要再说,今日既然不想离开,就由元青来送前辈上路!” 夏元青见了这司马元明如此残忍恶毒,虽然性格温和,也不由得起了替天行道的侠义心,下了决心要将这危害人间的老妖怪除去。 司马元明见自己说了两样得意的禁术,却吓不倒对方,自己这些年创造出来的禁术,因为不再游历江湖,只有自己知道,就如同锦衣夜行。 今日见了夏元青恨不得将自己研究的禁术尽数告知,把对方吓得魂飞魄散,这才能满足自己那一颗冷冰冰丧失了人性的心。 “你看我这身上,左手是麒麟臂王大源的,右手乃是独臂擒苍龙史远星的,双腿是号称踏雪无痕,负手登云的孙擎宇的,就凭墨家那帮蠢货,有这个勇气去江湖上取用这些物件么?” “这个江湖就是我司马元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我的机关术才是墨家的希望,你这个蠢材现在懂了么?” 夏元青大喝一声:“似你这等人,枉活一世,滥杀无辜,残害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今日就让你知道墨家机关术真正的样子!” 话音未落,身体的各处已经将劲气丝线射出,分散各处。 司马元明急忙催动陶土血肉傀儡,将双眸的“浮光掠影”之术催动,隐身在院中,脚下如同风驰电掣,绕袭夏元青。 夏元青的劲气丝线已经变得细到无法察觉,像是一片清光散布在整个院落,那陶土血肉傀儡,颓然倒地,变成了一堆泥土,那本已经飞在空中的铁剑,摔落尘埃。 而整个院中的花草树木,回廊阁都升腾而起,在空中接驳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精致,巧夺天工的巨大傀儡。 墨家机关术的大成之术首次崭露头角!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四章 人生分叉路 正途破迷茫 司马元明由满脸狞笑已经变成了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自己的几大禁术刚刚施展,对方就应手而破,这个得意之作陶土血肉傀儡,终生其神智都被禁锢在里面,操控者不会受到反噬,行动上更是犹如血肉之躯一般无二。 却不知怎么回事,陶土内的神魄突然冰消瓦解,陶土变成了一堆真正的陶土。而这个年轻人用了神奇的法门,将这个院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组合出的傀儡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一丝懈怠,终年累月的在这机关术上苦苦追寻,终于将禁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虽然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可是利用自己的傀儡机关术,将这江湖上有所异能的高手肢体器官都收纳于自身。 将这老迈衰弱的身体,改造成了一个拥有诸多异能的无敌身躯,还有谁敢像自己这样为了傀儡机关术的突破,自己挖掉双眼,砍断肢体,如此大的风险如此大的代价,今日为何这个年轻人能轻松化解? 原来这夏元青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在墨家三子一女中,悟性天赋仅次于夏爱青的人,而且性格温和朴实,能将心思尽数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去,不比那夏爱青性格任性,分心分神。 傀儡机关术发展到这一代,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在机构和原理上有什么大的突破,墨家里面的墨文山制作出来的“悟空”,就是集墨家技术之大成的作品。 若说傀儡机关术,“悟空”就是巅峰之作品,但若是如此,墨家的后辈天分如此之高的寥寥无几,若是经过几代人,这神乎其技的制作工艺技法失传,墨家就会走向一条逐渐衰败的道路。 夏元青就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甚至说过现在的墨家傀儡机关术,实际上已经是走上了歧途。走进了一条只注重精巧繁琐的死胡同。 这种理论简直就是否定了墨家这么多代人的努力方向,堪称大逆不道之言论,墨家巨子刚开始也因为这句话大发雷霆之怒,但是夏元青不是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人,已经在认定的方向上走出了扎实的一步。 傀儡机关术的关键在哪里?墨家一直认为在于傀儡的制造,和操控这个精巧复杂傀儡的手法上。而夏元青并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傀儡机关术的关键是在人,是在操控者的一念之间,只有操控者的劲气操控能力突飞猛进,方才能走出一条新路。 所以从十年前,夏元青只是自己默默的钻研自己的新路,成了墨家人眼里的一个不务正业之人,因为这个理论并不完善,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服别人的东西。 十年,漫长的岁月中,夏元青顶住了别人的冷嘲热讽,顶住了父亲的痛斥。顶住了自己这条路是否正确的彷徨,顶住了在没有先人走过的道路上行走的孤独。 在三年前,夏元青崭露头角,墨家巨子远观看到其新路的展现,这三年在巨子的鼎力扶持之下,这“天工”之法终于初露锋芒。 夏元青这十年之中,抱元守一,一心一意的锻炼自己的操控劲气,终于能将这劲气丝线做到如同水银泻地,化成一片清光,再也分不出丝线脉络。 虽然这种劲气施展消耗极为巨大,但是只要假以时日,却是每一个擅长“操物”的劲气能者都能达到的高度。 这“天工”法门施展出来,天地万物都可以在这清光一样的劲气操控下,自由的组合成想要的形态,哪怕是每一颗沙粒都能自由掌握,精确无比。人工再怎么精巧制作出来的傀儡,也无法和这天工媲美。 刚才那司马元明操控陶土血肉傀儡,刚刚将炼化的铁剑飞出,却已经在夏元青的清光劲气的掌控之下,在这无孔不入的劲气下,陶土中被禁锢的神魄,立刻被扯了出来,化成了一堆土块。 在其清光的笼罩下,整个院落中的一草一木,回廊房屋,甚至地上的每一粒白沙,都成了“天工”制作傀儡的材料,夏元青随心所欲,将心中那个傀儡图形通过想象,把天地万物组合接驳,制成了“天工”这个傀儡。 这是墨家傀儡机关术的两条道路的对决,一条道路上都是鲜血黑暗,惨叫骸骨,却有一路的黄金宝石作伴。 另一条道路尽是荆棘坎坷,将行走之人折磨的遍体鳞伤,可是披荆斩棘之后,终于见到了一条金光大道。 司马元明并不放弃,自己的“操鬼”之法虽然被破,可是浑身上下都是改造过的肢体,每一种都能使用原来主人的劲气异能,那个巨大的傀儡看起来虽然神奇,可是一直只是站立在那里没有任何攻势。 只要自己拼了命施展“浮光掠影”之技,在对方暂时失去视野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这个年轻人,那个巨大的傀儡便会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司马元明,施展“踏雪无痕”的技艺,像是一股看不见的妖风已经潜到了夏元青的背后,左右手的麒麟臂,一起猛击对手的后心。 也许是用力过猛,自己的手臂都有一种脱离身体飞出的感觉,不!这两条手臂真的脱离身体飞到了院里,摔落在地。 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自己的双腿也是一般无二,一左一右的倒在地上,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手脚的躯体,在地上蠕动翻滚,想要站起,却是无济于事。 紧跟着自己的双眼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觉得自己眼眶中一阵的剧痛,双眼也已经脱离眼眶飞了出去。 司马元明发出了恐惧的凄惨叫声。 此时夏元青其实并没有察觉到司马元明已经潜到了背后,想要偷袭自己。这十年中几乎没有过实战,所以对于临阵对敌实在是没有经验,但是那犹如清光泄地的劲气,却能感知到身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劲气纠结。 当即施展清光劲气,将那些纠结的劲气理顺调整,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过身来,却发现司马元明已经惨不忍睹的在地上蠕动,把自己倒是吓了一大跳。 司马元明的禁术就是偷袭残害江湖上的高手,然后活生生的取下肢体器官,用邪恶的法门用劲气丝线缝制在自己身上,然后慢慢适应其中的劲气感知,使得自己脱胎换骨,正是那“脱胎换骨”禁术的延伸。 但夏元青的劲气已经到了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境界,立刻感知有不同寻常的劲气纠结,便自然而然将其理顺,本来这个本领是化解其他劲气能者攻势的技能,用在司马元明身上却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功效。 那些缝制器官肢体的劲气丝线,都被拆除理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纷纷脱落,司马元明作茧自缚,自食恶果,瞬间已经变成了肉块一般,正是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种下恶因,结出恶果的报应。 夏元青莫名其妙的已经克敌制胜,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那巨大的“天工”傀儡,犹如神明之物,矗立在院落中。 头顶上的树木花草就像是人的头发,用梁柱做骨架,泥土白沙作为筋肉,一层流动的柔水当成了皮肤,像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神造之物,在向夏元青表示赞许和认同。 墨家傀儡机关术的新路已经走通,在一条死胡同的道路上,两条岔路分出了高低。傀儡机关术走上了金光大道。 东北院落已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五章 醉卧沙场笑 一刀斩名将 夏元青脸色苍白,这种将劲气丝线化成清光的技巧,还需要多多磨炼方能大成。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将自身的劲气消耗了大半。 现在院落中的花草树木,桥流水,都凝聚成傀儡模样,整个院落的地势水脉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当下在周围测量了方位步数,一转念间,“天工”傀儡已经将夏元青送到了围墙之上。 “乾三,坤五。” “巽七,震六。” “坎四,离八。” “艮一,兑二。” 青田街的四个院落中,先后响起了方位推算之数。不多时,四个墨家的高手已经汇集在一起,将共同的结果推算了出来。 墨问道从“上官婉儿”的身体中取出一只的竹鸟,轻轻的刻了几个字,扬手向着夜空掷去。那只的竹鸟就像是信鸽一样,飞入了夜空。 关万山和楚惊鸿一直坐在青田街旁边的高地之上,等待着战场的消息,街里面的喊杀声,剧烈撞击声,院墙倒塌声,二人都好像充耳不闻,都在静静地闭目养神。 他们相信自己的兄弟朋友可以克敌制胜,能够在短时间击溃群敌,得出至关重要的中枢密室所在的具体地点。 那竹鸟已经轻轻的落在了楚惊鸿的肩头上,脚下的机簧弹出一个的竹牌,正是墨问道通过四个院落报出来的数据,得出的结果。 楚惊鸿站了起来,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的样子,在这战场之上,依然是镇定自若,洒脱随意。 关万山也动了,伸手就将旁边持刀人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抢在手中。 刀一入手,整个人立刻就变了一个样子,本来白净面皮变成了面如重枣,那体弱多病瘦弱的身躯,变化成盖世英雄那样雄健威猛,五缕长髯胸前飘摆,整个人已经像是被无穷无尽的神威加持,变得神勇无敌。 关万山在历次江南烟雨楼的危机时刻,都是扭转战局的关键,数次遇到几乎无法战胜的强敌,都是其手持青龙偃月刀,使用“入神”劲气,将那强敌斩杀当场。 几乎成了江南烟雨楼的定海神针。 这次青田街一战至关重要,外围扫清,进入院内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守护院子的敌将斩杀,楚惊鸿才有机会破坏中枢机关密室。 现在四处街道,四处院落,都已经被攻下,那中枢机关密室的操控者,极有可能就要将机关开启,害死文智勇的家人,所以必须利用院内尚在等候消息的犹豫时刻,极短时间内做到救人事宜。 诛杀守护院落的强敌颜粮,就是重中之重,若不能极短时间斩杀此人,那院中的厮杀之声就会被密室中的操控者知晓,说不定就会立刻动手杀人,这次能否成功,自己的这一阵乃是关键。 青田街院落已破,街道都被攻克,残敌已经被尽数荡平,就只见从远处如同疾风一般过来一个人影,红面长髯,手提青龙偃月刀,正是关万山! 顷刻之间已经到了院外墙,看那四个墨家高手,相互助力,操控劲气丝线,已经用几个傀儡托举顶推,将人送过了院墙。 院内的正是昔日的名将颜粮,这时候正喝的酩酊大醉,那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正戳在地上。 颜粮是落寞的,当年的金戈铁马,冲锋陷阵,浴血拼杀,那些荣誉,名声,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 只有在这痛饮美酒的大醉之后,自己的那些遥远记忆才能萦绕在脑海中,现在的自己空有一身的本领,确实毫无用武之地,无有明主,无有强敌,浑浑噩噩的活着,就是一种对昔日英雄豪杰的折磨。 外面的喊杀声好像是持续了一阵了,四面八方都先后响了起来,院中那一棵巨树上面的忍者也动了手,听外面的声音,像是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忍者沉重摔在路面上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些铁甲剑士沉重的倒地声,就像在耳边响起,那些啾啾鬼叫声也渐渐的消失,街道中像是什么沉重物体滚动的隆隆声也陷入了停滞,西边豪迈的狂笑一听就是敌人发出来的。 可这一切颜粮并不关心,这都没什么,一帮无能之辈,一帮江湖草莽罢了。 只要自己镇守这个院落,在自己的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的刀势之下,不管多少人进来,都只有被一刀两断的下场。 这冬夜的风真是舒服,能从这如同牢笼般的院子吹进来,让自己醉的发烫的身体感觉到丝丝的清凉。真是一个好夜,这种夜晚最适合就是偷营劫寨。 当年自己在戎马生涯的时候,多少次在这种夜晚人衔枚,马摘铃,带了精锐之师偷袭敌人的中军营寨。 敌军的那些哨位被精兵一个个扫除,那些酣睡在营帐中的士兵,就像是一个个宝库等待自己去打开。 那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肢体横飞,血流漂杵,那才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那才是自己应该的归宿。 可是本来应该马革裹尸的上将军,万人难敌的猛将,现在成了困在一隅之地的看门狗,丧家之犬。 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为什么那些往日的荣光离自己远去,为什么没有宿命中的强敌和自己杀个痛快。为什么自己还要苟活在人世间。 只有这美酒和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才是自己唯一的伴侣,在这酩酊大醉的时候,那些吞噬着自己内心的痛苦才会减弱,而这时挥动往日驰骋天下的大刀,才能让自己找到一点往昔的影子。 颜粮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喝了两大坛子烧酒,可是站立起来的时候,身体就像是巨树一样稳定,抄刀在手,那冰凉的刀杆使血脉贲张的双手握得更紧。 向前几步就是平时自己练刀的空地,周围的墙壁地面都是一道道深深地刀痕,在这夜深之时,沉醉之后,正是颜粮练刀的时刻。 周围的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平息,四个院落中也是偃旗息鼓,敌人应该是胜了,也许今晚的练刀不会像往常那样枯燥无趣,也许会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进来,让自己的大刀尝一尝久违的鲜血味道。 墙壁上一阵的轻响,落下一个人来,果然,不知死活的家伙来了,看来在这青田街还是有其美妙的时刻,这些敌人就是给自己最大的奖赏,只有满足了自己的杀戮,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颜粮手持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已经迎了上去,夜风碰响了刀身上面的金环,发出了一阵“格楞楞”的响声,见墙上跳下来的人面如重枣,五柳长髯,手持青龙偃月刀。 那一股杀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了此人只觉得心跳加快,身上的汗毛竖起,那浓浓的醉意为何一扫而空? 不好!快出刀!此人不善! 只听到对面那人高声喝道:“我以为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名将猛士,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插标卖首的酒醉之徒。” “看刀!” 这一刀如同席卷天地之飓风,有雷霆万钧之力,太行五岳之重,其快如电,刀势迅疾。 颜粮见了哪里敢怠慢,将手中的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倾尽全力向上迎去,这一刀的威势,自己几十年的厮杀经历都没有遇到过。 在这刀势之下,让自己想起来当年刚刚入伍,险些被敌人将军斩杀的感觉。自己在对手面前就像是一个新兵。 沉重撞击的感觉,挡住了!要逃!会死!可是自己的身子怎么不听使唤,刀为什么变成了两截,这么多鲜血是谁的?! 颜粮一半的身躯和半截大刀,已经被关万山一刀劈的飞出数丈。 一道白光!楚惊鸿已经入院。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六章 弹指刹那间 惊鸿如月光 楚惊鸿养足了精神,紧随关万山身后入了院之中。 只不过一个照面,昔日天下闻名的猛将颜粮,已经被关万山一刀斩杀,当真是江南烟雨楼的定海神针! 刚才墨问道的那一只竹鸟上面所刻的文字,楚惊鸿已经牢牢记在心里,正是这院深井之中。四个墨家高手把推测大致有什么机关埋伏,也已经简单说明。 现在胜败就在此一举,楚惊鸿的身形像是一道白光,已经从深井跳下,身子刚刚从井口下落,四面已经弹出数把利刃,就要将下落的身躯切成两段。 只见楚惊鸿手指闪电般的点了数下,那坚硬锋利的钢刃都应声而断,都给那“弹指刹那”的极速劲气点击,极的位置受到了极大的速度力道,钢铁内部发生了断层,自行折断。 身子还在空中,从深井的水下已经向上射出数根铁矛,疾风激荡的井水向上飞冲,那些铁矛都被强劲的劲气和机簧催动,力量让整体浇筑出来的矛杆都急剧的颤抖。 这个井口不大,几乎没有什么闪避的空间,铁矛从井下向上攒射,真是避无可避,却听到一阵的撞击声音,就像是巨大的钢铁琴弦被拨动一样,那些铁矛已经纷纷撞在井壁之上。 刚才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楚惊鸿利用“弹指刹那”加强自身的速度反应,这些向上激射的铁矛,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缓慢移动的蜗牛一般,当即用足尖将这些剧毒矛头轻轻的踢开。改变了飞矛的发射轨迹。 那些铁矛在井壁上撞击成一团,那道白光在其中穿插,如同蝴蝶游戏在竹林间隙。 “咔”的一声响,井壁之上露出来无数的孔,里面都是一根根的铁质箭矢,都由灌注了劲气的强劲的机簧控制。只听一阵令人窒息的发射声,回荡在这狭的井壁之内。 楚惊鸿双手的食指上已经套了两个玄铁指套,顶端都是金刚石制成,之所以能用“弹指刹那”的劲气将厚重钢刃一击而断,正是因为此物。 这都是墨家的高手根据楚惊鸿的劲气特点,打造出来专破暗器机关的装置。 只见那道白光已经在井壁中旋转成了一团虚影,在这铁质箭矢刚刚射出井壁,却还没有完全出来的刹那,楚惊鸿在这井壁中,从上到下,游走旋击。 将劲气灌注在食指上,将这从上到下,密布井壁的铁矢,俱都点成弯曲的形状。只听到“咔咔”一阵响,那些射击的孔洞都被弯曲的铁矢堵住,后面连环发射的铁矢都被挡住。 楚惊鸿在井壁中一眨眼间,已经破了三轮暗器机关,破坏了大部分的机构运转,身子已经极速下扑。 只见井壁之上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孔洞,正是中枢机关密室的门户所在。 艺高人胆大,楚惊鸿已经飞扑入内,密室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刚才的灯光已经被里面的操控者吹熄,在这深夜中深井之内,当真是一丝一毫的亮光也没有。 那中枢机关密室的操控者,此时已经带上了特殊的水晶透镜,可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之中,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听到上面一声交手的撞击声,紧跟着井口的机关已经被触发,对手已经攻了下来,刚刚吹熄灯火,将旁边的暗器抓在手里,对手竟然已经将井壁中,自己认为大罗金仙也破不了的暗器机关,尽数化解。 此人是谁?透过那万世奇珍的水晶透镜,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英姿勃发,脸上气定神闲,刚刚破除这么多暗器机关,竟然像是在闲庭漫步。 但这中枢密室里面机关密布,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对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而自己却能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手里的正是万世奇珍“暴雨梨花钉”,这种万世奇珍不需要劲气催动,就是一个常人使用也有无穷的威力。 所以在黑暗之中轻轻的按压机关,没有任何劲气催发,再厉害的人也没有办法感应到劲气的流动,只需要自己静静地等待对面之人摸索到自己身边,然后突然发射这“暴雨梨花钉”,再厉害的英雄豪杰也难逃一死。 更何况周围还有不少机关埋伏,即便其侥幸避开第一波射击,在躲闪的时候,也难免撞在这些机关上,操控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 此人也是“暗墨”的一名高手,这处中枢密室机关责任重大,自己因为是多年的元老,所以才有资格在这里镇守。 看到对面的年轻人脸上神色如常,没有半点的惊慌,操控者不由得暗自佩服,有如此能力瞬间攻破井壁的埋伏,在这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绝非一般人物,看这个岁数和容貌气质,倒是和至尊门说的楚惊鸿相仿。 若说这个人真的是楚惊鸿,那自己可是要飞黄腾达,只需要将其击杀在这暗室之中,哪怕是文智勇的家属尽数被救,也根本无关紧要,江南烟雨楼的门长被杀,那真是盖世奇功。 那个操控者的心已经开始砰砰乱跳,手轻轻的摸索着“暴雨梨花钉”的发射机关,等着对方摸索到自己身边。 可是对方就像是入了定,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虽然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操控者却觉得度日如年,再也按捺不住,轻轻的按压了发射按钮。 突然,就听到如同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无数细密的金风破空之声传来。无数根淬了剧毒的钢针疯狂攒射楚惊鸿。 这些钢针的淬毒都是“赡蛊堂”的精华毒药,见血封喉,大罗金仙都无法及时施救,只要有一根轻轻的划破对方的油皮,就会立刻惨死。 光!!! 操控者那能在暗处视物的特殊透镜里,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自己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暂时的瞎子,哪怕闭上了眼睛,眼前依旧是金灯乱晃,什么也看不到。 只觉得自己的脖颈一凉,紧跟着就听到了犹如风吹动的“簌簌”声,声音非常的悦耳,只是随着这声音,脑子已经渐渐的模糊,身体也失去了力量,手里的“暴雨梨花钉”的针筒已经脱手摔落。 操控者脖颈处的血脉上,已经被锋利的金刚石划出来一个深深地裂口,血争相喷涌而出,在空中飞射的声音,就如同风声一般。 原来刚才楚惊鸿闯入密室,凭借其敏锐的直觉,感知到周围危机四伏,像是有什么野兽一直在窥探自己。 敌不动,我不动 楚惊鸿好整以暇,等待敌人沉不住气,先行动手,果然对方首先发难,发射出“暴雨梨花钉”这种歹毒暗器。 在行动之前,墨家高手们已经根据院中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了准备,这个玄铁指套,除了顶端有金刚石可以发挥“弹指刹那”劲气的优势,还有其他的妙用。 指套的侧面有两颗特殊的火石,只要撞击后,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强烈的光芒,这都是考虑到了密室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特意准备,今日果然用上。 就凭借这一瞬间的火花照耀,楚惊鸿揉身而上,用玄铁指套的金刚石将这细密如雨的毒针一一点飞,欺身向前,铁指一划,已经将那操控者脖颈处的血脉气管一挥而断。 这个“暗墨”高手做梦也想不到,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的英雄,竟然有这样通天的本领手段,这个的密室不但没有成为建立奇功的所在,反而成了自己的墓穴。 中枢机关密室已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七章 扫敌如卷席 却有暗敌藏 楚惊鸿“弹指刹那”的劲气果然是天下无敌,顷刻间破除机关,击杀敌人,将这中枢机关密室拿下。 凭借刚才火光一闪的印象,密室周围的布置已经了如指掌,楚惊鸿将灯火拨亮,这密室只有三丈方圆大,周围不少歹毒的机关埋伏。 正面有一个极为精密复杂的中枢机构装置,上面有着刻度,想来是院中房屋内所有物品和人口的承重。墨问道已经将如何破解这种机关的方式提前告知,果然在按部就班的操作之下,那机关装置已经停止了运转,发出了“咔嚓”的锁死声音, 青田街这一战终于落下来帷幕,在多位堂主苦战重伤的代价下,这处魔窟的敌人已经被尽数歼灭,所有的院落已经在江南烟雨楼众英雄的掌握之中。 现在只需要将这个院中房屋的门户打开,救出文智勇的一家老,就算大功告成。 关万山在院之中已经将劲气散去,虽然一刀就斩杀了颜粮,但劲气反噬还是如蛆附骨的侵蚀着他的身体,只得坐在颜粮刚才坐的位置上,焦急的等待消息。 只见白光一闪,院子当中已经伫立一人,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正是江南烟雨楼的总门长楚惊鸿。 关万山见了大喜,刚才听到深井之中的机关响动,就知道门长在井内正在遭受着无数机关埋伏,过了一盏茶时间却没有丝毫的动静,现在看着这神态,中枢机关密室定然是已经破了。 周围的打斗声已经消失,青田街又陷入了宁静中,墨家的四位高手也已经进入院子当中,在详细询问了中枢机关的处置过程后,都放下了心。 此时就剩下打开门户,放出被困的家属就可以撤离,但这个关押文智勇家属的房子却是极为古怪。 外面一层薄薄的砖石,里面却都是尺许厚的铁壁,甚至包括屋顶和地面也都是一尺厚薄的铁壁构成,唯一能进出的就是一道非常窄的门户。 想来这个用意有两点,第一就是阻止有人搭救,从这门户中只能一个个的通过,用来拖延时间,至尊门好组织人手围攻。第二就是这种狭的门户,往往都设有断龙石之类的机关,一旦封锁里面的人就会被活活困死。 这房屋门上的锁也是“暗墨”中人苦心研究的结晶,锁头分为十三个鬼头蟾蜍的双眼就是触发开锁的机关,一旦按错就会有相应的反应。 按错一次,这些鬼头蟾蜍就会一起在腹中发出极其响亮的鸣叫,这声音会通知警卫,也可以震慑开锁之人的神智。 按错第二次这些鬼头蟾蜍身上的疙疙瘩瘩凸起,就会激射而出,都是淬毒的钢珠,挡者立毙。 如果按错三次,门上面的断龙铁石就会落下,里面夹带的融化铁水就会封住门户缝隙,把这个房子变成钢铁制造的棺材,房间里面的机关暗器也会同时间急射而出,杀死房间内的所有人。 但是这种十三鬼头蟾蜍锁,并难不住这些墨家高手,万法皆是有其原理可循,这种复杂机构的事情,墨家高手里面的墨文山最为精通,此人是墨家“工部”第一高手,破解此等机关锁自然不在话下。 众人暂且都向远处退开,就见墨文山轻轻的弹指间,那个五尺多高猢狲模样的“悟空”走上前来,用远程操控破解这十三鬼头蟾蜍锁。 “悟空”从耳朵里面拿出一根细细的绣花针,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根复杂的钥匙,并没有去按压蟾蜍的双眼,而是将这钥匙逐个插入蟾蜍的嘴里。 随着一阵阵的开启机关的声音,鬼头蟾蜍身上的淬毒钢珠疙瘩已经掉了一地,那些眼珠也开始自己按照顺序,不断的起起落落。 只听“咔”的一声响,这厚重的铁门已经打开了一道缝隙。 众人大是欣慰,毕竟这一场恶战有了结果,可是奇怪的是门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楚惊鸿转念一想,定是至尊门平日里威胁文智勇家人,若是踏出房门一步,配重不均衡,其他的人都会被杀,所以才不敢出来。 想到这里高声说道:“我乃楚惊鸿是也,今日前来搭救各位,机关已经被破除,请文智勇的各位亲属速速出门,免得夜长梦多。” 这番话说完,里面还是没有人出门,只有一个人接话道:“我们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至尊门曾经多次用这种伎俩引诱我们出门,只要迈出门口,就会被训斥毒打,今日谁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楚门长,那就请进来让我等一观,若说这相貌气质,智勇也曾和我们说起过,要真是这盖世英雄,断然做不了什么假。” 院里的英雄怎么也没想到,马上大功告成却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楚惊鸿颇有些无奈。也有些同情文智勇的家人,看来至尊门为了让救援的侠义道受阻,真是煞费了苦心,平日里这些无辜之人少不了备受折磨。 当即对里面喊道:“在下如假包换正是江南烟雨楼的门长楚惊鸿,既然各位心存疑虑,那就和在下一起出门就是。” 说完,走上前去,推开这扇厚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文智勇家里的情况已经早就打探明白,有六个人被关押在此。只见屋内的人,已经聚集在进门的堂屋中,男女老少加起来一共有六人之多。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年男女,想来就是文智勇的父母,有一个手指缺了一根的中年女子,应该是其妻子,那两个男孩不用说了,必然是他们俩的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文智勇的妻弟。 刚才出声回答楚惊鸿的正是此人,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有什么惊恐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看来至尊门平日里对待他们,都是极为凶狠才是。 楚惊鸿和颜悦色的对众人说道:“大家且放宽心,青田街的贼人已经尽数歼灭,此处不可久留,请跟随楚某速速离开。” 话说完了,这六个人却没有一个站起来跟着走的,脸上都露出更为惶恐的神情,楚惊鸿耐住了性子,刚想再加以劝说。 突然,一股莫名的危险涌上了心头! 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惶恐,脸上的惊惧神色,不像是惧怕至尊门的试探该有的程度,而是恐惧到了极点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这些人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们都在望向那个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虽然脸上也是惶恐的神情,可是眼睛里面好像是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意,不像是要下杀手的凶徒眼神,而是人绝望自杀前的目光! 只听那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楚门长相貌堂堂,但一人不足以取信,听说关万山堂主长髯飘洒,凤眼含威,不如一同进门来,以解我等狐疑。” 关万山在门外听得早就不耐烦,没想到文智勇家人竟然如此胆,当即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楚惊鸿大声喝道:“关大哥且住。” 又向那中年男子问道:“不知你是文智勇的什么人。” 中年男子脸上神色不变,说道:“我乃文智勇的妻弟,不知楚门长为何有此一问。” 楚惊鸿冷冷的说道:“妻弟?可惜至尊门做事情手脚不干净,据门里兄弟回报,这院中曾经运出一具男尸,阁下乃是冒名顶替之人吧。” 这话刚说出口,其他的五人脸上都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 “楚门长果然英雄,可惜还是要给我陪葬!”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三八章 识破局中局 死士舍命狂 楚惊鸿说的话只不过是试探,果然其他五个人的神情发生了剧变,那种神情融合了痛苦,恐惧,担忧,只有那个自称文智勇妻弟的人脸上平静如常。 此人已经知道自己被看破,面对这天下无敌的楚惊鸿,却没有一丝惧怕,而是说出要拉对方陪葬的话来。 话音未落,那中年男子一拍腰间,那里暗藏了引爆身上爆炸机关的按钮,只需要轻轻撞击,身体上霹雳堂制造的特殊装置就会猛烈爆炸。 在这狭的铁屋之内,爆炸的爆风没有出处宣泄,在场的所有人都 《万世之侠》三三八章 识破局中局 死士舍命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三九章 断龙玄铁石 难掩生灭光 楚惊鸿将隔空控物的异能劲气催动到了顶点,数万斤重的铁顶竟然停止了下落! 但这铁顶重达万钧,人力能将之停住,已经是到了极限,即便楚惊鸿也觉得身体,几乎要被这劲气异能的激荡之力扯碎,体内的劲气极速消耗,断然不能持久。 这铁顶刚开始滑落尚且缓慢,落下尺许后就已经愈来愈快,若是再不将其停住,房间里的人很快连站立的高度都没有。 楚惊鸿左手擎天,止住了铁顶下落,右手中的“生灭”神剑陡然刺出,已经插在了那铁壁之上。 这奋力一剑已经插入了铁壁数寸,那炽热剑身周围的铁壁,已经开始变得赤红,慢慢的融化。 这个铁屋是用的玄铁加以特殊合金制成,就是放入熔炉之中也要耗时良久方能融解,但“生灭”神剑的炽热剑身,却能在片刻就能奏效。 “生灭”神剑缓缓的插入铁壁之中,将这铁壁的铁质化成流淌的铁水,终于在铁屋的外壁透穿了过来。 墨家高手和关万山见了,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楚惊鸿“生灭”神剑出鞘,必然在屋内有惊人的剧变,喜的是如此厚重的铁壁竟然也能被神剑洞穿。 楚惊鸿已经将自己的劲气,异能,生命力催动到了巅峰,已经不顾及体内的劲气冲击,左手力托万斤铁顶,右手神剑洞穿铁壁。 觉得手上一轻,知道铁壁已经刺穿,立刻奋力将手中的“生灭”神剑,猛力的切割厚达尺许的玄铁墙壁,那赤红色的铁水一点点的流淌了下来,铁壁上的切口也渐渐的变长。 楚惊鸿的皮肤已经裂开,目眦欲裂,五官七窍都流出了鲜血,浑身血脉已经如同蚯蚓般贲张,整个人就好像随时会爆体而亡。 但是那坚定的信念,不屈不挠的斗志,侠义道中人的侠肝义胆,将这几乎垮掉的身体支撑了下去。 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这赤红色的切口一点一点的延伸,终于划出了一个方圆两尺许的圆形,铁壁已经被硬生生的切割出来一个大洞。 随着一生怒喝,这尺许厚的圆形铁壁向外飞出,旁边的墨家高手立刻将一些灰色粉末挥洒而出,铁壁切口上面的炽热铁水残留瞬间冷却。 文智勇的家人虽然已经吓得几乎站不起来,可是看到楚惊鸿为了自己舍生忘死,眼睛都不由得涌出了泪水。 现在铁壁已破,只见白光一闪,一个五尺高的猢狲已经钻了进来。正是墨文山的傀儡“悟空”,这个傀儡乃是用了极为特殊的材质,硬度坚韧远胜钢铁。 从圆形洞中钻入之后,立刻从耳朵中掏出来一根绣花针,随风增长,已经变成一根顶天立地的如意金箍棒,牢牢的顶在铁壁之间。悟空也化身变大,双手已经牢牢的撑住了铁顶。 但如此特殊的材质,也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墨文山大声喊道:“楚门长快出来!” 但先行逃命岂是楚惊鸿所为,就见一道白光极速飞驰,两个男童已经被先后送出铁洞,这时哪里管什么男女之防,文智勇的妻子,也犹如一个铺盖卷样子给送了出来。 文智勇父母两个老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已经被丢出铁洞,顷刻间五名文智勇家属已经尽数送出,楚惊鸿也已经如同一道白光飞出铁洞。 只见楚惊鸿脸上鲜血流淌,皮肤上面尽是血痕,但只有那平静如常的神情,和那镇定自若的气质没有改变。 在鬼门关前和阎罗王争夺人命的事情,在这盖世英雄面前也不过尔尔。 墨文山劲气丝线极速操控,那悟空身躯收缩,如意金箍棒已经缩成绣花针,变回五尺高的猢狲样子,从铁洞一跃而出,只听轰然巨响,铁顶已经落在地面。 这一阵,多位江南烟雨楼的英雄重伤,关万山又在劲气反噬之下,强行二次催动“入神”劲气导致元气大伤,楚惊鸿“生灭”神剑出鞘,为了救人,长时间的独臂擎万钧铁顶,还分心两用,剑破铁壁,更是几乎油尽灯枯。 但文智勇的家人终于是救出来了,青田街的敌人也已经被尽数剿灭,这处被至尊门经营多年的魔窟彻底覆灭。 这一场恶战虽然激烈,但耗时却并不长,四条街道齐头并进,四处院落连奏凯歌,几乎是同时攻破,到达了院的外围。 关万山一刀斩杀颜粮,楚惊鸿片刻之间破除密室,除了在这铁屋之中耽搁了些时间,称得上速战速决。 虽然是深夜之中,但毕竟是地处京都,如此兴师动众,必然会招惹地方上的麻烦,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迅速撤离,留下了倒毙一地的敌人尸体。 楚惊鸿元气大伤,关万山更是卧床不起,这消息江南烟雨楼严密封锁,只有与其关系紧密的葫芦山,和朝廷里的苏雨农知晓,皆因为事关重大,若是被至尊门知道,必然会趁虚而入。 若是其他的至尊门高手还能抵敌得住,只是那魔神吕布,若没有楚惊鸿在全盛状态,实在是没有人能抵挡得了,青田街上敌人皆无活口,退却之时又是严防死守。 所以至尊门暂时在京都还没有异动。 许飞听了芝幸帅说了青田街一场大战,高兴的是文智勇的家人已经脱险,担心的是楚惊鸿和关万山身体受损,心里七上八下,只想速速赶回京都,看望门里的兄弟。 一路上芝幸帅和许飞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却好像是从生下来就做了兄弟一般。 夏爱青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闲谈,最是爱说爱笑的性格,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一言不发,但眼睛却是一直盯住了芝幸帅观看。 只见这个铁塔一般的男子,生得身材魁梧,相貌粗犷,声若洪钟,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英雄的气概,心里不由得已经荡漾开来。 此人居然是华汉国首富芝天运之子,更是显得不同寻常,身上一身的金戈铁马气息,半点纨绔子弟的矫揉做作也没有,不知道多大年纪,看这满脸络腮胡子,像是年纪不。 又不好太过于显露心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却听到那许飞嬉皮笑脸的说道:“芝兄,上次你娶亲的新媳妇不知道现在何处啊。”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夏爱青的头顶上,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摔落马下,心里面暗暗的叹息自己命苦。 自己反出墨家之后,在这江湖上寻找能与自己并肩前行之人,可是命运多舛,始终没有能入得了法眼之人。 英雄无敌的都是一把胡子,那些江湖子却是青涩幼稚,不管是人品出身上,还是劲气精妙,夏爱青实在是人中龙凤,所以这眼界是极高的,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遇到一个心上人。 等到自己觉得年龄大了,心灰意冷想要终生不嫁的时候,偏偏在奇珍洞遇到了许飞,虽然这个子一身的浮躁之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打动了芳心。 第二次见面就是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那时候才知道人家早就有心上人,自己又是失落又是惋惜,虽然表面上说说笑笑,可是心里面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等到第三次在蜡烛峰顶相遇之时,那个显得浮躁青涩的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响当当的男儿,在巨藤岭天堑鲤鱼背上,更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盖世英雄。只可惜已经是别人的归宿了。 为何老天又恶作剧一般,让自己见到这娶过亲的芝幸帅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零章 误会皆消散 英雄儿女长 夏爱青心里正在懊恼烦闷,却听到芝幸帅说道:“许帅切莫玩笑,萍妹子我已经送到二弟家中,二人已经成婚,现在两口恩恩爱爱,慕煞旁人。” 这个萍正是当日许飞初进葫芦山,芝幸帅为了阻止自己梦境里梦到萍和芝家二弟成婚后,遭受败兵流寇所杀的厄运,所以才下山将其婚事破坏的女子。 夏爱青哪里知道,听到这话只觉得一个更大的霹雷劈了下来,刚才还说这芝幸帅,不是寻常纨绔子弟那种眠花宿柳之徒,现在听了二人对话,惊的目瞪口呆。 许飞这话的意思,听起来竟然是芝幸帅把自己新娶得媳妇,送给二弟当媳妇去了?!而且大家相安无事,许飞和芝幸帅也只当做寻常事做个闲谈说笑。 果然这天下首富的做事都是平常百姓无法理解,这等婚娶之大事,人家就好像是养个猫狗,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而且那个什么二弟居然还来一个却之不恭,恩恩爱爱的过上了日子。 刚刚就因为芝幸帅娶亲的事情心烦意乱,现在听到二人将这事说说笑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冷冷的说道:“芝大公子果然是天下首富之子,娶亲之事就当成了儿戏一般,难道女子的清白之躯。就任由你们这帮纨绔子弟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么!” 芝幸帅听了吓了一大跳,刚才夏爱青将自己的衣服拿在手里,拉拉扯扯,自己已经就是颇为尴尬,现在听到这番话,立刻就明白夏爱青是误会了自己。 别看自幼在这兵马中打转,人又生得雄壮粗犷,但其实十分的机敏,虽然夏爱青说的话都是斥责之言,但想一想刚才和许飞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事情的原委。 只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又牵扯到自己自幼的梦境,说出来怕是别人也不会相信。一张黑脸立刻有些黑红黑红的。 那夏爱青容颜俏丽,身姿妖娆,当真是美人坯子,对自己又是显得颇为亲近,刚才就故意装作镇定自若,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现在事情弄成这样,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幸亏许飞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嘴皮子又是极为灵便,看到夏爱青误会,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来,这话一时半时还说不清楚,就见许飞抖擞精神,口沫横飞,一套大段贯口相仿,终于把事情解释清楚。 等事情解释完毕,夏爱青不由得极为懊悔,恨自己莽撞,不打听明白就出言指责,若是赔礼,女孩家的脸面又薄,实在是说不出口,不由得满面绯红,强装镇定。 许飞是何等样人,一见二人脸色一个绯红如同红霞初生,一个黑红如同镔铁回炉,正是自己大显神威的时候。 赶紧说道:“夏姐姐这是急公好义,看不得纨绔子弟那种做派行径,这才出言警醒,都怪我乱开玩笑,没有把话说清楚,待会回去咱们好好吃顿饭,我多饮几杯,给芝兄夏姐姐赔罪。”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无话,终于回到了芝家村,楚楚见许飞和夏爱青都安然无恙回来,这才放下了心。 虽然天色已晚,可是众人一路奔波,又都是经过激战,腹中都是有些饥饿,芝天运早就安排好厨子做好了美味佳肴。 这天下首富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许飞入山,又有楚惊鸿的亲妹子楚楚,墨家巨子的亲女儿,当然是最高规格对待。只见那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山珍海味,各式各样的瓜果,蜜饯,流水一般的送了上来。 众人也都实在是饿了,饱餐一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飞白天的疲累已经反了上来,芝家父子也都看了出来,赶紧安排了住处,让众人安歇。 这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许飞因为挂念楚惊鸿关万山的身体,还有这被劲气反噬的女孩病情,着急赶回京城。 芝幸帅准备了快马,亲自送一行人出山,因为从葫芦蒂进山之时,被那铁甲军的军官挡路,所以许飞就装作闲聊,言语之中暗示这葫芦山难进,山规森严,军令如山,以后再来怕是遥遥无期云云。 响鼓不用重锤,听话听音,芝幸帅一听就知道许飞是什么意思,赶忙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 此令牌乃是率领这三千铁甲军的凭证,紧要关头时,可以凭借这个令牌调动兵马,这都是芝幸帅为了预防万一,调动兵马所准备的,并不是寻常葫芦山出入的腰牌。 但是这个令牌一出,别说出入葫芦山,就是调动山口的江湖高手守卫,甚至自己的那三千铁甲骑兵,也是不在话下,在这葫芦山内有极大的权利。 芝幸帅把这令牌的功能和许飞一五一十的说了,在旁边的夏爱青看在眼里,突然说道:“唉,昨晚就是一句话没有听仔细,得罪了芝幸帅少爷,看来以后再进这葫芦山真是势比登天了。” 这话说的酸溜溜颇有些怨气,芝幸帅听了,知道是自己只把令牌给个许飞,那边的女子又要发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心里面却颇有些惧怕这个女子。 赶紧将自己的腰牌解下,跳下马来,双手将这腰牌呈上,夏爱青见了喜笑颜开,轻轻的将这腰牌收了,揣在了怀中。 这一切都给许飞看在眼里,赶忙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以后大家常来常往,多亲多近。” 夏爱青羞红了脸,说道:“呸,谁要和你们多亲多近。” 催马便率先奔驰而去,芝幸帅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好像呆了一般,真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天下何处无芳草。 众人策马奔驰,出了这葫芦山的葫芦嘴,又到了那红叶谷中,由此半日即可到达京都,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碌,凶险恶斗终于是到了尽头。 前面都是阳关大道,再也没有什么贼人埋伏,路上截杀的担忧。三匹马四个人打马扬鞭,在午后就到了京都的城门。夏爱青也是因为身有要事,所以在城门口和许飞楚楚道别,赶回“织女门”处理门中的事情。 许飞和楚楚催马直奔蜈蚣街总堂所在,毕竟长生侯的身子并不是多么凶险,而楚惊鸿和关万山的身体损伤,却一直牵挂着二人的心。等到了总堂,早就有门人通报给了楚惊鸿。 已经在门口迎接。 这一走已经两月左右时间,许飞以前朝夕相处并不觉得,现在见楚惊鸿迎在门口,不由得心里一酸,赶忙滚鞍下马,紧跑几步,紧紧的抓住楚惊鸿的臂膀,看到那疲惫的神色,憔悴的眼神,不由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二人互相问候,一起去看望关万山,只见关万山已经面如金纸,躺在床上二目紧闭,正在昏睡之中,觉得不便打扰,轻轻的退出房间。 两个人来到堂屋,将情况互相捡紧要的说了下,许飞终于知道了青田街的惊心动魄,更欣慰文智勇的家属已经尽数救出。 而楚惊鸿听了许飞在路上的各种经历,也是一阵担心一阵替兄弟高兴,当知道自己的妹子险些被“百兽堂”害死,脸上的杀意凛然,听到许飞大破群贼,独孤求败陵墓中的种种奇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强敌,遭受什么样的磨难,碰到多么千钧一发变故时,都神色如常,镇定自若的英雄,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将身上的千斤重担卸下。 显露出真性情的一面。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四一章 诸般风波定 又生事一桩 楚惊鸿和许飞详谈了半晌,了解到了京都的一些情况。楚楚年纪毕竟了,又受了毒烟,先行去休息。 这一路上许飞遇到诸多变故,耽误了许多时日,倒是周云已经从水路到了京城,而漕帮也已经将神马送到了江南烟雨楼的堂口。 说起那个被血族劲气反噬的女孩,楚惊鸿自然也是表露出定要将其救治的心意。想来也是,连天下浩劫源头的魔首许飞,江南烟雨楼都给其生路机会,更别提这个幼的女孩了。 许飞当下就要去长生侯静养的堂口,这一路上波折不断,但那解药却紧紧的贴身存放,没有半点损伤。就在这时,外面的探子飞一样的奔进堂屋。 “报,演武场华熊和关坪将军决战。” 楚惊鸿正在为京都禁军被奸党掌控而担忧,所以江南烟雨楼的探子将演武场上情况一一飞报,现在正是最后的决战。许飞不明所以,楚惊鸿将情况简单说了,说到这华熊在场上的强横凶蛮,怕是关坪将军未见得是其敌手。 若是禁军统领位置都落在董不凡手里,吕怖当正统领,华熊为副统领,那真是在皇帝的卧榻旁边,有一手持利刃的贼人一般。 这件事情事关天下安危,江山社稷的兴亡,楚惊鸿如何能不忧心忡忡,但是听到前面的探子回报,那华熊实在是猛不可挡,按照战况,关坪的输面居多。 到现在也只是干着急,没有任何法子可想,但是突然灵光一现,刚才许飞和自己说,曾经在皇家冬狩围场,得到过皇帝赏赐的武毅将军金牌。 又和苏雨农见过面,曾经得到过其赏识指导,还有如意神兵能把昔日猛将的本领用“入神”劲气施展出来,这些念头在脑中纷至沓来。 突然,楚惊鸿眼睛显露出兴奋的光,立刻挥笔寥寥数语,吩咐手下将这亲笔信送入演武场苏雨农处。又下了几道令,门人们如飞一般去了。 反过头来,对许飞语重心长的说道:“哥哥知道你这次一路上奔波劳碌,又历经大战,身上还有伤,但事关天下兴亡,江山社稷,还请许兄弟赶赴演武场。” “万一关坪将军不敌华熊,定要出马将其战胜,只有兄弟你有御赐金牌,将军身份,又精通刀马功夫,只是华熊凶狠无比,犹如杀星附体,千万多加心,为兄这次真是勉强兄弟了。” 许飞一听脸上就有些不悦。 “大哥说的哪里话来,咱们之间的情谊如何能担得住一个请字,如何担得住勉强二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弟当仁不让,我去去就回,莫要挂怀。”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一声长长的马儿的嘶鸣,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神马声音,许飞奔出门外,果然是自己心意相通的伙伴。 那长长的白色马鬃像是银丝一样轻轻的飞舞,巨大优美的身躯,那几无声息的步伐,围绕着许飞亲昵的轻轻绕圈蹭擦。 皇家演武场的方位楚惊鸿已经告知,还没等许飞催马,那匹神马心意相通已经飞一般疾驰而去,顷刻之间已经到了演武场。 这才有许飞及时赶到,飞马救了关坪,少年皇帝赐酒赏袍,三招之内斩杀华熊。 若说这华熊的刀马功夫,绝对是一名上将军中的翘楚,但许飞和华熊对战的时候,是使用了如意神兵幻化成青龙偃月刀,赐酒赏袍,身穿绿色锦袍,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应验了华熊天敌的前世今生。 再加上二人交手之时,如意神兵的“入神”劲气,和万世奇珍的旧物遗物催发的完全不同,并不会触发应气丸。 所以等于是在自身使用“入神”劲气之下,在对方遭遇冥冥之中天敌,精神恍惚之时,又在神马那如同天马的加持下,这才三招斩杀了华熊。 可是在两天之间,身体有伤疲累交加的情况下,连续使用了两次“入神劲”劲气,虽然有内力抵挡劲气反噬的伤害,但也是元气大伤。 青田街已破,没有让董不凡,秦刺柏的奸计得逞,但是侠义道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堂主重伤,楚惊鸿,关万山都元气大伤,而许飞也是几近油尽灯枯。 江南烟雨楼的三个最顶尖的高手,在短时间已经没有能力再战,关万山恐怕不修养月余,别说上阵厮杀,就是站起来走路都有困难。 楚惊鸿虽然可以通过“弹指刹那”劲气,加快自身的血脉气脉运行,加快恢复身体,但那都是依靠牺牲寿数才能做到,所以不能太过催动劲气恢复。 只有许飞好一些,虽然当时脸色苍白,强撑着回到总堂,但盘膝打坐,运功疗伤,估计有个七八天也可以恢复。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至尊门知道了江南烟雨楼的实际情况,在现在这个良机趁虚而入,只怕是难以抵挡。 若说本门的高手和他们那些诸如“百兽堂”,“霹雳堂”,“赡蛊堂”之类的帮凶走狗,江南烟雨楼的各路堂主加上江湖上侠义道的朋友,也可以抵敌得住。 最为难缠头疼的就是那个魔神吕布。 此人行事古怪,虽然和董不凡整日里混在一起,但并不受其管束,若是此人突然杀来,那门里上上下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 现在只能对外保持平常的态势,稳住局面,等待身体康复才是道理。 若说这楚惊鸿关万山,平时就在蜈蚣街总堂,关万山平时就经常卧床,倒是不会引起他人疑心,楚惊鸿已经强催劲气,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到行动自如的程度,又不经常抛头露面,也是不容易露出破绽。 只有许飞是个麻烦,因为刚刚在演武场斩杀了华熊,得了这个禁军副统领之位,那军营之中是必须要去的,如此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吕怖还要与之共事,如此极容易被人看出马脚。 连续使用了两次“入神”劲气,许飞受到了劲气反噬极为猛烈,虽然有如意神兵的特殊性,和内力抵消。 可是只略微催动劲气,就觉得体内经脉胀痛,无法承受住劲气在血脉气脉中的激荡,只有那内力武功还能使用。 如此情况下,如果遇到能力强横的劲气能者,怕是凶多吉少。 董不凡这几年在军中拼命地罗势力,安插人手,虽然统领职位大多还把持在周雄起的手里。但中下层的军官有不少已经被其掌握。 当上这副统领,就要在军营之中和正统领一起值守,如果对方安排人手在军营之中寻衅挑事,许飞又是一个火爆脾气,一旦交手就是个隐患。 楚惊鸿对此甚是头疼,再加上三天之后,龙虎军的首领选拔大赛就要开始,就凭现在的状况,如果至尊门兴风作浪,吕怖耀武扬威,都是难以制衡。 许飞倒并不担忧,对楚惊鸿说,自己入了军营自然会心谨慎,而且现在已经突破了任督二脉,内力方面已经突飞猛进,只需要每日多多打坐运功疗伤,想来可以提前几天恢复。 那魔神吕怖虽然神勇,可是并不知道江南烟雨楼的虚实,在这京都,自己处处防备,循规蹈矩,对方也无法无中生有的寻衅滋事。 话虽然这么说,楚惊鸿心里面就像是压上了两块大石头。 第一就是三日之后龙虎军首领大赛,那魔神吕怖的本领别人不知道,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怕是周雄起的义子“虎痴”许杵难以抵敌。 第二就是有探子回报,许飞要去的军营之中有异动。 已经被董不凡安插了人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二章 危机已四伏 入宫见帝皇 楚惊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董不凡,秦刺柏的朋党,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谋逆的准备工作。 现在朝廷里面除了几个清流,绝大部分的官员大臣都站在了奸党的一边,庙堂上面的声音已经慢慢的成了一边倒的态势。 江湖上的势力也因为奸党们卖官鬻爵,许以高位,又有金银财帛打动人心,所以不少江湖败类趋之若鹜,嘴里说着什么“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但是做的却是改朝换代的营生。 天下兵马更是落入诸多的诸侯之手,陈贺之将军本来统领中原兵马,尚且可以护卫皇城附近的地带,震慑各地诸侯,可是自从东北蛮族大举进犯,战况一度吃紧。 只得将中原兵马几乎尽数带走,奔赴战场支援,所以现在也只剩下十一万的禁军。这些禁军这些年里,奸党上下运作,安插的中下级军官不知有多少。 虽然正副统领大多都在周雄起的太保手里,但如此下去怕是这只兵马也是难以调动,董不凡,秦刺柏运营多年,一直只有几个副统领职位,这一次终于将吕怖说服,拿下了第一个正统领之位。 不是许飞及时赶到,将副统领收入囊中,怕是奸党已经蠢蠢欲动。 江湖上,庙堂上已经岌岌可危,这唯一护卫京都的兵马,又被一点点的蚕食,而周雄起还在整日里高居庙堂,不接地气,眼看这天下就要倾颓而不自知。 楚惊鸿心里沉重,但这天下大势又岂能是一人所能扭转,自己这江南烟雨楼虽然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但也不过是勉强和至尊门维持一个僵持罢了。 明日朝廷就要在金殿上正式册封二人,虽然只是一个代管的职位,但是禁军乃是护卫皇家的重中之重,这些礼仪规矩马虎不得。 等皇上在金銮殿上加封了官职,许飞就要在军营之中值守,这才是迫在燃眉的事情。 因为周雄起的刚愎自用,从来不和江湖上的侠义道打交道,军营之中从来也没有侠义道的一席之地,而董不凡秦刺柏却能利用各种关系,向禁军中安排了诸多江湖上的人手。 刚刚探子回报,许飞马上要担任统领的那一支禁军,在这几天之中多了诸多新面孔,虽然不清楚是什么门派,什么劲气路数,可都是董不凡亲自安排下的,想来就要对许飞不利。 现在江南烟雨楼的形势极为严峻,称得上外强中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几个高手都已经重伤,没有一个能保持巅峰战力,若是被敌人看破,怕是马上就会倾尽全力的攻过来。 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听许飞的说话,这一路上都被至尊门的势力追堵截杀,而劲气能者大战之后,无法连续作战也是众所周知。 怕就怕许飞入了军营,没有江湖上朋友的帮衬,面对吕怖和诸多董不凡安插的人手,在这伤疲之时无法应付,若是被看穿这一点,至尊门必然会起疑心,怕是会暗中下手,除去许飞。 青田街也是一场大战,虽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且所有放出去的信鸽,都被周围警戒的高手射杀,可毕竟如此规模的歼灭战,至尊门也会想到,也许江南烟雨楼也有不的损伤。 一般的试探,门里的高手足以应付,只怕那吕怖正面杀到,那时节再怎么虚张声势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话楚惊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的担心和忧虑,都一一告知许飞,许飞听了倒是没那么多顾虑。 “楚大哥放心就是,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邪不压正,我这只需要几天,楚大哥也不过月余,就都是生龙活虎的好汉,青田街一战,他们也是损失惨重,人手不济,我料想至尊门也没有胆子捋咱们的虎须。” 看着这个开朗的少年,楚惊鸿没有多说话,他知道许飞并不是托大,而是举重若轻,对面临的危险困难永远有着不屈不挠的心志。 演武场比试之后,需要隔一天才是金殿册封,利用这一天的时间,许飞看望了长生侯。那白乌鸦一族的解药果然灵验,可谓是药到病除,如同一场长长的大梦,长生侯终于醒了过来。 周云提前两天已经赶到了京都,在长生侯身边服侍,二人相见自然是一番亲热,互诉衷肠,被血族劲气反噬的女孩也已经被长生侯救治。 女孩之所以如此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是因为身体太弱承受不住劲气,导致被血族劲气侵蚀身体,现在长生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将女孩的身体复原,有了这个正常健康的身体,女孩立刻就恢复了神智。 虽然在金山镇见过几次,但是名字却一直没有机会打听,现在终于可以问问女孩姓名,原来女孩名叫柯谷云,现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留在了江南烟雨楼,由门里的兄弟照顾。 周云执意要一同前往军营,可是那真是龙潭虎穴一般的所在,许飞哪里肯让自己的这个弟弟涉足险地,只是推脱说这禁军的军营不是寻常所在,没有军籍是万万不能安插入内,周云也只得罢了。 到了第二天,门里的主事给许飞换了一身华美的锦袍,打扮的像是要娶亲一般,毕竟这是上金殿面见圣上,接受正经禁军统领官职册封,断然不能像平常那样,穿一身紧身劲装去面圣。 朝廷派来的官员早已经到了,许飞跟随了这引路的官员就往皇宫行去。虽然在京都待了一段时间,可是若说这皇家的内城却是没有去过。 这一路上真是开了眼界,那皇家的内城果然气派非凡,城墙高大宽阔,都是巨大的青石作为外墙,城门也是极为厚重,翁城的设立更是下了心思,路面都是巨大的青石板,道路平整光滑,一派皇家景象。 那些守卫内城的龙虎军装备精良,军士的样子也是颇为精壮彪悍,看来都是一些从禁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 等入了宫门,许飞这个江湖子终于是开了眼界,那巨大的宫殿群,宽阔无比的广场,那些雕龙刻凤的汉白玉石阶栏杆,都像是梦中才会有的景象。 以前在镖局走镖时,去过最豪华的宅子和皇宫的皇家气派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茅屋草舍,不值一提,随着礼部官员的提示,许飞向金銮殿走去。 一路上的龙虎军护卫站立两厢,那些侍卫一个个都像是劲气能者的模样,这条道路虽然一眼就能看到大殿,但是却走了许久,礼部官员知道许飞是江湖中人,已经提前将礼仪详细教导了数次。 平时喜欢玩笑的许飞,也被这皇家肃穆庄重的气派震住,变得心翼翼起来,走入大殿,按照礼部官员的教导,并不敢抬头,低头向内行进。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这金銮殿的两厢文东武西都是官员大臣,虽然人数众多,却是鸦雀无声,许飞心里更是忐忑,毕竟第一次入了皇城,第一次接受册封,昔日的镖局子已经变成了国家重臣。 突然旁边的礼部太监拖了长音,大喊一声“跪~” 许飞被这犹如踩了鸡脖子的突发高声,吓得一激灵。 赶忙按照礼部官员教的那些礼数,一一操演起来,平日里看那再复杂的拳脚,器械招数,都是过目不忘,可是这个跪拜叩头的礼数,许飞却做的颠三倒四。 正在尴尬心慌,只听到上面有一个温和年轻的声音响起。 “许爱卿,快快请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三章 走马来上任 貂蝉美娇娘 许飞抬头一看,正是当日在皇家冬狩围场见过的少年皇帝,只见那少年皇帝面带微笑,正看着自己。 突然想起来,礼部官员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这面圣之时千万不要抬头观望,这说的轻了是不懂礼数,说的重了就有刺王杀驾的嫌疑,想到这里赶忙低下了头。 那少年皇帝却不以为意,对许飞说道:“许爱卿武功卓绝,演武场上三招定胜负,这禁军副统领的职位那是名至实归,今日在这殿前听封,日后就要为皇家出力,为朝廷效力,望爱卿多加勤勉,莫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此话说的话中有话,其中的原委许飞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当即叩头谢恩。 旁边的掌礼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召,许飞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那太监啰啰嗦嗦说了半天,好像永远也没有个尽头一般。 终于这册封完毕,许飞接过太监端过来的官服官印,正要长舒一口气。 却听到金殿外面有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此人虽然在这金銮殿上,却是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正是魔神吕怖! 那吕怖旁若无人走到金殿之中,先是侧目看了看打扮的和新姑爷相仿的许飞,眼神中带了三分好笑,又有几分调侃,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宝座上的少年皇帝。 这才撩起战裙,按照礼数行礼,旁边的众多的文臣武将都被这吕怖的威势所感染,此人在这金銮殿上,虽然是一个接受册封的统领,但是给人的压迫感却是极为沉重。 那些武将们只觉得吕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食人猛虎,在这金殿上行礼都犹如要噬人前的低伏,下一刻就要扑将过来一般,让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文臣们更是觉得此人就像是一只妖兽,透露出来的杀意和跋扈,简直不把这些庙堂上的高官们放在眼里,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个文臣有什么怒意,只觉得只要此人不看到自己就是谢天谢地。 少年皇帝在高高的宝座上被魔神吕怖抬头一看,觉得就像是无数把飞剑利刃激射而来,那霸气凌厉的目光简直犹如实质,几乎将自己击垮。 只有周雄起这昔日的军神方才抵受得住,但也立刻激起了自己的防备反应,劲气已经不知不觉的催动起来,那宽大的宰相官服都犹如劲风鼓荡一般。 许飞却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是一个老对手和自己打招呼,虽然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但是更多的都是不打不相识的那种感觉,对这个至尊门最大的武力依仗,硬是恨不起来。 那魔神吕怖片刻已经礼成,等待官员将那官服官印端来,这就算是大功告成。 这个异世华汉国,皇家的礼仪上面和别处不同,都是由女官来管理这官服官帽,官靴官印等的一应之物,这些官服的帽子之上都配有极品的貂尾,而花纹浮饰上都有一个清蝉作为装饰。 清蝉因为其饮风餐露,所以取意为高洁之物,警醒众位官员要奉公守法,两袖清风,做一个品德高洁的清官。 而貂尾乃是预示着有始有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意思,让这些官员在任上,善始善终,不要晚节不保,做下后悔之事。所以管理这些官服官印的女官都被称之为“貂蝉”,这是华汉国礼部之中的一种职位称呼。 刚才许飞头都不敢抬,自然也看不到那女官的长相,现在魔神吕怖也要接受册封,从后面走出一个女官来。 只见这个“貂蝉”女官,生得弯弯的峨眉犹如远山青黛,一双美目带了万种的风情,望之就动人心魄,那五官犹如能工巧匠从无瑕的玉石中雕刻出来一般完美,皮肤更是肤若凝脂,吹弹得破。 走起路来,像是风摆杨柳,婀娜多姿,袅袅婷婷走向魔神吕怖。 这些女官都是由各位重臣家中的女子担任,如同禁宫中皇家护卫,都是由大臣子弟担任是同一道理。 这名“貂蝉”乃是大臣王诺的义女,因为多年前王诺奉命救济灾民,偶然遇到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幼女孩,可怜其身世,于是就带回京都抚养,长大成人。 此女在王诺府中成长,因为父母不知所踪,当然要取一个名字,但是不管起了什么名字,如何的教导呼唤,也是如同听不到一样,丝毫不予理会。 有一日王诺偶然和家人说起来,这个义女长大成人之后,也会按照皇家的规矩入宫,担任“貂蝉”女官的职位云云。 没想到这貂蝉二字刚刚出口,那个女孩却突然喜笑颜开,连连答应,就好像是叫自己的名字一样,王诺心里觉得有趣,便给此女起了貂蝉这个名字。 到了十六岁,果然也入宫当了这“貂蝉”一职,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现在年方十八,正是生得花容月貌,今日轮到此女当值,给吕怖端官服官印正是貂蝉。 等这个貂蝉走到魔神吕怖跟前,将手中的托盘向上递去,只需要对方接了,便可以退回后堂。怎么知道这托盘递过去,却迟迟的没有人伸手去接。 那托盘是皇家的御用之物,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制成,外面又层层的漆雕,已经是有些沉重。上面放的官服官帽官靴官印,加起来分量不轻,若是用手端了,一个女孩还算可以,但若是伸手递出,那可是片刻都坚持不住。 貂蝉心里恼怒,不知道这个什么魔神吕怖怎么竟敢如此怠慢,皇家赏赐之物居然不赶紧接过去,不由得抬头观看。 只见那魔神吕怖已经两眼迷离,刚才犹如猛虎妖鬼的气势,好似飞剑利刃的目光,都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只有一脸的爱慕之情,两只眼睛中的柔情几乎能把一颗心化开。 貂蝉见了这魔神吕怖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虽然因为容颜美丽,平时没少见到男子的爱慕神情,可是都没有对面的这人如痴如狂。 那眼神几乎像是发出了声音一般吐露心声,那脸上的英雄豪气,都在一瞬间尽数化成了儿女情长。虽然二人没有说话,可是那种心灵上的碰撞,却像是隔了千世万世终于相逢的感觉。 貂蝉和魔神吕怖在这金銮殿上二目相对,却像是如了定,只听得金殿上鸦雀无声,两个人纹丝不动,旁边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做派,心里几乎把那个礼部官员都骂碎了。 如此场合,竟然发生了这种不通礼数的事情,礼部官员难辞其咎,其实那个掌礼太监已经急得五内如焚。 刚才看魔神吕怖对圣上行礼的时候,那真是有板有眼,一举一动都是无懈可击,别说这么一个江湖草莽,就是在礼部多年的司礼官,怕也是做不到如此的规范严谨。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貂蝉一出来,魔神吕怖居然就呆若木鸡一般,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发声呵斥,如此一来,那礼部做事不利的罪名,就算落到了实处。 就在这时,貂蝉冰肌玉骨,肢体柔弱,再也端不动这沉重的托盘,双手向下沉去,眼看这托盘就要摔在地上。 却见魔神吕怖眼睛目光不变,双手已经托在了貂蝉的双手之下,只觉得女孩肤若凝脂,肢体温软,不由得更是痴了,两只手掌不由自主的已经把貂蝉的手臂握住。 这吕怖貂蝉从二目相对,乜呆呆发愣,到肌肤相亲拉拉扯扯,当这满堂的文臣武将如同泥塑,把这国家庙堂当成了草长莺飞的翠堤春晓。 许飞都看不下去。 “嗯哼!” 大力的干咳了一声。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四章 昔日沙场敌 今为同袍将 许飞这一声干咳,在这鸦雀无声的金殿之中显得极为刺耳,那掌礼太监的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心道这帮江湖草莽果然一个个都不识大体,半点规矩也没有,这金殿之上居然敢大声干咳。偷眼看去,幸亏那个少年皇帝却没有丝毫怪罪的神情,还是微笑着看着下面。 别人也就罢了,那吕怖和貂蝉却像是被一记春雷惊醒,都察觉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貂蝉用力抽回双手,急步向后堂去了。 魔神吕怖捧着托盘,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依旧望向早已经消失貂蝉背影的方向。脸上像是若有所思,一颗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但毕竟眼前人已经退下,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当下放下托盘,叩谢天恩,又向许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眼神中像是有几分感谢,又像是同伴之间的尴尬眼神。 刚才出声惊醒这两个梦中人,许飞倒是不当回事,只觉得刚才金銮殿上实在是太过尴尬,不得已而为之,现在魔神吕怖的眼神如此古怪,自己也是猜之不透,故不去多想。 只有文臣中的王诺大人,眼睛里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狡黠。 这册封完毕,许飞和吕怖便要一起去军营值守,二人因为阵容不同,又曾经恶战过一番,本来应该势同水火。 但是今天,这魔神吕怖好像心情颇为不同,一路上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眼睛看着天,像是想什么心事。任凭赤兔马慢慢的溜达,跟随前面带路的官员。 许飞却如临大敌,见其如此的古怪,将马匹远远在侧面保持了数丈的距离,不知道这个平时杀气腾腾的魔神,今日怎么就像是犯了花痴一般。 若说那个貂蝉女官自己也看到了,确实美艳无方,但自己因为有了楚楚这个意中人,看什么样的美女也只是当做花瓶一般观赏罢了,见这个吕怖如此做派,心里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毕竟居传闻,魔神吕怖平日里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花街柳巷,整日里和那些姑娘厮混,这个名声几乎路人皆知,此等样人,居然还会为了一个初次谋面的女官如此模样,真是奇哉怪哉。 驻守的禁军营地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正副统领都有自己的官邸,带路的官员将其带到,自然有军营里面的管事之人出来迎接。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别看这二人都是临时代管统领职位,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下面的人哪里敢怠慢,远接高迎,迎入府中。 当即就有人将花名册奉上,一应军务事宜都一一汇报,这下许飞可就傻了眼,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镖局出身,哪里懂得什么军务。戚家军半年经历,也无非是当做侦查攻坚的精锐罢了。现在只觉得军务繁杂,自己如听天书。 正在烦闷,只见一个府门守卫急奔进来。 “报,吕怖大人到访。” 许飞心里不由得一惊,没想到刚刚入了军营,魔神吕怖居然就找上门来,难道要对自己不利?可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禁军之内岂能胡乱造次,料想那吕怖也不会做什么非分之举。 想到这里,刚想让护卫出去通报,却听到院中有人高声说话。 “许少侠,你我初来乍到,不居其位,不谋其政,不如演武场上点齐兵马,看看咱们手底下将官士卒是否雄壮。” 果然是魔神吕怖,没想到刚来第一天此人就要点齐兵马,整顿军务,和平时街头巷尾传讲的放浪形骸,花天酒地简直判若两人。若是跟随其到了演武场,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计策。 想到这里许飞也迎出门去,双手抱拳施礼。 对吕怖说道:“你我二人刚到此地,我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不如将这军务暂且熟悉一下,等择一个良辰吉日,再沙场点兵,看看禁军的雄壮也不迟。” 魔神吕怖哈哈大笑:“择一个良辰吉日?许少侠这是要娶亲不成,你我既然到了这军营,看这些账册又有什么用处,兵马之事,只需要列队一观,便知道堪用不堪用。” 许飞对这些事情实在是不明就里,刚想再说些什么来搪塞一下,魔神吕怖已经面露不悦之色。 “许少侠莫要多心,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你一个江湖子懂得什么军务兵马,这些账册就是摆到你眼前,看上个三天三夜又能看明白什么。莫要推辞,难道江南烟雨楼就是这么畏惧金戈铁马,只会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么。” 这句话一出口,许飞登时火往上撞,若说这兵马之事,听芝幸帅哥哥说,自己以后可是能在这千军万马中,建立盖世功勋之人。 在葫芦山见识了三千铁甲军的勇猛精悍,这天下的兵马恐怕无出其右,这魔神吕怖出言讥讽江南烟雨楼,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冷冷的说道:“这等兵马之事算得了什么,既然吕将军执意要去,那许某奉陪就是。” 二人出了府门,手下的联络官立刻将命令传到各营,只听到各个营房脚步纷杂,禁军各营都在整队。 许飞和魔神吕怖先行到了演武场,可是等了良久,才见那一队队的禁军开拔过来,不管是刀矛器械,还是甲胄军马都是让人摇头。 自从各地诸侯纷争,再也不从边关选拔精锐士卒,不再派遣懂得制造军械的工匠入京之后,禁军的战力每况愈下,这些年更是变成了一只羸弱之师。 虽然人数有十万之众,但是战斗力基本上可以说跌倒了谷底,平日里虽然周雄起把军务训练抓的甚严,但怎奈何董不凡秦刺柏多年渗透,里面更多的中下级军官都是奸党的眼线。 平日里在军营中散播谣言,说一些让军心动摇,让人思安逸的话语,时间长了,不但是装备粗劣不堪,而且已经是军心涣散。 周雄起的这帮太保,都是一些雄赳赳的莽夫,要说上阵杀敌,冲锋陷阵那是不在话下,要说稳定军心,抽丝剥茧找出制造谣言之人,那真是要了他们老命。 所以这次整队集合,虽然军官们一个劲的催促,但是士兵们却一个个的懒散无比,磨磨蹭蹭的出来,队伍也是七扭八拐不成样子。 若是寻常的武将看了也就习以为常,可是许飞刚刚从葫芦山,见识过芝幸帅三千铁甲军的威武雄壮,再看这些所谓的皇家禁军一个个懒散颓废的样子,看这些粗劣不堪的兵器甲胄。 不由得摇了摇头。 那魔神吕怖在旁边冷眼观瞧,那些禁军根本就不像是行伍之人,莫说开兵见阵,怕是一阵急行军后,这帮禁军就要盔歪甲斜,掉队过半了。 这种队伍也能称得上皇家禁军,简直是可发一笑,可是魔神吕怖已经在这华汉国三十余年,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都了然于胸,所以只是面带冷笑,没有置评。 就在这时,看到旁边坐着的许飞摇了摇头,目光中也是对这所谓禁军的不屑一顾,这倒是有些出乎吕怖的预料之外。 因为华汉国真正懂得军务之人,都在边陲之地。许飞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为何也好像懂得兵马一般? 想到这里,便问向许飞道:“许少侠,不知你看这些禁军军容如何,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许飞也是快人快语。 “此等队伍怎么称得上军容,我看根本就上不得阵仗,京都由这种兵马守护,实在堪忧。” 吕怖突然问道:“不知少侠在何处见过的兵马,胜过这些禁军?”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五章 校场初点兵 魔神霸气张 这句话让许飞心中一惊,魔神吕怖简直就像是知道自己见过葫芦山中的铁甲军一样。 但是这次来到军营,心里已经是做了准备,所以心中虽然一惊,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我这江湖中人哪里看过什么别处兵马,这些禁军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一个个懒懒散散,盔甲军服都松松垮垮,哪里像是能上阵杀敌的样子。” 就说这集合队列,这都过去多少时辰了,方才姗姗来迟,吕将军不会看不出来吧?” 魔神吕怖听许飞如此说话,仰天大笑。 “若说这统帅天下兵马,我吕怖敢说第二,谁人敢称第一。那些千军万马,上阵杀敌都在吕某脑海中终日回荡,只盼望能有英雄用武之地,那红尘俗世我已有些倦了,不如再在这江山如画上,做一番龙争虎斗!” 这一番话,许飞听了也就罢了,旁边的军官听到,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些话说的简直如同谋反无异,真是恨自己今日没有告病在家,听到了这种言语,日后跟随这种疯疯癫癫的统领,怕是好日子到了头了。 刚才说的要在江山上做一番龙争虎斗,许飞并没有听进去,但是吕怖说的那些金戈铁马之事在脑海中回荡,却是和芝幸帅自幼梦境如同一辙,不由得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魔神吕怖并不答话,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令旗摆动,催动起阵法来。 吕怖手中使用的是杏黄色的旗子,指挥的是各部兵马中的行令官,人再用手中的旗子指挥下面的各部兵马,这样旗子分为各种等级,一直指挥到百人队。 战场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主帅的令旗就像是人的大脑,下面的那些指挥就像是身体的四肢,如此一层层的将命令传递下去,方才可以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将数万人指挥的如同一人一般。 但是吕怖催动阵势之后,下面的军旗传令官却有些慌乱,不少旗语使用的不是有所延误就是干脆错误。 而这些禁军更是乱作一团,不少下级军官根本看不懂旗语指挥,在阵型之中胡乱跑动,登时这军阵就成了一团浆糊。 吕怖一边冷笑一边自顾自的挥动令旗,变化阵型,对那些乱做一团的队伍根本熟视无睹。一旁的许飞都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这个魔神吕怖发的什么疯,下面已经乱成一团,他还在那里将令旗挥来摆去。 只等到这一万人马,都像是一团解不开的疙瘩之时,魔神吕怖将手中的令旗向桌上一摔,点手将传令官叫了上来,只见吕怖说了一些将官名字,传令官飞一样的去了。 不多时,十几个将官模样的人,都上了这观阵的高台,一起向魔神吕怖行礼,而这吕怖看都不看这些人,脸上冷冰冰的,一双眼睛透露出杀气。 只听到魔神吕怖开口说道:“王大州,我看你履历乃是一名久在军中之人,上面说你是因为积功,从西北边陲调来禁军,在军中已经足足有十一年之久。” “可是刚才我催动阵法,你那边旗帜为何无动于衷,所部兵马也是瞎跑乱撞,我且问你,在西北边陲,你就是这么指挥兄弟们上阵厮杀么?!” 这话说完,两只虎目已经死死的瞪向王大州,只听到“噗通”一声,那王大州被魔神吕怖虎目一瞪,只觉得像是一头猛虎扑到了眼前,腿一软已经坐倒在地。 魔神吕怖说完这些并不罢休,又对另一个将官道:“张全有,我且问你,明明你知道旗语之含义,却在我催动阵势之时怠慢懒散,不肯全力奔袭,难道你读的兵法就是这般么?!” 这个张全有倒是比那王大州有些出息,虽然体若筛糠,但还站得住,就听面前的桌子被猛力一拍,上面的令旗震的飞出老远,把坐在旁边的许飞都吓了一跳。 张全有再也站不住,随着这一声响,顺势就跪了下去,只听那吕怖冷冷的说道:“军规里面五十四斩,难道你们这帮人都不记得么?如此怠慢军机所犯哪条,还用我告知尔等么?!” 许飞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些人吓成这样,竟然都是杀头的罪,刚才看下面乱哄哄的倒是热闹,却不知怎么居然惹恼了这个魔头。 其实许飞不通军务,所以对这些事情不知道轻重,那王大州根本就是假造履历,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在禁军中混了如此多的年头。 其人根本就不懂一个将官该懂的东西,所以刚才在演习阵法的时候,不明就里,跟随着周围的队伍一通瞎跑,妄想蒙混过关,哪里知道吕怖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其人假造履历行径。 而那个张全有更是极为恶劣,此人却是行伍出身,也是深通兵法,可是因为多年的懈怠懒散,已经积重难返。 刚才吕怖的旗语全都了然于胸,可是自己的队伍在队伍的最边缘,每次调动阵型都需要全力奔驰到位,才能保证阵势的正常变化。 张全有只当是以前那些官员,应付应付就能过去的场面事情,所以刚开始还甚是卖力,后来就开始应付了事,最后看到阵势已经乱成一锅粥,也装作看不到,干脆将队伍停在原地。 这十几个武将都是类似的情况,魔神吕怖凭借自己刚才走马观花,看了下花名册的军官职位。然后在演武场凭借旗帜上的队伍所属,竟然能将这些武将姓氏名谁都一一说出。 此人过目不忘,在这军务之中半点也不讲情面,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平素里只知道此人虽然神勇无敌,但是只顾花天酒地,眠花宿柳。 今天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将才帅才。 本来至尊门董不凡让魔神吕怖拿下这个禁军统领职位,只不过是想独占一只禁军,有利于过些时日的谋逆之举,其实此人胸有大志,绝非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之人。 许飞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不清楚吕怖为什么会如此行事,到底是为了整顿军务,有利于日后的谋朝篡位,还是有了私心,想在这江山社稷争夺上崭露头角。 刚才听吕怖说话,什么对这红尘俗世已经倦了,要在江山上如何如之何。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今天这等事情却是极为重要,一定要赶紧通知江南烟雨楼楚惊鸿知晓。 这等国家事体自己还是阅历太浅,需要楚大哥定夺才好。 正在想着,就听一名军官说道:“吕将军请了,我等都是前两天被董不凡天师引荐,刚刚来到此处,和下属也不甚熟悉,所以阵法演练出了纰漏,还请原谅则个。” 许飞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将官生得极为彪悍,三十多岁年纪,略略有些短髯,正在抱拳拱手向吕怖说话。 此人已经把董不凡引荐的话直言不讳,目的就是表明身份,让这个魔神吕怖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免得伤了和气。 说话的这个人名叫赵冲意,是董不凡从“神枪门”中请来的帮凶,因为这些人都擅长使用器械,故此混迹军中极为容易。 派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挑衅试探许飞的深浅。看看经历了一路上截杀,现在是否还能保留实力,来衡量江南烟雨楼的整体力量。 第二,就是奉命前来监视这个魔神吕怖,此人虽然武功卓绝,神勇无敌,可是一直都无法彻底掌握。现在突然对仕途有这么浓厚的兴趣,想要掌管兵马。 董不凡这等心机岂能不防。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六章 插箭穿耳过 众军皆胆丧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董不凡用人的方面实际上颇有一套,李珏郭寺都是西涼的马贼,但却能忠心耿耿的辅佐董不凡,就是因为这用人之道。 但是这个魔神吕怖的情况却是完全不一样,此人三十年前从奇珍洞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江湖上做了一个闲云野鹤,喜怒无常,亦正亦邪,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办法从中探查他来这华汉国的目的。 平日里因为花天酒地,骄奢淫逸,所以花销极大,便做些拿钱办事的勾当,至尊门财大气粗,好像已经将这魔神收服。 但只有董不凡心里明白,此人是一只随时都能伤人的猛虎! 这个正统领职位,吕怖本来没有看在眼里,是董不凡劝说有了这个军中的职位,过几天的龙虎军统领的比试方才有资格参加。这才出马帮助拿下正统领。 龙虎军直接护卫皇城,若是董不凡自己的心腹得到这个位置,那个皇帝的性命就如同握在了掌心,但是魔神吕怖得到后可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顺应奸党的意思,里应外合,将内城占领,剿灭皇族血脉,即便苏雨农等几个贴身的护卫再厉害,也扛不住在魔神吕怖的迎击下,再加上万人的围攻。 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吕怖得到龙虎军位置之后,死心塌地的给皇族效力,摇身一变成为一股独立的势力。 旁人都觉得魔神吕怖平时放浪形骸,不会是那种胸有大志的人物,奸党平时偷偷聚在一起商议谋朝篡位时,大多都是这个见解,可只有两个人例外。 那就是秦刺柏和董不凡,这两个人都认为魔神吕怖突然对仕途感兴趣,并非是对红尘俗世中的享受厌烦了,而是顺应天下大势而做出的改变。 之前的几十年虽然诸侯不听皇命,私底下刀兵相见,争夺地盘资源,但还没有到了能改朝换代的程度,这次东北蛮族入侵中原,声势浩大,战况危急,终于导致坐镇中原的陈贺之将军被调动,京都空虚。 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而魔神吕怖偏偏在这个时候,对仕途开始有兴趣,要在这兵马职位上谋得一席之地,此事非比寻常,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改变心性,更像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壮志凌云。 所以正副统领还没有到任,董不凡已经安排了“神枪门”的赵冲意和几个劲气能者,潜入军营做了下级武官,监视这个魔神吕怖,如果稍有异动,立刻就会偷偷禀报给奸党。 但是这个赵冲意在军营中,根本不懂得行军打仗之事体,刚才吕怖借操演兵马,把这些不久在军营中的人,一一筛选出来。 而且正颜厉色,公事公办,一方面惩处那些懈怠的武将,另一方面将队伍中浑水摸鱼的废物,还有董不凡安插的人手都清理出来。 刚刚到了演武场不过一时三刻,看似鱼龙混杂,暗流汹涌的军队,就让这魔神弄得水落石出,可见其人的精明强干。 赵冲意虽然器械上极为精通,可是身为一个江湖人哪里懂得阵法,此人的精明都放在了曲意逢迎的江湖手段上,根本不了解董不凡和魔神吕怖的互相猜疑,所以大咧咧的自报家门。 等到赵冲意说完了,吕怖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董天师安排的人,想必都是精兵强将,等以后和下属熟悉了,再操演军阵打起精神便是。” 说完也不再理会赵冲意,让其退下,其他的军官都训斥了一番,无非是阵法不熟,或者手下的兵丁太过羸弱之类的话。说完俱都遣散。 而是将那个王大州,张全有留了下来,这两个人已经体若筛糠,心里知道大事不妙,恐怕今天要被拿来当成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木材。 果然,吕怖冲着王大州说道:“我不管你的来历是何人安插,更不管收了你银钱,替你安排这个职位的人有多深的背景,我既然是这禁军的正统领,就有义务将这滥竽充数之人清理出去。” “今日你就脱了这身军服,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吧。” 王大州听了刚想求情几句,却见那魔神吕怖面沉似水,一双虎目似要吃人一般,这话哪里还敢说出口。 吕怖沉声道:“若是硬要留下,我也不撵你,但是军规森严,若是有一点懈怠,那七律五十四斩你可要心了!” 王大州还能说些什么,刚进深施一礼,下了高台,回到军需官处办理一应事宜去了。 台上只留下那张全有一人在瑟瑟发抖。 “张全有,你和那王大州不同,他只不过是一个废物,有力使不上,但你却是一个老行伍出身,竟然在演练军阵之时故意怠慢,你这种人若是不加以处罚,这军心如何才能安定。” 吕怖一挥手,左右的武士就靠拢过来。 “将这张全有重责四十军棍,然后插耳游街,用以警示全军。” 旁边的武士不由分说,就把瑟瑟发抖的张全有扯下高台,就在这万人的演武场上,一五一十的打起军棍来。 这军棍沉重,负责施刑的又都是年轻力壮,孔武有力的年轻军人,这四十军棍把张全有打的鬼哭狼嚎,血肉横飞。等到打完了,张全有已经两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这上万军士眼睁睁的看着张全有被施刑,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平日里这禁军都是裙带关系,其中有不少都是大臣的子弟,说起来都和庙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别看是一个中下级军官,谁知道他们的上面有什么样的靠山,所以这军务是一年不如一年,今天换了正副统领,第一天就如此的严刑厉法,如何不让人心神震动。 张全有虽然已经受刑不过,被打的昏死过去,可是这插耳游街还没有办理,岂能就这么算了。旁边早有军士将准备好的凉水整桶的泼了上去,又用熏香在鼻子处焚烧,不多时,张全有已经睁开了双眼。 这个插耳游街是用一支箭矢,将耳朵透穿而过,然后再押着游街的刑法,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耳朵上已经插了一支长长的箭矢。 然后由两个强壮的军士半拖半拽,带了人在这队列之中开始游街示众。张全有此时已经无法迈步,两条腿拖在地面上,那鲜血顺脚尖在地上擦出一条血痕。 耳朵上的那支羽箭不停的摇晃,张全有刚开始还不断的发出惨叫,很快嗓子已经哑了,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哀鸣。 全军上下都被震动,只不过一次看起来走走过场的操演,就如此的严苛,看来慵懒闲散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落在这魔神手里,怕是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尤其此人六亲不认,根本不问来历,不问靠山,这个张全有也是朝廷中重臣的子侄,是一个颇有来头的人,结果今天顷刻间就生不如死。 那些个平日里依仗出身来历耀武扬威的军官,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寒颤,把那凭借裙带关系便可以肆意妄为的心,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等到张全有游街完毕,魔神吕怖吩咐将其带回营帐找军医疗伤。 然后大踏步走到这演武台前,用眼光向下扫视这一万兵马。 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军官士兵就低下了头,这万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敢正视这魔神吕怖之人。 吕怖看罢,高声道:“你我都是军旅中人,在这世上注定做一番事业成就,方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说完转过头望向许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七章 军权将旁落 诸葛献锦囊 魔神吕怖犹如猛虎回首,那赤红色的大氅被北风吹动的高高飘扬,就如同那颗雄心万丈的心志。 许飞不由得对这个魔神产生了认同感,对这种将自己的有用之躯,在这天地之间做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极为认同。 自己也是要在这华汉大地,澄清寰宇,扫除奸佞,重建万世之门,把那辉煌盛世再次降临在这片大地。这个魔神吕怖也是时逢乱世,要大展拳脚,逐鹿中原的英雄豪杰。 日后自己怕是少不得要与之争锋,此人武功卓绝,精通兵法,今日观其行为,更是一个精明强干,机敏果敢之人,在以后的争战之中,必然是自己的强敌。 可是虽然魔神吕怖为董不凡办事,日后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但却是对这个人却是一点也恨不起来,只有那种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 听到吕怖如此问自己,站起身来说道:“此言极是,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必要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建立盖世功勋,如此才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了一趟。吕将军今日操演阵法,整顿军务,许某佩服。” 魔神吕怖半晌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许飞,像是要看出对方是真心实意还是在调侃自己。 看到许飞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光芒,魔神吕怖仰天大笑。 “许兄弟果然英雄也,且不说以后之事,今日里我就把你当做同袍共事。” 说完手一挥,令旗摆动,阵法操演再次开始。 虽然那些将官平日里疏于练习,那些兵丁身体也不够强壮。若是平时在这北风呼啸的大冬天,顶盔掼甲,手持军械在演武场站了这么久,早就觉得腰酸背痛。 可是见了那王大州的解甲归田,看了那张全有血淋淋的四十军棍,插耳游街。也不知道怎么,浑身上下就像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个个抖擞精神,在这演武场中奔驰而来呼啸而去,如同发了疯一般不吝啬气力,那些军官更是眼睛瞪得溜圆,身先士卒,脑子中拼命地把尘封已久的兵马操行之法挖掘出来。 这一次阵法演习虽然称不得什么法度森严,可也算是中规中矩,进退有据。只不过短短时间,这一支禁军就有了些模样。 许飞并不懂什么阵法,对这些旗语和指挥的方法也一窍不通,虽然见过芝幸帅的军马,可是具体怎么指挥却是不明就里。 这一次看那魔神吕怖令旗摇动,下面的千军万马就纵横往来,变幻莫测,不由得心驰神往,原来这才是战场上的兵法,这才是恢复华汉大地,扫荡群贼的根本。 芝幸帅梦中称呼自己为许帅,说多次在战场上危急时刻,都是自己力克强敌,然后芝幸帅催动兵马扭转乾坤,看来自己要对这兵马之事详加研究,才能在以后的大战之中建立功勋。 阵法操演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午时,下面的兵丁将官虽然在数九隆冬,但一个个还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吕怖见状,便将这队形收拢。 把那些因为体能太差,而导致阵型迟滞的带队武将,一一严厉训斥。责令限期改进,如若达不到阵法的要求,下一次必会受到严惩。 那些武将们唯唯诺诺,都被魔神的气场压迫的不敢说话。 虽然已经接近午时,吕怖却好像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见士卒将官已经体力不支,便开始操练固守阵型。 圆形阵,中空方形阵等操练不休,这时候许飞在台上终于能看懂一些门道,毕竟这些阵型和那天铁甲军在葫芦山剿灭群贼类似。 只不过这些兵士的盾阵颇有些看不下眼,有了三千铁甲军的比较,寻常的队伍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毕竟亲眼见过铁甲军如何排列和催动阵法。此时有了底气,也走上前来,和魔神吕怖说起这阵型的弱点缺点来。 吕怖大为惊异,本来对这个许飞有些赏识,不过是因为这个少年的性格和自己颇有投缘,又在短短数月中劲气能力突飞猛进,也是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意思。 但没想到一个江湖中人,居然会对阵法还能说上一二,虽然一句军中的术语都不懂,说起阵法也是啰里啰嗦,可是指点的几处关键都是极为精妙。 那盾阵的作用,阵型催动时候人员的进退方式,都像是受过高人指点。不由得更是刮目相看。 这下可就苦了这帮平日里疏于操练的军兵将官,饿着肚子一遍遍反复操演,也不敢吭声,最后竟然有几个身体羸弱的竟然晕倒在这演武场里。 魔神吕怖颇为恼火,对许飞说道:“似这等也称得上禁军,大战之时要爬冰卧雪,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等身体怎么能上得了战阵,着实可恨。” 许飞倒是比较宽厚,毕竟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咕噜咕噜直叫,也不知道这个魔神吕怖是什么做的,竟然半点也不饥渴,便实话实说,把这时辰提点给对方。 吕怖这才罢了,武将们将队伍都带回各营房,这一天总算熬下来了。禁军统领轮流值守,出动兵马的时候才需要正副统领一起在场,吕怖自告奋勇,头一天在军营留守。说要搞什么查夜,估计那帮禁军又要有罪受。 许飞倒是乐得清闲,所以当晚回到蜈蚣街,对楚惊鸿将白天演武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尽数告知,楚惊鸿听了也是陷入了沉思,对魔神吕怖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和揣测。 再有一天时间就到了龙虎军统领的选拔日子,此时关乎于社稷安危,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法可想。二人正在商议时,却听到外面有探子回报,葫芦山送过一封书信。 江南烟雨楼和葫芦山互为依仗,互通消息,楚惊鸿听到葫芦山有书信传递,赶忙取来一观。 里面有两封信,第一封信是芝幸帅把葫芦山前两天被攻打的事情,把详细情况说了。里面有打扫战场时的新发现,这些贼人很多都是军旅中人,根据其手茧的位置,和脚下长年累月穿那军靴磨出的痕迹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非中原中人,根据高人指点,看这些人的身高和面部五官特点,皮肤的粗粝程度,大多都是生在北方的汉子。 如此大规模的外人入京,看来董不凡另有图谋,从这些人的特征看来极有可能是西北军的一部人马。 在葫芦山中,这些人的首领没有被击杀的时候,队伍变化迅速,阵容整齐,法度森严,不像是江湖上的草莽,或者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 其实芝幸帅推测的没错,那二百多的贼人乃是董不凡手下的一只精兵,除了那三个头领,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是或多或少有劲气能力之人,是西北军中用来奇袭偷营的一支奇兵。 董不凡花了不少心血将这些人罗起来,在西北军中颇为得力,但可叹这些人没有在保家卫国上抛头颅洒热血,却成了奸佞的一支私兵,都丧命在葫芦山内。 既然成建制的队伍,这帮奸党都能从从边关调回,那就不能只把眼光放在京都这点禁军之上,要提防董不凡狗急跳墙,不顾国家的边防,将西北军的一部调回中原,围攻京都,做一个撕破脸皮的行径。 楚惊鸿和许飞看完不禁更是忧心忡忡,京都这十一万禁军尚且无法尽数掌握,现在又有可能要应付更为强悍的西北军来入主中原,朝廷上下实在是多事之秋。 另一封信的上面写到,楚惊鸿门长亲启。诸葛。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八章 为安老父心 月下芳心伤 看到诸葛这个落款,许飞心里不禁一动,在恶战魔狼之后,在白羽森林养伤之时,那诸葛亮见到自己说了一番天下大势,虽然自己不明就里,但也能看得出此人是一个天纵之才。 尤其对自己随口说出来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极为赞赏,那衣着打扮也是羽扇纶巾,身披鹤氅,定是诸葛孔明在这异世中的轮回转世无疑。 不知道这封书信是不是这个诸葛先生所书,但是信上已经写明是楚惊鸿亲启,凡是信里面有机密要事,都会在信封上写某某亲启,许飞看到自然懂得避嫌。 楚惊鸿见了这封信也是神色凝重,将信拆开仔细观看,许飞在旁边看那楚惊鸿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是福是祸,但是随着信读到了结尾,楚惊鸿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晴朗。 看到最后,楚惊鸿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卧龙先生!” 许飞心里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定然是白羽森林中见到的诸葛亮所书无疑。华汉国的传言,和自己看的三国演义里面所写一般无二,都有一句“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楚惊鸿脱口而出说出卧龙先生,这天下里便没有第二个诸葛先生,能担得起这个名号了。 楚惊鸿看完这封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刚才还在担心的龙虎军首领大赛会导致统领易主,还在担心吕怖和董不凡彻底的搅和在一起,看来这封信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果然,楚惊鸿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把信里面的内容和许飞尽数说了,别看这天下大势岌岌可危,这些庙堂的隐患迫在眉睫,可是就听信里面说的计策,许飞也是大喜过望。 果然诸葛妙计安天下。 龙虎军统领比试就在近日,如何将董不凡和魔神吕怖之间的联系斩断,这天下安危,这时候却都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貂蝉。 江南烟雨楼的信使刚刚离开,王诺大人待在自己的书房里沉默不语,白天那魔神吕怖在金銮殿上的威风八面,那犹如猛虎妖兽的凛凛神威,还都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此等样人若是被董不凡彻底掌握,怕是天下间也无人能与之对抗,江湖上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还能勉力支撑,但是没想到的是,此人在兵马上居然有如此能耐。 军中的眼线已经把白天演武场中发生的一切,禀告了周雄起和自己,若是国泰民安的时候,得了这么一个上将军那真是国家之幸,社稷之幸。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偏向于董不凡的魔神吕怖得了兵权,那真是在本已经危急的京都局势上雪上加霜。 白天吕怖整顿军务,对其他的人极为严厉,王大州被勒令退伍。张全有更是险些丧命。可是那赵冲意自报家门,说是董不凡的人,吕怖只不过申饬了几句就罢了。 这种态度太过明显,不知道此人是为了表示自己和董不凡无有二心,还是急于整顿军务,等待时机自己兴风作浪?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现在这种局势下难以承受的灾祸。 但是在金銮殿上,魔神吕怖的失态自己也是看在眼里,对自己的义女貂蝉一见倾心,旁若无人,在满朝文武,皇上面前,就拉拉扯扯不成体统,可见貂蝉在吕怖心中的分量。 自己的这个义女是从养大成人,刚刚进入宫中做了女官,平素里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称得上视若己出。见貂蝉当时的神态,虽然没有魔神吕怖的忘我豪放,可是眼神中的浓浓爱意也是不遑多让,可以说是一见倾心。 在金銮殿上自己看了这番情形,就心有所思,刚才江南烟雨楼信使送来的正是号称天下两大奇人之一,诸葛孔明,卧龙先生送来的书信。 信中也没有太多客套,把这京都的局势做了一个分析,将最为紧迫的两件事列了出来,其一,就是董不凡和魔神吕怖的结盟,其二,直言不讳说明虎痴许杵不是魔神吕怖对手,如果比试必败无疑。 那时节龙虎军掌握在董不凡的同盟手中,那真是大事去矣,这一切周雄起和王诺也是想到,只不过周雄起对自己的义子许杵,颇有信心而已,觉得诸葛先生危言耸听,但王诺大人却不这么看。 魔神吕怖的能耐本领众所周知,已经到了没有人能摸清底细的地步,江湖上,军阵上,几乎无人敢与之交手。 周雄起虽然不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可是皇上和帝师苏雨农却颇为看重,一直和江南烟雨楼保持了良好的关系。王诺就是作为穿针引线之人。 所以武林亲善大会就是派遣王诺去主持。 楚惊鸿也经常与之有书信往来,魔神吕怖有多大能耐,这天下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早就将这些信息传递给王诺知晓,但是奈何周雄起此人太过倨傲,根本不信这些江湖上的传言。 现在这个魔神吕怖只能智取,不可力敌,金銮殿上的一切,诸葛先生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虽然只过了一天时间,却早就得到了消息,立刻从中看出了问题的关键,这封书信就是写了两条计策。 对应龙虎军比试日期降近的计策甚是明了,也非常容易办理,王诺已经安排人去皇宫送信。 主要是第二条,打破董不凡和魔神吕怖的攻守同盟上,却是让王诺大人颇为为难,这条计策看起来确实是天衣无缝,不但可以打破两人的同盟,操作得当,反目成仇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计策却是有悖人伦常理,自己也是官居一品,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情确实极是为难。但是转念又一想,现在皇室倾颓,江山不稳,眼看京都就要风起云涌,有谋朝篡位之危,再这样顾及什么脸面人情,岂不是全义失大义。 想到这里心情烦闷,向府中的后花园走去,想要透透气,让这冬季里面的北风,吹吹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头脑。 刚刚走到后花园的月亮门处,就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声音正在说话,仔细听来却是义女貂蝉,不由得起了疑心,难道此女见过魔神吕怖,一见倾心之后要做出苟且之事不成。 但想到那魔神吕怖的身手能耐,自己哪里敢跑过去捉奸,于是放慢了脚步,轻轻的隐在月亮门后,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只听到里面貂蝉说道:“父亲年迈,今日我见华发又生,定是劳心劳力,貂蝉无有其他心愿,只盼望父亲身体康健,延寿百年。” 说完了就只有叩拜的声音,王诺慢慢的探出头去,见貂蝉在后花园中的一块空地上,设立了香案,正在对月焚香祈祷,给自己祈福延年益寿。 而自己刚才却要捉什么奸情,不由得羞愧难当,再想到诸葛先生出的计策,哪里有脸再说出口,生怕貂蝉发现,赶忙转身向屋中走去。 但是王诺是一个大胖子,平日里走上一阵都要停下来喘息,这种黑夜中突然的转身疾走,自然是步履沉重,登时就被后花园的貂蝉听到。 只听一声轻响,貂蝉已经挡在了王诺身前,杏眼含威。 刚刚听到声音,能在这一瞬之间就挡在身前,可见其身法之快,原来貂蝉也是一个劲气能者! 当年王诺将其领养,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女孩孤苦伶仃,另一方面也是发现了其已经顿悟天道,是一个可造之材。 貂蝉挡住王诺大人去路,惊觉是自己的父亲,赶忙下拜施礼。 王诺伸手相搀,心中五味杂陈。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四九章 命犯红鸾星 却把大义当 貂蝉的来历甚是可怜,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 当年王诺奉旨救济灾民,江水泛滥,将华汉国千里之地变成了汪洋,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瘟疫横行,饿殍千里。 等朝廷派去的赈灾粮款到达之后,大水却没有退去,王诺就一边救济灾民,一边组织地方上的官员民众抗击水患。 十八年前王诺还没有这种肥胖的身材,是颇为精悍的一个人,在大堤上和其他官员民众们同吃同住,深得民心。有一日正在组织加高大堤时,却看见上游飘下来一个大木盆。 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之声,王诺赶紧组织人手拦截这个木盆,却因为江水的势头太过凶猛,众人用了绳索拉拽,却走不到江心。 眼看这个大木盆就要顺水而下,不知所踪。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好像都眼花了一样,那个大木盆居然突然闪现到岸边。当时观者如山,但是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老持稳重的人就说什么肯定是因为大家伙整日的抗洪救灾,实在是太过劳累,眼睛花了而已,或者是江水太过迅疾,一股乱流将大木盆冲了过来。 但是不少年轻人却对此嗤之以鼻,说那帮人都是老眼昏花,明明是大木盆瞬间就到了岸边,哪有什么乱流冲击一说,再说就是一个人眼花,岸上这么多人难道一起眼花。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王诺也是亲眼得见这个木盆神奇的一幕,当即命令手下人将木盆中的孩子救起,发现是一个女婴。虽然在这大木盆中,身上的襁褓布料又是一般的材质,可是这个女孩年纪却生得一副美人坯子。 若说一般的婴儿都是颇为丑陋,长大了方才慢慢的长出五官轮廓,再加上后天的教育培养一些气质,方才能像个样子。 但是这个女婴,却是头上黑黑的柔发,五官已经能看出极为美丽的模样,轻轻一笑把周围的人都逗的笑了,哭将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替她担心。 在救灾的时候无法照顾这个女婴,只得将她安置在当地的官府中,过了几天那看护的老妈子,却是一个个的辞了差事,问起原因都是面带惊恐不敢说话。 当时百事缠身,王诺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吩咐手下另外寻找看护之人也就是了,但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找不到敢来应这个差事的人,王诺也起了疑心。 现在水患猖獗,民不聊生,妇道人家又不能在堤上出力赚取一份粮饷,能有一份报酬颇多的差事做,按理说应该抢破头才是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多不过两天,必然会慌慌张张的辞工而去。 王诺便抽了一个空,返回官府亲自指使府中的人照顾,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这一试探果然有了发现,府中人惊慌的前来禀报,说是这个女婴周围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粉色的莲花,但是时隐时现,并非是实物。 王诺听了也是不敢相信,在房中等待,要看看是家人们大惊怪,做那怪力乱神之语,还是确有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 果然到了半夜,家人也沉沉睡去之时,那女婴周围时隐时现,出现了朵朵粉色莲花。 而且随着莲花的时隐时现,那个女婴的位置也在不断的变化,有时在桌上,有时在空中,随着婴儿的笑声,就像是一个仙女在自己玩耍。 王诺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知道这种神奇的现象并非是什么鬼怪狐仙,而是自幼就已经顿悟天道的劲气能者。 貂蝉的劲气乃是“凝气”类型,可以将体内的劲气凝聚成型,幻化为粉色莲花的形态,而且能通过改变空间的方式,让自己瞬间来去,虽不能连续使用,可是已经是极为惊人的技艺。 王诺知道此女乃是一个可造之材,等到水患退去,灾民一切安顿妥善,便带了女婴一同返回京都,这十八年来谆谆教诲,灌输的都是一些忠君爱国的道理。 此女长大之后更是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无比,令人不敢直视。王诺一直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将貂蝉好好嫁出去。但是哪里想到,在金銮殿上,竟然和那个魔神吕怖一见倾心。 王诺对此事极为恼火,且不说这个魔神吕怖和董不凡勾搭连环,就说此人出没于烟花柳巷,名声那就是不堪提起。别说自己是官居一品的朝廷重臣,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也断断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好色之徒。 可是诸葛先生的计策重中之重,偏偏就是落在这貂蝉身上,而且这个计策极为厉害,堪称是一石二鸟。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女儿。 貂蝉刚才听到花园外面有脚步匆忙的声音,立刻施展自己的莲花劲气,瞬间转移位置拦住了来人去路。却发现是自己的义父,赶紧跪倒行礼。 王诺心中有愧,双手相搀。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又是心疼女儿,又是担心江山社稷,不由得心里酸甜苦辣,不知如何是好,眼里就垂下泪来。 貂蝉见了,连忙站起扶住王诺,开口说道:“父亲因何落泪?我见近日父亲经常长吁短叹,头上华发又增添了好多,必定是有关乎于社稷安危的大事才会如此,貂蝉不才,愿为父亲分忧解难。” 王诺听到关乎社稷安危这几个字,就像是被千斤大锤狠狠的敲击了一样,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震。 在这江山社稷的面前,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还有什么是舍弃不得的,想到这里,王诺退后两步,跪倒在地向貂蝉叩拜。 貂蝉不由得大惊失色,不知道父亲这是闹的什么名堂,赶忙伸手相搀,但王诺并不起身,只听悲声道:“如今奸佞横行,意欲谋朝篡位,天下的安危现在就落在女儿你的身上。” 貂蝉虽然不明就里,但毅然回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自幼受到父亲的谆谆教诲,知道这忠君爱国,天下为重,百姓为重的道理,今日父亲切莫为难,哪怕上得刀山下得火海,貂蝉也是万死不辞。” 王诺羞愧难当,低头说道:“现在董不凡和那魔神吕怖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眼看就要勾结在一处,要做那谋朝篡位,改朝换代的勾当。” “我在金銮殿上看那吕怖和董不凡都是好色之徒,想出一计,欲将女儿你,先许配给董不凡做妾,然后许配给那魔神吕怖为妻,如此让二人成水火之势,让奸党分崩离析,自相残杀,只是…” 说到这里王诺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此等让女儿受尽屈辱之事,说出口来,已经是用了最大的气力,剩下的话实在是无以为继。 哪知道那貂蝉温声回道:“父亲请起,这等救黎民水火,稳定江山社稷的事情,貂蝉怎能推脱,莫说要我受些委屈,就是将这性命舍去,也是半点不会犹豫。” 王诺抬起头来,看着女儿貂蝉那坚定的眼神,不由得老泪纵横,此等事情一个女儿家能如此大义凛然,毫不犹豫的答应,真是难能可贵之举。 白天在金銮殿上看的明白,自己的女儿和魔神吕怖互相都有爱慕之情,此时上女儿如此抉择,更是难上加难。貂蝉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楚痛苦,但是为了父亲,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儿女情长都抛在了脑后。 扶着王诺慢慢走入书房,王诺将心一横,终于将诸葛先生书信上面的计策对貂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连环计初现端倪。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三四九章命犯红鸾星却把大义当)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三五零章 迫在燃眉事 一计解迷茫 貂蝉之所以能和魔神吕怖一见倾心,皆因为二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世今生,情丝纠葛。在金銮殿上,不但魔神吕怖出了神,那董不凡也是显露出垂涎之态。 这个中原因是因为貂蝉和董不凡的劲气所致,每一个劲气能者的天性经历都是其劲气类型的关键所在,貂蝉的彩莲劲气有仙家劫数姻缘,注定要在这红尘俗世蒙尘。 而董不凡之所以能修习蛮荒劲气,也是和此人嗜杀成性,凶狠霸蛮有极大的关系,此种蛮荒劲气的修习者,大多都是一些不通教化,视人伦天理如无物之徒。 正因为这个原因,越是劲气精妙高深,越是充满了野心和欲望,非如此不能增强劲气,而增强的劲气又能将人性抹杀,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本能。 所以大殿之上其他的文臣武将,都因为有理性和道德伦常所约束,虽然貂蝉美艳无方,但都能克制的住,那董不凡却不一样,见了这种梦中都想象不出的美人儿,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性。 若不是和貂蝉拉拉扯扯的是魔神吕怖,在大殿之上失态的,只怕就是这个身居高位,道貌岸然的天师了。 王诺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出魔神吕怖和董不凡都是好色之徒,若想战胜敌人,必先了解敌人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生活作息,他的癖好弱点。 你越是对敌人了解,越会觉得那个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也不是无懈可击,等从朝堂上回到府中,王诺正在苦思冥想之际,江南烟雨楼诸葛先生的计策,就已经像是雪中送炭一样送到。 这个诸葛先生的计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做作,更没有在乎一些什么所谓朝廷脸面,而是从大局出发,直击要害,出了这一石二鸟的连环计。 一个女子的命运和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孰轻孰重,那自然是一目了然。但王诺还是心如刀割,毕竟只有自己是那个牺牲的人,方才知道其中滋味,更不用说当事者的貂蝉本人了。 且不说解决魔神吕怖和董不凡结盟的连环计,当务之急是后天就要举行的龙虎军统领比试。 按照诸葛先生的看法,周雄起的义子“虎痴”许杵并非魔神吕怖之敌,如果后天比试中龙虎军的统领位置旁落,皇家内城的守卫就会落在奸党的把握之中。 如果说魔神吕怖是为了一己私欲,想在仕途上飞黄腾达,为了讨好皇室忠心耿耿守卫皇城,那事情还有可能不会走到最坏的境地。但即便如此,周雄起也是无法接受京城兵权旁落这个结果。 而如果真的像表面那样,魔神吕怖和董不凡秦刺柏同流合污,那等于让一只吃人的猛虎看守皇帝的院子一样,此事一旦形成定局,无论什么样的妙计都再也无济于事。 王诺大人已经按照诸葛先生的锦囊依计行事,那皇室最后的希望,已经随着书信送入皇城内宫。 已经是鼓打三更,苏雨农突然被皇宫派来的特使急急召进宫去,今日并不是自己当值,如此深夜入宫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苏雨农有帝师身份,又获得了皇帝亲自赏赐的令牌,可以在宫中骑马穿行,那快马铁蹄将这浓重的夜色踏碎,那急促的马蹄声就如同朝堂上众人的心声一般急切。 身为三大护卫之首,又有帝师身份的苏雨农,不用宫中的内侍通传,到了寝宫翻身下马,已经进入了内堂。皇帝正在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见了自己的老师终于到来,赶紧迎上前去。 “苏先生,王诺大人有密信送来,请老师一观。” 苏雨农半点也不客套,伸手接过信来,仔细观看,随着信件的字里行间的话语,刚才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等到看完这密信,苏雨农只说了一句话。 “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天终于亮了,董不凡和秦刺柏踌躇满志,明天就是龙虎军的大赛之日,今天早朝就要安排一切事宜,皇上亲自下诏书,按照祖制将参加的人选一一确认,勉励众武将。 那个魔神吕怖根本对这临时代理的禁军统领不当回事,只是用这个谋取一个军旅中人的资格,然后才能在龙虎军统领大赛上一鸣惊人。 那么多的朝廷边关将领都在京城汇聚,就是等得这一天,虽然对头名人员都不敢抱有奢望,但只要有一定的名次,都可以加官进爵,所以卯足了精神等候这关键的时刻。 三声响鞭过后,大臣们进入大殿,和往常一样的井然有序,和往常一样的肃穆祥和,可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皇帝宝座上却空无一人,只有苏雨农,毛奔,风颰这三个皇帝亲卫在大殿上分立左右。 董不凡就觉得心里一紧,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油然而生,秦刺柏也对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准备,二人在大殿上偷偷的对视了一眼,知道今日必将有意外发生。 果然,旁边的掌礼太监拿出圣旨大声宣读,那些话语就像是一下下的重锤敲打在奸佞一党的心上。皇上居然称病不起?还说什么要调养数月?明天的龙虎军大赛怎么办?三年一度的大赛怎么能如此儿戏! 圣旨刚刚宣读完毕,董不凡就像是一只被关久了的蛮熊,大踏步走出大臣队伍。 “皇上身体欠安,请问是何原因,前两日在禁军统领比试的时候,我看皇上气色甚好,身体轻健,怎么才过了这几日就如此病情沉重?老臣要入宫探望皇上病情。” 听到董不凡这么说,奸党中的大臣纷纷一涌而出,七嘴八舌附议附议之声不绝,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围绕在那只蛮熊身边。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压住了这庙堂之上乱哄哄的嗡嗡声。 “皇上病重,我等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臣子,去探望一番也是君臣之道,当然不会有什么人阻拦,若是有人横加干涉,那皇上这病情不得不让我等感到蹊跷。” “再说明天就是龙虎军的比试之日,按照祖制此等大事必须皇上亲临,若是需要调养数月之久,请问这许多的边关武将,难道就在京都中逗留数月不成?边关战事不是儿戏,如此拖延大赛的时日断不可为。” 这几句话都说在了关键的点上,大殿里随之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苏雨农说道:“皇上之所以病情沉重,正是前两日在禁军统领比试的时候受了风寒。现在正在静养,御医已经诊断过,必须静养调理数月,哪里能虚耗精神再见这许多的臣子。” “各位如果还有一颗臣子之心,那就应该为君分忧,少做那些附和之言。至于明日的龙虎军大赛,按照祖制必须皇上亲临,如今之计只能将时日推延,等到皇上病情康复,那时候再做道理。” 苏雨农这一套话并没有任何实质性言语,对秦刺柏说的话都不予理会。 秦刺柏虽然涵养颇深,但也有些心气浮动。 “既然皇上病情沉重,我等不方便探视,也就罢了,但是国家边防,龙虎军大赛的皇城护卫,这等大事,难道因为皇上病情,就一概搁置了不成?” 苏雨农笑了,董不凡,秦刺柏的反应,都和王诺书信里面夹带的锦囊中描述一般无二,那个天下闻名的奇人诸葛孔明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早就有圣旨将这两件事安排妥当,龙虎军大赛按照祖制必须皇上亲临,故必须延后,而边关防务乃是国家的根本。” “所有边关武将一律返回,”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一章 巧解燃眉急 诸葛一锦囊 秦刺柏还没有说什么,董不凡已经发作起来。 “边关将士不远万里赶赴京城,就是为了博取功名,朝廷三年一度的选拔,不知道是多少武将出头的唯一机会,让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岂不是儿戏。” 苏雨农等的就是董不凡这句话。 “这等事体皇上英明神武,岂能没有考虑到,所有的入京武将,都按照平时的军功品级一一加封,等到皇上身体康复,还是这次名册上的武将入京参赛。” “祖制乃是华汉国太祖所制定,历代都无有改动,难道今天你们这帮当臣子的,想要在这祖制上数黑论黄一番不成。” 这几顶大帽子一扣,那些奸佞党羽哪里还敢说话,看来这个龙虎军大赛拖延之事是板上钉钉,边关万里之遥,来回就算都是快马,都要数月之久。 即便皇帝所谓的病情好转,再谈这个人事任免的事情,最少也要等到明年,而且还要看边关战事是否吃紧。最可恨的是苏雨农说下次参赛还是这些人选,这话像是极为公正,其实已经断了奸党再从名册作梗的余地。 而且今天大殿之上虽然皇上没有出现,可是苏雨农,风颰,毛奔都一个个虎视眈眈,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提防奸党们仗着人数众多兴风作浪,做什么闯宫之举。 宫中的侍卫虽然已经被奸党渗透,可是皇城的龙虎军还在周雄起手里,贴身又有三个劲气顶尖的亲卫守护,奸党的势力虽然巨大,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秦刺柏立刻就做出了决断。 “既然皇上早有安排,那我们做臣子的只有听从君命,请皇上安心静养,我等必殚精竭虑为朝廷出力,为皇上出力。” 苏雨农也松了一口气,诸葛先生的锦囊妙计果然一一应验,解了这皇城守卫军权旁落的危机。 来到京城的武将,刚开始听到比试延期的这个消息都颇为失落,但紧跟着到来的封赏却又让这些人喜出望外,当知道下次比试自己还是人选的时候,更是觉得这次比试取消才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在比武场中厮杀,就已经达到了升官发财目的,大多数参赛的武将是意满心足,只有少数实力卓著的强者,因为没在天下英雄前显露伸手而有些不甘心。 其中最为不甘心的自然是那个魔神吕怖,不但不甘心,甚至已经到了大发雷霆之怒的地步。董不凡许诺自己参加禁军统领之后,就会在三日后得到龙虎军统领的位置,现在居然说取消就取消,朝廷的要事居然就像孩子过家家一样。 董不凡在朝堂上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自己终于找到了魔神吕怖真正想要的东西,只要掌握住了一个人的欲望根源,那不管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都会成为一只乖乖的鹰犬,可是现在喂饱鹰犬的肥肉已经飞走,怕是这鹰犬不但不会效力,反而有反噬的危险。 董不凡回到官邸就有些坐卧不安,如果魔神吕怖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会找上门来,此人可是不管什么官阶等级那套繁文缛节,胃口又是极大,若是不能将其好好安抚,怕是要有一场祸事。 可是苦苦思索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连忙将自己的亲卫都调集回府中,吩咐家人对外一律称病不起,把皇帝的那招现学现卖起来。 早朝完毕,在家中刚刚用过了午饭,就有家人飞一般奔将进来。 “启禀天师,吕怖求见!” 董不凡听了只觉得一阵胆寒,气的骂道:“你这蠢材,我的吩咐都当成了耳旁风不成?去和他说,我偶感风寒,病情沉重,不见客,快去快去。” 那家人正待回转,只听到府门外已经一阵的响动,有花盆碎裂声,人摔在地上的沉闷撞击声,甚至有树木的折断声,董不凡心里面暗暗叫苦,敢在天师府门口闹事的还能有哪个。 但是自己却又不敢现身出来制止,如此一来自己装作病情沉重便露了底,把心一横,将这些声音充耳不闻,扭头进了房间,招呼侍女上前伺候,静等吕怖上门。 外面的响声果然是魔神吕怖,最近在这禁军当统领,却是当的风生水起,整日里操演人马,就像是一个压抑了多年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爱不释手一般。 只是苦了这支禁军,每日里天色蒙蒙亮,魔神吕怖就已经坐在军帐中开始早点名,那些军官士卒见了王大州,张全有的下场,哪里敢有人再触犯军规。 但是刚刚忙活了两日,魔神吕怖就在军中听到了传闻,那些远道而来的边关武将已经开始打点行囊,准备返回。这些人若是都走了,那龙虎军的统领大赛何人来比试? 魔神吕怖询问了一个往日有些交情的武将,方才知晓事情的原委,登时就火往上撞,如此大事,董不凡秦刺柏居然都不和自己通个气,让自己蒙在鼓里还在一股干劲的操演人马。 二话不说,持了方天画戟,骑了赤兔胭脂兽,直奔天师府而来。 等到了府门外,平日里远接高迎的那帮奴才,居然敢伸手拦阻,说什么董不凡偶感风寒,病势沉重,现在无法见客。 董不凡前些日子刚刚被玉碎门的门长公孙玉刺杀,受伤颇重,这吕怖倒是知晓,可是说什么偶感风寒那正是胡扯。这种蛮荒劲气的修习者,都是劲气身体强悍无匹,岂能被些许风寒所伤。 这种话必然是心虚理亏,不敢相见。魔神吕怖那是何等样人,这种所谓的一品大员对他来说如同无物,当即拨开家人的拦阻,昂然直进。 那些家人哪里敢拦挡这个魔头,当即跑进后堂给天师董不凡送信,而府中的董不凡几个亲卫高手却已经现身,将道路挡住。这些亲卫都是董不凡怕魔神吕怖发作起来无法应付,所以调动回来,有备无患。 这些人都是西涼军中的高手,平日里并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这个魔神吕怖的名头虽然知晓,但并不像江湖人那么闻之色变。 这次临时调入府中的共有十人之多,都是军营中能征惯战的高手,平日里在西涼也骄横惯了,虽然明白这个对手的厉害,但是以多为胜的想法还是有的。 这么多高手护卫,又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即便是魔神吕怖又能如何,难道还敢在这天师府中大打出手不成。所以言语之间也不是特别客气,将道路拦住之后,只说天师病重一律不见客,多余的客气话再也不说一句。 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的魔神吕怖登时勃然大怒,但是毕竟现在是同一阵营中的人,也不好下什么重手,当即把方天画戟插在院中,向前硬闯。 这些亲卫不由得大喜,他们都曾听说过,这个魔头手中一杆方天画戟,胯下赤兔胭脂兽天下无敌,前几天数招之内就将猛将午安国砍断手腕,但是现在此人胯下无马手中无有寸铁。 看来董天师的威名还是管用的,这个魔头明显不敢太过放恣,那些亲卫更是一个个有恃无恐,双方当即动起手来。 哪里知道这个魔神吕怖不管是马上功夫厉害,拳脚也是一般无二的霸道精妙,那些亲卫都已经催动劲气,但竟然在对方轻描淡写的三拳两脚之下,被打的鼻青脸肿,口歪眼斜。 那些树木折断,花盆摔碎,人体撞击之声,都是魔神吕怖正在痛打这帮不自量力的亲卫发出来的。 顷刻间众亲卫已经被打翻在地。 魔神吕怖已经进了董不凡的房中。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二章 大权已独揽 却是祸一场 董不凡听到外面的厮斗之声,又是心惊又是后悔,没想到这帮亲卫如此不会办事,竟然和对方动起手来,本来只想留下些人手作为不时之需,现在看来画蛇添足,莫要将这魔头惹恼了才好。 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好双目紧闭,嘴里面哼哼唧唧,装作病情沉重的样子,没过了片刻,外面的打斗之声静了下来,董不凡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到门帘一响,魔神吕怖已经走了进来,也不多说话,大咧咧的自己取了一把椅子走到董不凡的床前,重重的一顿,坐了下来。 此时若是再不睁眼说话,实在是说不过去,董不凡只得装作被那椅子顿地的声音惊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奉先啊…老夫偶感风寒,床都起不来,没想到奉先你情深义重,特意赶来探望,真是让老夫感动的不能自已。” 魔神吕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个董不凡,心道此人脸皮果然厚过城墙,到了现在这般田地,还是死死咬住自己是病重。只是董不凡肉大身沉,脸上肥肉油光锃亮,一看就是气色甚佳。 当即说道:“闲话少说,我且问你,你应允我在明日龙虎军大赛的参赛资格,说什么拿下统领之职后,保荐我做天下的兵马大将军,而现在那些参加比试的边关将领都纷纷回程,大赛已然取消,你为何不与我言讲!” 这话不但用词不客气,语气上更是正颜厉色,董不凡听了却没有半点的发作。 只是轻轻的说道:“此事实在是事发突然,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行事,装作病情沉重,将比试延期,而边关守将又不能久居京都,所以只能等到明年再做道理,我一听这个消息,就替奉先你鸣不平,一时间急火攻心,所以才病倒。” “我这病倒后昏昏沉沉,属下人也都不会办事,没有一个通知奉先,这才闹出了这些误会。” 魔神吕怖并不插话,等董不凡将这些话语说完,这才说道:“董天师虽然病情沉重,但却是耳目聪慧,竟然能听到前面的院落中的误会,可见这病情颇有好转,吕某心中算是落下了一颗大石。” 说完这个魔神吕怖哈哈大笑,那董不凡也皮笑肉不笑的嘿嘿陪笑,二人就这么笑了半晌,这陪笑的董不凡脸上的肉都僵了,那吕怖笑声却犹自不绝。 突然,魔神吕怖的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了董不凡尴尬不失礼貌的嘿嘿声。 “我且问你,龙虎军大赛既然无法举行,我如何能得到天下兵马大将军之职?再过一阵,等禁军的李珏铁猛伤势康复,我又何处去?” 董不凡一时语塞,这些事却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若是别人只需要用那金银美女抵数就是,可是对面的这个魔头,想要什么从来不还价不二话,此时如果不能将其安抚,怕是恼怒之下就有可能跑到对方的阵营之中。 那个皇帝别的资源没有,若是封官许愿,那真是和不要钱的一般,这次为了安抚前来参加龙虎军大赛的边关武将,皇帝怕是连夜奋笔疾书,写下名册,反正这个官职都是皇家一言堂。 而自己虽然拥有实权,手下兵马无数,朝堂上党羽众多,但要说拿出一个官面上的重要职位,却是困难重重,那些吏部官员中还有两个重要位置在周雄起的掌握下,如何能随口许诺官职。 只得说道:“奉先切莫着急,此时我正在上下谋划,必将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刚说完,魔神吕怖已经霍然站起。 “既如此,这等临时代理的统领职位做起来也没什么趣味,就是把这支禁军训练的兵强马壮,到头来也不知道给谁做了嫁衣,在天师没有什么主意之前,就把银钱流水般送到吕某住处,平日里花销大,若是没了,绿珠楼的门怕也是进不去。” 说完,转身就走出门去。 董不凡见这个魔头终于走了,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手下将银钱多多提取送去。现在不是吝啬的时候,若是惹毛了此人,跑到周雄起那里毛遂自荐,那可就无法收拾。 听刚才那魔头的意思,自己若是不能保证在这军中给他谋一个高位,便是什么事情也不会出手相帮,禁军中的正统领之职肯定是不会去值守,如此一来,江南烟雨楼许飞就成了这支禁军的唯一领军之人。 自己本想让魔神吕怖拿到正统领,爱将华熊做一个副统领,将这支禁军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想到忙活了一圈,到头来却成了对手独享大权,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里真是又急又恼。 魔神吕怖果然是说得到做的出,立刻就对外称偶感风寒,病势沉重,这短短一天之内,皇上,天师董不凡,禁军统领吕怖都称病不起,而且原因都是特别不走心的偶感风寒,一时间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京都出了瘟疫。 只有那支禁军上上下下的军官兵卒,就像是过年了一般兴高采烈,那个终日练兵不休的魔头,终于跑去他的绿珠楼逍遥快活,剩下的一个不到二十的娃娃,那自然是好对付的多。 其中董不凡安插的赵冲意等人更是蠢蠢欲动。 自从魔神吕怖再次放浪形骸,花天酒地之后,许飞自己值守禁军也是叫苦不迭,自己对军务完全就是外行,根本不知道怎么操演人马。 而军中的那些中下级军官,对这种军旅上的外行颇不尊重,许飞在军中真是度日如年,早知道在葫芦山一定要多多请教芝幸帅排兵布阵的事情,应了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 现在朝廷中已经暂时安顿了下来,迫在眉睫的龙虎军统领比试已经延期,而禁军也因为吕怖的桀骜不驯,也没有办法掌握,董不凡岂能善罢甘休,早已经向禁军中的赵冲意等人下了命令。 命令非常简单,就是让赵冲意这些军官随机应变,在合适的时机下除掉许飞。就像当日李珏在演武场上挑衅铁猛,将其重伤一样。 因为知道江南烟雨楼有长生侯这个异数,所以重伤致残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将其当场格杀才可以。 但即便是代理,许飞现在也是朝廷禁军统领,是护卫皇城的重要职位,若是群起而攻,且不说能否达到目的,这种明目张胆杀害禁军统领,等于谋反无疑。 那时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京都的谋朝篡位时机尚未成熟,断不能如此行事。 所以董不凡授意这些潜伏的高手,在这禁军中制造摩擦,肆意妄为,将这禁军弄得乌烟瘴气,激化统领和下属的矛盾,在这冲突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衅,出手将其击杀。 许飞哪里知道这些,只好把自己能想起来的一些军旅中操演法子,翻来覆去的演练。而自从魔神吕怖一走,这支禁军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一个个散漫不堪,演练的时候更是虚以应付。 这种管理下属的经历,许飞从娘胎出来就没有过,在镖局之中都是给师傅师兄管的那个,在戚家军中更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卒,今日要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管理上万人的禁军,哪里有什么办法。 眼看军营之中各种违反军纪的事情越来越多,饮酒外出,打架斗殴,甚至将军械盗取获利。自己疲于奔命,也是无法将军纪整顿好,在军中已经没有什么威信可言。 赵冲意等人在阴暗之中,露出了杀意的狞笑。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三章 设局引香鳌 却来山中王 才过了五天,许飞已经对魔神吕怖从仇敌改为认同理解,现在更是望眼欲穿,盼望赶紧回来整治这帮兵痞。 人家头一天在演武场便杀伐决断,将这万人兵马管束的服服帖帖,没有一个敢稍作怠慢,而自己在这几天里,明显的感觉到应付不了这帮军中的老油条。 这些家伙平日里依仗在军务上的熟练,对许飞操演时的外行表现,显示出讥讽之态,而且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已经没有官威的许飞被这许多的军官整日里冷嘲热讽,也是颇为无奈。 现在例行操演已经落到了排列开来,操演一下军械就罢了的地步,什么阵法等稍微复杂一些的提都不敢提,看着这些将官兵卒在下面懒洋洋的应付,心里着急上火,气急败坏,却是无法可想。 今天的操演更是离谱,站在队伍前列的那些兵丁,还迫不得已将刀枪随着口令懒洋洋的舞动。 后面稍远处的几乎都站在原地,将刀枪拄在地上互相闲聊起来,更有几个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颇为大声,一个个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这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许飞哪怕是脸皮再厚,这种公然的藐视也实在是无法装作看不见,在演武场的高台上一跃而下,气哼哼的就走向这帮官兵。 殊不知这帮人正是设下了陷阱,等待许飞入局! 这些人都是董不凡安插来的人手,以赵冲意为首的有一十二人,里面有从西涼调回来的西北军中好手,也有京都中各个帮派中假冒军籍的人,都是劲气能者的高手。 今天就要设下香饵钓金鳌,将许飞在众目睽睽下激怒,只要动起手来,便按照董不凡的安排痛下杀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巨藤岭的忍者居然有一个活口。 这名忍者被打落山崖,却没有摔至谷底,而是被山崖上的杂树阻挡,此人忍住伤痛下得山来,却因为葫芦山的阻隔,只得绕了一个大圈子才联系上京都中的眼线。 巨藤岭上的战况,此人都在山崖上看的清楚,那个少年身受重伤连连吐血,力挑十几根巨树滑木,最后和真天幸村大战也是身受枪伤。 当这些情报传到董不凡耳朵里已经是四天之后,但是董不凡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信息的价值,那个少年已经确定是许飞无疑,如此重伤后的他,是怎么做到在演武场三招斩杀华熊的? 毛病必然是出在那如意神兵之上! 因为魔神吕怖和华熊颇有交情,和董不凡说起过这一阵的情况。 按照吕怖的分析,华熊之勇力就算是自己要在三招之内斩杀,也要打起精神,全力为之,而许飞在没有触发应气丸的情况下,竟然能做到碾压般的优势,必然是使用了“入神”劲气。 魔神吕怖自己就有奇特的能力,并不是什么劲气,但却威力无穷,能胜过天下劲气能者。说明有不少奇特的法门能做到,不触及应气丸却能施展如同劲气的能力。 魔神吕怖和如意神兵都是出在奇珍洞内,而且颇有渊源,所以才能分析出这些推测。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许飞是在巨藤岭多次吐血重伤的情况下,又遭遇强敌,身受枪伤,最后突然能力暴增,击杀真天幸村,极像是使用了“入神”劲气,而只不过一天之后,为了斩杀华熊,再次强催入神劲气。 即便江南烟雨楼有长生侯可以将内伤外患都治愈,可是劲气反噬却没有办法,这么多年长生侯多次入京,在没有撕破脸之前,也曾经打过交道,对这个长生劲气的局限性颇为了解。 所以现在的许飞多半是外强中干,连续两天使用两次“入神”劲气,若是常人怕是早就已经昏迷不醒,甚至性命难保。但是这个少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让人摸不清虚实。 接到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了五天,按照劲气能者的恢复常理,五天时间绝对没有办法恢复如初,所以事不宜迟,不能给对手以喘息之机,要趁虚而入,利用对手的伤势将其除去。 董不凡分析的没有错,没有人能短时间催动两次“入神”劲气,而不受到劲气反噬的伤害。如夜战青田街的关万山,为了救困在铁屋中的楚惊鸿,二次强行催动“入神”劲气。 后果极其严重,第二次催动劲气时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立刻吐血重伤,至今还在昏迷不醒。 但是董不凡不知道的是,许飞是异世穿越之人,拥有不为华汉大地所知的神奇内功,虽然只有短短五日,通过打坐疗伤,许飞已经将劲气反噬的伤害治愈了六七成。 虽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运用自如,但短时间的使用劲气已经是毫无问题,如意神兵催动的“入神”劲气,并不像关万山那种异世遗物那般猛烈,又有内功冲抵和疗伤,所以并不像董不凡预想的那么严重。 若非如此,许飞今日凶多吉少。即便是这样,这么多的高手设局,身上有伤的许飞能否以寡敌众,化险为夷,都是难以预料的事情。 许飞现在已经气的失去了冷静,这帮兵痞实在是太过离谱,竟然如此无视军纪,无视自己这个副统领。也没有细想,已经三步两步走到这帮人近前,刚想出言呵斥,突然心念一动,一种危险的味道传了过来。 因为一眼看过去,那个带头之人正是头几天在演武场上攀扯裙带关系,说是董不凡派来的人,让魔神吕怖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几个。 其中一人曾经自报家门,依稀还记得名字是赵冲意,而身边几个发笑之人虽然脸上都做出了夸张的笑容,但是这几个人的双眼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透出了凶光! 这几个人今日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到这里,许飞将心定了一定,不再心浮气躁,将身体内的内力劲气暗暗催动,只觉得已经颇为顺畅,心中有了把握。 这帮高手看到许飞走到了跟前,心里暗暗得意,那个赵冲意大声说道:“你们几个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看,把我们的副统领大人都惊动了。死罪,死罪。” 说完已经迎向许飞走了过来,刚才说话时将副统领的“副”字咬文嚼字念的格外清晰沉重,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昭然若揭。若是没有发现这帮人设局,凭许飞的火爆脾气早就发作起来,可是现在却沉住了气。 “你们几个因何发笑,这样没有规矩,可是不合军营中的规矩吧。” “规矩?什么规矩?我们禁军在这终日摆弄什么军械技击,难道不应该操演军阵么?只怕许副统领一窍不通吧?” 赵冲意说完,周围的人一起哄堂大笑,附和着挤兑许飞。 “你们几个军械技击之术都一塌糊涂,操演军阵是不是材大用,什么时候这军械技击精熟了,再和我谈什么军阵吧。” 别的本领也就罢了,若说这斗口,许飞真是天赋异禀,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并不接对方的话茬。 赵冲意没想到这么一个少年竟然性格如此沉稳,没有中计发怒,心里起急。 “我等的军械操演之法不够精熟?说别的我赵冲意也不争辩,但是若说这军械技击,怕是许副统领比不得在下,我这乃是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手段,若不是咱们职位悬殊,倒是要好好给许副统领指点一番。” 许飞等的就是这句话,更知道对方绝不会拒绝。 “既然如此,你我就切磋一下。刀枪无眼,生死由命。”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四章 群贼俱挑衅 演技我为王 许飞的一句话正中赵冲意下怀,心里一阵的狂喜,没想到对方如此受不得激,连口角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就答应比试,还说出什么生死由命的话来。 对方精通器械技击之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意气用事,逞血气之勇,要用自己的本领教训众人,岂不知这哪里是什么切磋比试,而是要下杀手的设局。 对方的器械技击之法再精妙,也断然抵挡不住自己有劲气加持的猛攻,只要先拿话塞住了对方的嘴,有了生死状,哪怕自己将其杀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顶多算是演武场上的私斗,断然没有死罪。 只要不死,董不凡天师定会上下运动,搭救建立了大功的自己,那时候改头换面,换一个地方当官,后半生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赵冲意愈发的得意,但是此人生性谨慎,并不着急,凡事都是有了把握再出手,自己这边有不少劲气好手,先消耗对手实力,将其底细摸清,再做生死之博。 赵冲意向旁边的一个同伙使了一个眼色,此人擅长“强体”劲气。劲气到处,两膀一晃有千斤的力量,见到这个眼色,立刻向许飞出言挑衅。 “兄弟我是军旅出身,听说当日禁军统领比试之时,那弓刀石马步箭,许副统领并没有参加初试,入场之后直接就斩杀了久战之后的华熊,这才得了这个副统领职位,是也不是。” 这几句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说许飞这个副统领来路不正,初试没有参加,决赛又因为皇上的钦点直接入围,杀得对手又是已经战了一天的将官,如此如何能让人信服。 不要说赵冲意这帮人随声附和,让这个人高门大嗓的一说,周围的兵卒也都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来复杂的神情。军旅之中若是要有真正的威信,那必须是有真本事,能服众方才可以。现在军心动摇,那帮人脸上都有得意之色。 而现在的许飞已经不是逞血气之勇的那个时候,此时比自证清白更重要的是,将这些董不凡的党羽以雷霆手段剪除。只有这样,才会将军中的宵震慑,只有这样,才会让已经散乱不堪的军心凝聚。 所以虽然听到如此的挑衅,许飞并不着急,只是淡淡的说道:“这等弓刀石马步箭,兄弟我也是精熟,既然说我避开了初试,今日在这演武场中,不知道哪位朋友前来指教。” 刚才出言讥讽的那个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喝一声:“就由我来讨教!” 说完大踏步走向演武场一侧放有器械用具的所在,来到那石墩面前,大喝一声,身体筋肉鼓胀,两只大手青筋毕露,将“强体”劲气运用出来。 当日演武场武将选拔,都是佩戴了应气丸,所以武将比试气力都是真实的膂力,并非有什么劲气催动,而今天的这个高手,一点也不遮掩,使用劲气再比试气力,说是行伍中的武艺切磋,实际上都是江湖上的划出道来。 那人在“强体”劲气的加持下,大吼一声,两只手竟然同时举起五百斤的石墩,这有千斤之力绝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实打实的本领,随着两声沉闷的石墩砸地的声音。这人已经将本领展示,目光斜斜充满挑衅的撇着许飞。 赵冲意目光阴森,这挑衅中若是许飞受不了激,和这些人一一比试,那本已经重伤的身体更是勉强,自己最后再出手,那就稳操胜券, 果然应了他的心意,许飞也走到石墩面前,选了两个八百斤的石墩,作势要举,这等分量即便是“强体”劲气能者,怕也要本领高强之人。 却见许飞将那石墩勉强拖到一起,已经是颇为吃力,运了三运气,大吼一声,将两个八百斤石墩举过头顶,但身体已经是颤颤巍巍,摇摇欲坠,踉跄几步石墩砸落在地,激起来老高的泥土。 这种勉力而为,硬催劲气,实在是极为伤害身体的方式,看起来好像为了面子,而不顾惜自己的能力,强行催动一般,实际上刚才使用的并非“金刚不坏”的强体劲气,而是使用了“芥子须弥”的劲气。 此种劲气本来是归于“凝气”的一种法门,能在极短时间内增加施加物体的“力重速”。 刚才那看似强行举石,实则是反向灌注劲气,使得一瞬间重量变轻,然后趁机将石墩扔到头顶高度,身体上配合石墩的起落,做出踉跄吃力的模样,瞒过了在场的众人。 不管举的多么狼狈,但八百斤和五百斤孰轻孰重那是抵赖不得,刚才举石之人,双手抱拳道:“许副统领神力,在下佩服。” 这时候赵冲意已经自以为得计,开口说道:“这战场杀敌,敌人又不是躺在地上,任凭举起扔下的石头,还是得比试一些战阵上用得着的本领才好。不知许副统领能否比试一下硬弓?” 话音未落,那帮贼人之中有几个都是西涼军中人士,里面走出一个人,平日里就擅长弓箭之法,和前几日攻打葫芦山的杨展北关系相识。 此人生性沉默寡言,听到这话默默的走到硬弓面前,选了一张石数最大的硬弓,连续拉了三个满,然后轻轻放下,眼睛望向许飞。 这硬弓比不得刚才的石墩,就是变得极轻这弓弦的拉力却不会因此减,许飞一边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边思考对策。 若是这样比试下去,自己也会因为身体伤疲原因,而被逐渐的消耗劲气,必须有法子让这帮贼人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才可以。 想到这里,许飞也将这硬弓捡起,试了试这硬弓力度,催动“金刚不坏”劲气将这弓弦拉开,但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一直保持了开弓的姿势。 暗中催动劲气,已经在厚厚的冬装下,使用出了铁背苍龙谭望龙的铁甲护身劲气。这层层的铁甲凝聚增厚,将自身的肢体变成了一个僵化的铁块相仿,弓弦虽然没有松开,但其实全靠铁甲在支撑,并不需要持续用力。 但是脸上却表现出精湛的演技,两只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脸上的皮肉微微抖动,身体也是犹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像极了一个强行逞能,已经要油尽灯枯的样子。 又坚持了片刻,将铁甲劲气悄悄地散去,弓弦松开,口鼻之处加重呼吸,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气息紊乱一般。 这些情形都被赵冲意看在了眼里,心中一阵阵的兴奋狂喜,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别看这子有点能耐,却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爱逞能的性格。 这大概是为了在众军士面前显露本领,用以服众,所以这两次比试尽了全力,怕是现在强行催动劲气,已经触发了旧伤,再这样不用一会,此人定然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而自己的“神枪门”枪法,就是专门以快打慢,三棱透甲锥一样的枪头专门克制各种护体劲气,在对手精疲力竭,气息紊乱的时候,自己下场挑战,突然施展出神枪绝技,扎刺对方的要害,必能一举建功。 心里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是兴奋,现在对方已经虚耗气力,但是再这样下去怕是傻子也会起了疑心,当务之急不是继续比试气力,而是要让许飞虚耗精神。 而自己的这帮人中,刚才比试拉弓之人是最好的人选,此人是草原牧民出身,骑射就像是呼吸一样的自然轻松。 想到这里赵冲意左手两根手指,在右手背上轻轻的做马蹄奔跑状。 那人立刻会意。 “许统领,战场将官骑射当先,敢和我放马对射么?!”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三五五章 凄厉狼嚎夜 只闻弓弦响 这名挑衅的贼人名字叫做乌勒格,世世代代居住在草原,此人的部落原本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部族,但是在一场大战之后,只剩下女人,和个子不超过马车轮的男孩才没有被杀。 这个乌勒格就是幸存者其中之一。 作为奴隶被别的部族中人当成牲畜一样的使唤,在乌勒格幼的心灵里深深地印刻上耻辱的烙印。他终于长到了成年,却没有资格娶亲,因为只有最顺从的奴隶才会被主人赏赐女人,而桀骜不驯的他,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但是什么也无法阻挡爱情的力量,十几岁的乌勒格和同样身为奴隶的卓雅相爱了,他们避开了主人的耳目,利用一点一滴相处的机会表达爱意,两个人商量要寻找机会一起远走高飞,在草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但是有的奴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人格,成了一条最没有人性的狗,为了一点点的残羹剩饭,就不惜出卖同族的伙伴。 两个人被举报后抓了起来,卓玛当着乌勒格的面被挖去双眼,活活剥皮而亡,但是到咽气前那一刻,一声求饶的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怎么发出惨叫,也许她是在怕乌勒格听了之后伤心吧。 乌勒格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拼命地挣扎,却挣不开那牛筋加了生麻的绑绳,鲜血染红了草地。 等到卓玛咽气之后,那个部族的人并不杀乌勒格,而是将将其捆绑在距离卓玛尸体一尺远的木桩上,让他一直看着自己爱人的惨状。 等到第二天清晨,这个部族发现木桩上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崩断成一截截的牛筋生麻,但是部族的人也不以为意,毕竟奴隶从到大都没有资格学习骑马射箭这种技能,无非是跑了一个奴隶罢了,搜寻了一阵就不了了之。 直到一年之后,这个强大的部族不管在哪里栖息,夜晚总是听到野狼凄厉的嚎叫,然后所有单独落单的部族中人都会被人射杀。 开始只有落单的人,再过了一阵,三人,五人,直到十人以下的队伍都会被无情的射杀。这时候这个部族方才慌了手脚,意识到这个神秘敌人的不同寻常。 所有的人都是被一箭毙命,中箭的位置都是眉心,咽喉,心脏,除了十人队伍中,有极少数人的箭囊缺少箭枝外,其他被射杀的族人箭矢都是一根未动。 说明敌人从开始马匹冲击,到将所有人杀死,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机会。草原地势开阔,很难隐藏行迹,这些部族勇士又都擅长通过气味远距离发现敌人。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突袭。 能做到这个程度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个神秘之敌使用的硬弓极为强劲,射程远远超出普通弓箭,在射距之外将人一一射杀。 但是这一点推测被部族中的高手否定,因为这些被射杀的人中,有几个箭术非常的精湛,就算敌人可以在射程外攻击,他们也可以在半空中将对方的箭矢射落。 但是这些人却大多根本没有消耗箭矢,就已经要害中箭死于非命,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有可能是在射程超远的前提下,发箭神速,箭速极快,让人还没有反击防御的动作前,已经将众人射杀。 十人中才有少数人发出过箭矢,说明敌人已经进入了射程,或者已经来得及通过箭矢对射来防御,而发出的箭矢却寥寥无几,可见即便在反应过来的前提下,还是在极短时间内都已经丧命。 这个敌人简直强大的如同鬼神。 为了剿杀这个敌人,部族中的勇士们组成了大队,六七十人为一组,以营地为中心开始搜捕,但是这个敌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大规模的搜索只是徒劳无功,只有夜晚的野狼嚎叫更加的凄厉。 就在外出的搜寻队伍都已经几乎放弃了追捕,认为这个敌人肯定已经逃匿的时候,在一个大雪之夜,一个身上披着雪狼皮的敌人现身在部族的营地。 这人骑了一匹如同夜魔般的黑马,长长的鬃毛像是女人的黑发,在营地之中来回飞驰,展开了屠杀,虽然大多数的部族的勇士出去搜寻还没有回来,但营地中还是有近百人的青壮年。 可是面对这如同夜风一样黑马的飞驰,无法捕捉目标,箭矢大多落空,而那马上之人的箭矢却像是永恒的仇恨,一支支的射进仇人的心房。 在散乱的营火中,此人两只眼睛犹如两盏幽冥升起的灯火,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发箭如电,一个人在马上却能发出如同飞蝗一般的攻势,所有人都是一箭毙命,最后营地之中只留下了孩子和女人。 离得近的幸存者,都听到这个敌人仰天长啸后的喃喃自语。 “够了,我知道了卓雅。够了。” 然后这一人一马就像是一场噩梦,消失在草原的夜色中。 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这个部族在之后的岁月里慢慢的人丁稀少,女人再也无法养育后代,各种灾祸也从来没有放过他们,在十年之后已经分崩离析,最后消失不见。 这个人正是乌勒格。 卓玛被杀的当晚,看着死状凄惨的爱人,心痛欲碎,失去了活下去欲望的他顿悟天道,将牛筋绑绳扯断,却没有立刻报仇,而是寻了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将卓玛的尸体好好安葬。 经过了一年的勤学苦练,劲气已经操控自如,又降服了草原上的一匹黑色野马,终于在最后一次在卓雅坟前的情话后,感觉卓玛和自己同在的乌勒格,踏上了复仇之路。 这一场复仇,杀死了仇人部族数百人,直到那善良的卓玛心愿已了,乌勒格便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进入中原流浪为生。 而中原的山川河流却不像草原那么广阔无垠,平坦苍茫,就像是中原人士的尔虞我诈远远比草原上来的多一样。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一个单纯的草原汉子被欺骗利用,被伤害排挤,他怎么也找不到应该怎么和人相处的办法,也找不到安身立命的法子,终于走上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路。 而自从乌勒格做上了拿钱办事的生活后,卓玛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管乌勒格怎么苦苦哀求,怎么虔诚地祈祷,都再也没办法和卓玛做心灵上的沟通。 这让他更加的痛苦,更加的颓废,而至尊门看上了他如同夜魔一般的箭术马术,将其供养了起来,平日里什么事情也不劳烦他,只待到了关键时候才拿出这张王牌。 这倒让他获得了暂时的平静,以为这样卓玛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事与愿违,还是得不到任何的回馈,乌勒格已经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今天这军旅中的事情,至尊门派来的都是精通军械技击的高手,一可以混迹军中不露痕迹,二也可以公开用这本领挑衅击杀目标。 自己对这个少年没有仇恨,只不过是一个随手应付的目标罢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只是这个少年眼神中的光芒好像似曾相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感觉困扰着他,让一颗心总是无法平静。 乌勒格将手指放入嘴里,打了一声悠长的呼哨,只见从演武场外飞奔进来一匹黑马,彪悍,迅猛,就像是夜魔现身,瞬间就奔驰到身边。 在骑射上将其射成重伤,然后丢给那帮中原人。 乌勒格已经打定了主意。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六章 身如恶魔状 却有善念藏 那匹黑色烈马如风般冲到了近前,并没有丝毫减速的样子,当掠过众人身边的时候,就像是一阵疾风裹挟了乌云,乌勒格已经飞身上马,在这演武场上飞驰。 演武场上的兵马都已经散开,中间露出了一块极为空旷的场地,来供二人比试。 只见一道黑色影子围绕场地急奔,乌勒格一身的黑衣,紧紧的贴在马背之上,已经和黑马融为一体,马背两侧四个箭囊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乌木杆的黑羽箭,就像是被狂风吹动的一团乌云。 此人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无人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这等马术这等气势,一看就知道非等闲之辈。 而这只不过是乌勒格的马术,是让仇恨驱使下,勤学苦练得来的本事,是与自己的黑马配合无间的技巧,其人真正的劲气本领是他的箭术。 因为从是奴隶出身,对弓箭的技击之法并没有涉足,所以在给卓玛守墓的一年中,没有一点基础又无人指点的乌勒格,自己艰苦修习琢磨。 自幼的奴隶经历和草原生活的单调,让已经通晓劲气的乌勒格并没有太多的见识,只知道草原上最厉害的杀法并不是雪亮的马刀,而是可以在远距离射杀敌人的弓箭,所以既执着又可笑的将所有的劲气能力用在了这弓箭上。 但也正因为这份可笑的执着,让劲气能力在弓箭上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就像是把一条大河的水脉,都积累在一个窄的水槽之上,虽然只是一条水槽的水量,却是如刀似剑,挡者披靡。 其人的劲气是“操物”,是将那满腔的仇恨尽数灌注在每一支射出的羽箭中,他射出的黑羽箭不是靠手眼来瞄准,而是用那颗充满了仇恨的心,只要那颗心还在黑暗之中,他的箭枝就永远不会偏离目标。 而且被射杀的人会将这份仇恨继续散布在四周,每一个与死者发生感情纠葛的人都会受到诅咒,从而感染瘟疫,遭受灾祸。当年的那个部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覆灭。 此人实在是一个在马术箭术上极为难对付的强敌。 许飞在旁边冷眼旁观,从敌人翻身上马的熟极而流的动作,从那四个插满了黑羽箭的箭囊上,看出此人透露出浓浓的黑暗气息。疾驰中漆黑的影子像是一团活生生的诅咒实体。 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绝非刚才那可以讨巧的举石开弓可比,对方的弓箭十分古怪,必然是劲气能者,自己能否在尽量不动用劲气的情况下战胜此人,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敌人围绕场地极速奔驰,也起了争强斗胜之心。心随意转之间,演武场之外等候的神马,已经几无声息的来到场中。那神骏的外表,那梦幻般的步伐,已经将在场的众人心神震慑。 那神马也是并不减速,掠过众人时许飞已经翻身上马,向前疾驰而去,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手中的震天神弓,三支射日箭。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演武场中绕圈奔驰,如同天神和恶魔将要进行厮杀。场地中尘土飞扬,又被烈烈的北风迅速吹散。 就在这时有时无,升腾聚散的烟尘中,一只黑羽箭已经穿烟破尘劈面射至,乌勒格已经出了手。那些烟尘造成的视线阻隔并影响不到他,随手而发的箭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取许飞的眉心。 在这视野不良的情况下,又在两匹神骏的马匹极速奔驰下,对方的准头居然如此精准,许飞也是颇为意外。 自己从学习的都是江湖上的功夫,而这骑射之术也是如此,不管是手法和骑术都是为了江湖上的恶斗所研发。目的是为了单打独斗,以寡敌众。 而乌勒格的骑射之术更是奇特,是因为仇恨所驱使,而自己琢磨出来的独到法门,天下没有类似的马术箭术。人在黑马身上低低紧贴在马背,暴露出来的身形非常。 射出的箭矢都是随手而发,不需要调整开弓的姿态和方向,射出的黑羽箭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扭转,在空中调整弯曲飞行轨迹,激射目标。这是在仇恨的力量下使用的“操物”劲气。 而许飞却要保留实力,只用武功内力应付,见这支黑羽箭已经射到了离眉心一尺距离,只轻轻的把头微微一侧,那支黑羽箭已经擦着脸颊飞了过去。 乌勒格杀人伤人从来都是一箭中地,再没有第二箭的道理,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射中,心中一惊,这种劲气箭矢发出之后会自己调整飞行方向,对方躲闪也会相应的调整飞行轨迹。 但是许飞已经看出对方的黑羽箭箭囊,弥漫着劲气的阴森,虽然有尘烟阻挡视线,但还是看到箭矢飞行中有着极为古怪的轨迹,知道这是劲气的作用,所以等到箭矢几乎及身,才闪电般的用最幅度躲避开来。 所以在这一尺距离内,箭矢调整的余地太,只是微微的擦过。 突然那匹黑马奔跑之时动作骤然改变,每一下铁蹄落地都是用力蹬刨,那场地的尘土飞扬突然加剧,就在这漫天的尘烟中,一声弓弦响动,却有三支黑羽箭连珠射来。 三支箭矢却非直线射至,两支黑羽箭一前一后夹击,第三支却隐藏在那飞扬的烟尘中贴地射来,直取神马的马蹄关节。一马三箭都是随手而发,并没有用什么巧妙的手法,精确的“操物”劲气操控。 而是完全凭借那一颗沉浸在黑暗中的心,将仇恨附带在箭矢之上,随着这心意自动的飞向目标。不管什么样的箭术,只要乌勒格想得到,想得出,随手而发就可以施展鬼神莫测的箭术。 在这烟尘大起的一刻,用目力已经无法捕捉到轨迹如此诡异的箭矢,但是听风辩位之术却能以耳代目,这变化莫测的三支黑羽箭,早就被许飞听得清清楚楚,但依然按照刚才的奔驰方向催马向前。 等到两根黑羽箭几乎一前一后要将身体射穿的时候,许飞一个“镫里藏身”,让过两支夹击的箭矢。 “叮”的一声响,空中火花四溅,两支箭矢在空中相撞,向两边飞去,而射向神马腿部关节的那支箭,许飞却丝毫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伙伴的能力,这种攻击对神马来说简直如同儿戏。 果然那匹神马脚下光影一闪,那支黑羽箭已经被踢的倒飞了回去,在空中发出了尖锐地破空之声。 而且比射过来的力道要大上数倍,这支倒飞的箭矢速度快到惊人的地步,等到乌勒格反应过来,那支箭已经到了眼前。 却见那匹黑色骏马突然身子侧转,脚下在疾驰之中跑出了一个麻花状的路径,已经将这箭矢让了过去,这两匹骏马都用神奇的能力,在互斗中帮助自己的伙伴。 许飞却在刚才的交手中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刚才对方射来的箭矢因为贴近才躲闪的关系,那箭矢头部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本来应该是锋锐无匹的箭头,却都换成了黑色的圆形骨头形状。 这种骨头箭是草原中为了惩罚贼人制作的,使用型牲畜的关节骨头当做箭头,射中之后疼痛难当,力量大的也许还会撞断骨头,但却无法深入人体射杀性命。 对方竟然是手下留情?许飞心中立刻明白了这一点,原来这个看似可怕的对手,心地却并非大奸大恶,出手虽然凌厉,却没有要射杀自己的企图。 刚想到这里,对方已经使出绝招。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七章 三箭破百箭 神兵斗神枪 二人走马数圈,闪电般发了两轮攻势,乌勒格已经不再保留,将看家本事施展出来,那匹围着场地绕圈的黑马,突然调转马头,直直的迎头冲向对手。 而刚才紧紧贴敷在马背上,只是使用利用劲气自动寻找目标战法的乌勒格,突然长身在马上坐起,左手如托泰山,右手怀抱婴儿,将手中的黑色角弓猛力拉开。 随着这弓弦被拉的越来越满,那些在箭囊之中的黑羽箭纷纷从箭囊中飞起,浮现在这一人一马周围,就像是无数看不到的恶魔在持箭拉弓。 演武场中间的这片空地不过几十丈方圆,这催马狂奔瞬间就已经冲过了一半路程,而许飞的神马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并不继续绕圈奔驰,也调转马头迎着黑马直冲过去。 乌勒格大吼一声,弓弦响处,那四个箭囊中密密麻麻浮在半空的黑羽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射向迎头冲来的一人一马。 这些黑羽箭足足有数百支之多,每一只都有其独特的轨迹,从上下前后左右疯狂的攒射过来。 箭矢多到将那神马的白色都已经笼罩掩盖,几乎看不到中间的状况。而那匹黑马已经侧面跑开,回避敌人可能的反击。 一声响彻云霄,穿云破雾的骏马嘶鸣! 随着这声嘶鸣,一阵如同震荡波的劲气鼓荡,从箭矢攒射的中央爆发出来,在这强劲的冲击中,那数百支黑羽箭已经被冲的四散乱飞。 在这纷飞碎裂的箭枝中,一道闪光已经如同白虹贯日激射敌人,乌勒格已然无法闪避,将手中的黑色硬弓一迎,只听“咔嚓”一声,已经被射为两截。 惊魂未定中,第二道闪光又急射而至,乌勒格已经无法躲避,但是那一匹黑马却在疾驰中身子低俯,如同一道掠影躲开了第二支射日箭。 那尚在半空漫天飞舞的黑羽箭还没落地,一道白光就像是阳光照耀大地,散去了重重阴霾。神马已经从中飞身而出,狠狠地撞在黑马身上。 “轰”的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黑色骏马和乌勒格登时就一起摔倒,但是因为马术精湛,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及时摘镫滚鞍落马,并没有被压在马下。 一人一马只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立刻翻身而起,但神马已经冲到跟前。许飞昂然端坐在马鞍之上,手中的震天弓已经弓开如满月。 “铮” 箭走似流星,正中敌人眉心。 那匹黑色骏马发了疯一般,疾冲挡在了主人的身前,却还是迟了一瞬。眉心中箭的乌勒格登时仰天摔倒。 这一阵胜的干净利落,大部分功劳却在这神马身上,刚才那数百根黑羽箭攒射,若是催动劲气去破,又要冒着损耗元气,触发旧伤的风险。 但神马和许飞心意相通,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立刻一声嘶鸣,将劲气爆发,向外鼓荡强力的罡风,破了这数百箭矢攒射的招式,而许飞趁此机会,连珠箭法射断了敌人的硬弓。 可是对方的黑马也是极为神骏,居然通过变幻步伐替主人躲过了必杀一击。神马见状立刻从箭雨中飞跃而出,撞倒了对方的马匹。这才让许飞一箭建功。 眼看自己的伙伴自己的主人被射中要害,那匹黑马就像是发怒的猛兽,失控的恶魔,挡在乌勒格身前咬牙切齿,踢跳刨嚎。虽然面对的是神物一般巨大的神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随时都像是要扑过来以命相搏。 突然,一声悠扬的呼哨声响起,就像是呼唤老朋友的殷切呼唤,黑色烈马身后的乌勒格虽然还躺在地上,但却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已经恢复成了常人的状态。 那匹黑色烈马听到呼哨声,立刻转身,看到伙伴安然无事,就把头轻轻的擦蹭其身体,显得温情亲昵,一扫刚才犹如猛兽恶魔的样子。 神马乃是身有强悍劲气能力的神兽,当日许飞在降服此马的时候,怪石嶙峋如同刀刃般的峭壁,也是一撞而碎。 今天撞击这匹黑色烈马,却只能将其撞倒,并没有什么损伤,可见此马也是极为神骏的异类,绝非普通的马匹。 刚才许飞见到对方使用的是圆头的箭矢,便明白此人并非巨奸大恶,于是也手下留情,将射日箭的箭头也幻化成软质圆头。那一箭虽然正中眉心,冲击力巨大,却是只伤人,性命却是无忧。 一直被仇恨的黑暗诅咒淹没的心灵,受到眉心处的一击,神智就好像清明了起来,那饱含着仇恨的黑色硬弓,黑色羽箭都在刚才的一战中被击碎,那些凝聚不散的戾气恨意,都渐渐的烟消云散。 那声呼哨再也不像是野狼的嚎叫,而像是情人伙伴间的问候,这个被仇恨折磨了十几年的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他又听到了卓玛那美妙的歌声,清脆的笑声,那些音容笑貌,甜蜜的情话又都浮现出来,卓玛就像是一直在身边,陪伴着相爱着直到永远。 乌勒格站起身来,向许飞深深地弯腰用草原的礼节致谢,然后翻身上马,飞驰出演武场。 他要回到草原之上,回到那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在那里可以陪伴守护着卓玛的坟墓,可以和卓玛一起在草原上生活,圆了当初他们的梦想。 董不凡派来的十几个好手都目瞪口呆,这个乌勒格刚才显露的身手都看在眼里,那神鬼莫测的箭术,犹如夜风一般的黑色烈马,都是平生仅见。 但只片刻之功,已经是人仰马翻,弓箭俱碎,而这个少年居然还手下留情,可见对战之时颇有余力,真是可怖可畏。 一时间这许多贼人都被震慑住,虽然人多势众,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挑战。赵冲意更是心神震撼,刚才那将数百根夹带劲气的黑羽箭,瞬间震碎的劲气真是猛悍无匹。 难道董天师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这种强劲的劲气,哪里像是什么身有重伤的人发出来的。前两次举石,拉弓,明明少年已经有支撑不住的表现,现在却是什么状况? 赵冲意正在胡思乱想,许飞已经跳下马来,笑着对这几个人说道:“我这个神马伙伴乃是上古神兽,能跨跃宇宙之间,飞行与星辰之上,万里汪洋也能如履平地,赴汤蹈火都当做寻常事。” 这几句牛吹的倒是颇有文采,就是有些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不着边际,但是这话却是已经提醒了赵冲意,刚才神马进场时如梦如幻的身形,几无声息的步伐都显示出此马的神奇。 对方话是说的大了些,可是极有可能是此马有什么神异的能力,所以才能破了这箭雨攒射,刚才奠定胜局也是凭借了那快如疾风,重若雷霆的一下撞击。 而那个少年只不过开弓射了三箭,就胜的如此轻松,只要不和他做马上的比试,让这神奇的白马无有用武之地,凭自己的枪法还是可以有取胜的希望。 再看看周围的几个高手都是面露惧色,看到刚才击败乌勒格的手段,都没有勇气再上前挑衅。自己再不出面,怕是这些人都要打退堂鼓。 想到这里赵冲意打定了主意,转过身将自己带来的长枪擎在手中。 这杆枪正是“神枪门”特制的长枪,那粗大的三棱枪头就像是一个尖锐的铁椎,长丈二,枪杆使用的是鸭卵粗细的白蜡杆。 长枪在手,赵冲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就像是一杆标枪般挺直,那斗志杀气锐利到几乎都能用肉眼看到。 “许副统领,赵某请教!”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八章 锐意欲进取 二八少年郎 赵冲意是“神枪门”中的一个异数,此人年纪不大,但是身份却是颇为尊贵,乃是掌门的两个儿子之一。 神枪门的掌门已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长子也已经年逾五十,而这个赵冲意算得上老来得子,爱如掌上明珠一般。 此人生下来到了抓周的年龄,家人本来认为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太过凶险,虽然按照惯例准备了一根的木枪,但是放在背后的远处角落里,周围都放了讨吉祥的玩具。 可是赵冲意爬来爬去,却执着的爬到角落里,将那的木枪拿在手里舞动,并且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家里人大为惊异,认为这个孩子说不定是上天安排来继承神枪门的大业。 所以在赵冲意时候,掌门就开始对其悉心栽培,将神枪门的枪法奥秘精髓倾囊相授,而这个孩子也确实证明了自己的天赋。 不管多么繁琐的招式,看过一遍就能随手使出,而且并不是依葫芦画瓢,能对枪法中变幻的招数的原理运用,都有深刻的理解,甚至可以把枪招的一些华而不实的地方加以改进。 等到了十六岁,赵冲意已经把“神枪门”中所有的枪法尽数掌握,本来神枪门号称大的枪招套路三十六,套路一百零八。一直以此为荣。 可是在赵冲意学习枪法的这十年之中,套路只剩下了七十三路,而大套路竟然只留下了十路枪法,其他的,枪法都被赵冲意这些年加以钻研,一一说出其中的致命弱点,这些缺陷破绽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神枪门”中的老人都认为这些枪法都是历代门里强者所创立,只能修修补补,不能尽数抛弃,这是对先人的不敬,并且痛斥赵冲意离经叛道,说其只不过是一个的黄毛子,有什么资格废除先人的心血结晶。 而赵冲意对此嗤之以鼻,对着门里的这些元老侃侃而谈,说先人创立的这些枪招,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克敌制胜,为了让“神枪门”里的门人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击杀强敌。 现在明明已经发现这些枪招套路有致命的缺陷,却依然要抱残守缺,这才是违背先人的意愿,这才是对先人最大的不敬。然后从这些枪招套路的枪招原理入手,将其中的弱点缺陷用实际的例子讲述出来。 有的枪招路数会导致练习者养成不良习惯,长此以往会在所有的枪招中留下隐患。有的本身就是一个送命的招数,这么些年没有遇到识破枪招的人,不等于以后没有。 如果放任不管,那些熟练掌握的门人,哪怕明知道有很大的弱点,也会在遇到敌人时候就会下意识使用出来,所以彻底废除才是最为妥善的解决方法。 当时“神枪门”的掌门觉得赵冲意年龄尚,如此和门里的众多元老闹到翻脸,怕是以后接任门长的时候会受到太大的阻力,所以就偏向元老们的意见。 若是如此罢休,日后再对这些枪招慢慢的改动,在不触怒众人的前提下,缓缓地进行改革,可是赵冲意虽然天赋异禀,但这天赋好像都用在了枪招上面,对人情世故真是一窍不通,对父亲的频频眼色视而不见,依然据理力争。 最后竟然闹到要下场动手的地步,这下子“神枪门”的掌门,和那个年长二十多岁的长子大哥都慌了神,急忙拦阻双方动手。 但是这份担心却不是给赵冲意的。 别看门里的那帮元老练了一辈子枪,赵冲意满打满算也不过练了十年出头,可是父亲和兄长都知道,一旦动起手来,怕是这些元老要闹一个灰头土脸。 而且赵冲意这个孩子从就认死理,特别较真,平时操枪对练都是全力施为,父亲和兄长与其对练的时候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若是下场动手比试,用以验证双方的观点对错,怕是更会全力施展。 那时节若是手下不留情,有什么损伤,那真就是无法收拾。 “神枪门”中的枪法也和别的枪招路数不同,枪招狠辣,招招都是要命的杀招,要是再死伤几个,那之后赵冲意别说接任门长有麻烦,怕是在门里立足都有困难。 所以拼命拦阻,当时凭借门长的权力权威,终于制止了双方的互斗,但这给以后的祸事埋下了伏笔。 果然在父亲兄长看不到的时候,那赵冲意找上门来,和门里的那些元老一个个的进行所谓的探讨,那时候不在父兄身边,说话更是一针见血,气的这些元老们暴跳如雷,最后便成了用手中长枪说话。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双方一交手,谁对谁错手下见真章,每一个元老都败的极为彻底,都输的哑口无言。赵冲意瞒着父兄在一个月之中,将那些意见相左的元老都一一挑战,将自己的理论验证。 最后在“神枪门”中终于达成了共识,把那些不切实际,有致命弱点的枪招一律废除,赵冲意扬眉吐气,以为自己在门里一鸣惊人,震慑群雄,却不知如此行事乃是不通世故的表现。 从此之后赵冲意在“神枪门”都被他人敬而远之,因为那被废除的许多枪招都是那些元老的先人所创,这些枪招存在就是那些家族的荣光,现在被彻底废除,不光荣誉扫地,而且反而成了家族中的污点笑柄。 如何能不恨赵冲意入骨! 从此之后不管是赵冲意在门中怎么做,都有人掣肘,只要不涉及枪招,其他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门里的人就像是一个人那样同心协力的加以干涉。 “神枪门”的掌门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这个本来可以让门里发扬光大的后起之秀,却因为这个脾气秉性而无法服众,只得将门长之位传给自己的长子。 赵冲意本来以为自己才是门长的唯一人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一时间心灰意冷,因为门长是和自己感情深厚的兄长,也是没有办法去争夺发作,所以离开了“神枪门”,加入了军旅之中。 这军旅之中等级森严,倒是颇对赵冲意的胃口,再也不用顾及太多的人情,只要建立功勋自然就能飞黄腾达,所以在军中身先士卒,凭借自己的枪法,在守卫边关的战事中屡建奇功。 但是赵冲意并不知道,在下级军官中有本事确实可以打出一番天地,但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要仕途坦荡,在军中一路高升,溜须拍马,曲意逢迎,寻找一个靠山是必经之路。 在受到多次的挫折后,赵冲意终于也放下了自己多年的坚持,不再做那个锐意进取的少年,而是在军中刻意钻营,寻找自己的靠山。 凭借自己精湛的枪法,和找到了董不凡这个靠山,赵冲意在短短数年已经爬上了副将之职,随着董不凡的入住京都,他也是作为亲卫一起前来。 但是虽然投靠了董不凡,得到了心里想要的官职,赵冲意却快乐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整天围绕自己溜须拍马的下属,就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看到这些一脸谄媚模样的下属,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那个锐意进取,一身锐气的赵冲意经常在梦中静静地看着自己。 每次梦中的惊醒,都是痛苦悔恨纠结的难眠之夜。 只有这杆长枪握在手中,赵冲意才是当年的样子,那些纠结悔恨都化作了恨意夹在枪招之中宣泄而出。 枪法已经不同于少年之时。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五九章 招法即天性 攻杀似癫狂 赵冲意的枪法简洁实用,绝无半点花哨,不会像之前“神枪门”枪法那么繁琐复杂,每一个门人都能很快的掌握,达到一定的高度,但是若想成为顶尖高手,却要看个人对枪法的理解悟性。 枪法就是心性,赵冲意在十六岁时的枪法只有一个目的,在对手伤害到自己之前将敌人击溃,让对方的攻击化为无形,长枪乃是兵器之王,靠的就是这长度上的优势,枪招的直接了当。 那时候的他一往无前,心无杂念,枪招凌厉,就像是长枪那样,虽然只有枪头处是金铁所制,但正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之上,才能攻坚破韧。 等到了离开“神枪门”闯荡江湖,进入军旅之后,为了建功立业,从底层做起,逐步升迁。那时候身先士卒,是沙场上的勇不可当之人。 枪法也从直接了当,更带了三分大将风度,不再只追求快准狠,而更增加了稳健的风范。可是这时光荏苒,随着意识到仕途之路的坎坷,随着赵冲意的越来越善于钻营,虚伪谄媚,那枪法也开始变了。 变得开始瞻前顾后,变得开始拖泥带水,十六岁时候的枪招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再也追寻不到。不管赵冲意多么刻苦练习,也无法在枪法上得到寸进,慢慢的感觉当年自己废除的那些枪法,反而有不少可取之处。 这些变化自己也不明所以,都是在岁月中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只有每次握紧长枪的那一瞬间,才能稍许找回当年的感觉,依稀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 今天面对这个少年,不知怎么的,和刚才远遁而走的乌勒格一样,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有自己熟悉的光芒,但这种似曾相识一晃而过,脑子里又都被荣华富贵,博取功名填满。 本来赵冲意在军旅多年,对马上的厮杀颇为擅长,对方是江湖出身,应该不善此道。可是刚才那匹神奇的白马神威,已经震慑了众人,若还是马上比试,不但没有优势,怕是这匹马都应付不了。 所以赵冲意抢上几步,来到空旷处,对许飞大喝一声:“请!” 手中的长枪已经摆好了架势,右手牢牢的握住枪尾,枪杆牢牢的贴在腰间,长枪微微抬起,枪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许飞看了暗自点头,所谓“枪是拦腰锁”,只有枪杆牢牢的贴住腰间一侧,才能将身法和长枪融为一体,密不可分,而长枪也有了依靠,枪势更沉稳,出手时会利用腰力,会加倍增加力度。 没想到在这异世,居然还有人能使用出如此符合枪法原理的招数,这一招和枪法中的“青龙昂头”颇为类似,是擅长使用枪法变化复杂的高手常用的起手式。 看这个枪法果然是一个高手,但不知道敌人的劲气是什么门道,还是使用内力枪招来应付,把劲气催发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想到这里,许飞将如意神兵迎风一展,接驳幻化成一杆亮银枪,使了一招杨家枪中的“青龙探水”,右手握住枪尾举到肩部高度,左手下垂,将枪头微微垂下。这一招是进手招数的起手式,下一枪就是拧动枪杆,挑刺扎戳。 那些赵冲意的帮手见了二人已经摆开了架势,知道这次带队的首领终于要出手奠定胜局,赶忙向周围退去,好像是怕被枪势波及。 许飞心里不由得一动,自己和敌人对峙的所在离这些人已经有数丈距离,为何这帮人还向远处退去?有可能这些人都了解自己同伴的劲气能力,知道其威力,所以才如此做。 心里正在盘算,只听一声:“看招!” 敌人的长枪已经点进了内圈,这一枪奇快无比,长枪如同一条细细的长蛇,就要咬噬在自己的心口。 许飞见招拆招,微微退了半步,枪杆一翻微微下压,已经将敌人的枪杆压低,刚要向上反挑敌人,却觉得手下一空,敌人的枪杆已经蛇一样急速抽了回去。只觉眼前金风扑面,敌人的枪头已经戳到了自己两尺远近。 二人一交手,赵冲意的枪法进退如同长蛇,奇快无比,出手都是直取要害,许飞枪杆几乎没有切实的碰到敌人的兵器,却被这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急的杀法压制住。 第一枪刚刚进入内圈,自己还可以及时挡住,第二枪却到了两尺远近自己方才反应过来,而观察对方的运劲方式,并没有全力的催动劲气,心里微微吃惊,手下不敢怠慢,手中的亮银枪立刻反刺了出去。 这一枪不求伤敌,而是利用反刺时的冲击力,将敌人的枪杆撞开,却觉得手中的银枪什么也没有碰到,敌人的长枪已经极速的抽了回去。 只听赵冲意大喝一声:“着!” 第三枪已经如同一道电光扎到! 刚才化解第二枪的时候,许飞使用对攻的招数,现在手中的亮银枪尚未收回,而敌人的第三枪已经几乎刺到了自己的咽喉。就在这生死一瞬,许飞也使用出精湛的枪法。 杨家枪中的“暴雨梨花枪”之所以赖以成名,流传久远,正是因为枪招精妙,在这好像已经无力化解的时刻,许飞却身子向后急扑,那三棱枪头就差了寸许没有触及到皮肉。 而手中的银枪却一个抖振,就像是一条突然跳起的银龙弹跳而起,直奔敌人的腹。 赵冲意一枪本以为要得手,却没想到还有这种身法枪招,一枪走空,觉得下盘恶风不善,脚下向后一个滑步,对手闪亮的枪尖擦着衣襟一掠而过。 二人交手三招,都是险些中枪,心里面都是心神震动。 赵冲意这枪法只要近身格杀,还没有能挡住自己三枪的人,今天三枪发出,对手法度森严一一化解,最后居然还能用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招数反刺,险些就着了道。没想到在这华汉大地,还能有和自己在器械技击上一较短长之人。 而许飞心里面的惊讶程度只会比赵冲意更甚,自从天师授道之后,自己对各种兵器技法都已经精熟无比,称得上已经有了大成。可是今天遇到的这种枪法却是闻所未闻。 敌人的枪法简单直接,化繁就简,却又极为严谨,无有破绽。劲气上只用微量的劲气催动,把所有的劲气都用在枪法上的辅佐,是为了枪法服务,而不是用劲气去克敌制胜,可见这枪法才是此人的立身之本。 自己的枪法是经过历朝历代的强者千锤百炼而来,在这不重视兵器技击之法的华汉国,居然有人能斗一个平手,甚至还能压制住自己,心里也起了争强斗狠的心,将手中的亮银枪拧转,“暴雨梨花枪”就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施展开来。 一时间只见那漫天枪影,枪头银光闪闪,如同枪山相仿,枪招变幻莫测,杀向敌人。 赵冲意见了对方的枪法,实在是一招也不认得,但是每一招都能看出极为精妙,每一招都暗藏杀机,登时大开眼界。这些年中,觉得以前的门中繁琐复杂的枪法,也有诸多可取之处。 看到这枪招变幻,不由得手中就把昔日的枪招施展出来,迎了上去,一时间两座枪山相撞,那急促密集的枪头撞击声,摩擦声,响成了一声长长的铁鸣。 两个人短短片刻就过了不知多少招,那些枪头撞击的火花,和双方枪头的反射,已经化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只听许飞突然大喝一声:“中!”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零章 陈年与旧事 难掩初心向 随着这一声大喝,许飞的亮银枪已经化作了一道白光,已经刺到了敌人的面门。 赵冲意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枪招的来路,只觉得耀眼的白光充斥了自己的双眼,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将头极速的向右猛甩。 只听“嚓”的一声,头盔已经被一枪挑落,但是因为这及时的闪避,枪头只是略略擦到了头部,因为是将官的关系,赵冲意头上带了一顶头盔,所以虽然被挑落,但是皮肉却是没有任何损伤。 但这一下赵冲意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心里面已经跳成了一团,刚才交手,对手的枪法精奇,浑然天成,毫无破绽,自己使用的“神枪门”枪法就像是一个锐气书生,却碰到了一个博学多才的饱学之士。 这种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差别,让自己的枪法束手束脚,不管怎么运枪如风,对面守得固若金汤铜墙铁壁一般,而对手反刺过来的招数,却非要倾尽全力才能化解。 而许飞感觉却又不同,敌人的枪法自己几乎都没有见过,其中不乏精妙的招数,可是总有一些似有似无的破绽一闪而过,若不是自己眼力十足,枪法菁纯,这些破绽怕是难以发现。 刚开始对敌人的枪招不熟悉,不能判断是真的枪法瑕疵,还是敌人的诱敌深入,故意露出来的破绽。所以枪法施展的法度森严,不骄不躁,攻守兼备。 又过了数招之后,对方的枪法慢慢的重复,那些一闪而过的破绽看的更为清晰,已经确定了确实是枪法上的不足造成的破绽,因为敌人枪法太过迅捷高明,掩盖了不少的弱点,所以现在才看得出来。 不明白对手为什么不使用刚开始那种化繁为简的枪招,明明那种枪招已经趋于化境,几乎像是无暇宝石一般的纯净,却要使用这种繁琐复杂,却又有些花哨破绽的招数。 又过了数招,自己心内已是了然,对抓住这一闪而灭的破绽已经是胸有成竹,见敌人长枪迎风一抖,将枪上的红缨抖成了一团红光用来遮挡自己的视线。 按照刚才的经验,敌人立刻就要将长枪急刺自己的腹。当即对这虚招视若无睹,手中的银枪急向敌人的左侧刺去。 这一枪料敌在先,刺向敌人马上就要侧转身形的位置,果然赵冲意舞动枪花枪缨,遮挡对手的视野,然后立刻向左俯身,一枪急走下盘,直取对手的腹。 却听到对面一声大喝,眼前银光乱闪,所幸带个头盔闪避及时,才没有受伤,但心里面却有些疑惑,按照自己的估算,对面的这个少年枪招应该更为沉重才是。 这一枪其实许飞已经是手下留了情面,第一是因为自己身为禁军副统领,虽然是对方先行挑衅,但如果上来就下杀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怕是难以交代。 第二就是自己来到这异世中,劲气能者见了许多,但是这种菁纯兵器招数的高手确是第一次碰到,有着一丝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尤其此人刚开始手持长枪的时候,那眼神中的锐利简单,就像是一个少年那般。 所以在这一枪出手后,不由自主的就略微卸掉两成力道,不然这一枪怕是就要让赵冲意头破血流,受一点不轻不重的伤。 这一枪挑落头盔,胜负已分,赵冲意的头发已经散乱,被北风吹动,乱发遮挡在脸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就像是痴了一般。 刚才对手一枪反刺,自己拼命躲闪,但还是被击中头盔,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少年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光,那光芒几乎把自己的眼睛刺痛,曾几何时,自己的眼中也是这种光芒。 那光芒中充满了自信,和对所有所谓权威的怀疑蔑视,那种光自己也曾拥有过,那时候的自己被族人排挤,被武将欺压,但自己却是那么的快乐,什么样的难事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对任何人屈服。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刚才使用了自己曾经鄙夷的枪法,这些念头一起涌上心头,就像是一阵阵的枪招和自己的心在恶斗。 许飞也不明所以,自己的一枪并不重,为何敌人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样,半天都站在原地,只见对面身体开始颤动,而且越来越剧烈,手中的长枪的红缨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正在惊疑不定,却见赵冲意仰天大笑,笑声爽朗开怀,就像是一个少年找到了自己心爱之物,那么纯粹那么单纯。又是那么的朝气蓬勃,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今日变回了初心少年! 只听得赵冲意大喝道:“许统领一枪惊醒梦中人,赵某今天大恩不言谢,只是还要讨教三招!” 话音未落,身子已经急扑而上,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枝激射的箭矢,手中的长枪笔直的直刺对手心口,这一枪发力中正,力道雄浑,疾似闪电,将枪法中的精髓体现的淋漓尽致。 许飞见到这朴实无华,却浑然天成的一招,心里暗叫一声好,大喝一声,手中的银枪已经反刺过去,两杆枪的枪尖在空中猛烈相撞,枪杆登时都弯了少许。 刚才用了杨家枪中的“青龙出海”,以快打快,以强克强,都是枪法中最为直接最为刚猛的技法,都是体现了枪法中的精髓一枪。 这枪杆微微弯曲将相撞的力道略微化解,那赵冲意已经借枪杆反弹的反冲之力纵身高高跃起,这杆长枪在空中微微一抖,枪花就像是一场不期而至的银色雨点落了下来。 这一枪看似花哨其实不然,这些枪花并没有一枪是虚招,而都是真实的枪招,每一枪都力道沉重,每一枪都快如疾风,这一招以上压下,把枪法中的“快”“准”“狠”发挥到了极致。 见敌人变招奇快,枪招已经在大范围内把自己身形笼罩在内,再出枪对攻已经失了先机,许飞立刻身子极速旋转,就像是一阵的飓风,那手中的大枪猛力的抡扫起来,就像是一阵的狂风迎上了密集的雨点。 这一招正是霸王枪中一力降十会,一拙破百巧的招数,名曰“霸王卸甲”,这一记抡扫势大力沉,夹带雷霆之威,憾岳之力,把这雨点般的攻势硬生生的荡开。 赵冲意在空中被这巨大的力道所影响,身体借力使力,陡然急速旋转起来,足尖刚刚一沾地,就像是一阵的旋风,手中的长枪借助这股迅猛的力道,一枪猛力戳刺过来,枪尖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一道惊虹。 敌人的这个招数变化就好像已经被预料到,许飞借着刚才猛力抡扫的旋转力道,突然双手持枪,枪尖划出弧形,极速向对面的枪尖迎去,正是在巨藤岭破了真天幸村神风枪法的高家枪杀招。 “猛虎旋身!” 眼看这两股巨大的力道就要互相撞上,眼看这针尖遇麦芒的景象就要发生,可是让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双方极速旋转的身形突然定住,那两杆枪的枪尖微微接触,却没有撞击之声! 在这三招之内,赵冲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从这个少年眼神看到的光芒,又重新回到的自己的眼中。枪法也随之达到了那梦中的样子。 二人三招已过,已经用枪法表明心意,把这些年的迷茫痛苦已经尽数看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个当年在“神枪门”锐意进取的少年又找回了初心。 两个人收枪施礼,已经化敌为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一章 校场重演兵 御史江中亡 董不凡派来的高手众多,但是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赵冲意,乌勒格两人。在演武场众目睽睽之下,许飞大显神威,将这两名高手击败,剩下的那些人已经斗志崩溃,再也没有人敢再发出挑战。 今日见对手频频挑衅,心里面已经有了一场恶战的打算,所以刚开始才装作体力不支,在举石开弓的时候展现了极为精湛的演技,没想到敌人的两个高手却都不是大奸大恶。 这两个人都是本性不坏,乌勒格是因为身世凄惨,遭遇了惨绝人寰的经历,所以才性情大变。 从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变成了犹如夜魔恶鬼,被许飞当头棒喝,将那些沾染浸透了恨意怨气的弓箭击碎之后,本性已经恢复,神智也变得晴明,所以回到草原过自己安稳日子去了。 而赵冲意这个充满了锐气的天才少年,在改变门内的规矩中受挫,加入军旅后又被排挤倾轧,丧失了初心,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之人,枪法也随之变得暮气消沉。 但是从许飞酷似自己当年的眼神中,赵冲意找回了自我,以武正道,将这么多年的戾气暮气一扫而光,又变得朝气蓬勃。 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归“神枪门”,将门中改革,将那些蝇营狗苟的鼠辈,把那些污秽的魑魅魍魉尽数清理,让“神枪门”再现昔日的荣光。 所以本来打算的一场恶战,却成了相知之间的比试,本来打算弄真成假的切磋,因为事情的改变,成了弄假成真,一场隐藏在比试之下凶杀恶斗,化为无形。 赵冲意和许飞比试完毕,站在场中大声喝道:“今日许统领演武场操演,赵某不自量力与之比试,大败亏输,自当俯首帖耳,效力听命。” “尔等若是有谁还敢懈怠懒散,和许统领过不去,那就是和俺赵冲意过不去,那时节怕是要问问赵某手中这杆枪答应不答应!” 在演武场的这一万禁军,本来对许飞并不知晓,虽然听说演武场斩杀华熊得了副统领之位,可是谁也没看过显露本领。而且听说是皇帝钦点,直接进入决赛,都暗暗揣测是凭借了皇室关系才得了这个位置。 所以魔神吕怖马放南山,花天酒地之后,对这个少年模样的副统领那是半点尊重也没有。 可是今天在演武场上亲眼看到许飞举石拉弓,虽然颇为吃力,可那都是实打实的气力,又看那如神兽一般的白马,片刻就把犹如夜魔,万箭齐发的乌勒格击败。 心里都是极为震撼。 到了这个赵冲意,都知道此人是董不凡派来的人,那日连魔神吕怖都给了三分面子,施展枪法的时候更是神鬼莫测。 但如此高明的身手,还是在这个少年模样的副统领手下落败,双枪斗了不多时,赵冲意的头盔就被挑落,虽然后面又走了三招,看似打了个平手,但一望便知,定然是这个副统领给董天师面子罢了。 现在这个董天师面前的红人,枪法如神的赵冲意都替副统领站脚助威,摇旗呐喊,这谁人敢再不听号令。 随着赵冲意的口令,那些禁军纷纷结队,因为前几日魔神吕怖的严苛训练,实际上这帮禁军已经是训练有素,现在打起精神来果然换了一副模样。 等许飞在高台之上再次操演军械技击,只见刀枪随着口令齐刷刷的挥动,一招一式整齐划一,动作刚劲有力,颇有些正规禁军的气势。 站在高台上面的许飞,第一次体会到了带兵的感觉,体会到了用自身能力,将这本已经散乱军心聚拢的欣喜。这一场操练是许飞第一次带兵成功,也是在以后的戎马生涯中辉煌的开始。 董不凡到了晚间才收到了这个噩耗,没想到自己凭借情报得到消息,又派出了众多高手志在必得的行动,竟然成了这般结果。 乌勒格和赵冲意都不辞而别,不知所踪,剩下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低头耷拉甲,萎靡不振的样子。在董不凡的厉声喝问下,把演武场上的事情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听完了手下说的话,董不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造成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那个乌勒格还可以强行解释为对方手下留情,所以才心灰意冷,自行离去,也许是因为面子或者是怕自己责怪。但是赵冲意又是所为哪般。 虽然输了一招,但还是以更精妙的枪法攻向对方,但三招过后却收抢施礼,然后还在演武场上帮助许飞整顿兵马,练了一天才不辞而别。难不成这许飞有什么妖魔邪法?可以在不经意间摄人心魄? 董不凡又气又恼,又不明就里,身上被公孙玉刺杀的伤处还没有完全痊愈,不由得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有家人回报,王诺大人前来求见。 董不凡刚才还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听到家人的禀报,却突然静了下来。这个王诺可是周雄起的老相识,更是皇室的忠心拥戴者,听说整日里和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勾勾搭搭,几乎成了皇室和江湖势力的穿针引线之人。 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拜访自己?难道来意是因为前两天那两个御史言官的死? 朝堂之上奸党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大,绝大部分的大臣都已经倒向了董不凡秦刺柏一党。这都是因为人性本就就是趋利避害,奸党有大把的钱财,又有江湖上的败类做暗杀威胁之事,大多数人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暂时依附。 所以周雄起现在在朝堂上势力薄弱,只有禁军大半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有就是极少数的皇族,加上清廉奉公的寥寥无几的几位。 其中一向是有两袖清风之名的两个御史言官,是周雄起的死党,此二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没日没夜的搜集董不凡秦刺柏的罪状,每次上朝都要出班奏请皇上降罪这帮奸贼。 但是蜻蜓哪能撼动石柱,这些所谓的罪证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即便有时候拿到了人证物证,却都被董不凡派遣高手将人证威逼利诱改变口供,或者干脆杀死,而物证更是偷天换日,等到了查验之时都是面目全非,没有什么效力。 其实不要说抓不到这些奸党的铁证,就是有了真凭实据,现在的朝堂之上已经成了奸党的天下,若是不能将这帮贼人一打尽,怕是他们安排筹划的阴谋诡计立刻就会爆发出来,那时候就是一个鱼死破之局面。 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皇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装成一个糊涂的样子。 但是那两个御史言官实在是两个书呆子,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却有一颗丹心可昭日月,秦刺柏心谨慎,实在是抓不到什么把柄,但董不凡性格使然,霸道横蛮的事情层出不穷,所以二人盯住了董不凡,终日在朝堂上死磕。 一来二去,本来就凶狠残暴的董不凡就动了杀心,暗暗派出江湖上的败类高手,潜入御史家中,将其悄悄地绑走。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高官重臣,不敢公开杀害,所以将两个人劫到船上,做了一个饮酒过量,酒醉之后失足不慎落水的假象,将两个人活活溺死在江中。 虽然事后周雄起不依不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这二人平时里也确实有在船上对饮的习惯,查了几天也只好不了了之。 此事刚刚发生没两天,这个王诺就忙不迭的前来拜访。 难道是心生畏惧前来投靠?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二章 风吹墙头动 劲草不低昂 董不凡的猜测并非没有依据,朝堂之上最初的时候并非现在这种局面。 自己尚在西涼镇守边关之时,陈贺之与周雄起一文一武把持朝政,虽然边陲的诸侯都因为朝廷鞭长莫及而各自为政,但朝堂之上,甚至整个中原地带都是在这两人的掌握之下。 那时候秦刺柏身为太师,也只能在朝堂上面罗党羽,在政务上和周雄起交锋,能做到一个大致的旗鼓相当,但是不管是京都护卫,还是中原地带的兵权都在二人手中,所以势力十分强大,那些朝臣也不敢倒向自己这边。 但是现在局面大大的不同,东北蛮族挑起战事,陈贺之率领中原兵马数十万前去增援,这一下子京都就成了一个孤岛。周雄起刚愎自用,不懂得利用江湖势力。又自视清高,钱财上吝啬的很,整日和那帮什么清流搅合在一起。 所以没过多久,朝堂上那帮墙头草纷纷来了一个随风倒,在朝堂上不管是政务还是人事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自己和秦刺柏在江湖上经营势力,自己本身就既是朝廷的重臣,又是至尊门的天王。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江南烟雨楼的存在,怕是京都的内城已经成了自家的院子。 王诺现在来求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周雄起所谓的多年老友已经有不少改换门庭,王诺此人虽然看起来昏庸无能,但其实极为精明,早早过来投靠显示不出自身的价值。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才能得到赏识。 董不凡越想越美,吩咐手下人赶紧去请王诺大人,又安排快快准备酒宴,待会如果谈到切实的地步,就好好款待一番,互相亲近亲近。 不多时,那王诺在家人的带领下从曲廊慢慢走过来,在远处看到了董不凡在内堂门口迎接,就满面堆笑,抬起手来施礼打招呼,一副谄媚的样子。 董不凡心里暗暗好笑,看今天对方这个做派,就知道不是前来投靠,也是投石问路前来示好,赶忙也远远的回礼,脸上也堆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等到了跟前,董不凡不等王诺施礼,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就将王诺的手腕抓住,一边殷勤的招呼,一边携手揽腕肩并肩的走向内堂中。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前来拜访,又像是神交已久的名士初次登门。 王诺也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嘴里面一边客套一边和董不凡走了进去,二人分宾主落座,下人将清茶奉上,董不凡嘴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静等对方说出来意。 果然这王诺说过客套话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前两日的御史言官之死的事情。 “前两日那两位御史失足落水,让下官颇有感触,感叹人生苦短,阴阳无常,这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刨去十年寒窗无人问,还有多少好年华,到了下官这般岁数,求的就是一个平安二字罢了。” 这几句话说的好像是慨叹人生无常,实则投石问路,表明了自己因为两个御史丧命,而求一个明哲保身,言辞之中颇有些惧怕之意。 董不凡岂能听不出来,自己是指使常年在河边做劫掠勾当的“阴漓派”杀了两个御史,周雄起没有江湖上的势力,除了手下的十几个太保有自保能力,其他的文官清流没有太多的办法加以保护。 所以只能派一些禁军站在那些清流府门外充充样子,又能济得了什么事,在这江湖手段暗杀和利益上的诱惑之下,又有几个人有那铮铮铁骨。 王诺这个人平时和江南烟雨楼关系甚密,当然知道江湖上的手段有多么厉害,定然从御史之死看出了端倪,所以才有今日的这一番拜见。 当即也就顺着这话说了下去。 “王大人所言极是,咱们都是从寒窗苦读,戎马生涯之中一点点的晋升,到了这般年纪才到了这等品级,虽然说不上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位极人臣荣华富贵。良禽择木而栖,王大人审时度势,后半生定然还有一场大富贵。” 王诺摇头摆手,连忙道:“哪里哪里,说什么富贵,只求一个平安罢了,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茅塞顿开,往日和天师来往的少,日后还要多多登门请教才是。” 董不凡心内大喜,这几句话说的极为明显,看来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王诺这次前来就是要改换门庭。 以后在朝堂上恐怕这周雄起更是只能形单影只,孤芳自赏。想到开心处,脸上的假笑变成了真笑,一张肥肉堆垒的大脸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只是这种改换门庭也经常有暗中潜伏之事,断然没有空手前来投靠的道理,王诺为官多年,这点道理岂能不知,若不能取信于人,这等改换门庭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 但这话只有王诺自己提出来,断断没有问对方有什么见面礼的道理,所以也是沉住了气,吩咐酒宴摆下,盛情款待王诺。 董不凡的天师府极为富丽堂皇,甚至华丽到让人感觉恶俗的地步,就像是一个暴发户不知道该如何挥霍钱财一样,这是因为其人修行的“蛮荒劲气”所致。 贪欲越强劲气越强,劲气越强更助长贪欲。等酒宴摆下更是惊人,那山珍海味,珍馐玉盘层层叠叠的堆积上来,就像是要把桌子压塌,美酒更是一坛坛的开启,不像是要招待一个老年的王诺,更像是要办流水席一般。 王诺满面堆欢,心里却暗骂,这等西涼苦寒之地出来的土包子,到了京都却如此的骄奢淫逸,这天师府,这山珍海味,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二人吃喝之时,下面的舞姬翩翩起舞,后面的乐师奏响美妙的乐曲,董不凡一边大口吞食菜肴,一边将那琼浆玉液鲸吞狂饮,不少菜肴和残酒都落在了身上,但却满不在乎,就像是一头野兽在吞噬血肉。 这种凶暴之态,王诺都看在了眼里,所谓管中窥豹,看一个人都是从见大,因为大事情都有心理准备,会权衡利弊,会深思熟虑,掩盖本性。 但是事情都是一个人的下意识行为,基本没有什么掩饰,更能将人心底的东西体现出来。就看这个董不凡吃喝的凶态,就知道此人平日里的品格天性。 再看那些舞姬一个个身姿妖娆,身材丰满,舞姿极尽挑逗之能事,那董不凡脸上的胡须被美酒打湿,却丝毫不顾,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舞姬扭动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摄人的光。 王诺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到这个董不凡的丑态凶状,心里更是替貂蝉心痛,但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在这国家大事上都分得清孰轻孰重,自己又岂能再做犹豫。 等那些舞姬一曲舞罢,酒席宴前略微安静的空隙,对董不凡说道:“天师神功盖世,果然海量,如此多的酒肉都能吃得下,果然是戎马出身的上将军,下官我年老力衰,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真是羡慕啊。” 董不凡听到王诺恭维自己,随口说道:“这算得什么,到了战时,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也是常事,那时候一旦见到吃的,一整只的死马腿也能吃下,我们武将的那些勾当你们文臣哪里懂得。” 王诺见对方已经开始说起家常,不再说官话套话,董不凡的心态已经放松,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我看天师府上这些舞姬,都是姿色平庸,不知为何。”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三章 草草酒宴罢 戒心放一旁 这时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不凡又是鲸吞狂饮,虽然是海量,但也有了些许微醺,听到王诺如此说话,不再像平时那样还顾及身份,说出的话也粗鄙不堪。 “王老弟这话从何说起,这帮娘们儿都是我从各地费了大功夫搜罗来的,你看这脸蛋儿,这腰身,怎么能说是庸脂俗粉,定然是你们这帮文弱书生,身体羸弱,受不了这种劳累方是。” 说完了这番话,董不凡仰天大笑,就像是一头发了情的凶兽,那笑声震得桌上的杯盘颤动,那些舞姬花容失色,而王诺却是镇定自若。 “我观这些舞姬不论是舞姿之优美,容貌之靓丽,都远远不及我那女儿貂蝉,可惜天师未曾见过,所以才会对此等舞姬便心满意足。” 刚才还酒意微醺,仰天大笑的董不凡,突然两只眼睛放出精光,那笑声戛然而止,内堂中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那日在朝堂之上给吕怖进献官服的就是王大人的令爱吧,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令爱一出来真是犹如天女下凡,让董某一见难忘,不知道是否有此福缘,能亲眼得见令爱的舞姿?” 王诺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说道:“天师若能能屈驾到下官家中,那真是下官的三生有幸,日后还要和天师多多走动,多亲多近。” 董不凡一听也是大喜过望,原来这个王诺是早有准备,先说这些舞姬是庸脂俗粉,原来最终的用意是邀请自己上门。看来也并非是什么观看舞姿这么简单,怕是更有深意。 自己对貂蝉垂涎,王诺肯定是已经了然于胸,现在这么盛情相邀,定然是有其安排,说不定那个生得如同仙子一般的貂蝉,会落入自己的手中,想到这里,更是热情洋溢到无以复加。 这一场酒宴足足喝到后半夜,王诺只做略略陪酒都已经被灌的七荤八素,等到王诺告辞出来,董不凡执意要送出天师府门口,然后派了自己的十几名亲卫,前呼后拥护送王诺回府。 王诺回到府中,自然是做一番安排,此等事情必须和女儿先行商量,貂蝉倒是淡定自若,反而倒是王诺,在酒宴上看到那董不凡的粗鄙不堪,看到大啖酒肉的凶态,心里愈发的愧疚。 到了三天后,就是宴请董不凡的日子,王诺的宅子是一座历经百年的庭院,因为家族中世代都为京官,所以这个院落是极为讲究的园林设计。 虽然没有董不凡天师府那么不惜工本的富丽堂皇,可是体现了几代人的品味,园子设计的颇有讲究,曲廊的花窗堪称移步换景,亭台楼榭设置都是颇有意境,处处留有先人的家训和提诗,是清幽的一处所在。 可是今天不同,园子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那些彩灯都是特意找的京都最有名的花灯师傅制成,那些平日里青衣帽的家人,今天都换上了年节才穿的缎子衣帽。 如此隆重只为招待马上就要上门的贵客,天师董不凡。 董不凡在掌灯时分,带了五十名亲卫来到了王诺的府邸,虽然王诺显得那么的情真意切,投靠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又像是要用女儿来讨好自己,但害人之心必须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董不凡还是带了自己的五十名亲卫,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劲气能者,还有五百亲兵远远的在远处的街道中静静的待命,预防有可能发生的刺杀突袭。 因为修行的“蛮荒”劲气的关系,董不凡的身体异于常人,不但体能强悍到不像是人类,而且伤势会加速痊愈,前些日子被公孙玉刺伤的位置已经康复。 今天前来,外面的锦袍下,套了三层花了无数心血寻到的万世奇珍宝凯。 第一层是金丝软甲,柔软如同绒布,轻柔无比,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第二层乃是一层薄薄的犹如镜子一般光滑的铠甲,这层铠甲可以反射滑开各种“凝气”气弹。 第三层却是一层软软的甲胄,若是轻轻的拿捏并不会有什么异样,若是用力触碰就会弹出极为锋锐的尖刺,能将铁石穿透,顽石洞穿,称之为软猬甲,可以将沉重的力量化解,专门克制“强体”劲气能者的重击。 这三本甲胄穿在身上,胸腹之间的要害都几乎是毫无破绽可言,董不凡此人看似粗鲁实则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哪怕是丝毫不生疑,还是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在内。 王诺已经远远的在街口迎接,府中所有人都列队相迎,正所谓远接高迎,等董不凡的队伍到了,赶忙亲自在前面领路,脚步落在董不凡身后,身子却向前探出,好能看到董不凡的正脸。 用这个极为辛苦别扭的姿势,一脸的谄笑,将董不凡从街口一步步的引进内堂。那些亲卫半点也不客气,立刻就把王诺的宅子到处布置好人手,一个个如临大敌。 本来为了这些亲卫的到来,王诺也都在旁厅准备好了宴席,可是看这些人的模样,提都不敢提,只能任凭自便。 董不凡倒是满脸堆笑,一直和王诺有说有笑,等到双方都落了座,董不凡用眼睛一扫,却没看到貂蝉的身形。此时若是刚一落座就开口相问,倒是显得自己失了分寸,于是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情。 而王诺倒是看出来对方的想法,赶紧出言解释。 只听王诺对董不凡说道:“天师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这里比不得天师府的气派辉煌,真是委屈太师了。女正在梳妆打扮,女孩家都是这样啰嗦,这都一个时辰还没准备妥当,天师切莫见怪。” 董不凡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来貂蝉为了今天,如此的精心打扮,那自然是对自己颇为看重。 在朝堂之上,身为女官都是不施脂粉以示庄重,即便那样,貂蝉看上去都是美艳无方,对这精心打扮之后的样子充满了期待。听王诺说的如此客气,也客套了起来。 “王老弟说的哪里话来,你这宅子才是数代经营,花花草草,桥流水的透出一派官气,董某也不过是个行伍出身的大老粗,那天师府宅子也不是什么名家所建,比不上这里的贵气。” “既然貂蝉还在梳妆,那咱们不着急,先聊聊闲篇,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王诺见董不凡和颜悦色,又恢复了人性,和那晚在天师府暴饮暴食的凶态判若两人,紧张的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天师有所不知,周雄起这人刚愎自用,我念在和他是多年老友的份上百般迁就忍让,可是此人志大才疏,又倨傲的很,根本就无视京都的各方势力,所以弄到现在几乎已经是众叛亲离的现状。” “下官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平安二字,绝不会在这庙堂上分一杯羹,只要能保住现在的官阶品级,只要能保住家人的平安,其他的事情下官就不去管他,也没有能力去管。” 王诺的这一番话有真有假,对周雄起的评价和抱怨实则是心里话,那些明哲保身的话,也因为这个原因显得合情合理。而且这话并没有说自己要为奸党出力,只是想要置身事外,求一个平安的清福。 这才是深谋远虑的心机,这才是为官一世的精明,如果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和自己的身份心境有反差,容易让对方起疑。 董不凡听了这话,果然心里面把最后一丝疑虑也放了下来,正要客气几句。 却只听外面的家人喊了一声。 “貂蝉姐到了。”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陆四章 美艳如幻梦 塞外西风扬 帘珑一挑,门外走进一个俏丽多姿的身影,正是貂蝉。 今日貂蝉轻施粉黛,淡扫峨眉,那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孔,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让人产生出这并非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才应该有的样子。 再看身上穿了一件素色的锦绣衣衫,身材显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则瘦,真是上天眷顾的完美姿态, 进得门来,先向王诺施礼,然后再向董不凡低身施礼,董不凡眼睛已经容纳不下大厅里面的其他东西,耳朵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里面只有这个仙子一般的貂蝉。 貂蝉的问候,王诺的客套话,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模模糊糊的像是陷入到梦境之中。 原来貂蝉的“彩莲”劲气不光是可以用来克敌制胜,更为重要的是可以魅惑人心,劲气施展的时候,只要周围没有危险,自己没有敌意,那被这“彩莲”劲气影响的人,就会陷入到深深的迷恋状态无法自拔。 今天貂蝉精心梳妆打扮,进得门来对董不凡施礼的时候,倾尽全力将那“彩莲”劲气施展开来,那董不凡本来就对貂蝉垂涎三尺,在这种状态下又被“彩莲”劲气倾力施为,登时就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虽然因为貂蝉正在施礼,所以看不到面孔,但却觉得这个美人儿正在对自己轻轻浅笑,眼神中说不尽的风情,欲语还休中无数情话就要脱口而出。 在这寒冬腊月,董不凡看到了自己和美人儿一马双跨,在那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中踏青赏春,二人眉目传情,互诉衷肠,自己也回到了那少年之时的体魄健壮,粗犷雄壮。 两个人卿卿我我,简直就要融化到这春光明媚之中。 这“彩莲”劲气乃是“凝气”和“幻术”的结合,凝气用来克敌制胜,而幻术却是用来将人心俘获,越是作用范围的劲气,在其领域之中效能越是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貂蝉虽然低着头,但是劲气却连绵不绝向前催动,王诺却并不知晓“彩莲”劲气之中的奥秘,见自己的女儿给董不凡施礼,却半天不起身,十分的奇怪。 而那个董不凡双眼已经有些失了神,愣磕磕的一语不发,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 赶紧轻声呼唤董不凡,却没想到连呼数声,竟然置若罔闻,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上火。运了运丹田之气,大声喊了一句:“天师请了!下官先干为敬!” 这一嗓子终于把董不凡从幻梦中惊醒。刚才的一场春梦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眼前的美人儿仍旧在弯腰施礼,而王诺的那一声劝酒颇为声嘶力竭,方知自己已经失态。 赶忙站起身来,绕过了桌子走到貂蝉跟前,用双手相搀,只觉得冰肌玉骨处,衫体红绡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这奸贼董不凡因为修习“蛮荒”劲气,平日里极为骄奢淫逸,光是天师府中的舞姬美女就有几十人之多,其实是一个在女人堆里,风月场中颇见过世面的人。 但是今天居然像是回到了青春年少的岁月,见了梦中情人便手足无措,心跳加快,竟然也不敢趁机亵渎。将貂蝉搀扶起来之后,赶紧回到自己座位,正襟危坐,道貌岸然。 王诺也是十分的奇怪,在天师府中的那个丑态毕露的董不凡,今天怎么如此规矩,一举一动彬彬有礼,举手投足法度森严,就像是一个品行无缺的人一般。 他那里知道这都是貂蝉的“彩莲”幻术的作用,只是担心如此规矩的董不凡是否能被自己的女儿打动,岂不知现在的董不凡其他的方面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对貂蝉已经是死心塌地。 施礼完毕的貂蝉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全力施为让自己的身体负担极大,但是董不凡的心神已经给摄服,下面的已经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若是只用美色来诱惑董不凡,那喜新厌旧就算是因为貂蝉的美貌不会出现,也断然不会到了死心塌地,失去理性判断的程度。现在的董不凡为了貂蝉当真是刀山敢上,火海敢下,平日里的那些多疑都不复存在。 等到三人都落了座,王诺就开始穿针引线,说天师文武双全,是一个大大的英雄豪杰,现在又是位居天师之位,地位尊贵,以后家中的上上下下都要依靠董天师的提携帮衬方才能顺风顺水。 貂蝉频频点头,眼睛向董不凡轻轻瞥去。 这一眼简直就如同一记霹雷打在了董不凡的身上,一颦一笑之间都让自己体软筋酥,而且王诺说的虽然都是恭维之词,但也并非都是虚言。 董不凡的出身不明,自己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只不过少年时候就在军旅之中,其人自幼悟道,天生就通晓“蛮荒”劲气,少年时就凭借劲气在身,屡立奇功,积功得到了副将之职。 因为常年在西涼边陲之地,董不凡精通各种器械拳脚的技击之法,又是天生悟道,就像是生来就为了军旅所生的一样。 那时候西涼边关各种游牧民族经常来掠夺袭扰,西涼军也是经常要和这些部族开战,所以董不凡从少年就是长在马背上一样,对军旅中的事情更是精通。 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性格豪爽,慷慨豁达的人,不管立下了什么样的功劳,得到赏赐之后总是一点不留,全都分给自己的属下将士,所以在军中有极高的威信。 有名言““为者则己,有者则士。” 一个作战勇猛,足智多谋,又能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赏赐毫无保留分给下属的将领,怎么会得不到拥戴。所以董不凡一路高升,但是到了副将的位置却遇到了仕途的第一道关隘。 军中中下级军官只需要作战勇猛就可以升迁,但是晋升高级将领,就必须要有靠山方才可以,董不凡此人这时候已经三十出头,“蛮荒”劲气已经修习了二十余年,对贪欲的渴望不允许自己止步不前。 在左思右想之下,董不凡开始进行怀柔的办法,笼络游牧部落的首领,逐渐的养寇自重,而且还暗自将军械偷偷的卖给这些部族,以换取黄金。 自己的上峰官员来到军中时,董不凡就已经和那些部族首领约好了假打假战,自然那些游牧部族一触即溃,远遁千里,自己落得一个治军有方的美称。暗地里使用倒卖军械的黄金行贿,找到了靠山。 这样过了几年,董不凡的官职越做越大,在朝廷中已经成了一方举足轻重的将军。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那些倒卖军械的事情,被新派来的西涼刺史发现,而且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一方面组织军队剿灭那些常年袭扰的游牧部族,另一方面暗中派遣密使,前往京都告董不凡一状。 董不凡自幼就在西涼,人脉极广消息精通,发现了此事之后,派遣高手千里追杀,将密使都杀死在回京路上,自己不动声色,陪同西涼刺史一起去剿灭游牧部族。 然后暗中给游牧部族通风报信,让其在饮马川设下埋伏,等到西涼刺史行军到了此处,突然杀出,以优势兵力突袭。 而董不凡却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和多年罗的党羽,将侧翼让开,使得敌军骑兵突然杀进中军之中。 这种战阵厮杀,如果侧翼突然被破,顷刻间就会阵型瓦解,果然一场惨烈厮杀后。 西涼刺史的头颅被挂在高杆之上。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五章 昔日盖世英 欲做人中王 西涼刺史被杀,皆是因为董不凡的暗中相助,又有平时的军械买卖,所以这些部族的首领对其更是信任。 但是大战刚刚结束,就传来了坏消息,新的西涼刺史马上就要继任,而且据说比第一个还要不讲情面。董不凡连夜将这个信息传递过去,约定好了地方要和众位部族首领详谈此事。 约定的地点是离部族营地极近的位置,派去的信使言明,这是担心部族首领疑心,所以才如此信任对方,选择了这个位置。 等到了约定的时候,果然那董不凡只带了区区五十人前来,部族的探子向前探寻十里范围都没有任何的兵马,等到进了营帐都遣退左右,开始密谋商讨。 但是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董不凡在大帐之中突然暴起,硕大的身体简直长成了洪荒猛兽,平时看起来肥硕庞大的身躯却成了巨大强悍的钢铁之躯。 那些部族首领只有寥寥无几数人懂得劲气,在这暴怒凶兽般的董不凡面前,就像是一群脆弱的泥偶,顷刻之间就被击杀撕碎,人数众多的部族首领,居然没有一个能逃得出营帐。 营帐外面首领们的护卫听到惨叫声,立刻手持刀剑围攻过来,但是带来的那五十名亲卫却突然杀将过来,这些人都是劲气能者,而且都是个中高手,每个人都精通军械技击,以一当十片刻就把周围的护卫杀光。 但是此处乃是游牧部族的地盘,那些首领前来之时,都带了骑兵以防万一,见到营地有异,那些骑兵在将领的带领下,立刻组成阵型冲杀了过来,这些各个部族的骑兵加起来足有数千人,冲击的时候地动山摇,势不可挡。 董不凡杀光所有的首领,浑身浴血,从大帐之中大踏步走出,面对着地动山摇的骑兵冲击却镇定自若,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战马跟前,翻身上马。 同样浑身浴血的五十名亲卫,也都犹如地狱中的恶鬼,跟随着这个魔王纷纷上了战马,董不凡擅射,两个巨大无比的箭囊分别佩戴在战马的左右两侧,手绰飞燕弓,马鞍上铁驳梁上挂了一柄厚重的金背砍山刀。 五十一骑,面对百倍自己的骑兵冲击却并不逃走,而是组成了冲击阵型猛冲对方的中军,那五十一骑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插入了野兽的,并且直取心脏。 董不凡左右开弓,箭发如雨,每一箭无不中地,前面的敌人纷纷被射落马下,登时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两个巨大的箭囊射光已经有百多人被射毙马下。 董不凡和其他亲卫都身穿厚厚的重甲,马匹也都是披挂了厚厚的甲片,无视对方的箭雨回击,向前猛冲。 看到箭囊已空,董不凡将箭囊解下弃与地面,将那大到离谱,厚重到恐怖的金背砍山刀摘下,在手中高高举起,大喝一声,率先冲入了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敌军。 只见肢体横飞,鲜血喷溅,人喊马嘶如同沸腾的海水,这董不凡手中的金背砍山刀每一次抡扫,前面的一排骑兵便被砍的人马俱碎,从敌军之中硬生生的冲击进中军核心。 游牧部落的骑兵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只有区区几十人,竟然敢正面冲击中军,而且勇悍无匹,杀法骁勇,一个个身穿包裹了人马全身的重甲,浑身浴血像是杀神附体,都不由自主的向两边避开。 这五十一骑就像是五十一个魔王,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已经冲到了中军的亲卫队前。对方统领这只骑兵的将领见来势凶猛,立刻就要向后撤退,避其锋芒。 只听到董不凡一声令下,那冲击队形的五十亲卫已经围拢成一个圆形,而董不凡已经从马上高高跃起,纵身杀入了对方的亲卫队中。 就像是把滚烫的火炭丢到了雪地,一片的人仰马翻,惨叫哀嚎之后,董不凡将那将领的头颅高高举起,五十亲卫将其护在当中,那些敌军群龙无首,军心涣散。 急切间攻不破这五十亲卫的防护圈子,只看到周围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诸多的兵马身影,原来是董不凡早就将兵马派出,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反过来包围了会谈的营地。 因为要避开敌军的探子侦查,所以都是远离十余里之外,等到了约定的时辰方才从大圈子外反包围了过来。此时敌军军心已经彻底崩溃,在里外夹攻之下,这几千骑兵尽数被剿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一阵斩首数千人,将游牧首领一打尽,董不凡上奏朝廷,说派来的刺史不懂军务,好大喜功,自己带了人马贪功冒进,在饮马川被敌人伏击,已经为国捐躯。 而自己诱敌深入,身先士卒,将为祸多年的部族一劳永逸的解决,手下也都记了大功。朝廷虽然对刺史阵亡的事情颇有些怀疑,但是那几千个首级,那些一夜之间撤离的游牧部落,都是铁一样的事实,更是铁一样的功劳。 所以在此之后,董不凡便被任命为西涼刺史。 成为了远在一方的诸侯之后,董不凡除了军权牢牢的抓在手中之外,其他的钱财女色都不放在心上,短短的几年之间,就把西涼的军队彻底的掌控。 但是随着“蛮荒”劲气越来越强横霸道,董不凡的贪欲已经不是一个刺史能满足,更不是一个西涼能满足,逐渐的那女色钱财也都开始迷恋上。凭借他的军力,和至尊门又勾搭连环,得到了天王之职。 被贪欲驱使的董不凡终于看上了京都这块皇家龙脉,当上皇帝的梦想在诱惑着,侵蚀着他。于是和秦刺柏这个奸贼一拍即合,安顿好了西涼军务之后,那董不凡便进京当了一个所谓的天师。 朝廷之所以给他这个职位,只是因为西涼军队被其把持日久,正在发愁如何将他的兵权剥夺,没想到此人居然有进京当一个京官的念头。 所以立刻就降下圣旨加封,但没有想到的是西涼已经成了铁板一块,派去的新刺史只不过是一个牌位,不管是政务还是军马都无法调动。 中间换了三次人选都是凄惨收场,第一个辞官不做,第二个被害死在任上,第三个更是离谱,去了西涼没有半年已经成了董不凡的党羽。朝廷只能徒唤奈何。 今天王诺客套中吹捧其文武兼备,盖世英雄,董不凡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当年的那些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再看看这眼前的貂蝉,不正是美人儿配英雄。 再看貂蝉媚眼如丝,心头更是荡漾起来,可也不知道怎么,就是不敢像平时那样肆意妄为,不管心里面多么的急迫,行动起来还是循规蹈矩的像个君子一样。 这正是貂蝉的“彩莲”幻术的作用,强横霸道如董不凡这种强者,一旦遇上也是束手无策,董不凡不知道怎么提及和貂蝉的事情,正在尴尬中,就听那貂蝉开了口。 “我自幼被父亲抚养,心愿就是一定要找到一位盖世英雄作为夫婿,只有这样的豪杰方才配得上我貂蝉。父亲年纪已经老迈,需要有一个强助才能在朝堂上立足,但是这天下英雄见得多了,却没有一个入了我貂蝉的心里。” 董不凡听了,大声说道:“要论文治武功天下舍我其谁,今日这天师职位只不过是一个闲职罢了,今日不是某夸下海口,吞吐天地才是董某的志向!” 这几句话把要谋朝篡位的想法,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王诺不由得大惊失色。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六章 玄天舞姬旋 力猛劲蛮荒 董不凡今日前来,带的正是当年立身成名一战中五十亲卫,这五十人从董不凡年轻崭露头角时就兄弟相称,都是志同道合,生死之交。 这些人有的与董不凡是不打不相识,有的是志同道合,要做一番大事业,有的是凶暴成性投其脾气秉性。 这些人都是和董不凡年轻时就相识相知,在当年的大战之中竟然无有一人折损,这么多年都是左膀右臂,平时有大事发生才会倾巢而出,护卫左右。今天来到王诺府上带了这些人就有些蹊跷。 又突然说出这种公开谋逆的话语,是否是另有用意?是用这话试探自己的胆量,还是故意引诱自己说出附和的话语,然后再突然翻脸说自己附和谋逆?难道今天到自己府里赴宴是别有用心? 王诺脸上渗出了冷汗,一时之间不敢接这个话茬。 董不凡虽然被貂蝉幻术所迷惑,但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方面还是保持了正常的敏锐,看到那王诺脸色不善,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王老弟切莫多心,咱们关起门来说话怕他个什么,有我在你就且放宽心,只需要踏踏实实享受那荣华富贵就是。” 王诺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这个董不凡,想在貂蝉面前欲显示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罢了。 怕气氛尴尬,连忙将手一拍,十几个下人立刻抬上来一块块的巨大沉重的圆台,拼接起来之后,下面是一个精钢打造的支撑矮柱。在宽阔内堂中摆好,后面立刻上来了二十个舞姬。 这些舞姬同时在这圆台周围登台,只听到极其轻微的一阵响动,这圆台便开始旋转起来。 原来这是王诺寻找能工巧匠,打造了一个精巧至极的舞台,这个硬木制作的舞台下端钢柱里面有机关配置,舞台上有轻微的轻重不平衡,就会自行旋转起来。 再看那些舞姬也是容颜美丽,身姿轻盈,而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如何一起登台免得侧翻,如何在舞蹈的时候将脚步重心均匀的分布在这舞台上,都是极为熟练。 这是京都有名气的舞班,叫做“百花缭乱,旋舞玄天”,不是大富大贵的客人根本就看不到这个舞班的表演,更别说将其请到家里做堂会了。 而王诺乃是一品大员,这面子还是有的,因为在天师府看到那些舞姬,知道此人喜欢这个调调。为了董不凡前来赴宴,也是不计工本,投其所好。 只见那些舞姬在那旋转的舞台上进退自如,舞动翩跹,而巨大的圆形舞台也随之旋转,将每一个舞姬的舞姿都毫无遗漏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随着舞台越转越快,那些舞姬却好像丝毫也不受影响,舞姿轻盈如同众多的飞燕在穿梭,让人叹为观止。 但是那董不凡只是略略看了几眼,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貂蝉的身上,几乎目不斜视,王诺虽然这番布置准备功夫落到了空处,可是看到这眼神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却听貂蝉又说到:“董天师文武双全我也是有过耳闻,只是现在朝堂上天师之职乃是文职,这么多年在京都做官,怕是武功已经搁下了吧。” 王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貂蝉话语之间总是还有揶揄之意。 按照董不凡的暴躁凶残的脾气秉性,应该早就发作起来才对,最起码也会面露不悦。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董不凡今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心平气和的紧。 “姐有所不知,虽然案牍劳形,但董某却日日苦练劲气,马上功夫也不亚于盛年之时,前几日董某遇袭受伤,乃是将计就计,让贼人上钩而已,其实并无大碍。” 王诺听了赶紧一番吹捧,但董不凡的脸都没有侧一下,一双眼睛只盯着貂蝉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解释不能取信于人,折损了自己的威名。 幸亏貂蝉听了这些话,脸色像是初绽的花朵,浮现出一丝钦佩,董不凡见到这脸色的变化,心情大悦,不由得老夫聊发少年狂。 从桌子后面走出,对着王诺说道:“今日喝的畅快,董某就稍微活动下身子骨,博王老弟,姐一笑。” 说完大踏步走向内堂正中那正在旋转的舞台,那些舞姬虽然看到董不凡走到近前,却没有一个面露惊慌之色,舞姿步伐丝毫不乱,果然是顶级的舞者风范。 那董不凡走到这巨大的舞台跟前,这个舞台足足有将近一尺厚,都是上好的硬木制成,范围有四五丈方圆,下面的钢柱有三尺多高,粗如水桶粗细。 只见董不凡并不甩下肥大的外衣,微微俯身,十指如钩已经抓住了舞台的边缘,只听一声大喝,那巨大的硬木舞台加上上面的二十名舞姬竟然被其硬生生的端了起来。 虽然舞台离地而起,但却依然稳稳当当,平稳如初,那些舞姬也是脸上不动声色,依旧舞动不停。硬木制成的舞台边缘都是用厚厚的钢板箍住,但在董不凡十指的抓握之下,那些钢板都已经变形,硬木也都被捏的碎裂。 如此巨大沉重的舞台,又加上二十名舞姬的分量,那董不凡竟然能从一侧平平端起,这等力量简直如同洪荒猛兽,实在是骇人听闻。 过了片刻,那舞台又稳稳当当的被放在地上,再看那董不凡,面不改色心不跳,脸色如常,呼吸之间绵长平稳,毫无急促的样子,看来如此展示实力,不过是做个把戏罢了。 这一施展身手,王诺这种外行人自然是瞠目结舌,那貂蝉见了也是暗暗心惊,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等毫无花哨的气力展示,是无法取巧。 董不凡刚才举重若轻,端起来之后静立了片刻方才放下,可不是那种短暂改变物体轻重的劲气能做到的,也就是这种“蛮荒”劲气才有这个能力。 “蛮荒”劲气的劲气能者多出自苦寒之地,稍微风调雨顺,安乐之地就断然不会出现,此等劲气靠的就是这摧枯拉朽的力量,一力降十会的霸气。 哪怕你有百般机巧,千般变化,都可以用这“蛮荒”劲气以力破之,尤其在这军旅之中,千军万马之际,更能展现出其威力。属于蛮不讲理的一种劲气法门。 因为性情残暴,董不凡的仇人极多,虽能杀到眼前的人不多,但能冲破层层阻碍到达眼前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就算这些人都一一败在这个凶徒的手下。 那“操影”的控制之法,硬生生就会被蛮力挣脱撕碎,那“幻术”操控,也会被这种蛮不讲理的劲气破解,若不是貂蝉的“彩莲”劲气有仙缘,而且自身也是无暇美玉一般的美人儿,绝难得手。 看到这里,貂蝉知道其人的劲气能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若是想让董不凡长久的陷入幻境之中,必须再用“彩莲”劲气加以催动,这才能一劳永逸的将对方的神智迷惑。 想到这里貂蝉站起身来,对董不凡说道:“刚才看到董天师神技,果然是盖世英雄文武双全,正是貂蝉此生最为钦佩的男儿,不由得也是有些技痒,你看那些舞姬尚在,不知道天师是否愿意和我在这舞台上游戏一番。” 董不凡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心花怒放,而且居然还要邀请自己在这木台上游戏,不知道这美人儿有什么情调,当即站起身来。 大声说道:“美相邀岂能辜负,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七章 美人斗凶兽 乐曲奏悠扬 董不凡明白貂蝉嘴里说的是游戏,但定然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验,当下打起精神,和貂蝉都起身离席,来到那巨大的舞台之前。 这内堂之上有几十人在,却觉得眼前一花,貂蝉已经上了这个巨大的旋转舞台,不管是一直出于关心盯着女儿的王诺,还是目光锐利的董不凡,甚至是舞台上面的那二十个舞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貂蝉是如何上台的。 只见那貂蝉已经在舞姬中间翩翩起舞,舞姿更胜那些终年练舞的舞者,而且因为这个平台之上重心极为讲究,略微的偏转都会导致不稳倾覆,每个人的站位都是固定的,一步也不能错。 那些舞姬在平台之上舞动穿梭旋转,几无什么空隙,可是貂蝉现身在这上面,却没有丝毫的妨碍到其他人,而且也没有造成任何的舞台倾斜,就像是一个没有实质的精灵,出现在这众多的舞姬当中。 董不凡在下面已经看的出了神,刚才看这些舞姬都是极为美貌的女孩,现在貂蝉上得台来,立刻就艳压群芳,犹如绿叶中的一朵奇花。 只听到貂蝉一边轻旋曼舞,一边说道:“我爱之人不但必须是盖世的英雄,还要懂得怜香惜玉,天师若能上这台来,陪我将这舞曲奏完还不落下台去,那我的心就全系在天师身上。” 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这个舞台极为特殊,些微的重量不均匀都会让舞台旋转,如果更大一些的重量立刻就会倾覆。那貂蝉身轻如燕,又有劲气傍身,所以才能如同没有重量实质一样在舞台上栖身。 而这董不凡肉大身沉,怕不是有几百斤,莫说上台,怕是刚刚踏上一只脚,立刻就会将台子踏翻。 但是这就是貂蝉出的题目,莫说这陪同美人儿伴舞,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是毫不犹豫的上前。董不凡哈哈大笑。 嘴里说道:“美人儿好兴致,今日我董不凡就做一番风雅之事,好表表我的一颗诚心。” 说完大喝一声,忽然身体不再像是那么臃肿肥胖,那些看似堆垒的肥肉都变得坚硬雄壮了起来,顷刻间已经成了一个金刚力士的身形,那袍子做的十分的肥大,倒是也没有显得不合身。 只见那董不凡忽然高高纵身跃起,脚下踏的地上的砖石碎裂,人已经跳到了舞台的上空,只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已经落在了那巨大舞台的正中央。脚落在平台上后,就像是被钉上了钉子,不动如山。 这一纵跃却并非轻功的身法,而是凭借那“蛮荒”劲气的巨大力量,再运用精确的控制稳准的落在了舞台中央,在这重心的原点上牢牢的站住,再也不动分毫,所以并没有任何偏转倾覆的迹象。 这就是董不凡处理事情的方式,不管有什么常人看起来无法解决的问题,他都能凭借自己的那股蛮力霸气将其化解。 只是在这舞台上却不能移动分毫,哪怕是转身也是不能,身子随着这平台旋转,眼中却看不到貂蝉的身形,只有那舞姬像是蝴蝶穿花,在眼前飞旋舞动。 就听到背后貂蝉的声音响起:“天师心了,此时这曲子刚至中途,若是支撑不住落下台来,或者移动脚步将平台倾覆都算天师输了。” 董不凡艺高人胆大,不管什么样的百般花巧都有信心应付,并不作声,静等对方有什么巧计手段,却觉得身后风声骤起,像是“凝气”劲气能者使用的气弹袭来。心里不由得一愣。 虽然知道这貂蝉通晓劲气,但没想到这所谓的游戏竟然毫不顾忌,一点没有担心伤了自己的后果,但心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开心不已,这说明这个美人儿知道这等劲气并伤害不到自己,所以才毫无顾忌的出手。 可是自己只要稍微的移动脚步,定然会造成平台重心不稳,即便自己再次跃起闪避,然后再落在平台中心,那走空的气弹必然会误伤这些舞姬,那时候结果还是一般无二。 美人儿已经说了,若是因为自己脚步移动导致的平台倾倒都算输,那就索性落地生根,纹丝不动的痛快省事。当即将“蛮荒”劲气鼓荡,硬吃对方的气弹轰击。 只觉得背后微微一震,那“彩莲”气弹已经正中董不凡的后心,但那气弹的爆发之力却犹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的就被其吸收化解,半点爆风也没有波及那些舞姬。 原来这个“蛮荒”劲气和使用它的主人一样贪婪,倚强凌弱,以大吞,将遇到它的劲气毫不留情的吞噬,不但能化解对方的攻势,还能将这吞噬的劲气化作己用,增强自身的力量。 貂蝉之所以要与董不凡在这舞台上比试,就是知道此人的劲气极为厉害霸道,所以依靠这重重的限制,让敌人没有办法自由的发挥优势,自己的这一记“彩莲”气弹,寻常的硬木桌椅都会被一击而碎,就算是顽石都会被打出裂纹。 没想到这个董不凡若无其事就硬吃了一击,而且居然一点点的爆风都没有,实在是恐怖至极。幸亏现在只是将“彩莲”劲气灌注到对方身上,从而巩固幻术对敌人的影响,若是真的生死搏杀,就凭这一手自己就万万不是对手。 董不凡硬吃了一击,却觉得心中对貂蝉的迷恋更增几分,心中着急看不到美人儿的身形,吸了一口气,脚下突然极速旋转,划出了一个圆形,重心不变,身子已经转了过去。 只见那貂蝉正夹在舞姬当中起舞,即便周围都是美女,但仍然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随着舞姿,空中陡然出现了朵朵彩莲,色泽呈现粉紫色,如梦如幻的从舞姬的身形中的缝隙中射到。 董不凡大喝一声:“来的好!” 不躲不闪,不招不架,任凭这朵朵的“彩莲”气弹射到自己身上,还是和上次一样,那些犹如粉紫莲花一般的气弹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不见,却只见那庞大的身躯好像增大了一些。 貂蝉并不停手,随着舞姿一片片的彩莲花瓣犹如天女散花迎空飞舞,却不像是那些气弹直射过去,而是轻轻摇摇的散落,但是飘落的地方只有一个。 平台中间位置的董不凡。 刚才硬吃了数下气弹撞击的董不凡,并没有任何的损伤,反而觉得自己对这美人儿有了新的了解,不光是貌似天女仙娥,而且居然还有如此的劲气手段,当真是让自己爱到了骨子里。 现在看这些散落的花瓣不明所以,但并不以为意,任凭这些花瓣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没有任何的冲击,并不是攻击运用的气弹,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到貂蝉一声娇喝。 “天师心了!” 董不凡凝神迎战,却见像刚才一般无二的粉紫色莲花气弹劈面飞到。这种程度的劲气冲击在自己看来不值一哂,毕竟是女孩子家家,上不得战阵,有如此的劲气能力也勉强算个高手,在女孩中已经实属难能。 正在想着,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千斤大锤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险些就被击落平台,当即猛力催动“蛮荒”劲气将这气弹尽数吞噬。 心里不由得大是惊异,刚才的彩莲气弹已经是颇有威力,但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将其吞噬化解,而这一记看似和前面的大同异,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威力暴增十倍不止,其中有何缘故? 定然是出在刚才散落的花瓣之上!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八章 巧用连环计 夫婿凑成双 貂蝉的“彩莲”劲气虽然不是威力巨大那一类,却是妙用颇多,不但可以用“幻术”摄魂夺魄,还能短时间内在一定距离瞬间转移,但是攻击敌人的手段还是使用气弹。 这种“彩莲”劲气威力,遇到一般的敌人已经是足够用,即便是“强体”劲气能者也少有可以硬吃攻击的人,但是遇到董不凡这种霸者,还有一种所谓“莲印”的劲气法门。 这“莲印”本身并没有攻击力,发出之后犹如天女散花,让人眼花缭乱,纷纷杂杂,落英缤纷,不知不觉的就会落在敌人身上。一旦这“莲印”粘在身上,再遇到“彩莲”气弹轰击,就会根据“莲印”数量而增加威力。 若是临阵对敌,敌人当然会对这些“莲印”产生警觉,闪躲回避,虽然落英缤纷数量众多,但粘在身上的也不会太多。但是董不凡双脚落地生根一般,现在平台中央半步也不敢走动,所以这众多的“莲印”尽数都落在身上。 若是再遇到“彩莲”气弹轰击,威力就会暴增,若不是董不凡的“蛮荒”劲气深不见底,犹如旷野海洋一般的无穷无尽,这一下就会被轰下台去,落得一个灰头土脸。 吃了这沉重的一击,董不凡也立刻收起对貂蝉的觑之心,知道这个看起来犹如仙女的美人儿却是也有仙女一般的法力,现在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等这舞曲快点奏完。 可是这个曲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绕来绕去一遍遍的反复演奏,就连不懂音律的董不凡也听出里面的不对劲,知道这定是貂蝉暗中嘱咐,旁人哪怕是那个王诺也绝不会有这个胆子,也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将那帮乐师杀了千百遍。 在这无穷无尽的乐曲声中,那散落花瓣一样的“莲印”一片片的落在董不凡身上,然后就是沉重无比的轰然撞击,但是“蛮荒”劲气实在是了得,在这种被动挨打的状态下,居然能硬生生的扛住,没有半分惧色。 只是这样下去如何能破解现在的局面,那曲子像是无休无止,那纷飞的花雨,猛烈急射而至的气弹,都让董不凡的凶性一点点的累积,就像是一个堤坝将要拦不住泛滥的洪水。 只听董不凡低声喝道:“这舞曲无休无止,我看貂蝉姐定然是已经累了,诸位美人也都舞了许久,散了吧!” 随着这一声大喝,从平台中心向外急剧爆发出凛冽的罡风,那些舞姬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被冲下平台。 董不凡虽然凶性爆发,但是貂蝉就在平台之上,怎么会没有分寸,所以这劲风鼓荡,只不过将众人都冲下平台范围,而不加以损伤。 那些舞姬已经都落下平台,幸而都是身手敏捷之人,倒没有什么人受伤,而貂蝉却像是没有受到罡风鼓荡的影响一样依然在平台上亭亭玉立,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想来是刚才全力催动劲气所致。 那罡风已经被自己用瞬间转移的法门躲过,自己的这个体重又被董不凡这巨大的体重压住平台中心化解,见舞台上面的舞姬尽数落下,那些乐师也只好停止了演奏。 貂蝉对董不凡深施一礼,在董不凡的眼中,美人儿的眼神已经对自己展现了最深的爱意,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那“彩莲”劲气已经大功告成,将那幻术的效用牢牢的巩固住。 貂蝉施完礼之后却不回到酒席宴前,而是直接走去了后堂,董不凡正在意乱情迷,刚要起身,王诺赶忙拦住。 “董天师莫要心急,今日女已经和我说过,此生必要寻找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方才能托付终身,对天师已经是倾心已久,咱们坐下说话。” 董不凡虽然恋恋不舍,可是听到王诺说到了实质性的话语,赶忙坐下问道:“貂蝉姐居然如此讲话?这个…董某年纪已然不,怕是比王老弟都要年长个一头半岁,如此怕是委屈了姐。” 王诺摇头摆手,说道:“那些年轻后辈有些什么见识,又有什么功勋,女要找的是盖世英雄,又不是找一个溜光水滑的后生,再说天师刚才展现神威,真是犹如金刚力士,巨灵山神,哪有半点老态,且放宽心。” 董不凡已经乐的发昏,没想到王诺貂蝉居然如此善解人意,自己这岁数就是做貂蝉的父亲都是有些偏大,更别提什么迎娶之事,正在发愁怎么开口提出这个非分之想。人家王诺真是急自己所急,想自己所想,率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原来对王诺还是颇有疑心,毕竟此人是周雄起挚友,突然反水,哪怕是理由十分充分也是不得不防,所以此次前来带了自己的五十亲卫,这些岁数和自己相仿的老兄弟才是最为信得过的人,劲气能力更是强悍。就是为了防止对方的鸿门宴。 现在被貂蝉的“彩莲”幻术牢牢的控制住心神,所以爱屋及乌,看着这个老对手都觉得颇为可爱可亲,当即一揖到地,连连称谢,王诺哪里敢当此大礼,赶忙搀扶住,二人相谈甚欢。 那董不凡年纪已经五十多岁,原配的妻子早就已经病故,这么多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作恶太多,一直没有子嗣,虽然妾室众多,但没有一个能身怀六甲,生下个一男半女。 这个事情让董不凡大为恼火,所以正室一直空缺,放出话去,谁能给自己生下子嗣,谁就是正房妻子,但是到了这个岁数还是孤家寡人,这正房也是没有人选。 这次提亲貂蝉,并非是要做什么妾室,而是要直接登堂入室,当上正房夫人,真是诚意满满,那董不凡脸皮也是比那城墙都厚上三分,居然张口就要叫王诺岳父。 看着这张肥肉堆垒的老脸,那满脸堆笑的叫出岳父二字,王诺几乎要打上三个寒颤,赶忙拦阻,说些什么貂蝉还没有过门,现在就改换称呼实在是不甚妥当云云。 二人又喝了半天,直到王诺出溜到桌子下面,那董不凡方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内堂,那五十个亲卫在王诺府中紧紧护卫,现在看自己的老长官老朋友跌跌撞撞出来,赶忙上前护卫,这凶神恶煞的亲卫,那数百兵士终于撤走。 等到确认董不凡已经离开走远,王诺那醉的已经睁不开的双眼突然睁开,眼神中露出来一丝欣喜的光。此事已成,万事俱备,只等那连环计那瓜熟蒂落的果实落地。 早在自己去董不凡府上拜访之前,王诺已经提前和魔神吕怖有过接触,锦囊的第一条妙计就是利用皇上装作病重不起,搅黄了龙虎军比试大赛,断了魔神吕怖的晋升通道。 等到这个魔神吕怖听到消息,去董不凡府中大闹一场,然后对统领之职不闻不问,又跑去绿珠楼鬼混,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王诺的视线之内。 诸葛先生的锦囊妙计都是环环相扣,等到董不凡和魔神吕怖发生了第一次的结盟瓦解之后,后面的连环计才有了施展的环境,今天女儿用了幻术将董賊的心声摄住,已经言明三日之后就要前来迎娶貂蝉。 而那个魔神吕怖却是比董不凡更早的和貂蝉见过面,女儿并没有说什么见面的经过,也没有说这个魔神是否已经被说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十日之后那魔神吕怖就会前来提亲。 董不凡的权势通天,和魔神吕怖的神勇无敌这个结盟终于出现了裂痕。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六九章 隐秘绿珠楼 魔神笑先皇 当王诺在朝堂大殿上见到皇上装作病情沉重,便安排了眼线盯住了天师府,绿珠楼,禁军大营这几个地方。 果然按照锦囊中的预计一样,那魔神吕怖气势汹汹的从禁军大营出来,直奔天师府,而且再也没有返回军营。而进入天师府之后不久,魔神吕怖就一脸恼火的跑到绿珠楼,再也没有出来。 诸葛先生的第一条妙计已成,但这种同盟的破裂只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奸党还有权利,早晚还会给予魔神吕怖满意的价码,所以必须在他们双方的结盟裂痕之处狠狠的一击。 让这种裂痕成为双方的犬牙交错,让他们再度接触的时候,体会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这狠狠一击的重锤是握在一个看似柔弱的美人儿手里。 魔神吕怖在绿珠楼里面整日痛饮,禁军的军务都抛之脑后,却不像平时那样和楼里面的姑娘鬼混,如何接触此人成了一个难题。 这种花街柳巷实在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若说让自己的家人去,别说容易走漏消息,怕是那个魔神吕怖也不会取信一个身份低位之人的话。 若说王诺自己倒是身份尊贵,又能取信对方,可是一品大员逛窑子实在是太过离奇,怕是第二天就会在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也是断不可为。 此事要趁热打铁,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就会夜长梦多,王诺正在头疼之时,貂蝉却找到王诺教给了一个万全之策。 绿珠楼是京都最为奢华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都是精通琴棋书画,能和才子谈论诗词歌赋,也能和最为沉默寡言的人相谈甚欢,这在风月场上有一个名称,叫做“鸟依人”,断不会让来的客人尴尬。 只不过能进入这绿珠楼的客人,都也是非富即贵,寻常的土财主就是使用再多的银钱也是不得其门而入,能进入这绿珠楼大体分为两种人。 第一就是家庭背景极为优越的世家子弟,这些人虽然自身品级不算很高,但背靠大树好乘凉,依靠着宗族的势力,只要不是行差踏错,以后都是一个个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这些都是第一等的贵客。 第二种客人就是不管是财力势力都是能拿到台面上的,比如江湖上大帮派的帮主,或者是在地方上颇有势力财力的一方霸主,此等样人才能成为绿珠楼的座上宾。 而这些客人都是颇有势力的人,又是在女人跟前,少不得在绿珠楼中起冲突,但是不管是什么身世背景的世家子弟,还是江湖上有势力帮派之主,不管他们闹出多大的事体,绿珠楼都能轻松摆平。 一般的风月场所纯粹为了银钱赚取,但是绿珠楼却非如此,很多的江湖豪客,世家子弟来到绿珠楼都是免费招待,如果遇到了什么难处,绿珠楼还会慷慨解囊。 如果一般的老板如此做生意,怕是不用一个月就要血本无归关门大吉,但绿珠楼在京都已经有十几年,楼内天天高朋满座,灯火辉煌,杯觥交错,生意越来越是兴隆,这其中的原因都是因为绿珠楼背后的老板。 此人正是太师秦刺柏。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世家子弟江湖豪强,在绿珠楼都逞不得威风,不管闹出什么样的事体,捅出多么大的篓子都能摆平,开这个风月场所只不过是为了笼络江湖上的人脉,发展和庙堂上宗族的势力关系。 魔神吕怖虽然既无门派,也不是什么地方豪强,更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是就凭借他的方天画戟,赤兔胭脂兽,和藐视天下群雄的盖世武功,早已经是各方势力争夺拉拢的人才。 所以也是在这绿珠楼里花天酒地,终日厮混。 但是这个魔神吕怖虽然对天下群雄施雷霆手段,可是对女儿家却有无尽的柔情,在绿珠楼不用自己花费钱财尤自不满,将自己强取豪夺得来的钱财尽数打赏给那些姑娘,向董不凡的狮子大开口也是为了如此。 此人生性放浪形骸,肆意妄为,可是那神奇的出世,无敌的身手,已经是华汉国中活着的传奇。 自从三十年前藏宝山奇珍洞异动,魔神吕怖现世,留下了无数的奇闻伟绩。此人的足迹遍布华汉大地,交游广阔,却从不被情谊拘束,率性而为,缘尽即止。 那个时代高手现在都已经垂垂老矣,很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这些奇闻伟绩虽然经过了近两代人,却口口相传。 那时候现在的盖世英雄楚惊鸿,只不过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现在的那些庙堂重臣,江湖名宿绝大多数也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 当时华汉国的先帝尚在,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若只是昏庸无能也就罢了,这个昏君还特别好大喜功,在政务上抱残守缺,枉顾民生,在边防要事上指手画脚,任人唯亲。 短短几十年,华汉国的国力一落千丈,边关战事不断,国内民不聊生,又碰到了连续的天灾人祸,已经开始有了国家动荡的隐患。 但这个昏君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自己是文治武功天下第一,经常给自己一些封号,最后居然发展到了给自己封了一个天下兵马督讨大元帅的官衔。 有了这个官衔之后,昏君就开始四处征伐,耗费国家财力民力,所谓上行下效,有这样的昏君就有这样的官员,那些曲意逢迎,溜须拍马的官员一个个得到了升迁,那些忠于职守,鞠躬尽瘁的忠臣反而遭到杀戮和罢免。 这个昏君酷爱御驾亲征,那些官员也顺应其心意,将主力兵马带了,去杀伐一些弱的部落或者城,所谓牛刀杀蚊子一般。打了所谓的胜仗,便吹吹打打回营,哄这个昏君开心。 一来二去,敌国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在边关设下了重兵埋伏,然后派出队人马袭扰,用以诱敌深入。 那个昏君果然上当,一个劲的催促全军追击,就连那些废物官员都看出有些不妥,可是架不住君命难违,只得依从,终于被敌军重兵突袭死伤惨重,主力几乎被尽数歼灭,昏君带了剩下的一点兵马被围困在一座城之中。 这一围困就是足足一个月,城中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很快就断了炊烟,派出去送信的死士都冲不破敌军的包围,要看就要尽数丧命于此。 正在此时,在华汉国到处游历的魔神吕怖,见此处兵马聚集,就像是看热闹那样,选了一个土山,在高处看光景。 只见下面人喊马嘶,层层叠叠的军阵,将一座不大的城包围的犹如铁桶一般,魔神吕怖见到城中旗号是华汉国的字号,便单戟匹马闯入重围,犹如沸汤扬雪,顷刻间冲出一条道路杀到城墙前。 城墙上的人却不敢开城门,只是许诺其高官厚禄,让其速速去求救兵。其实皇帝被困了一个月有余,那些武将岂能不知,早就组织兵马前来营救。可是这次敌国势在必得,也是倾国而出,在边境上展开了对峙厮杀。 所以一月有余也是没有任何援军到来,当时敌军因为要分兵阻挡前来救援的华汉国兵马,围困城的人数并不是太多,但也足足有万人,城中的兵马只有数百人,还是饿的几乎站不起来的伤兵,所以这一万精兵足矣。 那魔神吕怖听到城墙上的人是当今圣上,又是如此的狼狈,一个劲的哀求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对着城上的皇帝和众多大臣说道: “我看这万人如土鸡瓦犬,看我一人破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零章 以一敌万众 花灯解迷茫 魔神吕怖说完这句话,立刻催动胯下的赤兔胭脂兽向包围城的万人兵马冲去。 这一万人都是精兵强将,敌国的主帅也在其中,眼看就能建立奇功,将对方的皇帝俘获,日后定然可以漫天要价,让华汉国投鼠忌器,可没来由的从外围冲进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魔头。 以一敌万,正是所谓的“万人敌”,魔神吕怖陷阵之时选择的正是帅旗所在的中军。一人一马一戟冲入千军万马之中,杀到哪里,哪里的兵马就像是被划开的水面,冲到哪处,哪处的敌军就溃不成军。 中军前面的层层马队就像是纸人纸马一般,顷刻间就被冲开,那亲卫队的二百重骑兵,只接触片刻就已经被魔神吕怖杀死大半,敌国主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一戟刺落马下。 魔神吕怖好整以暇的下得马来,将敌国主帅头颅砍下,将其头颅挂在赤兔马上,然后催动赤兔胭脂兽,直奔剩下的兵马而去。 只要见到有将领的旗帜在,就笔直的冲杀进去,那如同疾风暴雨的箭矢,犹如树林一般的长枪,好似铜墙铁壁的盾阵,在这魔神吕怖面前就如同儿戏。 每一个列队的阵型都是片刻之间就被冲破,主将被杀,头颅砍下,旗帜砍倒,就像是一个地狱中的魔神在屠戮世人。 城墙上的皇上和那些残兵败将,只看到一道红光般的身影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敌军阵型大乱,一个个的方阵被撕碎,一面面的旌旗倒了下去,一万人的精兵强将已经溃不成军。 世人口中说的万人敌,乃是使用计谋,指挥千军万马的意思。而这魔神吕怖却实打实的靠一人一马之力,将这敌国万人兵马杀得大败,主帅将领已经尽数被斩杀,而那个魔神还意犹未尽,犹自在战场上冲杀。 只见魔神吕怖马的两侧挂满了敌人将帅的头颅,人马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让人望之生畏,不等冲到近前就已经是望风而逃。 那一万兵卒军心涣散,四散奔逃,这一战将这围城之危解了,所谓功高莫过救主,按常理说魔神吕怖必然会受到丰厚的赏赐,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朝廷却没有任何的封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不了了之。 魔神吕怖依旧做他的闲云野鹤,江湖散人,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因为此人志不在此,将赏赐都推辞了,也有的说靠一个人杀败万人兵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定然是其自吹自擂,以讹传讹。 其实原因是因为魔神吕怖的倨傲。 那时候此人刚刚出世,来到这华汉大地,对人情世故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幼儿一般,做事情全都凭借一个最简单,本能的天性。 当日解了围城之危后,又杀出重围,靠一己之力将敌国的将领斩杀多人,将援兵引到城下。 本来那个先皇当时就要加封魔神吕怖,可是却被那倨傲的态度,讥讽的言语激怒,因为昏君心胸狭,当即就把封赏的事情压下。 等逃回了京都,那些终日围绕在昏君身边的奸臣怕魔神吕怖入朝为官,会撼动自己的位置,所以搜罗了很多魔神在外面放浪形骸不懂规矩的事情,等找到了时机就说给这个昏君。 当年的这个昏君听了果然大为不悦,如此眼中无君无父之人,怎么能委以重任,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也幸亏当年这个魔神并不太通晓世情,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在江湖上到处游历去了。 要是现在的这个脾气,怕是要打上金銮殿才是。 游历华汉大地的过程中,魔神吕怖交游广阔,但只是缘尽既止,从来不和某人保持长久的联系,三十年间有过仇敌,有过挚友,但更多的都是因为机缘巧合,在短时间的把酒言欢,然后就不知所踪。 这个盖世英雄好像天生就是的孤独的,从来没有过和他生命中紧密交织的人,可是现在魔神吕怖心烦意乱,他的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魂牵梦绕之人。 那天在朝堂大殿,那个貂蝉女官一出来,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好像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永不分开的梦中之人,感觉自己的前世今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相遇,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那么的真切。 自从那天起,魔神吕怖就再也不和姑娘们厮混,在军营之中操演兵马来压制自己的相思之情,等到知道了龙虎军比试已经取消,自己想要在兵马上伸展抱负的想法落空之后,心情更是郁闷。 现在魔神吕怖在绿珠楼已经没有人敢去靠近,平时最为熟悉的姑娘都躲得远远的,只觉得平日里有说有笑的男子汉,现在就好像变成了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绿珠楼中的人倒是极为懂事,把美酒佳肴流水般送去房内,其他的一律不予过问,只当成大爷一般好好伺候,不敢触怒其一分一毫。 正在这时只听到绿珠楼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之声,就像是下面有什么热闹一样的人声鼎沸。魔神吕怖正在火头上,没有地方发泄,听到楼下喧闹,当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原来下面不知道什么人在花灯游街而行。 绿珠楼这种风月场所一到了晚间,类似的热闹倒是络绎不绝,可是今天的彩灯颇为奇怪。往日的彩灯大多都是才子佳人,福禄寿喜之类的样子,有一些还为了迎合风月场的气氛,刻画得十分露骨。 而今天的彩灯虽然做工精湛,但却是极为奇特,这一串的彩灯大多都呈现碧绿色,形状也都是树干树枝树叶,然后由众多的操灯人组合成了一棵大树的模样,而在树梢处有一个清蝉模样的花灯,因为光色不同极为显眼。 再向树下看去,一个灵貂模样的花灯正在围绕树干盘旋而上,像是要追逐嬉闹树顶的清蝉,花灯制作的极为精美,操灯人也是配合无间,因为大多数彩灯都是碧绿颜色,倒是行了这绿珠楼的彩头。 所以绿珠楼的人就任其在前面舞动,观者甚众,京都繁华之地有这种事情也是常见,大家都是不以为意,只当是寻常的作乐把戏。 但是本来怒气冲冲想要借机发作的魔神吕怖,看了这个彩灯却惊喜异常,这个彩灯正是应了“貂蝉”之意,吕怖的一颗心突突乱跳,难道是自己终日不出绿珠楼,貂蝉无法和自己见面,所以才使用这种方式暗示自己? 绿珠楼的耳目众多,现在这彩灯刚刚舞动就围了这么多人,自己一看就已经会意,那些董不凡秦刺柏的眼线多久能看懂其中的含义? 夜长梦多! 魔神吕怖想到这里,纵身一跃已经从窗户飞身而出,身子已经稳稳的落在街中,京都之中谁不认识这个魔头,见此人满脸怒气,飞身而出,登时就做鸟兽散。 只有那些操灯之人,虽然也是面有苦色,但还是强撑着不走。魔神吕怖大踏步已经走进花灯之中,却见灯阵一变,已经将花灯的另一面翻转点燃,色彩光芒和外形都是风月无边的样子。 而在这旋转的花灯之中,那些瑰丽的灯光映照下,貂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吕怖的眼前,那完美无瑕的容貌被五颜六色绚烂多彩的灯光照耀着,那种美丽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所谓“灯下看美人”,吕怖的一颗心已经像是要跳出胸膛。 只见一朵粉紫色莲花已经飞至。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一章 京都北海处 貂蝉披月光 这一朵粉紫色莲花正是貂蝉的“彩莲”气弹,二人在重重叠叠的彩灯围绕内,旁人无法看到其中的情况,若是魔神吕怖侧身躲避,必然会误伤他人。 这正是貂蝉来试试对方的武功能力,只见魔神吕怖就像是接到了情人赠予的一只花朵一般,轻轻的用手将这彩莲接了,随手轻轻一捏,那劲气已经被破,漏出了彩莲包裹下的一个蜡丸。 只觉得眼前一花,貂蝉已经消失不见,凭借魔神吕怖的眼力,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发现是如何施展身法离开这层层的花灯笼罩。 别看魔神吕怖终日在绿珠楼饮酒,其实楼里面一直有秦刺柏的亲信高手,伪装成下人在监视观察,那魔神吕怖终日不出门口一步,那些高手就轮班值守。 刚才听到窗户一响,门外的人立刻就发觉有异,但不敢进入魔神吕怖的房间,而是到了能看到街面上的房间,居高临下监视。 只见那魔神从窗户一跃而出,落到了下面花灯中央,因为监视的人注意力全都放在吕怖身上,还没等看明白,那些花灯已经重重叠叠的将其围绕在内,然后光彩夺目,华光乍现,刚才绿油油的那些灯光变幻莫测,呈现出风月无边的景象。 这些灯阵只持续了片刻,便就散开,在街上继续舞动,而魔神吕怖站在街道中央,却是一动不动,虽然这些举动极为怪异,可是这个魔头几十年间做的比这怀疑十倍百倍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见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魔神吕怖也兴致索然的回到楼上,此事这就罢了。 岂不知就在这短短片刻,貂蝉已经用了巧计将相见之人诱到街上,然后趁彩灯围绕之时,在街边的轿内用了“彩莲”劲气的瞬间转移之法门,进入灯阵给了对方消息,然后又翩然而回。 这一切半点的行迹也没有露,这些操灯之人都是王诺找了平时不怎么抛头露面的亲信,灯阵也是多次演练,练到纯熟无比方能奏效,在奸党眼线的眼皮子底下,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魔神吕怖回到绿珠楼之后继续饮酒,直到酩酊大醉。这种在房中饮酒大醉,醒了再喝的路数,绿珠楼负责监视的人早就见得多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到了后半夜,那魔神在房中酒醒后一通打砸,然后上了赤兔胭脂马,如飞一般去了,这匹赤兔马奔驰如飞,消失在夜色当中。如此神骏的马匹,奸党的眼线也是无可奈何。 深夜魔神吕怖出得城来,便向城南奔去,城南十余里有一处镜湖,名曰北海,蜡丸中就是貂蝉留下的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寅时北海。 这十几里的路程赤兔马转瞬便到,此时已经是深冬,这处镜湖已经结了冰,天上月色如水,将这犹如巨大镜子的湖面映射出一片银光。 在这镜湖的中央一个秀丽的身影,貂蝉早已经恭候多时。魔神吕怖策马奔来知道自己和马匹沉重,这湖面断不能承受,所以提前下了马,将方天画戟插在岸边,自己一步步的走上冰面。 北方天气寒冷,这湖面已经可以承的住人的重量,魔神吕怖越走越近,那美丽的背影却不回转过来,就像是没有听见有人前来一样,随着一步步的靠近,心也跳的也来越快,这个面对千军万马如无物的盖世英雄,却像是有些胆怯。 平时放浪形骸,肆意妄为的魔神吕怖,到了现在却变得规规矩矩,谨慎微,走到离背影两丈距离,就停下了脚步,深深一揖。 “貂蝉姐请了,吕怖依约前来。” 那身形慢慢的转了过来,只见在这月色如水一般洒下,一片银色清光之下,那貂蝉就像是广寒宫里面的嫦娥仙子,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魔神吕怖见了貂蝉三次,第一次是在朝堂之上,那时候貂蝉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但是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第二次就是在绿珠楼前,在那众多的花灯笼罩之内,那时候无数花灯呈现了瑰丽的光芒,在这流光溢彩之下,那貂蝉的容颜美艳无比,让人不敢正视。 现在是第三次见到貂蝉,就是在这月光下的镜湖,在周围的银光素裹,月色如水之下,犹如广寒宫仙子下凡。 三次见面三种感觉,但都是一样的心动,一样的情深款款不能自拔,魔神吕怖自从来到这华汉大地,从浑浑噩噩到肆意妄为,心里却一直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牵挂的人,但是这次却好像被打开了心扉,一颗心儿俱都飞到了对方的身上。 而貂蝉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的魔神,只见此人两道剑眉,目如朗星,齿白唇红,不但容貌英俊而且一身的英雄气。 都说此人放浪形骸,喜欢眠花宿柳,行为颇为不堪,可是今天一见,此人规规矩矩,一举一动颇有君子之风,心里也是有着浓浓的爱意。 当日在朝堂大殿上,第一次见到魔神吕怖,就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梦中之人,自在梦中就有红鸾星动,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今世的郎君,但总是看不清楚面孔,见了魔神吕怖方才知道,原来终身大事必将托付与他。 但是天下社稷为重,黎民百姓为重,二人的姻缘还要耽搁些时日,今天前来并非只是将心意说明,而是瓦解魔神和董不凡的结盟,若是以后要托付终身,也不能找一个奸党中人。 想到这里貂蝉开了口。 “吕将军按时赴约,貂蝉先行谢过,今日就直言不讳,有两件事要问将军,只是事关重大,不知道将军是否为难。” “但讲无妨。” 魔神吕怖现在只想多多听这梦中人多说几句话,赶紧应承。 “今皇室倾颓,江山社稷不稳,奸党蠢蠢欲动,如此下去必然会刀兵四起,民不聊生,我看将军虎威,不知为何要给那董不凡做鹰犬,心内不解,特此一问。” 魔神吕怖正在意乱神迷,突然听到这一番话,句句都是指责,浑身为之一震,登时清醒了过来。 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恒古不变的道理,皇室之所以倾颓,是因为这几代的皇帝都是庸才蠢材,吕某乃是亲身经历,绝无妄言,天下大乱已经成了定局,绝非人力可以化解。” 说到这里,吕怖定了一下,看看貂蝉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就又接着说了下去。 “天下大乱后必将有英雄出世,逐鹿中原,天下永远都是能者居之,吕某不才,有这与天下英雄争雄之心,那董不凡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吕某的踏脚石罢了,现在与董不凡互通有无,也无非是要在天下动荡之前,掌握一部军马,日后才能有所作为。” 这几句话把自己的志向说的明明白白,却也不完全顺从貂蝉的意思,说些什么匡扶皇室之类的场面话,显得诚心诚意,不以虚言相哄。 貂蝉自然能听的出是实言还是假话,脸上不露声色。 只要魔神吕怖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投靠奸党,那剩下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听这话此人志向远大,有争雄天下之心,而且说的天下大势也是入情入理,并不是找什么推托之词。 这心上人果然是一个盖世英雄,雄心勃勃,志向高远,自己没有看错人,看来自己可以实行下一步的计策了。 想到这里,貂蝉对吕怖说道:“我这第二问倒是简单,不知吕将军是否有妻室?”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二章 情投意合处 冰湖诉衷肠 冰湖诉衷肠,魔神吕怖听到这话,赶忙道:“无有妻室,无有妻室,那个…吕某长去那绿珠楼买醉,都是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有些磕磕巴巴,哪里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好像是被情人抓到了什么把柄的少年,貂蝉见了一向倨傲的魔神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一笑,在这寒冬中只觉得犹如百花盛开,春意盎然,魔神吕怖整个人都像是被春光明媚融化了一般。 只听到貂蝉说道:“男儿大丈夫,又尚未婚配,荒唐些也不算什么。貂蝉自幼便知道自己乃是红鸾星动,当在这尘世间蒙尘一番,自幼梦中之人便是将军的模样,朝堂大殿之上一见倾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其实这等私定终身,在这华汉国也不算什么,只因为民风豁达,理学之道并不被推崇,貂蝉现在就这么落落大方的说出这番言语,将这彩球抛给了魔神,且看怎么应答。 魔神吕怖听到貂蝉大大方方说出终身大事,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像是一道道的闪光,耳朵里听到的全是自己的心跳之声,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定了定神才说道:“今生今世定然忠贞不渝,心只在貂蝉你的身上,现在我只是一个江湖散人,但凭这一身本领,日后定然用这江山作为聘礼。” 貂蝉等的就是这句话,见对方情真意切,便把紧要的话说了出来。 “既然吕将军也有此意,那做我的夫君却有两个条件,第一就是我的夫君定然要统领天下兵马,做一个纵横天下的将军,虽然吕将军现在尚没有兵马,但只需韬光养晦,寻得良机必然能做到,这点貂蝉却是放心。” 魔神吕怖听到那貂蝉如此看重自己,也暗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将自己的性子深沉下来,再也不可凭自己的天性所为,如此才能早日将这争雄天下的根本拿在手中。 现在只听貂蝉的第二个要求,第一个就是掌握兵马做上争雄天下的将军,难道第二个要求是要成为天下之主不成?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貂蝉说道:“这第二个条件嘛~就是抓到我。” 说完一声浅笑,在这冰湖如镜的冰面上,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滑动,速度极快,却又姿态优美,在冰面上东一划西一转,就像是在仙子在云端上嬉戏一般。 这等轻身功夫虽不是轻功,却比轻功更为神奇,在冰面上就好像是没有实质重量的一个精灵仙子,在这洒满了银色月光下的冰湖上御空飞行。 魔神吕怖听到这一个条件,松了一口气,明白这是貂蝉对自己的爱意,也像是在考究自己的本领,当下看这个貂蝉在冰面的行动。 见冰面上的这个身影奇快如飞,脚下却没有激起一丝的冰屑,脚下的冰面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前两日冬日暖阳,这湖面已经解冻,现在的冰面虽然冻上,勉强可以承担一个人的重量,但若是快步奔跑立刻就会将这冰面踏裂。 若是自己奔跑追逐,一则不雅,二则这冰面怕也是承受不住,这个魔神吕怖的体质特殊,实际上是极为沉重的体质,但是身上有和许飞如意神兵同根同源的白光,作为重量调整的神奇物体,所以才能在这冰湖上站立。 想到这里,心念转处,体内上的调整重量的神奇光芒微微闪动,身体也已经变得身轻如燕,学着貂蝉的样子在冰面上滑动开来,只片刻就已经将滑动的姿态,运力的法门学了个八九成。 貂蝉偷眼观瞧,见魔神吕怖身法短时间就把自己的这劲气催动之法学了个十足十,果然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 仔细观看其人使用的却不是劲气催动,不管是呼吸和发力的模式都好像是自成一派,但却不输于任何劲气。而且愈来愈快,好像体内的劲力无穷无尽一样。 而这劲气却是不能支持自己持久的这么疾驰下去,眼看吕怖对滑动的法门越来越熟悉,在极速转折的时候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离自己也是越来越近,再有一时三刻,怕是就被捉住。 心里暗想,若是如此轻易就让其得了手去,莫要对自己起了轻视之心,貂蝉命犯红鸾星,对男人的心意有天生的通晓之能,所以今日就要让日后的夫君对自己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身子向前滑行,而“彩莲”劲气已经向后激射而去,这种在冰面上滑动不比在平地上奔驰,全靠惯性向前,如果迎面有什么物体,极难左右闪避。 要是硬接这“彩莲”劲气,只怕在这接触后的震荡之下,这一层不厚的冰层就会被踏裂,那两朵彩莲颜色的气弹已经射到了魔神吕怖的眼前。 好一个魔神,在这万难的形式之下,轻轻的伸出双手将彩莲气弹接在手里,将那气弹的震荡之力用身体硬接了,将那伤害的力道积存并不爆发,手上却拈了两朵有形无质的彩莲,继续向前飞驰追逐。 貂蝉见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妙的法门,竟然将彩莲的力道和外形剥离,力道不知道如何化解,而自己的彩莲却像是不舍的破坏一样,拈在手里以示对自己的心意。 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但手却不停,十几朵彩莲气弹向后疾飞,那魔神吕怖面不改色,将那十几朵的彩莲都像是刚才一样,将力道吸收在体内,将外形凝聚不散,都捏在手中。 眼看离前面的貂蝉只有不到三四丈远,正要加快速度,却见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前面的身形幻化出无数的花瓣向后飘去,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感觉,正在奇怪,一朵彩莲气弹已经射到。 魔神吕怖依葫芦画瓢,伸手将那彩莲接了,却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比刚才的力道要大上数倍,但依旧脸色如常,若无其事的将劲气吸纳体内,那彩莲依然拈在手中。 这下本领显露,让貂蝉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这“莲印”之法门会大大增加气弹的威力,可是对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就好像这个彩莲气弹和前面的没有任何差异。 心里起了争强斗胜之心,把“莲印”和彩莲气弹一一向后发出,那魔神吕怖都若无其事的接了。 二人距离从五丈到三丈,又到了一丈,那貂蝉的身影就在眼前,只需要再向前一步就能碰到貂蝉,只是这佳人玉体,哪能如同鹰扑燕雀一样猛扑上去,就算是一把抓住玉手也颇为唐突。 正在踌躇,脚下却没有停,人已经几乎撞到了貂蝉背心,魔神吕怖手上捧了一大把彩莲正在手足无措,却见前面都是如镜的冰面,那貂蝉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只听到身后一阵轻轻的笑声,急转身,那貂蝉已经在十丈之外,就在这一瞬间已经施展了瞬间转移的本领,让这魔神扑了个空。 貂蝉腹有良谋,身有彩莲劲气,英姿飒爽,美艳无方,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的人品才情。 魔神吕怖看到貂蝉二次发笑,手中捧了这一捧彩莲不知道该继续追赶,还是就此作罢,却听到貂蝉说道:“吕将军聪慧过人,本领了得,貂蝉佩服,捧了这些花不知要作为何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魔神吕怖大踏步上前,将手中的彩莲双手奉上,那些劲气凝聚的彩莲在二人手中传递,融化,就好像两个人的心融到了一处。 这两个世间第一等的英雄美人,终于依偎到了一起。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三章盟誓明月夜 巧计连环双 吕怖和貂蝉紧紧依偎,良久方才分开。 貂蝉正色道:“吕将军以前放浪形骸也就罢了,日后莫要做那眠花宿柳之事才好,若是让我知道…” 还没等貂蝉说完,魔神吕怖霍然起身,大声说道:“以后吕怖心思都在貂蝉一人身上,若违此誓,有如此桥。” 说完便向湖边的一座石桥一抬手,将体内蓄积了许久的彩莲劲气发出,只听到轰天的巨响之中,那石桥已经被炸成了碎块,漫天的碎石乱飞如雨。 那魔神吕怖已经揽住貂蝉纤细的腰肢,早就飞到了岸边。刚才那些蓄积的力道在体内已经是不吐不快,所以趁起誓之时一次性倾泻而。 貂蝉见吕怖如此神威,又惊又喜,二人在这月夜之中,私定终身,约定十日之后吕怖到王诺府上提亲。虽然知道后面就要应付董不凡,但貂蝉以大局为重,并没有儿女情长。 等回到府中,王诺已经等候多时,但貂蝉只是将吕怖提亲的日子说了,便回房休息。 三天之后就要应付前来提亲的董不凡,王诺家中却没有什么准备,就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而董不凡这几日却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厚厚的聘礼,还预备了极为排场的迎亲队伍。 等到了迎亲的日子,天师府里浩浩荡荡走出了迎亲队伍,一路上穿大街过巷,吹吹打打直奔王诺府上而来,王诺却府门紧闭,就像是忘了今天是女儿娶亲一般。 等这迎亲队伍走到了王府门口,穿了一身华丽大红锦袍,十字披红的董不凡骑马走在最前面,见王诺府门关闭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就勃然大怒。 心道这王诺难道敢反悔不成,那貂蝉明明和自己情投意合,看上了自己这霸主的英雄气,难道今天敢来作梗?又或者是周雄起跑到王诺家中套交情,让王诺又开始动摇? 董不凡此人现在“蛮荒”劲气已经大成,而凶性贪欲也是到了巅峰,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人阻碍,就会激发其杀人的凶性,当即跳下马来,几个大步已经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平日里像王诺这种一品大员,门口都有护卫把守,今天却别说是护卫,就连一个青衣帽的家人也没有,董不凡就是想找个人寻晦气都不行。 气的暴跳如雷,走到王诺府门前,只用单手轻轻一发力,两扇大门就像是两片薄纸一样,飞出了十几丈远,轰然摔在王府院内。刚要迈步进去找王诺理论,却见院子当中已经站了一个新娘子打扮之人,不是貂蝉又是谁。 见了这个美人儿一身新娘子的打扮,刚才的凶性戾气一瞬间就已经烟消云散,那张已经充满了杀意的肥脸,瞬间就堆上了满满的笑意,一张老脸已经变成了一朵丑陋肥厚的花朵。 虽然一时不明白为什么王诺不做准备,但是貂蝉已经是新娘子打扮,那说明自己迎娶之事乃是板上钉钉,这种的礼节上的事情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王诺如此做颇有深意,如果自己张灯结彩,山下准备,日后吕怖上门自己可是不好交代。所以故意如此做派,人也早就躲了出去,避开董不凡寻自己的晦气,解释之事自然有貂蝉去做。 果然那貂蝉见董不凡破门而入,也不慌乱,慢慢走上前去,倒是董不凡刚才破门而入,幸亏这大门向两边飞去,这要是砸在美人儿身上,那真是悔之不及。 刚想说些什么表示,却听到貂蝉说道:“今日府中没有做什么布置乃是事出有因,天师切莫见怪才好。” 董不凡连忙道:“哪里哪里,这等娶亲的繁文缛节不要也罢,估计王诺老弟为官清廉,怕是没有什么银钱布置,不妨事不妨事。” 其实上次董不凡在王诺府中做客,王府上下张灯结彩远接高迎,吃得是山珍海味,喝的都是陈年美酒,那巨大的舞台,那美貌的舞姬,哪一样不是花费巨大。这些话不过是董不凡给美人儿个台阶罢了。 貂蝉却没有把这个事情就此含糊过去,而是直言不讳。 “父亲当日宴请天师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周雄起带了他的几个太保前来兴师问罪,质问父亲为何改换门庭。此人道貌岸然,以清流自居,言下之意就像是威胁一般。” “父亲哪里敢得罪与他,只得将实情告知,说是貂蝉和天师一见倾心,并非是刻意结交,哪知道周雄起勃然大怒,说出如果父亲依附天师,那后果自负的话语来。” 董不凡听到这里,气的脸上的肥肉乱颤,没想到周雄起这个老家伙也不顾及脸面,竟然做出威胁他人的事情,简直是卑鄙无耻,人之举。却把自己的那些丑恶行径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声说道:“这周雄起仗势欺人,所以王诺老弟才不敢做什么准备,表示自己毫无二心,是也不是?貂蝉莫要担心,有我董不凡在,周雄起那帮太保也不能动你父亲分毫,明日我就派来高手护卫王府。” 貂蝉却说道:“这就罢了,只要我离开王府,就说天师强行娶亲,父亲就没有什么把柄让其抓住。只是连累了天师的清名受损。” 没想到董不凡哈哈大笑。 “清名?那玩意儿算得了什么,在这乱世,有能者居之,凡事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都是一些书生之见,我董不凡的名声,在西涼京都怕早已经不是什么清名,也不差这强娶的事情。” 说完一阵的狂笑。 王府故意不做准备,就是要给董不凡按上一个强娶之名,这事情一桩一件都是环环相扣,一步步的将董不凡引入瓮中,若是平时的董不凡,生性多疑,为人又极为敏锐,这种事情中间的端倪难说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现在已经被貂蝉的“彩莲”幻术深深的摄魂,只要貂蝉说出来的话都会毫不怀疑的信以为真,这几句话说完,董不凡赶紧吩咐下人去寻找最好的工匠,给自己的老丈人不惜工本重新建造大门。 然后将貂蝉扶进花轿,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打道回府,董不凡这个霸者奸贼终于遂了自己的美梦,可怜貂蝉这当世第一美人,因为命犯红鸾星在这世上蒙尘。 那魔神吕怖自从在冰湖和貂蝉私定终身之后,便打道回府做迎娶的准备,现在住的府邸也是董不凡所赠,平日里虽然金银花销巨大,并没有什么积蓄,可是此人果然神通广大,没有几天就已经弄来了巨额的金银堆在院里。 然后在这京都寻找了最为通晓婚丧嫁娶的人士,那各式各样的迎娶礼物,大到金银珠宝,到装礼物的托盘箱子,事无巨细都一一亲自过问,将自己所有的爱意心思都用在了这上面。 这些事情足足的准备了数日方才准备妥当,自己在府上度日如年的等待娶亲日期来临,正在坐卧不安之时,却有人前来拜访,居门口的守卫禀报,来的是一个丫鬟,自称是貂蝉的贴身婢女。 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魔神吕怖平时那倨傲的脾气秉性却一扫而空,大步流星的就从府中来到大门处,见一个丫头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而且神色慌张,正在左看右看,就像是怕被什么人看到一样。 见到魔神吕怖出来,赶忙迎过去将怀中的一封书信取出来,往吕怖怀里一塞,掉转头飞一般的跑了。这倒是让吕怖摸不着头脑。只得将信打开观看。 少时看罢,只见魔神吕怖虎目圆睁,大喝一声:“气煞我也!”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四章 忍辱来负重 微动预风狂 貂蝉留给魔神吕怖的这封信说的正是董不凡强娶之事,信中将前几日董不凡前来王诺府上,看中了自己,然后威胁自己的父亲,而自己为了救父亲的性命,所以不得已只得嫁入天师府。 这封信说的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冷冷清清,把那董不凡的强横霸道,贪得无厌说的入骨三分,信中最后把自己对吕怖的思念表露,又把一颗心永远放在爱人的心上,说的情比金坚。 魔神吕怖看完这封信,已经虎目带泪,对董不凡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提了方天画戟,骑了赤兔胭脂兽杀上董不凡的天师府,将这董贼刺穿,然后带了貂蝉远走高飞,做一对鸳鸯。 可是貂蝉信中却对此反复提及,要这吕怖一定不要冲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抓到机会掌握兵马,然后才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而自己日后嫁也是要嫁给做了将军的吕怖,所以虽然怒火已经在胸膛内熊熊燃烧,还是听从貂蝉的安排,将这口恶气暂时压了下去。 此时连环计已成,这魔神吕怖和董不凡之间的关系,已经从不清不楚的结盟,变成了恨意满满的虚情假意,诸葛孔明的第二条锦囊妙计已然奏效。 江南烟雨楼本来是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楚惊鸿大伤元气,关万山昏迷不醒,许飞也是伤势未曾痊愈,独力难支。如果这时候魔神吕怖和董不凡串通一气,那真是无人能够抵挡。 现在不但解了这个燃眉之急,而且把二人之间的同盟转化为仇恨。此一石二鸟,将危如累卵的局面反而转化成了优势。华汉国传闻的“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果然是名副其实。 现在龙虎军统领易主的危机解除,董不凡奸党又把一个强助变成了仇敌,庙堂上江湖上终于暂时安定了下来,那魔神吕怖自从得到了貂蝉的信,就再也没有踏入绿珠楼一步,回到了禁军营中,又开始整日操演兵马。 只苦了这帮禁军,没日没夜的被高强度操练,虽然叫苦不迭,可是军容军纪却是为之一变,渐渐的变成了一支强悍的精兵强将。 魔神吕怖离开绿珠楼到了军营之中的事情,董不凡也是接到了消息,不由得心里面一阵的狂喜,看来这个魔神果然心思已经不在这些风花雪月,饮酒作乐上面,而是对这兵马仕途有了强烈的欲望。 如此对自己意欲谋朝篡位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这魔神在演武场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当真是一个天下兵马大将军的人选,现在又一个心思的操练兵马,据说那一只禁军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精兵强将。 只要将那许飞除掉,谋朝篡位的时机就已经成熟。 虽然禁军之中自己安插了几个副统领,可是这副职到底是副职,在军中的权利和威信都不如周雄起的那些太保,而自己从西涼已经开始偷偷的调兵入京,可边关万里之遥,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要依靠这眼前的禁军。 唯一是正统领职位的一支人马,就是魔神吕怖麾下,所以最近董不凡频繁的向里面安插人手,而且将日后将要谋逆时需要的一应物品,都存放在这支禁军的营地之中,认为这里才是最为万无一失的地方。 董不凡哪里想到,此时的魔神吕怖虽然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无二,可是已经从自己的强助变成了仇敌,自己存放的那些一应之物也是好像把火药桶放到了火山旁边。 自从魔神吕怖回到了军营,许飞终于是得了闲,因为可以轮流值守,所以也可以回到蜈蚣街中帮助楚惊鸿处理一些帮中事务,更能和楚楚谈天说地,以解相思之苦。 因为青田街被攻破,至尊门损失了许多的高手,一时也没有什么力量组织像样的攻势,都是一些打闹,好像是已经没有余力一样。 但楚惊鸿却从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安静,太安静了,这种安静像极了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让在江湖上见惯了腥风血雨的英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按理说至尊门的人手众多,即便是前些日子遭受重创,也会随时选拔高手入京。依靠卖官鬻爵的封官许愿,依靠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金银财帛,江湖上的败类层出不穷,太多的门派倒向了至尊门的怀抱。 尤其几个人数众多的江湖门派,如“百兽堂”“霹雳堂”“神枪门”等等,这些门派的堂口遍布华汉国大江南北,人手众多,在京都高手也是极多,但越是这些门派最近却一同偃旗息鼓,不再兴风作浪。 有时候还会刻意的出来挑衅,搞一些轻微的摩擦,用来掩饰这种不同寻常的平静,但越是这样,楚惊鸿越感到对方在掩饰什么,只不过总是找不到事情的关键,虽然派出去的眼线将京都探查的极为仔细,可还是没有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候许飞却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因为魔神吕怖确实是太过勤勉,所以许飞慢慢的从隔天轮流值守,改成了两天,三天才到军营一次,正是落得清闲。也因为这个缘故,军中的事情也不甚了了,自己也觉得颇为不妥。 而操演兵马自己又实在是外行,确实是没有脸皮插手,只得在军营之中巡查做做样子,显得自己并非是吃白饭的,结果没想到却查出来一些古怪。 因为军营中已经巡查的腻了,这一日许飞穿了一身崭新的副统领官服,昂着头大踏步,来到这军营的仓储库房中。 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平时不是提取军需罕有人迹,这军需官也是一个古怪的人,是魔神吕怖到任之后才提拔的。 此人在军中一个朋友也没有,性格是极其的古怪,说话不用三句就会把话说死,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此人身手也是极差,也没有读过太多书,可以说不管是文是武,此人都是毫无一点点的长处,人情世故也是差到了极点,堪称是一无是处之人。 但是魔神吕怖到了禁军之后,只是草草翻了一遍库存的账册,就知道军需仓储中有人倒卖军需用品,细查之下果然如此。当即就将原来的那个军需官治罪,要在军中选一个新的军需官。 这个军需官的职位可以说得上是一个肥缺,军中不少人找到魔神吕怖毛遂自荐,可是都被一一否决,最后定下来的人选,让全军上下都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新的军需官人选正是全军闻名的无用之人,名单公布之后没有一个服气的,可是这个不讲道理的魔神力排众议。 等此人上任之后,大家才明白了魔神吕怖的用意,此人坐在这军需官位置,六亲不认,旁人不管怎么巧言令色,在这个犹如木头一样的人面前,真是油盐不进。 自从此人上任之后,仓储的账册再也没有出过一丝一毫的差错,也没有人能通过什么威胁利诱来撬动这个人的操守。原来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却有着坚定的意志和高贵的品行。 常人看到的都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缺点,而魔神吕怖却能在这诸多的缺点中,看到此人的闪光点,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天下没有无用之人,只有没找到合适位置来发挥长处的人。 这一下子全军都钦佩魔神吕怖的用人之道,和看人的眼光之精准,今天许飞前来遇到的正是这个军需官。 此人坐在桌子后面,一张脸冷冰冰的。 什么副统领好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五章 百处无一用 却把家来当 这个人就是出生在京都的本地人士,倒是有些家庭背景,可是因为人人都觉得此人是废物一个,所以也不待见,安排在军中了事。 此人名字叫做陈庆新,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一张平平淡淡的脸上有过什么表情变化。被旁人讥笑数落时不会愤怒委屈,被人恭维奉承时也不会有什么得意喜乐,就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之人。 今天面对这个副统领前来,也是一般的模样,不冷不热,不卑不亢,淡淡的站起身来施了礼,将仓储的账册奉上,供许飞查看。可是这些账册厚厚的一摞,要看到什么时候。 幸亏许飞现在是百无聊赖,在军中乱逛更是惹人非议,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清静的所在,乐得清闲,将这账册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就当做为以后的大业做个准备,没想到翻了一阵,倒是看出一些蹊跷来。 原来这个账册做的十分详细,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懂,里面每一次的进货出货,都用红笔在后面加了详细日期标注,前几个月因为禁军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大宗的军需进出,而就在这最近的日子里,却有多宗军需之物入了仓库。 其中不少军需之物都极为奇怪,有特殊行质的长枪数百,有大量的硫磺焰硝,还有数量众多的皮甲。平素里军中之中长年累月的也不会有新品种的军需入库,这等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像是军中之物,许飞不由得起了疑心。 其实这些都是董不凡为了最近的行动而准备的。 因为魔神吕怖如此用心卖命,许飞三天打鱼两天晒,所以奸党误以为这支禁军已经可堪一用,只要突然出击拿下内城,里面的龙虎军虽然雄壮,可是这一支禁军也尽可以抵敌得住,龙虎军的统领“虎痴”许杵也有魔神吕怖负责。 只要能拿下这内城,凭借城墙高大,里面物资充足,可以久守不失,那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可定,自己的西涼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奉旨入京,歼灭周雄起的那些禁军。如此这华汉国就会改朝换代。 奸党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可是没有料到的是,魔神吕怖已经按照貂蝉的计策韬光养晦,夜夜咬碎钢牙在心中将董不凡老贼杀他个百八十遍。 但是表面上并不发作,换了军需官,将所有的入库军需都一一注明,根据这个物质变化来预测奸党起事的时间和规模,以待机而动。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许飞这几天闲的五脊六兽,无意中看到了这些账册,若是别的军需官哪里敢做什么清点查验,怕是连个账册记录都不会有。 可是碰到这么一个千人挑万人选的主儿,甭管你打着谁的旗号,也是六亲不认,一概都一五一十的账册登记。 许飞看完了账册,便进入库中查看,这一看更是心惊,那些长枪都是三棱透甲锥模样的枪头,丈二长鸭卵粗细的白蜡杆作为枪杆,都是“神枪门”的独门兵器,数量竟然多达五百多杆。 如果这些都是“神枪门”中人使用的,那说明这个江湖大帮在中原地带的各堂口几乎倾巢而出。这等大批量的军械入京城,若说能悄悄地偷运进来十杆八杆还勉强可以,这么大批量的却是势必登天,毕竟禁军还掌握在周雄起手中,京都的城门盘查甚严。 有这等财力从边远之地运送大批军械入京,又有能力用禁军的渠道把兵器当成军需之物入库,必然是奸党无疑,如果有五百之众的“神枪门”的门人参与其中,那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若说在那旷野之中的军阵对决,五百人的队伍只不过一个方队,起不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在京都可就完全不同。 不管京都多么皇家气派,街道宽阔,但毕竟比不了旷野荒郊,正面的军队交战阵型不会太过展开,五百人的精兵真是可以摧枯拉朽,而且根据楚大哥说过,“神枪门”中习惯集体作战,配合无间,正是军阵对决的路数。 许飞猜得没错,“神枪门”帮众人数极多,这些年已经从边陲之地开始向中原地带渗透,不少接近中原的地区都已经有了堂口。 虽然弟子们劲气能力良莠不齐,可是门里的枪法确实是绝技,再加上帮众多多少少都有些劲气能力,寻常的军队万难对敌,而且枪阵配合上也绝不亚于最为强悍的军队,在这京都谋逆中充当急先锋的角色。 既然特制的长枪都已经运到了京都,“神枪门”的那些参与谋反的帮众肯定会改头换面,分批的进入京都,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风波。 既然看出了端倪,许飞将账册拿在手中仔细核对,又看到账册上有五百皮甲,和长枪的数量完全一致,这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些甲胄和长枪都是一批人所用之物。 华汉国的禁军虽然装备因为奸党故意掣肘,减少军费的原因,所以颇为简陋,可是却都是金属质地的铁甲,这种皮甲却不是军队中人使用之物。 国家的正规军之所以能战胜人数很多的流寇,训练有素,配合无间只是一方面,更为主要的区别就是甲胄的关系。朝廷对民间的刀枪剑戟并不禁止,反而鼓励民风尚武,但是甲胄却是严令禁止。 只要暗中拥有甲胄五十套,就是谋反的大罪,因为军阵对决之时双方的枪杆密集如同树林,而且箭矢纷飞。军阵双方的兵士又各司其职,一个挨一个的紧密队形,无法凭借身法闪避。 所以拥有防护能力的铠甲才是保住性命,受创后不减战斗力关键。 华汉国的铁矿都由国家严格管理,若是如此大数量铠甲制造,从铁矿的出入数目上就容易查出其中的破绽,所以董不凡秦刺柏奸党也是花了心思。 他们联络了“百兽堂”,利用这帮人常年在深山之中的便利条件,将那些奇珍异兽的厚厚外皮制成皮甲,这些皮甲都是使用的硝化过的野兽厚皮,层层叠叠的缝制起来,重量比铁甲轻,但是防护力却毫不逊色。 “神枪门”的人都是江湖中人,平常厮杀都是不穿甲胄,便于施展身法,但若是在京都街道城门之类的地方和正规军发生激战,那穿上重量不算重的皮甲,既能保证自己的本领不会打太多折扣,又可以防护自身。 再往下看去更是触目惊心,那大批量的硫磺焰硝一箱箱的堆积如山,真亏奸党是怎么瞒过周雄起的眼线运进来的,看来周雄起的部下也并非铁板一块,必然有奸党的内应。 他们一切都走在明面上,不管是城门的官防路引,还是禁军中的入库账册凭证,都是没有破绽,在周雄起的眼皮子底下就把这许多的物质准备妥当,真是只手遮天。 那周雄起瞧不起江湖侠义,又认为手下太保各个都是赤胆忠心,怕是早晚都会吃了这刚愎自用的大亏。 许飞和江南霹雳堂的雷家多人交过手,知道这火器的厉害,可是这些并非是已经灌注了劲气的霹雳火丸,而是硫磺焰硝的基础原料,数量又是如此众多,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作用。 其中还有一些圆头圆脑的物体,也都放在硫磺焰硝的货箱之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账册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一应杂物,看来都是奸党做的安排。这一桩桩一件件,许飞越看越是心惊。 打定主意。当晚必须和楚大哥商议。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六章 大浪皆闯过 却被仓管挡 这些物资数量庞大,种类繁杂,处处透露出诡异危险的气息,许飞看了两遍,将大部分记在心里,但是怕有疏漏,万一有几样记不住或者记错了数目,怕是会耽误大事。 事关紧急,当即将账册往怀中一揣,大踏步走出库房就要返回蜈蚣街,找楚惊鸿商量,哪里知道刚刚走出库房,那个冷冰冰板着一张臭脸的军需官就挡在了眼前,一只手几乎伸到了许飞的鼻子上。 许飞尚且不明所以,只听那军需官的公鸭嗓已经响起。 “许副统领请将账册还给在下,职责所在,请勿见怪。” 许飞哪里肯将这些账册还了,当下就摆起了官威。 “这军需之物与账册有误,我身为禁军统领,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查,你且给我让开,回头我再找你的晦气。” 说完这几句唬人的话,用手轻轻的在军需官的肩膀处一拨,将其拨拉到一边,迈步就向外面走去。哪里知道这军需官踉跄两步,急忙又快步赶在前面,双手一横,将来路挡住。 “许副统领既然说账册与仓储有误,那就需要将账册和实物一一对应,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在下任凭处置,现在许副统领却要将账册带走,哪里像是一个要查验错误的样子,我看是要将这账册另有他用才是。” 这几句话其中有两个许副统领,那个副字还特别的咬文嚼字,念的特别沉重,只因为许飞自称统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话来讥讽,另外还提醒尚有一个正统领在,并非身为官员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几句话说的如此明显,平日里就擅长斗口的许飞岂能听不出来,对这个看似貌不惊人,文不能武不就的公鸭嗓军需官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么一个人不但把军需仓储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不卑不亢,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根本不讲情面,不由得也是火往上撞。心里着急回去和楚惊鸿报信,哪有闲心和这个人物在这里纠缠。 但是心里也佩服这个军需官胆色过人,忠于职守,也不想伤他,大踏步向前迈进,身子轻轻一撞这个军需官,只听得“哎吆”一声,此人已经成了一个倒地葫芦,向后跌跌撞撞滚出去两丈有余。 这一撞之力其实甚是轻微,若是身体强壮之人怕是只会向后退去,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军需官居然如此羸弱不堪,不愧是军中第一弱的名头,这轻轻一撞竟然会如此狼狈,倒把许飞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军需官摔倒在地,头还碰到了桌子的腿部,已经把额头碰破了皮,血已经流了下来,这细皮嫩肉堪称吹弹得破。许飞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愧疚,生怕让人看到,做了贼一样快步向前走去。 但这心情惶恐的一晃神之间,脚下一紧,这本领通天,身手了得的许飞竟然在这恍惚间已经给军需官牢牢的抱住了一条腿,那细弱的双臂此时却像是有如神助,颇有些力道,两只手已经入了死扣。 只听那个难听至极的公鸭嗓大声叫道:“许副统领要走容易,这账册却要留下,今日只要有一口气在,断不能让这账册出这库房一步,人在账册在,人亡账册亡!” 这喊叫的声嘶力竭,虽然额头鲜血长流,两只眼睛却精光四射,浑身因为过于用力而瑟瑟发抖,脸上却是一副慷慨赴死的劲头。 这许飞历经大敌,生死之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强敌,那些本领通天的杀手,自己从来没有半分惧色,可是看到这个头破血流,手无缚鸡之力的军需官的眼神,心里面却一阵的瑟瑟发抖。 此时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自己又是极为理亏,哪里还敢继续动武,只得温声相劝道:“下官刚才行事鲁莽,不慎误伤老兄,赶紧松手,咱们万事好商量,如此在这里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观之不雅观之不雅。” 这话从大耍官威改成低三下四,实在是因为这世上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许飞强抢账册在先,误伤他人在后,这种侠义中人若是霸道横蛮,那是百般不惧,若是自己理亏,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到军需官的嗓子已经喊叫的岔了声。 “这点伤不算什么,既然在下入了军旅,那自当马革裹尸还,这点伤怕什么,只是今天许副统领要把账册拿走那是休想,我这就去找吕怖统领评说孰是孰非!” 一听到吕怖二字,许飞就知道此事要闹大,没想到此人身体羸弱,却真有几分硬骨头,赶紧将账册从怀中取出,塞到军需官的怀里。 见了这宝贝账册,军需官立刻松了手将账册抢在手中,死死的攥住再也不松手。其实以许飞之能,不管是施展轻功,还是使用点穴之法都能轻松脱困,但看到此人如此忠于职守,也是起了敬重之心。 看到此人松手,赶紧一溜烟跑出军需库房,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成一团,就像是时候在镖局闯了祸的时候心情一般无二。这个名满京都的英雄,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心虚的镖局子。 刚才的账册记得十有八九,经过这么一闹,已经忘了好多,只记得那长枪皮甲和硫磺焰硝,心里面大是懊悔,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许多,赶紧出了军营骑上那匹神骏的白马,风驰电掣往蜈蚣街方向奔驰而去。 在这多事之秋,诸事纷杂,董不凡和秦刺柏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实行自己的举措,但因为这么一个的军需官,整个事情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谓运也命也,无数的风起云涌的源头不过是那轻轻煽动的羽翼。 在这神马的风驰电掣下,蜈蚣街转瞬便到,许飞翻身下马,神马犹自向前奔去,而那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形已经冲入总堂中。 楚惊鸿正在听探子的禀报,突然见许飞如此脸色沉重飞身入内,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立刻遣退左右,二人直走到了后面的内堂中方才落座,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在江南烟雨楼的总堂也半点不敢大意。 许飞刚刚坐下就对楚惊鸿说道:“楚大哥,我在禁军的军需仓房中看到不少的兵器铠甲,还有大量的硫磺焰硝,还有不少的其他物品,却没有记清楚,只记了一个大概,都怪那个死脑筋的仓管。” 楚惊鸿听许飞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却没有什么头绪,于是耐住了性子,从头问起,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了解清楚。但是许飞说事情经过的时候,自然把自己误伤军需官,自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死死困住的窘态避而不谈。 只推说这个军需官死脑筋,死活不让自己带走账册云云,楚惊鸿听到此处,心里暗道,军需官如果不让带走账册,只需要拿来纸笔,将关键的那些军械物资抄下来也就是了。 按照许飞的聪明机灵,按理说应该想到这些方法,但是如此简单的办法居然没有想到,必然其中颇有隐情,就看贤弟这气恼的样子,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就明白定然在这件事情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个许贤弟什么都好,就是少年心性还没有尽数褪去,有时候做事情还是孩子脾气,又像所有的少年一样,颇为好面子,这些事情既然隐瞒了不说,也就不好揭穿,免得兄弟之间尴尬,下不来台。 便笑着对许飞说道:“贤弟这次收获颇丰,解了为兄心中的疑惑。” 看来许飞的这个发现正是时候。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三七六章大浪皆闯过却被仓管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三七七章 熙攘外乡客 皆为助奸党 许飞在禁军仓库之中的发现,和江南烟雨楼的探子最近在京城打探的消息,有着紧密的联系。 最近的探子回报,京都在这半月之内,已经有众多的陌生面孔进城,虽然京都地域广大,来来往往的客商和外来之人甚众,但之所以这些人引起来江南烟雨楼探子的注意,是因为他们的口音和气质。 这些人虽然极力掩饰口音,尽量做到噤口不言,可是总不能做一个真正的哑巴,在住店打尖的时候,口音虽然已经颇有些中原口音的样子,一般粗心的人听不出什么端倪。 但江南烟雨楼的探子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这些人能从只言片语的音调转折,尾音的用词习惯上,就可以判断出此人的居住地域。而且长久在某一地域居住,五官相貌上都会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和特征。 所以这些人在一段时间内频繁出现在城门前的时候,就引起了探子们的注意,跟踪之后,根据语言习惯便判断出大量的外乡人在短时间内大批入京。 再派出人手探寻,发现这些人大多都是选择在至尊门掌握的地盘上入住,而且一旦进了客栈,就深居简出,不再露面。如此基本可以判断,至尊门已经从关外等地调派众多的高手入京,而这种数量已经超出了江湖上的纷争程度。 楚惊鸿刚才已经和堂主们就此事商讨过,根据探子判断这些人口音的地域,和观察这些人手上茧子的位置,都可以判断这些人都是擅长使用长枪,而且地域口音也和“神枪门”符合。 如此多的“神枪门”高手入京,要说是为了对付江湖上的侠义道,却是使用错了地方,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因为从关外边远之地突然来到这中原地带,劲气的运用上就会颇为不适应。 再加上通过观察这些人的呼吸方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这些人若是遇上久居京都的侠义道,实在是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难道至尊门狗急跳墙,要在这京都孤掷一注,依靠人数优势打垮江南烟雨楼?这种事情不得不防,所以江南烟雨楼也在近期调了不少好手入京,这些人都是顶尖高手,对付这些不习惯京城的“神枪门”可以以一当十也不在话下。 可是这件事其中若有若无的蹊跷总是让楚惊鸿放不下心来,今天许飞的发现却是将其心中的疑惑彻底解开。若是江湖上的恶斗,身穿甲胄弊大于利,因为沉重的盔甲会大大的限制劲气能者的身法,甚至会阻碍劲气的传导。 所以除了极其少数需要铠甲组成阵法,或者原来就是武将出身习惯了披甲作战,一般的江湖上的劲气能者都是穿自己最为合身舒适的衣衫。 这么大批量的铠甲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在和军队作战的时候使用,最近这些“神枪门”的人已经有一百多人入京,加上偶尔疏漏的估计也有二百余人,但是这长枪皮甲都已经准备了五百多套,可见还要有大批的人马尚未到位。 奸党为了掩人耳目,用了半个多月将二百人混进京都,每天有十人出头,那剩下的三百人混进京都,估算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尽数到位,在这一个月内,必须要将奸党的计划破坏,方才能将这个祸事化解。 而且许飞还说仓房之中还有一箱箱的硫磺焰硝,在其中还有诸多奇形怪状的容器,虽然一时还没有参透具体作用是什么,但此等不祥之物必然是要在谋逆之时发挥巨大的作用,如果不能将其尽数销毁,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心病。 楚惊鸿心里有了主意,便对许飞说道:“这些军械和硫磺焰硝都是近期至尊门兴风作浪的关键,必须将这些器物尽数销毁方才稳妥,既然贤弟在军中身为副统领之职,能否从这军需官之处下手,将这些不祥之物运出京都尽数销毁?” 这番话也是合情合理,哪里知道平时不管什么刀山火海都绝不推辞的许飞,这次却把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手也是一通乱摇。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军需重地闲人免进,别说让我去偷运出这么多东西,就是进那军需仓房我也是无能为力,非是兄弟我推脱,真的是那个军需官实在是悍不畏死,乃是响当当的一个好汉,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楚惊鸿心中纳闷,不由得问道:“此人乃是至尊门的党羽?” “这个…那却不是。” “那此人是本领高强,劲气精妙?” “…此人身体羸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为何此人让贤弟如此惧怕,凭你这少年英雄,天下英豪提起来都是竖大拇指,为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官却有如此威势?” 许飞再也隐瞒不住,只得将自己强抢账册,不慎误伤军需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弄得楚惊鸿开怀大笑,心里明白,这天下都是英雄害怕讲理之人,凶徒恶人害怕拳头刀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既然自己的这个弟弟不敢去惹那个军需官,怕是自己要另外想办法了,此事倒是不难解决。 只不过奸党财力雄厚,就怕解决了这一批的物资,后面的军械火药还会源源不断的继续运进来,那时候打草惊蛇,怕是再难以找到存放地点。为今之计,铲除其根源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择。 这些长枪火药体积巨大,若是从关外的万里之遥运到京都,怕是早就有探子在半路上飞鸽传书,可是这些物资直到进了军需仓房都没有任何的发觉,第一就是至尊门用了正规的手续,走的是官面上的途径,没有惹起怀疑。 第二就是制造这些长枪铠甲,硫磺焰硝的地方不会离京都太远,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运送时没有被江南烟雨楼的眼线怀疑。而这制造长枪铠甲的所在必然是极为隐蔽。 只要这些器物制造需要诸多的用料物资,若说在京都之内那是断不可行。京都内眼线众多,这么大批量的原料运输不可能发现不了,而制造这些兵器铠甲也需要不的地方,熟悉京都的人凭借推测就可以找到。 所以制造的工坊必然是离京都不远,而且人烟稀少,地方又是比较宽阔的地方。 制造长枪时候,那枪杆要层层的缠绕细麻和油浸的细藤,需要缠绕一层刷一层清漆固定,反复多次,才可勘一用。所以需要非常大的院落晾晒方可。 而那些皮甲制作就更是繁琐复杂,首先那些厚厚的兽皮硝制,就需要周围有水源,再加上复杂的缝制,最后的定型,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才能做到。 而中原地带擅长这种手艺的工匠却并不多,这些外乡工匠大量聚集,而且每天需要的饮食也消耗不,可以从这些线索摸排寻找,只是这些地方既然是奸党谋逆的要害,必然是戒备森严,守卫的高手也是顶尖好手。 难怪最近京都风平浪静,至尊门只是虚张声势,地盘上吃了亏也不增加人手争夺,原来是把高手都去护卫这些要害所在。 京都暂时退却算不得什么,只要拿下了皇城,抓住了皇帝,那就能偷天换日,改朝换代,再引西涼兵入京扫清残存的势力,那是易如反掌。董不凡和秦刺柏两个奸贼果然老谋深算。 楚惊鸿立刻将众位堂主召集起来,商讨此事,看看有没有门里的兄弟能对这些地点有什么准确的推测。 果然,一个叫张福来的堂主开了口。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八章 甲胄何处寻 咸臭鳜鱼港 这个张福来是江南烟雨楼的一名堂主,此人四十多岁年纪,生得粗壮黝黑,原本是一名皮匠,就是京都周边人士。 这次开口就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华汉国制造皮甲的工艺需要靠近水源,虽然张福来出生在中原地区,并不擅长甲胄的制作,但他的兄弟因为是军旅中人,戍边在禾稀走廊,因为常年在边关驻守,两兄弟书信中谈及过这些事情。 毕竟是皮匠世家出身,远在边关的张福来的兄弟把皮甲的制作说起过,因为边关战事吃紧,有时候铁质甲胄紧缺,当地工匠就因地制宜,用厚厚的皮子制作甲胄,不管是坚韧和轻重都是颇为实用。 张福来当年还没有进入江南烟雨楼,虽然得了这制作之术,但无人指点也就没有办法制作,更何况私自拥有甲胄乃是大罪,只不过当做兄弟之间的家常罢了,但对制作皮甲的工艺却已经了解。 因为需要将这厚皮硝化,然后达到能抵御攻击的硬度,所以需要大量的流水,而且制作皮甲时候气味极大,很难加以掩饰,皮甲制作的过程中也需要反复用特制的灰水熬煮,涂刷表面再晾晒,味道更是难闻。 所以要是想找到制作皮甲的工坊所在,必然是靠近水脉的地点,晾晒皮甲的场院也需要不的空间,五百多套皮甲不是打闹,一般的宅子万难有如此大的产量。 许飞在仓房之中查看过那一批皮甲,成色都是崭新,一看就是最近刚刚制作而成,而且没有新旧不一的情况,说明就是近期同一地点制作出来的。再根据张福来提供的线索,江南烟雨楼负责侦查的堂口搜索的范围就了很多。 江南烟雨楼负责侦查,跟踪等部门叫做“雨”,堂口中的高手的劲气虽然出甚擅长与强敌正面交锋,但都是有助于隐藏行迹,潜伏探查的种类。这些高手不光是要有劲气能力,而且还要做到机敏果敢,随机应变。 这次探查这诸多军需物资的制作工坊任务,就落在了“雨”这个堂口的身上。这个堂口的堂主名字叫做林市隐,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极为平常,平常到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会被其他人忽略的程度。 但是林市隐的本领可不平常,不平常到所有的江南烟雨楼的门人都知道他的大名,但要是说起此人的长相,却没有一个人能详细确实的描述出来,只觉得此人五官身材都平常到没有特征来提取。 这么一个相貌和本领截然不同的林市隐,这一次又展现出来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我看这制作皮甲的工坊所在十有八九是在红头崖,那里有一处渔村,几十户人家,村子不大不,坐落在吴泾江的一处弯曲河道内,这里寻常的船只不会到来。” 因为村子的水面是一处凹陷所在,河道上的船只除非刻意为之,不然不会来到村子前面的水面,若是在这里有陌生面孔出现,很难被外人发现。” 张福来听了问道:“制作皮甲不但需要靠近水源,晾晒制作的时候味道腥臭,极难掩饰,这红头崖的渔村能做到这点么?” 林市隐点了点头,说道:“这处渔村其实还多少的有些名气,咱们京都中所吃得咸鱼,臭鳜鱼大部分都是这个渔村的出产。因为常年晾晒这些咸鱼臭鳜鱼,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若是不爱吃这一口的,怕是村口都不敢进去。” “制作皮甲的味道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渔村我却是去过多次,那种臭鱼味道极为强烈,正是掩盖其他味道的不二选择,常人断断是分辨不出的。” 张福来听林市隐这么说,笑着说道:“旁人分辨不出,你林老弟的鼻子那是什么也骗不了的,看来要劳烦走一趟了。” 两个堂主在谈论这个皮甲的制作地点,而楚惊鸿却陷入了沉思,现在自己身体远远没有康复,关万山更是难以作战,京都中虽然现在风平浪静,可是至尊门把很多好手正在分批入京,大意不得。 而且青田街一战众多堂主受伤,且大多都是因为太过勉强催动劲气,长生侯也是无能为力,其他的堂主各司其职,都是分身乏术。 那些工坊必然会有至尊门的高手严加戒备,现在能指望上的顶尖高手还就是许飞一人,所以这些工坊要一口口的吃掉,像是偶尔发现了一般,若还是像青田街那样一起出击,不但人手上捉襟见肘,更会让至尊门意识到仓房中的物资已经被发现。 只是许飞虽然说自己已经痊愈,可是毕竟刚刚康复没有几日,又要让其出去捣龙潭入虎穴,实在是于心不忍。正在权衡,就听到旁边的许飞开了口。 “此事交给弟办理,只要林老哥确定了此处就是至尊门偷做甲胄的所在,听林兄弟说此处距离京都不远,那给我一夜时间就能将其捣毁。” 楚惊鸿听了许飞的话,心里面一阵的感动,又有三分愧疚,自从这个少年来到江南烟雨楼,几乎没有几天的平安日子,屡遇强敌,多次受伤,这次又要让这年龄不大的弟弟担上这千斤重担。 但楚惊鸿是英雄豪气,不做那儿女之态,只是用力的拍了下许飞肩头,一切的关切都在这不言中。 红头崖下面的渔村,就成了第一个怀疑目标,而前去探查的人选就是这“雨”里面的堂主林市隐,这次事关重大,所以要亲自出马。 要说起林市隐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高手,但是他此生并没有战胜过一个强敌,甚至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冲突,所有的名气都来源于他的鼻子。 此人原来是京都中的一个饭馆的伙计,虽然自幼悟道却不自觉,因为这种劲气能力无法用于对敌接战斗,而是将嗅觉具象化。因为从家贫,林市隐少年的时候就进入京都有名的香满楼做伙计学徒。 这等大饭庄的伙计学徒都是穷苦人家才去做,学徒的五年之内没有任何工钱,只是管食宿衣服而已,只有出了师才有资格收取客人给的费,那时候才算是熬出了头。 做一个跑堂的伙计需要嘴甜腿快,八面玲珑,尤其要脑子好使,客人点上一桌子菜,还有各种的口味要求,都要听一遍就牢牢的记在心里,去传菜的时候要滴水不漏,一丝一毫也不能错,对学徒的强记能力要求非常高。 林市隐确实也是一个跑堂的天才,到了香满楼不到三个月,所有的菜肴名字都已经倒背如流,对客人的细微要求也能牢牢记住。并且因为这平常的相貌关系,出来进去端菜之时并不会打扰客人的谈天说地,很多客人都觉得这个伙计机灵,时有打赏。 一来二去的,香满楼老板也注意到了这个伙计,但真正得到香满楼老板的赏识,还是因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香满楼的生意做的特别红火,招至了许多的同行嫉妒,一直想找个由头打压,但苦于没有把柄,于是就起了歹心。那些奸商同行买通了香满楼的二厨,等到香满楼招待一个朝廷大员的时候,将佐料和盐酱的比例调整。 这种比例不会太过分,但会导致菜品的口味不够完美,那些朝廷的一品大员口味极其刁钻,定然会勃然大怒。二厨也不会因为过量调整口味而导致怀疑,就好像是主厨今天的水平发挥失常一样。 但没想到被林市隐坏了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七九章 平常小堂官 追凶绑刑场 林市隐虽然是一个没有出徒的伙计,可是因为有口皆碑的嘴甜腿快,又不打扰客人们的清兴,所以在这种重要的宴席也让其参与服侍各位大人。 当林市隐端了菜肴正要上楼之时,却从这菜肴的味道上闻出来不同寻常的感觉,这些味道是那么的具体,那么的形象,不光是闻出来咸度的不准确,而且还闻出来其中有二厨的味道。甚至闻出来了这份盐酱是什么时辰调制而成的。 这个菜肴的鲜度已经被破坏,如果就这么端上去,必然会导致客人的不满意,尤其这次的客人还是朝廷的一品大员,怕是会惹来大祸事。 平日里香满楼的老板对自己颇为赏识,主厨的大师傅又是一个极为亲切的人,所以林市隐没有把菜肴端上去,返回厨房之中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主厨。但二厨味道的事情并没有说破。 那个主厨正忙得热火朝天,哪里肯相信这个孩子说的话,但是不耐烦的尝了味道之后大惊失色,果然和这个娃娃说的一般无二,这道菜自己确实是做砸了,而且味道和人家说的一般无二。 香满楼的伙计严禁偷吃,若是被抓到立刻就会被清退出去,但是追问之下,那林市隐却只说是用鼻子闻出来的,然后就怯生生的不敢再说话。 而且还指出在灶台上的某某佐料,某某酱料都做了手脚,味道和平常都有细微的差别。主厨尝了之后惊讶莫名,这些佐料味道的变化,果然和这个娃娃说的一般无二。 此时上面已经开始催菜,主厨大师傅一时顾不了追查,赶忙根据佐料酱料味道的变化,把菜肴调整,总算无惊无险的把这次的宴席给应付了过去。 等到尘埃落定,香满楼关门打烊,老板和主厨便把林市隐留了下来,将白天的事情详细询问,主要是问其如何得知味道变化,是否是偷吃菜肴,或者佐料酱料的手脚就是林市隐自己动的。 这一下可把林市隐吓得不轻,赶忙矢口否认,既不承认偷吃,更不承认做过手脚,只说自己的鼻子天生好用,其他的一概不说。老板倒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平时察言观色,觉得这个娃娃绝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就想出来了一个法子加以验证。 首先他让主厨当场烹饪菜肴,林市隐全程待在厨房外面,然后把菜肴的味道做出多种改变,细微的调整其中的味道,然后再让林市隐进厨房,一一说出这些菜肴的味道变化。 那些菜肴只是微微的调整了盐糖比例,又或者在高汤之中加入了的一粒麻椒,但林市隐半点也不迟疑,将菜肴中的味道变化一一指出,加的什么材料,材料的数量,加入的时机都说的一般无二。 这种神乎其技的表现让老板和大厨喜出望外,有这等本事,香满楼的菜品从此之后必然是有了保障。老板还不放心,把那些佐料盐酱也随意混合,放入茶盅,只露出来一条缝隙让林市隐辨认。 这次的表现却更是惊人,林市隐厨房都不进,站在院中就把茶盅里面的佐料混合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能说清楚哪些是主厨混合,哪些是老板亲手而为。 这一下再也没有怀疑,老板主厨如获至宝,问这佐料是什么人下得手脚之时,林市隐却推说时间长了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没有把那个二厨指认出来,老板也只得罢了。 第二天香满楼开门挂幌之后,那林市隐已经摇身一变,不再当伙计学徒,而是坐在厨房出菜的门口做了一个把关的人,不管谁做的菜肴都必须有他的首肯才能端上去给客人,一时间厨房中的所有人都要看林市隐的脸色行事。 林市隐熟悉了厨房之后,不但可以从成菜的步骤把关,甚至烹饪过程中的火候变化,些微的材料差别都可以提前提醒那些厨师,香满楼的生意更加兴隆红火。 虽然林市隐性格极为谦卑,旁人也是心服口服,但那个二厨却怀恨在心,因为上次的事情被搅黄,自己不但要把收取的银钱吐出来,还被那些奸商同行找了一帮地痞流氓毒打了一顿,心中极为记恨林市隐。 自己因为心中有抵触情绪,手下的功夫就欠缺,所以多次被林市隐指出菜肴上的不足,终于爆发出来,要殴打林市隐,却被香满楼的老板护住。罚了一个月的工钱,那二厨觉得自己被这么个娃娃羞辱,已经没有脸再做下去,便辞工不做。 而林市隐因为年纪,做出了一件傻事。 二厨平时人品就不好,所以少有结交,走的时候连个人送都没有,林市隐却出于恻隐之心,出来相送,而且把自己闻出来二厨下手脚的事情说了,言明绝不会对别人说,劝告二厨以后莫要如此做人。 那个二厨嘴里面唯唯诺诺,显得感激莫名,但是心里面却更加痛恨,又惧怕林市隐将这个事情说出去,自己在京都就没有了立足之地,于是就起了杀人灭口的心。 而林市隐年龄尚,不懂得人心险恶的道理,对这种恶人只有将其整治的服服帖帖,望风而逃,才会绝了后患。这种仁厚心肠只会让恶人觉得你有机可乘。 因为是京都人士,家离得香满楼又不远,所以林市隐并不像其他伙计一样住在香满楼中,那个二厨对此甚是了解。 此人原本就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盗贼,因为犯了大案,被地方上追捕,此人极为奸诈狡猾,反其道而行之,居然敢来到京城之中改头换面做了厨师,一晃十年过去了,事情早已经平息,但是那凶性却更加的蠢蠢欲动。 此人粗通劲气,身手远胜于一般人,等到半夜,悄悄地潜入林市隐家中,将其父母和一个年幼的妹妹,无声无息的一一扭断脖颈杀死。 林市隐住在最里面的一间屋中,虽然在睡梦之中,还是被莫名其妙的噩梦惊醒,隔了门帘就已经闻出来外面的父母妹妹死亡的气息,那个二厨的味道更是清晰无比。 林市隐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在凶手一步步的逼近之下,平日里那本能的味道辨认,瞬间变成了通晓其实际作用的劲气能力。 凭借房子里的一点点用具,林市隐将其中的味道调和,瞬间房间里充满了林市隐注入过劲气的味道,那个凶手在房间里面摸索来摸索去,好几次都已经摸到了林市隐的身上,却怎么也发现不了,最后悻悻而去。 一夜之间所有相依为命的亲人被杀,林市隐悲痛欲绝,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那个凶手没有得逞之后也觉得事情不妙,已经远走高飞,不知所踪。 虽然惊动了官府,也下了海捕公文,但是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在京都杀人,岂能轻易放过,但是怎奈何那个凶手极为狡猾,这一个月已经不知道逃出了多远,官府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候,昏睡了月余的林市隐醒了过来,虽然已经骨瘦如柴,但两只眼睛却充满了光芒,他找到官府说明自己能力,然后带了衙门中的高手从自己家中开始凭借嗅觉查找线索。 一个月的时间没有阻挡林市隐的追踪,林市隐和衙门中的好手翻山越岭,跨州过府,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紧紧的绑在凶徒的身上,而另一头就在林市隐的手中。 十天之后,凶徒伏法。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零章 手无缚鸡力 孤胆寻虎狼 等林市隐到了成年之后,那时候林市隐凭借自己的追踪能力,已经进入六扇门,做了一个捕头。 虽然没有任何的擒贼拿寇的硬功夫,但凭借这千里追踪,嗅物辨人的本领,在公门之中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公门中的兄弟没有一个不佩服的,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林市隐终于遇到了劫数。 京都之中纨绔子弟众多,很多都有深厚的背景,这些人在京都胡作非为,经常做出作奸犯科的事情。而身为捕快的林市隐责无旁贷,铁面无私,所以得罪了不少权贵中人。 虽然从公事上抓不到什么把柄,但那些权贵手眼通天,花了不少的银钱寻找了江湖上的败类暗中行刺。 但林市隐家中已经只剩下一个人,平日里就住在公门府衙当中,在京都之中若是进入府衙杀死公门捕快,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得手。 于是这帮权贵就从身边的人下手,将几个公门里面的贪腐衙役买通,再利用职权,在半年之内慢慢的调到林市隐身边。然后做了一个假案子,等到林市隐带了衙役去现场勘察的时候突然发难。 林市隐措不及防,被身边潜伏的奸细猛砍一刀,伤及骨头,虽不是致命伤却血流如注,那些埋伏的江湖败类也一起杀出。 手无寸铁不通作战劲气的林市隐,却在顷刻之间操控现场的尘土杂物,让劲气和这些飞扬起来的尘埃充斥了附近的空间,顷刻间已经看不到其身形。那些贼人将四面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虽然看不到人,可是也明白目标就在附近,将器械挥舞,劲气也是到处乱发一气。林市隐又中了两次重击,可是虽然兵器上已经沾上了鲜血,那些贼人却无视就在眼前的林市隐。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失血过多的林市隐劲气已然不济,眼看就要被贼人发现,正在这时,楚惊鸿偶然路过,看到众多人虽然没有行凶,但是一个个凶神恶煞,在周围不知道搜寻什么,于是便起了好奇知心,在一边冷眼旁观。 当林市隐再也支持不住昏迷过去的时候,楚惊鸿和贼人们同时发现了就在眼前的林市隐,还没等贼人行凶,楚惊鸿已经出了手。 只在片刻之间,在场的十几个贼人都已经命丧当场,再看地上的林市隐已经奄奄一息,楚惊鸿在大白天施展“弹指刹那”的劲气飞驰百里,终于把这条性命救了回来。 看透了官场权贵的林市隐加入了江南烟雨楼,成为了“雨”这个堂口的堂主。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不知道为江南烟雨楼做了多少的情报上的事情,建立了多少功勋,今天这红头崖却让他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林市隐已经在离红头崖五里之外的一处山林中潜伏,远处影影绰绰就是那个盛产臭鳜鱼的渔村,此处位置是在下风头,虽然隔了五里之遥,那臭鳜鱼咸鱼的味道在林市隐鼻子里却是浓重无比。 之所以没有再往前走,是因为在这臭鱼的味道中,林市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味道里掺杂着各种复杂的信息,还有杀戮的血腥气,劲气能者的味道,那远的几乎看不到的渔村,就像是一个龙潭虎穴。 但如果这样就返回江南烟雨楼,只说这处渔村定然是制作皮甲的工坊,倒是不用冒险,可是里面有多少高手防守,都是什么劲气路数,那些皮甲工坊规模有多大,产量是什么样的规模,这一切都有关于下一步计划,更关乎到奇袭渔村门里兄弟的安危。 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林市隐已经下了决心,此人的劲气分为两种,一种是嗅物辨人的本领,多用于侦查追踪,第二种就是利用身边的一些简单之物,注入劲气之后,将自己平平常常的样子身形变得更为平常,平常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地步。 即便是近在眼前,也会被敌人无视,这种劲气法门被林市隐叫做“市隐”,这是那个清贫秀才的父亲给自己起的名字,大隐隐于市,应了这藏匿身形的寓意。 若是平常的敌人巢穴,只需要轻轻的催动劲气,就可以从大路上昂然而入,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个平常到了极点的人。可是今天不同,林市隐一直在山林之中寻找最为隐蔽的路行进,哪怕是偶尔的探头窥视,都会觉得有危险的目光在注视自己。 越是离渔村近,那种危险的感觉就像是裸身进了虎狼群之中,渔村中炊烟袅袅,村民来来往往,看起来是那么样的正常,可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强。林市隐到了离渔村不到半里之遥的时候,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迈进一步。 那种犹如实质的危险压力好像千斤大石,压的自己喘不上气来,只得找了一个阴暗的树荫处藏身,偷偷的观察起来。这一静下心来果然看出来了破绽。 因为离得近了,那些村民的神情已经勉强的能看清楚一些,只见这些人表情呆滞,而且隐隐都有些惧色,再看了一阵更是觉得蹊跷,只见那些村民都是年轻的男女,居然没有一个老人和孩子。 这个时辰正是打鱼的时节,一般按道理来说,渔村的年轻人都应该在江上打鱼,村子里面都应该是老人孩子在晾晒咸鱼臭鳜鱼,哪有反过来的道理,这些人走来走去却没有任何的营生,更是古怪的很。 看来这个渔村已经被至尊门彻底控制,老人孩子都在房中当为人质,年轻人被迫在外面做做样子掩人耳目,村子里面除了这些人,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影,难道都藏在村民的屋内? 不,那种围绕在四周的危险告诉林市隐,敌人就在不远处! 敌人的气味不止一个,甚至是人数众多,但却如此的混沌不明,敌人的踪迹在哪里?为何自己的嗅物寻人的劲气没有办法奏效? 林市隐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微微一动那种看不到的危险就会将自己撕碎,根据这些气味的游走变化,那些危险也正在追踪自己! 凭借自己的嗅觉,在这不到半里的距离,已经可以凭借嗅觉找出来皮甲的存放地点。那些皮甲的味道林市隐已经接触过,这些味道足以推测出成品的数量,怕是足有一百多副成品。 制作的地点就在村民的家中,根据传出来的味道,可以推测出有多少处的作坊在同时进行制作,只需要回去禀报,自然有门里的人才可以推算产量。 可是敌人呢,敌人在哪里,数量有多少,为什么自己的能力无法确认?林市隐把牙关紧咬,决定冒险一试。 这半里的路程林市隐竟然用了三个多时辰,从午饭炊烟袅袅的冬日高挂,一直到天已经黑透,村里面都掌灯时候才摸到了第一间民房之处。 在这一路上,那众多的危险气息一直跟踪搜寻着自己,数次和这些看不到的气味险些撞在一起,敌人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存在么?自己的“市隐”劲气难道这天下有人能够识破? 林市隐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自己虽然没有伤敌的能力,可是正因为如此,这种隐形和搜寻的能力可以说是天下无双,要坚信自己的能力! 突然,身边响起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十八,都是你疑神疑鬼,害得兄弟们半日在这摸来摸去,饿死老子了,开饭开饭!” 一个犹如豹子的凶徒,就像是从迷雾中突然现身在林市隐的身边!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一章 万事已俱备 英雄斗志扬 那个凶徒突然现身,距离林市隐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身上兽皮的花纹都清晰可辨。 随着这句话,夜色之中一瞬间出现了诸多的身影,有的身体雄健犹如猛兽,有的身材矮却极为精悍,行动敏捷,还有的身法怪异,曲折蜿蜒柔若无骨。 这些影子在夜色里犹如一群狼虫虎豹,让人望之生畏,略略一数,居然有近百人之多。这些人正是“百兽堂”中最擅长群斗搏杀的一组人,名曰“凶兽。”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劲气能者,能力都是中上水平,若说单打独斗不足为惧,但是之所以成为“百兽堂”的王牌,是因为这百人拥有其他帮众无法企及的作战方式。 百兽阵法! 这“百兽阵法”施展起来,百人的劲气能力能够互相融合,感知方面也能互通有无,作战之时配合无间,杀法凌厉,一直作为关键之战时才会动用的力量,没想到这次守卫这皮甲工坊居然也会动用。 这些人都是久居山林,惯于隐藏行迹,像是野兽一样的偷袭搏杀,在山林地带作战更能威力倍增。刚才就是因为“凶兽”劲气互相融合,加上自己天生的野兽天性,竟然连林市隐的嗅觉也没有办法确定他们的行迹。 而且因为百人劲气融合,犹如百人的合体一般,对周围的警觉感知也增强了百倍,居然能感知到使用了“市隐”劲气的林市隐。可是这些“凶兽”们从中午一直追踪到了晚上,却是没有丝毫收获。 刚才就是其中的一个成员搜寻大半日无果之后,烦躁了起来,现身之后埋怨同伴捕风捉影,草木皆兵。而且他们互相并不叫名字而是用称号代替,刚才被埋怨编号十八的那人,生得像是一头恶狼的模样,腰肢纤细,四肢修长,却有着一身的杀气。 只听到那个编号十八的没有好气的回道:“这两日不知道是不是让这破村子那些臭鱼熏坏了,总是觉得这山风中有一丝奇怪的味道,午时我就觉得这股怪味越来越近,可是怎么也追踪不到,再在这破地方,老子非得疯了不可。” 那些犹如野兽的贼人纷纷从四面八方回到村中,不多时村中的房屋纷纷的升起了炊烟。 林市隐已经浑身冷汗湿透,但是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自己的“市隐”劲气按照道理说,就算是在敌人身边走来走去也绝对不会发觉,可是现在却是半点不敢大意,好几个“凶兽”中人从自己身边走过,都下意识的抽动鼻翼。可见这些人的敏锐感知。 等到这个渔村家家户户都有了饭菜的香味,那些贼人开始吃饭时,林市隐才趁敌人松懈的时机,慢慢的从渔村退了回去,等退到五里之外的时候,林市隐已经几乎虚脱。 自己不知道进过了多少龙潭虎穴,探查了多少诡秘的暗道,都是如入无人之境,自由来去。可如此恐怖的经历却是第一次。但这个风险是值得的,红头崖渔村的一切情报都已经探查明白,其余的就交给其他堂口的兄弟了。 林市隐一去迟迟不归,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已经急得五内如焚,直到深夜还在苦苦等待。终于门外一声暗号,这个从不失手的兄弟回来了。 等到林市隐将了解的情报信息一一说出,堂口的那些老吃稳重堂主都不发一言,陷入了沉默,这些人都深知“凶兽”的可怕。这百人如同一体,哪怕是受到重创都会由百人一同承担,极难将这些人各个击破。 楚惊鸿和几个堂主声商议,商量如何应付这种百人同进同退的阵法,剩下可以作战的人手如何分配。可是商量了半天却也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其实也怨不得众英雄束手无策。 只是因为没想到董不凡这次如此的孤注一掷,将手中的底牌王牌尽数打出,若是江南烟雨楼从外地堂口调集人手,怕是会耽误时日,居林市隐的情报,渔村之中的工坊规模不,做成的皮甲成品已经多达百副之多。 这种生产速度怕是不能再慢条斯理的调兵遣将,而京城中人手正是最为吃紧的时候,如何应付这百人之众的高手,成为了所有人的心病。 哪怕是楚惊鸿现在也是陷入了沉思。 却听有人朗声说道:“弟不才,愿去破这红头崖贼巢!” 众人闪目观瞧,正是许飞! 此话说的斩钉截铁,这话说的一言九鼎,看到这个少年意欲挑起这千斤重担,都不由得暗自佩服,现在江南烟雨楼分不出太多人手协助,这一阵肯定是要以寡敌众,颇为凶险。 就听许飞继续说道:“在下的身体早已经康复,劲气又因为在近期颇有奇遇,所以本领也是强了一些,请各位放心,这一阵料也无妨,不过还是请增派一些擅长移形换影的兄弟,到时候帮助将那些村中的百姓救出。” 刚才楚惊鸿和那几个堂主商量的时候,许飞在旁边已经听的明明白白,听到商量分派人手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自己,就知道是大哥心疼自己刚刚痊愈,所以这次攻打红头崖渔村并没有将自己列入人选。 当下就起了急,站起身来主动请缨。 楚惊鸿虽见许飞这么说,却没有答应。 “贤弟有所不知,这凶兽足有百人,阵法极为神奇,乃是百人的合力,不管是承受重击还是出手相攻都是如此,并非为兄不相信你的本事,而是此阵至关重要,若要是打草惊蛇,又不能取胜,那些渔村的百姓怕是要被尽数屠戮。” 许飞打断了楚惊鸿的话,大声说道:“大哥你身体尚未康复,众位兄弟也有不少受劲气反噬之苦,现在能击杀这凶兽之人非我莫属,请大哥下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惊鸿见许飞如此的肝胆相照,不惧危险,感动的略有哽咽,只是双手抓住对方的双肩摇了一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他法可想,楚惊鸿当下就做了安排,分出了十个擅长快速奔袭和转换身形的高手,来策应和解救百姓,许飞负责与这百人“凶兽”对敌。 楚惊鸿已经言明,只需要将那些皮甲工坊用具破坏,材料和皮甲成品尽数焚烧,只要从源头上将制作断了就达成了目的。 那些“凶兽”催动阵法的时候缺一不可,只要许飞纠缠住,不被其击败,那些江南烟雨楼的高手便可以依计而行。最主要的是那些制作皮甲的工匠是不可替代的人才,将百姓解救之后就要把这些工匠一个不留,统统带走。 因为村子就在江边,所以只要准备好接应的船只,把这些百姓工匠转移并不是难事。 楚惊鸿再三吩咐许飞万万不要恋战,只守不攻,千万不要莽撞逞强,以一敌百非是智者所为。许飞把头点的和鸡啄碎米一样,连连称是。 虽然表现得如此乖巧,可是楚惊鸿心里却有着不祥的预感,这个弟弟的脾气自己最是明白,遇到强敌之时从不畏惧,越是敌人的手段霸道,他就越是斗志昂扬。只怕到时候和“凶兽”斗将起来就收不住。 也怪刚才有个堂主嘴快,把那“凶兽”做过的那些恶行说了不少,让自己那个好胜心强,又嫉恶如仇的弟弟听了哪里还能耐得住。必须找一个老吃稳重的帮手方才可以,不能让许飞独挑重担。 突然想到史宏达前几日已经返回京都,此人性格沉稳,劲气又是极为精妙,正是给许飞的强助。 三日后,攻红头崖。 斗“凶兽!”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二章 奇诡群敌至 森森百兽堂 “百兽堂”是一个江湖大帮派,几乎所有的深山老林附近都有其堂口,但是“凶兽”中的选拔,却是一个迷。 每过三年,“百兽堂”举办一次选拔“凶兽”的神秘仪式,每次都有数百人参加,可是最终能选拔出来的人选只有寥寥数人,有时候甚至数年之间没有一个人能跻身于其中。 原因就是“凶兽”选拔成员要求的不只是劲气上的强悍,更重要的是能和同伴劲气融为一体的能力。有些强手虽然本领高强,但是却因为太过特立独行,从而被筛除。 没有人知道是凭借什么决定最后的结果,参加过选拔的人说,每次选拔都在一大片的原始森林中,所有的后备人选都进入其中,三天三夜之后走出森林的反而都是落选的高手,而那些看破其中奥秘的人,已经留在了森林中加入了“凶兽。” 为什么“百兽堂”的劲气能者都想要加入这个组织,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至今为止,在江湖上的厮杀“凶兽”没有败过一次,更为恐怖的是在十几年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催动阵法时被杀。 “凶兽”中的劲气能者并非是顶尖高手的水准,按理说就算是能依靠阵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有将近百人之多,恶斗时候难免有所损伤,可是每次“凶兽”出马,都是没有一个人被杀,甚至重伤都没有过。 他们的战绩也是恐怖至极,曾经一夜之间剿灭“风云阁”数十人,帮主帮众无一幸免,也曾围攻江湖上享有盛誉的神剑峰的五老,也是一击得手,五老惨死,而“凶兽”依然是无一人折损。 “风云阁”和神剑峰的五老都是当年江湖上传奇一般的存在,可是就连这种人物帮派都被“凶兽”所杀,更别说其他的高手了,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中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没有人能攻破他们的阵法,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们一人。 并不是楚惊鸿看了许飞的本领,而是当年那些传奇高手,叱咤风云的帮派,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让人感到无名的恐惧,不到至关重要的关键之战,“凶兽”从来不出动,但只要有他们的出现,就不会有一个活口将他们的信息说出去。 只有这次是一个例外,林市隐凭借自己的“市隐”劲气,近距离的看到了“凶兽”的模样,把大致人数,劲气的强弱,根据体型推断的能力类型,都详细述说,尤其那种极其诡异的隐身和敏锐的感知,更是要加以重视的要点。 这次能给许飞助战的只有史宏达一人,其他的好手都是负责将众多村民转移的非战斗型劲气能者,这两个人能否应付如此强大的“凶兽”?能不能拖延到村民尽数转移,军需工坊尽数焚毁? 不光是楚惊鸿忧心忡忡,还有一个人更是担心,那就是许飞的好兄弟周云。 周云因为曾经是“赡蛊堂”炼化的蛊人,有不少侠义道伤在其手里过,虽然是被人用巫蛊操控,身不由己,但还是被江湖上的人敬而远之。 所以平时都在照顾服侍长生侯,一般不抛头露面,但是这一次听说许飞要面对强敌,自告奋勇,死乞白赖一定要同去并肩作战。 因为体内的禁咒都被长生侯修复的缘故,那些催动剧毒尖刺的法门都已经无法再用,只有凭借从药物炮制的身体,和巫蛊劲气强化过的体能速度作战。所以周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但是依然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劲气能者,其速度体能远远的要胜过绝大多数“强体”劲气能者,当时败在许飞手里,也是因为碰上了“金刚不坏”这种顶尖的劲气罢了。 因为自幼就被劫掠后用巫蛊荼毒,所以天性上还和孩子差不多,也因为这个原因,对武学技击上的领悟要比其他的劲气能者要强得多。 许飞这段日子抽空就根据周云的劲气特点,将“鸳鸯连环三十六腿”传给了他,虽然不能说悟性有多高,但在许飞的悉心传授下,也是有了一定的火候。 又找了墨家的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双外面用厚皮遮掩,内里都是精钢打造的靴子,这靴子的鞋尖边侧有巧妙机关,微微一用力就会弹出钢锥利刃,施展起腿法之时威力无穷。 这次给长生侯寻药就是一路陪伴,虽然大都是帮了倒忙,可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楚惊鸿也觉得许飞这次带的人手实在太少,就同意了周云一同前去。 这三天的准备主要的内容,就是根据林市隐提供的绘图,将渔村房屋的分布,港口停船的位置,居民的数量,存放皮甲的位置,工坊所在,等等信息。一一进行对应演练。 十名负责辅助的高手要在许飞三人接战“凶兽”后,用最短的时间内,从港口靠岸,把所有的村民接上船,摧毁焚毁所有的目标。 而许飞和史宏达周云,也商量了自己对战“凶兽”的战法,约定了各种形式下的应对计划。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预计敌人已经将上次林市隐抵近探查,从而引起的警觉放松下来之后,江南烟雨楼的十三名高手沿江而下,直奔红头崖。 这一晚月色如水,皓月当空,视野极为良好,但这不是赏月的时候,越是这种月夜越是不利于晚间突袭。所以在五里之外船只便已经停了下来。 据林市隐说过,远在五里开外“凶兽”就已经有了警觉,虽然当日是在光天化日,敌人警觉性和视野更为良好,但心无大错,那十名负责辅助策应的江南烟雨楼高手都下了水,一点一点的向前慢慢潜水泅渡,留下了船工等待信号。 而许飞,史宏达,周云三人沿着岸边的密林一点点的接近渔村。虽然距离渔村还远,可是只到了三里左右那种莫名的危险气味就开始浓厚起来,像是已经引起了渔村中负责守夜敌人的警觉。 这已经是隐藏靠近最近的距离了,也是江南烟雨楼实施计划的距离。 许飞三人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分开了十丈左右的距离,慢慢向渔村摸去,但那种强者的斗志杀意却不再掩饰,故意将这种危险的气息散布出去,在密林之中行动的也极为缓慢,像是三个不明就里前来探查的探子。 而那十名负责策应的高手,有的生出鳞片在水下如同游鱼,有的像是一道影子在峭壁上向前游走,有的化身成一段浮木顺流而下,不多时都已经消失不见。 三人刚刚把劲气中的斗气放出,渔村周围那种危险的感觉陡然加剧,而且快速的向这片密林延伸了过来。这正是江南烟雨楼事先制定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制定前提,完全是因为林市隐提供的情报,“凶兽”中人可以做到几乎完全隐形,连嗅物辨人的劲气都无法确定行迹,应该是因为这几十人的劲气都是野兽种类,都擅长隐藏气息,追踪潜伏,几十人劲气叠加施展就成了这种效果。 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散去劲气,所有的“凶兽”中人都会在同一时间现身,要想破除对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潜伏偷袭,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些人现身方可。 这次前来已经带了墨家高手的机关埋伏,三人已经都布置在密林的周围,只要触动了一处,那所有隐身前来的敌人都会立刻现身,说不定还可以提前就杀伤一部分敌人。 那种危险的气息已经到了密林周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三章 将计来就计 斗志亦昂扬 这次墨家高手的机关都是针对“百兽堂”劲气种类所设计,触发的方式也是极为巧妙,并非第一个碰上的敌人就会将机关触动爆发出来,而是有着延时爆发的特点,只有多处机关都被触发才会同时弹出杀敌。 这些触发机关设计的也是极为巧妙,有的像是普通的蜘蛛,甚至上面还有活的蜘蛛,有的和天然的草梗一般无二,可以随意的插入土中,踩到任何一棵都会牵动机关。 许飞三人全神戒备,装作没有发现危险靠近的样子,向前慢慢的潜行。 那些看不到的危险已经接近,许飞已经今非昔比,将内力催动,用了夜战中的“听风辨器”的功夫,感知周围敌人接近。而周云只觉得周围有诸多和自己类似的巫蛊劲气靠近,也能感觉到敌人的远近方位。 史宏达也有自己独到的法门,把“凝气”的经历扩散到极为稀薄,将周围五丈之内的范围笼罩起来,哪怕是的草叶飘进这个范围都能觉察,三个人各显其能,只觉得已经有十几个人接近到离自己三丈,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敌人已经近在眼前,却不现身,一股强烈的杀气已经侵蚀过来,眼看敌人就要出手! 突然,一阵的机簧响动,墨家的机关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起爆发,在密林深草发出了密集如雨的暗器发射声,几个精钢的捕兽夹子从土中翻扣而出,一阵阵的粘稠液体像是天女散花向周围喷洒。 在密林的机关一起爆发了,那些激射而出的钢珠,如同暴雨射在周围的上,那些捕兽夹子登时就夹住了几个人的腿,那些液体这把几个看不到的身影牢牢的黏住,迅速地固定了起来。 在密林草原贼人遇袭的同时,许飞三人周围的贼寇也一起现身,这一下措不及防,群贼都是一愣,趁这个良机,三位英雄都已经施展自己的身手痛击敌人。 许飞大喝一声,手中的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了一柄长长的链子流星锤,两个锤头如流星赶月一般此起彼伏,一阵的重锤击打的沉重闷响,瞬间已经有五六个人被击飞击倒。 那周云将身法施展开,月色下就像是一道白光如飞似箭,在群敌之中折返冲击,两只精钢靴子已经弹出来钢锥利刃,“鸳鸯连环三十六腿”横扫直踹,将三四个敌人已经踹的撞断树枝飞了出去。 而史宏达的身子极速旋转,双手的手指连弹,强劲如同强弩射出的石丸般的气弹急射飞出,将周围的贼人射的连连倒退,身上的衣裳兽皮破碎,不少气弹将密林中的树干射出碗口大的孔洞。 一时间密林之中人影乱飞,一阵阵的击打的沉闷声,树木折断声,响成了一片。 进了密林的十五六个贼人瞬间都被料理,密林边缘的机关也击倒或控住了十几个人,只一瞬间敌人就已经吃了大亏,看起来近百人的贼寇已经被解决了两三成。 江南烟雨楼的三位英雄都是心里一松,江湖都把“凶兽”传说的神乎其神,好像是有通天彻地的手段一样。 今天在将计就计,预先安排好机关埋伏的情况下,只不过片刻之功,敌人就已经吃了大亏,被解决了二十多人,看来“凶兽”不足为惧。 突然,月光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冷笑,这笑声是从这些贼寇处发出来的,更为恐怖的是那些本应该被重创不起,甚至应该当场毙命的贼寇也发出了冷笑,而且在这月光下,冷笑中,被击飞击倒的贼人一个个的慢慢站起身来。 许飞三人都是心里大惊,刚才的机关威力自己虽然不甚清楚,但出手迎敌的时候可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留,可以说算是全力出击,正因为“凶兽”的赫赫威名,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争取多杀伤一些贼人,以减少敌人实力。 许飞的如意神兵化作了流星锤,锤头足有碗口大,沉重无比,使用了“金刚不坏”的劲气催动,招招都是击向敌人的要害,如头颅,脖颈,心口等位置。 按照常理,一击就应该将头颅击碎,胸骨尽断才对,可是那些贼人身躯完整,不像是有伤的样子,都慢慢站起来冷笑。 而周云的“鸳鸯连环三十六腿”是穿了精钢靴子踢出的,上面的钢锥利刃锋利无比,踢踹的都是哽嗓,下阴,眉心等一击必杀的位置,而周云若是单纯论身法之快,比许飞还要更胜三分,最是能发挥这腿法的威力。 但被踹飞的几个人却没有什么反应,身体一滴鲜血都没有出,现在都面带狞笑站在周围,像是根本没有中招的样子。 最为惊讶的是史宏达,若说贼人有护体神功,挡住了许飞周云攻击的伤害,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是自己的“凝气”指弹无孔不入,就算是穿了厚厚的铁甲也能从缝隙之中穿透进去,寻常的“强体”劲气是无法硬扛这种隔空劲气伤害。 这种指弹的威力极为恐怖,若不是靠身法避开,或者懂得破解“凝气”,几乎没有硬吃的可能,寻常的桌面大的青石,一枚指弹就能击为粉碎,就算是铁匠铺中的铁砧,中上几枚气弹也会将其击打的变形。 可是周围的几个贼人,每个人都实实在在的中了十几发,就算是大罗金仙怕也被打的碎裂。可是这些人只不过踉踉跄跄的被冲击力射出了密林,身上的衣裳兽皮被打的粉碎,但却没有摔倒,现在已经若无其事。 三个人将计就计的突然出手,竟然连一个敌人都没有击杀甚至没有受伤,简直是匪夷所思,看来“凶兽”的传说战绩并非虚言,真是有着常人所不及的通天本领。 在这月色下,一起现身的“凶兽”众贼寇足足有百人之众,每个人都形同野兽的模样气场,身体上穿的衣服兽皮也都是自己修行的劲气门类。 有的身上是豹子豺狼的兽皮,也有的是一些型野兽诸如刺猬,穿山甲的皮甲。 还有的是滑不溜手,色彩斑斓的毒蛇蛇皮,厚厚毛皮的黑熊野猪皮袍,就像是一群蛮荒野兽围住了三人。 只见在一棵大树上有一个人肢体诡异的盘绕在树杈上,头颅窄,形如三角,就像是一个毒蛇的脑袋。这人正是“凶兽”的首领沈鸣幽。 此人许飞也是见过,当时在武林亲善大会,和“百兽堂”帮主厉雄彪一同前往的就是他。 这人并不亲身犯险,远远的在高处指挥“凶兽”搜捕攻击,没想到顷刻间被对手设局,先发制人,将几十人击飞出密林。当即轻轻的打了个口哨,所有的“凶兽”成员都向后退去,让出了一片空地。 许飞三人虽然没有明白为什么“凶兽”没有一人受伤,但如果没有和敌人纠缠在一起,那焚烧工坊,转移走工匠村民就无法实行。此时岂能退缩,也都大踏步出了密林,迎向这百人之敌。 史宏达老持稳重,在出密林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那些墨家机关都散落在地,那些钢珠都微微变了形状,像是射击在什么东西上才落了地,但是地上却没有一滴鲜血。 那些巨大的钢铁捕兽夹子,都被蛮力掰开,巨大的铁簧已经崩断,骨架也已经变形,真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劲气能者才能扛住这种夹子猛击不受伤,还能脱身而出。 那些粘稠的液体凝固的块状,已经崩碎成一地的残渣,里面被困的人也从容脱身。 敌人简直是非人一般的强悍!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四章 凶兽如一体 杀意破空狂 这些钢铁捕兽夹,还有那些能迅速凝固的粘稠液体,绝非一般的高手能脱身而出,那些钢珠也明明撞击过敌人的身体,却没有一处机关能伤了敌人。 月光下,密林外就是一大片的江滩,在月光的映照下,众多的贼寇兽影重重,站位看似随意,其实颇有讲究。 那些最为雄壮的身形如黑熊野猪等,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而侧面都是豹子豺狼之类的迅捷身手之流,在队伍的后面,站立了十几个身材矮的身披刺猬穿山甲的敌人,那些身形诡异的敌人都龟缩在 《万世之侠》三八四章 凶兽如一体 杀意破空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三八五章 三人斗百人 鸣幽足下亡 当“凶兽”和许飞三人接战之时,那些潜伏在渔港的江南烟雨楼十名高手,立刻晃动携带的幽光灯火,将在远处停靠的船只召唤过来。 这正是事先安排好的计策,一边利用“凶兽”必须一起作战才能催动阵法的特性,和群敌游斗,另一边就开始救助村民,掠走工匠,最后将这军需工坊焚烧。 但这个计策却有一个美中不足,就是焚烧的时候渔村必然会被付之一炬,那些村民安身立命的渔船房屋都会化为飞灰。虽然做大事不拘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焚烧民众赖以生存的房屋也是破天荒头一次。 但这“凶兽”实在是太过难斗,简直就像是一百名怎么也打不死的高手一般,只有敌人的疯狂攻击,却始终没有办法杀伤哪怕一人,现在只有依计而行。 那些已经增粗到碗口的藤蔓树枝,像是无数条蟒蛇将密林中的“凶兽”们都牢牢的缠住,那些地上的草梗已经成长为粗大的木质牢笼,将贼寇一层一层的围住,许飞三人已经趁这时候跳出密林,拦在了通往港口码头的河滩之前。 那在树上的沈鸣幽嘿嘿冷笑,嘴里面的口哨变了旋律,酷似一只毒蛇吐信的声音,那些被藤蔓树枝困住的凶兽,突然身体都开始变得雄壮高大,一阵的扯断树木的“噼啪”声,百人“凶兽”一起脱困,从密林中杀了出来。 原来这“凶兽”的劲气法门是将百人的劲气融合之后,再加以呼应增强,可以将所有的劲气转移到少数接战的人身上,能数倍的增强能力。 也可将攻防之劲气比例转换,把所有的攻击性的劲气转化成防御力,从而化解对手的突然偷袭,刚才墨家机关的攻势就是这样硬扛了过去。 许飞密林中的陷阱也是被沈鸣幽指挥之下,众人将防御力尽数转化成蛮力,硬生生的脱困而出。 百人劲气如同一人,自由变化流转无定,不管是什么样的攻击都可以化解,什么样的强敌也能攻破,而之所以百人可以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劲气互通,是因为“百兽堂”秘而不宣的禁术。 这个禁术并非是“百兽堂”所创造,而是在多年前“赡蛊堂”为了利益,用禁术换取的结果。赡蛊堂,百兽堂这两个门派都是在深山老林里修习劲气。而同样常年在山林中采药的神农派,就是他们共同的对手。 所以两个江湖邪派沆瀣一气,经常互相有利益的交换。 而同出自“赡蛊堂”的周云对这个禁术感应特别强烈。 因为是“赡蛊堂”中的最有威慑力的蛊人,从接受的巫蛊劲气,毒虫侵蚀,药物炮制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样的巫蛊之术也见识过,经历过。什么样的毒物药物也接触过。 这些“凶兽”刚一现身,周云就感觉到了他们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每一个人都像是自己的身体那样,透露出诡异和邪恶的味道,每一个人的气味发出的部位都不一样,可是却像是同根同源。 这些“凶兽”已经疯狂的冲击而来,空中飞身纵跃而至的是身手矫健的虎豹豺狼,野猪山熊正面撞击,那些刺猬穿山甲之流,已经挂在了这些攻击者的身上充作护甲。 阵法如群兽狂怒,势不可挡。 如果不能将其挡住,那渔村的村民怕是会被这帮野兽撕碎,约定好的计策也无法实行,只听史宏达大吼一声,已经迎头冲进了百兽的身影之中。 许飞周云大吃一惊,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一阵席卷河滩的巨大冲击气浪扩散开来,那河滩上的卵石被冲击的向四周激射,如同一阵天降石雨,那江水也被激荡,涌起来一排波涛将那艘大船推动的摇晃不止。 “凶兽”队形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爆弹炸开,几十人都被轰的高高飞起,摔在河滩各处。 这正是史宏达的全力一击,将自身的所有劲气拼了性命一次性放出,想靠牺牲了自己的续战能力,而一举击杀一部分敌人。哪里知道那些被轰飞震倒的敌人,就像是永远杀不死的魔鬼,纷纷爬了起来。 只见所有的凶兽一个个的都头破血流,一起张口吐了一口血,但都是行动自如,没有一个失去再战能力。这本应该将几十人震成碎块的劲气爆发,只不过让这百人凶兽受了一点轻伤。 而史宏达已经单膝跪地,劲气枯竭,已经是无力再战。而百兽如狂,眼看就要将其撕成碎片。 却见一道如电的白光,精钢战靴反射月光夺人二目,身法最快的周云已经飞身跃起,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凶徒迎空踢飞。 许飞也已经挡在了史宏达身前,如意神兵已经化成了两柄飞剑,风驰电掣猛攻群敌,自己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巅峰,把杀到跟前的敌人挡住。 而周云像是和月光融为了一体,飞一般直取在树上指挥的沈鸣幽。 那沈鸣幽也从树上飞跃而下,一边和周云交手一边哈哈大笑。 “你这蠢材,是不是以为我才是催动阵法的关键?” 就在这一句话中,周云的腿法如神,顷刻间精钢战靴脚尖的钢锥已经踢在了其咽喉,脚侧的利刃已经踢击数处要害,可那个沈鸣幽却恍如不觉,嘴里面讥讽连连,双手的指甲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只要轻轻抓破油皮就能置人于死地。 许飞刚才也想到这沈鸣幽的口哨指挥,是不是阵法催动的关键,但是现在沈鸣幽和周云单打独斗,“凶兽”却依然如故,劲气能力没有任何的减弱。 正在激斗间,只听沈鸣幽一声大喝“着!” 十分手指已经将周云的左腿划出血痕,这毒蛇一般的沈鸣幽手下只有死人,见血封喉的毒药从来不留活口。可惜他碰到的是从饱受毒物巫蛊荼毒的周云,这种见血封喉的奇毒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而周云利用敌人的攻击习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趁其大喜过望稍微迟缓的一瞬间,突然身子极速伏地,一腿横扫,精钢战靴的钢锥已经深深的刺入沈鸣幽的左脚踝。 挨了无数重击毫无损伤的沈鸣幽,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周云的这一腿瞄准的位置,正是自己感应其巫蛊味道最浓的位置,果然一击奏效。 这钢制尖锥深深的刺入足有两寸有余,周云只觉得刺入的不是腿部肌肉骨骼,而是一种莫名的活物,那活物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那刀枪不入不怕重击的沈鸣幽全身都痛苦的痉挛了起来。 见一击得手,周云足尖发力,身子倒翻,用了一招“巧月翻云”,足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而足尖的钢锥之上却挂着一段半尺长短扭动的百足虫! 这虫体无头无尾,就像是从中取了一段身体一样,那段百足虫的虫体落在地上顷刻之间就化成一滩脓血。 再看刚才猖狂无比的沈鸣幽,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身体瑟瑟发抖,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任凭对手攻击的狂妄,脸上显露出惊惧之色。 周云得理不饶人,飞身跃起,空中双腿如同风卷残云,狂风扫叶,顷刻间沈鸣幽的额头,脖颈,心口,两肋,双膝都被重重踢中。 只见额头洞穿,鲜血脑浆涌出,脖颈断裂,头颅软绵绵的像是破娃娃的垂下,心口两肋都被踢踹的凹陷下去,肋骨胸骨已经尽数折断,双膝击碎已经支撑不住身体。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双眼死不瞑目。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六章 巫蛊本同源 吴钩闪剑光 周云凭借对巫蛊的熟悉了解,终于破解了“凶兽”无敌的关键法门,一举踢毙的沈鸣幽。 此人乃是“凶兽”的领队,将其击杀已经是震慑群敌! 那些正在疯狂围攻许飞的凶兽们听到沈鸣幽惨叫声,都是一愣,当那段百足虫的身体变成脓血的时候,凶兽的所有人都像是受到了重创,身法停滞,疯狂的攻势已经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只见这群贼聚在一起,像是在互相依靠,或者是传递着什么,片刻后都已经恢复了常态,这些人脸上的狰狞残暴又露了出来,其中一个披了豹皮的贼人已经飞身跃出,飞一般窜上了一棵大树。 只听得一声怒吼,凶兽们突然改变了战术,只有十几个继续围攻许飞,其余的如同山崩一样向周云围杀了过去。 这种战术的改变突如其来,许飞措不及防,眼看自己的兄弟瞬间被兽群淹没,眼前的都是身体上挂了刺猬穿山甲的山熊野猪庞大身体的敌人,当即将如意神兵收回,在手中已经幻化成了两把青铜倭瓜锤。 大喝一声,将那“芥子须弥”的劲气正反催动,沉重无比的大锤挥动之时质量被暂时的减轻至极轻,击打敌人的一瞬间却将锤头变得如同山岳一般沉重,将这沉重无比的兵器舞动的风驰电掣。 顷刻间那些挡路的凶兽,已经被击打的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四面飞出滚开。 杀开包围,立刻就施展轻功直冲周云的包围圈,那周云已经陷入了苦战,这些凶兽们虽然都有致命弱点,可是位置却不尽相同,这“鸳鸯连环三十六腿”虽然初有成,可周云毕竟不是从习武,应付不了这种攻势。 在如此多的凶兽疯狂围攻之下,双腿虽然已经像是狂风扫落叶一样将敌人逼出在圈子之外,还寻了空隙将两名敌人的百足虫从身体内挑出,可还是被重重的击中了几次,若不是从就被巫蛊劲气灌注,身体又是药物炮制过,这几下就要身负重伤。 刚才三人倚背而战,各司其职,还可以久守不失,现在四面八方都有各种异能的强敌,顾此失彼,受了几下重击已经是受了内伤,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那些敌人看似平常的身手,但在互相呼应互相加持下,每一击都有“强体”高手的威力。 身边的凶兽们就像是化身成了一个不怕重击,出手沉重,外形有无数条肢体,还在不停变化奇形怪状的整体,这就是“凶兽”的真面目。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高手被“凶兽”围攻都是难以应付,这种百人合力的攻防之力,百人一体的疯狂攻势霸道无比。虽然周云知道这些人的要害的位置,可是在这种攻势下自保尚且难以做到,更别说伤敌了,登时陷入了苦战。 正在危急中,只觉得被凶兽们重重遮掩阻挡的月光突然透了进来,就像是生的希望又来到身边。正是许飞抡动青铜倭瓜锤扫荡群贼,将这层层围攻的贼寇像拍破布娃娃一样打的四处乱飞。 那史宏达也已经鼓足余勇来到了战团,可是自身的劲气已经几乎耗尽,而周云在刚才的围攻中受到了多次重击,嘴角流血,也是无力再战。 那些凶兽被击飞之后却只是爬起来吐了口血,并没有什么严重损伤,稍微后退重组阵营,马上就要再度冲杀上来。身后是自己的兄弟,前面是无法击溃的强敌,许飞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但是刚才周云为什么能将那个头领模样的敌人杀死?难道已经看破了“凶兽”阵法的关键奥秘?刚想发问,那周云已经咬住牙关,忍着伤痛开了口。 “大哥他们劲气互相感应是因为体内有巫蛊,只要将其挑出,其法自破,每个人虫体的位置不同,听我指点。” 周云虽然已经无力再战,可是却能凭借巫蛊之间的共鸣看破虫体的位置,现在就看许飞一人能否将这百人凶兽挡住,能在这疯狂猛攻的一片混乱中,按照周云的指点,精准的将敌人体内的虫体一一挑出。 而渔村中已经开始燃起了火光,那些皮甲和工坊已经开始被点了火,这些东西都在村民的房内,怕是不要多久这个渔村就会化成一片废墟。 那些江南烟雨楼的高手各显其能,将村民不由分说送上大船,救出来的皮甲工匠倒是没有任何反抗,看来都是一些被胁迫而来的人,并不是至尊门的下属。 “凶兽”阵法催动虽然有一定的范围,可是却不能超过五十丈的距离,许飞三人在密林故意诱敌之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远远的将其诱到远离渔村之地。 因为阵法催动需要全体“凶兽”一起,就好像是一条活生生的百足虫一样,所以只要缠上其中的一部分,就可以将“凶兽”困在五十丈的范围内。 这帮贼寇看到渔村的火光,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如果工坊皮甲被烧毁,那负责守卫的自己可是罪责难逃。虽然三个敌人中一个已经劲气耗尽,一个身受重伤,都已经无力再战,可是那个最为厉害的少年却拦在必经之路,犹如天神一般。 此人手中的兵器变化莫测,还能自动迎战,若不是自己可以做到百人同体,早已经被此人杀伤大半,即便是如此,所有人的牙齿已经掉了三四颗,连续吐了三次血,这个少年实在是强悍到恐怖的地步。 其中听说过许飞名字的不在少数,早知道那些辉煌战绩,据说天官大帝这种绝顶高手都死在这少年的手里,而天官大帝当年可是“百兽堂”百年难遇的奇才,传奇。所以人人心神震动。 为今之计,只有趁这个少年还没有勘破阵法的时候,拼尽全力,豁出去落得一个人人重伤的代价,击杀这个少年,然后将那大船击沉,杀死所有的敌人。 只要保住了工坊和那些宝贝工匠,哪怕这个村子化为乌有也不算什么,只要换一处地方,再重新谋划布置也就是了。 沈鸣幽不知怎么被那个精通腿法的少年击杀,好像此人已经看出来门道,但是却不打紧,百足虫的位置都不尽相同,而且只有半尺长寸许宽,在多人围攻之下,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精准的攻击,即便被其杀了几人,也会被围杀无疑。 那个花豹模样的新首领急促的变化吼声,这些凶兽们突然就像是潮水一样涌来,百人之众发出了百兽的嚎叫,河滩上的卵石被踏的碎裂崩飞,那种蛮荒兽群的腥膻之气扑面而来。 而周云趁刚才敌人重整队形时的短暂时间,已经将自己的发现告知许飞。 只听到周云低低的声音“正面左侧山熊心口,右侧野猪右脖颈,最前面狼之左肩,其后豹子右腰。” 话音未落许飞手中的青铜倭瓜锤已经变成了两柄吴钩剑,这叫做护手双钩,此乃一种奇门兵刃,使用的人不多,因为极其难练,如果功夫不到家还容易伤到自己,所以能精熟运用的在江湖上屈指可数。 此吴钩剑的护手处有两个月牙形状的刃口,可以在近距离当做短兵刃来运用,更可以用月牙刀刃的枝锁拿敌人兵刃,是一个可长可短,进退自如的兵刃。 剑身三尺长短,在剑尖的位置还有两个向后倒弯的利钩,进可以当做长剑刺击,退可以钩挂锁拿,极为便利。但因为形状繁杂,使用起来确实极为艰难。 今日许飞就要用这吴钩剑诛杀凶兽!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七章 勘破百足虫 凶兽肝胆丧 凶兽们奔腾而来,气势凌人,许飞已经看到了周云说的那四个敌人,在这群敌冲击的时候时机稍纵即逝,月色下身子化成了一道白光,已经冲进了兽群之中。 只见电闪般的剑光一闪而灭,那四个敌人心口脖颈,左肩右腰已经喷射出鲜血来,四道巨大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飙血,四截百足虫的虫体都摔落在地,在疯狂的扭动。 “砰砰砰砰”许飞施展腿法已经将这四个挑出虫体的敌人飞踹而出,刚才哪怕是青铜倭瓜锤重击都只是伤的贼寇,此时已经是半空吐血,而那些继续攻过来的敌人也是一般无二。 可是这等攻势下周云如何能继续将敌人虫体的位置一一说明,顷刻间许飞就已经被重重围困在当中。那些凶兽们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虽然对这头一次有人能勘破自己阵法奥妙颇为惊惧,但以多为胜却是兵法恶斗的不二法门。 许飞顶住凶兽们的冲击,将两柄吴钩剑运转如风,一边将敌人的攻势化解,一边向前疾冲。 凶兽阵法只能维持五十丈左右,这是江南烟雨楼事先就已经通过江湖上的战例分析得出,只要自己奋勇向前,这帮贼人就没有办法去伤害周云史宏达,更没有办法阻止江南烟雨楼负责策应的兄弟按计行事。 现在已经将自己的生日置之度外,将对方无法分割的阵法拖的越远越好,支撑的越久越好,等到大事已成,自己再想办法脱身。 可是敌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沉重无比,配合下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极难完全破解,身上已经重重的吃了几下。 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得了奇遇,“金刚不坏”的劲气现在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至高境界,怕是现在就已经受了伤,身体康复并没有几天,现在这样全力催谷劲气力抗群敌,已经感到了自己身体经脉有些迟滞,劲气内力已经有减弱的苗头。 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这百人的“凶兽”,现在被周云击杀了沈鸣幽,但是对于现在感知极为敏锐的许飞来说,对手的攻击已经有一些减弱。 看来对方的人数越多能力越强,只要将敌人减少到一定数量,那就不足为惧,但周云在五十丈外的呼喊声虽然传了过来,但凶兽们身法迅捷灵活,且轮流上前扑击迎战,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分辨周云喊的是哪一个敌人。 必须自己勘破其中的奥秘! 刚才周云已经说过,是通过感知到这些凶兽体内的巫蛊,发现了敌人的阵法奥秘,那就要从此点入手。云弟自幼熟悉巫蛊之法,看来看破敌人的要害易如反掌,自己依靠什么来破解? 独孤求败前辈遗留下来的仙人秘籍说的清楚,天下的劲气法门是同根同源,运用的时候不能拘泥于形式,要做到自然而然,将劲气的本质弄懂,如此才能一理通百里明。 既然敌人的劲气能够通过那种百足虫互相感应,此处的劲气反应肯定会有所异常,那如何勘破,如何识别?许飞已经在这心念的思索时,体内的劲气已经有了神奇的变化。 人是通过五官五感来确认世界,感知物质,现在的劲气已经犹如实质一般向许飞的五官涌上来,眼睛已经变得目光如炬,耳朵微微颤动像是有了异能。 鼻子里面充斥的不再是寻常的味道,而是天下万物劲气的流动,呼吸时的空气接触舌头,尝到的味道是那些凶兽味道差别,双手招架劈刺时震荡的触感也让自己能感受到敌人躯体的特异之处。 五感不再是普通的五种感觉,而是将天地之间力量的本源,劲气,体会的淋漓尽致。 通过震动的反馈,敌人身体要害处不同寻常的触觉显现。 舌尖上的味道已经能从敌人种类上,将要害位置大致做个划分,嗅觉告诉自己最为腥膻的味道源自何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的看到百足虫在体内的光芒,耳朵能听到的是虫体在体内的骚动。 许飞的五感已经在急剧提升,将这些凶兽的要害之处一一的看破,手中的吴钩剑向要害处略微做一下佯攻,那些对攻击蛮不在乎的敌人却急忙闪避招架,如临大敌。 看来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对劲气的感知突然上了一个新的境界,五感的敏锐程度已经可以感知劲气的流动,敌人的要害,甚至五感已经初步的汇聚成了一体,形成了一种模模糊糊的直觉。 凭借这种直觉,自己下意识的攻击就直奔要害,每一记出手都是攻敌之必救,自己的招数也因为这个能力,显得更为精简,更为朴实无华。 虽然这种直觉还是模模糊糊,但这却是劲气的至高境界的大门,只有进入这扇大门才能真正的进入至高境界的劲气能者行列。 要是论起来劲气的能力繁杂,甚至是劲气的容量运用,许飞早就不亚于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劲气能者,但是那楚惊鸿的举重若轻,那陈安平的挥洒自如,却还是无法企及的境界。 原因就是对这劲气的把握使用,观察了解上的本能直觉。 当时在蜡烛峰上,陈安平一剑就将那东方乐和的双掌斩下,靠的就是这一生中对劲气感知把握的直觉。知道什么时候发出最为恰当的一剑。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顶尖劲气能者的本领。 今天在这百人“凶兽”的围攻下,因为需要勘破阵法的奥秘,所以激发了五官五感的潜能,汇聚成了高手必备的本能直觉。 在这战场上有一句名言“向生者死,向死者生。” 只有真正的勇者无惧,才能斩断迷茫,从这死亡的迷雾陷阱中杀出一条生路。 再看那些凶兽,虽然还是疯狂如同狼虫虎豹的兽态,但浑身都是破绽,处处都是要害。许飞的吴钩剑已经像是两把勾魂索命的无常钩锁,向这些满手血腥的野兽杀将过去。 只见一道道的红光崩现,一条条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伤口,一声声凄惨尖锐的嚎叫,那些百足虫的身体就像是一段段的仇恨从体内跳出。 这些恶贯满盈,杀戮无数的野兽,顷刻之间都身受重伤,体内的百足虫都已经被尽数挑了出来。 有几个妄想逃走的也被身法如风的许飞追上,将虫体挑出,“凶兽”们已经一个个面露惧色,缩成一团。 这些人依靠“赡蛊堂”的密宝万年百足虫,把虫体活着的时候植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可以和同伴将劲气增强,互相加持,这个虫体只是起到了大幅度增强合力的作用。 而这可以百人合力,伤害百人分担的劲气法门,是经过了这些人的勤修苦练而得,所以“百兽堂”挑选之时,找的都是劲气可以互相呼应,感知良好的。 一旦修习上了这百人同进退的劲气,在范围内伤一人等于伤百人,若是没有这万年百足虫的劲气催化加持,其实是作茧自缚。 因为这些人能力不过中等偏上的资质,和高手过招,如此身手必然会中招,若是和顶尖高手接战,不多时就会落得人人重伤的下场。 这个邪恶阵法的关键只有百兽堂和赡蛊堂自己知晓。而赡蛊堂人数不多,要处处依靠大帮的支持,所以也断不能将这秘密泄露。 许飞已经通过五感看到这些贼人劲气大减,双手的吴钩剑已经变成了一杆长长的金雀开山斧。 今日就要大开杀戒!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八章 贪生怕死辈 饱尝巨斧钢 虽然体内的百足虫已经尽数被挑,每个人都身受创伤,且有数人因为虫体的位置在咽喉后脑的要害之处,被挑出之时已经丧命。但“凶兽”依然有八十多人之多。 现在对面的这个少年手中的兵刃,一看就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恐怕立刻就要砍杀过来,群贼虽然人多,可斗志已经彻底崩溃。 这么多年来凭借这百足虫的加持,不管什么样的对手的猛烈攻击都可以无视,只有自己攻杀对方,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威胁到性命的感觉,连伤痛这几乎品尝不到。 但是今天在有百足虫加持的情况下,这个天神一般的少年竟然将百人同时打的齿落吐血,这种反常的力道,神奇的技击之法都是头一次见识。 百人的围攻都能应对自如,现在看来身体不但没有什么损伤,而且突然又更加的神威凛凛。 劲气能者都是不能久战,哪有愈战愈勇的事情,可是这事实就摆在眼前,再要是打下去怕是尽数都会被对方击杀。这些“凶兽”凭借邪术安逸了太长时间,斗志胆色都已经退化的羸弱不堪,此时都萌生了退意。 这些人都是野兽劲气的修习者,大多都是身手矫健之徒,见行事不妙已经有不少人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那些缩在阵型最后面,身材矮的刺猬穿山甲之流,已经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向密林中滚去,那些擅长奔跑的虎豹豺狼,也依仗身法迅捷准备转身逃走。 可就苦了站在最前面的山熊野猪之类身体雄健庞大的贼人。虽然短时间冲刺时速度也并不慢,但是对方就像是一只亘古未有的猛兽,已经散发出了无边的杀气,这种杀气简直犹如烈烈罡风,将最前面的贼人牢牢的困住。 此时若是转身逃走也是于事无补,那些不顾义气的同伙不是见机得快,提前溜走,就是擅长奔袭的劲气类型,这帮该死的家伙不用跑得过这个少年,跑的比自己快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想到这里,这些逃的慢的贼人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形势,不但不逃,反而将本已经解除的阵型劲气又催动了起来。这种“凶兽”阵法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受创百人分担。 若是让自己正面硬吃这巨大锋锐的金雀开山斧,还不如拉一帮垫背的,一起受伤还能暂时保住性命。这帮贼人各怀鬼胎,看似并肩作战的同盟伙伴,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群怯战畏死的胆鬼。 现在的凶兽们就像是在蟹篓里面的一堆螃蟹,不管哪一个想逃生,都会被其他的同伴死死的拉住,宁肯一起死,也不肯为了其他的战友抛却性命。 这些变化许飞并不知道,看到后面的贼人已经开始妄图逃走,哪里肯放,大喝一声,双手持了金雀开山斧高高跃起,已经越过了前面一排的山熊野猪,人在半空身子极速旋转,长长的斧杆犹如疾风,巨大的斧头急速向后猛力横扫而去。 正是一招“脑后金风!” 这身法迅捷,招数精妙,居高临下,反向劈杀,大多数贼人头都没有来得及转过来,只有少数反应快的急速俯身,这一斧横扫,登时就劈在这一排人的头颅脖颈之处。 但毕竟是百人分担这一斧之威,并没有像许飞想象的那样一排头颅冲天而起,随之带来的是这几十人同时一声惨叫一起摔倒在地,头面上都有了一道伤口,个个都是头破血流,连声惨叫。 许飞倒是吃了一惊,但头脑聪慧的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因,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将手中的金雀开山斧阴阳把一合,斧头已经高高的举在空中,用了一个“力劈华山”,猛力向其中一个贼人天灵盖奋力劈下。 这个贼人见这大斧犹如车轮般大,下劈之时快如闪电,哪里接得住,也不管其他人死活,拼了命将“凶兽”阵法催动,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这个贼人已经像是一个皮球一般向后急飞。 虽然这一斧之威足以开山裂石,但并没有将这个贼人劈为两片,只是头上一道伤口深可及骨,满面披血,只听到一声巨大的惨嚎,百人如同大合唱一般齐刷刷的叫出声来。 本来这“凶兽”阵法劲气是为了不让敌人各个击破,又能使所有的成员同仇敌忾,互相救助,可谓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哪里知道现在的情形正好相反,每个人都为了自己保命,而不肯解除阵法。 除了那个沈鸣幽不愧是首领,知道自己百足虫被挑,解除了共进退的阵法劲气外,其他的“凶兽”之人早就在常年安逸中丧失了骨气。 许飞虽然在这兵凶战危之际,还是让眼前的一幕逗得险些笑出声来,原来这帮家伙牵一发动全身,根本不用劳心费力去追杀这么多人,只要逮到一个往死里劈砍,其他的人自然会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瞄上了一个体型最为庞大沉重,身上前后都披了熊皮的贼人,将手中的金雀开山斧舞动成了一团黄光,将一套“开山断岳”的七十二路斧法施展开来。 这套斧法原本是马上武将所用,因为斧法精妙,有不少可以在步下厮杀中使用,所以有江湖用斧的高手将这套斧法加以改良,用于江湖上的厮杀。 此“开山断岳”斧法讲究的就是发力刚猛,运斧如风,一招一式都是必杀招数,只听到“嘭嘭嘭”一阵犹如雨点一般的沉重闷响,金雀开山斧已经在那个庞大的身躯上劈斩剁砍。 片刻之间七十二招用罢,许飞抽身收斧,那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一派的从容淡定。 再看那百人“凶兽”一个个骨断筋折,四肢扭曲,身体变形,头颅破碎,死的惨不忍睹。这个贼人直到临死前的一刻都不肯解除阵法的劲气,因为此人身体最为庞大,所以其他的同伴都已经毙命之后尚有一息尚存。 这为祸江湖多年的“凶兽”,今天终于遇上了宿命中的天敌,百人凶兽只剩下了一个浑身骨骼碎裂,奄奄一息之人。 除恶务尽! 许飞将金雀开山斧猛力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经滚了出去。以一敌百,诛杀殆尽,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凶兽”,今日彻底的覆灭。 那史宏达和周云在远处看许飞大显神威,都是心神激荡,没想到许飞竟然有如此的本领,本来阻挡都极为艰难的群敌,竟然依靠一己之力尽数击杀,真是大喜过望。 而那些忙得不亦乐乎的江南烟雨楼负责策应的英雄,看到此情此景,却大惊失色,本来是救人为主,焚烧为辅,不少村民的房子已经燃起了大火。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些“凶兽”却被尽数击杀,那自己的这番忙碌都成了无用功。 赶紧从船上飞跃而下,冲到村中救火,抢救没有燃烧的皮甲和原料。 幸亏工坊之中用具不易点燃,原料的货垛也因为太过密实没有全部燃烧,所以除了那些成品皮甲都已经被烧光,还是抢救出来不少原料和工坊用具。 村民的房屋有几处已经没有办法抢救,但在各位英雄操水,控风的一番忙碌之后,绝大部分的房子还是保住了,让村民上船的时候因为没有时间详细解释,大多数村民都是被强行劫掠上船,众英雄都一一的赔礼,言明日后必会赔偿损失云云。 一场大战终于归于平静。 那些制作皮甲的工匠,都是董不凡一党从边关强行的劫掠而来,如果就这么返乡怕是会受到牵连,都同意暂时听从江南烟雨楼的安排。 许飞,周云,史宏达三人走到一起,互相拉住手。 在这明月之夜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八九章 繁文加缛节 终把良机挡 红头崖的皮甲工坊被捣毁,百兽堂的精兵强将“凶兽”被尽数诛杀,这消息对董不凡秦刺柏奸党是沉重的一击。 这处渔村现在只剩下一些村民在居住,派去的探子回报里面的村民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情况如实的说了。据说是一个少年手持神兵利刃,将“凶兽”尽数斩杀。 皮甲焚烧后的残骸还在,看这体积应该是所有的成品已经尽数焚毁,但是原料和工匠却已经不翼而飞,想来是都被江南烟雨楼尽数掠了去。这下子可就是替他人做嫁衣,日后这些甲胄匠人都会给自己的谋反增加麻烦。 又是这个许飞!不知道让此人坏了多少次的事,杀了至尊门多少好手,董不凡咬牙切齿,简直是恨入骨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花上多少的人力财力都要将之除去! 幸亏在江南烟雨楼发现此处,已经有数百副的铠甲送到了魔神吕怖的军营中,只要有这个魔头在,什么样的高手也没有可能敢进入军营之中行事,更何况据探子回报那上万禁军已经颇有些样子,谅那些江湖草莽也不敢有什么异动。 只是这个许飞好像劲气能力突飞猛进,比刚来京都的时候精进了许多,当日自己在皇家冬狩围场曾经和这个少年对过一掌,知道此人擅长器械的技击之法,又有很多种劲气能力,可要说能将“凶兽”击杀,怕是还没有这份能耐。 看来离开京都的这段时间,这个天下浩劫的祸根必然是有什么奇遇,所以在这不到两个月时间成长到了如此程度。如果假以时日,此人怕是要变成楚惊鸿这样的角色,那时候再想除掉这个对手怕是难于上青天。 这件事着急不得,只得徐徐图之,更让自己心烦的是周雄起在朝堂之上又开始大放厥词,说什么自己的爱将铁猛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要早早的官复原职。 正是一派的胡言乱语,当日李珏已经告知自己,这铁猛伤势极为沉重,因为李珏的“昏鸦”劲气乃是吸取对手的生命力的法门,一直到铁猛劲气和生命力被吸取到极为虚弱的时候,李珏才运足了劲气猛击其后心。 在这种极为虚弱的状态下,又被“昏鸦”劲气透体而入,那李珏又是久居边关,技击之法极为精熟,这一击不管是外伤内创都是极为沉重,没有半年断然是无法回复。 而周雄起此人又极为倨傲,明明知道江南烟雨楼的长生侯有长生劲气,可以迅速的疗伤,但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个面子,就是不开口求助,据说江南烟雨楼的人上门主动提及此事,反而被冷脸相待,请出门去。 倒是禁军比试时,被魔神吕怖斩断了手腕的午安国,自己找到了长生侯,顷刻间恢复如初。那个铁猛是周雄起的铁杆嫡系,也是一般无二的脾气秉性,为了不让周雄起颜面无光,硬撑着不去求人,硬生生的整天喝那些药汤疗伤。 如果不是这样,那铁猛官复原职的事情更是没有什么理由阻止。 现在铁猛伤势尚未痊愈,据说只能被人搀扶着走动,所以在朝堂上双方一番争吵,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如果铁猛康复走马上任,那魔神吕怖连现在的禁军统领位置也丢了,怕是再也不会给自己效力。 看来这个铁猛断然不能让其康复,必须在官复原职之前将其杀了,如此自己的下属原副统领李珏,康复之后倒是可以顶替许飞,这样这支禁军还是和预想的一样尽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那天围剿玉碎门一党时,那个楚惊鸿突然现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让自己的爱将李珏郭寺攻击之时偏转方向,造成了误伤,郭寺的魔音极为霸道凶猛,全力释放之下,将李珏的五脏六腑都震的重伤。 这伤势怕是只比铁猛更为沉重,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所以在退朝的时候董不凡的脸色就极为阴沉,秦刺柏却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劝说。 “这周雄起不足为惧,只会在这庙堂的繁文缛节之中做文章,好大喜功,终究会被你我所灭,只要将军需之物准备妥当,我等大事必成。” 这番话说的董不凡心里一宽,自己的一部西涼军已经开始偷偷的集结,趁边关没有战事,中原已经空虚的千载良机,要偷偷入关,只要自己的这支兵马赶到京都附近,凭借大批的江湖好手,还有那堆积如山的军械,火药,必然能突袭成功,将皇家内城拿下。 周雄起“虎痴”许杵虽然勇猛,但绝非魔神吕怖的对手,拥有军械的“神枪门”高手必然会击溃龙虎军的先头部队,再有这精心操练过的一万禁军杀入,皇帝就是掌中之物。 想到这里将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打道回府去哄自己的美人儿貂蝉去了。 江南烟雨楼里也是一片的欢笑之声,这次不但达到了目的,而且还出人预料的杀尽“凶兽”,收获实在太大。 那些皮甲工匠也利用那些原料在亮马河继续生产皮甲,虽然因为在京都耳目众多,不能太过招摇,但这等顶级军需之物可以持续生产,那真是对侠义道莫大的帮助。 虽然摧毁了皮甲工坊所在,但其他的军需还在奸党的控制之下,必须要尽快的找到这些所在加以摧毁,最大程度的延缓奸党起事的时间,只要陈贺之将军平定了东北战事,带了兵马回到中原那就大局可定。 可是其他的军需生产所在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雨”堂口多么细致的在那些村子里摸排调查,动用了多少眼线人脉,都没有在京都周围的村子中找到可疑的地点。 江南烟雨楼的堂主们商讨此事之时,有的堂主说定然是奸党因为红头崖被破,“凶兽”被杀的缘故,将其他的工坊都关停,所以现在找不到头绪,但负责此事的林市隐却不这么看。 奸党因为有禁军统领是代理的缘故,不可能将谋反的事情无限期拖延下去,而且一旦东北战事停息,陈贺之将军回京,改朝换代更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所以至尊门必然会铤而走险,加快生产军需物品,虽然红头崖被破,可是军营之中已经有五百余副成品皮甲,已经是可堪一用。 而且敌人还在生产皮甲,证明这些军需数量依旧不够,既然仓房中皮甲和长枪数量一致,那不用说长枪也一样在加紧制作之中,不赶紧找到这个工坊所在的村子,依旧阻止不了奸党的野心。 林市隐心急如焚,虽然众位堂主都给自己安慰之言,可是肩上的重担让自己无法松懈。 这一日林市隐在距离京都八十里的一处村庄走访打探消息,将自己装扮成游商的样子,推了一个独轮的木车,上面装满了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甜瓜喉糖。这种探访已经好多次了,围绕京都的村庄探查结果都无功而返。 此处的村庄名字叫做桃庄,取名旁边的一座长满了桃树的山头,据说此地也是刚刚改名不久,原来的名字叫做杆庄,估计是怕自家的后生找不到媳妇,为了讨一个好彩头才改个名字。 此地离京都较远,又地处偏僻。林市隐也没有,因为遍寻不见至尊门的据点,所以搜索的圈子才越来越扩大到这里。到来的时候正是午后,冬日暖阳之下有几个老人坐了马扎子,在朝阳的背风处晒太阳。 林市隐冥冥中终于找对了地方。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零章 村中闲老汉 隐情知端详 林市隐推了独轮车在村子里走街串巷,这一处村子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却因为当地附近的出产关系,依然是比较富足。 村里的房子都是典型的北方式样的大瓦房,红砖黑瓦,外面用泥灰抹的平滑光洁,整个村子都没有什么草屋茅舍。 今天是一个冬日高挂,万里无云的天气,最为惬意的是没有一丝风,那些村中的老人都在扎堆晒太阳。每一个老人都拄了拐棍,坐在马扎子上谈天说地。而这些喜欢说家长里短,谈古论今的人,正是探查情报的最佳目标。 林市隐装作乏了,将这木车推到老人附近,也慢慢走到了这帮老人的身边,找了一处空地蹲下来。这处村庄游商经常到访,所以这些老人也都不以为意,反而看了有个外人起了兴趣。 “我说老弟,这大冬日的也不在家猫冬,还出来赚嚼谷呢?” 林市隐赶紧满脸堆笑道:“可不是么老哥哥,要是家里有几亩良田,我这还能鞋底磨穿的东奔西走么,还是这桃庄风水宝地啊,物产丰富,老哥哥们看来日子过得安逸啊。” 林市隐一边嘴上应答,一边仔细观察这些老人,见这些人的衣服大多都是簇新,像是最近才一起做了衣服。 而普通的农家子弟,除了年节走动,平日里下地干活,或者居家过日子的时候,都穿的是旧布衣服,这种在平时就显摆的样子真是不多见。 这杆庄改为桃庄也是将要来探查的时候在路上打探来的,当时并不以为意,今天看到这个反常的状态心里立刻起了疑心。凡是有价值的情报从来也不会摆在桌面上让你拿取,都是要凭借探子的敏锐观察,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到线索。 想到这里,林市隐有了主意,笑着说道:“几位老哥哥精神头真是硬朗啊,这衣服也是新布料,不知道是买的哪个游商同行的布匹?几个铜板一尺啊?” 这几句话说的就像是游商经常聊天打听行市,询问价钱招揽生意一样,极为自然,不会招惹别人疑心。没想到那几个穿新衣服的老头倒是面露不悦之色。 “我们这布料可是正经京都福瑞祥的布料,十二个铜子一尺,你们这些游商哪里有这种货色。” 其实林市隐早就看出来这些布料虽然也是普通的细布,但是一看就是质地紧密,染色均匀踏实,是上好的布料,故意如此说正是为了套对方的话。听到对方果然如此说。 赶忙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恕我眼拙,恕我眼拙,我说这布料怎么看起来如此的光鲜,原来是福瑞祥的料子,真是好布料,十二个铜子,寻常的布料扯一尺半后够了,众位老哥哥看来是发了财了。” 这几句恭维的话一说,那几个老头后一个个面露得意之色,虽然是普通的细布,又是在一个地处偏僻的桃庄。但是虚荣之心人皆有之,这穿了新衣服若是没有人夸赞几句,真犹如那锦衣夜行一般。 其中一个胡子花白,年纪最大的开了口:“这个发财还谈不上,但是这些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我等这里原来不叫桃庄,叫做杆庄,不知老弟听过没?” 林市隐刚才心存疑惑就在这里,立刻说道:“我这走到前面的牛村才知道这里刚刚改名,还不知道为了啥,现在也没啥事情,不如老哥哥给我指点下,以后我也好出去,给要来的人说说,省得走错了路。” 这种偏僻乡下的老者,大多数都是终身也没有出过村子百里之遥,见识上极为浅薄,所以一点点的事情就会觉得颇为自得,听到林市隐出言谦卑,不由得面有得色,把这杆庄改名的始末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我们这里之所以叫杆庄,是因为此地盛产白蜡木,这种白蜡木往年都是边远之地的人前来收购,俺们也不知道要这些白蜡木干什么,只知道这帮人前来都是先给一半定金,等十年期满再付给另一半。” 林市隐一听心里激动不已,白蜡木?!这不正是“神枪门”使用的枪杆材料么?而且听这老者说,都是十年才能收获,更是应了这军需的材料要求。 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对军械了解的不多,但是许飞却极为精通此道,曾经说过在军营仓房中看到的长枪行质,除了枪头是尖锐无比的三棱铁椎之外,那枪杆也是“神枪门”惯用的鸭卵粗细白蜡木。 这等粗细笔直的白蜡木枪杆,沉重密实,外皮发出青色,通体没有一处疤痕,能对折而不断,直刺而不弯,正是“神枪门”枪法需要的枪杆韧性。 因为这处桃庄离京城足足有八十余里,平日里至尊门的势力又绝不涉及此处,所以一直都在京都周围的村庄排查探寻,没想到居然是“神枪门”一直在这里常年收购白蜡木。 只因为“神枪门”此事做的极为隐秘,十年之间只在交定金和取走材料露两面,所以江南烟雨楼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只是为何这次杆庄改名为桃庄却是不知,只盼望老者继续说下去。果然那个老者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我们这里的土质气候最适合白蜡木的生长,所以出产的白蜡木可以说是没有能比得了的,收购的客人出手大方,给的定金足够我们村子生活,再加上平日里种点庄稼,日子过得不错。这种十年一次的买卖从我记事起就有了,但是今年那客人却提了别的要求。” 林市隐刚刚听到紧关节要处,那老头却卖了一个关子,心里着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笑着接了话茬。 “不知道这客人有什么要求?” 这谈古论今若是一个人不停的说,对方毫无反应,那是半点趣味也没有,现在见这个游商果然机灵,把自己的话茬兜住,铺平垫稳,只等自己发话,心情大悦。 “今年这个客人没有按照十年之约前来,而是让人送信,说延后一年交货,但是出手更是大方,把另一半的钱财已经提前给了,说前来取木材的时候还有一份钱财。这下子村里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不,前些日子人家来了,把这白蜡木都砍了收走,但却有一个新的要求,就是把山上都种上桃树,杆庄改名为桃庄,但是人家有言在先,以后出产的桃子都归我们自己,那十年一次的买卖钱财却按照往年一样的支付,至于什么时候再种白蜡木听消息就是。” 一番话说完,林市隐已经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任何的情报价值,所以一直是江南烟雨楼探子的盲点,没想到居然是“神枪门”长枪材料的供货源头。这次欲盖弥彰,定然是因为怕走漏了风声才如此做派。 但是这件事情做的反而是画蛇添足,若说这杆庄供货也没有什么,毕竟此地的白蜡木有其独到之处,不远万里前来采购也说得通。可是这种临时改名加上改种桃树的行为,正是想掩盖附近的制作工坊存在! 平时十年一次的采购是运回“神枪门”,而这次突然延期一年,时间正好是最近京城风波动荡的时间段,看来是利用延期的时间,将制作长枪的工匠还有诸多的制造工具材料,一起偷偷的从边关转移到京都附近。 那些军营之中的成品,正好是杆庄改名桃庄之后的时间。 长枪工坊必定就在此地!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一章 杆庄变桃庄 普济青谷藏 这处桃庄别看地处山区,算是偏僻所在,可是人口可是不少,村子依山而建,整个山脚都是村里的民房。 北方的民房都有不的独家院落,因为此处比较富裕,院墙也不是一般村落的篱笆墙,土坯墙,而都是一人多高的砖墙,是没有办法从外面看到院内。 来探查的时候林市隐已经打听明白,这种长枪制作的时候,要用细细的紫藤盘绕,然后再刷制清漆固定,反复多次才能做成成品,如果是在院中阴干,那清漆的味道绝对难以掩盖。 而且那形状犹如三棱透甲锥的枪头也需要铸造成型之后,再经过层层锻打,然后还要细心的研磨,这都是会发出不的声音。哪怕工坊是在地下,也不可能一点点声音也发不出。 林市隐确定了桃庄就是工坊地点之后,就开始在这村中游走,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察言观色的敏锐,每一户民房都被敲开,每一座民房之中的村民都有过交集,甚至每一个孩子都在风车泥人糖瓜的诱惑下,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村中情况说了一个底掉。 可是让林市隐意外的是居然毫无收获,每一家的院子都经过自己亲眼确定过,那些村民的样子谈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是踏踏实实的山村百姓。那些孩子把所有知道的鸡零狗碎都说了,但半点也没有关于长枪制作的线索。 这是一个让林市隐无法接受的事实,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像是隔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一直持续到天色黄昏,林市隐将独轮车放在密林中,然后施展自己的“市隐”劲气,在这桃庄中一家一户的潜入。 不要说院子,就连菜窖茅厕都看过,屋中院内都做了敲击,也没有发出空洞之声的密室,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林市隐的心变得焦急起来,现在事情迫在眉睫,不管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再怎么英明神武,找不到敌人巢穴也是无有用武之地。难道自己判断错误? 就在这时候,命运又一次对林市隐展现了垂青。 此时林市隐正在一户村民中搜寻,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在“市隐”劲气加持下,那户人家谁也没有注意有外人存在,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明日要带的粮食准备好了没有,可不能耽误了咱们还愿。”家里的男主人一边吃一边说。 对面的女主人笑着说道:“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六子的病若不是普济寺的菩萨显灵,怕是就有劫数了,粮食都在车上,明天又是到了十五,是给普济寺高僧送粮食的日子,你和村里人一起去,还能省下牲口的脚力。” 二人边吃边说话,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普济寺是周围的一处寺院,寺庙原是京都中的富商为了还愿所修建,所以规模不。但是因为这里地处山区,又离京都甚远,香火并不旺盛,据说寺庙中只有十几个僧人。 这种山中的寺庙如果没什么香火,就只能依靠自己耕种,自给自足,但是这里的山中土质特殊,并不太适合庄稼生长,若是桃庄附近的山脚下还算勉强,山上面的土地就甚是贫瘠,粮食的产量也是收获不多。 所以多半都是依靠自己下山化缘,十几个僧人都是过午不食,消耗的粮食并不多,普济寺周围有桃庄等几个规模较大的村子,依靠化缘尽可以度日。 今天机缘巧合,偏巧搜索到这家人家时候,说起上山送粮食的事情。林市隐不由得心里一动,若说这一家为了给孩子还愿,上山送粮食也就罢了,但是按照日子初一十五的上山送粮食却是没有听过。 华汉国中的僧人都是禅宗苦修,哪有自己不出去化缘,让百姓将粮食送上山中寺庙的道理,这样的僧人哪里还有半点苦修的样子,此事定有蹊跷。 只是这处寺庙自己却没有去过,虽然知道大致位置,可是这么莽撞的摸过去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类似“凶兽”这样擅长反追踪的敌人,还是心稳妥为妙。 此时夜已经黑透,离京城又远,林市隐遍寻无果之后,将这件事情牢牢的记在心里,在这林子当中寻个一棵大树,爬在上面,在这冬夜之中苦挨,静等明日的日出。 江湖上的凶杀恶斗并不都凭借那些高手的拳来腿往,刀光剑影,无数个隐藏在暗中忍耐着寂寞危险的林市隐,更是胜负的关键。 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第二天的太阳终于在山巅露出,那温暖的阳光把林市隐几乎冻僵的身体又变得柔软。 今天正是那十五,根据昨晚的村民说法,今天要给普济寺的高僧送粮食,林市隐悄悄的在远处观察,静等那送粮食的村民出现。 既然僧人不再下山化缘,那必须从这个粮食入手,一点点的抽丝剥茧,将寺庙中的古怪探出。 幸亏农家都是勤勉之人,天刚蒙蒙亮,桃庄的村民就已经开始打开大门清扫院子,其中有两家将一个板车拉到了村中的街道。 再看那板车上一袋一袋的粮食装了上去,昨晚说要还愿的那一户人家也搬来了几袋粮食,等到粮食袋子装满,车前面架上了一头骡子,慢慢的走出村口。 看来这普济寺的僧人现在不再下山化缘,而是由村民轮流将粮食送上山去,看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怨言,估计普济寺的僧人都是一些正经僧人,和村民的关系处的不错。 华汉国的佛教极为鼎盛,不少地方都是佛教盛行,民众百姓也都是诚心供奉,这和国内所有的寺院都是禅宗苦修有极大的关系。只有过午不食,平日里扶危济困,恪守正道,青灯古卷的苦修,才能让百姓相信佛祖的信条。 若是僧人们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锦衣玉食,那这种修行如何能让人信服?所以不下山化缘,让百姓送粮食上山更加显得不同寻常。 林市隐远远的跟在送粮食的两个村民身后,若是保持“市隐”劲气对自己的体力消耗极大,所以只是凭借自己与生具有隐藏气息的能力,施展多年练就的追踪术,在百丈之外跟随。 行动之时都是从树荫阴影,山石大树之间心翼翼的潜行,若是碰到上次在红头崖“凶兽”那种高手,自己可以从数里之外就可以察觉,所以虽然没有使用劲气,但还是将精神高度集中。 看前面两个村民倒是说说笑笑,并不像是有什么古怪,看两个人的行走步伐,呼吸深浅都不像是劲气能者,也不像是心里有古怪,走路的时候显示出的那种拘谨。 看来此二人确实是不知情的一般百姓,只有到了普济寺周围方才会有所发现。二人带了骡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这里的山谷因为三面环山,阳光每天只有短时间才能照射进来,山谷中的树木因为要争夺阳光,都变得纤细笔直插向天空,那普济寺就是坐落在这清幽的山谷中。 这处山谷名曰青木谷,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常年阳光不多,谷中的树干都长满了青苔,都呈现青绿色,所以因此得名。 山谷之中有僧人们自己修建的道路,两个村民将骡车赶到了谷中,眼看前面清幽宏大的寺庙已经近在眼前,二人却停了下来。 林市隐此时已经跟近,虽然离寺庙还有几十丈距离,还是听到寺庙里面的梵音大作,那些僧人正在钟鼓齐鸣的吟诵佛经。 却透露出诡异之感! 三九二章 轻扣山门响 初次见锋芒 那两个村民将骡车拉到寺庙门前,却并不去敲打山门,而是将板车上面的粮食袋子一一的放在山门的石阶之上,然后将旁边一叠布袋子放到板车上就掉转回头,向来路去了。 一望便知这种送粮食上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僧人们已经将上次的粮食袋子洗干净叠好,等待村民拿取。看来每次交接粮食双方并不见面,都是这样的交接。 两个村民在寺庙前并不说话,只是闷头卸货,等离了寺庙有一段距离,才开始闲聊起来,看起来是极为尊敬这些普济寺僧人,在寺庙前面避免说话喧哗。林市隐藏身在密林之中,远远的望向山门,已经将“市隐”劲气催动起来。 送粮食的两个村民背影消失之后,山门传来了开启门户之声,山门开了一道缝,从中走出了两个头戴僧帽的僧人。这两个僧人的脸色平静如常,二人将粮食一袋袋的搬去院内,然后“咣当”一声,山门紧闭。 就是这短短的搬运粮食,林市隐已经觉出不妥,按道理来说,这么多粮食应该僧人多出来几个人搬运,为何只有两人出来,如果说其他的僧人正在念经诵佛也是说不通,难道这念经诵佛还有分批不成。 再加上二人行动之时身手极为矫健,不太像是寻常的僧人,在这深山之中又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为何只把山门开了一道缝,这样搬运粮食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妨碍么? 这一切都透露出不同寻常,更为古怪的是这念经诵佛的声音。林市隐现在距离寺庙有二三十丈远,但是这念经诵佛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那些木鱼敲击的极为沉重,其中还有梵乐的的打镲声,都是显得颇为吵闹。 这些梵音中透露出一些诡异的焦躁之感,不像是一些高僧在诵经,更像是在卖力气的锣鼓班子。 就在这清幽的青木谷中,梵音萦绕之下,却像是有肃杀之气,林市隐不愧是“雨”中的堂主,是江南烟雨楼历次大战取胜情报来源的功臣,这一次又找到了目标。 这时不冒险已经是不可能了,林市隐将“市隐”劲气催动,向普济寺摸去。寺院的围墙高大,山门紧闭,没有什么异能的林市隐,一时之间不得其门而入。 但是此人还有另一项劲气异能“嗅物辨人”,只见林市隐在山门处深深地吸气,那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味道极重的清漆味道,在仔细辨认之下,这普济寺的前后院子怕是都布满了清漆刷过的物件。 青木谷中阳光直射的时间很短,又有这么多笔直高大的树木遮挡,所以常年不怎么见到阳光,而居许飞说这枪杆就是要在通风阴凉处阴干,这个普济寺院子宽敞,正是一个合适的场所,看来这些味道都是挂在架子上阴干的枪杆。 如此说来,桃庄的白蜡木定然是运送到这普济寺加工制作,在空气中不光只是有清漆的味道,而是还有一些什么东西燃烧的味道,虽然非常轻微,可是却瞒不住林市隐的“嗅物辨人”的劲气能力。 随着自己对这处普济寺的熟悉,各种各样的味道一点点的变成了具象化的样子。 寺庙的大殿中有十四人,身上的味道都是清淡加上一些檀香气味,这是僧人常年因为食素导致的体味清淡,和常年接触身上的佛珠佛香所致。大殿周围却有两个气味,这气味显得极为锐利,就像是钢铁硬木野兽等混合体,透露出危险的味道。 更为怀疑的是在院子几个要害的位置都有同样的危险味道出没,根据味道变化的路径,正是江湖上巡查的惯用方式。 而在后院的一个角落,从地底冒出来一些燃烧的味道,这种味道极为稀薄,好像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方式过滤,但那种炽热的感觉不会错,应该是锻造时的热风! 林市隐没有进普济寺,凭借嗅觉就已经把里面的人数多少,味道之间的变化已经辨别的非常清楚,只不过那种过滤的装置太过精巧,地底还有多少人,都无法辨认清楚。 再加上里面那些危险味道都是何等样人,自己也是没有亲眼得见,当日在红头崖之所以是有备而战,正是自己冒了奇险将敌人“凶兽”的身份探明。自己每冒的一份险,都会给胜利的天平加上一个砝码。 想到这里林市隐做了一件江湖人最常做,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投石问路”,林市隐轻轻的用指甲刮擦山门,发出了犹如秋虫弹翼般的声音。 只刮了一下,就感觉到那些危险的气味,顷刻间都变成了锋锐无比的钢刺一般,那种金属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向四周扩散。 山门,瞬间被拽开。 两个四十上下,目光锐利的汉子已经飞身跃出,二人的手中都有一杆长枪,正是许飞画出的图形样式。 院子之中瞬间就已经赶过来数人,手中的长枪或是端在手中,或是拖在身后,一个个身法迅捷,但感觉不像是人带了长枪在急行,更像是被手中的长枪催动。一人一枪并在之时,枪才是主角,而人反而成了枪驱使的工具。 整个人枪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不光是人的神采犹如一杆钢枪般挺直锋利,就算是那些长枪都好像是有了人格,神采。 有的长枪尽显杀戮的凶暴,有的却又神光内敛从容不迫,还有的犹如将军一般霸气神勇,不一而足,但都是特立独行,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场。 这种感觉如此真实,就连并不懂军械,连攻防劲气上都是外行的林市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些人被长枪催动,身法如风似电,顷刻间就将山门口和青木谷搜寻了一遍。 那些人从林市隐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激荡起的劲风将其头发都吹拂的晃动,那种不亚于“凶兽”的危险,压迫感,使得林市隐闭住了呼吸,身子再也不敢挪动半分。 就在这山门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面垂直悬挂的都是一根根的白蜡杆,粗粗一看怕是有上百根,若是后院也是如此规模,怕是足足有三百根左右。 不到片刻这几个人已经搜寻完毕,飞一般返回寺院,大门关闭,那喧闹的梵音还在响个不停,就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在冬季背心已经被冷汗打湿的林市隐,犹自现在山门口不敢动弹。 刚才虽然时间极短,林市隐已经把人数相貌年纪都记在了心里。 出去搜寻的有六人,大殿门口那两个气味纹丝未动,这样算来至尊门安排的高手最少也有八人之多,若是地下的工坊中还有敌人怕是更多,这些人每一个人的能力都远远超出“凶兽”单个成员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些不折不扣的顶尖高手。 这梵音唱个不听,林市隐却依旧纹丝不动,他要确定危险彻底过去,腿脚因为太过紧张已经开始酸痛。 突然,梵音终于停了下来,就在这似停非停的一瞬间,好像是有什么金铁之声隐隐的响了一下,这种声音是如此的轻微,更像太过紧张而导致的错觉,可是林市隐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肯定是地下锻打枪头的声音! 这次林市隐出来探查时间比上一次都要长,等到回来时足足过了三天,脸色极为憔悴,正是因为冬季在外面风餐露宿,和拼命催谷“市隐”劲气而导致的体能极度消耗,可是带回来的消息再一次没有让江南烟雨楼兄弟们失望。 青木谷普济寺就是敌人巢穴!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三章 昔日沙场将 不战灭魔枪 林市隐回来之后立刻就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详细述说,还把青木谷普济寺的进山道路画出地形图。但是普济寺的地形却没有办法画的太过详细。 因为那些人枪合一的劲气能者带来的危险气息,让林市隐不敢进去普济寺内详细盘查,那些像是拥有人格的长枪,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盯视着自己。 当把里面驻守的高手相貌感觉说出之后,关万山说了一句话。 “林堂主幸亏没有进入普济寺内,不然怕是凶多吉少。” 关万山之所以说出这话,事出有因,因为这些人是“神枪门”中从不对外的一支人马,名曰“十枪。” 因为门里的人都是精通长枪的技击之法,而桀骜不驯性格的高手难免有蔑视门规的事情,这是各个门派都会存在的问题,但“神枪门”中却没有这个情况,原因就是“十枪”的存在。 这些高手与其说是“神枪门”中专门克制不服管束门中叛逆的十个高手,不如说是制约门中叛逆的十杆枪。 据说这“十枪”人选首先从都是门中的中流砥柱,最为顶尖的高手中选拔,选择出一批人选之后,下一步的选拔考官并不是元老掌门,而是这十杆枪。 这些长枪据说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人,历代的持有者都把自己的劲气技艺情感倾注在里面,每一杆枪都像是历代持有者的汇聚,只有他们才有资格选拔新的继任者。 没有人知道具体选拔过程是什么样,但江湖上传闻,每年在这种选拔下都有死伤存在。而获得了资格的持枪人就再也不会参与江湖上的争斗,转而成为终身维护“神枪门”门规秩序的存在。 因为从来也不涉足江湖的纷争,到底这“十枪”的本领如何也没人见过,可是每次“神枪门”清理门户都是这“十枪”出马,从中可以推断出这些人的本领如何。 在二十年前“神枪门”出了一个魔王,是现任掌门的亲弟弟,名叫赵信梵,此人的神枪劲气极为霸道,但是却入了魔道,渐渐的陷入了不能自拔的状态。 那时候在禁军演武场和许飞比试的赵冲意还是个少年,正是将自己的天赋发挥,要在神枪门锐意进取的时候。身为赵冲意的亲叔叔却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心中竟然起了加害之意。 在赵冲意自己单独练枪之时,赵信梵说要指点其枪法,刚开始还在言传身教,装模作样,但是突然痛下杀手,险些将赵冲意当场刺杀。幸亏“神枪门”掌门听到声音,立刻飞身而出,而赵信梵一击不中知道大祸临头,已经逃走不知所踪。 此人枪法劲气极为精妙,仅次于“神枪门”的掌门,再加上此人是掌门的亲弟弟,投鼠忌器之下没有人敢应承这个清理门户的任务,而掌门也确实对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心软,毕竟赵冲意没有什么损伤,只想将其追回严厉惩罚一番也就罢了。 因为“十枪”手下从来不留活口,哪怕是持枪之人想要手下留情,那十杆长枪也会杀法凌厉,置人于死地。 所以刚开始派出去的几波人不但没有将赵信梵擒获,反而被杀的死的死伤的伤,铩羽而归,等到掌门痛下决心决定派出十枪的时候,赵信梵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怎么寻找也没有踪迹。 原来赵信梵知晓了“神枪门”派出“十枪”之后,立刻就逃入了深山,在深山之中足足十年,将陷入魔道的枪法更上一层楼,另辟蹊径,在这魔道上竟然闯出了一条道路。 十年苦修,一鸣惊人,赵信梵远赴边关,靠自己一身惊人的本领博得了一个将军职位,自己统帅一城人马,成了朝廷中有名气的武将。本来已经改头换面的赵信梵让心中的魔性蛊惑,竟然使用了自己的真名实姓。 其一是因为自己的魔枪已经大成,已经有十足的信心面对“十枪”的追杀。 其二就是身为朝廷重臣,已经是官面上的人物,谅一个江湖门派也没有什么能力敢来触碰自己的虎威。 哪里知道刚刚恢复了自己的名号,那“十枪”就已经不远数千里找上门来。赵信梵的那做城池就在边陲要地,此时正是战事吃紧,在与大食国交战之中。 赵信梵凭借自己的魔枪和多年在军中的历练,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将军。这处关隘正坐落在一处山谷的狭长地带,大食国的兵马整日攻城不止,而军中也有极其强悍的高手数人,合力之下也能和赵信梵战个棋逢对手。 就在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候,“十枪”找上门来,说要按照门规给“神枪门”清理门户,赵信梵虽然有信心迎战,但担心大战之后无法应付大食国的高手,言明只要将敌兵退去,自然就可以与“十枪”做一个了断。 这十个人十杆枪默默无言,只是下了城墙,叫开了城门向敌兵杀去,只片刻,这十个人已经各显神威杀入了敌军的大营,那些大食国的高手出来接战,被“十枪”配合无间的枪阵克制,片刻就被杀了一个干净。 赵信梵在城墙之上看的清楚,立刻带兵出城,全军突击向前冲杀,一举大破敌兵,将大食国的来犯之敌彻底击溃,斩首数千。 那“十枪”在这一阵之后却销声匿迹,自行返回了“神枪门”,而赵信梵也挂印弃官,不知所踪,这件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但是所有“神枪门”中的元老都知道,赵信梵回到总堂,自行了断了性命。 这十年苦练大成的魔枪赵信梵,在城墙上看了“十枪”冲锋陷阵时奋勇杀敌,看了片刻就杀光大食国高手的枪阵,已经是心灰意冷,明白自己就是再练十年也是于事无补。 之所以“十枪”没有在城内挑战自己,一个是因为将军的身份是国家重臣,不能自毁长城,二则是因为毕竟是掌门的弟弟,留下一个台阶颜面,所以选择自行到总堂谢罪自裁。 而当年的“十枪”,是刚刚选拔更换的一批二十左右的少年, 要说这个“神枪门”以前绝非是这种奸党的帮众,门里人数虽然众多,但大多都是识大体有操守的汉子,可是因为掌门的年纪老迈,赵冲意的任性出走,大权落在了掌门长子身上。 此人贪欲野心极强,一直不满足只做一个江湖大帮的掌门,这些年拼命的发展势力,想要在庙堂上谋得一席之位,正是此人将一个英雄好汉辈出的“神枪门”,变成了奸党的鹰犬。 按照林市隐所述说的人枪合一,枪的感觉更甚于人的说法,再加上人数的推断,基本可以确定是“神枪门”中的中流砥柱“十枪”。将门规中只用来清理门户,维护门规的这些人用来看家护院,简直是对“十枪”的侮辱。 这一次如此顶尖的高手守护,江南烟雨楼是否还能将其击败,和红头崖一样大获全胜?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楚惊鸿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便开了口。 “众位兄弟不要担心,我这身体一天天的恢复,估计再有三五天便能将劲气运用自如,那时候我和许飞兄弟一起前往青木谷,大破普济寺不在话下。”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许飞大喝一声:“大哥莫要胡说!此等的十枪算得了什么,那百人凶兽又如何?还不是让我杀得干干净净,你好好将养,逞得什么强来!” 这许飞在众位堂主面前居然如此训斥楚惊鸿。 众堂主皆面面相觑。 三九四章 缺兵又少将 姐姐来相帮 许飞这一席话若是外人听起来,那是又狂妄又无理,即便是在江南烟雨楼众堂主之间,知道楚惊鸿用牺牲寿命来加快血脉运行,用以快速恢复劲气反噬的人也寥寥无几。 故此都觉得许飞有些过于想出风头,对门长颇有不敬之意。 只有楚惊鸿,关万山,和极少数的几个元老知道这番话的用意。 刚才林市隐将情况详细说了,“神枪门”中的十枪实在是太过强悍,现在江南烟雨楼又是多事之秋,不但其中的骨干不少人需要康复,大批奸党的高手又已经开始入京,所以无法派遣更多人手去剿灭青木谷。 上次在红头崖虽然大获全胜,可是史宏达周云回来都把战况详细说了,一听便知这其中有一定的机缘巧合,运气使然的成分。所以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百人“凶兽”才能被彻底歼灭。 这一次的“十枪”恐怕还是派不出更多的人手,楚惊鸿岂能让自己的兄弟再去凭运气冒险,所以说出自己再休养几日,就可以亲自出马对战强敌的话。 因为这牺牲寿命加快恢复的事情事关重大,门里除了少数人再就是一见如故,亲如兄弟的许飞知道。那些不知情的堂主哪里知道这个隐情,还在暗自高兴,可是许飞心里立刻明白,楚惊鸿又要加快运行气血,减少寿命来快速康复。 面对着亲如兄弟的大哥,关心则乱,在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也没有仔细的斟酌,听起来极为刺耳。像是许飞自己狂妄至极,杀了“凶兽”又想去灭了“十枪”那样的自大,对楚惊鸿也竟然有三分训斥之意。 但是楚惊鸿英雄虎目却有些潮红,险一险就垂下泪来。 自己的这个兄弟虽然年纪尚且不到二十,但对自己的关切溢于言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情急之下自告奋勇,要在重伤刚刚痊愈,又经历一次大战之后,再度勇挑重担,正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少年英雄。 定了定神说道:“我这身体自己知道,就在这几日便能康复如初,兄弟莫要挂怀,这神枪门的十枪不比百兽堂的凶兽,这些人几乎从来不涉足江湖,所以也没有什么战例可以用来揣测其实力,断不能再让兄弟去冒险。” 许飞此时已经发觉自己刚才的话甚是不得体,可是话已经出口,再想后悔也来不及,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往回圆一下,却听到楚惊鸿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执意要在几日后亲自出马,心里不由得大急。 “刚才一时心急,言语上没了大,大哥莫要见怪,只是现在奸党万事俱备,眼看就要在京城有所举动,如何能再等几日,既然林堂主已经将青木谷普济寺中的情况探查明白,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动身前去青木谷。” 楚惊鸿见许飞那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知道绝难将其劝说。如果硬生生用门长的身份压制,恐怕这个桀骜不驯性子的兄弟会自己偷偷的孤身前往,那时候自己独斗这强大的“十枪”,怕更是凶险。 想到这里,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那定要好好安排,将计划制定完善,组织好人手。和上次一样,万万不可恋战,只需要将工匠僧人救出,材料工坊焚毁就是,十枪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大本事,兄弟千万不要逞强斗狠。” 旁边的林市隐却面现难色,说道:“普济寺中的工坊位置并没有探查精准,想来奸党是有什么能工巧匠安装了巧妙机关,把地下的锻造味道绝大部分都去除,只在地面上的排风口处有些微的线索,排风口之下也未见得是工坊所在,难以寻找。” 楚惊鸿听了,突然想起这种机关设置和密室构造都是墨家高手最为擅长的,而墨家的几个高手大部分都返回墨家本部,但那个墨文山却还在江南烟雨楼中。 因为青田街一战,楚惊鸿力托万斤铁顶,墨文山使用傀儡“悟空”进入密室帮助托举铁顶,那数万斤的铁顶实在是太过沉重,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托举,帮助楚惊鸿脱身,但由特殊陨石合金制作的傀儡“悟空”还是有了伤损。 这种合金有特殊的功能,在各种特定温度之下,这些不同部件的插驳零件会慢慢的自己恢复原状。而且这种修复事不宜迟,不能耽搁太久,所以这些日子都在江南烟雨楼安排的工坊之中修复傀儡。 想到还有墨家高手可以指点迷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毕竟不是门中之人,又怕耽搁了墨文山的修复事宜,所以让林市隐去工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距离不远,不多时林市隐已经返回,脸上带了喜色,一进门就高兴的将那地形图展开,向众人说起来刚才的情况。 原来墨文山一见之下,立刻就看出来这种密室建造的方位,而且说这种排风口正是墨家叛逆“暗墨”的工艺,按照常理来说是半点味道都不会让地上的人察觉,但却瞒不住“嗅物辨人”劲气的林市隐。 地下工坊的位置已经被墨文山画在图纸上,并且根据普济寺房屋的位置,院子的大,周围的树木分布等情况,把进入地下密室的暗门位置也推算了出来。只不过这种暗门上的机关却是因人而异,恐怕常人破解不得。 所以墨文山送了林市隐一个的猴子傀儡,只有巴掌长短,据说是从“悟空”身上取下来的一部分,就像是那个斗战胜佛的一根毫毛的分身法一样。只不过墨文山言明,此物只能用于破解墨家的各种机关锁和暗器装置,无法用来作战。 即便是墨文山因为没有修复好傀儡无法助战,林市隐此行也是收获颇丰。江南烟雨楼的众人也是颇为欣慰,只是这人手安排却是是一个难以解决的事情。 上次攻打红头崖渔村,恶战“凶兽”之时,史宏达勉强全力使用劲气,所以短时间内劲气没有恢复,已经没有办法去助阵。而周云虽然受到不轻的伤害,但是有长生侯在,已经康复如初。 江南烟雨楼能够独当一面的英雄,为了预防大批进京的至尊门高手已经是人手不够,也是没有办法抽调,只有那些辅助型的好手还有些能帮兵助阵,只有区区两个能正面对敌的许飞周云,就要迎战“十枪”,这如何能让人放心。 楚惊鸿迟迟下不了决心,苦思冥想如何再能抽调人手给自己兄弟,许飞也明白,就这么两个人手,楚惊鸿断断不会答应,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人选。 “织女门”的门长夏爱青。 这次返回京城之后就因为诸事繁杂,再也没有什么联系,若是有这个劲气精妙,头脑灵活的姐姐帮忙,自己的这次会战“十枪”,便会有更大的胜算。 想到这里便对楚惊鸿说道:“大哥,我倒是有一个人选,若是此人出马,我看就能大大的增加胜算。” 楚惊鸿正在苦恼踌躇,听到许飞这么说,连忙问道:“是哪一位英雄?” 许飞说道:“便是那织女门门长夏爱青,这个姐姐劲气精妙的很,人也是极为聪明,若是有她相助,我看此事可行。” 这话说完,楚惊鸿却没有接话,因为“织女门”虽然规模不大,可也是江湖上的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而且其中的所有门人都是女子。名门正派与之打交道的时候都是极为谨慎。 皆因为一桩江湖往事。 三九五章 昔日七仙女 现今赛阎王 这个“织女门”并不像是其他帮派那样传承数代,只有几十年的历史,当年创立“织女门”的门长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侠林潮英。 此人巾帼不让须眉,在江湖上凭借过人的本领博得了赫赫威名,在二十多岁已经是名满江湖的英雄。 可是这个林潮英在这因缘上却极为坎坷。 因为劲气精妙,人又生得极为美丽,江湖上,甚至达官显贵中的追求者众多,但是林潮英心中却是下了决心,必须要有一个和自己相提并论的本领,人品的男子才能托付终身。 可坏就坏在林潮英的本领实在是太过高强,在年轻一辈的江湖才俊之中难有人能与之匹敌。若是单单说起劲气精妙来,倒是有些江湖名宿能担得起本领相当,可都是成家久矣,岁数最的也得五十五岁开外。 那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本领高强犹如林潮英这个层次的,只有寥寥无几数人。而这些人有几个劲气倒是颇为精妙,可是长相却是不敢恭维,一个个不是傻大黑粗,就是呆若木鸡,且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习劲气上了。 这等人物哪里能入得了林潮英的法眼,那剩下的人选更是屈指可数,其中最为出众的一个人就是当年纵横天下,人又生得潇洒清俊的陈安平。 别看现在陈安平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当年可是一个风流才子一般的人物,不单单是劲气方面有着超越世人的天赋灵气,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也是样样精通。 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 当年江湖上的邪派“妖王门”的掌门看上了林潮英的美貌,竟然带领了众多门里的高手偷袭围攻林潮英,正在危机时刻陈安平现身,并与之并肩作战,二人联手威力倍增,将这个江湖上的大门派“妖王门”一夜之间铲除干净。 事后林潮英对陈安平一见倾心,心中产生了无限的爱意,可是这个该死的陈安平性子放荡不羁,并没有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想法。 有这么一个劲气品貌都和自己相当,言语之中又极为投缘的美人儿作伴,也是何乐而不为。 陈安平和林潮英在江湖上一起行走了多年,二人一直也没有说破,这算是鸳鸯侠侣,剑胆琴心。可是这种事情哪能一直拖下去,到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林潮英再也按捺不住,把事情和陈安平挑明。 哪里知道这个陈安平却说什么二人只是投缘,有缘便一同行走江湖,过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若是谈婚论嫁要自己成家立业那是断断不能应允,然后又说了一通什么好男儿志在天下,不要让这些俗世礼法约束之类的话语。 其实陈安平这些也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那种欺瞒谎话,却是有感而发,此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放荡不羁,只愿意在这天地之间驰骋遨游。 但这一番话却是将林潮英的心伤透。 那晚听了陈安平的话之后,林潮英便不告而别,到了京都落脚,创立了“织女门”,然后立下门规。 “织女门”门长必须终身不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门里,每一个进入门中的都必须是女子,而且如果要谈婚论嫁就必须退出“织女门。” 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陈安平也来到京都劝说林潮英,听说二人还动了手,虽然不知道结果,可是从此之后陈安平就再也没有来过京都。 而林潮英却因为将心思都放在“织女门”上,经常要在江湖上走动,那个陈安平平日里怕过谁,只有众多有过节的人望风而逃的份。可是只要是林朝英每到一地,那个陈安平若是在附近必定会早早地退避三舍,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终于岁月催人老,林潮英身患重病,在京都撒手人寰,那陈安平听了不远万里从边关火速入京,想要祭拜,但林潮英留下遗言,不许陈安平祭拜自己。 据说这个陈安平在林潮英的坟前偷偷守墓半年,然后就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在名满天下时急流勇退,跑到蜡烛峰上做了一个江湖上的闲云野鹤。 所以那天夏爱青上蜡烛峰时,陈安平处处客气,一是因为人家有本事看破迷局,二也是因为有这一层故人的渊源。 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织女门的门长都是终身不嫁,而门人里面也大多都是看破红尘,终身都待在门里的老姑娘大婶子,一个个脾气古怪,极难相处。 尤其对江湖上的各位好汉更是没有一点点的好脸色,所以没有人愿意和这个门派打交道。 今天楚惊鸿听许飞一说,心里面就泛起了嘀咕,这个陈安平和自己是忘年交,所以对这个“织女门”内情是颇为了解,知道这帮女人不但不好惹,就是客客气气的打交道,人家多半也是冷言冷语,所以半天没有说话。 许飞哪里知道“织女门”有这么多道道,还以为是江南烟雨楼家大业大,担心在江湖上找门派作为帮手脸面上挂不住。心里想,自己和夏爱青这次返回京都,曾经并肩作战力克强敌,堪称的上同生共死。 如果自己亲自去请,那肯定是手拿把攥,绝不会有什么纰漏,此时已经夜深,但是事不宜迟,也不和楚惊鸿再做解释。 只是把手一拱,说道:“我与夏姐姐交情颇深,想来断不会回绝,织女门的所在兄弟知道,去去就回,大哥莫要担心。” 说完脚下一个“燕子三抄水”已经到了院中,纵身一跃飞身上了房顶,辨明了方向,就在这月色中蹿房越脊,直奔“织女门”去了。 许飞这种轻身功夫江南烟雨楼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赶得上,楚惊鸿身体又没有恢复,一个不留神人已经去的远了。这一下别说是楚惊鸿心里发慌,江南烟雨楼的堂主上上下下都面面相觑,心里面暗道不好。 这些人可都是深知“织女门”在这男女之防上的题大做,真是逮到鸡毛就当成令箭,一点点的考虑不周就会大做文章,这也是江湖上其他门派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重要原因。 现在已经是夜半更深,就在这月色之下,那许飞今天又好死不死的穿了一身的黑色劲装,蹿房越脊跑到“织女门”的地界,说要找人家年轻貌美的门长夏爱青商量事情。 若是夏爱青在门中还好,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能解释明白,若是人已经外出,许飞这行径,这衣着打扮,这时辰选择,活脱脱的一个江湖败类采花淫贼是也。 那帮老姑娘大婶子什么脾气秉性,江南烟雨楼不少英雄都是听过见过。怕是许飞身上生了千张口也是解释不清,更何况别看都是一些女流之辈,“织女门”中的高手却是众多,只因为对这红尘姻缘死了心,就都把全部的精神研习劲气。 据说门里面有七个人,号称什么“七仙女”,也许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声,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四十左右的老姑娘,和劲气的出类拔萃一样,这七个人的脾气古怪程度也是一般无二的达到化境。 只要“织女门”在江湖上有什么硬仗恶战,这“七仙女”都会出手,十年中毫无败绩,绝对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且这七人精通阵法,使用特有的劲气能力互相辅助,能大大的超越七人之力。 眼前要是这帮大婶子都在,偏偏夏爱青不在,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楚惊鸿这盖世英雄也有些心慌起来。 三九六章 纵身绣坊内 却见赤红光 却说许飞在房上飞檐走壁,纵跃如飞,月光下就像是一个黑色精灵飞快的在京都的房顶上飞驰。 “织女门”在京都的所在是一处大宅院,正是林潮英前辈给自己的门人弟子留下来的产业。这里对外公开宣布的是一处绣坊,平日里所有的门人甚至包括掌门,都必须在这女工织绣上有所建树。 掌门之位的争夺时,最终进入决赛的人选不完全是根据劲气本领,而是要根据女工织绣才能决定。门规里如此规定,是因为当年的林潮英前辈每当心绪难平,对红尘姻缘有了死水微澜之时,都是通过刺绣让自己心绪平静。 为了让自己的弟子能控制住自己的性子,这才立下了如此门规,所以夏爱青在藏宝山奇珍洞得了一个异世之物,能通过脚的踏动而飞针走线,这才得了门长职位。 这处绣坊平日里也是京都中绣工最为技艺精湛的所在,哪怕是宫中的御用工匠也会有力所不及的活计,也会拿到这处绣坊之中让其代劳,所以这里也是京都中颇有名气的绣坊。 这一处绣坊极为宽大,可以供数百人在一起刺绣,院子也是宽阔无比,那是因为在入夜之后,织女门的劲气能者就会在此处修行。因为院子宽阔,木楼高大,所以离了数里地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京都最近风声鹤唳,周雄起早就命令禁军严查违反宵禁之人,所以在这街道上堂而皇之的走动,难免麻烦多多,而许飞飞檐走壁不但可以走直线距离,节省时间,也可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路上飞檐走壁,踏瓦走脊,不多时已经靠近了“织女门”的木楼,这个许飞今天一身的黑色劲装,除了没有用黑布遮挡面孔,活脱脱就是一个夜行人的打扮。 远远就看见这处绣坊的大门紧闭,也没有多想,脚下用力,从街道对面的房顶飞身一跃,已经越过围墙落入了织女门的院中。 在这月色之下,只有自己长长的影子拖在那宽阔空旷的院子里,许飞正待出言喊叫夏爱青,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着轻微的颤动,立刻就明白是有人偷袭。 身子并不回身,反而向前急纵三丈,将背后的攻势躲过,左脚为轴心,身子滴溜溜旋转了半圈,如意神兵已经化作了铁牌单刀擎在手中,身子微微下俯,将身体藏在铁牌的后面,只露出来两只精光四射的眸子观察敌人。 正是夜战的刀牌招数“夜战八方藏刀式”,端的是反应神速,招式精妙。 可就有一点,如此做派只露出来半张脸,加上一身夜行人的装扮,像极了前来夜探,欲行不轨之徒。 回过身来一看,院子里站了七个人,身上都穿的是单色的衣裳,共分成七色,手里都有一条长长的轻纱,颜色和她们的衣裳同色,也是分为七种颜色。正在怒目横眉盯视着自己。 正是“织女门”中的高手“七仙女。” 这些人早就将自己的闺名弃之不用,一门心思的把“织女门”当成了自己最后的归宿。对外自称为红衣仙女、青衣仙女、素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黄衣仙女、绿衣仙女。 都是根据自己身上的衣裳手中的长纱顾名思义的称呼。这七个人据说是亲姐妹,年纪也是相仿,是一胎所生,所以容貌上也都极为相像。 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可是因为名声在外,受到了地痞流氓,帮派势力的侵扰,于是狠下心来入了这“织女门”寻求保护,没想到此事过后就一直待了下去。 因为年轻时候的经历,这“七仙女”对男人是半点好感也没有,这么多年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少,虽然因为精通劲气的缘故,脸上显得年轻没有什么老态,可是一张脸却越来越是阴沉。 到了接近四十岁的时候,劲气上已经有了不的成就,和这个成就同步增长的就是脸上的阴沉戾气,常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这七个人虽然是一胎所生,但是劲气的种类却不尽相同,但姐妹齐心,想到了一个法子,让七个人使用同一种法子来使用劲气。这七色的长长轻纱就是她们琢磨出来运用劲气的法门。 “七仙女”年轻的时候都是极为出名的舞姬,最为精熟的就是使用长长的轻纱舞动的舞蹈,所以用了奇异的法子,将七种劲气灌注在用南疆一种蜱虫筋脉织就的轻纱上。 这种特殊的蜱虫筋脉极其难得,不知道要多少只才能织就这么一条长长的轻纱,这七个人花了大气力,费了多年的功夫才收集齐全。这种轻纱能将使用者的劲气感知呼应,在这轻纱中施展出来,将柔软的质地夹杂劲气用以伤敌。 而“七仙女”的七种劲气正是天下劲气的七种门类。 懂得“强体”劲气的是红衣仙女,将劲气灌注在轻纱上,舞动起来看似轻飘飘的变幻莫测,却又重如千斤,锋锐无比,是七人中的主力。 而使用“操物”劲气的是身穿青色衣衫的青衣仙女,这条青色的轻纱可长可短,随心随意,可以变成极为细的形状侵入敌人身体,是一个极难防御的对手。 而使用黄色轻纱的仙女是使用“凝气”的劲气能者,这条轻纱就是其能将劲气自由改变形状,改变飞行轨迹的工具,旁的“凝气”使用者大多都是虚空气弹,而这个黄衣仙女却可以将劲气催动的犹如飞天气龙一般。 一身翠绿色衣衫,使用绿色轻纱的就是通晓“炼化”劲气的绿衣仙女,此人将手中的绿色轻纱,已经在这岁月光阴之中炼化成了一条碧玉青龙相仿,与人交手之时,此绿色轻纱就会膨胀起来,变成巨大无比鳞爪毕露的神龙。 这几个人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因为每次动手的大都是这几个人出手,而剩下精通“幻术”的紫衣仙女,拥有神奇“转世”之力的素衣仙女,和会使用“入神”劲气的皂衣仙女都几乎没有人见过其真实的本领。 刚才出手的正是红衣仙女,刚才这月上中天,趁着夜深人静,这七人正在院中欲研习劲气,哪里知道突然从高墙之外跃进来一个人,一身的黑色劲装。 落进院子后,正好是后背朝向这几位仙女,红衣仙女性如烈火,一看有宵趁深夜闯入绣坊,问都不问立刻出手。 没想到的是对方身手居然如此了得,一个纵跃已经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而且转身之快,动作之精准让人不由得心里一凛。 再看这人铁牌护身,长刀藏在身后不见刀光,只有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鬼鬼祟祟的向自己七人探视,一派贼头贼脑的模样。没想到这京都还有敢来“织女门”探查的探子,看这人精通军械,多半是董不凡的探子。 其实许飞的铁牌单刀都是由如意神兵幻化出来的,若是对京城最近的江湖事情有些了解,立刻就知道其真实身份。但是这“七仙女”厌烦武林中的纷争,尤其是极为讨厌男人,所以平日里根本不出门不打听,这才把许飞认成了董不凡一党的探子。 而许飞今晚也是太过莽撞,知道“织女门”是夏爱青的地方,所以半点也没有什么戒心,一路上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到了高墙外侧,想都没想立刻纵身跃下,若是平时只需要略做探听动静,断然不会闹出今天这种事来。 却见红衣仙女的长长轻纱已经变成了赤红色,迎风鼓荡。 立刻就要杀上前来!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七章 红纱如赤练 英雄自坦荡 红衣仙女的轻纱现在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隐隐透出淡淡的红色光芒,这等奸党探子居然狗胆包天,孤身一人就敢闯入“织女门”,简直不把门里的高手放在眼里。 见对手将门户守得严密,登时起了争强斗胜之心,赤色轻纱就像是一条螭龙飞出,笔直的如枪如戟,直刺对方的铁牌,要以力破力,一招之内击溃对手。 那许飞刚才因为突然遇袭,下意识的反应,摆了一个八方藏刀式,现在自己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这些女子都是“织女门”里的门人,看这个岁数都是门里的元老,正欲将兵器收了出言解释。 却见那个红衣女子已经出了手,赤色轻纱还没有及身,劲风却像是沉重兵刃一般,只得将铁牌微微一侧,将对手来袭的劲气偏转,右手的单刀已经斜斜的反削过去,意欲将这赤色轻纱斩断。 没想到这轻纱看似极为轻柔,但是如意神兵幻化成的神兵利刃却削之不断,手中的铁牌虽然已经看准了对方冲击的来势偏转了方向,可还是觉得一股沉重的力道撞击在左臂之上。 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劲气却如此充沛,不亚于自己见过的那些江湖好手,登时不敢怠慢,铁牌单刀一起合力,把这赤色轻纱向侧面推开化解。 许飞这边刮目相看,那红衣仙女更是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对自己的全力一击化解的如此轻松写意,而且对方根本没有施展什么劲气,只不过是利用了巧妙的动作,就能让自己力道变得犹如泥牛入海。更是不敢轻敌。 许飞和对方不一样,毕竟知道这都是夏爱青的门人,怎么能下了重手,所以只是利用内力使用武功招式而已,心中着急解释误会,赶忙连退三步,便要说话。 哪知道只说了一个“在下…”,红衣仙女的赤红轻纱已经像是一条沉重的软鞭,猛力抽了过来,只见眼前红光乍现,轻纱上的光芒更是耀眼。这正是“强体”劲气灌注的体现。 这种长长的软兵刃用器械防御极难奏效,经常会被器械的前端绕袭到背后,许飞怕引起误会,也不好将如意神兵幻化成软鞭互相纠缠拉扯。若是自己赢了,引起对方的恼怒更是不好解释。 当即看准了对方抽击的来势,身子腾身跃起,像是孩童跳绳那样,身法灵动,连翻了几个空心跟头,将红衣仙女的沉重抽打一一避开。 那红衣仙女头一次看到这种技击之法,虽然这些年也对阵过擅长技击之法的奸党高手,可都没有这种技法的神奇灵动,自己全力以赴的劲气攻势,对手只用了巧身法就尽数避开,心里暗暗吃惊。 许飞这三个空心跟头,一个比一个迅捷飘忽,最后一个更是在空中极速倒翻两圈,落在了数丈开外,大喝一声:“切莫动手,我是江南烟雨楼的许飞是也,前来寻找夏爱青门长有要事!” 这句话倒是把七仙女的敌意打消了一些,虽然没有见过,也没有仔细听过其人的事迹,可是最近京都有这么一个后起之秀却是有过耳闻。这耳闻的来源也不是旁人,正是门长夏爱青。 自从奇珍洞得了异宝回来后,夏爱青就经常谈及此人,说的门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武林亲善大会回来又是一通夸赞,最后还是七仙女听不下去,说了一些类似于“织女门”要严格遵守门规,对男子一定要注意保持分寸云云。 这才将夏爱青的嘴给堵住。 这件事之后,就对这个什么叫许飞的人颇为反感,感觉自己的这个年轻门长就有些心思活动,如此风气断然不能开了头,没事就要用长辈的身份敲打敲打才是。 今天这人夜半更深穿了一身夜行衣偷偷闯入绣坊,自报家门,要找门长夏爱青有什么要事?心中哪里肯相信。 当即一声大喝:“给我住口!我先不说你是不是那个什么江南烟雨楼的许飞,就算是,在这三更天,你身穿夜行衣,手持军械利刃,闯入织女门意欲何为!” 许飞一听这个话茬,立刻惊觉自己今天行事莽撞,没有想得太多,又好死不死的穿了这身黑色衣服,真是不好解释。 想到这里赶紧说道:“各位切莫误会,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门里确有要事想要找夏姐姐帮忙,事实如此,绝无虚言。” 话刚说完,就听到那红衣仙女冷冷的说道:“你刚才称呼夏爱青门长什么?” 原来许飞回程之时和夏爱青已经变得非常熟悉,一口一个夏姐姐,已经成了习惯,刚才一不心又随口说出。 岂不知在这七仙女听来简直就是亵渎之言。心里都暗暗的认为这许飞定然是一个登徒子,不知道怎么就打动了夏爱青的心思,今天深夜而来,要事是肯定有要事,但多半想要行什么苟且之事才对。 只是这人如果真是江南烟雨楼的人,也不好痛下杀手,毕竟同为江湖侠义道,如此伤了和气,就是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红衣仙女正欲再说,却听到后面一个清冷的声音开了口。 “这里是织女门的总堂,男人不许随意出入,别说是什么许飞,就是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送上拜帖,今夜你夜闯织女门,却不能让你来去自由,暂且将你留在此处,等楚惊鸿亲自上门赔罪领人吧。” 许飞抬头一看,原来是在七人中站在最后面的素衣仙女,此人的劲气门类是“转世”。别的姐妹虽然保养的较好,但因为脾气秉性的关系都有了些老姑娘的样子,只有这个素衣仙女因为是转世的缘故,年龄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出头。 此人的劲气传承了仙缘中的传承,这素色长沙犹如月光,无形无质,犹如水银泻地防不胜防,是七仙女之中本领最为高强的一个。 这几句话并不否认许飞的自报家门,而是直接指责其行为不检,要将其拿下治罪,再让楚惊鸿前来赔罪才能将人领走。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像极了广寒宫的仙子,没有一丝的人情冷暖。 可是许飞是何等样人,虽然自己行事莽撞了一些,但都是天下为公之心,断然没有什么私心私欲,听着对方的话茬,是将自己视作了登徒子采花贼一样,这哪里能任由对方摆布。 再说现在已经和楚楚情比金坚,正在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现在若是自己被当成了登徒子给扣在织女门,楚楚会怎么想?在万佛山的时候就频频吃醋,再有这么一出事情,那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这帮大婶的出手不留余地,说话更是让人听了是怒火上升,气的许飞大喝一声:“我许飞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今日前来是为了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休要给我编排什么无中生有的罪名。” “久闻织女门的前辈劲气精妙,我看那夏姐姐并不在此,那就且与前辈们一一切磋,慢慢等夏姐姐回来便是!” 这许飞气恼之下,那少年的心性又再次按捺不住,明知道这个夏姐姐的称呼犹如戳了对方的气管子一样,可是在刚才的短短一段话连续用了两次这个称呼。 再加上看这帮大婶一个个太过嚣张,言语之中居然要让自己的楚惊鸿大哥上门赔罪,简直是目中无人,看了这天下英雄。 今天就要杀一杀老姑娘的狂妄。 灭一灭大婶们的威风!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八章 以形来破形 大婶心中慌 许飞这一口一个姐姐,把那红衣仙女气得浑身发抖。 只见红色长沙迎风一抖,如同一条笔直坚硬的长枪直取对手的面门,许飞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委屈,也不再手下处处留情,如意神兵迎风伸展,幻化成一杆虎头錾金枪,迎向那散发着红光的轻纱。 两边的器械在空中略一交锋,红衣仙女的技击之法哪里能及,一个照面那虎头錾金枪已经突破防守,扎进了内圈。红衣仙女见状立刻将轻纱化刚为柔,“倏”的就向枪杆缠绕过去。 岂不知那虎头錾金枪,也在一瞬间由坚硬粗长的枪杆已经变化成了一条柔软闪亮的银丝长鞭,手腕微微一抖,那银丝长鞭就像是一条细细的银龙,从这层层圈绕的红影中脱身而出。 这银丝长鞭鞭法精奇,在这手腕的微微抖动之下,万千鞭影如同一张银色的大笼罩了下来。空中响起了响成一片的尖锐鞭子的破空之声。 红衣仙女的技艺多半都在这可以随心变化的红色轻纱之上,不受器械形状的拘束,随心所欲变化莫测,就算是一般擅长器械技击的高手也会束手束脚。 但是碰到了许飞算是遇上了宿命里的克星,这如意神兵可以变化万千,任何形状任何功能的器械,只要想得出就能变化的出,这以形破形是专门克制这长长轻纱的不二法门。 先别说这兵刃器械在形状上就占了优势,就是同一种形状性质的器械,技击之法却是犹如天壤之别,不管是什么软硬长短的兵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许飞都是拿的起来放的下。 这一下从形状器械到技击之法全面的克制压制,红衣仙女立刻就感觉不支,不管自己红色长沙变化成什么样的形状,怎么改变攻击的方向,对面的这个少年都会同时将手里的兵器幻化成同样性质的兵器,那些神鬼难测的招式更是难防。 二人只不过交手五六个照面,红衣仙女就已经连连倒退,这还是许飞手下留了情面,没有将身上的劲气太过催动,不然对手早已经落败。 后面的那六色仙女一见自己的姐妹顷刻间就要落败,都是暗暗心惊,平日里这红衣仙女在江湖上可是颇有些名气,今日怎么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抵敌不过? 其实其中颇有隐情,红衣仙女就等于一个处处低了几个层次使用如意神兵的许飞,所有的攻击方式都一般无二,却都远远不及对手,所以才处处受制。 后面的青衣仙女让自己的姐妹眼看就要被击败,青色长纱一扬,从七八丈之外犹如一线碧空就已经刺到了许飞的肋下。 青衣仙女的劲气乃是“操物”,可以将这长纱任意的伸缩,可以变得比纸片还要薄上十几倍,导致青色长纱比最锐利的刀片还要锋利,这一下七八丈外的刺击如果没有防备,立刻就会透体而过。 但许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其他的六个仙女都在自己的观察中,见这青色长纱迎空刺击而至,吐气开声,一声怒吼,声音沉重厚实,像是实质一般,巨大的声音像是一道冲击波,将这细薄到了极致的青色长纱登时就激荡到了一边。 手中的如意神兵却是半点不放松,依旧向前猛攻。 青衣仙女这远程突袭极难防备,因为这条青色长纱可以在空中随意转向变化,如果用兵器格挡或者使用身法来闪避,就会被如蛆附骨一般跟踪追击不死不休。 但是许飞却看破了这青色长纱的致命弱点,因为太过细薄,所以使用内力催动的佛门狮子吼就可以将其震飞,而且这种震荡之力,顺着青色长纱一直传递到青衣仙女的身体上,一时之间只觉得犹如一个大铁锤敲在自己的脉门上,险些松手。 青衣仙女从没见过这种破解方法,因为将这蜱虫筋脉制成的青色长纱压缩到太过细薄,所以上面的劲气也是极弱,靠的就是这闪电般的突刺,和在空中变幻莫测的灵活转向。 但是这种声音上的防守,犹如一个毫无缝隙的防护罩让自己无空隙可寻,这一下轻纱上劲气过弱的缺陷就彰显无疑,一下子就吃了亏,一时间手上的筋脉受创,短时间已经没有办法助战。 旁边的几个姐妹看了不由得大惊,这青衣仙女平时都在阵法催动中,负责寻找破绽攻击敌人,大多数情况都是一击即中,少有多次出手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这个少年用了匪夷所思的方式,一招就伤了自己的姐妹,不由得又惊又怒。 那黄衣仙女,绿衣仙女也立刻出了手。 黄衣仙女使用的是“凝气”,催动气弹之时都是使用这长长的黄色长纱,只见一片黄光极速的盘绕,那长长的黄纱已经在身前旋转成了一团大大的圆形光影。 长纱中间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极速旋转的气丸,愈来愈大,最后已经变成了足足有桌面大,因为极速旋转的关系,边缘出现了诸多犹如爆风般的气旋。这个犹如螺旋一般的巨大气丸已经成型! 那绿衣仙女的劲气是“炼化”,这条绿色轻纱已经变成了和自己心意相通之物,只见绿衣仙女将这条长纱抛掷空中,那绿色长纱在空中缓缓地起了变化,由一条普普通通的绿纱,渐渐的变成了一条碧玉青龙的模样。 这条碧玉青龙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清晰,鳞爪须角栩栩如生,两只龙睛杀气凛凛,张牙舞抓已经作势欲扑。 这两位仙女的劲气能力都需要时间加以催动,如此才能将威力增长到最大化,此时已经都把自己的劲气催动到了极致,红衣仙女也已经被逼的踉踉跄跄退了回来。 只听到黄衣仙女和绿衣仙女同声喝道:“去!” 那巨大极速旋转的螺旋气丸已经疾飞而至,一路上卷起来的飓风将整个院落中的浮尘吹荡到向两边飞去,紧跟其后的正是那一条体型庞大,鳞爪须角栩栩如生的碧玉青龙。正张开了巨口向前飞扑。 这一招是“七仙女”惯用的击败强敌的招数,名曰“青龙戏珠”,前面的螺旋气丸威力无穷,哪怕是巨屋高楼被正面击中,也会顷刻间变成一堆瓦砾碎木。 但是这螺旋气丸也有弱点,就是准备时间过长,发出之后又只能直线飞行,若是敌人本领高强,身法快捷,就有可能被闪避开来。所以后面那张牙舞爪的碧玉青龙正是弥补这一点的存在! 绿衣仙女炼化的碧玉青龙不但自身威力巨大,而且能在空中操控气弹方向,所谓的“青龙戏珠”正是这样的攻击方式。 不管敌人如何躲闪,都会被这螺旋气丸击中,哪怕是绝顶高手能扛得住这猛烈一击,紧跟其后的碧玉青龙也会趁对方刚刚受到重击,立足未稳的时候发动第二波攻势。 这一招不知道战胜了多少江湖上的高手,是“七仙女”面对强敌时候才会施展出来的技艺,见这个少年本领太过高强,三招两式红衣仙女落败,青衣仙女筋脉受损,直接就把这杀手锏使了出来。 可惜她们今天的对手不是什么寻常的劲气能者,而是许飞! 只见许飞大踏步迎向这威力巨大,气势惊人的螺旋气丸,不躲不闪不招不架,双臂张开,手中自由变化的兵器都已经收了起来,看这样子就像是要自杀一般。 那些仙女一看心里也是提到了嗓子眼,毕竟都是侠义中人,怎么这个少年如此疯癫。 难道要来一个拼了自己身受重伤。 碰瓷“织女门”不成?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三九九章 速胜众仙娥 举手不相让 巨大猛烈的螺旋气丸正面撞在了许飞的身上,“七仙女”都不禁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这个莽撞少年肢体纷飞,身体破碎的惨状,心里都暗自懊悔,也恨自己怎么碰到了这么一个疯子。 却听到一声爆响,再看场内,那碧玉青龙已经被轰飞,撞在围墙之上,深深的嵌进入一个龙形的凹痕,那青龙形态已经退去,变成了长长的绿色轻纱。 原来刚才许飞艺高人胆大,使用了反向催动“凝气”的导泄劲气的法门,用身体直接接触螺旋气丸,虽然这气丸威力强大,但接触身体的劲气却都宣泄而去,无法侵入体内。 再利用这宣泄劲气的反震之力,使用武学里面的“乾坤大挪移”,将这个巨大的螺旋气丸硬生生的扭转来势,反而轰向紧随其后的碧玉青龙。 这一下两股巨大的力道迎空相撞,螺旋气丸尽数炸裂,而碧玉青龙也被轰击的撞在墙上,将上面凝聚的劲气瞬间震飞,又化作了绿色轻纱的原貌。 这一招虽然风险极大,若是不能用身体硬接住螺旋气丸,恐怕立刻就会身受重伤甚至丧命,若是不能用“乾坤大挪移”将螺旋气丸扭转来势,就会被碧玉青龙加上气丸两股巨力撞击,更是会命丧当场。 但是凭借过人的胆识,妙到毫巅的武学,强劲的劲气本领,只一招就将两位仙女的绝技化解。 “七仙女”和许飞动手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四位仙女已经纷纷落败,可见其本领已经是今非昔比,绝非刚入京都之时可比。 此时“七仙女”之中只有白衣,皂衣,紫衣仙女没有出过手,这三人之中白衣仙女是广寒仙子“转世”的劲气能力,本领最是高强。 但这种“转世”劲气,若是转世的身份是擅长争斗的强者,本领就会极为高强,但如果是仙缘之类的人物转世,那本领却不在这厮杀恶斗之上。 比如那貂蝉,便是有者仙缘的劲气能者,主要的能力是要在这红尘中有一段姻缘,所以“幻术”摄魂才是最为擅长。 而白衣仙子也是一样,这广寒宫的嫦娥正是如此,此生就是为了当年与后羿的情感纠葛,这才轮回转世,注定此生寂寥,那劲气上也不是争强斗狠的能耐,而是让人心怀感伤,落寞寂寥,最终丧失所有的好胜心,斗争性,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见这白衣仙子缓步走出,在这月华之下仰头向天,那清冷的月光落在了院内,将这白衣仙女的身形映照的拖出老长的影子,正是形单影只,我见犹怜。 那长长的白色长纱拖拽的地上,散发出来淡淡的白光,和那孤单寂寞冷的影子作伴,更加衬托出了那种无法倾诉的苦闷。 这正是白衣仙子使用的幻术,一言不发,只靠这身形和容貌就让人陷入沉静,然后这种情绪就会慢慢加深,让人无法自拔。但许飞在独孤求败前辈的陵墓之中见识过最高境界的幻术“镜花缘”,对幻术已经有了极大的抵抗力和警觉性。 见白衣仙子款款而行,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登时将心神安定,抱元守一,把这一颗恒心一腔热血一身的斗志牢牢的稳住,那冰冷的清光月华没有半点侵蚀到自己的心头。 白衣仙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自己不管怎么催动幻术,只觉得那个少年还是像一团火那样斗志昂扬,而自己虽然在这最能发挥幻术能力的圆月之夜,自己的劲气已经渐渐的无以为继,还是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白衣仙女和许飞静静的对峙,却是最为险恶的交锋,不管谁稍微的一松懈就会被对方有机可乘,许飞已经感到对方的冰冷月华之力越来越弱,知道已经是自己反击的良机。 看白衣仙子的脸上已经越来越是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当即向前大踏步行去。虽然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可是每向前走一步,那白衣仙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片刻间已经摇摇欲坠。 一边的紫衣仙子看到自己的姐妹已经不支,心里暗暗埋怨白衣仙子糊涂,这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是性格如火,性情骚动的年龄。你用这种清冷的幻术岂不是驴头不对马嘴。 这十八九岁的少年半夜三更潜行而至,要找貌美如花的门长,就算不是有歹意,也是年轻人的那种难耐,这种少年应该顺应其本性,将他的激发扩大,只有使用这种幻术才能将其克制住。 只听紫衣仙子开口说道:“妹子退开,看我拿他!” 说完紫色的长纱一扬,只一瞬间院子里已经变了模样,好像“七仙女”都已经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样子,一个个美艳无比,身材妖娆,正在追逐打闹。 绣坊的这巨大的院子也好像变了,那被劲风吹荡起来的浮尘慢慢变成了水雾烟气,那坚实的地面也变成了一处亲爱的的池塘,周围的围墙在这朦胧中都像是一些红花绿树,正是一派仙女入浴的景象。 “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民间流传已久,不必赘述,当日正是“七仙女”贪玩,一起下凡到人间入浴嬉闹。那董永听了那个色老牛的建议,居然去把人家仙女的衣服偷偷藏起来,硬生生强拉了一段姻缘。 今日这个紫衣仙女使用幻术,将这段往事重现,对这个少年使用了最能打动其的法子,想要一举将其诱惑的意乱神迷,丑态百出,等到自己的门长夏爱青回来之后,让她好好看看这个少年的丑态,断了这双方的念头。 其实这些都是紫衣仙女的胡乱猜测,人家夏爱青根本就是纯粹欣赏许飞的英雄气概,现在一颗芳心都放在了那葫芦山的少主芝幸帅身上。而许飞更是和楚楚同生共死山盟海誓。 所以许飞和夏爱青哪有半点的私情。 这幻术虽然厉害,而且是对少年心性最为适合的一种,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忠贞不渝,生死与共患难见真情的无边爱意,让这些眼前的幻术,那些让寻常少年面红耳赤,意乱神迷的绮丽景色,在许飞看来都像是风轻云淡一般。 只听一声大喝:“破!” 紫衣仙女倒退数步,脸色苍白,幻术被破已经是伤了些元气,这还是许飞知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有使用内力催动“狮子吼”之类的功法。否则这一下就要震伤心脉,怕是要当场吐血重伤。 自从许飞跳入院中,众多仙女纷纷出手,但是顷刻间就一一落败,更有两人已经略有损伤。这“七仙女”是“织女门”里面的元老,算得上本领高强,平日里因为自己的资格老,本领高,所以对这个年轻的门长也是不怎么给面子。 因为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遇到的敌人也都被七人合力打发了,所以都是眼高于顶,颇为倨傲之人,今天却被一个江湖后起之辈以一人之力击败,心里面都是震惊不已。 现在这“七仙女”之中只有那个皂衣仙女没有出手过,因为此人的劲气能力是“入神”劲气,手中的这一条皂色长纱是万世奇珍,若是催动劲气,那七个姐妹的劲气能力都可以任意使用。 就好像各种颜色的融合就是皂色一样,能力也是融会贯通,但如此一来必定会伤了元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但是今天其他姐妹都已经落败,不得不出手,那皂色长纱慢慢的展开,刚要催动劲气,只听一声娇喝。 “住手!” 正是夏爱青赶到!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零章 御姐凌空至 干戈放两旁 只见一道身形从高空凌空蹈虚直滑而下,身后就是一轮圆月的深空,犹如天上的仙子落入尘缘,正是“织女门”门长夏爱青。 原来“织女门”中有要事发生,夏爱青夜袭百里,击杀强敌拯救门人,此时刚刚回到京都,虽然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但怎么能挡住这江湖上的女侠,利用钢针做锚点,劲气丝线飞跃城墙。 因为宵禁的关系,在这京都的房顶上飞跃,刚刚上了一处高楼的屋顶,眼看“织女门”的绣坊院落就在下面,却发现院子里面有人争斗,正是许飞和自己门里的几个元老,远远就听到一声大喝,知道双方的战况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 当即将钢针飞射数十丈,牢牢的穿进绣坊的梁柱中,然后在这高楼和绣坊之间的劲气丝线上极速滑下,片刻就到了院子上空,只听一阵的细密之声,众多的钢针已经在院子上空织就了一张透明的劲气织,将双方隔开。 这凌空滑落和织就劲气丝先声夺人,正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那“七仙女”平日里自视甚高,颇瞧不大起这个年纪轻轻的门长,但是今天一看这手段本领,便明白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 若是平日里恐怕还要给自己找些借口,不想承认,但今天被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在短短时间连败六人,那些嚣张气焰,倨傲的心情已经被彻底抹杀。 现在门长现身,并不和对方叙旧,而是公私分明,出手将战场分割,可见这个年轻门长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没有分寸。 倒是刚才英气勃勃,威风凛凛的许飞见了夏爱青前来,登时就没了刚才的精气神,身子已经好像是矮了几分,脸上不由自主的堆出笑来。 自己前来的目的都是天下社稷为重,黎民百姓为重那是不假,但是此次前来确实也因为来的时间,和自己穿的黑色劲装的缘故发生了误会。若只是口头上的误会也就罢了,偏偏双方已经交上了手。 因为被冤枉,所以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这七个大婶自己怕是已经伤了两个,那青衣仙女像是筋脉受损,那个紫衣仙女使用幻术被自己看破,一声断喝将幻象消之无形。 虽然没有催动内力,对方怕是也稍稍的受了些经脉的伤。 这本来是公事却闹成了这样,自己如何和夏爱青交代。平日里这个姐姐脾气就不怎么好,加上年长几岁,对自己都像是一个弟弟般,已经是有几分惧怕,今天又在人家门派中大打出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也是不好交代。 果然那夏爱青见了许飞,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而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端的是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 “这不是江南烟雨楼的许少侠么,不知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我这些姐姐又是因何受伤,是不是有什么贼前来偷袭,许少侠侠肝义胆奋不顾身杀退贼人,那真是要先行谢过。” 这几句话说的许飞已经是面红耳赤,虽然夏爱青冷言冷语,好像一点交情也不讲。但是许飞心里却是明白,若是门派中被人上门伤人,这可是非同可的事情,身为门长的夏爱青如何能在这时候和自己攀扯交情。 自己也是从在镖局中长大,深知这种事情的厉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了夏爱青那一张俏丽的脸上像是挂了一层寒霜,更是慌张,想了想还是先行道歉为妙。 “夏门长请了,今日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才深夜前来,这身衣服是机缘巧合,这几日都是如此打扮,绝非刻意而为,江南烟雨楼的兄弟都可以作证。” “刚才一场误会,和几位前辈起了误会,手底下没有分寸,真是该死,还请夏门长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许飞说完深深一揖。 夏爱青并不说话,而是转过身来和“七仙女”一一施礼,把许飞晾在那里自己尴尬。 见青衣仙女的手腕筋脉受损,立刻将那钢针灌注劲气,在劲气运行的气脉中轻轻刺了几下要点,这种针法和许飞见过的针灸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见青衣仙女的手腕立刻就伸展自如。 那紫衣仙女被喝破幻术,心神震动,心脉受了些微的轻伤,那夏爱青在瞬息之间飞针刺脉,已经将门人的劲气理顺,通则不痛,已经将这微伤治疗的妥妥当当。 “七仙女”平日里基本没有见过夏爱青出手,对其本领只是道听途说,只觉得此人之所以能进入门长最后的选拔人员,第一就是凭借了身世上的显赫,借助了墨家独女的身份。 第二就是运气太好,进入奇珍洞后,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个在女工上无与伦比的万世奇珍,这才侥天之幸得了这个门长之位。 但是今天却看到了这凌空蹈虚的身法,凌空布阵的精奇巧妙,还有这举手投足之间就精准无比的刺脉疗伤。这几手本领任何一样在“织女门”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而人家都是随手而为,并不是什么看家的本领。 那些不知道的技艺本领不知道还有多少,如何能不由衷的钦佩。更何况自从现身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维护“织女门”的颜面,都是公私分明,哪里有一点点的所谓私情的样子。 自己几个人平日里没少和这个年轻的门长作对,凡事都要摆出一副门里元老的架子来。结果人家今天不计前嫌,还处处维护自己,施以援手疗伤,都一个个的颇有愧疚之心。 今夜夏爱青深夜奔袭也是为了拯救门人,只因为在京城外的堂口被别的帮派欺压,觉得只是一帮女人,所以故意寻衅,而对方请了不少高手相助,想要一举拿下。 夏爱青知道消息之后力排众议,让门人好好守护总堂,自己孤身前往,一夜之间奔袭三个堂口,将来犯之敌凭借一己之力尽数歼灭。“七仙女”本来想要自己去驰援,却被门长阻止,心中颇为不忿。觉得这个门长不自量力。 结果看这样子,怕是自己心中所谓的强敌在这年轻门长眼里不值一哂。 那许飞深深一揖,人家却转过身去并不理睬,尴尬的要死,腆着脸干笑了几声,又开口说道:“夏门长身有要事,你看此时夜已经深了,在下就不打扰了,等日后再来叨扰。” 说完转过身,就要施展轻功越过高墙,溜之乎也。 却听到夏爱青冷冷的声音说道:“许少侠刚才不是说什么所来之事都是为了天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重么,怎么转头就要走,我这几位姐姐都是门里的尊贵之人,你出手伤人就这么走了,难道也不做个交代。” 许飞身子都向下低俯,正要向前蹿起,听了这话又讪讪的回转身来,冲着“七仙女”深深一揖。 “各位前辈请了,在下许飞行事莽撞,深夜闯门实在是不应该,这个…各位前辈手下留情,才留了子的性命,真是大恩不言谢,等明日买了礼物上门,再好好的给各位前辈赔罪。” 这话说的极为谦卑,那“七仙女”心态已然转变,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两个年轻人。更何况双方争斗都是因为自己先出手,而且自己哪里有什么手下留情,几乎是全力施为,反而是对方处处留手。 现在人家两次赔礼,怕都是因为给这个年轻门长的面子,江湖上讲究的就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罢了罢了,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前来必有要事。” “你二人慢慢商议就是。”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一章 不驳少年面 事后笑一场 “七仙女”说完此话都一个个的再也不多说一句话,纷纷走入绣坊,留下来夏爱青和许飞两个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这帮大婶一走,院中的两个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的云彩终于散了,一场麻烦消之无形,要是这帮人斤斤计较,不依不饶,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 只听夏爱青轻轻的声音说道:“刚才没吓坏你吧?身为门长迫不得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当些,竟然跑到织女门里动手,置我于何地,等我去告诉楚楚去。” 许飞刚才的英雄豪杰的模样已经早就没了,满脸堆笑道:“姐姐莫要生气,今天确实我莽撞了,以后再遇到这帮大婶,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若是还没有出气,那就任凭姐姐处置就是。” 夏爱青已经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罢了罢了,说这些话你倒是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和我那些姐姐怎么就没这个本事,今天这么晚了前来所为何干?” 许飞不敢耽搁,立刻把青木谷有“神枪门”中的高手“十枪”镇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但是关于军需仓房和奸党计划的事情却没有说,只因为这都是江南烟雨楼的机密,而且事关重大,并没有透露。 夏爱青何等聪慧,这种事情岂能看不出来,所以也不发问。知道江南烟雨楼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在这种极为凶险的事情上麻烦江湖中其他的侠义门派。自己“织女门”中的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所以当即就表了态。 “别说咱们曾经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就是江南烟雨楼有了难处,我身为织女门的门长,对此事也是义不容辞,请转告楚门长,何时攻打青木谷只需要言讲一声即可。” 许飞心中大喜过望,这个姐姐劲气精妙,在巨藤岭上又二次悟道,人又极为聪慧机敏,有她相助这件事情胜算颇大,当即告辞返回江南烟雨楼的总堂蜈蚣街。 众位英雄正在忐忑,没想到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响,许飞已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望便知此事已经成了。 等到询问经过,那许飞抖擞精神,从自己在月色之下飞檐走壁说起,落入织女门院中。那七个大婶如何如何的不讲道理,自己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大战“七仙女”,每个仙女的劲气是怎么破解的,自己是怎么手下留情的,面对紫衣仙女的幻术是怎么不为所动,微微一笑应手而破的,都说的事无巨细,明明白白。 最后才说那夏爱青飞身而来,将门下的大婶们管束,还和自己赔礼,说必定会倾力相助,这一套话说下来,那真是里子面子俱在,风风光光溜光水滑。 只可惜不管许飞如何的巧舌如簧,在座的可都是老江湖,这等上门动手后能全身而退都已经是个奇迹,人家还斥责门人赔礼道歉?真是太过不合情理。 平日里这个许飞虽然本领上品行上都是挑大拇指,但轻佻的少年心性也都是心知肚明。 今天看他说的眉飞色舞,也就对言语中颇多的破绽和不实之处装作听不出来,且让他过过嘴瘾,等到说完后,大家都鼓掌贺之。许飞心花怒放,这事办的虽然有些波折,最后又被夏姐姐一通训斥,但门里的面子算是挣下了。 楚惊鸿在身边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听这说话肯定是交了手了,胜了也肯定是胜了,只是人家这个赔礼那个道歉真是鬼都不信,怕是全靠了和夏爱青门长的交情才全身而退,现在又跑回来的找脸上的面子,果然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少年。 但兄弟之间的情谊深重,也不好在众位兄弟面前说破,看那些老吃稳重的如吴畏毕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帮老江湖已经人人看破此事,看来要找个机会一一嘱咐莫要说破,莫让这弟弟的脸上无光。 所以静静地等许飞说完,便和大家约定了明日晚间动手,那时候敌人多半已经疲倦,而前去攻打青木谷的英雄却可以在白天养精蓄锐,这就有了先手之利。 而且到了晚上有很多的劲气,诸如操影之类能施展的更为方便,而对方都是依靠那枪法取胜,此消彼长,哪怕一点点的便利优势也会在胜负之上有所偏斜。 众人商量妥当之后,派人去织女门送上拜帖知会时间,许飞自告奋勇定要前去,楚惊鸿也不阻拦,只是吩咐准备好体积,重量轻的贵重礼物当做见面礼。 然后把许飞单独叫到身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兄弟这次前去见了面就把礼物呈上,夜探加动手,此事非同可,大哥可是把私房钱都搭进去了才采办了这等好礼,莫要辜负大哥一片丹心。” 说完转过身,双手背在背后,一步三晃的向睡房去了。 许飞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那套眉飞色舞,慷慨激昂的说辞,原来早就被大哥看透,脸上登时就起了两片绯红。 心道难怪刚才说话的时候,那吴畏的老脸似笑非笑,毕胜更是低头不知道寻找什么物件的样子,看来不少堂主都听出破绽。但都看在兄弟情义上没有说破罢了。 想到这里,自己只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拉倒,看来以后自己必须将那些虚荣之心尽数去了,踏踏实实的靠自己的本事将面子再挣回来。 这一夜无话,负责攻打青木谷的高手昨晚已经确定。许飞负责打头阵,夏爱青作为强助辅佐,而周云利用神速的身法游走袭扰。另外还派了上次在红头崖辅助的十名高手前去,负责焚烧长枪,毁坏工坊,劫掠工匠。 此事已经万事俱备,只等到晚间行事,这一十三名高手在白天并不起身,都在继续蒙头大睡,养足精神好应付晚上的凶杀恶战。 这一觉只睡到了下午方才起身,众人饱餐了战饭,按照林市隐绘制的地图都骑了快马从京都出来,并不走阳光大道,而是专门走山间的路,以尽量避开至尊门安排的眼线,百里奔袭疾驰青木谷。 骑行在最前面的就是许飞,此时的他已经吃饱睡足,精神足满,将内力催动“听声辨位”的夜战功夫催动,百丈之内哪怕在这骏马奔驰的蹄声中,再细微的呼吸之声也会立刻发现。 这一行一十三骑拉开了距离,如同一支奔赴靶心的利箭直奔青木谷。 从下午开始在这崇山峻岭中的路极速奔驰,路上有接应的江南烟雨楼的人提供了马匹更换,以保证这马力马速。 虽然自己的那一匹神马最是擅长奔袭,可是此马太过显眼,怕一旦至尊门安排人盯住此马动向,就容易走漏消息,所以还是骑了平常的快马。 众人一路上心谨慎,到了天色黄昏的时候已经到了桃庄附近,此地离青木谷已经不远,众人不敢大意,将马蹄上都包裹了厚厚的软布,然后再向青木谷骑行而去。 这一日乃是十六,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分,一行人心翼翼的到了离普济寺有五里之遥的时候,就下得马来,步行前往普济寺。 天已经黑透了,青木谷中那些纤细笔直的高树像是无数根箭枝插向天空,冰冷皎洁的月光把这些高树的影子拉长,像是无数把漆黑色的长枪一般。 普济寺中没有了白天声嘶力竭的念经声,高大的院墙内像是隐藏了无数的诡秘。 众英雄只等丑时,就要捣毁魔窟!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二章 武学三奇术 夜探星月朗 夜越来越深,众位英雄静静地藏身在离普济寺百丈之外,人到了丑时是睡眠最为深沉,值夜的人也是最为困倦的时候,此时进行突然的夜袭,是有着最大的优势。 每一个江南烟雨楼的英雄都穿了极为厚重的皮袍,可以在这冬季的夜晚中长时间的潜伏。白天的饱餐战饭,蒙头大睡的作用,现在都体现了出来。 那些负责策应非战斗类型的劲气高手,对时辰的变化掌握的非常准确,根据月亮将树木映照的影子方向,就能推算出精确的时间变化,等到了子时,所有的人都将革囊中的干肉放入嘴里,慢慢的将其含软,再吞食下去,让自己的身体机能变得更加活跃。 眼看月亮在夜空中慢慢的变换位置,那些树影也犹如一排值守的兵士转向。 丑时到了。 只见负责司辰的高手缓缓抬起手来,众人知道这行动的时辰已经到了,打头阵的是许飞,只见他轻轻的将身上的皮袍卸下,弯腰躬身向前摸去,其他的英雄只是将皮袍脱去,都待在原地没动。 因为虽然那些负责策应的江南烟雨楼的英雄,都是擅长潜伏探查的高手,可是却都不及身有多重劲气异能,又有武学作为根基的许飞。此时若要说去探查院内情况,又不被其中的高手察觉,只有他才是最佳的人选。 众位英雄因为担心普济寺中还有擅长反侦查的高手,所以选择的是普济寺的上风头,地势也略微高出普济寺,但视野还是被高大的院墙所遮挡。 林市隐的情报是察觉到有八名持了长枪的高手,其中六个人已经切实的看到相貌,都是四十左右,手持长枪的顶尖高手。还有两个人一直待在大殿之中,想来是看守普济寺的僧人,但是气味感觉和外面的六个人一般无二。 地下的工坊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剩下的两个“十枪”,是不是潜藏在地下看守那些长枪工匠?这种军需重地,白天防范的如此严密,晚上定然也会有人值夜守卫,这一切都需要先探查清楚,然后才能突然杀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许飞脚下将轻功施展出来,青木谷中刚刚下了一层的薄雪,但这敏捷勤快的身形一掠而过,薄雪之上却没有丝毫的痕迹,正是轻功的上乘境界“踏雪无痕”之术。 黑色的身形一直潜到了离普济寺还有三十余丈的时候,许飞停下了脚步。 寻常的夜行人探查庄园,都是使用诸如投石问路之类的把戏,但是面对“十枪”这种老江湖,只会打草惊蛇,若是贸贸然飞身越过墙头,就会有被里面的值夜高手正好看到的风险,所以必须使用一个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许飞催动内力,将四肢百骸放松,身体里的韧带肌肉都像是变得棉花一般柔软,骨骼通过更为紧密的组合将身子压的越来越瘦。正是江湖上的奇术“缩骨功。” 这种功法可以把成人的身子压缩到像是孩童一般大,平常都用来潜伏,脱困,钻过狭的空隙,将束缚自己的捆绑镣铐解开。 不是童子功的话,后天再怎么努力也很难修习成功,而许飞自幼习武,底子打的坚实,现在内力又因为通了任督二脉,今非昔比,“缩骨功”施展出来已经是随心所欲。 等到身子已经变得细之后,许飞选了一棵相对粗大一些的树,施展“壁虎游墙功”向树上慢慢的爬去。青木谷的高树因为要快速长高来接触阳光,所以树干都不粗,最粗的也不过只有面盆粗细,细的只有海碗粗细。 若是寻常的人藏身树后,怕是会露出一些身体,但是许飞已经是用了“缩骨功”的奇术,身体极为瘦削,所以在这相对粗一些的高树后面尽可以遮挡身形。攀爬的时候又是只紧紧贴在树干的一面,所以前面的敌人无从察觉。 那些江南烟雨楼的英雄除了夏爱青和周云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好好见过许飞的本领。上次在红头崖只顾忙活解救村民工匠,然后又忙着灭火道歉,实在是无暇观看战斗的情况,这次却是开了眼界。 见这个少年在这月光下的雪地上,犹如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向前急行,地上的薄雪居然没有一个脚印,这等身法真是不知道什么劲气才能做到。 等到了远处,就看那个个子高挑,身材雄健的少年慢慢的矮了下去,身体也压缩了下来,变得只有孩童大,更是吃惊。 最后看那道黑影顺着高树无声无息的向上攀缘,树枝上面的积雪没有一点被震落,就像是手脚上有了吸盘一般。正是许飞使用了“百兽堂”变化蜥蜴的劲气加上壁虎游墙功辅佐,已经渐渐的攀上了高树的上端。 这短短的潜行就使用了三种武学技能,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都是叹为观止,这个少年自从来了京都之后声名鹊起,今天这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都对今晚的成败增添了几分信心。 那许飞现在已经发动了蜥蜴劲气,双眼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在树顶上极其缓慢的将半张脸慢慢探了出来,在树枝的遮掩下,就算是视线恰好扫过来也不会察觉。 只见普济寺主殿已经暗了下来,院子当中都是用木架晾起来的白蜡木枪杆,在月下的影子像极了青木谷中的那些树影,在这院子当中有一个四十出头,略微有些黑髯,手持长枪的人正在值守。 虽然隔了三十多丈远,可对方那挺直如同长枪的身躯,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锐利气场,便知道定然是“十枪”中的一员。 在院中还有一个年岁相当,身体更为高大魁梧的人在巡查院子,此人的长枪显得更为粗大,长度上也几乎长了一尺有余,但是这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院中央的那个高手一般无二。 许飞利用夜视能力在这普济寺仔细观看,确实没有其他的高手存在,偌大的寺院现在只有两个人值守。这两个人加上林市隐看到感觉到的八人,正好是十人之数。 原来这处普济寺的长枪制作工坊,果然是“神枪门”近期建造完毕的,因为事关重大,派遣其他的高手防卫都放心不下,所以将这十枪派出。 因要尽量的掩人耳目,选择在白天锻打枪头,让那些僧人大奏法器,大声念经,用以遮掩地下工坊中传出来的微声。白天风险大,所以用了八人防守,两个在大殿看守那些普济寺僧人,六个在寺院中布防。 而到了晚上因为万籁俱静,更不好掩人耳目,总不能让普济寺僧人夜半更深还在高奏法器,扯了嗓子念经,精进佛法也不是这样精进的,故此只留下两个人在院中值夜守卫,做到有备无患。 也幸亏就是许飞前来探查,使用了这异世没有接触过的武学作为辅助,人又极为心谨慎,足足三十多丈外就开始停下脚步,爬上了高树居高临下的窥探。 这些“十枪”中人手中的长枪都是历代的“神枪门”高手传承而来,虽然使用时用的是“操物”劲气,但长枪本身就已经具有了人格神能,可以在十余丈之内感知到危险,一旦敌人接近,长枪就会和使用者产生共鸣,所以极难被敌偷袭。 十余丈的距离以“十枪”的本领,不要说敌人近身格杀,就是用了暗器,劲气,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两个人的防守范围实际上非常宽阔。 许飞悄悄的窥探半晌。 心里有了主意。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三章 鬼马出妙计 生死只一墙 许飞面对下面的两个“十枪”高手已经有了主意,因为那个负责巡查身材高大魁梧的高手,来来回回的行走路线只在那僧人睡觉的房舍周围。 在这高树上,许飞对着这月华的夜空缓缓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第四种武学异能施展了出来。 “听风辨器” 这种武学的功法是否精深,第一就是要看使用者的听觉天分,第二就是这内力是否高深,许飞二次悟道之后,内力突飞猛进,此时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更是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在这深深吸气之后,内息调和,周围若有若无几不可闻的声音,都一一放大,变得清晰无比,就连枯草的草籽摔落在雪地,那树上木质发生的胀缩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依靠这千里耳一样的耳音,整个普济寺范围内的声音都进入耳内,将那些杂声尽数摒弃之后,那些或是沉重,或是绵长的呼吸声都听出位置来。 那些僧人的房舍之中正是十二个沉重的呼吸声,想来就是普济寺的那些僧人,白天拼了老命被强迫念了一天经文,敲了一天的铙磬,都累的不轻,睡得非常沉,所以呼吸沉重。 而院中的两个手持长枪的高手,呼吸之间都是劲气能者特有的绵长气息。这偌大的普济寺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呼吸声音。那剩下的“十枪”和那些工匠,再或者还有预料之外的敌人,都应该在地下修建的暗室之中藏身。 而墨家高手墨文山已经根据林市隐提供的地图,将那个机关暗室的门户位置推算了出来。许飞此人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性格,凡事想的都和大多数人不尽相同。 只见他轻轻的从高树上缓缓溜下,施展轻功,一溜烟的回到众英雄身边,这一番虽然没有交手,可是那种暗中窥探的紧张感,让许飞也不由得心中砰砰乱跳。 夏爱青最是嘴快,开口问道:“院内什么情形?有几人防守?” 许飞却不着急,轻轻的将怀中的地形图拿了出来,对夏爱青说到:“院内一个十枪现在院子中央纹丝不动,就在这里,还有一个围绕僧人房舍来回巡查,这里到这里。” 一边说一边在地形图上点点划划,众位英雄也都围了上来,一起听许飞说话,只见那许飞露出了坏笑,指着那个机关门户的位置,手指在前面用力的点了三下。 对夏爱青说道:“此处就是机关暗门的所在,普济寺中除了僧人和两个十枪,地上面再无一人,下面的不是制造长枪的工匠就是敌人的高手,所以在下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各位是否同意。” 夏爱青知道这个弟弟鬼主意多,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啰啰嗦嗦的。” 许飞卖了一个关子,笑盈盈的说道:“既然上面人手只有两个,我们人多,又是夜间突袭,我看十拿九稳。而地下那些宝贝工匠奸党也舍不得伤了,剩下的都是敌人高手,依我看咱们不妨来一个瓮中捉鳖。” 见众人都不说话,知道等自己说出具体如何行事,颇有些洋洋得意。 开口说道:“我看咱们也不必什么硬闯机关密室,在这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强攻地下工坊。只需要将上面两个人制住,把僧人救了,那机关门户不但不需要打开,还要牢牢的给他顶住,等咱们将上面的长枪还有那些枪杆尽数烧了,那些人也是毫无办法,不知此计可行否?”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少年古灵精怪,反其道而行之,但是仔细思量这个计策,倒是颇为可行,如此一来“十枪”成了“两枪”,那交战时候的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倒是夏爱青心细如发,对许飞说道:“你这计策倒是可行,可是你把敌人高手和工匠都封在地下暗室之中,如何解救这些工匠?” 许飞笑道:“最不济也是硬闯机关门,无非是将上面清理干净之后,再行事罢了,这地形图上所有的通风口都有标注,到时候将这些通风口堵住,咱们只需要在门外围了,不管谁冲出来都是被咱们围攻的命,如此攻守易位,岂不快哉。” 许飞这番话确实是滴水不漏,将计策中的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先来一个以众敌寡,突然袭击,再来一个瓮中捉鳖,守株待兔,果然是一个好计策,连夏爱青都不由得暗暗点头称赞。 此时已经到了丑时,正是动手的好时辰,事不宜迟,那些负责策应的英雄用最缓慢轻柔的移动方式向前摸去。 而周云的神速身法比许飞都更胜三分,行动起来快捷轻灵,也是悄无声息,夏爱青将自身的劲气丝线施展开来,一个个的缠绕在这青木谷的高树之间,轻轻跃上这透明的丝线,使用劲气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滑动,完全不接触地面。 许飞三人各自施展本领,悄无声息的已经潜到了普济寺的围墙边上。 刚才经过商议已经确定了分工,由速度最快的周云怀揣那墨文山赠予的悟空傀儡分身,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并不参战,而是直接冲到铁门之处将那机关锁定住,不让里面的机簧运转。 这悟空傀儡分身就如同一个钥匙,只要插入门户的锁簧,但是不予开启,就能控制住门户。然后在门外守住,把里面的人通通的堵在里面,就是周云的任务。 而那两个“十枪”高手就由许飞和夏爱青两人负责。 许飞负责那个在僧人房舍周围来回巡查的高大魁梧高手,而夏爱青负责站在院子中央晾晒枪杆中的那一个,只等许飞一声令下,三人就要行动。 许飞这是第一次出谋划策,指挥行动。心里还是颇有些没底,但是能受到所有人的认同心里也是颇为欣慰,现在正闭气凝神,现在院墙外的一处等待时机。 因为那个僧人房舍靠近围墙边上,围绕行走的路线,会走到僧舍外墙和寺院围墙之间。而许飞就在这必经之路上把自己的所有气息压制住,屏气凝神的倾听对方的脚步声。 那个身材魁梧的“十枪”名叫赵鼎庭,也是“神枪门”掌门的子侄,算是掌门的嫡系,身材魁梧,枪法威猛,所以手中的这条长枪,不管是粗细长度都是加了号的。 有幸进入“十枪”那对家族来说堪称得上光宗耀祖,在神枪门中有着无限的荣光,可是现在赵鼎庭心情却是烦乱不堪。 本来只用于门内清理门户,维护门规的“十枪”,居然被现任掌门坏了规矩,竟然派自己兄弟十人前来给别人看家护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处所在也不是什么官防重地,只不过是一个制作长枪的工坊,还费尽心机藏在地下,那些工匠也和自己一样,抛家舍业,从万里边陲来到这处人迹罕至的寺院,整日里在地下那工坊中的密室之中昼伏夜出,赵鼎庭早就厌了。 还记得自己兄弟十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齐心协力在千军万马中驰骋,门内不管是什么样的高手,只要违反了门规,见到“十枪”到来,没有一个不弃械受缚。 可是这几年,门长越来越不守规矩,越矩之事越来越多,而且据说和奸党也勾勾搭搭,门里面也良莠不齐,越来越是乌烟瘴气,自己十兄弟不能去惩治叛逆,却被发配至此,一时间心乱如麻。 突然,手中的长枪开始了微微的震颤,红缨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枪头的金铁发出了颤音。 有敌来袭! 四零四章 顷刻风云变 晒场闪寒光 这长枪发出警示,敌人必然已经侵入自己的十余丈之内,赵鼎庭现在正走在那房舍和围墙的夹道之中。这条道路只有一丈宽窄,若是被敌人前后夹攻,因为道路狭窄,必然首尾不能相顾。 想到这里赵鼎庭立刻向前急奔,想要冲出这夹道,和院中的兄弟汇合再做道理。却觉得脚下一沉,就像是一脚踏进了沼泽泥潭里面,而身边的这两堵墙已经像是活了一样,猛的向中间挤过来。 赵鼎庭这一惊非同可,因为“十枪”每个人手中的长枪都有提前预警的能力,十几丈的距离足够自己反应过来,可是这长枪发出震颤声音的同时,对手的攻击已经同一时间袭来,这却是为何。 原因就是隐身在墙外的是许飞这个懂得武学之人,若是寻常的劲气能者,十余丈距离就会有了感知。可是许飞用了夜战时的功夫,闭气凝神,将自己的身体的气息,杀意,都隐藏了起来,变成了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存在。 所以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赵鼎庭却毫无察觉,当其走到了和许飞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许飞施展从“沙岩派”肖碎田交手后习得的操控土石的劲气催动,将墙壁后地面的土质软化,变成泥沼一样的状态,将僧舍和围墙向中间挤压。 立刻就要将赵鼎庭困在中央。 就是这动手前的一瞬间杀气的显露,让赵鼎庭有了准备,可是这处地形实在是无法躲避施展,登时就被泥沼围墙牢牢的挤在中间。 这一声墙壁土石的巨响就像是吹起了开战的号角,现在院子中央的“十枪”叫做赵鼎航,和赵鼎庭是同一辈的堂兄弟,二人交情深厚,所以才一同选择在晚间值夜。 刚才突然听到僧舍之后一声巨响,立刻知道不好,有敌来袭!自己站在这层层的木架之中,那些垂直晾晒的枪杆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竹林。但这并不能影响赵鼎航的视线。 自己早就在这些日子的值夜中,适应了这种情况下的视野,每一根枪杆能遮挡什么位置的物体,这些物体之后是否有能隐藏敌人的地方,都是了如指掌。只要自己在这院子中央,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自己闯入后面的大殿。 而那里,正是地下庞大密室群的唯一通路。 果然,一道身形如风似电,飞一样从围墙上跃下,一落地,身影已经快的看不清楚,就像是一道模糊的残像。赵鼎航早就将手里的长枪用双手擎在掌中,只等敌人扑向前来。 却惊觉那个身影并不是冲向自己,而是径直扑向大殿之中,虽然自己不及那个身影的神速,但自己离大殿门口却比对方要近很多,当即向前急奔,就要挡在大殿门口。 那杆长枪也发出了龙吟之声,枪身顺着赵鼎航飞奔的路线,向前极速飞去,带动赵鼎航的身子向前。正是“十枪”特有的以枪御人! 那一道神速的身影正是周云,按照事先的约定并不和敌人纠缠,用最快的速度直闯大殿。但敌人的速度也陡然加快,按照这双方的速度,怕是会被在中途拦截。 赵鼎航正在飞奔,却觉得自己手中的长枪突然不再向前疾飞,而是枪身打横向后猛力回转,将自己的身子给硬生生拦下。正在惊异,却觉得脸上微微一痛,急低头那脸上已经被割出一条血痕,而自己的头发也有一缕飘落下来。 只听到一阵的“咯吱咯吱”的响声,手里的长枪像是挡住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在月光下似有似无的光芒一闪而过,像是什么极其纤细的丝线。 刚才若不是手中的长枪是有历代使用者劲气精神,自行将身体拦住,又格挡了这些看不到的丝线,自己怕是莫名其妙的已经被迎空割碎。 周云得了这个空子,已经像是一道影子飞入了大殿,直奔正中央的金身如来佛像冲去,绕到背后果然是有一个不大的铁门。当即从怀中取出那个“悟空”的分身。 还没等动作,只见这个巴掌长的“悟空”已经跳到了如来佛掌的头顶,身体变形成复杂的形状,瞬间就插入了那些波纹般的佛发之中。几乎同时,就听到铁门一阵的响动,估计是在里面的高手要冲出铁门,反而被封锁在内。 周云却不离开,站在这铁门之前,不管是敌人破门而出,或者赶过来欲开启铁门,周云都要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外面的两个“十枪”交给许飞和夏爱青办理。 赵鼎航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脸上的伤口并不深,但是刚才若是略微迟缓一瞬,怕是整个脑袋都已经丢了半个,那些枪杆依然在那里静静的挂着,但赵鼎航明白,这些枪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缠绕上了无数根看不到的劲气丝线。 这些看不到的死亡之线就像是层层叠叠的牢笼,把自己困在这些枪杆之中,这是什么人布置的?是刚才那个神速的身形么?不,没有人能在极速飞驰情况下,还把这个死亡牢笼做的如此精细,必然还有其他的敌人,敌人有多少?! 赵鼎航心里焦急,不知为什么在地下的兄弟们还没有冲上来迎敌,那个敌人冲入大殿之后也没有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只听到一声浅笑,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一棵高树上轻巧的滑入院内,正是夏爱青。自己已经趁周云冲入院内,敌人分神的一瞬间,将手中的钢针在那些枪杆之中飞速疾走,在这些枪杆上编织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死亡迷宫。 这些钢针飞行的时候避开赵鼎庭的视线方向,最后的时刻才将这个迷宫封了口,在这黑夜中,本已经纤细到几乎看不见的劲气丝线更是无法分辨,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会有些许月光反射。 赵鼎航已经被困在了院中。 三人从许飞动手到赵氏兄弟被困,不过片刻,这个计策果然行得,一眨眼所有敌人的高手都已经被控制妥当。 那些负责策应的高手们听到了声音,也是纷纷施展劲气异能,从四面八方冲入院子,按照地形图的标识,寻找那些极为隐蔽的通风口,然后利用周围的东西将其牢牢封住。一时间下面的空气循环已经断了。 赵鼎航眼睁睁看到这些人来回奔忙,却没有办法阻止,现在已经明白,大殿之中的唯一门户必然是被封住,而这些通风口若是被封了,下面的人数众多,怕是坚持不了几个时辰,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那夏爱青轻轻用手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笑盈盈的回道:“我等都是江南烟雨楼的人,白天听到这普济寺僧人念经念的声嘶力竭,怕是嗓子都挣出血来,比那唱戏的角儿都卖力,特意晚上前来问问,因何这般精攻猛进,不惜身体。如此下去不用十天半月,怕是佛法还没有参悟,人就不济事了。” 夏爱青这张嘴最喜欢调侃诙谐,将这番话说的冷嘲热讽,把对方露出来的破绽点明。这番话说完,那赵鼎航的脸上居然好像有了些红色,就像是对此有些愧疚一般。 只听赵鼎航说道:“那些高僧我和兄弟们都是礼敬有加,这念经也不是我等的主意,你们夜袭至此,意欲何为?我那赵鼎庭兄弟怎么样了?!” 夏爱青不由得心里一动,自己本就是说些闲话,没想到此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难道这些人对这内情并不知晓?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巨响。 正是僧舍之后!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五章 世间耻笑人 终成鬼神枪 这一声巨响正是那赵鼎庭发出的,那许飞用了“操物”劲气中的操土之术,让其脚下松软,无从发力,两堵墙牢牢的将人挤压在中间。 不管什么样的武功都是力从地起,脚下无从着力枪法便施展不出,这些“神枪门”的高手都是枪法为主,劲气为辅,本领都是要凭借枪法发挥,许飞自身就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更是懂得怎么样控制武学上的强者。 但是这墙壁挤压的感觉却觉得不太对劲,催动了三次劲气却没有将人挤压致昏厥状态,而且里面被困的人传出来的气息却越来越是危险,就像是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猛虎一般蠢蠢欲动。 原来这赵鼎庭是“十枪”中的一个异数,大多数“神枪门”中高手的劲气类型都是“操物”,只有这样才有办法将枪法的快捷精准融合,“十枪”中人都大多如此。 但是赵鼎庭却不同,他的劲气乃是“强体”类型,此人天生就虎背熊腰,劲气也是极为强横,“强体”劲气是最为适合近身搏杀的种类,若是在其他的门派说不定早就闯出了一番天地,但在这“神枪门”却成了累赘。 因为长枪操控之时,那落点精准快捷只有“操物”劲气才能兼顾,赵鼎庭的“强体”劲气在枪招的迅捷勇猛上并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但在这精准上可就吃了亏。 枪法讲究的就是“枪扎一条线”,靠的就是一个点的攻击,敌人防御也变得困难,但也因为这个原因,枪尖的落点就变得举足轻重,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因为劲气的种类不适合练枪,赵鼎庭便失去了在“神枪门”中获得高明枪法传授的资格,只传授了一些平常的枪法,若是按照平常人的心境,自然是一蹶不振,认命了事。 但是赵鼎庭却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他从记事起就每日苦练枪法,每天练习的时间是同一辈人的三倍,枪杆上留下的都是他磨破手掌后的斑斑血迹,不管是风吹日晒还是大雨冰雹,练武场中总是能看到赵鼎庭练枪的身影。 狂风大作的时候,他就把狂风当成了敌人,一枪枪恨不得将这些狂风钉在地上,烈日暴晒的时候,他的长枪就像是要与天去争斗,一枪枪的要把金乌刺落。 那大雨滂沱之时,他的长枪如同一团光影,将那些雨点遮挡的风雨不透,冰雹痛击的时候,他的长枪也疯狂的攒刺,将那些冰雹当成敌人的要害一一刺爆。 没有人知道他每天练了多久,每天第一个在演武场上出现的,和最后一个离开的永远都是赵鼎庭,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勤学苦练中,赵鼎庭的枪法已经精熟无比,像是呼吸一样自然,走路一样轻松。 但是他招来的并不是称赞和鼓励,而是耻笑和讥讽。 因为只能被传授平常的枪法,别人都认为不管怎么拼命苦练也没有任何的机会,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和傻子一般无二,最后赵鼎庭已经成了“神枪门”的笑柄。 当“十枪”老一辈卸任的时候,“神枪门”选拔年轻一辈继任“十枪”的比试开始了。无数个天赋异禀的后辈,或者各个家族中的骄傲都纷纷落败,在这人数极多的“神枪门”想要出人头地,进入这十个名额,真是比登天还难。 因为“十枪”的作用是维护门规,要有能力有信心应付所有的门中高手,故这人选必然是精中选精,必须经过比试枪法的初试,才有机会进入下一部的选拔。 就在这时候“神枪门”中的笑柄赵鼎庭站了出来,言明要参加比试。此话一出落了个哄堂大笑,都觉得这个傻子今天算是傻到家了,居然敢对“十枪”的选拔起了觊觎之心,实在是不自量力,可发一笑。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让这些哄笑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赵鼎庭在台上连胜十七阵,每一个在门里都颇有名气的后起之秀,上去都接不住他的三枪,他的枪法因为“强体”劲气的关系,出枪迅疾,力道雄浑,远远胜过其他的门人。 可是最可怕的是,其出枪的精准竟然能胜过那些“操物”劲气能者。 施展的枪法都是门里最为平常的路数,但平平淡淡的一招在赵鼎庭手中施展出来却犹如雷霆之威,疾风之速,精准更像是手拿了一根针慢慢的刺入目标。 在这将“快准狠”作用到极致的枪法枪理下,那普普通通的枪法变得比那些所谓高明的枪法还要精妙,还要威力无穷。片刻之间,一十七名门里的后起之秀就被纷纷刺倒。 那赵鼎庭在台上持了长枪威风凛凛,虎目圆睁,就像是枪神一般伫立,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上台挑战,顺利的通过了第一层的选拔。 可是没有人会认为赵鼎庭会获得“十枪”的资格,因为不管本领多么高强,第二轮的选拔却不是靠本领就可以的。 这十杆长枪就摆在了兵器架上,继承了数代人精神劲气的长枪,静静的等待适合的人,就像是等待一个要陪伴多年的战友,又像是寻找知心的知音。 不管枪法多么高明,劲气多么精妙,如果这十杆枪不认同你,那就没有加入“十枪”的资格,是枪选择人,而不是人来选择枪。 赵鼎庭这种埋头苦干,拼了死力苦练的傻子,这长枪怎么可能会选他?无非是落得一个灰头土脸,让这个不认命的傻瓜彻底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明白这世上的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 十杆枪中最为粗大的,就是单独放在中间最显眼位置的那一杆枪,这杆枪的持有者就是“十枪”之首,对能掌握自己的人也是最为苛刻。 通过第一轮选拔的年轻门人有三十二人,这些人都是从几千的后起之秀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每个人不管是枪法劲气都几乎是无可挑剔,但到了这十杆枪面前却不是这样。 这些人轮流上前,选择自己最有共鸣的一杆枪抽出,然后操练一趟枪法,只要演练完毕就算是成功,可是这些人不是演练枪法的时候被飞窜抖动的长枪所伤,就是觉得枪杆犹如寒冰炽铁般,更有甚者连枪都抽不出。 在这一个个的选拔后,终于开始有长枪选择了使用者,那些使用者咬紧牙关,控制住手中桀骜不驯的长枪,忍耐那炽热的滚烫,酷寒的侵蚀,将自己最为擅长的枪法演练起来。 一杆,两杆,九杆,最后只剩下了那长度最长,枪杆也最为粗大的那杆长枪,此枪只有“十枪”之首才有资格持有使用,那些通过第一轮的人选,没有一个敢于去尝试取这长枪。 那长枪就像是一个脸色倨傲的狂者,在睥睨众生,对这些所谓的年轻后辈不屑一顾,直到赵鼎庭站了起来。 只见他大踏步走向这杆长枪,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如同钉子一般沉稳,随着他的靠近,那杆长枪发出了尖锐地颤音,枪杆抖动,枪头黝黑的铁色却像是发出了隐隐的光芒。 那赵鼎庭大喝一声,轻舒猿臂抄枪在手,将“神枪门”中每一个入门弟子第一次练枪的枪法演练起来,只见身动似虎,步出如龙,一杆长枪就像是蛟龙闹海,潜龙腾渊,把这打基础的初学枪法演练的出神入化。 “神枪门”上下皆心神震动,那杆长枪不但没有抗拒赵鼎庭,而是就像是遇到了唯一的知己,人借枪势,枪借人力,将这演武场搅动的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当一套枪法练完,场地中那赵鼎庭昂然而立。 长枪发出了悦耳的清音鸣响!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六章 一招定生死 猛力会金刚 而今天这清音鸣响再度响起,而且更加的高亢激昂,那声音如同并肩作战同袍的怒吼,更像是赵鼎庭永不言弃的信念。 被压成一团犹如坟茔般的碎砖断墙,突然弹出一根长枪,将那些瓦砾砖块击飞击碎,刹那间这长枪已经如同风车一般旋转,像是一把巨大的旋刀将束缚住他的一切斩断切碎。 只一瞬间,赵鼎庭的身躯已经脱困,但是脚下的泥沼却像是一张有吸力的巨口,牢牢的将其腿脚困住。 却见那长枪已经冲天而起,犹如冲天之志,将赵鼎庭的整个身体拔地而起,脱离泥沼的控制,那长枪斜斜掠出,已经将人带到了僧舍房顶。 许飞本已经一举得手,没想到这个敌人居然有如此能耐,竟然凭借枪法就能从这土壁牢笼中脱出,也是吃了一惊。 而且刚才运用劲气催动两堵墙向中间夹击,却总觉得中间有一个极为强劲,又有无穷的反弹力道在抗衡,不管怎么催动劲气也没有法子将那敌人气门压迫。 原来刚才赵鼎庭警觉有人偷袭,刚想疾冲出巷口,那杆长枪却突然弯曲成了一个环形,将胸腹气门要害护住。这白蜡杆做枪杆的长枪韧性十足,可以弯曲成环形首尾相接而不折断。 赵鼎庭这杆“十枪”之首的长枪,更是关注了数代人的精神劲气,其韧性锋锐更是无与伦比,不管许飞怎么催动劲气施压,也是守的固若金汤。 等到回过神来,赵鼎庭人枪合一,将这蓄满了力道的长枪猛力向外弹出,将这墙壁囚笼击碎,然后奋力旋转枪身,那些残垣断壁如何能挡,最后以枪御人,立刻脱困。 站在高处向下观瞧,见一个少年已经在墙外。 赵鼎庭心里就是一愣,自己的长枪预警范围虽然是根据对手的劲气强弱,反应的距离也不尽相同,可是头一次有欺身到一墙之隔还没有发觉的情况,而对方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这“十枪”一直在“神枪门”总堂,平日里除了执行门里的任务轻易不出江湖,这几年掌门的长子继任了掌门后,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清理门户的事情出现了。 只因为现在的神枪门已经不比从前,门里得势之人都是一些狼子野心之人,自己这十兄弟是门规的执行者,而不是制定者,若是没有掌门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派乱向。 这几年已经不在江湖上走动,而门里面的老兄弟更是逐渐凋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因为自己十兄弟是专门惩治门中叛逆,清理门户的执行人,大多数门里的人对自己也是敬而远之。 眼前这个少年不知道什么门派路数,看这突袭的手段是“操物”劲气的操土之法,自己破壁脱困发出巨响,在这段时间,内堂的兄弟们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居然一个前来支援的都没有,就连院中的赵鼎航也没有赶过来。 不问便知,敌人不止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人数众多,当今之计就是迅速击杀眼前之敌,然后迅速支援其他兄弟。 当下也不答话,在僧舍的房顶上纵身跃起,长枪已经犹如一道厉闪疾刺对手的咽喉。 许飞曾经和出自“神枪门”里的赵冲意交过手,知道这一路枪法都是凭借奇快如电的直线攻击,出招时的枪速,准确度都是远远凌驾于其他的枪法之上。 但是眼前的这人不但出枪如电,发力精准,而且长枪带着一股震荡之声,雷霆之力。这种力道将枪势催动,一股劲风已经扑面而至。而且那长枪的枪尖还在微微颤动,就像是随时能够在全速出击时能改变轨迹。 这一枪不但刚猛雄浑,快疾如风,而且还灵动轻逸,已经到了枪法中的化境。若是也将如意神兵幻化,以枪对枪,怕是一时三刻不能取胜,夏爱青和周云那边也不知什么情况,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见这一枪难以化解,立刻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了极致,却没有任何动作,静等这一枪刺到。 赵鼎庭一枪刺出,暗中隐藏了无数变化,那白蜡木枪杆如同活蛇一般扭动,枪身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和操枪之人同心协力,但对手却是纹丝不动,这些暗藏的变化都无用武之地,只一瞬间这枪尖已经点到了对方的咽喉。 却见那个少年突然身子向后猛仰,但是脚下却犹如钉子一样牢牢的纹丝不动,这一枪已经贴着对手的胸膛擦了过去,正待变招,却觉得枪杆已经像是被嵌入了石山之中,奋力急向回抽却纹丝不动。 正是那个少年身子还没抬起,双手却已经牢牢的将这枪杆攥住! 这二人都要速战速决,赵鼎庭一出手就是自己枪法中最为凌厉的杀招,而许飞却艺高人胆大,兵行险着,用了一个铁板桥避过这刚猛灵动的一枪,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本领,想要凭借自己达到了巅峰的“金刚不坏”劲气,强夺敌人的兵器。 赵鼎庭是从房顶飞跃而下,长枪又配合其攻杀之力,所以向前的冲击力极大,许飞在铁板桥的姿势下接枪,不由得向后连退几步,刚刚稳住,就觉得一股巨力向后猛抽,手中的长枪几乎拿捏不住,不由得暗暗吃惊。 只因为自己的“金刚不坏”劲气,是因为在独孤求败的陵墓中因为机缘巧合,达到了至高境界,所以才敢凭借这个强行抢夺对手兵器,没想到敌人居然有如此的劲气能力,这等巨力怕是一等一的“强体”劲气能者才能做到。 在行动之前,因为要做到知己知彼,楚惊鸿已经将“神枪门”中的情况详细介绍过,虽然劲气能者不能自己选择,但因为枪法的特性,“神枪门”中的高手基本都是“操物”的能力。 但是这个号称高手中高手的“十枪”,劲气却绝对是“强体”类型,而且居然刚猛如此,虽然没有将兵器抽回,但自己的身形却禁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当即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将身形稳住。 其实更为吃惊的是赵鼎庭。 自己这一枪出手,有信心道一声天下英雄谁敌手,可是这种极为古怪的身法,这种强悍无匹的劲气,一招中已经被对手将长枪控制住。 而自己这强体劲气全力催动,却只把对手拉动了一步,然后立刻就变得如同泰山一般沉重,不管如何催动劲气也不能动其分毫。手上却越来越是吃力,渐渐的把持不住手中的长枪。 因为许飞已经稳住了阵脚,将“金刚不坏”劲气融合渐渐的运转到了极致,虽然敌人的劲气刚猛无比,但若是和自己这巅峰状态的劲气比较起来却还是差了不少。 只不过敌人双手在枪杆最容易发力的位置上,而自己双手避开了枪头前尺半镶了钢钩倒刺的吞口,只抓到了枪杆前半部,把位也不顺手。但在这拼尽全力的争夺中哪有机会调整,只能将劲气内力源源不断的催动,想要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一时间赵鼎庭浑身筋肉鼓胀,双手青筋如同蚯蚓一般,二目圆睁,向后猛力拉扯。而许飞浑身上下就像是隐隐透出一层润光,看上去神威凛凛,衣服被催动的劲气激荡的犹如大海的波涛般摆动。 二人都是拼尽了全力,但赵鼎庭虽然是一等一的“强体”劲气能者,但还是不敌许飞的“金刚不坏”,慢慢的身体已经被向前拖动,眼看就要向前倾倒。 突然,许飞手中的枪杆就像是变成了炽铁寒冰。 枪杆已经要拿捏不住! 四零七章 数度生死线 刹那似年长 许飞眼看就要将对方的长枪夺下,却觉得左手中就像是握住了一块炽热的铁块,而右手中却犹如攥着万年寒冰,一时间手中的力道就是一松。 与此同时,那杆长枪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向敌人的方向猛拽,两下合力,自己的身体登时就被拉动,本已经占了优势的局面已经失去,敌人就好像有几股力道一起合力,手中的长枪堪堪就要脱手。 这二人在这里欲一招定胜负,拼命的争夺兵器。 而赵鼎航在院中也展开了攻势。 刚才赵鼎庭破墙而出,又在房顶上出手时一声大喝,都被赵鼎航听在了耳朵里,那焦躁不安的心立刻就定了。只因为听到了十兄弟中本领最高,人又最为可靠的赵鼎庭出了手,就知道对方的突袭并没有奈何的了他。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冲出这劲气丝线的封锁,将如来佛掌后面的暗门开启,只要里面的“十枪”兄弟杀出来,不管对方来了多少人,哪怕是千军万马也是来者不拒。 虽然那个年轻女子的劲气丝线匪夷所思的坚韧锋利,可是赵鼎航却有化解的方法,若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这种劲气陷阱,多半是无能为力,但今天是在普济寺枪杆的晾晒场上。 那些劲气丝线之所以能编织成一个复杂凶险的死亡迷宫,依托的都是在数不清的枪杆上缠绕劲气丝线。 而枪,不管是枪头枪杆枪鑽,甚至是长枪上的红缨,只要它属于枪的一部分,甚至是将要属于长枪的一部分,那都是自己操控之物。 只要是和枪沾了边,接了气息,那几乎就成了赵鼎航身体的一部分,在三十丈的范围内操控这些物体,就像是抬起手臂触摸自己的鼻子那么轻松自如。 眼前那个俏丽的女子,好像是以为自己已经被牢牢地困住,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势。只是径直向佛堂大殿入口走去,应该是想要和那个身法迅捷的少年汇合在一处。 真是看了“十枪!” 赵鼎航长枪向空中一举,那数百根挂在木架上面的枪杆,突然就像是被数百看不到的将士擎在手中的长枪,一起向上激射,挣断了绑在木架上的绳索,破空向上。 布满院落的劲气丝线陷阱,也陡然随之升空,高达数丈,那赵鼎航已经趁这个时机,身体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身子前扑,长枪笔直,直取夏爱青的太阳穴。 夏爱青本来以为将敌人困住,在这深夜中没有人能看得清这纤细如发的劲气丝线,现在只需要赶到周云身边,凭借自己的墨家机关术,将那个暗门再加以控制调整,将其中的机关逆转,让这铁门变得只能向内开,而里面的人却不能开启就大功告成。 那个悟空分身虽然可以暂时控制铁门开启,但既然这机关暗门和地下工坊的设计都是墨家的工艺方式。那说不定地下就有擅长机关术的“暗墨”高手,凭借那的悟空分身,怕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将机关门锁住。 正在一边急行一边想这事,只觉得整个院子突然就像是起了一阵风般,所有的枪杆都腾空而起,落在中间的那个敌人的长枪在月光下化作了一道寒光,直取自己的侧面。 事发仓促,已经来不及重新布置劲气陷阱,手中的十几枚钢针已经激射而出,和敌人展开了对攻。 虽然后发招,但夏爱青在巨藤岭上二次悟道,本已经极为精深的劲气能力又突飞猛进,这钢针射出如风似电,后发先至已经射到了敌人的身前。 赵鼎航的长枪已经点到了对方太阳穴一尺半的距离,却惊觉对手射出的钢针已经离自己不到数寸,虽然钢针细,可是上面夹带的劲气却已经锋芒毕露,刺的自己数处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这种劲气力道的钢针如果射在自己的身上,怕就不是透穿而过的问题,只怕立刻就能将自己击碎。当即向前急奔的脚步离地而起,身子已经浮在了空中,那手中的一杆长枪也同时向后极速倒飞,把赵鼎航飞速的顶了回去。 这倒飞之速竟然比夏爱青的钢针还要快,只一瞬间已经倒飞了十数丈,到了院子的另一端,那些冲天而起的枪杆已经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夏爱青飞射的钢针之上。 “倏”的一声,那激烈的钢针已经全都回到了夏爱青的手中,“轰”的一声巨响,几百根枪杆一起摔落在地,这些枪杆的材质都是十几年的优质白蜡木,弹性十足,落地之后又都高高弹起。 只是这枪杆落地方向各异,一时间院子里面枪杆横飞,就像是一片被飓风刮碎的树林。 就在这枪杆横飞,一片混乱之际,一点寒光再次闪现,那个赵鼎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这混乱的枪杆中穿行而来,在乱飞的枪杆最为混乱的一处突然现身,长枪疾刺夏爱青的腰侧。 这一枪突如其来,这一片纷杂混乱他是如何不发出任何生息,没有触碰任何一根枪杆就如此迅速的潜行至此?!夏爱青已经来不及思索这些,那长枪已经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要是再用钢针对攻怕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急催劲气,那钢针围绕自己极速的旋转,将那劲气丝线层层的环绕,犹如作茧自缚。赵鼎航的枪尖已经点到了对手的腰侧,但只觉得触感滑不留手,就像是戳刺到了一个冰做的圆球之上。 虽然极力的调整枪尖的方向,可是自己劲气催动的枪势无法突破这莫名其妙的防护,向侧面划开,那些钢针立刻从侧面极速旋杀而至。 原来刚才夏爱青见已经无法后发先至,便将钢针贴身旋转,把那劲气丝线层层叠叠的编织成了一个犹如天茧的防护,敌人这一枪虽然极为迅疾,又是精准异常,可是劲气的刚猛却略显不足,没有能突破这防护。 而夏爱青的钢针已经顺着这极速旋转的势头,急袭敌人的身侧,其身后是缠绕着乱七八糟劲气丝线乱飞的枪杆,退无可退,挡无可挡,眼看就要将其一举击杀。 却连见那赵鼎航已经连人带枪急退进那一片混乱的死亡陷阱中。在这已经缠上了犹如一团乱麻的劲气丝线的枪杆中,闪电般的快速转移位置,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看不到的劲气丝线和横飞的枪杆,眨眼间已经推到了院子另一侧。 二人交手两次,只不过是这些枪杆腾空落地再弹起的这刹那时间,但这两人都在鬼门关钱走了一个来回。 那赵鼎航通过“操物”劲气延伸出来的操枪法门,破了对手的劲气丝线陷阱,又利用这操枪法门身体完全放松,只把自己的劲气全力灌输进这长枪之内。 以枪御人,倏忽来去,居然能比钢针飞射还要迅疾,又凭借操枪之术,从这乱成一团,劲气丝线缠绕的枪杆横飞中穿梭自如,险些就一枪得手,将夏爱青刺伤。 要说眼前这片混乱的枪杆,再加上扯不开理还乱的劲气丝线,就是夏爱青自己恐怕也是无法自由出入,那些劲气丝线虽然因为源自自身,可以在接触的一瞬间将其解除吸纳。 可是这些枪杆却没有办法尽数避开,敌人的身法实在是太过惊人,虽然劲气远不如自己,却能通过这眼前现成的局面,使用出能最大程度发挥自己能力,克制对方的战法。 “十枪”果然名不虚传! 赵鼎航大喝一声:“看枪!” 四零八章 神志融合处 执着破音障 赵鼎航从枪杆之中再次极速的穿行过来,那些在地上弹跳,滚动的枪杆都没有办法对其造成任何的妨碍。 赵鼎航已经把自身的安危,已经完全的交给了手中的长枪,将自己的精神深深地融入到枪中的那些前辈之中,自身的已经化成了一副躯壳,在长枪之中和历代先人并肩作战! 这身子就如同一只时隐时现的利箭,瞬息之间就已经到了对手的两丈开外,身体急速低俯,几乎扑倒在地,手只轻轻的捻在长枪的尾端,那杆长枪已经贴地飞刺对手的脚踝。 这一枪贴地而至,枪速快到看不清来势,快到听不到风声,只因为这枪速更胜风声,一声炸响!就如同长鞭甩动时那鞭梢的暴空之声。正是枪速突破了声音传递的爆响! 这正是赵鼎航的拿手绝技,“爆空”枪法! 这种枪法在“神枪门”近万人中只有一人能够使用,就是这个“十枪”之一赵鼎航的独创,连门里功力最高的老掌门,悟性最强的赵冲意,和枪法最为博学菁纯的现任掌门都无法使用。 这等“爆空”枪法要是想依靠人力所使用,是万万不能,因为人力有其极限,如此猛力催动劲气,什么样的也是无法承受,什么样的经脉也得给奔腾的劲气冲至爆裂。 而赵鼎航之所以能将这“爆空”枪法大成,靠的并不是什么独创一门功夫,或者另辟蹊径用了什么奇妙的法子,而只是彻底的贯彻了“十枪”的理念罢了。 “十枪”之所以能够震慑这近万人的“神枪门”门人,并不是这持枪的十人本身的劲气能力或者枪法最为顶尖,而是这十个人是能和这十杆长枪中的历代继任者精神融合在一处,信念能继承发扬的缘故。 而和这长枪最能产生共鸣的并不是那“十枪”之首赵鼎庭,他的长枪更像是欣赏和赞许,所以予以认同,而这个赵鼎航却不一样。 刚开始“十枪”比试的时候,赵鼎航并不是与长枪产生共鸣最为强烈的一个。演练枪法的时候,甚至是颇为勉强才坚持到最后,得到了这个位置,结束之后,两只手掌都已经被枪杆灼伤。 但是在此之后,赵鼎航就像是入了神,着了迷,终日和长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如厕的时候也不离开片刻,而且人也变得有些痴痴呆呆,每天在人前人后总是喃喃自语,没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刚开始还以为赵鼎航是不是因为加入了“十枪”太过兴奋,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如此做派。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是严重,很多时候不是光自己在轻声低语,而是若有所思的侧耳倾听,好像在听什么人说极为重要的话一样。 这正是疯病的前兆,每个人都认为这赵鼎航疯了,只有“十枪”的兄弟们熟视无睹,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也在和刚刚认同自己的长枪极力的融合,各种的天人交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赵鼎庭如此做派了一两年之后,枪法大变,平日里练枪之时,那些经年累月勤修苦练的枪法已经不再研习,而是使用出了很多古怪的枪法。 使用枪法的时候,人像是轻飘飘的不是实质一样,被这手中的长枪带动,其速如风如电,其形风云无常,那枪法总是能出乎别人的预料。而且绝非当代的后辈所擅长的枪路,不少数代之前少数人才能掌握的枪法,倒是常常施展出来。 慢慢的赵鼎航练枪的时候围观者众,那枪法如同鬼神莫测,人在长枪上就像是贴住了一般,如同虚影一样倏忽来去,别的神枪门门人想从中学习一些精髓但都无法做到,那种身法枪法绝不是人力能使用的。 原来赵鼎庭这几年放弃了自身的操枪意愿,而是把所有的精力精神投入到和枪中那些前辈的融合,慢慢的人就像是变得痴痴呆呆,虽然枪法如神,可是除了“十枪”的兄弟,其他人都渐渐的敬而远之。 风言风语也开始传了出来,说什么如此丧失了自己的精气神,就是枪法练到了巅峰,也只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做“十枪”,这种话不胫而走,最后居然传到了老掌门的耳中。 虽然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但是议论者实在太多,老掌门也有些坐不住,便把赵鼎航找来,在自己的书房中一对一的询问,众人都以为赵鼎航的好日子到头了,说轻了训斥一顿,说重了,就就是要给逐出“十枪”也说不定。 但是出人预料的是等到询问结束,赵鼎航若无其事的出门,照样回去做他的“十枪”,而老掌门对外的解释就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果然到了三年,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神枪门”总堂的演武场上传来了惊天的爆响! 那响声正是赵鼎航与长枪之内的前辈们,精神达到完美的融合后,集思广益,用了这数年时间创造出来的独一无二枪法“爆空”之术。 这枪法一旦施展出来,枪速会比声音传递的更快,一枪刺出,敌人会在听到风声,感受到压力之前就已经中枪,那长枪突破音障的一瞬间就会发出来惊天爆响,正应了老掌门说的。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就像是冥冥之中应了预言,一飞冲天的赵鼎航已经是“十枪”之中枪法最为高明的一个,而且因为和长枪融合,全身心的信任,不管什么样的陷阱暗器都拦不住赵鼎航。 在老帮主还过问帮中事务的那几年之间,“十枪”所向披靡,立下了赫赫战功,博得了显赫的威名,在“神枪门”中违反门规的人闻之色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传奇人物。 今天面对夏爱青,两次出手一次比一次快,第一枪距离一尺半,被对手后发先至,凭借以枪御人立刻远遁千里。第二枪从枪杆丝线的一片混乱中突袭,已经抢攻到了先手,被对手用了极为强劲的护体劲气挡住。 这是“神枪门”武学中的弱点,虽然因为枪法高明,近身搏杀有其优势,但是遇到了护身劲气太过强横霸道的敌人,就往往没有用武之地。每一个“神枪门”的人都有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个缺陷。 如那赵鼎庭是“强体”劲气的劲气能者,而且劲气强横,所以足够突破敌人的防护。可是赵鼎航却是一个典型的“操物”的劲气能者,虽然有助于枪法的施展,可是对敌之时,那枪法劲道就略输一筹。 这“爆空”枪法正是赵鼎航的克敌制胜之道,速度就是力量,当速度到达了突破音障的程度时,长枪的一击之力足以傲视群雄。而且兼有胜过风声的神速,敌人更是难以防备,很多时候都来不及催动护体劲气就已然中枪。 这“爆空”枪法正是克制护体劲气的不二法门。 尤其这一枪还是使用了“神枪门”中最为适合突袭抢攻的“枪镖”技艺,而且出枪的部位极为刁钻,是贴地直取对方的脚踝,因为枪速太快简直如同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 只要一枪将其腿脚废了,这女子就不足为惧,听到僧舍那边赵鼎庭的大吼,怕是立刻就要击杀敌人。迅速料理了这两边敌人就去围攻那个闯入内殿的少年! “十枪”是无敌的! 却觉得手下微微一沉。 长枪已经被那女子踩在脚下! &9605;≈八bfb;万世之侠&6700;≈65b0;≈7a0;≈八八;≈八bf7;&517;≈6八;老幺 四零九章 莲足踏白蜡 爆空败清光 就在赵鼎航志得意满之时,却惊觉自己的手中一沉,那快到看不清影子,快到突破音障的一枪,却被这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破,用脚踩在枪头后的二尺处。 这一处位置就像是长蛇的七寸,是这长枪最为脆弱和容易控制的所在,此处被踩上,这一杆大枪就如同山一般沉重,发力向前发力纹丝不动,向后猛抽不动分毫,就如同陷入了一座石山当中。 那个面容俏丽,风姿无限的女子怕是不到百斤,但这莲足轻轻踏上,却像是被观音大士的法力摄住,绝不是人力所能能撼动。 赵鼎航枪法虽然精妙,可是要是单单论起来劲气上面,却是远远比不上天赋异禀又二次悟道的夏爱青,一时间进退维谷。 原来这夏爱青见敌人长枪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来的诡异难防,尤其第二枪,这种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倏忽来去的以枪御人之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只能用自己的劲气硬吃对方的第二枪。 眼看这敌人再次退回院子的另一侧,利用这些到处弹飞滚动的枪杆作为阻碍,来抵挡纠缠自己的钢针,知道下一枪只会更为迅疾更为诡异难防,在院子当中这特殊的地形之中,敌人的以枪御人发挥的淋漓尽致,自己万难追击。 所以夏爱青当机立断,顷刻间就将这劲气丝线随着月光向前铺撒出去,那劲气丝线越来越细,已经变得如同一片清光一般无二。 这种清光一般的劲气法门,正是墨家三子夏元青独创的法门,是墨家走出一条新路,是经过墨家巨子肯定的至高无上的劲气法门。 而自己反出墨家的夏爱青,虽然在出走之时已经立下誓言,终身再也不使用墨家机关术,可是因为这劲气出自于墨家,这些年在施展劲气的方向上无师自通,渐渐的发展出来和夏元青同根同源,又在冥冥之中暗合的清光劲气。 只不过那夏元青主要用这种劲气,来操控“天工”这种因地制宜制造出来的巧夺天工的傀儡。而夏爱青却是将这劲气直接用来作为操控钢针,或直接用来克敌制胜。 劲气向外延伸越来越细直至无形无质,无从分辨,周围三丈内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可以任意操控,夏爱青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等候对方的杀招袭来。 果然这赵鼎航“爆空”枪劲一出,神鬼莫测,劲气凌厉,可是这利用如此神速的枪法施展出来的“枪镖”绝技,刚刚进入夏爱青的三丈之内,已经对这极为协调浑然天成的清光劲气产生了扰动。 而夏爱青并不用刻意去操控,那些清光劲气已经将这外来的劲气去理顺调整,从而符合这劲气的脉络,轻轻巧巧,顺理成章的就把这长枪送到了夏爱青的脚下。 那看似随意的莲足一踩,却是这劲气理顺的最为恰当的要点,清光劲气已经把长枪上面的劲气尽数控制,赵鼎航无论如何发力催动,那些劲气通过枪杆向前传递,都犹如泥牛入海,被清光劲气分化瓦解。 这一枪几乎像是自己送到人家脚下一般无二,只见夏爱青脸色在月光下有些苍白,正是和夏元青一样,这种清光劲气的唯一弱点就是因为刚刚摸索出一条路,还没有完善,催动之时耗费劲气实在太过巨大,不能持久作战。 但这已经足够了,赵鼎航长枪已经被牢牢的控制住,以枪御人的劲气这都被分化瓦解,陷入了被动。 夏爱青微微一扬手,那些钢针在这一枪距离飞射敌人的眉心,双眼,咽喉,心口,丹田,全都是直取要害,以现在的这种二次悟道的劲气能力,不管是任何一处中了一根钢针,怕都是立刻被炸出一个大洞,毙命当场。 二人只有一根枪杆的距离,钢针攒射极为紧密,速度又是快如闪电,那赵鼎航现在只有一条生路,就是撒手扔枪,向侧面滚开放才能暂时脱困。 可是那赵鼎航却像是疯了一般,手依然牢牢的抓住枪的尾端,对激射而来的钢针不躲不闪,双眼圆睁,要和自己手中的长枪同生死,共荣辱! 那些钢针已经离赵鼎航只有寸许却骤然停下,那些锋锐的劲气已经侵入了他的身体,双眼充血,胸腹都受了伤,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可是这手中的长枪依然牢牢的攥在手里。 正是夏爱青看这个敌人宁肯立毙当场,也不肯将手里的长枪松开,起了同情的恻隐之心。只因为那墨家的机关术需要门人和傀儡朝夕相处,所以也有很多门人和自己的机关傀儡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 夏爱青从就浸淫在这种环境中,不但对这种情感了解颇深,更是感同身受。今天看眼前的这个敌人明明一击不中,却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长枪不撒手,宁肯被当场射毙也不肯松开自己的手中枪。 这等坚持,这份执拗像极了墨家门中的诸多熟悉之人,比如那墨问道叔叔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看到这个人执着坚持的眼神,手中的劲气就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 其实夏爱青绝非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在奇珍洞中击杀强敌眼睛都不眨,巨藤岭山上顷刻之间就杀光了众多忍者,但是今天这人的执着却打动了他。 虽然及时收手,可是赵鼎航已经受了伤,在这身体被劲气侵蚀之时又拼力夺枪,身体更是无法承受,连续吐了两口血,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夏爱青心里更是不忍,脚下轻轻一松,那赵鼎航登时向后摔去,虽然又吐了一口血,人已经晕了过去,可是那长枪却牢牢的被抱在了怀里。永远不会松开。 “十枪”中的赵鼎航已经无力再战,那边赵鼎庭和许飞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赵鼎庭手中的长枪是“十枪”之首,每一个曾经持有此枪的继任者都是极为特立独行,勇武强悍之人,所以在二人争夺长枪之时,感受到了敌方的劲气,立刻就发生了排斥。 许飞手中犹如握着寒冰炽铁,而且长枪本身也配合敌人向后争夺,在双手无从着力,而敌人又好像增加了好几股不同的劲气力道争夺的情况下,已经要拿捏不住,整个身体被拖了过去。 就在这危机时刻,许飞袖中的如意神兵已经感知到这份危险,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了两柄飞剑已经向敌人飞去。 此时双方正在陷入胶着,拼了命的角力,如此飞剑杀至,已经腾不出手来去招架。好个赵鼎庭,趁许飞炼化劲气发动,手上的劲气微微一松的时机,大吼一声,竟然将许飞整个人用长枪挑了起来。 所谓力从地起,这双脚离地,手上的争夺力道立刻消之无形,只见赵鼎庭将长枪舞动如风,枪头处挂了一个许飞的重量恍然不觉,运枪如风去招架那两柄飞剑。 一时间许飞在长枪上被甩的像是一个破布娃娃相仿,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会头上脚下,一会如同风车一样极速旋转,知道再这么下去,如意神兵能不能将敌人击杀尚且不知,但是自己再有一时三刻必然被晃荡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架。 就在这时两柄飞剑一起从高空向下飞斩,那赵鼎庭大吼一声将长枪抖动出枪花朵朵,平时都是斗大的红缨一朵朵的摇摆,今天却是有无数个许飞的影子在空中乱晃。 许飞再也受不了这种震荡,借着长枪向前的劲力,松手向上飞起。 赵鼎庭看准了下落的身形。 恶狠狠的就是一枪! 四一零章 狭路勇者胜 苦战僧舍巷 许飞人在空中,已经双手接剑,刹那间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一条亮银盘龙棍,在空中大喝一声,用了一个“金猴降妖”,凌空发力,猛劈赵鼎庭。 这一棍和向上的一枪在空中相撞,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赵鼎庭已经被震的向后倒退了三步,但是这种白蜡杆制作的枪杆,只要遇到巨力都会通过弯曲来化解和积蓄,所以只是略略一迟滞,那长枪的枪杆又“倏”的弹回,直刺对手。 而许飞也因为这反弹之力身子不落反升,又向上弹高了三尺,这长枪原本就一丈多长,现在再向上飞起已经是高过了那僧舍,只见院子当中数百根枪杆如同枪林一般的横飞,知道夏爱青也遇到了强敌,登时就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夏爱青和周云如何,眼前的这个“十枪”确实本领高强,敌人还有最少八人之多,这样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的厮斗,如何能战胜如此之多的强敌。 想到这里许飞圆睁二目,将“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了巅峰,浑身的劲气鼓荡,就像是要把身体的经脉冲裂,在这几乎超越极限的一瞬,双手擎了亮银盘龙棍,用了十二分的气力猛力劈砸下来。 而身体门户大开,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攻击,竟然是用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此时兵凶战危,如不能速战速决怕是会有变数,许飞凭借自己已经入了化境的“金刚不坏”劲气,打算硬吃敌人一枪,而自己也是倾尽全力挥出一棍,来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要在这一招之内分出胜负。 赵鼎庭正欲出枪,却见敌人浑身都是破绽,和刚才那种虽然洒脱随意,却处处法度森严的技击高手完全不同,不由得一愣,枪招便没有递出去,只听一声沉重的兵器抡动之声,对手的银棍已经砸了下来。 对方身在高处,居高临下以势压人,要是硬碰硬颇为吃亏,刚才那一记交锋就已经被震退,现在对方明显的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倾尽了全力,若是硬接恐怕会吃大亏,受那震荡之力,多半会有内伤。 而对方人在空中,受到反震之力就会向上弹飞,将力道化解,并不会有什么损伤。 如果自己也拼了性命去一枪换一棒,自己是万难承受对手的力道,而通过刚才的夺枪,自己知道那个少年“强体”的劲气已然到了化境,怕是难以一枪夺命。 心思闪电般的一转,已经向后连退两步,将对手的下砸的来势让开,却觉得眼前银光闪动,正是那亮银盘龙棍已经到了眼前! 赵鼎庭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自己已经让开来势,那银棍为什么还会砸到自己的眼前,急忙将手中的长枪向前急迎。只觉得那山一样沉重的巨力,不禁气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要不是身体强壮,“强体”劲气精妙,这一下已经受了内伤。 却觉得双膝微微一麻,两条腿却不知什么原因已经酸软无力,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却见那个少年已经贴地躺倒,双手正牢牢的拿捏在自己的膝盖后侧,脑子里面尽是不解,不明白这少年施展的什么古怪本领,莫名其妙的已经潜入到下盘,将自己放倒。 但是赵鼎庭性格极为刚烈执着,虽然在这种时候还是斗志熊熊,将自己的“强体”劲气全力催动,整个身体的筋肉都像是猛兽一样膨胀,随着这劲气的猛力运转,那膝盖后侧的酸辣好像就减弱了一些,更是不要命的催动。 此时二人已经摔倒在地滚成了一团,许飞牢牢的贴在敌人的背后死角,赵鼎庭手里的长枪也无用武之地,只得不计后果的猛催劲气对抗对手的控制。 原来刚才许飞在空中看似要同归于尽的打法,实际上只不过故意使用这种方式来让敌人避其来势,因为敌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这种情况下的审时度势,必然会做出这种最为妥当的选择。 等到赵鼎庭向后退了两步让开来势,许飞突然将手中的亮银盘龙棍奋力脱手掷出,这一下大大出乎敌人的预料,仓促之间硬接这一棍已经是被震荡的气血翻涌。 但如果是只有这点优势而失去了自己的兵器,那是得不偿失,若是赵鼎庭遇到其他的高手已经奠定了胜局,可惜这次遇到的是古灵精怪,又手段通天的许飞。 就利用敌人措不及防这一瞬间,许飞已经飞身扑地,施展出“地躺三十六路擒拿手”,这一路江湖上的手段别说在这异世华汉国,就是在镖局时候的江湖,懂得如何应付的人也并不多。 这贴地滚进如同兔滚鹰翻,一瞬间就已经到了赵鼎庭的身后,牢牢的拿住了其膝盖上的环跳穴,果然一击得手,敌人已经倒地,因为巧妙的隐藏在死角,其手里的长枪也是掉转不灵。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赵鼎庭的“强体”劲气居然如此强横霸道,在其不计后果催动的情况下,自己穿透穴道的内力竟然再也无法向体内渗透,而且还有渐渐被其冲破穴道的感觉。 此时哪里敢松手,若是炼化劲气催动让如意神兵参战,怕是在这一瞬间的松懈中,就会被敌人冲破穴道脱困,那时候怕又是一场持久战,所以藏在死角之中,只是将擒拿手的内力全力施展。 一时间这二人成了僵持之局,一时间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满身都是尘土,那赵鼎庭不断的翻滚,想要将许飞甩出来用长枪反刺,许飞哪里敢放手,身体就像是大懒蛇一样死死的纠缠在敌人的身上,闷头猛催内力。 二人就在这两堵残垣断壁中的碎砖堆里一路翻滚,因为都有强悍的“强体”劲气护身,将地上的砖块纷纷碾压成齑粉,那些红砖的粉末将二人的身上脸上染成了砖红色。 二人就这么一直滚到了僧舍内部,那些僧人早就已经被惊醒,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这两个已经分不出面目的人,在地上翻来滚去。 可是过了没有多久那赵鼎庭已经渐渐不支,这种拼尽全力的催动劲气只能维持极短的一段时间,这几下翻滚已经觉得后劲不济,膝盖之处的酸麻更加的难以抵受。 而且从这处传进来的那一股奇怪的力道,顺着自己的身体内部向上蔓延,不多时自己的腰部也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已经没有办法运用腰力在地上翻滚,被许飞牢牢的压在了身下。 许飞也感觉出来自己的内力开始渗透进去,敌人的劲气已经开始减弱,赶紧利用这个机会把内力顺着经脉一点点的把沿途的穴道都封住,心里一阵的窃喜,知道这场苦战终于有了结果。 就在这时突然身下的敌人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不由得吓了一跳,自己并没有封闭什么致命的穴道,怎么敌人就好像突然受了重伤一样。 原来这赵鼎庭根本不懂得内力的冲穴之法,只不过发现拼命催动劲气可以抵抗对方的劲力,所以就拼尽全力的催动,结果这大量的劲气,顺着自己闭塞不通的经脉猛冲硬撞,已经经脉受损受了内伤,再加上在地上已经被牢牢压住,一时间急怒攻心,当即吐血。 许飞立刻松手,运指如风,加点了几处穴道,终于将这赵鼎庭制服,虽然交手时间不长,只不过三招两式,但拉拉扯扯,翻翻滚滚,颇有些尴尬罢了。 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寺庙的大殿一声巨响。 群敌现身! 四一一章 善恶难自辨 尸骸满华堂 许飞和夏爱青二人在大殿之外激斗,周云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却还是按照预先的计划,将那悟空分身插入如来佛像之后就在原地留守。 只听到僧舍方向房倒墙塌,院子之中更是一阵的纷乱如雨,也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刚开始这如来佛像后背的铁门被猛烈撞击,像是里面的敌人要破门而出,可是在尝试了数次之后无功而返,就已经没有了声息。 周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可是他又不会武学中的“听声辨位”之法,除了一片混乱什么也听不出端倪。正在着急间忽然听到如来佛像有了异响。 开始只是外面的一层金装泥塑慢慢的剥落,露出来其中的核心,竟然是一个混铁打造的大日如来佛像。背后的机关铁门已经开始有了变化,那些门户周围的花纹浮雕已经开始活动运转了起来,把门户原本长方形的形状,改成了圆形。 然后又听到如来佛顶的螺发开始发出了一阵的响声,慢慢的交换位置,随着这些改变,那个悟空分身变成的奇形怪状的钥匙,已经一点点的向外面弹出。 这一惊非同可,若是这钥匙完全给弹出来,里面的群敌就会蜂拥而出,凭自己怕是没有法子尽数挡住,情急之下飞身跃上佛像顶端,双手将这钥匙拼了命的向佛像头顶内部插去。 这周云的身体虽然瘦削纤细,可是从就被常年灌输巫蛊劲气,身体也是经过特制的药水常年炮制,所以这一身的力道不亚于“强体”劲气中的高手,在奋力猛插之下,钥匙终于停止了向外弹出。 原来地下的这处工坊规模极大,范围已经要比地上的整个寺院还要广阔,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只留下一处出口在普济寺的大殿之中。而且门口的设置极为讲究,使用了一整座的混铁打造的大日如来佛像作为出入的门户。 制作这工坊和出口的正是“暗墨”中的高手仇赋飞,此人原本是墨家的一个老辈中人,没有任何的名气,平日里不管是制作机关傀儡,还是操控劲气方面的能力都显得非常平庸,所以虽然岁数已经到了五十多岁,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 但奇怪的是墨家巨子却对其非常尊重,每次有什么技术性的商讨都让仇赋飞参加,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此人如此受到器重必然是有什么高深的本事,但每次商讨中,那个仇赋飞却唯唯诺诺,不发一言。 时间久了所有墨家的高手都认为此人只不过是年纪比较大,和墨家巨子是同辈中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过比较深厚的交情,所以才这样来表示尊重,其实此人并没有什么本事。 这些话仇赋飞听了半点也不反驳,更是一点不着急,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混日子,但墨家巨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敬重此人。 当墨家分裂,分为两派激战的时候,这个仇赋飞刚开始是留在墨家本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可也算是一个助力。 有一次仇赋飞所在的堂口被“暗墨”突袭,堂口内上上下下三十四人,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被敌人残忍杀死。而仇赋飞却毫发无伤。 第一批赶到堂口支援的墨家高手,看到这一地的死尸便询问情况,仇赋飞淡淡的说有敌来犯,因为敌众我寡,堂口的兄弟们又是被敌人从各个方向突袭,所以伤亡惨重。 自己当时在堂口中的地下工坊,等察觉到地面上有异,已经为时已晚。上来的时候堂口到处都是敌人,自己和这群敌厮杀,击杀了十几个人之后敌人便知难而退,仇赋飞就这么侃侃而谈,若无其事的说了出来。 那些听到这些话的墨家高手都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尤其带队的头目是一个性情急躁,心胸狭的人。 听了这一番话嘿嘿冷笑,对仇赋飞说道:“堂口中的兄弟尽数被害,可是你却毫发无伤,这么多本领高强,身手矫健的兄弟都被短时间杀害,可见敌人这次来的高手众多,手段阴毒。仇老前辈何德何能有如此手段。” 仇赋飞也没有多做辩解,只是说道:“事实如此,绝非虚言。” 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那个带队的墨家首领本来就对这个仇赋飞极为厌恶,不明白这等庸才为什么被墨家巨子如此敬重,听了这个所谓的解释更是恼怒。 当即说道:“堂口兄弟尽数被杀,大多都是未曾有警觉的时候便已经丧命,只有你仇赋飞安然无恙,你的本事在这墨家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如何能孤身击退群敌,真真一派胡言!” “这次堂口被袭,必是有内奸策应,我看就是你仇赋飞,速速受缚,免得兄弟们费一番手脚。” 仇赋飞平时没有和别人红过一次脸,对别人议论其本领平庸,倚老卖老也从来不发火,都以为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哪里知道听了被人说成是奸细之后,仇赋飞浑身颤抖,须发倒竖。 大声喝道:“你等辈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没有证据就欲定人罪名,就凭你们这些庸才,怕是还没有这个本事,咱们去墨家巨子前评理去,看看孰是孰非!” 这时候墨家刚刚分裂,局势尚不明朗,都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双方的势力都因为整个堂口的站队而划分成阵营。经常有堂口中的个别人暗中投靠,改换门庭。 所以这个墨家头领的怀疑其实并非全无道理,但是此人如此办事却是大大的错了,眼看这个仇赋飞翻了脸,要到墨家巨子面前理论,心里就害了怕。 他知道仇赋飞和墨家巨子关系甚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刚才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有不妥之处,如果去了理论,多半自己会被痛斥。说到底自己只不过觉得这仇赋飞没有这个能耐,若说此人就是奸细自己也不相信。 但事情闹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必须妥善解决! 这名头领心中已经起了杀机! 墨家之所以分裂,正是因为多年的扩张壮大中,成员的良莠不齐造成的,很多人之所以加入墨家,都是因为存了偷学墨家机关术的想法,当规模到了一定时候,这些不良之徒逐渐的勾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势力。 而今天的这名带队首领,也是这种想法的人之一,只不过因为墨家刚刚分裂,还没有公然叛变而已,今天前来带的高手都是自己的亲信,看着这个暴跳如雷,一定要去墨家巨子面前理论的仇赋飞,便暗暗的向自己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 这些亲信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即会意,就在仇赋飞上前拉扯那个首领要一同评理之时,站在身后的亲信立刻就下了毒手。 这几个亲信都是使用机关傀儡术的高手,不要说暗中偷袭一个老头子,就是正面对敌,也都是江湖上得了台面的身手。 哪里知道那仇赋飞头也不回,那几个偷袭的亲信已经头颅飞出,而仇赋飞嘴里犹自和那个头目在论理。 这个头目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看似老迈无能的仇赋飞是一个真正的高手,现在已经动了手,死了人,事情岂能善了,当即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 一时间傀儡纷纷杀出,劲气丝线也如同利刃般横七竖八的兜割而至,就要来一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只见那仇赋飞仰天大笑! 四一二章 昔日归隐人 混铁如来像 在这充满了愤怒的狂笑中,这些围攻的高手纷纷头颅耷拉下来,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冤魂用了透明的绳索勒断,只不过片刻,那个头目带来的二十几个人都已经被勒断了脖子。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身手了得的高手,甚至还有几个已经是有名气的人物。 可是在仇赋飞看都不看,随心所欲的劲气丝线操控之下,那些所谓的高手都像是一些破布娃娃被随意摆弄,连人家是用的什么手法,怎么发动的攻势都看不清,已经纷纷被勒毙。 那个头目一看事情不妙,立刻想要逃命,可是仇赋飞已经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将其肢体勒断,这处墨家的堂口尸骸堆积如山,景象惨不忍睹。 仇赋飞将这个头目带去墨家总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出乎自己的预料。 那个头目矢口否认自己先出手,而拼命的咬死了是仇赋飞先动手杀人,而是此人就是“暗墨”的内奸,因为在场的也没有第三个活人,虽然有墨家巨子的信任,但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经是无从分辨。 而且因为仇赋飞平时太过低调,现在突然展现出来如此凌厉的身手,其他的本部高层对此也是颇有疑心,最后还是墨家巨子亲临现场,按照这些倒毙的尸体姿态,加上身体受得伤害,入情入理的推算出当时动手的情况。 最后费了非常大的气力终于给仇赋飞证了清白,把那个头目按照门规处置。但是门里面当时是多事之秋,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给仇赋飞造谣生事,慢慢的一种声音出现了。 仇赋飞成了杀人的大魔头,而墨家巨子是一个为了交情而枉顾门规的人,仇赋飞之所以一直这么低调,是因为此人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所以才故意隐瞒。现在同为墨家门中的人,虽然听了别人背后议论也不能出手。 但是听这种话越来越多,不由得怒火中烧,最后竟然一怒之下,赌气入了“暗墨”,这正应了别人的口实。仇赋飞入了暗墨之后,找到当年造谣最为卖力的几个人,将其手脚断了,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之后,仇赋飞在“暗墨”之中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来现身江湖,也再也没有给“暗墨”出过一点点力。整天的混吃混喝,浑浑噩噩,弄得那帮墨家叛逆也是怨声载道,对其极为厌恶。 时间久了仇赋飞在“暗墨”中也慢慢的开始混不下去,这次看守和建造工坊,再次请这个仇赋飞出力。 当听说只是建造工坊,还有帮助看守维护机关的时候,仇赋飞也动了心。在“暗墨”总堂那些冷嘲热讽虽然都不敢当自己面说出来,可也是十分的心烦,听说这处所在是在深山之中,古寺之内,这就应承了下来。 在这里主持修建了工坊,在这清幽之所也是颇为舒心,而且这十个“神枪门”的人看起来也是一身正气,颇为顺眼,所以在这里待的倒是逍遥快活。 可是老天爷偏偏喜欢恶作剧,想要不声不响的过一生都不允许,今晚听到工坊入口处的机构发出了响声,仇赋飞就知道有敌人前来,慢条斯理的起床穿衣,溜溜达达的走到工坊的入口。 就看那帮“神枪门”的人在奋力向外冲撞铁门,仇赋飞也不阻止,任由他们白费气力。在这期间,工坊之中有了极其微弱的气流变化,便明白敌人把所有的通风口已经尽数堵上。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找到好几处极其隐蔽的通风口,外面的这些人里面应该有墨家的高手指点,或者干脆就是墨家本部的高手前来。 仇赋飞不由得陷入了两难。 自己因为不通人情世故,一直低调做人,没想到越是这样越没有生存的空间,最后因为被冤枉,负气入了“暗墨”惩治了给自己造谣的人。可是除了这些,再也不给“暗墨”出一点力。 墨家巨子对自己的信任,尊重,维护都是一一记在心里,而自己却反叛墨家,给了墨家巨子一个沉重的打击,陷对方于不义。而墨家巨子却没有一句抱怨,只说此事事出有因,并非是仇赋飞的原因,再也不多说一句。 所以仇赋飞最怕见面的就是墨家的人,心中颇为懊悔自己的莽撞,今天听入口上面的响声,就知道外面破解机关的人是一个天才,用了极其巧妙的方式把铁门内外反转,然后牢牢的锁住。里面的人已经被困住。 而且因为通风口也被阻塞,自己若是还不出手,怕是下面的这些人都要给活活闷死在下面,想到这里仇赋飞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那帮奋力撞击铁门的“十枪”听到背后的声音,看到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老头来了,自己又是绝无可能将铁门撞开,只得讪讪的让开一条道路,让仇赋飞动手。 仇赋飞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就操控劲气丝线,在内部运转机关变化,把悟空分身变化的复杂钥匙处改变形态,一点点的将那钥匙给顶了出去。 这正是上面周云发现的情况,发现之后用了蛮力将那钥匙牢牢的顶住,一时间竟然真的控制住机关逆转。这些变化都被地下的仇赋飞察觉,登时就放下心来。 因为仇赋飞刚才催动机关转动,上面的人并没有使用墨家机关术来应对,而是使用蛮力硬生生去顶住钥匙,此人绝非墨家中人,看来今晚夜袭的人都是和墨家有些渊源,得到了指点而已。 只要不和墨家人正面交锋,仇赋飞便没有什么担心的,只不过这些人既然和墨家本部人有交情,自己手下留情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仇赋飞对这八名“十枪”说道:“这机关倒是可以破解,不过上面的人和老二颇有些渊源,等会上去之后各位能否手下留情?如果可以那我就卖卖力气,如果不行,那咱们大家伙就一起闷死在下面了事。” 这些“十枪”中人平时对这个话不多,但一团和气的老头也颇有好感,现在自己的两个兄弟正在上面和敌人交手,下面的空气流动也已经停止,看来这一起活活闷死并非虚言。 这八人都是挂念兄弟的安危,便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快些开门,我等必将手下留情,十枪说话吐口唾沫是个钉,赶紧开门!” 那仇赋飞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抖擞精神施展出来本领。 这处地下工坊的出入口,是一整座混铁打造的大日如来佛像压住,在仇赋飞的操作下,那佛像外层的泥塑金身纷纷剥落,露出真身。那大日如来佛肢体开始缓缓的转动,整个巨大的佛像居然渐渐的站起身来。 这尊佛像端坐在莲花台的时候已经是几乎和大殿等高,现在站起身来,登时就撞破了大殿的房顶,那些断木残橼纷纷落下,地下工坊的入口登时就露了出来。 周云刚才还在佛像的头顶奋力向下压住钥匙,这一下被佛像硬生生的顶出殿顶,幸亏身有巫蛊劲气护身,并没有受伤,只见下面大殿地面显露出来一个大洞,里面飞身跳出好多敌人,心里焦急万分。 当即飞身跃下,双腿迅疾踢出,一瞬间已经分攻九人,那精钢打造的钢靴上的钢锥利刃也都弹了出来,运腿如风,将这群敌拦下。 然后在这九人面前标枪般站住,寸步不让。 这一轮急攻,“十枪”和仇赋飞都各显其能挡下,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个少年年纪轻轻,身法居然如此了得。 果然是一个劲敌! 四一三章 苦战狼狈相 如临大敌旁 周云以一敌九,凛然不惧,别看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但是在这里一站就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 可是“十枪”中的那八人都着急去给两位兄弟那边助战,哪里有心情在这来缠斗,互相交换一下眼神,从大殿的几个方向纷纷冲去,想要破窗而出。 却见眼前一花,白光闪烁,那精钢战靴已经又踢到了眼前,只得用长枪化解攻势。身形又都停了下来,这周云的身法是快过许飞全力催动劲气的速度,再加上轻功的速度,要是单单评论身法的迅疾,怕是江湖上能快过他的屈指可数。 那仇赋飞在后面却有些不太耐烦,见这八个人竟然被一个娃娃牵制住,自己身为长辈不出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一看这身法就知道不是墨家的路子,这就放下心来。 但并不想伤人,只是操控劲气丝线,只见那巨大的混铁大日如来像突然俯下身来,双臂向前一阵的横扫。这一下整个大殿柱子崩塌,墙壁倾倒,瞬间已经将这普济寺大殿拆了半边。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那大日如来像身子伏地趴在了仇赋飞的身上,将那些下落的物体都挡在外边,那八名“十枪”就像是八道闪光,从这乱七八糟的杂物下落中,各显其能,纷纷跳出。 周云站在正面首当其冲,这巨大的如来铁臂非人力可挡,只得向后飞纵而出,跳到了院子当中。 在轰然的巨响中,那些乱糟糟的梁柱砖石已经分开,浑身铁色的大日如来像走到了院中,手掌上端坐的正是仇赋飞,那八名“十枪”也在如来铁像之前围绕了一个半圆形。 再看前面,有三个对手昂然而立,除了刚才拦住众人腿法惊人的少年,还有一个容颜美丽,身材玲珑的年轻女子。 最为惊人的是旁边站立的一个对手。 只见此人身材高挑,身材雄健,可是从头到脚都是砖红色,满头满脸都是红砖的粉末,五官都辨认不出来,年纪大,什么相貌都是分辨不出,可也是一副英雄的气派,站在那里也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这是什么江湖门派的特殊劲气实在是没有听过,若说是“沙岩派”的操土之法门,也不能将这些砖粉涂抹在身上,难道是掩人耳目?那一个蒙面黑纱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此人正是许飞。 刚才和赵鼎庭虽然三招两式就分出了胜负,但确实是一场苦战,为了速胜,施展出来“空手入白刃”和“地躺三十六路擒拿手”两项绝技,赢是赢了,可是最后这地躺擒拿实在是颇为尴尬。 在这碎砖上滚来滚去,二人的护体劲气又实在太过强横霸道,还都是全力催动,所以把身体下面的断砖都碾压成了粉末,二人身体上都已经沾满。 因为担心夏爱青在院中的战况,刚刚取胜便赶到院中,正好也碰上夏爱青用清光劲气破了赵鼎航的“爆空”枪法,现在两个敌人一个被封闭了穴道,另一个因为过度催动劲气夺枪,口吐鲜血身受内伤,已经晕了过去。 还没等说上话,就听到一阵巨响,大殿殿顶冲出一个如来像,传来了交手之声,刚要冲进大殿,却见大殿已经房倒屋塌,变成了一片废墟,而敌人已经纷纷杀出。 前面八个人都是手持长枪,不用问就知道是“十枪”中的其余八人。而后面端坐在那混铁大日如来像上面的,却是一个老头。观其对这个如来铁像的操控,应该是“暗墨”中的高手。 敌人的数量比想象的还要多,三人心里都不由得一沉。 “十枪”的八个人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已经在地上躺倒,每个人身边都有血迹,心内大急,立刻有两个人飞身过去将人带了回来,见呼吸尚在,这才放下心来。 这赵鼎庭赵鼎航两个人,是“十枪”中本领最为高强的两个,一个是枪法最为精湛,另一个是以枪御人的共鸣最为融洽,二人都是通过极为艰难的突破自创出一种枪法,闯出了一番新天地,不然值夜的也不会只有两人。 但是从发现地下工坊入口被封锁,到仇赋飞操控佛像杀出大殿,时间其实只不过片刻之功,而两个本领最为高强的兄弟已经负伤不省人事,如何能不心惊。 那许飞心中暗暗叫苦,现在这大敌当前,脸上的红砖粉末都来不及擦拭,在这里昂然而立气派是气派了,可是嘴角眉毛上面的砖末不停的向下掉落,终于忍耐不住,用手一通抹拭,拍打头发,抖动衣服。 一时间红砖粉末在这院子之中飞扬,旁边的周云和夏爱青赶紧悄悄退后一步,躲开这些扬尘。那八个“十枪”更是如临大敌,立刻向后倒纵丈余,将那飘荡的粉末尽数躲开。 许飞一边全神戒备一边拍打抹拭,一不心粉末进了去鼻孔,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更像是江湖上释放毒物的手段。那些“十枪”手中的长枪突然一起舞动,就像是八面旋转的风车,防止对方暗中下手。 这一通忙完之后,许飞也是有些尴尬,不由得想说两句场面话,找回一些颜面。 “你等听了,这边是江南烟雨楼的英雄周云是也,这位是织女门的门长夏爱青,在下许飞,今日就要来捣毁你们这帮奸党意欲谋朝篡位的兵器工坊,识相的赶紧弃械投降,我也好和刚才那样开一面。” 这几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十枪”众人刚才看到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没有什么大碍,身体外面毫无损伤,都像是过度催动劲气导致的劲气反噬所致,现在又听到这个砖红色的少年说刚才手下留情,都不由得心里一动。 就凭借兄弟的伤势而言,此人却非虚言,若是要害自己兄弟的性命易如反掌。这“十枪”中的人都是一腔侠义心的人,听了这话心中的敌意这去了一些。尤其又听到说什么此处工坊是要谋朝篡位的奸党所建,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忐忑。 虽然“神枪门”的门长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有些让人不解,但如果说要给谋朝篡位的奸党为虎作伥,“十枪”却是头一次听到。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岂能参与,平日里十兄弟在门中因为职责所在的关系,导致人缘极差,又终日在总堂之中,江湖上的消息根本就不清楚。 这次前来,掌门也只是说帮助守卫一处要害所在,也没有更多的消息透露,现在听到这番话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 而那个端坐在如来掌心中的仇赋飞,本来是悠哉游哉的看热闹,下面的事情本来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刚才突然听到一个名字,夏爱青?!这不是墨家巨子的女儿名讳么? 自己脱离墨家之时,夏爱青只不过八九岁,那时候和墨家巨子见面的时候,还曾经抱过这个女娃娃,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心中感慨之余又忐忑起来。 自己最怕的就是见到以前在墨家的旧相识,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怕是自己的事情早就被世人淡忘了吧,等会要是交手,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护住这个巨子的女儿,自己本来脱离墨家就极为愧疚,更不能再做什么伤害到墨家之事。 只要对方认不出自己就好,只需要暗中行事即可,正在暗暗盘算,就听到下面“十枪”中人也开始自报家门。 “这位是墨家前辈仇赋飞。”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一四章 生死一枪定 猛虎旋身狂 这声自报家门,可把坐在如来铁像掌中的仇赋飞吓得一晃,险些从高高的铁掌中摔落,自己千方百计的想隐瞒身份,没想到让下面的“十枪”一语道破。 夏爱青听了对方的话也是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就是时候见过的仇赋飞,自己的父亲极为器重此人,当其脱离墨家加入了“暗墨”之后更是痛心疾首,但是却没有一句的埋怨。 只是说仇赋飞脱离墨家事出有因,怨不得他,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将墨家管理好,让门里那些邪恶的势力形成了气候。已经下了严令不许伤害其人。 可是过了十几年,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在江湖上行走,时间长了就慢慢的淡忘了,可是今天看这操控如此巨大的如来铁像,就知道仇赋飞深受自己父亲的器重是名副其实。 此时那“十枪”剩下的八人也都一一报了姓名,自报家门之后,八人一起端枪,齐刷刷大喝一声:“请!” 这一声战吼气势凌人,虽然只有八人,却比得上千军万马,那八杆长枪都端在手中,枪头微微上挑,红缨在迎风抖动,八根枪杆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枪尖处闪露出耀眼的寒光。 八人没有立刻杀上前来,一是因为赵氏兄弟没有被杀,对方手下留了情面,二是因为刚才那个浑身砖末的少年,说自己几人是替谋朝篡位的奸贼看守要害场所。心里也是半信半疑。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神枪门”已经走入歧途,沦为是为虎作伥的乱臣贼子,“十枪”岂能与之同流合污,可毕竟是一面之词,又伤了自己的兄弟,不能尽数取信,但手下却已经有了分寸。 不再像是面对仇敌死敌那样扑上去围攻,而是犹如江湖上的切磋般摆开架势,做一个君子斗。 许飞也是江湖中人,一看便知道对方的意思,也是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帮“十枪”居然如此做派,心念一转,这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了一杆虎头錾金枪。 向前一步,将这长枪迎风一抖,长枪向斜上方微微侧偏,身子微躬,重心后压,正是一招“仙人指路”的起手式,嘴中说道:“今天许飞前来领教各位高招。” 夏爱青和周云见形式成了这种切磋的样子,也都静观其变,并不向前。 “十枪”中间的一位叫做周猛的性格最是火爆,不等其他的兄弟说话,大吼一声,一个虎跃,长枪向前陡然刺出,直取对手的胸膛,这一枪来势迅疾,吼声未消,枪尖已经到了对手的身前。 许飞不慌不忙,将“金刚不坏”的劲气催动,只把手里的长枪轻轻一拨,敌人的枪尖就已经偏了半尺,见中门有了空隙,一个“青龙出海”陡然反刺过去。 那周猛见对方居然也是使用长枪和自己过招,没有什么其他的古怪劲气,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精通枪法的人,这轻轻一拨看似轻描淡写。 但拨打的正是长枪的着力点,用的力量是恰到好处,拨开的幅度也是最,只让自己的枪尖擦过,这一枪反刺力道雄浑刚猛,却又暗伏了多种变化,让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在枪尖之下。 就凭这一招就知道,对方在这枪法劲气上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就是这一身的砖末随着身体的行动纷纷落下,那一派高手的风范被削弱了不少。 周猛不敢怠慢,身子已经向侧面闪避,手中的长枪就像是知道周猛的心意,枪杆微微弯曲,将周猛的身子向左侧拨动,帮助其闪避,以枪御人的功夫已经施展了出来。 许飞见招拆招,心里却在暗暗盘算,敌众我寡,光是“十枪”就有八人之多,那个操控巨大的如来铁像的老头也是绝顶高手无疑,要是这么一招一式的切磋,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必须速战速决,震慑对方。 看这些人出手颇有分寸,自己说出此处是奸党巢穴的时候,八人的脸色同时为之一变,感觉上这些人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速胜是需速胜,只是手下也要留点分寸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身体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急速的旋转成了一团旋风,整个人已经猛扑了上去,手中粗大的虎头錾金枪凭借这旋转的力道,突然出手,划出来一道弧线,正是高家枪最为刚猛的绝招。 “猛虎旋身!” 当日在巨藤岭之上,那月末岛国的名将真天幸村就是败在这一招之下。刚过了一招,许飞就突然合身扑上,施展出这分胜负,定生死的绝杀枪招。 这一招威势迅猛,枪势将周围数丈内都已经笼罩在内,那扑面而来的劲风,犹如猛虎大虫来袭之时的腥风,许飞整个人也如同一头猛虎,扑向这周猛。 这突如其来的打法也大大出乎周猛的预料,刚才还彬彬有礼,摆好了架势,你来我往,突然第二招就成了拼命的打法,措不及防之下已经无法闪避,身体周围产生了巨大的气旋,像是实质一般将自己困住。 但周猛人虽然刚猛,名字也带了一个猛字,但其使用的枪法却有如同柔水般,专门用来化解对方刚猛力道的法门,见对手身子急旋之中突然出枪,一道金光如同一道弧形闪电直刺自己的右肩头。 当即将枪杆向前迎去,这白蜡木的枪杆已经随着对手的枪势弯成了弧形,从枪尾处接触对手的枪尖,然后顺着弧形枪杆滑动,来消减对方的来势力道,直到了枪杆的中心点,那白蜡木枪杆陡然弯了下去,就像是一条江河在吞噬对手的力道。 正是周猛得意的绝技,这一手可以把对方的来势减弱蓄积,然后等到对手无以为继之时,再陡然将枪杆弹出,把其中蓄积的力道一次性返还给对手,自信可以接得住这天下至刚至猛的攻势。 那虎头錾金枪果然顺着枪杆滑下,在这枪杆的中心点停住,许飞猛催劲气,那枪头向内进击,就好像受到了无穷的阻力,而且自己的劲气力道也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正是周猛利用“神枪门”特制兵器独创的绝招。 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收枪,敌人立刻就会趁这个机会,将所有的劲气力道全数反攻过来,将心一横,更加猛力的向前催动劲气,把那“金刚不坏”劲气源源不断的向前催动。 周猛此时更是叫苦不迭,本想来一个以守为攻,后发制人,却没想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劲气能力,这枪法也是听都没有听过,那传导过来的枪势劲气,带了强烈的旋转力道,自己已经堪堪不支。 随着虎头錾金枪的压迫,这一杆凝聚了众多先辈持有者的长枪发出了哀鸣,枪杆已经有了些许异响,就像是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旋转力道,要被硬生生的压断碾碎。 周猛心痛欲裂,可是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再做什么变化,只要略微松一松劲,这虎头錾金枪巨大的枪头就会透体而过,可是世世代代传承的“十枪”之一怎么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人在枪在,人亡枪存! 只见那周猛将这长枪两端猛的下压,将枪杆避开对手枪头的压迫,左手突然松开,右手猛力挥动,将这已经像是弹簧一样长枪抽向许飞的肋侧,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胸口立刻就要被刺穿,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许飞要看就要得手,只觉得枪头一松,长枪就能将敌人透体而入。 而肋侧一阵恶风袭来!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一五章 神鬼皆莫测 十枪一人扛 在这一瞬间许飞心中颇为懊悔,自己本想速战速决,这一枪重击刚猛无匹,意欲利用这“猛虎旋身”的威势,将敌人困住之后,硬碰硬的一招定胜负。 自己的“金刚不坏”劲气是“强体”劲气中的上层法门,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练至了巅峰状态,敌人就算是劲气了得,枪法如神,也只能和自己硬拼,可以扬长避短的速胜。 本来已经占尽了优势,已经听到这枪杆发出了异响,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将这长枪压断,那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却没想到此人竟然像是疯了一样,来了一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虽然事发突然,但凭借自己的“金刚不坏”劲气,再结合武学中的金钟罩铁布衫法门,硬吃这一记枪杆抽击也吃得住,自己这一枪足以将对手胸膛刺出一个大洞。 但是刚才的局面双方都是切磋一般,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也是因为自己出招太过猛烈,导致人家不得不如此,若说就这么一枪杀了,心中颇有些不忍。 这心念电转之间,手上已经变了招。 手中的虎头錾金枪枪尾猛力下压,枪头奋力上挑,避开了对手的胸膛,从发髻之间穿过,而下压的枪杆也挡住了对手的枪杆抽击。 “噹”的一声响。二人都向后跳开。 那个周猛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惊魂未定,发髻被虎头錾金枪挑开了束发丝带,已经是披头散发,但是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刚才看人家的枪招变化之迅速,怕是刺杀了自己再闪避防范也是来得及,再不然那上挑的枪头略略低上一寸,自己现在也是满面披血,身受重伤。心中大是不解,但也心存感激。 旁边站立的几个“十枪”刚才心跳都差点停止,一转眼,二人却已经分开,周猛兄弟虽然发髻被挑开,但却没有受伤,众人都是枪法的高手,心里都明白刚才那个少年已经是手下留情。 旁边的七人见这少年枪法如神,也起了争强斗胜的心,其中一位叫做李安坤的大喝一声:“心了!” 也是纵身而出,长枪一抖,数朵枪花已经把许飞圈在了其中,此人先是出言提醒,然后再出手,这就已经是同门切磋的路数,因为见这个少年一身的砖头粉末,而“十枪”之首赵鼎庭也是一般无二,想来就是被这少年赢了。 但是除了劲气反噬之象,身体上却没有什么损伤,这次赢了周猛之时,又是宁肯冒了风险,也没有下杀手,心中便有了好感。再加上那替奸党当守卫的话犹自萦绕脑海,所以出手时更是有了礼数分寸。 这一枪出手,海碗大的朵朵枪花让人眼花缭乱,这一招看似攻势凛凛,但其实是三分攻,七分守,以退为进。第一是为了礼数,第二是看到周猛兄弟一招落败,所以才使了这一路枪法。 许飞之所以能一招之内将周猛击败,不是因为“十枪”本事不济,而是这一招“猛虎旋身”乃是高家枪的绝技,又是突然出手,成了硬碰硬的局面。 “神枪门”的枪法虽然也是极为精妙,但是却比不上许飞从天师授道得来,经过历朝历代的锤炼得来的枪法,这一招之间的对抗并非是两个江湖人之间的比试,而是无数位世间强者终生心血凝结的结晶对抗。 “神枪门”的枪法还是略逊一筹。 李安坤这一枪刺出,许飞已经看的明白,若是自己挺枪招架,二人几十招内决难以分出胜负,虽然对面的态度已经变得友善起来,但毕竟人数众多,不速胜怕是夜长梦多,想也不想拖枪便走。 李安坤一枪刺出却见那个少年并不接招,而是返身逃走,知道这不是真败,肯定有什么高明的枪法,但是艺高人胆大,当即纵身而上,全神戒备,一枪直取对手的后心。 许飞刚才用“猛虎旋身”赢了周猛,把在巨藤岭上胜了真天幸村的事情都想了起来,这次诈败正是要施展败中取胜的枪法,耳中听到对手枪已经到了后心,并不回头,身体极速伏地,已经将这一枪从背上让过。 右腿猛踢枪杆,右手倒拖的虎头錾金枪借助这一踢之力,反手向后疾刺,直取对手的眉心。 李安坤手上颇留了余地,可以做到收发自如,免得下了重手,却没想到那少年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枪尖几乎贴到后心的时候一俯身躲过,紧跟着只见眼前金光耀眼,急忙扭头,只觉得眼前一片乱蓬蓬的头发。 束发的丝带已经被挑断。 许飞连续施展了至刚至猛的绝招,和败中求胜的险招,连续赢了两个“十枪”中人,剩下的六个人都是颇为震惊,自己的兄弟本事都是互相了解,都是独当一面的盖世豪杰,今天居然都在一招之间落败,简直匪夷所思。 许飞凭借了异世穿越之利,天师授道之威,两招胜了两人,剩下的六位“十枪”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谁再上去挑战。就在此时却听到那个砖红色的少年开了口。 “各位前辈且住,我看几位的枪法堂堂正正,应该都是侠肝义胆之人,不知道为何要为董不凡秦刺柏那乱臣贼子看家护院。前几日在禁军演武场那赵冲意也是神枪门中人,交手之后互为知己。” “此人也幡然醒悟,脱离了奸党,我劝各位做人要做忠臣孝子,莫要为虎作伥,落得一个千载骂名才是正理。” 刚才交手过的周猛听到了赵冲意的名字不由得一凛,此人是“神枪门”老掌门的二儿子,本领出众,堪称不世的奇才,听说此人锐意改革却受到了多方阻挠,心灰意冷不知所踪。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禁军的演武场,而且听这话也是受到了蒙蔽,自己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一时无法决断。若是此话当真,自己绝不能做出助纣为虐的事情。 即便是掌门也倒向了奸党,那自己兄弟十人职责便是维护门规,即便掌门也要将至擒了以正门规,自己十兄弟眼中门规第一,掌门还能拍在后面。只是如何辨别这个少年说话真假尚在犹豫。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许飞和夏爱青都已经看了出来,江湖上若说要取信于人,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凭借在这江湖上的赫赫威名,行侠仗义的传奇。 第二就是凭借这身本领! 许飞大踏步走到场内,夏爱青冰雪聪明,立刻会意,秀手轻扬,那钢针带了劲气丝线,将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枪杆顷刻间都一一捆绑成垛,腾出了一大片的场院。 只见那许飞持枪站立在院子当中,朗声道:“今夜幸会各位前辈,在下斗胆请前辈一起下场,若是侥幸在下能支撑百招不败,还请各位前辈行一个方便,将此处交于在下处置。” 这番话说完,“十枪”中人都不由得颇为气恼,虽然刚才两招败了两名兄弟,但是大家都看的明白,之所以落败都是因为这枪法实在是太过神奇,可是这种情况只能发生过一次,再要施展类似枪招已经没有了奇袭的效果。 现在夸下海口要一人力敌“十枪”百招,实在是不自量力。 只听那周猛说道:“刚才我和李安坤都输了,也是没有脸面再做什么讨教,那就烦请几位兄弟和许少侠过过招,点到即止就好。” 许飞笑道:“这说的哪里话来,刚才不是前辈收招得快,子我已经被扫成两截了。” “多说无益,请!”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一六章 太极沾黏劲 胶泥漩涡漾 “十枪”中剩下的六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一起上前和这个少年过招。但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六人齐上都奈何不了这个少年,那说明自己这“十枪”就是想阻止对手也是力有未逮。 更何况此事颇有蹊跷,一定要将事情弄一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奸党谋朝篡位的所在,不但不能助纣为虐,反而要将此地亲手铲除。现在双方都是切磋较量,不如十兄弟都伸伸手,也算是尽了守卫的职责。 而且这个少年口气甚大,要凭借一人之力,力敌众兄弟百招,也是有些争强斗胜的心,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有什么样的本领没有施展出来。 这“十枪”兄弟齐心,众人都是一般无二的想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将长枪端在手中,六杆长枪如同枪林,同声大喝:“心了!” 话音未落,这六个人就像是孪生兄弟一样,同时向前跃步,六杆长枪一起刺出,空中响起了尖锐的破空之声,这六个人的长枪枪速太快,导致枪尖在空中就像是暗器破空一般,划破了空间发出了尖啸! 许飞独斗六人,正是应了“艺高人胆大”这句话,见对方来势凶猛,枪势惊人,却不后退回避,而是长枪划出了一个圆形,向这片枪林迎去。 “神枪门”的枪法虽然种类繁多,但是都是直来直去,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落点来击溃对手,长枪的枪头就是一个三棱透甲锥,并没有侧刃,所以那扫削劈砍之类的枪招都没有。 这种出枪之后不走直线,而是划出圆形的枪招更是见都没见过,微微一愣间,站在侧面的一名“十枪”手中枪,已经和许飞的虎头錾金枪相碰,而在这一瞬间,那虎头錾金枪已经变化了行质,已经变成了一杆太极枪。 太极门中的枪法需要用特殊的长枪来使用,此枪长短和其他门中的大枪长度相仿,但有两个枪头,枪杆的中间是光滑的,越是接近两个枪头处,枪杆上就逐渐的生出螺旋的纹路。 这种太极枪讲究的就是后发制人,两个枪头都可以伤敌,握把也不像是其他门中握在长枪的尾端,以增加出击时候的长度,而是握在中间位置,将这太极枪当成了拳法使用,以柔克刚,以圆克直,是江湖上不多见的奇门枪法。 许飞经过天师授道,天下的武学招式无一不知,无一不精,所以这种太极枪也是运用自如,这枪杆一搭在对手的枪杆上却没有崩弹开来,也没有发出什么撞击之声,而是像是两根面条一般粘连在一起。 这太极大枪顺着对方枪势借力使力,向斜下方引导其方向,立刻就碰到了另一杆长枪,在一个迎击撤步的刹那,太极大枪已经把这六杆长枪尽数划碰到了一起,那些长枪的走势由直线转为圆弧,不知不觉的顺着许飞的枪势引导划出圈来。 这六名“十枪”只觉得自己的发力并没有什么阻碍,只是有一点点的力道将自己的枪势偏移,不知不觉兄弟们的长枪竟然挤在了一起,跟随这少年的古怪长枪莫名其妙的划起圈子来。 六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岂能不知这后面预伏的手段,急忙一起向后跃步,手中的长枪也猛力回抽,想要将这少年的枪势摆脱,然后再施展自己闪电般的枪法赢人。 哪里知道自己六人同时后跃的同时,那个少年就像是知道和兄弟们心意相通一般,竟然在同一时间一起向前,亦步亦趋,这七个人就像是同心同体,一般无二的行动。但手中的长枪却被那个少年搅动的更加快了一些。 只觉得手中的长枪就像是陷入了胶泥之内,慢慢开始变得沉重,每当向后抽枪,或者向前刺击之时,那个少年手中的长枪都能做到同步的进退,把自己的劲气力道都完全化解,始终无法摆脱这愈来愈快的划圈。 再过片刻,兄弟们手里的长枪已经搅成了一团,枪上面的红缨都已经开始纠缠起来,少年枪上的螺纹更是助长了这划圈时候的沾黏之力,六个人手里的长枪已经开始有了一股向外夺出的力道,渐渐要把持不住。 那少年手中的双头螺纹枪划动的愈来愈快,六个人已经要奋力将劲气催动才能勉强控制住长枪不被夺走,难道自己六人一个照面就让这个少年把六杆枪尽数夺了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十枪”在江湖上的名声怕就是再也提不起来。 许飞使用的正是太极枪中的沾黏螺旋劲,正因为和赵冲意交过手,所以对“神枪门”的枪法有了比较深的了解,所以才能使用出出乎对手预料的枪招克敌制胜,今天胜了周猛,李安坤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放出大话要一人应付“十枪”挑战,也是吃定了这些人都是要脸面的江湖前辈,那已经败了的两个人断然不会再上来比试,所以自己只需要应付六个人的围攻就可以。 而神枪门枪法经过这几次较量,已经摸到了门道,知道这门里的高手都没有见过枪势非直线的枪法,所以胸有成竹。果然这一出手就有奇效,六个“十枪”对这种闻所未闻,并不伤敌,而是通过古怪的枪势运转,夺取兵器的方法束手无策。 见自己的枪招奏效,许飞心中暗暗得意,手上的大枪更是催动的紧了,长枪划动的圈子越来越,枪速越来越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要将这些长枪碾碎。 这六人本来都觉得对方多半是侠义道,而且事出有因,所以出手的时候都极有分寸,和许飞动手毕竟是以众欺寡,但一招之内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立刻都将看家的本领施展出来。 “十枪”最为高深的本领并不是劲气枪法,而是和长枪内历代的继任者精神劲气产生共鸣。只听到一声枪体发生震颤的清鸣,六个人已经从六个方向飞出,落在了许飞的周围。 刚才正是六人同时使用了“以枪御人”的绝技,不再和长枪上那股胶泥漩涡一般的力道抗衡,而是把自己的劲气倾力灌注到长枪之内。 只一瞬间,那些长枪都像是有了灵魂,纠缠在一起的红缨瞬间解开,杂乱的枪杆一一理顺,向六个方向同时飞出,把六个人的身体都带的飞了起来。 刚才堪堪就要得手,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太极大枪就像是要被六股力道扯碎,再也控制不住,赶忙将力道卸掉,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再看这六人已经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处占据了方位,立刻就要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这六个人虽然凭借本事脱困,刚才枪杆的纠缠也不过片刻,可是心都在砰砰的乱跳,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的枪法,普天之下也没有听过,自己平时都觉得“神枪门”枪法天下第一,现在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是让这个少年撑过百招也就罢了,大家不伤和气,也不伤面子,可要是六个人输给对方,颜面何存?只听六人一起同声大喝。像是六枝疾飞的箭矢同时射向中央的许飞。 这六人六杆长枪,却使用的如同一个人一般无二,同时出击,同时疾驰,六个枪尖同时点到许飞的身体六个方向,让其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这一手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却是“十枪”傲视群雄的至高战法。 许飞已经陷入了险境。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一七章 神功初大成 三头六臂相 这六杆长枪分力合击,不管是迎接哪一杆长枪都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恰到好处的同时击至上。其实许飞应付过不少的群敌,比如那“凶兽”就是百人合力。 但是凭借对方出手时微乎其微的速度差别,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迅捷身手,精妙的招法来一一应付,各个击破,可是这六个人的枪法真称得上完美无瑕的同时同刻。 已经无暇多想,六股尖锐地劲气已经先行及身,许飞身体如同一团光影极速旋转,手中的长枪舞动如飞,但就是如此的神速和精妙的招式也无法做到在同一时刻应对六个方向的攻击。 前面的四杆枪被拨扫出去,后面的两杆枪已经几乎触及皮肉,好一个许飞,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就像是瘦削了一圈,又将这枪尖延缓了寸许距离。 “噹!” 枪杆的撞击之声响起,最后的两杆枪已经被扫了出去,可是身体的衣衫上已经多了两个孔洞,正是刚才“十枪”所为。这六人的枪法皆是顶尖高手,收发自如,虽然已经刺破衣衫,也有信心在这毫厘之间将长枪撤回。 但是自己的枪尖刺破衣衫后,手中的触感却是没有任何实物,紧跟着长枪已经被这少年扫飞,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兄弟们这种分力合击的招法,只有面对这世上最为顶尖的高手才会施展,一番施展出来无不速胜。 可是今天这个少年明明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可就是凭借自身精湛的枪法和一身的惊人本领,在无法可想的时候用了不是办法的办法挡住了攻势,此人果然是少年英雄,可是这一招也能看出来,那什么百招之言还是把话说大了。 六人一击不中并不着急,一起向后急纵身跃出,然后发一声喊,又再度向前急扑,六杆长枪再次刺到,这一次扎刺的部位也有了变化,有高有低,错落有致,更是难以防备。 刚才用手中长枪横扫勉强挡了一招,可这一次的攻势却没有办法用一招来化解,危急中许飞急忙将长枪一竖,用了一个“玉柱擎天”身子像是陀螺一般飞转,只听到犹如一声的轻响。 六个人已经再度飞退了回去。 刚才许飞使用了这完全的防守招式,将身体守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那六枪分刺,都刺在枪杆之上,只是有的刺击在圆形的最高点上,而后面的已经几乎从侧面滑进防守圈内,再有一丝丝的迟缓,就会被一枪刺穿。 许飞的头上已经露出了汗珠,这六个人只不过出手两次,自己就已经险象环生,这种极速的催动身法极为消耗体能,怕是不能持久。莫说百招,怕是再走上十招八招都是难事。 心里对自己的大话颇为懊悔,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把“神枪门”中的枪法奥秘吃透,觉得这种直线攻杀,全部的精髓都在快准狠的枪法,自己能够应付,这才说出百招,早知道哪怕说个三十招也好。 那六人的攻势并不着急,枪法也并不是快捷到无与伦比,而只是凭借这妙到毫巅的配合就能将自己克制的死死的,不要说见招拆招,就是拼尽全力防守也是靠了拼命催动劲气方才勉强做到。 只听到六人发一声喊,六枝箭矢般的身影,六杆笔直扎刺的长枪再度攒刺而至,许飞身子刚刚停下,急切间已经没有办法靠再度极速旋转而化解攻势,但长枪已经及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飞施展出“听声辨位”的本领,将这六杆长枪的来势听的真切,低头,藏颈,扭腰,弯腿,撅屁股,摆出了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虽然样子不敢恭维,可是却有了奇效。 那六杆长枪在同时贴身而过,冰冷的枪头让身体各处生寒,那凌厉的劲风,那来去倏忽的鼓荡,都让许飞的心跳成了一团。 旁边的夏爱青周云本来看这太极枪法眼看就要取胜,没想到“十枪”还有如此惊人的本领,这六人合一,分力合击,同进同退,不分彼此。只不过几个照面,许飞已经是被攻的狼狈不堪。 刚才避过攻势的姿势极为扭曲,样子和戏班子里面的丑角极为类似,若是平时看到这狼狈的样子,肯定会笑的前仰后合,可是现在哪里笑得出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个样子绝难撑过百招,不知道事情如何收场。 那六个人进手三招都被眼前的这个少年化解,心里面都是暗暗吃惊,自己兄弟的这种战法从没有人能挡住三招,所以“十枪”出动,被执行门规的门人都是弃械受缚。这个少年化解时虽然样子颇为狼狈,但三招已过,却没有伤其分毫。 而且用的招数都是匪夷所思,最后这招更是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就是样子实在是好笑。就听其中一人忍俊不禁的说道:“少侠果然本领高强,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可就是这身法实在古怪。” 听到对手调侃,许飞心里更是急躁,这话已经说出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所谓言出必行,说了接一百招,那是少一招都不可以,听到人家说笑,虽然明白这是没有敌意的表示,但心里面的恼火不言而喻。 只是刚才对手说话好像让自己的灵光一闪,到底是什么?背后长了眼睛?光长了眼睛有什么用,要能同时应付这四面八方的攻势才可以,如何能同时应付这六个人分力合击? 有了! 许飞灵光乍现,身体内的劲气有了新的突破,“强体”,“凝气”,“操物”,“炼化”,这几种劲气在体内回荡激昂,劲气逐渐的由分崩离析,各自为战,转化成融会贯通,水乳交融。 再也不分彼此,已经成了一股随心所欲操控的法门,这正是劲气大成之道,这正是独孤求败前辈陵墓之中提到的至高心法! 虽然这体内的变化只不过是一瞬间,但许飞却已经物忘两我,神游太虚,身心已经化作了一片清明。身体上也已经起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夏爱青周云面露惊喜,让在场的对手面露惊异。 只见那许飞衣衫和头发都向天空飘扬,身体内的劲气就像是焕发了新生,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虽然只是至高心法的最初境界,可是第一次能将四种劲气融会贯通,也是非同可。 身体外形已经发生了剧变! 那头颅的后侧左右对称处,隐隐的发出了金光,形状就像是两只忽明忽暗的神眼,手中的如意神兵也迎空舒展,分辨幻化成沥泉屠龙枪,虎头錾金枪,五钩神飞亮银枪,这三杆长枪分别落在六只手掌当中。 虎头錾金枪许飞双手擎了,用了一个“樵夫问路”,将门户守的法度森严,背后一处暗影已经变成了两只铁打般的手臂,将那沥泉屠龙枪用了一个“雪压梨花”,最后的五钩神飞亮银枪是握在两只透明的臂膀之中。 这铁打一般的黝黑手臂乃是“操物”中的操影之法所成,那透明的两条手臂却是“凝气”劲气的法门,头后侧的两只神眼乃是许飞对“强体”劲气有了新的理解,让自己的身体感官超越了常人超越了常态所成的神眼。 此时的许飞已经犹如三头六臂的哪吒,屹立当场,三杆长枪摆出三种枪法的招数,一人应付这四面八方的攻势。 这种凛凛神威,这种简直像是神迹的相貌形态,已经将普济寺中所有的人震慑。 许飞大喝一声:“请!”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一八章 点到即为止 情谊如暖阳 这神功大成的英姿如同三头六臂的哪吒,那六位“十枪”高手已经被震慑心神,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发一声喊,六人齐上,六杆长枪分刺各处。 只见这犹如哪吒的许飞,将手中的三种长枪三般枪法施展出来,见招拆招,接架相还,那六人还是齐进齐退,像是走马灯一样围着许飞发动攻势,可是这枪法再迅疾,出手在整齐划一,那犹如哪吒的身躯尽数抵敌得住。 许飞一边接战一边观看这些人的步伐枪法,果然是有其独到之处,不管自己的脚步怎么移动,这些高手都能亦步亦趋围绕着自己。若是将其中的人逼向死角,对手都会通过身法避开,而且在这同时还能保持齐进齐退的攻势,果然十分了得。 七个人犹如一个走马灯在院中绽放,围着院子滴溜溜的旋转,许飞并不着急出手,将对手的枪法仔细观察,慢慢的就看出门道,这“神枪门”的枪法中有其天生的缺陷。 所谓刚不能守,这种直来直去的枪法,在进攻上是最快最精确最难防的一种枪法,这点毋庸置疑,可是在防守上因为枪法中的枪路局限,就有些薄弱,要不然那周猛,李安坤也不会一招落败。 现在这六人之所以能将攻势进行的酣畅淋漓,是因为六个人互相配合,每攻击一人,其他五个人就立刻出枪,攻敌之必救,以攻为守将对方的攻势化解。 自己现在虽然可以应付所有角度的攻势,但在这六人合力的攻势下也只有进行守势才能应付,对方这种以攻破攻的战法是一面双刃剑,如果能压制住对手的攻势那是再好不过,但如果对方的攻势大于六人合力,那就彻底的失去了防守的底线。 顷刻之间七个人已经走了二十余招,偌大的寺院之中,除了那长枪破空的尖锐啸声,那齐进齐退整齐的步伐声,再也没有一点声息,“十枪”的六个高手已经奈何不了许飞。 若是这么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到了百招之后,对方就会按照约定让出这普济寺。可是许飞神功初成,正想尝试一下这本领到底有什么潜力,现在又难得碰到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能错过。 为了让此事盖棺定论,再也没有争议,许飞已经下了决心,要将此战彻底拿下,免得多生事端。看准了一个机会。 脚下突然倒踩八卦步,猛的向院子中央闯去,六人亦步亦趋刚刚跟上,只见许飞大吼一声,已经像是一团旋风般猛扑靠近角落处的一人。 其他五个人一见,那长枪急进,要用攻势将对方的冲击来势化解,却见那三头六臂一般的身体旋转成了一团光影,那扎刺过去长枪已经被纷纷拨开,被冲击的那个高手只见一团枪山一般撞向自己,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却见许飞在急旋之中,三杆长枪如同暴风骤雨一样猛攻过来,三种不同形状的长枪,三种风格迥异的枪法,在一刹那攻至,拼命的化解了沥泉屠龙枪的变化莫测,又咬紧牙关挡住了虎头錾金枪的雄浑刚猛,可是最后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却出了纰漏。 因为枪法的局限,本来就不擅长这防守的招数,连续应付过去两波攻势已经有些忙乱,最后的这杆五钩神飞亮银枪形状又极为特殊。 顾名思义,这杆长枪上面有五个倒钩,而且形状特殊,有锁拿敌人兵器的用途,这急旋着杀到,那个高手本来已经将枪头拨偏,可是这五个倒钩却把长枪上的红缨扯住,在这种极速旋转的力度下,长枪已经把持不住,“倏”的已经从手中被硬生生的拽出。 所谓枪在人在,那“十枪”高手哪里肯放手,虽然只有一只手还没有脱手,却还牢牢的抓住,可是架不住对方的“强体”劲气实在是太过强横,只觉得手中一滑,那长枪已经脱手而出。 这一惊非同可,若是这传承了先辈的长枪被人夺取,自己自是不能活了,却觉得手心里一实,那枪杆的触感又回到了手中。正是那个少年在有意无意之间将五钩神飞亮银枪一甩,将枪杆又送了回去。 这名高手心里登时了然,知道是这个少年虽然得手,可是却佯装成还在交手,又把兵器还给了自己。哪里还有颜面再继续交手,立刻跳出圈外,将长枪护在身后。 剩下的五个人虽然不明就里,可是现在正在激战,片刻也不能分心,依然继续出枪进退有序,可是很快就知道了同伴推出的原因。 那许飞依葫芦画瓢,身体像是一团旋风,在交手的刹那间,利用兵器中的特殊构造将对手的长枪一一扯飞,又不动声色的一一奉还,只不过片刻,剩下的五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同伴为什么都跳出圈外。 那许飞身子已经看不到样子,只见一团风影中透露出无数枪头,攻防一体,毫无破绽,在应付对手的猛烈攻势的同时,已经将所有人都赢了一招。 身子“倏”的在院子当中停住,那三头六臂的神姿英发,那身上的砖红粉末已经被甩的一干二净,露出来那英俊潇洒的面容气质,众人心里都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好。 “十枪”中除了还在昏迷的赵氏兄弟,其他的八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别说自己因为怀疑奸党的缘故,不想再为虎作伥,就算是自己八个兄弟齐心合力,和对方全力的厮杀,怕是也难以赢了这个神奇的少年。 剩下这个老迈的仇赋飞,能否挡住其他的两个高手实在是不好说,所以也就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那个周猛脾气耿直,见兄弟们都跳出圈外,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肯定是事出有因。 当即说道:“少侠本领高强,赢了我等兄弟,我们兄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普济寺交于你就是。我等并不知道此处是奸党的所在,岂能为虎作伥,现在便要赶回门中,问问事情的始末缘由再做道理。” 许飞听了大喜过望,本来偷袭赵氏兄弟的时候陷入了苦战,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侠义心肠,只不过是受了蒙蔽。想到前几日那赵冲意给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不由得出言相劝。 “在下和各位只不过是平常切磋,哪有什么胜负输赢之说,我从诸位的枪法中就感觉到都是心怀坦荡之人,和那赵冲意兄弟一般无二,以后咱们多亲多近,今日误伤两位兄弟,实在误会,日后定当登门谢罪。” “十枪”都纷纷说些客气的话,但是听这少年的话却都动了心思,自己只不过是执行门规的人,若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再由有身份有资格的人下令,也没有办法擅自出手。 而听这少年说话,赵冲意前两日还在京都,刚刚不知所踪,凭借门里面的诸多眼线,估计寻找此人并不会太难。神枪门最近大批的人员调动,行事又极为诡异,怕是正要有什么叛逆之举。 为今之计,不如找到那老掌门的儿子赵冲意,此人毕竟是掌门的血脉,有此人带领兄弟们回到总堂之中,和老掌门详细汇报此事,如果确实是现任掌门肆意妄为,那时候就来一个拨乱反正。 当下就要告辞,却听到高处有人说话:“诸位要走,老儿独木难支,也一同走。” 正是那坐在如来铁像上的仇赋飞,此人听了夏爱青的真实身份,已经慌了神,想要趁这个机会赶紧溜走。 却听到夏爱青说道:“仇叔叔,不记得我了么?” 仇赋飞大惊失色。 四一九章 天涯沦落人 忘年诉衷肠 夏爱青这句话一出口,那仇赋飞险些从如来铁像上摔下来,犹自强作镇定,脸上尽量不动声色,来了一个矢口否认。 “什么仇赋飞,并不相识,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今天看来是被糊弄了,你们这帮年轻后生都走了,我这老头子以一敌三哪里是对手,此处入口已经被大殿废墟压住,稍等片刻。” 只见那如来铁像俯下身来,三扒两划拉,被残垣断壁压住的地下工坊入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下面的那些长枪工匠刚才发现通风口堵塞,入口又塌了下来,登时都慌了神,在下面扯了嗓子呼救已经不少时辰。 现在终于看到了天光,都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却见上面满院子都是人,好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一时不知所措,那些江南烟雨楼负责策应的英雄也从隐秘之处现身,预防这些人趁乱逃走。 那仇赋飞却不管这些,将入口清理之后头都不回,只见这如来铁像迈开大步就要向院外迈步而去。但只迈了一步,一脚墙里一脚墙外,却突然呆立不动。 仇赋飞是墨家机关术的绝顶高手,立刻察觉是如来铁像膝盖以下的环节,被劲气丝线所纠缠,所以才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正是夏爱青玉手轻扬,将钢针极速的围绕铁像腿部飞旋,将那些细若游丝的劲气丝线深深的潜入到机关零件的最深处,和仇赋飞的操控劲气争夺这如来铁像的控制权。 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娃子居然有如此菁纯的劲气,实在是颇有些意外,可是并不想发生什么纠葛,只见仇赋飞略略操控,那如来铁像的下部已经开始脱开,关节变换处已经和上半身彻底脱节。 那如来铁像以手代足,继续向前行进,那高大的寺院围墙被一触而溃,仇赋飞已经站在了如来铁像的肩头,头都不回只顾逃走。其他人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 那夏爱青双手急扬,钢针如同一群微的雨燕在空中飞行穿梭,身子已经凌空而起,飞到了青木谷的空中。这青木谷到处都是纤细挺拔的高树,最是适合夏爱青的劲气能力施展。 一瞬间在这青木谷中钢针的破空之声长鸣不绝,只不过片刻,整个青木谷已经被细密的劲气丝线编织成了天罗地。在空中凌空蹈虚,御空而行的正是犹如仙人般的夏爱青。 这一下如来铁像若是再向前硬闯,怕是会落入这处处杀机的劲气陷阱,而且如果拉扯这些丝线,青木谷之中的高树都并不粗大,怕是会纷纷被拽倒,那时候断木横飞,道路闭塞,怕也更是无法脱身。 仇赋飞见了此情此景,脸色沉了下来。 “如此做派难道是要将我这老儿留下?难道是墨家不依不饶,不能放过我这个年迈之人么?我已归隐多年,早就不问世事,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难道这点点的活路也不给么。” 夏爱青在半空中轻轻一躬,先对仇赋飞施礼,然后轻声道:“仇叔叔说的哪里话来,父亲以前常常提起你,总说你脱离墨家实属事出有因,你伤了的那些人都是别有用心,前几年大半都成了墨家的对头。” “当年的事情早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仇叔叔何必还耿耿于怀,父亲从头至尾没有一句抱怨之言,反而经常自责自己没有好好管束下属,导致了墨家纷争,还请仇叔叔叶落归根,回归墨家本部,父亲必然是欢喜的紧。” 仇赋飞却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当日我因为一句话大开杀戒,实在是太过戾气,那些人都是泛泛之辈,我要是想将他们尽数生擒也都是易如反掌,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听了那些话,心中就像是升起了一团火,下手时半点情也没留。” “杀了那么多人不管为什么也是有些过了,可是夏翟他为了我亲自到现场勘查,帮我证明给清白,又为了维护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而我当年却因为一些闲言闲语投入了暗墨,将那些数黑论黄的人尽数废了,唉。” 一时间仇赋飞有些哽咽,话已经说不下去。夏爱青却神色不变,把话接了过来。 “此话差矣,咱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什么戾气过重,什么瞻前顾后都是笑谈,当年那些人是先出手偷袭,仇叔叔将这些人下手除去,正是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仇叔叔本领差一些,现在还有命在这里感叹戾气轻重么?” 这话不但是宽慰了仇赋飞,而且在场的人都觉得是天经地义。 江湖上的凶杀恶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什么手下留情点到即止,都是像今晚这种江湖上的侠义道切磋才会有,别人下了杀手要取你性命,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再平常不过。 仇赋飞心里面也是舒服了一些,这些事情虽然心里也明白,但是因为事情最后闹成这样,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只听那夏爱青这么说,心里这就舒服了好多。 但是自己已经脱离墨家多年,又伤了几个墨家中人,哪有脸再回去,尤其这个夏爱青自己也是脱离了墨家,据说是因为逃婚,这时候反而劝自己回归,正是半点力度都没有。 可知道对方并无敌意,口气上这就更加的缓和下来。 “罢了罢了,当年的事情就当做一场过眼云烟,现在老儿实在是没有颜面回去,据说侄女你也是脱离了墨家,那不如你先回去夏翟那里,帮叔叔说几句好话,等到了时机合适,我必然回归墨家,今天我这还身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夏爱青哪里肯放,她知道现在多事之秋,墨家每增加一份助力,父亲兄长肩头的担子就轻一分,这仇赋飞本领通天,就看这操控如此巨大的如来铁像,就知道其人的本领。 墨家现在年轻一辈,操控机关傀儡最为沉重的就是墨子行的球傀,可是和这个如来铁像比较起来真是巫见大巫,而且此人父亲极为尊重推崇,今天机缘巧合碰上了,必须将其劝回方才甘心。 可是这个老头儿脾气古怪,果然和父亲说的那样,害怕和他人相处,也不懂得怎么劝说,今天真是油盐不进,再劝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突然想到了刚才许飞和“十枪”的百招之约。 便开口说道:“仇叔叔说的是,我当时脱离墨家只是为了逃婚,江湖儿女岂能受那繁文缛节所困,加入了织女门做了门长也是实情。” “不瞒叔叔,我现在已经有了意中人,怕是这织女门的门长做不长了,可是那又如何,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岂能活在别人的嘴巴中,眼光里,正应该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那些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一记霹雷将仇赋飞震醒。 自己这一生处处担心别人怎么看自己,所以终身心翼翼,尽量不和别人打交道,但是事与愿违,总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只能更加低调,把这一身绝技都埋藏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到了这般岁数还是一事无成。 再看这眼前夏翟的女儿,一身的英姿飒爽,那种扑面而来的英雄气真是不让须眉,自己在这年纪轻轻的女娃面前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荒废了,只觉得百感交集。 最后听到大丈夫一生中当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时。 那已经凉透了的心,又流淌起一腔热血! 四二零章 勘破红尘事 不忘初心向 仇赋飞一生谨慎微,想要求一个安安稳稳的日子,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处处忍让,处处迎合别人,人家却不觉得你是温和善良,而是觉得你懦弱可欺。 一生的时间除了幼年不懂事的时光,还有身体老迈无法行动的那些年,能拥有有用之躯,好好的施展抱负,做一番不枉此生的事业只不过匆匆几十年。 仇赋飞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从青年时候起就是一等一的天资,但就像是珍珠埋在了闲言碎语的土中,始终也没有勇气冲出这个心理上的枷锁。 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人越是在某一方面天资聪慧,多半就会在脾气秉性上有所缺失,仇赋飞就是一个典型。但今天夏爱青的话真正的打动了他,这个特立独行,率性而为的女娃子活得如此潇洒,从她身上看到了人应该活成的样子。 再看青木谷中的那些笔直插天的高树,就像是人世间中那些数不尽的规矩,道不完的繁文缛节,在这些高树之间密密麻麻穿梭拉扯的劲气丝线,虽然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却都是杀人的利刃钢索。 就像是那依托人世间那些所谓的规矩,道德上的闲言碎语,自己一生都被这些东西所困,可惜了一身的本领。明明是一个混铁大日如来佛,可硬生生被困的自废武功,只顾在夹缝中求生存。 仇赋飞睹物伤情,这青木谷一时间成了自己一生的写照,只见他略略的手指弹动,那半截的如来铁像已经以手代足撑了起来,刚才自行脱开佛像的下半身突然直立大踏步走来,两截佛像在一阵的机关接驳声中组合到了一起。 那大日如来铁像腾身站起,双臂伸开就像是一座铁山,猛的向青木谷中冲去。 那像是人世间闲言碎语坚韧一般的劲气丝线,在如来铁像的巧妙手法下一一解开重组,那象征着凡尘俗世那些规矩繁文缛节的高树,都在大日如来铁像的扫劈扭推下纷纷折断。 顷刻间,青木谷的树木纷纷倒下,那劲气丝线也被应手而破,拦住仇赋飞前面的道路就像是被打开了的心扉豁然开朗。 众人见夏爱青好言相劝,这个仇赋飞却突然发难,正在惊异,却发现这拆除丝线折断树木并非是胡打乱砸,而是将劲气丝线和树木重组。那些树木都被安放的整齐有序,劲气丝线都被重新布置捆绑,瞬间已经完成了一件巨大的作品。 这件作品使用那些高树捆扎而成,样子就像是一个最简单的人形傀儡,众人不明所以,只有那夏爱青明白了仇赋飞的心意。 这个人形傀儡制作的极为简洁,但是生动传神,正是墨家机关傀儡术的最基础的人形傀儡。所有的墨家子弟一旦有资格接触这门技术,第一课都是由前辈使用这入门的人形傀儡,教习一些最基本的知识,踏入机关傀儡术的门槛。 此时此刻仇赋飞将自己的拦路障碍应手而破,可见此人的机关傀儡术有多么高深莫测,那些劲气丝线纠缠捆绑在高树上,他居然能让如此巨大的如来铁像巧妙的一一解开,正所谓举重若轻,妙到毫巅。 在这深夜中劲气丝线若有若无,不是特定角度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反光,可是仇赋飞就像是有一双能看破所有劲气流动的眼睛,什么样的陷阱也瞒不住他。 这个所有墨家子弟第一课的人形傀儡,正是表明了这不忘初心的心愿,将返回墨家的心意已经尽在不言中。 夏爱青心里大是安慰,现在若是还做什么阻拦的举动就有失礼数,当即让开道路,深深施礼,送这个老前辈离开。 仇赋飞操控大日如来铁像,迈开大步,看似缓慢,实则神速的一步一步走出青木谷不知所踪,只有那个巨大的人形傀儡还在普济寺边上静静地矗立,像是那表明的心志。 仇赋飞这一走,只留下这“十枪”在普济寺中,此时大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也有机会做了详谈。许飞见这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正气,行事上也是讲道理言而有信之人,所以就把奸党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一些。 那“十枪”听了都是大为惊异,本来只觉得是不是门中的掌门受了蒙蔽,所以才被奸党所利用,自己来守卫这处地方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听这少年一番话,原来“神枪门”已经走得如此之远。 不但是和奸党有一些利益上的往来,而且已经充作了奸党的急先锋,动用了大批的人手参与谋逆,也赶忙将自己知道的近期内,门里各个堂口都有大批人手调动之事说了。 这些情况和江南烟雨楼的眼线打探来的消息不谋而合,如此的信息都能互通有无,可见这“十枪”并非是虚言。 赵鼎庭,赵鼎航两兄弟也已经醒了过来,其实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因为拼命催动劲气而造成了内伤,动手交锋那是万万不能,但要是说自行行走还是没有大碍。等详细问清楚何时见过赵冲意,现在的大致模样之后,“十枪”也都告辞。 这偌大的普济寺已经只剩下江南烟雨楼的一十三名英雄,还有十几个寺庙里的僧人,和那些长枪的工匠。如何处置这些人江南烟雨楼都有谋划,当即好言相劝将这些长枪工匠带回。 只是那些普济寺的僧人如何安排却是做了难。 现在普济寺已经是今非昔比,面目全非,院墙倒塌了一大截,僧舍墙壁倒塌,房顶露天,基本已经无法住人。就连那大雄宝殿也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其中的如来佛像已经被仇赋飞带走。 这一处普济寺现在正是住人不能,拜佛不能,就是想生火做饭,那个柴房伙房也已经在刚才的恶斗中倒塌,那些僧人在这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衣服都已经被砸进了僧舍废墟中,面面相觑,也是没有人敢说话。 许飞见了心内实在不忍,这些僧人给至尊门控制威胁,每天扯了脖子念经已经是非常辛苦,自己不但没有救人家于水火,反而把这寺庙几乎夷为平地。正在发愁之时,有一个负责策应的江南烟雨楼高手说了话。 “许少侠是不是在担心这些僧人的安置?请放宽心,咱们这次捣毁工坊后本来也要将这些工匠好好安置,不如让这些僧人都一起去,也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许飞忙问道:“那这些工匠都安置在哪里?咱们江南烟雨楼平时就没什么家底,怕是没有这么多的房舍居住,供给这么多人吃穿用度也不是数,楚大哥难道有什么办法?” 那人笑道:“许少侠说的哪里话来,咱们江南烟雨楼的钱财都是用在侠义道上,这种扶危济困,广结善缘的地方咱们可是没有,上次在红头崖的那些皮甲工匠早就有人帮忙安置了,就是那华汉国的首富芝天运老爷子的葫芦山。” 许飞听了恍然大悟,难怪上次那么多工匠都不知道安置到了哪里,原来都安置到了葫芦山。这芝天运老爷子家大业大,别说这点工匠僧人,就是万八千的人也是不皱眉头。 而且那些皮甲工匠和长枪工匠都是宝贝疙瘩,能大大增强芝幸帅的军备水平和规模,这种工匠都是花了重金不远万里从边关聘请而来,而且为了保守秘密,都是同意举家迁移之后才能使用,这么多年芝幸帅手下的工匠也不多。 真是因祸得福,成全了英雄志向。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一章 京都波澜起 杀心似夜茫 这次前来青木谷普济寺,本来是做了一场恶战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却化敌为友,一场风波就这样定了。 只是那地下工坊的门户已经塌陷,刚才仇赋飞为了救下面的工匠,只是用大日如来铁像把出口挖了一个大洞,下面好多地方已经是道路闭塞,若说从里面将材料和制作工具尽数取出,实在是太过困难。 许飞跳入洞中,使用操土之法,将那些崩塌闭塞的道路重新打通,工匠们捡紧要的材料工具搬出来一些,在此逗留时间太长也怕夜长梦多,众人匆匆出了青木谷,许飞三人连夜返回京城。 剩下的高手互送这些工匠僧人前往葫芦山,许飞两次行动都是大获全胜,心里十分的畅快,这一次在对手分力合击的阵法之下,自己的劲气有了初步融合的状态。 可见这些日子虽然诸事繁杂,但劲气功夫却没有扔下,不但没有荒废了进境,反而像是更为精深了一些。心里越想越是畅快开心,这种表情都被旁边的夏爱青看在眼里。 今晚安排僧人的时候,自己听到有江南烟雨楼的人说这些工匠僧人都要安排到葫芦山,登时就不由得心里一动。那芝幸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上次得了葫芦山的腰牌,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何不趁此良机前去探望。 想到这里夏爱青便对许飞说道:“这次事关重大,如此多的僧人工匠目标太大,那些江南烟雨楼的护卫之人也没有几个强手,这样哪里放的下心,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门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不如我前去互送。” 许飞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夏爱青的用意,便嬉皮笑脸的说道:“对对对,夏姐姐说的是,那些英雄都不擅长正面对敌,还是姐姐去了才妥当,反正夏姐姐这织女门门长也快做到头了,快去快去。” 这句话正是夏爱青在青木谷劝说仇赋飞时,随口说出来的话,没想到这个许飞居然记得清清楚楚,登时脸色就有些绯红。 杏眼圆睁对许飞说道:“我这和你说正经事由,你却和我胡扯些什么,我看你这顽劣性子怕是此生也难改了,等我见到楚楚将这些话都一一告知,看她怎么说。” 许飞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知道自己胡乱调侃,惹了这个脾气刚烈的姐姐生气,赶紧赔罪。那夏爱青哼了一声,拨转马头,便向互送工匠僧人队伍的方向追去。 等到见背影走得远了,许飞才松了一口气,扭回头来却见那周云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也是有些尴尬,二人说说笑笑,在这月夜之下催动快马,向京都赶去。 这一边青木谷风波刚刚平静,在那京都之中却又起了波澜。 自从被董不凡派来的副统领李珏打伤之后,铁猛的伤势一直康复缓慢,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月,可还是只能正常的行走,若是催动劲气立刻就觉得体内的经脉就像是要被撑裂了一般,这让他极为烦躁。 现在自己的那一支禁军掌握在魔神吕怖手里,若不是那李珏莫名其妙的也对外称病不起,周雄起大人的禁军,已经有一支完全掌握在董不凡的手里了。 当日的比试过程这两个月自己反复思量,再加上周雄起大人的指点,还有那些太保兄弟的商讨,明白了自己的劲气能力其实在这个李珏之上。只不过因为对方知己知彼,用了针对自己的战法,所以才胜了这一阵。 对手的劲气极为阴毒,是将自己的劲气消耗殆尽以后,再将那种剥夺生命力的劲气从背后侵入要害,所以久治不愈,那些残存的劲气一直在五脏六腑之中纠缠,让药石效用甚低。 听说江南烟雨楼的长生侯能治疗各种伤患,但周雄起大人从来不和这些江湖草莽打什么交道,自己也是不方便去求人,所以最近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治疗。 这种方法就是使用一种禁药,此药物吃下去以后就会将体内的潜能调动出来,能大大的增强体质,让自己对抗体内残存的劲气时更有效果。自己吃了这种禁药已经四天,效果极为显著。 已经从走路时候的颤颤巍巍到了行走自如,身法轻快,若是按照这种康复速度,估计再有个十天半月,身体应该就会全面康复。那时候只需要周雄起大人奏请圣上,自己便可以官复原职,那个魔神吕怖只能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只是这个禁药副作用也是极为强烈,听送药的人说,是二太保偷偷的找到“神农派”求来的禁药。这种禁药据说吃了之后就会将自己的寿命缩短,每一颗药丸都会缩短一个月的寿数。 但是大丈夫既然投身军旅,那就自当马革裹尸还,区区十几个月的寿命又算得了什么。有多少个将军能寿终正寝,多半都是在那沙场上为国捐躯。 最近府门外有些不同寻常的异动,虽然因为自己受伤,周雄起已经派了大批禁军在宅邸周围护卫,还每天安排两个太保在自己府中作为护卫,可还是有江湖上的探子竟然能冲破重重防卫,来到内院窥探。 这些人都是劲气能者,而且悍不畏死,自从二太保送来药物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被董不凡一党得到了消息,探子就开始出现。一开始只是在宅邸外面,两天之前就有两个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了内堂房顶。 若不是老八和老七机敏,发现的早,怕是会下来偷袭自己,或者也许是已经有了下手的心,只不过自己吃了两天禁药,行走的时候已经颇为沉稳,也许对方是看到这样的景象,担心伤势已经康复才犹豫了一瞬。 若不是这样,怕是老七老八赶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害,想到这里,铁猛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那老七老八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当即和那两个探子交手,只不过片刻就杀了一个,伤了一个。 那个受伤的人被老七的“强体”劲气硬生生撕下来一只臂膀,但是那个探子也真是强横坚忍,竟然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逃出府去。 因为怕调虎离山,两个兄弟也没有追击,只要有这些太保兄弟在,不管什么样的探子杀手前来也都只有送命的份。自己只需要再服用十天半月的禁药就可以康复如初,也就不用受这份颇有些羞愧的保护。 铁猛在这里不惜性命寿数的疗伤消息,已经传到了董不凡的耳朵里。 这帮周雄起的太保也都是军旅出身,对江湖上的事情不甚了了,所以这次找“神农派”讨取禁药也是做的不甚周密,消息很快就被董不凡的江湖探子知晓。 不但打听到了铁猛从江湖上寻找良药,还知晓了使用的药物是禁药,如此大的代价这帮太保居然都舍得付出,真都是一帮傻子。这种药物的功效董不凡已经询问过“赡蛊堂”的内行人,说只要半月左右,铁猛应该就可以完全康复。 自己的探子进府窥探之时,那个铁猛已经可以行走自如,所以根据这个就可以推断出身体现在的情况,康复之日的推算应该不会超出两天的误差。如果这个铁猛康复了,周雄起这个老对手便会在圣上面前兴风作浪。 自己起事的军需之物都存放在禁军仓房之中,那支禁军也已经被魔神吕怖训练成了精兵强将,若是此时铁猛官复原职,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铁猛必须死!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二章 为逃狸猫命 舍命断臂膀 铁猛的府邸由周雄起调来的一千禁军守卫,可以说周围的街道基本上是人挨人人挤人,别说什么扮演个游商贩,就是一只老鼠不心进入了这宅子周围的街道,怕也是会被这些禁军踩成肉泥。 所以除了那些劲气能者,什么样的眼线探子也是无法接近铁猛,为了探听消息,董不凡派出去的是“百兽堂”的两个高手。 一个擅长变化成变色龙一般的样子,会根据周围街道景物的颜色形状来改变身体,是一个最擅长潜入打探消息的类型。此人从街道密密麻麻的兵士中就这么潜行而入,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 而且此人手脚之上催动劲气都能生出吸盘,攀登上高大的院墙易如反掌,趁着夜色,这个像是巨型变色龙的高手便从东南角悄悄地潜入了内堂,趴在房顶上向下偷偷窥探。 之所以并不做下一步的举动,是因为此人的劲气并不适合厮杀恶斗,如果那个铁猛卧床不起还好说,若是伤势已经恢复了一些,有个两三成的劲气功力就不是对手。 他在等待一个人,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也是“百兽堂”的同门,现在只等自己消息再谋定而动。这个同门的劲气是“强体”劲气,虽然体型细,却凶猛异常,到了晚间,两只夜眼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劲气施展出来时,十指犹如锋利的钢钩,而且身法如电,蹿房越脊如履平地,在黑夜中几乎看不到这个迅疾的影子。在夜黑透了之后,这个如同黑色狸猫的身影便出现在铁猛宅子的街道对面。 趁街道上的禁军换防时的转身之际,一道快的像是一晃而过的影子,从街道对面的墙头,已经跃过了围墙飞入了铁猛的院子里,只见这条黑影在梁柱上快速游走,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顷刻间已经上了房顶。 铁猛的房顶上也有禁军站在高处值守,但毕竟因为地势的关系,人数不多,这黑影在房顶的飞檐屋脊的阴影中向前跃进,片刻已经到了内堂上的屋顶。 这正是和那个犹如变色龙的高手提前约好的计划,只要半个时辰内不返回,那就说明里面的防卫有破绽,可以下手除去铁猛,此时时辰已到,二人便在内堂房顶上汇合。 此时天已经黑透,而且因为云层厚重,没有一点点的月亮星光,对隐藏行迹极为有利,二人在房顶上并不着急,静静地等待三更,只有到了下半夜才是偷袭夜袭的最好时机。 这些“百兽堂”的人都是极为擅长在深山老林中追踪偷袭的劲气能者,一个个都极有耐心,就像是野兽捕获猎物时的状态,可是刚刚过了戌时,铁猛却从内堂自己走到了院子之中。 这些太保们都是周雄起手下的红人,官衔也都不低,所以宅子修建的都是富丽堂皇,这处院子极为广阔,里面的园林也是名家设计,铁猛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散散心。 房顶上的二人眼看这铁猛步履稳健的向湖心亭走去,一时间不敢妄动,凭借着这几步行走,看来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负责下手的那个黑色狸猫般的劲气能者,身体已经缩成了一窄条,正在微微的扭动,正是狸猫出击前调整身形的方式。 只要这铁猛露出来一点点的虚弱之态,就会立刻像是飞猫扑鼠般将对手的喉咙撕裂。可是那铁猛今天也算是有如神助,这几步走的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破绽。 等在那湖心亭坐下后,便一直静静地坐着,也没有什么疲态,两个“百兽堂”的高手手心里都出了汗,目不转睛的盯着目标,渐渐的发现了不妥之处。 虽然这个铁猛因为出身军旅,坐的腰杆笔直,也没有丝毫的摇晃,可是从胸腹间的微起伏,还有这冬夜之中口鼻处的白气能看出来端倪,每有十几次呼吸,这个铁猛就会有一两次的短促呼吸,就好像是气息不够不得不如此。 这正是内伤的表现! 二人怕对方是诱敌之计,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阵,就凭这变化上的自然,就能断定绝非演出来的,而是不由自主的表现,那个黑色狸猫般的高手,已经下了决心,今晚就取了此人的性命! 可就在这杀意显露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花,房顶上已经多了一个人的身形,此人生得一副特异的面容,两只眼睛精光四射,让人无法直视,鼻子犹如弯钩,脸颊瘦削,就像是一只鹰隼的脸庞。 这人上得房顶,目光如炬,犹如鹰眼的双眼一扫,已经看清楚二人的藏身之地,也不答话,身形一晃已经欺上前来,双手疾伸,两只手简直就像是两只鹰爪分抓两人,这两个“百兽堂”隐藏行迹的劲气能力居然丝毫无用。 若说那个黑色狸猫的劲气能者也就罢了,那形如变色龙的高手,寻常人就是离了寸许,也绝对看不到眼前之人,但是在这个犹如鹰隼之人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那个变色龙高手没有任何的对敌劲气,一滚身就想从房顶上滚落,却觉得脖颈处一紧,已经被一只像是铁爪钢钩般的手牢牢擒住,只觉得一阵剧痛,气息已经闭塞,而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被这随手一抓,将颈骨折断。 那个黑色狸猫般的百兽堂高手却没有去救助同伴,而是像是一支离弦之箭,急扑向湖心亭的铁猛,这次的任务目标便是此人,其他的同伴死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正好利用对手击杀自己同伴的时间击杀目标。 人在半空中,已经听到身后房顶上那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知道那个变色龙定然已经丧命,而自己已经冲到了离铁猛丈余距离,只需要一刹那,这个身受重伤的目标就会喉咙撕裂,胸膛洞穿死于非命。 可是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雄健的背影已经挡在了自己和铁猛之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黑色狸猫般的高手两只利爪疾伸,想要一举就把前面挡路之人的后背抓烂,将脊椎骨折成数段。 对方背朝自己,这种距离之下绝对来不及转身招架,而自己的劲气锐利如针,什么样的护身劲气也有信心将其撕碎,两只手的指尖已经触及到了那个背影的衣裳,却觉得自己双手的手腕一紧,已经被人牢牢的抓住。 却见那个背影双手极为古怪的反向扭曲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而且力道极为诡异,深深的陷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像是对方的两只手已经要变成流体深深地流淌进自己手腕的关节之内。 一阵阵的剧痛让这个黑色狸猫般高手痛不欲生,只怕再有片刻,两只手就会被人家硬生生的切断,而身后内堂房顶上已经传来了衣襟破空之声,定然是那个击杀了自己同伴,犹如鹰隼的高手从背后夹攻而来。 今日事情败了! 想到这里,将全身的劲气都拼命向右手腕处冲击,将这全身的劲气在这一点爆发出来,果然那个诡异的背影也措不及防,右手的束缚被挣脱,可是自己的左手依旧被牢牢的抓住。 而且那犹如流体的手臂已经向前蔓延,将左臂肘部也牢牢的抓住。 那黑色狸猫般的高手将右手奋力一挥,却不是攻向对手,而是劈向自己的肩膀,将整条左臂一起斩下,随着血光崩现,那舍弃了臂膀的一道黑影已经飞身上了围墙。 十三太保果然名不虚传!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三章 铮铮铁骨汉 柔情削骨肠 这护卫铁猛的两个人,正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七老八。 老七关庆忌是“强体”劲气中的佼佼者,两只铁爪裂石分金,专破各种护体劲气。双眼目光如炬,就像是鹰眼一样锐利,专门克制各种隐身潜伏的劲气能者。正是周雄起派来保护铁猛的不二人选。 而那个诡异的背影是老八刘梦怡,此人的劲气诡异难防,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可以任意变形,可以藏身在狭的空间中,也能在与敌人交手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不可能的角度将敌人擒住。 而且因为精熟这种劲气,所以对人体的骨骼结构了如指掌,可以将身体渗入敌人的骨骼关节的缝隙里面,扯断肢体,直击脏腑都是拿手好戏,只要被刘梦怡粘上一点,就会如蛆附骨,再也摆脱不掉。 可是今天的这个敌人不同寻常,一旦发现自己被前后夹击无法取胜,立刻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臂膀斩断,逃离之时身法如电,是一个一流好手,铁猛兄弟还没有痊愈,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没有追赶。 只听到外面的禁军一阵乱哄哄的闹腾,想来是那个刺客逃走的声音,铁猛对刘梦怡笑道:“八哥,大冷天的让你在这亭子里面的石凳下猫了半天,真是辛苦了。” 刘梦怡还没有说话,那边走过来的关庆忌已经开了口。 “咱们兄弟还瞎客气什么,今天我就觉得你这个宅子闹猫,一阵一阵的透出古怪,所以才和老七老八演了这么一出,不过刚才还真有些凶险,那个黑猫还有点斤两,身法居然如此之快,若是兄弟在院中遇袭就难说了。” 刘梦怡也说道:“可不是,这要是天黑路滑,铁老弟一个踉跄摔个大马趴,估计现在两个哥哥现在就得哭的昏天黑地了。” 三人哈哈大笑,这些人都是周雄起手下的十三太保,平时交情莫逆,很多人在入京之前的军旅之中就是老相识,属于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弟兄,所以这种听来比较晦气的玩笑都不当回事。 这边铁猛遇袭的事情立刻就传到了周雄起的耳朵里,这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却来得如此之快,那个二太保跑到江湖上寻找药物,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消息,但此时乃是用人之际,就佯装不知。 但没想到只服用了几日药物,就已经有了奇效,而董不凡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立刻就知道了伤势的变化,派出来杀手,可见自己的周围必然还有董不凡的眼线,这根钉子必须拔出。 铁猛府中的闲杂人等都已经清理干净,只留下来多年陪伴的亲兵伺候,一切的消息也不向外面传递,就连在门口值守的那些禁军,也是不知道府中的情况。那是谁走漏的消息? 如果说是因为江湖上寻药让董不凡知道了消息并说不通,因为这种江湖上的寻找药物不光是二太保做过,在这短时间里其他的太保都干过类似的事情,毕竟是兄弟情深,周雄起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这一次药物刚刚奏效,那边董不凡就派出了杀手,这说明眼线就在能接触铁猛的少数人当中,那些亲兵都是极为可靠之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亲兵中有眼线,也是没有任何机会传递消息。 因为这些亲兵都是在府中居住,一两个月都不出大门一步,那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个让周雄起都无法相信的可能。 十三太保之中有董不凡的眼线! 这些人都是从边关之中选拔出来,然后再调入京都,在自己手下为官多年,都是自己的亲信,真不敢相信里面居然会有人被董不凡罗。可是多年的朝堂斗争,尔虞我诈告诉周雄起,人是会变的。 民间有一句俗话“人心昼夜变”,意思是在一天之间人心都有可能做出巨大的改变,奸党势力庞大,笼络人心的手段又层出不穷,每个人都能投其所好,而且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都有办法满足。 朝堂之上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比如那吏部的王大人本来是一个颇为有风骨的人,既不贪财又不好色。奸党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想要笼络都被其严词拒绝,就像是一块铁板一样无缝可钻。 可就是这么一个有铮铮铁骨的硬汉,也倒在了奸党的手段下,原来这个王大人虽然不爱钱财美色,却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在少年之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但是因为家贫,始终没有办法去提亲。 然后世事无常,失去了联系后再也没有消息,王大人虽然一直把心挂念在当年的青梅竹马身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忙完了公务之后,一定要抽时间画上一幅梅花,哪怕熬到再晚,这幅画一定要完成。 为官几十年从未间断,存放画卷的地方由箱子改成了屋子,由屋子改成了仓房。这件事情王大人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但董不凡的眼线却已经把这个特殊的情况传递了出去。 既然如此执着,必然有情相困,董不凡和秦刺柏就下了功夫,终于有一天,那王大人画完了梅花,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知道王家村中的梅花开了没有。” 这句话立刻就传到了董不凡秦刺柏耳中,二人如获至宝,立刻查明白王大人口中的王家村是从生活的村庄,便派下属去详细探查,这么多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下属去了查询的结果,就是王家村只有一棵梅花树。 这棵梅花树和王大人时候的旧屋是一墙之隔,董不凡泄了气,认为这王大人只不过是乡愁而已,可是秦刺柏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么多年还能念念不忘,绝对不是乡愁能解释的。 其中必然是有深深的隐情。 秦刺柏下了大力气,把王大人家乡地方上的每一任官员都找了出来,所有的户籍记录都拿出来寻找线索,终于弄明白,这有梅花树的院子是一户姓梅的人家。只不过早就迁移到了外地,而且那些老村民说,当年这户梅姓人家有一个女孩。 在这抽丝剥茧的查询之下,王大人家境贫寒,提亲被拒的事情也已经浮出水面,二人从青梅竹马两无猜的事情也都被挖了出来,在奸党一手遮天的势力之下,那户梅姓一家人也被找到。 原来当年梅姓一家迁移之后就遇上了灾年,长辈都已经病死,当年的梅姓女孩走投无路之下,饿晕在一座尼姑庵前,被里面的僧尼收留,现在青灯古卷,已经成了一个出家人。 秦刺柏知道之后如获至宝,立刻派人将这个姓梅的女子悄悄送入京都,在太师府之中藏匿了起来,然后派了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劝说梅姓女子,说那王大人对其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云云。 那个梅姓女子当年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进了佛门,完全是为了不被饿死,并不是一心向佛,现在听说当年的那个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少年成了朝廷的大员,而且还对自己一往情深,当即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由合适的人像是不经意中说出来的话,让那个铁板一块的王大人彻底的沦陷,那几十年的深深思念,那所爱之人在奸党手中的恐惧将他击溃。一个有了软肋的硬汉再也无法一往无前。 吏部王大人也依附了董不凡秦刺柏一党的消息震惊了朝堂,这种人品高洁,铁骨铮铮的人都被策反,让庙堂之上不少人都有了异心。 连这种人都能被奸党笼络。 太保又不是金身罗汉,如何不能。 q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四章 扑朔迷离事 癖好探端详 周雄起手下的十三太保是他在京都的依仗,全靠这些笼络多年的亲信,把持住禁军防务,不管奸党如何在边陲势力庞大,但只要京都稳如泰山,皇权掌握在手里,那就谈不上什么改朝换代。 可是今天手下的十三太保居然有了董不凡秦刺柏的眼线,这可是始料未及之事,若是旁人就当做铁猛刚刚康复一些,凑巧是敌人前来窥探,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但周雄起在朝堂上起起落落几十年,知道凡事都不能有一点点的松懈,不知道多少当年叱咤风云的重臣,就是因为一时的懈怠,就这么丢了官职,更有甚者命丧黄泉。 这铁猛遇袭必然是有内奸所致,但是这些太保有谁是可疑之人呢?周雄起陷入了沉思。 这十三人都是跟随自己多年,按理说都是信得过的人,奸党的收买实在是难以找到突破口,因为虽然周雄起自己结交的都是一些清流,但那是因为其他的人都已经依附了奸党的缘故。 所谓水至清而无鱼,千里为官只为财的道理周雄起岂能不知,所以手底下这十三太保可不是什么廉洁奉公,两袖清风的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周雄起从来都睁一眼闭一眼,装作看不到,闹得实在大了就抓放大,做做样子。 所以说十三太保的手里钱财,半点也不比那些奸党的党羽少,这些人最初的四个,都是周雄起在边关时当将军时的旧下属,那时候称为四大金刚。剩下的九个人是返回京都当了文职官员之后才慢慢增加的。 这些人的脾气秉性,嗜好欲求,周雄起都是心知肚明,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投其所好,将这些强者笼络在身边是最基本的用人之道。 这些太保按照年岁排序,当年的四大金刚已经成了前四名的太保,后面那些人跟自己的时间短,感情并不像前四名太保深厚,按照常理推论,那内奸应该出自这九人当中。 可是周雄起却不这么认为,正相反,四大金刚中才最有可能出内奸。 原因就是因为那后来的九个太保虽然跟随自己时间短,可是都是极为简单直接之人,当年笼络这些人手时,周雄起下了大力气,每个人的出身履历,脾气秉性都是详细了解,事无巨细。 这些人不是从中层军官提拔起来,的,而都是从底层的武官,甚至大头兵开始就考察了解,从基层一点点的提拔,中间设置了无数的考验和试探,所以这九个人虽然跟随自己时间短,但反而更加可靠。 当年选择人选的时候,就从脾气秉性上下了大力气,选择的都是性子单纯,心机城府不深,都是一些爽直的汉子,每个人的欲望也都没有什么奇特的,无非是升官发财,周雄起是宰相之职,手下的这些人还是能笼络的住的。 而那原先的四大金刚却不是这样。 这四个人是自己年轻时候的下属,跟随了自己多年,那时候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边关的武将,也没有想到以后会在朝堂上当什么宰相,所以无法从性格秉性上做什么筛选。 这几个人当年都是亲如兄弟,都曾经肩并肩浴血奋战,都是生死之交,这种交情会出卖自己么?难道奸党能给自己给不了的东西?看来要从这四个人的特殊癖好入手。 这当年的四大金刚各有所好,而且都称得上颇为极端,四太保李泽鹏赤红面皮,整日里一身酒气,是一个酷爱美酒的人,不但喜欢品酒饮酒,而且喜欢藏酒,对这天下的美酒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甚至远在异域番邦的美酒也都收集齐全。 据说李泽鹏在京都光是酒窖就有五处,里面都是其储存的陈年美酒,每一种美酒各个年份细微的口味差别,李泽鹏都能分辨出来,而且对这些口味差别中的优劣都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品酒的品味甚至远远超过京城中酒业中人。 自己这些年强取豪夺得来的钱财都用来买了美酒,不管知道什么地方有了孤品美酒,都要千方百计的去求了来。平时强取豪夺的李泽鹏,在求别人出让美酒的时候却极为谦卑,绝不做一点威胁利诱的事情。 他说如果不讲道理强行夺来的美酒,就会失去了灵性,再也没有那种该有的醇厚味道。至于收集美酒时候的奇闻轶事也是不绝于耳。 有人说李泽鹏曾经为了求得美酒孤品,在一个孤老头子的草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也有人说为了求得西域番邦的葡萄美酒,李泽鹏跑死了四匹马,才在大漠之中追上了商团。 这些传闻街头巷尾都有耳闻,也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周雄起却知道,比这些传闻更为离谱的事情都有不少,但这都无伤大雅,只要对自己忠心耿耿,这些事情算的了什么。 老四李泽鹏如此荒唐却不算什么,因为那个三太保行事方面更是离谱。 三太保孙德兴长得白净面皮,虽然岁数不了,可看上去还是像三十几岁的样子,五官又是颇为素雅清逸,看上去不像是武将,而是一个风流潇洒的文士。 此人的喜好提起来颇为尴尬,因为这孙德兴喜好的事物乃是美色,此人家中的妻妾成群,到底几十个了周雄起不清楚,太保们不清楚,怕是那孙德兴自己也不见得能记得清楚。 虽然如此好色,但却绝不做什么不齿的事情,这些绝色美女都被孙德兴当成了家居摆设一样,平日里据说家中清晨起来,那些妻妾们都已经梳洗打扮完毕,然后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有的在亭中静坐,有的在院中赏花,有的扑蝶捉虫,有的戏弄猫猫狗狗。至于在房屋之中那些美女们都在各处静静的站立端坐,并不发一言。 而孙德兴就在这自己的宅子里移步换景,走马观花,将这些美女们当成了观赏之物,最后偌大的宅邸居然已经装不下这些女人,据说在这京都里面还有不少外宅,里面也是养了不少女人。 除了自己的几个熟悉的妻妾,孙德兴并不和这些美女们亲热,自己观赏之时如果觉得哪一个美女姿色已经褪色,就发放路费将其遣散,然后女方的家中还会得到一大笔的银钱作为补偿。 只不过和好酒的李泽鹏不同的是,孙德兴只要看上了某个女人却无所不用其极,必须得手而后快,如果女方家中不答应,那真是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当年就发生过官员的女儿被这孙德兴看上的事情,那官员虽然品级远远不如周雄起,但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哪能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所以严词拒绝,并且跑到周雄起面前告状。 就算在周雄起的训斥之下,孙德兴却还没有死心,而是凭借自己的劲气本领做出了鬼祟勾当。 那官员女儿的床头枕边在一天早晨突然发现了一朵的花,刚开始虽然惊异,但毕竟也不是什么惊悚之事,但以后的事情却越来越是古怪,每天早晨床头上都会有一朵的花,而且每天的品种都不尽相同。 那官员听说后加派了守卫的人手,甚至请了劲气能者作为看家护院,但依然没有能阻止每天早晨一朵美丽的花朵,出现在女儿的床头。 那个官员心知肚明,此事必然是孙德兴所为,自己女儿闺房每晚都被这混账窥探,若是传出去怕是没有脸面做人。 正在这时,孙德兴突然前来拜访。 四二五章 意气非小事 相处需暗防 那孙德兴前来,官员如临大敌,将那看家护院的人手都调动到内堂周围戒备,没想到和官员东拉西扯一番之后,突然告辞,没有提及任何实质性的事情。 但第二天就三媒六聘,正经的求人提亲,可是孙德兴如此名声岂能同意,没想到官员的女儿却求母亲应承这件婚事。原来这些日子那些各色的花朵,每天晚上到自己床边却没有任何轻薄之举,都把这个官员的女儿打动。 那个官员也是被这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心里也明白从文的方面自己万万不能得罪周雄起,从武的方面孙德兴的本领也是无可奈何,既然人家三媒六聘,正经的提亲,女儿又芳心暗许,只好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同意了这门婚事。 如此在朝堂上有品级的官员都挡不住孙德兴的手段,更别说那些门户的人家了。虽然孙德兴这么多年荒诞不经,放浪形骸,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极为精明强干,从来没有误事,是周雄起最为得力的臂膀之一。 孙德兴,李泽鹏两个人虽然对某一样的欲望远远超出了常人,可还算得上特立独行,癖好也算是有几分品味,那二太保王庆喜就不同了,他的喜好之物是天下中人几乎人人深爱的东西。 钱财。 王庆喜的爱财已经到了锱铢必较,抠门猥琐的地步,此人当年在边关时就经常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盗卖军需物资的事情也是常事,周雄起曾经因为此人的如此行事,对其产生了疑心。 可是在考察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所谓的欺上更多的时候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谓的瞒下也是出于对战场形势变化的考虑。 中饱私囊的事情虽然多,但底层士兵武官的军饷却从来没有动过。盗卖的军需也都是在能及时补充的前提下。所以虽然如此为官,却受到了自己所辖兵马的拥戴。 等到自己转成了文职之后,王庆喜也跟随自己到了京都,在禁军之中卖官鬻爵,弄得是乌烟瘴气,但是通过暗暗的探查,其管理的这一部禁军,居然是十部兵马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一部。 因为此人卖官鬻爵并不是任人唯亲,而是在这有能力的人才中收取贿赂,若是更有能力者出的价钱不够,王庆喜也会任命此人,然后分期分批的将应承的贿赂付清即可,真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但是因为钱财这个东西涉及面太广,光靠禁军中的那些职位,和盗卖一些军需用品实在是满足不了王庆喜。所以京都中有很多买卖铺户都是此人的生意。 这王庆喜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不光是劲气精妙,治军有方,在这生意场上也是一个奇才,这么多年买卖铺户越开越多,生意越做越好,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富商巨贾。 当然,在这京都地面上,想要生意盛隆光靠脑子好用是远远不够,王庆喜自己就是朝廷的将军,寻常的事情依然随手摆平,如果遇到了和秦刺柏一党的党羽发生利益冲突,那就死乞白赖的求周雄起出头。 王庆喜这些年钱财已经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家底还能被奸党收买么? 那李泽鹏的贪酒,孙德兴的好色,都是难以用什么东西打动,而且这三人的欲望都已经依靠自己的能力,和朝廷的势力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即便再有什么想要的也难不住他们的手段,若说这三人是内奸,实在是不能让自己相信。 那剩下的大太保周立荣呢?周雄起陷入了沉思。 周立荣是自己的本家兄弟,虽然是远房亲戚,可也得叫自己一声堂哥,是有别于其他太保的远近亲疏。此人和其他十二个太保不同,品行上看起来无可挑剔。既不贪财好色,又不好酒贪杯,实在是让人无可指摘。 此人家中只有糟糠之妻,膝下两个儿子都是后起之秀,在军中都是颇有威名,宅子只有三进院子,若不是宽阔了一些,和寻常百姓的富户差别也不大,而且滴酒不沾,就算是在朝堂上的盛宴也只是将酒微微沾唇。 不光是在个人品行上的无可挑剔,在个人能力上也是胜过其他十二个太保,不管什么事情,周立荣都是最后的中流砥柱,能抗住其他人扛不住的压力,做到别人办不了的事。 这种有血脉之亲,能力卓著,品行高洁的人会有可能背叛自己么? 有! 周雄起深深知道看人绝不能只看表面的道理,周立荣人如其名,对这名声最为看重,而且有一个基本上不为人知的缺陷,就是受不得气。 这个气不是气量狭的气,在那些大事情上都能明白局势的轻重缓急,并不会有半点误事的事情发生。 他的气是意气用事的气,是太过在乎名声,在乎别人眼里怎么看自己的虚荣之心。此人劲气极为精妙,且手段上极为神奇,变化莫测,能将劲气任意驱使,就像是仙人法术一般无二。 之所以这么认定周立荣逃不过酒色财气中的气这一关,是因为有很多事情只有周雄起自己知道,那些旁人看起来无关大局的事情,其实更能证明此人的心性。 当年周立荣三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品级还不高,而且在边关驻防的缘故,对京城中的很多规矩不甚了了。在一次周雄起派遣他回到京城办事的时候,周立荣的意气用事第一次表现出来。 那次是周立荣带了周雄起的亲笔书信,到京城中送给一个朝廷大员,那时候朝堂上局势不稳,所以这朝廷大员安排在一处偏僻宅子相见。 本来见面一切正常,朝廷大员见面以后就立刻离开,出于礼数说了些让周立荣在京都多住几日,看看京都繁华之类的话。周立荣那时候尚在年轻,没听出是什么客套话,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朝廷大员的手下却对这个不懂规矩的年轻人颇为不满,觉得此人真是一个边关来的土包子,连官场上的客套话都听不出来,虽然主人吩咐好好招待,不许怠慢,但都有了鄙视轻视的心。 周立荣在这宅子中住了五日,那些人的态度嘴脸一天一个样,刚开始只不过是粗茶淡饭,没有好好准备酒菜,但因为在边关久矣,竟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对。 再过一天那些人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出现冷言冷语,摔摔打打的样子,尤其是这所圆子里面的管事,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平日里又都是一帮谄媚之人吹捧逢迎,所以更是气焰嚣张,已经开始当着周立荣的面冷嘲热讽。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到了第三天,连粗茶淡饭也不端上来了,就当做没有这么个人存在一般,周立荣也察觉出这些人的态度,却不动声色,依旧我行我素,死活不走。 足足等到第五天,周立荣突然不告而别,那些园子里面的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周立荣半途而返,使用“凝气”劲气,化作了无数只犹如老鼠形状一般的气弹,却能自由行动,一只只的潜入园子中。 等到了园子内,这些“凝气”老鼠就像是能嗅到银钱的气味一样,将那些人的私房钱还有值钱的物件通通带走,可是园子主人的东西财物却没有动。 一夜之间园子中人都变得身无分文。此事周雄起其实已经得知,却没有提起一句,可是心里对这个周立荣却有了新的认识,越是这样的人相处之时越要心。 不然日后必生祸端!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六章 心机城府深 为怨破城防 只因为那些丢了银钱的人,将园子丢失财物的事情上报,那朝廷大员何等身份,虽然丢失的财物不多,可是京都的六扇门还是如临大敌,派了好手来查访。 这一查之下更是蹊跷,园子里的名人字画,名贵瓷器有不少,可是丢的都是下人们的私人财物,丢失钱财的人足足有几十人可是只不过损失了不到一千两银子,比不上随手拿走的一个古董瓷瓶的一半。 那些六扇门的人都是公门中的老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私人恩怨,那个窃贼并非是贪恋钱财的人,所以将这些下人找来一一仔细询问,这一问就把那周立荣问了出来。 虽然下人们支支吾吾,可是那些六扇门的捕头一个个都是目光如炬,三审六问之下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此人是受了怠慢之后负气而走,然后就发生了银钱遗失的事情。 但是在勘探现场之后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些银钱财物就好像是自己长了腿一样自行跑出去,里面有一个颇有见识的老捕头就怀疑,这是顶尖的劲气能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这时候那个朝廷大员已经知道了消息,本来安排在这园子中和周立荣见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这帮废物奴才居然为了些许财物竟然惊动了官府,如果再追查下去就有可能顺藤摸瓜,将周雄起牵扯进来。 于是便动用权力将此事迅速平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但周雄起却是胸有大志的人,周立荣此次前来正是有暗中考察的用意,所以很快周雄起也得到了消息。 虽然此人不贪财,可是只要自认为受了轻视就会立刻还以颜色,这等人往好里说是快意恩仇,往坏里说是睚眦必报,心胸狭。虽然平时做事情都是大局为重,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但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周雄起的心中。 在以后的日子里,周立荣没有显露出任何哪怕是微的瑕疵,过了十年有余,连周雄起也对这件事慢慢的淡了,这根刺就像是已经从肉里一点点的被拔出来。 但又发生了一件事,把这根刺狠狠地再次砸进心里。 那时候周雄起被家族中的势力在朝堂中上下运动,从边关调回京都做了一个文职的京官,当年的四大金刚也跟随其一同返京,在京城中的禁军中先担任了将官。 因为这四个人都是极为强悍的劲气能者,从边关调回来只不到半年,就已经适应了京都的劲气感知,也熟悉了禁军之中的规矩人脉,渐渐的站稳了脚跟。 但周雄起此时正在韬光养晦的阶段,吩咐这四个人切莫显露本事,要等待时机再谋取高位。所以在这段时间当中,这四大金刚在军中都受到了排挤和打压。 这四个人也果然按照周雄起的吩咐,并不做什么抗争,只是曲意逢迎,维持在军中的位置。过了足足六七年之久,周雄起的家族才终于打垮了政敌,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在这个大靠山的支持下,那四大金刚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曙光,这数年时间,这些人在京都的强烈劲气感应下,本领都是突飞猛进。此时在军中显露身手,加上靠山的相助,也是逐年升迁,终于都坐上了京都禁军统领的职位。 京都的防卫全凭借这些禁军,所以这些位置也是重中之重,这些统领职位虽然不比那些武将的品级高,但这表明了皇室的信任,只需要一纸召令,加封官职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在京都中,武将的职位做到了禁军统领就是走上了金光大道。 这几年四大金刚都被军中不少人打压过,老二老三老四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寻找了机会一个个的打击报复,什么寻衅处罚,贬免官职,不一而足,这也是胜者王侯败者寇,没什么稀奇的。 但那个周立荣却没有什么举动,对那些曾经刁难过自己的人没有任何的处罚和排挤,就像是一个心胸极为宽阔人的所作所为,可是周雄起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这些得罪过周立荣的人,在数年间不知不觉的都被调入了一支兵马中任职,而且周立荣还格外看重这支兵马,不管是兵士训练,还是军需装备,都是格外的精良。 可是在十几年前天下大乱,华汉国因为天灾人祸频发,各地都有了民乱,称之为黄巾之乱,各地诸侯纷纷起兵平乱,也是趁机扩张地盘,增强势力,中原地带的兵马甚至禁军也都投身在平乱中。 此时周立荣身为禁军统领,这京都周边的平乱也是免不了,带领了自己的队伍立下了好多功勋。 尤其聚集了当年得罪过他那些人的所部兵马,建立的功劳特别多,每次平乱都是其他的兵马先行接战,当双方杀得难分难解,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将这支兵马投入进去来一个一锤定音。 所以每次功劳都是最大,损失反而是最,每一个人都说周立荣心胸宽广,不计前嫌,是一个大丈夫奇男子。当年刁难欺压他的那些人受了如此恩惠,一个个感激涕零,人前人后的都夸周立荣。 每次只要这一支兵马在战场上现身,必然会打一个大胜仗,时间久了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志得意满,觉得战场上的战斗,都是自己一个冲击便能拿下。不管友军死伤了多少人都攻不下的营寨城墙,自己顶上去立刻就会摧枯拉朽般攻城破寨。 岂不知这都是周立荣审时度势,等到敌人强弩之末的时候,再将其派出去罢了,这样过了大半年,黄巾军主力铤而走险,想要走捷径出奇兵直取京都。 因为是一只奇兵,所以粮草带的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后援,这支黄巾军主力的目的就是速胜防守的禁军,拿下京都要地,以战养战。这支兵马足有两万人,且都是黄巾军的主力,里面的劲气能者也是为数众多。 负责防守京都的就是周立荣率领的一部禁军。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黄巾军居然敢如此铤而走险,京都的防卫力量薄弱,朝廷的兵马一边回防一边飞鸽传书给周立荣,让他千万不要出击,一定在城内坚守,等待援兵。 周立荣回信表示一定照办,然后将兵马安排成两处,自己率领一部分禁军在京都防卫,那支所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队伍就在京都外的一处城驻守,和京城形成掎角之势,互相支援。 这并没有任何问题,兵法有云“孤城难守”,只有这样互为犄角的布阵才是道理,朝廷的兵部收到周立荣布防图,也是认为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事情却出人预料。 黄巾军的主力到了京都之后,一边扎营一边就开始攻城,对那个城只是用兵马围困,大部分兵马都猛攻京都。 周立荣传递消息给城中的军马,说敌人势大,不要莽撞行事。然后又分析了黄巾军扎营的弱点,如何突进才能直取中军等等,然后说等到朝廷援兵到来后,等待自己的烽火信号再按照这指点杀出。 但是到了晚间,这城中的兵马却突然杀出,猛攻黄巾军的营地,周立荣的分析果然对,刚开始一路高歌猛进,杀到了敌人中军之中,但毕竟人数只有数千人,慢慢的陷入了苦战。 这队伍平时打的都是顺风仗,从没有过这种苦战恶战,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却突然见那京都城门大开,周立荣挺枪跃马。 杀将出来! 四二七章 迷局如惨雾 杀机暗中藏 周立荣枪马精熟,劲气精妙,带领了一千亲兵猛攻黄巾军,将将敌人的阵型薄弱处击溃,劈开寨墙,挑开荆棘,填平壕沟,硬生生的把这支兵马尽数都救了回来。 可是敌军已经将阵势合拢,城已经没有办法回去,只得退回了京城,那个城之中的留守人员为数甚少,不多时就被黄巾军攻破城门,里面的将士尽遭屠戮。 将这支兵马救回来之后,还是把那些将士好好安抚,然后摆下酒宴给这支队伍中的将领压惊,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候,周立荣突然摔杯为号,后面冲出一百刀斧手,将这些将官尽数制服。 那周立荣喝道:“尔等不听号令,贻误军机,致使城防被破,将士遇难,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好大喜功,贪功冒进所致,如今京都危急,不斩尔等如何能定了军心,如何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将士!” “推出去,斩!” 在那些人瞠目结舌,又苦苦求饶的一片混乱中,那些人头被一个个砍下,这些当年刁难欺压过周立荣的人,今天方才知道此人手段的厉害。 若是一般的打击报复,不过是伤其皮肉,最多是伤筋动骨,可是周立荣隐忍了多年的怨气岂能这样就罢休。他先是取信与这些人,然后通过数年的功夫培养出这支兵马的骄横浮躁,终于找了一个良机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自己指点黄巾军营地布置的弱点,就是引诱这帮人妄动,若是一只精锐铁军,说不定还真能深入中军斩杀敌人主帅。可是这帮人一直打的都是精疲力竭的敌人,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阵仗。 今天一交锋,那种陷入僵持后的血腥砍杀,精疲力竭后敌人还是潮水一般涌来的绝望,顷刻间就把这支队伍的斗志粉碎。而周立荣却不让这帮人得了为国捐躯的美名,所以出城搭救。 所有的军中消息传递都有详细的记录,每一步都走的踏踏实实,每一件事都是正大光明,就这样一步步在光天化日下就把这些人引诱进了鬼门关。 可怜这些人一直到人头落地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都成了一群枉死鬼。 这件事情周立荣立刻就上书兵部,再三请罪,说自己治军不严,导致城失守。这种事情兵部怎么会怪罪,周雄起只不过指明营寨弱点,还再三言明不许出击,都是这支兵马贪功冒进所致,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不了了之。 在朝廷的援兵回防之后,周立荣率军出击,在里外夹击下击溃了这两万黄巾军主力,立下了赫赫战功。所有的人都恭喜周雄起有一个好部下,所有的太保们都向周立荣道贺。 可是周雄起却觉得毛骨悚然。 旁人看不出,心中有刺的自己岂能看不出,多年之前的那种心中疼痛再次跳了出来,此人果然需要好好提防,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如此环环相扣的谋划,还有那完全看不透的隐忍,让人感到了无名的恐惧。 虽然他对自己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也是最为得力的手下,自认为也是对得起此人,但有没有过不经意的疏忽?有没有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得罪?如果有,凭周立荣的心思会和自己开诚布公么? 周雄起没有十足的把握。 自从那天起,周雄起对这个堂弟可以说关心的无微不至,所有事情都想在前面,说话也极有分寸,一句过头话也不说,当年那种同袍之情谊已经成了同僚之间的客套。 就这么过了些年,两人都有些老了,关系也因为周雄起的态度而不像是当年那么亲密了,倒是那些年轻一些的太保倒是和周立荣颇为亲近。 铁猛就是和周立荣颇为要好的一个,两个人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若说刺杀铁猛是大太保周立荣传递的消息,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可周雄起却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这个资格最老的大太保身上。 细细的捋了一遍铁猛和周立荣所有的交集之后,终于明白周立荣作内奸的起因。当年后面九个太保都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多半都是在历年的统领比试中脱颖而出的强手,铁猛就是其中一位。 当年周立荣还有个亲弟弟,也是一名颇为强悍的劲气能者,和铁猛是同一批参加统领比试的强者,因为周雄起和周立荣都已经是京都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那个亲弟弟也是志在必得。 但是没有想到铁猛却一鸣惊人,脱颖而出,劲气施展起来刚猛无比,威势惊人,而且刀马纯熟。在演武场上连胜数阵,终于和周立荣的亲弟弟展开了决战。 二人交手多时,铁猛技高一筹,夺下了统领之位,周立荣的弟弟铩羽而归,只得返回边关,等待以后的机会。却没有想到在和大食国的交战时中了埋伏,被敌人在悬崖上推下落石,连人带马砸中。 最惨的是周立荣的弟弟并没有立刻毙命,只是被压住了双腿,苦苦挣扎了一天一夜,方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消息传到了京都后,周立荣嚎啕大哭,泪中带血,可见与这个弟弟的感情深厚。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周雄起就留上了心,仔细观察提防,可是过了数年也没有任何异动,铁猛是一个爽直的汉子,对这种事半点芥蒂也没有,周立荣也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可是以前发生的事情让周雄起放不下心来,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周立荣忍耐了五天,四十左右的时候,隐忍了六七年杀了那些得罪过自己的人,而现在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的周立荣会隐忍多少年? 讥讽挖苦几句,就受到了钱财尽失的报复,利用职位打压,刁难,得到了砍头的回报,那因为抢了弟弟的统领位置,导致亲弟弟惨死的铁猛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 周雄起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自己不能凭借这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就去怀疑,约束这个得力的手下,要想确定此人是否对自己有异心,必须要有一个机会去试探。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良机! 铁猛现在身体还需要时间康复,为了提防江湖上的暗杀手段,每天都有两个太保去守护,再过两天就该轮到大太保周立荣,二太保王庆喜负责护卫,此时便是设局的最好时机。 这次终于可以将这么多年的阴霾一扫而清,到底是自己多疑而引起的误解,还是这么多年的直觉没错,不做一个决断,心中始终无法放下。 铁猛宅邸周围都有禁军把守,而且一旦遇袭,周围也有军中高手,和其他太保驰援,所以如果要在这重重保护中击杀铁猛,只使用江湖上的高手行刺是无法得手。 前两天的那一次刺杀,只有两个人前来,不是志在必得的全力一击,更像是做一个试探。那晚遇袭之后,周边的兵马调动,还有军中好手的支援,都是按计划而动,在附近的六名太保也是第一时间或早或晚的来到宅子。 这些信息都会对下一次的刺杀行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周雄起现在已经下了决心。先把这大太保周立荣当成内奸来设局,因为要刺杀成功,最为妥当的就是作为内应突然出手,然后嫁祸给前来刺杀的刺客了事。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到时候死的怕不只是一个铁猛,二太保王庆喜作为目击者也是必死无疑。 遇到事情交给信任还是怀疑? 当然是后者。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八章 扑朔又迷离 恶意如孤狼 自从铁猛遇袭之后,府外的禁军守卫已经增加了一倍,几乎已经把周围的几条街都站满了人,不但如此,所有的高处都有军中的好手在戒备,简直就是如临大敌。 每天都有名医上门,对铁猛的病情详细诊治,开了很多调养好房子,那些老山参,鹿茸,虫草等滋补之物也是流水一般送入府中。如此做派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让董不凡秦刺柏一党知道事情的发展。 正是一条敲山震虎的计策。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京都中的名医很快就有人或是威胁或是利诱,去打探铁猛的伤势康复情况,那些大夫都如实相告,言明再有个十天左右的静养就会完全康复。这些消息传来让奸党坐卧不安。 本来是认定铁猛怕是明年开春都下不了床,哪里知道此人居然如此的果敢,竟然不惜吃下牺牲寿命的禁药来加速康复,这一下子把所有的计划尽数打乱。 周雄起和江湖草莽从不结交这个弱点,奸党们心知肚明,但是只防备了长生侯,却没想到神龙派还有这等的本事,现在只有不到十天时间禁军就会易主,时间不等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董不凡已经下了决心,不管花上多大的代价,也要必须将铁猛刺杀,这关系到已经启动的庞大计划的成败,绝不允许有什么纰漏,这计划成功与否全靠周雄起手下的内应! 上次接到了周雄起手下的消息时候,董不凡和秦刺柏都是半信半疑,这种在关键时候的反戈一击,实在是像极了一个陷阱,所以只派出了两名高手去探探虚实。看看这传递过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和奸党想象的一样,两个人此行果然是铩羽而归,一死一伤。但是这次试探的价值却是非常珍贵,逃回来的那个高手说铁猛已经步履如常,好像确实在这几天伤势有了巨大的改变。 自从这个铁猛服用禁药开始,铁猛的府中就开始戒备森严,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已经被清理出去,连大夫都再也没有来过,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若不是这个周雄起的内奸传出来消息,恐怕自己还没明白过来,铁猛已经康复,想到这里,董不凡不由得暗暗庆幸。 自己派出去的杀手失手之后,周雄起这个老家伙好像也是有些迫不及待,眼看消息已经走漏,倒是请了名医去诊治,拉出一副明刀明枪,不怕再有杀手行刺的架势。 可是他哪里知道,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管是有多少护卫,多少高手,也是保不住这个铁猛的性命。 但这内奸一定要深深的蛰伏,如果杀了铁猛就现了行迹,实在是太过可惜,只要这根埋藏在暗处的钉子一直在,关键时候不要说一个铁猛,就是周雄起这个老家伙也能一举击杀。 董不凡越想越美,昨日刺客逃回来之后,他就和秦刺柏仔细商讨过此事,将其中的细节分析,最后确定了这不是一个陷阱。 因为不管这个不知真假的内奸传递不传递消息,那二太保王庆喜偷偷寻找了禁药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是只需要十几天就能完全康复,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内奸传出来,怕是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铁猛已经康复。 所以这个消息的含金量非常高,周雄起就算是设局,也没有必要在争夺禁军统领的时候冒这个险。话又说回来,这种设局自己的最大损失无非是死上一批江湖高手,算得了什么。 周雄起这种老狐狸怎么会用这么重要的筹码设局,而只是博取这么一点点利益?断然不会!这个消息是真的,即便是陷阱,这点代价也不会放在自己的眼里,那个内奸约定明晚动手,且赌一把! 董不凡已经下了决心,立刻将至尊门的高手,加上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帮凶召集前来,这次连秦刺柏都行动了起来,动用了自己手下的“玲珑石”的人。 秦刺柏身为太师,在京城经营多年,“玲珑石”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组织。这个组织里面所有成员都是选择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必须是兄弟,姐妹等等一起加入,然后将这些人分开培养,每年有两次见面团聚。 很多人都说人一旦有了牵挂羁绊,就再也不能一往无前,也不能随时豁出去性命,说这话的人实际上并不了解真正的人性。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安危,都会做出有利于各人的举动,这是人的天性,无可指摘,合情合理。如果说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就能随时豁出去,做到勇敢无畏那就是笑谈了。 难道自己的性命不值得珍惜么?这美好的世界不值得留恋么?那些美酒珍馐,那些俏丽的身姿都会让人产生对生得渴望,所以秦刺柏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些只有唯一的血亲的孤儿分开,让他们产生强烈的感情渴求。 在这种强烈的感情需求之下,“玲珑石”的人为了每年能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相聚,都会刻苦训练,拼命的要在组织里出人头地。因为秦刺柏对每一个加入的人都说过两条规矩。 第一就是怯战不前,贪生怕死者杀,其兄弟姐妹更要被凌迟处死。 第二条就是只要在“玲珑石”中完成十次任务,就可以常年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完成三十件任务就可以一起离开“玲珑石”,带上这些年任务奖赏的丰厚报酬,去享受人生。 如果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丧命,那之前完成的任务数量,都可以由自己的血亲继承。 有了这两条的约束,每一个“玲珑石”的人都舍生忘死,而且拼尽全力完成任务,这些人选择的都是自幼悟道的孩子,一直都在秦刺柏安排的秘密所在训练生活。 据说这些人选材的时候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不光是自幼悟道,还要面孔姣好,长大了都是一些才子佳人的相貌,他们一个个不光是劲气精妙,还懂得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是一些能应付所有场合的人,正所谓八面玲珑。 所以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玲珑石。” 此次行刺铁猛,董不凡下了大力气,派出了一共二十二名高手,其中有十五名都是“百兽堂”中最擅长冲锋陷阵的好手,这些人用来清理街道,和正面出击,万一有禁军增援,这些高手负责在这街道中利用地形阻挡军队。 而剩下的七名高手才是真正对付铁猛的人选,这些人都是极为擅长用毒,和远程攻击的劲气能者。 因为知道了铁猛伤势未愈,这些毒药气弹暗器都很难靠自己来应付,在这身体虚弱的时候,只要中上一枚淬毒暗器,或者一丢丢的毒粉就会立刻丧命,就算是有人贴身保护怕也是无法护的周全。 其中的一员是这二十二名高手中的主力。“月枭”中的曲洪瑞。 此人的劲气乃是“凝气”类型,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的杀人于无形,一般的“凝气”劲气能者都是使用气弹气旋之类的方式,可是这个曲洪瑞却能将这劲气催动的如同流水一般,犹如水银泻地,令人防不胜防。 人只有二十五岁,劲气却已经到了化境,在“月枭”中也算是一个佼佼者,有此人出马,哪怕是铁猛藏身在千军万马的军中,哪怕身边层层好手护卫,怕也是难逃一死。 这次“月枭”中能有人增援,是因为至尊门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的结果。 门长“森罗万象。”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二九章 五彩玲珑石 淡然掌灯光 若想动用“月枭”,必须是要得到从没有人见过真面目的至尊门门长,“森罗万象”的首肯方可。 每次“月枭”中人增援或者调动,都不是至尊门其他的高层能知晓的,没有人明白这个神秘的门长是怎么知晓这些情报的。 这次人手正在调派,那个曲洪瑞就前来自报家门,言明这次要参与其中,看了至尊门的腰牌确认身份后,董不凡如获至宝,远接高迎,待如上宾。 而那个曲洪瑞也毫不客气,将这些礼数大咧咧的尽数受了,还提出了一些物质上的特殊需求和癖好,董不凡立刻都吩咐人把这些要求满足。 二十二名高手在头一天晚上就已经聚齐,因为担心走漏消息,都是分期分批的汇集到准备好的集合地点。这里距离铁猛的宅子不远,而且极为僻静,地方上也足够宽敞。 但是包括曲洪瑞都已经到了,秦刺柏“玲珑石”的两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这让负责这次行动的曲洪瑞非常恼火。平时“月枭”中的人都是眼高于顶,本领非凡的年轻人,所以对有些倨傲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自己都已经到了,这两个什么“玲珑石”的人居然还没出现,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晚上就要行动,真是一般不知所谓的货色,现在这所宅院中只有几个家人厮在伺候饮食,没有消息也不能自行派出人手去询问情况。 曲洪瑞心里已经有了三分焦躁。 眼看这个日头一点点的偏西,再有一个多时辰怕是就要进入黄昏,而“玲珑石”的两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曲洪瑞已经放弃了这两个人手的计划,打算凭借手下这二十一人部署计划。 为了预防万一,此次前来的目的并没有提前说明,具体的行动计划更是只有曲洪瑞一个人知道,现在时辰已经差不多,该是向众人说明计划具体实施的时候了。 曲洪瑞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入了聚集了二十一人的堂屋,那些至尊门和其他帮派的高手都在养精蓄锐,只等安排,见曲洪瑞走进门来,知道这必然是此次计划的带队之人,都纷纷起来行礼。 曲洪瑞手里拿了一幅地形图,正是铁猛宅子周围军队的布防,和宅子的具体的房屋分布,这正是上次拼了性命的高手带出来的宝贵信息。 那些高手分派出人把守住内堂的门户,防止有人窥探,然后其他人都围拢在中间的长桌之前,听从曲洪瑞的具体安排,“月枭”中人果然名不虚传,不管是劲气还是对这种计划的制定谋划上,都有非常了得的本事。 在他的安排下,这二十一人分成了三组,其中两组“百兽堂”的高手负责从两个方向突袭铁猛宅邸,剩下的那些擅长远程一击必杀的高手,都由自己带领,等到那两组人手开始交战后,从另一处方向杀出。 第三组的开路都由曲洪瑞一人负责,行进路线并不是从街道的门户,甚至不是选择可以在墙头飞檐跃进的路线,而是选了一条禁军和军中好手最为稀少,距离其他太保增援路线又最远的位置突进。 突进的轨迹更是惊人,只见曲洪瑞用手在地形图上直直的一划,竟然是将那些外墙房屋都无视一般,直线划向铁猛的卧室。 这种路线行动起来怕是极为困难,不少地方墙壁房屋阻碍,又不适合使用劲气越过,真不知道曲洪瑞是怎么想的。但是听到他那开路都由其一人承担的话语,看到这胸有成竹的表情,都不再做声。 地形图上在这铁猛的卧室,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此处就在内堂的后面,平时喜欢在院子里散步的目标不会离开这个范围。每个负责刺杀的人都牢牢地把周围的地形记清楚,尤其那些需要地形配合的“操物”劲气能者更是用心。 一时间堂屋中鸦雀无声,而天色却慢慢的暗了下来,地形图越来越阴暗。 却见灯光一闪,整个堂屋开始亮了起来,一盏明灯轻轻的被摆放在长桌上,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图,都没在意,只有一个人立刻反应过来,那就是曲洪瑞! 何人掌灯?! 曲洪瑞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抬头,见一个厮模样的人正在低头观看这个地形图,长桌上的这盏明灯正是他放置的,而堂屋之中的那些烛台也被另一个厮模样的人一一点亮。 再看那几个在门户旁边负责看守的人,也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这两个厮是谁?怎么进到堂屋之中的?看图的那些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倏”的散开,将这两个厮围在当中。 曲洪瑞沉声喝道:“两位什么人,进来此地有什么企图?!” 那个一边走一边点亮烛台的厮停了下来,看着周围如临大敌的那些高手笑了。 “什么人?来完成任务的人啊,白天我们兄弟俩端茶倒水的伺候,各位怎么如此健忘。” 这话一说,众人也都想了起来,这两个人在白天确实就已经在这宅子之中,一直和其他几个家人给自己这些人准备饭食茶水。 但是刚才进去堂屋的时候,闲杂人等都已经遣退,在有人把守门户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又是用了什么法门如入无人之境? 想来这两个厮也明白在场其他人的心意,便开口解释道:“各位莫要心慌,我等乃是秦刺柏的手下,玲珑石中的两个不成器之人,这次行动是太师让我等来历练历练,所以此次还要和各位多多请教才是。” 说完都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的石头,五色玲珑,晶莹剔透,正是“玲珑石”中人的凭证,这些事情别人不清楚,曲洪瑞却知道,这就放下心来。 却见这两个人年纪轻轻,怕是都不到二十岁,言谈举止倒是沉稳谦卑的很,没有半点的浮躁之气。就凭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来无影去无踪,这份隐藏行迹的本领只在自己之上。 虽然不知道在你死我活的厮杀恶斗上有什么本领,可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无疑。 平日里自己在“月枭”中自视甚高,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身手之人,更难得的是两个人说话没有半点锋芒,两个少年却像是老江湖一样的做派,这才是让曲洪瑞最为惊讶的事情。 凡是少年得志,必然会意气风发,这才是正常人的天性,这么年轻如果就这么沉稳,只有可能是后天的磨炼所致。 曲洪瑞想的没错,这两个“玲珑石”的少年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是一对亲兄弟。在这个组织中能一起生活,是必须完成过十次以上的任务,才有这个资格。 而“玲珑石”的任务都是寻常高手看来必死之事,甚至是拼了性命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这些精心培养出来的高手可不是一群所谓的死士,而是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杀常人杀不了的人的人中龙凤。 不管多么危险的任务,只要将这些人派出就是十拿九稳,组织里面执行任务的死亡率很低,所以派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都是一对对的血亲,这些都是完成过十次任务的精英。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有在这至亲面前,才能更加的一往无前,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才能彻底的调动一个人的潜在能力。 在勘破人性上,秦刺柏才是一个真正的智者。只有他才懂得真的的死士是什么,真正的可靠是什么。 夜已经深了。 四三零章 兄弟情意重 却为虎作伥 这两个“玲珑石”的人哥哥做云家树,弟弟叫做云鹿鸣,都是自幼悟道,十二岁劲气就已经初有成就,十三岁就已经开始执行任务,在这几年间已经办成了十几次的大事,从没有半点纰漏。 两兄弟两年前就已经都完成了十次指派任务,从此之后可以在一起生活训练,研习劲气。作战之时两兄弟配合无间,没有什么人能阻挡他们的身法,更没有什么人能逃过兄弟俩的追杀。 哥哥云家树虽然看起来长得相貌清秀,身材纤细,像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可实际上此人的劲气是“强体”,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厮杀。 在时候秦刺柏就已经请了边关擅长技击之法的高手悉心调教,所以精通近身拳脚上的搏击法门,劲气门类也是极为高明的境界层次,称之为“玉灵武体”,在强体中的诸多法门中是非常罕有的类型。 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就是另一种至高境界的门类,而这“玉灵武体”是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这种劲气催动之时,身体并不会显得膨胀雄健,而是变得犹如玉石一般的坚硬,体内也拥有无限的神力,配合技击之法可谓如虎添翼。 越是境界高深的劲气法门,越是需要使用者有极高的天分来参悟,不然就会走入歧途,当年那铜金刚就是因为自己悟性太差,导致虽然身怀如此强大的能力,却使用的粗劣不堪,甚至爆体而亡。 而云家树十岁就已经勘破这“玉灵武体”的门径,十三岁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却抽到了下下签,被派去暗杀一名侠义道上的高手,此人成名已久,已经算是江湖名宿,别说这十三岁的少年,就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也是退避三舍。 云家树知道自己要暗杀的目标之后,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而是将每个人证明身份的五彩玲珑石,刻上了一点的印记。 这是“玲珑石”中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完成任务的人都会在自己的石头上刻上一个点,代表自己完成任务的次数。而云家树一次任务还没有完成,只是听了目标的名字就已经刻上了印记。 这件事被“玲珑石”的上层知晓,虽然刻记号这种事都是组里的成员的个人行为,并不会干涉,但是如此做派却也是极为奇怪,所以就叫过来询问其用意。 云家树只是说平时深受组织里老师的教导,对江湖上的奇人异事都有了解,这个目标的能力都已经了然于胸,有十足的信心克敌制胜,所以先在石头上将记号刻好。 “玲珑石”高层的人虽然知道这个云家树本领高强,可是毕竟年纪太,劲气方面的存量上有局限,虽然本领高强却是不能持久,而那个目标却是个老江湖,一看云家树年纪就应该有应对之策,所以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而事情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组织中所有人的预料,云家树并没有像其他成员那样,利用自己年纪幼暗中偷袭,而是在飞云桥上现身,正面迎敌,堂堂正正的挑战。 对面的这位江湖名宿是一个老江湖,劲气能力是“凝气”,发出的气弹极其刚猛,而且在这横跨两山之间的铁桥上毫无回旋余地,想要依靠身法躲避那是万万不能。 而且此人身经百战,绝不轻敌,见对方一个十几岁的孩却敢现身挑战,知道必有其惊人的能耐,但是毕竟年龄太,根本没有办法持久催动劲气,所以选择了一个最稳的战法。 趁两人还有十丈左右距离的时候,把那气弹就雨点一般射去,脚下也催动气弹爆破,向后极速倒飞,来了一个且战且走,游斗远击,只要坚持一时三刻,不管这个孩什么本领,也会因为劲气枯竭而落败。 按理说这样的战法,这样的警觉是无可挑剔,可是云家树见了却淡淡一笑,说了一句:“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一见面就全力逃走。” 说完身子笔直的延着铁桥疾冲过来,那些气弹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被弹开,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迅速地就冲到了那江湖名宿身边,只一拳就将其从百丈铁桥上击落悬崖。 等到云家树回到总部的时候,被高层询问如何确定目标已经毙命,云家树只是说了一句:“中我一拳,断无生理。”这种看似敷衍的话居然也得到了高层的认可。 因为目标的尸体已经被从江里找到,身体外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只是这具尸体根本没有办法搬动,因为碰到哪里,哪里的骨骼就像是最脆弱的瓷器那样变成骨渣,身体在打捞的过程中就已经变形。 原来这“玉灵武体”的劲气不光是能增强自己身体的能力,若是击中敌方,就能将其浑身骨骼尽数变得极其脆弱,一触即溃,所以云家树才会这么有把握。 刚才就是利用极快的身法开门硬闯,就像是第一次执行任务那样堂堂正正,守在门户前的人居然硬是捕捉不到身形的变化。 而弟弟云鹿鸣的劲气是“操物”中的操土之法,比哥哥上一岁,可是完成的任务却比哥哥多上两次。 和哥哥不一样的是,劲气方面的进展一直不顺。足足到了十六岁才劲气大成,可就是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完成的任务次数突飞猛进,平均每个月都要执行一两次极其危险的任务。 就好像是开了窍一样,这操土劲气在其使用下称得上出神入化,专门负责暗杀上的任务,不管目标是在房中安睡,还是在厚厚的堡垒之中,甚至是藏在密室之内,都逃不过云鹿鸣的追杀。 他通过地表轻微的力度回馈,就能确认一座土堡中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劲气能者,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能确定。不管目标藏在何处,云鹿鸣都能轻易地找到,然后在睡梦中将其杀死。 所以“玲珑石”的高层都认为云鹿鸣是一个暗杀的奇才,根据他的作战方式认定他并不擅长正面作战,可是在一次任务后,这种看法得到了扭转。 因为组织里情报上的错误,云鹿鸣被暗杀的目标设局,落入了重重包围,面对眼前十几个的劲气能者,云鹿鸣说了一句:“好烦。” 当时是在一座土木堡中设下的埋伏,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战况是什么,但第二天打扫战场的人,面对这奇形怪状曾经的土堡都是瞠目结舌。整座土木堡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就像是用泥土做成的一个怪兽。 那十几名高手都惨不忍睹的被杀死在城堡内,有的被活埋而死,有的被挤压成土石雕塑,更有的压成薄薄的一片,每个人都死得惨不忍睹。 这次任务大功告成,云鹿鸣却受到了严厉的申饬,因为凭借他的劲气能力不应该陷入埋伏之中,那些所谓的埋伏早就应该被其发现。明明知道敌人有备而来,却不在第一时间退却,而是选择蛮干,这绝非“玲珑石”的作战方式。 云鹿鸣承认自己察觉了有多人埋伏,可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在不叫外援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哥哥云家树早就已经完成了十次任务,而自己却因为劲气方面的开窍晚,只完成了五次任务,所以每一次被派遣都极为珍惜,这才面对群敌依然继续行动。 听了这些话,“玲珑石”的高层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让云氏兄弟提前团聚,共同执行任务,而且当成了组织中的精英加以培养。 这次击杀铁猛,云氏兄弟才是真正的主力。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三一章 四面群敌至 却撞阎罗网 京都的钟鼓楼已经报了时辰,三更到了,正是值守禁军换班的时候,在京都内有两千禁军守卫宅子的,怕也就是周雄起这种身为文职宰相,却又手握兵权的重臣才能做到。 月色下禁军换防,脚步声将周边一个住户的美梦再度惊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天,可还是没有办法适应,一般队伍换防都在晚饭前后,可是这帮天杀的兵士都选择在深更半夜。 那稀里哗啦的铁叶甲胄,那沉重而整齐的踏步声,都像是一次次噩梦把人惊醒,不知道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不用听时辰就知道肯定是三更天,等这大队人马经过后,夜才能重新安静下来,那时才能迷迷糊糊的补个觉。 但今夜却连这个愿望也成了奢求。 换防的人马刚刚经过,就听到不远处的街道上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有凄厉的惨叫,轰然的爆炸,沉重的撞击响成了一片。 正是董不凡,秦刺柏派来的二十四名杀手带来的杀戮之声, 两组“百兽堂”的高手一路冲击铁猛府邸的正门,另一组从同样后门的街道冲击,虽然每一组人只有七个,却都是以一当百的“强体”劲气能者,在这街道之上视野狭窄,大队人马的人数优势无法体现,所以被敌人从队列冲入,一路上势如破竹向前推进。 那些禁军虽然措不及防,但前来值守的都算是军中的精兵强将,马上也调整阵型,摆出迎敌的架势。 在一阵的口令中,盾牌兵挡在前面,房顶和墙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开弓放箭,长枪兵已经建立了一道道的防线。但那些“百兽堂”高手也是有着周密的计划,立刻就飞身跃上高处,从房顶扑向大门。 可是房顶之上也有军中的劲气能者负责警戒,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这两组人围住,双方就在这街道上展开了激战,因为这些“百兽堂”的人都是劲气能者里面的佼佼者,虽然为数不多,可却拿之不下,陷入了胶着。 这两路人马一冲杀,周边的禁军立刻就调动队伍,从各个方向向前后门围了过去,虽然还留有兵马看守四面的围墙,但人数已经减少了一些,而曲洪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禁军兵马刚刚调动,他就带领了七名擅长远程攻杀的高手,从附近的一处院落冲了出来。这处地点选择极为讲究,周围街道相对狭窄,房屋也比较密集,禁军发现后立刻就围了上来。 但在这种地形中,禁军只能变成一条狭长的队形,冲在前面的兵士在这些高手的劲气飞射,毒粉散布之下立刻倒毙,而曲洪瑞也使用出自己的本领,开辟出一条道路。 此人的劲气是“凝气”和“操物”的融合,发出的劲气凝儿不散,像是一条透明的气龙,在曲洪瑞的操控下,这条气龙腾身飞升,将这街道上的墙壁房屋尽数穿过,那些墙壁就像是被抽取了骨头,都在一瞬间垮塌了下来。 曲洪瑞带领这七名高手,立刻就从这开辟的道路中冲了进去,当时在商量进击路线的时候,那条划出的直线就是现在行进的道路。 这种开辟的道路只不过数人宽窄,那些禁军更是施展不开,在前面追赶的刚一露头就被远程射毙,更是追之不及。前后门大张旗鼓的两只队伍,已经把军中高手大部分吸引了过去。 这八个人几乎是长驱直入,顷刻就已经杀入到内堂附近。 今天负责在铁猛府中值守的,正是大太保周立荣和二太保王庆喜,前后门的喊杀声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内堂前的院子中静静的伫立。 这二人都是老江湖,更是沙场上的干将,这种声东击西的伎俩对他们来说只是把戏,周立荣站在内堂的房顶上,而王庆喜坐在园子中的石凳上。后面传来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朵里,真正的正主儿就要来了。 随着内堂院子外墙的垮塌,八个身影已经冲了进来,其中七个人一进院子立刻就扑向内堂之中,直奔后面铁猛的卧室。曲洪瑞虽然看到了在院中有两个防守的高手,但并不以为意。 这些擅长远程的高手会料理他们,果然,随着尖锐地尖啸声,暗器毒粉气弹已经分射二人,只要将这两个人阻上一阻,八个人就可以冲入内堂,那个受伤的铁猛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冲在最前面的曲洪瑞却觉得周围有些异样,好像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是那些同伴的脚步声! 曲洪瑞急转身,只见那七个擅长远程攻杀的高手已经都倒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在这无声无息之间,竟然已经被这两个人击杀。是什么劲气?如何做到的?曲洪瑞立刻将那条气龙收回身边,护住身体。 只听到坐在园子中,那个留了两撇黑胡的汉子说道:“大哥,果然还是宝刀不老啊,你四我三,兄弟输了。” 房顶上那个一脸沧桑精悍的汉子笑了笑,轻轻的跳下房来,回道:“二弟太过客气,手下故意迟缓谦让,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么?” 二人谈笑风生,就把眼前的曲洪瑞当成不存在一般,曲洪瑞一向自视甚高,现在却觉得一阵的背后发凉,若不是自己进门的时候,脚下将气弹爆开冲刺向前,是否也会无声无息的中了这两个人招? 低头仔细一看这几个同伴的尸体,只见有四个人外面的衣衫完整如初,却从厚厚的冬装下透出一片鲜血来,现在正在腊月,如此厚重的的衣服这么短时间就能被鲜血浸透,必然是有非常大的出血量。 而另外的三个人,都是胸前后背一个不大的孔洞,鲜血也是涓涓而出,而地面上有几处也有血迹斑斑,却不是喷洒出来的血液所致。凭借自己的经验,这四个人是死于操土劲气能者的偷袭。 看来自己一行人向内堂疾冲的时候,坐在园子中那个两撇胡子的汉子,使用了操土之法,利用地上突然弹出的土矛击杀了三个人,而操土之法越是劲气菁纯,操控的土石变化越是迅速。 以这些高手的能耐,居然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一瞬间就死于非命,且都是一击毙命,可见敌人对角度时机的把握是多么精准,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其他四个同伴的死法却是匪夷所思,自己想了多种劲气方式,可是还真想不到是怎么不触碰衣衫,就能把身体上制造出如此出血量的伤口。而且也是一击毙命,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一时间更是加倍提防。 刚才内堂顶上跳下来的人落地的时候轻飘飘的,非常像是“凝气”高手利用反冲力抵消下落冲击的方式,可是自己也是“凝气”高手,却没有这种无声无息,不破坏衣服就能杀人的本事。 只听那两撇胡子的汉子说道:“大哥在,我这当弟的不能抢了头功,这子刚才破墙而入那个长虫倒是花哨,大哥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凝气用法,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个一脸沧桑精悍的汉子也不客气,大踏步走向自己,喝道:“吃了熊心吞了豹胆,竟然敢来害我兄弟,立刻束手就缚,饶你性命。” 曲洪瑞听了仰天狂笑。 “暗中偷袭却发如此狂言,你二人一起上吧,杀了你们两个,再让那铁猛和你们相会。” 周立荣的脸上变了颜色! 四三二章 巨鼠战神龙 斗气震四方 曲洪瑞的狂妄是有他的底气,这种能将“凝气”劲气控制的凝聚不散,是一种极为精深的法门。 凡是此类的劲气能者,都是凭借脱手而出的气弹伤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变种,可万变不离其宗,只不过有的反向催动从而破解对方的劲气力道,有的夺取空间中空气,虽然变化多端,可都是一种类型的运作方式。 但曲洪瑞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那种脱手而出的劲气,在中远距离最能发挥威力,可是在近距离或者敌人擅长操控物体来遮挡的情况下,就会陷入被动。 这种情况是所有的“凝气”劲气能者共同的弱点,而曲洪瑞却能从自身的特点出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曲洪瑞天生通晓两种劲气门类,这种劲气能者数量不多,但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劲气并不是通晓类型种类越多就越是强悍,每个人的劲气总量都是恒定的,通晓的门类越多,在某一种类型上的上限就越低,可相应的,使用劲气时的变化却可以做到更为繁杂,以此作为弥补。 因为通晓多种劲气的人大多都是天赋异禀之人,所以虽然上限受到局限,可也是能达到江湖上一流好手的境界,要想向超一流的进境迈进,那就必须独辟蹊径,将多种劲气融合方能达到。 曲洪瑞的“凝气”通过勤学苦练,已经达到了极为精深的地步,但是选择突破的方向却是非常怪异,他用这么多年的研习只是为了让劲气聚而不散,形成持久杀伤力的存在,这一点让很多人不解。 因为“凝气”的使用者都是将气弹类的伤害远远射出,这样费了大气力凝聚不散也不过是出手的威力巨大,但是敌人又不是泥塑木雕,只要利用身法闪避,那如此大的劲气消耗,换来一个徒劳无功,是不折不扣的蠢行。 曲洪瑞用了足足十年,拼尽了全力,将“凝气”劲气练至不亚于江湖上单一门类强者的程度,这对通晓两种劲气的人来说确实是难能可贵,可仅仅如此还是无法临阵对敌,包括“月枭”的高层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但剩下的三年中,曲洪瑞全力研习另一项劲气法门“操物”,因为多年都把精力放在“凝气”修炼上,这一项修炼更是艰难,而且因为偏重太大,上限更是低下。 这么一搞,“月枭”中的高层也终于坐不住了,以往组织中的高手都是自幼培养,但在劲气方面只是给予启发,如何修习却从不加干涉,只有这样才会让这些天资聪慧的人特立独行,展现出自己的才华。 但是这种用了十年练就一个华而不实的运用法门,又扭转方向去苦练另一个已经被压抑多年的劲气,实在是令人担忧。越看越像是走错了路,又硬着头皮去重新苦修一般。 但是在每年一度的能力展示上,曲洪瑞却第一次崭露头角。 这几乎能和江湖上一流水准媲美的“凝气”塑造出来的气龙,被那“操物”劲气所控制之后,那条无坚不摧的气龙就像是活了一样,胜过天下所有的神兵利器。 劲气施展起来婉若游龙,可近可远,把“凝气”劲气能者不擅长近战的缺陷尽数弥补,这犹如透明神龙一般攻势变化万千,正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叹为观止,“月枭”的高层终于放下心来。 曲洪瑞用了十三年,才将自己幼年时候就选定的道路走通,他忍耐住了十几年间,年度展示能力时自己的尴尬,别人的讥讽怀疑,终于踏入了超越一流高手的门槛。 此时气龙在他的身边游走飞腾,激荡起来的劲风将院中的薄雪都吹起,然后再慢慢的洒落而下,曲洪瑞站在气龙的身体保护圈内,傲然等待周立荣和王庆喜出手。 听到这个年轻人说出让自己兄弟俩一起上的话,周立荣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条气龙更是触动了自己的内心,同样作为“凝气”劲气能者,深深知道练至这种凝儿不散的境界需要经历什么。 这个年轻人只不过二十多岁,达到这种境界就算再怎么天资聪慧,也需要十年左右,气龙在空中运转自如,必然是有其他的法门催动。看来此人是通晓多种劲气的劲气能者,本领已经初有大成的模样。 周立荣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来敌人的劲气门类和运转法门的关键,是因为自己也是这种复合型的劲气能者,今天正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江湖成名已久的英雄遇上了锐气彰显的后起之秀。 周立荣用手示意,说道:“似你这种不知深浅的娃娃,每年江湖上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不知天高地厚,念你修行不易,今日只要迷途知返,就自行逃命去吧。” 曲洪瑞的回答就是在身边盘旋飞舞的气龙向前猛扑!这一击犹如神龙杀至,飞致半空,突然张嘴吐出一枚如同明珠一般的气弹,急射对手的头面部,而气龙趁对手这视野被遮蔽的一瞬间,已经急转直下,向下盘飞去, 这一招先声夺人,又突发远程攻势,但这都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还是气龙向对手下盘的飞扑噬咬。 不管那犹如明珠一般的气弹轰击,还是气龙噬咬,都可以在一瞬间将触及的肉体化成齑粉,虚实不定,变化多端,正是多重劲气能者最为擅长的战法。 周立荣却笑了。 “果然是年轻人,这么的意气风发,就是有点花哨,是不是啊二弟。” 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里,那犹如明珠一般的气弹消失不见,奇袭下盘吞噬腿脚的气龙也被硬生生挡住,将攻势化解的是一团不可名状的劲气,正在慢慢的变化形状,最后竟然是一只硕鼠。 两股凝聚不散的劲气在交锋,在挤压,发出了犹如皮球将要被挤爆的声音,两股凝固成型,聚而不散的劲气在较量,硕大巨鼠短短的手脚竟然能抵得住神龙的巨口,鼠嘴里露出了森森利齿。 这种情形曲洪瑞做梦也没有想到,没想到对手居然也可以将劲气聚而不散,也能将这成型的气兽任意驱使,最是没有想到的,这只巨鼠的力量远远要大于自己的预期。 人家轻描淡写的谈笑风生,就能在自己全力催动下占了上风。 眼看这巨鼠的森森利齿就要咬到气龙身上,只得操控气龙“倏”的飞回自身。 只是这短短的交手,曲洪瑞只觉得心慌气短,已经有些吃力,刚才那片刻的劲气较量,实则已经全力以赴,眼前的这个五十左右的汉子竟然和自己是同一种门类的高手,而且更胜一筹! 只听那周立荣继续说道:“年轻人就是喜欢这些什么龙啊虎的,当年咱们不也是这样,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有个诨号,什么龙虎将军,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边的王庆喜笑着接话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大哥还记得这么清楚,青春年少嘛,我那时候不也是整日里弄着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堆个土城不是弄些妖魔鬼怪,就是雕龙塑凤,真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想的。” 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把一边的曲洪瑞竟然视若无物,那只巨大的透明硕鼠也露出了牙齿,就像是在讥笑自己,心高气傲的曲洪瑞哪里能忍受的了如此轻视! 只见那条神龙轻轻的喷云吐雾,场地中已经一片茫茫然。 曲宏瑞与气龙的身形都已经消失不见。 四三三章 处处皆受制 天外有天光 这白色雾气散布弥漫的极快,片刻之后这硕大的院子已经白茫茫一片,视野只有三尺远近,周边只听到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行的破空微响,正是曲洪瑞气龙的游走之声。 这种劲气法门是利用气龙将稀释过的劲气喷到周围,利用这同根同源的感知,可以将白雾之中的事物完全掌握,变成敌明我暗,让对手陷入被动挨打的处境。正是这曲洪瑞的拿手绝技。 势均力敌的劲气能者之间互斗,讲究的是斗智不斗力,谁能将自己的长处发挥,运用的更为巧妙,谁就能克敌制胜,这种战法需要对劲气控制上极为精确,还要苦练出通过薄雾感知敌人的本事,绝非灵光一现的一日之功。 在自己左前方五丈四尺就是那个操控巨鼠的汉子,另一个操土之法的人坐在原地纹丝未动,看来是对自己的同伴十分信任,并不出手相助。那个巨鼠和操控它的汉子都纹丝不动,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行踪。 曲洪瑞刚才那一颗略微慌乱的心又安定了下来,自己的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战法从没有失手过,哪怕是劲气功力上胜过自己的强敌。也因为无法勘破这种战法而最终落败。 曲洪瑞微微调整劲气的流向,那条气龙突然向左前方张开龙嘴,猛烈射出十几枚气弹。却感觉到那只劲气凝聚的巨鼠飞一样挡在对手身前,用自身来将气弹尽数挡住。 一阵的轰响,气弹都被弹开,这都在曲洪瑞的预料之中,对手本领高强,看应对的方式也知道必然是一个沙场老将,这种程度的突袭还奈何不了他,但是刚才那一波攻势这只不过是自己的试探。 就凭那只巨鼠只在其操控者周围行动,就能推断出自己的行踪对方其实并不清楚,只不过凭借巨鼠巨大的身躯,听到哪边略有异响便挡在哪个方向罢了,这种情况在以前的任务中也曾遇到过。 曲洪瑞虽然年纪轻轻可身经百战,对手什么样的反应,都有相应的战术调整,那气龙突然发出了一声龙吟,在白雾之中极速穿行,将雾气划出一道道空隙,让自己的身体若有若无的显露出来。 但是暗中这气龙的长度,却在曲洪瑞全力催动下极速的增长,显露出来的部分身体通过划开的空隙,故意让对手看到,然后误导其对龙身的判断。 明明在前面数丈看到了龙尾,按理说整条龙离的还远。其实延长数倍的龙身龙头已经潜到了对手的背后。 那个对手果然上当,那巨鼠依旧挡在身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龙身已经和先前看到的差了数倍,那龙尾故意在那些空隙之中摆来摆去,龙头张开了巨口,无声无息的在白雾中已经离对手只有两尺距离。 只要再有一刹那,气龙就能把这个对手一口拦腰咬断,曲洪瑞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这种熟悉的感觉自己经历了多次。 那些强敌在这种雾气茫茫中突然发出惨叫,爆发出一阵的血雾,曲洪瑞实在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那种持续的紧张突然得到了释放的快感,不管经历多少次也会兴奋莫名。 就在这一刹那,周立荣却笑了。 “年轻人总是那么沉不住气,和咱们年轻时候一样,有点机会就开始患得患失,咱们老哥俩能活到现在也是运气不错。”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曲洪瑞却觉得自己的气龙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向前寸进,周围的白雾感觉也极为怪异,好像是掺杂了很多奇怪的感觉,变得更为沉重,自己的气龙延长之后力量减弱,已经被这白雾所困。 这白雾之中被这个对手做了手脚! 曲洪瑞从马上就要得手的兴奋中惊醒,不但发现了白雾之中的怪异感觉,那巨鼠的体型好像是了不少,再细细的感觉下,那个对手虽然并没有任何的举动,但身体周围包裹了一层浓厚的劲气,像是一层甲胄护住了身躯。 原来周立荣在敌人气龙刚刚喷出白雾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种战法,之所以能这么快勘破奥秘,是因为这些伎俩都是自己年轻时候就经常使用,其中的变化和伎俩都心知肚明。 这个年轻人煞有其事的表现,在自己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刚学了几天字的学生在老师面前卖弄。这个敌人若是碰到了其他的太保,那可谓是一个强敌,若是想赢了此人怕是要费一番手脚。 但今天的对手却是自己。 这种“凝气”,“操物”,自己都是自幼悟道,今天是巫见大巫,完全的被更为高明的操控手法,运用法门所克制。敌人放出白雾之后,周立荣也同时将巨鼠身体的劲气混入,却不露声色。 两个人的劲气同时散布在这空间之内,却表现出一副被动挨打的样子,那气龙伸长身体绕到背后想偷袭,也是早就察觉,但还是继续把劲气渗入空间的雾气中,直到浓度远远大于敌人的白雾。 此时的巨鼠体型已经缩,而整个院子的空间却像是一片劲气的泥沼,那气龙延长身体力量减弱,已经无法从中自由穿行,被困在了原地。这是斗智斗勇的比拼,这是老江湖无法让年轻人企及的老奸巨猾。 曲洪瑞已经明白自己被对手将计就计,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如果这气龙无法收回,那就失去了保命的唯一凭借,心思一转,那长长的气龙已经缩回到了两丈正常的长度,冲破愁云惨雾向身边飞回。 当自己被这气龙盘旋的身体环绕保护的时候,曲洪瑞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下来,没想到对面的这个对手居然有如此本领,不管是劲气的强度和运用方式的巧妙,都是远远不如。 莫说同时战胜这两人,怕是这一个对手自己就应付不来,但只要抱元守一,只守不攻,想来将该对手缠住还是没有问题,自从冲破内堂院墙到现在只过了片刻,而那云氏兄弟却还没有到来,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怕是自己破墙而入选择的路线防守薄弱,攻的太过快速,现在还没有汇合,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云氏兄弟前来,分出一个人缠斗那个操土的劲气能者,自己拌住眼前这个对手。 云家树就可以凭借自己“玉灵武体”的强体能力,飞身进入内堂后的卧室击杀铁猛,然后三人会合,料想能全身而退。只是一定要快,军中高手和其他太保现在正在驰援这里,万万耽搁不得。 云氏兄弟到底是被什么人拌住了,为何还没有到,曲洪瑞心急如焚,脸上却没有显露,那条气龙已经围绕旋转成一团旋风,提防对手的突然偷袭,更是将在场的白雾冲散。 在这气龙飞扑的旋转中,激荡的劲风把园子中的白雾都吹的渐渐的消失,看来对手也无法在自己的干扰下维持大范围的雾气,只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对手浓厚劲气化成的白雾被冲散,可是怎么那个巨鼠却没有吸收这些劲气而变得更大?那些劲气去了哪里?曲洪瑞双眼快速的在园子中寻找,却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到。 “你已经败了,本来你可以有一番成就,可惜碰到了我,命中注定丧命在此地,运气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怨就怨你自己的命不好吧。” 随着这番话,飞舞的气龙身上跳下来无数只狸猫大劲气凝聚的气鼠。 已经扑在了曲洪瑞的身上。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三四章 心中执念生 万劫不复殇 那飞舞的气龙通过急速旋转来防护外面的来袭之物,此时这些硕鼠却已经跳到了旋转的中心,在中间的曲洪瑞就像是被裸身关到了铁笼中,里面却都是吞噬血肉的猛兽。 就在这时,那只一直静立不动的巨鼠已经猛扑上来,的前肢猛抓,巨大的鼠口张大,猛力咬向那条气龙。这正是内外夹击,让敌人没有办法收回气龙对付防守圈内的那些气鼠。 这被里外夹攻,一条气龙没有办法同时应付,曲洪瑞陷入了绝望,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本能的将气龙绷紧,顶住那只巨大的气鼠冲击。可是这种狸猫大的气鼠只要撞击在肉体身上立刻就会吞噬血肉,钻入体内。 一开始曲洪瑞带领的高手闯入内堂,就是被这隐蔽在暗处的气鼠跳到身上,瞬间从衣服缝隙钻进去,将身体咬噬出巨大的孔洞而死。 而那些消散的雾气其实并不是被吹散,而是化成了型硕鼠牢牢的贴敷于气龙身体上,这才一招得手。要是论起这种凝聚成型的劲气法门,周立荣绝对有资格做曲洪瑞的老师。 闭目等死的曲洪瑞却听到一阵犹如皮球爆裂的声音,身上的那些气鼠被地上突然弹出来的土矛一一刺爆,那巨大的硕鼠撞击也被气龙死死的顶住,援兵到了! 那个一直坐在石凳上的王庆喜也动了,一阵的细密撞击和土矛弹出崩溃声音汇成了一片,王庆喜已经和从地下杀出的云鹿鸣展开了激烈的对攻,二人都是操土的劲气法门,都在用土矛互相刺杀,用土墙防御。 而从地底裂开的出口杀出来的还有云家树! 此时“玉灵武体”的劲气已经灌注全身,身体像是一道闪电直扑内堂,而曲洪瑞也毫不吝啬劲气的使用,最大程度的将气龙催动,这条气龙陡然增长增大,嘴中疯狂的吐出如雨的气弹,身体也化成了一片扭曲缠绕的死亡之。 这两个人的用意绝不是要奢求在短时间击杀两个强敌,而是拼尽全力只要将周立荣,王庆喜阻上一阻,那最为厉害的云家树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就要强闯内堂,将那伤势未愈的铁猛击杀。 云氏兄弟早就通过云鹿鸣开启的地下通道潜入了内堂墙外,通过感知里面的气息,觉查出里面有三个高手正在厮杀,其中一个就是曲洪瑞,而内堂之内果然有一个气息时长时短的人,想来就是那个伤势未愈的铁猛。 便静静的待在内堂的外侧,预防里面有高手能察觉到地底的异动。但是云氏兄弟并没有立刻从地底杀出,“玲珑石”的要求只是一定要完成任务,至于友军同伴的性命却并不放在心上。 云氏兄弟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敌人最为松懈的时机,这一切都需要云鹿鸣从地面上微的震动来感知,二人闭息凝神,终于在曲洪瑞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撕开地面杀出。 云鹿鸣一举手就将气鼠刺爆,解了曲洪瑞之危,然后缠斗王庆喜,那曲洪瑞也拼尽全力将周立荣缠上,两个人短时间爆发,给云家树创造出一个良机。 可是如此是否就能将这两个沙场老将缠住?不能。 “待到现在才出来,在年轻人里也算是难得沉得住气,刚才你在偷偷探查我,而我也同样知道你们俩在西南地下潜伏,拿出点真本事来吧!” 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云鹿鸣已经额头见汗,那些闪电般弹出消失的土矛快的犹如一阵的幻影,已经开始有些应付不过来,而自己的土矛和泥沼攻势,却被这个貌不惊人,长了两撇胡子商人模样的对手随手化解。 有生以来第一次能有人和自己用操土劲气对攻,而且不管是速度和变化都是凌驾在自己之上,本来使用土墙防守,已经被逼的转为将身体上附着土石防守,有几次若不是凭借对危险的直觉下意识躲避,怕是已经丧命。 那曲洪瑞的气龙喷射而出的气弹,就像是将泥丸丢入了大海中,那个硕大的气鼠面对这气弹攒射毫不在意,一记猛烈的撞击让盘旋的气龙险些碎裂,无数的型气鼠又纷纷跳了下来将自己围住,另一些已经向云家树追去。 向内堂猛冲的云家树前面的路径上,已经升起来一堵堵的土墙,这些土墙高大厚实,坚如磐石,外壁上又如同森齿獠牙用来阻挡云家树。 可是在这“玉灵武体”的加持下,那些土墙被一堵堵硬生生的撞碎,那些尖锐的土矛都无法伤及其分毫。这大出王庆喜的预料,内堂后的铁猛无力作战,如果被敌人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只听王庆喜大喝一声:“大哥速去!这里有我!” 院中已经升起来重重地土墙壁垒,将那云鹿鸣,曲洪瑞重重围困,显露出一条直直的道路通向云家树。云家树身法再快捷,可是前面有重重的阻碍,而那周立荣却有一条毫无阻碍的通道。 可是周立荣并没有动,他知道二太保王庆喜的本领,这两个敌人以一敌二尽可以抵得住,可是在这种一心二用,应付两个强敌的情况下,还能通过微的震动了解周围敌人动态,但绝不会分心来观察自己。 就在这封闭的夹道中,周立荣静静的站立,目送前面的那个敌人一路破墙而去,冲进了内堂,自己也象征性的向前冲去,他知道铁猛现在的身体必然应付不了这个强敌,自己憋了几十年的一口怨气终于可以出了。 自己的弟弟本来可以凭借一身本领在京都谋得禁军统领职位,说不定还能和自己同在一支禁军中担任正负统领,可是却被这个莫名其妙杀出来的铁猛击败,黯然神伤的回归边关。 临别之时兄弟二人依依惜别,周立荣鼓励弟弟不要气馁,这两年好好研习劲气,等到下一次统领比试必然会拔得头筹,有自己加以指导,和大哥周雄起在朝堂上的势力,这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噩耗却在一月之后传来,弟弟中了敌军的埋伏,被巨石活活的将整个下半身砸烂,据说还没有咽气,边关将士奋勇拼杀,不畏箭矢飞石想要将弟弟救出来,可是却没有办法将巨石移开,最后是用利刃斩断了那些肉泥一般的血肉才拖了出来。 还没赶回大营,弟弟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天人两隔,而这个铁猛却被周雄起收为最后一个太保,和自己兄弟相称,兄弟?什么样的兄弟能亲过自己的亲兄弟。 弟弟的死因源头就是这个铁猛,他一切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是弟弟本应该得到的,此仇不报枉为人也。这些年凡是轻视过,欺辱过自己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当然这些报应并不是什么老天爷给的,而是自己亲力所为。 欺辱过自己的人都人头落地,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敢于得罪自己,因为他们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不管什么样官场上的对手,战场上的强敌都一个个的死在自己手里,可是铁猛却不行。 这个人是周雄起的爱将,和自己兄弟相称,如果自己下手不但有悖人伦,有违江湖义气,更是没有办法在相爷手下立足,只有借刀杀人,让这个铁猛非常自然的死在政敌的手中,才会让自己脱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虽然铁猛这个人还不错,这么多年和自己肝胆相照,多少次自己也想放弃杀他的念头,可是一想起亲弟弟的惨死,那种恨就像是地狱之火无法平息。 下辈子再和你做兄弟吧,今生今世就当欠你的。 “轰” 云家树的身形倒飞而出。 一个高大雄健的身影站在内堂门口。 四三五章 兄弟皆手足 恨意杀欲狂 那个高大雄健的身影身穿一身普通兵士的服装,脸上却神威凛凛,两只眼睛透出了傲视群雄的气势,虽然就随随便便站在内堂门口,却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无法逾越。 正是当朝宰相,昔日的军神周雄起! 周雄起大踏步走出门外,那云家树面色苍白步步倒退,被这惊人的气魄所摄服。但更为惊慌,更加不安的却不是他,而是脸色更为苍白站在后面的周立荣。 周雄起怎么会来?什么时候在在内堂潜伏的,为什么自己没有感知到这个顶尖强者的存在?不光是周立荣,在场所有人都颇为震惊,尤其是两个擅长操土劲气的高手,对自己的能力甚至都有了怀疑。 王庆喜和云鹿鸣都可以通过操土劲气探查周围,不管是人数多少,是否是劲气能者,男女老少事无巨细都可以做到极为精确。但是周雄起这种顶尖的劲气能者却没有丝毫的察觉,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刚才云鹿鸣潜在地底的时候,已经将四周的边边角角都探查明白,内堂院子中只有两个高手在,而内堂后面通往铁猛卧室的门口还有两个普通兵士在值守。 通过靴子触地的软硬,和手中长枪尾端拄在地上的声音,那身体重心变化的一起一伏,都能确定是两个普通人无疑。云鹿鸣的惊异,王庆喜只有加倍,自己和周雄起是从年轻到现在的兄弟,哪怕远远看到背影,听得一声脚步就能辨别出来。 但是刚才为了探查云氏兄弟等人的动静,将周围已经详细的探查过多次,那周雄起就站在内堂后面,却和一个普通兵士一般无二。而且这次亲自出马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此事必然有隐情! 周雄起现在内堂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立荣,然后就将目光注视在敌人身上。 云家树现在已经心里发慌,刚才一路疾冲,将挡路的土墙一路撞碎,刚刚闯入内堂,就看见前面有一人拦路,此人五十多岁年纪,身穿一身普通兵士的衣服,但那透露出来的气势已经把自己的杀意全面激发出来。 立刻就将“玉灵武体”劲气催动到巅峰,犹如一道闪光向那老年士兵撞去,在空中身子已经腾空,左腿前伸,右腿弯曲,飞踹对手的咽喉,想要在这一瞬间,利用自己的技击之法将其头颅拿下。 这华汉国之中只有边关的高手才懂得技击之法,云家树凭借这手绝技,不知道战胜了多少劲气能力和自己相当的高手,此时借着这急奔迅疾的冲击力,先发制人猛攻过去。 只要对手为了应付这势若风雷的一腿略微避让,自己就趁这个去势直冲过去,击杀铁猛之后立刻撞碎围墙脱身,虽然这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可外面自己的弟弟和曲洪瑞都是经验老道之人,必然会审时度势及时脱困。 但事与愿违,那老年士兵只是将身体微微向后侧倾,右腿像是深深扎入大地的老橡树般稳定,左腿已经飞起迎向自己飞踹的方向。 动作舒展大方,不急不缓,就像是闲庭漫步摘取花朵,又如走马观花一样的洒脱随意,这一腿似慢实快,稳稳的迎击了自己全力的一击。 “嘭!” 一声闷响,云家树只觉得自己的左腿一阵剧痛,就像是踹在了一座铁山之上,一股巨力就如同是天地初开的恒古洪荒倾泻而来。只在这相撞的一击,云家树已经受了内伤,左腿的筋脉也受了微伤。 身子已经被这一腿对碰的力道,顶的如箭般倒飞,在空中只觉得自己胸膛发闷,呼吸已经有所不畅,落在院中,腿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周雄起已经大踏步走了出来,这几十年忙于朝政,再也没有动过手,今天再次施展当年的本领,以强克强,以快打快,一招将敌人逼退,还是那样的热血澎湃,宝刀未老! 出得门来就看到了那脸色苍白的周立荣,周雄起并没有说话,更没有将其当成敌人来戒备,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目光中有愤怒,有惋惜,有同情,还有那深深地痛惜。 可是现在大敌当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周雄起高声道:“三弟,操土那子你负责料理,这个想杀铁猛我来,太多年没动了,是该松松筋骨了。” 就在这话的时间,周雄起已经走到了院中,王庆喜已经将院内的土壁撤去,集中精力对付云鹿鸣,双方土矛已经绞杀成了一团,周围的地表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二人周围的地面急剧变换着形态。 这番话只说了王庆喜的目标,和周雄起要应付的人,但关于周立荣却没有提及过一个字。周立荣的内心已经是天人交战,乱成了一团。 大哥刚才的眼神明显已经看破事情的隐情,却没有揭穿自己,但是为什么又不像当年并肩作战的时候安排自己?当年第一个派遣的总是自己,安排对付的敌人都是最为强悍的敌人。 那时候是多么的荣耀,自己是多么的怀念当年的日子。 事情为什么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自己昏了头会做出这种事情,铁猛真的是害死自己弟弟的凶手么,难道弟弟不是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还么,这难道不是作为一个军人最为荣耀的事情么?! 周立荣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弟弟会赞同自己现在这种做法么?那些无数次对自己的质问再次同时在脑海中响起,眼前已经是有些模糊,脚下已经有些摇摆,连站立都极为勉强。 那边的曲洪瑞却看出了便宜,眼前的这个使用“凝气”的高手,自己绝非其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在那里发愣,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云氏兄弟刚才一直在地底潜伏,一直等到自己堪堪不敌的时候才突然杀出,就是为了取得击杀铁猛的功劳,现在情况翻了过来,也不用埋怨什么,杀手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义气。 虽然云氏兄弟现在都已经落入下风,尤其是云家树只不过和那个老年兵士走了两个照面就已经左支右拙,可再支持片刻料想也做得到,现在正是击杀后院铁猛最好的时机。 曲洪瑞贴着侧面向内堂门口冲去,那条气龙挡在侧面,防止战团中的两个对手冲过来阻挡,哪怕牺牲掉这气龙把敌人阻挡住一瞬,凭借自己的劲气杀一个身受重伤的铁猛,还是易如反掌。 眼看那两个高手被云氏兄弟死死缠住,都是分身乏术,再有几个大步就能进入内堂的大门口! 曲洪瑞心里一阵的狂喜,却觉得眼前一花,内堂门口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雾气,定睛一看,那只巨大的硕鼠已经站立眼前。而这次的硕鼠一改刚才的凶暴狡诈,不怒自威,威风凛凛,身形健硕的如同一只雄狮。 正是斩断自己心魔的周立荣催动劲气,牢牢守住了自己兄弟的生死之门。这次他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惨死,这一次他要让敌人血债血偿! 一声犹如龙吟虎啸的鼠鸣,震飞了气龙喷射而出的气弹,在这怒吼声中,硕鼠身形更为庞大,比整个堂屋都要高上一倍,在这巨大的躯体下,那气龙就如同一条的蚯蚓在扭曲颤抖。 “轰”的一声巨响,院内尘土飞扬,沙石乱飞,那气龙已经被硕鼠一脚踩得四分五裂,紧跟着那房门大的巨口已经将曲洪瑞死死咬住。 “咔嚓”一声,身体已经断为两截!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三六章 数年舍生死 终归一墓葬 周立荣一举击杀敌人,身形如风已经冲到了内堂的门口,挡住了道路。急回身,只见那周雄起背朝自己,正在和敌人交手,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通风报信的行迹已经被大哥看破,但刚才却没有当场揭穿,与敌人交手的时候背心就朝向自己,就像是当年并肩作战的时候一般无二,以大哥的能耐这几个敌人怕是一起上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却将一个敌人留给自己。 这是给了一条生路,给了一个选择,让站在人生分叉路的周立荣有一个选择道路的机会。心里五味杂陈,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自己这些年旁的都好,就是睚眦必报这个心魔,始终无法化解。 从年轻时候的打闹,到了中年老年的城府深沉,逐渐的让心魔把内心侵蚀的越来越黑暗,其实如何不明白弟弟的死是一个意外,罪魁祸首是那些侵犯边疆的敌军,可就是陷入了牛角尖拔不出来。 刚才那天人交战之后,将心中多年的困惑顿悟,把侵蚀心灵多年的心魔斩出,那铁猛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肝胆相照都一一浮现出来,这个兄弟身为十三太保之末,性格最是直率,丝毫没有心机。 正因为如此,毫无心机的铁猛,对自己的处处显露出来敌意和冷漠恍如不觉,还一个劲的对自己表现出坦诚热情,却大多热脸贴了冷屁股,以后要将这些年的愧疚弥补,好好和这个兄弟交往。 周立荣想这些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那战场上的态势已经发生了剧变,王庆喜已经在操土之法的互斗之中占了上风,土矛已经将云鹿鸣身上的土石甲胄刺破,已经在身上刺了两处血洞。 这两处虽然都在肌肉厚实的部位,并不是什么要害,可是鲜血却涓涓而下,云鹿鸣眼睛已经捕捉不到对方弹射而出的土矛,只是凭借直觉在应付抵挡,略微一个恍惚,只觉得脚下一软,已经着了道。 原来两个精通操土的劲气能者互斗,地面上的砂石土质都是双方的武器,互相在争夺控制权,地面上的软硬形状都在飞快的变化,刚才就是王庆喜将地面形成了一瞬间的泥浆沼泽,云鹿鸣一只脚已经陷在了土里。 虽然立刻就将脚下的地面硬化,没有让自己陷入的太深,可是一只脚已经在土里牢牢的卡住,再也无法通过步伐移动来调整位置迎敌,一时间四面八方快得如同风影般的土矛一起攒刺过来。 云鹿鸣身体掉转不灵,无法脱身,立刻就将劲气凝聚自身,未思进先思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所有的劲气都用来防守。王庆喜见敌人年纪虽,但是反应迅速,对形势判断极为准确,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手下却丝毫不停,一圈圈的土矛环绕攒刺,更多的劲气却用来将敌人脚下的土质软化,那些攒刺的土矛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大尖锐,简直就像是一座森齿獠牙的坟墓要把敌人彻底的淹没。 云鹿鸣已经无法招架这种如同树林竹海的土矛攻势,只得把所有的劲气都用来加固自身的土质甲胄上,将其硬化的如钢似铁,抵挡住刺击的力道,脚下却已经控制不住,只觉得地面一点点的松软,身体已经慢慢下沉。 云鹿鸣心里面知道今天已经彻底败了,那个曲洪瑞已经被劲气巨鼠一口咬成两截,哥哥云家树更是已经不敌,若不是那个老年兵士模样的高手并不像是全力攻击,恐怕早就已经落败。 立刻发声大喊:“哥哥快走!” 可是云家树哪里还能脱身,对面的这个老年兵士一拳一脚都是妙到毫巅,和自己交手根本就没有施展什么本领,就像是多年没有动手,想趁这个机会活动下筋骨,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但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随手应付,自己却已经左支右拙,对手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攻向自己最难受的部位,想要脱身那是势必登天。 自己的“玉灵武体”劲气乃是“强体”中高深的法门,可是这个对手身体鼓荡的劲气却是更上一层楼,已经入了化境,朴实无华之处却刚猛雄浑,刚柔相济,韧性十足,极难对付。 听到弟弟的喊声,哪里舍得自己逃生,偷眼一扫,只见弟弟的身形已经被重重叠叠的土矛淹没,身体也在一点点的下沉,那让自己快走的话只喊了一句便戛然而止,就知道弟弟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即向前猛攻三招,那个对手面带微笑随手化解,但云家树的用意却不是伤敌,而是将对手迫退,好去救助弟弟。只见一道身影飞掠,正是云家树飞身侧踢,直取王庆喜,来一个以攻代守,解救弟弟。 人尚在半空却觉得眼前一花,那老年兵士模样的高手已经站在眼前,身体也是腾空而起,双腿如同狂风扫落叶迎了过来,云家树牙关紧咬,双腿也是踢成了一片的腿影。 只听得“嘭嘭嘭”一阵沉重急促的撞击声,两条身影在空中一触即分,在这一瞬间已经交手数招,那周雄起稳稳落地,面带从容,而云家树却已经口吐鲜血,左腿弯曲,肋下一处向内凹了进去,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云家树的左腿被周雄起硬生生的绞断,肋下中了一腿,肋骨登时就断了五六根,已经倒插入内脏,受了致命的重伤,刚才见要伤自己的兄弟,周雄起施展了真实本领,片刻之间就将敌人击败。 若说这云家树的“玉灵武体”绝对是大有前途的劲气法门,可惜的是毕竟年纪太,劲气的总量还是不够,交手这片刻,虽然周雄起轻描淡写,可是云家树却是全力催动劲气方才抵敌得住。 所以已经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刚才见到自己的弟弟陷入了危急,一时情急不顾眼前的强敌,只顾替弟弟解围,这一下身法劲气都失了分寸法度,立刻就被周雄起击败,已经是活不了多久。 周雄起刚才为了救兄弟,一时间就没有把劲气腿法控制的太过精细,心里也是有些失落,本来看到这个敌人身手不错,还想多走上几招,试试自己的身手还有没有当年的雄风。 可是因为这关切之情,下手便重了,看来自己的身手已经有些生疏,确实需要一些机会恢复。 云家树左腿已经不能行走,口吐鲜血,却拖了断腿,犹自向前,一步步地走向弟弟,王庆喜已经把云鹿鸣陷入了地里,并且把土石硬化,那巨大的土矛堆积在地面上犹如一个巨大恐怖的坟茔。 云家树走到这土矛堆积的前面,拼了命运用最后的一点劲气,将外面坚硬的土石挖开,场内周雄起周立荣还有王庆喜都没有动,知道这两个人都已经是受了致命伤,在这片刻后就要毙命,所以并不出手。 云家树劲气已经枯竭,双手指甲已经剥落,十指鲜血淋漓,犹自拼命的挖掘不止,王庆喜见到这个样子,手轻轻的一挥,那巨大的坟茔已经自行裂开,露出里面的云鹿鸣来。 云家树半爬半跪来到云鹿鸣身边,只见弟弟已经被土石压迫的胸骨塌陷,早就没有了呼吸。云家树将弟弟抱在怀里,脸上没有一点恐惧悲伤,只有那关切和疼爱。 两个兄弟用了多年才能一起生活并肩作战,但现在却天人相隔,不,马上就会再度团聚,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兄弟俩分开。 云家树停止了呼吸。 四三七章 惺惺鳄鱼泪 人心尽在掌 眼看院中的敌人都已经尽数被击杀,王庆喜来到周雄起的面前,大声说道:“大哥怎么也来了,这些宵哪里用得着你出马。” 周雄起笑笑说道:“我这做文官实在太久,整日里和那帮满嘴之乎者也的人打交道,不知道有多心烦,哪有咱们几个在一起痛快。整日里案牍劳形,所以也出来松松筋骨,不然真是身子都硬了。” 见到周雄起和王庆喜两人盘桓闲谈,周立荣却张不开嘴,本来以为周雄起大哥亲自现身,就是勘破自己是内奸,设局来擒拿自己,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周雄起不但没有出手擒拿,连王庆喜也并不知情。 刚才临阵对敌就这么把背后朝向自己,还是和以往一样的信任,把自己当成了兄弟。在这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是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数,而自己已经做出了不义之举,周雄起却还是处处回护。 周立荣已经满心愧疚,无地自容,紧走了几步来到周雄起跟前,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地上谢罪,任凭大哥处置,身子刚刚下沉,却觉得臂膀之下有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将自己身体托住,这一跪便下不去。 抬头一望,只见周雄起两只眼睛充满了温情和欣喜,就像是当年自己第一次和大哥相遇,彼此成了莫逆之交时候的眼神,就像是找回来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的欣喜,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周立荣嗓子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就听到有脚步声响,那铁猛已经从内堂后面的院中走了出来。原来听到院中的厮杀打斗声音已经平息,心中挂念自己的几个哥哥,忍耐不住出来观看。 却见到院中周雄起居然也在场,赶忙跑过来对诸位哥哥一一施礼,望向周立荣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坦荡和热情,这一次周立荣也报以同样热情的目光。 周雄起将铁猛和周立荣的手拉在一起,让这兄弟之间的情谊和体温紧紧贴在一起。 院中的高手都已经丧命,而攻向前后府门的两组“百兽堂”的人马,也已经被闻声赶到的军中好手,和其他赶过来的几个太保击杀,这一阵大获全胜,不但保住了铁猛的性命,还将周立荣挽救了回来。 周立荣做事极为谨慎,从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于人,因为可以使用凝固成型的劲气变化硕鼠,所以给奸党传递消息的时候,都是人在公开露面的场合,而携带信笺的劲气老鼠却已经把消息送到。 连奸党也不知道这个内奸是谁,所以第一次只派出了两个高手试探,果然消息准确,再经过分析确认了这信笺并非虚言,所以这一次下了本钱,派出了几十名高手。 本来这计策天衣无缝,周立荣隐藏在暗处借刀杀人,自己并不出手,而只是消极应战便可以达到目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周雄起却是更加的能勘破人性,做了提防。 周雄起通过兵士换防,将自己改头换面,冒充一个普通的兵士混入了铁猛的府中,因为有乔装打扮的易容术,再加上其身手了得,这种事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这么多年,周雄起在朝堂之中已经将当年在沙场上的锐气打磨,懂得什么是隐忍,什么是韬光养晦,心态变了,劲气的锋芒也为之一变。所以才能将所有的锐意掩盖,气息也调整的常人一般,步伐上也是伪装的毫无破绽。 这么多年的磨炼,劲气上面已经又又有了新的成就。本来在内堂之后悄悄地观察,只等周立荣动手偷袭王庆喜,便出手将其除去,但却没有丝毫的异动,都是正常的交手,也没有什么放水的痕迹。 当云氏兄弟突然杀出的时候,周雄起却立刻察觉那周立荣的不对劲,凭他的本事,想要拦住云家树并非是什么难事,但就是那一瞬间的停顿,还有紧随其后装样子的追赶,已经让周雄起心里确定了此事。 当即出手将刺客击退,出门一看周立荣的双眼却又有了新的发现,那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彷徨。彼此几十年的老兄弟立刻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于是便下了一场赌注,并不安排其迎敌,也不揭穿,静观其变。 果然,那没有人阻挡的曲洪瑞闯入内堂的时候,周立荣动了,那眼神中坚定的光芒就像是年轻时一模一样,顷刻间就击杀了刺客。周雄起故意将后背朝向他,且看如何行事。 却见周立荣牢牢的把守住的铁猛的门户,这也是将自己的生路守住,心魔已经斩断的兄弟还是兄弟,冰释前嫌,更增加了几分情谊深厚。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董不凡的耳朵里,一下子损失了如此多的高手,董不凡如何能不心疼,没想到“月枭”和“玲珑石”的高手出马,都没有能将这个铁猛杀了,这下子真真算是大败亏输,本钱全无。 难道周雄起真的就为了折损自己的一点人手,便冒了让自己知道铁猛马上康复的这个风险?怎么想也和平日里那个老奸巨猾之人不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周雄起老了,昏着频出? 自己这边损失了几十名高手不算什么,知道铁猛十日之后就能康复才是更为珍贵的消息,这直接关系到双方运筹帷幄的关键点,不管自己没有看破的这个古怪到底是什么,铁猛什么时候能官复原职确是板上钉钉,必须再想办法。 秦刺柏知道这个消息不动声色,只是吩咐人去讨要云氏兄弟的尸首,说周雄起必然不会追究难为,等取回来尸首之后就要将兄弟俩合葬到一处,而且一定要风光大葬,寻找的墓地也是自己亲自过问。 要是论这收买控制人心,秦刺柏绝对是一个顶尖的高手,威胁利诱外加一点点的温情,将这些年龄不大的组织成员控制的死心塌地,这次的结果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想法却是和董不凡一般无二。 做事情一定要着眼大局,旁枝末节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似这次吃了大亏,其实这些人手都有补充的后备,根本无关大局,而铁猛确是已经被层层防护,近日就要康复,十日之后铁猛的官复原职才是整个京都的变数。 云氏兄弟的尸首运回来之后,秦刺柏亲自去查看了一番,然后伸手将衣衫整理,将脸上的泥土血迹也轻轻的擦拭,对部下不离不弃,哪怕任务失败也可以和至亲合葬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这种消息的不胫而走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可对秦刺柏所有的手下都有着深深地触动,而到现场整理尸体也是有更深地用意。 看这个云鹿鸣身体上的血洞和整个身体被压碎的骨骼,就知道是二太保王庆喜动的手,还是年轻啊,斗不过那些江湖上的老家伙,这倒是也没有出乎预料,本来也只想通过云鹿鸣的能力潜入和拖住护卫的高手。 而负责突袭击杀铁猛的云家树就死的颇为蹊跷,身有“玉灵武体”的他竟然左腿折断,肋骨这断了五根,看身体凹陷的位置像是被拳脚重击的结果。如此精通技击的高手却被人以强克强的击杀。 此人必然是一个绝顶高手。 而当晚只有王庆喜和周立荣负责守卫,可云家树这种一看就是“强体”劲气高手造成的伤害,他们两个人却是无力做到,说明还有一个高手隐藏在府中。 如此强横霸道的劲气能力多半是周雄起本人!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三八章 大破乱兵阵 军神逞豪强 这次行动之前,那些太保们的行踪都已经被眼线牢牢盯住,所以断断不会是那些人所为,更何况云家树年纪虽,但是劲气方面却是天赋异禀极为精妙。 根据秦刺柏找来精通技击的高手分析,云家树身体的伤势是与对手展开对攻的时候,先被绞断左腿,然后从这个空隙之处一腿踹在肋下所致,这两处伤势是一气呵成,如此身手除了周雄起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若是找一个能击杀云家树的高手并不是难事,但要是凭借这拳脚技击之法,又有如此刚猛雄浑的力道能击溃“玉灵武体”护身劲气,确是没有什么其他人选。 如那董不凡虽然“蛮荒”劲气霸道无比,又精通技击之法,可是因为身躯太过庞大,使用的功夫都是大开大合的招数,这种先使用反关节的技法,再以腿法长驱直入的方式,可不是他能掌握得了的。 楚惊鸿的“弹指刹那”劲气虽然天下无敌,可并不懂什么技击之法,魔神吕怖的本领通天,可伤敌时并没有那种劲气的味道。这些强者虽然本领强横,但这种技击和劲气合二为一的却是没有。 周雄起手下的人手以十三太保为主,然后就是那些军中高手,左思右想都没有这个本领,难道是现在的后起之秀许飞? 此人倒是精通技击之法,甚至很多神奇之处都是整个华汉国都没有的,可是周雄起从来不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难道这次转了性? 秦刺柏派出人手出去打探,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当晚这个许飞不知道为什么,一身夜行衣打扮深更半夜闯入“织女门”,据说还在门中动了手,伤了人。 江南烟雨楼为什么突然和织女门发生了冲突,此事秦刺柏和董不凡都是说什么也想不通。既然不是许飞那就只有一个人选。 周雄起。 虽然这个假设简直不敢让奸党中人相信,可是排除了其他的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哪怕再荒谬也是事实,周雄起这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老家伙,这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亲自下场动手。 这也许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内奸没有得手的原因。 周雄起此人几十年前是华汉国威名赫赫的军神,在禾稀走廊大破大食国的主力,击杀敌人主帅,杀入大食国千里之遥,逼迫大食国割让十六州的领土,一举奠定了十几年的安定日子。 此后又在西北西南各处多次击败入侵的敌国兵马,建立了盖世功勋,此人武功卓绝,劲气精妙,腹有良谋,机敏果敢,在年轻的时候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家族出于在朝廷庙堂的考虑,利用周雄起如日中天的名声,入驻京都,在朝堂之上走仕途之路,多年之后终于当上了宰相之位,可以说在军中和庙堂上都有极高的权利和威信。 因为先皇昏庸,导致边关各处的重臣都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慢慢的皇室倾颓。周雄起的家族势力也开始慢慢的衰落,这些年更是只有少数的大臣外,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势力。 也许是老了,周雄起这些年城府心机倒是越来越深,可失去了当年的那股锐气和霸气,当年的他可真是一个可畏可怖之人,二十多岁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朝廷中不大不的官,混迹在百官当中半点不起眼。 但人家周雄起已经成了华汉国的军神,得到过先皇最高礼仪的嘉奖封赏,并且世袭罔替,这种代代都是有爵位的世袭贵族,在华汉国可是非常罕见的封赏。 除了在边关的功绩,能让周雄起如此有名的还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入京之后,天下却闹起来了黄巾之乱,一时间京都周围的乱民竟然聚集起来几十万之巨,边关又是战事吃紧,抽调不出太多的兵马回京支援。 那时候平定黄巾之乱的关键,就是在中原腹地兴风作浪的张氏兄弟,这三兄弟裹挟暴民,攻城破府,用怪力乱神之语来蛊惑民心,而中原却因为边关吃紧,大部分兵力都已经被抽调,所以极为空虚。 朝廷中的知名武将也大多数都在边关抗击敌军,所以周雄起和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临危受命,承担起保卫京都,平定周围张氏兄弟的重任。 那时候京都中只有数万人马,而张氏兄弟的队伍却足有几十万人,可以说是十倍与京都守军。周雄起和他的四大金刚却能大放异彩,以少胜多,将这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彻底击溃。 那时候自己职位低微,只能看这些强者在这天下做成的舞台上粉墨登场,心里是多么的羡慕仰慕, 那关键的一战就在京都不远处的白马坡,双方展开了决战的阵势,京都兵马尽出,以五万精锐决战五十万从各个方向杀过来的叛军。周雄起就是这一战的主帅。 敌人在白马坡前已经聚集了十万之众,虽然因为大多都是被蛊惑暴民的关系显得阵容不整,可是也是一倍有余的人数,而敌人的援兵在晚间就会先后赶到白马坡。 周雄起亲自出马,通过探子斥候了解了周围兵马的调动情况之后,立刻下了决断,正面全军出击,直接冲向敌人的中军位置。 黄巾军主帅是张蛟张量张豹三人,但都在率队赶往白马坡的路上,而在京都布阵的是其三十六渠帅中的十人。黄巾军将一万人称呼为一“方”,统领称之为渠帅,这些人都是极为强悍的劲气能者,跟随张氏兄弟欲谋夺天下。 可惜的是他们碰到了周雄起。 周雄起带领了四大金刚,一千亲兵,直直的冲向敌人的中军,面对那遮天蔽日的箭雨,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盾阵,看似树林一般的长枪,都直冲而入,如沸汤扬雪,摧枯拉朽。 而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周雄起本人,随着大刀狂风一般的挥舞,一排排的人头飞起,一队队的人马倒下,那些嚣张已极的叛军顷刻间就被突破。 敌人中军的主帅就是三十六渠帅之一的黄隆,看到这顷刻间就冲破层层军阵的队伍也不由得心惊胆战,可是中军若是退了必然会军心动摇,所以咬紧牙关上前迎敌。 周雄起此时已经连人带马杀成了血人血马,就如同地狱里冲出的魔王,见了黄隆立刻一马当先陷阵冲杀,不到片刻,这身为劲气能者中高手的黄隆就已经被斩下首级,帅旗也被砍倒。 四大金刚也各显神威,分分击杀渠帅多名,白马坡前的叛军人数众多却很快就被杀散,可是周雄起并没有停下脚步,杀散敌人之后,他迅速地重整队形,根据黄巾军前来支援的速度不同,选择各个击破的战法。 这支五万人的队伍纵横驰骋,一天之内五场大战,分别击溃了黄巾叛军各个方向的援兵,三十六渠帅只剩有四人见机得快逃走外,其他的尽数被斩杀,张氏兄弟在这大战之中都不知所踪,不明生死。 这一场大战重现了军神的神威,把周雄起在边关的威名在中原地带传开,也因为这件事情,得到了先皇最高的赏赐封赏,也因为这个得到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若说这件事说的还是军旅之中的事情,作为边关名将有此本事没有什么稀奇的,那另一件事才能看出当年周雄起的多谋果敢。 那时候一直和周雄起家族对抗的政敌,就是一直蛊惑皇上的太监权利集团。 “阉党。”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四三八章大破乱兵阵军神逞豪强)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四三九章 六根不全人 毒计出阉党 阉党中人都是朝廷中的内侍太监,因为皇室中并不像是民间那样父子母女朝夕相处,先皇时候陪伴在身边最多的就是那些太监,因为那些太监的着意经营,慢慢的将先皇的心俘获。 等长大成人之后,继任了皇帝之位,便开始重用这些内侍太监,按照以前历朝历代的规矩,内侍太监不得干政,否则都是要被立刻杖毙,但这个昏君偏偏什么政务都要向这些内侍太监们请教,最后甚至将政务放任不管。 这样一来这些内侍太监祸乱朝纲,搞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而那个昏君整日被这些奸党哄得五迷三道,浑浑噩噩,哪里知道这天下什么样子,百姓又是不是水深火热。 如果不是闹起了黄巾之乱,怕那个昏君还以为真的天下大治,国泰民安。可是暴民都已经打到了京都脚下,那些内侍太监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只得央求皇上上朝,委派武将去平定乱军。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那个昏君就是再糊涂也毕竟不是一个真的傻子,对那些内侍太监也有一些疏离,对周雄起的家族开始支持起来,这让那些阉党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太监是六根不全之人,不可娶妻生子,不可走上仕途为官,所以通过控制皇上来给自己谋取利益权势,就是唯一的机会,现在发现这个周雄起在这次大战中崭露头角,军神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就起了加害之心。 昏君只是一个任人唯亲之人,以前内侍太监在他最为寂寞孤单的时候给了他慰藉,所以就委以重任,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这个昏君知道,自己才是太监们拥有的一切,所以必然都会忠心耿耿。 可是黄巾之乱让他明白,光有所谓的忠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能力维护皇权,稳定江山社稷,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在宫中花天酒地的享乐,所以对这个周雄起有了强烈的好感。 周雄起的家族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冲破阉党的阻挠,处处创造周雄起和皇上见面的机会,一来二去的,好感与日俱增,感情越来越是深厚,最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之人。 只因为昏君自幼都是一些六根不全的太监,哪里见过这种仪表堂堂,身材雄健,谈吐不俗又有一身英雄气概的男子汉,所以就移情别恋,将自己的好感开始偏向周雄起一边。 在这种情况下,阉党的势力越来越萎缩,最为可怕的是,皇上已经开始在周雄起的劝说下每日早朝,虽然都是打了哈欠,嗯嗯啊啊,可这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如此下去不用多久,了解了情况的皇帝就能知道阉党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若是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感情上越来越是凉薄,怕再有一两个月,下了圣旨将内侍太监们治罪,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 阉党中最有实力的是称之为“十常侍”的十个内侍太监,这些人都是在先皇还没有被册封太子的时候就陪伴左右,其实这些人的真实身份都是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中人。 这个门派隐藏极深,名曰“无名”,人数非常少,却有极深的图谋,这十常侍就是这个门派分析了政局之后,提前安排在未来的皇帝身边之人。 这十个人都是本领高强劲气能者,而且手段诡异,多擅长幻术,先皇之所以如此昏庸,也是因为从就受到他们轮班的劲气侵蚀所致。这些人为了门里的图谋,自残身体,才进入宫中当了太监。 眼看这都要大功告成,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事过于有悖天道,激起了天下动荡,让周雄起冒出头来,自从和皇上经常见面之后,那些侵蚀多年的蛊惑劲气,一点点的开始减弱,这个皇帝已经开始变得正常起来。 也不知道周雄起是看破了幻术,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奇妙法门,竟然能破除门里的幻术。其实周雄起并没有看破皇上中了幻术,“无名”门中的幻术是一种极高境界的法门,不管什么样的高手都无法看破。 这种幻术可以掩人耳目,无法让别人发觉,迷失被使用者的神智,甚至被慢慢控制,如果不是这么高深的境界层次,皇上被幻术所迷的事情不用多久就会暴露出去,那时便是徒劳无功。 幻术虽然厉害,可是却需要极大的劲气灌注量,而且需要朝夕相处才能做到,若是一个人怕是早就劲气枯竭,所以才安排了十个高手轮班陪伴的事情。 而周雄起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与生带来这军神劲气却是一种极为正气凛然,又带了金戈铁马的煞气霸气,最是这种阴柔鬼祟的幻术克星。当皇帝和周雄起相处越久,体内的阴邪之气就会越少。 “十常侍”起了杀人的心! 这十个人都曾经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虽然已经渐渐有失势的迹象,但一时半会还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共同修书一封,送到周雄起的府中,言明自己十人只是想颐养天年,求其放一条生路。 然后就说什么,请周雄起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起去宫中赴宴,说皇上也已经首肯,想要将两边的矛盾调和,以后政局上都交给周雄起家族,自己这些人绝不踏出宫门一步。其中言辞甚是卑微恳切。 而皇上也真的降下圣旨,邀请周雄起入宫赴宴,此事看起来都是毫无破绽,可是这正是阉党的一条毒计。 阉党先是利用幻术和多年的旧情,苦苦哀求皇上,说自己以前对周家频频打压,现在后悔莫及,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求皇上开恩,邀请周家,然后自己十人磕头赔罪云云。 昏君能有什么主意,也有些旧情难舍,所以一口答应,圣旨也确实是真的,周家和阉党苦苦斗了几十年,这一次终于大获全胜,对这个皇上的手谕深信不疑,因为此事的合理性,从政局上情理上都说的过去。 但是年仅三十出头的周雄起却力排众议,说这事蹊跷,是一个鸿门宴。理由非常简单,就是阉党最近的人手变动。早在半年之前阉党多年培养的高手就开始陆陆续续进京,却没有任何作为,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出危险的诡异之气。 这次所谓的皇上邀请赴宴,更是透露出古怪,因为这个皇上平日里可不是一个喜欢久居深宫的性子,没事就喜欢出宫玩乐,和周雄起交好之后,动不动就御驾亲临周府。 这种赔罪的事情按照皇帝的性情,多半是会来到周府,让十常侍登门谢罪才显得有诚意,可是为什么这次却要留在宫中。通过宫中的眼线回报,宫中两个月前也多了一些生面孔,而且都查不到来历。 周雄起当机立断接了圣旨,和家族中地位最为显赫的几个亲人前去赴宴,等到了宫门口,却停了下来,让四大金刚带了军中的高手,好好保护家人,然后自己孤身一人进入了内宫。 和周雄起料想的一样,刚刚进去内宫,两扇巨大的宫门就牢牢的关闭,引路太监刚刚带路到了内宫的院子中央,就撒腿狂奔逃之夭夭,宫殿周围现身出上百个鬼魅的身影,都是阉党安排的高手。 只要杀了周雄起,旁的人不足为虑,那个皇上中了幻术,只要此人一死,还有挽回的机会,但他们如意算盘却没有算到的是那惊人的身手! 周雄起手无寸铁,见了埋伏却仰天大笑。 施展出军神劲气,大开杀戒!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四零章 英雄俱往矣 江山已动荡 这上百人的杀手,都是十常侍这么多年罗在麾下的精英,几个月前就分期分批的入了内宫,此时一起杀出,只为击杀周雄起一人。 但是在周雄起刚猛无比的劲气,精妙绝伦的拳脚技击之法下,就像是一头猛虎扑进了羊群,短短片刻就死伤了一地。而且在应付群敌的时候,周雄起身法快捷,却又暗合兵法的要点。 利用大殿的地形,在梁柱飞檐中游击群敌,对攻到跟前的敌人,先是击杀那些悍不畏死,敢于兵行险着的,而对那些明哲保身,缩在后面应付之敌就视而不见。 越是冲在最前面大呼酣战的强敌,总是第一个干净利落的被击杀,稍微退后之人必然可以逃脱活命,周雄起利用这看似不经意的战法,已经从无形中瓦解了这些敌人的斗志。 在这皇家内宫的巨大广场中,高大雄伟的大殿上,百人之众的群敌一个个倒毙,最后那些相对胆之人已经被周雄起一人所围杀。 第一个转身逃走的周雄起视若不见,而是用极其残暴血腥的手法,将还敢于自己交手的几个敌人杀了。逃命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反而成了周雄起一个人的捕猎。 利用捏碎的地砖石块,射杀远处将要逃走之敌,再利用身法将敌人驱赶到一个圈子之中,就像是一只凶猛残忍,却又狡诈耐心的猛虎,再追杀一群野羊野兔,最后这百余人的杀手竟然没有一个能逃生。 整个皇宫内城到处都是尸体,已经是尘埃落定,内城外的四大金刚也在和敌人交手,周雄起杀光刺客却没有乘胜追击。立刻打开宫门,帮助自己的兄弟杀光了其他的残敌。 如此情况下却不直接带队入宫找十常侍算账,而是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威望,私自调动禁军将内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然后才带了四大金刚入皇宫面圣。 这种私自调动禁军保卫皇城的事情,家族中的长辈极力反对,但却阻止不了周雄起。皇帝在皇宫中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而十常侍就进谗言说周雄起的家族带兵谋反,正在和外面的侍卫交手。 其实十常侍只等那些杀手拿了周雄起和全家的人头上来,那时候皇帝的依仗没了,又有幻术的作用,自己的政敌就会从此连根拔起。但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时间过了许久,却没有一个属下前来禀报情况。 十常侍终于坐不住,其中的两个出去窥探立刻大惊失色,那些倒毙一地的手下已经把事情说明,而周雄起只带了四大金刚进入皇宫面圣,一切都按照礼法,绝不越矩。只说接了圣旨前来赴宴。 十常侍现在已经是到了绝境,就在皇帝面前指摘周雄起带了禁军谋反,而周雄起却一直神色如常,将事情的始末缘由一一道来,只是请皇上决断。在周雄起面前,那些诡异的幻术就会被压制。 皇帝便颤抖着说出了清君侧三个字。 只一瞬间,周雄起和四大金刚已经护在皇帝的身边,十常侍也终于撕下了伪装,意欲做一场困兽之斗。就在这皇宫内院,双方展开了一场险恶的厮杀。 这十常侍都是来自“无名”这个诡秘门派的高手,每个人都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四大金刚中周立荣以一敌二,其他的三人都缠上了一个对手,而周雄起以一敌五。 最后的结果是十常侍中两人,在身受重伤之后从内殿逃走,在突破皇城外的禁军防线时候又有一人被乱箭攒射成了刺猬,其余的八人被当场格杀。只有一人逃走不知所踪。 这一阵奠定了周雄起家族掌控政局的大势,而其本人更是成了皇帝心目中的亘古第一忠臣良将,为日后坐上宰相之位打下了基础。 这等英雄传奇事迹,在秦刺柏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虽然日后因为机缘巧合和自己的谋划,一点点的在朝堂之中能和周雄起对抗,但是在心中的深处,秦刺柏对周雄起还是颇为忌惮。 这等能将精湛的技击之法和如此雄浑刚猛劲气结合的,只有周雄起本人。 此人这一次的出手,不但能解释内奸为何消息准确却没有建树,而且更像是一种示威。自己派出手下去索要云氏兄弟的尸体,就是一种试探。而周雄起却毫不在乎的将其归还。 这么老谋深算之人,如何不清楚尸体上的伤痕会透露出诸多信息,只不过是并不在意,就是要告诉自己,这次亲自下场动手,就像是两军交战时,对方将军的阵前讨战。 秦刺柏就像是看到了周雄起的那双虎目,就在不远处露出了凶暴嗜血的光。 这些年周雄起在朝堂中待的太久了,三十多岁时那种犹如猛虎一样的气势已经渐渐淡去,这些年城府心机倒是比当年还要深沉,可是已经出现了年纪增长之后那种沉沉暮气。 就凭自视清高,不和江湖上的人结交就知道,此人已经开始出现老年人刚愎自用的通病,越是年轻时咬钉嚼铁的英雄好汉,到了老了就格外的固执和自负。周雄起也没有例外。 也幸亏这样,这么多年此消彼长,实力上双方已经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京诚做那偷天换日的准备已经渐渐妥当,董不凡的西涼军已经偷偷的从西北边关向中原进发。 只要京都内城拿下,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叛乱之人就是周雄起,这个所谓的忠臣良将就会成为一个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那时候偷偷驻扎在数百里之外的这支西凉兵就可以打着勤王清君侧的旗号入京。 这个计划是自己一生的心血,那个董不凡只不过是自己用的“驱虎吞狼”计策的旗子罢了。且让他多做几天皇帝梦好了,不用多久他就会在各路虎视眈眈诸侯的围攻下焦头烂额。 京都谁能入主?中原谁能问鼎?能者居之,得了一个所谓的位极人臣算得了什么,自己这一生就是要在这天下中左右逢源,在这风起云涌之中坐上天下至高的位置。 可是今天周雄起的这个示威却让自己有些不寒而栗,这个沉沉暮气的老家伙这一次做事的方式,又带出来当年的那种猛虎英雄气,这种面对强敌堂堂正正的叫阵,那种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气势不由得让人心惊胆战。 秦刺柏坐在书房之中捧了一册书,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心中已经是暗流汹涌。他立刻吩咐下去,将“玲珑石”中的高手迅速调集入京。 周雄起已经下了战书,十日之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如果十天内击杀不了铁猛,那一切的准备都成了泡影。自己勾结了东北蛮族,许以重酬,并且答应事成之后,将整个东北燕云十六州尽数割让给他们,这才让这帮蛮子下了血本在东北大举进犯。 而那个吴四槐也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现在在边关激烈的战事,只不过是一场牵扯了几十万兵马,数百万黎民百姓的大戏。欲得天下之人,就是以天下为舞台,以苍生为棋子,来一场用人生为彩头的粉墨登场。 秦刺柏从一个中层官员一步步的爬到了能企及皇权的位置,看似平和清俊的面孔下是一张最为丑恶凶暴的嘴脸。视天下苍生如草芥,出卖国家的利益为代价,只为了达到自己个人的私欲。 此人才是在这京都之变中潜藏最深的幕后黑手。 天下即将在此人的阴谋诡计之下分崩离析。 。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四一章 神偷现学卖 诡秘瓶中藏 天下大势已经注定要有一场浩劫,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唱出自己的唱腔,道出自己的念白。 许飞和夏爱青已经连夜飞驰回京都,青木谷已经告破,奸党的持续生产军需的源头已经堵住,即便再有“神枪门”的高手陆续入京,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大的威胁。 只因为该门派的枪法太过刚猛,若是枪杆不是有十足韧性的上好白蜡木,那就会在催动劲气的时候将这枪杆损伤,门中好手使用枪法的时候也是无法发挥,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这两次的行动将奸党在京都中的威胁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可是根据探子回报的情况推算,五六百人的高手已经都潜藏在至尊门的地盘里,若是不能将禁军仓房中的军需尽数毁了,还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而且当日在那个不怕死的仓管搏命之下,账册没有拿出来,但里面的火药和那些古怪的瓶瓶罐罐,还有诸多奇怪的器械机构都不知道会起到什么作用。 尤其是其中的那些火药,许飞探查的时候带了一撮出来。经过江南烟雨楼中的高手分析,这些火药已经是按照一种精确的比例融合后的成品,一旦爆炸威力极大。 但是这种火药如果想要发生剧烈爆炸,必须要包装在一个密闭空间的容器内,或者被紧紧捆扎在特制的布匹中,不然爆炸的力量就会分散,达不到最大威力的效果。 难道仓房中那些形状古怪的容器,是将要存放火药之用?但许飞也翻看过几个容器,这些容器都是形状古怪,确实有一些可以存放火药的位置,但还有不少已经被封死的空间。 用手指敲击时发出的声音极为沉闷,说明里面都被满满的塞入不知什么东西,若是那些空的位置是用来存放火药的,难道那些封死空间里面的东西才是古怪的关键? 江南烟雨楼也有类似于墨家“工部”的堂口,看了许飞画出来的那些容器,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道道来的,都说这种形状的容器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具体作用只能依靠猜测。 那些封闭空间都在容器的外侧,如果容器一旦爆炸,那这些位置都是受力最大的部位。按照常理推论,想要加大爆炸威力只需要将钢珠铁钉简单的存放在容器外面即可,根本不用这么复杂的工艺将这些东西密封起来。 没有办法知道这个东西古怪到底是什么,就无法通过分析来寻找其来源,楚惊鸿的意思是,一方面安排江南烟雨楼的高手去仓房盗取容器,然后仔细研究其中的古怪,另一方面从基本火药的源头入手。 这也是一个稳妥的法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火药的来源找到。 那些经过特殊融合的火药,并不是民间使用的调和比例,但基本的原料还是大同异,毕竟硝石硫磺木炭是火药的基本构成,这些原材料控制住,那就能将奸党计划控制甚至阻止。 加入的特殊物质分量虽然不多,可都是极为珍贵的催化剂,正是擅长制作霹雳火丸的江南霹雳堂特有的工艺,这种催化剂制作困难,成本昂贵,可是只需要在普通火药中按照比例调和,就能大大增加威力。 按照江南烟雨楼的高手说,这种特殊的物质只需要数百分之一的分量就能增加火药威力,性质又极为稳定,可以存放在普通的袋子中偷运进城,根本没有办法严防死守。 可是普通火药的原材料却搓手可得,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各地都有制作烟花爆竹的工坊,尤其在这京都繁华之地,常年的婚丧嫁娶都要使用这些东西,京都周边的类似工坊不下几十处,如何能控制得住。 再加上普通火药的原料也不算是什么违禁品,只要分开存放运输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又是临近年关,大量制作烟花爆竹的工坊,为了在这最赚钱的时候发一笔横财,都在全力的制作。 京都偏僻处就有好几个烟花爆竹的制作工坊,每天从城门之中进进出出原料也很多,林市隐已经带了堂口中人下去逐个排查,许飞倒是和楚惊鸿自告奋勇,要去仓房中盗取一个容器回来。 毕竟身为禁军中的副统领,不管在哪里瞎晃也不会让人有什么疑心,再加上对军营中的地形熟悉,身手又是一等一,所以楚惊鸿这就答应了。 其实许飞要去盗取容器还有一点私心,那个仓管官弄得自己如此狼狈,当面打交道那是万万不敢,可是凭借自己的身手,要说偷出一个容器那是易如反掌。 等到得手之后自己就要借口查账,好好的将账册再仔仔细细看一遍,把里面那些没记住的东西都看清楚,最后再训斥那个仓管一番出出气。 第二天清晨时分许飞就赶往军营,那魔神吕怖现在已经在演武场上操演兵马,军营之中正是人迹罕至之时,此时下手可以避免人多眼杂,也没有人看到自己曾经去过仓房。 许飞施展轻功从军需仓房后面绕了过去,不要说那个仓管官是军中第一弱,就算是劲气能者也是无法察觉,这种禁军的军需仓房戒备森严,四面都有士兵巡查把守,只有一个门户能进出,而那个仓管官就镇守在那里。 这些情况许飞是了如指掌,自然不会去走正门,而是通过江湖上的声东击西,投石问路等伎俩,将巡查守卫的兵士注意力引开,然后施展轻功跃上了仓房的屋顶。 军需仓房为了看守方便和储运需要,并没有窗户,但是为了通风的需要,仓房顶部有几个通风的气窗,这些气窗都有粗如鸭卵的铁栅栏,而且整个气窗的大就是孩童都难以进出,但这一切都拦不住这个少年英雄。 许飞上得房顶之后,就潜伏到气窗的遮雨板阴影下,运用“金刚不坏”劲气将自身的体能增强至极致,身体如钢似铁,轻轻的伸手握住那粗如鸭卵的铁栏杆,在一点点的发力之下,那粗大的铁栏杆已经开始扭曲变形。 最终那被许飞抓握的地方已经开始无声无息的变细,逐渐的从鸭卵粗细变成了只有手指粗细扭曲不堪的样子,就在这刚猛无比却极其轻柔的手法之下,那粗大的铁栏杆一根根的被轻轻捏断,气窗已经露了出来。 虽然孩童都无法通过这的气窗,可是如何能难得住通晓武学的许飞,在缩骨功的催动下,身体已经变得瘦削细,轻轻巧巧的就从气窗钻了进去。 仓房之中极为昏暗,只有气窗透进来一些昏暗的光线,四周都是高大的货垛,许飞并不着急跃下,在这气窗上待了半晌,确认下面没有那个可怕的仓房官之后,再像四两棉花一样轻飘飘落地。 当日那些军需许飞还记得位置,蹑手蹑脚的摸到地方,发现那些军需之物的数量并没有增加,周围也没有新增的货垛,看来那红头崖,青木谷的行动果然奏效,奸党的生产源头已经彻底被斩断。 那些容器有大有形状各异,好像是利用这些形状来标记容器的作用一样,因为气窗狭,许飞寻了一个形状大都最适合携带的,用布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背上,便跃上气窗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就听到仓房的大门一阵沉重的开启声音,里面走进来两个人来。 正是魔神吕怖和那个仓管官。 四四二章 小小泥陶罐 勾魂索无常 许飞见魔神吕怖进来当即就留上了神,轻轻的向墙壁靠过去,几乎已经融为一体,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气息都隐藏起来。 幸亏这魔神并没有向里面走多远就停了下来,位置正是奸党存放的军需物资之处,只见那吕怖手中拿的正是那本宝贝账册,好像是在查看账册对照军需的数目。 这些长枪皮甲货垛因为数量多,摆放占用了一大片场地,可是那魔神只是轻轻用目光一扫就变了脸色。头也不回,质问那仓管官。 “我用你做仓管,就是因为你的踏实可靠,六亲不认,我且问你,账册为何与这实物不符。” 听了这话,那个军需官登时急了,大声说道:“绝无此事,这里的每一样货物都是我亲自清点,每天早晚我都清点一次,从无纰漏,早晨我刚刚清点完毕,将军就来了,期间绝没有第三个人来过。” 心里更为惊讶的是隐藏在暗处的许飞,这些容器都是放在箱子之中储藏,而且都是使用大铁钉牢牢的封存,自己刚才都是破坏箱子底部来取出容器,免得让别人察觉。 而这个魔神吕怖只是站在原地用目光一扫这些货垛,就说和账册不符,箱子都没有打开过,难道自己的行迹已经被发现?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安。 刚才为了掩人耳目不留痕迹,没有使用融入土石开破墙壁的劲气法门,怕进入仓房的时候不慎将倚靠在墙壁上的货物碰倒。这粗大的铁栅栏被慢慢捏断之后,也从里面将其安放在远处,并没有什么破绽,这魔神是怎么察觉的? 吕怖也不理会军需官的大呼叫,径直走到那个被许飞取走容器的箱子跟前,手已经按在了箱子之上正要开启,却像是若有所思,手又慢慢的拿了下来。许飞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之回到原处。 然后目光在这仓房之中左右扫视,当看到那天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过身来对犹自辩白的军需官说道:“罢了罢了,刚才是吕某马虎看差,错怪你了。” 说完便大步向门口走去,那军需官一脸的不忿也不相送,径直回到自己值守的房中生闷气去了。 许飞刚才已经察觉魔神吕怖的眼光停留在什么位置,知道此人身有异能,虽然不是什么劲气,但是却有世人所不及的能耐,看来自己潜入仓房已经被人家看破,但不知道为何却没有深究。 这里乃是是非之地,许飞不敢怠慢,见两人都出了仓房,大门也已经关了,当即将跃上房梁,将气窗上的铁栏杆取下,钻出去之后再把铁栏杆安放回原处,运用指力将铁栏杆扭在一处。 这来无影去无踪,顺利的将这容器偷出,立刻催马出了军营,直奔蜈蚣街的江南烟雨楼总堂。此时门中负责机关器械的高手早就等候多时,立刻将容器带入门里的密室,探查其中的古怪。 楚惊鸿和几个堂主也在等候消息,一边听许飞说今天如何进入仓房,偷取容器时遇到魔神吕怖的事情,一边等门里的高手探察容器的结果。 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突然一个门人面带惊慌飞一般进来禀报。 “启禀门长,那容器里面是极为特殊的巫蛊毒粉,破启之时密室中的人都已经中毒,七个人已经两人不救,还有五个正在急救,已经通知了长生侯正在赶来。” 这一下楚惊鸿,许飞和各位堂主都立刻站了起来,心中担心这几位兄弟的性命,立刻前去探望。幸亏这容器没有在外面打开,选择在江南烟雨楼工坊的密室中探察,不然这种巫蛊毒粉不知道会毒害了多少人。 众人赶到后发现已经有两个兄弟被停放在旁边的屋子里,其他五人都在其他房内急救,一个个面色青紫,口吐白沫,两只手的十指都呈现鸡爪一般的扭曲,身体都在不停的痉挛,情况已经是非常危急。 因为身体上都沾满了巫蛊毒粉,等到清理之后抬过来,已经是耽误了时间,看来都是毒气侵入了五脏六腑, 许飞见到之后二话不说,将两个情况最为危急的扶在一起,双手已经抵住了背心,催动内力对抗毒性。就在这一阵的忙活,又有一名高手已经毒发身亡,许飞两只手救不了这么多人,正在心急如焚,长生侯终于到了。 在长生侯的长生劲气下,这几个高手终于转危为安,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长生侯这一通忙活已经是满头大汗。原来这长生劲气修复物品人体,是根据损伤的程度而消耗不同。 若是普通的头疼脑热,伤刮碰,只需要举手之劳,但若是肢体残缺骨断筋折,那就要大费周章,今天的这巫蛊毒粉已经将这些江南烟雨楼高手毒害的命悬一线,内脏经脉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所以等到这四个人修复如初,长生侯已经劲气枯竭,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众人赶紧安排长生侯在旁边的静室修养,安排妥当之后才将这四个侥幸得了性命的高手叫在一起,询问起刚才的情况来。 原来刚才这七个负责装置器物的高手,在密室中用了多种方式也没有办法将容器中的东西确认,最后迫不得已,用了一个最为有效也是最为无奈的方法。 破开容器。 因为不知道其中的成分,那七个高手都是精于此道的老手,做事情极为谨慎,都带了特殊的面具和夹了铁板的皮裙,用来阻挡有可能爆发出来的机关暗室和毒水毒粉。 破开容器之时,房内只留下两人互相配合,也是用了最为微的开启方式,用一个非常的钻子将密封处的外壁钻透。等这容器开启的一瞬间,就从这个极的孔洞中透出来一股甜香,只是这味道中还有一丝腥臭之气。 就算带了这夹了过滤的面具,两个个人还是立刻都中了毒,在隔壁房间的人听到了房内异响,岂能坐视不理,立刻开启隔断进入密室抢救,虽然人是救了出来,可是七个人都已经中了毒。 若不是长生侯来的快,许飞又用内力暂时的护住两个毒性最深的心脉,恐怕这七个人一个也不能幸免。江南烟雨楼用了三条人命的代价,终于搞清楚这容器中的诡秘,看来奸党还有一个致命的杀手锏。 这种容器都有存放火药的舱室,包括引火索的位置都清晰可辨,所以这种剧毒的巫蛊毒粉是要用火药爆炸而催动,如果这种毒粉被火药爆炸激发,肯定是毒粉漫天,那时候恐怕死伤的人会成千上万。 只是这样的火药毒罐一旦爆炸,恐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奸党自己的人也是不能幸免,这种毒罐到底是要起到什么作用?难道要在京城大开杀戒,不分青红皂白把京都变成修罗场么? 江南烟雨楼已经找到了擅长对付巫蛊毒药的神农派英雄前来帮忙,那处密室地上的入口处,已经被层层叠叠的用泥土封存了起来,谁也不敢再冒险开启。 可是神农派的高手听了毒发时候的症状,再询问了巫蛊毒粉的味道后,并没有带什么过滤面具,而是拿了丸药含在嘴里,让其他人远远闪开,自己挥动铁锹挖开泥土,跳入了密室之中。 过了不多时,这名神农派的高手已经从地下出口走了出来,对众人说,此处密室的巫蛊毒粉的毒性已经尽数化解干净。 又说出这种毒性有一个奇怪的特点。 四四三章 草蛇划灰线 斗智探窑厂 这种毒粉所用的材料极为珍贵,而且需要使用天南海北各处的毒虫毒草,培养巫蛊也需要多年,所以按照许飞描述禁军仓房中那两个箱子容器,必须是需要多年的积累才可以。 但是如此珍贵的材料,耗时这么久的成品虽然毒性极为猛烈,可是却非常容易化解,而化解的药材也是搓手可得,价格低廉,这么大的代价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这配制巫蛊毒粉的人真是一个蠢材。 这个结果是按照常理推论而来,但楚惊鸿却并不这么看。 这种容器一旦被火药爆破,那巫蛊毒粉就会弥漫极大的区域,不管是百姓还是军队都会顷刻间毙命,而配制解药却又如此容易,可以方便大批量的准备。 若是在奸党与皇城禁军两军对阵之时,突然将这些容器爆开,弥漫的毒粉就能把成千上万的禁军放倒,而奸党的高手和掌握的军队却能人人准备解毒丸药,如此就能达到以少胜多的目的。 这个看似费力不讨好的巫蛊毒粉成分,实际上有其潜藏的祸心! 楚惊鸿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之后,在场的众堂主都觉得极为有理,这更说明奸党准备的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皇城中的大规模战斗做准备。 江南烟雨楼的高手们若说是单打独斗或者十几个,几十人的群战那都是一些老手,可是这种成千上万人的军阵厮杀却都是大外行,所以思考的方向都是江湖上的习惯,一时间看不透其中的关键。 众人知道了这些陶罐的厉害,都知道若是不能将这些不祥之物尽数销毁,京都内必然有一场大浩劫。神农派的人也留下了解药的方子,和如何妥善中和这种毒粉的法子,只需要用价格低廉的药粉制作成烟丸,投入到弥漫的毒粉中就可以将其中和。 现在就苦于周雄起对江湖中人的轻视,若是通过他将解药分发到禁军倒是一桩好事,可是第一,周雄起并不见得会相信,第二也会打草惊蛇,让奸党知道自己的毒计已经泄露。 这种陶罐分为火药毒粉两部分,而火药的关键,就在其中能大幅度增加烈度的催化剂,而巫蛊毒粉必然是至尊门的走狗“赡蛊堂”所为,只要能将毒粉和火药催化剂找到摧毁就可以控制容器的制作。 因为这两者都不需要多大的体积就能起到奇效,在这京都中怕是极难找出这藏匿地点,就在众人正在苦恼之际,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原来在有了解药的基础上,陶罐的特异之处被发掘了出来。 原来这种毒粉严丝合缝都塞入密闭陶土密闭舱室,没有一点的空隙,摇动陶土容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陶土罐上却没有任何的填补痕迹,就像是一次成型一样。 这种工艺只能说明是在陶土的湿胚胎时,就已经把毒粉封存在舱室里,然后再入了烧窑烧制。里面的毒粉不但不怕高温焚烧,而且还会因为高温催化其毒性,受热膨胀之后就会把舱室撑得满满当当,所以才会摇晃容器不发出声音。 而陶土罐胎为了怕无意中破损伤人,烧制的格外厚重,而且外形是经过特殊设计,陶土里也加了特殊成分,烧制后坚硬如同岩石,能烧制这么厚重胎的烧窑,最后能达到这种火候功能的烧窑却是并不常见。 既然毒粉和催化剂难以搜寻,寻找这处烧窑就成了重中之重,若说那长枪皮甲流出一些,奸党也就是增加一些实力,而这种毒粉陶罐若是遗漏了哪怕一两个,也会造成生灵涂炭,林市隐已经根据线索前去搜寻烧窑。 因为必须将巫蛊毒粉封闭在湿胚胎之内,想来那毒粉也必然会和烧窑在一处,这样才可以方便制作完陶罐胚胎直接入窑烧制。所以“赡蛊堂”的人恐怕就是坐镇在烧窑之处。 而许飞捎带出来的那一撮火药也有了新的消息。这些火药中的催化剂,和那些其他成分原料都被一颗颗的仔细查验,终于有了新的发现,这些火药中有些微的杂质,但这种杂质并非是无意中混入,按照比例成分,是制作烟火的东西。 京都周围制作烟花爆竹的工坊虽然多,但京都城外的那些民间的工坊都是制作一些工艺上不甚讲究,逢年过节老百姓图个热闹买来的粗劣货色。 真正能上得了档次的烟花,都是集中在京都内的三家官方认可的作坊,三家工坊制作的烟花做工考究,燃放的时候花火稳定灿烂,烟花的颜色上也是有独到之处,三家工坊分别擅长红黄蓝三色为主的烟花火炮。 京城东南角是擅长制作以红色为主的烟花,以色如朱砂,花火饱满著称,在天上绽放的时候犹如一轮旭日东升。而西北角那一家擅长制作明黄色的烟花,色泽纯正,正是应了皇家的气派,一直是宫廷御用之物。 而东北角的这家却另辟蹊径,制作出天青色的碧蓝烟花,这种烟花的配方是不宣之密,虽然各个工坊都买了成品研究,可就是弄不懂这些融合后的原材料是什么,这家工坊凭借这个绝技也跻身于三大工坊之内。 这次在许飞带出来的火药中,就发现了极少分量的这种融合物,江南烟雨楼还担心误判,动用了人脉,在不经意间将这点融合物给那家工坊中的老师傅看了,得到了确认,看来那加了催化剂的火药就是出自这处烟火工坊。 经过林市隐堂口的一天探查,已经有了眉目。 原来奸党是为了掩人耳目,在烟花工坊之中将现成的火药加了催化剂,然后当成烟花成品卖出,将里面的火药拆解出来,再将运进城中火药加以掉包。这样在城门处的登机,入禁军仓房的记录都是官面文章,没有一点破绽。 但是在军需仓房中的火药,已经经过偷梁换柱变成了强烈爆炸之物。 这两处地方一个城里一个城外。京都外十里地的一处烧窑场,就是第一个目标,因为京都内如果行动过早容易打草惊蛇,而烧窑场虽然离京都不远,但那里并没有什么村庄,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种地方非常难以接近探查,烧窑处只有十几个常年在那里烧窑的窑工,外人如果接近显得极为突兀,若是装扮成前去定制陶器的商人,在奸党现在草木皆兵的情况下,怕是也难以自圆其说,只有再度选择让林市隐出马。 虽然林市隐有“市隐”劲气隐藏行迹,但这种劲气只能让敌人看不到自己的行踪,无视眼前的情况,可是并不能抵挡敌人的攻击。“赡蛊堂”的高手都擅长使用巫蛊毒粉,能在劲气的催动下布下天罗地网。 林市隐若是就这么潜行过去,多半会不知不觉之中撞上那看不到的死亡陷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嗅物辨人”的绝技反而成了累赘,旁人闻不到的那些毒药气味,林市隐就会格外敏感,十有八九会被毒药所伤。 这一次谁去探查这处窑厂,众位堂主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这时候许飞却说了话。 “各位兄弟且住,我许飞来自异世,对这华汉国中的巫蛊毒粉都耐受的住,赡蛊堂的娄天钩就是死在我的手里,说句不吹牛的话,堪称得上百毒不侵,不光是毒药巫蛊,什么麻药迷魂汤也都不在话下,不信的话来上几大碗,兄弟当场喝了做个见证。” 楚惊鸿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你百毒不侵就百毒不侵吧,当场喝一大碗毒药岂不是让兄弟们担心,也知道许飞心意。当即表了态。 “此处所在就由许贤弟负责探查。” 四四四章 巫蛊阵法密 水遁月河旁 这处烧窑虽然在京都之中有点名气,可是知道的也都是做这个买卖的商人,寻常百姓即便是住在附近也并不知晓,地理位置也是在山脚下的一处所在,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河流,后面都是长满了杂木的荒山。 这些山头上面的树木都不是什么好木材,种类纷杂,道路闭塞,丫丫叉叉的连一条上山的道路都没有,这种树木也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是窑厂中砍来做燃料。 因为周围的地形复杂,从树林中间过去难免被杂树林勾挂发出声音,只能从这山脚下的道路潜入比较妥当。这条进山的道路紧挨着旁边的河,延着山脚一路向上走就能到窑厂的位置。 神农派的高手因为常年和赡蛊堂打交道,知道这个邪恶帮派惯用的下毒伎俩,根据地形做出了推断。首先窑厂前面是一条缓坡,非常有利于释放缓释的巫蛊毒药。旁边那条河流因为是活水的关系,倒是不容易下毒。 如果将河水下毒,那些死鱼之类的就会被下游人误食,很容易追根寻源,暴露窑厂中的隐秘,所以如果要去探查窑厂,从水路潜行进去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但是江湖上却有对付从水路潜行的法子,那就是应气丸。 应气丸本来是测试劲气能者的用具,外面是一种坚韧的皮质,只要感知到劲气,里面的奇虫粉末就会极速膨胀,将外面的皮质撑破,里面被染了色的奇虫粉末就会飞扬出来。 这种奇虫粉末成分特殊,遇水立刻就会溶解,变成一大片的染色水域,所以这种应气丸一般都用来防守水道,只要劲气能者使用劲气,靠近这应气丸一尺内,就能触发机关染色水面。 而这条河并不宽,水也不深,赡蛊堂的人肯定会在这河内设置众多的应气丸,如果许飞要从水路潜入,用化身柔水的劲气必然会让行迹暴露。 许飞便和众堂主说自己百毒不侵,从这缓坡上潜入料也无妨,但神农派的那个高手却连连摇头摆手,将赡蛊堂的手段一一说出。 赡蛊堂的本领就是这巫蛊毒粉,但如果许飞依仗百毒不侵,就认为自己可以长驱直入,乃是大错特错。这巫蛊毒粉虽然都是通过侵入身体,然后达到杀伤人命或者控制身体的效果,可是原理上有本质的不同。 许飞来到异世,遇到过邓中甲在松云渡口使用的南柯一梦散,长生侯和楚楚中招,但许飞安然无恙,甚至连感觉都没有。日后又在武林亲善大会上遇到娄天钩使用的巫蛊毒粉,也是若无其事。 所以就认为自己是百毒不侵,实则不然,赡蛊堂巫蛊中有很多奇怪的法门,有用这种巫蛊粉末灌注劲气之后,然后再布下阵法的法门。 这种使用巫蛊的方式不会立刻杀伤性命,但会通过这种阵法将进入其中的人做下标记,哪怕此人去了千里之外,也会被这赡蛊堂的人知道位置,甚至知道一举一动,然后可以在千里之外与之沟通,慢慢的摧毁此人的神智。 这种法子也可以用来防守,只要进入阵法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中招,虽然不能用来正面交锋,可是用来设置阵法封锁区域,或者暗中坑害他人都有奇效。许飞能否因为体质特殊而不被阵法影响?这点谁也无法确定。 如果巫蛊阵法能够影响到许飞,且先不说以后的影响神智云云,就说能确认其位置就会被立刻发现。神农派的高手说了这番话,大家都没了办法。 许飞看了看地形图后却有了主意。 “各位兄弟,既然这巫蛊阵法如此诡异,那还是不要冒险,真要是着了道,那以后岂不是上个茅房赡蛊堂都知道,罢了罢了,我看还是从这水路进去比较妥当。” 林市隐在旁边说道:“这个山坳地形特殊,在那个缓坡上视野开阔,整个山脚河滩河道都一览无余,若是要潜入怕是极难。” 许飞笑了笑,用手在河道的转折处一划,说道:“大家请看,我从这里就开始潜水前进,并不使用劲气,就凭我的水性闭气的功夫,一直从此处潜水到缓坡之后,再上岸探查也就是了。” 众位江南烟雨楼的英雄看了下地形图中划的位置,不由得都倒抽一口冷气,此处离缓坡足足有百丈有余,如果从这里潜水,怎么可能用一口气就潜行如此之远,这许飞今天怕是又在吹牛皮了。 众人的脸色许飞都看在眼里,知道都不信自己说的话,这华汉大地虽然能人异士众多,但都是因为通晓劲气,若是只凭水性潜行百丈有余,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而自己因为身有内功,现在任督二脉已通,内息更是深厚绵长,百丈多的潜水还难不住自己。也不多加解释,只是对楚惊鸿说道:“大哥放心,弟有这个本事,请放宽心,此次前去我一人足矣,事不宜迟,今夜就动身。” 这番话说的胸有成竹,楚惊鸿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虽然平时为了面子,爱说一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可是这种大事上绝对不会故意逞能,所以立刻就做出决断。此事由许飞负责,林市隐做策应,前去探查这处窑厂。 此时离攻破青木谷只过了一天,正是腊月十七,天上的月亮还是近似于满月,将这处山坳河水照的纤毫可见,并不利于潜行探查。林市隐在河道的转折处就已经停了下来,隐藏在山脚转折的山石后,用“嗅物辨人”的劲气功夫远远的探查。 林市隐的劲气在百丈开外辨别人数和每个人的差异,平日里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是今天却感觉到极为诡异,嗅觉闻到的都是一团模模糊糊的诡异气味,正是赡蛊堂的人将巫蛊毒粉将周围的环境混杂了起来。 看来连续两处要害地点被捣毁,让奸党警惕了起来,从外围防御上就下了心思,但虽然赡蛊堂使用了诸多法子混淆窑厂处的味道,可林市隐的劲气已经练至到了化境,在极力的催动之下,还是得到了一些情报。 许飞见林市隐脸色苍白,一脸的虚汗,知道这是劲气消耗过度的现象,心里正在担忧。 就听到林市隐说道:“窑厂后面呈凹字形,有三排房子,中间贴着山壁的那一排都是呼吸沉重的苦力,应该是窑工的住处。两边的两排房子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味道,具体多少人无法分辨,不过最少也不会低于五人。” 说到这里林市隐已经说不下去,闭目养神了起来,许飞知道林市隐已经无法继续探查,赶忙声说到:“林大哥好好歇息,弟去去就来。” 说完便向河边摸去,今晚许飞穿了贴身水靠,月光下就像是一条黑鱼精,这种水靠表面是犹如鱼鳞一般的外皮,正是使用了一种大鱼的外皮经过特殊方法制成,在水中可以大幅度减少阻力。 这条河只有不到十丈宽,两丈多深,河水倒是极为清澈,在这月光下如果潜水不深,在岸上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必须潜水到河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就在这如水般的月光之下,许飞先是将肺中的空气用力吐出,直到胸腔下陷,没有一点气息,然后再慢慢的深深吸气,这一口气息吸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整个胸腔都高高的鼓起方才停下。 只见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潜入水中,顷刻间已经踪迹不见。 那百丈长的水道却布满了杀机! 四四五章 宝石琉璃瓶 冤魂其中藏 下水之初,离窑厂下那处缓坡尚远,许飞在水下向前极速游动,迅速的就从河道的转弯处绕过,进入那百丈余长的河道,刚开始游动时还不觉得什么,往前游了不到十丈就觉得前面阻力开始增大。 这条河道从上面看的时候只见到河水平缓,没想到水下却如此的暗流汹涌,关于这水道的情况,江南烟雨楼中高手早就走访了周围的山民,得到的情况中并没有河道下面有暗流这一说,此事颇为奇怪。 但是此时也已经骑虎难下,若是这么回去岂不是真成了自己吹牛皮,现在没了办法,硬着头皮向前奋力游去,只觉得阻力极大,但并不像是普通的江底暗流,这些水流极有规律性,排列的非常有规律。 又向前游了十几丈远,前面的景象让许飞心里一惊。 只见河道底部都打了密密麻麻一丈高的硬木桩,那些木桩上面都镶嵌了一排排的利刃,在水流窜急的冲击下,那些特殊形状的刀刃都在极速旋转,河道底部也因此有了不少的漩涡。 这种机关布置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向上看去,木桩上面高矮不等的有不少应气丸漂浮,应气丸上面都挂了不少鱼钩鱼线,乱七八糟的布满了水域。 木桩之间的空隙并不大,但是木桩毕竟不能将河道尽数填满,所以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间隙。那些间隙宽的地方能通过两人,窄的地方只有不到一人宽窄。在这极速旋转的刀刃下,成了一个死亡的刀刃迷宫。 许飞运足目力观察,那些木桩刀刃的空隙之间也有不少应气丸,就是防止懂得操水的劲气能者。这个设置封锁了河道底部预防潜水进入,如果从水面使用劲气化身柔水,伪装成浮木,又会被应气丸识破,果然是防守的固若金汤。 但今天若是就这么回去,不止是面子问题,自己若是也无法进入,江南烟雨楼的英雄怕是更没什么办法,许飞想到这里,更不犹豫,向着木桩中刀刃间狭窄的空隙游去。 原来赡蛊堂在这里烧制特殊的陶罐,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周围地形勘查,因为这巫蛊毒粉必须因地制宜,没有事先准备就无法克敌制胜。于是下了大力气将这河道缓坡,甚至山后的杂树林都用了特殊的办法加以布置。 河道之中的木桩刀刃,就是经过赡蛊堂精心布置的结果,只要封锁住了河道底部,接近河面的潜泳肉眼就能观察到,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带了鱼钩鱼线的应气丸,不管多么高强的劲气能者也难突破。 河底之所以如此暗流汹涌,是因为河道中的底部用了特殊方式挖掘了诸多的沟槽,能够引起河水的水流变化,所以附近的山民并不知情,这才导致情报上的疏漏。 平时这百丈之遥,许飞凭借内功的气息绵长,从水底潜行并不是难事,可是现在要从这木桩刀刃之中的迷宫中左右穿行,那就不是只有百丈的距离,这一口气便有些扛不住。许飞向前游了五十多丈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胸闷。 再往前游了不到二十丈,胸中的一股恶气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只想浮上去透一口气,前面还有三十几丈,向前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鱼钩鱼线组成的阵,心里已经是有些发慌。 如果现在施展劲气跃出河面,当然是性命无忧,可这样打草惊蛇对以后攻打窑厂会造成极大的阻碍,心里一阵的焦急,胸中的气息就更加觉得不够用。 现在这处位置已经距离缓坡只有三十余丈,就是想回转头游回去也是不可能了,再这样耽搁一阵,自己必然会憋不住这口气升上水面被敌人发现。 怎么办?!许飞心中在飞快的盘算,在一心二用之下,身子向前游动的时候已经有些大意,紧身的水靠被刀刃扫破,虽然只是扫到了一点皮毛,没有伤到皮肉,可也是吃了一惊,但这一吃惊就却提醒了许飞。 既然自己被敌人发觉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还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 许飞轻轻的向水面游去,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略微挥动,就把头顶上面的鱼钩鱼线斩断,取下了几个应气丸捏在手中,使用暗器手法,顺着这极速的水流,向下游的木桩射去。 虽然在水流之中,许飞凭借精湛的暗器手法,充沛的内力,这几颗应气丸从这木桩刀刃空隙中飞速的向下游射去,足足飞出几十丈远,才撞在了木桩之上。 许飞并不停手,继续将水下的应气丸一个个的用暗器手法射向下游,一下子这河面上绽放出了一朵朵的彩色水花,就像是有神仙用彩墨作画,在这河中洗笔一样。 那些彩色水域刚刚出现,窑厂周围就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影,都用了长长的黑袍遮掩了身体,迅速地向那几处彩色水域而去,许飞静静地等了一会,直到实在憋不住气息,再浮到水面上露出口鼻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立刻潜回水中。 这些赡蛊堂的高手发现水道中有潜入的迹象之后,立刻向那几处彩色水域去搜寻,却没有注意这许飞在极短的时间换气的举动。除了留下看守窑工的两名高手外,其他的五人都赶了出来搜寻。 可是在这水里却没有发现任何古怪,只有应气丸被切碎的残片浮在水面上,上下游的情况都是如此,水下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若是一般粗心大意的人多半会以为是有应气丸没有捆扎好,被刀刃斩断造成的误报。 可是赡蛊堂中的高手都是一些性情阴鸷,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对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妄加推断,而是极为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些人首先发现这些应气丸上面捆扎的鱼线,都像是被利刃切换的样子。可是在彩色水域之内的应气丸都完好如初,这些应气丸都是从其他位置飘过来的才是。这五个人便延着河道开始仔细的搜索起来。 许飞潜藏在河道底部,已经延着河道偷偷的从缓坡后面上了岸,这处缓坡上三排房子形成的凹字形的中央,有两个身穿黑袍的赡蛊堂高手,一个站在窑工的房顶上,另一个站在中央的院子中。 许飞隐身在窑工的房子后面,只听到二人正在说话的声音。 “老三,今晚看来热闹了,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来窥探。” “有咱们七兄弟在,就是千军万马来了,也得一个个的倒毙在这,估计又是河里的应气丸被鱼给咬断了鱼线,这都第几回了,每次老大都这么如临大敌。还是二哥你气定神闲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听这口气像是这种情况已经出了不止一次。 许飞已经听到了二人说的七兄弟这几个字,看来驻守的赡蛊堂高手有七人,而且是同为兄弟,这等要害之地的守卫,必然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等回去一定要问问楚大哥才是,却听到二人又说起话来。 “也不能这么说,大哥这么谨慎也是好事,心无大错,前些日子不就是有个窑工趁取水时,想从河道逃走,结果被这河底的刀刃给切的粉碎,要不是第一时间发现,咱们下游张了细忙活了好几天,怕是这事情就已经走漏了消息。” “二哥说的是,若不是大哥来了一个连坐法,把一同打水的那个倒霉蛋塞入了烧窑,怕是这帮窑工还要不自量力妄想逃生呢。你别说,那一窑的陶器成色还真好,有两个瓶子透出宝石一样的红色,大哥看了都说这窑工跑的好呢。” 二人说完哈哈大笑,却不知许飞已经怒发冲冠! 四四六章 怒发冲冠处 杀尽众魍魉 这两个人有说有笑,把这活人活活放在烧窑中烧死,居然还在说什么烧制出来的瓶子成色有多么好,说这些惨死的人命死的值。许飞已经愤怒的身体微微颤抖,那个老三还在犹自说起来没完。 “听说此处窑厂名字不就是什么血琉窑么,据说前朝就是烧不出御用要求的红色琉璃瓶,推了几个童男童女进了烧窑才烧出来,今天咱们这差事真是不错,等事情完了,这些窑工也没啥用,都烧成瓶子咱们兄弟七个分分。” 两个人越说越是开心,却见一个人大踏步从房后走出,这下险些把这两个赡蛊堂高手惊的浑身一颤。只见这人一身的鱼鳞水靠,头上也被牢牢的包裹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是这两只眼睛中的怒火就像是要把盯视之人焚毁。 刚才值夜的兄弟一发出警报,这二人立刻就把房子周围布下了巫蛊毒粉,除了躲在房中的窑工,周围几十丈范围内不用说什么大活人,就是地底的蚂蚁,甚至是低飞的鸟雀都会立刻毙命。 而这个穿了鱼鳞水靠之人却大步流星向自己走来,对周围的巫蛊毒粉毫不在乎,他是如何潜行过来的?河道之中的古怪难道是此人所为?有如此不畏惧巫蛊毒粉的本事,难道是神农派的人? 那个现在房顶上的高手是七人中的老三,并不答话,双手连弹,一缕缕的浅绿色粉末已经射向对手,这些毒粉削肉蚀骨,触之立毙,但只见那个穿水靠之人不躲不闪,任由这些毒粉弹射在身上。 这七个人是赡蛊堂中的“七煞鬼”,最是擅长使用巫蛊之法,缓坡上的巫蛊阵法极少有人能运用,但正是这七人的拿手本领。这些人的身体都是从用巫蛊毒物来强化,虽然达不到周云的那种强度,但也是能有一般“强体”劲气能者的强度。 再加上这些人都擅长使用下毒,巫蛊阵法,可以说不管是正面交锋,还是暗中偷袭,都是个中高手。见自己预先布下的陷阱毒不倒对方,便将看家本领“碧蚕蛊”使用了出来。 这些巫蛊粉末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碧绿色的天蚕,其粉末能将所有的生物骨肉溶解,哪怕是皮裘革囊也是不能幸免,这些粉末弹射在许飞的鱼鳞水靠上之后,立刻就把鱼皮做的水靠腐蚀出无数孔洞。 许飞一见,将这水靠用力一扯,登时就把整件连体水靠扯开,露出来里面穿的黑色劲装,那些碧绿色粉末这么一飞扬,有些就沾到了脖颈之处,七煞鬼的老三看到心中狂喜。 只要皮肉上中了这种碧蚕蛊,那顷刻间就会将皮肉筋骨都变成一堆残渣,正在狂喜中,就听那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着!” 只见眼前一片银光,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哽嗓咽喉之处一阵的通畅,自从生下来喘气就没有这么顺畅过。然后就觉得一阵的剧痛,气息也闭塞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话,却什么也说不出,一张嘴,吐出来的都是鲜血和碎骨。 一时间天旋地转,一头从房顶已经栽了下来。 原来许飞心中愤怒已极,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今晚就要趁敌人兵力分散之际,凭借自己的劲气武功和不惧怕巫蛊毒粉的特性,一举将这些敌人歼灭。 刚才在房后运用内功用“听声辨位”的功法将这片地域查探,确实只有这七人在守卫,而且眼前只有两个人,其他的五人都在几十丈开外的河道上搜寻,当即现身,使用霹雳手段,攻敌之不备。 刚才是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支银梭,用“金刚不坏”劲气使用暗器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击杀敌人。 那个站在院子当中的七煞鬼老二,见了对手沾染上了碧蚕蛊,刚才也是一阵欣喜,可是转眼间,老三就被人家一举手,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射的喉咙开了一个大洞,一头栽下来动也不动。 这个老二大惊失色,那老三从被巫蛊毒药炮制的铜皮铁骨,就是用碗口粗的木头撞击也丝毫无损,但这银光一闪就立刻毙命,自己的能耐和老三也在伯仲之间,哪里还敢交手。 立刻回身向前急奔,双手向后一扬,黑袍中的巫蛊毒粉,像是一片的紫色云雾向后飘去。 赡蛊堂的这些人不比寻常门派,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义气血性,一个个都是个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一看不好拔腿就跑。都是一帮贪生怕死之辈。 哪里知道只觉得背后一阵的风声,急忙回头,只见那个黑色劲装少年已经从紫色的毒雾穿行而过,眼前一花,身后的身影已经不见,忙转过头来,却见那个少年已经在自己的身前急奔。 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跑,还是停下来向反方向逃命,就在这一犹豫的刹那,就觉得胯下一痛,紧跟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跑偏,而这种跑偏极为怪异,居然是同时向左右两边跑去。 紧跟着眼前一阵发黑,已经失去了意识。 原来是被许飞赶到身前,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长刀,头也不回反手一撩,使了一个“反背撩阴”,将那个七煞鬼老二,从胯下反手一刀砍透天灵盖,登时劈成了两片。 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极为迅疾,但在河滩上搜索的五个人已经惊觉窑厂之处有人交手,立刻从缓坡向上冲来,五个人在疾冲的时候已经改变了阵型,变成了一道长蛇般的队形。 这五个人是七煞鬼中最擅长正面交锋迎敌的几个,留下来的老二老三都是布置巫蛊阵法,下毒暗算的高手。在向前疾冲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两个兄弟已经都死于非命,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不明白房屋附近的巫蛊毒粉为什么没有起作用,这种擅长破解赡蛊堂本事的,江湖上也只有神农派这个门派,可是此门派没听说过有这等擅长技击之法的高手。 看那长刀嚯嚯,一招就将老三劈为两片,向下冲击之时,身法快如疾风,一看就是“强体”劲气中的绝顶高手,自己五个人虽然都擅长正面交锋,可是这种威势的冲击,那精妙的刀法,都是自己见都没见过。 但是现在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人再厉害,也扛不住兄弟五人的“五毒阵法”,这五毒有多重解释,佛教中说的贪、嗔、痴、爱、恶,和五种毒虫,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 兄弟五人组成的阵法正是能把这五种毒物的特点发挥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是老大,此人擅长的毒性是百足蜈蚣,巫蛊劲气催动之下,两只手臂能运转如风,如同百足蜈蚣一般。 而他的杀手锏却是自己的猛力噬咬,只要依靠手法上的迅捷将对手的攻势化解,防守拆破,自己就可以猛力噬咬对方的要害,牙齿中暗藏的剧毒会让对方顷刻间尸骨无存。 双方正面对冲,眨眼间这几十丈的距离就已经到了眼前,那七煞鬼中的老大,两只长长的手臂已经舞动成了一团光影,今天的劲气特别顺畅,两只手臂舞动的也格外的轻灵,轻到几乎都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一样。 不! 手臂真的不在自己的肩膀上,已经从身体脱离,远远的飞了出去,紧跟着肩膀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险些晕了过去,可是自己还有杀手锏,殊死一搏! 七煞鬼老大猛的探头,咬向许飞,却觉得嘴巴已经被一只铁做的手掌抓住,整个脸的下半部已经被捏成碎片。紧跟着咽喉一痛,被对手撕裂了喉咙。 一个照面就命丧黄泉! 四四七章 五毒七煞鬼 片刻将命丧 许飞以强克强,以快打快,“金刚不坏”神功一个照面就扯下了老大百足蜈蚣的手臂,捏碎了下巴,撕裂了喉咙,只一瞬间已经击杀了五毒阵的排头。 排在后面的老四蟾蜍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猛冲向前,将老大的尸体猛的撞向许飞,身体已经急速膨胀了起来,那肥大的黑袍都被撑得满满的,随着一声爆响,黑袍向四面飞出,露出一个恐怖的身躯。 这黑袍之内的肉体已经出现了疙疙瘩瘩的凸起,上面都是土黄色的毒液,这些蟾蜍毒液都是此人多年吸收累计在体内,此时就要一次发出。让对方应付飞过来的尸体之后,措不及防被这毒液之雨融化。 却听到前面一声怒吼,本已经被自己撞飞的尸体却突然倒飞回来,那倒飞的尸体比去时还要快上数倍,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重重的撞在自己的正面,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紧跟着铺天盖地剧痛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那沉重的撞击像是一座铁山般将身体撞得塌陷了下去,那些还没有喷出去的毒液,在这一记沉重的撞击下从布满了身体的疙瘩中喷出,就像是一颗被挤爆了的浆果,七煞鬼的老四已经被撞毙。 刚才许飞身体不停,在对冲的一瞬间击杀了百足蜈蚣,突然就觉得尸体向自己撞来,当即运足劲气,一记飞膝将尸体又顶撞了回去。这刚猛无比的一撞,力道大到惊人,尸体撞击在那老四身上后深深地陷了进去,将浑身骨骼撞得粉碎。 若不是这老四身体庞大,这一撞就会将身体撞碎,这个老四在江湖上人称毒雨蟾蜍,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没想到连自己的看家本领还没有施展,就在这尸体一来一去之间便命丧黄泉。 许飞和五毒阵法对撞,只一瞬间就击杀了两人,其冲击势如破竹,挡者披靡,阵型后面的三个七煞鬼立刻改变战术,“倏”的从三个方向散开,腾身而起的,正是江湖人称过山风的毒蛇。 其人腾身跃上时双手张开,就像是俗称过山风的毒蛇展开脖颈,这种毒蛇遇到猎物和敌人时就会将身体昂起,脖颈处膨胀,发出呼呼的声音,并且可以射出毒液直取敌人的眼睛,然后再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个江湖人称过山风的七煞鬼老五,也可以像是真的毒蛇一样施展毒液技能,腾身跃起的时候已经在空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体内积存的毒液从长了獠牙的嘴里突然激射而出,直取许飞的双眼。 而从左右夹击侧面的,是江湖人称无骨毒蝎,和毒尾壁虎的老六老七,无骨毒蝎身体粗壮,双手像是两把巨大的钳子能抓许飞的左臂,而那毒尾壁虎贴地急速爬行,已经飞起一腿扫向许飞的双腿。 这三人同时进击,配合无间,虽然攻势甚是猛烈,但这三个人的攻击都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隐藏在虚招之后,那过山风毒液射出后,身体像是一条毒蛇飞速从空中扑至,那獠牙的寒光闪烁,直奔许飞脖颈处的血脉而去。 那无骨毒蝎双手长得极为恐怖,但这正是其掩人耳目的伎俩,实则此人杀招乃是从背后越过头顶的一脚,此人生得粗壮,但身体柔若无骨,微微一低身,脚尖已经从头顶越过,直取许飞的耳孔。 这脚尖处的尖刺一旦刺入肉体,就会释放出浓稠恶臭的毒液,这才是此人真正一击必杀的绝技。而毒尾壁虎这一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身后的巨大尾巴,像是铁棍一般猛扫才是杀招。 毒尾壁虎成名就在这天生就有的巨大尾巴,这条尾巴灵活强壮,甚至比手脚还要强劲有力,平时碗口粗的树木都会一扫而断,等到多年修炼的毒物劲气有成之后,毒尾更是接触到皮肤就会将人毒杀。 三人同时出手,虚实相间,都是将一生中最为拿手的绝技施展了出来,看到其他兄弟都在刹那间毙命,都是肝胆欲裂,都不敢藏私,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绝招。 许飞见三人合击,心念一动,那毒蛇过山风喷出的毒液已经用操水之法反转了方向,喷了过山风一头一脸,左手施展擒拿手,以一敌二,眨眼就将那无骨毒蝎的两只恐怖巨手扭成了一团,真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 毒尾壁虎贴地疾扫的一腿一尾却不躲不闪,任凭其击中身体,那毒尾壁虎只觉得腿骨剧痛,就像是扫中了一个铁块,那尾巴因为紧随其后,在还没有击中时就立刻就收了回来,翻身就逃。 却觉得尾巴一紧,已经被许飞牢牢的踩在脚下。 在这刹那间,许飞以一敌三,已经将这三个敌人攻势化解,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伤了两人,擒住一人。那毒蛇过山风在地上拼命翻滚,整张脸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皮肉都逐渐剥落,眼看是不能活了。 这种毒液虽然源自本身,却只能从毒腺喷出,自身若是粘上也是耐受不住,那无骨毒蝎双手形状也真的柔若无骨,像是两团面团一样在晃来晃去,也是疼的摔倒在地,那一腿如何还能踢出。 许飞一脚踩住毒尾壁虎,见那无骨毒蝎还想爬起来逃走,当即左腿一踢,将地上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踢的飞出,正中敌人的后心。 这一下踢击看似轻描淡写,但在“金刚不坏”劲气的加持下,石块飞出犹如床弩发射的砲石。飞行时候发出如同雷鸣般的风声,将敌人打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透明血洞,登时了结了性命。 许飞再回过头来,若发现那毒尾壁虎已经踪迹不见,而那条毒尾却依旧踩在脚下,原来这个敌人和壁虎一样,这条毒尾不但威力无穷,还能自行脱落,并且假以时日后还能再度长出。 现在正是利用许飞击杀无骨毒蝎的时候,脱困自己的毒尾立刻逃命。 许飞深深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如果将此人放走,走漏了消息后,奸党的援兵就会第一时间赶来,而今天自己是前来探查这处叫做血琉窑的地方,因为出乎预料的机关,被逼无奈这才暴露行迹。 听了敌人的谈话之后又一时冲动,击杀了敌人。若是这时候敌人援军到来,自己只有一个人,身边只有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林市隐,那些工匠还没有救出,陶罐也没有清理,那时候怕是功亏一篑。 但是这个毒尾壁虎最是擅长在夜间行动,隐藏行迹都是这种形如蜥蜴般高手的共有技能,月光下目光如炬的许飞却没有看到任何行迹,那条毒尾是自行脱落,并没有什么伤口,所以地上没有任何血迹可以探寻。 许飞不由得心里焦急,当即催动内力,“听声辨位”仔细倾听敌人的脚步声,果然听到了极其细微但极为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河岸岩石的阴影掩护下,那毒尾壁虎正在逃窜。 许飞想起那窑工就是被这些人活活的烧制成了陶器,心中的愤怒不能自已,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经赶到了敌人的身边。 那敌人还想凭借自己的隐身术悄悄潜行,却觉得身边河岸的岩石突然像被子一样包裹过来,想要向外逃窜已经来不及,被这些突然变形的岩石死死的卷到了岩石中央。 刚开始还有半张脸露在外面,慢慢的整个身体都被岩石淹没,变成了另一种形状的岩石静静地伫立在河岸,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那恐怖的闷响,在岩石中隐隐传出。 四四八章 刚破阎罗地 惊闻兄弟亡 那沉闷的恐怖叫声越来越,终于归于沉寂,这片厮杀恶斗的战场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月下长河,宁静平和。 从现身到击杀赡蛊堂的七煞鬼,只过了短短片刻,窑厂中瞬间击杀两人,正面冲击五毒阵更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这七煞鬼在江湖上都是极为有名的高手,一般的江湖高手宁肯遇到其他门派的敌人,也不愿意和他们交手。 原因就是因为赡蛊堂的奇毒。 赡蛊堂的高手虽然在近身搏杀上能力非常一般,可是凭借触之立毙的巫蛊毒药可以杀人之无形,所有人身上的黑袍都下了毒粉,哪怕是对手击中自己也会立刻将毒性传染过去。 更别说那些无影无迹的毒气弥漫,毒雨横飞,这种心理压力是江湖中人不愿意碰到他们的主要原因。可是许飞因为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对敌这些擅长用毒的敌人没有丝毫压力。 双方交手后利用碾压般的劲气强度差别,变化多端的劲气种类,神鬼莫测的武功招数,见招拆招,顷刻间就把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煞鬼杀光,本来是想要前来探查这处血琉窑,结果反而机缘巧合之下,一举将这据点攻破。 当许飞在水底憋不住气,将应气丸故意弄破的时候,在远处隐藏的林市隐已经发现了不妥,敌人的五人已经冲出来到河滩搜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虽然没有探出头去观察,可凭借嗅觉,敌人的位置已经了然于胸。 因为自身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林市隐除了将“市隐”劲气催动隐藏行迹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催动了隐身劲气之后,向外观看的时候,在月光下那河中,一团团犹如花团锦簇的水域看的清清楚楚。 知道许飞必然是在水下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使用了劲气,可见形势之危急,但是没过多久,林市隐就察觉到了许飞已经在缓坡之后登岸,心里又惊又喜,敌人在窑厂周围使用了混淆气味的毒粉,所以混沌不明,而许飞的气味却是清晰可辨。 还没等高兴多久,就看到窑厂的方向银色闪光,正是兵刃挥动时反射的月光!紧跟着就看到许飞和河滩上的五个敌人正面对冲。 林市隐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一个劲的懊悔,不应该让这个少年前来探查,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好的潜行,结果没多久就暴露行迹让敌人察觉,好不容易潜行到了窑厂,却又来了一个大打出手。 林市隐不敢怠慢,立刻向远处藏匿信鸽的地方摸去,写了求救纸条向江南烟雨楼求援。毕竟心中挂念,凭借着自己隐藏行迹的劲气,又摸回河滩,却见那河滩上已经倒毙了数具尸体,许飞也不见了影子。 正在焦急的时候,江南烟雨楼的援兵也已经到了,其中还有擅长破除巫蛊神农派的两名高手。 林市隐见了心中大喜,通过自己的仔细辨认下,已经嗅不到敌人的行迹。在神农派护身丸药的加持下,十几个江南烟雨楼的高手顺缓坡攻了过去。一路上只见那残缺不全的敌人尸首触目惊心,却找不到许飞踪迹。 等一直摸到了血琉窑附近,这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是许飞又是哪个,仔细倾听下,却是和众多人说说笑笑,拉起了家常。这下子如临大敌的众位高手都放下心来。 刚才路过那些赡蛊堂高手尸体的时候,这些英雄已经看出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敌人,正是江湖上让人闻名丧胆的七煞鬼,这些人利用自己的巫蛊用毒手段,已经在江湖上横行了多年。 河滩上只有四个敌人的尸体,其他三人却看不到,而许飞也踪迹不见,如何能不担心,现在看到血琉窑院子中的两具尸体,听到许飞一阵高门大嗓,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都知道这个神奇的少年又建立了奇功。 那两个神农派的高手已经将窑厂周围的毒物破除,林市隐定了定身,推开房门一看,那许飞坐在窑工睡觉的土炕上,盘了腿正和那帮窑工聊的热闹,脸上若无其事,哪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大战。 不由得心中暗暗钦佩,这种击杀强敌举重若轻,却并不以此洋洋得意,居功自傲,还是保留了少年般的心性,正是一个真正的英雄。那许飞见林市隐进来,赶紧跳下土炕,二人的关切都没有说出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刚才许飞杀光了七煞鬼,来到窑工的房屋时却犯了难,这些窑工死死的抵住门窗,说什么也不相信七煞鬼已经被杀,而且说这房屋外面都有巫蛊邪法,一出门就会七窍流血的暴毙。 许飞知道这帮窑工因为赡蛊堂惨绝人寰的手段,已经都被吓破了胆,所以哪怕能从窗户里看到那两个高手尸体,还是不敢相信。为了安抚这帮窑工,便从后窗跳入,和这帮窑工东拉西扯,安抚这些人。 一直到林市隐到了方才罢了,此时血琉窑周围已经没有毒雾弥漫,窑工们都忙不迭的施礼致谢,于是分派了几个江南烟雨楼的高手,护送这些窑工前往葫芦山,剩下的人开始将这血琉窑中的陶罐和巫蛊毒粉打包装好,一点点的搬运出来。 幸亏有两个神农派的高手指点,不然这种陶罐和那些剧毒的材料如何包装操作都无从做起,忙活到了快天亮,这才将这些材料由众人背了,送回江南烟雨楼周围的堂口隐藏。 等回到了蜈蚣街,天光已经大亮,楚惊鸿早就在街口迎接,见了那一脸笑容的许飞,心里面又是高兴又是有三分气恼,这次探查许飞主动请缨,是自己力排众议准许的,结果探查变成了奇袭,虽然结果是皆大欢喜,可还是狠狠地训斥了许飞几句。 原来这些情况早就由林市隐飞鸽传书送到了蜈蚣街,许飞也知道自己这次太过莽撞,连忙向楚惊鸿承认自己的自作主张,也把那七煞鬼想用众窑工的性命烧制瓶子的事情说了。 楚惊鸿听了也是怒不可遏,平时知道这赡蛊堂作恶多端,但没有想到竟然为了几个价值不菲的瓶子,就要将这众多的窑工当成燃料,这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次临走之时那百年老窑厂的血琉窑,已经被许飞用了操土之法彻底的捣毁,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巫蛊毒瓶,一定要从各个环节都做到斩草除根,让所有的制造环节都彻底摧毁才稳妥。 这些巫蛊毒粉经过神农派高手确认,正是和许飞从军需仓房中偷出来的那个陶罐中的一般无二,需要经年累月,天南海北才能收集的材料有足足六七袋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能收集了这么多。这一下子赡蛊堂算是亏了老本。 这些毒粉用来杀人是最为凶暴的毒药,可是若用来救人也是最好的以毒攻毒良药,都由神农派的人取回,这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一番忙活完了已经天光大亮,许飞和林市隐忙了一夜,正要告辞回去休息,却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江南烟雨楼的一个探子已经冲进门来,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有要事禀报。 “报,昨夜探查花炮场的兄弟进去了三人,没有一人按照时辰出来,就在刚才,林秋离返回,但左臂缺失,身受重伤已然不治。” 楚惊鸿听了,脸色丝毫不变,一挥手那探子立刻转身去了。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四九章 人化飞灰处 天青花炮厂 就在许飞夜探血琉窑的当晚,江南烟雨楼负责探查情报的“雨”堂口中三名高手也在探查花炮厂,因为制作花炮要储存大量火药的关系,所以都在京都的城墙边角处的偏僻之所。 附近根本没有什么人家,只有制作花炮的那些工匠和家属居住的一些民房,再就是硕大的场院,和诸多仓储库房。火药只有按照比例混合之后才会有着容易爆裂的危险,而分门别类的存放就会最大程度的避免这种情况。 因为这个原因,花炮厂虽然工匠并不多,但是占地却是极大,这还是快到年关的原因,花炮最大的一次发财机会就在眼前,故此临时找了一些通晓基本流程的人帮工,平时人员更是稀少。 江南烟雨楼此次潜入探查的三个高手,都是“雨”堂口中的佼佼者,这三人平时都是在一个组中共同行动,都是擅长潜行的劲气,一个擅长使用操影之法,能将自身伪装成影子贴地而行。 另一个能把把自己的周围的空气浓缩,形成一个朦胧的光圈,让自己的身影变得极为模糊,最后一个却是“强体”劲气的劲气能者,这在“雨”堂口是一个异类。 大多数负责勘查的劲气能者,大多都是善于在夜间潜行,或者释放出各种假象分身的劲气类型,这种强体劲气不用来正面厮杀,却用了侦查潜行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使用“强体”劲气的高手名字叫做林秋离,时候体质极弱,一直是一个病秧子,到了二十多岁才因为机缘巧合顿悟天道,可是因为体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强劲刚猛的劲气。 若是强行研习,怕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不少体质太过虚弱,或者性格太柔弱的人,都因为这个原因而受到劲气反噬。林秋离出生在江湖中人的家庭,深知道这个厉害,所以一直阻止其修行劲气。 林秋离却有一颗顽强不屈的心,他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将劲气研习的方向调整,不去修习那些增加杀伤力的法门,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身法的轻灵上,慢慢的可以利用劲气一跃数丈,身法如同猿猴,高墙巨树都如履平地。 最终成了江南烟雨楼负责探查的一名好手。 这一次进入花炮厂探查,就是由这林秋离带队,三人趁着夜色,贴住城墙角落的阴影,潜入到花炮厂的外墙。 因为京都围墙高大,在角落里房屋日照的时间极短,寻常人家都不会在此居住,那些工匠也选择远离城墙的方向,所以这里常年没有行人。也极少有巡逻的兵士经过,三人顺利的从花炮厂围墙上翻过。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都是一排排整齐的仓房,因为这些原材料不值什么钱,又有极大的危险,连偷也从不光顾,花炮厂内,只有一条懒洋洋的看门狗趴在自己的狗窝里睡觉,还有一个老迈的值夜人拿了纸灯笼,在冬夜里慢慢巡视。 三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如何判断敌踪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想要避开这个好吃懒做的看门狗,和那个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头那是易如反掌。兵分三路之下,不多时就把花炮厂已经搜寻了一遍。 果然和眼睛看到的一样,除了这一人一狗再也没有一个能喘气的活物,这下子林秋离颇有些疑惑不解,毕竟前来探查的时候基本的情况自己已经了解,这花炮厂中特有的天青色燃料出现在奸党的军需仓库中,为何一个守卫都没有? 此时已经不容多想,林秋离带了两名高手在这硕大的场院,众多的库房中开始了搜寻,可是搜了半天,所有的包装货垛,甚至那些墙壁地面都轻轻敲击过,不但找不到原材料,连密室也寻找不到。 虽说火药中的添加剂据说体积不大,但是按照添加的比例,如果要把这么多的火药都调和成一定的比例,几个布袋的数量总是有的。可是这花炮厂,三人已经搜了足足两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 林秋离看着这些仓房,思考还有什么地方能隐藏这些材料,突然看到那只看门狗的后腿好像露出来狗窝一点。那个狗窝是用木板钉制而成,看这个体积应该是足够让这看门狗缩在里面。 现在是寒冬腊月,那只看门狗虽然有些肥胖,可也不至于在这大冷天在狗窝口睡觉,应该缩在最里面才是正理,而如此这样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狗窝中有东西占据了位置! 林秋离向狗窝处努了努嘴,那两个高手也是极为机灵的人,立刻会意,三人悄无声息的就向这狗窝摸去,那只肥狗看来是早就习惯了风平浪静的夜晚,对这三个人的围拢过来毫无察觉,甚至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还没有摸到狗窝,三人已经从狗窝门口看到了里面的布袋,这些布袋子闪烁着隐隐的青色,正是防水专用的袋子,里面必然是那些火药的添加剂,三人心中一阵的欣喜,没想到奸党居然用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伎俩,险些蒙混过关。 眼看就要摸到狗窝门口,却听到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唉,不想杀人,可是你们几个后生为什么偏偏要如此聪明,既然看到了就留你们不得。” 三人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已经分成三个方向飞出,林秋离直奔狗窝欲抢夺里面的布袋,而其他的两个高手也施展出自己的操影,凝气的劲气法门,攻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林秋离身法如电,手已经伸到了狗窝门口,眼看就要碰到布袋,却见那只发出鼾声的肥狗突然二目圆睁,身体上的狗毛像是刺猬一样炸起,身体已经膨胀的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将这狗窝已经撑的碎裂散开。 血盆大口露出来一排森森利齿,猛的向林秋离手臂咬去,此时这只肥狗已经膨胀的像是牛犊子大,动作犹如闪电一般迅疾,林秋离立即闪避还是慢了一瞬,被一口咬在肩膀上,狗头一甩,血淋淋的一块肉已经被撕下。 这条看似混吃等死的肥狗居然是劲气能者! 林秋离久经大场面,不知道多少次在敌人的陷阱埋伏中逃生,遇到这突发状况并不慌乱,脚下发力,刹那间就已经滑出了数丈。急回身欲招呼两个同伴不要恋战,赶紧逃走,却发现两个同伴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空中的一点点衣衫残片犹自飘落。 三人听到声音后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两个人绕袭游斗,林秋离抢夺布袋,但没有想到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肥狗也是劲气能者,当机立断想要全体撤离。 可是两个同伴在无声无息之间就消失不见,那些飘落的衣衫碎片是怎么回事?同伴的气息像是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那个巡夜的老头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巨大的看门狗已经把后路拦截,前面就是那颤颤巍巍的老者,只见月色之下,那老者缓缓的伸展腰杆,身体开始变得笔直,在那里随意一站,却有一派宗师的风范。 “你等辈不知死活,竟然来此送命,你们三个摸了两个时辰,本想我这把岁数了,眼看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想少杀几个人,多多少少的积点德,这都不让我老人家遂了心愿,今天就留在这里,和你那两个同伴一起往生极乐吧。” 这几句话一说,林秋离才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已经在无声无息间被这个老者用了奇诡的手段杀了。 难道此人是江湖上的那个恐怖的存在?! 四五零章 昔日讨饭郎 杀人意如狂 这个老者展现出来的本领让林秋离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雷冀北。 虽然江南霹雳堂流传已经数代,可只有近五十年才在江南地带站住了脚跟,以前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门派而已。在江湖上江南霹雳堂之所以崛起,正是因为这个雷冀北。 此人的来历并不清楚,据说是前几代江南霹雳堂老掌门收养的义子,父母是谁,什么出身都不清楚,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乞丐,混迹在叫花子堆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劲气能力。 到了十岁的时候跟随逃荒的乞丐们来到了江南地带,整日里被其他成年乞丐强迫去偷窃,偷到的东西都被成年乞丐拿去,如果被抓到,挨打的只有这雷冀北一人。 有一天这雷冀北就偷到了江南霹雳堂的堂口中,五十年前的江南霹雳堂名字还没有这么响亮,叫做雷火堂,就是一个在普通城中的帮派。包括掌门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一流高手。 如此门派自然也没有什么实力,可是当年的雷火堂却另辟蹊径,将硫磺焰硝制作成霹雳火丸,然后用劲气操控这些暗器,当年的霹雳火丸只是依靠火药的爆炸,虽然有些威力,可是遇到稍微有点能力的劲气能者就毫无用处。 所以雷火堂也只能在这城中耀武扬威,在江湖上可以说是毫无地位。当年雷火堂的这个掌门虽然能力不济,但颇有雄心壮志,一直想在这霹雳火丸上加以改良,想要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 但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一直没有什么能突破的方向,而雷家的子侄们虽然都有些劲气能力,可大多都是“凝气”“操物”上的门内,水准也是泛泛之辈,没有出过一个高手。 就在这个时候,雷冀北出现了。 当年的雷冀北只有十岁,从雷火堂的厨房翻进去,偷了不少吃的想要溜走,却被雷火堂的人发现,在后面追赶。越是这种地方的帮派越没有什么底线,做事情也是极为残暴,虽然偷东西的只是个孩子,却不依不饶定要追上加以毒打。 雷火堂残暴的名声在这城中无人不知,雷冀北自然知道厉害,在慌不择路一通乱跑之时,竟然跑到了雷火堂存放霹雳火丸的库房,见外面追过来人,一时急了,将那摆在架子上储存的霹雳火丸向外乱丢一气。 当年的霹雳火丸只是普通的硫磺焰硝所制成的暗器,使用的时候需要将其用力捏裂然后才能射出,从裂口之处进入的空气,会让霹雳火丸中的物质引燃,这才能爆炸伤敌。 而捏裂这种外壳需要非常大的手劲,这种十岁孩子绝无可能正常使用其爆炸威力,但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霹雳火丸丢过来之后威力大到惊人,平时连厚棉衣都炸不碎,由这个乞丐丢过来却能炸的房倒屋塌,梁摧柱断。 竟然一下子伤了好几个人,让这个乞丐趁乱逃走,雷火堂的掌门听说之后大为惊异,刚开始以为这一批的霹雳火丸,是不是在成分配置时候搞错了比例,这才导致威力大增,可是剩下的那些霹雳火丸一个个的试了,都是一如既往的不济事。 总不能说那个乞丐随手抓取的偏偏都是成分特殊,剩下的都是正常比例制作的,看来这个古怪还是出在乞丐的身上。但是再出去寻找却是找不到此人,只因雷冀北也知道闯下了大祸,连夜逃出城去,不知所踪。 眼看振兴门派的希望就这么不见踪迹,雷火堂的掌门下了决心,将所有的门人撒出去寻找。足足用了一个月,才将这个乞丐找了回来。那个雷冀北是被诓骗回来,进门的时候发现竟然是自己闯下大祸的雷火堂,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雷火堂的掌门赶忙暗示手下,将一袋平常的霹雳火丸丢在地上,果然雷冀北伸手取了,故技重施一边乱丢一边夺路而逃。和上次一般无二,那些被乞丐丢过来的霹雳火丸都是威力巨大。 可众人这次已经加了心,都避其锋芒,袋子中的霹雳火丸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枚,很快就已经用光,这雷火堂掌门将雷冀北捉住,回来好言相劝,又整天的大鱼大肉,换了锦袍华服。 这样过了一阵等双方熟悉了,雷火堂的掌门又找来了中人,用正规手续将这个乞丐收养为义子,取名字为雷冀北。雷火堂中的人都疑惑不解,可是掌门却不以为意,每日里和这个义子待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两年,雷火堂掌门突然也可以发出威力无穷的霹雳火丸,这些暗器虽然没有雷冀北亲手发出那么威力强大,可是爆炸的威力也能将墙壁炸穿,寻常的“强体”劲气也根本无从抵御。 原来就在这两年中,雷火堂掌门一点点的和雷冀北沟通,先是启发了雷冀北的劲气能力,然后弄懂了发出霹雳火丸的时候做了什么,把“凝气”劲气转化为大幅度提高硫磺焰硝爆炸威力的法门搞清楚。 从此之后,雷家的子侄中通晓“凝气”劲气的人,都是整日里研习将劲气转化成霹雳劲气的法门,普普通通的霹雳火丸,一旦被灌注了这种经过改良的劲气,就会变得威力暴增,一下子江南霹雳堂的实力大增。 而后雷冀北还发明了将霹雳劲气灌注到特殊装置中的方法,这些灌注了霹雳劲气的装置放入火丸之后,任何劲气种类的人都可以使用,虽然威力相对一些,可是依然能威胁到一般的劲气能者。 一下子雷火堂就成了几乎每个人都能使用威力巨大暗器的门派,凭借这种巨大的优势,很快就将周边的门派扫清,慢慢的在江南地带站住了脚,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江湖上提起来赫赫有名的帮派。 而雷冀北也在这雷火堂改名江南霹雳堂的扩张中声名鹊起,此人杀人如麻,当乞丐时候受到的轻视侮辱都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恨意。所以和别人交手的时候绝不容情,每次都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霹雳劲气,将那些对手炸的尸骨无存。 可以说江南霹雳堂的威名就是雷冀北年轻时候打下的基础,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雷冀北杀人实在太多,树敌者众,自己的老婆孩子也都因为仇家的报复而亡,慢慢的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便来了一个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若是以为此人是良心发现那就大错特错,在金盆洗手前,雷冀北千里奔袭,将自己的仇家杀了上百人,第二天却穿了大红袍子,装模作样的金盆洗手。 这种自欺欺人的仪式,只不过是让自己那颗因为杀人太多惶惶不可终日的心,得到一些虚假的安慰罢了。在仪式上雷冀北发誓,终身再也不使用霹雳火丸,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此事之后,雷冀北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今天方才在这出现,没想到这个所谓金盆洗手的魔头,依然在暗地里杀人越货无所不为,依旧是一个恐怖的杀人狂魔。 刚才两个高手消失的时候,林秋离并没有看到战斗的情景,虽然这两个人的劲气不适合正面交战,可也是能使用劲气的好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实在是太过诡异。 只听那雷冀北说道:“找什么?找你那两个同伙?都被我炸了。唉,老了老了,竟然还有些碎片没有震碎,不服老不行啊。” 嘴里面虽然感慨,可是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四五一章 身死不辱命 誓杀雷家狼 雷冀北这么洋洋得意的说出来已经杀了两名江南烟雨楼的高手,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林秋离,刚才那两个对手的围攻不值一哂,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同寻常。 那头猛兽雷犬是江南霹雳堂的杀手锏,平时专门用来暗杀防卫,突然暴起之下无不得手。可是在突然偷袭的情况下,只伤到了一点皮肉,可见眼前这年轻人的身手。 受伤之后的一个滑步,便已经滑出数丈之远,身法迅疾不容觑,若是让此人逃了,花炮厂中的虚实就会泄露。而京都不比别的所在,听闻那青田街只不过一夜之间就被攻破,江南烟雨楼高手如云,自己一人万难应付。 可是这处花炮厂位置特殊,是在至尊门地盘的腹地,江南烟雨楼大举进犯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少数人前来偷袭而已。 现在双方陷入了胶着,人手都是极为短缺,自己为了江南霹雳堂,答应亲自出马,若是连这几个人都留不下,那岂不是让至尊门看了江南霹雳堂。不管什么人前来,自己加上这个雷犬,都有把握将其杀了。 平常擅长作战的劲气能者,极难在不暴露行迹的情况下就能潜行到此处,今天这些人都是一些将劲气方向着重于隐藏行迹的类型,不足为虑,雷冀北脸上露出了嗜杀成性的狰狞。 林秋离肩膀鲜血淋漓,心中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者自己绝非对手,而身后的那只巨犬也是杀气腾腾,现在只有将消息传递出去,让门里的兄弟有了提防才是道理,想到此处,脚下发力,身子如风似箭向围墙处奔去。 这突然发力急奔却没有任何的作势,整个人就像是被风吹动的一样,可是林秋离快,那巨大的雷犬更快!已经飞一般挡在了林秋离奔跑的路径之前。却见那林秋离身形一转,用比刚才速度快数倍的身法往反方向逃去。 那只雷犬见了也想转向,可是巨大的惯性让身体无法稳住,四只巨大的狗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地抓痕。而林秋离却丝毫不受惯性的影响,身体向任何方向转向都是一瞬就能做到,简直神乎其技。 雷冀北也在心里暗暗叫了声好,一望便知这年轻人,是将所有的劲气能力着重在转向速度的奔逃上,在这种诡异的身法下,就是速度比他快的对手也是极难将其擒获,但再快也没有自己的霹雳劲气快! 雷冀北不动声色,手指微微弹动,几个模模糊糊的透明气弹就向林秋离射去,每一发都是射在行进路线的必经之路上,时间点卡的非常之准,再要是想按照原定路线逃走,怕是立刻就会中招。 林秋离脚下发力,脚下步伐扑朔迷离,将这几发透明气弹都轻巧避过,却见那雷冀北对自己嘿嘿冷笑,原来这一阵气弹将自己又给逼回原地,就好像寸步都没有动过一样,这份老江湖的手段果然惊世骇俗。 平常的“凝气”劲气能者的气弹,自己拼了受上一发,哪怕身受重伤也能冲出重围,凭借脚下的神奇步伐,依然可以脱困。可是这雷冀北的气弹却是万万不能触碰。 在这个魔头退隐江湖之前,已经不再使用江南霹雳堂的暗器,而是返璞归真使用自己原有的劲气,但是这种气弹的威力居然比那霹雳火丸还要可怕。雷冀北的气弹爆发的时候寂静无声,而触及的事物却会被炸成齑粉。 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等本事,现在已经是古稀之年,劲气更是精纯无比,两个江南烟雨楼的高手,每个人中了一发气弹,立刻就被连同衣衫被炸的化成了尘埃,只有极少的衣衫碎片飘落,可见其威力。 那林秋离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知道自己绝难在对手气弹的激射下逃生,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背后一阵的恶风不善,知道必然是那巨大的雷犬扑至,立刻身体向侧面闪避。 而雷冀北已经十指连弹,气弹已经把对手闪避的空间都给封锁住,林秋离避无可避,勉强在气弹的空隙中闪展腾挪,却觉得背后一痛,已经被那巨大的雷犬在背后猛抓一把,将厚厚的冬衣抓碎,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这是雷冀北和这雷犬惯用的合击之术,近些年雷冀北百无聊赖,机缘巧合得到了这头雷犬,慢慢的心意相通,已经配合无间。没有人能在这合击之下逃生。 虽然林秋离身受重伤,却心头一亮,刚才雷冀北的气弹发射轨迹自己都记在心里,虽然落点精准,但都是离这巨大的雷犬有两尺之遥,像是担心误伤了这条狗一般。 林秋离想的没错,两尺方圆的范围就是雷冀北气弹爆炸的极限,若是离得太近,就算将林秋离炸碎,也会误伤了雷犬,所以出手的时候极为谨慎。 这种细微的关键却已经被林秋离看破,气弹只要中上一发就会被炸成飞灰,这只巨大的雷犬虽然可怕,可是只要接近它,那雷冀北就会投鼠忌器,不敢释放气弹。 林秋离更不犹豫,突然飞一般正面撞向这巨大的雷犬。 那雷犬如牛犊子一般大,“强体”劲气极为强悍,立刻向前猛扑,那林秋离不躲不闪,反而加快速度飞撞在雷犬的怀中,一时间一人一狗在地上滚成一团。 相撞的一瞬间,林秋离已经被雷犬撞的肋骨折断,身受内伤,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拼命的藏身在那张巨大的血盆大口之下,而狗爪的撕扯却丝毫不顾,紧紧将自己的要害护住,任凭雷犬的爪击。 一眨眼一人一狗已经滚出去七八丈,突然一道身形已经跃上了围墙,却听到雷冀北大喝一声:“着!”,那林秋离晃了一晃翻出墙外。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迹和不知所措的雷犬。 刚才林秋离利用对手投鼠忌器的弱点,故意和雷犬纠缠在一起,一路翻滚到了墙边,再跃上墙头,要看就要逃出生天,却被雷冀北十指连弹,一轮气弹攻到。 林秋离拼力躲闪,却还是有一发避无可避,但这一发气弹将中未中之际,那林秋离却突然急挥左臂迎向这一发气弹,就在那无声无息的爆裂中,林秋离的左臂已经被炸的无影无踪,连一片衣服碎片都没有留下。 虽然一臂被炸成齑粉,身体上又被雷犬撕抓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深深伤口,可是林秋离依然鼓足最后一口气,施展快如闪电的身法,在至尊门势力的腹地之中一路飞奔,喷洒的鲜血将街道之上留下了一条血路。 等到林秋离拼了命逃到了江南烟雨楼的地盘上时,体内的鲜血几乎流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虽然被及时救治,可还是回天乏术,不多时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像是要诉说什么。 负责清理尸体的兄弟们发现,林秋离的右手犹自在死死地攥住,怎么也掰不开,直到楚惊鸿亲自前来查看的时候,那一只一直紧紧攥紧的右手才慢慢的松开,里面是一片衣衫残片。 那一直睁大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上。 能让林秋离拼了性命带出来的东西,必然是有深意,楚惊鸿立刻将这衣衫残片交给门里负责此道的高手查验,不多时就传回来消息,这衣衫残片是被江南霹雳堂的霹雳所伤。 但是奇怪的是衣衫碎片周围却没有丝毫烟熏火燎的痕迹,雷冀北这个名字终于浮出了水面,这个魔头居然在所谓的金盆洗手之后还在为虎作伥! 江南烟雨楼群情激奋,誓杀此贼! 四五二章 金盆血腥满 暗袭整行装 那个雷冀北的霹雳劲气已经到了化境,由他首创的这种将“凝气”转化成爆裂的法门,在这么多年中已经大成,若是使用霹雳火丸那就是有形有质,容易被对手破解,发射的时候也会有取用的时间。 所以不管霹雳火丸多么威力强大,也不能尽数替代了江湖上“凝气”高手的气弹。而雷冀北不但能做到气弹的方便快捷,难以防御的特点,而且爆炸力要比硫磺焰硝做成的暗器还要猛烈。 林秋离抓的衣衫碎片就是雷冀北出手的证据。 凡是在江湖上金盆洗手之后,应该不问世事,任何恩怨都应该不再涉足,如果违反那是人人得而诛之,而这个魔头一边用金盆洗手来掩人耳目,一边还在杀人越货,为虎作伥,此等江湖败类断不能留。 只是这个天青花炮厂在至尊门的腹地,防守肯定极为严密,不是擅长潜行的劲气能者根本就接近不了这个花炮厂,如果大批人马强攻过去,那更是会打草惊蛇。 雷冀北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脚大盗,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万事不求人,哪怕是灭一门一派,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出手,这在江湖上无人不知。现在知道此人镇守天青花炮厂,按照常理不会有别的帮手,可是林秋离身上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那些伤口不少都深可及骨,像是一个“强体”高手所为,难道这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雷冀北这次找了帮手?众人都极为困惑。 经过更为细致的检查之后,发现这些伤痕指爪尖锐,并非是人手所为,又不像是带了金属手套等边缘整齐的痕迹,更像是野兽撕抓所致。 这更让人不解,从没有听说这个雷冀北懂得驯养野兽,这些情报扑朔迷离,让花炮厂的情况更是无从捉摸。不少堂主都是老江湖,但是对这种情况也是分析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楚惊鸿说了话。 “林兄弟身上只有左臂伤处是雷冀北所为,其他的都是野兽所伤,虽然伤口众多,却都不是致命伤,死亡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林兄弟应该是以伤换命,送出来这个情报,所以花炮厂中敌人应该只有两人。” “此次潜入需要精通隐藏行迹的兄弟突袭,以最快的速度击杀雷冀北,取回材料,此等出尔反尔的恶贼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击即中。” 这番话说出后,大部分的堂主都知道自己和这次任务无缘。 因为越是擅长打硬仗的高手,劲气越是不擅长隐藏行迹,这里面只有洛光洛影两兄弟最为合适,不但劲气精妙,又擅长影遁之法,可惜前一阵的恶战身受劲气反噬之苦,现在还是无力再战。 许飞却已经将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但楚惊鸿却像是视而不见,犹自在紧锁眉头,苦思冥想,好像是没有合适人选,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一样。 那举在空中的手终于尴尬的放了下来,许飞颇有点无趣,心里埋怨大哥不给自己面子,这么主动请缨却被无视,心里暗气暗憋。这时候旁边的周云也把手举了起来,楚惊鸿一见,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周云兄弟身法迅疾,常人所不能及,上次在青木谷大展身手,尤其是那令出即行的严谨,可靠的很,虽然大殿外面杀的热闹也不擅离职守,这才有在普济寺中以一敌九。这次人选算你一个。” 许飞何等聪明,听话听音,楚惊鸿明面上是夸赞周云听从号令,不擅离职守,其实是在敲打自己,上次在血琉窑听到那七煞鬼的行径,一怒之下没有按照计划行事,虽然事情的结果是皆大欢喜,可确实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现在周云请令已经得到了首肯,自己怎么能够甘居人后,而且这个弟弟要去迎战那个江湖上的传奇魔头,怎么能放心的下。 当即大声说道:“弟不才,愿去花炮厂击杀雷冀北这个老贼,为林兄弟报仇雪恨,此次前去必然言听计从,令行即止,绝不自作主张。” 楚惊鸿等的就是许飞这句话,回过头来说道:“此次行动不比那红头崖等地,因为在至尊门腹地,敌人听到消息转瞬就到,能凭借的就是雷冀北的自大狂傲,若是一击不中一定要立刻脱身,绝不可恋战,记住了么。” 许飞见楚惊鸿如此郑重其事,也正色道:“大哥放心,此次前去必定听从大哥安排,寻了机会一击必杀,然后和云弟立刻脱身,放心放心。” 这前面的话听起来还像模像样,到了最后又有些轻佻样子,楚惊鸿心里恼火,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了些许担心。 这次偷袭人数如果过多,一则目标大容易暴露行迹,二则现在人手紧缺,许飞周云都是后起之秀,劲气精妙,身法快捷,都有一击后脱身的能力,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只能将人选定了下来。 花炮厂地形图已经由官方的途径搞到,几个精于突袭的门里高手制定了多种情况下的突袭方案,许飞周云两个人牢牢的记在心里。 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通向天青花炮厂的街道不多,至尊门的势力又在周围盘踞,到了两里外就已经是有至尊门防守人员出现。许飞周云白天看到林秋离身上那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伤口,那鲜血流光苍白的脸庞,都是义愤填膺。 所以事不宜迟,当晚就要行动,二人都换了一身贴身的黑色劲装,带了黑色的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天刚刚黑透就已经动身,不多时已经到了两里地开外的势力分割线,潜伏了下来。 今晚的月色晦暗不明,就好像是上天都为林秋离的死而黯然神伤,乌云一片片的飘过,让那月光时隐时现,正是适合夜行人行动的好时机。 前面街道上看似空无一人,只有两个更夫好像是打更时候偶尔遇到正在闲聊,街道的更远处有一个馄饨摊子,昏黄的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缀。看起来是京都中一个寻常的夜晚,寻常的街道。 可这一切瞒不住许飞的耳朵,这两个更夫呼吸绵长深邃,正是劲气能者的呼吸模式,那远处的馄饨摊子,一直冒着热气的锅从来没有动过,怕是铁馄饨也已经给煮烂了,这些人都是至尊门的守卫。 许飞跟随镖局走镖有过不少的江湖经验,这种不走心的伪装要想识破那真是一目了然。用内力将声音凝聚,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法,将声音传到周云的耳内。 “云弟心了,街道左侧的房顶上有一人潜伏,右侧房顶的屋脊背面有两人值守,正在悄悄说话,防守散漫,街道上的都是至尊门的走狗,跟我从右侧绕过。” 说完,趁乌云遮挡住月光时的黑暗,施展轻功在这长街上一跃而过,已经飞身到了右侧房顶。这处房屋极为高大,飞檐高耸,屋脊也是高高耸起,两个至尊门的守卫在这里向街道上窥探。 也许是夜晚值守太过无聊,又多日平安无事,两个人压低了声音,正在悄悄地说一些闲聊。虽然有几十张距离,可是许飞却能凭借内力听的清清楚楚,选择了这处当做突破点。 只见两道人影一缕青烟般已经到了房上,脚下半点声音也没发出,一溜烟摸到二人的身后,只听二人还在低声说话。 “今夜真冷啊,等天亮了咱哥俩去东市来个水盆羊肉暖和暖和。” “多来点芫荽。” 许飞已经一边接话一边运指如风,点了两人的腰间穴位。 四五三章 月黑风高夜 肥狗鼾声响 两个至尊门高手还没等明白过来,已经身体瘫软,紧跟着哑穴也被点中,身体还像是刚才那样趴在房脊上,人却已经动弹不得。许飞这点穴使用了重手法,力透重穴,没有几个时辰断然是无法解开。 周云在旁边看的明白,见许飞伸手偷袭还在接话,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其实在接话之时是趁了钟鼓楼报时的声音掩盖,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在这犬牙交错的势力分界线上防卫严密,再往里面走就没有这么多人把守,凭借二人的身法劲气,不多时已经看到了天青花炮厂的围墙。 这次楚惊鸿在出发之前已经三令五申,绝对不许再有什么自作主张的事情发生,见到雷冀北不能正面对敌,一击不中立刻就要远遁千里,周云这次就负责监督许飞,绝不许有什么恋战的事情发生。 到了花炮厂外,二人按照原定计划分兵两路,已经从东西两侧的墙头翻了过去,选择的地点是围墙和仓房的夹道之处,翻过墙头之后,都在原地纹丝不动,将气息掩盖,由许飞做全场的探查。 天青花炮厂占地虽然广阔,但尽在许飞的耳音笼罩之下,在全力催动内力之后,四周所有的声音事无巨细都进入到耳内,哪怕是仓房中的老鼠细微的拨动胡须,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都没有遗漏。 在这屏息凝神的倾听中,四周的景物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依靠仔细聆听,仓房中的土质涨缩之声把所有的仓房都确定了位置,而呼吸之声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在院中行走巡查的老头子,另一个就是发出鼾声的看门狗。 那林秋离身上有不少粗大的兽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猛兽,现在这处花炮厂内能确认的只有这一人一狗,从行走的步伐中就能判断出巡查之人年纪老迈,和情报中的雷冀北相符,而另一个猛兽却没有出现。 在翻墙而过的一瞬间,那门口的狗窝已经被许飞看到,那只胖狗半个屁股都露在狗窝外面,体型并不大,绝非杀死林秋离的猛兽。现在花炮厂中只有这一人一狗,按照事先的计划,就是由许飞周云二人突然出手偷袭。 雷冀北由许飞下手,而那只不知名的猛兽就由周云对付。许飞确定了这些情况之后,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将情况简单和周云说了,定下鼓打三更的最后一响,就是二人动手的时候。 京都之中皇家气派,钟鼓楼都有专人负责整点报时,这天青花炮厂离钟楼较近,那声音听的清清楚楚。计划虽然已经定下,那周云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自己的大哥对付的是天下闻风丧胆的雷冀北,是江南霹雳堂崛起的根由,更是霹雳劲气的一代宗师。而自己对付的却是那只睡得鼾声大作的肥狗,但这花炮厂中再也没有第二个大点的活物,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人像是地上蠕动的蜗牛一样,向前一点点的潜行,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了预设的突袭地点。 许飞已经把雷冀北巡行的路线摸透,已经藏身在一处仓房的楼梯下的空隙之处,离雷冀北歇息的屋只有一墙之隔,那雷冀北巡查的时辰都是整点打更间歇中的几刻钟,所以三更时分多半会在屋中饮茶。 而周云也摸到了花炮厂的门口附近,但是那狗窝孤零零的在大门口,周围三丈内都没有什么可以隐藏行迹的地方,到时候只好利用自己迅疾的身法突袭过去。 只是这只胖胖的肥狗鼾声大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身上的毛发顺滑细腻,哪里有那种粗大的鬃毛。周云年纪尚,心中又是十分的柔软,当时在皇家冬狩围场曾经舍身护鹿,现在让他去偷袭这只人畜无害的肥狗,真是百般的委屈为难。 此时离三更还有一个时辰,许飞周云静静的隐蔽气息,将自己的身心都处在一片晴明之下,准备那三更天的致命一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上的月色忽明忽暗,花炮厂中的院子也一阵的黑压压看不见五指,一阵短短的月光映照又把这些房屋照亮。气氛凝重的像是要把空气凝固了一般。 那雷冀北又出来巡视了两次,走路和呼吸都做了极力的掩饰,想要把自己的身份掩盖。这是他惯用的杀人伎俩,所谓杀人就是杀人,什么单打独斗,什么正大光明都是脑子有问题。 昨晚杀了那三个人真是畅快,这三人都是高手,可惜都是隐藏行迹,潜行侦查的高手。就是在自己这种极力的掩饰下,那三个人并没有察觉出一个老迈的守夜人就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绝世高手。 只是最后一个探子机灵的很,居然利用雷犬脱身,一轮气弹攒射本来是必能要了他性命,却被他以伤换命逃走,本来这种重伤连半里路都跑不出去,没想到居然逃了回去,也不妨事,料想这种伤势必然是活不了的。 今晚本来满心期待再来几个送死的,但是自己加重缩短呼吸,拖了腿脚走了这么多次,连一只老鼠都没看到。这倒是让雷冀北有些担忧起来。 难道那个探子没有死?将自己的劲气和雷犬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这些江南烟雨楼的人才怕了自己,不敢再来窥探?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这么多年死在自己手下的高手不知多少,那些被炸成飞灰的对手都是江湖上提起来赫赫有名的英雄好汉,但都无法在霹雳劲气之下留得全尸,江南烟雨楼的名气虽然大,但据说都是一些毛头子,江湖名宿并不多。 如此看来都是惧怕了自己的名头,不敢前来,在这至尊门的腹地,能绕过重重阻碍的就已经难能,稍微一有动静就会有援军到来,不敢来也是人之常情。 雷冀北已经放下心来,慢慢的走出值夜人的打更屋,正好那乌云开散,月亮露了出来,将这偌大的场院照亮。在这月光下,雷冀北不由得心情畅快,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呼吸也放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气息,许飞在楼梯下面的空隙处不由得暗暗心惊,敌人的这口气就像是无穷无尽的一般,如同长鲸吸水般绵长深邃。来到异世的这些日子,许飞已经学会从呼吸之间的气息变化中判断对手强弱,这个老头子的气息之深沉实在是可畏可怖。 雷冀北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向前走了两步,步伐也懒得伪装,变得轻快灵便,走了没有两步远,正好走到许飞藏身的木质楼梯之处,一低身就随意坐了下来。 在这一低身的时候,许飞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还以为给敌人发觉了自己的行迹,没想到居然是坐在台阶上,此时透过楼梯的空隙,那雷冀北的后心近在咫尺,不由得手脚都有些按捺不住。 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真是天上掉馅饼,若是此时出手,敌人如何能防备,一颗心不由得砰砰乱跳。可是来的时候自己和楚惊鸿大哥拍了胸脯做了保证,一定令行即止,绝不再莽撞行事。 和周云已经约定了三更动手,二人同时出手击杀两个强敌,若是自己先动了手周云措不及防,必然难以击杀强敌。可自己现在也看得清楚,那肥狗鼾声如雷,真不像是一个什么猛兽强敌。 若是自己现在偷袭得手,只要这个雷冀北一死,自己和周云两个人难道还料理不了那只值夜时都偷睡的家伙? 许飞已经下了决心! 四五四章 誓杀老奸贼 不共戴天光 许飞已经下了决心,要出手突袭雷冀北,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敌人的背心,心中盼望三更赶紧到,最好是三更钟楼报时的时候,那雷冀北还在此处安坐。 可是那雷冀北只坐了片刻,便想站起来巡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在这一瞬间,许飞将“金刚不坏”的劲气催动到了极点,双手在楼梯下面的空隙中一招“双龙出海”,猛击敌人的后腰。 这双拳势若奔雷,夹了万钧之力,快如闪电,已经结结实实的捣在敌人的后腰上,这两拳夹带的力道堪称得上开山裂石,催房倒厦,不要说这么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就是混铁打造的金刚也得当场被打的弯了。 可是双拳接触敌人的一瞬间,只听到发出了震天的爆响,一股巨大的爆炸力在双拳接触的位置爆发出来,力量之大登时把许飞反震的向后飞出,撞破仓房的墙壁滚进了仓房。 而雷冀北也是不好过,身体被向前击飞,足足飞出七八丈才摔落在地,在空中就已经大口吐血,一时间摔倒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周云吓了一跳,不用问就知道自己那个莽撞大哥已经动了手,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向前疾冲,精钢战靴的钢锥利刃已经纷纷弹出,对准那犹自打呼噜的肥狗,猛踢其肚腹要害。 眼看钢锥已经踢到了狗毛边缘,刚才巨响都没有吵醒的肥狗,突然旋风一般腾身而起,身体陡然暴涨,一身的柔顺的狗毛都成了根根倒竖的鬃毛,一口就向周云的膝盖咬去。 那血盆大口如果咬在膝盖上,怕是一条腿立刻就会断为两截。周云身法变化极快,一见不妙,左腿急缩,右腿猛力蹬踹,那雷犬只用硬如铁球一样的狗头猛力一撞,“嘭”的一声,周云已经像是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出。 许飞这一下偷袭虽然得了手,但敌人用了不知道什么样的法门,大大的减弱了伤害,虽然重伤吐血,可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许飞拨开断砖碎瓦,也冲除了仓房,只见那雷冀北已经站立在当院。 这一记偷袭得手让雷冀北又是惊讶又是愤怒,从来都是自己偷袭别人,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鹰,老了倒让麻雀啄了眼睛。这双拳之重简直就像是被两座大山砸中。若不是自己因为经常偷袭别人,有特殊的法门应付偷袭,这一下子必死无疑。 雷冀北的特殊法门是因为暗杀别人次数太多后自行悟出的,平时杀了人以后经常扪心自问,这种偷袭的手段如果对自己使出来,能及时反应避开么?答案是否定的,久而久之雷冀北就对此上了心。 既然偷袭有如此大的先手优势,想要依靠反应无能为力,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从如何化解对方攻势的威力入手。雷冀北平日里将霹雳劲气凝聚,灌注在一种特殊的材质内,然后将这些灌注了霹雳劲气的材质暗藏在衣服下。 如果受到敌人的偷袭,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那些被击中的霹雳劲气材质就会爆炸开来,产生巨大的向外威力,寻常的攻击别说伤到自己,恐怕攻击而来的拳脚兵器都会立刻被炸成飞灰。 而这种爆炸力是单方向朝外,所以并不会殃及自身,雷冀北凭借这种方式,敌人突袭多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自行断送了性命,这也是这么多年这个老魔头树敌无数,却毫发无损的关键。 可是今天那霹雳劲气爆发,向外抵消这个对手的双拳轰击,却没有将所有的劲力全数抵消,还是受了巨大力道的撞击,身受重伤,而看那个从废墟中出来的少年,手臂完好如初,并没有任何的损伤。 心里不由得大惊失色,自己一生中第一次霹雳劲气击中对手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雷冀北此人阴险狡诈,尽量避免和对手正面交锋,都是暗中偷袭,二十年前接了暗杀陈安平的活,本来想借杀了这个天下闻名英雄,来给自己增光添彩。 没想到那陈安平“炼化”劲气已经到了化境,暗杀偷袭了三次都没有得手,反而让陈安平所伤,这也是其来了一个掩人耳目金盆洗手的主要目的。 一辈子偷袭别人的雷冀北这次算是尝到了被偷袭的滋味,只觉得五内如焚,身后肋骨处剧痛难当,知道自己已经受了重伤,但是刚才的那声震天爆响,至尊门周围的探子必然知道,援兵怕是转眼就到。 现在只要咬牙苦撑,等到援兵将这个天杀的层层围困,必要将其剥皮抽筋,一刀刀的剐了他。雷冀北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双手已经扣了数枚气弹。 许飞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眼前的老贼雷冀北已经重伤吐血,现在是击杀他的大好良机,可是因为自己的不打招呼,周云那边没有得手,那只肥狗已经变化成了恐怖的巨兽,是战是退颇为两难。 楚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击不中立刻就要远遁千里,在至尊门的腹地绝不能恋战,现在事已至此,岂能言而无信,当即大喝一声:“退!”转身就要向围墙奔去。 雷冀北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保住了性命,日后再打听收拾这个刺客也就是了,自己被打成重伤,便随口说了句江湖上的场面话。 “该死的贼,昨夜死的还不够,又巴巴来送死么。” 本已经上了围墙的许飞周云听到这话,却同时停住了脚步,霍的转身,两双眼睛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雷冀北,这句话让这两个少年想起了死不瞑目的林秋离,想起了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 更想起了不与此贼共戴青天的誓言! 二人在墙上对视一眼,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同声大喝,两个少年已经高高跃起,直扑敌人! 这一下子大大出乎雷冀北的预料,本已经退却的对手,听了自己的那句场面话,却突然反过头一起攻杀过来。心里面把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事到临头也没有办法找补,十指连弹,气弹已经犹如一阵骤雨激射了过去。 平日里这种霹雳劲气爆发的时候无声无息,只因为这劲气已经到了化境,把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爆炸力上。可是今天不求伤敌,但求保命,只要能拖延一时半刻,至尊门援兵就会到来。 所以这些气弹射到半空的时候,已经突然自己炸开,在空中布成了一张死亡的爆裂之,那两个少年若是一头撞上,就会像是扑向灯火的飞蛾一样灰飞烟灭。而且声如霹雷,爆炸声传出数里之遥。 雷冀北的战术很简单,自己现在受了重伤不良于行,但是这气弹射出却不受影响,只要将这种范围爆炸的气弹一层层的射出,将那两个少年挡住,拖延到援兵到来就算是捡了条性命。 而且自己的雷犬也会在后面袭扰,对方攻势必然受阻,要是想要逃命也会纠缠上,这种战法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雷冀北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可是却听到一声怒吼,从那些爆炸的暴风中飞出一个身影,偷袭自己的那个少年已经飞扑过来,双腿已经快到看不清,直踢自己的头面要害。 那些能将山石炸成齑粉,肉体炸成尘埃的气弹居然全数硬吃,而且看这飞踢之势,并无任何损伤,攻势自己双眼根本捕捉不到任何的轨迹,只得将身体紧缩,双臂并拢,将自己的胸腹头面要害尽数护住。 “轰!” 四五五章 天青烟花处 煊赫少年郎 许飞双腿如狂风扫叶,风卷残云,一瞬间已经在敌人身上踢击了十几腿,在爆炸反震之力还没有将双方震开之前,已经将这一轮腿法使完。 开始的几腿都有强烈的爆炸来反震和冲抵,到了后面几腿反震力已经微乎其微,那些提前灌注的劲气并非是无穷无尽,这一轮急攻已经消耗殆尽。 所以许飞最后的两腿“龙入寒渊”“金钩挂玉”,一招穿透了护住正面的双臂,正正的踹在敌人的胸膛心口处,另一腿足尖倒勾,已经从肋下反勾在胸腹肋骨的交界处。 只听到“咔嚓嚓”一阵响,雷冀北已经向后飞射了出去,许飞也被反震的倒飞了回去,在空中一转身猛的向那雷犬巨兽扑去。 许飞之所以气势如虹,来势如此迅疾。是因为周云并没有冲向敌人,而是在许飞的背后猛力一推,将自己的冲击力全都在同伴身上发出。 这一下冲击之速就快了一点,雷冀北气弹的爆点就被越了过去,再凭借那巅峰的“金刚不坏”劲气,才能穿过这威力无穷的防守。可即便这样,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这种毫无花哨的硬冲,难以避过所有的爆炸力,已经受了些许内伤。 许飞一招再度重伤了雷冀北,立刻利用反震之力,回身支援,只见那巨兽雷犬已经将周云扑倒。身体急落,扑在了巨兽的身上,两只铁臂紧紧的勒住了巨兽的喉咙。 那雷犬虽然是通晓劲气的神兽,通晓“强体”劲气,可是今天碰到的却是练至到顶峰化境的“金刚不坏”,只觉得气息闭塞,那周云刚才因为全力驰援许飞,不顾雷犬的背后扑击,所以才被扑倒。 现在发现这巨兽的劲力已经减弱,身体也在慢慢的变,当即施展腿法,膝盖从侧面猛击这头巨兽的肋侧,在兄弟二人的上下夹击下,那只巨兽气息闭塞,劲气无法运转,身体缩,又变化成一条肥狗的模样。 在周云的铁膝重击之下顷刻间已经毙命。 许飞将周云拉起来,回头一看,却没有见到雷冀北的尸体,地上只有一滩血迹,这一惊非同可。 兄弟二人立刻向前,只见围墙已经有一个如同狗洞的窟窿,看来是雷冀北用了最后的劲气将墙体炸了一个洞,已经从这里爬出去逃命去了。 此时动静已经闹大,许飞大喝一声,一拳已经将这面围墙打塌了一截,二人冲出围墙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只见那雷冀北在地上向前爬行,街道上一路血迹,听到后面围墙倒塌之声,爬行的更是快了。 雷冀北虽然身受重伤,但此人劲气确实了得,虽然结结实实中了两腿,胸骨肋骨断了数根,但还是挣扎着集聚起最后的劲气,将墙壁炸开,像是爬狗洞一般想要逃命。 只见街道前面已经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已经有一大帮至尊门的援兵飞驰而来,雷冀北正在双方的中间,嘶哑着嗓子喊道:“救命!救我!” 许飞见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哪里肯让这个老贼逃了活命,脚下施展轻功风驰电掣,一眨眼已经到了雷冀北面前,一抬腿已经牢牢的踩住其后脖颈,那雷冀北在地上手刨脚蹬,却是再也不能爬行一步。 对面的至尊门援兵一见连忙停下,前面带队的两个堂主喊道:“停手停手,今日若是放了雷老,就让你们回去,绝无虚言,如果敢动雷老一根汗毛,让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到许飞仰天大笑。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伤他一根毫毛,绝不动手,放心放心。” 听了对面这么说话,至尊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雷冀北脱离对方的掌控,立刻就上去群起而攻之,围杀这两人。 哪里知道突然听到一阵的“咔嚓嚓”的骨骼碎裂之声,那雷冀北一口鲜血吐出老远,双手在地上一阵的乱抓。过了片刻,终于头一垂,口鼻之间已经没了气息,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是舍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 昨夜林秋离浑身浴血,死的死不瞑目,而今晚雷冀北一样被许飞踢的浑身骨折,血迹也在街道上洒了一路,死的时候也闭不上眼睛,正所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替林秋离报了此仇。 只听到许飞笑着说道:“都听你的,没有动手,绝不只伤一根汗毛,都遂了你们心意,赶紧把道路闪开,我等还身有要事,不劳相送。” 对面的至尊门众人,气的三尸神暴跳,大吼一声已经蜂拥而至。 许飞嘴里面玩笑,其实已经将周围的情况观察的清清楚楚,这些街道已经被至尊门的人马塞得结结实实,要是正面硬闯不知道里面高手多少,怕是难以脱身。 而房上也同样站满了敌人,怕是同样走不脱,所以嘴里面说笑,其实在语句的间歇中,轻轻的声音对周云已经有了布置。现在看到群贼杀至,翻身就从那围墙的缺口之处返回了花炮厂内。 这处花炮厂里面的地形在埋伏时候已经颇为了解,因为里面都是易燃易爆的材料,花炮厂内并没有什么照明的灯笼和松明,而只有那个巡夜的雷冀北有一个气死风灯,被许飞偷袭之前就放在楼梯的旁边,并没有被碰翻。 许飞身法如电飞一般已经将这个灯笼抢到了手里,飞起一腿就将一所仓房的墙壁踢塌,见都是一些不知所谓之物,立刻就向其他仓房奔去。 只听到一阵的“轰隆隆”响声,数个仓库都已经被踹塌了外墙,二人身法如风,在这花炮厂中东一转,西一溜到处毁坏仓房,那些从围墙缺口处杀进来的至尊门的人乱哄哄的在后面追赶。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只听到周云大喊一声:“大哥!”话音里面充满了欣喜,原来这一处仓房中储存的都是天青色花炮的成品。这些花炮并不是民间所用,而是宫廷皇家年节时使用的御用之物。 只见许飞进了仓房将灯笼之中的火烛取出,伸手就将几个花炮点燃,然后用了暗器手法,向外面飞掷了出去,登时就有几个贼人头颅破裂,死于非命。紧跟着巨大的爆炸声已经响了起来,那灿烂的天青色花火在院中已经炸开。 许飞点燃几个花炮,使了个“一鹤冲天”,已经飞身一跃,撞破了仓房的屋顶,周云也紧跟着跳了上来,刚一上来,至尊门的几名高手也都纷纷跃上房顶,那周云身法如风,以多攻少,将这些人都缠住。 那许飞使用暗器手法,将这几个已经被点燃的花炮从刚才踹开的仓房墙壁处一个个丢了进去。只听到一阵的轰天巨响,那些仓库中的易燃易爆之物都已经被点燃,一时间火光熊熊,还有两个仓房已经发出了爆炸。 在这一片混乱之际,许飞哈哈大笑道:“这里马上就要炸的天崩地裂,还在这里讨打!”,说完将剩下的一个花炮丢入房顶的破洞中。 这时候下面人挨人的至尊门帮众,已经有不少被炸伤点燃,周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且不断的发生爆燃之声,都知道厉害,一个个只顾逃命,许飞和周云都是身法迅疾的绝顶高手,在房顶上纵身跃起,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在二人的身影之后,那天青色花炮成品仓房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灿烂的天青色花炮向天空四处攒射,爆发出极大的轰隆声,那些美丽到极致的天青色烟花就像是为这两个少年庆功喝彩。 京都迎来了一个瑰丽绚烂的夜晚。 四五六章 心有忐忑事 挤眉弄眼忙 天青花炮厂已经到处都是熊熊的火光和爆炸的硝烟,各种奇怪轨迹飞出去的天青色烟花还在不断的炸开,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许飞周云就像是两个追风少年,在人群中房顶上冲撞突破,片刻之后已经冲出了至尊门的包围圈。 此处花炮厂离江南烟雨楼接应的地点只有两里的距离,凭借这二人的身法,不多时已经赶到附近,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看到烟花厂爆炸,立刻就开始强攻,正好接应到二人。 至尊门见江南烟雨楼的人马已经严阵以待,只得退回自己的地盘,这一阵击杀雷冀北和雷犬,将天青花炮厂付之一炬,狗窝里面的火药催化剂不用问也已经在那火海之中付之一炬。 楚惊鸿听到天青花炮厂的巨响,心里就是一惊,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埋怨,这个许飞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办事情都得做出让人出乎意料之举。出发之前自己真是费劲口舌,再三叮嘱,甚至都有些唠叨。 那许飞也把胸脯拍的震天响,满口应承自己去了就是暗中突袭,一击不中立刻就要远遁千里,可是听这动静哪里像是当初说好的一样。 虽然人手紧缺,但楚惊鸿还是安排了接应的高手,在离花炮厂最近的位置潜伏,果然派上了用场。接应到许飞周云之后,立刻退回蜈蚣街总堂。楚惊鸿已经站在街口远远的眺望。 许飞周云大获全胜,击杀了老贼雷冀北,又把花炮厂付之一炬,这时候已经心花怒放,一脸的得意之色。在众人的簇拥中一边说一边向总堂走来。 楚惊鸿在远处早就看的清楚,虽然有些气恼,但看到二人都安然无恙,那许飞眉飞色舞,指手画脚正在述说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行动应该是大获全胜,心也放了下来。 果然,那许飞看到楚惊鸿远远的相迎,撇下众人飞一般的跑了过去,看到兄弟如此的情深意切,楚惊鸿准备好的数落之言也就咽下了肚子。二人手拉手肩并肩进了总堂。 各位落座之后,自然是要将天青花炮厂的事情汇报一番,怎知道楚惊鸿抬手示意许飞坐下,然后对周云说道:“这次看来二位贤弟大获全胜,就由周云好好说说这次的经历吧。” 周云听了这话,赶紧把眼光望向许飞,眼神里面尽是惶恐不安,周云年纪,又不通世事,有点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就凭这个眼神,楚惊鸿就已经看出来这次天崩地裂的行动,必然又是许飞自行其事闹出来的结果。 许飞刚才一直在兴奋亢奋的边缘上徘徊,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桶凉水泼在头上,登时没了言语,眼睛一个劲的示意周云,说话一定要注意把事情说圆全。 可是这眼神怎么能传递出如此多的心思,周云只看许飞挤眉弄眼,却是什么也没弄明白,只听到楚惊鸿说道:“许贤弟劳苦功高,那花炮厂爆炸时是不是被晃了眼睛?回去拿牛乳洗洗就好。” 许飞听到楚惊鸿语气带了戏耍,只好听天由命坐下,且听周云怎么圆全此事,哪里知道这周云真是一个直肠子,半点谎话也不会说,再加上此时此地乃是总堂中议事,哪里敢隐瞒实情。 “这个…我和许大哥潜入花炮厂,埋伏到了预定位置,准备三更时分一起动手,结果那雷冀北老贼坐在台阶上的时候,突然就被许大哥突袭,受伤吐血。” 说到这里已经是穿了帮,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一听就知道是许飞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突然出手,后面的一片混乱多半因为这个原因。只有许飞两只眼睛一会偷看楚惊鸿脸色,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周云,忙的不亦乐乎。 楚惊鸿看到后暗暗好笑,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只听到周云继续说了下去。 “那雷冀北老贼受了伤却还能再战,许大哥和我立刻就按照门长说的,已经跃上墙头准备脱身,结果那个老贼出言辱及被杀的兄弟,我按捺不住回身要与那老贼拼一个鱼死破,许大哥见了也回来助我一臂之力。” 周云虽然不通世事,可是许飞挤眉弄眼半天也有些会意,便把事情开始往自己身上揽,可是这种话哪里难得住深知许飞性情的众人,只怕是许飞按捺不住,周云回来助一臂之力才是合情合理。 然后就是将如何击杀雷犬,随后又如何追上雷冀北将其击毙,最后怎么利用了花炮厂的火药花炮脱身,一五一十讲得明明白白。楚惊鸿和众堂主听后都理解许飞为什么去而复返,定要击杀雷冀北。 这种辱及兄弟的言辞,这个性如烈火,重情重义的少年怎么会按捺的住,而且结果也是皆大欢喜,老贼伏诛,火药被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有楚惊鸿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对许飞郑重其事说出一番话来。 “雷冀北乃是一代宗师,其人的手段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有过耳闻,今天能被这两位少年英雄击杀,实则因为诸多的运气使然。那雷冀北中了偷袭重伤,尚有余力作战,可见其强悍。” “若不是周云不顾雷犬扑击,舍生忘死的将许飞向前推动,导致攻势速度陡然加快,只怕一时三刻突破不了其霹雳劲气的防守。这次虽然大获全胜,可是运气这个东西不能一辈子的陪伴左右,以后各位兄弟行动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这番话是天下无敌的楚惊鸿说出,凭借其身经百战的经验,对战局的判断细致入微,只凭借周云说的只言片语,就好像在现场仔细观看一般,入情入理丝丝入扣。 许飞刚才那颗有些洋洋得意的心,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原来在天青花炮厂居然是如此的凶险,自己的偷袭虽然得手,但如果没有周云的舍命相助,怕就会陷入持久战,而那些至尊门援兵之中好手众多,加上尚能一战的雷冀北,恐怕自己和周云多半是凶多吉少。 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事莽撞,先是自行出手,又去而复返恋战纠缠,一时间头也低下去了,那股兴奋的劲头已经一扫而空。 楚惊鸿只不过是用话点拨一下,让许飞戒骄戒躁,见他如此模样,也不想伤了兄弟的心,毕竟这次立下了大功,哪有只一通数落,不夸赞几句的道理。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之上时机稍纵即逝,有时候自行决断也是情理之中,那雷冀北老贼这么多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侠义道中人,这次总算是恶贯满盈,报应不爽。” “许飞周云两个这次立下了大功,孤身入虎穴,击杀强敌,大闹一场,最后又能全身而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贺。” 那些堂主听楚惊鸿这么说了,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起来,那许飞本已经低下去的头又慢慢抬了起来,先前那表情又开始一脸的兴奋,这帮老江湖都是看破不说破,捡能所在心缝的话说。 众人说说笑笑后,楚惊鸿分析长枪皮甲工坊被捣毁,已经绝了奸党武装大批神枪门高手的企图,而这些火药毒罐的捣毁又让其大批杀伤军民的企图落空,现在是时候将军需仓库中的成品彻底清除的时候了。 但那个魔神吕怖整天在军营之中驻守,若是去将这么大数量的军需用品都偷出来,实在是太过艰难,尤其那些毒罐,若是搬动的时候不心就会有大祸事。和神农派高手商量后终于确定。 焚毁军需仓库! 四五七章 风高放火时 魔神说端详 焚毁军需仓库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将这么多宝贝疙瘩付之一炬哪个舍得,只是事急从权,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个魔神吕怖实在是太过恐怖,这些军需用品又在禁军的军营中,稍微有些意外,结果都是不堪设想,所以还不如就地焚毁了事。现在魔神吕怖整天在军营中值守,若是仓房焚毁责任认定上,肯定是首当其冲。 而许飞只不过是一个副统领,平时又绝大部分不在夜间值守,可以落得一个不知情的说辞。那些长枪皮甲焚毁倒没什么,但其中饱含巫蛊毒粉的那些陶罐若是焚烧之时破裂,那可就是一场塌天大祸。 这个隐患已经由神农派的人想出了解决的法子。 因为这些巫蛊毒粉虽然毒性猛烈,可都是一些容易化解的类型,只需要在焚毁仓房的时候将破解药物堆放在陶罐周围,那一些陶罐被焚烧破裂后,毒烟和那些破解药物的烟雾就会发生融合,最终变成毒性轻微的烟尘。 军需仓房中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但按照其形状已经由墨家高手确认,都是一些攻城云梯和破门开墙之类的攻城器械,想来都是奸党用来攻打内城的准备之物,此次一并焚烧销毁也算绝了后患。 计划的制定倒是简洁明了,这个任务当仁不让的落在了身为禁军副统领的许飞身上,因为有这个身份掩护,将火油偷偷运进去并非难事。只要趁深夜吕怖歇息后,点上一把火也就是了。 许飞听了这计划却觉得有些忐忑,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精明无比的魔神吕怖,还有那身体羸弱却让人退避三舍的军需官,都像是自己生命中的劲敌克星。但这件事情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选再比自己合适,只得应了。 于是在白天,许飞装作奖赏训练卖力的士兵将官,运了一车美酒来军营之中,先开了几个酒坛,邀请了一些下级军官来大吃大喝掩人耳目,剩下的酒坛就放在了自己军营的房中。 魔神吕怖只是在酒坛运进军营的时候远远的瞄了一眼,并没有上前查看,然后像往常一样,一整天也都在忙于军务。 因为军旅之中饮酒是要不值守的时候方才可以,所以午间陪同众军官饮酒的时候,许飞是和吕怖打了招呼,那魔神头也不抬,嗯嗯两声就算是回答。那许飞便自己做陪,一同和诸位同袍痛饮。 别看许飞年纪轻轻,其实真正的是一个天生的海量,这种白酒一坛下肚也不皱眉头,喝酒如同喝水没有半点区别。但是在午间的酒席宴前,许飞却用了内力将自己的脸上逼红,然后痛饮一番,装作烂醉如泥,被自己的亲兵扶到房中安睡。 就这么装醉一直到了天色黑透,许飞在床上侧耳细听,周围除了站岗的几个亲兵,周围百丈范围绝无人迹。立刻翻身从床上跃起,将那些做了记号的酒坛拿出了两个,这两个酒坛之中放的都是加了特殊材料的火油。 这种特制的火油一旦燃烧就势不可挡,哪怕是铁块都会融化,土墙都会被烧成碎渣,不管是多么大的狂风骤雨也是无法吹熄浇灭,有这两大坛子火油足够将那些军需品焚毁。 再从其他的酒坛子中拿出中和巫蛊毒粉的烟雾,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靠,悄悄地上了房顶,飞檐走脊向军需仓库的方向去了。 这一处所在极为僻静,许飞再三确认,只有几个看守的兵士,还有那个在值班房中睡觉的军需官。此人自从担任了这个职位后,吃住不离仓房半步,真是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 许飞心里暗暗盘算,这个仓库焚毁旁人也不会太当回事,只怕这个军需官会舍生忘死的拼命救火,如果扑救不得,怕是将性命舍去也不稀奇,等会火起之后,便要回去换了衣服过来,将此人硬拉出来。 这一边想一边轻轻纵身跃上了仓房房顶,那仓房房脊高大,许飞隐藏在背光的这一面,轻轻的将房顶的屋瓦揭开,再运用指力将下面的泥层椽子捏断,无声无息的清理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窟窿来。 此处窟窿下面就是奸党的那些物品,因为来过多次已经极为熟悉,从怀中将那些中和毒罐烟雾的药物拿出来,使用暗器手法,将这些包裹了软布棉花的丸药都丢在陶罐周围。 平日里走镖的时候都是预防贼人来杀人放火,现在自己来做这个风高放火时的勾当,心里面也不由得砰砰乱跳,慢慢的将身后的包袱接下,将那火油的酒坛拿出,就要向这个窟窿中倒入。 只听到低低的声音:“副统领果然勤勉,午间犒赏三军,晚上就来检修仓房屋顶,果然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吕某人佩服啊佩服。” 正是那魔神吕怖的声音! 许飞本来就心虚,听了这话手一哆嗦,差点把整个火油坛子摔进房顶窟窿,急抬头,月色之下就见那魔神吕怖昂然站在屋脊之上,因为背光,脸上一团漆黑,看不清面孔。 但是一身戎装,顶盔掼甲,手持方天画戟,两根雉尾在迎空飘摆! 这正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许飞现在一身的夜行衣,趴在房顶上,手持火油坛子正欲做那风高放火的勾当,真是连一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 刚才许飞用“听风辩位”的内功心法将周围百丈仔仔细细的确认过,除了几个呼吸粗重的兵士官,绝无任何的活物,那魔神吕怖穿了这么沉重的全身甲胄,手持数百斤沉重的方天画戟,若是前来,自己怎么可能听不见。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魔神吕怖早早就在这军需仓库房顶上恭候自己,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妙的法门,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气息也没有察觉,此人真是可畏可怖! 但是事到临头许飞倒是镇定了下来,这少年性格越是面对强敌,越是镇定自若,当即回道:“吕将军这不也是操劳的命,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吃风拉烟的,在下佩服佩服。” 嘴里面一边这么说,一边将酒坛慢慢放下,如意神兵已经从袖子中溜到了手里,只等这魔神吕怖发难,便要动手。虽然自己不是其对手,可是今天重任在肩,定要寻找一个空隙,将这火油踢进仓房,只需要一个霹雳火丸就能将任务完成。 所以这魔神虽然厉害也是不惧,那神马就在军营外面静静等候,只要前来接应,想来谁也留不住自己。一边想一边脚下把那火油坛子向房顶窟窿处挪动。 吕怖见状却笑了,对许飞说道:“许少侠这么一烧了事,责任却是由吕某承担,是不是太过不厚道,周雄起正在虎视眈眈这个职位,若是在下任由歹人纵火焚烧仓房,最后却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必然会丢官罢职。” “这等官本来也不在吕某眼中,只是现在京都正在风起云涌之时,却是放手不得,今日断断不能遂了许少侠的心愿。” 许飞见对方话茬越来越硬,想来立刻就要动手,立刻将手中的如意神兵迎风接驳伸展,幻化成一杆虎头錾金枪,目光中透出凛凛神威,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只等那魔神动手。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吕怖倒把方天画戟放了下来,对许飞说道:“这军需仓房中的物品我已经知晓,都是一些谋逆之物,许少侠想要烧毁我也赞同,只要别攀扯到吕某就好。” “我有一计,可解两全之事。”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 四五八章 亦正亦邪人 枭雄语激昂 这魔神吕怖的本领连楚惊鸿都要“生灭”神剑出鞘才能抵敌得住,许飞劲气尚未大成,并不是此人的对手,听到事情有缓,有什么两全的计策,便顺水推舟听了下去。 只听那魔神吕怖说道:“许少侠焚烧仓房这些物件和我无关,但在下值守的时候却绝不可为,等明晚我回去逍遥下,许少侠值夜的时候再来大烧特烧就是。” 许飞一听就有些气恼,当即说道:“刚才不是说什么两全之计,我还以为有什么神机妙策,原来只不过担不起这个沉重而已,罢了罢了,明晚我来值守,吕将军回家蒙头大睡,千万别被攀扯上。” 魔神吕怖听了却不气恼,静静的等许飞说完之后,再把话接过来。 “吕某岂能如此做人,说有两全之策必然能让许少侠也脱了干系就是,别看今晚晴空万里,月色皎洁,但明夜子时必会有雷暴,那时山人自有妙计,今晚还麻烦许少侠将这房顶窟窿堵上,明晚咱们还在此处,不见不散。” 魔神吕怖说完飞身一跃,在这房顶之上没有踏碎一片屋瓦,竟然纵身跳到七八丈远的房顶上,顷刻间就隐藏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不明就里一脸懵懂的许飞。 魔神吕怖这人虽然亦正亦邪,但却是一个盖世豪杰,若是说用谎话诓骗自己那是绝无可能,凭他的手中方天画戟,怕是今晚能全身而退都算侥幸,如此不战而退必然是有所深意。 许飞左思右想,也不好就这样偷偷把火点起,人家说完转身就走,那就是把自己当成了言而有信的英雄好汉,岂能做那蝇营狗苟的事情,若是不相信对方,应该刚才就翻脸动手才是英雄所为。 想了半天,又把两个火油坛子包好,潜行出军营,直奔蜈蚣街找楚惊鸿。 此时已经夜深,但京都地势平坦,若是禁军的军需仓库被点燃,在远处也能望到火光才是。可是许飞走了半天,楚惊鸿和几个堂主在房顶望眼欲穿,却没有任何的火光出现,一颗心变得沉重起来。 正在这时,就看见远处一匹白马风驰电掣眨眼间已经到了街口,许飞没等神马停下,已经飞身下马,直奔内堂。楚惊鸿见许飞身上毫发无损,便放下了心,赶忙询问详情。 许飞把吕怖那套说辞复述了一遍,众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魔神吕怖曾经为董不凡所用,和江湖上侠义道作对,此人的话绝对不可以轻信。 但是今晚的情况又十分古怪,听这个情况描述,魔神吕怖是早就预料到许飞今晚会去放火,但不但没有设下埋伏,或者偷袭,而是现身后不战而退,约了明晚相见,听这意思根本不会阻止放火烧房,只是为了将责任撇清。 楚惊鸿沉吟半晌,终于下了决心。 “明晚许贤弟还是携带火油等一应之物去那军需仓房,且看那魔神吕怖有什么古怪,只是千万心谨慎,切莫中了什么埋伏暗算。明日多安排几个兄弟在军营周围策应。若是察觉有变就要立刻脱身。” 许飞满口应承,心里也下了决心,明晚不管什么情况,就是豁出去和魔神翻脸动手也要将这仓房烧了。虽然这一夜月朗风清,但是到了早晨却开始刮起了东南方,在这腊月时节却刮起来东南风,一时间晨雾弥漫。 而到了午时天上乌云密布,已经黑压压的布满了天空,在这中午时分却像是到了夜晚,街上已经黑漆漆一片。这种古怪的气候变化让许飞心里颇为惊讶,昨夜吕怖说今晚会有雷暴,当时不信,现在看来倒是极有可能。 就这样在乌云累积中,一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许飞见一应之物准备妥当,又骑了神马赶到军营,悄悄地向军需仓库潜行而来。 到了仓房外数十丈,许飞运用耳力极力探查,确实没有任何异响埋伏,便施展夜行术,无声无息的翻上了房顶。刚一上去就看到魔神吕怖端坐在房顶上向自己招手,心里就是一惊。 自己的内力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居然丝毫也听不出这个魔神的气息,而自己运用轻功,蹑足潜踪的潜行,却已经被人家早早察觉,不说别的本事,就凭这一点自己就差了一大截。 但脸上不动声色,先将火油坛子解下来,刚想揭开昨晚那处房顶窟窿的屋瓦,心里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昨晚自己将那些中和毒罐的药物布包丢在毒罐周围,走的时候没有多想,但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因为那个军需官极为负责,每天早晚都要清点仓库中的货物一遍,自己那些布包怎么可能不被发现,这个人极为认真,怕是会将事情闹大。刚想到这里,就见吕怖将两个革囊丢了过来。 许飞伸手接了,向里面一看,正是自己昨夜里丢到仓房中的布包,那魔神吕怖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这些丸药都偷偷从仓库中收集起来,看来此人不但是本领盖世,还心细如发。 既然都到了这个时节,许飞也不客气,将那些火油从仓房窟窿中,延着墙壁缓缓的倒了下去,再把那些布包丢在毒罐周围,便从腰间的革囊中取出一个霹雳火丸来。正是为了方便纵火,向唐三堂主要的。 只听魔神吕怖说道:“许少侠切莫着急,还没到时辰,到了子时再纵火方才妥当,到时候吕某绝不阻拦,且坐下闲聊一番。”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一阵子,许飞听了这话便说道:“子时就子时,不过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什么好说的,等时辰就是了。” 魔神吕怖笑道:“道不同?那我且问许少侠,你的道是什么呢。” 这话看似简单,却涵盖极广,其中颇有深意,实在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但是许飞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腔热血。 当即就回道:“匡扶皇室,诛杀奸党,救黎民于水火,这就是我许飞的道。” 魔神吕怖听了只是笑了笑。 “匡扶皇室?天下能者居之,哪一个皇权不是靠了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杀出来的,匡扶?难道天下是他一人一家的天下么?吕某亲眼见过那个所谓的先帝之昏庸无能,难道这样的君主也要言听计从,任其驱使么。” 这番话已经超出了许飞辨知能力,听了这些话觉得句句在理,自己想要争辩几句也是无从开口。正在张嘴结舌的时候,魔神吕怖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得诛杀奸党,何为奸党,只要和皇权作对的就是奸党么?这世上改朝换代不知几许,难道每一次的改朝换代,每一位开国元勋都是奸党?这里还请教许少侠高见。” 许飞硬着头皮说道:“昏君不昏君的我也不懂,但只要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就是明君,祸害百姓的就是昏君。我看那皇帝就是一个明君,董不凡秦刺柏就是奸党。” 魔神吕怖摇了摇头。 “有些人性格残暴,谋夺天下的时候杀戮甚众,但一旦做上了皇帝却治国有方,不用数年天下大治,国泰民安,你说他是奸党还是明君?” “有的人宽厚仁德,但就是治理国家时百无一用,遇到外敌便只有卑躬屈膝以保全性命,碰上个奸臣阉党就束手无策,我且问你,这样的人是明君还是废物,这样的皇室是要去抱残守缺,还是大丈夫取而代之!” 许飞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乜呆呆发愣。 却听到天上传来了隐隐的雷鸣!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五九章 豪气干云者 心虚道短长 天上的乌云已经犹如铁顶压城,那隐隐约约的电光在云层里闪现,隆隆的雷声在远处发出,魔神吕怖的这些话就像是这些雷声将许飞的心灵震荡,这些话自己好像是似曾相识。 对了,当年自己从龙虎山来到京都的时候,至尊门中的天王曹操就和自己说过这天下大势,意欲将自己收归麾下。那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 “我许飞并不懂什么你庙堂逐鹿,问鼎中原,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去活,不管这天下谁人掌握,但凭这一颗天下为公的心肠,一腔行侠仗义的热血。无辜良善之人绝不可弃,滥杀暴戾之徒天理难容!” 许飞将心中的种种不解尽数摒弃,只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大道理,更比不上魔神吕怖话中包含的世间法则。但就凭借这一颗少年的热血赤子心,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就犹如那天上的惊雷把这魔神深深打动。 虽然两个人理念不同,但都是凭着自己的信念理念去施展自己的本领,成就自己的抱负。此时这天上的雷声已经由隐隐约约的隆隆声,逐渐的变成了震耳欲聋的霹雳。 在这震耳欲聋的雷声中,魔神吕怖大声道:“天下英雄唯吕某与君尔!” 就在这一声大喝声中,魔神吕怖突然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那震耳欲聋的霹雳声已经像是在耳边响起,许飞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那脸上的汗毛都感觉要树立起来。 不好!这魔神吕怖要引雷! 在走镖的时候有时会突然遭遇雷雨雷暴,如何判断雷击前的情况,怎么避免被雷击师父都详细的教导过。 在这雷雨天气最忌讳站在高处,二人所在的库房极为高大,现在魔神吕怖站在屋脊的最高处,手中长丈余的方天画戟又高高举起,简直就是找雷劈的模样。许飞已经来不及多想,脚尖点地向仓房下面跃下。 就在身子刚刚离开房顶的一瞬间,一记巨大的雷光轰然的劈在了魔神吕怖的方天画戟上,将整个军营照耀的雪亮。那身体在雷光之中傲然挺立,岿然不动,就像是一位天神操控这天地之力。 “轰”的一声巨响,那房脊竟然被这一记巨雷给劈断,许飞人在空中头也不回,反手已经准确无比的将那两根引火棒,从房顶的窟窿处射入了仓房内。 只听到一声爆响,加了特殊助燃物质的火油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那些白蜡木枪杆和皮甲都是易燃之物,在火油的助燃下立刻就变成一片火海,诸多放有毒罐的箱子也都燃烧了起来,不断的传出噼啪之声。 随着陶罐被焚烧,其中的巫蛊毒粉开始膨胀,一个个爆裂开来,但瞬间就被仓房中早就布满了的药物烟雾中和,仓房中的火光越来越大,在助燃火油的肆虐之下已经是无法收拾。 许飞落地后急转身,见那魔神吕怖站在屋脊之上,身体散发出一阵阵的青烟,但却面色如常,将方天画戟收回,飞身一跃便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许飞心中却怅然若失,心里面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初识魔神吕怖的时候,自己舍生忘死与之周旋,再此见到时就是在皇家演武场见过一面,再到禁军中共事时,已经对此人的看法有了巨大的变化。 今天听到魔神吕怖的种种发问,自己并没有答案,只有凭自己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脚步,方才能找到解答。 因为这一晚是许飞值守,所以偷偷溜回自己的房中,换了副统领的官服,出了门大呼叫,遥指那军需仓房大呼走水,然后带了亲兵校,带了灭火的器材,向那仓房蜂拥而来。 这一番做派忙活半天,这处仓房早就已经火光冲天,里面的军需物资都被焚烧了七七八八,只因为这种加了特殊助燃物的火油太过霸道,连那些长枪的枪头都被烧的扭曲变形,更别提其他的物件了。 等到众人赶到之时,别说抢救仓房之中的物品,那房子都已经被烧塌了半边,只见那个军需官满身都是飞灰烟尘,自己的官服都被烧了半边,犹自在大呼叫的要扑入火场灭火。 许飞做贼心虚,哪里敢上前,远远望去,只见此人一脸的悲愤一脸的涕泪纵横,真正发自肺腑的痛心疾首。既然来都来了,哪能不做做样子,赶忙招呼众人上去救火。 但是火场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众人扑扑打打,浇浇灌灌无非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只有许飞抖擞精神,操水法门将周围巨大水槽中的水,舞动的一条水龙相仿,操土之术将灭火沙坑中的黄沙一层层的向火头盖去,当真是卖了气力。 这火场中已经显不出旁人,只有一个粉墨登场的角儿在卖力演出,而观众却只有一人,就是那个蒙在鼓里,一脸鼻涕眼泪的军需官。 忙了半天总算将这大火灭了,许飞大吼一声跳入火场,像是要抢救什么重要的物件一般,其实是确认了一下,奸党的那些甲胄器械,毒罐云梯已经早就化成了一堆残渣飞灰,这才放下心来。 顺手将周围的黑灰抓了一把将脸上抹匀,再飞身跃出。众将士见如此炽热的火场,这位副统领居然能不顾危险,杀进杀出,真乃是少年英雄也。 那个军需官现在也没有了平常的神气,紧跑几步来到许飞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下官监管不力,导致仓房起火,罪责都由下官一人承担,这些守卫兵士为了救火舍生忘死,还请许副统领法外开恩。” 这几句话一说,许飞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军需官更是佩服,此人遇到事情并不推卸责任,而是第一时间为自己的下属开脱,心中颇有仁义二字,再说这仓房焚毁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和人家有什么相关。 所以连忙说道:“此事怕是事出有因,我在房中就听到外面雷声大作,赶忙出来查看,已经看到这边火光冲天,着火之前是否有什么异动?你且说来听听。” 此话其实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就是给此人一个台阶,只要说听到霹雷之声,那就可以顺水推舟,将这场火灾归于天火作祟。 可是那个军需官却像是根本听不懂一样,嘴里面唠唠叨叨的请罪,给自己下属开脱,并不接许飞的话茬。还是一个今晚在仓房值守的兵士比较机灵,听出这副统领话里有话,赶紧把话头接了过去。 “启禀许统领,今晚一直雷声大作,就在仓房走水之前,有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雷劈在仓房顶上,紧跟着就见到火光大起,必定是天火霹雷引燃了仓房中的火药,不然如此大的火势也太过不同寻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飞听到不同寻常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就跳的快了。 赶紧说道:“对对,我在远处也看到一道霹雷落在仓房,必然是天火所致,此事非人力所能,不关尔等的事情,要说责任,也是由我这个统领一力承担。” 这几句话说的真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就好像这火是人家吕怖放的一般无二。 四六零章 城门失火处 池鱼把祸殃 这一场大火足足忙活了大半夜方才扑灭,许飞施展劲气,大展身手,居功至伟,众兵士无不佩服。等到忙活完了,许飞好好安抚了那个无辜的军需官,刚刚回到自己的营房,亲兵来报,吕怖将军前来拜访。 还没等通报完毕,那魔神吕怖已经自行走了进来,二人见了面,脸上都是似笑非笑,许飞赶忙遣退左右,将这位正统领让进屋中。 现在对这个魔神已经是另眼相看,此人绝非是一个放浪形骸,贪图享受之人,而是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欲将这天下当做施展抱负舞台的英雄豪杰。虽然因为理念不同,有时能共进退,有时却又势成水火,但已经有了几分敬重。 那魔神吕怖见左右已经退下,再看看许飞脸上横七竖八的黑灰,不由得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少年为了掩盖自己的放火行径,居然如此拼命。那脸上的黑灰,一看那一条条的间距就是自己抹的。 不由得笑着对许飞说道:“许少侠昨晚看来是奋不顾身,亲临火场,定然是一场舍生忘死,你看,这脸上自己的抹的黑灰还没给涂匀实,果然是劳心费力。” 许飞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道:“哪里哪里,自己惹的祸也得自己收拾干净罢了,不然若是火势波及到其他营房,那就是一场祸事,吕将军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事,还是只为戏耍在下一番。” 吕怖摆了摆手,正色道:“此次前来却有要事,这支禁军是吕某用来施展抱负的第一只人马,断然不会放手,你昨晚焚烧军需仓房,虽然不是吕某值守,怕也要被周雄起在皇上那里告上一状。” “我自有董不凡秦刺柏相互,而许少侠怕是首当其冲,逃脱不了干系。那周雄起一心想让自己爱将铁猛官复原职,只是因为伤势沉重才没有办法,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必然会穷追猛打,还望多加提防。” 这种庙堂上的事情许飞哪里懂得,听吕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暗暗琢磨,看来马上朝堂上就要有一场交锋,到时候吕怖有奸党所庇护,着火那一夜又不在军中值守,想来周雄起想要治罪也颇有难度。 而自己值守不力,责任就要沉重的多,奸党定然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而周雄起攻击弹劾吕怖时,自己又必然会被殃及池鱼。心里面一阵的烦乱。 这个副统领虽然只是挂了个名,但因为有这层关系就能牵制这支禁军,现在已经天光大亮,消息早就上报军部,今天朝堂上必然有一场争斗。 许飞想的没有错,禁军仓房被天火焚毁的事实已经早就送到了军部,董不凡秦刺柏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又痛心疾首。这些谋反所用之物是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方才准备妥当。 那分批入京的神枪门高手,现在没有了兵器甲胄,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以依靠少数江湖人以少胜多的巫蛊毒罐,也是化为了乌有,暗墨制作的各种精巧的攻城器械也是都付之一炬。 现在这样如何攻破那城墙高大,兵精粮足的皇室内城?除非有大队人马,不然就靠自己手头的这些江湖人万难做到。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魔神吕怖手中的这支禁军,那周雄起也肯定得到了消息,早朝上就要有一场交锋! 奸党们料想的没错,周雄起当晚就知道了消息,不由得心中一阵的狂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果然是老天爷都帮助皇室正统血脉,天雷地火焚毁仓房这种事情都能发生。 虽然打听到当晚恰好魔神吕怖没有值守,可是官字两张口,身为禁军统领,出了这种事情岂能脱得了干系,早朝必然要狠狠的参一本。此事必然会殃及那个副统领许飞,但只要铁猛官复原职,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因为经过了这两天,铁猛的伤势又有了大的起色,虽然还是不能使用劲气,但行走时已经丝毫无碍,步伐轻快矫健,若不是内行人,根本分辨不出身体的伤势是否康复。 今天就要在早朝上将吕怖罢免,让铁猛官复原职,早早的去了这块心病。周雄起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平时王诺定然会将这件事情的始末缘由,利害关系提前告知,可是现在为了装成已经依附奸党,早就断了联系。 而董不凡虽然因为貂蝉的劲气魅惑,而失去了一些判断上的理性,但王诺却始终还是提防的紧。王府周围埋伏了不少眼线,甚至有没有信鸽飞过也有专人监视,所以周雄起和江湖上侠义道唯一的联系彻底断了。 按照周雄起的为人,太过相信庙堂和兵马的力量,即便是王诺通风报信将此事说明,也绝不会因为许飞而投鼠忌器,掌握住兵权才是其最大的心愿。 早朝还是如同平常那样到来了,随着三声响鞭,文武官员鱼贯而入,分列两厢。皇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这一切都好像和往常都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刀锋剑刃,顷刻间就要吐出交锋。 掌礼太监刚刚喊完有事早奏无事退朝,那周雄起大步出班,站在朝堂的正中央大声道:“臣有本!” 只听那周雄起声若洪钟,一字一句都在大殿中回响。 “昨夜军部得到急报,禁军仓房失火,所有的军需用品都被付之一炬,京都禁军这些年就因为各地都推说军需吃紧,不再选送工匠和军官入京,已经是军势羸弱,现在又一下子损失了如此之多的军需,统领吕怖难辞其咎。” “此人本来就是代任,任职之后玩忽职守,疏于巡查,这才导致如此惨重的损失,现在铁猛已经康复,请皇上降旨,将吕怖治罪,铁猛重新任职。” 这话刚刚落地,董不凡已经像是一头蛮熊一样闯了出来。 “启禀万岁,此事万万不可,宰相周雄起任人唯亲,只顾给自己的下属安排职位,枉顾事实。昨夜并非吕怖值守,而且失火乃是因为天雷接地火,引发仓房,绝非人力可以避免。此属天灾,忘万岁圣裁。” 二人唇枪舌剑争论了起来,话里话外就逐渐涉及到了许飞,董不凡自然是想让许飞承担责任,周雄起为了弹劾吕怖也是毫不庇护,那个少年皇帝在上面听了却是为了难。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偏帮偏向周雄起,将吕怖免职是再好不过,但因为值守之人和天火的关系,实在是不好决断,若是将吕怖拿下,恐怕许飞更会被首当其冲,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只在龙椅上装聋作哑。 周雄起和董不凡各执一词,争吵了一番也没有结果,心念一转便改换了策略。 “哪怕先不说这仓房失火的事情,现在铁猛身体已经康复如初,就算不治吕怖的刘雨涵罪过,也应该由原来的统领接任。” 董不凡冷冷笑道:“你那铁猛身体抱恙,不是得修养个半年么,怎么此时就康复,难道是昨晚的天火震荡,神仙施法不成。” 董不凡到底是一个久居边关之人,说了一阵这嘴就有些没有分寸,在这朝堂之上,讽刺挖苦这类上不得台面的话脱口而出。 周雄起却不和他斗口,向上说道:“请圣上宣铁猛上殿。” 随着掌礼太监的喊声,铁猛一身戎装,大踏步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当真是龙行虎步,神采奕奕,果然是一副雄健英姿。 董不凡的心沉了下去。 四六一章 嘈嘈又攘攘 重礼满车箱 铁猛这一登大殿,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伤势,而面对皇上施礼之时也是身形矫健,那周雄起等铁猛施完礼,大声道:“圣上容禀,铁猛将军已经康复,还请降旨加封。” 却听到旁边那秦刺柏淡淡说道:“禁军统领责任重大,统领之职需要当世强者方能居之,久闻铁猛将军劲气施展时极为壮观,既然说身体康复,便请施展一番让百官开开眼界。” 其实铁猛此时身体伤势只不过恢复了三四成,只能正常的行动,劲气依然是没有办法施展,听秦刺柏这么说不由得略有迟疑,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董不凡也看在了眼里。当即开了口。 “铁猛将军劲气是将钢铁融了,汲取入自身,使用出来的时候身体犹如烈火金刚,刀枪不入,击敌时可以将其焚烧,防御时不惧怕任何的拳脚刀枪,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劲气,董某也想开开眼界,就请万岁降旨。” 周雄起见奸党对铁猛伤情了如指掌,便把话岔了开去。 “董天师所言不虚,铁猛使用劲气的时候确实如此,但因为汲取了铁水身体炽热,只能穿一条石棉短裤,在战场上也就罢了,在这朝廷庙堂上岂能如此,等改日圣上有空,单独奉旨入宫给皇上掩饰也就是了。” 说完轻轻挥了挥手,铁猛便向皇上再次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周雄起见现在就让铁猛官复原职行不通,只好再过几天,等完全康复之后再做道理,今天开始要死死咬住魔神吕怖失职之事,将其罢免之后就可以安排其他武将代理,于是又说起这仓房焚毁之事来。 一时间大殿之上语声嘈杂,两个人分别都有大臣附和,奸党胜在人数众多,而支持周雄起的那几个清流却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扯了嗓子大呼叫,叩头如捣蒜,额头上都是鲜血淋漓。 这种争吵哪里有什么结果,两派势力将这朝堂弄得像是集市中的骡马市一般,大呼叫的声音,磕头的声音,悲痛欲绝以死相荐的声音响成了一片。那个少年皇帝见到此情此景也有些乱了阵脚。 这时候掌礼太监在少年皇帝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那皇帝点了点头,就听到掌礼太监大声喊道:“今日议事久矣,众位爱卿皆是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今日退朝,明日再议。” 说完这几句话,便将那少年皇帝扶起,退了朝,扬长而去,留下了满殿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既然唯一的观众也没了,这群人再演出那种慷慨赴死的劲头也是没人看,一个个的重整袍服都下殿去了。 周雄起见此事已然如此,也只得向殿外推出,今天虽然没有见吕怖免职,但此事并没有结束,大不了明天转换思路,不再顾及那个许飞,先将其定罪,然后那魔神吕怖就会顺理成章的难逃其咎。 两害相权取其轻,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江湖人,而早日将兵权抓在手里,这才是重中之重。今天在朝堂上,自己已经话里话外的暗示皇帝如此办理,但就好像自己的暗示皇帝听不懂一样,并不接话茬。 看来这个叫许飞的副统领果然受到皇帝的赏识,上次冬狩围猎自己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不清楚始末缘由,只是听王诺说,这少年确实英姿勃发,让圣上一见如故,所以才赏赐了金牌。 演武场上三合斩杀华熊,自己倒是亲眼所见,确实是一个少年英雄,本来不想连累此人,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太过投鼠忌器,那些奸党便有诸多的说辞,不如干脆将事情办妥,等事情过后如果此人确实有意军旅,慢慢提拔就是。 周雄起这么想,奸党也正是担心这件事情,今天在朝堂之上周雄起说话还留有余地,所以才没有连累上吕怖,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将此关节想通。 因为用连环计离间董卓吕怖的事情事关重大,如果走漏消息那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只有帝师苏雨农,和王诺知晓。这种牺牲貂蝉女孩家清白来左右朝堂的事情,周雄起这种倨傲之人定是不屑,若让他知道弊大于利。 所以那魔神吕怖早就不为董不凡所用的消息其并不知情,现在周雄起为了兵权正在做一件蠢事,欲将已经和董不凡反目成仇的魔神吕怖,和一心为公的许飞要一同罢免。 而现在想要找一个人选去劝说周雄起也是比登天还难,第一因为至尊门眼线极多,皇宫内城,王诺府中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寻常人等极难潜入周雄起的府中而不被察觉。 二则就是周雄起这个人颇为倨傲,又极为重视兵权,认为魔神吕怖也是奸党,所以必除之而后快,这种事情一般人出马劝说,怕也是不能让他信服。 朝堂之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南烟雨楼的总堂,此事极为棘手,若是许飞被治罪,禁军位置谁来承担?双方再一次的权利角逐,周雄起能否占了上风?都是一些让人看不透的迷雾。 现在由已经和董不凡结仇的吕怖担任正统领,许飞担任副统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何让周雄起知道这一点?信服这一点?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陷入了沉默。 若是找能潜入相府中传递消息的人,江南烟雨楼倒是有不少人选,但这种夜行人留下的书信周雄起能否取信?恐怕多半会当成奸党的计策才是,谁能有这个本事绕过眼线的监视,又取信周雄起呢? 楚惊鸿左思右想,只有一个人方可,许飞。 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来去无踪,只有他和吕怖朝夕相处,共同放火焚烧仓房,对诸葛先生连环计离间奸党也是了如指掌。只有这种局内人的话也许才会让周雄起信服,虽然此人不看重江湖力量,可也没有当做仇敌。 确实可以试一试! 当楚惊鸿把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众人纷纷首肯,只有许飞却笑了。 “楚大哥果然是江湖大帮的门长,做事情都是江湖上的风范,其实嘛,我要是去周雄起的府邸,根本不用什么乔装改扮,潜行而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进去,保证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怀疑。”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聪明如楚惊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许飞笑道:“周相爷一通弹劾吕怖,我又是值守统领,按道理更是难辞其咎,既然今天相爷留了情面没有将我治罪,那到了晚上,我这副统领得到了消息,准备厚礼跑到相府谢恩求情,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 楚惊鸿听了,也觉得并无道理,许飞虽然是江南烟雨楼的人,但周雄起一贯不与江湖上的人来往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江南烟雨楼为了保全这个禁军职位,有求于他也是极为合理的事情。 想到这里楚惊鸿便说道:“贤弟聪慧过人,这样更是妥当,怕你一身夜行衣突然跳到相府中,会惹出什么误会也说不定。那相府最近也是加强了防范,十三太保中的人经常在相府中防卫,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乎趁天色还早,赶紧去采办各色礼品,既然有求于人,双手空空的前去难免让人生疑,一切准备妥当,那许飞将官服穿戴整齐,骑了神马,带了几个亲兵,拉了足足一车礼物前往周雄起的相府。 远远望去那相府大门高大宽阔,门前站了诸多的军兵把守。许飞来到切近,跳下马来。 对守门的军官一拱手道:“副统领许飞求见相爷,烦请通报。” 四六二章 金锭迷人眼 却非俗物黄 俗话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把守相府门口的这位因为得了这个职位,也是眼高于顶。 对许飞双手递上来的拜贴看都不看道:“相爷有令,除了十三太保爷,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语气中颇有轻视之意,正眼都不看一眼。许飞怒从心头起,但今天身有要事,只得将火气压了一压,满脸堆笑的说道:“许某前来是身有要事,需要面见相爷亲自禀明,麻烦兄弟跑一趟,多谢多谢。” 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将袖中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了两大锭黄金模样的形状。随着心意,那色泽轻重都是毫无破绽,轻轻的从袖子中滑出,双手捧了向那军官递了过去。 这两锭黄金可是把这个军官给吓了一大跳,自己平日里没少接受所谓的门包,但这种一出手就是两锭黄金的大手笔却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两锭黄金怕是足够一般人置办个家业的。 如此大的见面礼,让这个军官脸上立刻堆出了笑容,赶忙对许飞说道:“既然身有要事,那的便跑一趟,并非是在下为难许统领,相爷确实正在和太保们议事,可为了许统领的事情,就是被相爷训斥也是无妨。” 说完匆匆一拱手便进了相府大门,许飞心里一阵的恼火,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今天果然见识到了,没有这黄白之物,一个的门官都能耀武扬威的拦三阻四。正所谓上行下效,看来这周雄起也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清廉官员。 不多时那军官已经去而复返,见了许飞弯腰拱手,一脸的谄媚之色,开口说道:“相爷一听是许统领前来,立刻相请入内,这相爷加了一个请字还真是难得,快请快请。” 看起来周雄起的态度让这个的门官升起了敬畏之心,只是自己和周雄起并没有什么交情,头一次贸然求见就如此的态度极为反常。和平时那倨傲的脾气秉性大相径庭,却是要加上几分心才是。 许飞将手一挥,几个亲兵将礼物马匹都带到院内,跟随前面的引路之人穿过一层层院子向里面行去。 周雄起的这个相府富丽堂皇,正因为此人是世代为官,家族中的势力庞大,多年累积的权利财富不可计数,就看这宅子也是显示的淋漓尽致。 一直过了五层院子,这才来到了周雄起的所在,原来此时七太保关庆忌,八太保刘梦怡正在府中议事,选择的地方正是相府的后花园。 这处花园占地面积极大,但是却不像是一般的园林那样草木丰盛,而是中间有一块宽阔的地面,已经被夯实过,上面铺了一层白沙浮土,正是演武场的样子。 周雄起文武双全,将这后花园改成演武场,是因为每日不管政务多繁忙,都要在这里演练一番,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感觉到还是一个武人,才能从那些案牍劳形的政务中解脱出来。 若是其他的官员拜访,都是选择在堂屋中端坐接待,而自己的这些太保前来,都是选择在这演武场边上议事。刚才听门官前来禀报许飞求见,心里就是一动,其来意已经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出于对武人的天生好感,还是将其叫了进来,且加了一个请字,只因为在那演武场上三合斩杀华熊之举,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此少年英雄若是能脱离江湖草莽,到自己麾下效力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听到门外的护卫高声报名的声音,一个少年从花园门口走了进来。一身的戎装显得更是精神足满。一进门便深深施礼,自报家门,对旁边的两个太保也是礼数周全。 上次皇家演武场距离尚远,这次面对面的打量更觉得这个少年一表人才,却是一副英雄相貌,便有了几分爱才之心,话语上也和缓了许多。 “许统领这次前来有什么事情请讲当面,不用拘谨,这里不是朝廷的殿堂,大家随意些。” 许飞连忙说道:“此次前来有要事禀报相爷,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屏退左右,这才好如实相告。” 这七太保关庆忌,八太保刘梦怡听了脸上就露出了怒容,谁不知道自己和相爷的关系,这毛头子初次登门就说这种话,实在是没有分寸。那形如鹰隼的关庆忌最是脾气暴躁,还没等周雄起说话便开了口。 “我等都是相爷的心腹,你却是一个初次登门之人,让我等回避谁知道有什么居心,我看你是来意不善!” 这大帽子劈头扣过来,许飞却不以为意,只是说道:“许某并无半句虚言,此事事关皇室社稷安危,黎民百姓疾苦,实在是事关重大,若是相爷觉得此事要与太保爷商议,自然会告知。” 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周雄起心中暗暗称赞,只是这人马上功夫自己亲眼得见,可是劲气功夫只是听去过冬狩围场的人说的神乎其神,却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正是一个好机会。 当即对七太保关庆忌说道:“许统领初次登门,你就大呼叫,成何体统。” 话虽然这么说,眼神中却已经有了暗示。这些太保都跟随周雄起多年,平日里朝夕相处,多少次都同生共死,并肩作战,早就对互相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而且许飞进门之前,周雄起已经做了安排,所以这眼神中一晃而过的暗示,关庆忌立刻就明白会意。 只见那关庆忌大踏步来到这演武场中央,用手点指许飞道:“想让我出门那也不难,只要能接我三招,关某转身就走再无二话。” 周雄起笑了,对许飞说道:“让许统领见笑了,我这些太保们平日里都是让我给惯坏了,又都是一些武将,做事情哪有什么礼数分寸,既然如此,久闻许统领本领高强,就陪他走上三招,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种情形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此次前来已经下了决心,将脾气火气去了,好好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和周雄起说通说透,怎么知道见了面就要动手,一时间颇有些不知所措。 这正是那老谋深算周雄起的用意。 许飞的脾气秉性在那皇家演武场就已经见识过,当真是意气风发,锐气十足。今天前来看那门官的嘴脸,就知道必然收受了贿赂,这个门官的所作所为自己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睁一眼闭一眼,靠他将一些不想见的人拒之门外罢了。 一个如此锐意少年能被这个门官索取贿赂,进门以后又谦和有礼,这说明此人前来是有求于自己,到底哪一个性格才是这个少年的真实秉性?作为一个武人,必然是以武会友,以武相知。 一个人的本领都是和自己的天性有紧密的联系,越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越能发挥出符合自己本性的能力来,通过交手就能看出其人的真实秉性。 所以周雄起的说话虽然客气,但已经摆明了让许飞动手的意思。 许飞定了定神,此次前来是言明利害,让周雄起莫要一意孤行,肯定是不能伤了和气,这十三太保在京都中都是成了名的英雄豪杰,今天下场既要克敌制胜不让对方觑了江南烟雨楼,又不能下手过重伤了和气。 当即向周雄起一拱手道:“既然相爷发话,那在下就献献丑,让太保爷多多指点。” 说完这话,许飞心意转处,两道黄光如同闪电般从外面飞来。 正是那门官怀里的两锭黄金! 四六三章 万般擒拿手 尺寸做攻防 这两道黄光如飞似箭,刹那就到了许飞跟前,只见其轻舒猿臂,已经将那两道黄光接在手里,却是两锭黄金。 周雄起这波澜不惊的老脸上,居然微微的有一丝察觉不到的红晕,只听那许飞笑着说道:“请恕子无理,若是没有这黄白之物,怕是相爷的大门都进不来。” 这说话之间,那黄金已经幻化成两截银棒缩回袖中,周雄起上次见到这如意神兵,还是在演武场上幻化成金甲关刀,这次才知道此物不只是能变化兵刃甲胄,天下万物怕是都能变化。 此时见许飞把如意神兵缩回袖中,要空手接关庆忌三招,一是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二也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当即向关庆忌瞪了一眼,提醒其不要轻敌,也有让其手下有分寸的意思。 关庆忌也看到了那如意神兵的神奇,登时打起了精神。 关庆忌此人乃是东北边缘之地的部落中人,原来是一个猎户出身,因为擅长射猎,是边陲远近闻名的好猎手。寻常人看不到的猎物,那关庆忌远远的隔了几个山头就能发现,不管隐藏多么隐蔽的兽穴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因为这个能耐,此人在当地已经是有些威望,但是好景不长,东北蛮族经常袭扰边关,战火纷飞,关庆忌带了家人数度迁移,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在山间生活,为了避免被乱兵所害,也进入了城中避祸。 这处城地处要害,是兵家必争之地,果然受到了蛮族的攻打,城中的守军拼死抗击也渐渐抵挡不住。因为蛮族对顽强抵抗的城池都会进行屠城报复,城里面的男子上至须发皆白的老翁,下至十几岁的孩童也都上了城墙助守。 那精于射猎的关庆忌自然也是上了城墙,虽然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在拼命,可是蛮族的军势强大,逐渐的已经开始有些城墙垛口被敌军攻破,关庆忌白发苍苍的父亲,和只有十岁出头的儿子都在运送物资的时候中了流矢丧命。 关庆忌其实是自幼悟道,那犀利的目光正是“强体”劲气中的上层法门,江湖上的百兽堂都是地面上的百兽类型,而能超越地面的,正是这称霸天空的鹰隼! 为了安定的生活压抑了几十年的关庆忌,见到自己的父亲儿子丧命,二次悟道。把压抑了几十年的劲气一次性的爆发出来,那犀利无比的目光,从这如山如海的敌军中发现了敌人的主帅。 丢下了弓箭,飞身跃起,像是一只巨大的雄鹰飞掠下城墙,每一次跃起都在空中滑行数十丈,几个起落已经杀到了敌军主帅身边,那些护卫的高手立刻围杀了过来。但在关庆忌压抑了几十年的劲气爆发下。顷刻间已经被撕碎。 那敌军主帅也是蛮族中的一个劲气能者,和关庆忌在乱军中厮杀了起来,二人一场恶战,就在这四周箭矢如飞蝗,长枪如树林般的险恶环境中,关庆忌大展神威,将敌军主帅的喉咙抓裂,头颅扭下。 紧跟着将那帅旗捏断,把那代表主帅的旗帜扯下,顷刻间冲破敌人的包围,像是一只鹰隼般飞掠回城墙。虽然在恶战之时关庆忌已经身中数枪,身上也插了几根箭矢。 可就在这千军万马的战场,那关庆忌傲立在城墙之上,将那敌军主帅的头颅高高举起,那帅旗丢在脚下。蛮族军心震动,而城内守军却一片欢腾,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斗志。 在这此消彼长之下,这座城终于守住,直到援兵到来,而关庆忌事后才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在这场战斗中遇难,一日之间已经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关庆忌因为陷阵击杀敌军主帅的时候身受重伤,精神上又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昏迷不醒,这样足足过了月余,有一天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投入了军旅之中。 从此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任务,两军恶斗,关庆忌总是主动请缨出战,作战勇猛,手段狠辣。与之交战的敌人几乎从无活口。过了数年就已经做到了副将之职。 此时正是周雄起罗人才的时候,听到东北边陲有这么一个能人便调回京都,这才做了排行第七的太保。 此人下手从不留情,心狠手辣,所以周雄起用目光示意要注意分寸,可关庆忌心中却并不这么想,许飞明明知道自己是周雄起的爱将太保,却一进门就让自己回避,那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天就要让这帮江湖草莽知道军中的手段! 许飞慢慢走到演武场中央,双手微微一拱手,脚下却一腿在前一腿在后,摆了一个寒鸡步的架势,拱手在前面的左掌微微前伸,右拳在后微缩,看似是拱手,其实正是一招“苍松迎客”,乃是华山派的防守招数。 这一招使出法度森严,攻守兼备,又有谦虚礼让的意思,原本就是华山派用来和同门切磋,或者是与自己的师长前辈请教的起手式。用在这个时候真是恰如其分。 在场的人都是精于技击的高手,就看这一招的架势,都在心里暗叫一声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都刮目相看。尤其那个关庆忌一贯自视极高,见了对方这个起手式,却心里打了一个突。 正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把觑之心尽数去了,脸上的那种狂傲已经变成了鹰隼一般的精悍残忍,周雄起见了心里暗道不妙,只要这种表情出现在关庆忌脸上的时候,他都会全力以赴。 正想出言说几句点到即止的话,那关庆忌已经大喝一声出了手,只见其身法如电,左爪护身,右爪疾伸已经直取对手面门,那手指就像是钢钩铁划挖向双眼。 这一出手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已经让肉体的五指带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哪里像是切磋比试,如何能守得住那点到即止,完全是拼尽潜能的全力以赴。 而且出手狠辣,一出手就挖向双眼,要是换了旁人即便能防守住这一招,也会被这种以强压弱,以快打慢的攻势所压制。 高手交手讲究的就是以势压人,开始能占据优势之后,就会把这种优势保持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惜他碰到的对手是许飞。 当日那江湖上的老魔头天官大帝,使用的是那铁鹰劲气,与这关庆忌的类型大同异。但天官大帝成名已久,不论是劲气的菁纯或者是临阵对敌的经验,都是胜过这关庆忌。 这种称霸天空的鹰隼劲气,讲究的就是利用自己能在空中自由翱翔,闪电般的转换方位,一直攻袭对手的死角,而对手的攻击却可以凭借那种奇妙的飞旋身法避开,从而掌握战斗的主动。 许飞当日与天官大帝对敌之时,一开始就吃了亏,后来又与更上一层楼的金鹏劲气对阵,身受重伤,浴血奋战,才终于苦战后取胜。所以对这种鹰隼劲气已经有了取胜的信心和经验。 见关庆忌出手迅捷,并不躲闪,而是双臂突然收缩到离身体一尺的范围内,双手虚虚的微握,正是擒拿手的手法,等到那一爪已经到了半尺之内的时候,左手已经拦在那鹰爪之前,却并不出手。 但那拦在空中的擒拿手法,已经对准了关庆忌的鹰爪指之前,若是这一爪继续向前,等于将自己的指自己送在对手的五指之内,正是一招天山派的招法“堪折梅枝。”招法精妙,以守为攻,当真是妙到毫巅! 四陆四章 游刃有余地 指爪露锋芒 这一招以守为攻将对手的攻势化解,关庆忌也是这指掌交锋的一流好手,两只鹰眼极其锐利,已经看清了对手的意图,立刻将全力出击的左爪极速收回。 若是刚才出手时留有一些余地,此时收回尚且游刃有余,可是关庆忌刚才那记出手是用了全力,半点不留情面,这一下急伸急缩,对肢体的负担极大,只觉得自己肘部一阵的轻微痛楚。 许飞虽然没有出手,却举重若轻以守为攻,轻易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正是因为有了战胜过天官大帝的经验所致。而关庆忌却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擒拿手法,登时就吃了点亏。 这也怨他不顾周雄起的暗示,全力出手才自作自受,只是此人性格暴躁,吃了亏之后立刻爆发出来凶性。脚尖轻轻点地,身子已经划了一个弧形在空中斜掠了半个圈子,将演武场中的白沙激扬起来。 这正是鹰隼劲气动了真功夫的架势,此种劲气是要靠在这飞掠盘旋之中寻找对手的死角,利用这飞掠的速度角度做单方面碾压攻势。关庆忌虽然没有那天官大帝的威势,可是在角度的刁钻和出手的狠辣上不遑多让。 周雄起见第二招那关庆忌就已经在空中飞掠,知道第一招必然是暗中吃了瘪,因为角度的关系并看不到许飞的手法如何化解,但那凌厉的出手却不同寻常的极速收回,就知道自己的太保在手法上技不如人。 且看这第二招怎么破解。 这种盘旋飞掠的战法,当日和天官大帝那里已经见识过,只是那天是用如意神兵幻化成铁牌单刀,今天在这相府中是要有求于人,人家空手,自己却拿出兵刃对阵就失了礼数。 许飞气定神闲,将耳目都调整到极为灵敏的状态,和“百兽堂”凶兽作战的时候,为了看破这百人体内的百足虫位置,劲气上又有了大的突破,能通过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听觉这五感,来将劲气的走向用具体的感觉来体会。 再将这具象化的五感融汇到一处,可以汇聚成第六感直觉,以此为根基可以察觉敌人的劲气流动的方向,能在攻势发生之前就有预测。虽然现在这种能力还在萌芽状态,可是配合其武学本领,假以时日就能料敌在先。 现在虽然只能模糊的预测出极短的一瞬间,可是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点点的先机都是至关重要,甚至是性命攸关。今天许飞就凭借这个初成的本领对战关庆忌。 只见许飞身子微缩,单足着地,双手擒拿手法将周身上下护的严实,就像是一只灵动的陀螺滴溜溜的旋转,不管关庆忌如何的飞掠盘旋都无法寻找到对手的死角,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子,硬是找不到机会出手。 而这鹰隼劲气能在空中短时间盘旋,一是靠劲气催动,更重要的是凭借微弱的气流扰动,并不能无休无止的停留在空中,许飞也是通晓这等劲气,甚至掌握了更为精深的金鹏劲气。 对关庆忌的一举一动,甚至周围空气的流动都是了如指掌,关庆忌这次算是班门弄斧,孔子门前卖百家姓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二人不管是劲气方面,擒拿手法,甚至是对方的信息了解程度,都有不的差别。 这几项优势加起来,关庆忌便处处感觉到束手束脚,眼看自己的这一口气息就要用尽,身体已经要堪堪落下,对手的破绽却丝毫找不到,只得大吼一声,双爪如电,强行攻了过去。 关庆忌人在空中斜飞,一手抓向对手的天灵盖,另一只手急扣对手的下身要害,双手都带出了尖锐撕碎空气的尖啸,部位都是致命之处,当真是当堂不让步,举手不留情。 这一下出手不但周雄起皱起了眉头,许飞也是心头火起,刚才自己以守为攻化解攻势,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善意,没想到对方还是出手如此狠辣,真是有些不识进退,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也镇不住此人的戾气。 周雄起见关庆忌在自己的暗示下还是如此的狠辣,心里也有些不快,毕竟这次前来之人不是仇敌,这个七太保下手太过狠辣的毛病还是改不掉,心里倒是有些担心。 许飞打定了主意,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身体好像是转动不灵的样子,没有跟上对手飞旋的速度,这两爪都是抓向后背,眼看这双爪都要贴到了衣衫,却见许飞向前急进一步,头也不回,双手已经反抓了回去。 这双手向后反抓,肢体双臂都是超越了正常的关节能活动的范围,双臂就好像是木偶的手臂可以自由的扭转角度。这一下突如其来,大出关庆忌预料,本来已经欺进死角的双爪,却被人家一手一个牢牢抓住。 这以爪对爪,却是关庆忌的强项,自己的双爪哪怕是攥住两团铁块都会硬生生的留下爪痕,更何况这少年的血肉之躯,只听那关庆忌大吼一声:“第三招来了!” 双手发力捏紧,就要将对手的双手捏的皮开肉绽,让其疼的涕泪横流,跪地求饶,好好让他知道十三太保的厉害。哪里知道自己的双爪发力却犹如泥牛入海,对手丝毫没有呼痛。 只见这少年背朝自己,双臂极为奇怪的角度牢牢的抓住自己的双爪,不发力挣脱,也不做什么攻势,就这么僵持着,而自己的发力却奈何不了人家。 手中的肉体温热,就是普普通通的骨肉,可是自己裂石分金的指力却毫无用处,不由得心里发了狠劲。 刚才用的力量只想将其皮肉捏裂,现在用的力道如果落到了实处,那少年的双手立刻就会被捏的骨骼寸断,变成肉泥。 可是关庆忌额头青筋暴出,身上的筋肉变得像是铁条一样坚硬,却丝毫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要是论这“强体”劲气,许飞的“金刚不坏”已经是最为上乘的法门,而且已经练到了巅峰化境,怎么会被关庆忌所伤。 只听到那许飞笑道:“关太保果然名不虚传,这手上的力道实在是太过刚猛,许某我已经打煞不住,得罪了!” 随着这句话,那许飞双脚拔地而起,在空中极速的翻了一个空心跟头,借助着这股力道,许飞双臂猛力向前一挥,将这关庆忌向前抛掷出去。 力道极大,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攻城砲石般激射出去,直撞向园子中的寿山石。 这种园子中的寿山石都是怪石嶙峋,若是这种力道猛力撞击上去,不是骨断筋折就是头破血流。这等奇怪的打法关庆忌闻所未闻,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样已经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在山石之上。 这种被抛掷的速度力道根本没有时间在空中斜飞躲避开撞击,只得将身体迅速缩成一个圆球,将护体劲气催动到顶点,准备硬吃这一下。可是奇怪的是人到山石跟前,却觉得飞行轨迹陡然偏转,已经擦着寿山石飞了过去。 关庆忌立刻将身体舒展,催动劲气顺应气流走向,在空中犹如一只铁鹰盘旋了半个圈子轻飘飘落地,端的是身形潇洒。 可是自己心里明白,这是人家手下留情,抛掷的时候力道上加了旋转之力,这才有机会保全了面子,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 自己的这三招都是不留情面,而这个少年却处处留情,甚至颜面上都留了余地,可见人家的实力之强。 “关某甘拜下风。” 四六五章 酩酊大醉人 隐忍十年长 关庆忌虽然脾气秉性暴躁狠辣,可也是一个血性汉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半点也不含糊,此时输了也坦然承认。 许飞听到人家这么说,也是喜欢这个直爽的汉子,赶忙说道:“太保爷说的哪里话来,刚才出手三招处处留情,不然许某哪里还有命在,太保爷的身法潇洒之至,那真是一等一的身手。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请教。” 周雄起见了许飞的本领,又听了这说话的分寸把握,不由得心里更生出好感,没想到一个年级轻轻的江湖草莽,不管是劲气技击,还是性格上的沉稳练达,自己的这几个年岁不的太保却都给比了下去。 周雄起尚在想事的时候,那边八太保刘梦怡却站了起来,对那许飞拱手施礼道:“许统领果然少年英雄,这等身手我看华汉国也是没有第二个,这些技击之法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学来?” 刘梦怡这个人性格和他的劲气一样,能屈能伸,可以舒展席卷天地之中,也能蜷缩在方寸之地隐忍不发,在脾气秉性上是周雄起最喜欢的一个太保。 此人的劲气虽然也是“强体”劲气,却另辟蹊径,走的是奇诡的路线,是将身体强化到极为坚韧,而且还能在一定范围内变化成泥浆一样的形状,以此化解敌人攻击的冲击力,和寻隙而入,攻破敌人的防守。 刚才看许飞施展武学中的瑜伽技法,那种肢体的扭曲和自己的劲气虽然不是一回事,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颇受启发,而且那种技击擒拿的神奇,也是在华汉大地上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才虚心求教。 许飞却一时语塞,因为这一张嘴恐怕就要来一个说来话长,必须从自己镖局学艺,然后穿越异世,再谈及天师授道等等,真是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而刘梦怡却是一个颇能察言观色,为他人考虑的性格。 赶忙说道:“许统领切莫为难,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做不得真,刚才看你二人交手,不由得技痒,如许统领有雅兴,咱们也做三招切磋,点到即止,不知意下如何。” 这几句话说的文绉绉,就像是一个秀才举人,并不像是军旅中人的口气,其实也因为事出有因,刘梦怡并非和其他太保一样早早的就在军中效力。此人在未结识周雄起的时候一直是一个文人。 但自幼胸怀天下的刘梦怡,却在研习经书子集之余精读兵书战册,书生虽然不能持枪跃马,战场上纵横驰骋,但可以凭借谋略来指挥千军万马,正所谓万人敌。 刘梦怡就是这种有志向的人才。 等到了十七岁的时候家中却遭了巨大变故,因为田产纠纷,家里和当地豪强起了冲突,刘梦怡的家中也是大富之家,双方对簿公堂,各自施展自己的手段,动用自己的人脉。这一场官司旷日持久,虽然花了无数的银钱,刘家到底是赢了。 可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赢了官司的刘家大摆宴席,在家中庆祝此事,却不料对手却是和江湖上的一些杀人越货的败类有勾结。就在这盛宴之夜,众多杀手蜂拥而入,将刘家看家护院的人众杀死,然后展开了屠戮。 那些杀手刚一进门的时候,刘梦怡因为过度的恐惧害怕,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身子徒劳无功的躲在一个普通的瓷器坐墩上。 但是那些杀手反过来复过去的杀人补刀,却始终也没有发现近在眼前的刘梦怡,原来在这极度的恐惧中,刘梦怡已经顿悟天道而不自觉,只是拼命把身体向坐墩处隐藏,竟然不知不觉的从狭的空隙挤了进去。 刘家上上下下几十口都在这一夜被杀光,只有刘梦怡逃脱了性命,那些杀手查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虽然搜寻半天,可是谁也没想到一个大活人能缩身在坐墩之内,只得悻悻而去。 虽然逃脱了性命,可是刘梦怡从此之后就像是痴了一样,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活,那些偌大的家产就由其一个人继承,虽然富甲一方,但却成了一个孤苦伶仃之人。 幸好管家下人都是尽职尽责之人,将田地里面的收益和店铺买卖的账册都如实上交汇报,但却经常找不到刘梦怡的人影,虽然终日不出宅子一步,可没有人能找得到他,等出去寻找他的时候,却又看到他在房子里面失魂落魄的行走。 就这么过了足足一年,刘梦怡突然将自己的田产店铺,都交给了自己的那些尽忠职守的管家下人打理,然后就不知所踪,有人说他为了报仇已经被那些江湖人所杀,有的说此人已经疯了,还有人说在边关看到了刘梦怡。 传闻之中有真有假,刘梦怡确实在边陲中寻找通晓劲气技击的高手,想要习得一身技艺报仇雪恨,在那浑浑噩噩一年中,是在将那种可以变化形态的劲气掌握到随心所欲。 在边陲之地刘梦怡一待就是十年,突然有一天刘梦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些管家下人看到刘梦怡已经长大成人,而且不再浑浑噩噩,而是英姿勃发,一团的精气神,也是十分的欣慰。 刘梦怡回到家乡之后就开始大张旗鼓的置办田产,把那仇家的房产买了过来,都改成了粪坑沤肥。这种事情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灭门的血海深仇怎么报复都不为过,只是当年的那些凶徒都没有绳之以法,这么高调怕是会有危险。 但刘梦怡根本不听劝,甚至开始将仇家祖坟周围的地域全都买了下来,然后开始放牧养猪,无所不用其极,经常故意撺掇那些牛羊去践踏仇家的祖坟。这样过了两个月,当年杀人的那些凶徒又一次的出现在刘府。 原来那家仇家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当晚杀人的时候,就是他们伙同江湖上的帮凶蒙面而来,杀了刘家满门之后,其实多次潜回刘府,欲斩草除根杀了刘梦怡。可是每一次潜入之后都无法找到,官府追查的又严,只得远遁他乡。 当听到刘梦怡不知所踪的消息后,这帮凶徒就更是坐卧难安,此人虽然是一个书生,可是当晚明明得到消息此人就在盛宴上列席,可偏偏找不到,这正是应了劲气能者顿悟天道的迹象。 所以这次听到家乡祖宅被改为粪坑,祖坟成了牛羊拉屎撒尿的地方之后,都是怒火中烧。可刘梦怡如此行事必然是有所依仗,这么多年怕是学了什么劲气方面的使用之法。 所以这帮凶徒纠集了几十个好手,又详细打探刘府中的情况,探子回报刘梦怡每晚都遣散所有的家人,在宅子里面喝的酩酊大醉,醒了之后就破口大骂仇家的祖宗十八代,就像是疯了一样。 凶徒之中就有人怀疑这刘梦怡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本事,只不过多年的愤恨让自己失控,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这种行径哪里像是一个隐忍多年的高手样子。 凶徒们都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更何况自己这边有几十个好手,刘梦怡就算是学了本事也是好汉难敌四手,所以趁了夜色从刘府四面八方潜入。 只见那刘梦怡喝的醉三马四,面红耳赤,正在口沫横飞的破口大骂,和一个疯子一般无二。那些凶徒都放下心来,一个个的现身而出,将刘梦怡团团围住,意图加害。 却见那酩酊大醉的刘梦怡突然如标枪一般站得笔直。两只眼睛发出摄人心魄的精光扫视全场。 那些凶徒一个个被盯的心惊胆战! 四六六章 催心震裂胆 狮怒吼声扬 众凶徒虽然心惊,可是毕竟人多势众,鼓足勇气从四面围杀了过来,那大堂中本来灯火通明,却在刘梦怡的一挥手之下尽数熄灭。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没了灯火的大堂中伸手不见五指,却传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这惨叫声先是在大堂中央响起,然后就开始在靠近门户窗户的位置发出,最后归于沉寂。那些灯火再度被一盏盏的点燃,只见大堂之中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那些凶徒的尸体,而且死法极为离奇。 所有的人或是肢体或是头颅都软踏踏的垂下,皮肉虽然连接,可是骨骼中的关节都已经被扭开,那些骨头韧带都被扯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还有的敌人外表看不出什么伤痕,但是胸腹间却膨起,正是内脏大量出血的征兆。 这正是刘梦怡十年边陲苦练的本领。 自从无意之间通晓了“强体”劲气之后,刘梦怡就开始在家中勤学苦练,将这变化身体的法门用了一年的时间尽数掌握。 到了边陲终于找到了精通技击之法的高手,用了十年时间把技击之法和自己的劲气巧妙融合到了一处。 学习的这种技击之法,就是利用外力破坏敌人骨骼关节处的脆弱处,刘梦怡根据自己的劲气特点,创造出能从骨骼缝隙之处渗入自己变形的肢体,将关节骨缝中的连接彻底撕裂的技法。 那些凶徒都是在这黑暗之中受到这种无孔不入的突袭,顷刻间就像是被拆掉了连线的木偶般散落在地。有一些只是被绕过骨骼保护直击内脏,还有的是四肢被废,一时半会还没有咽气。 刘梦怡返回酒桌,将那残酒自斟自饮,下酒菜就是这些十年大仇一朝报的仇人惨叫,一场残酒饮罢,那些凶徒也都断绝了声息。刘梦怡一举击杀仇人的事情传遍了家乡,本来以为他安然做一个富家翁终老田园,但事实并非如此。 此事结束之后,大仇得报的刘梦怡总觉得生活中缺了点什么,那富裕的生活,安定的环境,和自己这十年终日勤学苦练,被仇恨折磨的夜不能寐差别实在太大,杀戮那些仇人的快感始终萦绕不去。 刘梦怡再次离开了家乡,虽然一颗心已经被杀戮快感的黑暗所侵蚀,但自幼知书达理的他却没有走上歧途。什么地方可以杀人而不犯法?什么地方可以遇到与自己相抗衡的强敌?只有那战火纷飞的边陲要塞。 已经年近三十的刘梦怡又一次离开了家乡,再次来到边陲之地,这一次投身到了军旅之中,凭借这身神鬼莫测的本领,只不过用了两年就已经崭露头角,被周雄起赏识,破格提拔调回了京都。 此人劲气古怪,手段残忍狠辣,却又从不有违规矩,表面上却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文人模样。 刚才和许飞客气并非是虚情假意,而是平日里就是这个做派,但紧跟着的交手却要比那关庆忌还要狠辣,也是真性情的表现。 这一切在场的周雄起自然知道,只是这个刘梦怡不管是谦和有礼还是手段残忍,都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而对这个许飞却又有些爱才之心。知道吩咐自己手底下的太保是徒劳无功,只有反过来告诫许飞。 “许统领心了,我这个刘老弟说话客气,动起手来却是厉害得紧,要心些才是。” 这话若是粗粗一听,倒像是一种还有恐吓的味道,可是许飞却知道厉害,刚才那个关庆忌出手如此狠辣,周雄起都没有提醒,现在这个文质彬彬的对手却出言提醒,必定是有其原因。 当即回道:“谢相爷提醒,和太保爷交手,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刘梦怡却神色不变,缓步下场,站在演武场中央负手而立,身上的一袭白色的宽袍大袖随着北风飘动。一派倨傲的神态。 许飞也慢慢走到其丈余之外,还是抱拳拱手一般的起手式,一招“苍松迎客”表示自己的三分敬意。 刘梦怡一句话不说,身子已经急扑了过来,双臂一扬,两只宽大的袍袖已经从左右夹击了过来,那宽大的袖子就像是两片云彩将左右视野都笼罩在内。空中激荡起来猎猎风声。 这一招虽然威势惊人,实则有极大的破绽,其中门大开,只要中宫直进立刻就会击中胸腹要害,但这就是刘梦怡设下的陷阱。 他利用自己那可以将身体化成坚韧怪异形状的特性,胸腹之间实际上已经化成了一片有韧性的软质泥潭,不管是劲气重击,暗器远袭,还是兵刃相加,都可以将其力道卸去,最大程度的减少伤害。 自己的两只袍袖看似只是两片宽袍大袖的抽击。但已经化作韧性软质的双臂却伸展出去,和袍袖形成一体。这一记夹击若是抽中,两只能变化形状的手臂,立刻就会从对手颈骨的缝隙处侵蚀进去。 而对方如果招架,这两条如同软鞭的手臂也会绕过防守,甚至直接将防守的手臂缠住侵蚀到骨头关节之中。可谓是守的固若金汤,攻却水银泻地。 许飞并不了解对手的劲气,见其中门大开,双臂夹击,虽然明白有古怪,但艺高人胆大,按照拳理中宫直进,身子已经扑进了对手的怀里,身子微侧,肩背腰同时陡然发力,用肩背部猛力撞击对手的胸腹。 这一招以攻为守,既拉近距离避开了对手的双臂夹击,又在这尺寸之间,短桥寸劲,用了八极拳中的刚猛杀招“铁山靠”,一招就要将对手撞飞。 这二人第一招就是展开了最为刚猛的对攻,以快打快,以强破强,以攻对攻。这才是江湖上最为直接的对话方式。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许飞已经重重的撞在刘梦怡的胸膛之上,却觉得自己的发力如同泥牛入海,对方的身体竟然没有被撞飞。 而刘梦怡更是叫苦不迭,平时就是数人用原木撞击都无法动其分毫,而这少年一记冲撞,却觉得力道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自己胸腹之间虽然已经化成了一片以柔克刚的泥沼,但那股巨大的力道还是催心裂胆。 但是这十三太保人人都是悍不畏死的性格,越是遇到强手越是能激发出好勇斗狠的天性,这股巨力已经无法完全化解,如果想要不受伤,只能借助对方的力道向后飞退,可是刘梦怡却咬牙苦忍,硬生生将那力道硬吃了下来。 如此大的力道已经让胸腹内脏受了些许震荡,内脏有些微伤,但以此为代价,刘梦怡的双袖已经极速的倒卷回来,将怀中的许飞就要裹在当中! 刘梦怡出手一贯狠辣无比,现在许飞已经贴在人家的怀中,没有距离无从发力,而那一片疾如狂风卷絮的大袖也到了背后,周雄起也不由得心里一紧,担心若是许飞如果受到损伤,也是非自己所愿。 却只听到一声席卷天地的怒吼,声音如同厚重实质的洪钟大吕,直震的园子中树木的枯枝簌簌而落,演武场地上的白沙如同海浪一般翻腾而起,那声音将这相府中的房屋地面都震得微微颤抖,就像是天地间的异动。 站在旁边的人都要收敛心神,以对抗这突然其来的吼声,那近在咫尺的刘梦怡更是首当其冲,自己的两只大袖正将对手身形笼罩,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圈子,这声音发出的力量无处宣泄,都在身体的各部位游走激荡。 只觉得四肢百骸欲碎,五内脏腑如焚。 就觉得一口血就要喷出! 四六七章 爱才如伯乐 骏马套戎装 刘梦怡受到了这巨大吼声的震荡,身体摇晃脚步踉跄,双袖已经露出来空隙,那声音登时倾泻而出,将袍袖和隐藏在里面的双臂冲开,只见人影一晃,许飞已经闪出圈子,那吼声这戛然而止。 二人说好交手三招,但是一招之内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若不是许飞收招快,那佛门狮子吼的内力再继续催动,只怕对手立刻就要身受重伤。 刚才刘梦怡拼了自己受伤也要抢占先机,本以为可以一招得手,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奇能,将声音凝聚成厚重的实质用来攻击,这种功夫别说没听过,连想都不敢去想。 本来被撞击后就已经有了些许内伤,再被这怒吼震荡,护身劲气已经要支撑不住,眼看就要身受重伤,对手却及时抽身撤步收声,即便这样也觉得胸腹之间一阵的烦闷。 那许飞抽身跳出圈外,却没有继续进招,只是站在原地,左掌向下,右手握拳护住自己的脖颈耳侧,乃是太祖长拳中的一招“刀兵止戈”,本来是一招防守招式,此时的用意却是让双方停手罢战。 可惜这华汉大地上只有许飞一人通晓这些武学招式的名称,如此只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但这没有趁对手脚步踉跄时发起攻势,已经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在场的的都是高手,这等情况岂能看不出来。 周雄起立刻说道:“罢手罢手,二人不分胜负,我看也是不用比了,许统领这一手以吼声伤人的本事,可真是让人耳目一新,让人大开眼界。” 虽然这话明显的是偏向自己人,可是也都是为了双方罢战,许飞也是见好就收,赶忙说道:“哪里哪里,刚才太保爷吃我全力一撞,居然没有丝毫动摇,眼看就要被太保所伤,吓得在下叫的大声了些,让相爷和太保爷笑话了。” 这几句话虽然说的是玩笑,但显露出那胜不骄的气度,言语之中又颇为谦卑,周雄起和两位太保也都觉得此人本领高强,却能丝毫不显露出傲气,在这个年龄可真是不容易。 其实周雄起也是会错了意,那许飞和寻常交情的人都是极为谦卑有礼,但是一旦相熟相知,那就显露出那轻佻的一面。今天与两位太保交手后,周雄起已经看出许飞的功夫都是堂堂正正,深合拳理,法度森严。 由此可知此人性格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物。 立刻吩咐下人加了一把椅子,在这相府之中能有椅子和周雄起对坐的,除了那些朝廷老臣故友,就是手下的十三太保,今天年纪轻轻的许飞第一次上门,能有一个座位,可谓是破天荒的举动。 众人落座之后,言归正传,许飞便把来意和周雄起说了,见两个太保在旁边,便开口说道:“此事事关江山社稷,皇室安危,并非是许飞斗胆,不相信两位太保爷,而是人多嘴杂,万一不心说漏了嘴那就…” 话还没有说完,周雄起已经向关庆忌和刘梦怡扫了一眼,二人立刻站起身来,走出花园站在门口充当起守卫来。 许飞见状,赶紧压低了声音向周雄起说道:“在下还请周相爷莫要弹劾那魔神吕怖,此人虽然曾经和董不凡勾勾搭搭,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各取所需罢了,此人实则是一个胸有大志的豪杰。” 周雄起听了脸上淡然一笑,回道:“许统领怕是我上奏圣上,对这仓房焚毁的事情不依不饶,吃了连累,丢官罢职吧。” 许飞正色道:“相爷不知,吕怖此人已经因为王诺大人巧使连环计,和董不凡反目成仇,只不过暗中隐忍等待机会,那军需仓房之中有数百杆江湖门派高手专用的长枪,还有甲胄,攻城器械等一应之物。” “昨夜我去仓房放火意欲付之一炬,那魔神吕怖却早已经知晓,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引来了天雷地火助我成事,此人已经和奸党暗中作对,是朝廷大大的助力。” 周雄起听了此言不由得沉吟半晌,这些话中解了自己的不少心头困惑。王诺前一阵突然改换门庭,对自己避而不见,这件事极为诡异,又听说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董不凡,和平日里的性情判若两人。 如果按照许飞所说的是巧使连环计,那倒是解释得通,军需仓库中那些军需用品也是所言非虚。天火的事情刚一发生,周雄起的眼线就已经去探查过,废墟里面的残渣都已经勘查明白,确实有说的这些东西。 但这魔神吕怖毕竟是一个外人,不管他是否真的和董不凡为仇作对,都不如自己的爱将铁猛亲自掌握住这支禁军来的放心。 但是现在铁猛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若是明天还是强行弹劾,就算是将吕怖罢免,谁来代任还需要和奸党进行激烈交锋,谁胜谁败还是一个未知数。 本来急于将吕怖罢免是以为此人是奸党的得力干将,现在看来在铁猛康复前,让此人代理统领一职是最为恰当的人选。 既然事情是这么回事,那也不必再强求在铁猛康复前的这几天,再生事端弊大于利,于是对许飞说道:“此次还是多谢许统领传递消息,既然那魔神吕怖和奸党作对,那这几天就先让其代领禁军也就是了。” “只是这么多的军需用品和江湖高手运入京城,各个城门却没有丝毫异动,可见禁军之中已经被奸党所渗透,此事我自然会彻查。” 许飞见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周雄起已经从善如流,满口应承,心里一阵的高兴。当即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相爷和太保爷的事情,先行告退。” 周雄起却以手示意许飞坐下,开口说道:“许统领当日三合斩杀华熊,老夫就起了爱才之心,你少年英雄,可惜身落草莽,不如投身军旅之中,沙场建功立业,在这天地之间做一番大事。” 许飞听了心中颇为意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说话,但自己如何能离开那楚大哥和江南烟雨楼的众位兄弟。 连忙说道:“相爷厚爱,在下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只是我在没有从异世来到这华汉大地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子,到了之后和江南烟雨楼的众家兄弟亲如一家,难以割舍。” “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国家有难,许飞义不容辞,只要相爷一句话必然以身报国,绝不推辞。” 周雄起见这个少年慷慨陈词,句句言辞恳切,真情流露。虽然是将自己的邀请回绝,但是对方的心意却是能感受的到。但如果就这么被这少年回绝了,却是有些不甘心。 此人虽然现在还在江湖中,可是这一身的劲气本领,还有那三合斩杀华熊的刀马功夫,实在是难以割舍。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来日方长,只要自己悉心培养,多让其在军旅之中历练,必然能成大器。 想到这里便说道:“许统领既然心意已决,老夫也就不强求,只是你现在还是禁军的副统领,那就要听从兵部的调遣。这次军需仓房多了如此之多的违禁物品,定然是各处城门有奸党的内应。” “既然是从许统领的仓房查出,那就安排你前去彻查此事,限期三天查明,之后将事情妥善解决,至于这权限嘛,明日你去兵部领取金批令箭,有此物件在军中走动可以畅通无阻。” 许飞一听正要再说什么,那周雄起已经起身,倒背双手走入内堂去了。 只留下那发愣的许飞。 四六八章 一文并一武 查案京都巷 周雄起这些太保都是经过一次次的历练,一次次的考验方才得到认可,没当有人才进入了视线,都有这么一个考察的过程。 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少年,劲气武功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甚至待人接物也是显得沉稳练达。这其中虽然有周雄起没有看到其轻佻一面的原因,但此等人才绝对算得上人中龙凤,岂能就此放过。 周雄起倒背双手走入内堂时微微轻咳一声,那外面的关庆忌和刘梦怡立刻就进了门,客客气气的请许飞赶紧回去按照相爷指令查案。这是官面上的公对公事情,万难推辞,许飞只得告辞出了相府,回转江南烟雨楼总堂。 见了楚惊鸿,将此次前去相府的过程说了,听闻周雄起答应近期不会在仓房着火的事情上再追究,大家都是放下心来。可是听到许飞硬生生又被套上一个查案的差事,也不禁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种禁军中出现了对手内应的事情,周雄起应该派自己的心腹去查方才是正理,但却指派一个江湖人去查案实在是有些怪异。但此事如果办成,那城门的进出的口子也会堵死,对以后的京都局势有利无害。 只是一个从在镖局长大的少年哪里会查什么案子,只觉得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道从何查起,楚惊鸿却笑了,点首叫来一人,正是林市隐。 此人在十几岁就能千里追凶,又在六扇门中任职捕头多年,是一个真正的公门中人,又有“嗅物辨人”这等劲气奇术来辅佐查案,有他相伴,这案子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按照周雄起的说法是让其明日去兵部拿金批令箭,凭借这方便军中行走的凭证再去查案。但林市隐却要立即出发,因为查案都是事不宜迟,早一个时辰勘查,就有可能对案情有重大的发现。 此时只是午后时分,许飞和林市隐二人准备了一下,立刻上马出了蜈蚣街。许飞自然是一脑袋浆糊,根本不知道这种查案的基本步骤,只得听从林市隐的安排。 这些事情的始末缘由已经在总堂述说清楚,林市隐已经胸有成竹。 对许飞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先去禁军仓房中寻那军需官,查看其账册,如果真是如许兄弟说的那样,此人奉公职守,将那账册当成宝贝一样,那这账册便是其中关键。” 听到这昔日六扇门的捕头发话,许飞自然是将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二人快马加鞭,直奔军营中去。 那军需官自从仓房被焚毁就整日忙个不停,带领兵士将仓库的残渣清理,选派工匠修理仓房,将那宝贝账册中已经焚毁的东西都一一标注。正在这时,却见许副统领和一人快马赶到。赶忙上前迎接。 许飞远远看这个军需官正在忙的热火朝天,心里也有些愧疚。跳下马来只说这些仓储之物有些需要重新核实,需要借账册一观。林市隐也走了过来,二人将这账册仔细翻看。 在那军需官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奸党们运送进来物资的记录。林市隐在公门中多年,早就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将那些记录看了一遍,就把账册还给了对方,然后立刻和许飞上马离开。 这账册许飞自己也刚刚看完,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线索由头,只得问向林市隐:“林大哥看这账册上面有什么古怪?咱们现在赶向哪里?兄弟我真是一头雾水,还望林大哥指点迷津。” 林市隐笑着说道:“这六扇门里面的勾当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只不过查找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罢了,这账册做的极为详实,每一次送军需物资的人都有记录,而且时间精确到时辰,有了这个足够下一步勘查。” “咱们现在去的地方就是京都西门,凡是运送军需物资都必须从此门经过。有了日期和时辰,当日哪个城门官在都是能查证出来,只需要找来询问即可。虽然这些物资都走的官面,可运送之人必定是奸党心腹才对。” 许飞听了果然豁然开朗,只是既然运送的人是奸党内奸,为何先去城门勘查,这疑问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如何瞒得住林市隐,只听他又说了下去。 “既然运送货物之人必然是奸党的内应,那昨夜失火奸党必然会立刻联想到此一节,估计此时运气不好的话已经被灭了口,若是机灵点的逃走也说不定,所以咱们去了十有八九会扑一个空。” “如此重要的物资必然不能出任何纰漏,所以走的城门,谁当日在城门值守必然也是打通了关系,这些人多半只是收受贿赂并不知情,反而有活命的机会,咱们前去询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再说。” 这正是应了那句“隔行如隔山”,别看在江湖上许飞少年英雄,叱咤风云。可是在这查案上听人家林市隐侃侃而谈,当真是丝丝入扣,有条有理,只看了一个账册就能推断出奸党的种种后续安排。 对这个貌不惊人的林市隐更增加了几分钦佩。 因为离军营并不远,不多时二人已经赶到了京都西门,许飞乃是禁军副统领一职,品级要比这的门官高了不知多少,他来问话还真用不到什么金批令箭。 那门官见了许飞前来,看那官服就知道是自己八竿子也够不到的上峰,哪里敢怠慢,一溜跑的过来施礼迎接。林市隐开门见山,立刻询问军需物资运送的当天,是谁在西门值守。 城门官赶紧把值守的记录拿来,林市隐草草一翻,果然和自己的推断一般无二。每次这奸党军需运送的时间,押运人都不尽相同,可是通过京都西门的时候,都是同一个城门官。此人必然知道一些隐情。 林市隐当即问清楚了这个城门官的详细住址,还有平日里常去的所在,当即上马和许飞疾驰而去赶奔城门官的住处。那京都为了防止城门官假公济私,所以定期要做轮换,这个住处却不在西门附近。 等到许飞和林市隐赶到地址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黄,快到了掌灯的时分。 只听那林市隐笑道:“许兄弟,你看这住处就有古怪,此处是京都富人们聚集的所在,都是一些精致院落,寻常的一个门官哪里有这等财力,必然是一个贪官污吏无疑。” 只见这条大街两边都是院墙高大,而且都是两层的上好青砖所砌,足有半尺多厚,院墙内都能看到有高大的名贵树木,一望便知此处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若说一个京都的门官混迹其中,实在是有些诡异。 不多时已经找到了那门官住址附近,可是尚且离了几十丈,那林市隐突然脸色一变,身体已经近似于变得无影无迹,这还是没有对许飞产生敌意,所以尚能分辨,而其他人已经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只听到林市隐低低的声音:“有血腥味,在街道前方二十丈左侧的院子里面,不止一个,许少侠千万心。” 许飞听了立刻飞身上了院墙,在这墙头飞一般向前面掠去,眨眼就已经到了林市隐所说的那个院子。在墙头上就已经看到里面倒毙了几个人,侧耳倾听,在这偌大的院子中,房屋内,没有一个喘息的声音。 看来奸党做事情真是不留余地,这个门官也已经被灭了口,而且居然是灭门。 真是一帮穷凶极恶之徒! 四六九章 凶刀井中现 黑店贼嚣张 院中所有的死尸身下都有一大滩血泊,颜色都呈现紫黑色,在这夕阳的黄昏下更显得阴森可怖。 许飞艺高人胆大,将“金刚不坏”劲气运转全身,周身上下无一不护的周全,如意神兵也幻化成铁牌单刀,在这院落中搜索完毕,将房屋中的边边角角都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敌踪之后才放下心来。 林市隐也走入院中,一个个的翻看这些尸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许飞见其面色沉重,便问道:“林大哥有什么发现没?这里面的尸体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城门官,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市隐摇了摇头,回道:“岂止晚了一步,这些人已经被杀多时,我推算是昨日下半夜动的手,这些人都是一击毙命,虽然凶手故意用的市面上那种粗劣的刀具,可是这种一击毙命的刀法却是精通技击的高手所为,多半是董不凡的那些手下。” 许飞听了心里一凉,没想到奸党行事居然如此狠辣。昨夜自己刚刚将仓房焚毁,这消息立刻就传到了奸党的耳朵里,立刻就做出了杀人灭口的行径。 这个门官多半只是收受贿赂睁一眼闭一眼,却还是被灭了门,看来线索断了。 现场所有的尸体都查看了个遍,都是一刀毙命,而林市隐也已经确定了其中一具尸体是城门官。 因为刚才在城门口打听其人经常出没的地点时候,知道这个门官嗜好抽关东烟叶,从指头和牙齿上就能断定正主已经被杀。 林市隐看完了现场,抬起头来见许飞的脸色已经有些哭丧了脸,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这个少年虽然本领高强,可还是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有点喜怒哀乐都被人一眼看破。 赶忙出言安慰道:“许兄弟切莫灰心,奸党如此心狠手辣也算是意料之中,并不稀奇,那些运送物资之人也是不消说了,定然是全家被杀的下场,唉,想和奸党同流合污必然是这个下场。” “既然有了凶杀案子,咱们顺藤摸瓜也就是了,别忘了当年我可是远近闻名的神捕,这等事由原本就是老本行,我这嗅物辨人的劲气最适合追踪勘查,那柄砍杀众人的刀具就丢在前面的那一眼井中,还劳烦兄弟取来。” 听到林市隐还有办法,许飞立刻又有了精神,几步赶到井边利用操水之法,只见一道水龙如同长鲸吸水,将那井底的一柄长刀给抽了上来,许飞半空伸手接刀,跑来给林市隐观看。 只见这柄长刀行质粗劣,正是中原附近的工匠技艺水平,看来那奸党高手也颇有心机,用了这个刀具来隐藏自己的来历,可惜碰到了这个六扇门的昔日神捕,还是露了行迹。 林市隐在刀柄处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将那味道深深的从其中抽取一样,虽然这柄长刀已经在这井水之中浸泡了一天一夜,但其中残留的味道还是深深地被林市隐汲取。 那些气味逐渐的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样子,然后一点点的具体起来,此人的相貌年纪,性别嗜好,都缓缓的具体呈现出来,像是在眼前呈现出来一样。 “凶手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体壮,劲气应该是强体的类型,平时喜欢吃牛羊肉,味道有些过于大了,应该是手撕羊肉的吃法。” “这人的味道之中还有一些奇怪感觉,应该是久走江湖中人的感觉,味道很杂,像是兵器的味道又不全是,还有一些丸药之类的东西。” 许飞听了不禁瞠目结舌,只是听说林市隐这“嗅物辨人”的劲气神乎其神,今天见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只凭借一柄在井水中浸泡了这么久的刀具,竟然能把这个凶徒的诸多信息都了如指掌。 而且这柄刀一看就是临时取用,并不是常年惯用之物,料想残留的气息并不是太多,在这样多重不利因素的影响下,还是能有如此判断,真是神乎其技。 只听那林市隐又说道:“我认为此人应该是来自草原大漠之地的人士,所以即便到了中原地带还是保持了手撕羊肉的吃法,而那些兵器味道颇有些古怪,并不像是军中的刀油,而是一些带有抛光功能的油脂。” “那些丸药也都是一些毫无功效的成分,都是一些江湖上骗人钱财的东西,此人应该是面容粗犷,一派边陲人士的气质,平时伪装成贩卖丸药,江湖上杂耍卖艺为生的江湖人,实则利用这个身份在京都便宜行事。” 果然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许飞半句不敢插言,只等林市隐做出安排,林市隐见许飞一副紧张庄重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许兄弟不要着急,有哥哥在,这等案子都是寻常事情,此人的味道现在还是清晰可辨,咱们追踪寻源即可。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只不过此人走的路线并非寻常街道,而是在这房顶上离开,我在下面指点,你在房顶跟了就好。” 二人做了分工,林市隐牵了马匹在街道上行走,许飞蹿房越脊在房上追踪,不多时只听林市隐那里轻轻的指甲相弹之声,正是发现了敌人落脚地点的暗号。 林市隐犹如耳语一般的声音轻轻说道:“凶手正在兄弟左前方十五丈的房屋之中歇息,屋中有三人,味道基本一致,应该都是凶徒的同党。” 许飞抬头一看,前方十五丈的街道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门头上有一个牌匾,上书四个大字。 “王家老店” 林市隐的这种耳语般发声,以许飞的耳力可以在几十丈外听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又可以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知林市隐消息,虽然一个街当中,一个房顶上,但二人联络并无阻碍。 追根寻源,查找凶徒那是林市隐的本事,现在要擒拿贼人,动手过招却是许飞的拿手好戏。许飞纵身跃下,顺着街道已经大踏步走入这家王家老店。 刚刚进来就看在大堂中的伙计迎了过来,满脸堆笑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店已经客满,还请高升一步。见谅见谅。” 许飞见这伙计开口就要把自己请出去,还没等说话,却听到林市隐的声音。 “这个伙计身上并无任何的烟火气,倒是有金戈味道,此处是黑店,兄弟心。” 许飞心里登时了然,既然那帮杀人越货的凶徒在此处落脚,那这家王家老店多半是至尊门的一处暗藏的据点,平时就用来隐藏接待门里的高手。 拿眼睛一扫,只见大堂内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面有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在那里拨打算盘,还有一个掌柜般的人在旁边饮茶,哪里像是客满的样子。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大闹一场。 用耳力在这王家老店中探查,除了在东厢房的那三个凶徒之外,西边的房中也有四个人的呼吸之声,加上在这大堂中的三个乔装打扮的,一共十人之多。 想起来那满地的尸体,许飞心中便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升腾,这些人杀人如麻,将人命当成了草芥一般,这等凶徒贼人就要让他们知道被杀是什么滋味。 心中已经有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只见许飞伸手一拨,将那个伙计扒拉到一边,大咧咧的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看不到老子这一身官服么,大爷今天想住店,必须就要有上房伺候,赶紧将房中的人都给我轰了出去!” 只听那掌柜模样的人嘿嘿冷笑。 “我管你什么官不官的,赶紧出去是你的便宜,还敢纠缠打断你的腿。” “你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 四七零章 掌法如狂风 杀贼势难挡 许飞是一个极为机灵的人,听到掌柜的这一句话立刻就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就是这处黑店是刚刚开的,这些伪装成伙计掌柜的贼人都不是军旅中人,连自己这身官服品级都看不懂。 因为如果这个王家老店据点是多年经营,那里面的伙计都应该是久居京城,对官阶官服多少的都会有一定的了解。 禁军统领之职在京都举足轻重,并不是寻常的低级武官,那贼人如此嚣张跋扈,应该是刚入京不久,连官服都认不全。 第二就是这些人既然是临时增派而来,察言观色,乔装改扮的本事如此粗陋不堪就派出来使用。但这处店房却是物件陈旧,柜台桌椅上的木头纹路都给磨的油光锃亮,绝非是新打造的,恐怕这处店房的原主人已经遇害。 想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 许飞装作被轻视后发怒的样子,大踏步走到那个掌柜的面前,大声喝道:“反了反了,你一个的客栈掌柜居然敢威胁朝廷命官,我看你是自己讨打!” 说完举起手来,不快不慢,有气无力的向那掌柜的脸上掴去,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官老爷发了雷霆之怒,要掌掴民一样。 那个掌柜正是董不凡的手下,最近在这京城之中已经暗暗布下了诸多的高手,在不少地方偷偷的杀人越货暗中顶替,为即将要来到的谋逆做准备。这些人都是一些西北的江湖中人,因为都是生面孔,所以用来当做暗桩。 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些江湖草莽,这次被重金收买前来卖命,知道有董不凡做后台所以极其嚣张跋扈,才说出那种嚣张的话语。眼看这个军官有气无力的想要掌掴自己,不由得微微冷笑。 这个掌柜的在西北人称铁石掌,两只手掌运足劲气全力一击可以开碑裂石。见手掌打到并不躲闪,只待其到了跟前再一把抓住,将其手掌握断,然后反手一掌打的这军官齿落牙松。 心里面盘算的倒是圆满,可是那只慢吞吞的手掌突然加快,就像是一道光影般看不清楚,只觉得脸上重重的吃了一记耳光。 登时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转,耳朵里面都是嗡嗡的耳鸣之声,嘴里一咸,只觉得一堆散碎的东西,张嘴吐出,竟然是自己的四五颗牙齿。 刚才想的那些情形却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莽住了,想都没想就要站起来动手。哪里知道那军官第二掌却已经又抽了过来。虽然这个铁石掌精通技击之法,但这一记耳光过来却是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耳光抽击声,铁石掌的另一边脸上又给抽了一记耳光。登时鼻血狂流,牙齿又掉了两颗。那许飞抡圆了双臂,左右开弓大耳瓜子不要钱的一样,将这掌柜的一通暴打。 一边抽一边嘴里大声的骂骂咧咧,就好像是那种专门欺压良善的武官一般无二,那掌柜坐在椅子上被这狂风骤雨一般的耳光打的脸色发紫,却是起不来身。 别看许飞这左右开弓的耳光像是胡打乱抽,其实每一击都是法度森严,左手使用的正是那“狂风扫落叶”的华山派掌法,右手却使的是道家功夫,一十三路“神锋掌法”,将那掌柜抽打的如狂风中的浮萍一般。 因为许飞背朝那个伙计和账房先生,掌柜被打的情形看不真切,刚听了自己的同伙发了一句狠话,但转眼之间被如此暴打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都在心里面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 平时自己这帮弟兄都是一些啸聚山林的抢匪,这一次被重金收买前来京都做事,虽然都被叮嘱过要行事低调,切莫漏出马脚。可是自己这帮兄弟都自由自在惯了,哪里能忍得住。 今天这个武将进门之后就大呼叫,态度极其嚣张,都起了想要教训一番的心。但却见到这个铁石掌忍辱负重,坚忍不拔,硬生生的被这武官抽了几十个耳光,竟然纹丝不动,如何能不钦佩。 只有那个铁石掌心中叫苦不迭,那每一击都把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待要喊叫却被这耳光打的张不开嘴。顷刻间抽了十几个耳光,许飞右手疾伸,已经点了这个贼人的几处穴道。 转过身来就走向那个伙计,此人是这几个贼人中最为机灵的一个,不然也不会由他装扮成伙计来招呼客人,见到自己的同伙忍辱负重,自己也只能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 满面堆笑的说道:“这位官爷,实在是因为客房已满,并非是…” 话还没说完,许飞的一招“山风扫舞”已经抽了过去,这个伙计虽然也是劲气能者,可是只不过是那种粗通门径的程度,类型又不是强体类型,可没有那铁石掌抗揍,这一耳光竟然将其抽的向侧面飞了出去。 这一下那扮演成账房的贼人就算是傻子也觉查出不对劲来,张嘴就要发出警报,却觉得喉咙处一凉,声音已经发不出来。就在这一瞬间,许飞已经将如意神兵幻化成绳镖,刹那间射穿了账房的喉咙。 那个伙计被抽的七荤八素,眼前万盏金灯,什么都看不到,连自己同伙被杀都没发觉,嘴里面却已经骂了出来。却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铁钳子扼住,声音已经喊不出,紧跟着整个身体竟然被悬空提了起来。 那伙计被许飞单手悬空提起,手脚乱动,像是一条出水的活鱼一样不停的弹扎,不多时已经气绝身亡。那许飞嘴里面犹自在骂骂咧咧,轻轻的将尸体放下。 “什么狗屁客人,见了官爷还敢大马金刀的在房子里面,真不怕官爷把你们抓去治罪么!” 许飞一边高门大嗓的喊叫,一边加重脚步来到那四人一间的房门外,飞起一脚将这房门踹开,大咧咧的跨步走了进来。房中的四个贼人早就听的清楚,心里还在埋怨大堂的三个同伙怎么不给拦住。 见这武官踹开门进来极为无理,不由得心内火起,这帮人都是边陲之地的抢匪,哪里管什么后果。其中两个贼人当即站起身来将门口堵住。就要出手教训这个不识进退的狂悖之徒。 哪知道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四个人只觉得喉咙处一凉,再就看到房屋中是血雾横飞,旁边的几个同伴脖颈处都喷出血雨。这才惊觉自己已经中了招! 正是许飞将如意神兵幻化作吴钩剑,一招“横山断云”突施偷袭,将这四个贼人的喉咙全都勾断。而许飞身法如电,从这房中飞身而出。 包括那杀了门官一家在内的三个贼人已经听出了不对劲。刚才这个武官吆二喝三,在大堂走到对面的厢房这段路程中,居然没有同伴跟随劝阻。这就已经引起了警觉。 等到了对面房中,那四个伙伴都没有任何声息反应,这绝对有蹊跷!三个人都是边陲之地的江湖人,立刻就将携带的兵刃抽出。那杀门官的使用的是一柄长刀。其他两个使用的都是短花枪。 兵器刚入手,许飞已经飞身入了房间,那两名使用短花枪的贼人正在房门两侧埋伏,见人影一晃,当即挺枪就刺。房中狭,进了房子前面就是一张桌子,几无回旋余地,两个尖锐的枪尖离许飞腰间距离不到半尺。 只见许飞身子极速旋转,那两杆花枪都贴着身体擦身而过,去势却已经收不住,只听“噗噗”两声,紧跟着就是两声惨叫,两名贼人自相残杀送了性命。 那持刀的正主一看不好,当即撞碎窗户跳到院中。却觉得眼前一花。 一个少年已经神威凛凛站在眼前! 四七一章 风起云翻涌 天命难推让 许飞闪身拦住贼人去路,两只眼睛就如同猛虎一般,透露出迫人的威势和杀意,那个贼人也是刀头上舔血的江湖人,可是见了这眼神,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猛虎盯上的绵羊,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握住刀柄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可是自己的同伴转瞬间都没了声息,可见此人心狠手辣,怕是要赶尽杀绝。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那贼人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长刀猛劈了下来,此人乃是“强体”劲气的操控者,这一刀还真是力沉势猛,且出手精准没有太过露出破绽,也算是一个刀法的好手。 可是这种层次的本领怎么能入得了许飞的法眼,只有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才能是自己的对手。眼看这一刀劈下,故意将身子侧过,不躲不闪,只伸出左手,用中指食指一夹,把这疾劈而下的钢刀牢牢夹住。 这“金刚不坏”的强体劲气乃是至高境界的功法,这两个手指像是轻描淡写的夹住,实则那钢刀已经被夹的弯曲变形。那贼人拼了全力猛向回抽,却像是陷在了铁石之中一般无二。 许飞两指用力,只听得“噹”的一声脆响,这柄钢刀竟然被硬生生夹成两截。 那贼人正在拼尽全力向后猛夺兵器,却觉得手中一松,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向后飞摔了出去,但此人果然身手了得,趁这个力道来势,在半空中身子一转,脚尖点地就要夺门而出。 许飞哪里容得他逃命,见那夹断的半截钢刀犹在空中,飞起左腿一招“金钩倒挂”将这半截刀身踢得向前激射,正中那贼人的膝弯,刀身从大腿后面进去,从上面将膝盖骨切碎,钉在地面上犹自微微颤动。 那贼人一声惨叫,躺在地上抱了膝盖满地打滚。 许飞担心这连声惨叫惊动了街坊邻居,连忙上前将贼人的哑穴麻穴点了,又把其膝盖血脉封住。一切处理妥当后,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通知了林市隐。 不多时,林市隐已经牵了两匹马来到店中,许飞将这贼人提了拖到屋中,由林市隐亲自审问这个贼人。林市隐进了房间见这地上满地尸骸,心里不由得一动,没想到这个许兄弟平时有说有笑,动起手来却是如此的决绝。 但这些人都是一些杀人越货的凶徒,罪有应得罢了,只见那许飞又去大堂将那假扮掌柜的贼人也提了来。此人被点了穴道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两边的脸颊肿的像是猪头一般,都已经呈现紫黑色。 这两个贼人被许飞丢在地上,将哑穴解开,但用了重手法封了气门,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声若游丝,想要喊叫却是无能为力。 只听林市隐轻声道:“我只说一遍,谁答了就可以活命,你两个只能活一个。” 然后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的眼睛,林市隐年纪轻轻就已经入了六扇门,不知道捉了多少江湖上的强人盗匪,对这些人的性情可谓是了如指掌。 见这两个人眼神的表现不尽相同,那个膝盖受伤的贼人眼神中尽是勇悍之气,而那个脸肿的猪头一样的铁石掌却透露出求生的欲望。林市隐心里立刻就有了底。 只见林市隐像是不经意一样将脚向前一踩,恰恰踩住了膝盖受伤贼人的伤处,那个贼人疼的满头大汗,却因为穴道被制,丝毫动弹不得,嗓子里面也只能发出微微的惨叫声。 那个铁石掌眼中更是畏惧了起来,林市隐向他问道:“西门的门官是他杀得,并不关你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我等是那门官的同袍,前来报仇,问你便答,若是不说那就随手杀了,你看这满地的尸骸,还差你一个么?” 这几句话重重的打击在铁石掌的心坎上,将其最后的心理防线击溃,连忙用微弱的声音说到:“官爷问什么,的就说什么,绝无虚言。” 林市隐脚下加力,将脚下的那个贼人踩得痛不欲生,这才问道:“我知道尔等是董不凡派遣而来,像你们这种地方京城还有多少?在此处设伏何时起事?” 只见那铁石掌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只是低低的声音说道:“实在不知,我们这处有十人,说只要见了有人前来说天究星三个字,便跟随此人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许飞一听就怒从心头起,一看这铁石掌就不老实,一问三不知,就说出一个什么狗屁不通的天究星来,当即站起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林市隐也站起身来,用手示意自己到院中,连忙点了二人穴道,来到院里。 只听林市隐说道:“许兄弟现在已经大功告成,可以去周相爷那里交差了。” 这真是一头雾水,现在贼人一问三不知,查访的门官一家已经被杀人灭口,那些运送军需物资的就更别提了,多半此时尸体已经凉透。如此结果如何能向周雄起交代,脸上的神情就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那林市隐饱经世事,一眼就看出了许飞的心思,笑着说道:“周相爷让你查访军需物资的纰漏,那禁军仓房的账册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请相爷去捉拿即可,即便已经灭口与你何干。” “这个门官也早就被灭口,所有的进出都是由此一人经手,可见禁军城门这道关隘中并没有其他的内应,不然如此显而易见的破绽不应该留下,可见周雄起禁军还是没有太多漏洞。” 这一番话就是深知官场的道理,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你硬要去做,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麻烦。许飞查案到了此处已经足够可以交差,如果非要在禁军中大张旗鼓的调查,容易引起军心不稳,反而是一件坏事。 而且杀害门官一家的凶手已经擒获,还有一个同党可以作为佐证,此事确实可以了结。 只听那林市隐又说道:“我担心的倒是那天究星的话,这是三十六天罡的代称,若天究星只是随意取了一个暗号还好,如果真是按照三十六天罡来定下的排序,那说明类似王家老店这种的地方还有许多,这可是一桩大事。” 这处王家老店的地理位置,正在至尊门和江南烟雨楼势力的争夺处,一处位置就有十个粗通劲气法门的好手驻扎,若是真有三十六天罡,甚至还会有七十二地煞,那就是上千人马。 而这些人看那做派,并不像是早就在京都居住的样子,在近期内城门能通过如此多的人么?即便分期分批,这么多人如何不被禁军城门的守军发现异样? 那些神枪门的高手都是分期分批进入,都被江南烟雨楼的眼线察觉,为什么这一次却没有发觉? 林市隐心事重重,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赶紧查出来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如果确实有这么多贼人已经布置到京都各处,那京都防卫更是严峻。如何调动这么多人进入京城的方法也要尽快查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已经把董不凡谋逆的军需彻底焚毁,吕怖也已经成功离间,可是这无意中发现的事情却又将京都掀起了风波。许飞就好像是一个暴风的中心。 只要是他接触过的人或事,都是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动荡的中心,所谓的天命之人不知道是福是祸,而这个少年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风起云涌。 听了可以交差,不由得喜上眉梢。 四七二章 雄关高万丈 密道运兵忙 这刚刚过了掌灯时分就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许飞如何能不开心。午间才得了周雄起的指令,这才半天就已经擒了贼人,查明事情始末缘由,这一次可以大大的露一次脸。 这种喜形于色的表情都被林市隐看在了眼里。心里暗想,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自己交差就乐得快活,岂不知隐藏在背后的至尊门这隐藏的伏兵,和如何大批人马进入京都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这些事情现在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便转会房内再次询问那个铁石掌,是如何进入京都,走的哪一条道路,怎知道得到的答案让人大失所望。 原来这个铁石掌是和同伙一起来到京都附近,之后就在夜间一起上了一辆大马车,这辆马车是经过特殊的打造,外面都是铁板防护,没有任何的窗户和透光的地方,只有一些遮掩了黑布的透气孔。 这辆马车一直走了很久方才停下,等开门之后就已经到了京都城墙之内。至于怎么进来的,道路的所在都是一问三不知。 林市隐又问了铁石掌在马车中的一些感受细节,见已经没有什么再询问的必要,就先让其将两个贼人送到周雄起处交差,自己则迅速返回江南烟雨楼的总堂汇报此事。 许飞志得意满,心里十分畅快,将那两个贼人一个丢在马背上,另一个用长绳牵了,就向相府中行去。不多时已经到了大门口。那相府的门官尚在值守,一看许飞心里一阵阵的暗骂。 白天被这个少年用了两锭黄金的门包,使唤自己进去通报,没想到那两锭黄金居然是障眼法,一眨眼的功夫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被七太保关庆忌叫进去一通狠狠训斥,骂自己敲竹杠也不看看是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想到晚上这个少年又来到相府,这一次哪里还敢怠慢,赶忙一溜跑来到马前,躬身施礼道:“许统领大驾光临,不知道是否有要事需要面见相爷?如要的跑腿还请吩咐下来。” 这几句话说的殷勤备至,简直就如同春风一样温暖人心,许飞不由得连连点头,做出那老气横秋的样子,开口道:“孺子可教也,果然能屈能伸大丈夫模样,相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速速进去禀报吧。” 那门官不敢怠慢,再施一礼,转回身风一般的跑了进去,真是身手矫健,步履如飞。此时两个太保已经告辞离去,周雄起正在办理政务,听到许飞求见颇为意外,中午方才被指派,金批令箭都没拿,却说事情已经办理妥当? 周雄起立刻吩咐下去将人带到后花园之中,俨然已经将其视作心腹一样对待。 不多时那许飞肩膀上扛了一个,手里拉了一个贼人走进了后花园,见了周雄起将贼人顺手点了穴道,恭敬施礼。这种点穴手法周雄起也是第一次看到,心中更是对这个少年的本领有了新的认识。 只听许飞说道:“启禀相爷,运送物资和城门处禁军中的内应俱都查明,门官一家已经被灭门,运送军需物资的官员料想也是难逃一死。烦请相爷派公门之人前去处置。这两人就是在门官家杀人灭口的凶徒。” 说完将林市隐默写的运送军需和门官名字地址递了上去。然后继续说道:“这些贼人占据民居,乔装打扮,不知这种地方在京都还有多少。还请相爷让禁军在城中严查户籍,将这些乱臣贼子早日清除。” “这些人进京都之时,都是坐了封闭的铁质马车,一路上看不到外边,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京都城墙之内。怕是有什么密道能直接将马车行进城内,不知道乱臣贼子有何图谋,还请相爷明查。” 周雄起听了,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的狂喜,这个少年果然是个英雄人物,在没有金批令箭的情况下,只用了半天就能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而且不仅于此,还能把事情背后的隐情挖出。 此人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即吩咐一声,将这两个贼人送到官府中去处理,其实这等禁军中的事情,周雄起要是自己想查自然是易如反掌,那些门官之类的官员死亡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事,只是用这件事情考察许飞的能力。 每一个能入得了周雄起法眼的都会有各种的探查和考验,只有通过了对其性格,能力,忠勇等考验,方才能在自己麾下任职。 今天对这个许飞真是刮目相看。 刚才听到隐藏在背后的两件隐患,心里也觉得事关重大。那些贼人在京都中潜伏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只要调集军中的眼线探子盘查,然后调动禁军剿灭即可。但那能直接通行马车的秘密通道才是极为可怕的隐患。 因为京都地处中原腹地,是劲气感知最为浓厚敏锐的区域,劲气能者的力量发挥的最是得力。所以为了防止敌人劲气能者操控城墙土石,或者是地下水脉,在皇城建造的时候就用了大量劲气灌注的符咒暗藏在城墙和水道内。 这种经过大量劲气灌注的符咒虽然制作起来旷日持久,可是功能也是极为显著,可以影响周围一定范围的物体。让擅长“操物”“炼化”之类的劲气能者无法操控。当日许飞在巨藤岭上遇到忍者设置的巨木机关上,就有此种符咒。 就是为了防止对方异能操控,不然许飞拥有从白羽森林中学会的操控巨木的本领,根本不用拼尽全力枪挑巨木。正因为皇城的城墙内外上下都埋有这种符咒,所以根本不可能使用操土之法在地底挖掘通路。 若说是用人力挖掘更是不可能,为了防止这种攻城的法子,城墙边上都埋有巨大的缸瓮,只要地下有人动土,立刻就会察觉。这种通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京都建造的时候就已经留下来的古道。 这种皇城中的秘密古道也并非稀奇事,很多皇室为了安全考虑,会在皇宫内城内秘密的留下来一条密道,多半是为了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保留皇室血脉,也可以出一支奇兵突围解困。 但是后者却有将这密道泄露的隐患,大部分这种秘密古道都是皇室血脉中代代相传,旁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但董不凡秦刺柏一党居然能直接用马车运送大量人员入京,可见在近期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奸党已经掌握了这条密道。 这种事情极为诡异,如果奸党发现了直通皇城内部的密道,为什么不立刻倾尽全部力量从密道偷袭皇宫内城?没这么做的原因恐怕是古道中道路繁杂,机关密布。 这种机关门不但是隐藏的极为隐秘,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皇宫向外打开密门出行,却无法向里突进皇家内城。而奸党知道这条古道的城外出口,在京都中必然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只是不知道数量多少。 如果让奸党掌握了这种可以在地下纵横往来的密道,就有可能将大批人手迅速地在京都要害处出现,一击得手以后便立刻从密道撤回,这样京都中禁军虽然众多,可是也没有办法应付这种局部上以多胜少,突然袭击的袭扰。 周雄起也陷入了沉思,许飞见相爷也露出了和林市隐一样沉重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可,一时之间不敢插言。只见周雄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许飞说道: “前朝有一件秘闻,今天就说与许统领听了。” 四七三章 只言片语中 慧语破迷茫 周雄起面色沉重,对许飞说起来一件尘封几十年的秘闻往事。 每当遭逢国家动荡,总有张量张蛟张豹这三个人出来蛊惑人心,此三人不知道是长生不死,还是代代都有人以此当做幌子冒名顶替。在四十几年前,华汉国出现了动荡,这三兄弟又出来鼓动民变。 就在这中原京都周围聚集了几十万的乱军,终日强攻京都城墙,虽然京都城墙高大,防卫森严,将士用命齐心合力的守城,可是却难以解除这围城之困。 因为边关动荡,那些远在边陲的守将也难以抽兵回援,一时之间战事陷入了僵局。张氏三兄弟率领的乱军虽然人数庞大,但因为都是临时征召蛊惑而来的,所以战斗力并不强,阵型上也有诸多纰漏。 只要有一支人数不多的奇兵从背后突袭,将那指挥中枢的中军破了,必然能大败敌军。只是京都足足被围困了数月,还是没有援兵前来,而京城中的居民众多,粮食价格已经开始飞涨,寻常的升斗民已经开始断粮。 再有个半月,恐怕京城中就会有大批的民众活活饿死,那时候定然会激起民变,京都防卫就会土崩瓦解。而张氏三兄弟也发现了这一点,攻打城墙更是猛烈。 当年的先皇便下了召令安抚民心,只是说必然有神兵天降,将那乱军的中军击溃,那时候要大开城门,全力杀出,里外夹击大破乱军。 只是这等话如何能取信民众,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守城的官兵都没有当成一回事,以为只是官话套话安抚民心的那一套罢了。哪里知道就在一天夜里,突然敌军后面金鼓大作,果然有一直奇兵突然杀出,将张氏三兄弟的中军打的落花流水。 那些乱军本来就是被张氏兄弟使用了蛊惑人心的奇术控制,这时候中军已破,三兄弟不知所踪,军心自然大乱。没有了旗语指挥,这些乱军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一遇到突袭就争相逃命。 京都之中的守军也趁机杀出,里外夹击大破乱军,一举就平定了这场乱军谋朝篡位的风波。只是那些突然出现在乱军后面,犹如神兵天降的兵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被当成了神迹一样写入了正史。 那时候周雄起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并不清楚此事,但因为熟读兵书,这种战例自然是耳熟能详。只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周雄起又绝不是一个相信怪力乱神的人,所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等到长大成人在军旅中慢慢成长,自然就对守城的攻防上详细研究。那时候就认定必然是有密道从京都中通往城外,那些神兵天降的兵士就是从这密道出入,这才来无影去无踪。 而皇室为了掩人耳目才编造出来那种神兵天降的话来。 可是还有一个蹊跷之处,史书记载这神兵有数千之众,这么多人为什么在这么多年并没有走漏消息,京都中的密道还是一个扑朔迷离的迷,即便是做上了宰相之位,掌控京都防卫的周雄起也没有任何的信息。 年轻时候的周雄起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而随着年纪增长,那数千兵士的消失透露出来的恐怖气息。让人不敢去多想,更不敢多问,这是皇家的最后生路,若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今天既然奸党有能力用马车运送人手入京,肯定是从这个密道进入。可是这两个贼人并不知情,浑浑噩噩的进了京都,属于一问三不知。为今之计,就是寄希望于再抓获一些这样据点中的贼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周雄起将这秘闻告知许飞用意只有一个,就是将京都有密道的事实通过他的嘴传进江南烟雨楼,在这兵凶战危的时刻,周雄起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不足,需要多一份助力。 平时看不上江湖人的想法,被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英雄改变,看来那江南烟雨楼还是有些能人,如果许飞听了这秘闻回去说了,江南烟雨楼必然也会加紧勘查,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发现,而自己这两日就要在京都中缜密排查。 就是密道在老鼠洞里,都要将其挖出来! 周雄起将这个秘闻说完,也不多做什么解释,只是做了几句夸奖,然后就端茶送客。许飞倒是什么也没懂,只觉得周雄起这脸色一次比一次和蔼,说话也一次比一次亲切,心里也是颇为开心。 等回到蜈蚣街总堂却心里一紧,就见楚惊鸿和几位堂主在京都地形图旁边围拢,正在紧张的商讨和部署什么,这是门里有大事发生前才会有的景象。许飞也连忙进了房间,在旁边聆听。 细听之下,原来是楚惊鸿正在将和至尊门势力分界之处,有可能成为敌人据点的地方划出,再分派给众位堂主前去勘查突袭。见了许飞前来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停下来。 这些地点在京都上星罗棋布,为数众多,因为众位堂主都是在京都主事多年,那些有可能成为据点的位置都心里有数,顷刻间已经推算了出来。许飞草草在图上数了数,足足有一百出头。 想到林市隐和自己说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话语不由得心里一动,这两者加起来正好是一百零八,那天究星的代号正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看来奸党极有可能利用这种方式在京都中安排了这个数目的据点。 因为每一处据点都有自己独特的天罡地煞代号,哪怕被破获了一处,也不会让人利用代号将其他的据点一举破坏,正是江湖中常用的手段,看来在京都中立刻就要有一场大的行动。 楚惊鸿做事雷厉风行,英明果敢,不多时已经把所有的据点分配完毕。那些模棱两可的地点也有了安排,这才回过头来询问许飞去周雄起相府的情况。 许飞听了赶紧把去相府交差的事情说了,还把周雄起郑重其事的脸色,说起那个几十年前的秘闻一五一十都说了清楚。楚惊鸿何等样人,一听就听出这个秘闻中的弦外之音。 若说那身为宰相的周雄起闲得无聊,非要和许飞这个毛头子说起多年之前的一段秘闻往事,然后就端茶送客,那真是奇哉怪哉,这件事必然有隐藏的东西在这些冠冕堂皇背后。 林市隐在旁边听了立刻开口道:“此事我在审问那两个贼人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贼人说进入京都的时候是从城南方向行进,当时因为看不到外面,不知道方向,可是能感觉到马车开始时行走较慢,走的是缓坡路线。” “而城南入城的道路却是一马平川,绝没有任何的坡度,反而是由此向西是符合缓坡路线的描述,我断定奸党为了掩人耳目,从城南让人上了马车,然后却绕到城西。可见密道入口在城西。” 当时询问铁石掌的时候许飞也在旁边,这些话自己也都听在耳朵里,但是却不知道林市隐用意。现在才知道竟然有如此深意。刚这么想,就听到林市隐又说了下去。 “那个贼人曾经说在马车中听到过比较大的敲钟声,我猜这马车从密道上来之后再经过城西的钟楼,这样可以大致知道这密道入口大体的位置。只不过只有一处贼人的口供不足以推测,若是明日能多擒获几个贼人再审问一下,就可以基本确定。” 楚惊鸿心里颇为欣慰,这个林市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一个能在风起云涌之中翻云覆雨的人物,真是自己的得力臂膀。 明日清缴据点的行动,直接关系探查密道的成败! 四七四章 死尸狼藉处 四世已同堂 虽然江南烟雨楼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可是第二天清晨开始的行动却没有顺利展开,原因只有一个,周雄起已经提前下了手。 从天色刚刚蒙蒙亮,只有早点的摊子起来忙活的时候,大队的禁军和那些精悍的军中好手一起行动,由四个太保带队,大太保周立荣坐镇指挥的清缴行动便开始了。 这些官兵人多势众,分成一队队的兵马,由擅长劲气的高手负责突进盘查,顷刻间就捣毁了诸多的据点。 这些据点中的那些贼人都是从边关临时征调而来,劲气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好手,在官军精心准备的突袭下纷纷被制服。 原来周雄起将许飞送出相府后,立刻就找来自己的太保们安排清剿贼人的行动,江南烟雨楼凭借人脉和情报来推测据点,而作为官府更是便利行事,每一处兵马都把这附近的保长里正找来,按照名册一一查询。 只要稍微和名册上有出入,立刻就下手捉拿,这一场行动从早晨一直忙活到了午间,总算是尘埃落定。捣毁此类的据点足有一百零二处,抓获的贼人有几百人,其他的都在行动中,因为负隅顽抗当场格杀,剩下的都被押入了京城大牢。 一时间京城大牢中人满为患。 之所以破获了一百零二处,而不是天罡地煞总和的一百零八之数,是因为其他五处据点都是被江南烟雨楼的英雄悄悄攻下,活着的人都被带进了蜈蚣街总堂。 一时间京都上不少买卖店铺人去楼空,那些原来的主人不知去向,冒名顶替的贼人都被杀被抓。显得市面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老百姓都人心惶惶。 楚惊鸿虽然已经及时的得到了消息,但并没有抢先行动。毕竟是京都之内,若是兄弟们去捣龙潭入虎穴,不但有可能造成折损,很有可能和官军之间发生误会,还不如顺水推舟,由官军去履行职责。 但是没有其他贼人的口供,很难对密道出口的位置做出初步的推断。所以楚惊鸿下了命令,将城西边最靠近报时钟楼的五处据点设为目标,由江南烟雨楼中的顶尖高手出动,一定要多生擒几个活口回来,好供林市隐询问信息。 那些据点中的贼人没有什么太过厉害的好手,而前去擒贼的都是诸如公孙烈公孙柔,毕胜吴畏之类的顶尖高手,那真是杀鸡用牛刀,大锤砸蚊子。 虽然这些据点大多都是在至尊门地界一侧,可是在这种实力巨大悬殊的差别下,里面的贼人顷刻间都被制服,除了吴畏带队的那一组,几乎都被当场格杀外,其他的都被生擒活拿。 而许飞负责的一组却出了纰漏,因为这个据点中的敌人特殊的身份所致。 有了清缴一处据点的经验,许飞本来是胸有成竹,这一处的据点是一个茶坊。据江南烟雨楼的探子汇报,前些日子此处茶坊突然换了老板,来了一家外地人将这店面盘了,在此做生意。 这种在近期换了人,又地处势力边界,而且可以迎来送往,打探情报的地点是怀疑的重点。所以许飞领了几名门里的高手前去,但没有想到的是进了门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家茶坊中是四世同堂,一对须发皆白的老翁老婆婆,还有年龄四十左右的一对夫妻,一对十八九岁的夫妻加上一个两三岁牙牙学语的孩子。这种和和美美的样子哪里像是贼人的据点。 可是既然是重点怀疑目标,许飞扮做茶客还是假装饮茶吃些早点,一边察言观色。只见人家你问我答,忙里忙外,都是极为自然的一家人,称呼上也是极为亲密,不像是临时改换称呼的那种生硬。 平时走镖的时候都会有贼人冒充茶坊饭铺中人,伺机下蒙汗药,所以江湖上对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查看其中的破绽都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许飞仔细看来,这一家人确实不是假冒,应该是情报认定上搞错了。 刚想起身出门,却觉得周围的气氛微微一变,好像是什么东西改变了一些,虽然是一晃而过的瞬间,但许飞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自从在红头崖凭借五感提升的直觉破除百兽的禁术之后,身体的感官已经比以前敏锐的多。 刚才的变化到底是什么?许飞一边用心细想,一边缓步向街道走去,那种什么东西变化的感觉虽然已经消失,可是和刚才的感觉已经不同,许飞将心一横,来了一个敲山震虎之计。 只见许飞向前迈进的脚步突然停住,脚步略一踉跄,急回身盯着那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哑声道:“你!…”就像是受到了暗算,身体已经受了伤一样,就在这一瞬间,茶坊中的几个人气息已经为之一变!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盯住那个中年男子,目光中有不解有疑惑,还有一丝恼火。而那个中年男子的眼中充满了困惑不解,更有几分焦急。许飞见了仰天大笑。 “你等都是董不凡的奸党,那些茶坊原主人都在何处!” 这一句话一出口,茶坊中的一家人已经都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圆筒,许飞二目如炬,看出这些圆筒都是当年走镖见过的暗器针筒! 这种器物在这华汉国所谓万世奇珍中的中品,价格极其昂贵,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人手一根,而这几个人的气息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短促粗重的普通人的样子。 怨不得自己进了门就仔细辨别也没有发现破绽,这几个人确实都不通晓劲气,而是通过持有这暗器针筒来防身伤敌。这种针筒发射的钢针速度极快,也不需要使用者有什么本领,只需要对准目标,按动机簧即可。 这么多的钢针若是以前在镖局的时候确实难以抵挡,可现在的许飞早就脱胎换骨,见了这些针筒微微哂笑,只大踏步上前。 这些人被许飞敲山震虎之计识破,都是一个个恼羞成怒,将手里的针筒按动。只听到一阵细密如雨的发射声,钢针如同一阵牛毛细雨激射而至。 许飞不躲不闪昂然直进,那些钢针离身体尚有三寸的时候已经被震得断成数截,四处飞散,两三个大步便跨到了那对老夫妻身边,运指如飞,就将这两个人点倒。 急回身两个箭步赶到了中年夫妻的身边,双手疾伸,正中穴道,二人身体缓缓的软倒。 那会夫妻面如土色将针筒的钢针尽数射来,却不能阻挡许飞前进的脚步,钢针顷刻间已经射光,犹自拼力将那机簧扣的“咔咔”作响,许飞两步赶到身前,举手就封了二人的穴道。 只有那个两岁多点的娃娃放声大哭。 许飞见院子中的贼人都已经被点倒,心里安定了下来,就想出去叫门里的兄弟进来,将这些人带出去,可是只听到身后微微的气息紊乱,回头一看,那对老夫妻,还有那一对中年夫妻都在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这一惊非同可,赶忙过去掰开一人嘴巴,却发现舌头已经发黑,正是中毒的迹象,只有那对夫妻满眼都是泪水,眼睛都在那个嚎啕大哭的娃娃身上。 许飞当机立断,立刻揉身而上,疾伸双臂在那夫妻的下巴上一捏,已经把下颚关节给摘脱下来。掰开那男子嘴巴一看,果然在牙齿的最后面有一个颜色黢黑的坚硬丸,被固定在嘴巴里最深处。 果然都是中毒而亡! 四七五章 微声传机密 勘破古道巷 茶坊内的暗桩是真的一家人,所以看起来毫无破绽。那些上了年岁的人阅尽世情,心如铁石,发现自己被对手逼近,还没等被点倒就已经将毒药咬碎,顷刻间就已经毙命。 而那对夫妻,年龄不过是十八九岁,刚刚有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两年,还是贪恋这亲情红尘,不忍心就这么弃自己的骨肉而去。就在这稍微一犹豫的时候,已经被摘掉了下巴,再也无法吞毒自杀。 许飞见到这院子中的惨状,也不禁心内不忍,但此处非是久留之地。立刻就有门里的兄弟进来将活人死尸都搬了出去。将这处茶坊大门锁住,退回蜈蚣街中。 等许飞到了蜈蚣街的时候,那林市隐已经开始审问其他四处据点捉拿回来的贼人,根据供词,每一个据点的贼人都是乘坐同一辆马车前来,而且描述的马车都是大同异,皆是密不透风,只有通气孔的车厢。 问及是否听到钟声,每个人都说听到过,林市隐详细询问马车前来迎接的时辰,在车厢里面待了多久,听到声音的大概时间,甚至用一个钟模拟敲钟的声音的大,让这些人说出最为类似音量。 等到这四处人都询问完毕,在京都地形图上的划定区域就越来越,越来越精确,最后已经将范围确定了四五个街区的范围内。京都都是南北东西笔直街道划分,所以在划分区域上极为容易。 可是即便四五个街区也是非常大的范围,更何况这些街区都是在至尊门掌控的地盘内。周雄起虽然可以凭借官兵自由出入查看,但江湖中的势力却没有这个便利,想要在这些街区中仔细查访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正在这时传来了好消息,周雄起的那些军马在清剿了奸党据点以后,却没有立刻退却,而是在这京城中到处搜查寻找什么一样。不光是至尊门的地盘,就是江南烟雨楼的地盘也是不放过,弄得市面上一片乌烟瘴气。 可是楚惊鸿和各位堂主却都感到心里一松。 不用问,周雄起现在正在大张旗鼓的寻找密道的出口,虽然这么一闹等于告诉奸党这边知道有密道的存在。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来不及再暗暗查访,不能最快速度堵住这个运兵的口子,京都就会陷入到极为危险的境地。 这兵马搜寻一直忙到了晚间,虽然还有一部分官兵掌了松明火把在搜寻,可是大部分的官兵都已经退回了军营。看来这处密道出口极为隐秘,这帮军马忙活了一天却是徒劳无功。 如果官兵这么穷凶极恶,明目张胆的大肆搜查都找不到密道入口,自己这边在至尊门袭扰下的暗中查访,更是难以找到。不由得心里忧心忡忡,就在这时,林市隐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 许飞捉回来的虽然只有两个十八九的夫妻,还有一个两岁孩子,可是最为重要的线索,偏偏就是从这几个人之处得到。毕竟年纪还,又有自己的孩子无法割舍,那对夫妻极为配合。 更为关键的是这茶坊中的暗桩,原来都是能工巧匠,只不过因为机缘巧合成了至尊门的下属,因为没有劲气能力,反而更不容易暴露行藏,所以这次每个人都发了万世奇珍针筒护身。 这一家的任务就是利用自己容易掩饰身份的特性,在这茶坊之中将诸如针筒之类的万世奇珍修复,好用以谋逆之中,修复的类似诸如此类的暗器,都放在茶坊的地窖之内。 因为都是一些能工巧匠,触类旁通之下很多器物都是极为精通,所以在乘坐铁厢马车入京城的时候,就发觉了马车的异响。按照这对夫妻的说法,那马车的车轴有些问题,跑起来的时候右侧磨损非常厉害。 而这种磨损的声音,多半都是因为经常跑的是呈现向一侧绕圈路径,这样在频繁使用之下,因为经常的向一侧转向,车轴就会磨损不均匀。这都是一些职业习惯,本来不算什么,可就是这不经意间的留意,给了林市隐极大的提示。 那对夫妻说这马车的跑法就是一直向右侧绕圈,符合从城南绕到京都西门的推断,而平时出城自然直接从南门出去,不必掩人耳目。所以马车一直是向一个方向绕圈的路径。 而有很长的一段路径车轴磨损的声音就变得沉闷古怪,估计就是在密道之中行进的缘故。然后等磨损声音再度恢复如常的时候,想来已经到了地面。随后不多时就听到了钟声,看来奸党用马车运送人手都是半夜的固定时辰。 在这些信息串起来之后,已经可以从车轴磨损的声音变化时和听到钟声这段时间,判断密道出口和听到钟楼的位置之间的关系。这一番询问足足用了整整大半天,那模拟钟声的钟不知道敲了多久,林市隐终于把密道的范围缩到两个街区内。 而这两个街区白天周雄起的兵士都已经搜查过,其实何止这两处,京都基本上被禁军翻了个遍,但是林市隐反而更加确定密道就在这两个街区之内,因为这两处地方极为特殊。 秦刺柏的府邸就在这两处街区内。 不管周雄起的禁军多么嚣张,那秦刺柏的府邸如何有胆子过去搜索。而且这种巨大的马车都能出入的密道入口,肯定是一处极为宽大的位置,若是在一般的市井中,在这四十多年的岁月中,应该早就已经被发觉。 既然没有被发觉,现在还能自由出入马车而不被别人发现,这处入口只有可能在一个封闭的院落之中,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几十年也没有被发现,只有如此才能自由出入马车而不被人发觉。 若是寻常人家中行驶出来一驾马车,那真是让人侧目,但是那秦刺柏的府邸是什么样的所在,就是行驶出十驾马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因为是太师府的缘故,周围的街区都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便于马车出入。 林市隐将自己的推断和众位兄弟们说了,众人都觉得入情入理,推断的丝丝入扣,让人无从反驳,但虽然推断出来密道的一处入口,但是众人却都高兴不起来,毕竟这太师府可不是能轻易进入的,更别说进入勘探查访了。 而另一处的入口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提供,在这城南偌大的范围内如何在极短时间探查到,楚惊鸿一方面根据那些被抓的贼人招供马车是极为沉重的铁厢,派出去眼线去寻找有没有异常的车辙。另一方面着眼在太师府的勘查上。 林市隐沉思良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上千人用这种特制马车运送,肯定是在同一路线上行走过多次,即便车后拖了树枝来清理痕迹,怕也是会留下些微的线索,只要找到车辙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贼人在城门西面进入地下的所在。 另一条就是潜入太师府,找到这处密道入口,然后潜入其中,将其破坏就可以阻塞通路,让那奸党在也没有办法偷偷调派人手。只不过太师府在至尊门的腹地,秦刺柏又有“玲珑石”的高手护卫。实在是太过凶险。 这两条路如何选择,让众位英雄为了难,那太师府不比天青花炮厂,高手众多,而且皇家密道必然十分隐秘,不然奸党也不会近期才刚刚发现使用,要想潜入寻找入口,没有懂得机关的墨家高手实在是为难。 许飞等听完之后有了主意。 “要兄弟我说啊,我和夏爱青姐姐夜探太师府,林市隐大哥去踅摸车辙,必然能大功告成。” 楚惊鸿却没有说一个字。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七六章 车辙如迷阵 晨雾掩行藏 楚惊鸿不说话是因为不管是探查太师府,或者从车辙顺藤摸瓜都是极为凶险。 先说这追查车辙,凭借林市隐的追踪术,如此沉重的马车来往那么多次,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去消除痕迹,还是不可能完全祛除。 但正因为这样,自己能考虑到这一点,那董不凡秦刺柏如何能想不到这个隐患。所以这车辙之处必然会设置重重迷阵,那到了地下入口的所在定会有高手暗中埋伏。 所以从这车辙追查实在是十分凶险。 而那太师府更是龙潭虎穴。 秦刺柏此人在京都从一个品级不高的官职,在这二十多年爬到了太师之位,里面有很多机缘巧合,更有其深深的谋划。这么多年朝堂之上的势力一点点的倾斜到奸党一边,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秦刺柏的暗中操作。 这种人的府邸之中不用说必是防卫森严,这还是平时的状态,现在已经发现了府中的密道入口,定然会加派人手,防备的如同铁桶一般才对。更何况太师府在至尊门势力的腹地,稍有异动就会有大批敌人驰援。 当日天青花炮厂一战,只不过一个雷冀北在,许飞还是偷袭在先,即便这样都险些被围。若不是性子机灵,做事情有急智,用了雷烟火炮乱丢一气,凭借了身法趁乱逃走,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太师府里面不但敌人众多,密道大门处多半还是隐藏的极为隐秘。在这种险恶环境中还要仔细探查密道所在谈何容易。所以楚惊鸿左思右想下不了决心。 最近至尊门在京都之中又开始蠢蠢欲动,人手补充甚多,江南烟雨楼一直不明所以,因为城门的禁军盘查甚严,门里的眼线也注意可疑之人。但都没有什么发现。现在方才知道原来是有一条运兵密道存在。 至尊门因为人手大量补充,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开始谋划攻势,而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也都各就各位,枕戈待旦,实在是抽不出太多的人手去探查这密道。 林市隐前去探查城门西的入口只能派出周云去策应,因为身法快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凭借身法脱身。而林市隐也能用“市隐”劲气保命,这一路人马目的并非是要捣毁密道,只需要找到入口的所在即可。 只要有了结果,便可以通过许飞将地点告知周雄起,凭借官方的力量将其彻底封闭。所以楚惊鸿的想法是放弃太师府这个路线,将所有的精力人手集中到寻找城西的密道入口上来。 当楚惊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许飞却第一个提出了异议。理由也很简单,城西范围广大,而奸党的马车都是封闭的,在城西到底有没有故意绕圈子,跑了多久,范围多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再加上敌人必然会故布疑阵,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而太师府却不一样,虽然园子范围不,可是在这一个府邸中找一处能通行马车的密道入口,自然是目标了很多。那夏爱青又是墨家巨子的血脉,在机关术上那是天下一等一的水准。 所以去太师府探查更有希望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别看那许飞平时大哥长大哥短,到了这个时候却面红耳赤的和楚惊鸿争执不休,半点谦让的礼数都没有。可是众位堂主心里都知道,这个少年争的可不是什么好处,而是捣龙潭入虎穴的送命差事。 这份忠勇,此等侠义,说是江湖中侠义道的表率也不为过。 楚惊鸿见许飞真的着了急,知道凭许飞的脾气,自己就算是阻拦也会私自前去,那时候连个策应报信的都没有,岂不是更为凶险。 只听那许飞大声说道:“此次关系的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安危,还请大哥莫要犹豫不决。我等侠义中人在这国家危亡之际,正是挺身而出,不枉大丈夫这一身所学的时候,还请门长下令!” 楚惊鸿听了这几句话,也是热血沸腾,当下不再犹豫。派周云策应林市隐去城西巡查密道入口,吩咐千万莫要接战,任务的重中之重就是查访到密道入口就即刻返回。 而许飞去邀请夏爱青同去探查太师府更是要心谨慎,只要探查到门户所在就要即刻返回。等回来之后再制定详细的计划,带齐了火药等事物,以突袭的方式将密道炸毁。 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许飞先去织女门请夏爱青,而周云和林市隐去城西探查。 林市隐这几日已经奔波劳累,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可是现在大敌当前,片刻也不能迟缓,在天刚刚蒙蒙亮,城门刚一开放就出了城。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凭借人脉连夜出城,二人扮做一对父子,并不是直接前往城西,而是从城南出城。先找到了那几个被拿获的贼人说的集合位置,在林市隐的追踪术下,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贼人说的那些上马车的地方,没有任何的车辙痕迹。但林市隐发现地面的土石却有些新旧不同,虽然都敷了一层浮土,可下面的土质却有一片已经换成了新土。 这些新土也是在该地域之内就地取材,不管是土质和沙砾泥土的比例都是当地的泥土,若不是林市隐心细如发,根本就无从察觉。 这些被铲除的泥土呈现长条状,足足有百丈之远,林市隐向前探查了很远一段距离果然发现了车辙的痕迹。看来奸党是担心消息走漏,每次将人手用马车接走之后,都将这集合位置的地面重新布置。 这等布置可谓是用心良苦,而且如此大的范围更换泥土,必然是有极大的人力财力,奸党真是下了大气力。那些车辙一直向前延伸,从城南转向西面,但是到了城墙的西南角却开始走了不同寻常的路线。 只见地面上的车辙纵横往复,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车辙碾压,而且很多车辙的交叉处也已经将泥土铲除,以掩盖马车真正的行走路线。略略探查之后,发现在城西数里范围内到处都是这样乱七八糟,时断时续的车辙印。 周云虽然在这追踪术上是一个外行,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次追踪的难度,不由得心里已经是灰心丧气。但是林市隐却脸色如常,不徐不疾的跟随这车辙向前,时而俯身嗅闻泥土,时而查看车辙的深浅。 在这纵横往复如同一团乱麻的车辙迷阵中,一直坚定的顺着一条隐隐约约,时有时无的路线行进。 这些车辙虽然极为难以分辨,可是不管多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那初始车辙的味道,和车辙上极为细的差别,都深深的印刻在林市隐的脑子里。 从这迷宫一般的车辙中找出了正确的道路。 二人走了数里地却还是在原地绕圈,周云心里已经发了急,从这种转圈圈的路线看来,怕是林市隐已经搞错了车辙,被敌人迷惑了才是。可是林市隐就这么耐心的继续追踪,脸上一点着急的表情也没有。 因为追踪的这辆马车就是在这城西反复兜圈子,而且根据自己的判断,很多马车的车辙边缘的印记极为清晰,说明刚刚行驶过去并没有多久,这些遮掩行迹的工作还在进行之中! 突然晨雾之中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车之声,林市隐使了一个眼色,“市隐”劲气催动开来,身体就像是融入到了雾气之中。而周云身形已经跃起,双手如钩子一样抓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三窜两纵早就攀上了高处。 那黑黝黝的马车已经从晨雾中冲出。 四七七章 甘冒危奇险 破局解端详 周云和林市隐二人闭气凝神隐藏行迹,却见远处穿破晨雾冲出来两匹大黑马,沉重的鼻息声清晰可辨。 紧跟着后面拖拽的巨大黑色马车厢显露了出来,轰隆隆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震的地上的沙砾不停的颤动。 这辆马车眨眼之间就从两人的身边冲了过去,融入到前面的晨雾之中,慢慢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也越来越,终于归于沉寂。 见了马车已经行远,周云轻轻的从大树上溜了下来,见林市隐正在俯身在刚刚经过的车辙上查看。看了一会林市隐对周云说道:“周兄弟心,刚才经过的马车上人数众多,怕是奸党在这周围有数辆马车巡逻。” 那马车的车厢是铁板覆盖,黑黝黝的密不透风的样子,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林市隐却说其中有诸多人手。周云也有几分聪明,心里暗想,如何不是马车之中加了一些有分量的大石头。 林市隐见周云的眼光一闪便知道其心意。这种追踪术对每一个江湖人都是极为有用处的技能,平日里见缝插针的见这些窍门传授给兄弟实在是颇多裨益,所以林市隐立刻将其中的奥秘道出。 “你看这车辙印记,在最边缘的所在那些细微的裂纹处也能清晰可辨,这是人坐在马车之中,对颠簸时的起伏下意识做出调整重心之后才有的痕迹。如果是堆放了重物,马车颠簸之时就会更为剧烈,那车辙边缘细的裂纹就会模糊不清。” 周云听了后仔细观看,果然和林市隐说的一般无二,林市隐拍拍周云的肩头,再没有多说,继续向前探查而去。这些天赋异禀的少年才是江湖的希望,天下的希望,希望他们快些成长起来,顶住这天下动荡的危机。 二人向前探查,越向前走那些巡查的马车出现的就越是频繁。幸亏两个人一个身法快捷,一个擅长隐藏行迹,都及时的避开了敌人的视线。 城西此处是一片平原地带,虽然没有什么大道,可是树木稀少,在这稀疏的林木之间马车奔驰丝毫无碍。这里人烟稀少,只有一些孤零零的坟茔,寻常的京都民众不是到了祭日一般不会来到此处。 就这样一边躲避巡查的马车,一边探查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林市隐突然停了下来。却见前面有一个山包,只不过十丈左右的高矮,但是范围倒是不,那些巡逻的马车痕迹到了山包脚下都是绕道而行。 那所有的马车痕迹到了这个山包,就好像一起消失了一样。 林市隐却并不着急,这个坡度极为和缓的山包占地极广,上面没有任何车辙,想来是和集合地点一样,都是用新土翻盖了遮掩痕迹罢了。但是查看之下,却发现整个山包不管从任何位置都是新土。 这正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所有的道路都翻了让人无所适从。 林市隐向上行了甚远,发现整个山包所有的经过之处都是被翻了一遍,无从发现车辙印记,可是如此大的范围如何确定密门的位置?这里确实是密道出口的位置,还是敌人故作迷阵? 若是现在就回去贸贸然的回报,大队官兵赶过来却发现是一个寻常的山包却又如何?林市隐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自己的追踪术这么多年无往而不利,但是头一次碰到如此的巧妙设置。 这种布置必然是敌人精通追踪术的高手所为,知道追踪高手的习惯和主要方式,然后反其道而行之,做出这种迷阵陷阱。林市隐一直使用“市隐”劲气,就是为了不被有可能埋伏在周围的敌人高手发觉。 但是现在虽然在敌人防卫最为严密的所在,也不得不使用那“嗅物辨人”的劲气。这种通过嗅觉探查敌人踪迹的劲气虽然神奇,可是也会引起同样精通探查功夫敌人的警觉。 当日在红头崖渔村,虽然离了非常远,可是那些犹如野兽的“凶兽”也是精通探查追踪的高手,立刻就有了反应,并且展开了反侦查,那时便十分的凶险。所以林市隐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在敌人防卫严密的地方使用这种劲气。 除非是已经提前知道敌人的劲气类型,方才可以随心使用。比如在青木谷普济寺,虽然“十枪”都是高手,而且就在身边,可是这些人精通的都是枪法和用于作战的劲气,并不需要顾及。 但今天这个车辙迷阵,一看就是有精通追踪术的高人指点,怕是在密道入口处埋伏的必然有设置这个迷阵之人。现在使用“嗅物辨人”实在是极有风险。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哪里还能前怕狼后怕虎。 林市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车辙中的味道扑面而来,而带来的信息也多到让人目不暇接,诸多的马车,众多的敌人,那些味道错综复杂,形成了一个极其复杂味道的迷阵。 就在这一口气吸入的一瞬间,林市隐觉察出好像有一些看不见的危险已经开始围拢过来,向自己的方向靠近。这些味道现在离得还甚远,林市隐立刻向周云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一个犹如和晨雾化成了一体,另一个在犹如一道飞光掠影,都离开了这片山包。当远离了这片危险之地,林市隐用了足足半刻钟来消化这一口饱含复杂信息的气味。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一一浮现在脑海。 追踪的这辆马车上共坐了十个人,凭借气味可以断定都非长居中原地带之人,这十个人就像是站在眼前一般清晰。这气味虽然消失在山包的脚下,但却出现在山包的另一侧。 果然这一处山包是迷阵的一部分,密道的入口并不在此。奸党的那名擅长追踪术的高手,用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将如此的山包浮土都换了一层,只是为了迷惑有可能的追踪,真是用心良苦。 林市隐在远处静静地等了许久,眼看着几道身法快捷的身影在山包处合隆,搜寻了一番才悻悻而去。那些马车好像也得到了什么消息,在山包外围巡查的更为频繁。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林市隐示意周云在原地别动,自己向新发现的车辙处探查而去。周云虽然身法极快,可是要想在这接近目标的防守核心,尽数避开敌人视线也是极为困难,而自己的“市隐”劲气却没有这个顾虑。 当即自己悄悄的继续探查过去,没走了多远,就发现周围到处都是像是刚才的那种山包。虽然地上车辙更加的繁琐杂乱,那些山包上的浮土都经过翻盖,可是凭借那刚才深深地一口气。 这气味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指引着林市隐向前。 刚开始集合处的马车味道和现在山包处的一般无二,那些被半路上因为来回碾压,铲断泥土而渐渐淡化的气味,又重新变得清晰可辨。 林市隐已经确定了那气味延伸到了何处,虽然将山包泥土翻盖,可还是察觉气味已经进入到了左侧山包的地下。 这处山包周围看不到一个人,马车的巡查路线好像也不怎么经过这里。但林市隐凭借多年的经验直觉,感觉到周围有众多的危险气息。那密道入口必然就在此处的山包地下! 林市隐绝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一旦探查到了确实地点,立刻就顺着来路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将周围的地形牢牢记住,只等回去禀报。 却听到周围不知何处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林市隐,你果然有几分能耐,居然能勘破老夫的迷局。” “但只怕你来得去不得!” 四七八章 魔音余绕梁 声声催肝肠 这一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雾气之中发出,飘忽不定,竟然听不出是在什么方向。而且直接说出林市隐的名字,简直就像是设下了埋伏,专门等待林市隐上钩一样。 但林市隐并没有失了分寸,依旧屏息凝神,将身形稳住,只要自己的“市隐”劲气保持散发,那天下就不应该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行迹。这个敌人陡然发声,却没有发动任何的攻势,这就是自己尚未暴露的明证。 林市隐的推断没有错,这个设下了迷局的人确实没有发现林市隐的行踪。但刚才在不远处山包使用“嗅物辨人”的时候,那种劲气就像是一个信号,将周围的敌人惊动。 而之所以能说出林市隐的名字,也是因为江湖上江南烟雨楼的“雨”,这个林堂主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建立的功勋却丝毫不比那些顶尖高手少。早就是名满天下的英雄。 虽然因为特殊的长相劲气,没有人能说清楚其人的容貌。但能在这纵横往复的马车巡查下,无影无踪的接近目标地而不被察觉,天下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所以设下迷局的这个人特意将林市隐的名字说出来敲山震虎。 此人在雾气中出声,却听不出源自何处,这一份本事却非林市隐所能。听这年纪颇有些苍老,一时间想不出江湖上是谁有这个本事。 刚才在山包使用“嗅物辨人”劲气时,把精力全部都集中在寻找车辙之处。周围的敌人却没有精力分心探查。刚才前来搜寻的几个人都是身手矫健之人,从身法体型上看都是一些年轻人,现在发声的敌人应该并非在其中。 林市隐隐身在一处矮树灌木中,身体纹丝不动,只凭借自己对追踪者的敏感来感知对方的行迹。这种死亡一样的沉寂保持了一盏茶时间。敌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突然,那声音就在林市隐的背后响起。 “林市隐,就你这点本事还能在江湖上成名这么久,简直就是个笑话,还不束手就擒!” 这声音就在自己背后不到两尺远,听这声音已经是看到了自己的行迹,那声音一边说一边向前,从自己背后的丈余,一直到两尺,一尺! 林市隐的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但是即便是到了这种形势,身体却是像是泥塑木雕一样纹丝不动。自己没有任何临阵对敌的能力,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这护身保命的“市隐”劲气。 即便现在拔腿逃命也不过是能多跑几步,依然难逃一死。所以林市隐只是将“市隐”劲气缓缓的增强,任凭身后的敌人走到与自己肌肤相亲的距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声音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身后来到背后,从背后到耳边,然后就这么一路向前消失在迷雾之中。但并没有任何的敌人出现,和红头崖“凶兽”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原来是他! 林市隐心里登时了然,没想到这个江湖上消失多年的魔头又出来兴风作浪。 原来这个发声设局的人名字叫做余良才,这个名字普普通通,但此人的本领却绝不普通。余良才擅长的劲气并非是江湖上的厮杀恶斗,而是能操控声音,而这声音也并非像是董不凡爱将郭寺那样魔音杀人。 余良才是能将声音随心所欲的操控,取消,重组,虽然不能用来伤人却有各种各样的妙用。此人在十几岁之前的时候家庭颇为富足,是一个不大不的土财主家庭,从养尊处优,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家里人因为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官员的亲属,便惹出了大祸。 祸事的源头是一块不大不的良田,余良才家凭借巧取豪夺将这块地侵占了过来,。没想到的是此家人的儿子已经入京赶考,并且金榜题名,没有两三年又得到了贵人青眼有加,仕途一路青云直上,已经成了官场上的新秀。 而任职的地方与家乡并不远,所以当地的官员听说此事之后,立刻就将余良才的父亲抓去治了罪。因为在牢里面吃了不少拷打,又受到了惊吓,回来以后郁郁寡欢,一病不起,没有一个月就一命呜呼。 而家里的管家却是一个恶奴,欺负这余良才家只剩下了孤儿寡母。明明田地收成好也说年年欠收,那些店铺生意兴隆却说亏了血本,这样不用一年,已经将余良才一家的钱财转移了出去,自己开了店,买了地,而余家却破了产。 母亲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哪里受得了苦日子,没有几天就上吊自杀而死。剩下余良才成了一个流落街头的讨饭叫花子。余家平日里嚣张跋扈,现在落了难,都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所以这个余良才从十二三岁开始就在众人的讥笑嘲讽,殴打唾弃中度过。就这样过了半年多,已经沦落成讨饭叫花子的余良才生了重病,发了高烧在破庙之中奄奄一息。 可就在这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风雨之夜,余良才在极度痛苦之中顿悟天道,通晓了操控声音的劲气法门。虽然这个劲气没有办法杀死别人,可有其更为恶毒的用法。 经过了这一夜,那个奄奄一息的余良才不但没有死,反而变得神采奕奕,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走到破庙中的院子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仰天长啸,可在旁边的叫花子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当晚那个霸占了余良才一家田产宅子的管家,在深夜睡梦中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掩住耳朵面色发白,满脸都是惊恐之色。身边的老婆见状发问,那个管家却问自己的老婆有没有听到有人喊叫。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说是万籁俱静,哪里有什么声音,但是那个管家却说自己听到有冤魂索命的凄惨叫声。这声音时有时无,没有几天,那个管家已经是形销骨立,不成人形。 不管家里人请了多少和尚道士前来捉妖做法,那管家耳边的凄厉惨叫始终萦绕不绝。过了半个月,这个谋夺他人钱财的人终于在极度惊恐中一命呜呼。紧跟着在余良才宅子的人,都一个个的听到了这凄厉的惨叫。 首先是那个管家的老婆,紧跟着是他们的孩子,都在终日无法入睡,和萦绕不绝的鬼叫声中丧了性命。一时之间这个余家老宅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屋。 当地的官员也在半年之后得到了同样的下场,这时候终于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余良才身上。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可是却变得满面红光。 居破庙中的其他叫花子说,余良才经常饮酒吃肉,身边还有银钱傍身,这都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注意。那时候的余良才虽然通晓劲气,可毕竟只有十三岁,还没有成年人的那些心机,平时露出不少的破绽。 当捕快捉拿的时候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余良才那看似肮脏的被褥之中夹带了诸多的银两,甚至还有不少的朱玉之物。最为可疑的是还有几个女孩子的香囊。 这种浑身肮脏不堪的叫花子如何能拥有这么多的银钱财宝,那些女孩的贴身香囊更是诡异。在当年和余家发生纠纷当了高官的主持下,那余良才被严刑拷问,终于得出了答案。 原来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是却已经通晓了劲气,那些银钱香囊都是其使用劲气得来,但对害死管家一家不管怎么拷问却矢口否认。 但那高官却伪造了画押文书。 判了余良才秋后问斩。 四七九章 雾隐气苍茫 生死皆无常 这个高官为了斩草除根,杜绝后患,竟然用了卑劣手段,在这公文之上做手脚,欲将余良才斩草除根。之所以没有判了斩立决,而是秋后问斩,是每天都将余良才刑讯,用来逼问出是如何使用劲气谋利的。 但是不管被打的多惨,余良才却咬紧牙关绝不吐露半个字。那官员没有办法,就将这些失物主人一个个的询问,那些人却都浑浑噩噩,并不知道怎么这些银钱香囊就到了别人手里。 华汉大地的劲气能者千奇百怪,每一种的劲气都有非常古怪的用法,如果不能勘破用法,却是一个隐患。 那个官员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判个斩立决,没想到这么的孩子居然铁嘴钢牙,本来想得到确实的用法,看看是否能操控其谋取利益,现在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但是国家的刑法森严,若是死刑犯没有到了日期就死在牢里,也是一件麻烦。毕竟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所以用了重达百余斤的重铐木枷,不用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就是“强体”劲气的高手怕也是很难脱困。 在这死牢之中,又砸上了重铐,外面又有层层的狱卒把守,所有人都认为万无一失,可是事与愿违。在一天早晨,狱卒发现那些重铐木枷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而余良才已经不翼而飞。 这一下那个官员大惊失色,知道这种劲气能者的报复极难防备。立刻花了重金雇佣了众多的劲气能者在府中戒备。另一方面派了捕头出去搜捕,并且放下海捕公文,到处通缉余良才。 但是过了两个多月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一个受了重刑的十三岁孩子,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跑出了官府追踪。这件事情让那个官员暴跳如雷,每天晚上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但余良才一去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足足五六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时间久了那个官员自然就有了诸多的推测,那么的年龄受了重刑,怕是早就在逃亡的路上暴毙而亡。 所以慢慢的就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可出于心使得万年船的想法,那些雇佣的高手却依旧护卫在身边。官运上还是那么的一路坦途,没过两年就一路高升,离开了当地去了外地做官。 这样一来戒备的心更是淡了,就算是这个余良才没有死,也没有办法寻找到自己的踪迹。多年之后终于最后得到了朝廷的加封,进入京都做了一个京官,位置还是公认的肥缺,乃是吏部官职。 等到了京都之后,按照惯例入京的官员都要到上司的府邸前去拜会,那个官员在官场混迹多年,岂能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备了重礼前去拜会。 等自己的上司从后堂出来后,这官员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上司如此年轻,足足要比自己年轻十几岁。而且不知道怎么,眉目之间总有一些似曾相识。二人寒暄了一阵便告辞回来,但心里面却像是多了一个心事。 为何这个上司总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一直到了晚间入睡的时候开始辗转反侧。突然,这个官员听到了轻轻的声音,正是上司的说话声。 “你能进入京都为官全都是我的意思,咱们来日方长。” 虽然只有这两句话,那个官员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想起来当年的余良才的事情,再回想白天见过的那个上司的外貌,正是和当时在死牢中的少年依稀仿佛。身体不由得犹如筛糠一般抖动。 现在人家已经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样的位置上,履历必然早就做的清清白白。即便自己将往事说出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怕是立刻就会被按上一个诬告上司的罪名。而自己刚刚入京,如果弃官逃走也是重罪。 恐怕余良才已经早就安排好了眼线,只等自己惊慌失措逃走。想到这里便不敢再睡,只是拼命地磕头求饶。家人都以为此官员是疯了,但怎么劝阻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这个官员便前去余良才府上,见了面一言不发倒头就跪倒在地,只是拼命地磕头。那余良才冷冷的笑道:“今天如此模样,让我饶你性命,可你当年又何曾饶过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然后拂袖而去,再也不搭理那个官员,这个官员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府邸,当夜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像是疯子一样,就在当夜便上吊自尽。而第二天还没等下葬,朝廷的召令却传了下来。 这些年贪赃枉法的事情尽数被挖了出来,所有的女眷都被卖去官家为奴为婢。顷刻间一个显赫家族便树倒猢狲散,落得一个干净。 原来当年余良才在死牢中二次悟道,不光是能将声音任意操控,还把能洗脑的魔音大大的增强。平时只能索要一些银钱之类的随身之物,时间极短就会失效,这时已经强化到可以长时间的改变人的心智地步。 那些死牢的狱卒就是在其洗脑魔音的操控下,将重铐木枷打开了锁头,然后雇佣了马车,将其连夜送走而不自知。余良才经过这一次事情,知道自己年纪太,心智上还不成熟,还不是这些老谋深算的对手。 于是远遁他乡,从最基本的做起,了解这个世间的规则,凭借洗脑魔音,很快就给了自己一个合法的清白身份。再从官场入手一路平步青云,已经超越了对手。 当斗倒了最后的一个仇敌之后,余良才陷入了深深地空虚中,自己这么多年无所不用其极,不知道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但现在大仇已报,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得偿。 站在人生分叉路上的余良才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他和十常侍勾结在一起,想要把持朝政,得到更多更大的权利,但这一切都被周雄起的入京而被彻底的毁灭。 周雄起的军神劲气太过霸道刚猛,那些牵扯到幻术的阴鸷劲气一旦碰上都无所遁形。不但那被十常侍影响的皇帝渐渐的恢复,被自己魔音洗脑的那些官员也渐渐的摆脱了控制,在朝廷的局势上已经开始失控。 终于十常侍沉不住气,与周雄起做了最后的决战,除了一人逃走其余的人都死于非命,而余良才平时勾结十常侍,已经是同党,见机不妙便利用这魔音趁乱逃出京都,隐遁于江湖之中。 刚开始颇兴风作浪了几年,据说曾经隐姓埋名潜入到墨家学习了机关术,然后被识破之后就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是死是活,今天却突然现身,与林市隐展开了一场追踪反追踪的斗法。 林市隐想到是这个魔头不由得暗暗心惊,此人的耳力极为犀利,而且可以任意操控声音,自己哪怕是疾步奔跑,旁人也是察觉不到,也可以将声音凝聚在一定范围内任意传播。 刚才就是用这声音在空中凝聚不散的劲气,将声音聚集在一个很的范围内在这雾气中搜索,若是刚才林市隐受到这个声音影响,做出极速转身或者逃跑的举动,立刻就会被耳力极高的余良才发现。 那时候怕是洗脑魔音就会从不知道什么方向追踪而至,林市隐就会被其洗脑成了一个敌方之人。 林市隐早就听说过余良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往事,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现在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高深劲气的高手就要做一场生死斗! 林市隐已经将“市隐”劲气催动到了顶点! 四八零章 无踪对无影 魔音蚀脑浆 林市隐知道这个余良才的江湖轶事,所以对其劲气能力有一定的了解。此人因为可以操控声音,所以在听觉上要超越常人,但更主要的能力还是在声音的控制上。 一旦被其发现自己的大概位置,那使用“幻术”劲气的洗脑魔音就会传递过来。这种洗脑魔音虽然需要时间才能起作用,但现在自己身边都是敌人,即便被魔音侵蚀也是无能为力。 而那些擅长搏杀的敌人也会围过来搜索周围,自己被魔音长时间洗脑之后,就会无法保持“市隐”劲气,那时候附近的敌人就会立刻发现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绝不能让余良才发现自己的位置。 林市隐用最缓慢的速度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虽然在这寒冬腊月,那地面的严寒立刻就犹如冰块一样侵蚀过来,可是这能最大程度的将移动时的声音降低。 余良才的声音只为了敲山震虎,并没有确定自己位置,所以在这片区域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荡,就像是一条毒蛇在这雾气中穿行。现在林市隐庆幸自己将周云留在远处没有带过来,不然的话现在怕是已经被那游荡的声音撞上。 周云虽然劲气精妙,腿法凌厉,但是却没有自己这样的沉稳老练。遇到这种突然其来犹如在身边的声音,十有八九就会做出快速反应。那种劲气的剧烈反应就会被擅长追踪术的余良才发觉,那时候事情就无法收拾。 敌人的声音传递到底能有多远?是否会到达周云现在的藏身之地?不能再犹豫!现在能改变局势只有将这个擅长追踪术的罪魁祸首击杀,方才能解了现在的困局。 虽然余良才劲气精妙,可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并不擅长厮杀恶斗的类型。只要自己能发现其行踪,趁对方催动劲气探查的时候分心之际,蹑足潜踪到达敌人身边,便能突然出手将其击杀。 只要此人一死,再也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周云也能顺利撤离。林市隐手脚着地,用最为缓慢的动作缓缓的向前爬行,用目光四处打量周围,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这片山包形成的区域地形复杂,地面上也多了一些灌木矮树,所以巡逻的马车也不在此中穿行,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地势也不平坦,很难发现敌人的行踪。 林市隐用最慢的速度爬行了两个山包,只看到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敌人在巡视,那余良才的踪迹却是没有察觉。若是这么缓慢的在浓雾中爬行,如此的地形和视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余良才。 不能再犹豫不决,必须使用“嗅物辨人!” 林市隐已经下了决心,时间一点点流逝,周云被那毒蛇一般的声音找到的机会越来越大,必须冒险! 林市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所有危险的气味急剧的汇聚过来,已经有数个敌人围拢了过来,而且那犹如魔音的声音也直奔自己而来。 初始时只是一些犹如梵音佛唱的声音,慢慢的已经变成了脑海中的一些想法,正是余良才的洗脑魔音! 这种魔音只要能持续影响特定人一段时间,就会将一些想法慢慢的植入脑中,会在一定的程度内改变被施术者的想法。那声音由远而近,已经到了附近。林市隐用最轻的动作一点点爬开,一边咬牙忍耐对抗这种魔音。 周围也赶过来五六个身法快捷的贼人,在周围来回的寻找,不时用气弹和军械向周围的灌木从中乱射乱砍。那洗脑魔音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林市隐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不好!必须赶紧脱离出这个魔音的影响范围,可是余良才不愧是一个老狐狸,那洗脑魔音在刚才林市隐深呼吸的区域周围来回游走,以扩大影响范围,怎么办?!林市隐已经要陷入绝境! 正在这时那四处搜寻的贼人,有一个一边胡乱发射气弹一边向林市隐方向走了过来。对就在空旷处爬行的大活人视而不见,这种“市隐”劲气就是与敌人距离只有寸许也不会被发现。 林市隐现在紧咬牙关,拼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舌头都已经被咬破,他在爬向那个搜寻的敌人,那里是一个安全的死角。因为担心同伴也被魔音影响,所以不会游走到误伤的范围。 这次赌对了,几乎丧失了神智的林市隐终于爬到了那贼人身边,虽然被几乎踩到了身体,可还是脱离了魔音的影响范围。从这个突破口终于爬到了一处安全之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会时间,可是冷汗已经将内衣湿透,头脑中也是一片的混沌。那是洗脑魔音的作用还没有消散,过了良久方才恢复过来。 林市隐定了定神,将刚才冒了奇险深深吸的那口气仔细的揣摩,消化,将其中的信息都提炼出来,周围百丈之内所有的气味一一汇聚过来。这一片区域竟然有近三十余人在四处布防。 每一个人的味道都不尽相同,有的身上一股血腥气味。有的却又像是从骡马市中出来的一样,还有的身边有浓重的刀油味道。渐渐的这些人的容貌和身材也开始具象化起来,身体强弱,年龄大,都有了更为清晰的表现。 就在左侧山包之后有一个年纪老迈之人,是这三十几人中唯一的一个老年人。这人纹丝不动,身体羸弱,此人必是余良才!林市隐咬住牙关,忍受着刺骨的严寒,和剧烈的头晕目眩向左侧山包爬去。 余良才已经开始有些发慌,刚才明明发现了有强烈的劲气突然出现,旁人发现不了,可是精通追踪术的自己却立刻察觉到大体的位置,立刻用凝聚的声音通知了最近的几个同伙前去查看,自己也将洗脑魔音在该区域拼力催动。 可是不管是同伴的搜寻,还是自己的洗脑魔音,都没有发现林市隐的行踪。按道理说如此长的时间,洗脑魔音已经能够影响对手的神智,虽然这点不能操控做什么复杂的事情。可是让其自己现身还是做得到。 既然这么久也没有发现林市隐,那说明此人已经脱身,难道已经逃出了这片区域?如果此人返回带来大批人马搜寻,虽然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但谅也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算了,逃就逃了吧。江南烟雨楼的人果然有两下子,能在自己学来的机关术布下的迷阵中找到此处,又能逃脱自己的魔音追踪,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据说此人还不到四十,居然有如此的本事,实在是有些意外。 突然,余良才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既然那林市隐想要逃走,为什么不凭借隐藏行迹的劲气悄无声息的撤走?为什么突然又冒了巨大的风险使用劲气?他的目的是确认周围的对手这毫无疑问,可这样做值得么? 就算不知道周围的布防人员位置,凭借林市隐的本事也应该可以安然脱身,那这次使用劲气的目的是什么?余良才突然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行踪?! 就凭林市隐那丝毫不能伤敌的劲气,在重重的包围中这么做,岂不是找死一样?他有这个胆色么?不行,不能冒这个险!余良才已经将魔音收回,环绕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方才安定了下来。 自己果然是老了,居然对危险这么迟钝,不过现在也不晚,有魔音护体那林市隐就到不了自己身边。 林市隐静静地趴在余良才身后,忍耐着魔音侵蚀。 手中已经将怀中的一柄匕首抽出! 四八一章 浴血生死斗 短匕闪寒光 林市隐虽然没有能伤敌的劲气,但毕竟是江湖中人,岂能没有护身的家伙。这柄匕首乃是一把万世奇珍,极其锋锐,而且正因为没有伤敌的本领,所以这柄匕首淬了毒。 匕首上的毒性不是夺人性命的致命毒药,而是会让人全身肌肉松弛,没有反抗能力的药物。这都是为了预防敌人将狭的通道空间挡住,或者要活捉敌人的最后手段。 刚才林市隐蹑足潜踪,四肢着地的刚刚爬到余良才的身边,那魔音就已经开始在耳边响起,想来是敌人有所察觉。而那余良才已经站起身来,向前方走去,一看就是要和周围的同伙汇合。 再要是犹豫片刻,良机稍纵即逝,林市隐下了决心,轻轻的起身,突然从背后急扑而上。余良才收回魔音自保之后便加强了警惕,把精力从探查远处的动静转为注意周围的响动,林市隐这向前几步立刻就听了出来。 余良才急转身,却发现身后只有浓浓的雾气和那灌木矮树,哪里有什么敌人。可是那种凌厉的杀气已经像是就在身边,到底是一个老江湖,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胸腹脖颈要害。 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手臂。眼前也出现了一个三十几岁眉目清秀,现在却怒目横眉的瘦弱男子,正在将手中的匕首拼命向自己的身体上乱刺一通,只见一阵血雾,剧烈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余良才这才知道对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身边,当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这声音就像是被诛灭之前的厉鬼,声音简直就好似尖锐地铁钉刺入人的耳朵。竟然传出去数里之遥,正是余良才拼了性命给同伙示警。 这声音虽然不是为了伤人,但二人距离太近,林市隐的耳朵一时间被震得流出血来。但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死这个老魔头,如果此人不死,凭他的本事恐怕会在这京都兴风作浪,不知多少人都会被其暗中操控。 今天拼了性命也要将此贼格杀当场,除了这个祸患。 这把匕首只有尺许长短,并不是为了杀人之用,那老贼身中数刀却拼了命护住自己的要害,身体也在拼命扭动挣扎。而林市隐身体羸弱,不但没有什么劲气伤敌,就是身子骨也不是什么强壮之人。 刚才脱了鞋在严寒中待了许久,这蹑足潜踪半天已经是将体力消耗大半,现在只是凭了这一股杀敌的血气之勇,勉力支撑。周围敌人的味道都已经牢牢的刻在脑子里,只觉得敌人从四面八方围杀了过来。 可是身体下面的余良才尚未毙命,那匕首上面的麻痹毒药也没有起到作用,只因为这余良才这些年不光研习魔音劲气,暗墨,赡蛊堂,都学了不少奇能妙术,身体内有一定的抗毒能力,所以一时不能奏效。 见余良才拼命挣扎,自己持有匕首的右手被其牢牢的抓住。没有办法再刺击下去。而周围敌人援军顷刻间就要赶到。林市隐心中大急,身子急扑上去,一张嘴紧紧的咬住了这老贼的鼻子。 这一口是情急之下,拼了性命的发力猛咬,一口下去不但皮肉被咬裂,鼻骨也被硬生生咬断。那余良才痛不欲生,手下意识的去推搡林市隐的头颅,抓着持有匕首的手就松了下来。 林市隐等的就是这一刻,大吼一声,双手用力,身子也扑在这匕首的握柄之后,这一刺击正中老贼的心窝,刀子直末至柄。那余良才再也熬不住,大叫了一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手脚弹扎了几下,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两个劲气精妙的强者,一个身体羸弱,另一个年纪老迈,堪称的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两个人这一场恶斗却浑身浴血,惊心动魄。林市隐终于将这个作恶多端的老魔头手刃。 但那个余良才临死的时候,双手拼了性命抓住了林市隐的右手,力气之大十指都深深的陷入皮肉里,急切间挣脱不开。而周围敌人援兵的身形已经看到,迅速地围拢了过来。 这种“市隐”劲气虽然极为精妙,可若是被人紧紧抓住是无法发动的。那些贼人看到余良才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就知道已经被这个满脸是血的人杀了,都红了眼,脚下发力冲了过来,就要向林市隐下毒手。 敌人都到了周围不到三丈远近,而那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的尸体怎么也摆脱不开。林市隐心知自己的大限已到,两眼一闭只等杀戮加身。 突然只听到一阵犹如疾风扫叶的风声,紧跟着就是沉闷急促的“嘭嘭”闷响。林市隐睁眼一看,刚才冲到了身边的那些贼人都已经摔飞到周围,一个个脖颈歪斜,头颅洞穿,都在一瞬间被人击杀。 只见一个少年身穿黑色劲装站在身前,身材瘦削却铁骨铮铮,眉清目秀却一脸的英气。正是那周云及时赶到,击杀群贼。 原来那周云听从林市隐安排在远处隐藏行迹,哪里知道这一待就是好久没有动静,只有周围的愁云惨雾和偶尔经过的巡逻贼人,心里已经是焦急万分。 但是周云可不比那轻佻任性的许飞,只要有了命令安排,那是绝对的不离职守,不管怎么样,绝不擅自行动。直到那余良才被刺,发出了凄厉如同鬼叫的示警声,周云听出这声惨叫绝非林市隐,必然是动起了手。 而林市隐大哥手无缚鸡之力,却去偷袭贼人,这说明是事急从权,不得不为,现在必然是遭遇凶险。当即从高高的树上飞跃而下,直奔那声音发出的地点。 刚向前赶了没多远,就见到周围的林子里人影攒动,四面八方都出现了贼人的身影,而在远处正是那林市隐和一个贼人在地上翻滚扭打。周云来不及多想,身法施展到最快速度,如同一道飞影掠过。 人在空中已经将那“鸳鸯连环三十六腿”施展开来。凭借踢击贼人的反弹之力,瞬间就将这第一批赶过来的七八个贼人都踢击毙命。见林市隐无法摆脱,当即用精钢战靴的刀刃一划,余良才尸体的双手已断。 虽然摆脱了尸体,但是林市隐刚才两次被洗脑魔音影响,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神智,拼命对抗之下脑部已经是有了内伤。刚才被极近距离的声音震荡,更是加剧了伤势。 适才只不过凭了一股的猛劲击杀了老贼。现在见周云解围,心里一松,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晕了过去。 周云更不犹豫,见林市隐一把拽起,背在背上,解下余良才和自己的腰带紧紧的勒了两道,施展身法向外就闯。此时周围的敌人一个个的从浓雾之中冲出,从四面八方围杀。 周云着急救人,哪里有心思恋战,施展身法和许飞教给自己的轻功心法,东一划西一溜,从众多敌人的围追堵截中寻找空隙飞身而出。偶尔有躲不开的拦截之敌,便凭借极快的身法腿法急攻突袭,短短一两个照面就将其击杀。 这样凭借速度和凌厉的急攻,几个起落就已经冲出了这片山包组成的区域,那些贼人没有能围堵成功,身法上也追之不及。眼看就要让周云逃入到浓雾之中,却听到前面一阵的巨大轰鸣,正是那铁厢马车赶到。 马车飞驰而过,那车厢之中却纵身飞出七八个高手,呈现一道防线挡住了去路。周云正欲转向逃走,只听到四处赶过来的马车声音响成一片。 前面已经有几十名高手拦住了去路。 四八二章 层层群敌至 凛凛一肩扛 那轰隆隆的马车疾驰而来的声音从四周响起,顷刻间就在前面停了三辆,每一辆马车上都跳下来七八个人,在前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守阵型。 身后赶过来的敌人也从四面八方现身,足有几十人,一时间魔影重重,在浓雾里已经将周云林市隐二人围困在当中。耳边犹自能听到外围有铁厢马车疾驰而过的轰隆声,浓雾看不到的地方也传来了联络的呼哨。 可见敌人不止眼前能看到的这些人,还有不少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周云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林市隐大哥已经昏迷不醒无法作战,自己背了一个人,身法上也受到了影响,怕是无法脱身。 若是自己将林市隐放下,少了这么一个累赘,凭借自己凶悍的巫蛊劲气,还有如风似箭的迅疾身法,只要跳上高树,在树顶上施展许飞教给自己的轻功身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怎么能做出抛弃兄弟独自逃生的事情,今日同生共死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周云将背上的林市隐解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一边,平静了一下呼吸,大声喝道:“我乃江南烟雨楼的周云是也,不知哪位上来一决生死!” 这句话说的中气十足,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剑般斩断了这层层迷雾。那些贼人看到周云解下林市隐都以为此人要独自逃生,没想到却公然叫阵,而且说话的语调沉稳洪亮,唯有半点的怯战之意。也不由得暗暗吃惊。 自己一人面对着几十人层层叠叠的包围,不但没有任何惧色,还堂堂正正的挑战,这胆色果然是一派老江湖的派头。可是看年纪此人不过是十六七岁,生得也是颇为瘦,哪里像是什么江湖人。 但这些人都是董不凡秦刺柏的手下,一个个嗜杀成性,又是人多势众,有恃无恐。一个擅长使用暗器的“操物”劲气能者从侧面一扬手,就将两支钢刺射了过来,直奔许飞的太阳穴射去。 在这浓雾之中,人群之内,这突如其来的出手确实难以防备。那钢刺眼看就要射到头颅之上,却见那周云单腿着地,身子急速伏地,另一条腿猛力扫踢钩挂了过去,正是一招“金钩玉挂”,见那钢刺猛踢回去。 这钢刺两头都是尖锐无比,呈现长长的尖梭形状,那靴子踢上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那向前激射的钢刺,比初时速度要快上几倍的速度向后急飞。 不偏不斜正中那偷袭之人的眉心。 从眉心进入后,余势未消穿透脑后颅骨依旧向外激射,后面的贼人连忙左右闪开。 “砰”的一声,这根沾满了鲜血脑浆的钢刺,深深的钉进一颗大树之内,犹自在微微颤动,发出来那抖动的颤音。 这一招先声夺人,周围包围的贼人立刻向外侧都退了几步。 没想到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本领,不光是劲气刚猛,而且精通拳脚技击之法门。而且这靴子猛踢尖锐的钢刺居然丝毫无损,隐隐约约还看到光芒反射,看来是一双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武器。 现在的周云却是心里暗暗叫苦,若是自己还有当年在赡蛊堂时那种毒刺飞射的能力,面对强敌那是再合适也不过。现在要想凭借这身本领保护林市隐杀出生天却是难了。 那个偷袭的贼人劲气虽然只是一般的水准,但一招就毙命当场,也是因为太过轻敌所致。 周围的这几十人中劲气能力良莠不齐,虽然大多数都是粗通劲气之人,但前面三辆马车上下来的人中,有三个敌人劲气极为强悍。 从背后围上来的这批人里,有两个二十多岁,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也是高手,能力最强的是在身后隐藏在雾中没有现身的一个。 刚才从山包那片区域冲出之时就险些让此人拦下,现在又缩在后面不现身,就像是等待一个出手的良机。 周围群敌环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周云一招就击杀了一个贼人,趁着这股气势大喝一声:“都是一些只敢背后伤人的鼠辈么?!既然都是如此胆怯战,那就不消说了,一起上来吧。”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这些贼人见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放下心来,身后的那一对长相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大踏步走了出来,向周云一起施礼。 这二人长相颇为秀美,虽然都是堂堂的男子汉,却有些阴柔之态,两个人长相极为类似,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哥哥叫做林苏,弟弟名叫林如,都是秦刺柏手下“玲珑石”的高手。 这二人也都是完成了十次任务以上,可以在一起生活训练,共同并肩作战。这一次看守密道入口,便是派了两兄弟前来值守。 之所以派了林苏林如前来这里,是因为此二人的特殊体质,这两个人的祖上都是世世代代传承的守陵人,到了兄弟俩这一代也是如此,但在孩童之时因为看守的陵墓被盗,作为守陵人的一家都被当成盗墓贼的同党斩杀。 而林氏兄弟俩因为年龄还不到十岁,按照朝廷的法度是不能判决死刑,所以就暂时关在大牢里,等到年龄够了再判决死刑。本来这两兄弟是非死不可,但因为秦刺柏挑选“玲珑石”的人才,侥幸得活。 因为林氏兄弟在狱中之时有颇多的灵异现象,被盗陵墓的主人恨极了盗墓贼和看守陵墓的一家人,所以吩咐将两兄弟关押在牢中最为阴森潮湿的深处。没想到二人不但没有因此疾病缠身,反而红光满面,身体强壮。 那陵墓的主人认定了狱卒们偷偷照顾这兄弟俩,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进入牢中,监管林氏兄弟,没想到的是果然和狱卒说的一样,这兄弟俩在那几乎暗无天日的牢房深处甘之若饴,几乎不需要饮食就能活的好好的。 一时之间就有一些怪力乱神的话传了出来,说什么林家冤枉,这么多年看守陵墓,汲取了地底的阴气,有那些先人庇佑,所以才能采取阴气为食,一传十十传百,弄得神乎其神。 而这些传闻,就传到了秦刺柏派出去挑选“玲珑石”人的耳朵里。 那些“玲珑石”的老师都是一些劲气方面的高手,不但自身的能力极强,而且对劲气上面的见识也是非常渊博,当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即刻动身前往牢中探视,见林氏兄弟的样子立刻断定,这二人都是已经悟道而不自知。 原来林家确实因为世世代代居住在阴气过盛的陵墓周围,而导致体质异于常人,只要在阴气鼎盛的地方就能得到大大的裨益,从体能和劲气上都能得到极大的发挥。 只是因为看守陵墓的都是一些穷苦人,正像是金珠落在了尘埃之中。 由秦刺柏亲自出面,那陵墓的主人再有势力也不敢有什么异议,林氏兄弟得以脱了死罪,加入了“玲珑石。” 兄弟二人的劲气越是靠近阴气盛的地方越能发挥威力,而这密道入口处,封闭了足足四十多年,而修建更不知多少个朝代,阴气极为鼎盛。所以派这两个人前来可以说是适得其所。 两个人都从得到了边陲之地擅长技击高手的传授,又有一身阴鸷的劲气能力,对敌之时从来不落单,都是二人齐上,从没有遇到过敌手,看着周云挑战,两个人一言不发,一起施礼。 猛抬头,同时冲向周云! 四八三章 玉珑连环步 风激云雷荡 林氏兄弟彬彬有礼的施礼,却说打就打,分左右两侧夹击周云。 这两个人都精通拳法,拳头里面都夹杂着极为深沉的阴鸷劲气,虽然都是“凝气”类型的劲气能者,使用出来却像是“强体”的作战方式。 这种阴鸷劲气通过拳头击打到人体之上,立刻就能将这股劲气传递到身体深处。直达内脏,破坏人体的经脉,专破各种护体劲气。而且脚下也精于掌控释放出微量的劲气喷射,可以做到身法上的迅疾诡异。 这两个人夹击对手,只要击中一拳就算是大功告成,任何人都会在这一击之下丧失了战斗力。是一种看似柔弱实则极为阴毒的劲气法门。 周云孤身斗群敌,哪里能有丝毫的怠慢,早就全神贯注地做好了准备。 见二人猛扑过来,身法极为迅捷,不退反进,以快打快,以强破强,身子向前飞跃而上,双腿在空中,犹如风车一般旋转,就如同两根粗大的钢柱在舞动如飞。 林氏兄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瘦弱少年居然如此悍勇,遭受突袭居然和自己展开了对攻,那两条腿舞动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血肉之躯,真像是钢铁打造的身体一般。 如此的年纪,瘦削的身体,竟然会有这么深厚刚猛的劲气。 腿长臂短,林氏兄弟还没有欺身向前,周云的双腿已经犹如雷霆轰击一般踢至,不得已看准了来势,都双手护在胸前,硬生生的拼了一招。 只听到“嘭嘭”两声闷响,林氏兄弟已经被这两腿踢的倒飞了出去。凭借脚下的气弹喷射,方才停止了身体,地面上已经有深深地两道足迹,心里都是大吃一惊。 其实这并不奇怪,林氏兄弟虽然是天赋异禀之人,也算是“玲珑石”中的高手,可是周云更曾经是“赡蛊堂”里的镇派之宝。只不过因为修复身体恢复神智的关系,诸如毒刺之类的歹毒杀法不能使用罢了。 可是从幼年起就被经年累月的灌注巫蛊劲气,和无数的毒虫奇药炮制身体,早就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高手。但毕竟年纪尚,在迷失神智的时候也不能根据自己的心意应战,所以在这临阵对敌上经验还是不足。 但是若要论劲气的充沛,那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说这拳脚技击之法,华汉国虽然也有诸多边陲高手精于此道,但都比不了经过天师授道的许飞来的高明。周云得此名师指点,那腿法真可以说是极其高明。 所以不管从劲气还是拳脚技击上,林氏兄弟都不是这周云的对手,被一招击退也是情理之中。而林氏兄弟的优势就在于以二敌一,又是孪生兄弟配合无间,作战经验上也是高过周云不少。 见这个少年劲气腿法如此刚猛精妙,当即就改变了战法,迅速改变站位,前后夹击。距离都是在周云的腿法距离之外,只有在身后的那人负责攻击。只要周云转身迎战就立刻后退,而另一个人便出手牵制。 这种绕袭游斗的战法立刻就收到了成效。 周云刚猛迅疾的腿法有些无用武之地,不管哪个敌人都是一触即退,而另一个就如蛆附骨立刻从背后偷袭。自己因为担心林市隐,不能做太大范围的追击,被两个敌人此起彼伏,你退我进的战法牢牢的困住。 三个人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不大的范围内交手数招,虽然只有短短片刻,周云却是起了急,周围的敌人足足几十人,若是来两个就要旷日持久的打下去,那如何能杀出一条生路。 更何况前面马车跳下来的有三个强敌,后面也有一个在伺机出手,这么你来我往的过招,怕是累也把自己累死了,心念一动,当即变换了战法。 耳听身后敌人拳打后心,却不回身应敌,而是身子前扑,空中三连腿疾踢身前敌人的眉心咽喉心窝,这连环三腿奇快如飞,两条腿已经看不清轨迹,只见一团光影袭到。 在前面首当其冲的正是哥哥林苏,见周云来势迅猛不敢接招,脚下向后极速倒退。 周云三腿走空,身子已经落地,这种纵身向前飞跃出腿,落地因为惯性都会向前,这种飞踢在被人夹击时极不明智。在身后的林如自然抓住机会,趁对手立足未稳,双拳直击对手的后腰。 而周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就在身子在空中将落未落的那一瞬间,突然身体在空中极速旋转,硬生生在这旧力已失,新力未生的一瞬间,利用这身体急旋的力道,双腿如同两道疾风飞踢身后的林如。 这左腿如风一腿踢起,正中腹,那林如只觉得五脏六腑剧痛难当,双手按了,便蹲下去。周云身子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似电飞踹,正中林如额角上,踢着正中,向后便倒。 这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林如已经被周云用了败中求胜的险招,踢中了腹额头,这两招在腿法之中有个名头,叫做“玉环步,风雷腿”,正是周云腿法的精妙杀招。 那周云的劲气何等刚猛无匹,踢中腹的一腿已经将林如的五脏六腑震的破裂,而踢中额头的一脚更是用了精钢战靴脚尖处的钢锥刺入,将半个头颅已经踢碎。顷刻间已经毙命当场。 那林苏见弟弟丧命,也失去了冷静,疯虎一般从周云背后猛扑上来,双拳只攻不守,用了同归于尽的打法,猛击对手的颈椎腰椎。 听到耳后风声大作,周云头也不回,突然右腿撑地,左腿就像是一根长枪般向后倒踹回去,正是一招“虎尾脚”,那林苏因为弟弟的惨死,神智已经散乱,拳法处处都是破绽。 还没等双拳及身,只觉得咽喉之处一股巨力撞到,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七八丈,在空中就喷出了一口鲜血,颈骨断裂,气管闭塞已经绝气身亡。 周云兵行险着,顷刻间击杀两个强敌,周围的贼人不由得动容,林氏兄弟的本事这些人无人不知,尤其在这密道入口周围更是极为强横,但如此深厚的阴鸷劲气都没有办法承受对手的一踢之威,顷刻间丧命,怎么能不感到惊愕。 只听到身后隐藏在浓雾之中的那个高手简短的说了一声:“退!” 周围的众贼人都向后面退去,而正前方的三个高手,和身后的那个出声的高手却踏步向前,一步步的逼近周云和林市隐。 原来身后的那个高手是镇守此处的首领,见周云腿法劲气都十分了得,那林氏兄弟刚开始还有来有往,但在一眨眼的功夫,被这少年用了匪夷所思的拳脚技击之法,瞬间踢毙两人。 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还有什么其他本事,有没有不为人所知的神奇本领,若是还这么打下去,怕是万一有失就会折损人手,眼前这三名高手都是董不凡的人,皆是老江湖,成名已久。 而自己是“玲珑石”里面的高层,这些年轻人就是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后起之秀,看到林氏兄弟惨死心里也是极为痛惜人才损失。下了决心,要群起而攻之,速战速决将眼前的这两个对手拿下。 虽然这个少年身手了得,可是在四个成名已久老江湖的围攻下,不用多少时候就会落败。而那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是江南烟雨楼堂主林市隐,刚才余良才已经将这些信息告之,生擒此人意义重大。 至于这个少年能生擒转为己用,那是再好不过,如果负隅顽抗。 那就以四敌一,痛下杀手! 四八四章 今日妖魔鬼 也曾心纯良 前面拦住去路的三个高手,都是董不凡花重金在西涼收买而来。因为西涼地势多山,地形复杂,所以马贼众多,这三个人便是三处势力庞大的马贼首领。 作为西涼的土皇帝董不凡利用分化瓦解,威胁利诱,剿灭了不少马贼团伙,连李珏这种强者也被收服。但这三人的马贼团伙在官军多年的围剿中却能生存至今,可见其能力的强悍。 居中正面拦住周云去路的高手名叫李箴言。 此人“强体”劲气极为刚猛,但出手次数却很少,发力之时身体的骨头关节会发出爆豆一般的声音。随着这犹如爆豆的声响,每一次出手都快到不可思议,力量沉重到无与伦比。 江湖上将此人的功夫有多种的说法,有叫一串鞭的,也有叫滚地雷的,但是李箴言对自己的这种功法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叫法。 “一十三响炸山轰!” 每当这爆豆一般的骨节响动,经过了自己一十三处大关节后,那种凝聚在一点的爆发力就会以快到不可思议发出去。虽然这种发力需要时间去酝酿积累,可是绝大多数敌人都败在了李箴言的第一击上。 而极少数顶住了第一击的人,也多数受了伤,丧了胆,当年董不凡曾经亲自率队剿灭李箴言的山寨,以“蛮荒”劲气硬拼其“一十三响炸山轰”,两人硬碰硬之后不分胜负。 李箴言一击之后立刻率队逃走,而董不凡也惊讶居然有人能接自己的全力一击,一时摸不清底细没有追赶。凭借这一战成名,李箴言在西涼地界算是赫赫有名的强者。 而左右两边挡住去路的是两个亲兄弟,但是二人虽然有至亲的血缘关系,但两个人却勾心斗角,恨不得致对方死地。哥哥王瑞峰是使用凝气的劲气能者,可以将空气灌注劲气之后,碾压成极薄的真空利刃发出。 虽然在西涼边陲,劲气的感应微弱,可是这王瑞峰的真空气刃却能劈开巨石,斩断巨木,实在是一个“凝气”中的佼佼者。 而弟弟王瑞行的劲气法门和哥哥不同,用的是“炼化”劲气,只是此人炼化的物品极为诡异。每当王瑞行杀了人之后,就会将此人的脊椎骨选择一块最为坚固合用的,用一种特殊的合金钢索串起来。 因为是马贼,马鞭都是随身携带,王瑞行从十四岁开始杀人的时候,就是习惯使用随身携带的马鞭。但是仅仅一年之后,这种用人的脊椎骨串联而成的白骨长鞭就达到了丈余长短,由此可见此人的残暴嗜杀。 而现在的王瑞行已经三十五岁,这白骨长鞭已经达到了两丈七尺,这些年这条白骨长鞭与之形影不离,相依相伴,那阴森嗜杀的劲气日日夜夜毫不间断的灌注在其中。 王瑞峰和王瑞行两兄弟都是极为凶狠残暴,又阴毒嗜杀的性格。为了继承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马贼队伍,兄弟俩反目成仇,手足相残。可是二人本领都是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争斗了近十年也没有分出胜负。 在多年的争斗之下,那数千人的马贼队伍分裂成两派,兄弟二人各自带领了一部人马分庭抗礼,这些年还是互相攻杀。这次在董不凡的斡旋之下,终于暂时的抛弃前嫌,一起来京都兴风作浪。 即便这样,两个人也不像是其他兄弟那样并肩作战,而是远远的分开拒敌,都担心被对手暗算。 这三个人都是劲气能者中的高手,都有独当一面的本领,在劲气使用上也都有独树一帜的作用方式。但是最可怕的一个敌人并非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而是在周云背后逼近的叶风霜。 此人是“玲珑石”中负责选拔,培养新一代高手的老师,对劲气上的了解作用有非常透彻的理解。此人的劲气类型是“操物”,操控的却不是五行之内的事物,而是风。 虽然因为天资所限,操控劲气的总量上并不是特别深厚,可运用之巧妙却是妙到毫巅。 其人操控的风力绝不是狂风飓风之类的正面冲击,而是通过将极的劲气量操控,把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空气流动,当成了充斥天地间的武器。 那些被叶风霜操控的阴风从五官七窍,关节缝隙,经脉气孔之中一点点的渗入,限制对方的劲气流转,阻塞经脉,禁锢筋肉。很快就能将对手的攻击能力限制,然后在阴风一点点的灌注之下,人就会膨胀起来。 不用多久,对手就会丧失所有的劲气能力,甚至连普通的步行站立都做不到。那些阴风将身体越灌越满之后,就会将经脉撑裂,筋肉摧毁,骨骼涨裂,最后像是一个被吹爆了的皮球一样惨死。 这种能力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而是经过对身体的透彻了解,对劲气运行时的原理顿悟才能做到。 叶风霜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从就会人体的气孔所在,骨骼分布,血脉筋肉极为感兴趣,在医学上是非常有天赋的一个人。等到了十二岁已经饱读医书,可以跟随父亲坐诊。 经过了两年已经可以在父亲出诊的时候,在医馆之中坐堂问诊,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医。可是好景不长,父亲有一次给当地一个官宦人家的姐出诊,略一诊脉,判断已经有了身孕。 叶风霜的父亲虽然医术极为高明,但是在这人情世故上却是一窍不通。这个官宦人家的姐按理说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有了身孕,如此宣扬出去岂不是要毁了这家人的名声。 但叶风霜的父亲也没有多想,就开了保胎养胎的药方,说身体无大碍,只要安心养胎即可。这一说那官宦人家如何肯信,那个怀了孕的姐也是矢口否认,最后居然被人家扭送到当地官府。 其实那个官家姐确实是与人有染,珠胎暗结,只不过出于害怕才矢口否认罢了。因为这家人极有势力,所以叶风霜的父亲被关了起来,落了一个信口雌黄,毁人清誉的罪名。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那个姐肚子一天天大了。那家人家终于明白了过来,只得偷偷的用了虎狼打胎药物,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结果却因为药物太过猛烈,姐一命呜呼。 这家人不但不自己反省,反而把怨气都撒在了叶风霜父亲之上。为了掩盖事实真相,竟然说家中的姐因为被人造谣诬陷,所以自己服毒自杀。那叶风霜父亲罪名从信口雌黄的罪,成了谋害人名的大罪。 在那官家暗中操作之下,很快叶风霜的父亲就被问了死罪。当地官员也都是一些贪官污吏,官官相护之下草草结案。就这样本来享有清誉的一代名医,就这么被斩首,成了人人唾弃之人。 叶风霜也从家境殷实的环境,变成了家道中落的下场。又因为被人打砸医馆,几年间,从名医就成了一个叫花子。为了避开当地的官家势力,只得背井离乡,不知所踪。 过了十年,当地来了一个外乡人开了一家医馆,此人年纪轻轻却医术精湛,不管什么疾病,药到病除。更有甚者,大多数的病症都不要药石辅佐,只需要让其轻轻的吹一口气就能康复如初。 一时间远近闻名,成了当地的一桩奇闻。 而当年的那官宦人家,不知怎么就都染上了疾病,听到有这样的名医,便让家人前来相请,到府中出诊。 而那大夫却一口拒绝。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八五章 阴风诊脉相 已入修罗场 此地势力最大的官宦之家出诊的要求被拒,自然恼羞成怒。可是最近家里的人除了那些仆役,其他人都得了极为痛苦的怪病,已经遍访名医无济于事,这个外地来的大夫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也不敢翻脸,只得做了马车前去医馆,但见等候诊治的病人排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这家人已经霸道惯了,不敢得罪医生但驱赶这些百姓还是不当回事。 立刻让手下人将那些等候诊治的病人撵走,自己一家人进了医馆,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一次那个年纪轻轻的大夫却没有显示出什么脾气,挨个给这家人问诊。在其轻轻吹气的奇妙法门下,这家人立刻就觉得祛除了病痛。 这家人丢下诊金,高高兴兴的回转府中。但是第二天早晨却觉得四肢百骸中的痛处又发作了起来,甚至更为严重。又惊又怒之下只得再次来到医馆诊治,那大夫面对气势汹汹的质问并不着急。 言明这种怪病并非能在一朝一夕根治,要每天如此前来诊治,只有自己的吹气法门才能镇住病痛,非三月不能除根。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家人虽然一肚子的火气,但因为病痛折磨,只好每天都前来医馆。 每天候诊的众多百姓都看这家人浩浩荡荡的前来,然后耀武扬威的扬长而去。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有些细心的百姓就觉查出有些不太对劲。 那家人每次前来都是表情痛苦,出了医馆就满面红光,神清气爽。但每次前来的时候痛苦的表情却一天天的加剧,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些人好像都胖了不少,只是和普通的肥胖不同,人都像是轻飘飘的,皮肤也绷得紧紧的。 这种诡异的现象又过了一个月,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这家人都整个大了一圈,衣服都要选择最为肥大的才能勉强套进去。 旁人都看的这么清楚,那家人自己岂能不知道。但是那个年轻大夫却说这是祛除怪病的必经步骤,不用过于担心,只要到了日子,必然会将经脉疏通,这些积存的气息就会导出体外,不但可以康复,还能延年益寿。 这家人现在已经是没有其他的选择,每天早晨都痛不欲生,若是没有这个大夫神奇的吹气之法,简直无法活下去,只得相信人家说的话。 终于到了第三个月,是约定彻底治愈的最后一天,这家人带了不少的看家护院的恶奴,已经做好打算,如果今天不能治愈,就要狠狠地暴打其一顿,然后抓到家中使用。 那个年轻大夫看到这种情形并不慌张,将这家人请到城中广场之中。言明要在这里施展神奇的法门,将这一家人彻底治愈,以后保证没有一点点的病痛缠身。 这老百姓大多都是爱看热闹的人,奔走相告,都跑到广场中围观这难得一见的光景,只见那年轻大夫让这些人排列成一排。这家人都已经肿胀的犹如皮球一般,像是一排年节中用的泥人大阿福一样。 这个年轻的大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这些人脸上都吹了一口长长的气息。然后温声问这家人是否感觉到自己身体周身舒泰,是否没有一丝一毫的病痛。这家人都是连连点头,脸上都露出来极为受用的表情。 但是围观的所有人却都露出了极为惊愕的神情! 只见这家人肥大的衣服都不知不觉都被被撑裂,那皮肤也已经出现了蜘蛛一样的血痕,浑身快要涨裂。过不多时,这家人的肢体俱都扭曲变形,就像是皮球之上插了一些扭曲的肢体。 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陶陶然,熏熏然。 这时候那个年轻大夫突然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当年的叶风霜。 这家人都是他夜间潜入,向气孔七窍灌注了阴风,然后白天再借诊治的由头,天天往这家人的体内注入阴风。这种痛苦足足的让仇人一家熬了三个月,今天就是血债血偿的日子。 听到眼前的大夫自报家门,这家人也慌了神。那些恶奴蜂拥而上,怎么知道在叶风霜轻轻的吹气之下,那些恶奴就成了滚地葫芦,一边哀嚎一边翻滚。 这家人终于知道眼前的形势不妙,可是现在就是想磕头求饶也是跪不下去。一个个皮肤皲裂,骨骼涨碎,五脏六腑都犹如放在油锅里面一样,但偏偏却死不了。 叶风霜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一口口的阴风吹向这些仇人,把这些已经几乎涨裂的人体吹鼓的更加庞大。 只听叶风霜淡淡的说道:“说三个月就三个月,今天就是你们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日子!” 随着最后的一口阴风,这家人的身体再也耐受不住,一个个的爆炸开来,一时间血雨漫天,碎肉乱飞。看热闹的百姓登时就吓昏了几个,其他的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四散奔逃。 叶风霜杀了这一家人之后就不知所踪,而被杀的这家人有亲属身居高位,如何能不追究。在江湖上,六扇门里,黑白两道都下了追杀令。 在走投无路之下,叶风霜投入到了秦刺柏门下。因为对人体劲气的原理极为精通,所以在选择劲气能者人才上是一个伯乐,有了秦刺柏的庇护,叶风霜也总算得到了安定的日子。 平时只在“玲珑石”中负责选拔,点拨年轻后辈的任务,并不动手杀人。秦刺柏也待之以礼,所以都是相安无事,这一次却亲自坐镇看守密道出口,只因为前几天云氏兄弟的死。 这两个人是叶风霜教导出来的爱徒,一直对两个孩子颇有期待,没想到竟然一起丧生在铁猛府中,心里万分痛惜。秦刺柏又将云氏兄弟的尸体让叶风霜看到,更是增加了这种悲愤伤情。 所以这一次镇守密道出口,叶风霜便第一次亲自出马,要杀几个对方的人来出自己心中的恶气。此人天性原本不是一个恶人,可是在被仇恨遮住了眼睛之后,心里就只有情意二字,而善恶是非却已经抛弃到了一边。 眼前的周云刚才用闪电般的身法,精妙的腿法击杀了林苏,林如兄弟,自己的爱徒又被对手击杀,叶风霜已经是怒不可遏。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本领实在是太过高明,若是能加入“玲珑石”确实一桩美事,便起了爱才之心。 叶风霜淡淡的说道:“念你这身本事,束手就缚,加入太师的玲珑石就饶你不死。现在身陷重围,就是本领再强上十倍也是难以逃生,你年纪这么,这花花世界迷人眼,都还没有见过,就这么死了怎么会甘心呢。” 周云仰天大笑。 “我周云从受赡蛊堂荼毒,一直就是一个身不由己的行尸走肉,在几个月前才获得了新生,要说活,我只活了几个月。可是我却知道什么是善恶是非,什么是侠义道义,就算今天丧命在此,也胜过你这种浑浑噩噩一世之人!” 语毕,大喝一声,就像是一道电光向前猛冲,双腿如飞,猛攻前面三个董不凡收买的高手,那双腿变化莫测,刚猛无匹,身法如电,一瞬间就分攻三人。 那王瑞行王瑞峰两人各显其能,用白骨长鞭,真空气刃分别迎击化解,而李箴言只运用“一十三响炸山轰”的起手式,那爆豆一般的骨节爆响之处,身体爆发出罡风将攻势挡住。 周云以一敌三,叶风霜却站在原地发愣。 四八六章 杀气冲牛斗 战意如旗扬 那周云抖擞精神以一敌三,而叶风霜却被刚才的话语震动,一时间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自己自幼家道中落,父亲被人陷害,不得已远遁数千里寻访名师,这才练就了一身的技击之法,精妙劲气,才能报了这不共戴天之仇。然后就被江湖追杀,为了逃生依附了秦刺柏。 虽然除了那几个害死自己父亲仇人外,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但“玲珑石”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董不凡,秦刺柏一党到底是如何行事却也心知肚明,自己这种行为也算是助纣为虐。 但人生就像是一条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的大江大河,每一个人都像是在其中的一朵浮萍。怎么可能和这条大江大河对抗,那只有被卷到水底,粉身碎骨的下场。只有因势利导,随波逐流才能保全性命,这才是顺应天道。 这么多年叶风霜一直用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每当想到纠结的地方就不由自主的给自己开脱。但是今天,那个少年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语,就像是惊雷劈在了心头。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少年只不过真正活了几个月,但依然信奉自己心中的理念。今天面对强敌,哪怕是身陷重围,哪怕是强敌环伺一样不改初心,宁肯粉身碎骨,也要将自己的信念贯彻那短短的人生。 这种人怎么可能存在,两害相权取其轻,趋利避害不才是人性的选择么?可是这犹如朝阳一样的少年就站在眼前,以一敌三,势不可挡,正在和那三名高手激战。叶风霜身体微微颤抖,却是没有出手。 虽然最为厉害的叶风霜没有出手,但周云还是落了下风,对面的三个高手都有极为厉害的劲气本领,而且居然都懂得拳脚技击之法,对自己的腿法颇有应对的办法。 那王瑞行一条白骨长鞭舞动如飞,那些人类脊椎骨都因为多年把玩的缘故,变得晶莹剔透,像是白色玉石一样发出诡异的光芒。这条骨鞭可近可远,鞭势变化多端,自己的劲气猛攻过去,都被这鞭法以柔克刚,化解了开去。 而在其他高手过招的时候,那白骨长鞭却又无孔不入的扰袭过来,片刻也不能分心。有好几次都险些被这骨鞭扫中,是一个极为难缠的敌人。 但王瑞行的白骨长鞭却没有王瑞峰的真空气刃威胁大。那真空气刃被碾压的极薄,正面射过来的时候几乎看不清楚,本来这种半透明的气弹就难以防范,这么一来更是凶险万分。 那些真空气刃威力极大,自己躲避开的那些气刃擦身而过之后,已经将周围的巨树砍断了两棵,射在地面上都留下来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槽。如果不慎中上一发,怕是自己的护身劲气也不能尽数抗住。 但王瑞峰的真空气刃,和王瑞行的白骨长鞭尽管是威胁极大,凭借奇快如电的身法,精妙绝伦的腿法也可以抵敌得住。 最要命的是那个只出过三次手的李箴言。 此人的骨头关节一直在发出爆响,刚开始还听得清一处处的关节响声,然后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串鞭炮被点燃几乎分不清下数。这种响成一片的爆豆声响越来越大,简直不像是从人的骨头之间发出来的。 等到这爆豆声响到最高点,声音完全是混成一片的巅峰时候,那李箴言就会出手。每次出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一腿。但就是这么毫无变化的平常一击,却每次都让周云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 因为每次出手都快的肉眼无法分辨,力道大的无法抗衡。就像是一个不断拉紧机簧的巨大床弩,到了蓄积到最大力道时发射一样,大相无形,大音希声,越是将简单的东西做到极致,越是能到达事物的巅峰。 第一次出手李箴言是欺身一拳,周云躲避不及,只得用双腿硬接。虽然只是在空中略一接触立刻借力向后倒飞,但只觉得双腿受到巨力撞击,经脉血肉都险些给这力量催爆。 第二次出手,李箴言是猛踢一腿横扫腰间,周云用了一招“乌龙搅尾”,以腿破腿,顺应来势将来势拨偏。虽然勉强将来势化解,可是力拼之下的右腿已经觉得血脉受损,腿法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灵动。 第三次出手时,正好是王氏兄弟夹击而至,那李箴言飞扑而上,身体猛力撞击。周云在空中连踢八腿也无法挡住这猛烈的撞击,只得运足护身的巫蛊劲气,硬碰了一击,立刻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摔数丈,受了内伤。 若是没有先行用腿法化解减弱这撞击之力,怕是已经受了重伤,倒地不起。四个人交手时候不长,周云的身法腿法却已慢了下来,面对三人围攻已经是守多攻少,渐渐不支。 这三个高手却更是心里惊讶莫名,自己在西涼都是响当当的字号人物,寻常的江湖人物都不屑与之交手。现在收了董不凡的重礼,也就不管什么江湖规矩。可没想到今天豁出去脸面,以三敌一都拿之不下。 将心比心,若是换过来让自己身处这种围攻的状态下,怕是早就已经落败。这个少年年龄如此之,却还攻守兼备,阵脚不乱。而后面的叶风霜嘴里面说的漂亮,却没有下场围攻,实在是老奸巨猾。 这种江湖前辈围攻晚生后辈的事情实在是有失颜面,那叶风霜肯定是自珍羽毛,不屑下场。这样拿下这少年,功劳自然有他一份,而这以多欺少,以大压的名声却是自己三个人扛了下来。 一个个的心中不忿,手下都加紧催动劲气,周云更是左支右拙。 不多时背后便中了那王瑞行一白骨长鞭,虽然有深厚的巫蛊劲气护身,可是依旧痛彻心扉。再过片刻,稍微一个恍惚,又被王瑞峰的真空气刃擦过了肩头,登时就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顺衣服流了下来。 周云咬紧牙关,浴血苦战,对敌人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将自己所有的劲气毫不吝啬一股脑的催动,一时间身法竟然恢复了那进退如风,来去如电的神速。 那王瑞行有些轻敌,一时不慎竟然中了周云一腿,正中肋下,被踢断了三根肋骨。若不是周云已经身体受伤,劲气也到了强弩之末,那王瑞行怕是被这一腿就能活活踢毙。 王瑞行也气得发疯,一手捂住伤处,另一只手将白骨长鞭舞动如飞,加强了攻势,而周云这种回光返照般的劲气爆发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又被压制了下去。 不多时白骨长鞭和真空气刃,又在周云身上留下了几处伤口,周云浑身上下都是翻开的伤口,淋漓的鲜血。但林市隐犹在地上昏迷不醒,岂能就此放弃。周云豁出去性命,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那三个贼人胜券在握,如何能和周云搏命,都稳住了阵脚,就等周云鲜血流干,劲气枯竭,嘴里面冷嘲热讽,说一些风凉话来激怒对手。 而那李箴言又将自己的“一十三响炸山轰”积累到了巅峰,只要这次出手,这个已经血流如注,劲气枯竭的少年绝对是无法抵挡,这次功劳必然要记自己的头功。 眼看周云脚步踉跄,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李箴言胸有成竹,大喝一声,向前猛扑过去,左手化掌为刀猛劈对手脖颈,右手从左往右猛抓对手头颅,要在这一招将周云的头颅摘下! “噗!” 血光冲天,一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地。 四八七章 顷刻风云变 临阵倒戈枪 只见那李箴言的身体向前急扑,那些鲜血都喷溅在身上。因为冲击的力道太大,犹自向前飞掠,左掌右爪挥击的力道,使两臂如同大鹏展翅一样张开,端的是身形潇洒自如。 只是那大好的头颅已经不在腔子上,两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在地上乱滚。因为还没有死透,嘴巴还在啃咬地面。而那没有了头颅的身体没了惯性,已经颓然倒地。 这惊人的一幕震惊了现场的所有贼人,不明白那周云都到了生死一线之际,却不知道怎么拿下了李箴言的头颅。 再看周云就在刚才又硬生生的吃了王瑞行的一白骨长鞭,腿部也中了一记真空气刃,再也站立不住一跤摔倒。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虽然强敌环伺,自己也没有了再战的能力,却在朗声大笑。 虽然周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但没有一个贼人敢上前动手,刚才那李箴言就是在意得志满之时莫名其妙的被击杀,所以都在远处观望。 原来刚才周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落败,再怎么支撑也不过多坚持一时半刻。心念一动,脚下就踉跄了起来,身法也故意放迟缓,为了取信敌人,故意硬吃了王瑞行两鞭,口吐鲜血。 李箴言这“一十三响炸山轰”虽然威力无穷,在出手的间隙又可以用这强横的护体劲气防守。本来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强体”劲气法门,可是这个李箴言使用的却极为愚蠢。 每次当力道蓄积到顶点的时候,李箴言才会出手,也必会出手,这就上对手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和考虑化解的想法。平时因为遇到的对手都不是势均力敌,所以这么多年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而周云通过此人的几次出手,早就对其习惯了如指掌,等的就是这一瞬的机会。脚下虽然踉跄,却是腿法中的一招败中求胜的杀手绝招。 对那王氏兄弟的攻击恍如不觉,硬生生的用身体硬接,却挖下陷阱等虎豹,设下香饵钓金鳌。等那李箴言左掌右爪一起夹击到脖颈,突然身子向后急倒,几乎贴在地面。 就从疾冲而来的敌人胯下溜了过去,身子倒立,双腿像是被压紧了的弹簧“倏”的弹起,从背后已经踢入了李箴言的后脖颈。最后积存的劲气一口气宣泄而出,那精钢战靴的钢锥锋锐无匹,登时就将那头颅踢断。 这败中取胜的一招唤做“寒鸦渡水,倒踢日月”,是许飞悉心传授的保命绝招,那李箴言又有这出手规律的坏习惯,果然一击奏效。 因为身法太快,招式出手的角度极为古怪,绝大多数贼人都没有搞清楚是如何得手的。但王氏兄弟因为正在聚精会神接战,却看的清清楚楚。这一招是对李箴言用的,如果突然对自己用出,能否防得住,挡得了? 二人不由得冷汗渗渗而下。 周云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但依然拼了最后的气力站起身来,昂然站立在林市隐身边。虽然浑身浴血,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王瑞峰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那锐利的真空气刃陡然发出,直取对手的要害。周云现在再也没有丝毫的气力躲避,只好用双臂护住身体,准备硬吃这几下攻击。 却见那些真空气刃就像是准头太差,从那周云的身边都擦身而过。这一来众人都觉得颇为奇怪,不明白身为高手的王瑞峰怎么会失了手。 却见那王瑞峰面红耳赤,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叶风霜!你什么意思,不动手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夺我的头功!” 却见那叶风霜并不答话,缓步上前,袍袖轻轻一挥,那周云身上的数处伤口就都止了血。紧跟着向周云深深一躬到地,就像是见到了名师益友一样,脸上充满了尊敬和敬重。 只听那叶风霜轻轻的声音说道:“兄弟今天以血为字,以命为书,把我这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的人教醒了。做人正应该像兄弟这样活法,这些年的纠结痛苦总算知道了源头何在,今日你是我师,且看弟子抵挡一阵。” 叶风霜被周云以武证道,用这灿烂如同烟花一样的生命力打动,一朝顿悟,临阵倒戈,不再为那秦刺柏卖命。 其实叶风霜从受到身为名医的父亲敦敦教诲,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自幼行医更是宅心仁厚,即便是有了杀父的仇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没有做下什么恶事。 这些年在“玲珑石”教导点拨那些孩子劲气,别的绝不过问,总是自我宽慰,即便是奸党作恶也和自己没有干系。眼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那些孩子变成了杀人的魔王,心里也是极为痛苦矛盾。 可是没有一个契机,便这么活了几十年。今天看到那周云如同朝阳一般的锐气,那舍生忘死灿烂的活法。一瞬间将这几十年夜不能寐的痛苦麻线尽数斩断,挺身而出,要凭自己的良心活着。 自幼行医的叶风霜通晓身体的构造,刚才袍袖一挥就是用劲气将那些伤口附近的血脉封闭,暂时止住了鲜血迸流。 只听叶风霜缓缓说道:“我二十几岁就受到秦太师庇护,这等大恩容后相报,今日这两个人我却要护的周全,忘各位行一个方便。” 王瑞峰听了大怒,喝道:“叶风霜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敢临阵反水,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么!就算你今天长了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应付如此多的人手吧!” 叶风霜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在场的人有五十七人,外围马车上还有近百名好手,叶某虽然对自己的本领颇为自诩,但也还是有自知之明,今日断断是无法逃生。” 王瑞行听了说道:“老叶,你是不是糊涂了,既然知道无济于事,那还出这个头搞啥名堂?除了白白送命屁用没有,此事我就当没有看到,功劳算你一份,就这么揭过去得了。” 说完大踏步上前就要捉拿周云,只见那叶风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瑞行见状立刻向后飞纵,白骨长鞭已经在身前舞动成了一团鞭影。 王瑞行一跃丈余,还不放心,又退了几步方才站定,大声喝道:“叶风霜,今天你是铁了心寻死,那我也就成全你!” 嘴里虽然说的热闹,可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一样纹丝不动。 只因为这个叶风霜的本事这些贼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哪里敢第一个过去接招。向哥哥王瑞峰使了一个颜色,这两个平日里勾心斗角,为了利益杀得你死我活的人,这次为了应付眼前的强敌,又暂时的联手对敌。 只见那王瑞峰一抖手,几十片真空气刃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就发了出去。那王瑞行将白骨长鞭放长击远,两丈多长的骨鞭加上伸长的手臂,在三丈多远外就攻了过去。 王氏兄弟出手的时候都是利用器械和劲气,不敢靠近只在远处攻袭。却见那叶风霜淡淡一笑,身上穿的宽大的袍服轻轻鼓荡,两只宽袍大袖就挥了过去,那几十片的真空气刃已经改变了飞行轨迹,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而那长长的白骨长鞭也被一股看不到的疾风给吹动,鞭影已经散乱不堪,鞭梢已经倒卷了回去,眼看就要和鞭身纠缠在一起,打成一个结,王瑞行赶紧催动劲气,将长鞭收回。 叶风霜举手投足之间化解二人攻势,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一次他要像年轻时那样,凭自己的良心而活! 四八八章 阴阴吹息气 赫赫叶风霜 叶风霜这么一临阵倒戈,让王氏兄弟颇有些进退维谷。本来这片山包地形有七名高手把守,寻常的劲气能者也有六十余人,地域虽然广大,但也算得上精兵强将,人手充足。 前来探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的林市隐还是没有作战劲气的类型。没想到的是林市隐居然敢舍命冒险刺杀了余良才,而周云拥有和年纪极不相符的本领,顷刻就以腿法踢毙了林氏兄弟。 当周云以一抵三的时候,本来已经是落尽下风,眼看就要丧命,却不料最后的时刻还斗志不减,败中求胜,将李箴言的头颅踢落。那个叶风霜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临阵倒戈。 这个叶风霜一直在“玲珑石”中教习年轻后辈,基本不问世事,绝无可能受到什么人的蛊惑。要说这人是卧底也说不通,哪有卧底二十年,却只为了救一个少年就暴露的。 难道这个少年是叶风霜的儿子?也不对,此人已经在“玲珑石”二十年,这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龄也对不上。王瑞行王瑞峰两个人苦思冥想也不得其解。 这种杀人越货,穷凶极恶之徒哪里懂得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他们眼中值得卖命的东西只有金钱美色权利,其他的都是扯淡。看着这个面对群敌神色如常的叶风霜,王氏兄弟恨得牙关咬碎。 那王瑞峰大喝一声,手中的真空气刃改变进攻方式,由众多的片状突然凝聚成一个巨大犹如车轮相仿的气旋。身子极速旋转了几圈,猛力脱手而出,将浑身的劲气力道都灌注在这一击之中。 那巨大的气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诡异的轨迹,直取叶风霜的脖颈。 而王瑞行那白骨长鞭上的一块块的脊椎骨突然接驳起来,陡然变成了一根白骨长枪。那长枪就如同把那些冤魂阴气聚集起来,像是一只厉鬼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劲气一瞬间增强了几倍。 这根白骨长枪在对手的上盘一晃,突然下扎其右脚面。王氏兄弟一个正面强攻,另一个虚实不定,出招诡异难防,意欲将那叶风霜一招之内给击杀当场。 王瑞行的白骨长枪只为了将对手的行动限制,而王瑞峰的巨大气旋是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劲气,身子极速旋转数圈才全力掷出。从而断绝了那种用气流改变方向的化解之法。 两兄弟虽然已经反目成仇,可是这么多年互相厮杀恶斗,对自己兄弟的本领都有非常透彻地了解。这一出手居然配合无间,也称得上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惜他们遇到的对手是叶风霜。 叶风霜的劲气并不是那种天赋异禀,深厚雄浑的类型。但因为医药传家,所以对身体的气孔经脉掌握的极为透彻,运用的原理和技巧也是到了化境。 天下万物的法门都逃不过那“理,技,力”三项,墨家机关术是这样,劲气使用也是这样。叶风霜就是天生在“力”上欠缺,可是凭借对人体了解通晓达到了“理”,这么多年潜心研究明白了“技。” 是一个真正的顶尖高手。 见那巨大真空气旋飞动的轨迹,和白骨长枪的枪招变化,对两个方向的攻击,谁先谁后,变化轨迹都已经勘破。只见叶风霜向后微微退了半步,那白骨长枪贴了鞋子边缘狠狠的扎入地面尺许。 那巨大如同车轮的气旋已经到了眼前,叶风霜却脸色如常,伸出右手轻轻的在那气旋的侧面一点,这车轮般的真空气旋刀刃早就侧飞了出去。飞行的速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陡然加快,三四个贼人措不及防,登时就被劈中。 王瑞峰这巨大的真空气刃威力恐怖,在三个人身上一掠而过,便急飞进浓雾深处去了。这时才看到这三个贼人身体呈现斜面缓缓的滑落,变成了一堆不知所谓的碎块。 王瑞行一枪走空,正欲抽回,却见那叶风霜已经将脚踩在这白骨长枪之上,一杆白骨长枪只觉得有万斤之重,硬是抽不出来。王瑞行是“强体”和“炼化”两种法门的劲气能者,两膀一晃也有千斤的力气。 但是这看起来犹如中年儒生的叶风霜就这么随意一踩,竟然就像是被压上了一座大山。不管是运用“强体”劲气强化身体发力,还是催动“炼化”让白骨长枪自行移动都无济于事。 原来这叶风霜深知劲气上的奥妙法门,每次敌人发力,都从脚上将劲气因势利导,将其转换方向。所以王瑞行奋力催动劲气,那白骨长枪不但没有抽出来,反而更加深入地底。 只听到叶风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王瑞行的白骨长枪几十年终日不离身,这才炼化出来现在劲气功法,但是叶风霜吸了气!这是马上就要催动其阴风法门的先兆! 虽然这种阴风法门只在二十年前杀仇人的时候用过一次,这么多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可是叶风霜此人在“玲珑石”中的地位,奸党的高手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的功法也经常演示来教导门人。 据说在“玲珑石”演示的时候,曾经让擅长气弹发射的高手从四面八方攒射自身。只凭借一口阴风吹息就把这攒射如雨的气弹吹的尽数在空中破裂。 也有在其一口阴风之下,数匹健马都骨肉分离,化作了一滩血肉骨架。这种劲气法门虽然消耗甚大,但只要发出却是能定生死,转阴阳,扭乾坤,镇魍魉! 王瑞行再也不敢犹豫,撒手扔了手中几十年片刻不离的白骨长枪,身子已经像是一只箭矢向后倒飞。王瑞峰见弟弟危机,大吼一声双掌一合,奋力劈出,一道真空缝隙犹如一把巨刀攻至。 叶风霜这口气便转回头向着王瑞峰喷去。 这一口阴风并没有什么风声,更不见半点威势。但是就在这绵绵长长的吹息之下,那犹如巨刀一样的真空裂隙却像是被合隆的大门,已经变成寻常的一阵清风,而那连绵不绝的阴风却能及远,催向了敌人。 王瑞峰情急之下施展劲气的时候向前迈了两步,已在阴风可及范围之内,只觉得劈出去的双掌还没有收回,就从十指的指尖处钻进来一股阴森森的怪风,这种感觉并不痛苦,甚至还有些舒适。 但王瑞峰一张脸已经恐惧到扭曲的程度,当即奋力将自身的劲气,从指尖的气孔处拼了性命向外催发,完全不顾及经脉的承受程度。因为在指尖之处,是经脉筋肉最为薄弱的关节,又被这么拼命催动,立刻出了状况。 劲气能者之所以有能力上的高低强弱,就是因为对身体经脉气孔的锻炼和掌控。本领高强,天赋异禀的劲气能者都因为后天的勤学苦练,或者先天就身体有异于常人,身体经脉畅通坚韧,气孔也都被打开,没有阻塞。 若是弱者不计后果拼了性命催谷劲气,因为经脉脆弱,气孔狭阻塞,立刻就会将经脉冲爆,不但不能伤敌,还会崩溃。所以如何掌握住最大限度输出劲气,而又能让身体承受的住,就是每一个劲气能者的必修课。 但是今天王瑞峰不计后果拼命催动却是为了保命,只因为这阴风一旦入体,就会从经脉游走,走四肢游百骸,将身体所有的经脉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轻则此人经脉受损成了废人,重则就会爆体而亡。 “嘭!” 王瑞峰的十指都爆出了血光! 万世之侠最新内容记住老\幺\\说\\\\a\\y\a\。\\g 四八九章 一朝闻大道 慷慨跨阴阳 在不计后果的劲气催动下,十指处的气孔和经脉已经被冲爆,十个指尖已经被炸飞,指甲都飞了出去。王瑞峰十指连心痛不欲生,但侵蚀进体内的阴风到底也给逼迫了出去。 叶风霜一出手,夺了王瑞行的白骨长枪,伤了王瑞峰的十指经脉,只不过三招两式却已经先声夺人。董不凡和秦刺柏虽然互为朋党,但是双方却都是各怀鬼胎,双方都在暗中窥视打探对方的实力。 不然今天若是不明白这阴风的厉害,怕是这个王瑞峰就已经被阴风侵蚀经脉,世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此时在场的王氏兄弟一个赤手空拳,另一个指尖受伤,劲气使用上受到了一定限制。 只是这种阴风劲气虽然厉害,但消耗却是极大,一口吹息过后,叶风霜的脸色就有些苍白。王瑞峰试了试自己的指掌,除了不能施展十指发射的气弹,那些从掌心发出的气弹还能使用。 那王瑞行也从身边的贼人手中抢过一杆长枪,暂时代为使用。只听到那王瑞峰嘶喊道:“叶风霜不要性命了,你们都不要性命了么?!若是让其逃走,咱们回去如何交代,还不给我一起上!” 那些贼人虽然见到叶风霜的凛凛神威,可是奸党都是门规森严,严刑厉法。真要是就这么让这三个人安然脱身,在场的人怕是一个也逃脱不了干系。当即一起发声大喝,从四面八方冲杀了过来。 见到群贼杀至,周云勉力想支撑着起身迎敌,但是刚才以一敌三,身体受到数处重击,内伤外创一起迸发,再也爬不起来。叶风霜守在周云身边却面不改色,两只宽大的袍袖迎风挥舞,正面迎敌。 只见那些四面八方攒射而来的气弹暗器,炼化的各种器物都被这以柔克刚的劲气化解力道,扭转了方向。那些冲到跟前使用军械拳脚的劲气能者,只觉得那宽袍大袖像是一层层的云遮雾罩,所有的攻击都落不到实处。 但是毕竟人多势众,而叶风霜的劲气法门并不适合以一敌众。平时的操控风向的阴柔法门是用来化解敌人的攻势,若要是攻击敌人必然要使用那消耗极大的阴风吹息。所谓久守必失,在如此多的高手围攻下,渐渐不支。 战不多时,只听到一声深深地吸气声,叶风霜再次使用了这阴风吹息。随着这一口绵长的气息吹过,周围的七八个贼人已经像是被充了气的皮球,身体不自然的膨胀扭曲了起来。 随着一阵的爆响,一阵的腥风血雨,七八个躲避不及的高手已经被吹爆了经脉,死于当场。贼人都心惊胆战,攻势略减。 却听到那王瑞行大声喊道:“今日杀了叶风霜,活捉江南烟雨楼的探子人人有功,若是怯战畏死,回去之后自己去对董天师说吧!” 那董不凡性情残暴,嗜杀成性,尤其是对在战场上的逃兵极为痛恨,都是用各种残忍的手段虐杀,用以敲山震虎。所以这些贼人听到王瑞行如此说话,都一个个的鼓足余勇,奋勇向前,将叶风霜再度围困在当中。 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几十名劲气能者这么一拼命攻杀。叶风霜毕竟是只有一人,应付不了这种从四面八方攻过来的势头,而且还要分心保护在地上不能再起的周云和林市隐,更是左支右拙。 又斗了片刻,只听到叶风霜一声闷哼,后心已经被一名强体劲气能者击中了一拳。若不是用阴柔的化劲将力道卸去了大半,这一下怕是就已经身受重伤,即便这样还是嘴角流血,受了内伤。 似这种擅长“理,技”方面的高手,大多都不是劲气充沛,身体雄健之人,所以扛不住敌人的伤害。一旦受了内伤,更是影响内息的运用流畅,导致更为不利的局面。 叶风霜见状不敢怠慢,第三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众贼人虽然心惊胆战,可是却没有人敢于临阵退缩,反而像是疯了一样向前不要命的攻来。 这一口阴风吹息,就像是一条透明的阴阳无常勾魂索命之铁链钩索。那叶风霜吹向哪里,哪里的贼人身体就变得古怪畸形,喷向哪边,哪边的敌寇就像是被抽取了脊梁。 就在这一瞬间,围在身边的众多高手,还有几个在外圈投射暗器,操控炼化之物的敌人都纷纷倒地,或是膨胀爆开,或是骨肉分离,变成恐怖的一团。在这一口阴风吹息之下,又有十几名高手丧命。 但叶风霜连续运用了三次阴风吹息,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有些踉跄,身法迟滞,劲气不畅,已经有些支持不住。这么一迟缓,立刻左肩头就吃了暗器一击,背后又被气弹轰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颗心从惊讶,怀疑,转为理解,欣喜,现在却是焦急痛惜。大声喊道:“你护不住我们二人,速速自行逃命,周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那叶风霜听了,两只本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却突然绽放出欣喜的精光。大声回道:“你这年纪为了保护同伴能舍生忘死,我这岁数又岂能甘居人后,请老师安坐,且看学生今日为道而死!” 那因为内伤而阻塞的经脉豁然畅通,那筋肉受损而迟滞的身法再度灵动。 叶风霜深深地吸了第四口气! 这一口气息格外的绵长,这一口吹息意外的强劲,就像是将生命中的潜能都汇聚在这一口气息之中。朝闻道的正气让这阴风吹息变得堂堂正正,猎猎风响! 贼人就像是遇到了一把死神的镰刀,被一圈圈一层层的放倒,一声声的哀嚎惨叫,爆体闷响就像是天道扫荡。叶风霜这一口长气吹完,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里面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跤摔倒,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口浩浩荡荡的王道吹息当场就击杀了近二十名高手。可是贼人毕竟人多势众,还有在远处攻袭的高手将近二十人幸存。 那王瑞峰,王瑞行二人见叶风霜油尽灯枯摔倒在地,心里面一阵的狂喜。本来自己二人在这片区域中是本领最低,地位也是靠后。现在倒是成了可以独揽大功的人。 不要说和叶风霜,余良才这种地位高,本领强的人比,就是那“一十三响炸山轰”的李箴言,甚至“玲珑石”那两个娃娃林苏林如,不管是本领还是地位都比自己这种临时用金钱雇佣的人强。 可是老天爷对自己青眼有加,余良才被刺杀,李箴言被踢掉了脑袋,林氏兄弟双双毙命,这个叶风霜更是中了邪一样的临阵倒戈。 活该自己立下大功一件。 王瑞行趁机把那白骨长枪已经收了回来,王瑞峰也包扎了伤口,带领了二十名高手慢慢的围拢了过来,生怕叶风霜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 只是现在的叶风霜别说运用劲气杀敌,就是寻常的跑动起来也万万不能,只见他整理一下衣服,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周云施师徒大礼。 “师父在上,请让弟子全礼,昔日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师父以身作则,让弟子懂了这天地之间该如何安身立命,今日同赴黄泉也算一桩幸事。” 那王瑞峰阴森森的说道:“事到临头还在这里酸文假醋,看招!” 数片真空气刃飞出直取叶风霜。 却见那真空气刃倏忽之间已经踪迹不见。 一只巨大透明的硕鼠挡在了面前! 四九零章 螳螂捕蝉时 却把黄雀忘 那王瑞峰突然见到这巨大透明的硕鼠不由得肝胆欲裂。因为自己就是“凝气”类型的劲气能者,当然一眼就看出,这是用“凝气”之法凝聚成型制作出来的气兽。 能达到这种境界的都是在“凝气”领域上的顶尖强者,而且这个气兽居然如此巨大,挡住自己真空气刃时行动极快。可见对方不但能达到将劲气凝聚成型的境界,还在“操物”或者“炼化”上有所建树。 自己这种能耐也可以算得上一流好手,可是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巫见大巫,别说是交手,就是想要安然脱身怕也是祖坟上烧了高香。 而那王瑞行的白骨长枪刚刚趁机抽回手里,却觉得沉重无比。只见一个文人模样的人站在自己眼前,那两只宽大的袍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纠缠进了白骨长枪的缝隙之中。 这些袍袖和其中的一些未知之物,就像是与白骨长枪生长在了一起,而且还在逐渐的向上生长攀缘,不多时临近了自己握住枪杆的手指。 当即将白骨长枪催动炼化劲气,骨节之间陡然脱开,形成了一根两丈七尺长的骨鞭。 心里砰砰乱跳,不明白这是什么门路的劲气,居然如此的诡异强劲。 那两只看似柔若无骨的宽袍大袖,和袖子中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无名之物,都有着极其强劲的力道。这种刚猛中夹带诡异,柔软中又有无穷后劲的感觉让人心惊胆战。 而周围还剩下的那二十名贼人高手,都被浓雾中冲出来的众多矫健迅疾的身形缠上。这些身形都穿着夜行人装扮,可是脚上的靴子却都是官靴的样式,其中两个人的身手最为凌厉。 一个满脸精悍之色,身法潇洒自如,像是一只大鹏鸟在这片战场上飞掠翱翔,那犹如钢钩的利爪将敌人一个个撕裂。另一个样子没有半点英武之气,两撇胡子像极了一个市侩商人。但举手投足之间土矛弹射贼人纷纷倒毙。 正是周雄起的太保率队杀至! 那八太保刘梦怡已经用自己奇异的强体劲气困住了王瑞行,七太保关庆忌正在如铁鹰飞旋,击杀群敌。而想要逃走的贼人都被二太保王庆喜的土矛纷纷刺毙。剩下的一些也都被带来的军中高手围杀。 而那操控巨大气兽硕鼠的正是大太保周立荣! 那王瑞行只觉得骨鞭也已经被那无名之物顺藤摸瓜一般缠绕而上,此时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的形状,居然是人的手臂!这些奇形怪状的手臂顷刻之间就已经缠绕到了持鞭的握把之处。 此时的王瑞行已经催动劲气恶战多时,劲气体能上消耗甚大,临阵对敌的反应就有些迟钝。如果撒手扔鞭在这重重围困之中怕是再无依靠,就在这稍微一犹豫,那刘梦怡的手臂已经缠到了身上。 这些诡异的手臂一缠上了王瑞行,立刻就化作万千细细藤蔓一样渗入了各处骨骼关节。此时不要说因为恶战已经消耗殆尽,就算是巅峰状态也是再也脱身不得。 只觉得身体的各处关节都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剧痛,王瑞行的各处关节的韧带都被撕裂。肢体都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软蛇,这种关节的扯断从手臂传染到了全身。王瑞行就像是瞬间全身的骨头变得酥软,像是一摊肉泥倒在地上。 这边王瑞行被杀,那边的王瑞峰也已经被周立荣盯上。那些真空气刃拼命激射,却都被那只巨大的气兽硕鼠吸收。和这数丈高的硕鼠比起来,那些真空气刃简直就像是一些孩子的玩具。 这只硕鼠等那王瑞峰真空气刃已经变得羸弱稀薄后,突然一个猛扑,杀了过来。那扑击之猛烈将路径上的两棵树都硬生生撞断,体积之庞大让敌人无从闪避。 只听到“轰”的一声闷响,那王瑞峰如飞似箭向后倒飞,狠狠地撞进了山包的泥土内,身体变得歪七扭八,早就骨骼尽碎,死于当场。 此时战场基本上已经归于平静,那周立荣稳步从雾中踏步而行,已经来到了周云三人附近。 只见周立荣对周云说道:“切莫惊慌,官兵拿贼而已,你们刚刚出了城南,相爷就得到了消息,担心江湖上的朋友出事,所以派遣我等前来接应。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知这位是哪位英雄?” 周立荣说的正是叶风霜。 原来自从知道董不凡秦刺柏一党有一条运兵密道之后,周雄起就夜不能寐。这种事情的轻重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尽快破获,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只奇兵出现在京都要害之地。 而动用了大批禁军也只是抓了不少贼人,在城中反复搜索也没有找到密道的入口。如此治标不治本真是于事无补,只要密道在,奸党随时都可以再运送进来大队人马,如何探查到密道成了周雄起的心病。 自己这边都是擅长打硬仗的军旅中人,这种暗中查访之类的事情却不擅长。而许飞前来相府的表现,让自己对江湖上的门派有了新的改观。 既然江南烟雨楼的人必会前去探查,不如就这么顺水推舟,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于是将所有城门的禁军中都安排了暗探眼线,周云和林市隐刚刚出了南门,周雄起就得到了消息。 立刻就派出去大队人马,和自己手下的四个太保,远远的跟了上去。因为知道这些江湖上的高手都有奇能异术,所以都远远的离了数里跟踪,行了没有多久就遇到那些巡逻的马车。 这些马车每一辆都有十名左右的高手,数量也是不少,在江湖上算的上大阵仗。可是面对这官家禁军可就是不值一哂,四名太保带了足足二百多军中高手,后面又有数千精兵良将的正规军作为外围的守卫。 这些马车都被四个太保顷刻间就料理掉,但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跟随的距离拖得极远,所以前面战况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方才赶到。周雄起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掌握入城的密道所在。 这等事情若是让江南烟雨楼探得,然后再拐弯抹角的转告自己,那朝廷的颜面何在,自己这些军旅中人的颜面何在,所以就用了这个计策。 但是城门的探子上报的消息说得明白,前去探查的是两个人,而现在看到的却是三个人被群贼围困,所以有此一问。没等叶风霜开口,周云已经把话接了过来。 “这位是江湖上的好朋友叶风霜,刚才若不是叶英雄仗义出手,我等二人早就被贼人所害。” 叶风霜好像想要张嘴说什么,但是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中已经闪烁了一种特有的神采光芒。周立荣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缘由,对这些江湖人的事情也不关心,见周云这么说便转换了话题。 “三位既然被贼人围攻,想来是暴露了行迹,不知道是否探查出奸党运兵密道的入口?” 周立荣此行的目的就在此,这一次劳师动众,连禁军都出动了,若是没有什么成果,怕是难以在周雄起面前交差。所以一言出口,眼睛紧紧的盯住周云的脸色。 只因为这次动用了如此多的兵马实则是颇有隐情。若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会有极为严重的后果。自己刚刚得到周雄起的信任,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必须谨慎微,万万不能出一点差池。 要是无功而返怕是难以交代。 四九一章 一方刚唱罢 又闻急鼓响 周雄起并不信任这些江湖中人。 之所以一定要派兵前来,一方面担心颜面问题,更担心这些江湖门派暗中留一手,将这密道所在秘而不宣,留下来作为自己门派利益所用。所以周立荣二目如电,紧盯周云,看其脸色变化。 周云心底纯良,哪里有这些花花肠子,当即回道:“这却不知,林大哥遇袭后我赶过来后就被贼人围困,这个…正在危机时刻这位叶英雄及时出手,力敌群贼,然后的事情就是官军赶到,密道之处确实不清楚。” 这几句话说的有真有假,除了实情也替叶风霜隐瞒了一些情况,周立荣目光如炬,自然看出周云的面色有异样,可是又不像是故意扯谎,那种奇怪的感觉实在是无法判断。 正想要开口追问,就听那叶风霜开口说道:“这处入口我倒是看到贼人开启过,此处极为隐秘,就算是在场的这些人将此处挖地三尺,怕也是找不到什么踪迹。” 周立荣听了大喜过望,本来还对这个人颇有一些疑心,没想到倒是此人知晓密道入口的位置。 再看这人身上鲜血淋漓都是刚才的苦战所伤,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必定是为了迎战群敌拼尽了全力,看来此人的身份倒是不用再怀疑。 此时已经有精通医道的军中人士给三人包扎止血。林市隐因为洗脑魔音的缘故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情况还是稳定。周云和叶风霜都包扎之后,也都恢复了一些体力。由叶风霜带路前往这密道入口之处。 四个太保担心奸党有什么援兵,将禁军四面散开,牢牢的将这片区域守护住,然后再跟了叶风霜前去密道入口。 一行人走到一个山包时,那叶风霜将手微微一指:“此处就是密道入口” 众人闪目观瞧,见这山包树木丰盛,植被茂密,哪里像是有什么密道的样子。却见叶风霜已经走上了山包,直奔这山包顶上走去,这种山包坡度非常缓和,占地倒是极大,叶风霜走了一阵方才到了最顶端。 这里的地形植被和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区别,众人正在疑惑。却只见叶风霜袍袖一挥,地上的泥土就已经被吹飞了一片,露出来一个深深的孔洞。 这处孔洞只有尺许大,却极深,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叶风霜说道:“此处就是开启的机关,平日里基本不会使用,因为这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密道中的机关开启,这里只用过一次,但叶某现在劲气不济,还请劳烦几位。” 叶风霜指的劳烦就是几个太保,众人不解,就听叶风霜说道:“因为担心被乡民偶然发现,当年的密道建造者将这机关设计成只有劲气能者才能开启的模式。这处孔洞通向机关中枢之处,只要将劲气向内灌注即可开启。” 几个太保之中那关庆忌脾气最是急躁,听了叶风霜这话几个箭步就来到了孔洞跟前,只见那孔洞深不见底,而自己的劲气能力又是“强体”,对向外放射劲气并不在行,颇有些尴尬。 于是对周雄起笑道:“大哥,这里还是得你出手,兄弟的本事无从施展。” 周雄起走到跟前看到这孔洞的大,知道是一种劲气催动的机关。劲气略略催动,周围已经有了一团团的透明劲气在蠕动,片刻就变成了一只只硕鼠,这些硕鼠都有尺许粗细,一只只的钻进这孔洞之中。 周雄起的劲气种类极为特殊,是同时掌握三种劲气门类的强者,这在本已经罕见的劲气能者中也是个中翘楚。主要的能力是“凝气”其次就是“操物”,但是周雄起却从这两种劲气的融合中悟到了新的法门。 那就是“炼化” 周雄起炼化的不是某一种器物,而是炼化自己勤学苦练的劲气。这些与生俱来,又用了极大精力后天苦苦打磨的劲气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在经过多年的磨炼之后,凝聚而成的劲气有了被炼化的功能。 这些硕大的气兽老鼠被施加炼化劲气之后,就会产生自我判断,自行攻击敌人。当日在铁猛府中击败操控气龙的曲洪瑞,就是用这炼化过的气兽老鼠爬上了气龙身上,然后跳入防守圈内,这才一锤定音。 现在这些和空洞差不多大的气兽老鼠顺着孔洞一路向前,不多时就在里面触发了机关。只觉得这处山包地面开始抖动,偌大的山包已经从中裂开,众人立刻向左右闪开,一条幽深的密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条密道高有两丈有余,宽窄足足有五丈,都是由极为坚硬的青石块垒成。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昏黄的长明灯照亮,也不知道在这密闭的空间下怎么维持火焰的燃烧。 密道已经被发现,周立荣和几个太保心里都放松了下来,这次没有白白的劳师动众。奸党的密道果然存在,而且马到功成,位置已经被破获。下一步就是奉周雄起的命令,立刻就将这密道阻塞,以绝后患。 只见那周雄起一挥手,不少兵士就抬过来一个个的火药桶,数量极多,看来都是有备而来,是要将这密道就此炸毁。周云见了却着了急,赶紧过来阻止。 见此处是周立荣统领全局,就对其说道:“这位英雄请了,今天我和林市隐大哥在城西探查出口,而许飞大哥却夜探太师府,寻找入口,若是现在就炸了怕有什么不妥,还是等通知了许大哥咱们再炸才算稳妥。” 周立荣虽然听过许飞的名头,却不以为意,示意那些抬火药桶的兵士加快步伐。然后对周云说道:“我等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身为军旅中人比不得你们这些江湖豪杰自由自在,恕不能从命。” 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可是行事却半点也没有迟缓。倒是旁边的关庆忌,刘梦怡见过许飞,正是不打不相识,对许飞颇有几分好感。 也对周立荣说道:“这个许飞颇受相爷赏识,万一已经入了密道,咱们炸毁之时怕有什么误伤。现在这里重重兵马,料也无妨,大哥等江南烟雨楼做个通传再做道理吧。” 周立荣听自己的兄弟也这么说,便开口说道:“并非是我不通情理,只因为这处运兵密道奸党在机关上必然有所安排,不然一旦被发现,岂不是让咱们兄弟几个直捣黄龙,我猜奸党也有类似于断龙石和自爆坍塌的类似机关。” “所以周相爷才下了一旦发现立刻将密道炸毁的严令,如果进去探查且不说里面定会有机关埋伏,飞箭陷阱,就是能攻到奸党老巢附近,怕是也会被人家一股脑的捂在里面活活闷死。既然兄弟说了,那就等等无妨。” 这话算是给了关庆忌,刘梦怡的面子,许飞从怀中掏出三只的烟花,分为红黄蓝三色,每一种发射次序,都提前和门中做了密语安排,只见周云依次燃放了黄红蓝的烟花。这就是情况有变,全队撤离的意思。 按理说如果许飞夜探相府不管是顺利与否,只要看到烟花的密语,都会立刻燃放烟花作为回应,哪怕是二人探查顺利,已经进去了密道中,也会有在外围策应的门里兄弟接应。 但这天上没有任何的烟花出现,此时天色虽然已经亮了,可这江南烟雨楼的烟花都经过特殊制造,白天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周云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正在这时就听到密道中一声巨响。 滚滚的烟尘从密道口喷薄而出! 四九二章 扑朔迷离局 真假亦彷徨 密道中的烟尘中夹杂着诸多飞石,周立荣立刻催动劲气将气兽巨鼠立在众人身前,挡住这飞石如雨,滚滚烟尘。 这种惊天动地的闷响让整片的地面都剧烈颤抖,一时间周围烟尘四起,几乎看不清事物。听这声音应该是密道出了什么变故,还没等烟尘完全停止,那周云已经冲进了密道入口。 只因为许飞有可能在其中,哪里能按捺的住。几个太保倒是经验老到,沉得住气,等到密道口完全平静下来,再取了照明的一应之物从密道向里面探查。 刚开始向里面走的时候,那密道四周的石壁尚且完好如初,只是地上有散落的碎石和厚厚的一层尘埃。可见那写尘埃都是这几十年的积存所致,刚才的飞沙走石已经把通道中的长明灯都扑灭,全靠那松明的灯火照亮。 此时不清楚前面的情况如何,四个太保已经将劲气各自施展,全神戒备。刘梦怡那双臂已经延伸出去,在身体周围贴地布了一个罗状的防护。而那关庆忌的鹰眼二目如电,在昏暗的通道内向前观察。 周立荣的炼化气兽硕鼠已经有多只向前自动探寻,王庆喜通过操土之法将这通道前面几十丈的范围事无巨细查的清清楚楚。只觉得前面除了急奔的周云,并无任何人的气息存在,通道里面一切如常。 那周云摸着黑向前急奔,因为身上伤重,摔倒数次,依旧爬起来向前奔跑,那王庆喜感其对兄弟情义深厚,发声喊道:“前面的朋友稍后,汇合我等再走。” 说话间想用劲气将周云周围布下土墙,却发现此处到处都有禁制的劲气存在,操土之法没有任何作用,但周云毕竟伤重,不多时已经被四个太保追上。 五个人在这黑暗的密道中足足走了二里多路,只听到王庆喜突然声道:“心!” 这几个太保都是久经大敌,互相配合作战多次。听到王庆喜这么说,立刻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劲气却都催动到了巅峰,防止敌人突袭。 只听那王庆喜说道:“前面五十丈道路已经坍塌,周围没有什么活物,前面坍塌的路段太长,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形。” 周立荣心念到处,那些犹如大狗一般大的气兽硕鼠已经冲上前去,若是有一丝敌意的贼人埋伏,这些气兽硕鼠就会自动发起攻击。可是一切如常,没有半点声息。 周立荣低声道:“二弟,将坍塌处破开道路。” 王庆喜摇了摇头道:“这里到处都是灌注了劲气的符咒,操土之法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想来是密道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花了功夫,大哥试试看能不能闯过去。” 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的爆响,那些气兽硕鼠都在在坍塌的石堆上爆炸开来,如此大的气兽当成气弹炸开,又有数只之多,威力极大。隔了五十丈都觉得脚下地面颤动。 可是王庆喜却沉声道:“不行,这些石壁都是极其特殊的石料,坚硬无比,刚才只向前突破了丈余,按照刚才的震动,前面坍塌的道路怕是要有百丈之遥。过不去。” 四个太保都是老江湖,绝不拖泥带水,立刻就硬拖了周云向后返回。其实按照周雄起的命令就是将这密道炸毁,以绝后患,现在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为,但也算完成了任务。 这些太保都是军旅中人,对执行军令极为看中,现在已经办完了差事,其他的自然也不会多想。留下了一队人马在这密道入口看守,预防贼人再来挖掘。其他的人都是打道回府,和周雄起交令去了。 只有那刘梦怡文人出身,做事相对考虑的周全圆滑一些。留了三匹马给三人,便都带领人马去了。这些官军刚刚离开,周云三人还没有出发,江南烟雨楼的援兵就已经到了。 看到那周云燃放的烟花,门里的高手立刻就出发接应。看到周云重伤,林市隐昏厥,还有叶风霜也挂了彩,也来不及多问,连忙护送着奔总堂去了。 此时长生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知道今天要有大行动,所以楚惊鸿早早的安排人将长生侯请来坐镇,果然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在长生劲气的神奇作用下,不多时那周云的伤势就已经痊愈。 叶风霜的伤势也都被迅速治好,但因为力战群敌太过催动劲气,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恢复。而林市隐被洗脑魔音影响,震伤了脑部,虽然也被治好,可依旧昏迷不醒,长生侯推断是因为劲气损耗过度所致。 楚惊鸿心思缜密,当长生侯给叶风霜治疗的时候带了周云到另外的屋子,一边安排人手一边询问周云刚才的情况。知道了叶风霜身份和为什么要出手相帮。 这种临阵倒戈实在是极为罕见的情况,而且原因也是匪夷所思,仅仅是凭借周云的行为言语,就豁出去性命出手相助。周云一边说一边着急的询问许飞那边的状况,楚惊鸿却只说一切尽在掌握,让其放心好好歇息。 楚惊鸿离开周云房屋后立刻就将几个资历深,心思缜密的堂主叫来商讨此事。重点就是这个叶风霜的举动是否合理,是否是董不凡秦刺柏的卧底。 按照周云所说此人因为深感大义,朝闻道夕死可矣,所以临阵倒戈,舍命相助。大多数堂主对叶风霜的行为都有着深深地怀疑,认定此人是奸党卧底,装作仗义出手,再来一个苦肉计,目的就是潜入到江南烟雨楼套取情报。 但楚惊鸿和关万山两个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如果要用苦肉计找一个机会取信于人,那有很多更为合理的方式,这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理念实在是太过书生意气,看起来极不理性。 但也就是因为这种不理性,反常的举动,所以反而更为可信。因为按照秦刺柏的深深城府,如果制定一个计策绝对不会冒这种极为不合理的险,必定会环环相扣,入情入理。 越是这种不同寻常的不理性,才越有其潜在的合理性。而长生侯治疗的时候也说过,叶风霜身上有数处伤口都是被真空气刃所伤,有一处伤及心脉,只差了毫厘就有性命之忧。 这种细微差别就会丧命的伤势,如果稍有疏忽就会当场丧命,在静室之中心翼翼的进行尚且凶险万分,而周云说当时是几十人围攻叶风霜,最后施展本领一口气杀敌之时,更是对敌人的攻势不管不顾。 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有能力做出这种恰到好处的伤势,所以那场大战是真非假。而且后面周雄起那些太保黄雀在后的事情谁也想不到,就是苦肉计也不会这么个使用法。 用了接近二百的好手性命,冒了差之毫厘就丧命的风险,却让自己显得如此不同寻常,如此的不合情理,招至怀疑,这不像是秦刺柏的行事风格,也是一招蠢棋。 这个叶风霜虽然有不少疑点,但是却从根本上透出合理,此人是秦刺柏的爱将,在“玲珑石”任职多年,对这个组织了解颇多。如果这种改换门庭是真的,那对了解奸党的实力,和行事方式都有极大的帮助。 但是江南烟雨楼的其他堂主可不这么想,都说现在京都乃是多事之秋,对其是卧底的怀疑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人的目的哪怕有一点点的可疑,都不应该相信。应该设下重重迷局去考验考察。 但就在此时却传来消息。 叶风霜告辞。 四九三章 群英皆陷落 一念定存亡 这一下那些说叶风霜是卧底的堂主都颇感意外,此人身体刚刚康复,劲气能力还没有恢复,如何就要告辞而去?难道是以退为进之计?断断不会。 因为叶风霜这反常的举动极容易招人怀疑,若是告辞必然会被人顺水推舟的送出大门外了事。楚惊鸿听了力排众议,亲自带了众位堂主前去相送。 哪里知道这叶风霜只是将话留下,已经出了蜈蚣街不知去向,这一下那些持怀疑态度的堂主都后悔不迭。事不宜迟,立刻从蜈蚣街分兵数路,从街道追了出去。 原来那叶风霜并没有丝毫加入江南烟雨楼的意思,更不想被人说成临阵投敌,在他人庇护下苟活。所以伤势刚刚痊愈就留下了话,自行离开。 楚惊鸿分派众位堂主,自己也选择了正南方追了下去。虽然身体尚未恢复到全盛状态,可是已经能浅浅的运用“弹指刹那”的劲气,身法依然要比其他堂主快了数倍。只见一道白光在这南方街道纵横穿插,寻找叶风霜的踪迹。 从告辞离开到江南烟雨楼的英雄追出门,其实没有多长时间,叶风霜身体虽然恢复,可是因为劲气使用过度,这可不是长生劲气能恢复的。所以还不能过于催动操风的法门施展身法,只离开不到两里,还没有到达城门。 而楚惊鸿一路急奔已经追到,叶风霜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前早就站了一个白衣人,正是江南烟雨楼的门长。只见其胸口剧烈起伏,想来是因为劲气还没有恢复,全力奔跑所致。 这种天下闻名的人物如此着急的追上自己,必然有什么要事,还没等出言相问,就听到楚惊鸿开口说道:“叶英雄留步,这一次若不是尊驾舍生忘死,我那两个好兄弟怕是凶多吉少。还没等让我等感谢,就要离开不知何故。” 叶风霜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便回道:“当时看那周云兄弟义薄云天,活的不枉此生,叶某深受触动,所以出手相助。都是随性而为,算不得什么,现在此事已了,也就要告辞离开罢了。” 楚惊鸿却说道:“此事奸党定然不会罢休,叶英雄此时身体还没有恢复,若是遇到奸党的贼人怕是难以自保。还请在江南烟雨楼小住,咱们从长计议再做道理。楚某诚心相邀,望切莫推辞” 叶风霜就是担心别人说自己依附江南烟雨楼,当即说道:“叶某此生没有什么朋友,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二十年为了苟活人世在奸党麾下效力,想起来就愧疚难当。所以下半生想要无拘无束的活着,万望楚门长成全。” 这两个人一个诚心要留,一个铁了心要走,一时间僵持不下,站在大道之上都不相让。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迅疾的身影飞驰而来,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二人之前,正是周云。 原来周云听说自己的救命恩人叶风霜不辞而别,立刻就起了急,楚惊鸿众人出门之时考虑到周云刚刚康复,所以没有通知,故此出门就晚了一些。这也算是上天注定,周云追的方向正是叶风霜离开的正南方。 周云赶到近前也顾不得礼数,大声说道:“当时你和我说以我为师,朝闻道夕死可矣,现在怎么就婆婆妈妈起来。你孤家寡人一个,刚才又为了救我和林大哥拼尽了全力,现在这么一个人出去,岂不是正好中了奸党的下怀。” 叶风霜听了连忙说道:“非是我不识进退,只因为这二十年我都在玲珑石任职,现在突然改换门庭,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惭愧得很,叶某有操风之术,楚门长和门里兄弟说的话都听到了耳中。深感楚门长的深情厚谊,但岂能让门长为难,所以不告而别,失了礼数。” 这一下楚惊鸿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有这等本事,此次不告而别只不过是怕自己在门中难做,所以宁肯离开江南烟雨楼的庇护。周云也听明白了,可是这个叶风霜乃是自己和林市隐的救命恩人,岂能就这么了事。 当即对楚惊鸿说道:“叶叔叔为了我和林大哥险些丢了性命,浴血奋战,力拒群敌,我用性命担保,还请楚门长留下叶叔叔。” 楚惊鸿苦笑道:“哪里是我不想留,是叶英雄执意要走,来来来,咱们一起诚心诚意的哀求叶英雄留下,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完一揖到地,周云也学着楚惊鸿的样子深深施礼。叶风霜哪里承受得住,眼看这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向自己行了大礼,那个给自己人生中上了最重要一课的小师父也一般无二。 赶忙回礼道:“楚门长切莫如此,我叶风霜何德何能,受如此器重,我虽然痴长几岁,但自觉得浑浑噩噩过了半生,咱们也别太过客气,兄弟相称可好?” 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楚惊鸿和周云都明白叶风霜是答应留在江南烟雨楼了,都是大喜过望。 等回到了蜈蚣街的总堂,楚惊鸿才把许飞那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只因为刚才怕周云着急,所以等他心神定了才说。 这许飞连夜去请了夏爱青,由几个擅长隐藏潜行的英雄策应,一起赶往秦刺柏的太师府。因为深处至尊门腹地,消息传递不便,最后传出来的消息是许飞和夏爱青已经发现了密道入口,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递出来。 传递消息都是凭借这些擅长潜行的高手出入腹地传送,只有这样才最为稳妥。在这至尊门的领地,各处都潜伏着擅长射落飞鸟的高手。只要是有信鸽飞动,几乎都无法幸免。 只有拥有劲气擅长隐藏行迹的高手,方才能悄悄潜行出入,每次传递消息都是冒了奇险。楚惊鸿在蜈蚣街虽然也是心里焦急,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听消息传递。 可是从后半夜到了现在已经接近午时,消息还是没有传来,楚惊鸿刚才又派出了两队人马进去联系,可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这已经透露出不同寻常。 只因为这第二批派进去的人马都接到命令,如果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立刻就要燃放花炮来示警。那时候哪怕是在至尊门腹地,那怕是太师府,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也要冒险去闯上一闯。 但就像昨夜一样,里面无声无息,两队人马进去就像是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楚惊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许飞和夏爱青一定出了事情,而且里面负责策应探查的人马都已经中了埋伏。 按照派进去的那些英雄的机敏果敢,这么久无论什么情况都会传递出一些消息,除非这些人都已经中了埋伏。许飞夏爱青必然也陷落在太师府中,现在必须有所行动。 但是刚才周云回来及时的传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运兵密道里面发生了爆炸,已经造成了大段的坍塌。这种奸党的命脉突然坍塌绝不会是因为什么年久失修,必然是因为许飞夏爱青的探查。 按照楚惊鸿的推论,这两个人定然找到了太师府中开启密道的机关,进入之后却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所以才造成了密道的坍塌。许飞夏爱青两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还被困在密道之中。 自己的生死弟兄现在生死未卜,是否对至尊门发动突袭?楚惊鸿心里激荡不已,自己的一句话就要血流成河,这些兄弟都会舍生忘死,一往无前,但这么做是否正确? 楚惊鸿下了决心,静观其变。 四九四章 森森虎狼口 吞血噬骨响 静观其变的决策是出于对现实的考虑做出的,如果不顾一切去强攻太师府,那就是在京都地面光天化日之下,江湖门派大打出手,谋夺当朝太师的性命。这等后果绝不是可以通过什么皇上的偏袒就能扛过去的。 有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今天能打了为皇权稳固的旗号,光天化日攻打太师府,谁知道改天会不会就打了清君侧的旗号攻打皇家内城。如此犯忌之事在皇权看来都是一个最危险的信号。 而且地道坍塌,多半是许飞夏爱青进入后发生的变故所致,现在再去那太师府,密道门口也必然是重兵把守,从这里营救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最有价值的情报就是掌握了城西的出口,这处位置和太师府的连接路径的地下就是密道所在,虽然不会是划了一道直线这么简单,但毕竟也有了一点眉目。现在墨家的高手墨文山刚刚把自己的傀儡“悟空”修复完毕,尚未离开。 这勘查密道所在,救出许飞夏爱青就全依仗此人。 京都的至尊门势力范围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传出,而这连天上飞鸟都不敢惊扰的寂静,却是最为深沉的恐怖,最为诡异的异样。 从昨晚起,太师府周围便没有丝毫动静,许飞和夏爱青悄悄潜入至尊门地盘的时候,只遇到了极其正常的防守,不会太过严密,也没有过于松懈。凭借二人精湛的劲气,非常轻易的就潜入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江南烟雨楼一些精于潜行的好手,每隔半里路就分派一人,互相照应,身上带了预防万一时燃放的花炮焰火,嘴里面都含了一个极的竹哨子,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就会吹起尖锐的哨音报警。 这些人有九人之多,都排列成一道长蛇阵型悄悄地向前潜行,半里路凭借这些好手的眼力,足够可以看到同伴的背影。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警觉通报阵型,按理说是万无一失。 阵型最前面的就是许飞,一路上利用自己的轻功本领,和变化多端的劲气向前跃进,一会身体就像是被漆黑影子包裹,从那街边暗影中溜过,一会又如同一只巨大的鹏鸟,飞一样的急掠而过。 夏爱青紧随其后,在那看不到的劲气丝线牵扯之下,时而身子如飞似箭,时而凌空蹈虚在丝线上滑行。不多时就已经突破了层层防线到达了太师府的周围。 就是苦了后面的九名江南烟雨楼的好手,面对这层层的明哨暗哨,可没有本事像前面两个绝顶高手一样如飞一般的前进。只得耐住了性子,一点点的寻找敌人的空隙,抓住机会才潜行一段。 如此一来就远远的被落在了后面,等这一路长蛇阵型到了太师府附近时,许飞和夏爱青已经突破了府中的防卫,跃进了围墙之中。 只见那护卫的兵士一层层的排列,房顶上暗影中都有潜伏的敌人,真不知道这二人怎么突破进入的。这九人之所以排列成这种阵型,就是防止敌人埋伏,才把间距拖出去半里之遥。 这样能在第一时间将任何的变故都及时发送出去,排在最前面的那个潜行好手却看不到许飞夏爱青的身影。只得化身成一片阴影,潜伏在飞檐之下屏息凝神的观察。 虽然这太师府巡逻和守卫的高手一切如常,但这名好手却感觉出一丝诡异,为什么今晚周围如此安静。这些守卫的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值守,可是总是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这些人的恪尽职守都像是给别人看的一样,那肢体的不自然,那互相刻意回避目光的方式,都像是知道周围有人观看,故意做出来一般。 只因为在太师府外潜伏的这名好手虽然本领远远不如许飞夏爱青,但从入江湖,就在江南烟雨楼执行潜伏探查的任务。对敌人的防卫模式都有着本能一样的记忆,今天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影中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这名好手是一名老江湖,今夜安排他潜伏在太师府门外,就是信任他的判断能力。平日里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经历告诉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断发出警报!这名好手的手已经探入了怀中握住了花炮,嘴里面的竹哨也已经顶在了舌尖! 突然,觉得脖颈处一阵剧痛,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嘴巴也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半点声息也发不出去。 那在半里之外的江南烟雨楼好手,看到一道迅疾身影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出现,将自己的同伴杀死。立刻就要吹响竹哨,就在这一瞬间,数根钢刺已经激射而至,把头颅射穿了数处,立刻就没了气息。 就在同一时间,街道上诡影重重,魔踪四现,九名江南烟雨楼的好手都被多个敌人同时伏击。这么多经验老到,机敏果敢的老江湖都几乎同一时间被埋伏的敌人所杀,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发出警报。 而许飞和夏爱青虽然本领高强,但是毕竟年纪轻轻,江湖经验还不能和这些被杀害的常年进行探查好手们相比,并没有发现这些守卫的异常。而且身法又太过迅疾精妙,潜入太师府时没有被那些贼人发觉。 但太师府中已经挖好了陷阱,静静地等待对手入瓮。 太师府周围之所以防备如此森严,一则是因为秦刺柏此人平时就极为谨慎,江南烟雨楼地盘有可能通向太师府的突破方向都有众多的埋伏。二则是因为近期那些从密道运送进来的贼人,被周雄起禁军一锅端。 秦刺柏此人性子不同于常人,想事情都是举一反三,用对方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按照周雄起的老奸巨猾,一下子抓获了这么多生面孔必然引起疑心,必然会考虑到这些生面孔如何会绕开城门的查验,短时间就混入京都。 虽然周雄起通过史书记载猜测密道存在的事情,秦刺柏并不知晓,可是生性谨慎的他还是在密道的出入口,还有通往自己府中的突破方向做了最大程度的防守安排。 那九名江南烟雨楼的好手虽然身手了得,可是在对方有了准备的情况下,还是都一一暴露了行迹。除了许飞和夏爱青两人外,都给秦刺柏的高手盯上,然后同时间一起发难,可怜这九名英雄一起丧命,没有任何警示消息传递出去。 在此之前,许飞进入府中的消息传到江南烟雨楼的总堂,后面就鸦雀无声,这种潜行人越少越不容易暴露,所以就没有增派人手去查询。直到时间过去太久,楚惊鸿觉查出异常之后才派出了两组人马潜入联系。 这两组人一共六人,分兵两路绕过太师府的方向从侧面接近,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接近太师府,而是和那排成一道长蛇的九人联系上,将现在的情况及时传递。 可是这两组人潜入之后,刚刚脱离江南烟雨楼地盘的视线范围,已经有十几个身法诡异的身影向这两组人围拢过来。这六名好手都将那示警的花炮拿在手里,只要略有异动便会拉响。 六个人身法极快,不多时就接近了那九人潜伏的所在地点,可是放眼望去,哪里有半个人影。江南烟雨楼有自己在潜伏中保持联络的特有法子。 就算是在黑夜之中,敌人完全看不到的情况,自己的同伴却能一眼看到,这种方法在半里之外就应该能显示出来。 但黑夜中只有那死亡般的寂静。 四九五章 慧眼识机密 潜渡荷花塘 这种辨识之法是用了一种奇特的草药加上奇虫粉末制成,可以任意调配草药和奇虫粉末的比例。只要配药完成之后,就可以将这种比例的药粉点在自己的衣服皮肤上。 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和平时毫无分别,但如果将这粉末泡水,然后饮用之后,就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看到这粘上粉末的记号。在远处看这些粉末,喝过药水的人会看到点点荧光。 而这种调配比例和药物虫粉种类繁多,配比的比例哪怕差之毫厘,效果却是失之千里。所以这是在黑夜中确认敌我的一种极为有效的法门。 可是已经接近先头队伍潜伏的区域,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表明了不同寻常。但现在离得还远,这两队人担心自己看错,想再向前一些距离加以确认。 但死亡就在这段路上缠上了他们。 虽然示警的花炮就握在手中,可是那些秦刺柏埋伏的高手却都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就在几乎同一时间,那些“玲珑石”的杀手们纷纷从暗处杀出。 江南烟雨楼的六名好手,不是心脏被兵刃瞬间洞穿,就是脖颈被重手法扭断,不但没有发出那些示警花炮,甚至连一句叫喊都没能发出。 只因为现在外面负责行动的都是“玲珑石”的高手,这次倾巢而出就是为了保住运兵密道这个最为关键的秘密。 许飞和夏爱青对这一切却是恍然不觉。 这时候本领太过高强倒成了累赘,如果这两个人也被“玲珑石”那些人发现,前来偷袭的时候却是无法得手。二人也会知道此事已经泄露,在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并不适宜再做探寻。 如此回转蜈蚣街总堂便可以安然脱身,可是现在二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却都潜入了太师府中。陷入了层层叠叠的包围之中。 这处太师府是一处传承数代的园林宅邸,在几十年前曾经是皇家的一处行宫。后来将这处园林宅邸赏赐了宰相,曾经当成宰相府使用,再后来相府位置更换,这里最终成了太师府的所在。 因为有这段经历,此地有运兵密道的可能性更是大大增加。这个运兵密道只有皇家血脉世代相传,这里曾经是皇家的行宫,这才有可能通过此处来运送兵丁。但是四十年前的皇帝死因是得了急病,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归天。 所以这皇权血脉的大秘密,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断了传承。奸党却在近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许飞和夏爱青今晚就要在这太师府中找到答案。 太师府因为曾经是皇上的行宫,所以园林建造的十分讲究,也因为这个原因,院中草木花草丰盛,亭台楼榭等可以遮掩行藏的位置颇多。而夏爱青的机关术又是极为精通,那些在园子中的机关埋伏在她的眼中如同儿戏。 夏爱青现在已经隐藏在一处竹林后面,而许飞却用了影子包裹身体,藏身在凉亭的棚顶之上。 这两处地方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几乎能看到这处园子的全貌。夏爱青隐身在竹林的暗影之中暗暗的观察这处园子的布局结构,越看越觉得此处建造的暗藏玄机。 按照地势结构来看,园子中的不少地方都应该有更为简便合理的建造方式,也更为符合土木工程的原理,在风水上也会更为讲究。但现在看起来却并非如此,很多地方都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 这里曾经是皇上的行宫,那设计建造的必然是一等一的能工巧匠,断然不会犯下如此错误。若说建造的不够精巧也就罢了,那些和风水不符的地方却是大忌,这等错误甚至可以说冒犯了皇权威仪,是可以被降罪的失误。 既然已经这么建造了,那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这处园子的设计是经过了皇权的首肯。而之所以这么建造应该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这一切都让运兵密道的存在显得更为合理。 在夏爱青的慧眼下,这处园子那些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都变得像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从脑海中将其排除在外。眼中只有这处园林的地形分布,水脉的流向。这些信息汇聚成了一体,慢慢的将其中的奥秘显现出来。 夏爱青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处园子有古怪,那处荷花塘之下必然有机关,开启的位置也是在水下。我怕机关一旦开启,这里的荷花塘水都会给引向别处,定会惊动贼人。” 许飞望向这荷花塘,皇帝的行宫果然气派非凡,一般园林的荷花塘都是一个九曲桥就能跨越的水域。而这片荷花塘却极为广阔,跨越这水面的也是一座拱桥。荷花池边上还系有舟,能在水域上泛舟消遣。 这么大的水域也不知道机关在什么位置,如果运兵密道真的隐藏在水底,那开启之前这片荷花池的水必然会流向其他地方。如此大的动静如何能瞒得住人,难道今晚就要无功而返不成。 但已经来到这么接近的位置,夏爱青又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奥秘,怎么能就这样半途放弃,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许飞轻轻的声音道:“夏姐姐在这里望风,我下水探查下,如果能开启机关便将其打开,进入探查。有机会就用操土之法将其损毁,再从出口出去。夏姐姐趁乱返回报信,不知那机关大致是什么模样?” 夏爱青沉思了一阵,低声回道:“这机关设置种类繁多,不好揣测,不过若是我设置开启机关的时候,就会因地制宜用那操水之法开启才是正理。而操水之法的机关一般都是各种水兽的模样,受到劲气催动就会喷出水流驱动机关。” 夏爱青刚刚说完,那许飞已经从亭子上的顶棚一溜而下,贴着地面就像是一层影子向前。到了月光明亮之处,许飞身体便使用操土之法,把自己的身体和地面融为一体,按照事先看好的位置移动。 如此变换了三四种劲气后,许飞距离荷花池只有三尺之遥,藏身在一处花木之后,周围寂静的像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许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已经变成了柔水,从这片花木无声无息的流淌到荷花池内。 就在刚才短短的片刻,各种劲气转换的流畅之极,半点迟滞都没有。就在这太师府中,众多“玲珑石”高手的严密监视下,突破了层层防守,到了最为关键的所在。 在潜入水中的那一刻,许飞二目如炬,看清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应气丸设置,可见此处的水域经常排空,无法安排,不然定会暗藏诸多应气丸用来防守。 但即便是这样,许飞为了预防万一,沉入水底之后还是将劲气散去,只是使用自己的水性来移动。在月光下,水底的景物隐隐约约的可以辨认,果然像是夏爱青预测的那样,水底并没有什么水草,而是极为清爽空旷。 那些残荷都是绑在漂浮之物,上浮在水面上掩人耳目,水底却是一处极为平整的石头地面。仔细观察之后发现是一个圆形的雕花区域,中间却有一道缝隙。 许飞身子微微摆动,就像是一条游鱼般潜到了这缝隙处,略一触摸,只觉得这道缝隙哪怕是纸片也无法插入,看来下面另有乾坤。再向周围看去,果然是围绕了一圈水兽,形状各异,栩栩如生。 而水底还有一道缓坡直直的通向荷花池的边缘,缓坡和水底中央的圆形石门相接,应该是便于从石门中出来的马车直接驶上陆地。 只是这么多水兽到底哪个才是开启石门的机关所在? 在水底气息已经有些憋闷起来。 四九六章 机关皆懵懂 误打加误撞 许飞面对这众多的水兽,脑子一片混乱。 这其中必然是有暗藏的机关奥妙,必须对这些水兽雕塑的来历了如指掌,然后从来源的神话故事中追根寻源,找到其中的关联性,才能确定是哪个水兽雕塑才是开启机关的关键。 若是夏爱青前来必然能一目了然,但水底下没有办法张口说话,更无从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而胸中的一口气已经开始觉得渐渐混浊,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勘破这个迷局,就要浮上水面。 情急之下劲气自然而然的就施展出来,那红头崖 《万世之侠》四九六章 机关皆懵懂 误打加误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四九七章 孤身入虎穴 佛门狮吼狂 因为通晓通过五感体会劲气流向的法门,这才机缘巧合将机关开启,但毕竟是误打误撞,根本不懂得这机关的开启模式。 刚才那个霸下的巨大龟壳开启,就是让用劲气开启机关的人藏身其中,凭借憋住气息等候这水流排干,自然就会开启龟壳。但许飞并不知道龟壳开启的意义所以没敢进去,此时凭借自身的本领稳住身形,静观其变。 下水之前许飞早就下了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开启机关之后便直接杀入这运兵密道之中。此密道必然有出口,可以凭借操土之法将这密道捣毁,从那出口脱身即可。 可这就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许飞哪里知道这条密道修建的时候掺杂了大量反制劲气的符咒,这种计划根本行不通。 荷花塘的水一点点褪下,那霸下的的石碑已经露出了水面,底座贴地的位置也有许多排水口,将这些残水排出。 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早就运转全身,口鼻之处刚刚露出水面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荷花塘的岸上从数个方向飞一般冲过来几个敌人,听那带起来的劲风就知道都是高手。 正是“玲珑石”安排的守卫。 当荷花塘中的水刚刚有异动的时候,太师府中的护卫高手立刻都发现了这个变化,心里都是颇为惊愕。明明在这么多人的严密防卫下,居然有人潜入荷花塘而不自知。 而这荷花塘中的机关,哪怕是奸党中人也只有极少数人懂得开启之法,但潜行进来的人居然能破解了这个机关。在这众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开启,可见此人的劲气精妙,学问高深。 荷花塘的水还在下降,岸上的众多敌人已经安排好了攻杀的方案。等到水面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岸上的敌人将人数位置都看得清楚,却没有提前攻击,而是将周围布置下更多的人手。 这荷花塘底的通路是死路一条,所以断不能让这潜入之人从太师府逃脱,这才布下了天罗地,对擒杀此人志在必得。今天晚上江南烟雨楼的众多人手前来探查,一个个的都丧了性命,看来真正的正主在这里。 只要将此人拿下,秦刺柏太师必然会赏罚分明。“玲珑石”之所以能发展壮大,和太师的用人之道有极大关系,只要能立下功勋,必然会受到相应的奖赏,这也是众人尽心用命的主要原因。 从各个方向飞跃下来的都是“玲珑石”的后起之秀,皆是精通“强体”劲气的高手,虽然年纪不大,都是二十岁左右,但都是江湖上一流好手的身手。 现在水面还有一人高下,第一波攻势的四个敌人却已经杀到。就凭借四个人的迅疾身法和冲击时的破空之声,就知道这四个人都是擅长刚猛杀法的劲气能者。而这空中一跃,也能看出来技击之法的影子。 这许飞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水面,刚刚把浊气吐出,吸了一口长气,空中却有四个身影飞身杀到。在水中发力受阻,又被多人居高临下的围攻,这种形势极为不利。 若是别人,即便能应付过去也要被对手抢占了先机,可是许飞此人越是面对强敌越是能因势利导,突发奇想的想出克敌制胜的法子。却见许飞纵身而起,身子跳出水面,而水面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光滑的镜面。 冰霜劲气的催动之下,宽阔的水面立刻就变成了厚厚的冰层。在这空中许飞双臂如飞,两腿如风,将四名敌人的攻势已经化解,刚一落地,两腿便扎了一个马步,落地生根,稳稳的站立。正是南拳的路数。 这南拳讲究的就是落地生根,力从地起,最是注重下盘的稳固,虽然在这冰面之上却如履平地。而那四个敌人虽然劲气技击都是高手,却没有随机应变的这种武学技巧。 在空中夹攻对手之后,落地的时候却惊觉脚下都是滑不留脚的坚冰,拼命稳住身形之下还是踉跄了几步。可就是这些微的破绽,却是高手对决之中的致命机会,许飞已经步步踏碎冰层表面疾冲而来。 只见一道身形如风一般,将这冰面碎冰踏的像是分开的水波,在这冰面上已经前冲后突,纵横往来。就在这踉跄的两步之间,四个敌人中的两个,一个被一记正拳击中后心脊柱中央,听到“咔嚓”一声,人早就飞出瘫软在地上。 第二个中招的对手稍微有了一些准备,身子略略的转了过来。但许飞的重拳已经到了肋下,只来得及将护体劲气急剧的集中在受击位置上,只听到“咔嚓嚓”一阵响,肋骨被击断了五六根,也是口吐鲜血扑地不起。 其实这两个“玲珑石”的高手若是聚精会神的正面对敌,虽然不是许飞对手,可最少也要走上几个照面,现在这种一招之内就身受重伤。正是因为没有想到对手这突发奇想的战法所致。 剩下的两个“玲珑石”高手脚下略一踉跄便转回身来,只见两个同伴都瘫在冰面上,心里都是一惊,而对手已经像是一阵狂风冲了过来。 岸上的众多高手护卫万万没想到,水下的这个对手居然有如此本领。偌大的一片水面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坚固的冰层,那在冰面上步履如飞的身法,那一击致命的凌厉身手,都让人望而生畏。 岸上的几个擅长远程攻击的高手立刻就将气弹和炼化的钢刺飞环射了过来。只见两柄飞剑随着一声清音腾空而起,正是许飞催动炼化劲气,将如意神兵幻化成飞剑护身。 那两柄飞剑其中的一把舞动如飞,像是一轮冰盘圆月在身边极速的舞动,将那些气弹一一削破,钢刺飞环砍碎砍断。另一把飞剑如同电光火石,在这岸上的敌人中点刺劈削,将众多的敌人缠住。 而许飞已经冲到了第三个敌人的身边。 只听到岸上有人喊道:“速退!” 正是那“玲珑石”中坐镇值守的高手,看出许飞的不同寻常,让下面的两个人赶紧退回,可是为时已晚,许飞像是一头雄狮冲向了第三人。 剩下的两个人也是一对兄弟,见状立刻汇合到一处共同御敌,此时那地下的那巨大的石门却开始发出震动慢慢的开启,在这厚厚的冰层下,开启的时候受到了不的阻力,可还是一点点的开启。 随着石门开启,冰层被挣的裂开了数到裂缝,冰面开始变得凹凸不平,这让本来就不适应冰面作战的两个“玲珑石”高手更是站立不稳,而许飞凭借武学的技法,在这冰面上丝毫不受影响。 眨眼间就冲到了两个人的眼前,二人虽然脚下不稳,但还是勉力试图稳住身形,就在这立足不稳的一瞬间,许飞和这二人只在三尺之遥。岸上有数条身影已经跃下,都是前来接应的敌人。 这两个“玲珑石”高手全神贯注的迎战,只要接下这一招,自己的同伴就应该能赶到。 却听到一声席卷天地的怒吼! 许飞施展出“佛门狮子吼”在这极近的距离下突然使出,这种华汉大地闻所未闻的功法让这两个敌人措不及防,本来将精神全都集中在那拳脚攻防上,却猛的被这巨大的吼声一震,耳朵里立刻就流出血来。 这一下不但耳膜被震破,心脉也已经受损,嘴角都流出鲜血,哪里还能有余力作战。 只听一声怒喝,两个敌人头颅已远远的飞出! 四九八章 以一敌百众 摧枯拉朽桩 就趁两个敌人立足未稳,被吼声震伤的一瞬间,许飞双掌一招“金鹏展翅”立掌如刀,将两个人的头颅斩断。 此时周围敌人魔影重重不知道有多少,跃下荷花塘的身影已经有七八个,正是兵凶战危,身陷重围。而夏爱青尚在那竹林后面藏身,只有自己闹出的动静越大,夏爱青才会有机会趁乱逃走。 所以下手之时绝不容情,每一次出手都是极力催动刚猛雄浑的劲气,而战法却是技巧百出,让人防不胜防。这几个“玲珑石”的人都是一流好手,可都被顷刻间击杀。 随着石门开启的越来越大,荷花塘的冰层已经破裂的不成样子。冰面上面都是碎冰碴和裂纹,完全看不清地底石门里面的情况,可是能感觉到这厚厚的冰层一点点的坍塌,应该是冰面坍塌进了石门之中。 那七八个高手刚刚跃下冰面,就已经被这地形剧变的冰层弄得无法立足。其中一个高手跳落的位置正好是门缝的开启处,登时就从那些崩坏的冰层陷落,随着一声惨呼摔入地底踪迹不见。 而许飞依仗护身的如意神兵招架,将刚刚从天青花炮厂雷冀北一战中,融会贯通的霹雳劲气向周围的敌人发射出去。虽然学会该劲气的时间尚短,但是那霹雳劲气还是威力无穷。 那些半透明的气弹发射出去,就像是一颗颗威力极大的霹雳。因为劲气还没有雷冀北那么菁纯,所以做不到无声无息,而是爆发出震天的连环巨响。 而操土操冰的法门也同时施展出来,地面上土矛陡然弹射,冰层上出现了一根根的冰凌向群敌攒射。许飞同时使用多种劲气,而且都催动到顶峰,只觉得浑身经脉胀痛,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这种不顾后果的催动劲气虽然让身体到达崩溃的边缘,可是凭借内力,还能在短时间承受。许飞以一人之力将这太师府众多的高手在短时间抵住,只盼望夏爱青利用这段时间赶紧脱身。 那冰层在石门越来越大的开启下终于垮塌了下来,周围那些站在冰面上的敌人高手纷纷拼了命跃上岸边,但还是有两个人被冰层卷入。而许飞早就有了准备,在身体下落的瞬间,将“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动。 只觉得身子陡然下落,巨大的冰块在身边挤压冲撞,变成一阵势不可挡的力量将自己推入了地底。许飞抱元守一,完全不为周边景物所动,只是将所有的劲气转化为防御力,力抗这些巨大冰块的碾压。 随着身子一次次的被碾压摔落,许飞进入了更为黑暗的地底。若不是有巅峰状态的“金刚不坏”护体,早就被这冰块挤压成了一团肉酱。随着一下沉重的撞击,许飞身子已经停止了下落。 只觉得身体上像是被压了万斤重物,而身下虽然有些碎冰,但好像已经落到了底部。许飞强催劲气,勉力将压在身上的冰层撑开。利用通晓冰霜劲气的感知,觉得前方十几丈温度已经提升,并不是坚冰所在。 当即一步步的向前缓行,身上的冰层就像是一座大山般的沉重,几乎拼尽了全力方才走到那冰堆的边缘。只觉得身体陡然一松,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冲了两步,居然已经到了一处极为宽大的通道之中。 在远处忽明忽暗的长明灯映照下,那通道一眼望不到头,两丈多高,数丈之宽,正是那奸党掌握的运兵密道! 回头再看那些冰堆,见有一个螺旋上升的坡道被淹没在冰块堆里。原来那奸党的马车行驶到此处是从这坡道而上,再从放干了水的荷花塘直接行驶出太师府。 今天这么大闹一场,荷花池塘的水还有一人多深都冻成了坚冰,石门开启之后,那些坚冰便都滑入了石门之中,将这通路已经给阻塞。这一下追兵也一时无法从这处入口进入,许飞总算是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刚才同时使用了金刚不坏,操冰,操土,炼化,凝气中的霹雳劲气,而且都是全力施为,就算时间不长,身体却是负担极大。此时得了空暇心里一松,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跳的快如密鼓。 只得就地盘腿坐下,催动内功将在经脉中乱窜的劲气缓缓压制下来。心里面暗暗的想,看来想要在这劲气上大成,随心所欲的使用多种法门,最后和独孤求败前辈一般融会贯通,必须在这内功之上大成方才可以。 内功就像是使用劲气时的燃料,只要打好了基础,劲气上自然就威力大增,而且还能克服劲气不能久战的弱点。正在催动内功调整内息经脉的时候,那入口处堆叠的冰块却传来了异响。 只听到一阵阵的沉重撞击的声音正在那些冰层上方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猛击那些堵塞入口的冰块。仔细倾听下,里面有气弹的爆破声,还有一些钢铁尖锐的破空之声,应该是贼人在上面意欲将这些冰块击碎的声音。 原来上面的众多护卫高手群起而攻之,却没有奈何得了区区一个对手还让人家杀了好几个,摔入冰层被挤死的又有数人,至于在突然施展出的操冰操土之下受伤的也有多人。 而此人已经摔入了地底冰层,眼看上面堆叠的冰块巨大无比,必然是已经被活活挤死,可是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些高手先是利用“凝气”的气弹,和炼化的器物重击冰块,将这些巨大的冰块击碎,使其慢慢的向下塌陷。等到差不多准备妥当之后,再由“操物”中通晓操火的劲气能者将这些碎冰溶解。 这下面空间极大,运兵密道连绵数里,这点冰块融化的水顷刻间就会流进去。那时候下来将那潜行之人的尸首取出,也算是能有一个交代,许飞听到的正是碎冰之声。 这一下许飞内息催动之时便有了分心,还没等安定下来,就听到上面又传来了呼呼的火焰燃烧声,不多时只觉得身下一凉,已经是一层冰水流过。 在这寒冬季节冰块断不可能融化,定是上面的敌人破冰焚烧造成的冰块溶解。看来不用太久,这些冰块在众多的敌人齐心合力的破拆之下就会尽数融化,而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时间心里就有些着急。 这需要静心的内功心法,如果心里有什么挂碍就会大大的影响内息流转,许飞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内功静心功夫的材料,这下子更是气息迟滞,劲气恢复的更是慢了。 人一旦分心就会杂念丛生,一会倾听上面的动静,一会担心夏爱青是否已经安然脱身。而身体下面的涓涓细流已经成了一层水面。许飞再也坐不住,索性站了起来,向密道内走了几步,避开这些流水。 这一不打坐,心里反而放松了下来,许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略略的平息了自己的内息。那两柄如意神兵早就回到手腕之上,许飞将其迎风接驳伸展,幻化成一杆虎头錾金枪,稳稳的站在密道入口处。 心里打算等敌人攻下来的时候,先凭借自己已经适应了密道中的黑暗,先杀几个,再使用操土之法将这入口处彻底摧毁。 只听到上面的破拆之声慢慢的变得越来越,而重重的火焰之声却响个不停,脚下面的水流也是越来越大。堵塞在入口的那些冰层已经露出来一些天光,可见敌人马上就要攻进来。 只听一声爆响,入口处冰渣四溅。 三个敌人已经飞身而入! 四九九章 一夫当雄关 万夫尽被挡 随着冰渣爆裂横飞,三名敌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脸上都带了狰狞的面具,如同三个妖魔鬼怪飞身而入。 这第一批冲进来的人都是都是秦刺柏重金聘请的边关高手,手中都持了兵刃。中间的手持一杆长柄的双手朴刀,左侧的使用的是藤牌弯刀,右侧的敌人身材最是雄壮,手中擎了一杆五股托天叉。 这三人都是老相识,惯配合作战,所谓富贵险中求。见到地下的冰层被融化,当即示意,那贼人中的江南霹雳堂的高手便将几枚爆炸力最大的霹雳火丸丢下。随着猛烈的爆炸,洞口终于在地下显现出来。 刚才“玲珑石”的高手瞬间就被许飞击杀了四人,又有几个陷入冰层被挤死。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后起之秀顷刻间损失这么多人,那些指挥“玲珑石”的高手痛惜万分。所以这次先让重金聘请的高手打头阵。 这些擅长兵刃嗜杀的高手平素里颇瞧不起其他人,只觉得这些中原人都只懂得一些劲气法门,而一旦近身搏杀却都是些废物。见了“玲珑石”中的人都懂得技击之法,方才将狂傲之气收敛了一些。 其实这些人不过是一些井底之蛙。 之所以觉得中原的劲气能者不过尔尔,是因为他们只和自己劲气能力差不多的中原高手比较。在兵器技击加成之下自然能胜过对方,岂不知中原的劲气能者所能达到的境界,已经是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今天见到劲气横飞,冰凌四射,土矛弹起,两柄飞剑在空中穿梭如电,这几个人还以为是有众多高手来袭,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是许飞一人所为。 等到要下去搜寻的时候,这几个人认为下面这等冰层挤压,不可能还有人存活。所以才自告奋勇,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想要下去捡一个便宜。将尸体寻找到,然后一刀斩断头颅,便是一桩功劳。 哪里知道人尚在空中,只觉得眼前金光乱晃,巨大的枪头已经戳到,一股金风扑面而至。这三个人在上面给灯明火把,亮子油松照的已经适应了明亮的环境,那两个操火的劲气能者发动火焰融化冰层的时候更是火光翻腾。 所以突然跃到这阴暗的运兵密道中,眼睛都无法立刻适应,眼中只有那被洞口微光反射出来虎头錾金枪头的反光,其他的根本就无从分辨。 当即用手中的兵刃向外招架,只听到“噗噗噗”三声响,这三个人向后倒飞回去,砸在那些还没有融化干净的碎冰之上。都是一动不动,手中的兵刃尚且牢牢的抓在手中,却都没了气息。 这三人尚在半空,都被许飞用的虚招晃了眼睛,光线变化又太快,根本看不到那隐藏的杀招。 这一招正是奇袭的进手招数,虎头錾金枪的枪头只是挽动枪花,根本不和敌人的兵器接触。而身子却揉身而上,将这杆长枪松开,使用拳脚猛攻。 那虎头錾金枪尚在空中,许飞已经飞起一腿,将那手持朴刀的敌人胸口踹的塌陷了下去。另外两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面门剧痛,已经被许飞用了重手法猛击面门,打的面骨塌陷当场就死于非命。 这一招就是利用敌人对长枪的错觉,用虚招晃动眼神,人却撒手欺身近攻,正是江湖上的“一十三路夺魂枪”的招数,这路枪招都是出人意料,险中求胜的路数。 这等精妙奇特的招数杀法,这些人哪里见过,当即被瞬间击杀。 上面的众人见三个高手刚刚跃入密道,却在片刻就飞了出来死于非命,都是暗自心惊。但这些人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老手,平日里见惯了厮杀恶斗,并没有被这三人送命所吓倒。 在上面负责溶解坚冰的两名“操物”劲气的高手通晓控火之法,见三人转瞬间毙命立刻明白了一部分原因。当即拼命将指尖的火束射向下面的冰层,不多时那剩下的坚冰大部分都化成了水,密道的入口已经露了出来。 其中负责指挥的一个相貌凶悍的大汉两手一挥,就有十几只松明火把丢了下去,洞口之处立刻便亮了起来,那凶悍大汉手再一挥,已经有五人同时跃下。 这处通向密道入口的螺旋道路非常宽阔,这五人跃下的时候分别保留了接近一丈的距离。因为刚才三人瞬间毙命,正是距离太近,所以才会被同一时间击杀。 五个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在江南霹雳堂里号称松阳五鬼。在松阳这片地面上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五个人使用霹雳火丸的特点也非常奇特。 并不在那手法的诡异上下功夫,甚至不在增加爆炸力的霹雳劲气上勤学苦练,而是将使用霹雳火丸的射速上下了苦功夫。 这五个人撞霹雳火丸的用具并不是普通的革囊,而是两个硕大的木质匣子,每一个匣子上都有一个孔,刚好能让一枚霹雳火丸通过。而木匣中有强劲的机簧,一旦开启就会将木匣中的霹雳火丸依次弹出。 每一个硕大的木匣里面都有五百发霹雳火丸,而这松阳五鬼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两个木匣,足足携带一千枚霹雳火丸。 每当遇到对手的时候,这松阳五鬼都是一起对敌。当按动机簧之后,那霹雳火丸就会星走丸跃般向外极速的弹出。而这松阳五鬼苦苦练就的本领,就是那快的如同疾风一样的手速。 除非敌人被彻底炸烂,这松阳五鬼绝对不会停下自己风一样迅疾的双手。每一个人都能左右开弓的发射霹雳火丸,在这种如同暴雨射速的霹雳火丸下,根本用不到什么精巧的手法。 只需要将暗器大致击向敌人的方向,没有人能在这种密度的霹雳火丸攒射中逃生,更没有什么攻击能突破这死亡的火。 这五个人尚在半空,刚刚见到洞口就已经都按下了木匣的机簧,只见在松明的映照下,前面黑乎乎的站了一个人影,当即十只手臂就像是十阵疾风,将十片由霹雳火丸化成的暴雨激射了过来。 只听到惊天动地的爆响之中,洞口处霹雳火丸爆炸的闪光连成了一片,在这容易形成回音的密道中,那种爆响就像是龙吟虎啸,那闪光就如同电龙将要从通道中窜出的前兆。 虽然不知道前面的对手是用什么方式抵挡住这么多的霹雳火丸,可是松阳五鬼坚信,自己的五兄弟的五千枚霹雳火丸是无可抵挡的,没有人能在这么多的霹雳火丸下逃生。 但奇怪的是自己不管怎么催动发射速度,那些霹雳火丸总是一个个的爆裂,竟然没有一发能突破进去这层爆炸地带,自己的这些暗器就好像是丢在了一层看不到的铁板上被引爆。 可就算是真的铁板,这五千枚的霹雳火丸也能将其炸烂炸穿,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要相信江南霹雳堂看家的本领! 这松阳五鬼双臂运转如风,五百枚霹雳火丸的最后一枚已经都从木匣中弹出。只剩下那两个空空的木匣,而前面全都是爆炸后的浓浓的黑烟。 松阳五鬼缓缓的将木匣解下来丢在地上,将怀中的一个圆筒拿了出来,这是松阳五鬼最后的保命家伙,这圆筒中能发射出三枚威力极大的霹雳火丸。 五个人手持圆筒慢慢的向前摸去。只见一个身影影影绰绰的在前面,笔直的站在道路中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损伤,甚至被火药烧灼的痕迹都没有。 正是许飞傲骨英风的身姿在昂然而立! 五零零章 霹雳似骤雨 难抵舌如簧 那松阳五鬼见了前面许飞,都是心神震荡,没想到五千枚的霹雳火丸攒射竟然奈何不了对手。 而且对方手中没有什么铁牌格挡,地上也看不到有什么土墙堆积过的痕迹,这五千枚霹雳火丸到底是撞击在什么地方被引爆的? 如此多的灌注了霹雳劲气的火丸爆炸,就是铜墙铁壁也扛不住。今天这百战百胜的战法却不知什么原因失了效,松阳五鬼一时间没有将手里的圆筒拉响。 若是弄不懂对手使用了什么法门破解了霹雳火丸,怕是手中的最后保命之法也会无济于事。这五个人都是老江湖都没有轻举妄动,站立在许飞五丈开外,全神贯注的备战。 而这正是松阳五鬼自寻死路。 刚才那急如暴风骤雨的五千枚霹雳火丸没有伤及对手分毫,是因为许飞在这“凝气”劲气的使用上有了新的感悟,新的突破。 因为在荷花塘内短时间最大限度的使用劲气,所以短时间无法使用过于刚猛的能力,所以才转而用武学中的枪法来迎敌。而这松阳五鬼的霹雳火丸却是这兵器技击的克星。 若是用兵器格挡这五千枚霹雳火丸,且不说能不能承受的住如此海量的爆炸冲击,就算是许飞身体在最佳状态,如此应付五千枚霹雳火丸的爆炸也要全力催动劲气去应付。 如此一来必然会大大消耗内力劲气,敌人接下来的攻势就难以应付。但击杀雷冀北之后,自己在“凝气”上却有了更为深层次的体会。 这些霹雳火丸刚刚一飞过来,许飞就感觉到火丸之中夹带灌输的霹雳劲气,那些劲气就好像和自己遥相呼应,尽数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距离远的时候这种感觉还较弱,等飞到离自己一丈左右距离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强烈到可以操控的地步。就如同这些劲气和自己的本身劲气融为一体,出自同根同源一样。 这些暗器都被灌注了江南霹雳堂高手的霹雳劲气,但这些劲气和雷冀北那种菁纯无比的劲气相比,简直就是米粒之珠与日月争辉。而许飞的自从融会贯通了霹雳劲气之后,对凝气中转化为霹雳劲气早就得心应手。 许飞当即就将这些激射过来的霹雳火丸在空中引爆。 初始只能在两尺有余的距离引爆,随着对这种感觉的熟悉,渐渐的把距离延伸到一丈开外。这些霹雳火丸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那剧烈的爆炸,耀眼的火光都无法伤及许飞分毫。 这种引爆霹雳火丸就像是用香火去点燃一堆爆竹,只需要香火那么一点点的劲气引导,也能把成千上万的爆竹般的霹雳火丸引爆。 许飞击杀了江南霹雳堂中霹雳劲气创始者雷冀北,将其最为菁纯,最为本源的劲气法门化为己用,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江南霹雳堂使用霹雳火丸之人的克星。 松阳五鬼因为弄不懂对手是如何化解这么多暗器,所以出于心谨慎,静观其变,心翼翼的备战,却不知道正是将自己送去了鬼门关。 许飞感知这种霹雳劲气需要距离更需要时间,那些暗器飞行速度极快,所以刚开始只能在两尺左右引爆,等到适应了之后就可以在一丈开外引爆。 现在松阳五鬼站在五丈开外,却已经感受到,那手中的五根圆筒中包含了极大量的霹雳劲气。这些圆筒中都有三枚特制的霹雳火丸,因为太过特殊,所以遇到空气就会极短时间爆炸。 这些火药都是江南霹雳堂中顶尖高手花了大量的精力,灌注的极大量的劲气制成的极品。性能上虽然威力无穷,可却是非常不稳定,只能一直装在这种密封的圆筒内。 那些劲气和特制火药融合的暗器几乎不成型,是一直在抖动震颤的不祥之物。一旦按动机簧发射出去,每一枚都有将整栋民房炸飞到四分五裂的威力。 可正因为如此大的菁纯劲气量,许飞的感知却也一样更为强烈,但五丈距离还是无法引爆,见这五个敌人站在原地一脸的凝重,不由得计上心来。 当即轻轻咳嗽一声,开口说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些霹雳火丸奈何不了我?只因为咱们的来历乃是同根同源,这些霹雳劲气的事情你们没有得到门中的高人传授,所以一直不摸精深法门的门槛。” 许飞一边面色凝重的说话,一边左右缓缓的踱步,但是脚下却略略偏斜,已经向前蹭了两尺有余。 松阳五鬼正是因为没有得到门中的精深法门,所以才独辟蹊径使用了这种以多取胜的技巧。刚才见对手将这么多的霹雳火丸应手而破,确实像是门中高手才能做到的样子。 此人突袭太师府,却又对自己说什么出身来历同根同源,不由得一阵的惊疑。 又听那许飞说道:“我此次前来和太师行那反间计,不得已为之,却见你们这帮后辈如此不争气。唉,门里的人才后继乏人啊,你们手中的物件倒是高手所制成。霹雳劲气要如此方可。” 说完手一扬,一发气弹向身后发射了出去,正中密道的石壁,只有一声轻响,那石壁却轰然爆裂,一片坚硬无比的石壁垮塌了下来。 正是雷冀北独创出来的霹雳劲气,虽然因为还没有多加研习,不管是威力,还是声音都没有做到炉火纯青,但是这种威力和轻响,正是江南霹雳堂中的元老名宿才有的水准。 趁那松阳五鬼精神都集中在崩塌的石壁上那一瞬间,许飞又悄悄的向前蹭了两尺。嘴里故作老气横秋的又白活了下去。 “此等才是霹雳劲气的至高境界,你们这种攒鸡毛凑掸子的手法岂不是贻笑大方,真真的丢了江南霹雳堂的脸面!” 松阳五鬼面面相觑,虽然不尽信对方这一通鬼话,但是此人一直用侧面甚至背对自己五个人,实在是不像要出手的样子。而且将自己手中的圆筒的来历一语道破,真像是门里的高层才说出来的话。 许飞连说带踱步,已经向前蹭了一丈有余,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圆筒中剧烈震荡的霹雳劲气可以做到遥相呼应,但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许飞突然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可知我这霹雳劲气传承是哪位?说出来你们要叫我一声师叔才对,我的霹雳劲气乃是传承与雷冀北是也,听说过没有。” 松阳五鬼岂能没有听过,雷冀北在江南霹雳堂的名声简直就是一个传奇,怨不得此人霹雳劲气如此的精深。对自己五人手中的圆筒都是一语道破天机,心里面都是更信了几分。 许飞低声道:“雷冀北前辈和我说过,一定要将这精深的法门传下去,我看你五人骨骼精奇,都是可造之材,不如我给你们引荐引荐如何?” 这话一出松阳五鬼却都立刻惊醒,天青花炮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雷冀北被杀都有诸多的人看到,现在此人却说要把自己引荐给雷冀北,这岂不是胡扯。 心念一动就要按动圆筒后面的机簧。 那许飞故作神秘的时候又缓缓的向前蹭了两尺。现在双方距离只不过三丈左右。只听大喝一声:“去找雷冀北学艺去吧!” 感知了良久的霹雳劲气已经掌握,在这一声大喝的同时,松阳五鬼手中的圆筒突然都开始震颤膨胀了起来,紧跟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松阳五鬼在这一瞬间的火光中,已经化为了飞灰。 五零一章 上古将军墓 阴魂托身藏 上面的众人听到下面的连环霹雳爆响,火光闪烁,少时却又安静了下来。但上面坐镇之人知道松阳五鬼最厉害的杀手锏并不是这攒射如雨的急攻,而是那看家法宝。 而这种暗器的威力实在太大,在没有决出胜负之前不能再派遣人手入内,不然很容易造成误伤。现在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连洞口处的石壁都有不少崩塌了下来,知道这是松阳五鬼已经将那看家本领用出。 可是之后又无声无息,心里就明白松阳五鬼多半此时已经丧命。刚才下去两波人都没有得手,密道之中不利于群战,人手多了也是无济于事。现在就是要进行车轮战,先行消耗对方才是正理。 此人在荷花塘中的身手自己看在眼里,那多重劲气使用之时毫无迟滞,就好像众多高手来袭一般无二。但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此人有如此身手多半是最近名声鹊起的许飞。 早就听说此人的劲气门类繁杂,天下的劲气只要让他看过一眼,就立刻融会贯通,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到此处,用手点指了两人,再向下一挥,那两个高手立刻飞身而下,闯入洞口。 这两个人的来历却不同寻常,二人是在华汉国名声赫赫的江洋大盗,但是既没有山寨,又没有喽啰帮凶,就是两个人行走江湖。此二人是结义兄弟,年纪都是四十多岁。 懂得兵器技击之法的名叫王如涛,懂得操物中的操火之法的叫做孙志铭,刚才在上面融化坚冰的两个操火劲气能者中,就有他一个。 这两个人,本来是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可是因为机缘巧合行走江湖的时候偶然碰上,来了一个臭味相投,一见如故。从此之后不管是杀人越货,还是敛财享乐都是形影不离。 这个王如涛手中的兵刃极为怪异,左手是一面厚重到不讲道理的金属盾牌,表面都是金属溶解后形成的流淌痕迹,厚重的几乎呈现半圆形。 光是这一面盾牌怕就要有数百斤的沉重,平时只有用强体劲气强化过肉体之后,那王如涛方才能举重若轻。平常都需要用马车之类的随身携带,颇为累赘,但不明白王如涛为什么执意要用如此沉重的家伙。 而右手使用的是一把青铜短戈,这种古时候大行其道的兵刃现在早就无人使用。 这种古物是在两军对阵的车战时流行的兵器。用法也是凭借马车急奔的时候,用戈伸出的拖割来伤敌,江湖人使用这种兵刃实在是独一份。 此人原来是一个盗墓贼,依靠偷窃古墓中操物变卖的金玉之物谋生,一直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通晓劲气。直到有一天王如涛却突然不再做盗墓贼,持了这沉重无比的盾牌,手中的青铜短戈在江湖中闯荡。 那块盾牌一望便知就是用了诸多的青铜器熔炼而成,手中的青铜短戈也是古墓中的东西无疑。就这么持了招摇过市,如何不让人侧目。 那时候的王如涛在当地的衙役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自然没有人怕他。官府得到举报之后,立刻就有衙役上门询问。那王如涛却脸色如常,直言不讳这些物品正是三天前盗墓所得。 如此大量的青铜器,还有这青铜短戈,一看就不是寻常墓穴能拥有的,必然是年代久远的王公贵族,或者什么将军的墓穴所得。奇怪的是王如涛只拿了这些东西,却没有其他的值钱事物。 而且王如涛见了衙役前来,并没有表现出平时那种唯唯诺诺,神情上镇定自若,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像是一个大将军的做派。虽然还穿的布衣,但颇有些威仪。 虽然觉得奇怪,但这些衙役对王如涛平日里知根知底,还以为此人脑筋出了点问题,在这里演大戏一样。当即就不废话,就要给他套上锁链带到县衙中。 一场惨祸就在这时突然发生。 王如涛顺手抄起那青铜短戈,就像是割韭菜一样把那十几个衙役劈成了数截。然后依旧回到屋里继续喝酒,刚才的那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事。 这等城中县衙之内并没有太多的人手,县令听到这事之后大惊失色。赶忙将六扇门剩下的公人都聚集起来,持了铁尺棍棒前来捉拿。 而那个王如涛依旧还在饮酒吃肉,看到满院子的死尸,那些衙役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房内捉拿。县令嗓子都喊哑了却无济于事,正在进退维谷之时,那王如涛却从房中走了出来。 这次手中倒是没有拿着青铜短戈,而是将那融化成扭曲到一团。形状歪七扭八的青铜盾牌提了出来。这所谓的青铜盾牌,只不过是将诸多的青铜器丢入坩埚,融化之后在坩埚中自然形成的形状。 现在外层的坩埚已经被砸碎,握把也只是青铜器皿融化后自然形成的凹槽。王如涛把这青铜巨盾提了,大步走到外面,对那些六扇门的衙役视而不见,却径直走向那个犹自大呼叫的县令。 只见王如涛举重若轻,将这数百斤的青铜巨盾如同拿了锅盖一般,只一击就把那个县令打的变成了一团血雾碎渣。那些衙役也都是公门中的老人儿,平日里剿匪捕盗也是见过世面的。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妖魔鬼怪现身,哪里敢上去厮杀,当即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这种杀害当地官员的事情是惊天大案,当即就惊动了当地的驻军。 没过两个时辰,离当地城不远的驻军就派来了三百兵马,由一员武将带队,直奔案发现场。本来以为要进行一番现场勘查,然后再出去追寻这个杀人凶手。 哪里知道到了王如涛的家,却见到此人还在家中安坐,并没有逃走。见了官军前来,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将那青铜巨盾短戈擎在手中,就在这大街上要和这大队官兵厮杀。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自寻死路,但事情却发展成了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结果。那王如涛青铜短戈就像是一阵阵的怪风,把那些兵士像是草梗一样吹断。 而那扭曲恐怖的青铜巨盾就如同地狱之门,砸断了如同树林一般的长枪,挡住了如同骤雨的飞箭,推出去一溜血胡同,挡在身前之时,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异世之门。 鲜血染红了街道,染红了青铜短戈,也染红了这面青铜巨盾。上面诸多扭曲的凹槽被鲜血浸透,像是用诡异的殷红在这盾牌上勾画出来地狱修罗之像。 这三百兵马被这王如涛一人杀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情过后,已经惊动了朝廷,下了严令缉拿,派出了诸多劲气高手前去追捕。这个王如涛并不刻意躲藏,遇到有人追杀缉捕就正面厮杀,如此一晃过了十多年竟然安然无事。 那些前来捉拿的朝廷好手,或者贪图赏金的江湖中人,都被王如涛干净利落的杀了。此人已经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这些年手里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真是血债累累。 原来当年王如涛盗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上古时代的将军坟墓。这名将军本来就是嗜杀成性之人,因为暴戾的阴气太重,所以一直无法往生极乐。 当王如涛这个盗墓贼进入墓穴之后,这个将军的阴魂不散,附体在这王如涛身上。这等附体算是“转世”劲气的一种,却又不尽相同。 看似是传承了劲气和意志。 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罢了。 五零二章 阴燃幽蓝火 惨嚎如剐肠 那上古将军的阴魂太过暴戾嗜杀,所以一直无法解脱,在这坟墓中被关了数百年。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血肉之躯,便饥不择食将其侵占。王如涛原有的魂魄已经在元神中被阴魂吞噬。 王如涛虽然只是被上古将军阴魂侵占了肉身,自己的这幅肉体又不是什么骨骼精奇的体质,但毕竟也是“转世”劲气的变种,要比绝大多数劲气能者的本领来的高明。 自从遇到了那臭味相投的孙志铭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二人做下了诸多的惊天大案,是朝廷多年严令缉拿的大盗。可秦刺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竟然把这么个杀人魔王收归己用。 古语有,狼狈为奸,为虎作伥。若说这个王如涛是狼是虎,那这个孙志铭就是狈伥。 此人懂得“操物”劲气的操火之法,但是劲气能力却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上只能算得上二流水准。可是此人有一项独到的法门,就是能发出几乎永不熄灭的火焰。 因为孙志铭天生的资质所限,他能操控的这种火焰威力并不大,如果和江湖上一流好手捉对厮杀,多半是凶多吉少。可是江湖上却没有什么人敢与其交手。 原因就是这不把沾灼的物体烧成灰烬绝不会熄灭的火焰。 孙志铭的劲气因为资质的原因无法做到威势猛烈,熊熊烈焰,本来这在操火的劲气能者是一个巨大的缺陷。因为操火的劲气要的就是攻势猛烈,如果将这种威猛的功法用的鬼鬼祟祟,那就成了南辕北辙。 但是这个天资不够的孙志铭,硬生生的在使用技巧上闯出一条路来。 此人将操火劲气的所有努力都集中在那持续性上,这让本来就不大的火焰威力变得更为羸弱。即便对手中了其火焰劲气,也只不过是身体上有阴燃的火焰。 因为没有一锤定音的劲气能力,即便对手中了他的火焰劲气,也可以在火焰灼烧的情况下重创孙志铭。刚开始在江湖上行走时一旦遇到高手就会落败,好几次被仇家伤的险些丧命,拼了命方才逃脱。 但是没有过半年,孙志铭的名声已经在江湖上传开,再也没有人再去寻他的晦气。这种名声的来源正是重创他那几个人的惨状。 将孙志铭一拳打断了三条肋骨神拳门李雪松,在重创对手的时候脸上被溅射上了犹如豆粒大小的一点火花。当时只觉得灼烧的面皮疼痛,并没有在意。 但是这点花火却怎么按压,水浇,也熄灭不了,哪怕是跳入水中,甚至拿利刃切割皮肉,那豆粒大小的火焰都一直在脸皮上燃烧。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李雪松终日嚎叫,一张脸在两天两夜之内慢慢烧光了皮肉,最后被活活的疼死。神拳门请了精通操火的高手前来探查原因,最后终于发现了奥秘所在。 那孙志铭的劲气原来是通过人体皮肤上的气孔渗入,一旦沾到皮肉就会直接渗进气孔深处,直接到达人体劲气的本源部位。 用这个人自身的劲气当做燃料,只要还有气息,人的劲气不灭,火焰便永远不熄。只有孙志铭自己才能将这种火焰随意剥离。 这个李雪松从头面烧起,所以两天两夜就送了命,而那江南霹雳堂中的雷仙舟死的就更加的凄惨无比。 只因为喝花酒的一点小事,孙志铭和江南霹雳堂的人发生了纠纷。那个雷仙舟在门里算得上年轻后辈中的佼佼者,颇为年轻好胜。一言不合当场动手,二人用霹雳火丸和火焰劲气互射。 孙志铭大腿被炸的血肉模糊,从画舫上跳了江,方才逃脱性命。 雷仙舟举手投足就赢了对方,颇为洋洋得意,但却觉得脚底有些灼热,低头查看方才发现,原来自己踩到了画舫船板上的一处火苗。 这一处火苗呈现幽蓝色,自己踩上之后没有在意,把鞋袜烧穿将脚底板烧出了一个小洞。这处小洞几乎看不到,和一粒小米大小差不多。这是孙志铭跳江之前布下的一处陷阱。 那雷仙舟虽然脚底疼痛,但毕竟年轻力壮,伤口又极小,在这些歌姬面前也不想丢了颜面,还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罢了酒才回到自己的堂口。 但是回去之后脚疼的几乎不敢落地,将鞋袜脱去后在灯下仔细打量,发现那处小如粟米的伤口还在向体内延伸。虽然表面的皮肉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伤口已经延伸到了膝盖位置。 这种钻心的疼痛终日不绝,而且疼痛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延伸,路径就是体内的经脉分布。这火焰先将雷仙舟体内的经脉尽数在体内阴燃焚毁,将其变成了一个不能吃喝拉撒的废人。 然后再从经脉向皮肉扩散,一点点的从内部向外焚烧。江南霹雳堂不知用了多少办法,寻找了多少名医高手,想要救雷仙舟一命,但这些努力都化为泡影,只延长了这种极度痛苦死亡的过程。 被烧了五天五夜之后,江南霹雳堂的人终于忍受不了,自行下手将雷仙舟杀了,结束了他的痛苦。此人经过这两件事之后,江湖上哪怕是有绝对信心能赢了孙志铭的高手,也不敢去寻他的晦气。 就这样,一个二流身手的孙志铭在江湖上出了名,除了神拳门和江南霹雳堂必杀此人之外,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起冲突。后来遇到了王如涛这个杀神,二人一见如故,更是没有人敢来寻仇。 这两个嗜杀成性之人自创出一套极为霸道的战法,今天太师府中的高手里面,除了“玲珑石”的两个带队之人,就要说王如涛和孙志铭这对搭档本领最高。 见前面两波人进入之后顷刻间都送了命,那坐镇之人便将这一对魔王派了出去。这两个人一刚一柔,一阴一阳,配合的杀法也是别出心裁,在这江湖上还没有遇到能匹敌的对手。 这二人飞身跃下洞口的时候,那王如涛在前面,巨大的青铜巨盾挡在身前,而孙志铭瘦小的身躯缩在王如涛的背后。从许飞的方向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只有那犹如地狱之门的巨盾从天而降。 这种迫人的威势和前两波敌人有本质的区别,一种阴森的厉鬼之气扑面而来。那青铜巨盾在隐隐的月光下更是显得恐怖异常。一种极为霸道的劲气能者味道弥漫过来。 虽然看不到青铜巨盾后面的情形,但许飞运用内力将耳音急剧提升,巨盾后面的两个呼吸声清晰可闻。其中一个呼吸的时候不像是常人的喘息,不但气息绵长到匪夷所思,而且气息量之大不像是人类。 就像是一头洪荒猛兽在虎视眈眈。 而另一个呼吸却并不是一流好手的感觉,和前面的那个劲气能者相去甚远,只是有一个特别蹊跷的现象,那人呼吸时候只有吸入的气息却没有吐出的声音,真不知道这个人的气息都是如何循环运作的。 那青铜巨盾之后还有着微微的颤音,许飞将内息催动五感提升,逐渐的这颤音的形状就像是看到了一般浮现在脑海,原来是一把青铜短戈。 这种兵刃的招法早就失传,但经过天师授道的许飞却是精于此道。 这是一对真正的强敌,许飞虽然没有将劲气内力完全恢复,可是在这样的强敌之下绝不能有半点留手,当即如意神兵幻化成两柄擂鼓瓮金锤。 今晚就要全力以赴拼死一战! 五零三章 冥冥不熄火 幽鬼上古将 刚才在荷花塘中使用劲气过度,现在许飞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敌人带来那种恐怖的感觉不得不全力以赴。 见那青铜巨盾近一人高矮,表面金属扭曲呈现向外凸出的形态。这种巨大厚重的盾牌若是没有沉重的兵器克制,怕是会被敌人凭借此盾压迫。所以许飞才选择将如意神兵幻化成擂鼓瓮金锤。 这种以强破强,以硬克硬的打法需要充沛的内力和劲气才能施展,但是现在这种状态能否发挥出十足的威力?许飞一颗心变得沉重了起来。 敌人有两个,后面的那个诡异呼吸就像是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吐信。自己以一敌二能否克敌制胜?许飞已经打定了主意,与这两个敌人周旋如果顺利就将其击杀,如果不顺利就施展轻功提纵术,向密道深处狂奔。 然后看准机会用操土之法将这密道的石壁扯塌,把这后面的两个敌人砸死在里面。再向前慢慢的寻找路径。这种战术就是所谓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王如涛和孙志铭两个人都是老江湖,跳下洞口后并不着急向前进击,在这洞口只等到双眼已经完全的适应了光线的变化,方才向前一步步的迈进。 只听到一声犹如啾啾鬼叫的颤音,青铜巨盾之后露出来一柄青铜短戈,那巨大的青铜盾牌也突然下沉,露出来两只凶暴的眼睛,那王如涛已经向前疾冲攻了过来。 这种利用极其沉重青铜巨盾冲击的战法,是王如涛的拿手好戏。只要让其冲撞了起来,在强横的劲气加持下,再加上这种巨大的惯性,可以说是挡者披靡。寻常的墙壁就像是纸片一样就能突破。 若是正面撞上了对手,将其粉碎那就会像是一座山峰碾碎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等到对手绕袭走位的时候,那青铜短戈就会像是一道看不清轨迹的阴风将人割裂。这种上古兵刃招数,即便是华汉国边关的上将军也不懂得破法。 青铜巨盾和青铜短戈,一个重如泰山,另一个轻灵如风。一个横冲直撞摧枯拉朽,一个诡异精妙神鬼莫测。是一等一的劲气,一等一的技击技法。 还没等许飞做出什么举动,从后面突然飞出无数点幽蓝色的火焰。就像是年节时一个燃尽的烟花最后喷洒出来的暗淡花火,纷纷就要落在地面之上。在这阴暗的密道之中几乎没有办法察觉。 正是孙志铭配合王如涛的正面冲击发出的火焰劲气。 这种花火虽然黯淡无光,但一旦被沾染上就会烧破衣服,在对手的皮肤气孔上渗透而入。这么多花火散落在地,几乎没有什么走避的空间。只要这青铜巨盾将对手推到花火之上就可以大功告成。 而王如涛不慎沾上的火焰劲气,孙志铭可以将其剥落熄灭,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两个人这一出手就几乎让对手没有脱身的余地。 许飞在这些花火散落的时候就已经察觉,虽然这些花火里面保留的劲气非常弱,可是绝不能有半点大意。许飞身子极速旋转,两柄沉重的擂鼓瓮金锤带起来烈烈罡风,将这些花火都吹到四面八方去。 而借着这一股极速的旋转之力,许飞大喝一声,双锤使了一招“流星赶月”,猛砸青铜巨盾。只听到几乎连成了一声的砸击巨响,王如涛的巨盾推击被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自打古墓出来,那个上古将军的魂魄凭借了这具活人身躯,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 可是刚才那少年双锤的两下砸击,每一击都像是一座山岳掷在巨盾上,只觉得持盾的左臂一阵的酸麻。冲击的势头已经被抑制住,自己的身体受到极大震荡。 而许飞这两锤将那青铜巨盾硬生生的砸出两个凹坑,但这反震之力却让手中的擂鼓瓮金锤险些拿捏不住。没想到此人的劲气居然如此霸道,自己身体不在巅峰状态,在这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 那王如涛的青铜短戈像是一阵鬼气妖风从盾后攻了过来。此人的戈法极为怪异,施展的时候身子始终隐藏在青铜巨盾之后,而那青铜短戈却从巨盾的四周攻杀了过来。 短戈的握柄是呈现弯月一样的弧度,可以绕过盾牌的阻挡就能攻击到对手。而青铜巨盾却片刻不离的挡住自己的全身,只有两道凶暴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手。 这种上古戈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只有自己攻杀敌人,而自己丝毫不漏破绽。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王如涛的劲气武功都是到达了极高境界的高手。 许飞身体的反震之力还没有完全消除,那青铜短戈已经从八方攻至。一时间戈锋闪烁,啄击,勾划,兜割,每一招都是奇诡难挡,每一式都是迅疾如风,若不是经过天师授道,对这戈法精通,怕是就要落了下风。 这种硬碰硬的对攻,若是向后抽身撤步避其锋芒,对手的招数就会如影随形贴身而上,绝不会给半点的喘息时间。 许飞怒吼一声,将劲气催动右手锤轮动了一个圆圈,将四面八方的戈锋尽数荡开。左手锤向前猛力一捣,正中青铜巨盾的中央受力之处,正是一招“指天画地。” 那些奇诡难挡的戈法,都被这重如千斤的大锤荡开,一力降十会。那兜心一记捣击,正正的击中青铜巨盾半圆形凸起的中心点上,没有让这弧形的盾牌分散了力道。 王如涛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的撞至,自己的青铜短戈也被荡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王如涛用那沉重无比的青铜巨盾逼迫的对手无所遁形,还从来没有人能挡住自己的攻势。而今天居然会被对手硬生生的震退,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种情绪上的震惊,是王如涛仅存的一点点人性造成的,这种临阵对敌时候的畏惧,是侵占了其身体的上古将军阴魂无法接受的耻辱。 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那王如涛浑身发抖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刚才那凶暴的眼神变成了茫然无神的眼白,脸上隐隐的透出了一层阴惨惨的荧光,身上也出现了一缕缕的森森鬼气。 那王文涛最后的一丝魂魄也已经被上古将军阴魂吞噬,现在的身体已经成了彻底的死人。而正因为如此,那个上古将军阴魂可以将所有的能力施展出来。 但这种已经死亡的肉体却无法长时间的被阴魂操控,所以阴魂要在最短的时间杀死许飞,然后再找机会侵占一具躯体,方才能在这世间继续存活。 而在王文涛躯体背后的孙志铭也将自己的火焰劲气施展,那些阴森森的幽蓝色火焰在这青铜短戈的戈锋上点燃。孙志铭用手按在青铜巨盾的边缘上,整个青铜巨盾的盾面也开始燃烧起来。 在这幽蓝色的火光下,青铜巨盾上面扭曲的纹路,金属融化又凝固成型的花纹都变得像是活了起来。犹如诸多的青铜怪蛇蜿蜒爬行,又像是整个青铜盾牌被重新融化,正在缓缓的流动。 这种火焰的加持极为恐怖,只要是微微让一点火焰沾到了身体,对手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孙志铭将体内那些不熄之火尽数的加持在青铜戈盾上,已经把所有的劲气耗尽,但他并不担心,正在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只要有这种火焰加持,不管什么样的对手都无法抗衡。 上古阴魂加上不熄之火加持。 必能将对手切碎焚尽! 五零四章 重剑碎巨盾 经咒镇妖王 上古将军的阴魂已经将那王如涛的身体尽数侵占,这种劲气上的变化许飞都敏锐的察觉到,那些不熄之火的诡异之感也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幽幽蓝色的火焰照耀下,敌人那些缭绕游走在身体周围的鬼气清晰可辨。许飞面对这劲气陡然增强的敌人却露出了笑容。这种引发阴魂的敌人自己见过,就是楚惊鸿在蜈蚣街击杀的地官大帝。 虽然眼前这个敌人感觉和地官大帝不同,并不是将地底的冤魂引出化为己用,而是整个人都变成了鬼怪一般。可是万物同源,万法归一。要想破除这种魑魅魍魉就要使用降妖除魔的大道! 那上古将军阴魂将那青铜短戈一挥,无数点暗淡的幽蓝色花火便飞了过来,许飞两柄擂鼓瓮金锤已幻化成一条九节链子钢鞭,在空中急速舞动,光影就像是一个实质的钢壳将身形牢牢的护住。 那些花火还没有到近前就都被劲风吹的向外飘出,紧跟着那九节链子钢鞭迎风抽到,暴风骤雨一般对敌人抢攻。但是青铜巨盾实在是太过巨大厚重,只是略略移动,就把从四面八方抽到的鞭影挡下。 只听到一阵的刺耳声响,如意神兵幻化成的钢鞭在青铜巨盾上不知抽打了多少下,碰撞时的火光就像是烟花一样灿烂夺目。但如此猛烈的攻势在巨盾的防守下徒劳无功。 许飞的九节链子钢鞭有一丈多长,远比青铜短戈要长。登时就把攻守之势逆转。本来敌人依靠巨盾防守,短戈反击,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却因为兵器长度而无法攻击到许飞。 但这种软兵器长度虽然占优,却没有办法阻挡对方冲击的来势,那青铜巨盾猛力向前推进。而许飞只能且战且退,徒劳无功的抽打这坚不可摧的青铜巨盾。 若是这样再有一时三刻,怕是就要转身逃走才能脱困。但许飞也不知道怎么了,脚下倒踩九宫八卦,手中的九节链子钢鞭依旧使个不停。 这密道虽然算是宽阔,可是二人都是身法迅疾,这种绕圈追袭很快就到了洞中的死角。那许飞已经被那青铜巨盾堵截的无路可逃,被逼近了墙壁。巨盾距离身体只有四尺之遥。 正要向两侧闪开,但四尺距离已经是青铜短戈能够施展的范围,从盾牌两侧上端,如风似影的戈锋犹如妖风已经将周围的生路堵截,而那厚重的青铜巨盾已带着幽幽蓝色火焰狠狠地撞击过来。 可陷入了绝境的许飞眼神里却依然燃烧着熊熊斗志! “铮!” 一声切金断玉的金铁交鸣,那如山一般的巨盾戛然而止!就在这一瞬间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长剑,剑柄顶在后面的石壁之上,而剑尖却深深地刺入了青铜巨盾之中。 这么沉重的巨盾撞击,只要顶住石壁的长剑受力些微偏斜一点。就无法将冲击的力道尽数传导进背后的石壁中。在这刹那间,长剑的定位之精准简直神乎其技。 这柄长剑并非是一般的三尺青锋,而是江湖上俗称的“双手带”,这种长剑剑身厚重,宽四指,厚一指,长达四尺三寸。 可是蕴含了无穷劲气的青铜巨盾怎么可能被一剑就刺入数寸,而且长剑刺入的裂口正在产生出龟裂,整个青铜巨盾一点点出现了众多的裂缝。 许飞双手握住剑柄怒吼一声向前猛刺,随着这一声吼,那犹如地狱之门的青铜巨盾就像是被剑仙斩断,在一瞬间分裂瓦解,向四周飞速迸射出去。这一剑穿透了巨盾,正中王如涛躯体的心窝! 若不是已经被上古将军鬼魂彻底的侵占了躯体,这一剑就会分出了高低。现在这具躯体已经成了行尸走肉,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崩溃,可在崩溃之前却不惧怕刀剑拳脚的劲气伤害。 虽然青铜巨盾已破,身上要害中了一剑,那躯体两只眼睛早就看不到黑色眼珠,但是嘴角却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胜利怎么可能属于凡人,只要杀了眼前这人,立刻就回去抢占孙志铭的肉身。 却见那许飞将劲气猛力催动,这柄长剑长长的剑身被劲气激发,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梵文经咒,那些梵文渐渐的放射出金光,把那鬼魂萦绕躯体的妖风鬼气都压制了下来。 那些闪烁着金光的字体正是金刚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这都是降妖伏魔的至高心法。是克制妖魔邪法的不二法门! 那具行尸走肉像是穿在了鱼叉上的活鱼,在剧烈的扭动颤抖想要挣脱出去。那些鬼气被经文的金光震慑,化成了一缕缕青烟飞去,正是魂飞魄散之相。 那行尸走肉早就丢了青铜短戈,两只手竭力抓住剑身向外乱推,终于脱离了剑尖,可是身体早就被金光烧灼的一片漆黑,眼看就要肉身崩溃。 在远处观战的孙志铭被吓得肝胆俱裂,没想到这个对手居然强悍到如此地步,竟然将王如涛一剑就刺穿。那个厚重到不像话的青铜巨盾不知为何,居然被一击之力就给击碎。 这哪里是自己所能插手的恶战,简直就像是神仙斗法。那孙志铭已经开始向外奔逃,欲顺着行驶马车的螺旋道路向上奔跑。可是这种祸害许飞岂能留他。 那许飞气运丹田,飞起一腿势若奔雷,正中那刚刚挣脱剑身的行尸走肉,这具躯体像是飞出去的砲石正中那向前奔跑的孙志铭。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骨折的脆响,两个躯体早就在地上滚成一团。 那个被上古将军阴魂侵蚀的躯体正愁周围没有活着的躯体,这一下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那些残存的阴魂像是一阵白茫茫的雾气,从已经崩溃的肉体中飘出,进入了孙志铭的五官七窍。 随着一阵的颤抖扭动,孙志铭也被阴魂侵蚀,两只眼睛又露出了凶暴的眼神。可是这种眼神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变成了极度痛苦恐惧的神情。 刚才的那一腿蕴含了雷霆万钧之力,被百多斤的躯体猛力撞击后,孙志铭的身体也是浑身骨折,内脏破裂,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 这阴魂侵占了这个躯体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可是为时已晚。上面的众人都知道这个王如涛的本领,这两个人行走江湖杀了不知多少的顶尖高手,灭了不知多少的门派。 简直就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 可是跃入洞中只不过少时便被击飞了出来,看那伤势都是活不成了。上面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下去。这个孙志铭苦苦挣扎但周围再也没有一个活人接近。 终于这个冤魂恶鬼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许飞之所以能一剑刺裂如此厚重的青铜巨盾,正是受到楚惊鸿战胜地官大帝的启发。那九节链子钢鞭狂风暴雨的急攻“”并不是为了要攻破敌人的防守。而是用如意神兵锋利的鞭梢利刃,在巨盾上反复篆刻六字真言。 而那上古将军阴魂只顾防守哪里知道这些。 当六字真言刻满了青铜巨盾后,那些阴魂劲气已经无法传递到巨盾之上,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废铜烂铁。在许飞妙到毫巅的一剑之下,那布满了金刚经文的长剑从最薄弱处入手,一击得手。 正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许飞聪慧过人,举一反三,在自己劲气并非巅峰的状态下,斩杀了这一对危害人间的恶魔。 太师府坐镇的指挥者再也按捺不住。双手向下一挥。 “玲珑石”的四个高手飞身而下。 五零五章 漆黑古道巷 飞刀月锋芒 在这太师府中的防守阵容中,“玲珑石”才是其中的精英,见那王如涛孙志铭都被里面的对手击杀,只能动用这些精锐。 而此时的许飞虽然击败强敌,可是这几下重剑破盾,催动劲气催动经文都是拼尽了全力。此时已经是心跳加快,气息上也变得急促紊乱,不由得以剑拄地,才站稳了身形。 今晚孤身入虎穴,力敌群贼,将自己的潜能都尽数施展,方才进入了密道。还没有打坐调息敌人就一波波的杀入,最后的这两人本领又是十分的高明,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劲气内力方面消耗的极大。 现在没等喘息又有敌人冲入,许飞不想恋战,见这四个敌人身法极快,怕是再不催动操土劲气摧毁地道,这些人的身法就要冲到近前。立刻催动操土法门,想要把这运兵密道的石壁摧毁。 哪里知道自己的劲气发出,在这些石壁之中就好像有诸多的反向劲气做冲抵,不管向哪个方向使用操土法门,都是犹如泥牛入海。 这一下子许飞就着了慌。 原来的打算是能杀几个敌人高手就杀几个,然后就断绝这条通道溜之乎也。没想到这条运兵密道居然有这么强悍的反制。这种感觉在巨藤岭上,那些忍者使用的巨木机关上也有过。 此种反制的符咒是专门克制“操物”劲气能者的法门,凭借众多劲气能者长时间的灌输,特制的符咒就会饱含劲气,用来反制操土之类改变地形的法门。 制作符咒的时候可以用大量的人手,大量的时间慢慢灌注劲气,所以一个人不管劲气多么强悍,也是没有办法对抗这种花了大量时间人手的反制手段。 以一时对长久,以一人对众人,劲气的操作量上差别实在太大。许飞施展劲气无效,略一迟缓。那四个“玲珑石”的高手已经杀到跟前。两个人操控炼化的多把圆月弯刀从四面八方劈砍,两个近身搏杀。 这四个人配合无间,前面负责近身搏杀的两个高手出手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周围飞舞的圆月弯刀,但却能在飞刀之中闪现腾挪不受影响。可见这四个人在出手的时候都对同伴了如指掌。 而那两个负责远程操控弯刀扰袭的人非常阴险狡猾,弯刀并不是直接攻击向许飞本体,而是根据战场的形式,将那出手回避,前进后退的道路提前封堵。 许飞将双手剑施展开来,与这四人周旋,此时劲气开始有一些不济。只是使用武功内力,把剩下的劲气都转化成护身保命的力量,未思进先思退,把门户守得固若金汤。 但是自己脚步略一移动,那些圆月弯刀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贴地飞掠而至。手中的长剑一旦出手,那些弯刀也都对准了手腕将要到达的位置飞来。一时间长剑的圈子越来越,已经有些施展不开。 而那两个负责近身搏杀的高手,年纪都在二十几岁,身法迅捷,拳脚也十分的了得。但出手时并不会使用贪功冒进的险招,只是按部就班的一点点的压迫过来,只为了得到稳固的先手优势。 这就是这四个人的战法,就像是用温水煮青蛙,看似这些招式并不会有什么太过精妙的手段,按部就班的尽可以化解开。但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丧失先机,对手就会被逼迫的退无可退。 那时候再想要冒险杀出这个圈子却已经是无能为力。 这四个人在“玲珑石”中专门负责对敌绝顶高手,四个人互相配合,互相扶持防守,就像是一个人的四个分身一样。每个人想要做,将要做,正在做的事情,其他的人都心领神会。 而许飞现在偏偏在劲气上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能力靠更强更精妙的劲气武学杀出生天,已经开始落了下风。 那圆月弯刀在这运兵密道之中突然向前极速掠去,把石壁上的长明灯斩灭了一些,周围登时就陷入了黑暗。这运兵密道本来就极为阴暗,全凭借石壁上的油灯和洞口处贼人丢下来的火把照明。 现在那些火把因为贴在潮湿的地面上,基本都已经熄灭。这些长明灯再一灭,就只有洞口透进来些微的月光。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一片黑暗中,只听到那圆月弯刀在空中飞掠时轻轻的嗖嗖声,还有敌人拳脚发出时的风声。这些人在这段时间内把周围的地形彻底观察透彻,当即使用了自己的独到杀法。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那些“玲珑石”的高手却丝毫不受影响,就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战一般无二。而许飞凭借“听风辩位”的夜战功夫虽然也可以应付,却是没有这四个人来的自如。 心里不由得暗暗惊疑,在这华汉大地上,还从来没有见过比自己还擅长夜战的高手,难道这些人也通晓“听风辩位”的功夫?但是此等境界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些人的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并不通晓内功武学,在这如何使用内力上面也算是一窍不通,如何能把“听风辩位”运用自如?许飞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种此消彼长之下,许飞更是有些左支右拙,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察觉密道中有符咒,浪费了大量的劲气来击杀强敌。应该下了通道利用冰层堵塞道路的时机,向前找到道路方才是道理。 眼看敌人已经压迫的长剑施展不开,当即把如意神兵幻化成铁牌单刀,将自己的门户牢牢守住,以求找到机会突破。 其实许飞并不知道这四个人的底细,之所以能施展出来比“听风辩位”还要精妙的夜战功夫,是因为这四个“玲珑石”的高手天生就是瞎子。 这四个人并非是亲兄弟,但在一起长大成人,互相相依为命。从就以耳代目,能做到和常人无异,甚至更为机敏。只要有声音发出,利用声音的反射回荡,就能把周围的景物都一一投射进自己的脑海里。 所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其实一点也不妨碍四个人的配合。刚才下来之后战了不多时,就已经把周围的地形细节听的清清楚楚,连墙壁上的长明灯轻微的火焰扰动声音也都辨认清楚。 所以才利用那炼化的圆月弯刀将其斩灭,洞口处仅存的两根火把也被飞刀劈砍到水中。刚才洞口的大量坚冰被火焰融化,冰水都流入了洞中。虽然有排水沟渠可还是有一层薄水留在表面。 在这隆冬季节,这层薄水都结成了薄冰,在地上的踩踏发出的声音,更是大大的方便了这四个人的辨别。所以在这灯火俱灭之后,还更加的将本领施展的淋漓尽致。 许飞哪里知道此中的关键所在,在这疲惫不堪的时候被四个人压迫的守多攻少,逐渐的被人逼去了墙壁的死角。 这四个“玲珑石”高手之所以得手,正是坐镇指挥之人的高明之处,他向后派去了多波人手入内消耗对手的实力。因为在这异世之中,劲气能力奇能妙术颇为神奇,可也有不能久战的致命弱点。 不管什么样的顶尖高手也受不了人数众多的车轮大战,等到王如涛二人被杀之后,便派出了这专门克制强敌,用久战拖垮对手的人选。 这四个人虽然都是瞎子,眼睛却活灵活现,可以配合听觉做出诸多的眼神变化用来迷惑对手。许飞就是上了这个当,看这些人眼神精光四射,根本就没有往瞎子去想。 今天怕是要被敌所趁! 五零六章 盲斗生死场 一念破迷茫 这四个人在“玲珑石”中没有亲生兄弟姐妹,可是四个人的情义却不亚于任何的血亲。而秦刺柏知道这四个人的来历之后,破格提拔,将这四个人安排在一处,共同生活训练。 正是因为这个安排,四个人才练就出这身惊人的本领。这四个人杀得都是名震江湖的顶尖高手,却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原因就是所有和他们交过手的人都已经是个死人。 四人每次出手都是群起而攻之,击杀对手之后就立刻拂衣而去,选择杀人的时机都是等到目标落单的时候。所以这四个人一直默默无名,可是在“玲珑石”里面这四个人却有一个响当当名头。 “一锤定音!” 这四个字并不只是说明这四个人的本领高强,不管是什么样的目标都能杀死。这四个字分别是这四个人的看家本事。 其中的大哥每次必杀一击都是由他完成,是四人中最为狠辣老练的一个。老二是近战两人中的一个,拳法精奇,是近身搏杀中的主力。 而老三是使用炼化弯刀的一人,将那些出手闪避的路径提前封锁就是他的手段。可以把对手的攻势抑制,脚步移动的范围封锁。最后把对方定在一个极的范围内被围攻。 而排在最后的老四,是里面耳音最好的一个,如何创造出对自己兄弟有利的环境,如何能在黑暗中发挥自己瞎子听觉的特长,都是由此人来完成。刚才那些长明灯被斩灭,火把被劈入水中都是其人的杰作。 一锤定音四个人今天已经站住了先机,许飞四面受敌不由得下意识向石壁退去。这样可以避免四面受敌,可以减少受敌人攻击的面积,本来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可是这夜战的经历还是欠缺。 这么一退虽然让四人的攻势减弱,但自己的回转空间也立刻被压缩到很的一点范围。刚才左冲右突,前挡后杀还能进退有法,现在背靠石壁却更是施展不开。 一时间周围的拳脚如同疾风迅雷,圆月飞刀好似铁燕低飞,银鸥掠地,围绕着许飞猛攻。那些弯刀劈砍在石壁上,铁牌上的时候偶尔会迸射出点点花火。只有趁这一瞬间才能看到周围的情形。 那铁牌已经被拳脚重击压迫在身前,右手的单刀开始逐渐的递不出去招式,已经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可是许飞两只眼睛中的熊熊斗志依然不减,手中招式不乱,章法有度,寻找败中求胜的机会。黑暗中四个敌人没有一声的呼和之声,只有那沉重的拳脚和锐利的破空飞刀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要把人的精神压垮,无尽的黑暗像是沉重的铁块,只有死亡夹杂在其中。 “一锤定音”知道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这种厮杀四兄弟早就经历过了多次。只要能把对手的空间压缩,在这没有回旋余地的形势下,没有人能撑过一时三刻。 但这个少年就像是一只强劲的弹簧一样,不管怎么被压迫也还是保持了反击的能力。那偶然的一记反击都需要四兄弟配合无间才能化解。而且对方被压的越紧,这种反击就越是凌厉。 如果不能持续的压制住,被此人爆发出来怕是无法抵挡,“一锤定音”也用足了全力,生怕有什么闪失,只要持续保持压力,这个少年的爆发力终究就会被彻底压垮。 许飞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将仅存的劲气一吐为快的良机。 四人的攻势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要是要想以强破强需要自己在最巅峰的状态。只有将这仅存的劲气一次性爆发出来将四人击杀,才能克敌制胜。 许飞铁牌护住了绝大部分的身躯,单刀防护住侧面,只露出来两只凛凛神威的眼睛。 突然在那铁牌格挡飞刀的一瞬间,那火花照耀之下许飞察觉到这四个人略有异常,到底是什么却说不上来,只是觉出了诡异的感觉。 在这急攻猛打之下,许飞一边防守一边飞快的思考,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异样?这些敌人拳脚法度森严,虽没有太过精妙的变化,可也算是技击高手。 那飞舞的圆月弯刀极为轻灵,被铁牌单刀格挡后都依靠反震之力回转,炼化器物可以自动攻防的优势,在这黑暗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些都没有什么破绽,那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这些招式攻击造成的,是什么呢?那些人的目光锐利,当火花一闪的时候都能看到身边那犀利的眼神。 自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遇到火花四溅都会下意识的微合双目,用来避免眼神被晃到,这些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许飞豁然开朗!原来其中的关键在这里! “听声辨位”的功法需要有内功基础,而这异世之中没有人懂得这门武学。也有懂得用劲气提升五官感知的高手,但这种劲气能者都是擅长探查潜行的类型,如同那林市隐一样。 如果这些人是劲气让耳音敏锐,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作战的程度,就不应该有现在这种身手。 听那出手沉重发力短促的拳脚声,必然是“强体”劲气能者。而这圆月弯刀飞旋自如,数次都在自己单刀击落之后又自行飞旋,正是“炼化”劲气的特征。如此身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耳音程度? 即便是通晓两种劲气的强者,也不是都用于作战就是用来潜行,断没有这种劲气南辕北辙的情况。这些人对火花视而不见,丝毫不受半点影响,目光锐利到无以复加。 既然是凭借敏锐的耳音去分辨方位,为什么双眼还会这么锐利?其中必然有诈! 许飞心思缜密,又是一个极为聪明机灵的人,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在这黑暗之中只有靠听力来作战,那这犀利的眼神都是故作迷阵。 这些人能在火花的映照下丝毫不被影响,眼皮都不眨一下,定然是双目失明之人。而盲人的耳音聪慧,可以解释为什么能在黑暗中作战。 一切都想通了,那些如雷霆般的拳脚,疾风一般的飞刀还在疯狂的猛攻,但许飞却已经在几乎被压的无法出手的状态下发出了笑声。 这笑声从发自肺腑的低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到变成了洪钟一般的巨响。许飞已经把最后的内力劲气全都灌注在这声音之中,那笑声中夹杂了佛门狮子吼的至高心法,对敌人发动了无形的攻势。 在这运兵密道之内一点点声响都会造成回声,对这“一锤定音”四个人来说是最佳的作战场所,可是今天却成了自己的坟场! 那宏大的声音震耳欲聋,耳音极其敏锐的优势却变成了致命的弱点,四个人被这巨响震得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已经无法听到周围的情形。 那两个使用“炼化”劲气的高手还可以凭借弯刀自动攻防,而负责近身搏杀的两个“强体”劲气能者却已经慌了神。 就在这一瞬间,那被压的紧紧的弹簧终于爆发了出来,这反击的力量短促而致命。 那单刀疾刺便把一人的脖颈扎穿,鲜血从血脉中像是血箭喷出。铁牌急撞,另一个高手胸骨肋骨全断,反插入内脏登时毙命。 临死之前的惨叫终于让那两个使用弯刀的高手意识到了危险,二人凭借飞刀的自动攻击,立刻回身向洞口飞奔,耳朵却都流出了鲜血。 二人已经跑反了方向。 五零七章 凌空靓影至 柔丝阻虎狼 许飞并没有去追赶,那笑声已经将自己最后的内力一口气发出,杀招发出之后击杀两人,又被数把圆月飞刀缠上。 只得鼓足余勇最后的劲气,将“炼化”催动,如意神兵化作两柄飞剑和众多弯刀绞杀在一起。只听得一阵的截金断玉之声,那些弯刀都被飞剑凌空斩断,紧跟着一阵旋风般的劈砍,都已经变成碎片。 而那两个高手早就跑入了运兵密道深处,许飞也精疲力竭一跤摔倒,大口的喘息起来。 在上面的坐镇指挥听到那如同龙吟虎啸的笑声,就知道下面战局有变,立刻一挥手又有四名高手跃下,这次并没有派遣“玲珑石”中人,只用其他高手去投石问路。 太师府中所有的贼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有“玲珑石”三个坐镇指挥的高手看出了奥妙所在。 在这时隐时现的月光中,荷花塘中通向地底的通道上微微透出反光,应该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下了陷阱。是谁有这种本事,能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悄无声息的布下天罗地?! 但许飞现在不要说来了四个劲气能者,就是四个普通的兵卒攻过来也是难以自保。那四个人飞身跃下,身法矫健轻灵,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但人在半空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身体发生了的位移。紧跟着身子也变得奇怪起来,甚至开始扭曲变形,终于变成了数截残尸摔下。 坐镇指挥的“玲珑石”高手大喝一声:“止!” 仔细观看之下,那些隐隐约约的丝线开始一滴滴的滴下鲜血。 一声巧笑从太师府最高处的飞檐传来,一道俏丽的身影从天而降,像是天上的飞仙下界,直直的落入那地底通路之中。 旁边有两个贪功心切的高手见此人落下并无损伤,也飞身而出,从刚才的落点跳下。却听到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那两个高手身子都变成了数截摔了下去。 果然不多时荷花塘水急剧下降,敌人群起而攻之,本想现身二人并肩作战,却见许飞大展神威,片刻就击杀了几名高手。可是冰层却莫名塌陷了下去,下面再无动静。 只得在阴影出静观其变,等到敌人下去探查的时候,下面通路之中又发出了打斗的声音。夏爱青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看来许飞没有出事,还能有能力片刻之间就击杀强敌。 正是夏爱青暗中布置下劲气丝线陷阱,断绝了敌人的追击通路,自己也飞身跃下闯入了运兵密道。 刚才在竹林之后藏身的夏爱青,听到许飞让自己伺机脱身,刚想反驳,那许飞已经运用劲气潜入了水中。心中着急却是无可奈何。 这里有两个高手把守,但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劲气丝线缠住了脖子,将气管颈骨勒断,一句话都喊不出来,立刻气绝身亡。 此处居高临下,将地下通道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因为此处是最高处,别的位置却不容易观察到此处。夏爱青隐藏在飞檐的暗影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敌人发觉。 只是这处竹林想要看到地下通道的入口却是不能,于是利用敌人的注意力都在下面的时候,利用劲气丝线拉拽之力,一刹那就上了飞檐。 正是艺高人胆大,选择这最为显眼的地方突破。 顺着那些砖缝阴影,贴着荷花塘中的那些残冰遮掩丝线反光,然后从这通往地底的通道延伸了下去。 这些丝线进展的的速度缓慢,路径又是极为巧妙,虽然这么多人在聚精会神的向下看也没有发现。 只因为许飞在下面通道中大展神威,那震耳欲聋的五千枚霹雳火丸的爆炸声,将夏爱青行动时候的微声尽数掩盖。当王如涛孙志铭二人送了性命,更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贼人。 包括那身手最为厉害的三个“玲珑石”的坐镇指挥,都没有觉察出在场还有一个高手潜伏。夏爱青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劲气丝线一点点的渗透延伸下去。 那些劲气丝线的末端已经渗入了石壁,拉紧之后坚韧锋利如同钢丝铁线,登时就把四个高手迎空割碎。然后从这飞檐之上一跃而下。 这些劲气丝线的空隙在何处,夏爱青自然是心知肚明,飞身而下的过程中将劲气丝线缠绕在其他的丝线之上,把入口封死。 将这些劲气丝线渗入石壁牢牢的做锚点花了不少功夫,就听到下面的通道中传出来许飞如同洪钟一般的笑声。夏爱青是劲气能者的顶尖高手,听得出下面的笑声虽然雄浑霸道,却是到了强弩之末。 果然那笑声结束的时候,声音已经略有嘶哑的余味,知道许飞怕是劲气耗尽,油尽灯枯。见又有四名高手飞身而下,立刻就把绕圈盘在石壁上的劲气丝线拉紧。 夏爱青飞身闯入密道,立刻打着了墨家独有的照明火筒。迎面就看到地上的两具死尸,旁边就是坐在地上的许飞,正在盘膝打坐,面色苍白脸上的汗珠已经从下巴处滴落,可见劲气消耗之大。 夏爱青一见此种情况,立刻回身将钢针带了劲气丝线激射而出,在这密道的石壁两边上下飞速游走,穿过石壁如入腐土。没过片刻,入口处已经布置下了层层叠叠的劲气丝线陷阱。 后面紧随其后的两个敌人见夏爱青跃下,自己跟随这个路径必然没事。哪里知道天下还有这种手段,登时就被切开断送了性命。 “玲珑石”坐镇指挥的高手却是一个极有见识的人,一望便知这是墨家高手的劲气丝线。这些墨家高手一个个机关术极为霸道,劲气丝线在视野不好的地方极难发现,所以马上制止了下属追击。 既然入了这个运兵密道,那从这个通道再杀出来那是自投罗,而运兵密道之中才是最为恐怖存在,那两个高手自寻死路。既然这种劲气丝线陷阱极难破除,就算杀进去还不知要折损多少人手。 这个功劳不要也罢。 身子已经站在了许飞跟前,替许飞护法。 上面的众贼人却丝毫没有动静,既没有追兵跃下,也没有什么试图破除下降通道内劲气丝线陷阱的企图。上面的那个坐镇指挥脸上露出来不容易被察觉的笑容。 头顶的白气升腾,正是三花聚顶之相。这一打坐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罢休。只见许飞一跃而起,眼神中又神采奕奕起来,那劲气内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夏爱青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再向上杀出那是万难做到,只得按照许飞的预定计划,将这运兵密道彻底毁坏,然后从出口逃出。 当下手一挥,四周围层层叠叠围上来几十名擅长发射远程暗器的高手。这些人手里都扣了气弹暗器,那些炼化之器物在上方盘旋打转,随时准备应付这二人再从通路返回。 若不是夏爱青机警果敢,现在许飞怕是已经出了事。见到这个姐姐在身边护法,许飞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心内这一安定,劲气在经脉中的运行即刻通畅,已经进入了物忘两我,神游太虚的境界。 这么一想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不将这些石壁摧毁用来阻挡敌人。一问之下方才得知此处的石壁有反制之力。 夏爱青是机关术的高手,这种劲气反制符咒自然是了如指掌,知道若是想摧毁这石壁怕是难以做到。 二人商量妥当后,向密道深处一步步行去。 五零八章 密道绵绵长 尸首贯长枪 这条运兵密道有数里之长,随着长明灯的灯火摇缀,许飞和夏爱青的影子在石壁上不停的晃动。 因为道路封闭,里面的声音震荡只能从入口的方向传导出去,只要通道之中有什么声音绝难逃得出许飞的耳朵。可是二人向前走了一里有余,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让许飞颇感到迷惑。 最后四个高手有两人因为耳朵已经给震破耳膜,慌不择路之下逃入了密道深处。这两个人的炼化弯刀都被许飞的飞剑斩断,这对“炼化”劲气能者来说几乎是废了一身的本领。 但也因为如此,所有的炼化劲气能者都会平时多多炼化一些自己常用的器物备用,这些器物在没有完全被炼化之前大多都是随身携带,用以感知自身的劲气。 这两个人大部分的本领已经随着那些被斩断弯刀化为乌有。可哪怕是有一柄尚能使用的器物,即便还没有完全被炼化精通,那也是一个隐患,所以许飞和夏爱青一直打起精神向前搜索。 虽然时间过去了近一个时辰,可是那两个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还是被夏爱青发现。这两个敌人耳膜都被震破,滴下来的鲜血隔一段距离就能发现。 而血迹的分布并不是笔直的向前,而是歪七扭八,最后都在石壁附近贴了墙一直向前。偶尔还能在石壁上发现蹭过的血迹,夏爱青分析这是用自己的袖子擦耳边的血迹后,贴墙前进时候触碰到墙壁所留下来的。 可见这两个人现在不光是看不到,而且已经完全失去了听觉,只能依靠贴了墙确定方向向前行走。许飞听到夏爱青的分析,心里面略微放松了下。 原来这两个人基本已经丧失了感官能力,即便身上还有一把炼化的弯刀,也不是什么能随心所欲使用的程度。看来二人现在已不足为惧。只要延着这血迹一路向前,便能找到二人。 这倒是一桩好事,若是密道之中有什么机关埋伏,有这么两个人在前面一路行走也都会给提前触发。许飞和夏爱青贴着墙壁,一边寻找血迹一边向前探查而去。 许飞一边向前搜索,一边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只觉的百丈之内绝无半点敌人潜藏的声息。两柄如意神兵幻化的飞剑围绕着二人缓缓盘旋,提防有什么突袭而来的敌人杀到。 夏爱青也是一边前行一边飞针走线,将身后的密道通路都布下了死亡陷阱,防止太师府方向的追兵。这样向前行进了两里多的时候,地上的血迹突然消失,只有偶尔墙上出现的浅浅痕迹。 夏爱青见了对许飞说道:“看来这两个人耳膜的伤处已经止了血,你看这墙上血迹的颜色也淡了许多。看来袖子上的血迹也快干了,再往前走怕是没有血迹指引,咱们要心些。” 许飞听了,立刻将那如意神兵幻化成两面铁牌,加强了防卫。然后就将从百兽堂高手那里学来的变化蜥蜴的劲气施展出来。 夏爱青手中拿了火筒向前搜寻,却突然发现旁边的许飞脸突然变得狭长,好像还有些鳞片生了出来,两只眼睛的瞳孔变得极为诡异。不由得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许飞搞什么古怪。 还没等发问,许飞却笑着对夏爱青说道:“夏姐姐且放宽心,咱们去奇珍洞时,我机缘巧合会了这种能夜间视物的本领,前面就由我来探查就好。” 这咧嘴一笑那舌头在火筒的照耀下竟然呈现紫色,而且变得颇长,好像还有些分叉,当真是有几分骇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许飞却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变了模样,使用劲气的时候都是临阵对敌,也没空找个镜子照照自己模样。哪里知道样子颇像一个大个蜥蜴的样子。 这种蜥蜴劲气在黑暗中果然方便,前面的道路立刻就明亮了起来。一眼望过去也没有什么敌踪。许飞走在前面探路,夏爱青在后面且走且退,把通路一一用劲气丝线封锁。 这么长的黑暗通道,就算是敌人追兵举了火把下来,这么多若有若无的劲气丝线陷阱破除,也要大费周章。可以争取时间从前面寻找出口。 夏爱青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对许飞说道:“这处运兵密道绝非普通的一条直路这么简单,我隐隐感觉到周围有隐藏的分叉路,不知道能通往哪里。可是都有幻术掩人耳目,不是准备妥当,准备大量精通幻术机关术的高手怕是无从探寻。” 许飞听了有岔路也有些意外,想了想对夏爱青回道:“既然这里是皇家所建造,我想肯定会有一些分叉路通往皇家内城吧,不然如果京都有人造反,把皇帝堵在内城之中,岂不是无法脱身。” “只有一处行宫有出城的密道说不通,夏姐姐都看不穿的障眼法,估计那些贼人也没有察觉。不然恐怕早就大队人马冲进了皇宫寻那皇帝晦气了。” 夏爱青听了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真的按照许飞推测的这样,那这条密道必须将其彻底毁了。不然一番有奸党擅长机关术幻术的高手经过密道,也会察觉出来这种极其细微的异样。 自己的机关术早就入了化境,但是对这种存有岔路的感觉只是极其微弱的感知,更像是一种推测,一种直觉。也幸亏是因为这样,奸党才没有发觉。不然凭借奸党的人力物力财力,这处机密怕是已经被发现。 正在想着,突然就听许到飞低声道:“心!前面有人。” 夏爱青急忙停下脚步,听那许飞低声道:“百丈开外两个人影站在道路中央,但身体的站姿古怪,不像是活人,倒像是两个木偶。我打前阵,夏姐姐给我掠战。” 许飞有这蜥蜴劲气,前方的道路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那两个诡异的身影,四面都是平整的石壁,再也没有其他的敌踪。略一催动操土劲气,只觉得周围都是石壁强横的反制劲气,根本无从施展。 既然自己操土劲气不能使用,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操土劲气高手潜藏在地下埋伏。许飞当即将如意神兵幻化成长长的青龙偃月刀,用双手擎了大踏步向前面的两个人影走去。 按照道理说,走在前面打头阵,应该使用刀牌之类的兵器,用以应付敌人的突袭,也能更为稳妥的护住身后的夏爱青。可是今天自己疲惫不堪的时候,被夏爱青救了性命。 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劲气体能都是极佳的状态。今天就要在这个夏姐姐面前大杀四方,好好的抖一抖威风,将自己被救的面子讨回来。 看前面两个身影姿势古怪,必定不是逃走的那两个敌人,看样子颇像是傀儡的模样。看来多半是“暗墨”中的高手,这两个就是其操控作战的傀儡。 所以才将如意神兵幻化成这威风凛凛的青龙偃月刀。这种兵器使用的招式大开大合,威势惊人,正是能表现出自己的精湛的劲气,卓绝的武学技能。 许飞双手持刀大步流星越走越快,已经将蜥蜴劲气散去,将金刚不坏的劲气运满全身。现在已经离这两个身影不足二十丈远,在那昏暗的长明灯照耀下,离得越近越看出这两个身影的古怪。 只见两个身影的脚都略微离地,只有脚尖拖在地上,而头颅顶上都露出来尖锐的一截物体。再仔细一看是一杆长枪贯穿躯体。 居然是两具尸体被长枪插在道上! 五零九章 金戈映铁甲 旧事重言讲 虽然还有几十丈远,运兵密道中光线也非常阴暗。但是许飞和夏爱青都是江湖中人,死尸的形态和活人之间的差别一目了然,所以立刻就停止脚步。 许飞屏气凝神,最大化的提高“听风辩位”的能力,隐隐约约听到百丈开外有几个极其微弱的呼吸,这种呼吸之声都是劲气能者,虽然气息不是特别绵长深沉,但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略略的数了一下,应该是十个人,这些人的位置就在密道中间站立,并没有做什么埋伏。现在后面的道路已经断绝,只有向前杀出一条生路。 二人一步步的走到这两具尸首跟前,只见这两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了那种犀利的目光,眼神涣散。看来临死前这两个人终于做回了瞎子,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二人的身上到处都是恐怖的伤口,每一处都深刻及骨。身体外面的衣服几乎都变成了碎片,那些伤口桃红色的肌肉翻了出来,直接能看到深处的骨头。 四个人的肢体都软软的垂下,但能看得出四肢都已经被重兵器击断。有几处骨头茬都穿透了皮肤和衣服伸了出来。许飞来自异世,对兵器的了解程度远远胜过夏爱青,贴近仔细观察起来。 这两个人的伤口众多,而且是由诸多兵器造成,有一些兵器许飞都不常见到,不管是行质,宽窄厚薄都和自己惯用的不同。有两处伤口让许飞想到刚才王文涛手中的青铜短戈。 两具尸体用长枪贯穿,再用枪鑽插入地面将两个人钉在地上。而这个地面都是由极其坚硬的石块所制成,称得上硬如钢铁。根据枪头的大推测枪杆长度,最少有一尺半插入了这个石面。 可是在这坚硬无比的石面上,枪杆插入的周围只有一点点的微裂纹。许飞看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沉,能将这铁杆长枪插入石面,只在枪杆周围有一点点裂纹,说明是一击之力极其迅猛方才能做到。 若是向下用力不够迅疾,那裂纹就会像是插在冰层上一样,散布的更加广泛。就算是发力足够迅猛,但枪势略微不稳也会让枪杆周围的裂纹分布不均。而这两个枪杆周围裂纹分布的极为均匀。 再说插入的时候枪杆上还贯穿了两具死尸,向下发力的时候抓握的位置极为有限,更是增加了插入的难度。就凭借敌人的这随手显露出来的本领,就能断定前面的敌人中,最少有一名有使用长枪的一流高手。 若是这些人都有同样的水准,那真是一场硬仗。 许飞将自己观察的结果和夏爱青轻声说了,那夏爱青也是面色沉重,二人到了现在已经是不着急向前。反而在原地调整呼吸,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一队人挡路,再向前走路面上的景象却让人触目惊心。 硬如钢铁的地面墙壁上到处都是兵器撞击划刺过的痕迹,有些痕迹并不像是兵器所留下来的,更像是劲气能者留下来的痕迹。 这一段痕迹虽然极多,可是痕迹的边缘多少都有些钝化,不像是刚刚造成。倒像是一处古战场的痕迹。 此时前方的敌人已经看的清楚,一数之下有十人之多。这十个人分成两队,所有的人都顶盔掼甲。前方的五个人都持了巨大的盾牌,另一只手持的什么兵器都被遮掩看不到。 而后面的五个人都使用的长大兵器,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最左侧一个使用的是混铁长枪。这种长枪都是同体铸造而成,然后再经过锻打成型。分量极其沉重,因为整体铸造也不会有枪头和枪杆脱离的隐患。 这种混铁长枪大多都是由膂力过人的猛将使用。但左侧的这个持枪人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也不像是特别魁梧雄壮之人,却能使用这种分量的兵器,可见多半是一个“强体”劲气能者。 旁边的那人使用的是一柄长刀,刀头就有四尺多长,形状简约朴实,一看就是军阵上厮杀的器物并非是什么江湖上的兵器。这人手中的长刀看这个持刀的架势,应该和青龙偃月刀的长短相差无几。 中间位置的人使用的兵器最为扎眼,是一根巨大的镔铁狼牙棒,上面的森森利齿足有两寸多长,巨大的棒头粗大的如同人的大腿。这种重兵器重心都在最前端,使用的时候威力巨大。 可也因为这个原因,能将这种沉重并且不易操控的狼牙棒运用自如,更是极为困难。但这个人的身材也是平常的健壮体型,并没有特别的魁梧雄壮。 右边的两个人一个使用的是一杆铁戟,这种铁戟并非是魔神吕怖使用的那种方天画戟,只是一个长长的枪头侧面突出了一个尺许长的刀刃。这种铁戟的形状是戟雏形的样子,更是战场上的专用模样。 另一个人用的是一柄长长的大斧,这大斧的斧头一寸半厚,斧口却是非常薄,简直像是刀身而不像斧身。看来此人这柄长斧,是专门用来斩断敌人的兵刃所用而特制的形状。 这十个人手中的兵器形状和身上的甲胄都是典型的军旅中人,而且兵器都是制作精良,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才有资格使用的品质。再看这些人身上的铠甲也是非常考究。 每一个人身上的铠甲都是极为华美,有着诸多的装饰花纹雕琢和颜色点缀,让人一见就心生敬畏。这么华美考究的盔甲制作费用恐怕是极为昂贵,绝非能大批量装备。 此种盔甲只有豪富权贵才能少量制作,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的私兵。 虽然每个人的兵器好像都不尽相同,但是盔甲却是非常统一。前方的五个人手中的盾牌也是一般无二。每一面盾牌上面都有一只五彩斑斓,色彩艳丽展翅高飞的凤凰。 许飞夏爱青和这十个人相距十丈,静静地互相打量,双方都默不作声,这也是一种较量,一种无声的较量。 打破沉寂的是对面手持狼牙棒的那个高手。 “不用求饶,也不用说什么自己走错了路,我们的任务就是斩杀一切,一直杀到冲入皇宫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们要亲手把皇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就像是那个狗皇帝对我们做过的一样!” 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恨意,杀意,就像是有几十年的仇恨淤积在心里。可是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这种深仇大恨和年龄并不相符。 再加上刚才说皇室曾经对他们斩尽杀绝,但明明这十个人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真是让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话语中说的已经非常明白,他们不管敌友,只要想经过通道的都会被这些人斩杀。 许飞大声道:“你等何人,在这里为虎作伥,帮助奸党谋逆。” 对面那个手持长枪的人大喝一声:“住口!谋逆?我们杀得就是那狗皇帝,这种皇室谋害功臣,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怎么配拥有这个天下!你们两个很快就会被我用这铁枪穿了,放在道边当成指路的灯杆。” 这些人一口一个皇帝残杀功臣,必要杀光皇室,可是现在皇帝不过十几岁。自从登基以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怎么有可能杀害什么功臣。 许飞夏爱青二人越听越糊涂,却听到后面有一个老者声音响了起来。 “我来说说吧,说给我的兄弟们听。” 五一零章 苍苍白发翁 也曾盖世强 这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后,这十个人神色为之一变,立刻向两边闪开。后面有一辆的木车显露出来。 说话的老者须发全白,脸上的气色非常差,说话时候的气息也时而急促时而迟缓,像是身体有了重病。但即便是这样的一个老人,斜斜的依靠在木车的软被上,却依然有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老者根本不看其他人,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开了口。 “四十多年了,终于可以将这些话对外人说起。可惜刚才的两个居然是瞎子,聋子,看不到我等神策军的东山再起,也听不到我们神策军几十年的血海深仇,冤深似海。扫兴扫兴,所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乃是四十五年前京都神策军的统领,我想你们两个都不知晓,也怨不得你们。神策军在四十五年前已经烟消云散,不仅如此,所有的记载也都完全抹杀,没有一件战功战例留存,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人间一样。” “人都是健忘的,四十五年了,那些辉煌的战功,曾经的荣耀还有几个人能记得,怕是知情的人当年就算逃脱了追杀,也都早就都化作了尘土。” 许飞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一些,看来这十个人都是当年神策军的后辈,并非是什么真正的禁军。而当年的神策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从史书记载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两个娃儿倒是耳聪目明,今天先仔仔细细将神策军的冤情听了,然后再让你们俩知道下神策军的厉害。要是听的时候仔细认真,待会我让他们下手利索点,不让你们吃太多苦头。” 许飞听了不怒反笑,回道:“看来我们还要像看大戏那样鼓掌叫好,喝彩还得找个哏节上才行。看你年纪老迈,就让你说个够。” 那个老者听了这些话并没有丝毫动怒,眼神中若有所思,像是沉浸在什么陈年往事中。等许飞说完才继续说了下去,将那尘封的往事再度揭开。 许飞想到这里接口说道:“看来前辈是在四十五年前大破黄巾军的神策军前辈,失敬失敬,当年前辈冲锋陷阵杀得乱党望风披靡,今天却怎么要杀光皇室,为奸党出力?晚辈实在是心中疑惑不解,请前辈指教。” 那个老者本来一副自说自话的神态,正眼都不看二人,听到许飞的这几句话却突然转过身来,两只本已浑浊不堪的眼睛变得精光四射,让人不由得心里一震。 “你这年纪我看还不到二十岁,怎么会知道这段往事?当年的战例应该早就被彻底销毁,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此事的?” 而在周雄起府中的时候,之所以能推测有一条运兵密道存在,正是因为四十多年前有过一场大战。那时候的周雄起十岁出头,却已经饱读兵书,曾经看过这一场战斗的战例。 那时候京都被重重围困,据说是有数千神兵天降,突然就出现在围困京都的黄巾军背后,直接杀入中军,击溃了对方的指挥中枢,这才解了京都被围困的危局。 那周雄起现在已经五十多岁,这个战例也是幼时才偶尔看过,难道这个战例中的神兵天降,就是老者口中说的四十五年前的神策军? 许飞听到老者一语中的,心里登时就想通了这件事情的关键。那周雄起现在做到了宰相之职,想来几十年前家里的势力也是不,所以才会有这种隐晦的描述神策军四十五年前战例的兵书。 若不是家族之中势力强大,听老者说话的意思。怕是拥有这种书就成了罪名,心里面不由得对四十五年前的一战更是关注起来。 那个老者见许飞脸色微微变化,就知道自己说中,不由得一笑,缓缓说道:“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残暴杀戮都难以掩盖事情的真相,天下这悠悠之口又怎么能尽数给堵上。” 许飞见老者发问,觉得此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即说道:“在下只是听了一员老将偶尔提及此事,当时觉得颇为神奇,就记在了心里。刚才听前辈这么说一时间想到此事,便说了出来。” 那个老者点了点头,对许飞说道:“此事现在居然还有流传也算难得,只不过早就用了怪力乱神的说辞,现在这种记载恐怕也是被消除了吧。” “你问的这名老将怕是家里地位显赫,寻常的官吏进不去门才是。不然就凭这几句话,就算是大罪。” “你说当年为什么我们舍生忘死,冲锋陷阵,是为了皇室基业。现在却又要杀光皇族,和什么奸党搅合在一起,所以颇为疑惑是吧?那我就从四十五年前的大战说起吧。” 这老者有气无力缓缓道来,经常还因为气息不够用停下喘息一阵再说。但是他说的事情却让许飞和夏爱青动容,心神激荡。 “四十五年前我三十岁整,是神策军的正统领。那时候的神策军是多么荣耀,每一个人都是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每一个人都是劲气精妙,每一个人都是年纪轻轻就在边关立下了赫赫战功。” “今天和你们两个娃儿说的顺畅,待会我让一给你们一个痛快。” 只见那手持狼牙棒的魁梧大汉,将手中的兵器略略一举表示会意。许飞和夏爱青却哭笑不得,原来说的顺畅给个痛快的死法都成了恩惠。 那个老者对许飞又说了下去。 “四十五年前又闹起来了黄巾军,你们这个年纪怕是黄巾军也不甚了解吧,我就简单的说说,这黄巾之乱是华汉国的一个心病,每当国家危难时候,就有三个人自称张量张蛟张豹,然后就蛊惑乱民。” “这几个人有能蛊惑人心的法门,每次都能在短时间蛊惑几十万甚至更多的人形成乱军。当日就是几十万黄巾军围困京都,而因为边关吃紧,中原兵马尽数都远赴边关支援,所以京都空虚,无法击退乱兵。” “京都城墙高大,乱兵攻城也没有什么章法,攻打了数月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是粮草却已经枯竭。刚开始是百姓断粮,再后来守城的军队也渐渐的断了炊烟,城中每天都有几十人饿死。” “能进入京都充当皇家内卫禁军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年纪要在三十岁以下,劲气技击要一流好手,还要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得立下诸多战功。不知道多少人被这三个条件给刷了下去,能进入神策军当年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所以神策军规模也不大,一直保持在三千人,年龄只要过了四十就要被顶替下来。我等的任务就是护卫皇家内城,那时候三千人是多么的英武雄壮啊,放眼天下也没有能战胜我们的军队。” 许飞看这老者侃侃而谈,追忆往昔,沉浸在当年神策军的荣耀中。再看他现在的白发苍苍,身体羸弱,说话时的有气无力,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 说到这里老者停了下来,好像是为当年的惨状所感伤。而许飞听到这里却开了口。 “这等形式之下正是我等大丈夫挺枪跃马,在百万军中击杀敌寇首领,建立盖世功勋的时候,怎么能如此束手待毙。” 老者听许飞这么说,大声说道:“谁说不是!我等神策军数次请战,都被那个狗皇帝以皇家内城防卫才是重中之重的理由拒绝,可怜那些普通百姓易子相食,真是惨不忍睹。” 许飞听了不由得脱口而出“昏君!” 五一一章 血流漂杵事 三千将士亡 听到许飞脱口而出的昏君二字,那老者眼睛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 “昏君,昏君!此等昏君只为了自己坐拥天下,哪里管黎民百姓的死活。我等数次请战皆不被准,但是京城已经到了兵凶战危的时候,再过十天半月的不来援兵,估计京城上下除了内城的人,尽数都给活活饿死了。” “大臣们磕头请战,直到头破血流,陈说利害之下那个昏君终于明白再这么下去,就连外城的兵马都会活活饿死,那时候连替他守城的人都没了。这才下了决心,要出城一战。” 许飞听到要出城一战心里明白这些神策军必然是从运兵密道出城,马上就要说到此事的关键所在,更是聚精会神的细听。 只听那老者说道:“这昏君虽然答应出战,却贪生怕死,反复询问敌军有多少人马,京都之中有多少人马。总是下不了决心,如此又过去了两天。这时候有大臣献计,说这种乱军人数虽众,但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只需要引一只奇兵直取中军,那些乱兵队形散乱,训练也差,只要这支奇兵摧枯拉朽的冲击,想这些乱军就会不战自乱。只要将敌军中军冲散,击杀主帅,那京都之危必然迎刃而解。” “但昏君懂得什么将军对阵,一听要用几千人冲击几十万的敌军,便说什么敌军势大之类的屁话,最后说要从长计议。可没想到第二天一上朝却定下了晚间突袭敌军的计划,让所有的大臣颇感到意外。” 许飞心里想,恐怕是那昏君想通了而已,也没有什么奇怪,不知道这个老者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说的如此详细。刚想到这里那老者下面说的话,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那个昏君突然召集了神策军,说要今晚突袭敌军中军,要将士们奋勇杀敌。说完之后却把神策军都安排到了京都的行宫之中,就是现在的这个太师府内。到了半夜荷花塘的水放光,显露出这条运兵密道来。” “我等三千名神策军从这运兵密道出发,一直走到了城西数里之外,在城外整队,然后绕到那乱军中军大营的背后,随后就发动了夜袭。这一阵杀得真是痛快啊,那些乱军一触即溃,顷刻间就破了中军。” “只是那张氏兄弟不知所踪,这中军一被破,在夜间乱军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还以为是朝廷的援兵从边关赶到。所以一片混乱,京都里面的兵马也趁机杀出,里外夹击大破敌军,解了京都之危。” 许飞听到这里觉得和周雄起说的战例完全吻合,此时已经尘埃落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剧变,会让这个曾经是最为忠心耿耿的神策军统领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不由得对老者说道:“那前辈杀败了乱军,立下了盖世功勋,必然会受到朝廷的嘉奖封赏,怎么会和皇室反目成仇?” 那个白发老者听了惨然笑道:“盖世功勋?嘉奖封赏?我等神策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到的却是惨绝人寰的杀戮!” 这几句话说的恨意满满,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我等杀败了乱军,按照事先的命令回到城西密道入口处集结。没有接受入城百姓夹道欢迎的荣耀,我等心里都颇为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过了足足有一日,那朝廷才派来劳军的特使。” “来了之后每人赏了酒肉,吃饱喝足之后让我等从密道返回。而且要我等卸下甲胄,放下兵器回城,说从这密道要直接入皇家内城。我和兄弟们虽然有些疑惑但军人令行禁止,也没有多想便整队入了密道。” 听到这么说,许飞和夏爱青都是非常聪慧机灵的人,立刻就觉察出这种反常的行为。这些人本来就是护卫皇家内城之人,就算从密道直接返回皇家内城也不用做什么避讳。这种解除武装实在是太过反常。 果然听到那白发老者说道:“跟随我们进入密道的就是特使带来的兵马,还有众多劲气能者。当时刚刚大战结束,并没有生疑。哪里知道向前走了数里之后前面的道路却被人马堵塞。” “就在此处,就在你我现在的这处地方,前后两面的兵马突然攻向手无寸铁的兄弟们,他们有备而来,前面都是劲气高手,后面的强弓硬弩如同飞蝗一般射过来,而兄弟们肚腹却在这时候痛不可当。” “原来那个狗昏君已经在劳军的酒肉中下了剧毒,算好了时辰发作。在这里前后夹击,要杀光神策军全体!可怜兄弟们虽然劲气精妙,武功了得,但中了剧毒后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的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许飞听到这里心神激荡,不能自已,夏爱青眼中隐隐的透出泪光。没想到这些刚刚舍生忘死立下盖世功勋的将士,转眼就被昏君屠杀。 那老者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定了定心神。 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兄弟们临死之前一个个拼命大喊我等无罪。可是那些高手们一边屠杀一边高声喊道,神策军图谋不轨,勾结黄巾军乱党,现奉圣命诛杀。” “兄弟们都是劲气能者,那些本领高强的还能勉强作战,和那些兵马高手就展开了恶战。你看看石壁上的这些痕迹,就是当年大战的结果。对方有备而战,我等赤手空拳身受剧毒,不多时就死伤了大半。” “这些石壁都加了符咒,想要摧毁阻挡敌兵也做不到,最后兄弟们一个个被杀,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苟活。” 许飞不由得大为疑惑,这等事情必然是会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哪里有留下一个活口的道理? 便开口问道:“既然敌军势大,神策军又都受了剧毒,不知前辈如何逃出生天?” 这句话夏爱青也想问,因为此事实在是可疑,难道此人贪生怕死,跪地祈求饶命?只是这种话也不好说出来,也太不合常理,便就没有开口。 那白发老者说道:“我在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名头,想来老一辈的江湖人还有所耳闻,叫做鸣天清蝉。劲气是感悟清蝉之高洁的异能奇术,其他的也就不说了,那清蝉地底蛰伏的本事算是独门绝技。” “清蝉出土之前在土中蛰伏十几年不死不朽,这种劲气法门旁人并不知晓。军里的兄弟只知道我鸣声伤人和振翅高飞的能耐,却不知还有这种韬光养晦的本事。我见大势已去就在兄弟们的尸体下将石面破开,潜入石头中蛰伏。” 这地面的石面硬如钢铁,这个白发老者说能破开石面,将整个身体埋藏进去。那时候此人身受剧毒,手无寸铁,可见这种清蝉劲气的奇妙。 那老者知道自己的劲气太过奇特,便多说了几句解释。 “我这种清蝉劲气,潜进土石如入腐土,此处石面坚硬,又有诸多的反制符咒,所以我拼尽了全力,运用劲气奋力击碎石面然后潜入到岩石的缝隙之中。” “只是下去地表不到三尺,本来这种隐藏也难以瞒过细致的搜索,但事情却发生了变化,我这才有机会蛰伏在地下逃生。” “兄弟们的血几乎淹没了这处地面,这些兵马一个个的给兄弟们补刀,眼看就搜索到了我的头顶上,却听到这些人也发出了惨叫,紧跟着就是有人摔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人大喊中毒。” “这个该死的狗昏君将这些人也下了毒!” 五一二章 说罢心腹事 杀人亦如常 “我这种清蝉劲气蛰伏法门催动之后就无法逆转。在最后清醒的时候,我听到那些人一个个倒地惨叫,那些高手尚能支持,在来回奔跑寻找出路。有的人大喊出路都已经被封闭,然后我就陷入了昏睡中。” “我这一蛰伏的时间自己也是无法控制,此种法门原本是用来闭关突破所用的,没想到凭借这种法门逃脱了性命。等到我恢复了意识破石而出后,只看到周围骸骨累累,当年的兄弟们和那些被蒙骗的人都早已化成了白骨。” “在这昏暗的通道之中我摸索到了门口,凭借清蝉劲气勘破出口处的机关,终于逃了出去。没想到出去之后早就是物是人非,一问之下原来已经过了足足十年。” 许飞听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自己只知道劲气千变万化极为奇妙,没想到天下还能有在这地底蛰伏如此之久而不死的劲气门类。 那个老者看到许飞脸上的样子,知道这种劲气法门太过稀少,所以才会多想,也不以为意。 对许飞说道:“我十年才逃出生天,本来想凭借这十年蛰伏后功力大增的清蝉劲气,进宫杀了那个狗昏君。怎么知道一打听,年号都已经换了,这个狗昏君得了急病,在数年前就一命呜呼。” “而且这世上早就没有人知道当年神策军的事情,当年的那场大战也都篡改成什么神兵天降,后来连这个说法都被删除。我潜入到大内皇宫翻看史料,已经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这个白发老者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这十个顶盔掼甲的年轻人。 “这些都是我那些最要好的兄弟的后代,这些年我暗中查访,找到了这些神策军后代中的有天赋的孩子,悉心教导。现在神策军又重现人间,那狗皇帝死了还有他的子孙,神策军必将皇室血脉连根铲除方才能报了这血海深仇!” 这话一说出口,许飞却不以为然,对白发老者说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个狗昏君该死,可是他的子孙看来并不知晓此事,不然那密道之内怎么会十年之后还有那些骸骨。” “即便想杀光皇室血脉也应该像是男子汉大丈夫那样,明刀明枪的去做,你们这样依附奸党,助纣为虐,怎么对得起神策军三个字。” 那个老者听了这话怒不可遏,嘶哑的声音吼道:“明刀明枪?!当年那个狗皇帝对兄弟们有没有明刀明枪!什么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只要是想杀了狗皇帝的人,我们神策军都会鼎力相助!” 许飞一声断喝:“住口!你这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老糊涂!为了报仇不顾江山社稷土崩瓦解,不顾黎民百姓身处水深火热。此事有我许飞在,断不能让你随心所欲!” 那个老者刚才在那木车上依靠在软被上,好像是身体羸弱的站不起来。听到这几句话突然一跃而起,那身法之灵动犹如像是在空中飞翔,就像是立刻就要出手攻过来一般。 许飞夏爱青不由得迅速退了两步。 一个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向空中一举,刀鑽向下,以攻为守,正是春秋大刀中的起手式。 另一个钢针极速围绕自身游走,响起了尖锐地破空之声,劲气丝线和钢针无死角的把周身护住。 那老者看了轻轻点了点头,就凭这两个人的武功劲气,一望便知就是顶尖高手,更难得的是两个人都是年纪轻轻就有这身本事。 白发老者轻轻的又坐在车上,气息也变得急促不堪,看来只是情急之中的略一催动劲气,身体就像是不负重荷。 那十个年轻人中的一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说道:“义父切莫动怒,这两个人由我等杀了就是,有我们十兄弟在,什么人也不能活着离开。” 这个白发老者喘息了一阵说道:“这两个娃娃劲气精深,你等切莫轻敌,刚才说话时也算是解了我这些年的满腔郁闷,终于有世人听到了这些事情。下手的时候利索点,给他们个痛快。” 那十个人听了,便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看来当了这个养育教导他们的义父都是恭恭敬敬,转过头来却都露出了骄横狂傲的神态。 但义父已经开了口,这些人也不能太过托大,只听那手持狼牙棒的年轻人说道:“老二老三,你们去对付那个使刀的小子,老九老十你们俩小心点这个女娃子的劲气丝线。” 话音未落,这十个人中前排的两个手持盾牌的高手就走了出来,直奔夏爱青而去。后排一个手持长枪,和一个手持长刀的高手迎向了许飞。 这几个人身穿华美的重甲,但是行走起来却是步履轻盈,比起一般的江湖人布衣作战还要轻灵敏捷。就凭这几步行走,就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本领高强的一流高手。 而且分派的那个高手也是非常懂得如何克制对手的长处。那两个手持单手兵器盾牌的高手和使用钢针飞射的夏爱青作战,可以利用盾牌防止在这光线昏暗的环境中的钢针激射。 而那两个手持长枪长刀的高手,也尽可以在兵器上抵敌得住那青龙偃月刀。 四个人在这长明灯的映照下,两两一组,从侧面接近两人。 许飞手中的这青龙偃月刀太长,而且招数都是大开大合,横扫斜劈才能施展出威力。看到敌人逼近登时就抢上几步,站在了夏爱青的身前。 只听到一声大喝,四个敌人飞速加快脚步,向许飞冲了过来。但是到了三丈左右的时候,两个手持盾牌的敌人突然向侧面滚开。 许飞哪里肯放这二人过去,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使了一个“白马斩将”,左劈右砍,攻向那两个试图从通道边缘冲过去的手持盾牌高手。 那两个高手虽然穿了重甲。手持巨大厚重的铁盾,滚动的时候却像是两个小小的圆球般灵动无比,本来打算凭借这灵动的身法躲开对手的刀势。 没想到这两刀却来的如此迅疾威猛,只得看准了来势,将那铁盾微微倾斜,迎向青龙偃月刀的刀势。 只听到“噹噹”两声响,那精心打造的铁盾之上都留下了深深地刀痕。若不是这两个人手持的镔铁盾牌极为厚重,又有劲气冲抵刀势,这一刀就会把铁牌劈裂不堪使用。 二人只觉得持盾的手臂一阵的巨力袭来,身子被这股力道冲击的撞向石壁,眼看就要像是两个皮球一样狠狠地撞击石壁。却见那两个人一直隐藏在盾后的兵器奋力一挥,狠狠地砍斩在石壁之上。 依靠这劈砍反震的力道,不但将身子撞向石壁的力道化解,而且身体反而向前极速滑去,突破了许飞的阻挡,绕到后面意欲攻击后面的夏爱青。 许飞见状正欲再施展招数拦阻敌人,去听到一声怒吼,那两个手持长枪长刀的高手,兵器夹带了雷霆万钧之力,从正面猛攻了过来。 那长枪迎面一枪直取许飞的心窝,敌人身体伏低,双手都顶在枪杆的尾端,脚下呈弓箭步。从正面看那枪势笔直如同一条铁线,发力急促,毫无任何花哨,正是军中枪术的杀法。 而那手持长刀的敌人飞身跃起,脚在那持枪的同伴身上一点,身体足足飞起来一丈多高。手里的长刀拖在身后,大吼一声猛力下劈。 刀势笔直的下劈,没有一点的力道分散,刀口就像是一条直线一般向下。正是大巧不工的高深刀法! 许飞凛然不惧,举刀相迎。 五一三章 刀枪夹斧戟 攻杀斗气罡 这一刀一枪看似简单直接,实则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一枪直刺发力短促,直取心窝,若是为了招架拨挡略微的一纠缠,那聚集了所有的劲气,力道,和一个顶盔掼甲之人加上长刀的下落重量,一刀就会将对手逼迫成守势。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被人占了先机,再想将这种颓势扭转就是万难。因为这并不是单打独斗,很难用什么巧妙的险招将局面挽回。以寡敌众的时候要的就是以势压人,将对手的攻势压制下去方可。 不管是那两个神策军的后代,还是许飞都深深地懂得这个道理,虽然对手攻势猛烈,但必须以强破强,以快打快,半步也不能相让。 许飞大喝一声,青龙偃月刀后面那长长的刀鑚向下猛戳,正中那直刺过来的混铁长枪的枪头。 所谓四两拨千斤,这种侧面拨打只需要微的力道就能改变直击的力道,被刀鑚这么猛力侧击,混铁长枪登时就改变了方向,向地面刺去。 只听到“咔”的一声,将那坚硬无比的石面穿透,那混铁长枪深深地刺入地底。这两下合力的一击,竟然让长枪陷进去足有一尺多深。 随着刀鑚的向下猛戳,青龙偃月刀的刀头从身后猛翻了上来,对准那凌空劈下来的一刀迎去。就好像是两个人都不躲不闪,拼尽全力互相砍杀对手一般无二。 这种真杀实砍,毫无花哨的兵器招式若是换了别人怕是难以抵挡。只因为这些神策军的后代都是劲气精妙,武功卓绝之人。所有人的劲气门类都是精深的“强体”法门,招式都是神策军当年的统领亲授。 这些神策军后代在华汉国和大多数能力相当的劲气能者交战的时候,都会凭借兵器技击之法,身穿重甲手持的精良锐利的兵器占了一定的优势。 但今天的对手偏偏是许飞。 要是论起来兵器精良怎么比得上这如意神兵的神奇锐利,要说这“强体”劲气,那“金刚不坏”已经到了巅峰化境的许飞才是无可匹敌之人。在这硬碰硬,毫无回旋余地的交手之中,高下立判。 两人面对面的砍杀,周围看到的人都是心里一惊。紧跟着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巨响,青龙偃月刀的刀头与这长刀的刀头在空中正面相撞。 两人都是刀势笔直下劈,用的“力劈华山”的招数,两把刀的刀锋就像是两条无法再细的线在空中撞击,刀花四溅,就像是在空中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两个人硬碰硬的一招,那手持长刀的高手身体在空中,无法稳住身形,在这巨力撞击之下向后急飞。许飞这一刀却余势未消,继续向下劈去,正是向那使用混铁长枪的高手头颅劈下。 那个持枪的高手长枪尚在地底石面之内,急退身抽枪想要向后避开,却觉得手中长枪就像是被熔铸在大地中一样。除非是把整个大地连根拔起,不然手中的混铁长枪一寸也抽不出。 原来那混铁长枪早就被许飞一脚踏上,牢牢的踩住,力量之大,混铁长枪鸭卵粗细的枪杆都已经呈现出弧度。 可是一招之内就让人家打的撒手扔枪岂不是笑话,这些神策军的后代虽然武功极高,劲气也是一流好手。但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这些年一直都在义父的教导下勤学苦练,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就在这稍一犹豫的刹那,青龙偃月刀的刀势就如同一道厉闪劈到了头上。远处观战的那些人心里一惊,想要伸手相救却都是鞭长莫及。 只听“嚓”的一声轻响,那名持枪的高手头盔向两边急飞出去,撞击在石壁上当啷作响。而那脖颈上的头颅却安然无恙。 许飞这一刀虽然急似闪电,重如山岳,可却能收发自如,点到即止。这一刀只是将其头盔砍裂,并没有顺势劈下。端的是攻如雷霆,静如处子。 那些神策军高手一见自己的同伴落败,大吼一声,又有两个手持长大兵器的高手围杀了过来。一个人持铁戟,另一个手持长柄巨斧。从两侧横扫许飞的腰肋两侧。 虽然都是一记横扫,但是兵器不同,招式的攻击效果却是大相径庭。那长柄巨斧横扫就是凭借招数快捷,斧沉力猛,想要将对手迫退,解了同伴的长枪被踩之困局。 而那铁戟横扫却又有诸多变化,虽然只是枪头上多了一个横向伸出尺许长的刀刃,但却是变化多端。这横扫的时候正是用这刀刃啄击对手肋侧,如果对手向前迈步那就顺势一拉,兜割其后腰。 若是向后躲闪,便向前推击划砍其腰眼。如果用兵器来招架格挡,便使用这横向刀刃来钩挂拉扯,给同伴创造出攻杀对手的机会。此人是这十个神策军后代之中,兵器技击之法最为精熟的一个。 两个人都是拦腰横扫,要解了同伴兵器被限的困境。若是许飞向后退了一步,这使用铁戟的高手就会如影随形,步步紧逼。而那个使用长柄巨斧之人就会靠这一斧走空的旋转之力再度砍杀。 有这旋转的发力空间,第二斧只会更加的迅猛凌厉。而那个使用混铁长枪的对手没有了自己的踩踏,凭借他的劲气,发力猛挑就会击穿石面,向自己的腹挑刺。那个被震退的长刀高手也正在向这边飞奔过来。 这一退就会先机全失,陷入久战,对方还有近一半的人手没有动,那个老者虽然身体老迈,看似不能动手,可也不能太过大意。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干净利落的各个击破。 许飞之所以没有下杀手,就是因为听了白发老者的述说,为这些当年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功臣保有的敬意。 觉得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过激也算是情有可原。这些后辈都是初出茅庐,并没有什么恶行,只是心怀怨恨,手段太过狠辣残忍,不给些教训怕是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厉害。 而且身后的夏爱青力敌两人,也不知道情况如何,现在的最后办法就是自己将剩下的人手尽数缠斗上,好减轻给这个姐姐的压力。 心念转处,突然迈步向前,从那个混铁长枪的枪杆上踏步而行,在那持枪高手的背上足尖一点,身子已经飞跃了起来。在空中青龙偃月刀凌空下劈,目标正是从后面疾步赶过来的使用长刀之人。 这一下大大出乎这些神策军高手的预料,没想到对手不退反进,还是飞身纵跃直取身后的同伴。那铁戟长斧猛力横扫都走了一个空,却向那持枪的同伴扫去。 那手持混铁长枪的高手头盔被劈裂,对手又突然从枪杆上飞跃而去,正在一愣神,只见那长斧铁戟都扫到了跟前,急忙将枪杆向前一抬,挡住这两件沉重兵器的横扫夹击。 只听“噹”的一声巨响,持枪的高手被震的向后飞出一跤摔倒。那手持铁戟巨斧的高手也是拼命扭转兵器力道,险些兵器脱手。一时间三人都脚步踉跄,回身不得。 那许飞凌空跃起,运用了十二成的劲气力道,如意神兵幻化成的青龙偃月刀发出了隐隐的雷鸣。这一刀快到无法用肉眼察觉,就像是影子一闪而过,犹如看不到的神风! 在这一刀之威下,这段密道两侧的长明灯都被劲风激荡,一瞬间全都熄灭,在这黑暗中只有那犹如厉闪的刀光! 这名手持长刀的高手刚疾冲向前,却见对手已经凌空杀至,这刀势万难匹敌,却也来不及闪避。硬着头皮举刀向上迎去。 众人都在等待那紧随其后的巨响。 哪里知道在这黑暗中声息皆无。 五一四章 话锋对语机 慷慨斗激昂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看那犹如势若奔雷的一刀必然会发出巨大的撞击之声,却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响声。 只听到黑暗之中有人朗声大喝:“全都住手!” 声音发出的方向正是那白发老者木车的位置,那些神策军高手听到都向后退开,一时间黑暗的密道之中鸦雀无声。 只见一点微弱的火光升起来,紧跟着变成明亮的亮光,正是夏爱青将自己携带的墨家火筒拿了出来。在这光亮的照耀下,那些神策军高手都围拢到那木车周围。 而许飞笑脸盈盈,一只手轻轻的按在白发老者的头顶。那些神策军高手一个个手持兵器都围拢在周围两丈左右,却是投鼠忌器,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手。 夏爱青见了心里一松,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又技巧百出,斗智不斗力,制住了对方最为重要之人。看来这个昔日的神策军统领因为年纪老迈,身患重病,早就没有了作战的能力。 当即将劲气丝线缠绕在这墨家火筒上,如臂使指,飞射而出,眨眼之间就把刚才密道中熄灭的长明灯都一一点亮。密道之中又恢复了光明。 原来刚才许飞见对方人多势众,每一个都是本领高强的高手。若是短时间凭借自己的凌厉杀法,对方没有见过的奇妙招数尚且能占了上风。可是其他人若是一拥而上,怕是就会陷入了僵局。 当即心念一动,飞身跃起像是要一刀将那持长刀的敌人击败。但劲气内力催动的却是刀风而不是刀势,将周围所有的长明灯一举吹熄。那青龙偃月刀立刻就幻化成精钢虎爪套在手上。 然后施展轻功提纵术,飞身一跃就来到了白发老者的身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只有许飞才能行动的如此灵便,一举就将对手最为看重的人制服。 那个老者头顶被那锋利无比的精钢虎爪抓住,只要轻轻的一抓,头颅就会四分五裂。周围的这些人都见识过许飞的劲气武功,哪里还有人敢上前。 嘴里面都在大声恫吓,有的说只要放了他们的义父就放二人一条生路,有的说此非英雄所为,要和许飞单打独斗的,还有的说还不放手就要上前砍杀的,不一而足。 一时间通道之内大呼叫,产生的回声就像是几十人一起大喊大叫一般,根本听不清说的具体是什么。许飞并不答话,任凭这些人大喊大叫,手却丝毫也不拿开,正眼都不瞧这些人一下。 这十个神策军后辈高手足足喊了半柱香时间,终于一个个的声音低了下来,话也少了,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许飞见这帮人都不在言语,气势上颓了,情绪上都稳定下来,这才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我有一言,诸位静听。昔日的神策军是保家卫国,建立盖世功勋的英雄,所以许飞甚是钦佩。所以刚才动手之时才留有分寸,没有痛下杀手。” “你等都是英雄后辈,自己的先辈都蒙受了不白之冤,赫赫战功都埋藏在土里,现在没有一人知晓。难道你们不为先辈正名,反而要让他们背上一个颠覆社稷,枉顾黎民百姓的罪名么?” 那些神策军高手中有人大声道:“前朝狗昏君杀我先辈,我等杀他的子孙,天经地义有何不可?!我等先辈一颗丹心可昭日月,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许飞打断此人说话,大声喝道:“所以你们就要联络奸党,让黎民百姓饱受刀兵之苦,让这天下苍生民不聊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是为了报自己的私仇?!你们的那些先辈如果天上英灵有知,会赞同你们这种助纣为虐的复仇么?!” 这几句话将那些神策军后辈说的哑口无言。 本来自己从就被这个白发老者找到,悉心传授兵器技击,引导劲气方面的修炼。从就是当成了自己父亲一样。 从受到的就是神策军蒙受不白之冤,自己的先辈被惨遭杀害,必须报这血海深仇。这十几年如一日的教导,早就把这等仇恨埋藏在心里。不会做什么他想。 虽然自己都是有父母养育的孩子,但是义父这么多年传递的东西更加厚重,更加深沉,一颗心都被仇恨二字掩盖,其他的东西都不做考虑。那些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道理也从来没有人说过。 今天突然听到这种说法,心里面都不由得震动,一时间所有的高手都是心里乱成一团。十几年的教导和现在听到的道理冲突着,都一个个的不知所措。 见到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许飞又说道:“你等先辈被害之后,想来家里都受到连累,那种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的痛苦怕是你们的父辈都经历过。难道你们为了报仇,就要让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像你们的先辈那样遭受屠戮,变成流民而后快么?!” 神策军被害已经是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中间已经过了两代人,不知道多少亲朋好友受到了连累。这还幸亏是那个昏君得了急病死的早,没有一直追究下去,这才让神策军的血脉得以传承。 也因为死的太过仓促,皇家密道的事情再也没有人知道。只有当年死里逃生的白发老者这么多年一直想让神策军东山再起,恢复往日的荣耀。 可是因为亲身经历过那惨绝人寰的屠杀,这一个赤胆忠心,忠君报国的英雄被仇恨的黑暗吞噬掉了内心。变成了一个为了复仇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能恢复神策军往日的荣耀,还能报了血海深仇,只有将皇室血脉斩尽杀绝。然后在这过程中立下赫赫战功,才能得到昔日护卫皇宫内城的信任和光荣。这么多年这个白发老者一直向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听这少年侃侃而谈,都是入情入理,都是大道之言。可是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怎么能不报,那些死去的兄弟临终前拼命呼喊的我等无罪,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在这几十年折磨着自己。 现在不知为什么被那少年在身上戳了两下就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脸色涨得血红。许飞见状知道这是气血攻心,再封闭穴道怕是会要有要严重的经脉损伤。赶忙将哑穴解开。 那白发老者只觉得气息一顺,又可以说出话来。脱口而出道:“你这等大道理是一个字也不错,但我且问你,我那三千兄弟的性命难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我等神策军盖世功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入尘埃不成?!” 别看许飞将大道理头头是道,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在镖局中行走江湖,对这朝堂之上的见识实在是不堪一提。听到老者这么说话一时间张口结舌,拿不出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夏爱青却说了话。 “这位老英雄是国家的大功臣,先受夏爱青一礼。若说要解决当日昏君的所作所为,和恢复神策军的名声我看却也不难。” 这两句话一出口,那些神策军后辈和白发老者都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夏爱青见众人都神情有异,知道自己的话把众人的心抓住,便轻声说了下去。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当日昏君残害忠臣遭了报应,没有几年就得了急病暴毙而亡。他的子孙后代虽然都不知情,却有替祖宗还债的义务,断断不能就此放过,这是其一。” 许飞听了不由得暗暗着急,这话岂不是撺掇这些人找那皇帝晦气。 不知道后面如何收场。 五一五章 若要理服人 武力话短长 这些神策军后辈和白发老者,一听夏爱青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说辞,心里面不由得大是欣慰。毕竟那个少年的话实在是不好驳斥,现在又是被人拿住了关键之人,动武也行不通。 听了这话自然是心里舒畅,且听后面怎么说。 就听夏爱青说道:“神策军乃是世世代代护卫皇家的禁卫军,这是莫大的荣耀,所以必须恢复护卫皇族的职责权利,只有这样才能慰藉那些先辈的在天之灵。” 那些神策军后辈毕竟年轻,还在细听。那白发老者却是一个老江湖,听到这话头虽然向着自己,但没有说出任何的实际解决办法,都是一些空话。 虽然让那少年一阵抢白,对自己帮助奸党的事情也有些动摇,但非如此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便开口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法子说出来,这些董不凡秦刺柏之流是些什么货色我这有所耳闻,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要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我等也耻与和这些人为伍。” 夏爱青听到这话心里面放下心来,果然这个白发老者心中还是存了那一丝正气,对奸党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想到这里,立刻有了主意。 “那昏君遭受天谴得了恶疾暴病而亡,他的子孙也得父债子还。可是毕竟都是一些不知情的人,非要斩尽杀绝实在是有悖人伦法理。 我看应该让这皇帝下罪己诏,痛说当年皇室的恶行,神策军的前辈才能沉冤得雪。” 这话说完除了那白发老者,其他的神策军后辈都是一脸的赞同神色。这么多年为了掩盖身份东躲西藏,虽然早就是尘封往事,可自己父辈那种心翼翼,担惊受怕的生活,自己都是从经历过。 若是能恢复神策军的名声,不但不用再隐姓埋名,还能将先辈的昔日荣耀说出来,光耀门楣。这种好事怎么能不认同。这些神策军后辈都是听义父从起当年事情,自己并没有经历过,自然也不那么偏激。 可是那个白发老者却不认同,大声说道:“那狗昏君杀了我三千兄弟性命,一张轻飘飘的罪己诏就打发了?岂不是太便宜这些昏君的孽种了。” 夏爱青正色道:“老英雄以为帮助秦刺柏董不凡当了皇帝就能恢复往日神策军荣耀了么?现在只不过是用人之际,奸党自然是所有的条件满口应承,等到谋朝篡位成功之后,我看诸位也不是同流合污的人,必然会回归田园。” “那时候你们就成了奸党的心病,必然除之而后快,如果各位同流合污,给这些谋朝篡位,枉顾黎民百姓的人当做内卫,岂不是辱没了神策军的名声?那时候你们这些人就是骂名千载的罪人,谈什么给神策军正名!” 白发老者被问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也不是想要和奸党同流合污,只是一心想杀光皇室血脉,给兄弟们报仇雪恨,后面的事情都没有太细致的考虑。 听了夏爱青的话确实都颇有道理,这些年轻后辈都像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感情深厚。如果自己的一念之差让这些年轻人落得一个千载骂名,成了奸党的鹰犬岂不是害了这些孩子。 再说退隐到田园江湖,怕是会受到奸党的追杀,那时候要是有什么损伤更是把这些孩子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想到这里冷汗渗渗而下。 白发老者想了想说道:“让那皇帝下罪己诏谈何容易,我也是久居大内之人,深知让那皇上说出有错二字有多大分量。你们两个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两个娃子,有什么把握说这等大话。” 许飞一听来了精神,开口说道:“此言差矣,现在的皇上年纪虽,却是一个颇有志向的人。有苏雨农帝师教导,周雄起宰相辅佐,奸党哪有那么容易谋朝篡位。” “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子,在皇家围场有惊驾之罪,那皇帝都为了我不让奸党治罪,封了我一个武毅将军。在统领选拔时又对在下赐酒赏袍。此人从善如流,英明神武,和前面的那些昏君大大的不同。” 这话一出口白发老者不由得对许飞刮目相看,旁人不知道,这个曾经身为神策军统领的大内高手的老者却明白这些话的分量。武毅将军金牌都是军中极有发展前途的后辈,才有资格获得的殊荣。 那赐酒赏袍更是作为一个华汉国武将无尚荣光。 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怎么会有如此的殊荣加身。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 那许飞见老者的神态也不多说,将牢牢扎在夜行衣中的革囊拽出来,把自己那些宝贝零碎一个个的拿出来。 什么盐帮漕帮的木牌,白羽森林的凭证,神农派的玉佛,葫芦山调动兵马的牌子,陈安平给的剑凭证,还有夹杂在其中的武毅将军金牌。 许飞将武毅将军金牌拿出,那白发老者看的清清楚楚,真是如假包换,却是朝廷御用之物。 这些东西平时许飞也只是当成收集的物件,但经常有奇效,所以都贴身收藏,哪怕是夜探太师府也没有放下。见到老者脸上有相信的表情,心中便有了底。 只听到许飞说道:“老英雄怕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就算是自己的名声不要,定要报仇,也不能将这些英烈的后辈带上歧途。如此一来不但这些年轻人身败名裂,当年在此地丧生的英烈也绝不能答应。” 白发老者脸色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绝不能甘心,可是这些孩子懂得什么。无非是将自己的仇恨让这些后辈扛起罢了。只觉得这几十年春秋都化作一场空,心如死灰。 夏爱青见了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活动,赶忙趁热打铁。 开口说道:“如若皇上能下罪己诏,替神策军正名,将当年救万民水火的功劳公之于世。那这些英烈都可以得到告慰。这些神策军后代也可以为国家出力,继承先辈的荣光何乐而不为。” 那个老者看到自己的这些义子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这些年轻人都心思活动。可是心里却颇为不甘心,就凭这两个娃娃一说二卖,自己几十年的心血谋划就如此终结。 不由得恨恨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娃娃伶牙俐齿,就凭了这几句话让我等让路,江湖上的规矩是这样行事的么?” 许飞听到这句话立刻心知肚明,在江湖上道理归道理,武力归武力。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手下没有点真功夫那是谁也不能信服。 不然这武林盟主必然是一个圣贤大儒,绝非武功出类拔萃的江湖名宿。 当下将白发老者身上的穴道解开,松开抓住头顶的精钢虎爪,飞身越过众人头顶和夏爱青汇合。 反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咱们江湖中人要让别人听进去道理,既要以理服人,也要以力服人。今日我二人并非是惧怕你等拦路,只是因为都是英烈之后这才处处手下留情,咱们分一个高低,若是你们败了,看还有什么话说。” 白发老者心里暗道,如果十个义子齐上也拦不住二人,那也没有什么话说。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少年手下留情,使用混铁长枪的义子怕是已经丧命,那个手持长刀的义子也是凶多吉少。 十人齐上若还是输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再说什么,便对这些神策军后辈说道:“你等心,此二人都非寻常人,可全力一战。若是咱们输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若是赢了咱们再说道说道。” 手一挥,十个神策军高手便围了过来。 新 五一六章 技巧百变化 猢狲避刀枪 这十名神策军高手排成两队,手持盾牌单手刀剑的排在前面,长大兵器的站在盾牌手身后,从两侧包抄过来,要将两人包围在其中。 许飞大声道:“我与英雄后辈切磋,双方自有分寸,不劳姐姐动手,我一人足矣。” 说完向前紧走两步便到了十人的包围圈中。 夏爱青虽然心里担心,但听那许飞如此说话,又用话语把对方挤兑住。先前手下容情,现在又说切磋笔试,也就退开几步,手中扣了钢针凝神掠战。 之所以要一人迎战十位高手,是因为前些日在青木谷普济寺内独斗六位“十枪”高手。在那同进同退,妙到毫巅的枪阵之下自己都能应对自如,想来这十人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要是单轮单打独斗,那神枪门的“十枪”每一个人都是四十左右的江湖老手,手里的长枪又都是继承了数代使用者的劲气意志。所以本领都在这些神策军后辈之上。 而且这些人都是军中的技击杀法,讲究刚猛直接,绝无花哨。出手的时候劲气刚猛,都是为了一力降十会,以拙破巧为目的。 这正中了许飞的下怀,要是论劲气的刚猛无匹,天下的劲气能者几乎没有能胜过这练至巅峰的“金刚不坏”神功的。要说凭借武学招式赢人,更是没有人能在华汉大地上赢了这经过天师授道的自己。 这些人的长处正是自己最为得意的技艺,所以这才胸有成竹,要以一敌十。 却见那十个高手两两一组,都是一个盾牌手加上一个手持长大兵器的组合,从五个方向围拢过来。从顶上看去就像是一朵梅花形态,只是这梅花充满了肃杀之气。 只听到一声喊,五个盾牌手左手持了雕刻勾画了斑斓彩凤的铁盾,右手持了沉重的单手刀剑。一起矮下身形,盾牌在前,刀剑在后,同时向对手下盘夹击过来。 而那五名手持长枪,长刀,狼牙棒,铁戟,长柄巨斧的高手,发一声喊,五种兵器从五个方向劈刺砍砸过来。 一瞬间许飞如同在那十面埋伏中央,身陷重围。 许飞万没想到这些神策军单打独斗时候的本领,在列阵之后居然会变得如此难以抵挡。刚才这些高手都是用江湖上的厮杀战法,虽然配合的严密,但还是能用奇招来化解。 可是现在这种分力合击,虽然没有那神枪门“十枪”的精确同步,可也是有着相同的战法。更加上人数众多,从高低不同的角度攻杀过来,比起那“十枪”只用戳刺的技法更要来得难防。 当即不敢怠慢,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猛力一挥,向先行冲到的盾牌手们一记横扫。整个刀身都被充沛的劲气激荡的微微颤抖。只听到犹如一声长音的撞击声,那些盾牌手都被这一刀震的向后退去。 那五杆长大兵刃也已经到了跟前,许飞极速旋转的身子并没有丝毫减慢,反而更加迅疾的加快,那长长的青龙偃月刀犹如旋风般奋力横扫。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音,五杆长大兵器都被震荡了出去。 哪里知道许飞身子并没有停下,经过这两次的横扫震荡并没有丝毫减慢,第三圈又极速旋转起来,那长长的青龙偃月刀刀头横扫十人。 这十个高手已经向后退去,青龙偃月刀的刀头虽长,但却够不到。却见那长长的刀头上隐隐约约的露出三尺长的气芒,就如同剑气一般犹如实质一般。 这十个高手奋力将兵器向前格挡,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声如裂锦。那十名高手向后都倒退了两步,方才站稳了身形。 许飞这一招三式,正是春秋刀法的“青龙三现”,最后一刀催动“凝气”将刀尖延伸出凌厉的剑气,将这十人迫退。这十名神策军高手在一招内就被许飞硬生生的逼退,心里都是一惊。 这些年轻人自从白发老者教导武艺,点拨劲气,还没有什么实战,刚才那两个瞎子是平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其实白发老者已经认出这两个人是奸党的下属,却毫不留情,立刻命自己的义子击杀。 一则是因为和奸党有过协议,除了马车,其他人等不管是敌是友一概格杀勿论,这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潜伏在奸党内部对方的人从这里偷偷溜走。 二则这些年轻人都是天生性格质朴,虽然都是有着神策军的血脉,可是都没有杀过人,见过血,这在战场上是极为吃亏的事情。所以才用这两个奸党的下属开了杀戒。 见了许飞出手留情,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嗜杀成性之人,都是听从义父安排罢了。夹攻的时候手下也都有了分寸,对于许飞的猛烈反击也出乎预料,所以都被震退。 那个白发老者看了神色为之一变,露出了不悦之色。 那个手持狼牙棒体格最为魁梧的高手是十人的统领,见到义父面色不悦,心里一紧,连忙说道:“兄弟们莫要太过留情,杀!” 随着这一声大吼,向前猛冲了过来,这五个方向都是一模一样的方式。那些盾兵也不再矮身夹击,而是双手顶在盾牌后面身子前倾。正是要拼力顶住对手的一击,然后让后面的兄弟围攻。 许飞看的明白,见这五个盾兵的来势就知道是将劲气已全部转化为防御,可见这些人劲气也都有颇高境界。想要顶住一击之威,然后从五个方向将自己夹在一个狭空间里,使自己手中的长大兵刃无有用武之地。 见这些人劲力已经用老,身体前倾,速度极快无法收住脚步,脚尖点地早就窜到了半空中。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五个盾兵互相撞击在一起,都被震得向后退了半步。 许飞人在半空中,只见长枪大刀,铁戟巨斧都攻到了身前,在这半空中双脚离地,无从发力。这五杆沉重兵器运足了劲气猛击而至,眼看就是无法抵挡。 就算是硬要格挡兵刃,也会因为身子在空中无从着力,会被这四面八方的巨力击飞,密道虽然宽阔,可是四面石壁也必然会受到沉重撞击。 却见那许飞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并不迎向兵器,也不护身格挡。而是向上疾伸,只听“嚓”的一声轻响,那青龙偃月刀已经插入了密道顶端的石顶内。身子向上一窜便到了石顶上。 那五杆沉重兵刃登时就走了空,因为此招实在是太过诡异,这些人都没有想到,下手的时候都使了十成力道,想要在对手空中招架时,将对手击的撞击石壁。 这下走空后却都砸向前面的盾兵兄弟,五个人赶忙拼力向后撤力,五个盾兵也是极为机灵的人,立刻矮身下蹲,厚重铁盾都顶到了头顶之上。 一阵沉重的砸击中,那些盾兵高手被砸的险些坐倒,那些手持长大兵器高手拼力回转力道也都一个个身子晃动。就在这一瞬间,许飞在洞顶上哈哈大笑。 那白发老者脸上更加难看,自己教导多年的十个精锐竟然连续受挫,只因为自己的这些义子虽然劲气武功上都是一流高手的水准,实战经验却是太少。 要是和寻常的对手作战并不会有什么妨碍,因为华汉国的劲气门类,技击之法这个白发老者都是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些义子尽可以应付,只要经过几次实战就能很快的将所学用于实战。 但没想到这个少年劲气居然能随心所欲,武功招式又是自己从没有见过,还机灵百变,利用了这洞穴的地势。自己的这些义子一身本领,却因为措不及防这种战法处处受制。 尤其这爬上洞顶这下,越看越像是一只猢狲! 五一七章 金箍混铁棒 铁雨从天降 这一招利用了密道高不过五六丈,这一跃而起,再加上将这青龙偃月刀的长度,插入了洞顶避开众人的夹击。 那身法灵动,猴子般的灵动机敏,却不是春秋大刀的路子,乃是大圣棒法的“金猴出世”。这个大圣棒法是武学之中的奇门招法,并不是寻常的江湖人用来临敌,多半用来在江湖上卖艺所用。 大多数江湖上的人都认为这等大圣棒法华而不实,只不过利用眼花缭乱的招法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猴子一般的模样讨人欢喜。所以卖艺的就用这种套路来招揽生意。 但其实这大圣棒法更有巧妙的用法,在这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招下,其实杀机重重。这都是以前朝廷禁武,民众为了研习武艺又不为官服察觉,所以才创造出这种武学。 棒法和棍法看似极为类似,但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兵器。棍法使用的是重量均衡的一根圆形长棍。所以两头都能使用,变化极多,劈砸点撩靠的就是这千变万化的手法。 而棒法使用的却是一头大一头的长棒,因为重心集中在一头。所以攻势只集中在那粗大的一头,威力也因为这个激增。虽然变化没有棍法多,可是利用重心的不对称,短时间的出手速度力度却能大大胜过棍法。 这种棒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花招之下的杀招,在这技击之法都是朴实简洁的华汉大地上,尤其是对这些从勤学苦练军中杀法的神策军后代。这种看似华而不实的棒法,初次使用效果极为显著。 只见那青龙偃月刀瞬间已经幻化成一条金箍铁棒,那许飞两只手紧紧握住铁棒,双脚却已经蹬住了洞顶。头下脚上的姿势,双腿猛的发力,像是一根利箭向下射去。 在空中那金箍铁棒棒,花如雨,正是使用棒法的精髓,所谓枪出如龙,棒下如雨,这居高临下就像是降下一片的金光铁雨。 下面的神策军刚刚因为自相互击而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又突然遇到这种从天而降的凌厉棒法,一时间慌了手脚。那些手持铁盾的高手尚且可以凭借厚重的盾牌抵挡,那五个手持长大兵刃的高手却都招架不住。 这种大圣棒法虚招极多,杀招少而精,而且就算是一般江湖上的打斗,这种高高跃起从上而下的招数并不多见。但是许飞是在特殊的地形下,从洞顶的石壁上倒蹬疾冲,那种刚猛的冲击力都夹在铁棒中使出。 那金箍铁棒的金色棒花已经密集到看不清许飞空中的身形,一根金箍铁棒怎么可能使出如此攻势凌厉密集的招法?那些神策军高手都来不及多想,只得将兵刃尽自己所能向上迎去。 那些数不清看不尽的金花,在兵器的格挡招架下却都归于虚无,这漫天金光闪烁的棒花竟然几乎都是虚招。这种棒法实在是第一次遇到,这些神策军高手都有些慌了神。 如果每一处攻势都去招架格挡,自己的兵器无法运用的和对方这么快捷迅疾。若是分辨其中的真假虚实,在这短时间却也无力做到。这种大圣棒法虽然只能在短时间迷惑这些高手,但许飞就是要在这一招之间定胜负! 只听空中一声大喝:“开!” 许飞身子急旋,脑后隐隐有神光浮现,背后肋下伸出四只手臂。两只漆黑如铁,正是操影凝结而成。两只手臂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乃是凝气所聚集。 如意神兵瞬间幻化成三根金箍铁棒,分别由这三头六臂的许飞擎在手中,身子已经变成了一片金箍铁棒化成的旋风。那万点金色棒花陡然增加了数倍,那本来就沉重无比的招式更是夹了雷霆之威。 十名神策军高手体会都大不相同。那些使用铁盾的高手,只觉得铁盾上每一击都是沉重无比,就像是一阵天外的陨石砸在盾牌上。五个人不但没有办法招架还击,反而只有结成盾阵紧紧的互相依靠。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将那陨铁一般的密集痛击抵挡住,五个人已经被这重击逼迫的挤成一团。而那五个手持长大兵器的高手感觉却大不一样。自己的兵器舞动如风,却都招架了一个空,自己这边都是虚招。 因为棒花太过密集只得将其中看起来最为迅猛真实的招架格挡,那些攻向不是要害的部位,或者棒花暗淡的就只能凭借自己身上的重甲去拼一个侥幸。 只听一阵的“砰砰”声,许飞身体依靠铁棒击打的反震之力向侧面飞出。三头六臂,神目放光,一派庄严法相! 再看那十个神策军高手,都面如死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上前继续围攻。 那五名使用长大兵刃的高手,铠甲肩头处精钢打造的护肩吞口兽都被击碎,可是身体却没有受到一点损伤。可见许飞虽然在向下疾冲的刹那,使用出如此攻势猛烈的招法还是能收发自如,点到即止。 那些看似凶猛迅疾的棒花都是虚招,黯淡无光,散落凌乱的反而是夹了万钧之力的实招。要是刚才全力出手,这几个高手现在都是肩骨破裂,不能再战,怕是已经成了废人。 而那五名手持铁盾的高手,铁盾上面的那只色彩斑斓的彩凤已经剥落。铁盾上被铁棒密集打击形成了众多凹陷。突然听到几声轻响,铁盾中间的一处凹陷突然都摔落下一块圆形铁块。 那厚重的铁盾虽然被这几个高手用劲气护持,还是被许飞在空中用密集攻势击穿。那些密集如雨的招数看似是实招,其实只为了限制这些高手行动。而用了最沉重的数击打在同一点上,终于击穿了对手防护。 击破防护后这几个高手居然都不知晓,若是许飞刚才从这个脆弱的位置一棒猛击,怕是都受了重伤。 十个神策军高手在这一招之内就被人家赢了,而且对方以一敌十还能收发自如,手下留情。哪里还有脸再上前围攻。一个个的羞愧难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因为这一次算是自己兄弟十人第一次实战,群起而攻之一个少年却在两招之内就落败。在自己的义父跟前如此的丢人现眼,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哪里知道那个白发老者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之色,而是招了招手将这十个神策军高手叫到身边,悉心指教了起来。 “刚才你们战法配合的没有什么毛病,只是人家的这套招数实在是精妙,连义父我都没有见过。所以这怨不得你们,还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是第二次夹攻太过心急,前排冲的太猛不留余地,被人家就看到了破绽。这里的地形特殊,你等使用合击战法的时候要多多审时度势,不能僵化死板,这样才能在以后的实战中克敌制胜。” 许飞在旁边听的仔细,这个白发老者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要点说的清清楚楚。 自己之所以能两招之内赢了十名神策军的后辈,并不是自己的本领远远超过他们。若是假以时日,这些人有了实战经验,有了老江湖的阅历经验的时候。怕是四五个人迎战自己都要陷入苦战。 刚才第一招大大耗费劲气内力才将众人的围攻迫开,但这些年轻人经验不够,急于求成。 持盾的高手没有顾及地形就拼尽全力猛力夹攻,这才有自己使用那奇门棒法,再倾尽全力催动劲气。施展出三头六臂,劲气融会贯通的本领一举获胜。 也算是赢得侥幸。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五一七章金箍混铁棒铁雨从天降)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五一八章 寿终难正寝 愤懑一生长 那白发老者教导完自己的义子,便回过头来对许飞说道:“你本领高强,江湖上愿赌服输。你们两个前来是被太师府的那些人给困住了吧,想要逃生却也不难。” 许飞听了却将手一摆,说道:“我等今日前来并非是探查太师府被困,而是目的就是这处运兵密道。这里就是奸党运送人手的关键所在,我冒险开启机关就是为了深入虎穴,然后将之摧毁。” 那个白发老者听了半晌无言,然后才缓缓说道:“既然来意如此,你们是如何知道入门的机关所在的?这里的机关是老夫用了足足二十多年,走名师访高友,才勘破了这个机密。你这小小年纪即便是墨家中人也难找出方法才对。” 许飞笑道:“这位夏姐姐才是墨家的血脉,机关术上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这江湖小子哪里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那机关关键所在是在那大王八的石碑上是也不是?” 许飞说到这里又有些洋洋得意,今天虽然冒了险,可是自己杀了奸党诸多高手。下了水底一通误打误撞将这机关也破除了,刚才又把这神策军的十个高手赢了,正在志得意满。 所以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前些时日偶然机缘巧合,得了能看透劲气流向的法门。在水底那么多石刻水兽我哪知道有什么讲究。只是看到那个大王八和一个飞蛇有着劲气的光芒,所以就过去试试看。” 白发老者突然问道:“既然两个石刻都有光芒,你为何知道那个霸下才是开启石门的机关?还知道关键部位是在石碑上?那些笔画次序是需要精通多种文字,并且懂得佛道中的典籍,你又如何破解?” 许飞听的一头雾水,原来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讲究,自己刚才洋洋得意,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一顿。听了这些话却觉得说下去多半会穿帮,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 因为这种能看到劲气流向的劲气法门并非是许飞独有,当劲气能者功力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会慢慢的有所感悟。当世强者诸如楚惊鸿,陈安平,之类的高手都早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 这种法门是用来观察对手的劲气变化流向,而提前预知对手的行动一种法门。越是顶尖高手这种法门越是精深,所以才会在最为恰当的时机,施展出对手最难以招架的攻势。 这名白发老者当年是神策军的统领,可以说是当年的绝顶高手。对这种劲气法门自然也是了解。但是即便如此,那霸下石刻的碑文就是为了防止绝顶高手凭借这种方式来破解机关。 即便能看清楚光芒,也有应蛇石刻作为迷惑,哪怕是勘破了霸下的神话来历,确定是这个石刻启动石门放干荷花塘水,那也会有碑文作为最后的手段。 如果不是钻研的极为透彻,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对了次序描绘碑文。这个老者四十五年前蛰伏地底之后,用了十年才破石而出。后面的岁月中耗费了无数的心力,方才将这密道中的机关尽数勘破。 所以深深知道这些艰难,问许飞原因也是颇有深意。如果这个少年真的知道这破解之法,那运兵密道的事情应该不止有自己知道。 如果这样,自己用了大半年将自己兄弟尸骨运出去好好安葬。这么大费周章,为什么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人发觉密道?自己潜入这条密道勘查了不知多少次,为何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踪迹? 只听到许飞讪讪的说道:“那石碑上面都像是鬼画符一样,我是一个字也不认得。那时候在水底下气息都快憋不住了,我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是随手描画那些发光的字迹,没想到机关就开了。” 这一番话果然没有什么可以夸耀的,那夏爱青听了心里还颇有恼火之意。这等机密大事居然敢如此莽撞,也就是走了狗屎运,不然怕是在水底早就触发了机关出了事。 那个白发老者听了,嘴里喃喃的说道:“天意,天意…看来老天爷非要和神策军作对,这等繁琐精密的机关竟然能误打误撞的开启,罢了罢了。” 许飞却打断了白发老者的话,开口说道:“我看倒是正好相反,这是老天爷要帮助神策军正名,让这些英魂得到慰藉。若不是我误打误撞进入到这里,这些英雄后辈做的不都是骂名千载的事情。” “现在不用多说,你们都跟我从出口处出去,脱离了奸党再从长计议。这里也不知道下了什么禁制,操土法门没有办法使用,你们从出口出去,我运用劲气看看能不能将这里摧毁。”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道:“别枉费心机了,这条密道当年皇家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本钱。四面石壁中都有大量的反制劲气符咒,别说操土劲气,就是你这身刚猛无比的劲气去击打,也会大大减弱威力。” “而四周的石料都是从千里之外运送到此,质地坚硬如同铜浇铁铸,所以要想依靠外力去破坏这处密道绝无可能。” 许飞听了心里就是一沉,自己打草惊蛇却没有办法摧毁密道,不但白忙了一场,恐怕日后再来摧毁密道更是难上加难。 那个老者却慢慢的下了马车,走到许飞面前突然深施一礼。这一下子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此。 只听到白发老者说道:“我三十岁和兄弟们在这里被昏君所害,蛰伏十年出来,不知道多少次潜入大内要取了这个狗昏君后代的命。可是大内防备森严,我不但没有得手,反而每次都身受重伤,侥幸逃出。” “眼看大内高手如,我一个人独力难支,所以之后我就潜心研究密道机关,用了十年方才大成,又用了十几年教导这些神策军的后辈。这一生太短了,我一事无成,没有能报仇雪恨,更没有替神策军正名。” “现在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时日无多。你们两个娃儿说的不无道理,今日你们不管是想要做什么,老夫我都悉听尊便。既然要摧毁密道,就由我代劳便是。” 那些神策军的后辈听了不禁说道:“义父切莫如此,还是听你的主意,这两个人有我兄弟在,也逞不得什么强。” 白发老者大喝一声:“住口!要不是刚才人家手下留情,你们现在还有命在么?!此人说的话我虽然不尽相信,但这确实是能让兄弟们沉冤得雪的唯一方法。” 那十个神策军后辈都被呵斥的诺诺无言。 这个白发老者又说道:“此处的机关密道并非是只有一条直道,而是有诸多的分岔路通往各处,咱们现在的这处地方就是必经之路的咽喉要道。如何破解如何摧毁老夫都是了如指掌。” 许飞听到这个白发老者如此说,心里不由得大喜,看来自己的话已经将对方打动。今天就会帮助自己将密道摧毁。 其实其中另有原因。 这个老者在地底蛰伏十年之后,因为清蝉劲气的特性,功力大增。所以潜入皇宫要报仇雪恨,哪里知道大内高手太多,身受重伤,身体已经有了极大的损伤。 在没有办法击杀罪魁祸首的情况下,才想到了通过研究这个密道直接潜入宫中。在此期间身体伤势复发,已经失去了潜入皇宫击杀皇室血脉的能力。 逼不得已之下,只得寻找神策军后人,意图让后人继承先辈的意志。 今天这个白发老者终于下了决心。 五一九章 旧时碧血地 终能见天光 那白发老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恐怕就在这几日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如果自己一死,这十个孩子虽然武功劲气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性格质朴极容易被人利用。 那时候奸党答应的那些承诺如何兑现,只怕和这个少年说的一样,不被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就是值得庆幸之事了。现在完全通晓密道机关天下只有自己,自己死了神策军利用的价值也非常。 而这个少年说的句句在理,又有武毅将军金牌,赐酒赏袍说的也是一点纰漏都没有,看来确实和皇室关系甚密。如果真能按照此人说的皇上下罪己诏,然后再给神策军正名,重新护卫皇家内城,那也算是天大的好事。 老兄弟们的血海深仇自己没有能力报了,也是没有脸再和这些兄弟的骸骨安葬在一起。等到了九泉之下再向兄弟们一一请罪,让他们原谅自己这个无用之人吧。 白发老者想到这里对许飞说道:“今日只有老夫可以助你们成事,但有几件事却要你俩对天起誓,一定要做到。” 许飞听到白发老者要出手相助,赶忙满口应承,指天发了毒誓,答应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不有违侠义道,都会倾尽全力去做。 那老者点点头,缓缓的说道:“第一就是要将四十五年前的惨案公示世人,让他们知道神策军当年是为了黎民百姓建利了盖世功勋,所有的神策军都要树碑立传,牌位放入英烈祠。” 这等事情看似极难,但也就是皇家一句话的事情,许飞满口应承,保证自己要力劝皇帝,并且帝师苏雨农,宰相周雄起都和自己有一面之缘。这些人都是极为敬仰英雄的秉性,必然也会助力。 而且所谓的罪己诏又不是皇帝自己骂自己,是说自己爷爷辈的一个昏君。这等罪己诏也算是不痛不痒,奸党们自然也不会过于阻拦,宰相帝师又赞同,应该不是难事,所以满口应承。 那个白发老者顿了顿又说到:“我这十个义子,不管是劲气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所以要在军旅之中安排职位,在军中历练之后建利军功,让他们在这天地间做一番事业。然后再入职神策军护卫皇城。” 许飞听了赶忙道:“老英雄放心,宰相周雄起是一个爱才之人,只要是有本事的年轻人都会破格提拔。而在下也是禁军中的副统领,军中安排职位的事情那都是事一桩。” 白发老者听了不由得更是刮目相看,这个少年不到二十岁居然能在军中坐上了禁军副统领职位。简直匪夷所思。自己在这个年纪也只不过在军中做到了偏将这个职位。 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便问道:“你这等年纪就算是十六岁就入了行伍也不过两年多点,凭什么拿下了这等职位?难道是在朝廷中有什么权贵扶持?” 许飞一听颇为不悦,这简直把自己最为得意凭借三合斩杀华熊拿下职位,说成攀龙附凤裙带关系才得到的一样。 当即就把当时皇家演武场怎么华熊逞威,自己三合斩杀此人。那袍子什么颜色,回去喝酒还温乎的情况,事无巨细一一说明。 这些皇家的礼仪细节,绝不是道听途说就能说的清楚的,白发老者听了对许飞也多了几分钦佩,更增加了几分信任。 白发老者说的两件事情都是自己一生中魂牵梦绕,剩下的一个心愿就是报仇雪恨。可是人过境迁,沧海桑田,也只能九泉之下和兄弟们请罪了。 白发老者见对方都答应下来,并且发了毒誓,便在众人的搀扶下向那段古战场的通道中走去。这里越是靠近中心,石壁上的刀斧痕迹就越是清晰杂乱。这种硬如钢铁的石料都这么多痕迹,可见当年战况之惨烈。 一行人走了半里终于到了当年战场的中心地段,此处的痕迹最为惊人,不管是两侧石壁,还是地面甚至洞顶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痕迹,就像是有无数只猛兽在这石壁上抓咬过一样。 而地面中间一道深深地裂纹,虽然经过了四十五年,可是在夏爱青的墨家火筒映照下,地面上的那些裂纹都呈现出黑紫色,在光亮的照耀中隐隐的透露出血光来。 两侧的墙壁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刀斧痕迹,还有不少的喷洒血迹,人手掌印的痕迹,就像是进入了森罗地狱。只是因为年代久远都变成了黑色。 老者站在这昔日的古战场中央,两只浑浊的老眼留下了泪水。 “这里就是我和兄弟们最后奋战的地方,这处裂缝就是当年我蛰伏地下的所在。当年之所以在这里伏击神策军,是因为此处就是运兵密道中的关键所在。此处一旦断绝,所有的分岔路都没有办法通过。” “而断绝密道的机关正在这处要害之地,开启机关之后,所有的分岔路都会崩塌。我自会从开启机关之处的逃生路径出来。” “你等都在这里静候,我去前面开启机关。不管到时候密道发生什么变化,响声,都要原地不动。不然的话就会引起机关的连锁反应,咱们都会万劫不复,切记切记。” 说完这个白发老者慢慢的向通道之内走去。 夏爱青自从进入密道之后就发现里面有诸多的幻术设置,隐隐感觉到有岔路存在。这诸多的岔路之中必然有可以直接进入皇家内城的道路。如此巨大的隐患若不彻底摧毁,早晚必是心腹之患。 今天虽然遭遇凶险,但终究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是这个老者开启机关之前却把众人安排在这里,自己走的这么远开启机关,实在是有些怪异。 更何况说什么自己不管出现什么变化声音,都不要有任何的异动,说是一旦异动就会导致机关连锁反应。这些话在精通机关术的夏爱青听来却是不太合乎道理。 因为密道之中如果有机关运作,都是由巨大的力量才能驱动的机构。自己这十二个人的重量根本不足以改动机关的运行,这些话听起来颇有些不合乎机关原理。 但是这里的幻术和机关布置,自己都并不熟悉,若是给自己大量的时间研究方可以勘破其中的奥秘。现在虽然有些疑心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有什么旧时的禁术自己不了解,就会坏了大事。 那老者行动缓慢,拒绝了所有的义子搀扶,自己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就听到隐隐约约的传来轻轻的机关触动声音,这种声音很,但是地面的颤动却是极为剧烈。这种颤抖延伸到众人脚下,又向前延伸到远方。 过了良久,这种震颤终于停止了下来,而众人头顶的石壁却有了异样。随着轻轻的震颤,头顶的石壁好像是越来越高。洞顶的石壁从两丈高下一直向上,一直到足有八九丈高。 众人都不明所以,正在惊疑不定,突然一阵的轰响,那头顶的石壁居然横向移动从中间居然分裂成两半,长度居然有一里长短。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的天光。 虽然现在外面浓雾弥漫,可是也能看到天色已经亮了,那在平时看来并不明亮的天光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也那么的让人期待。 那洞顶的石壁完全敞开之后,脚下的地面随着震颤也开始升了起来,长度正是当年伏击神策军的路段。这一段一里长的地面向上缓缓升去。 将众人送到那充满生机的光天化日之下。 五二零章 为救朽木身 被困死寂网 这段道路缓缓的上升,速度极为缓慢,却是势不可挡。 原来这处地面是深深地插入地底,等到机关催动的时候,这地面就会填满整段密道通路。在这坚硬如同铁石一里长的路段,其中又加了无数的劲气反制符咒,那真是大罗金仙也是无法通过。 这就是皇家密道自毁的断龙石,一旦此处机关开启,所有的分岔路处的机关密道都会有类似的装置启动,整个密道都会变成死路。 只是这处机关实在是太过庞大,地面升起的速度极慢。许飞见这些神策军高手的打扮不由得心里一动。此时这些人和奸党已经彻底反目,必须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暂且栖身。 只是这等顶盔掼甲的模样如何能进得了京都,若是将这些代表了神策军兵器甲胄脱了,怕是这些人也不会答应。当即从腰间将那芝幸帅给的令牌拿出来,交给了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头领。 对其说道:“你们这身装扮无法入京,等一会汇合了你们的义父先去红叶谷葫芦山,只要拿出这个令牌来,说是许飞让你们找芝幸帅,必定会远接高迎。你们在葫芦山中暂且栖身,只要我回去在安排妥当,立刻就会派人去寻你们。” 这石壁缓缓上升实在缓慢,那夏爱青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许飞此时却因为大事都已经办成,心里颇为畅快,见到夏爱青的脸色颇为奇怪。 开口问道:“夏姐姐这是怎么了?咱们这一晚没白忙活,奸党的计策已经全然落空,怕是想谋夺天下比登天还难了。怎么姐姐的脸色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夏爱青本来就心有疑虑,听了许飞发问,便回道:“此处机关开启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你也看了,这等里许长的机关启动,咱们十几个人的分量犹如九牛一毛。不知为何那老英雄会说千万莫动。” “至于引起连锁反应更是无从谈起,这些话感觉就像是怕咱们到处走动一样。再加上我刚才仔细观察倾听机关的运作,都是宏大无比的机构。所以这开启机关的地方绝不会有什么巧的逃生路径。” 许飞听了登时警醒,这两者联系起来,颇像是老者让众人上去地面逃生,自己开启机关后就要陷入地底一样。 这猜测的半点没有错,那个白发老者对自己没有替三千神策军兄弟,报了这血海深仇愧疚无比。那些当年的尸骸都已经在多年前转移了出去。早就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 这处兄弟们的坟茔那些神策军后代也都知晓,平日里带了这些后辈每年都去祭奠。可是白发老者却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和兄弟们合葬,只因为没有替兄弟们报了血海深仇。 当年为了留得青山在,报仇雪恨,所以蛰伏与地下,没有和兄弟同生共死。而现在密道即将毁灭,自己就借着开启机关而让自己的义子们逃出生天,以此完成自己的遗愿。 可是夏爱青冰雪聪明,从这机关的运作原理和颤动声音上发觉了异样。虽然白发老者再三叮嘱千万不要乱动,可是许飞性格绝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意识到有异常之后,立刻做出了行动。 许飞冲着那十人大喊一声:“千万莫动,记得去葫芦山!” 然后飞一般的向白发老者行走的方向飞奔而去,夏爱青也立刻明白,钢针飞射,劲气丝线拉拽,向前疾冲。 这时候地面向上升了许久,马上就要和地面持平,只有的空隙还能进入地下。而两边分开的石壁现在也开始缓缓合拢。 那十个神策军后辈没有行走过江湖,平时对义父的话都是当成金科玉律,令行禁止。所以虽然心里有些慌乱疑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条道路离地底的缝隙还有半里路长短,那许飞施展轻功提纵术,身体就如同一道白光,夏爱青凌空蹈虚在空中飞跃,二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缝隙之处。 刚到缝隙就看到那面露惊讶的白发老者就站在下面,那个缝隙现在只有半人多高,许飞和夏爱青毫不犹豫,立刻飞身跃入。原来这个白发老者开启机关以后,就在来到这里向自己义子的方向做最后的道别。 没想到自己反复叮嘱让其他人切莫移动,这两个年轻人还是不听威吓闯入洞中。 现在机关运行渐渐加快,若是门户关闭那是谁也出不去。自己这行将就木之人也就罢了,这两个少年都是国之栋梁,岂能给自己陪葬。不由得急得跳脚。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许飞一个箭步赶到跟前就点了白发老者穴道,急抬头,那缝隙只有一人宽窄,离地面足有五六丈高,再想带个人出去势比登天。 当即大吼一声“夏姐姐快走!” 一把抓住老者,就当成皮球一样脱手掷出,紧跟着抓住夏爱青的背心大喝一声:“去!” 两个人先后像是两道飞箭,从只有一人多宽的缝隙激射出去。 夏爱青措不及防,身子已经被掷出密道,眼看那白发老者在空中,知道按照他的身子骨,这么一摔怕是立刻就要去了半条命。 在空中劲气丝线缠绕,轻轻的将其放在地上,刚一落地立刻回头,却见那缝隙只有四寸有余。抢步上前向缝隙中观看,只见那许飞笑脸盈盈,急忙将那墨家火筒丢入缝隙。 只隐隐约约听到许飞说了句:“夏姐姐莫慌,少时便回。” 那白发老者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那十个神策军后辈在远处也看到这边的情形,也都急奔过来。带了老者上了地面。这时候缓缓合拢的顶层石壁也快要完全到位,不多时震颤都停了下来。 只见地面上的野树灌木依旧如常,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个脸上经常带了笑容,爱说爱闹的少年已经给封死在这密道之内。 那个白发老者只是一个劲的拍击大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爱青更是心急如焚,急问道:“密道还有什么出路,如何才能将人解救出来。” 那个白发老者连连摇头道:“这个皇家建造的密道非比寻常,只要这机关开启就会彻底的崩塌封死。不光此处,现在连绵数里,诸多的地段都在崩塌堵塞,任凭你是大罗金仙也是无可奈何。” “这里的密道驱动都是利用地下暗河的水流力量,将这机关驱动之后就没有逆转的可能,这个娃娃一身的本领却为了救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送了性命,唉,造孽啊造孽。” 那十个神策军后辈现在方才明白过味道来,没想到刚才还在和自己激斗的对手,为了救义父不惜舍身相救。赶忙围过来向夏爱青道谢,可是夏爱青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听这些。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赶回江南烟雨楼的总堂,将那还没有返回墨家的墨文山找来。然后与其一起在这里勘查地势,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将许飞救出来。 墨文山的傀儡“悟空”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的清光劲气无孔不入,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当即对这些人指明了葫芦山的方向,自己急奔回京都搬请救兵。 密道此时已经彻底的阻塞,很多地段已经坍塌。林市隐周云那一路找到位置之后,那些周雄起的太保入洞便发现了这种情况。连周立荣的巨鼠轰击都没有奏效。 现在的许飞深处黑暗之中,周围只有死一样的沉寂。 五二一章 四面绝死路 水脉地下藏 四周归于一片死寂,彻头彻尾的黑暗将许飞彻底笼罩,身边没有一个人,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动声,和那种沉到谷底般深深地绝望。 许飞如何不知道这种皇家密道自毁之后的厉害,只怕自己难以逃出生天。只是刚才冲到缝隙之前,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跃下,救人的时候更是完全凭了自己的本能行动。 现在自己在这如同死寂一般的黑暗中再也装不出笑脸来。将刚才夏爱青丢下来的墨家火筒打开,明亮的红光将周围照亮。只见四面的石壁严丝合缝,简直就像是一个石头棺材将自己困在地下。 若是催动能暗中视物的蜥蜴劲气倒是可以夜视,但持续保持劲气在这地下阴冷中,如此消耗体力得不偿失。所以还是依靠墨家火筒照明,慢慢的向前摸去。 只往前走了不到一里路就遇到了分岔路,来的时候记得只有一条直路。现在之所以出现了岔路,是因为那些加了幻术和障眼法的伪装都随着密道自毁崩塌。 虽然有几条岔路,但都没走多远就被崩塌的碎石堵塞了道路。许飞曾经被镖局的师父传授过,在黑暗的洞穴之类地方迷路时的应对之法。那就是延着一面墙壁沿路而行,这样就可以走到洞口。 许飞虽然明白现在各处道路都已经断绝,可还是不死心延着左边的墙壁走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自己不多时就又走回了那个救白发老者的地段。 这一下本已经沉重的心情更是绝望。 那墨家火筒也开始渐渐暗淡下来,心情也和这个亮光一样沉重。侧耳倾听上面没有一点的声音传来。刚才自己在上面看的明白,这些石壁足足有三丈多厚,想要击破石壁绝不可能。 若是这些石壁没有反制劲气的符咒,那使用“金刚不坏”劲气击碎这些坚硬的石壁,一点点的向外掘进,说不定可以冲出石壁。接触到泥土之后就可以使用操土之法开启道路。 但石壁之中那些反制劲气的符咒,可以大幅度的减弱抵消劲气冲击,想要凭借劲气强行破壁更是做不到。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许飞慢慢调息了一阵,然后将劲气一点点的催动到了极致,大喝一声,对准石壁纵身一跃,合全身重量飞踹。 “轰”的一声巨响,石壁被这一击踢出了一个的浅坑,这个石坑有人头大,两寸深浅。这要是在寻常的地方,这运足了巅峰状态“金刚不坏”全力以赴一腿,能将山壁踢碎,巨树踢断。 可是现在如此消耗巨大的一击,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浅坑,若要是硬来,还没等向前掘进多少,劲气就会早早的消耗殆尽。虽然只是一击飞踢,可因为全力以赴的关系,已经是略有一些心慌气短。 只此一试便知道运用劲气脱困绝无可能,即便是运用如意神兵作为辅佐,减少一些消耗,增加效率也扛不住这巨大的消耗。幸亏在独孤求败陵墓中,楚楚说过可以凭借感知周围温度变化而感知地形的话。 这种冰霜劲气许飞虽然不如楚楚精数,但也是通晓其中法门。当即平心静气,抱元守一,先把稍有慌乱的心平复了一下。然后催动冰霜劲气,用周围的温度变化感知地形。 只觉得周围一般温度变化的石壁都足有三丈多厚,因为担心顶层坍塌,所以最厚的反而是洞顶,足足有五丈多的厚度。而最薄的倒是底部。因为密道建造要根据地底的岩盘位置而建造,所以厚薄不均。 如此沉重的石壁密道如果没有岩盘支撑,天长日久就会发生沉降,不用什么人去破坏自己就会因为年久失修坍塌下来。许飞感觉到了一丝希望,若是有一处特别薄的地势,说不定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而石壁中的反制符咒大大的迎向了这种探查的效果,许飞一点点的在这一里长的通道之内反复探查,都没有太过薄弱的地方。并且感知温度的过程中发现,石壁后面的泥土中居然也受到了劲气反制。 这说明不光是石壁修建的时候夹了符咒,甚至两侧三丈厚石壁后的泥土中也有反制符咒存在。这让许飞更是沮丧,即便是冲破了两侧的石壁,也没有办法通过操土之法开辟生路。 这处修建密道的设计者考虑的面面俱到,顶层想要破坏最不好发力,但因为上层就是地面,没有办法加反制符咒,所以修建的格外厚实。 而两侧石壁后面的数丈泥土中都是层层叠叠的符咒,即便拼尽全力破了石壁,还是会被活埋在厚厚的土石之中。地下虽然要根据岩盘走势建造,石壁厚度分布不均,但是那坚硬的岩盘却是最后的防线。 哪怕击破这地下石壁,遇到的还是坚硬的岩盘。就算有人劲气惊人的充沛,在这岩盘向侧面挖掘到了通道侧面,还是会遇到夹了符咒的泥土砂石。 不管怎么突破似乎都是死路一条,许飞第一次想到了死这个字。如果不能尽快脱困,自己在这无水无粮的黑暗通道里,怕是撑不过几天。 刚才机关启动之后,看到那厚厚的石壁运转启动,从顶层想要突破进来怕是难以做到。夏爱青姐姐即便是找来救兵也难说有什么结果,那个白发老者也说得明白,密道自毁启动是绝无可能逆转。 光是探查这么长的密道,许飞的劲气就消耗了不少,更不能浪费劲气保持能夜视的蜥蜴劲气,而夏爱青给的墨家火筒亮光越来越暗淡,终究彻底的熄灭。 此时在密道中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只觉得度日如年,时间早就没了概念,那无尽的黑暗,无边的死寂压的人喘不上气来。许飞不由得大吼一声,只听到耳边回声阵阵,越来越,慢慢的归于沉寂。 许飞一时间不由得悲从心来,虽然自己来到异世之后多次遭遇凶险。面对那些强敌和陷阱,自己并不惧怕。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做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但是这次不同,眼前没有什么强敌,更没有什么陷阱,只有那无边的黑暗冰冷。自己刚刚在江湖上大显身手,现在正是奸党横行,侠义道需要用人之际,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活埋而死。 这种死法真是窝囊憋屈! 许飞一跃而起,不能就这么放弃,哪怕是劲气消耗殆尽,哪怕死在向外掘进的道路上,也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饿死渴死。 自从在半夜探查太师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滴水米沾唇。许飞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食量极大,气血旺盛的时候。现在肚子里已经是咕噜噜的乱响,嘴唇皲裂口干舌燥。 可是这通道之中哪里有什么食物饮水,只好咬牙忍耐。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刚才饥渴之时突然有了这种灵感?是什么东西从脑中一晃而过? 许飞将那思绪仔细整理,将刚才脑中所有想过的事情一一理顺。刚才想到的事情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只是因为饥渴想到了食水。 水?! 许飞突然想到那白发老者说过密道的机关都是由地下水脉的力量驱动,所以不能逆反操作。既然机关需要水脉驱动,那地下说不定就会有水脉经过。 许飞一颗心嘭嘭的急跳了起来,当即催动内力将“听风辩位”功夫施展了出来。 那潺潺的水声果然传了过来。 五二二章 劲气遇禁锢 内力逞豪强 在许飞全神贯注的使用内力催动“听声辨位”功法下,地下水脉的走向渐渐的确认了出来。自己的这处通道地下确实有地下水脉经过,但并非是同方向,而是纵横交错而过。 所以只有一小段地面和地下水脉重合,此处地面石壁的厚度刚才许飞探寻过,是一处较厚的石壁,有三丈有余的厚度。这么厚的石壁想要击穿,自己的劲气是否充沛? 但这一线生机就如同希望之光照亮了许飞的心,当即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双手重锤。锤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橄榄核,两头尖锐无比,中间呈现椭圆形。 这种重锤最适合攻坚破固,有这种器械辅佐要比那赤手空拳有效的多。许飞再次将“金光不坏”劲气催动到极致,将那重锤从身后抡起,猛击地面的石壁。 “轰”的一声响,地面碎石乱飞,这一击有开山裂石的威力,在地面上砸出了半个锤身深度的石坑。这要是击打寻常的石面,怕是周围的两丈多范围都会被击成齑粉,石坑的深度怕是要半人多深才是。 但这么大的劲气催动却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效果。只因为重锤击打在石面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有强劲的劲气将锤上的劲气冲抵,让自己全力一击威力大减。 华汉国的高手都是劲气能者,所以皇家密道所有的克制都是针对劲气使用来设置的。不管是多么本领高强的劲气高手也是万万脱身不得。许飞虽然只砸了一锤,就知道凭借这样一点点的挖掘终归是无用之功。 刚想奋力砸第二锤,突然想到刚才探查周围的石壁温度,来确定地形的时候感觉到阻力极大。等到将地形完全确认之后已经是疲惫不堪。 可是刚才使用内力探查地下水脉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阻挠,那些反制符咒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许飞突然有了想法,若是符咒只针对劲气,内力并不会干扰,那不妨用内力试试看。 许飞内力自从突破了任督二脉之后,内力方面进境颇多,若是在以前的江湖中也算得上一流好手。只是因为年纪小,内力方面没有太多的时间积累,所以还不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现在却也是管不了那么许多,将重锤在手中掂了一掂,大吼一声,双手抡动重锤猛击地面。 只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碎石乱飞,整个重锤都已经深深地埋进了石面中,地上呈现出八仙桌那么一大片的龟裂地面。而重锤的锤头深深地砸进了一尺多深。 这还是这些石料都是极为特殊的材质,坚硬如同钢铁一般,若是普通的石料怕是效果还会加倍。而且不管石料多么坚硬毕竟还是石料,虽然坚硬程度和钢铁不遑多让,可却没有钢铁的韧性。 在这凝聚了内力的一击之下,石面开始出现了龟裂的裂缝,周围的地面变得酥松了起来。 这种效果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心中一阵的狂喜。没想到那些反制符咒对内力丝毫效果也起不到,更没想到自己的内力已经进展到如此的境界。 往日都是将内力当做劲气使用时的燃料,或是加强效果的催化剂。而今天,昔日的武功内功再次唱起了主角,在自己逃出生天的道路上披荆斩棘。 许飞将手中的重锤抡动如飞,那些坚硬如同钢铁的地面变成了一片片的龟裂,然后变成了一堆堆的碎石。地面的石坑也变得越来越深,已经变成了半人多深的深度。 碎石堆积的过多开始影响了重锤轰击的威力,而内力也开始渐渐的减弱。许飞深深呼吸调整内息,把那些碎石一点点的清理出去,将石坑周围清理个大概。 只不过用了不多时候就有了这么大的成果,这里的石面虽有三丈多深,可是只要按照这个方式向下掘进,必然能彻底的击穿石壁。许飞盘膝打坐恢复了内力之后,再次抡锤掘进。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中,传来了如同闷雷一样的轰击声,然后就归于沉寂。如此不知循环了多少次,过了多少时辰。那许飞满身满脸都是石渣粉末,虽然在这阴冷的密道,也是挥汗如雨。 不能催动劲气护身,抡动重锤砸石之时四溅的石渣早就将衣服击破多处。夜行衣都是紧身劲装,其内并没有什么棉衣护体。若不是许飞身有内功寒暑不侵,现在早就抵受不住。 等到石坑到了一人半深的时候,地下的水脉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许飞虽然疲惫,可是内力不比劲气,只要盘膝打坐运功恢复,不用太多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这处石坑越来越深,而地下水脉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许飞现在已经顾不了许多,将夜视蜥蜴劲气催动,仔细的观察石坑的深度来。 发现自己已经挖掘了两丈有余,现在离地下水脉恐怕只有数尺之遥,那地下水脉的奔腾之声听起来就在身边。因为密道和石坑都有笼音的效果,那激荡的水流冲击声,地下暗河的奔腾声都清晰可辨。 到了这种厚度许飞不敢再挖,利用冰霜劲气感知温度的特性来勘查。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不错,下面的石壁只有大概不到两尺的厚度。并且因为受到多次冲击,这两尺的石面有许多的裂纹。 许飞纵身跃上石坑,在上面平息了片刻,心里面暗暗盘算。若是这最后的石面被击破,怕是地下暗河的水流就会汹涌的进入这段密道。自己虽然熟悉水性,可这地下水脉到底通向哪里却一无所知。 就这么贸贸然的进入地下水脉随波逐流,恐怕是凶吉难料。自己有多少把握从这里脱困都是一个未知数。若是有夏爱青这样的墨家高手在,还可以根据地势推测水脉去向,现在只有听天由命。 想到这里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大铁椎。这大铁锤的锤头足有小西瓜大小,后面有长长的铁链。 那许飞将这西瓜大小的锤头用铁链抡动起来,刚开始只能听到沉重的风声,慢慢的那风声开始变成了风雷大作,最后就像是风暴的轰鸣! 那许飞将那大铁椎对准石坑中的中央,猛力向下一掷,“轰”的一声闷响,石面登时粉碎,向下摔落到地下水脉之中。立刻就有激荡的水柱冲了上来,像是一场春雨把生路带到了这封闭之地。 饥渴难耐的许飞仰头向天,张开嘴巴将那些散落如雨的甘露饮下,整个人都像是重生了一样。终于打开了向外面的通路,终于喝到了甘露一样的清水。 若是常人在这冬季穿了单薄的夜行衣,又在这阴冷黑暗的地底待了大半天,现在又被冰冷的地下水淋湿。恐怕不等准备好从地下水脉出去,就早已经失去体温而死。 但许飞乃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内功心法是正宗嫡传,催动之后寒暑不侵。在这酷寒的环境下,身体却散发出腾腾的热气。 那些地下水脉之中的急流迅速地就灌满了石坑,然后在通道之中一点点的升高。许飞已经将自己的衣裳重新整理妥当,那如意神兵化作两柄分水峨嵋刺,从石坑中潜下。 在石坑里感受不到什么太大的水流冲击,而到了石坑的底部许飞却有些惊愕。 因为手刚刚伸出石坑底部,那极速冲击的水流就让皮肤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道。如果从这里潜水出去,这种速度的水流就会将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若是撞击在石壁上就会粉身碎骨。 地下水脉就像是一条恶龙在择人而噬。 五二三章 超凡入圣路 转世神威扬 向前凶险万分,退后却是死路一条。许飞运用内力,十指如同十把钢钩,牢牢的抓住石坑的边缘,先把身体探出去一半,向外观看。 那地下水脉水流的强力冲击,让身子就像是受到巨力挤压,十指拼命的紧扣才勉强稳得住身形。外面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的光亮,许飞只得将那夜视蜥蜴的劲气催动。 前面的景象登时让许飞心中一寒,没想到这处地下水脉居然是如此的广阔,本想看看水脉周围的景象走势,却看不到任何的边际。只有那汹涌的急流一往无前。 再凝聚心神仔细观看,前面好像影影绰绰有些模糊的影子,但看这距离最少也要数里,不知道是什么地形。可是胸中的这口气息容不得如此从容的探查,许飞一咬牙将身子从石坑中游出。 那急流的猛力将自己的身体冲击的摇摆不定,紧扣洞口的十指也再也抓不住,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急流卷走的一片枯叶,瞬间就消失在那水脉之中。 一时间只觉得身子被冲的急速向前,身体姿态也只能随波逐流,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做出什么改变。 而许飞曾经听老人说过,这些地下水脉有些能通到江湖之中,也有的能从山泉瀑布中宣泄而出。更有甚者就这样一路向东,直奔汪洋大海而去。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并不知道,可是知道自己的这口气息是万万坚持不到海边的。 虽然水流快到无以复加,许飞还是慢慢的从这乱流中找到了适应的窍门,身子调整了过来,就像是在乱流中滑翔的鹰隼,利用乱流中的规律在地下水脉中稳住了身形。 一旦身形不再胡乱的旋转,前面的景物终于看清楚了,就在适应水流调整身形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冲出了数里远。刚才前面影影绰绰的景物现在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前面黑黑的景物都是巨大的岩石构造,就像是在水脉之中的山峰,只不过颠倒过来罢了。 而地下水脉的急流正是从这些山峰中的夹道中穿行而过。如果这么快的速度正面撞击在分水岭一般的岩石上,怕是立刻就会被撞成肉饼。 而这急流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疾,刚才还在远处的巨大岩石只过了片刻就几乎到了跟前。许飞利用刚才适应的水流中调整身形的法门,极力的向岩石之间的水道游去。 可是这种无与伦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许飞极力调整还是要和巨岩相撞。连自己也觉得无法避开的瞬间,却觉得水脉中一股乱流袭来,连忙借力,身子一侧像是雄鹰在空中侧滑,贴着岩壁一掠而过。 那巨大的岩壁在眼前一掠而过,惊的许飞心中跳成了一团。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不管是什么样的高手都像是沧海一粟般渺,现在只得听天由命。 幸亏进了这种巨岩中的水道之后,急流的速度略微减慢了一些,身体也更容易凭借水流的冲力而调整姿势。但夹道之中两侧都是巨岩,凶险程度反而更大,只要有一个恍惚,就会重重的撞在这岩壁之上。 向前没有多远,水道从两边巨岩夹道变成了巨大的洞口状,而且数目众多。而哪一条水道是能逃出生天的生路,哪一条是通向汪洋大海,会被活活溺死在其中的死路无从得知。 而现在的许飞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选择道路,因为那些巨大洞口周围都是森森石壁,若是没有恰到好处的从中钻入,就会被撞得五脏破裂而死。 就像是一只鹰隼从空中疾冲而下扑向目标,许飞从一个最近的水洞中急速穿过。刚刚进入这个水洞,那种无法控制身体的急流感觉立刻消失了大半,身体已经可以在急流中游动,来改变一点位置。 这条水洞向前不到半里路就又分成两个更一点的水洞,许飞现在早就已经是听天由命,而且胸中的这口气息也有些混浊。现在不管是什么瀑布山泉,汪洋大海,只要能见到天光就要一往无前。 可是这水道虽然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没有了被冲击在石壁上活活撞死的危险,但胸中的这口气却几乎到了尽头,憋闷的几乎忍耐不住。可是放眼望去没有一丝的亮光。 许飞已经到了极限,灵机一动,登时就把柔水劲气催动,整个身体变成了透明的水人状态。和这地下水脉的急流融为一体,随着那水势向前。这一下没有了气息枯竭之忧。 但是在这急流中想要把柔水的身躯凝聚成型,却要使用大量的劲气来保持。幸亏这种宏大的地下水脉中无法用反制劲气符咒,所以劲气催动并无挂碍,如此又向前了不知多远,许飞劲气消耗也快要到了尽头。 此时身体开始被水流冲击的形体散乱,又不敢散掉劲气,否则立刻就要活活被憋死。许飞现在是彻底的陷入了绝望,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多少次的灵光一现,多少次的死里逃生,本以为可以从封闭的密道中逃生,却不想落得如此的境地。如果在这里被溺死,尸首怕也是无从寻找,自己孤零零的飘荡在这里。 楚楚,楚大哥,夏姐姐,芝幸帅,这些人都会因为自己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痛苦万分。许飞绝望的心又升起来一股火焰,绝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活下去! 周围的地下水脉还是一片漆黑,可是许飞的心却变得光明。到底有什么劲气能力可以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强体?操物?凝气?转世入神?还是幻术炼化? 心有所想之处,突然就觉得自己脑海之中一震,就像是当日在独孤求败前辈陵墓之中,被那转世雕塑金光激射眉心时的感觉一般无二。整个人都像是被一股力量所震慑、充斥。 一瞬间那将要被急流冲散的柔水身躯已经稳住,将要消耗殆尽的劲气又变得无比充沛。只觉得那充斥天地的劲气正在游走全身。自己原有的劲气强度与之比较,简直就像是灯火相比日月之光辉。 一种天下间唯我独尊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能纵横宇宙,改天换日的大能正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再看这地下水脉不过尔尔,如同戏耍的清溪一般。 这种自信源自于无所不能的劲气,来自于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可以泰然自若的能力。 许飞现在已经化身成了孤独求败当年鼎盛时期的状态,他第一次知道这位纵横华汉大地的前辈有多么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这种状态就像是脱离了肉眼凡胎,达到了与天人共语的境界。 强劲激荡的劲气在经脉中急闯狂奔,纷至沓来的思想记忆片段向脑海之中蜂拥而至。许飞一时间已经物忘两我,神游太虚。进入了另一个层次另一个境界。 心念一转之间便把柔水劲气散去,胸中的气息虽然枯竭,可是在轻轻的吐纳之下,水中的气息都汲取入了经脉。 两只眼睛略一扫视,虽然没有夜视能力的辅佐,可地下水脉却看的清清楚楚、亮如白昼。 在这双慧眼神目之下,水脉的流向都一目了然,这水洞周围的石壁何处薄弱,离地面多厚,什么材质也是尽在感官之内。 许飞身子略一向上,到了水洞的石壁之处,单掌按住石壁向上猛发力,轰天的巨响中,这一掌将石壁一击震断。 此处离地表尚有百丈,而这一掌之力却破地而出! 地面上爆发出冲天的水龙! 五二四章 螺旋彩绘图 神门现圣光 百丈底层被一掌震断,一排水柱就像是一条巨龙从地底深处潜龙腾渊,许飞随着这水柱直冲九天,在半空中劲气变化随心所欲,冰霜劲气已经催动。 那一排十几丈高的水柱登时就被冻结成了一面长长的冰晶屏风。许飞顺着冰晶的走势,从这冰面上斜掠飞滑,瞬间就到了地面。这几下身手潇洒自如,如同神仙翩翩下凡。 但是刚刚到了地面还没等看清楚周围,只觉得身体里那种充斥天地的劲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立刻变成了身体里极度虚弱,就像是体内所有的精神气力都被耗尽。 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灯乱晃,一头栽倒在地起身不能。可是在这寒冬季节,身体上又只有单薄衣服,且又湿透。如果在这户外昏厥,怕是不多时就会被冻僵。 急忙用牙齿咬住舌尖,用这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勉力向周围看去,只见四面都是崖壁,像是在一处的山谷之中。前方有一处五层高塔。 许飞勉力站起,只觉得身体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髓一般,四肢百骸无一不在发抖,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那无穷无尽的疲惫铺天盖地而来,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意识吞噬。 虽然离那五层木塔只有不到几十丈远,可许飞在这段路就摔倒数次,都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站起。当来到高塔的门前时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已经扑倒在高塔的大门上。 没想到这高塔看起来年代久远,大门又是极为厚重,门户紧闭像是从里面闩上的样子。可是许飞身子扑在大门上的一刹那,这大门却无声无息的打开,而高高的门槛许飞此时没有能力迈过,一头栽进了高塔之内。 那两扇大门的机关触动,又缓缓的关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许飞终于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就是塔顶上的壁画。高塔每一层都有三丈高下,只能看到这些壁画呈现螺旋状,像是一条彩带盘旋而成。 紧接着就是感受到一阵的温暖,身下竟然是厚厚的毛毯,塔内密封极好,虽然刚才在外面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却并没有什么透风的所在。 而且这处高塔地处这片山谷的中央,塔的周围都是透光的琉璃窗户,阳光可以全天从各个角度照射进塔内,所以高塔之中甚是暖和。 许飞在这温暖的塔内慢慢的恢复了体力,缓缓的坐了起来,那温暖的冬日暖阳从高塔周围巨大的透明琉璃窗射在脸上,那种温暖让自己摆脱了刚才犹如噩梦般的阴森密道,异界般的地下水脉。 脚下厚厚的毛毯都是上好的羊毛织就,高塔的大门足有一尺多厚,塔身又是厚达两尺多的特制砖石,能吸收利用太阳的热量再从内部慢慢散发。 所以塔里的温度犹如晚春初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方能建造出如此精巧奇妙,美轮美奂的高塔。 若是站立状态仰头去看这螺旋的彩绘壁画,不但脖子吃力,想看到全貌也是要找到特定的角度方可。而现在许飞扑入高塔后被门槛绊倒,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中心位置。 现在躺在地上仰头向天正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虽然高塔每一层都有三丈高下,但许飞从就练就一手暗器高手的能耐,眼力极为犀利。白天打铜钱眼,夜间打香火头,所以离了三丈也能看清楚壁画的细微之处。 这里的壁画绘画方式好像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壁画是一段段的依次排列,像是在描述什么故事。第一幅画就让许飞心里一震,原来这壁画正是自己破洞而出,击杀群贼的画面。 正是自己从孤独求败陵墓出来后,在洞外击杀百兽堂的群贼的场景。仔细观察之下,连如意神兵幻化成飞剑追杀群敌都描绘的极为精细。 再看这壁画的描绘手法,人物的神态,景物的结构比例,立刻想起来刚才为什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壁画和孤独求败陵墓中的石门石刻简直一般无二。 当时陵墓大门的石刻是从自己婴儿时在树林中险些被饿狼吞噬,被威扬镖局的镖师所救。一直到自己穿越异世,发现陵墓大门为止。现在的塔顶壁画正好是接着上次的石刻继续描述自己在异世的经历。 立刻明白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自己在密道之中找到地下水脉,然后凭借内力劲气来到这处封闭山谷地下。突然转世劲气第一次突然爆发,击穿百丈底层冲天而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定数,早就在不知多少朝代之前,就被独孤求败前辈用修建陵墓石刻大门,和在这山谷中高塔的壁画描绘下来。 自己的此生和独孤求败前辈的命运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心情也不禁激荡了起来,定了定心神方才向后面看去。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后面的壁画就是自己用百兽堂的劲气犀牛破野猪的大战。然后就是金山镇中大破铁龙帮,格杀雷大山。又上了蜡烛峰击杀韩湘紫、汉钟黎、东方乐和。 就连在万佛山上的经历也一一描绘,其中一名高僧正是那觉远大师。巨藤岭上击杀忍者众。和真天幸村大战,葫芦山三千铁甲军歼灭董不凡的二百劲气能者,事无巨细一一描绘。 入京都后三合斩杀华熊,击败赵冲意,乌勒格,大破红头崖,青木谷,血琉窑击杀赡蛊堂的七煞鬼。天青花炮厂搏杀雷冀北,最后到了夜探太师府,进入密道,从地下水脉到了高塔。 这时候那壁画就绘制到了尽头。 许飞看到这些描绘只觉得头晕目眩,那些壁画旋转的方式和彩绘的颜色都像是让人目眩神迷。只觉得这种情况不对劲,想要将眼睛移开却是不能。 只因为这壁画的排列模式和彩绘都是一种精深的幻术,若是许飞在精深体能的巅峰时候,自然能将心神凝聚对抗幻术。 可是现在刚刚经历了转世劲气的第一次加身,而独孤求败的劲气能力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只是片刻使用独孤求败前辈当年能力,已经将自身的劲气内力彻底抽空并且大大的透支。! 此时在精疲力竭的时候,明明知道这壁画中有古怪却是难以自拔。那些呈现螺旋状排列的彩绘壁画就像是活了一样,逐渐的在缓慢按照螺旋状旋转,这种旋转逐渐加快,变成了彩色的螺旋。 那些螺旋是那么的瑰丽绚烂,许飞的表情陶陶然,熏熏然,一副进入极乐的样子。眼中的彩色螺旋慢慢的变成山川河流,青松花草。这些景物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信服。 许飞发现自己站在一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的奇峰之上。山峰之下云海茫茫,周围奇花异草青松翠柏。薄薄的白雾像是轻纱一样萦绕在四周。 奇峰的峰顶极为宽阔,有一座巨大到直插天际的巨大门户矗立在中央,正是在独孤求败陵墓上石刻看过的万世之门! 石刻上的万世之门看起来极为宏大,但是和自己身处其下仰望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门户之中都是明亮的圣光,让人心生敬畏。不少从没见过的珍禽异兽围绕那万世之门游走翱翔。 圣光中不时有仙人模样的人从中飞出,简直就像是仙境一般的所在。只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鸣叫,一只巨大的神鸟直飞万世之门。 上面端坐的正是独孤求败前辈! 五二五章 如梦亦如幻 大祸曰不祥 在独孤求败前辈陵墓中的石刻上,许飞曾经见过那神鸟的样子,因为形态特异,所以一望便知。 虽然那只神鸟在高空之中也辨认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瞩目仰视了起来。却见那神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慢慢的从高空盘旋而下,这高度一降低看的更是清楚,神鸟上端坐的人正是石刻上的独孤求败前辈。 那神鸟盘旋而下,收翼敛翅落在许飞的不远处,那鼓荡的劲风将周围的花草树木吹动的剧烈摇摆。那独孤求败向许飞慢慢的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种神情好像是似曾相识。 许飞的心砰砰乱跳,没想到这个劲气上的恒古第一人,这个跨越时空预测未来,甚至能和仙人共语的独孤求败前辈能和自己面对面。心里面全都是紧张和激动,不知道独孤求败前辈来意如何。 那独孤求败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多岁的,头发胡须都是黑色,可是眼神里面的淡定自若,那种藐视天下的傲骨英风却不像是一个中年人能具备的。 样子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仙风道骨,就像是一个超凡入圣的仙人,绝非肉眼凡胎的样子,比起石刻中刻画的长相更显得仙家气派。 只不过眉目之中总是隐隐约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就在眉目之间。 只见独孤求败向许飞深深一揖,开口说道:“不知仙友有雅兴在此所为何事?今年中秋月圆之夜有幸相会,一别已有数月,今日有缘再见到仙友心中甚是欣喜。上次所托之事都已办妥,还请放宽心。” 这一番话说的许飞一头雾水,看说话的这个意思独孤求败前辈居然在数月之前见过自己,称呼上也是一口一个仙友,难道是独孤求败前辈认错了人?自己是穿越异世之人,认错了也许也是机缘巧合。 但是心中疑惑中秋月圆之夜,到底那个仙友是怎么托付独孤求败的。如果有事情仙人都要托付独孤求败去办理,可见事关重大。 心中好奇,便顺口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可是万万不能耽误,仙友定要将这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才是。” 果然这番说辞之下,那独孤求败就笑着接着说了下去:“仙友放心,现在的皇帝虽然昏庸,可是这种事关天下苍生的事情我想还不会乱来,有我说了话,这凡尘俗世中还是有些许分量的。” “那万世奇珍,皇室已经派遣人从皇家内库中取了,前往无尽黑渊的运送队伍也都出发,我想此时那个不祥之物的万世奇珍早就被丢入那无尽黑渊了。仙友还请放心,今日你我就一同再在异世中随兴一番吧。” 许飞听了这个话心里不由得一动,这些话说的东西怎么好像是颇有些回忆,仔细一想,这不祥之物难道是在几百年前将那万世之门炸毁的万世奇珍? 可是自己是第一次见过这个独孤求败,什么时候在中秋月圆之夜碰过面?而且这个不祥之物还是自己嘱托独孤求败前辈,让皇家早早的丢入深渊的? 这些事情在脑海里乱成一团,让许飞根本想不出头绪。 突然,许飞想起了在独孤求败的陵墓中石刻记载,上面写的明白,当年的那个昏君贪图这个不祥之物毁天灭地的威力,没有按照独孤求败的指点将其丢入深海或者无底深渊,而是偷偷的藏在千灵山万世之门之处。 说是万世之门周围世世代代都有称之为灵族的守护一族,这些人代代传承,终生都守护在万世之门周围。这些人因为常年靠近劲气感应最强烈的万世之门,所以都是劲气能者之中的巅峰水准。 那个昏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将这个不祥之物存放在守护一族的宫殿之中,认为有守护一族的看守是万无一失的举措。 可是因为这样的贪欲和刚愎自用,那个不祥之物果然和仙人预测的一样突然爆发出恐怖的威力。天地崩坏,亿万生灵瞬时化成了灰烬,山川都被震碎,河流顷刻间烧干,简直就像是末世一样。 难道将这个不祥之物的情况告诉独孤求败的仙人正是自己? 此事已经超出了许飞的思考能力,脑子一片混乱,可是只有一件事在脑海中清晰无比,就是那个不祥之物并没有被丢入什么无尽黑渊,而是被藏在了万世之门下的宫殿群中! 独孤求败前辈说自己嘱咐此事的时候是在中秋月圆之夜,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又说按道理早就应该将不祥之物丢在了无尽黑渊。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不祥之物经过数月还没有毁天灭地,现在必然就在万世之门脚下! 许飞向万世之门脚下看去,果然有错落有致的一片宏大的宫殿群。这些宫殿的建筑形态和皇宫的样子大不相同,都是一些飞檐斗拱,如同仙境中才有的建筑结构,不少地方纤细的简直就不像是寻常土木能支持得住。 这种宫殿群连绵数里,就是比起自己见过的皇家内城也不遑多让。这么一大片宫殿不知道会有多少守护一族在其中。如果每一个人都是劲气能者中的巅峰水准,那真是放眼天下最强的力量。 想到记载中那毁天灭地造成的生灵涂炭,许飞不由得着急起来。 赶忙对独孤求败说道:“那个昏君并没有将不祥之物丢进无尽黑渊,而是将其暗暗藏在万世之门脚下守护一族的宫殿之中。现在还来得及,且将这不祥之物取出妥善处置方能救得黎民百姓。” 独孤求败脸上露出来一些异样的神情,对许飞说道:“仙友此话当真?没想到我独孤求败的话在这凡尘俗世还有人敢违背。既然如此你我二人速去灵族宫殿之中搜寻即可。” 许飞听了心里倒是有些慌乱,只因为知道这些守护一族都是巅峰水准的劲气能者,而这一大片宫殿群怕不是有几百上千人。这么多的巅峰劲气能者就凭独孤求败前辈和自己是否能应付? 想到这里许飞说道:“此处乃是灵族地界,人数众多,怕是讨要这不祥之物颇有些麻烦。而且这片宫殿广大,从中搜寻怕是要大费周章。” 独孤求败笑道:“仙友这是怎么了,这些凡尘俗世之人即便是在凡人中修炼到了极致也不过是寻常之躯。不要说仙友这穿越宇宙,纵横时光的神力。就是在下也以武证道,并不把这些凡尘俗世之中的强者放在眼里。” “那不祥之物离得近了便与法器有剧烈感应,看来真是仙人多忘事。” 说完独孤求败从怀中拿出一个形状奇怪的万世奇珍,招手将神鸟唤到身边,自己纵身而上。回头招呼许飞上来。 只见那神鸟根根翎羽如同钢铁打造出来的一般,有着金属的黑蓝色寒光,但是用手摸上去却柔软的如同丝绸一样。身躯宽大,不要说坐上两个人,就是同时载上三五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这个许飞毕竟是少年心性,见到如此神异的坐骑不由得心痒难耐,也是飞身而上。刚刚坐好就觉得身体猛的一震,这神鸟已经直冲九天。 万世之门看起来就在眼前,其实因为过于巨大实际上有数里之遥。但这神鸟只是几个展翅就到了万世之门附近,那白色的圣光就在身边。 而那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就在脚下,独孤求败手持法器,只绕飞了片刻就有了发现。 那独孤求败手中法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五二六章 天毁地崩坏 末世修罗场 这种“沙沙”声随着神鸟的位置也在不断的变化,时大时,独孤求败很快就确定了方位,飞一般就落在发出声音最大的宫殿顶部。 这些看似纤细精巧的宫殿建筑,到了近处观看才发现,并不是普通的砖石木料所建造,而都是使用了如同透明金玉一般的材质,绝非俗世之物。 如此巨大的神鸟加上两个人的重量落在殿顶上没有任何的划痕损伤。神鸟刚刚停稳,独孤求败已经飞身跃下宫殿,许飞也连忙跟着跃下,却见宫殿门口站立了一排排的白衣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容貌姣好,但是面孔样子都像是独孤求败一样,虽然显得颇为年轻,可是眼神中都有和样子不相趁的沧桑和淡定。 这些人足足有数百人,看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容貌姣好,但眼神中的苍老也是最为明显的女子。 独孤求败和许飞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显得极为和善和平易近人,但是此时却是一脸的倨傲。面对这数百人的守护一族却看都不看,大踏步就向宫殿大门走去。 许飞在后面跟随,只觉得前面那些白衣人每一个都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劲气,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一排排的高山仰止,让人不敢靠近。但那独孤求败就这么话都不说一句,昂然直进,那些白衣人却一排排的退后。 站在最后面的那个白衣女子缓步走到最前面,看似缓慢的步伐却在刹那就挡住了独孤求败的道路,而且不被其浩然劲气所逼退。 独孤求败见了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九难,你这是何苦,你早就已是超凡入圣的体质,却非要在这凡尘俗世中纠缠不清。万世之门就在眼前,那万千宇宙中不知有多少奥妙仙缘,为何还要在此流连。” 那个被独孤求败称呼为九难的白衣女子面色如常,轻轻的回道:“你我都是从这凡尘俗世中来,自然要从这凡尘俗世中去。勘不破此间道理的不是我,而是独孤你。天下万物皆有定数,华汉之地也是有此一劫。” “你逆转时空,纵横宇宙乃是逆天而行,放下吧。” 独孤求败仰天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张口定数,闭口劫难,视天下万物如刍狗。我却定要做一个逆天而行之人,定数由我独孤求败而定,劫难因我独孤求败而止!万世之门仙人们早已经穿梭其中,你又无能为力何苦来哉。” 许飞在后面听的是昏头涨脑,一句话都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之所以然更是别提了。只不过这个自称九难的白衣女人非要挡住独孤求败,不让拿走那个不祥之物,不由得也是焦急万分。 这个不祥之物当年将华汉大地几乎摧毁,不知道多少生灵遭受涂炭,说一千道一万,难道救黎民百姓水火还成了错事不成。这一着急脸上的神情立刻显露无疑,被那个白衣女子看了个真切。 只见那个白衣女子轻轻说道:“劫数劫数,看来独孤你终将还是要在这凡尘俗世,不灭轮回中经历此劫了。罢了…” 说完这个被称为九尾的白衣女子轻轻的走到了一边,后面那一排排的白衣人都犹如白色波涛一样向两边分开。 独孤求败见状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大步走进了宫殿。许飞也想要跟进去,却被那九难拦住,心想既然不阻止拿取那不祥之物,自己不进去也没有差别,只得罢了。 片刻后,那独孤求败提了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出宫殿大门,这个箱子材质非金非木,非石非陶,十分的古怪。独孤求败一言不发将箱子放在神鸟背上,自己飞身跃上。 对许飞说道:“仙友在这里稍等片刻,这不祥之物不管放在何处都是不放心,我这就穿越万世之门,寻一异世蛮荒之处丢弃,去去就来。” 说完神鸟巨翅一扇,劲风鼓荡之下那神鸟飞速的腾空而起,直冲九霄,向那万世之门飞去。如此巨大的神鸟在和万世之门比较之下,就像是米粒和门户的比例,不多时只能看到一个极的黑影。 却见那九难一挥手,那些白衣人都聚集在一起,互相都用手掌抵住前面人的背心之处,颇像是内功中传递内力的样子。随着这种阵型排列,一股巨大到与天地同存的力量在白衣人之中升起。 许飞凝神望去,就好像是“凝气”那种半透明的劲气正在凝固,只不过力量大到自己无法衡量。那个叫九难的白衣女人望向自己,眼神中饱含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有爱恋,有惋惜,有埋怨,有痛惜,还有深深地忧心疑虑。 许飞被看的浑身发毛,人家一个个的排列整齐,突然就像是做法一样。这种劲气的凝结十有八九是防护什么东西,自己虽然忐忑,也是不好意思过去,总不能就这么大咧咧的也抵住一人后心参与。 再向空中看去,那独孤求败的身影越来越,像是正在向高空飞行,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轰鸣声,最少有几十个黑点凌空飞至。 随着越来越近许飞也看清楚一些,其中也有御剑飞行剑仙一般的人物,更有一些骑了不知名神兽的,还有一些是奇形怪状的飞舟。这些黑点都以极快的速度正在向万世之门冲去。 许飞正在不明所以,突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眼睛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这种白光的耀眼程度远远超越了太阳的光辉。就如同几十几百个太阳在一瞬间爆裂,天地之间除了这种白光再也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余地。 随之而来的就是比太阳更灼热数千倍的白光灼烧,这种灼热将周围的所有事物不管是金石还是血肉,不管是树木还是顽石都瞬间变成了虚空气态。 紧跟着就是一股将天地撕裂,山岳摧毁,大地扫平的巨大冲击波席卷而来。那巨大到直入云端的万世之门在一瞬间崩溃,变成了数快巨大的碎片向天地之间不知处远远的飞去。 整个千灵山的峰顶都在一瞬间被荡平,山石都像是棉絮一样被吹飞。围绕万世之门所有的珍禽异兽都刹那间化成飞灰,又瞬间被冲击到无影无踪。而那些树木花草就像是浮光掠影一样顷刻就无影无踪。 就连那不知名仙家材质建造的守护一族宫殿群,也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断垣残壁。这股力道眨眼就冲击到了那几百白衣人的跟前。 虽然早就准备好了防护劲气作为抵御,但对这种无与伦比的力量还是无能为力。可怜这数百名劲气都是巅峰的白衣人,就像是被飓风卷袭的枯叶,又像是被马车碾过的蝼蚁,身躯在一刹那就被撕碎。 无数白衣在空中变成了红色的血衣,又被暴风撕成碎片,只有最靠近九难的几个白衣人还没有被吹飞,还能勉励支撑。还没等反应过来,响彻天地的巨响如同亿万个霹雳在耳边响起。所有幸存的白衣人耳朵中都留下了鲜血。 一时间天地崩坏,千灵山已经变成了末世的样子,而这席卷天地的力量还在向外急剧的飞速狂奔,摧毁沿路的一切生灵和人迹。 许飞在这恐怖惊人的威力面前,虽然惊的肝胆欲裂,但不管是炽热的白光,催山毁岳的冲击波,震裂肝胆的巨响都无法伤自己分毫,那些恐怖的力量从身上不留痕迹的经过,自己就像是非同实质一样。 正在惊疑不定,那九难已经走到了许飞的眼前。双手轻轻的合拢在他脸上。 就像是天地间被伤害最重的就是许飞自己。 新 五二七章 幻术迷阵法 千面铜镜挡 被这九难一双温暖的双手抚摸脸庞,许飞惊觉自从来到这千灵山的仙境,任何事物好像和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上的触动。 不管是那神鸟的翎羽,还是踏上地面触感,都没有真实的感觉,之所以觉得虚假是因为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刚才天崩地裂的恐怖威力,自己既没有感受到炽热,又没有被冲击波影响。 在这千灵山上,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虚空一样,只有一些虚假的触感。刚才被九尾温暖的双手轻轻抚摸脸庞,双手传过来的那种温暖柔软,让那些虚假的触感显得如同虚幻一般。 是幻觉,自己身在幻境之中!许飞突然猛醒,两只眼睛睁开,眼前还是那呈现彩色螺旋的塔顶壁画,这一次却静静地没有任何的变化。 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彩色琉璃窗中晒到了自己的脸上,像是一双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庞。刚才的一切记忆犹新,那毁天灭地的末世浩劫好像刚刚过去。 许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只觉得浑身劲气充沛,内力足满。刚才的幻境已经让自己所有的体能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还记得第一次清醒的时候阳光的朝向就是这个方向,现在并没有什么改变。 可见刚才的幻境在现实中的时间只不过一瞬而已,而自己的体能劲气内力都恢复到了十成,这里的幻术壁画实在是神奇的很。 这处高塔建造的材质和壁画的绘制,都和独孤求败前辈陵墓一般无二。自己从地下水脉获得转世之力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最为明显的就是将自己在异世经历预测的壁画。 由此推论此处高塔也是独孤求败所建造,想来必然是有深意在此传递给自己。许飞略略的打量四周,见塔内周围都摆了一圈的名贵木材制作的木架,雕刻精细,做工讲究,都是名家所制。 哪怕这处高塔已经历经数百年,这些木架还是坚固无比,并没有任何的腐朽迹象。木架上面摆放的都是诸如兵器,甲胄,或者令牌玉佩之内的东西。 就像是一些能证明这些主人身份的物件被收集到此。 这些物件年代不同,能看得出其中不少东西之间的年代差别甚大。按照许飞推断,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独孤求败前辈在一生中收集而来的战利品。 许飞猜得没错,这里每一件物件的主人当年都是威震天下的英雄豪杰,任何一个人在某一个时代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如此多的物件现在已经换了主人,被当成闲来追忆往昔的东西摆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这里的木架每一个都制作的十分讲究,形状都不尽相同,来迎合各种行质的战利品。 看了一圈之后许飞心里颇有些疑惑,其中不少的物件之间的年代差别甚大,若说一个人一生内的战利品,那活的年头跨度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若说是有的人使用佩戴的东西是古物,也只能是偶然现象,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些物件均匀有序的产生了年代变化。许飞在镖局学过如何鉴定古物来防止贼人掉包,所以一望便知年代不同。 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旁枝末节,现在最为迫切的是从这高塔之中寻找出独孤求败要传递给自己的信息。然后赶紧从这四面峭壁围拢的山谷中脱身,免得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惦记自己。 想到这里许飞施展轻功三窜两蹦,从高塔的楼梯飞身上了第二层。 这第二层高塔的顶上没有什么彩绘壁画,四周也没有摆放各式各样物件的木架。而是有一圈一圈的铜镜,这些铜镜只有茶杯口大,一排排一列列也不知有多少面。 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只得向高塔楼梯处行去。这段楼梯错综复杂,要纵横交错的才能向上,许飞身法快捷,只几步就上了数层,却依然没有到达高塔三层。 心里疑惑中施展轻功飞身向上,可是不管怎么急奔纵跃,甚至使用轻功身法一鹤冲天向上跃起,或者从楼梯侧面攀登而上,都是回到楼梯的原点,半步也没有办法靠近三楼。 这种奇妙的幻术真是闻所未闻,许飞心里却是并不慌张。因为在独孤求败的地下陵墓中,那七座巨大雕像就是一层层的考验。看来必须通过自己的试炼达到独孤求败前辈的认可,那通路自然打开。 于是不再在这错综复杂走向的楼梯上费什么心思,转而研究这些的铜镜来。这些铜镜是摆在一排排的钢制架子上,每一排铜镜后面都有一根可以活动的铁轴,可是略一推却纹丝不动。 许飞不禁手下加了几成内力力道,可是这的铜镜钢轴也不知道融合了什么特殊材质,只是微微的变形,却韧性十足,略一回手立刻弹回来恢复原状。 这么的铜镜居然能受得住内力加持下的力道,也是颇出乎预料。许飞略略的将劲气注入,却见那铜镜突然围绕着钢轴翻了过去,运动的极为流畅。再加些劲气的注入量那铜镜便开始滴溜溜的旋转。 这一下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这些铜镜就是用来测试,或者试炼劲气能力之用。只是这么多铜镜一排排的让人眼花缭乱,到底是什么样的劲气注入方式才会让高塔三楼打开? 许飞死马当作活马医,摆了一个铁指螳螂拳的架势,脚下如飞似箭,双手运指如风,将那些铜镜一个个的点中。只在片刻就点了半圈的铜镜,这些铜镜被夹了劲气的铁指点中后,都飞速的旋转起来。 但是铜镜的数量实在太多,高塔的一周就有数百面,而且上下有五列之多。细细一数足有一千面之多。 等到许飞铁指点击到半圈之后,前方的铜镜旋转去势已尽,等到点完了一圈,只有后半段的铜镜还在旋转,前面的早就停了下来。 这时候楼梯的方向传来了异响,许飞急回头,只见那楼梯正在排列组合。但随着铜镜的停止旋转,楼梯之间又变成了原来的排列组合方式。 许飞心中登时了然,原来这些铜镜就是将这环境阵法排列成正确的关键。既然铜镜旋转就能将楼梯排列正确,那越多铜镜同时保持旋转,就是最接近解除机关的正确的方式。 刚才用“强体”劲气催动使用了铁指螳螂拳,这种技法已经是自己拳法之中最擅长密集攻击的路数,再换其他的拳法也是无济于事。 如果使用万世奇珍幻化成兵器能减少步伐上的移动,可是最多能将超过半数的铜镜击中,还是于事无补。还有什么劲气门类能在这短时间击中这么多铜镜,并且保持威力让其持续旋转? 诸般劲气都在脑海里一桩桩的回想,炼化劲气虽然可以分力合击,可是铜镜并非敌人,并不能自行击打灌输劲气,而操物劲气也没有这种能精准的短时间,击中如此多目标还保持威力的法门。 转世、入神、幻术这三种劲气法门都是在特殊情况下才有奇特功效所以都不需要考虑。那就只剩下了“凝气”这种远攻为主的劲气。 想到凝气这种法门,不由得就想到了刚刚凭借击杀雷冀北融会贯通的霹雳劲气。只需要自己站在铜镜环绕的中心,不需要移动脚步就能用霹雳劲气的气弹击中这千面铜镜。 只是要在第一面铜镜旋转结束之前,击中所有的铜镜可不是简单的气弹攻击就能做到。 对凝气的各方面都有极高的要求。 五二八章 斑斓绚烂处 流光溢彩旁 这千面铜镜同时运转,需要有疾风暴雨一般的发射速度,而且准头还要极其精准。同时每一发气弹都需要有相当的威力,才能使铜镜保持长时间的运转。最为重要的是不能失手。 这一千枚气弹发射,每一发都要有相当的威力,尤其前面的那些气弹更是要全力而付才能保持到最后。在一千个目标中不能射失一发,不然就会更加的浪费劲气和时间。若是一次不成功体力劲气都会消耗。 这样如果反复几次不成功,体能劲气不能支撑,就要打坐恢复良久方才再能尝试。那时候心态压力会越来越大,导致自己的状态更差。所以必须一鼓作气,将这处迷阵破解。 刚才自己回到高塔大门,发现已经打不开,这也在预料之中。当时在独孤求败前辈陵墓中也是必须将所有的雕像机关破解才找到了出路。现在只剩下勇往直前,一层层的到达高塔顶端才能有出路。 许飞虽然是一个暗器高手,但限与暗器的携带数量,从来没有同时射过如此多的目标,这么多目标自己能否一次性击中?使用并不擅长的气弹发射能否适应? 在这铜镜中央的许飞屏息凝神,在脑海之中防护预想发射时的手感,揣测铜镜感受劲气劲气后旋转的时间。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整个人就像是在海洋上的舟终于适应了那波涛的起伏。 突然,许飞二目圆睁,身子向右旋转,右足为轴心,左脚微微点地,就像是一个陀螺在急旋。双手十指连弹,霹雳劲气的气弹就像是疾风骤雨般发出,每一发都正中的铜镜发出爆响。 那些铜镜被霹雳劲气击中都急速的围绕钢轴旋转起来,快到几乎看不到镜子的边缘,就像是一团团的风团。从高塔彩色琉璃窗射进来的阳光,被这旋转的铜镜反射的在高塔内变成了一条条的光带。 这些光带不少都照射在许飞身上,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光在这高塔内部发疯一般的狂舞。每一面铜镜反射的彩色琉璃窗户阳光都是不同颜色,这种光影简直就像是在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 这些光影足以让人失去了对平衡的判断,双脚就像是站在了色彩组成的虚空之中。刚开始的那些气弹虽然发射速度极快,可是皆精准无比,每一击都射在铜镜的中心。 可是在这种光怪陆离的彩色虚空中,气弹已经开始渐渐的偏离中心,有几发险些偏离了铜镜。许飞知道再这么下去,必然会被这种色彩的迷幻之术给弄得失去了准头。 虽然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感官,却还是越来越准头散乱,铜镜刚刚的射了半圈就要有脱靶的危险。随着越来越多的铜镜被射中,色彩世界越来越越浓墨重彩,对人的影响也随之提高。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想出化解之法,这半圈铜镜射中只不过一眨眼,电光火石之间就要想出破解之法谁能做到?许飞能! 这些铜镜排列的距离极有规律,之间的间距分毫不差,射了半圈五百面铜镜让自己的手感有了分寸。 在江湖上夜战之中,不管是多么漆黑的夜晚,只要有雷光闪电的一瞬间,或者将火折子丢出的刹那,周围的贼人位置就要在一瞬间了然于胸。 在火光电光消失后,凭借那刚才的记忆,将手中的暗器凭借感觉射杀贼人,正是夜战的杀敌绝招。 许飞的双眼已经闭上! 身子依旧像是陀螺一般继续急旋,双手的气弹丝毫不停,一阵阵的爆响更加稳定的响起,那声音的节奏和大都趋于同步,像是奏起了胜利的凯歌! 就在这电光火石身子急旋一周的刹那,许飞射出了一千枚霹雳气弹,击中了一千面铜镜,发出了一千声的爆响! 短短片刻却考验了许飞在凝气上的所有能力,这片刻破解迷局的考验也是顺利闯过。只听到最后的一声爆响。一千面铜镜同时旋转,触发了机关。那些铜镜不但不停还加快速度极速旋转,将色彩斑斓的光融合成了一起。 许飞陀螺般的急旋一周,身子牢牢向钉子一般钉住,二目睁开环顾四周。只见在那色彩的海洋中,一千面铜镜发出了嗡嗡的旋转声,那些色彩的交汇之处,随着铜镜自行加快变得犹如实质一般。 许飞向后退了几步,看到中间的那些色彩渐渐的汇聚成型,显现出具体的形态来,居然是独孤求败的形态。那影像微微的颤抖摇晃,可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独孤求败影像正在观看一本玉色的书籍,翻看的篇章正是凝气二字。那些铜镜速度慢慢的减慢,独孤求败的影像变得模糊,终于幻化成游走的色斑,最后归于平静。 只听到那楼梯之处一阵响声,高大的楼梯开始重新对接组合,形成了一个复杂的行走路径,看来通路已经打通。 许飞暗暗回想刚才独孤求败的影像,那本书籍必定是自己一直贴身收藏仙人秘籍。当即从怀中取出,翻到凝气这个篇章的时候,发现其中的文字有一半都能认得。 可见刚才破除千面铜镜时,“凝气”的能力因此突破了自己的局限,到达了新的境界。而这处高塔正是独孤求败前辈安排给自己,尽快突破劲气方面的极限所特意安排的。 自己在劲气方面最为擅长的就是有助于武学的“强体”劲气,第二就是和暗器手法极为类似的“凝气”。当初在异世第一战就是白无常铜金刚,冥冥之中都符合自己的武功路数,看来都是自有定数。 在地下陵墓中战胜了强体劲气的雕像之后,“金刚不坏”劲气就入了化境,随之而来的就是仙人秘籍之中的“强体”篇章都可以通读。 今天这高塔看来也是这样,若是在“凝气”上有所突破,也能早日将七种劲气融会贯通。许飞一边想一边延着楼梯向上缓步拾级而上,果然毫无阻碍的就到了第三层。 刚刚上来就看到偌大的空旷空间中央一个的石台,上面有一颗石丸,没有任何其他杂物。许飞将劲气催动,双手扣了气弹,缓步的走向那个的石台。 等到了眼前,一眼就认出来这石丸,原来这个石丸的样子,和独孤求败陵墓之中那种能起死回生的石丸一般无二。当时楚楚已经气绝都凭借这石丸给救了过来,只要将劲气注入这外面的石皮,里面的仙人丹药就会显露出来。 这个石台上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记载,但用意也是非常明显,就是在这第三层放了这种可以恢复最佳状态的仙人药丸,来恢复刚才考验剧烈的消耗。 但是估计独孤求败前辈也没有想到的是,许飞一次性就将第二层的千面铜镜击中,到了第三层时候劲气内力还是颇有余量,根本就用不上这个仙人药丸。 这下子得到了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仙人丹药,许飞如何不喜。连忙将这药丸拾起来,放入自己装各种宝贝的革囊之中。只要有了这个药丸,不管是什么兄弟受了损伤都能解决。 在独孤求败地下陵墓的时候,最后有玄铁重剑留在陵墓之内,独孤求败有言,要有缘人年过四旬之后,再来陵墓之中取这玄铁重剑使用。 可见独孤求败认定没人能超越同年龄的自己。 但是今天的这个安排却显得画蛇添足,很明显许飞的能力超出了独孤求败的预期。 许飞志得意满,踏步走向四层。 五二九章 星走丸飞跃 身法似风狂 经过错综复杂的楼梯接驳而成的迷阵,许飞来到了四楼,刚刚到了四楼就吓了一跳。原来这个高塔在外面看是五层,但塔内却只有四层,因为四层五层之间是没有隔断的,四楼足有两层的高度。 向上抬头望去,两层加起来的高度,加上塔尖的空隙高度足足有接近十丈。而塔尖出却能看到天光,这个高塔的顶部是有一个一人多宽的空洞通向外面。 在四层的楼板上向上看只能看到一束细细的天光,不知道如此安排有什么作用。这十丈高下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的梁柱结构,显得极为空旷。周围也没有任何的摆设,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因为光线阴暗,就只能看到塔顶透露下来的一线天光。这种情况却是出乎许飞预料,这空无一物要如何做,独孤求败想传递给自己什么信息都是一无所知。 正在疑惑间,那塔顶的天光之中突然飞出一个浅浅的光影,就像是虚无和现实之间的存在,飞速的落到了四楼的正中央一动不动。 许飞知道这就是独孤求败特意安排提升自己劲气法门的设置,也不疑有他,走上前去想要触摸一下这团光影,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眼看就要接触到的一瞬间,但见那团光影突然向后倒飞了一尺,速度极快,而且飞行的时候左右还略微做了位移。就像是一个身法快捷的高手,一边躲避一边用身法虚晃一样。 见到这般情况许飞倒是放下心来,看来这次就是捉到这个光影即可,自己身有武学,轻功又是极为擅长的本事,在劲气的加持下,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大幅度强化后,要想捉到什么并不是难事。 当即脚尖点地,揉身而上。手离这光影只有数寸的距离,只见那团光影就像是一个的精灵,立刻向后飞速移动。忽左忽右犹如蝴蝶穿花,有时候低到贴地飞行,有时候在空中划出复杂的飞行轨迹。 许飞抖擞精神,将轻功施展起来,在这数丈方圆的塔内和这个光影精灵斗法,脚下每一次发力都要提前预测那团光影精灵的走向。身体亦步亦趋紧紧的贴住光影,在塔内闪电般的纵横穿插。 片刻之间许飞和那团光影精灵在塔内不知道奔驰了多少个圈子,数次在几乎得手的情况下,那光影总是在最后的一瞬间突然改变方向,逃脱了被捕捉的命运。 再追逐片刻,许飞心中已经了然,之所以自己在最后一瞬间捕捉不到光影,是因为这团光影精灵好像是对劲气有感应。当自己发力的一刹那,那种陡然向前催动的劲气就会激发光影的闪避模式。 如果这样追逐下去只怕是会徒劳无功,心念动处霹雳劲气就发了出去,没想到那些气弹穿透光影向前,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这个光影果然不是实质物体。 因为这个光影不是实质的物体,所以没有一丝一毫的质量,在飞行的时候不受到任何惯性的影响。而许飞现在是催动了“金刚不坏”劲气,大幅度强化自己的肉体,然后施展轻功追逐。 但是再精妙的轻功也不能像没有实质的光影那样,随时随地的变换方向。自己每次将要得手的一瞬间,那团光影精灵就会感知到劲气来袭,在最后一刹那改变方位。 就像是拿了铜镜在阳光下反射一团光影去戏耍一只灵猫,不管灵猫身手多么矫健迅疾,也比不上这毫无实质的光影移动。 这样下去绝对不可能奏效。 许飞心中有了定论,脚下不停,心中却在快速的思考如何解了眼前的难题,还有什么能将身形催动的更为迅疾的?三楼千面铜镜是为了测试“凝气”能力,难道这个光影测试也是这样的目的? 毕竟刚才在三楼通过千面铜镜的测试之后,那些铜镜反射彩色琉璃窗反光汇聚而成的影像,正是独孤求败前辈将仙人秘籍翻到了“凝气”这个篇章。这个影像必然有深意,不然已经通过了测试,这影像又有什么意义。 “凝气”的用法变化极多,大多数的劲气能者都是当成远程攻防的气弹使用。也有将一定范围内空气抽光,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把敌方的劲气宣泄导出的法门。 还有在脚底爆发出气弹来催动身形的方式! 当日在武林亲善大会上见到落雁门的掌门,和八仙里面的吕纯阳交手的时候,就是使用这种方式来快速改变自己的方位。 这种将“凝气”在肢体末端爆发出来,让其反作用力催动身形的法门可以抵消身体惯性,更可以让身形变得不可预测,出乎对手预料。 许飞心念动处,脚下便把凝气劲气用出,只觉得身子像是离弦之箭向前陡然加速,手离那团光影只有毫厘之间。但就在这刹那,光影极速下沉,从身侧反方向急飞。 而许飞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劲气法门来施展身法,平时都是习惯使用“金刚不坏”强化速度来施展轻功,这一下措不及防,身子重重的撞在塔壁之上。 这一下因为速度太快,撞击的力道极大。可是这塔壁的材质看起来并不起眼,这猛烈的撞击却没有损伤其分毫。 这种“凝气”法门需要磨合发力的输出力道,还有自己身法配合,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许飞并不气馁,脚下发力将劲气略微收了一些,急追那光影精灵。 随着一声声的轻轻爆响,许飞的身子再也没有那种需要停顿的迟滞感,身体就像是不受世间法则约束一样,在这塔内飞速的移形换影。渐渐的那团光影精灵的改变方向效果越来越,二者距离只有不到两尺。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许飞却并不着急出手去捕捉那团光影,慢慢的从只有双脚发射气弹,到了可以通过双手发射气弹改变自己身体方向的程度。这种可以随心所欲改变位置的感觉让许飞欣喜万分。 因为高手对决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有了这种劲气使用的法门,可以避开原来避不开的攻击,追击上之前追不到的敌人。而且因为身形陡然改变,可以大大出乎对手预料,正是克敌制胜的绝技。 即便是能在空中飞掠的铁鹰金鹏之类的劲气,也要根据气流来转换位置,不能随心所欲的操作。而自己经过独孤求败前辈的这种捕捉光影的点拨,一朝悟道,对劲气使用上的巧妙有了新的认识。 在慢慢的深层次感悟下,许飞察觉不光是身体的末端可以爆发气弹反震,四肢百骸只要有气孔所在的位置都可以依法而行。这在出手的时候更可以变化莫测,在毫厘之间都能做出极速的反应。 再看巧妙飞翔跃动的那团光影精灵,不再像是刚开始看到的那样扑朔迷离,难以捕捉。只觉得不管光影如何的极速变换位置,都是符合这种凝气的运用法门。 许飞身法如电,通过两腿和左手操控气弹爆发来和光影精灵保持距离,然后轻轻的伸出右手,向那光影捉去。 当手离光影只有两寸多的时候,那团光影精灵陡然加速,疯狂的在周围跃动,那复杂的轨迹让人眼花缭乱。可是在许飞眼中,这些变化都符合凝气变化法门的原理,一只右手通过气孔上的微气弹爆发,始终和光影保持同步。 两寸,一寸,半寸!眼看就要得手的一瞬,那团光影精灵突然冲天而起。 静静地悬浮在三丈高的空中。 五三零章 忘年神之交 携手飞升光 那团光影精灵浮在三丈高的半空中,静静的纹丝不动。许飞这下子却有些傻了眼,但身子却没有停下来,当即脚尖点地,使了一个“一鹤冲天”拔地而起三丈高,直取那团光影。 而这次光影精灵并没有任何花哨,只是又向上急飞丈余。而许飞的这一跃之力已经到了极限,不由得身子下落。那光影精灵停在原处纹丝不动,却是高了丈余。 凭借许飞的武功,即便没有劲气也能跃上两丈多高的围墙,现在身有劲气加持,四丈的高度并不放在眼里,当即身子拔地而起,直扑目标。没想到那光影精灵几乎在同时间又向上飞了一丈多,几乎到了塔顶。 四楼的高度是高塔两层叠加,加上塔尖的空间加起来有接近十丈高。而许飞即便是将劲气催动到了极致,也只能到达五丈左右的高度。面对着光影精灵一次比一次高的提升真是束手无策。 如果再这样飞身跃起,只要这团光影继续上升就可以让自己无可奈何,必须要弄懂独孤求败前辈这么设置机关的目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找到提升自己能力的方向。 既然两次测试都是通过提升“凝气”来破解了难关,这一次也必然是要用这种劲气解决。在这半空中能否通过爆发气弹的方式将身体再度拔高?许飞已经没有其他的退路,只有拼力一试! 只见许飞身体深深地蹲了下来,大腿的肌肉鼓涨,并且变得坚硬如同铁石一般。只听到大吼一声,身体就像是一颗砲石般向空中疾冲,这一跃足有五丈多高。 而那团光影精灵果然又向塔顶飞升,许飞这一跃之力到了强弩之末,却在脚下猛烈爆发出气弹反震。身体就像是获得了巨大的动力,再次向上急飞,还没等身体下降,又再次爆发出气弹反震。 许飞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不断加速的砲石向上急射,就算是塔顶凭借这种法门也可以到达。只是在这过程中因为频繁催动劲气,气息却开始不够用,许飞气息吐纳换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身子一沉立刻从空中落下。 那团光影精灵就在塔顶投入的阳光中,显得那么的遥不可及。因为离地太高,许飞身子落下时急忙反向催动劲气,才将身体的急剧下落势头稳住。 刚才自己连续催动劲气向上冲击,眼看就要得手,却因为在空中吐纳气息而导致身体下落。凭这点许飞明白了“凝气”催动身形的特点,那就是在一口气息中,使用者可以在空中自由往复。 但是只要这一口气不够用,那就会失去了这种在空中能自由改变方向的优势。如果不是独孤求败前辈用这种光影精灵的机关来诱导,只是凭借自己一点点摸索的话,不知道要在什么机缘巧合的时候才能发现。 如果正是和高手对敌之时出现了刚才那样气息迟滞,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恐怕会凶多吉少。看来独孤求败前辈每一种的机关设置都有其深意。 只要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之处,这十丈的高度还难不住许飞,正要深吸一口气再此纵跃而起的时候,那团光影精灵就像是明白这种高度上的事情难不住许飞,已经降低了高度,悬浮在两丈左右的高度。 但是虽然降低了高度,飞行的轨迹却是复杂多变,神鬼莫测,就像是在挑衅对手一样。这种高度如果一跃而起不能扑中就会落下,凭这光影在空中的走势就能看出,绝难一击而中。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这其中的要点许飞却看了出来。 独孤求败前辈真可谓用心良苦,用三楼的测试来考验在“凝气”上的基础运用。然后再做平地的追逐,让其悟到凝气在对阵强敌的时候身法上的影响。 最后通过这高达十丈的高塔空间,让其顿悟“凝气”运用身法上的局限。将以后有可能暴露出来的隐患一一点拨。现在这个光影精灵在高空做如此的飞行轨迹,自然是要让自己在这空间中捕捉。 而在空中使用“凝气”改变身体的位置只能用一口气息,绝不能有气息上的吐纳交换,不然就会立刻身形迟滞落下。所以在空中捕捉光影精灵考验的是气息的长短,和在空中变换方位的操控。 这一切想得明白透彻之后,许飞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身体四肢百骸俱都放松,不再运用其他劲气作为辅佐。以此达到凝气劲气在体内没有丝毫阻碍。 那身体就像是轻飘飘的浑然无一物,只有脚尖微微着地,就像是要御空飞行一般。突然许飞的身子急飞而上,直取那的光影精灵。 那团光影精灵在空中立刻变换方位,在这偌大的空间里飞舞,只见一道如同剑仙的身形在这空旷的空间中追逐那的光影,在这虚空之中,一前一后变幻莫测。 随着一声声的气弹爆响,许飞在空中凌空蹈虚,在这空间里,就像是一条游鱼随心所欲的遨游。过不多时许飞的气息已经到了极限,略一换气身体便极速下沉,落在了楼板之上。 虽然只是短短的追逐,可是这种凌空蹈虚的催动“凝气”的法门消耗极大。许飞现在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都是必须的步骤,这是独孤求败前辈给他的指引之路。 这跨越了数百年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师徒,产生了心灵的碰撞。 一次又一次的深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凌空蹈虚,一次又一次失败。许飞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气息也开始逐渐的急促起来。 但即便是在气息没有刚刚踏上四楼时那么充沛,自己离光影精灵却越来越近,对使用“凝气”在空中转折方向也是一次比一次精熟。 在什么位置的气孔爆发出出多大威力的气弹反震,如何能将周围的气流化为己用,怎么才可以将身体变成几乎虚无的状态让劲气催动更为流畅。这些问题都在一点点的被克服,被解决。 许飞的身体在空中转折如意,就像是天空才是他的家,俨然化身成了风之子一样。那光影在空中的变化并不是随意而为,也是按照“凝气”顶尖高手的操控之法的原理移动。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那扑朔迷离的目标也变得有章可循,甚至可以提前预料到光影的变化路线。自己和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近,每一次盘膝打坐之后的追逐都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这个光影就像是独孤求败前辈的身形一样,在指导自己如何运用身法上的变化,每一种光影精灵能做出来的飞行轨迹,都可以凭借“凝气”法门做到。那个光影就像是一个老师在展示所有的劲气奥秘。 许飞在空中飞行的身形渐渐的不再是直线,而是呈现优美的轨迹,那些气弹的爆发声也是越来越,变成了极为轻微的气流声音。 慢慢的,身形和光影逐渐的同步起来,由追逐变成了携手并肩的空中起舞。许飞也早就忘了自己的目标是要捕捉光影精灵,而是下意识的跟随其亦步亦趋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种舞动如梦似幻,这空旷的塔内悄无声息,犹如仙人的身形和好似精灵的光影完美的产生了共鸣和谐。 突然那光影扶摇直上,向塔顶的那道光束飞去,而许飞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急飞,手已经轻轻的握住那团光影。就在这瞬间,这团光影变化成了独孤求败的模样。 二人手拉手从那塔顶飞跃而出。 五三一章 一飞冲天式 吐纳鲸息长 那光影在塔顶投射下来的阳光下化作了独孤求败的样子,许飞鼓足了最后一点劲气,向上急飞,从那塔顶冲天而出。 身子从那塔尖飞出的一瞬间,光影便融化在阳光之中,前辈的音容笑貌也随之化为无形。许飞现在这高塔顶上,放眼环视四周,只见四面都是峭壁悬崖环绕,并无任何的出路。 那高塔大门已经封闭,这里反而成了唯一的一处出口。许飞操控劲气向塔底跃下。整个身体都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脚下和双手缓缓将“凝气”劲气发出,使身体的下降速度控制在一定程度。 当双脚踏上山谷中的地面之时,许飞立刻明白了,自己昨天从地下水脉破土而出时候为什么如此疲惫。原来这处山谷的地面上悬崖峭壁上到处都有反制符咒的存在,又加上劲气透支后才会极度疲乏。 这处山谷并没有出路,四面都有峭壁遮挡,那些峭壁上又密密麻麻设有森森的尖锐倒钩。这一切设置都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这悬崖脱困而建造。 如果使用能够攀缘的劲气向上攀登,就会被那些尖锐倒钩所克制。如果想用“强体”劲气破坏崖壁,那里面的反制符咒也会让劲气能者事倍功半,还没等到悬崖顶部就已经力不从心。 就算是自己身有武学,使用内功里面的“壁虎游墙功”也无法应付这些尖锐钢刺的存在。这一处山谷如此的设计安排,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多少人力财力。 看来独孤求败前辈在寿命终结之前不光是建造了地下陵墓这一处设施,在这华汉大地上应该预先建造了多处这样的建筑。这些建筑的用意都是为了让自己早日在劲气上有所突破,有所建树。 共通的建筑风格是必然会有一段,显示自己在华汉大地上经历的壁画。每一处建筑都会让自己在某一种劲气领域上做到一个突破。刚才那团光影精灵在冲出塔顶的一瞬,变成了独孤求败前辈的样子。 虽然间隔了数百年,许飞在心里也已经把独孤求败前辈当成了自己的良师益友。 回想起在地下水脉击破百丈地层的那种惊世骇俗之力,再回想在幻境之中自己和独孤求败前辈同骑飞翔,不由得心向往之。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天下劲气皆融会贯通的境界,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许飞在山谷中绕了一个圈子,发现这里的悬崖几乎都是一般高下,没有什么看起来特别低矮的突破点。仔细观看之下突然觉得这处山势好像似曾相识。 那葫芦山周围的悬崖峭壁就有些类似,不管是山势的模样,还是山石的质地都极为类似。只不过这处山谷的范围,远远不如葫芦山内平原的广阔无垠罢了。 许飞看了下那高塔的高度几乎和这些悬崖峭壁基本持平,心里便明白了独孤求败前辈的用意。只有冲出高塔上面的层层考验,才能从塔顶一跃而出。 也只有这样才能从这四面加了禁锢的悬崖脱身。 自己对“凝气”的理解在刚才的试炼中更上一层楼,既然能飞跃上这高塔的高度,悬崖也是不在话下。因为四面环山,山谷中没有一丝气流,这都是为了防止使用铁鹰金鹏等劲气。 许飞心里暗想,如此诡异的山势地形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形成,难道这里的山谷都是人力改变山势所为?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逃出生天,快些返回京都才能让夏姐姐放心,楚大哥安心。 想到这里,许飞定了定神,找了一处在下面看崖壁顶端相对平整的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如同长鲸吸水,绵绵无绝,而身体却像是离弦之箭拔地而起。 那深深吸气催动的劲气内息在经脉中奔腾流动,身体从指端脚底将那“凝气”劲气顺其自然的发出,就像是被一股乱流急卷上天的羽毛,许飞的身体向上激射。 在空中一口气渐渐要到了尽头的时候,身体早就超过了悬崖的顶部半人多高,看到了外面被夕阳映照金灿灿的平原。许飞单手轻轻一按崖顶,人已经登上了悬崖顶部。 再环顾四周,只见左右两边都是巨大的平原,而周围都有呈现弧形的峭壁笼罩,正是那葫芦山的中间位置葫芦腰。 自己的这处山谷正好就是葫芦腰外侧的一处夹角。脚下就是葫芦腰中的哨卡。再往远处看,那金色的平原上村庄镇店星罗棋布。因为到了快掌灯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中都冒出来袅袅的炊烟。 自己终于从孤独的凶险中回到了人间,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那烟火气息让人感受到了温暖,安全。 这可谓,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原来太师府中的运兵秘道通向地下水脉,在水脉中向前不知多少里,正好就是进入了吴泾江的水脉。这处江水从红叶谷进入,贯穿葫芦山,一直从最后面的的葫芦蒂里面的地下暗河流走。 这处山谷就附着在葫芦腰的高处,想要下去却是壁立万仞。但是幸亏这葫芦腰是连接葫芦山两片平原的要害之地,所以修炼了高高的城塞,所以从这里向城塞滑落,落差还不是特别大。 许飞寻个一处勉强能落脚的位置,顺着崖壁向下溜去。 各处崖壁都有险要不同,有些位置用壁虎游墙功滑下,有的地方用凌空蹈虚的凝气之法缓降下来。不多时就快到了城塞上方。 此处要害位置由不少劲气能者把守,突然见山崖顶上落下一个人来都是大惊。因为葫芦山的山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葫芦被仙人一刨两半放在这大平原上一样,外面的山壁呈现弧形。 而且山势极高,就算是有能贴敷山壁的劲气能者想爬上来,劲气也怕是难以为继。所以今天居然看到有人能从峭壁上攀缘而下,都是极为惊愕。 那矫健的身姿极速下滑,不多时已经到了能看清面孔的距离。其中有见过许飞的几个守卫都辨认了出来。赶忙派人去给芝幸帅芝天运父子送信,剩下的人上前迎接。 许飞飞身落在城塞之上,心里有阵阵劫后余生的感觉,面对众人的寒暄疑问也不作答。只说自己身有要事,只是稍微的休息了一阵,问清楚芝幸帅的位置,要了一匹快马直奔芝幸帅所在的大营而去。 这骏马飞驰在葫芦底的平原上,从黄昏时分一直到了天色擦黑方才到了葫芦底。只见前面尘头大起,有一行人马前来,待到了近处一看,正是芝幸帅率队迎接。 那芝幸帅正是收到前来报信人的口信,心里也是惊讶,不知道许飞为什么会从葫芦山外壁而入。这一路上许飞便将如何前来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只是那山谷之中的事情却没有说出。 因为毕竟事关重大,此处壁画涉及今生来世诸多的谜团,担心人多口杂将事情泄露。再说那处山谷进去容易,可是想要出来怕就是势必登天。里面还有不少独孤求败前辈留下来的战利品,怕是有人见财起意反而丧了性命。 所以只说自己从地下水脉破土而出之后就在葫芦山的崖顶,然后从山壁滑下云云。那芝幸帅天性质朴,对许飞又是极为敬佩,所以不疑有他。 经过交谈方才知道,那神策军后辈和那个白发老者早就已经到了葫芦山,都妥善安置。原来在这地下到从山谷出来过了足有大半天。 芝幸帅突然说道:“许帅,诸葛先生也在此处,说你今日必然出现。” “果然应验的很。” 五三二章 天下动荡事 尽在胸中藏 许飞听芝幸帅如此言讲也不由得一愣,自己从密道下面的地下水道而来,又在那山谷中的高塔中试炼都是机缘巧合之事,没想到诸葛先生居然能预料到。 此人第一次和许飞见面时就将这天下大事尽数娓娓道来,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自己也从这人的谈吐和羽扇纶巾打扮上,认出来应该是诸葛孔明的投影化身,所以对诸葛先生十分的敬重。 没想到的是此人也在葫芦山内,而且能算出来自己今日必定出现,真是要比自己从书里面读到的诸葛孔明还要神奇三分。 其实前些时日诸葛先生就已经到了葫芦山,那京城的动态都也了如指掌,魔神吕怖和董不凡的攻守联盟,就是诸葛先生献的连环计给瓦解的。这些时间一直在葫芦山周围的范围探查,以了解天下动荡的详情。 既然诸葛先生在此,许飞必然是要见上一面,芝幸帅也吩咐手下立刻将许飞安然无恙的消息,用信鸽传送到江南烟雨楼的堂口,免得门里的兄弟着急。 众人打马扬鞭直奔芝家村,诸葛先生现在正在此处。一行人风尘仆仆到了村子,就赶忙来到芝家宅子,原来诸葛先生现在就住在芝天运老爷子家中。 许飞刚刚下马,就看到里面款步走出一人,仙风道骨,羽扇纶巾,正是那诸葛先生在此。见了众人那诸葛先生笑道:“今日心血来潮,占卜一卦,果然应验。许少侠别来无恙。” 见了眼前笑意盈盈的诸葛先生,许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最近百事缠身,和奸党斗智斗勇,双方都折损了不少人手。可毕竟奸党的诡计基本上已经被破获,心里也是宽慰。 想把这些事一股脑的和诸葛先生说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见诸葛先生说道:“最近许少侠大展拳脚,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大,董不凡秦刺柏意图谋逆的准备大多被江南烟雨楼捣毁,可惜天下动荡非人力所为,咱们进去细说。” 许飞听诸葛先生夸了自己几句,正在高兴,突然又听到天下动荡非人力所为这句话,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奸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情的阴谋诡计?而且都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 赶忙和芝幸帅一起进了芝家宅子,众人先见过了芝天运老爷子,然后再一起到堂屋中说话。 许飞偷眼观看,芝幸帅的脸色好像也有些沉重,一张平时就黑沉沉的面皮更是显得郑重其事。心里暗想,看来这个天下动荡的事情芝幸帅已经知情,以此人的沉稳练达都如此模样,这件事情可见非同小可。 这还没等说话,心情却沉重了几分,许飞是一个急脾气,心中藏不住事情。立刻开口问道:“诸葛先生说的天下动荡,难道不是秦刺柏董不凡意图谋逆的事情?奸党谋划颇深,有诸多的歹毒计策。” “可是这些计划都被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知晓,红头崖青木谷将敌人的军需之物付之一炬。血琉窑里那些歹毒的毒药再也无法害人,雷冀北那老贼也已伏诛。我来的时候就是将其运兵密道毁了,从地下水脉脱身,难道奸党还有什么安排布置不成?” 诸葛先生听了点点头,说道:“许少侠的事情我已知晓,那魔神吕怖绝非池中之物,早晚都会在角逐天下中崭露头角。所以这连环计也只是提前将他和奸党的关系斩断而已。” “这些时日奸党的手段频出,都是立刻就要起事的先兆。京都现在虽然兵权还在周雄起手中,可没有江湖上的支持,怕是现在已经形势逆转。经过许少侠和门里兄弟最近的行动,董不凡秦刺柏的手段已然尽了。” 许飞听了心里面颇有些志得意满,这些行动都是自己参与,居功甚伟,又听到诸葛先生说奸党的手段已经尽了,更是心花怒放,看来京都的局势终于尘埃落定。可是刚才进门的时候说什么天下动荡非人力所为,不知为何。 于是许飞开口向诸葛先生问道:“适方才听先生说天下动荡非人力所为,此话何意?难道奸党势大,不需要这些军需毒罐密道之类的东西也能成事么?” 诸葛先生听到许飞这么说,就明白话里的意思。知道这个少年虽然本领出众,可是心性上还是没有成熟,自己的这句话有一些贬损其功劳之意,赶紧出言解释。 “许少侠误会了,京都的局势危如累卵,若是没有少侠和门里的兄弟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怕是现在京城谋逆之事已成。那小皇帝早就落入奸党手中,那时候这帮人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就大事去矣。” 这几句话先把许飞的功劳大大的夸奖肯定了一番,然后再说下面的后话。许飞听了这些话心里也安定了下来,看来自己没有白忙活,门里的兄弟性命也没有白白牺牲。 只听到诸葛先生继续说了下去:“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华汉国历经数代,现在基本是名存实亡,只依靠一些股肱之臣强行吃撑。但各地诸侯纷争,早就不听王命,常年征伐民心已失,大势去矣。” 许飞听了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当即说道:“京都之中尚有周雄起手握兵权,虽然各地诸侯不听王命,但只要陈贺之将军平定东北蛮族之后,便可以带了中原兵马回来驻守,料想那奸党也无计可施。” 诸葛先生脸色沉重,缓缓的说道:“正如许少侠所言,陈贺之将军平定蛮族速速回转中原才是关键,可是这次蛮族入侵非同寻常。吴四槐在边关上阳奉阴违,处处掣肘,导致边关局势晦暗不明。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陈贺之将军此战极为凶险。” 听到这话,许飞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没想到诸葛先生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按照此话的潜台词,吴四槐在边关不但不协同作战,反而有通敌卖国之嫌疑。 这种形势岂不是与饿狼并肩抗击虎豹一样,随时都有腹背受敌,临阵反水的巨大风险。许飞不由得着急,赶紧问道:“既然如此,诸葛先生有没有给陈贺之将军提个醒?防止吴四槐临阵倒戈?” 诸葛先生长叹一声,:“如何没有,可是这个陈贺之将军说东北战事吃紧,若不能并肩作战,恐怕大事去矣。所以即便是吴四槐心有异心也不得不用之。说想那吴四槐还有做人的底线,不至于卖国投敌吧。” “但吴四槐此人我深知其奸狠阴毒,做人并没有什么底线。此人一直想入主中原,但碍于陈贺之将军,故此才一直没有举事罢了。这一次怎么看这场战事都不同寻常,日后东北必生大乱。” 许飞听到此处,心里也有些明白,那些诸侯之所以不听王命,互相攻伐,但还是在表面上做出归顺朝廷的样子,正是因为有陈贺之的中原兵马。 如果陈贺之将军出了事情,各地诸侯逐鹿中原的心就会立刻蠢蠢欲动。最迫不及待的就是董不凡秦刺柏这一股奸党。已经开始从京都直接入手,想要趁陈贺之远在边关之时先下手为强。 再就是东北驻守的吴四槐,此人野心勃勃,狡猾狠毒,做人没有最基本的底线。很有可能在这场战事之中临阵反水。 而朝廷却是日暮西山,兵马羸弱,无法在短时间内镇压谋逆的奸党。 许飞不由得问道:“那现在天下动荡就在吴四槐身上了?” “非也非也。” 五三三章 天下终大乱 人力难抵挡 许飞听了这句非也非也,不由得一头雾水。这奸党的手段都被破获,而吴四槐虽然野心勃勃,可也不是眼下动荡的根源。真不知道诸葛先生所指的是什么,心里有些困惑。 诸葛先生是何等样人,自然是一眼看出,只是这些事情简单的只言片语说不清楚,想了想对许飞说道:“且问少侠,若是有人安居田园物与人为善,平时还会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但并不交国家赋税,这种人是好人恶人?” 许飞听了脱口而出:“这是好人啊,如此行事不算好人,还有什么人算得上好人。” 诸葛先生听了笑道:“此种人在邻里街坊,乡里乡亲看来那是大大的好人,可是在国家看来却非如此。此种人不交赋税只做一个江湖散人,若要人人如此,国家如何有能力维护国防民生?” 这些话许飞一个从镖局长大的少年哪里懂得,觉得诸葛先生说的极有道理。但是说这种人不是好人,实在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一时语塞。 诸葛先生说道:“国之所以成国,是因为有一套律法规矩来约束万民,只有这样才能用一套规矩保持这世间的基本运行法则。所以天地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规矩二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之不国,民之不民。” 这些话若是说给老持稳重的人说,自然会得到首肯,可是许飞是一个江湖少年,从就是任侠性格,对这世上的理法并不是特别看重。 当即对诸葛先生说道:“没了朝廷,没了规矩,咱们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一样的有人惩奸除恶。这些劳什子规矩,我看都是贪官污吏用来横征暴敛的借口罢了。” 诸葛先生正色道:“此言差矣,若是没了规矩理法,像少侠这种世间强者自然可以驰骋在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人能伤害得了,但是芸芸众生之中又有几人像少侠这般身手,都是一些寻常百姓罢了。” “这些弱者才是人世间的绝大多数,不管什么样的强者恶者都能欺压剥削他们的利益。光是凭借少侠的武功劲气,怕是救不了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吧。” 许飞听了也是有些感触,自己在镖局的时候斗战强敌,往往都是超出自己能力的一些成名高手。都是见到这些人的恶行之后勉力为之,即便这样天下还有数不尽的恶人强者,光凭借自己的本事哪里能照顾的周全。 想到这里,便问向诸葛先生:“那请教诸葛先生,如何才能将这天下治理的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呢?” 诸葛先生道:“天下万物都有其法度,一家之中有家规家训,一族之中有约定俗成的族规,而国家就需要用理法来约束。不管其人如何性格秉性,只要遵守律法就是良民顺民,若是有违律法,也是不管其人天性如何,都是国家的隐患。” 听到这些话,许飞突然明白过来,这番话好像是在做什么铺垫。刚才自己问天下动荡是什么,诸葛先生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起这天性和规矩来,看来下面的话才是关键所在。 果然就听到诸葛先生侃侃而谈,:“现在国家就是因为礼崩乐坏,法之不法,礼之不礼。各地诸侯都不尊王命,而终年互相攻伐,弄得民不聊生。现在天下民心已失,眼看就要有一场大乱。” “每当国家有危难之时,必然有冒名张氏三兄弟的人出来蛊惑民心,不用多久在这中原地带就会有百万数的乱民被蛊惑。这些人头戴黄巾,到处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种黄巾之乱许飞倒是听说过,因为周雄起和自己说过,当年神策军奇兵解围时的战例,就是受到黄巾军围困京都。看来诸葛先生说的天下动荡就是这些黄巾军了。 但是这种被蛊惑了心智的乱军战斗力并不强,许飞倒也不以为意,不知道为什么诸葛先生如此看中这股力量。难道这些人有什么特异的本领不为人所知? 刚想到这里,诸葛先生的话就把许飞心中的疑惑尽数解开。 “争夺天下的各路诸侯性情不同,有董不凡这种嗜杀成性之徒,也有岜蜀刘备那种做事情都以王道行事的人,这些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争夺天下,都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国富民强。” “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天性能力做不到,但本意都是如此,所以这些诸侯就是所谓天下的理法制定者。成者王侯败者寇,理法有利于国家民众,也有剥削底层的恶法,但只要有理法在,最底层的民众才有保障。” 许飞听了有些不服气开口说道:“那现在华汉国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敢问诸葛先生,现在的理法是好还是坏。” 诸葛笑道:“理法绝不是纸上谈兵的东西,那些纸面上的理法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力量去执行,那就是一堆废纸罢了。现在群雄纷争,国家理法得不到执行,才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 “而黄巾之乱更是其中的关键!” 许飞听到这里,终于稍微明白这世间的一些道理。原来那些所谓皇权奸党的目的都是为了天下。虽然也是私欲的一部分,行事方式上面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都是为了有一个富强的国家。 这些话让自己很难接受,本来以为朝廷正统乃是受命于天,奸党谋逆都是一些乱臣贼子。现在听诸葛先生这么一说,原来只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所有的强者粉墨登场,问鼎中原罢了。 既然奸党这帮乱臣贼子诸葛先生都并不太过在意,为何要对黄巾之乱的那些人如此在意?刚要发问,却听到诸葛先生已经就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黄巾之乱最关键的在一个乱字,这些贼人每当国家危难就出来杀害底层的官员衙役,将村里乡间的族长也不放过,却没有什么谋夺天下的念头。纯粹是为了将天下搞乱,其中有什么图谋历经数代也不得知。” “黄巾军有张氏三兄弟任命所谓的渠帅,每一处地域都有一个渠帅负责。手下的所有帮众称之为方,每一方都有数千人到数万人不等。现在边关战事吃紧,黄巾之乱已现端倪。” 许飞插话道:“京都还有十万禁军,可以出兵平乱,谅这些乱军也没有什么作为。即便是人多势众,可是这种乱军军心涣散,只要击杀其主帅就能克敌制胜,不足为惧。诸葛先生且放宽心。” 这些话都是知道了神策军大破黄巾之乱的战例后方才能说的出来,在许飞看来,黄巾乱军只不过就是一些战斗力低下的乱民而已。虽然听诸葛先生话语的意思,这些民乱已经无法抑止,可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哪知道诸葛先生说道:“许少侠差矣,那经历了数代都无法除去的张氏三兄弟用以并不在于谋夺什么,而是想让天下进入混沌无序的状态。这才是黄巾之乱最为可怕之处。” “现在各路诸侯都有意问鼎中原,苦于无有良机,黄巾之乱正是给了他们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这些诸侯都可以打着入京勤王的旗号,将大队人马开进中原腹地,在这京都做一番龙争虎斗。” “这些黄巾乱党就像是一撮火药引线,目的就是将整个天下引入极大的混乱和动荡之中。天下大乱就在眼前,所以奸党那些手段被破,也改变不了天下颓势。” 许飞急道:“敢问为今之计当如何?” 五三四章 命格无定数 匹夫赴兴亡 诸葛先生听了许飞这么问也是半晌无言。 天下风起云涌,所有人的命运都像是在飓风中的一片羽毛,又好似在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枯叶。每一个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天下会在这风暴中颤抖不已,动荡不堪。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也许是唯一一个能掌握命运的人,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可以胜过这天下动荡之混沌之力,而是因为他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妥当。 此人前世今生的命格都纠缠在一起,所到之处,经过之人,都是风起云涌的中心。幸亏这个天命之人是一个天生纯良,侠肝义胆的性格,这也算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这个少年的命运中那时隐时现,晦暗不明的丝线找到。跟随这个早就确定了的命运线前行,一切的干涉和阻挡都是无济于事。现在和这个少年说这种话却不是时候。 诸葛先生也是一个劲气能者,但并没有什么克敌制胜的法门。劲气能力是能看穿人的今生来世,从中得到旁人根本无法察觉的信息。只需要看过一眼就能将此人一生中的经历粗略了解。 虽然这种了解做不到事无巨细,但大致的人生轨迹人生经历都可以举一反三的推导出来。不但如此,此人的前世和来世也有模模糊糊的感知。 当日在白羽森林第一次见到因大战魔狼受重伤的许飞时,就惊讶到无以复加。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的前世今生,甚至来世都犹如一人。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见到过,人的前世和来世,多多少少都因为今生的经历有些联系,这本来并不奇怪。可是这个少年的三生三世居然如出一辙。都是驰骋天下,叱咤风云的人物经历,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仔细观察之下,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这三生三世中的命格都是互相纠缠,互相融合,就像是三个命运的混合体。 这个命运的混合体让人不敢直视,里面有恐怖的能力,还有杀伐决断的果敢,更有黑暗到极致的霸者之气,幸而一种浩然正气也夹杂在这复杂的命格之中。 这命格强大到诸葛先生不敢久久注视,只觉得窥探这个少年命格的时候,那命格也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那种强大到让人窒息的能力,像是一只凶暴的蛮荒巨兽盯视着自己。 再加上知道许飞的来历之后,知道这就是万世之门无字碑上,所说的天下浩劫源头。所以在白羽森林中诸葛先生就已经确定,许飞必定是在华汉大地上风起云涌的风暴中心。 虽然因为自己的能力所限,不能将其命格彻底看透,但现在这个少年的侠肝义胆,凛然正气是这风起云涌中的唯一指望。这些信息太过晦暗不明,也太过沉重,如果说给这个少年听,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不如就让其保持这种纯良的天性吧。 诸葛先生出生在一个诗书传家的家庭,在幼时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家里的父兄都出仕做官。但其家里却一直在田园乡下生活,耕读并重,绝不是不识民间疾苦的那种官宦之家。 等诸葛先生到了七岁的时候,家里的表亲做了高官,前来拜访诸葛家的长辈,此人一表人才,彬彬有礼,颇有君子之风。博得了诸葛家中上上下下的赏识,只有七岁的诸葛亮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说此人命格中有魑魅魍魉纠缠,让人不寒而栗,日后必然会有灾祸。此人外表谦谦君子,实则心中阴暗骇人,绝不可与此人有什么瓜葛。 虽然只是一个七岁童的话,诸葛家的长辈却都是极有见识之人,平日里知道这个娃娃虽然年纪,可是说话却非常有分寸,今天说出这番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听这番话的意思,颇像是天生悟道的劲气能者。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些话语绝非空穴来风,必然是言之有物。让家人取来应气丸,再让这诸葛亮给家里人看命格,果然应声而破。 诸葛家的人按照诸葛亮的话心里就加了提防,不管什么事都不与这个亲戚有任何的牵扯,甚至在政见上还针锋相对。 事实果然和这个七岁娃娃预测的一般无二,此人在三年之后就变成了奸党中的一员。而且行事残暴,无所不用其极,在任外放官员的时候,终于因为作恶多端被侠义道中的高手击杀在官邸之中。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诸葛先生成长的过程中不胜枚举,每一个人的大致命运善恶都能一眼看透。 虽然不能预测生死,知晓具体的命运走向。但有了这个本事,和什么人交往,根据一个人的命运去揣测其身边人的命运走向,都变得轻而易举。 诸葛先生十几岁就走遍大江南北,阅尽天下英雄,在这个能力的辅佐下,对天下的命脉有了相当的掌握。之所以担心陈贺之将军,就是曾经看过吴四槐的命格,知道此人的心性和大致生平。 但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并非是谁想见就见的,诸葛先生又没有其他的劲气本领,只能在苦苦等候多日后,在极远的距离偷偷窥视。这么短的时间,距离又太远,所以只能窥一斑知全豹的推测。 而如果朝夕相处,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就会对此人的命格看的非常透彻。现在许飞的命格虽然太过强大,不敢过于窥探,可此人的秉性和今世的作为还是看的明白。 只是许飞问自己为今之计却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跟随少侠你刀山敢上火海敢下。 只得说道:“黄巾之乱难以抑制,我料想不用多久,张氏三兄弟就会再次借尸还魂,在这人间现身,那时候必定和历次动荡一样,大批的民众受到蛊惑,形成乱军。” “现在边关的诸侯都在虎视眈眈,秣兵历马等待时机。此黄巾之乱一起,诸侯都会打着勤王的旗号杀入中原。偏偏此时中原空虚,只依靠禁军怕是无法尽数剿灭黄巾乱党。” 许飞对这些政事一窍不通,听到诸葛先生这么说便道:“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诸侯的兵马进来平乱,然后皇上加封,他们打道回府。这不就一了百了。” 诸葛先生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对许飞说道:“真要是这么简单,那真是烧了高香,这些乱臣贼子哪里是来剿灭乱军的,而是趁机将势力渗入中原腹地,甚至想要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把控朝廷。” “董不凡首当其冲,此人因为修炼蛮荒劲气贪欲太盛,欲冒天下之大不韪推翻皇权,其人的西涼兵经常剿匪深入中原千里,现在就有一只兵马驻扎在离京都千里之外的地界,随时蠢蠢欲动。” “只要董不凡下手,那些早就等待机会的各路诸侯,就会以勤王的名义前来攻杀,名义上是匡扶皇室,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做嫁衣。那时候京都就是各方势力争夺的中心,人人都想要拥立新王,做那实际把握朝政之人。” 许飞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黄巾之乱本身不足为惧,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天下纷争。那时候各路兵马齐聚京都,绝不是自己一个江湖人能左右的局势。 可是诸葛先生只说了这个局势的险恶却没有说出什么破解之法,难道天下闻名的诸葛孔明也无计可施不成。 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七尺男儿岂能坐视不理。 当即对诸葛先生说道:“许飞不才,愿以有用之躯报效国家。” 新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五三四章命格无定数匹夫赴兴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五三五章 踏破铁鞋处 史料现微光 诸葛先生见许飞如此表明心迹,便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黄巾之乱在有史料记载后就经常出现,如果国泰民安,海晏河清,那这种民乱就不会出现。如果在天下动荡的时候就会频繁出现。 在四十五年前就出现过一次,是神策军奇袭中军一锤定音,而在周雄起回京不久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那次是大太保周立荣在京都镇守,里外夹击大破黄巾军。 四十余年已经发生过两次这样的动荡,说明天下终将应了那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史料记载也是如此,每一个朝代的覆灭前夕都是频繁的发生黄巾之乱,现在到了皇室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既然无法阻止其民乱发生,那就要在各路诸侯借口进军中原的时候快速将其平息。只有这样,才能让各路诸侯没有借口将大队人马开赴中原。可是每次民乱规模浩大,只凭借十万禁军恐怕是无法将其剿灭。 黄巾之乱一旦发动,会在华汉大地所有州中同时爆发,尤其以中原地带为甚。各地诸侯入主中原之前也都要各扫门前雪,将自己地盘上的民乱平息之后,才能腾出手来开赴中原。 这其中最为凶险的就是董不凡的西涼军。 那董不凡年年都用剿匪练兵的借口突入中原地带,其实这些所谓的匪患都是董不凡手下冒充的,用这种养寇自重的把戏年年蚕食中原腹地。现在最近的一股所谓的匪患足有四五千人,在京都千里外占山为王。 这千里之遥如果是配上了西涼的好马,昼夜兼程不用数日就能奇袭京都。而董不凡此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怕担上第一个谋朝篡位的逆贼名声。 所以一旦发生黄巾之乱,那些所谓的匪患加上剿匪的人马就会第一波的赶到京都附近。这一波人马估计最少也有两万五千人左右,而且都是边关久战之士,装备也都极其精良,朝廷这些禁军并非其对手。 而那董不凡既然豁出去要做逆贼,自然也不会管什么人言可畏,怕是这些人马根本不会理会什么黄巾乱军,而是长驱直入直取京都,打着协防京都的名头伺机而动。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江湖势力能左右的。 为今之计就是将黄巾之乱控制在最的范围内,最起码也要将靠近京都的民乱控制住,这样除了董不凡的兵马外,其他的诸侯都不会太过靠近京都。 只要董不凡最近的这一支兵马被击败,董不凡也就没有了谋逆起事的本钱。只要皇室不被倾覆,其他的诸侯就只会在私下里争夺地盘,并不会公然谋反。 毕竟做第一个谋逆反贼的名声极为不堪,不但民心尽失,还会招来其他诸侯师出有名的讨伐。除了被贪欲吞噬了的董不凡没有人会这么做。现在就是要在这些虎狼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如何将京都周围的黄巾之乱控制在一定程度,和应付近三万人的西涼铁骑就是最为紧迫的事情。 黄巾之乱之所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呈现燎原之势,是利用了民众的怨气。他们的组织松散,但是犹如一张无形之渗透到所有的边边角角。平日里这些人都保持了非常简单的关系,和帮派之类的组织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如果到了时机恰当的时候,借尸还魂的张氏三兄弟就会出现。他们会分成三路在这华汉大地到处游荡,首先蛊惑所谓的三十六渠帅,然后这些渠帅就会获得同样的能力,将这些蛊惑人心的方式传到各个堂口。 就这么一层层的传递蛊惑,那些使用幻术劲气蛊惑人心的惑众妖言,就这样像是野火一样烧遍华汉大地。这个过程速度极快,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各地就会爆发出民乱。 因为平时组织松散,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联系,也不做任何的违法乱纪之事。这些黄巾乱党几乎无法被察觉,只有在其散布妖言惑众的时候才有迹可循。 而这时候就是将其散播途径斩断的最好时机。 几十年才有一次的民乱,就像是野火一样来势猛烈,又突然消退的无影无踪。历朝历代也没有人能弄懂黄巾乱党传递妖言的方式,只知道是幻术的一种。中了幻术的民众极容易被人蛊惑。 但是只要妖言的源头张氏三兄弟消失,那被蛊惑的民众就会立刻清醒过来。 许飞听到这里不由得来了劲头,对诸葛先生说道:“原来就是要蛇打七寸,那容易,要论江湖上的手段江南烟雨楼乃是冠绝天下,只要打探出张氏三兄弟的行踪,派出高手将其击杀,那岂不是天下大定。”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对许飞说道:“少侠这么想,历朝历代的朝廷岂能想不到,但是所有的史料记载都是简单说了下张氏三兄弟的蛊惑人心之法,没有任何的具体描述。” “而离得最近的两次黄巾之乱,朝廷也都发现了异动,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每次都是到了乡镇这一层才能发觉普通民众的异常聚集,从而阻止一部分的人心蛊惑,希望这一次江南烟雨楼能有什么良策方好。” 许飞听了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黄巾之乱如此的诡异,看来想要擒贼擒王实在是难以做到,但要是在所有的乡镇之中都遍布人手却是极难。因为奸党京城中的谋划,江南烟雨楼已经分不出太多人手查访。 正在心烦却听到诸葛先生说道:“我遍查史料,却有些许发现,不管是任何一次的黄巾之乱,张氏三兄弟都分成三处开始蛊惑民众,一就是中原,二是西面的苦寒之地。再就是延着东侧沿海散布。” “这些散布的次序,史料都有记载,各地的州府县志我都查阅了个遍,发现所有民变的次序都是几乎一致,所以张氏三兄弟传播三十六渠帅都是有固定地点次序。” 诸葛先生就这么淡淡的说出来,其实这里面有不知多少的酸甜苦辣,其中的史料记载是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的钱财才抄出来副本。 而且历朝历代的区域划分都不尽相同,很多地名都是时过境迁,需要一一仔细甄别。其中的功夫心血一言难尽。 那些州府县志更是踏破铁鞋,走遍了大江南北,一处一处的花费心思找到管理之人弄出。可是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历朝历代寻不到踪迹的黄巾之乱,被诸葛先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信息极其宝贵,是将黄巾之乱控制的关键所在。可惜诸葛先生虽然名声显赫,但毕竟只是一个江湖上的闲云野鹤,在庙堂之上并没有说话的余地。 更何况现在朝廷中奸党把持朝政,这种预测天下大乱的话如果说了出来,只怕会给按上一个妖言惑众,造谣生事的罪名。即便是奸党的对立面周雄起一党,也是对江湖上极为轻视,这些话说了也不会引起什么重视。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江湖势力却又山雨欲来风满楼,人手调派上捉襟见肘,可是这是最后的希望。那东西两侧都是鞭长莫及,虽然有江南烟雨楼的堂口兄弟,怕也是只能在乡镇一层严防死守。 要说根据妖言的散布规律来提前预防,找到传播妖言的罪魁祸首,那就要听天由命。这也是现在唯一能避免黄巾军在京都周围肆虐的办法。只有这样才会在其他诸侯观望时,将董不凡一党彻底击溃。 许飞听了下定了决心,要在黄巾军在中原呈现野火燎原之势之前。 将罪魁祸首击杀! 五三六章 前途多迷雾 当仁不相让 诸葛先生看着一脸坚定的许飞感慨万千,每个人的命格冥冥中自有定数,又扑朔迷离,包括自己的命格也是雾里看花一般。 皇室倾颓,合久必分那是天下大势所趋,乃是上天之意,非人力可以扭转。现在的这个少年将要做的事情,不管是成功与否都无法改变这个定数,正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每个人都有自己秉承的理念和志向,为了这个轰轰烈烈过一生,才是丈夫立与天地之间的样子。现在如果将自己看到那些晦暗不明的前景尽数告知,不但会挫了少年的锐气,对天下大局也是于事无补。 诸葛先生有着匡扶皇室的信念,坚定的向着自己道路走去。 许飞哪里知道这些庙堂上的阴谋诡计,诸侯之间的利益牵扯,是一个活的极为简单之人。 为今之计就是且顾眼下,黄巾之乱立刻就要兴起。如果不能制止中原地带的燎原之势,董不凡在千里之外预伏的铁骑和冒充山贼的官军,就会第一时间打着勤王护卫京都的旗号,进驻中原在京都协防。 如果几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是常年鏖战的西涼兵在京都。那奸党虽然没有了那些准备的军需,一样是极有可能造反起事。 禁军虽然有十万之众,加上护卫内城的一万龙虎军有十一万人。可是这些人的职责是在各个城防驻守,训练又差,装备粗劣不堪,多年也没有实战。 能否应付突然动手突袭的奸党几万兵马,还是一个未知数,更何况奸党的计谋层出不穷,不得不防。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将已经看清的棋走的漂亮。 如果中原黄巾军被遏制,那董不凡虽然在千里之外就有一支兵马,却是没有什么理由在毫无民乱的情况下长驱直入。如果诸侯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出兵京都,其他的诸侯就会有了口实,立刻就会出兵围剿董不凡。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诸葛先生之所以希望江南烟雨楼能凭借自己勘破黄巾之乱的规律,将是在中原势力遏制住,正是看穿了董不凡的命格! 一般的劲气都是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进境颇快,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就有些停滞不前,越是想有大的突破越是需要机缘巧合,或者强攻猛进才可以做到。 但董不凡的蛮荒劲气却迥然不同,这种劲气刚开始进境缓慢,但是一旦突破了开始的难关就会越来越快。就如同一个人的贪欲一旦开始膨胀就再也无法控制一般。 根据诸葛先生观看董不凡的命格,此人必然要在皇权之上做一番死斗,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控制自身欲望的程度。所以许飞如果成功的将中原黄巾之乱遏制,董不凡还是会不管不顾,将那西涼铁骑调往京都。 那时候只需要牢牢守住京都,那些诸侯们就会像一群争相跳出蟹篓的螃蟹,互相牵扯,互相争斗,而皇室只需要稳稳的守住京都,便可以在夹缝中得到暂时的生存空间。 只是这个计策有巨大的隐患,周雄起此人刚愎自用,一直和奸党势同水火,很有可能借机发难,撕破脸皮利用禁军的实力提前动手,在京都诛杀奸党。 但是奸党现在已经在庙堂上站稳了脚跟,如果诛杀奸党,怕是庙堂上的官员都会为之一空。那些诸侯就会有了口实,说周雄起滥杀忠臣,打起清君侧的旗号。 在这兵凶战危的时候周雄起能做到韬光养晦的坐山观虎斗么?怕是极难。这正是诸葛先生最为担心的地方。这么多年周雄起手握京都兵权一直没动手,原因正是如此。 杀了董不凡秦刺柏,却招来天下诸侯的虎视眈眈,岂不是得不偿失。以前周雄起能识大体,顾大局。但是到了董不凡铁骑兵临城下,叫嚣要入城勤王,黄巾之乱势成燎原,陈贺之却迟迟不归。 那时候周雄起会不会误判形势? 诸葛先生的劲气能力只能看到命格之中的朦胧之处,没有办法尽数勘破。天下大势虽然都了解,可是具体的情况却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希望周雄起不会刚愎自用,希望董不凡不会行此险着吧。 诸葛先生当即将自己多年心血取出,绘制成图给许飞观看。历朝历代的黄巾军起事都是极快,好像是各地几乎同时有了乱军一样,其实里面都有细微的差别。 离京都三百余里的临元州,就是中原地带每次黄巾之乱的起源地,然后依次在四处相邻州县,再扩散到中原地带。而每次都是张氏兄弟三人通过蛊惑第一批所谓“渠帅”的黄巾军统领,来达到星火燎原之势。 历朝历代所有的记载都没有写最后张氏三兄弟是如何伏诛的,记载中都只说陷入乱军之中,不知所踪。看来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真正的击杀这些罪魁祸首。 而每一次在起源地向外散布,都是四个州府一起爆发,说明第一次张氏兄弟蛊惑的最少有四个渠帅。这些渠帅都是劲气能者中的一流高手,寻常的人绝非其对手,所以江南烟雨楼派遣出的人手也是要有十分的把握方可。 等到诸葛先生和许飞芝幸帅谈罢,早就是深夜时分,都回到住处安歇,第二天清晨即起,许飞和诸葛先生便要一同前往京都。 没想到的是,当年身为那神策军的统领的白发老者也定要一同前往京都,说是要将许飞答应过的事情再和楚惊鸿面谈方才放心。许飞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后辈,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够分量。 白发老者前去江南烟雨楼的目的就是让天下闻名的楚惊鸿亲口答应,要恢复神策军的名声,并且让那十个神策军后代进入军旅中历练,是否再恢复往日的荣耀,作为皇室的内卫。 这些事情也在情急之中,只是那老者身体患有重病,又有往年多次的旧伤发作,极其的衰弱。许飞不得已让芝幸帅准备了马车,安排人前去京都的长生侯处诊治,看看能否妙手回春。 自己先和诸葛先生先行快马返回京都,等到了蜈蚣街总堂,楚惊鸿和几位堂主都在街口迎接,夏爱青和墨文山也在场。 原来昨日许飞被困在地下密道之中,夏爱青寻了墨文山返回原地,意图将机关逆转,救出许飞。但是这皇家密道非同可,一旦机关开启绝无任何的法子打开石门。 墨文山不得已,将那“悟空”傀儡的千般法相抽出一片最为纤细的,那片傀儡薄到透明,却能坚韧无比。由夏爱青那无孔不入的清光劲气操控,硬生生的从石门缝隙之中挤了进去。 因为石门的材质中有诸多的反制劲气符咒,二人几乎耗尽了劲气,直到深夜,方才在这石门缝隙之处打穿了一个鸭卵粗细的圆孔。虽然这个孔洞想要救人那是万万不能,但要是从这孔洞之中放下去食物清水还是可以。 本来想先让许飞不至于在下面活活饿毙,然后大不了用铁杵磨成针的法子一点点开辟出一条生路来。却没想到孔洞打穿之后,发现下面都已经被淹没。 这个变故让夏爱青墨文山极为沮丧和伤心,这种机关密道一旦被封锁,出现洪水黄沙倒灌也是常见的机关模式。都以为许飞多半是被溺死在密道中。 可是等到二人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泪珠连连回到蜈蚣街报信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许飞已经在葫芦山出现。 今日许飞和夏爱青相见,恍如隔世一般。 五三七章 茫茫人如海 苦苦寻妖王 看着那永远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的许飞,夏爱青百感交集,这个弟弟就像是一个压不垮打不死的机灵鬼,永远能逢凶化吉,永远能出人预料。 这一次居然在自毁后的密道中找到生路,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那许飞先给楚惊鸿和众位兄弟引荐诸葛先生,此人的大名在华汉大地上妇孺皆知,都是敬仰万分。只不过诸葛先生居然如此年轻,却大大出乎众英雄的预料。 一阵寒暄过后,许飞还是把自己如何逃生简单的说了一遍,除了夏爱青和墨文山,其他的英雄都深信不疑。这两位墨家高手深知地下水脉的厉害。 若说能用独孤求败前辈的转世劲气脱身尚且相信,可是直接就到了葫芦山的山崖顶部却和风水机关术不合。 但是这种事情人家不说明自然有其难言之隐,江湖上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要多嘴更是常识。夏爱青和墨文山一个是织女门的门长,一个是墨家的高手,都不是江南烟雨楼的人,虽然关系甚密也是不便多言。 黄巾之乱已经迫在眉睫,事不宜迟,诸葛先生见客套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就把黄巾之乱的利害关系和众人说了。这些人都是久在京都的老江湖,一听就知道此事成败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危。 如果中原民乱,董不凡铁骑堂而皇之的勤王入京驻守,那就尾大难掉,成了驱虎吞狼的事情。只怕这饿狼好斗,猛虎难敌。故此将黄巾之乱在中原遏制是重中之重。 但是从这临元州偌大的范围上寻找出一个不知相貌,不知真名实姓,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张氏三兄弟之一,不亚于和大海捞针的相仿。可是诸葛先生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岂能只是推断地点这么简单。 只听到诸葛先生说道:“临元州地域虽然不大,可要是想找到张氏三兄弟中的一人,还有即将被蛊惑的四个渠帅可谓是大海捞针。亮不才,有一浅见请各位多多指教。” 那吴畏脾气最是急躁,开口说道:“诸葛先生不用客气,若说出真名实姓,相貌如何,找出一个人不在话下。这等不知道一点眉目却要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江湖人如何有什么法子。” 诸葛先生笑道:“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算不得什么良计。根据史料县志记载,这些渠帅在成为乱军的头目之前并非有什么异能,但却都是在当地颇有名声的人。这名声有好有坏,有善有恶,却无一个默默无名之辈。”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感觉到了希望,就凭这几句话,就把四个渠帅的范围从临元州所有的芸芸众生,缩到有名气的人选中。这一下子范围缩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只要是有名气的人,江南烟雨楼情报中都有据可循。 只听到诸葛先生又说道:“我反复查阅历朝历代的史料和县志记载,各地起事的时间都是几乎一致,就好像是经过统一安排一样。这种民乱快则存,缓则亡,所以最快速度的散布各地是黄巾乱党的重中之重。” “所以在下推测,临元州地形特殊,道路四通八达,是一个极佳的传播民乱的地点。既然四周围的州县又同时起事,说明这四个渠帅到下一个地点的距离时间大致相等。” “我仔细查看过临元州的地形,只有阳淮县符合这一要求。此处道路四通八达,第二次起事的四个州县从此地出发时间大致相当,所以张氏三兄弟之一极有可能在这阳淮县出现。” 华汉大地上都流传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以前这种话听的多了都觉得是文人之间的互相抬举。今日见诸葛先生侃侃而谈,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已经把中原地带如此大的地区,缩到阳淮县这么一个的范围。 这种深深地智谋,精密的推论,将微的线索串联引申到具体地点的能力,都让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叹为观止。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许飞突然插嘴道:“这阳淮县不知道多大,万一这帮妖人找一个犄角旮旯,三言五语就做法完毕,我等人手又不多,如何去寻。再说这几个人都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寻常的门里兄弟也是帮不上什么。” 楚惊鸿听了把眼一瞪,对许飞说道:“诸葛先生还没有讲完,你又着急个什么,静听先生金玉良言就是。” 这几句申饬让许飞讨了个没趣,把嘴一撇不再说话,诸葛先生却笑道:“许少侠说的没错,若这帮妖人真是在旷野荒郊行事却是无法阻止。现在咱们有两个法子,可以分步进行。” “现在我预测离黄巾之乱多者月余,少则半月。咱们可以在这段时间之内,让临元州的兄弟盯住当地的有名之人。在下有一异能,能看破其他人的命格,虽然晦暗不明,但大体的脉络还能看清楚。” “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临元州遍访名士,一个个的由在下查看,如果发现命格有异,那肯定是未来的渠帅之一。咱们可以跟踪而至,必然能在其起事当天一打尽。” 诸葛先生将自己的劲气能力和盘托出,正是一派肝胆相照的做派,这些江湖英雄岂能不知。按照诸葛先生的说法,只要在半月之内找到其中的一个渠帅就可以顺藤摸瓜。 只听有一个人又插言道:“那半个月咱们走遍临元州却找不到一个命格怪异的人又当如何?” 不用问又是许飞说的话,诸葛先生并不着急,笑笑说道:“凡事都是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半月还没有找到目标,咱们就回到那阳淮县,寻一登高之处,看看能否机缘巧合,看到有命格异像之人也就是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些玩笑,实则不然,诸葛先生的劲气从远处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命格大致脉络,尤其是极为特殊的霸者强者,更是一目了然。只是越离得近就知道的越是详细,如果朝夕相处更能见微知著。 江南烟雨楼的人手安排立刻就开始讨论,这一次是要面对极为诡异的黄巾妖人,所以格外慎重。按照史料记载,这些渠帅的本领每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高手,若是本领弱了,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京城马上就要进入大动荡的时候,抽调太多人手也是难上加难。许飞现在没有正式的堂口职位,一直是这种艰难任务的头号人选,所以当仁不让的算上一个。 而周云虽然自告奋勇,但是毕竟年龄本领,实战经验还不够与世间第一流的高手较量,所以并没有安排前去。 那夏爱青和墨文山虽然都不是江南烟雨楼的人,可是这种挽狂澜于既倒,救黎民百姓与水火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这两个人一个二次悟道,操控劲气丝线的能力几乎达到了巅峰。 另一个是墨家之中制作操控机关傀儡术的顶尖高手,在这两个方面仅次于墨家巨子的存在。那“悟空”傀儡千变万化,神通广大,是墨家的中流砥柱。 所以这二人也都是人选之列。 就在此时,一个一身贵气,剑意凛然贵公子模样的人主动请缨,此人正是原来“玉碎门”的门长公孙玉。 当日在龙虎山上被董不凡派高手围剿,公孙玉大展神威之时,却被魔神吕怖击败,幸而楚惊鸿得到消息,及时赶到,惊走了这个魔神。 公孙玉经此一役也明白只靠自己的力量,绝难杀了董不凡报仇雪恨。所以也加入了江南烟雨楼,做了一个堂主。 今天见门里人手短缺,便主动请缨。 五三八章 须发皆苍苍 不让少年郎 公孙玉在龙虎山激战魔神吕怖时因为使用劲气过甚,受到劲气反噬,经过这一阵的调养已经康复。因为曾经是一门之长,身份不同,来了江南烟雨楼便安排了个堂主职位。 只不过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适宜太过操劳,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公孙玉此人心高气傲,岂能无功受禄。 只是深感楚惊鸿的一片赤诚之意,没有太过推辞。但是心里面早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立下几件大功,让自己的这个堂主职位名副其实才可以。 这次听到要遏制黄巾之乱需要人手,并且都必须是一等一的高手才能胜任。公孙玉本领出众,曾经能和那魔神吕怖交手,并且险些让其用了十成本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更为重要的是公孙玉此人因为董不凡的暴行,这些年一直是在暗中刺杀董不凡的日子中度过的,所以实战经验极强。尤其擅长暗中击杀敌人。 而这黄巾之乱关乎于社稷安危,百姓疾苦,绝非是一般的江湖上的恩怨。什么江湖规矩之类的都要放在一边,以击杀妖人首领,把张氏兄弟其中一员和第一批的四个渠帅斩尽杀绝方才可以。 公孙玉不管是本领,手段,江湖经验都足以胜任,却是一个好的人选。而其他江南烟雨楼的老人都有自己的一摊事情。所有的人手安排,人脉情报都是各司其职,一时间脱身不得。 敌人有五人之多,而江南烟雨楼现在只有四个人选,诸葛先生虽然要一道同去,可称得上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真杀实砍的打斗真是半点忙也帮不上。众人正在思索还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时,总堂外有人求见。 通报者只说此人是许飞的旧相识,年纪老迈,一头白发。报的姓名叫做宇文长谷,并不是门里中人,切口之类的一律对不上。只说从长生侯处来,定要见楚惊鸿门长一面,有要事相商。 许飞猛的醒悟过来,自己认识的所谓旧相识中,满头白发的怕是就只有刚刚在密道中见过的那昔日神策军统领。这个老者一直也没有自报家门,所以听到宇文长谷这个名字不明所以。 现在突然来到蜈蚣街总堂,看来是在长生侯的长生劲气之下,身体康复了一些,心中不放心自己主动跑一趟,要面见楚惊鸿。 而这让皇帝下罪己诏给神策军正名,和安排后辈进入军旅历练的事情,夏爱青在讲述密道中的经过时对楚惊鸿说过。许飞对这等为国为民立过大功的老英雄十分敬重,赶紧加了个请字。 楚惊鸿也为了表示自己对前辈的尊重亲自出来迎接,到了街口一看,果然是那个在密道之中的白发老者。 可是现在的宇文长谷的样子却为之一变,虽然头发还是雪白的颜色,但那老迈的身躯却显得矫健轻灵,两只眼睛也从浑浊不堪变得神采奕奕,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进来大家落座之后,宇文长谷先谢过江南烟雨楼安排自己面见长生侯,在其长生劲气的作用下,年轻时候因为刺杀皇帝受的多处旧伤一一痊愈,而身体患的重病也在长生侯的劲气下妙手回春。 只是长生侯治疗好宇文长谷之后自己却卧床不起,一时间再也动弹不得,皆是因为劲气消耗太过所致。宇文长谷心中挂念自己的那些亲如骨肉的义子,发现身体康复,立刻打听了楚惊鸿的所在,自己寻来。 只是江南烟雨楼的防卫甚严,这种生面孔一旦到了跟前便有人过去盘问,宇文长谷倒是大大方方说明来意。听到要见楚门长,又和许飞是旧相识,便急急的报来。 众人寒暄几句,宇文长谷见周围英雄众多,自己也是一个老江湖,自然知道必然是门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便没有先说自己的那两件事请,反而问起楚惊鸿为何这里如临大敌的样子。 楚惊鸿已经知道这个宇文长谷,乃是四十五年前就护卫皇权的神策军统领,当年就曾大破过黄巾军中军,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提供给众人参考。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并不因为曾经和奸党有过共事的经历就起了疑心,而是当即对宇文长谷和盘托出。 这些话一说那宇文长谷当即就动了容,没想到黄巾之乱又要席卷华汉大地,不知多少黎民百姓要遭受刀兵之苦。本来就感念江南烟雨楼治疗自己的大恩,不知如何相报,听了这话立刻有了主意。 宇文长谷对楚惊鸿说道:“别看我这年岁老迈,但劲气尤在,既然现在还短缺人手,我宇文长谷便自告奋勇,再做一次平定乱党之人。没想到这把年纪,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还能战场杀敌,幸哉!” 大家看到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居然还有如此的豪气,不由得都是心生佩服景仰之意。宇文长谷当年能做到神策军统领,本领在华汉国堪称一绝,现在虽然年纪老迈,可是虎老雄心在,那尖牙利爪并没有丝毫的迟钝样子。 只听那宇文长谷说道:“这些黄巾乱党蛊惑人心虽然容易,但军心斗志却不敢恭维,只不过凭借人多罢了,一群乌合之众,难以抵挡精锐之师。但是他们其中的渠帅和张氏三兄弟却大不一样。” “当年我率领神策军弟兄们杀入黄巾乱党的中军,和八名劲气能力最为强悍的兄弟冲在最前面,在中军中击杀敌人渠帅四名,这些人的本领异常高强,且手段诡异。兄弟们都是以多人夹击,却都难以速胜。”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当年神策军的那些军中好手的劲气能力,可是看这个宇文长谷的做派就知道是本领高强之人。若是他那些兄弟和他差不太多,以众欺寡都不能速胜,可见这些渠帅本领之高。 又听到宇文长谷说道:“四十五年前乱军势大,中军里面有张氏兄弟其中的一员,我远远的望见了帅旗下有一装神弄鬼法师模样的人,当即施展劲气上去接战。此人的身法劲气都极为诡异,只守不攻,没过几招便隐没在乱军中不知所踪。” 这几句话虽然透露的信息不多,可是对众人来说也是一个极为有利的消息。知道了对方的劲气是以诡异的方式为主,这在预判对方的能力方向大有帮助。 而且还提到了张氏三兄弟之一是法师打扮的样子,劲气身法也是以诡异为主,只守不攻只求脱身。这些信息在如何击杀罪魁祸首的谋划中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楚惊鸿见宇文长谷不顾年高,执意要一同前往,赶紧一揖到地,感谢其仗义出手。 哪知道宇文长谷开口道:“我这老迈之躯哪里受得住天下闻名的楚门长一礼,虽然身体受长生侯大恩已经康复,可我这把岁数时日无多,只求两件事得到楚门长的亲口应承。” 楚惊鸿心道,果然来了,这些话许飞和夏爱青都和自己说过两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即让宇文长谷有话请讲当面。 宇文长谷细细道来,这些话虽然楚惊鸿许飞几人知道,但大多数的堂主都是第一次听闻,皆是不由得动容。 楚惊鸿静静地等宇文长谷说完,然后郑重的说道:“神策军正名一事我即可就修书给帝师苏雨农,眼下黄巾之乱又要兴起,正是将此事昭雪的最佳时机。” “那十个英烈后辈在军中职务也不必操心,现在正是天下风起云涌,国家用人之际。这些后生必能秉承先人的遗志,建功立业。” “日后都是国之栋梁” 五三九章 老骥欲伏枥 肝胆尚开张 宇文长谷听到了楚惊鸿的亲口承诺,心中说不尽的宽慰。今天能在这江南烟雨楼中再次接受到击杀妖人,拯救苍生的重任更是让他热血澎湃。这把岁数还能为国家为百姓出力,实在是人生中的大幸事。 江南烟雨楼将主力人手安排妥当,立刻联系了临元州的堂口,将其掌握的所谓知名人士快速的绘制成册。其中每一个人的住址,行踪,外貌,本领,都要事无巨细的一一标注。 这一次夜探太师府,许飞和夏爱青在太师府中击杀了“玲珑石”高手多人,其他的成了名的豪杰,比如那王如涛,松阳五鬼之流也不在少数。但是自己也损失了十几名的侦查,潜行的好手。 江湖上的争斗就是如此,你就是道理万万千,道义千千万,最后拿出来说话的都是冷冰冰的刀剑和拳脚。双方都是损失不,那秦刺柏太师府的防守严密也是出乎了所有江南烟雨楼英雄的预料。 不管是损失最大的“雨”堂口,还是作为门长的楚惊鸿都是极为痛惜。可见与奸党争斗必须要有超乎寻常的缜密和实力才能够逢凶化吉。 这一次去歼灭黄巾乱党的五个人中,虽然许飞和公孙玉名义上都是江南烟雨楼的人,但都是加入不久。而宇文长谷,夏爱青,墨文山三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侠义道仗义出手相帮。 看来这些日子双方的实力已经此消彼长,奸党依靠着雄厚的财力来拉拢江湖上的帮派,连王如涛这种顶尖的人物都能收归麾下。只凭借江南烟雨楼一个门派实在是无法应付。 而凝聚侠义道中人的只有一股正气。 所谓侠义,的方面可以当做仗义疏财,见义勇为。再有能力就可以保一方平安,让宵之辈不敢为所欲为。但侠之大者只有四个字,“为国为民”而已。 现在的江南烟雨楼和众多的侠义道中人,就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舍弃了个人的荣辱得失,甘愿冒与强悍的对手死斗的风险。都是堪称得上侠义二字的表率。 临元州离京都有三百余里,就算是骑了快马也需要两天左右才能到达,此时事不宜迟,早一天探查那些有可能成为黄巾乱党渠帅的人选,就会多一分找到目标的胜算。 楚惊鸿安排了快马,沿路上的接应换马的场地也都安排妥当,许飞等五名高手,加上诸葛先生一行六人骑了快马,直奔正南方的临元州而去。 此时的日子已经临近了年关,中原地带人家都是极为重视春节,早早就开始预备下过年的年货。这六个人就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疾驰出城,奔赴那未知的战场。 那宇文长谷重伤之后一直无法使用劲气,近些年又患了重病,不要说这样的马上疾驰,就是自己平地上走快几步都觉得气血不畅快。现在身体伤患全消,困扰了自己几十年的残缺身体现在焕然一新。 那种几十年没有尝到过的畅快充满了身心,在这雪地里骏马奔驰的日子,自己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在边关之时,多少次在这大雪之夜里袭敌营。宇文长谷又感受到了当年的英雄情怀。 想起了当年身为如同一个卒时候首战的紧张,和第一次斩杀敌酋的兴奋。当真是一股英雄气无从宣泄,在这马背上旷野中一声呼啸,震得周围雪花摇缀。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可惜身边的老兄弟们都不在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能再度赶赴战场。 这个宇文长谷在三十岁就做上了神策军统领,实在是因为本领太过高强,此人的清蝉劲气来自家传,世世代代家族中人必然会有一个出类拔萃的精英出现。 这一代就是宇文长谷。 此人自幼顿悟天道,据传当日出生之时第一声啼哭,将家中所有的门窗上面的窗户纸,琉璃全都震碎震裂,哭声清脆嘹亮,声震数里之遥。在当地的县志之中都有过记载,称得上出生时就一鸣惊人。 而家族中的长辈立刻意识到,这正是清蝉劲气顿悟天道的表现,以应气丸试之果然闻声而破。如此异能又暗合清蝉劲气的特点,所以从就得到了家族中的悉心培养。 而宇文长谷也没有辜负家族里面的期望,六岁开始练习武艺,不管是什么样繁琐的技法,还是骑术,宇文长谷都是一目了然,极短的时间就能掌握其中的奥妙。 同时兵书战策也都是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堪称得上神童二字。兼之长相又极为清秀讨喜,不管什么人见了这么一个天资聪颖的神童,被他的乖巧模样再一逗,都是爱惜的不得了。 在宇文长谷十二岁那年就是家族中的希望。 本来按照家族中人的安排应该是进入仕途,凭借着家族的人脉和势力,加上宇文长谷卓绝不凡的能力,必然是能一路青云。 但一件事情将这种安排彻底打破。 宇文长谷到了十六岁那年,按照朝廷的法度就应该算是中男,要服徭役,是可以为国家出力的年纪了。但就在这个年岁宇文长谷突然身患怪病,昏迷不醒,呼吸脉搏一切如常,就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家族中人赶紧遍访名医却都无济于事,最后连平日里不相信的怪力乱神之类的萨满之类的都找了来。没想到这次来的萨满却是一个非同寻常之人,拥有和诸葛先生类似能看穿命格的能力。 这个萨满对宇文长谷家族中的人说,这个孩子一生中可以实现抱负,为常人所不能,纵横驰骋无有片铁可以加身。会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立下不世功勋。 家族中人听了都不由得欢喜异常,既然说以后能驰骋天下,那看来眼前的这场怪病不过是一场劫难罢了。却不料那萨满下面的话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陷入了沉默。 该萨满说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为国为民征战一生的命格,无有不胜之阵仗,但其命运多舛,一生中也有巨大的劫难在等着他。 他的一生也像是家族中世世代代传承的清蝉劲气一样,需要蛰伏与土内,韬光养晦,被尘埃和泥沙掩盖,最后才会破土而出,再度发出清蝉的清音回响。 这些话实在是太过艰涩难懂,众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无往而不利的命格,反而需要蛰伏起来韬光养晦,蒙受泥尘。但毕竟萨满说的话证明这场怪病应该是要不了这个孩子的命,也就给了钱财打发了了事。 果然按照这个萨满说的一般无二,宇文长谷在萨满走了没有多久便突然醒了过来,只说自己睡了一觉,好像是过了许多年的样子,没想到不过区区数日。 其实这正是清蝉劲气的二次悟道所致,这种昏睡就是蛰伏破土而出的步骤。只不过所谓的二次悟道可遇不可求,清蝉劲气本身就只有极少数人通晓,并没有见过这种二次悟道的样子,才会惊慌失措。 这一场昏睡之后,宇文长谷的劲气能力突飞猛进,本来就菁纯的劲气本领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凭借这身本领,十六岁就在皇家选拔人才的大赛中脱颖而出。 按理说凭借这份殊荣,加上家族的势力,安排一个京都的官职顺理成章。但宇文长谷却执意要去边关立功,在那苦寒之地凭借自己的本领建功立业。 家人因为听了萨满的话,再加上宇文长谷这身本领,也就放心让其远赴边关。 果然这宇文长谷在边关一战成名。 五四零章 投身军旅事 一骑当千强 宇文长谷刚到边关拒绝了家里的安排,执意要从普通兵卒做起。唯一的要求就是将自己派到和家族无有联系的武将手下,而且一定要隐瞒自己的来历。说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投身军旅。 家里人虽然有些担心,可是知道自己孩子的本事。又有那个萨满的预言,说在金戈铁马中无有寸铁可以伤身,所以就依了他。 可是宇文长谷并不知道,在这军旅之中的事情不但要靠能力,运气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不少本领高强的人投身军旅之后,刚刚一参战就遇到了必死的任务,比如以孤军断后,或者困守孤城。这些任务和个人能力关系不大,即便是本领高强之人也难以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保全。 战场之上乱矢如雨,长枪如林,本领越是高强的人越容易被第一个盯上。在一片混乱之中,身陷重围之后,不管多高的本领也难孤身作战。 再加上劲气能者的本事虽然极为神奇,可是中原和边关的劲气感知不同,如果没有长时间的适应,使用起来效果差异极大。 再加上劲气消耗极大,不能久战,而战场上的厮杀都是旷日持久,所以并不能完全依靠劲气能力就能自保。 因为宇文长谷武艺精湛,马术了得,虽然没有显露劲气本领,但刚刚入伍之后,还是因为过硬的个人素质被选派为斥候。 可是运气并不眷顾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世家子弟,第一次出去执行打探敌情的任务就遭受到了凶险。 宇文长谷接受命令在夜间去敌营窥探,本来是远远的兜了一个大圈子,以避过敌军的探子。可是这一次探子是避过了,迎面撞上的却是敌军前来夜袭偷营的一千铁骑。 这一千名敌人都是精兵良将,人衔枚马包蹄,在这深夜之中绕了一个大圈子准备在华汉国军营后侧发动突袭。因为当夜月黑风高,又是逆风向,即便是宇文长谷也是到了不到一里地才发现了敌人。 因为已经离华汉军的大营不远。如果自己回身策马狂奔送信,敌军衔尾而至,根本起不到什么警示的作用。宇文长谷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就遇到了这种生死抉择。 宇文长谷的选择是一骑当千,孤身冲入敌军之中乱砍乱杀,每当一柄马刀砍断砍碎,就立刻就抢夺敌人的兵器继续砍杀。 这突如其来的一骑让这一千敌军慌了手脚,黑夜之中突然从山坳杀出来一骑,竟然敢冲击自己的千人马队,而且刀马纯属,凡是上前接触的人都在一瞬间纷纷被砍落下马。 宇文长谷利用自己的马术刀法,一边在敌军的边缘处游斗扰袭,一边发出了清蝉般的鸣叫。 那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旷野中声震数里,每一声鸣叫都让靠近宇文长谷的敌军纷纷落马。华汉军也听到了这清蝉鸣叫,立刻就派出了轻骑前来接应。 敌军见事情已经败露,对方的援兵也赶了过来,失去了奇袭的意义,便不再恋战向后退却。前来接应的轻骑虽然有两千之众,可是在这能见度极低的夜晚恐怕敌人有什么埋伏,也就没有再追赶。 只有那宇文长谷一人一骑紧追不舍,在那黑夜之中,只听到清蝉的鸣叫声连绵不绝,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宇文长谷自己回归大营。 只见其浑身浴血,马匹上却有几个用敌军衣服简单做成的包袱,打开一看都是人的左耳朵,这几个包袱一数,足足有三百七十多只。 原来那宇文长谷在这战场上就像是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桃源乡,那种击杀敌人建功立业的志向和渴求,让他无法停下手来。 自己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利用敌人以为追兵就在后面军心涣散的情况,在后面用弓箭,劲气一个个的击杀敌人,直到追出去十里之遥方才调转马头回来。 这些耳朵都是宇文长谷一一割下,自古以来就有割首领功的军规,寻常的兵士只要斩敌首两人就可以晋升一级,若是能斩杀十人首级就可以担任下级武官。 而这一次的功劳如何记,连负责的武将也为了难,一人斩首三百有余,这等功劳评定怕是超出了自己的职权。所以赶紧将此事上报,一时间在军营之中成了传奇一般。 更为神奇的是宇文长谷浑身浴血,胯下的马匹也是伤痕累累,但是如此鏖战,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连油皮都没有划破一星半点。正是应了萨满的那句话,在战场上没有寸铁能伤其皮毛。 凭借这一次的功劳,宇文长谷在军中就已经崭露头角,但是年纪实在太。不少老持稳重的老将虽然惊讶其能力,可都觉得个人的能力虽然强悍,可是带兵打仗不能只依靠自己,还是要看其带兵本事。 所以暂时就安排了一个的校尉位置,统帅八百铁骑。打算观察些时日,等到确认宇文长谷是一个好材料在做提拔。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到了,夜袭之后不过一月,华汉国和敌军就在赫川的平原上展开了决战。双方都是全军出击,是万人会战的大战场。 双方的主将实力相当,阵型变化,攻杀阵守都没有什么破绽,一时间在这大平原上杀声震天,杀得日月无光,血流漂杵。 就在这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如此规模会战的宇文长谷,却好像是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到了故乡,对这战场上的细微变化都有着深深地体会和感触。 在观察了半天之后,宇文长谷面见主帅,指出敌军将领操控阵型的习惯,可以通过诱敌的方式将对方严密的阵型拉出来一线破绽。 这等的校尉本来根本没有机会在主帅面前置喙的余地,可是主帅也听过宇文长谷的一骑当千,觉得如此异能之人必然有独到的见解。加上战场已经陷入了胶着,确实需要出奇兵方能打破僵局。 主帅是一个从善如流的老将军,觉得宇文长谷的计策可行,可是这一处阵型破绽稍纵即逝,什么样的精兵能有胆色从敌人的阵型变化时的空隙穿过,不由得颇为踌躇。 虽然只领兵带队了不到一个月,这八百人的队伍却和宇文长谷同心同德。每一个人的名字,履历志向都牢牢的被其记在心里。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家中都是有其他兄弟供养父母,都没有娶妻生子的那些累赘,每一个人都是急切立功的血气方刚之辈。 宇文长谷在出发前将自己的八百兄弟召集在一起,将自己的中指咬破,痛饮壮行酒一碗,只说道:“今日我与各位结成兄弟,冲锋陷阵时只要看我的背影即可,生,咱们共享荣华富贵,死,我宇文长谷绝不自行苟活。” 八百铁骑都饮了血酒,将自己的生死放在脑后,只想今天轰轰烈烈的在战场上报效国家,为大丈夫之所为。跟随宇文长谷在敌人将要露出阵型破绽之时一起奔腾而出。 宇文长谷判断的没有错,敌人的主帅在阵型变化之时确实有一个习惯性的毛病,旗语的时间略微不同,这种瑕疵是其多年习惯养成。 可是这种所谓的破绽更像是一条死路,这八百铁骑要在敌军合拢前的一瞬间冲过两军的夹缝之处,然后从侧后方突袭阵型前阵。不管是时机早或者晚一瞬,都会像是鸡蛋撞在卵石般粉身碎骨。 但是就在这金戈铁马,一片混乱的战场上。 宇文长谷找到了这一瞬间的空隙。 五四一章 梦回吹角营 拜会事一桩 就在两座山岳一般的方阵合拢之前,宇文长谷的八百铁骑从空隙穿越而过,来到了里面都是敌人方阵的空隙之中。 就在这的空间内,宇文长谷一马当先,手持两把长长的弯刀,一马当先冲入了敌人前阵的侧后方。 而敌军将领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命令周围的队伍围杀这支骑兵,如果不能将敌军前军阵型一举击溃,那顷刻间就会被四面八方的敌人碾碎。 这种军阵之间的对决都是依靠紧密的阵型来挤压对手的空间,如果被敌人从侧面后方攻过来,如此多的人数根本就没有时间调转防守方向。 更何况那敌人的前阵队形的正面正在和华汉国主力激战,哪里能料到在这乱军之中,居然能有一支骑兵从背后冲击。在前后夹击之下阵型瞬间崩溃,从这胶着的阵线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此一阵华汉国大胜,斩首敌军数千。宇文长谷身先士卒,又献了良计,居功至伟,立刻就升做了裨将。此后的日子里宇文长谷建功立业,的年纪已经成了一员华汉国的名将,堪称得上传奇人物。 在边关足足待了十年,宇文长谷到了二十六岁,其人其事早就传到了朝廷里,于是就将其调入京都任职。又在皇家选拔统领的大赛中,凭借极其罕见的清蝉劲气技压群雄,坐上了神策军的统领。 这种戎马生涯是宇文长谷一生的骄傲,也是唯一可以追忆的最美好的东西。今天在这行将就木之年纪,又恢复了劲气能力,又能为国家出力如何不欣喜若狂。 一行人见宇文长谷年纪虽然老迈,可是这一股豪气却丝毫不输给年轻人,心里都是暗自钦佩。就这么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只用了不到两天就赶到了临元州境内。 临元州在京都正南方,水陆交通极为便利,道路四通八达,可以说是中原地带的水陆枢纽。每一次黄巾之乱的首发地都在此处确实有他的合理性。 当地的江南烟雨楼兄弟早就准备好了名册,临元州地域广大,人杰地灵,所以有名气的人并不在少数。这名册厚厚的一叠,每个人的详细信息后面有详细的记载。 其实这些事情诸葛先生也有大致的了解,听江南烟雨楼的兄弟说,这些人都有各堂口的兄弟专人盯着,如果有什么诡异的行动,或者接触了特殊的人都会有回报。 众人深夜赶到,只是草草的睡了两个时辰就起身商议此事。却见那诸葛先生早早的就坐在椅子上查看名册,原来是一整夜没有睡。这些名册之中的人五行八作,各行各业都有。 有的是当地的名士,诗书传家,平日里在乡里名声极佳。也有的是当地一霸,作恶多端,甚至是帮派的帮主门长。还有的是因为精巧的手艺而出名,有着常人所不能的精巧手艺。 这些名册只是将所谓的有名气之人尽数罗,至于如何分辨那是诸葛先生才能做的事情。诸葛先生秉烛达旦的观看,等众人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见众人都到齐,诸葛先生站起身来,将名册递给宇文长谷道:“前辈请看这些被我画出来的名字,他们的履历生平和当年前辈交手过的渠帅有没有相同之处。” 四十多年前的黄巾之乱过去时间太久,除了史料也就是这个亲身经历过,而且仔细研究过对手的宇文长谷知晓一部分情况了。 当年的那些黄巾军中的渠帅信息都被朝廷调查的极为透彻,作为要和这些对手厮杀的神策军统领,更是要熟悉对手了解对手。当年的那些渠帅在没有被蛊惑之前也都是寻常人,只是身份都是颇为显赫。 不管是出身善恶都是当地提起来有名头的人,再看名册中的那些被诸葛先生勾画出来的名字,下面的履历也是和当年的朝廷信息相差无几。 但是既然诸葛先生给自己观看,可见这些人是否勾画必然有一个共同点和不同点。宇文长谷自幼就有神童的称号,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略一观察立刻恍然大悟。 这些被诸葛先生勾画出来的名士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所有人都有藐视权威,抗衡强权的经历履历。回想起四十五年前自己读过的那些渠帅的资料,果然一般无二,都是有这个共同点。 宇文长谷将名册还给诸葛先生,缓缓的说道:“看来诸葛先生勘破了渠帅或者说是能被黄巾乱党蛊惑的根源,那就是不服王化,可是这个世道这个王化也不见得让人信服。” 诸葛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说的没错,但是今天咱们只为了遏制大乱发生,旁的暂且不论。不管善恶,这种想法心态的人,才会受到张氏三兄弟的妖言蛊惑劲气的影响,咱们搜索的范围又了不少。” “咱们刚刚进入临元州地界,我看了一下,这个县能符合有一定名声,还做过藐视权威的事情的有十二人。在下的劲气看人命格不需要太长时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众人即刻都出门上马,有两个当地熟悉路径的江南烟雨楼兄弟当做向导,直奔第一个目标所在地而去。 诸葛先生在马上一边继续翻看名册,一边对众人说道:“咱们第一处是去当地的一个帮会,叫做天地盟,名字虽然响亮但人数只不过四五十人。刚才我问过这两位兄弟,天地盟离这里只有不到五里,少时就到。” 这些高手虽然什么凶险都见过,可是这种兴师动众的上门去,和算命先生一样只为看看对方命格,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心里都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到了地方怎么个具体行事。 众人都骑了快马,这五里路转瞬就到,天地盟的堂口是一座深宅大院,一看就是富人家的气派。 那诸葛先生说道:“这次咱们前来并非是和敌人交手,这些人良莠不齐,是敌是友还不明确,咱们进去盘桓几句,我看清了对方命格就立刻告辞。” 那两个江南烟雨楼的门人将众人领到了地方,便把马匹带走在一旁等待。一行六人站在这天地盟的宅子外,只等诸葛先生发话。哪里知道那诸葛先生却一言不发,只站在门外大腊月天轻摇羽扇。 看这个做派是等这些高手搞定这天地盟的事情,自己只做那观看命格的事情。此等事情若是亮明江南烟雨楼的身份,怕是那个天地盟的帮主就会忙不迭的出来迎接。 可是此行乃是暗中查访,如此的招摇绝非明智之举。那宇文长谷何等身份,年纪又是最大,自然不会前去。墨文山是墨家高手中的中流砥柱,也是自珍身份,不想上前。 而公孙玉因为受到董不凡杀害全家的刺激,性格是七分倨傲三分癫狂,这等地方的帮派如何能入得了法眼,只是两眼朝天傲然而立。夏爱青一个女流之辈更是不适合抛头露面。 只有那许飞一人年纪最,极为合适。 见到众人都像是泥塑木雕一样纹丝不动,许飞心里也登时明白过来,要是论资排辈也是要自己这个江湖子前去拜会。只是这说辞却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见这大宅子门口站了两个壮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是虽然生得粗壮,但呼吸之间却没有什么劲气能者的样子,看来只不过是两个普通帮众。 许飞大踏步走了过去,向这两个壮汉一拱手。 “在下久闻天地盟大名,今日带了要好的朋友一同前来,做一个见证。” “想要加入天地盟。” 五四二章 夜郎自视大 阴阳无短长 这个所谓的天地盟只不过是这座城的帮派之一,势力也不是最大,但是这个帮主却是有些名堂。 自古盐铁都是朝廷专营,私盐的监管是重中之重,而盐帮包揽了绝大部分的私盐买卖。 可是这个天地盟的帮主王启龙却不信这个邪,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地痞流氓的头子,就靠手底下的这点人手就敢偷偷的做起这个生意来。 可是临元州离京都不远,官府监察力度极大,很快此人就因为贩卖私盐被官府抓获,被捉拿的时候货物都在自己家里,被捉贼捉赃难以抵赖。 官府严刑拷问其帮手同伙,没想到这王启龙着实不含糊,硬生生的将所有的罪名都一人扛了下来。在牢里面足足关了大半年,隔三差五就过堂,每次都被严刑拷问,但此人铁嘴钢牙却是一个字也没有。 如此待了大半年,遇到了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个王启龙居然死中得活。那些原来的手下都感激其义气,死心塌地的跟随他,慢慢的在这县城之中就有了名气。 这个人虽然是地痞流氓出身,可是颇有几分义气,并不欺负普通的穷苦百姓,只和那些商户打交道。平日里做一些敲诈勒索的勾当,算是一个亦正亦邪盗亦有道之人。 这些情况江南烟雨楼的名册上都有记载,那许飞也是心里有数,知道这个帮派的主要底子还是地痞流氓的那一套把戏,和江湖中的大帮派差别甚大。 所以和这两个门口的大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如意神兵变成了银锭模样一人一个送了过去。 那两个大汉见了银子喜笑颜开,天地盟现在名声在外,想来入帮的年轻后生不在少数。但是今天这样前面一个年轻后生,后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好像一大家子都来见证的还真没见过。 但是银子到手还管得了那么许多,嘴里面哼哈两句,便有一个人进入宅子里面通报。只片刻,那守门的大汉便出来请众人进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一进宅子就看到一个大汉在这寒冬腊月打了赤膊,正在演练技艺。周围有几个帮众一样的人手持了粗大的木棒,正在击打这个大汉的上半身。 这一行人除了诸葛先生,都是劲气能者中的顶尖高手,一望便知这个大汉正在修习“强体”劲气。这种催动劲气再用重物重击的法门有些类似于武学中的排打功,这都是最为低下层次的劲气表现。 看来这个王启龙多多少少粗通一点劲气能力,只是天资有限,此生之中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但那些帮众见自己的帮主被粗大的木棒击打若无其事,一个个叫好声不绝。 只见那赤膊大汉身上都是累累的伤疤,想来是在那半年严刑拷问中留下来的。常常以赤膊示人,就是将自己的这些荣誉勋章般的伤痕显露,让手下知道自己是一个讲义气的帮主。 诸葛先生在门口看了这个王启龙几眼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众人就明白此人绝非是渠帅的命格。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名册上的人又不少,而且都分居各处。事不宜迟,众人一回身就从门里退了回去。 只有许飞走在最前面,等到听出众人脚步声的时候自己都走到了王启龙的身前,若是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退了出去颇有些尴尬。 那王启龙大咧咧的转回身来,正好看到诸葛先生一行人从门中退出,而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刚才听帮众说有人要入帮,还有一大家子人来见证,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子。 只是这家人怎么古古怪怪,刚进来就出去搞的什么名堂。但是王启龙这个人并不欺负平民百姓,反而还有些平易近人的样子。见眼前的这个少年生得身材高大,一脸的精气神足满,是一个当打之年的料子。 当即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入这天地盟?何人介绍而来,咱们这天地盟规矩甚多,待我和你一一道来。” 许飞见众人都退出了门外,哪有心思待在这里听什么狗屁天地盟的门规,只是人家也算是有理数,自己也不好一言不发就转头就走。 当即插话道:“我这次前来原本是想要入帮,只是我那些亲朋好友好像有什么急事,子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转身就想走,那王启龙勃然大怒,自己在这县城也算是响当当的字号,这帮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把这天地盟当成了儿戏一般。 大吼一声:“且给我站住!你等前来入帮,进门就走,难道是瞧不起我这天地盟不成!” 说完了身上的一身横肉突突乱颤,那些手持大棒的手下见到帮主发怒,也一个个的手持大棒将许飞围了起来,嘴里面大呼叫,一时间乱成一团。 因为此人无有大恶,许飞也不好直接动手伤人,见这些人手持大棒指指点点,又想起刚进门时候王启龙练习排打功一般的练功法门,不由得灵机一动。 对王启龙说道:“并非子狂妄,本来确实诚心入帮,只为了在这临元州扬眉吐气,听闻天地盟帮主本领了得特意前来。可是见了刚才的练功法门实在是不值一哂,所以还是另选一处门派栖身为妙。” 王启龙勃然大怒,若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怕是老拳棍棒早就劈头盖脑的招呼过来,可是此人却是一个从不欺负平头百姓的人,虽然气的发抖却没有动手。 只是大声吼道:“我这本领不行,难道你有什么高深的本领,来来来,你且演练给我看,若是你能拿出什么本事还就罢了,若只是嘴上的便宜,莫怪我王启龙赏你一个大耳刮子。” 许飞着急赶路,哪里有时间和这些人纠缠,也不发话,向空旷之处走了几步。然后向那几个手持大棒的帮众示意,让其过来像刚才练功那样击打自己。 那些帮众手中的粗大木棒都是硬木质地,寻常人一棒下去恐怕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那王启龙知道这棒子的沉重,赶忙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让其手下有分寸。 那些帮众也都知道自己帮主平素里的为人处世,今天这个少年无理,自己讨打。但若是手下没了分寸,把人打坏恐怕就要受到帮主的责罚,所以都是心里有数。 见许飞在那里四平大马拉了一个挨揍的架势,都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傻孩子。当即将木棒高高举起,找那肉厚的大腿屁股等位置,用了三四成力气打了下来。 这种力道若是一般常人也不会被打断筋骨,最多就是被打的皮肉青紫,摔一个大马趴,给他一些教训也就是了。 哪里知道这硬木做的粗大木棒刚刚一挨身,只听到“咔嚓嚓”一阵响,那些硬木大棒竟然都一一断成两截。原来许飞早就将“金刚不坏”劲气运满全身,将这些木棒一一震断。 然后话也不说一句,向王启龙一拱手,扭头就出了门去,留下王启龙和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帮众在院子里面发呆。 虽然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门外的一行人却都已经上了马整装待发,许飞出了门立刻飞身上马,向名册上的第二个目标处出发。 只听到那诸葛先生说道:“此人命格不是渠帅,终生的成就也仅限于此。按理说此人行事有义气,刚才院中对答我也听到了,并不是欺压良善之人,按道理说应该有所建树才对。” 那宇文长谷毕竟岁数大,这些世事是过来人。 张口说道:“世事无常,阴阳路短。” 五四三章 命格难尽辨 血光其中藏 宇文长谷这个话说的也是发自肺腑,自有一股苍凉之意。此人在少年时候就被预言此生之中沙场上战无不胜,无有寸铁伤身,可是命运就是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虽然战场上纵横驰骋,但是却在昏君的毒计中被害得后半生活在痛苦和仇恨中。这个王启龙虽然凭借粗通劲气和盗亦有道的处世之道,不应该一直蜗居在这个小县城中,但世事无常,命运是谁都无法预测的。 哪怕是能看穿命格的诸葛先生也是一样。 诸葛先生看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从他的成就建树中推测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无法知道此人具体的近期具体事宜,也没有办法知晓人的具体寿命长短。 此事毕竟是一件小事,众人很快就将其抛在脑后,奔向第二个目标南山书院。这一次拜会的是一个当地有名的兴办义学之人,这人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一生中都在为兴办义学而奔走。 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终于办起来了南山书院,是该地最为出名的书院,多年来出过好几个出名的文人。这个书院的主人名字叫做林轩录,在这县城之中算是有名的学究和善人。 诸葛先生选择此人是因为这个林轩录虽然与人为善,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但为人却是极为刚正。之所以一个穷书生用了大半辈子奔走兴办义学,就是因为此地的学正是一个贪官污吏。 这个县城的学正平日里任人唯亲,唯财是用,将城里的风气带的乌烟瘴气。那些富人家的孩子霸占了学堂的位置,每次都有人代写文章以求得到推荐。 逐渐的学风萎靡,再也没有寒门出学子的事情了。 而林轩录不惜数次上京告状,最后凭借一己之力居然将这贪官拉下马来。而朝廷派下来的新学正依旧是换汤不换药。 那林轩录便下了决心,兴办义学,自己要建立一座真正的培养人才的学院。因为年轻时为了兴办义学太过奔波,五十多岁的人却头发胡子都已经呈现花白色。 众人赶到南山书院,这次诸葛先生并没有像刚才在天地盟前那样,而是彬彬有礼的让书院门口的学生进去通报。不多时便见到林轩录出门迎接。 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书生模样的人出来迎接,还没到门口就向诸葛先生施礼道:“久闻卧龙先生大名,今日能亲眼得见可谓三生有幸。” 那诸葛先生也是以礼相还,二人说的都是一些关于书院的事宜,不多时诸葛先生便告辞离去,一行人在赶往第三个人选的路上,那诸葛先生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 只听诸葛先生低声道:“南山书院今年入京赶考的人选我已经知晓,此人身有大才,我想这一次必然会在殿试中夺魁。可是我刚才在看那林轩录命格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此人有状元师的样子,奇哉怪哉。” 众人听了也是心里面有些沉重,如果按照诸葛先生所说,只有两个可能。不是那个今年入京赴考的学子出了问题,就是这个林轩录命不久矣。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好事,都是国家的损失。 众人这么一个个的查看该地的人物,从清晨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查看了十人。这些人分居各处,有的行踪不定,若不是江南烟雨楼的人早早做好了功课,每一个人都有专人负责,恐怕光是找人就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到了晚间众人到了当地江南烟雨楼的堂口,此地人物基本已经看完,明日只需要把最后的几个人查看过,就可以换一个县城。按照诸葛先生的推算,时间足够将临元州的地域查访一遍。 只是白天查看的这些人物虽然形形色色,但是都有同一个疑惑困扰着诸葛先生。自己看的这些人物就好像是命运都停在了终点一样。 这些人明明都有着不同的命运,但凭借这些人的能力,或者生活轨迹的惯性,成就都应该是远高于现在的样子。 如那林轩录年纪大了,身体又因为太过操劳的人也就罢了。可其中有不少年富力强,本领也是深有潜力可挖的人。这些人的成就必然会脱出这个小小县城的禁锢,有一番作为方才是正理。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短时间内连诸葛先生也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这处江南烟雨楼堂口安排的地点是一处僻静的宅子,这处院落出于城墙的边缘位置,便于防守。而当地堂口却没有什么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也只有一些明暗哨的设置。 那宇文长谷戎马半生,后半生又在终日的追杀中度过,所以性格谨慎。见当地的守卫里面没有什么高手,便要自己值夜。 可是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就是这个宇文长谷,已经是古稀之年,须发皆白,哪里能让这年纪最老迈的人给自己这些年轻人守夜。 剩下的人除了诸葛先生不能临敌之外,就剩下公孙玉,墨文山,夏爱青和许飞四个高手。 当下就分成了两班轮流值守,墨文山和夏爱青以前都是墨家之人,互相颇为熟悉,所以编成一组。而许飞和公孙玉就组成一队,二人负责值守上半夜。 这时节都快到了腊月末,天气极其寒冷,许飞身有内功寒暑不侵,在这冬夜中若无其事,隐藏在院落之中的一处矮树的影子里。 而那公孙玉衣着单薄,却好像丝毫不畏惧寒冷一样。也不做什么隐藏行迹,就这么站在房屋的最高处,被那凛冽的北风吹的衣衫向后飞去,却没有一丝寒颤。 就连许飞看的也是暗暗嘬牙花子,即便用内功抵御寒暑也是在一定的程度之内,要想做到公孙玉这种程度必须催动内息,把身体蒸腾的发热才可以。 而这公孙玉浑身冷冰冰的样子,连呼吸时的白气都看的并不明显,但人家就这么昂然而立,一个寒颤也不打。 白天看这个公孙玉的眼神就有些害怕,只觉得这个人眼神偶尔像是疯子一样的跃动,所以在白天几乎不和这个公孙玉说话。仔细观察之下,那个公孙玉好像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现在和此人分在一组,心里面颇有些烦乱,若是和夏姐姐,哪怕是墨文山也能说说话,排解下这冬夜的死寂。可是现在看那公孙玉的模样哪里敢搭讪。 没想到倒是公孙玉先开了口。 “许少侠的本领在下颇有耳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闲,咱们二人切磋切磋。” 许飞在矮树后面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叫苦,这种搭讪还真不如不说话。但这种疯疯癫癫的人物如果哪句话说的不对付,怕是会有什么隐患,因此怀恨在心也说不得。 更听过楚惊鸿特意嘱咐过许飞,因为家中惨遭横祸,所以导致此人性情古怪,切莫做什么言语戏耍。而且本领高强,能与那魔神吕怖短时间的一较短长,自然是不敢得罪。 赶忙笑着说道:“公孙大哥哪里话来,我这遇到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都是侥幸得胜罢了,算不得什么。哪像公孙大哥刺杀董不凡,龙虎山恶斗魔神吕怖,这才是真英雄。” 公孙玉听了冷冷的说道:“原来在许少侠眼中那天官大帝,金乐生,王如涛之流都是虾兵蟹将,都算不得什么。在下刺杀董不凡一击不中,龙虎山险些被那魔神吕怖所杀倒成了丰功伟绩,看来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几句话说的许飞张口结舌,后悔不迭。 五四四章 飞剑气清光 聪明反被诓 公孙玉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戳人肺管子,但许飞此人只是对敌人勇猛刚强,对待亲人朋友却是一个最为温和的性格。 听了公孙玉的话知道此人无法共语,正所谓说多错多,只是笑了笑说道:“小子我年纪小,说话失了分寸,公孙前辈数落的是。” 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话,想来那公孙玉就是再脾气古怪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哪里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公孙玉对许飞的百般忍耐居然还不依不饶。 “看来许少侠是默认了,既然如此少年英雄,我公孙玉不才却想领教领教!” 说话的时候眼神古怪,那种癫狂的光芒又在闪烁不定。 许飞心里面暗暗叫苦,千不该万不该和这个疯子分在一个组,此人没接没完,定要和自己切磋。可是现在正在值夜,万一敌人前来偷袭,两个守夜的高手却在互相大打出手,那岂不是耽误事。 想到这里还是大局为重,暗气暗憋一句话也不回,只当没有听到,就不信那公孙玉会过来直接对自己大打出手。 却听到房脊之上一阵的狂笑。 “可笑可叹可悲,这世上果然都是吹出来的英雄捧出来豪杰,我就谅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有本事赢了江湖上的那么多名宿。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方才得了这些虚名。” “罢罢罢,似你这等胆小如鼠之人如何能有资格和我公孙玉交手,就好好享受你这江湖虚名好了。” 这几句话真正的戳到了许飞的气管子上,以前自己在镖局的时候为了战胜力所不及的强敌,什么马蜂窝,石灰粉之类的手段实在没少用。 但那都是为了擒获江洋大盗,为百姓报仇申冤不得已而为之,正所谓事急从权。 当时就总被镖局中的副总镖头申饬,说什么坏了名门正派的名声,那时候也不以为意。可是在这华汉国中的强敌都是靠自己浴血拼杀,最后才力克强敌。 公孙玉今天句句挑衅,自己步步忍让,没想到此人居然癫狂至此,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 许飞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纪,最是血气方刚,脾气浮躁的年龄。听了半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开始反唇相讥。 “公孙前辈我念你年长几岁,处处忍让,你却如此不识进退,真以为许某怕了你不成!今夜咱们值守,改日找个空闲时分,咱们好好切磋,没有一个服字决不罢休就是。” 公孙玉听了却狂态不减。 “择日不如撞日,等回到总堂,我怕你那楚大哥又要对你这个弟弟百般呵护。我看今天月黑风高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时辰,咱们片刻就切磋完毕,也惊动不了房中之人。”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三招两式就能将许飞打发了一样,眼神中的光芒让人看起来觉得又古怪又诡异。 许飞火撞顶梁门,飞身跃到院子中央。大喝一声:“来来来,今日就今日,看看是谁三招两式把谁打发了。” 虽然是有些气急,许飞还算是有分寸,准备施展本领压一压公孙玉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自己的本领不是靠众人的吹捧,楚大哥的庇护。 尤其今晚公孙玉的眼神极其古怪,平日里那种癫狂更加明显,而且透露出诸多古怪诡异。刚才自己如此忍让,但此人就好像定要交手一般,这种情况这实在是古怪的很,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那公孙玉在房脊之上见许飞飞身到了院子中央,眼神中透露出来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像是终于达成所愿的满足。许飞见了这个眼神不由得心里一颤,真没想到公孙玉居然这么想和自己切磋。 只见白光一闪,公孙玉早就飞身跃到了空中,身体周围出现了诸多半透明的青色剑气,犹如实质般的上好水晶琉璃一般。 每一根剑气都是锋锐无匹,在空中发出了轻轻的颤音。 许飞屡经大敌,见过两个精于此道的高手,那金钱帮败类金乐生,就是利用古董在身加强自身劲气的法门,可以施展凌厉的无形剑气。 而在那蜡烛峰上,“八仙”中的汉钟黎可以使用自己的芭蕉扇,立扇为刀,劈砍出凌厉的剑气。可是和这个公孙玉一比之下都落了下风。 公孙玉的剑气几乎变成了实质一般的状态,不管是质地,颜色,甚至反光都如同真的水晶琉璃一般无二,胜过了自己见到过的高手。 而且一出手身边的剑气就密密麻麻如同一片玉竹,哪里像是切磋的样子,绝对是全力以赴的拼力施为。自己也知道这个公孙玉疯疯癫癫,可是没想到居然疯癫到这个程度,心里大是懊悔。 早知道此人切磋是这样的舍生忘死的全力拼杀,自己还不如装怂到底。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不全力迎战怕是会被对方所伤,但全力出手之下分寸就非常难以掌握,万一互相有了损伤如何是好。 如果让楚大哥和门里兄弟知道了,肯定都会说人家公孙玉身世凄惨。受了刺激脑子不太灵光,疯疯癫癫的情有可原。 而自己就是耐不住性子,和一个病人斤斤计较,大打出手,要是把公孙玉伤了更是会惹来公愤。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许飞这边一片混乱,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公孙玉却是战意凛然,杀气腾腾。 那些淡青色的剑气在空中急剧的颤抖,就像是被无数把看不见的强弓硬弩运满了力道。 只听公孙玉大喝一声:“去!” 那密密麻麻如同一片玉竹林的锋芒剑气闪电般的激射而来。 刚才脑子一片混乱,但是一旦到了交手的时候,许飞就像是天性中的某种东西被激发了一样,立刻进入了冷静机敏的状态。 虽然剑气纷射如雨,可在这一瞬间许飞便把这数十根的剑气走向轨迹看的清清楚楚,互相之间有没有可能在空中撞击从而改变飞射方向,有没有中间夹了旋转的力道,导致弧线轨迹都在刹那间判明。 这些剑气数量众多,却没有一根直接射向许飞本身的,飞射的方向范围也是极大,几乎布满了整个院落。可见这只是虚招,如果自己被这威势所逼迫胡乱移动,反而会陷入危机。 当即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任凭那些剑气射在院中各处,等待那从天而降的公孙玉真正的杀招。 只听到一阵轻响,这些淡青色的剑气居然全都透土而过,连尾部都看不到。虽然许飞知道这些剑气的厉害,可是三尺多长的剑气,居然能尽数射入坚硬的地面也是大出意外。 那公孙玉在空中双掌合并在一起,青绿色的剑气足有四尺多长,犹如一柄巨大的玉剑,眼神盯着许飞古怪诡异,眼睛灵光乱射,瞳孔漂移不定。汇聚全身之力,猛力下劈! 可是这玉剑一般的剑气下劈,目标却不是许飞,而是其身前的一丈之处。 这几十根剑气透土而过,将院落中的石子地面射的碎石乱飞,坚硬的地面有数处陡然垮塌了下去,地下也突然发出了几声闷哼,原来地下居然潜藏着敌人! 公孙玉双手合适,凭借这飞身一跃,气势如虹,玉剑猛力劈砍在地面之上,那石子铺就的路面应声而裂。下面登时就垮塌出一个黑黑的洞穴。 而这长长的青绿色剑气被一个人的双手接住,虽然在浑身发抖,可那剑气再也没有办法向下寸进。 许飞虽然是从背后看到敌人的上半身,可是此人的身形却是记得。 正是天地盟的帮主王启龙! 五四五章 机敏似狂妄 书法克金刚 那王启龙将公孙玉凌厉的一击用双手牢牢的夹住,身体因为催动“强体”劲气太过剧烈,正在极速的膨胀颤抖,身上的衣服都被这突然鼓涨的筋肉给撑裂。 可是这个王启龙的本领许飞是亲眼见过,实在是非常低微。那种呼吸上的差异绝非故意掩饰出来的样子。但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水准,居然能接的住公孙玉全力一击。 就在这一瞬间许飞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公孙玉早就发现了地底有敌人潜行而来。自己虽然懂得操土之法,可是毕竟会的太多太杂,并不是特别的菁纯。 如果只是利用操土来阻挡敌人攻势,或者互相厮杀倒是不怎么妨碍,可要是需要极其细微的感觉来探查等功夫的时候,就无法得心应手。 所以平时更多的还是习惯性的使用内力催动“听声辨位”的功夫,来探查周围动静。可是这种功夫有一定的局限性,只能察觉地面上空中的微声音和变化。 但是敌人如果利用操土之法在地底掘进,有厚厚的土层隔绝了声音传递,那就作用非常。现在许飞还没有能力同时使用“听声辨位”和操土劲气,同时感知所有方向的敌踪。 而公孙玉虽然站在房脊之上,但此人的劲气乃是“玉髓”劲气,从幼年起修炼时就要在玉石矿脉之中,从到大几乎无有一日不如此。 “玉髓”劲气是操物劲气中的上乘法门,是通过操土之法找到玉石矿脉,再把这巨大的玉髓之气提炼出来,慢慢汲取到自身。临阵对敌的时候再把这种玉髓劲气发出伤敌的本事。 若说对这操土之法的熟悉,谁也没有公孙玉更为了解。别说地下有什么敌人潜行掘进,就是周围矿脉分布,水路流向都是了如指掌。 当敌人从百丈之外缓慢掘进的时候,公孙玉就已经发现敌踪,但是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还故意站在高处。 等到了地下掘进的敌人快到了院子下方的时候,公孙玉就开始言语上对许飞挑衅,不管对方如何的忍耐都是故意咄咄逼人。一边言语相激一边疯狂的给许飞使眼色。 但是这个许飞被楚惊鸿嘱咐之后,牢牢记住了公孙玉此人脾气不好,有三分疯癫。所以处处忍耐,对其使眼色全都当成了那癫狂劲又发作了,哪里想得到是给自己使眼色。 这也怨公孙玉平时太过倨傲,眼神中又有些癫狂之态。他要是挤眉弄眼实在是不好分辨其真实用意,多半都会有一些误会。 幸好许飞受不住激,跃到了院子中央,公孙玉当机立断,说是要和许飞切磋,其实是看准了地下敌人的位置,将剑气在半空中激射而下。地底基本都被掘空,所以剑气都是透射而入。 地底的敌人措不及防,登时就有三人挂了彩,那个王启龙反应倒是极快,挡住了公孙玉的一击。 只听到一阵响声,从大门,窗户早就飞出了两个身形。正是夏爱青和宇文长谷,原来里面的人早就醒了,只等外面的动静。里面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听到公孙玉的话就知道情况有异。 公孙玉此人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虽然性格倨傲,生性狂狷,但是绝非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在房顶上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绝非是此人的性情做派,立刻就想到了是有敌人来袭前的预警。墨文山的“悟空”傀儡有法相千般变化,能应付群敌,所以留在诸葛先生房中提防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夏爱青和宇文长谷听到外面动了手立刻就飞身而出,只见公孙玉正在用剑气力压一名敌人,院中到处都是土石塌陷的深坑,一时间尘土飞扬视野极差。 许飞被刚才剑气攒射院落这么一震荡,身子也陷入了地下,所以才能看到前面王启龙的背影。正想从后面猛击其后心,速战速决解决一个敌人再说,突然就觉得身后有风声袭来。 来不及伤敌,身子急速转身,如意神兵已经化成了铁牌单刀,将身后的攻击挡住。哪里知道敌人的攻击却是绵软无力,并没有什么力道。单刀立刻向前急进三招,而敌踪已退。 那尘土尚未落定,这几下进招都是凭借夜战的功夫出手,敌人进退如风身法快捷,在这尘土飞扬的环境中好像能看清楚一样。突然就觉得手中的铁牌突然变得千斤之重,几乎抬不起手来。 如此奇怪的情况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心随意转,铁牌早就丢在地上,那如意神兵幻化成银棒贴敷在手腕处。本以为如此变化就会将敌人施加在兵器上的劲气剥离,却觉得左臂沉重如山。 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居然能将那如意神兵上施加劲气,让其变得沉重无比,而且不管怎么变换兵刃器物都无法摆脱这种劲气附加。 许飞当机立断,将这沉重无比的如意神兵当即脱手而出,“炼化”劲气催动。这如意神兵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长柄芭蕉扇,向四面八方猛力扇去,将院落之中的飞扬的尘土砂石顷刻间吹的无影无踪。 这一下院落中立刻看的清清楚楚,敌人有五名,其中一人身体上开了好几个大洞,鲜血涓涓而出,躺在地底的一处角落中一动不动。 看来早就被刚才公孙玉的玉髓剑气攒射,在地底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登时毙命。此人打扮像是常年挖矿的矿工,白天拜访的十人里面就有他。 这个人是当地的一名矿工,因为在矿难中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所以颇有名声,在矿工之中威信颇高,今夜不知为何居然来偷袭众人。 和许飞对面而立的一身的文人书生打扮,宽袍大袖,手中持了一只毛笔。须发花白足有五十多岁。正是白天见过的兴办义学的林轩录! 另外两名敌人身上都有血迹,看来都在公孙玉的突然出手下受了伤,挂了彩。一个人身形矫健,已飞身上了旁边的高树之上。 看衣服打扮看不出是什么职业,但众人都记得此人是当地药农的主心骨,也算是当地名人。 另一个是一名女子,手持针线是当地最大绣房的主人,这些人都算是当地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提起来在县城是有些名声。而且都有过对抗权威的经历,白天拜访的十人之中,这五人都在其内。 只是这五个人的履历清楚,平时绝非是什么劲气能者,更和至尊门奸党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是在这月黑风高夜,居然一起潜入到附近意图偷袭众人。 若不是那公孙玉看似疯癫,实则精明无比,此时怕是已经攻到了房内。 如意神兵加了“炼化”劲气之后可以自行行动,那巨大的芭蕉扇虽然沉重无比,可还是浮在半空中向周围一个劲的狂扇。 尘埃落定之后,许飞定睛一看,那硕大的芭蕉扇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写了一个巨大的“重”字! 正是刚才那个林轩录从背后偷袭自己的时候写的文字,若不是反应迅速,用了铁牌护身,这个“重”字怕是就写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有“金刚不坏”劲气护身,寻常的重击并伤不到许飞分毫,可是这种能让文字体现出真正的实际作用的本领,偏偏就是克制护体劲气的克星。 一旦身体变得沉重无比,怕是行动迟缓再也没有什么作战能力。 眼前的这个老学究绝不简单! 五四六章 铁豹化钢狮 青虹舞欲狂 许飞刚才发觉身后有风声,立刻就转身格挡,几乎在同一时间,单刀从铁牌侧面就急攻三招。但并没有伤及林轩录,可见此人身法之快。 适方才地下尘土飞扬看不到敌人的身形,但凭借这一手狂草书法,就知道此人的本领和江南烟雨楼堂主毕胜类似,都是操物劲气的一种变化法门。 但并不是让画作现身作战,而是让字本身的意义显现出真正的作用来。这种对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许飞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二人正在对峙中,那公孙玉和王启龙却已分出了胜负。“玉髓”劲气刚猛凌厉,剑气如虹。 在奋力下劈之下,王启龙的强体劲气逐渐的开始支持不住,身子被那青绿色的剑气硬生生压在地上,呈现了单腿下跪的支撑姿势。 公孙玉性格狷狂,劲气施展起来也是丝毫不留余地,遇强则强,以势压人就是其人的性格,更是剑气凛然的至高法门。王启龙双手夹住的剑气被压的越来越向下,把肩膀的锁骨处切割出一道血口来。 见敌人支持不住,那公孙玉暴喝一声,剑气陡然增长变长,用尽全力向下猛压。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王启龙的身子贴地急滚向一边,一路上都喷洒出触目惊心的血迹,地上赫然有半条手臂。 原来在那公孙玉全力的施压下,王启龙强体劲气终于抵抗不住,若是再这样下去就会被硬生生切成两片。所以当机立断,用尽气力将剑气向左侧一拨,身子向右急速滚开。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在公孙玉凌厉剑气下全身而退,一条左臂从肘关节处被那青绿色剑气一扫而过。这无形剑气的锋锐程度不亚于任何的神兵利器,就好像刀切豆腐一般将左臂切断。 那鲜血从伤口处喷射而出,王启龙脸色神色如常,连咬牙忍痛的表情都没有,断了的左臂筋肉急速收缩,变成了一个坚硬的肉疙瘩,喷洒血液的血管都被硬生生的捏死压住。 公孙玉见眼前的这个敌人被斩断左臂,却丝毫不动容,不由得也是心中一凛,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坚忍。 就在这短短对峙的刹那,众人居住的房屋门窗墙壁,房顶烟囱都窜出众多手持铁棒的猢狲傀儡,那硕大的房屋一瞬间就变得千疮百孔。 墨文山已飞身上了房顶高处,四个猢狲傀儡法相将那诸葛先生也抬了上来。 下面四个敌人都被众人挡住,墨文山担心在房中视野不良,当机立断破屋而出,来到了高处俯瞰全场。诸葛先生一见下面的几个敌人,脸上的神色就为之一变,心中的疑惑也登时解了。 怨不得自己在白天看到这十个人的时候,明明各人的本事机遇绝非池中之物,应该都有更好的成就建树,却齐刷刷的不管男女老少,命格就如同被静止了一样停滞不前。 原来这些人都是大限将至,所以哪有什么后来的更高成就,看来晚上来的这些敌人都会命丧当场。再仔细看去,这些人脸上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那表情就像是被固定了一样。 这种固定不是痴痴呆呆的那种傀儡般的木讷,而是不管什么情况出现都不为所动。恐惧,痛苦,意外,强敌都不能将这神色有一星半点的改变。 寻常人察觉不到的表情变化,之所以能被诸葛先生察觉,是因为其劲气能力使然。这种劲气就是通过观察人的面相骨相气色,来勘破人的命格。 不管是多么微的面相变化都有其在命格上的意义,哪怕一道浅的察觉不到的皱纹,甚至眼神的些微变化都逃不过诸葛先生的眼睛。 每个人遇到不同的突发的情况都会有着相应的反应。 高手对决的时候看起来都是目光炯炯有神,脸色沉稳如水。其实对敌人的各种变化人都会下意识的做出细微的表情反应。只是本领越高,心态越沉稳的高手越能控制住这种表情变化的程度而已。 但是诸葛先生在这房顶看得清楚,那个王启龙虽然左臂被切断,既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神情,也没有表现出愤怒,惊惧,疑惑,斗志等等表情,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的存在。 再略略的扫视全场,那些敌人的高手虽然有的正在交手,有的在对持,但是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般无二,皆是犹如活死人一般,这种变化只有自己能看破,诸葛先生当即出言给众人预警。 “各位心,这些人都已经失了心智,都是些行尸走肉,莫要被其所趁。” 在场的随便哪一个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听了这话都在心中加了提防,刚才公孙玉断了那王启龙的左臂,却没有听到一声的闷哼。原来并不是此人坚忍无比,而是心智已失,对痛觉并不在乎。 江湖上有不少用邪恶法门迷失人心智的法子,这种行尸走肉作战的时候不怕疼痛,不畏惧死亡,经常会用出同归于尽的招数来,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可是一般的行尸走肉作战之时,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攻防,很难用出极为精细复杂的招数,劲气方面也是按照大开大合的刚猛路线来。 但刚才王启龙为了避免自己被斩断身体,舍车保帅,那滚动的时候极为灵动,选择的法子也是最为合适,损失最。和寻常意义上的行尸走肉有非常大的分别,看来要更加心提防才是。 王启龙的左手已经止住了血,身子因为翻滚而半跪在地上。此时就像是一只要突然暴起的猛兽,又好似一支搭在强弩上即将发射出去的弩箭。全身的筋肉都在收缩,将力量蓄积到最大。 而其他的三对人也都在将精神意志,劲气内力催谷到巅峰! 第一个动手的不是那跃跃欲试的王启龙,而是全身几乎化成了美玉状态的公孙玉! 此时他身体周身上下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莹莹的美玉光华,正是公孙玉将“玉髓”劲气催谷到巅峰的状态。面对蓄积力道准备全力一击的对手,公孙玉没有选择避其锋芒,而是发动了抢攻! 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玉石相撞的清音,十几根锐利无匹的剑气飞射敌人,公孙玉也飞身而上,将全力出击的力道隐藏在袖中准备厚积薄发。 这就是公孙玉的战法,面对强敌就要以强克之,面对敌人的攻势,就要以更为猛烈的攻击将其摧毁! 王启龙狂吼一声,身子就像是一头花豹迎着剑气正面冲去,身体的筋肉硬如钢铁,那伤痕累累的皮肤就像是一层奇特花纹的铠甲闪烁着金属的光芒,这正是高明的“强体”劲气能者的表现。 可是公孙玉的玉髓剑气实在是太过锋锐,发射的力道又极为刚猛,王启龙身上瞬间就插了十几根的玉髓剑气,如同一只铁豹子被射了一身的弩箭一般。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王启龙的脚步,在那坚硬如精钢的皮肤遮挡下,在那硬如铁石般的鼓涨筋肉之下,那些剑气只刺进躯体中三寸左右,然后就纷纷的被筋肉挤碎,夹断。 王启龙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公孙玉。这种操物的劲气能者攻击上有先天的优势,可是在这防守上就不见得能扛得住这犹如铁人一般的全力冲撞。 二人对冲近在咫尺,王启龙怒吼一声,身体陡然又膨胀了一圈,由铁豹变成了钢狮,要将公孙玉硬生生撞碎。 “铮!” 刺耳的斩铁之声! 王启龙的身躯四分五裂。 公孙玉双手的剑气如那青虹狂舞! 五四七章 清蝉初振翅 长车螳臂挡 公孙玉的劲气如狂,双手的青虹剑气纵横往复,将那王启龙瞬间击杀。 下手如此狠辣虽然有公孙玉平时出手就习惯不留余地的原因外,也有经过诸葛先生提醒。这些人都是失去了心智,如果因为这些人都是被控制就心慈手软,就会被敌所趁。 这才是老江湖的做派,绝没有丝毫的妇人之仁,下手果敢决绝。一个冲击就将这个不顾生死,意图同归于尽的对手击杀。且将身体击溃,让其无法凝聚劲气伤人。 就在二人动手的刹那,夏爱青和宇文长谷两对人也动了手。 面对宇文长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长汉子,手脚的比例和身高不成正比,而是长手长脚犹如蜘蛛一般。这种身材攀缘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此人正是当地的一名药农首领,凭借过人的身手能在常人无法上去的奇峰险峻之处找到奇异的药材。而此人却因为这个本领将那些续命的珍贵药材渠道把持住,用来敲诈病家钱财。 若是有其他的药农想要冒险尝试采摘这些药材的时候,此人就会利用自己粗通劲气,和在悬崖峭壁如履平地的本事将人暗害。长此以往再也没有人敢去采摘那些药材,凭借阴狠当上了当地药农的首脑。 此人在公孙玉剑气攒射的突袭中被伤到了左胯,但是伤势并不重,地面坍塌时利用烟尘的掩护,三下两下就攀爬上了旁边的高树,但就在这一瞬间,发现对面高树上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虎视眈眈。 宇文长谷经验老到,冲出房子之后立刻就把战场上的全貌了然于胸,见高处有敌人伺机而动,当即纵身而起,飞上了数丈高下的高树。 这一飞身而上并非是轻功的纵跃,也不是强体劲气能者凭借强化肉体后的跳跃,更不是攀爬而上。这种功夫是清蝉劲气独有的法门。 蝉虽然不能长时间的飞翔,可是在短时间短距离却能飞跃,所以这须发皆白的老者只一瞬间就占据了比敌人更高的位置,抢到了战场的先机。 那个药农模样的高手平日里粗通劲气,就是利用自己像是长臂猿猴的身体,尖锐坚硬如同铁石一般的长长手指掏挖在悬崖峭壁上,若是杀人时出手像是猿猴一般迅疾,用铁指掏挖对手要害。 现在不知为何被迷了心智,劲气能力反而大增,身体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衣服里面的筋肉都像是钢条铁棒般的坚韧。 两棵高树之间有三丈左右,那药农模样的高手可以像是猿猴一样在丛林山谷中回荡攀缘,这种距离一个悠荡就能到对手的眼前。 这个药农模样的高手在这高树的枝杈上悠来晃去,两只手臂抓住枝杈就像是走路一样轻松自如。 他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悠晃中迷惑对手,在其认为最安全的时候就要飞荡过这三丈距离,用那长长如钢似铁的手臂长指,将那对手的双目掏挖出来。 宇文长谷在旧伤重病之后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动过手,这还是焕发了新生之后的第一次实战。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让宇文长谷兴奋不已,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出征前的新兵。 看着那个在树杈上悠来荡去猴子一般的敌人,宇文长谷心里升起了一种想笑的想法。 这种鬼花招也就是能糊弄下未经世事初出茅庐的孩子,在自己的眼中,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用语言倾诉着自己的意图。自己早就失去了对敌时候的那种紧张,让这场战斗变得稍微有些扫兴。 随着公孙玉的出手,下面的王启龙的暴喝,那个猴子一样的敌人也同一时间出了手。是啊,应该这时候出手,有些毛头子就是容易被战场上一惊一乍的响动干扰,关注在自己不该关注的东西上。 这个敌人还是在背朝向自己的时候,突然发动的攻势,可是那肢体的发力,身体不自然的扭动都预示着突袭的发生。这种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偷袭,在自己看来是那么的索然无味。 看来这些年虽然身体衰弱,自己的经验和眼光却没有半分衰老,反而更加的炉火纯青! 宇文长谷并没有移动分毫,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了一样。没办法啊,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那种肢体上诱敌深入的演技自然而然就表现了出来。 对这种心智已失的敌人如此做派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一个老江湖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宇文长谷心里面自嘲的想到。而双臂却极速的振了一下,微微触碰到了敌人的手指。 就像是那清蝉振翅般的随意。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极为高亢的清蝉鸣叫,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中,夏天才会出现的蝉鸣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但是一种能让物体产生震动的冲击,却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那冲击的力量将敌人如同钢钩的手指,钢条铁棒般的手臂,猿猴一样的身躯都同步的震荡了起来。这种震荡是那么的和缓,让那铁臂猿猴的身体只是微微的颤抖。 可是就在这颤抖之中,铁臂猿猴的手指变成了扭曲的麻花状,钢条铁棒的手臂骨骼寸寸而断,身体更是土崩瓦解,立刻从高树上摔了下去,在地上变成了扭曲的一团。 那宇文长谷在时隔多年之后,再次使用出“清蝉”劲气中的杀招。这清蝉振翅是利用手臂的极速震动,将敌人身体的震动频率调整到崩溃的状态,如果没有相应的劲气化解,立刻就会将身体震碎。 当年在沙场上纵横驰骋,金戈铁马中寸铁不能伤身的宇文长谷宝刀未老,只一个照面就将敌人击杀。那脸上却带了淡淡的遗憾,好像是眼前的敌人不能满足他那渴求战场的欲望。 宇文长谷这边一招制敌,夏爱青那边也是分出了胜负。 那边的敌人是一个手持针线的女子,四十多岁年纪,脸上尽是恶毒之相。此人是在当地以办善堂为名义,将不少被遗弃的女子收养。然后却不好好养育,反而将她们当做不花钱的奴工。 所有的女孩都要从就学习刺绣,手艺有成之后就要没黑没夜的刺绣做活,每一个女孩十指之上都是针孔。不少年纪轻轻两只眼睛就已经生了眼疾。 而这些不能使用的女孩都被这个妇人卖去了风月场所,实在是一个极为恶毒之人。 凭借得来的钱财上下贿赂,在当地也是颇有势力。而且此人以下克上,斗败了当地不少帮会势力,所以这次探查名册中也有此人。 平素没听说这个妇人有什么劲气本领,可是今晚此人持了针线,却像是一个妖妇一样,在这晦暗不明的夜色中,那恶毒的面孔更为恐怖。 王启龙的一声暴喝时,这妇人也同时间出了手,数根穿了五色丝线的钢针急飞而出,直取夏爱青。这些钢针丝线在空中交叉而过,像是在凌空织就一个复杂的图案。 夏爱青静静地看着这些钢针,还没有动手,只凭借这些钢针的走向和五色丝线的分布,就看出来敌人是要织就一个骷髅鬼画将自己包裹在内。 只是这一次的对手是江湖上以绣工为最的“织女门”门长,而这钢针丝线的技艺又是夏爱青的拿手好戏。只见空中多了几根钢针,后面却拖了劲气的无形丝线。 这十几根钢针,五色和五形丝线在空中绞杀成了一团。 “唰” 织品已成! 五四八章 电光急火石 群敌皆命丧 那些五色丝线在空中瞬间织就一张织锦,可是并不是什么骷髅图案,而是一个木质傀儡假人的模样。 那些钢针在空中互撞,那妇人的钢针顷刻间都被撞碎。无形的劲气丝线和五色丝线纠缠,都被绞断替代。本来想将夏爱青包裹织就的骷髅织锦,反而将那个妇人给包裹成了粽子一样。 但是那妇人在这织锦内不断的扭曲蠕动,就像是一个要破茧而出的厉鬼相仿。夏爱青当机立断,劲气丝线飞速环绕织锦飞舞,迅速地收紧,只听到“咯吱吱”一阵响,里面传来了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 那个妇人在织锦内再也不动弹,变成了弯曲的古怪形状。夏爱青别看是一个俏丽的姑娘,真要是论起来下手狠辣果敢,怕是与那公孙玉比也不遑多让。 现在场中只有那个林轩录还没有出手,和许飞对峙。只见此人身体略略颤抖,好像正在克制什么。 那宇文长谷飞身就从高树上一跃而下,大声说道:“这些人都是中了邪法,断无生理,切莫手下留情,如此生不如死,做个行尸走肉还不如早早超度了他们往生极乐。” 许飞刚才没有出手,一则是因为对方的劲气古怪,二则就是因为这林轩录一生兴办义学,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如果让自己痛下杀招,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那个林轩录不像那几个攻过来的人一样如同行尸走肉,而是身体微微的发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样。但这种克制终于胜不过身体之内的邪法操控,突然揉身而上,手中的毛笔直取许飞面门。 林轩录已然五十多岁,须发花白,平时行动起来颇有些迟缓,但这一纵身轻似狸猫,快如猿猴,手中的毛笔疾伸,就欲在许飞的额头上写一个开字。 如果这个字真的写在额头之上,那再硬的头骨也会应声而开,什么样的护体劲气也是无法抵挡,正是破解护体劲气的独有法门。 可是许飞何等身手,岂能这么轻易中招,虽然听到了宇文长谷的话,可是心里还是感念这老人的一生不易。心里面一软,手下就容了情。 见这毛笔微微颤抖,只向后退了半步,双手也没有抬起来格挡,就好像是措不及防的踉跄一样。 其实脚下早就陡然飞踢,使了一个“魁星踢斗”,就在这尺寸之间一脚踢腿过顶,“啪”的一声轻响,将那毛笔踢的高高飞起,直上夜空之中。 许飞这一腿看似简单,实则是以腿代手,便利灵活。身子不动不摇。而腿却在敌人劲力来势都已老之后,才使用了这无影无踪的一腿。 这一击将那毛笔踢的不知去向,让林轩录再也无法使用那书法输送劲气,断送了其伤人的能力。那林轩录急忙向后退去,看来已经是无法伤人。 哪里知道那林轩录将手指放在嘴里一通疯狂啃咬,十指鲜血淋漓。许飞见到心里一阵酸楚。知道宇文长谷说的没错,这种邪法彻底的将这些人神智摧毁,自己的心慈面软只会让林轩录死的更没有尊严。 却见那林轩录将十指的鲜血当成颜料,在自己的衣衫的两个袍袖上笔走龙蛇,写的正是那风雷二字。 林轩录十指箕张,十根血淋淋的指尖向许飞抓来,指头在微微颤抖,都是欲在对手身上写下歹毒的文字。而那两个袍袖夹带风雷之势,猛力夹击对手的躯体两处侧肋。 许飞此时知道眼前之人已经是再无生理,也是双手疾伸以爪对爪,刹那间将林轩录的十指牢牢的攥在手里再也无法动弹。对夹带风雷之势的两个袍袖不躲不闪,任其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只听到“噹噹”两声巨响,就像是巨锤砸击金铁之躯,许飞用了“金刚不坏”硬吃对手的重击若无其事。喝道:“得罪了!” 突然膝盖陡然飞撞,正中林轩录的左胸,只听得“咔嚓嚓”一声响,胸骨折断登时都倒插了回去,将那对手的心脏戳烂。 这一手干净利落,无视对方攻势,擒拿手顷刻制敌,杀招在咫尺之间发出。一招就击杀了这个劲气古怪的强敌。那林轩录身子一软就向下软瘫了下去,许飞轻轻松手将尸体放在地上。 当夜潜行而来的无名敌人此时都已丧命,这次来的都是顶尖高手,敌人虽然都是劲气了得,且各有各的拿手绝招,却都在片刻就纷纷毙命。 只听到诸葛先生低声道:“这些人都是身不由己,里面不乏良善之人,可惜林轩录此人奔波一声兴办义学,现在却被妖人操控,实在是可悲可叹。让门里的兄弟一定要厚葬于他。” 这五个敌人地底潜行过来之后,被公孙玉突袭就毙命一人。在片刻之后三名高手都在一个照面就击杀了敌人,只有许飞慢了片刻。但是这五个人被杀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 如此短的时间,在外围的江南烟雨楼兄弟还没有赶到院中,却已经尘埃落定。进到院子内只见尸陈狼藉,敌人都被打发了。诸葛先生安排人将矿工,林轩录和王启龙的尸体暂且停放,其他的都草草掩埋。 这些老江湖都是到头上舔血的人,出了这种敌人夜袭的事情也并不放在心上,该值夜的值夜,该休息的休息,一切如常。 到了第二天清晨,众人都早早的起身聚集到一起,但诸葛先生却没有像昨天那样立刻动身前去查访,而是脸色沉重,对众人说出对昨晚那些受了邪法操控之人的看法来。 “这些人都是受了某种邪法操控,平日里绝没有此等身手。旁人若说城府深沉,隐藏的好也就罢了,可是那林轩录和我算得上神交已久,对此人我是颇有了解。” “这个林轩录平时为了兴办义学到处求帮,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忍受了多少羞辱。曾经被为富不仁的豪强放了恶犬咬伤了左腿,一直不良于行。连两条恶犬都无法应付,哪里有什么劲气能力。” 许飞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那会不会是在近期悟道?昨晚我看其出手迅疾,身法矫健,不像是不良于行的样子。”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平时也算是此地的有些名望之人,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对这些人行踪都有一定的了解,这个林轩录最近这些年在南山书院几乎寸步不离,绝无触发劲气的可能。” “而且一同前来的那几个人情况也是大同小异,尤其是那个王启龙,半年前还和当地帮派恶斗,险些送了性命,据说修养了月余才侥幸生还。这要是有昨晚的那种劲气能力,怕是方圆数百里也没有是他对手的人。” 这一席话说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为何这些平时只不过有些名望的普通人,突然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劲气能者。而且还都偷偷夜袭过来,难道这些人都是奸党或者黄巾乱党的暗桩? 因为白天诸葛先生的探查,所以这些人觉得有可能泄露了行藏,所以这才偷偷的前来夜袭? 种种疑问都在众人的脑子里回荡,诸葛先生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些人都是昨天咱们仔细探查过的,到了晚间就一起过来偷袭,我想了一下,这五个人都是在午时前访查过的,然后咱们去了旁边的县,赶路就花了两个多时辰,剩下的五个人都是在黄昏时候才探访的。” “这些人若说最近有什么共通触发劲气的契机,恐怕只有一个。” “就是被在下看过了命格!” :。: 五四九章 歹毒附禁术 只为掩行藏 命格? 众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思,诸葛先生的这种说法颇有道理,毕竟夜袭的这些人在多年间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若说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绝无可能。 就听到诸葛先生说道:“昨夜前来的五人都是神智已失,除了那林轩录行动起来略有迟缓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出手凶狠,这正应了被人用邪法操控心智的样子。” “林轩录一生都是奉行君子之道,我看昨天他出手的时候落在最后,很有可能是残存的心智和邪法抗争。在下的劲气几乎是绝无仅有,看穿人的命格对施展劲气的人和被看穿命格的人都有极大触动。” “所以在下推测是张氏三兄弟在多年中游走四方,将符合条件的人都下了禁术。这些人平日里就是常人一般,以等待时机。如果被人看破命格就有可能阴谋败露,所以就启动禁术将这些人心智迷失,变成了死士。” 这些话有诸葛先生的推论,更有江湖上的禁术先例作为作证。 在江湖上这种禁术有过不少的先例,二十年前覆灭的神龙派的禁术,据说可以将人神智迷惑,嘴里面大呼帮主的名字。寻常身手的人会立刻变成一流好手,但一盏茶时间之后就会经脉尽断,变成一个废人。 还有十年前的魔教,教派之中有天魔解体大法。据说教众咬破舌尖就会将身体的潜能短暂爆发,变成恐怖的存在,也是短时间就会丧命。 但是这些禁术都是使用者主动启用,被他人勘破机密就会使用的还真没有听过。许飞也是见过那金钱帮的叛逆金乐生使用禁术,捏碎古董之后就变成了鬼怪一样,哪怕身体早就死亡却依旧嗜血凶暴。 众人正在想诸葛先生刚才说过的话,宇文长谷却说出一番话来。 “诸葛先生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年我十岁出头的时候陷入昏睡,是一个能占卜未来的萨满说我在金戈铁马的沙场上不会有寸铁伤身,结果当真如此,不管多大的阵仗,战场上确实没有受过伤。” “家父深感神奇,重谢之,所以我和那个老萨满颇为熟悉,听说过他说起的一件事,和诸葛先生的推论倒是极为相像。” 众人凝神细听,原来这个老萨满之所以能预测出宇文长谷的命运,是因为此人也是一名劲气能者,而且也和诸葛先生的本领较为类似。 当年那老萨满曾经说过自己年轻时候遇到过的一件奇事,在老萨满年轻的时候在草原生活,有一个极为要好的朋友。有一天这个朋友突然要离开草原,想要去中原闯荡。 萨满因为自幼悟道,通晓勘破命运的事情,所以就为自己的朋友占卜,却发现自己的朋友命运悲惨,会有大的灾祸降临。但是那个朋友生性豪迈豁达,并不以为意。 没想到的是当夜那个朋友突然在部落中大开杀戒,而且犹如鬼神一般。幸亏部落的首领也是一名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交手之后终于制住了萨满的朋友。 没想到的是不多时萨满的朋友就自行气绝而亡,之后不久就天下大乱。这件事情困扰了老萨满多年,一直耿耿于怀,困惑不解。这件事情和昨夜的事情几乎一般无二,也和事情发生后就要天下大乱相符。 如果诸葛先生的推论正确,当年那个老萨满朋友也是在黄巾之乱前被勘破了命格,然后即刻就变成了杀人魔王。时隔多年之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绝不是偶然。 诸葛先生听完宇文长谷的话,点了点头,心中对自己的的推论更是确信无疑。 当即对众人说道:“前辈的话更是验证了在下的推论。黄巾乱党的渠帅人选都是有特定的人群,这些人虽然生平和履历不一,但都是反抗权威的知名人士。而这些人如果被人看穿命格,就有可能被发现天下即将大乱。” “所以我推测张氏兄弟阴魂不散,这么多年一直在华汉大地上到处游荡,寻找合适的人选加以禁术。这些人如果被勘破命格,就会立刻启动禁术,击杀那看破命格之人,断绝了这个被发现其幕后黑手后患。” 众人听了,都觉得颇有道理,黄巾之乱连绵不知道多少个朝代,其中不为人所知的邪法禁术谁也不明白所以,可是这种推测和事实联系起来却可以解释清楚。 诸葛先生神机妙算,堪称华汉大地上的第一智囊,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相信这个推论。只是如果推论正确,那岂不是所有被勘破命格的人都会在几个时辰之后变成杀人魔王? 如此一来再看下去,岂不是看一个死一个,所有的人就像是自己杀的一般,是否还要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勘察下去?勘查还有其意义么? 诸葛先生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反而说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昨日咱们清晨出发夜里遇袭,其间隔了近八个时辰。” “而昨日掌灯时分咱们去勘查另外五人的命格,现在已经过了六个时辰,我想再有两个时辰就会有敌来袭。此等事情非是在下的专长,还是有劳各位赶紧商量一个法子。” 别看这一屋子除了诸葛先生都是江湖上经验丰富的高手,可是却没有一个想到这个事情。听了之后不由得暗暗钦佩。几个人做了商量,决定离开这处江南烟雨楼的据点。 昨晚敌人来袭时在深更半夜,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现在是光天化日。此处虽然僻静,可是那些被看穿命格的人都是被迷失了心智,说不定就会在大白天攻杀过来,在这城镇中容易招致各势力的注目。 那宇文长谷对此地的地形颇为熟悉,问清了名册中人的位置,选了一处远离县城,在城外五里山庄处的人选位置。一行六人就这样装作去勘查此人的命格一样,都上了马,从西门出去直奔西面去了。 之所以选择这处所在,是宇文长谷深思熟虑的结果。这里向西五里地就是当地人俗称的罗浮山,山势清幽人烟稀少,只有一个山庄算是唯一的住户。 这个住户原本是当地的一个富商,因为不堪当地恶霸的欺压,奋起反抗。平日里为了提防当地恶势力的暗算,所以带了家族中的人居住在这罗浮山中。 若是在这里等候那迷失神智的其他五个敌人来袭,一则不会太过招摇,二则此地几乎没有人烟,也会减少伤害无辜的可能。 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此处向西进入罗浮山的数里地都是小路,地势开阔难以隐藏行迹。 如果诸葛先生推论的对,那么这些人都是被动的触发了禁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乱党察觉自己一行人正在勘查的事情。黄巾乱党起事之前结构极为松散,并没有像寻常帮派那种探子暗桩。 所以自己的行踪还是在暗处,张氏三兄弟或者黄巾乱党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但是如果前去罗浮山的路上有敌人的暗桩探子跟随,那么就证明黄巾军现在已经形成了组织结构,渠帅的人选都早就确定,再也没有必要继续勘察下去。那重点就是赶紧通知朝廷中的周雄起,江湖上已然没有什么作为了。 这数里路都是小路,两侧都是笔直的杉树,罗浮山远远的可以看到山势的大致轮廓,只有中间能容纳一骑宽窄的道路。 一行六人向前策马狂奔,而许飞和夏爱青却早就飞身上了旁边高高的杉树。 居高临下监视来路。 :。: 五五零章 清幽罗浮山 已做斗杀场 此处林子清幽,清晨的阳光透过重重地树影透露下来,在六匹马上依旧坐了六个人。 除了居中的诸葛先生,而在其身后的墨文山之外,其他的马匹上都是穿了衣服的“悟空”傀儡法相的分身,那些傀儡组合变化,又加了伪装,从远处看极难分辨。 墨文山的“悟空”傀儡法相万千,可以应付敌人的突袭围攻,所以居中贴身保护诸葛先生。而那许飞和夏爱青两人负责监视来路上的敌人,那宇文长谷和公孙玉在林间的马队之前向前急进。 宇文长谷在高高的杉树顶端利用“清蝉”劲气滑行飞翔,将高处一览无余,以防止敌人在高处埋伏,居高临下的突然偷袭。而公孙玉本身的劲气是“操物”劲气中的操土之法的高深法门。 在杉树之间用“玉髓”劲气带动自身向前飞跃,地面上的一丝一毫的震动都逃不过公孙玉的感知。有这两个人在前面探寻,没有任何敌人可以逃脱二人的观察。 可是在这山路上向前走了数里,都快接近了山庄所在,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只听到一声极短暂的鸣音。不管是那六匹疾驰的骏马,还是向前急飞的公孙玉都立刻停了下来。 这正是宇文长谷提前安排的暗号。 由此可见敌人并没有在前面有什么埋伏,而在山路两边杉树上埋伏的许飞和夏爱青,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报。可见黄巾乱党并没有什么暗桩探马,黄巾之乱还没有到了起事的程度。 诸葛先生款步进了杉树林,墨文山将“悟空”傀儡分成了几十个分身,在诸葛先生的周围布下了层层的防线,而宇文长谷在杉树顶端迎风而立,就像是那餐风饮露的清蝉,对凛冽的北风丝毫不惧。 公孙玉在这防线外围游走不定,将周围的地势都勘查明白,何处下面是水脉,哪里是岩盘,什么地方是土质松软适合潜行,都一一探查明白。 虽然只有三个高手护卫住诸葛先生,但就是千军万马前来怕也是一时半刻难以得手。现在的诸葛先生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不能有一点点的闪失。 现在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坏,所有的敌人都是被动触发禁术而已,应该在不多时就会前来。这些人不过都是泛泛之辈,神智已失,但却能施展比较高明的劲气能力,这一点颇有古怪。 按照宇文长谷的经验来看,这种禁术一旦被触发,应该是按照每一个人身上最为重要的特质来施展本领,而这本领的获得,是将此人所有的生命力凝结成短暂的施展时间,再一次性爆发出来。 所以不管这些人是否得手,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不多时候之后悲惨的死去,故此在临阵对敌的时候没有任何必要手下留情,这些人的生命力已然成了无源之水必将枯竭。 许飞和夏爱青一个通晓轻功,在这杉树之上飞跃纵跳如履平地,另一个用劲气丝线拉拽滑行,凌空蹈虚身法迅疾。最适合在这地形复杂的地方探查联络。 二人都隐身在那杉树上枝叶浓密之处,向山路的来处仔细观看。现在还在申时,按照昨晚前来偷袭的时间推算,另外的五个敌人就会在一个时辰内前来。 若是敌人的数量或者人选有变化,也会说明黄巾乱党现在已经成了气候体系。若还是五人前来,就更加了印证了被动触发禁术的推论。 昨晚的五个人前来都被击杀,黄巾乱党如果有组织,定然会明白仅仅五个人是无法奈何得了这一行人,必然会加派众多人手前来才对。 但是事实却否定了这个可能,许飞和夏爱青已经看到,在远处有五个人正在向这边走来。这五个人果然正是昨天黄昏后探查的那几个,并没有隐藏行迹,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延着山路向前进发。 许飞立刻使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将声音凝聚,一一传入众人的耳内。 “来的有五人,有两个手持器械,一人手中持的方便铲,另一个像是铁锤凿子,其他三个人空手。都是三十岁左右。” 这几个人都是昨日诸葛先生去旁边的一处州县山村中探查之人,这处山村只有数百人,但却有不少的名人轶事。此处山村离一处寺庙不远,之所以出了这么多有名的人,都是因为村民一心向佛所致。 这个山村本来是虎狼成群之地,经常有村民被虎狼所伤,甚至发生过饿狼入村捕食孩童的事情。后来据说有两个游方僧人到了此地,教化村民信奉佛法,并且入山驱逐虎狼,这才保了一方的平安。 所以这村中的民众感激佛祖保佑,齐心合力的建起来一座寺庙,村中都是一心向佛之人,其中的善举无数,其中有不少远近闻名之人。 那个手持方便铲的就是该寺庙的方丈主持圆明大师,弘扬佛法,治病救人是远近闻名的高僧。 那个手持铁锤凿子的是当地的一个有名气的石匠,名叫石宇。曾经发下大宏愿,要给寺庙雕刻一千座石刻佛像。平时也是仗义疏财,帮助邻里乡亲,是一个外表粗犷,内心柔软善良的好人。 空手的三个人都是该村子的普通村民,都是寻常的务农之人,因为在县城中遇到持刀行凶的歹人,奋不顾身见义勇为,所以得到了官府的表彰。曾经披红挂彩跨马游街。都算是有名气的人。 别看这个临元州的山村离京城不远,但是靠近大山,附近有土匪的山寨。别的村子都乖乖的将粮食定时的上缴,只有这个山村之人,别看都信奉佛法,与人为善。可都是不屈服与恶势力的人。 这些人都符合张氏兄弟选中渠帅的条件,却成了这些人的催命符。 五个人并没有隐藏行迹,顺着山路大步向前,不多时已经过了许飞和夏爱青隐藏的地点。 这正是宇文长谷的计划,既然这些人被触发禁术之后断无生理,那就干净利落的结束他们被人操控的命运。 等其经过山路的时候,前面堵截,后面突袭。这五个人并没有像上次的突袭那样潜行而来,更没有在树林之间躲躲藏藏,都正大光明的顺路而行,没有多久就看到了在路边端坐的诸葛先生。 那诸葛先生一身白袍,在那杉树林中端坐如常,习惯性的轻轻摇动羽扇,右侧站立的是墨文山,三缕墨髯神态温和,前面蹲着一个小小的猢狲。 右侧站立的是衣着单薄的公孙玉,二目向天而望。眼神中倨傲中加了几分癫狂,双手背在身后,并不望向来路。 那五个人排成一列,顺着狭窄的山路向前,很快就离诸葛先生只有不到三十丈远,那五个人从一列改为排成一排,互相间隔两丈,向前面的诸葛先生等三人走来。 一边走,那五个人一边发生了变化,身体毫无例外的都开始变得魁梧雄壮起来,手指关节都变得粗大,青筋像是蚯蚓一样在手背上,额头上跳了起来。身体内的血脉,经脉中的劲气都开始奔腾流淌。 那些残存的生命力都化成劲气凝聚在体内,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勘破他们命格之人,和挡在其前面道路上的人。 许飞和夏爱青在高高的杉树顶上悄悄地接近,离这五个人有五六丈远,随时等待负责突袭指挥的宇文长谷命令。 那宇文长谷就站在诸葛先生身后那棵高高的杉树上。见到五人越走越近。 却一言不发。 :。: 五五一章 兔起鹘落处 攻杀势如浪 宇文长谷是一个真正的老江湖,这一生中从十六岁就活在金戈铁马,枪林箭雨之中。随后的岁月里终日在刺杀和被追杀之中,不知道多少次站在鬼门关的大门外。 刚才许飞报了敌人的样子和位置,宇文长谷就指派了每个人负责的目标。再由耳聪目明,又通晓“传音入密”的许飞将话传出去。 宇文长谷对战斗有着精确的判断,和本能一样的习惯。这五个人一看就都是“强体”的劲气能者,中间的那个和尚手持的方便铲并不是什么武器。 这种器械是游方僧人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如果看到路上倒毙的尸体或者动物的残骸,就会用这种方便铲来铲土掩埋。这都是游方僧人用来行善的用具,没想到今天却被当做杀人的凶器。 而站在最右边那个石匠模样的人,手里持了一柄铁锤凿子,那铁锤十分的陈旧,一小段的锤头都被磨损,凿子却是锋锐异常。 这工具雕刻了几百座法相庄严的佛像,今天却要用来敲碎人的头盖骨,凿穿人的胸膛心脏。 那三个农家打扮的人,平时就是些做出力活计的农家子弟,身材本来就魁梧雄健,现在所有的生命力都化成了强体劲气,身子变得如同金刚力士一样。 一个个胳膊如同房柱,大腿犹如房梁,筋肉虬结,身躯像是蛮牛一样。这五个人呈现半圆形将诸葛先生,墨文山,公孙玉包围。 步伐越来越快,从正常步速变成了快步而行,从快步而行到了小步奔跑,然后变成了全速冲刺,就像是五把钢刀插了过来。 当这五人离诸葛先生还有三丈距离时,宇文长谷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双臂微微颤动,已发出了犹如清蝉鸣叫一般的振翅之声。 随着这声蝉鸣,许飞和夏爱青也是从高高的杉树上一跃而下,直扑自己的目标。 而公孙玉的身子也像是一支利箭向前疾冲。只有那墨文山纹丝不动,但身前的傀儡“悟空”却陡然增高到七尺有余,金箍铁棒也擎在手中。 宇文长谷负责的是两个农家子弟的敌人,这二人等冲到诸葛先生近前的时候,互相的距离已缩短到到四尺左右,二人的目标是冲过来的公孙玉,四只铜浇铁铸一般的拳头猛击对手。 没想到宇文长谷却从天而降,两只手按向两个人的头顶。若是按上,凭借能瓦解一切的振动,这两个人立刻就会被震得骨肉皆碎而死。 那两个农家子弟的敌人也立刻惊觉,立刻停下来脚步,双拳护住顶梁门,身体由前冲变成急退。 没想到这两个人虽然神智被迷失,可是剩余的生命力转化的不仅仅是劲气,而是把生命中所有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在战斗中体现出来极高的应变能力。 可是宇文长谷是何等样人,这一击早就预先设想到敌人有可能的应变,身子虽然是一跃而下,却向前微微的滑行,就像是清蝉的振翅飞翔。双手已按在了两个人的四只拳头上。 在这宇文长谷的清蝉颤音之下,那两个金刚一般雄健的敌人浑身发抖,鼻孔嘴巴都流出了鲜血,可是却没有被这一击震毙。 昨夜那长臂猿一样的敌人只略微接触到宇文长谷的手臂就被震的骨断肉裂,是因为此人的强体劲气特长是在出手迅疾和身法灵动上,所以挡不住清蝉劲气的一击。 今天的两个农家子弟的劲气朴实无华,端的是雄浑刚猛,挡住了宇文长谷的一击被震得身受内伤,可是依然屹立不倒,身子退了数丈脱离了对手的追击。 但那疾冲向前的公孙玉已经到了,双臂像是两把利剑向前猛刺,两条青绿色的剑气点到了这两名敌人的前心,而两名敌人为了接住宇文长谷的一击,双臂都举在头顶,这剑气已无暇顾及。 那两个人极速的抬起右腿,筋肉急速鼓涨起来,用膝盖猛击剑气,“噗”的一声响,空中起了一阵的血雾,两个人的大腿都被刺穿,而剑气的尖端却被这大腿拦阻了一下,只刺入胸膛寸许。 这两人身体雄健,胸口的肌肉厚厚的像是两块石碑,剑气并没有伤到内脏经脉。两个人死中得活,脚下因为受伤都略略一踉跄。 而就在这刹那,宇文长谷的身子就像是一道鬼影,从公孙玉身后急闪出来,这一踉跄,已经出现在两人背后。双手疾伸早就按到了两个敌人的后心之上。 随着一声清音振响,那两个犹如金刚一般雄健的敌人突然张开口吐出一口血来,五官七窍都有血箭射出,内脏都被宇文长谷这一击震裂。 而在正面的公孙玉两臂平平一挥,二人的头颅便冲天而起,远远的飞出。一时间血光冲天,而公孙玉和宇文长谷都向后急退,身上没有沾上一点鲜血。 宇文长谷和公孙玉攻势连绵不绝,一波波如同海浪一般攻到,这两个敌人虽然比昨晚人的身手高明,可在这种高明的战法之下只片刻就丢了性命。 中间的圆明方丈手里的方便铲抡动的就像是一阵狂风,挥动之时如疯似狂,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击成齑粉。 “噹!” 那犹如疾风般的方便铲突然停住,一根金箍铁棒架住了其来势。“悟空”傀儡威风凛凛,像是斗战胜佛,将圆明抵住。 只听到圆明一声大吼,那方便铲舞动如风向前猛攻,“悟空”傀儡金箍铁棒运转如飞,接架相还。 一个和尚一个傀儡,交手只有刹那间,就听到几声沉闷的重击之声,圆明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急飞。手中熟铁打造的方便铲变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人变得肢体扭曲头颅碎裂,已然丧命。 墨文山的“悟空”傀儡不但有千般法相,变化多端,诸多的奇妙用途,就算这种真杀实砍也是挡者披靡,有大圣之威! 夏爱青身子尚在空中,双手便一阵的急扬,十几根钢针直贯而下,急射其中一名农家子弟的敌人。没想到此人居然不躲不闪,身体突然加快,拼尽了全力向诸葛先生扑去。 诸葛先生正在轻摇羽扇,可并没有什么护体劲气,在这大冷天的朝自己扇风哪里受得了,所以刚才都是向旁边那不怕冷的公孙玉处扇去。 别看诸葛先生号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这种面对面的厮杀恶斗可是大外行。刚才那五人冲到了身前的时候就心跳的厉害,幸亏那宇文长谷和公孙玉迎上去的及时。 可是突然看到一个敌人向自己猛扑而上,距离只有不到两尺,那伸出的十根手指就像是十把铁钩,直奔自己的咽喉抓来,紧张的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 却见那十根铁钩般的手指停在空中,再也无法寸进,原来他的双脚脚踝都被夏爱青的劲气丝线牢牢缠住,然后被缠绕在旁边的数棵杉树之上。 夏爱青其实也是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自己的钢针攻敌之必救,那敌人要是向前就会被射中要害。可是没想到此人居然不惧生死,奋力向前猛扑,即便将其射穿,怕还是会伤及诸葛先生。 那诸葛先生身体如同常人一般无二,哪里经得住如此的冲击,所以立刻极速催动劲气丝线将敌人的脚踝锁住,制止了前冲的力道。 只在这一停歇的刹那,夏爱青的钢针已从敌人的心脏咽喉额头射入,在强劲的劲气冲击下登时就爆出了三个血洞,登时倒毙在地。 只有许飞还在游斗那名手持铁锤凿子的敌人,手下并没有尽全力。 就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五五二章 心存一善念 真凶露端详 许飞遇到的这个敌人就是那个发宏愿要雕刻一千座佛像的石匠,那铁锤猛挥一锤锤的击向许飞的天灵盖,那凿子灵动像是一条毒蛇吐出的蛇信,不离胸腹要害。 可是许飞并没有像击杀林轩录那样干净利落的战胜对手,而是施展小巧的身法,避实就虚,不徐不疾的围绕敌人游斗。 那边的高手都是干净利落取胜,看到这般景象也不由得一愣,宇文长谷以为许飞又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得说道:“许少侠莫要恋战,此人神智已失,断不能活命。” 而许飞高声回道:“此人有些古怪,神色之中并非像是其他人那么麻不不仁,说不定另有玄机。” 众人闪目观瞧,那个石匠的脸上果然不同于其他人那样毫无表情,而是出现了极为痛苦的神情,这种痛苦并不是受到什么伤害那种表情,更像是心里的愤懑无法发泄的样子。 昨夜其他敌人都在同一时间出手,而那个与人为善,一生都在兴办义学的林轩录就浑身发抖,过了片刻才像是压抑不住出了手。 可见越是生性善良,平时性情温和的人,就越能控制住这种邪法禁术的侵蚀,即便身体不听使唤的攻击,但神智上尚有一丝清醒。 故此许飞才没有下杀手,想看看能不能将其制住。如果能从此人身上得到什么张氏兄弟的蛛丝马迹,那就能省下许多手脚。如果能将这个人救下,那就更是好事。 宇文长谷看清楚石匠的神情,对许飞说道:“此人好像还保留了一丝神智,我这劲气太过霸道,公孙兄弟也是半斤八两,许少侠自己能制住此人么。” 许飞笑道:“宇文前辈放心,且看我的手段。” 只见那石匠手中的铁锤向头顶猛砸下来,略微一个侧步,铁锤已贴着身子一掠而过,身子早就和那石匠身体贴在了一起。这正是“三十六路小擒拿”的最佳施展距离。 这种擒拿手法讲究的就是欺身直进,在一尺左右的距离做攻防转换,使敌人的大多数攻击手段无从施展。而使用擒拿手的人却可以通过擒拿手法,甚至于肘,肩,胯,膝做周身上下的攻击。 这一贴身,那石匠的铁锤大开大合的抡砸便无用武之地,而那手中凿子却像是一柄短匕贴身急刺许飞的下腹,这一招出手狠辣,恨不得一挑就将对手来一个大开膛。 那凿子的握法犹如匕首的反握,这一急刺是由下向上猛力上提。许飞不慌不忙,手在凿子上轻轻一拨,将来势拨偏,顺势就按住了敌人的手背之上。陡然发力上托,正是小擒拿手的一招“天王托塔。” 这种小巧功夫别说这个石匠现在神智迷失,就是神智健全也是无法应付,这一招登时得手,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那石匠的手腕已被折断。 许飞并不想让这生性善良的人身体多受损伤,身法如电早就绕到了石匠的身后。那石匠凿子落地,手中的铁锤在这贴身距离根本无法施展。 而且对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背后,更是无法攻击,身子急速的转来转去,却都被许飞亦步亦趋,如影随形的贴在背后。那许飞左手疾伸,抓住了石匠的腰眼,右手圈回来扣住了石匠的喉咙。 两条腿使了一个“老树盘根”,紧紧的锁住石匠的两条腿。那石匠两只手臂疯狂的胡乱舞动,但气息被封闭,身体上的强横劲气施展不出来。过不多时身子缓缓的跪倒,然后一头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许飞见石匠晕倒,立刻出手将其身上的穴道封闭。众人见状也是放下心来。如今捉到了一个活口,不知道能否套出什么话来,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只得等石匠醒转。 过了一阵,那石匠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痛苦的愤懑,神智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办法移动。 这是因为许飞将石匠身上的穴道封闭,那邪法禁术是将生命力尽数转换为气海中的劲气,因为失去了生命力维持其他的身体机能,整个人的所有内脏器官,骨骼筋肉都会慢慢的腐朽,所以断无生理。 可是许飞点的穴道让石匠体内的劲气无法运转,慢慢的就自行消退,已然是没有了再战的能力,也因为没有了劲气来维持那邪法禁术,神智反而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以后惊觉自己身边都是一些昨天刚刚认识的人,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再看旁边的死尸,就好像被雷击了一样,刚才的那些事情突然就涌上了心头,回忆也一点点的恢复。 就在清晨,自己突然就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慢慢的就走出了村子,向这罗浮山一步步的走来。 这段路程中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圆明方丈和几个村里的乡亲一起前来。直到进了这片杉树林,直到看见了那个大冬天还扇扇子的人,自己就像是着了疯魔,心里面只有疯狂的杀人欲望。 自己拼了命的控制却依然不能掌控身体,那敲击凿子的铁锤一下下的砸向别人的天灵盖,那凿刻佛像的凿子每一下都要将他人破腹挖心,那种和意愿相违背的恶行让自己痛苦不堪。 怎么被这些人制服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但这都不重要了,自己并没有杀害无辜的人。 宇文长谷见那石匠醒转,便开口问道:“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丧失神智,或者是否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你们村庄?” 刚才石匠昏迷的时候凭借探查其脉象知道此人元气耗尽,已是时辰无多,所以长话短说,只问最重要的事情,争取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那石匠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些人绝非恶人,自己才是中了妖法要伤害人命。 所以也不隐瞒,张口说道:“今天清晨就浑浑噩噩,中了妖法之后就和圆明方丈还有几个乡亲来到这里。刚才身不由己痛下杀手,实在是抱歉的紧。” 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是微弱,几乎听不到,那许飞见状,立刻将石匠扶起来手掌顶在其背心之处,一股内力向那石匠体内输送了进去,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石匠的脸上慢慢的有了一丝生气。 但是许飞却是明白,自己输送内力的这具躯体里面没有一点点的气息流动的迹象,只要自己略微一停顿内力输送,石匠就会在顷刻间断了气息。 现在所有的生命迹象都是靠自己的内力支撑,撑不过多久,马上加快语速说道:“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到过你们村子,应该也是到处拜访,你们这些人都是被其下了妖法,所以才会身不由己的杀人。” “要是想替乡亲报仇雪恨,赶紧好好想想,我们定会找到此人将其碎尸万段。” 那石匠现在正在油尽灯枯之时,生命走到了最后的几步,突然回光返照,那些记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出现,在苦苦的思索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张口说道:“就在两个月之前,一个外乡人来到山村,和你们昨天那样拜会乡亲们。为人极为和善,样子像是一个法师的模样,说是依靠捉鬼做法谋生。待了几天便告辞而去。” “此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生得仙风道骨,不过总是觉得眼神中有些奇怪,看人的时候有些让人生畏。” 听到这里宇文长谷低声道:“正是此人,张蛟!” :。: 五五三章 野火燎原势 抽丝剥茧忙 宇文长谷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惊异,都传说张氏三兄弟是借尸还魂,传承数代的妖人。这次在两个月前方才到了石匠的山村之中,宇文长谷又怎么会知道此人的长相的? 那石匠说完张蛟的长相之后,气息上就开始急促起来。虽然许飞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其体内,可是却已是回天乏术,这个将生命力消耗殆尽的躯体再也无法支持,眼神开始失去光芒,身子也开始向下瘫软。 那石匠嘴里喃喃的说道:“谢谢你们,没让我杀人,只可惜没有完成此生的宏愿…”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归于沉寂。 许飞眼含热泪,将那内力拼力向石匠体内输入,可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那些经脉早就停止了运转,就像是木雕泥塑的躯壳一样。 夏爱青见状,过去轻轻的扶住许飞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那手上的温度就像是心中的关切传到了对方的心里。 众人将这五人的尸体好好安葬,做好了标记,等以后找机会将消息传回山村。众人此行并非是前去罗浮山的山庄探查,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验证了诸葛先生推论。 只要去勘破对方的命格,就立刻会触发张蛟下的邪法禁术,四个时辰之后,此人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击杀勘破命格之人的行尸走肉。若是品德高洁之人会稍微控制一下行为,但却受到更多心灵上的痛苦。 临元州的这一处县城几乎所有的知名人士都被张蛟下了邪法禁术,这处山庄主人是否也被如法炮制? 诸葛先生沉吟半晌,下了决心,自己和墨文山公孙玉留在原地,让其他三人前去山庄探访一下,是否有石匠临终前说的那个法师模样的人前来拜访过。 既然诸葛先生看穿命格的罕见劲气是触发禁术的关键,那寻常的探查应该不至于触发。宇文长谷生得须发皆白,又是长者,许飞夏爱青都是一脸的正气,想来不会让人家有什么误会。 那山庄离众人的所在地不过一里多远,三人走了少时便来到了山庄门前,只见那山庄院墙高大,两侧的墙角都有土楼,上面有青壮男子在上面值守。 因为此处的主人得罪了县城的恶霸,为了避免贼人暗算所以才带了家族中人前来此处落脚。三人来到门前只说是江南烟雨楼的朋友前来拜访,不多时山庄的大门打开,那山庄之主亲自出门相迎。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江南烟雨楼何等的声威,虽然没有报三个人的名号,但是就凭这个金字招牌,就让那个山庄主人远接高迎了出来。 众人进了山庄落座,三人身有要事,并不多做寒暄,只说有要事相商。山庄主人将家人都遣退之后,便问起来有没有见过一个生得仙风道骨,打扮上有些类似法师道士模样的人。 这话刚刚一说出口,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果然也是在两个多月前,一个类似长相的人前来拜会,说是慕名而来。本来山庄主人疑心此人是仇家派来的高手,没有开门相迎。 哪里知道这个人在那门口露了一手,那墙角土楼值守的人眼前一花,此人便到了山庄院内,没等山庄的守卫过去拦截,此人便在一阵雾气之中消失,依然站在大门外等候山庄主人相见。 就凭这一手就知道人家的本事山庄内无人能及,山庄主人只得开门见客。没想到的是此人居然没有什么恶意,见了面只是聊了一会天,恭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弄得山庄上下一头雾水。 宇文长谷听了向许飞夏爱青暗暗的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山庄主人现在已然着了道,若是诸葛先生前来,必然是在四个时辰之后变成杀戮的行尸走肉。 于是三人嘱咐这个主人,最近切莫出门,尤其看到类似法师道士之人切莫让其看到,尤其那大冬天还手持羽扇的,更是要退避三舍,等过了年方可以出门。 那山庄主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江南烟雨楼的贵客不远数百里前来,那就是天大的荣幸和面子,人家既然说了,必然有不出门的道理。 大冬天手持羽扇扇风岂能是什么善于之辈,躲得远远的自然是没错,所以是连连点头,满口应承。 三人见事情办妥,便都告辞出来和诸葛先生一行人汇合,众人也不再做探查,都回到了江南烟雨楼的据点商议此事。刚刚一到地方,诸葛先生便吩咐门里的兄弟前去罗浮山盯着。 确认山庄主人没有出门之后,在附近静候四个时辰,如果却是没有看到走出山庄便立刻回报。然后诸葛先生和众人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和后面的行动计划说了起来。 “此事不可再继续探查下去,此处州县离京都三百余里,在两个月之前就被张蛟这个妖人尽数下了禁术。我想这个临元州其他的县镇都大同小异。咱们再探查下去徒增杀戮而已,于事无补。” “原来我预想离黄巾之乱还有十天出头,现在看来要大幅度提前。两个月之前便到了临元州,虽然此地有名的人不少,可是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也足够可以传播到临元州的中心阳淮县。” 夏爱青听了心里一惊,不由得说道:“难道那妖人张蛟现在已到了阳淮县,那岂不是立刻就要起事?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速速赶去,寻找这个妖人将其击杀以绝后患?” 诸葛先生将羽扇略略一摆,说道:“还不到时候,妖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起事,何必费了如此多的手脚,在各地游荡,对这么多人下了禁术。其中自有其深意,我猜测这些人都是事后起事的棋子。” “这些人被下了禁术以后,一旦到了起事的时候,从中选出来的渠帅就会从四个方向传播蛊惑人心的妖言,而这些在当地有声望有势力的人都会在同时间受到禁术的影响,一起出来支持民乱。” “所以那张氏三兄弟才会在各处长时间的游荡。等于将野火的种子预先埋入了干草之中。等到时机成熟,只需要引燃中心点的火苗,立刻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野火燎原之势。” 这一番话分析的非常透彻,将张氏三兄弟为什么会长时间的花费精力在各地游荡查访推论清楚。又把为什么每次民乱发生后,不管朝廷花多大的力气也是无法将其遏制。 正是这种预先将有能力有威望的人下了禁术的办法在作祟,一则可以第一时间触发禁术,帮助蛊惑民众形成燎原之势。二则就是提防有能看破人心看破命格的高手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既然有了正确的结论,下一步就是如何在张蛟把火种都暗中散布后,不伤害这些无辜之人将此事平息。若是通知官府,不说这种古怪的禁术像极了怪力乱神之语,官府断然不会搭理。 就算是说服了官府前来拿人,怕是这么多人同时被抓,事情就会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怕是张蛟就会得到消息,提前起事。 现在就是要利用黄巾之乱没有起事之前,并没有什么严密的机构体系存在,只有张氏三兄弟力量就会非常薄弱。一定要在这最为薄弱的关节,将中原地带的黄巾之乱制止在萌芽的状态。 诸葛先生当即吩咐门里的兄弟,飞鸽传书命令临元州的何处堂口,一定要增派人手,每一个名册上的人都有专人看守。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远离当地就要立刻回报。 这关系到事情的成败! :。: 五五四章 亡羊补牢网 偷风不偷光 诸葛先生做了如此安排之后,还让各地江南烟雨楼的堂口去当地查访名士,询问是否见过类似于张蛟样子的人。 何时见过一定要精确到具体时日,如果没有见过张蛟,也要问清楚是否有其他类似的人走访多个名士。这一切做的必须要滴水不露,绝不能声张,要求在三天内所有的堂口都要将当地的信息汇总过来。 如此大的动作,若不是江南烟雨楼这种各地都有堂口的天下大帮,绝无可能做到。 小小的一个县城两天之间死了十个知名人士,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尤其好几个人都是身首两处,骨断筋折,死的惨不忍睹。这样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这临元州的事就会口口相传不胫而走。 现在妖人张蛟正在临元州做最后的邪法禁术的布置,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不得而知,只能希望老天慈悲为怀,莫要让苍生蒙难。 这两天的凶险忙碌的意义重大,明白了黄巾之乱的大致起事的步骤。 每次当天下祸乱将要兴起之时,都有模样本领代代传承的三个妖人开始在各地传播邪法禁术,这是将众多的火种埋在草场之中。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在中间一举爆发。 凭借查访当地知名人士见过妖人的时间差异,就能知道张氏三兄弟传播邪法禁术的路线,从中推断出那个妖人推行的速度,提前在合适的地点埋伏截杀。 但是现在要做的却是只有一个等,众人商量具体事宜,安排查访的人手,忙过了午时。只听到门外有探子回报,罗浮山的山庄一切如常,那个主人毫无异样。 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次查访之后的目标没有被邪法禁术所控制,证明诸葛先生的推断是对的,只有勘破命格的劲气才能激发禁术的启动,这是妖人提防有劲气能者从中察觉异样的举措,却也是留下的破绽。 到了黄昏临元州周边的一些县镇堂口开始有信鸽将消息带回,只是零零散散组不成一个有效的消息网络。但即便如此诸葛先生还是从中看出来一些端倪。 穿回来消息的县镇有四处,分别来自临元州的三处方向,都是地方小,人口少的所在。正因为如此,当地也没有什么出名的人,所以前去查访的江南烟雨楼兄弟很快就将当地查访完毕。 回报的消息中共同点就是全都见过妖人,时间上却颇有差异,按照见过张蛟模样人的向后次序是从西南到西北然后转向东方又转向西南。这个轨迹呈现出一个粗略的弧形。 而这三个县镇都是在临元州的周边分布,那妖人张蛟是在这临元州绕圈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路线,但诸葛先生推论,这种行走路线像是一个螺旋形状的开始,可需要更多的消息来确定推论是否正确。 等待消息的三天里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如何将小小县城中死了这么多人的事情压下去就是一桩难办的事情。首先是第二波的五个人都是来自一个小山村,一下子死了五个好人怎么可能不被人所知。 而那个圆明方丈乃是一名朝廷的武将退隐到此,手底下颇有几分武艺,还是粗通劲气之人。平日里为了守护村里的百姓经常和山匪厮杀,现在突然死去,死状还甚是惨烈,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那三个农家子弟两个头颅被削去,一个被夏爱青的钢针射的身体要害处有三个血洞,只有那石匠样子还算是比较正常,只是手腕骨折。 诸葛先生当下定下计策,将这五个人的死推给周围的山匪,在野外设置了一个像是被山匪伏击的战场,那三个农家子弟像是被伏击刀剑所伤致命。石匠也只得在尸身上添了一处钝器损伤。 然后就是将圆明方丈的尸身由许飞和墨文山带了,前去寻找山匪的所在,诸葛先生吩咐,只要见到这般山匪一定要使用方便铲将这些人击杀。许飞精通兵刃拳脚,模仿圆明方丈击杀贼人绝无破绽。 然后将现场布置成一个圆明方丈见到乡亲惨死,然后一怒之下孤身犯险,找到山匪的巢穴后勇斗群贼,将这些贼人尽数击杀之后受到暗算不幸罹难的样子。 而在县城中的五个人,要伪装成有独脚大盗前来为了钱财而杀人越货的样子。村里的五个人都是颇有影响的人,林轩录为了兴办义学多年来募集了不少钱财,那个药农模样的人是霸占了珍惜药材资源,也是颇有家资。 死在夏爱青手下的那个女子,平日里依靠压迫手下的女童刺绣,又做人口买卖勾当,更是富甲一方。至于天地盟的帮主王启龙是黑道之人,钱财也是不缺。这些人都是符合被贼人觊觎钱财,杀害性命的条件。 只是那个矿工模样的人却是一个穷苦人,若说这独脚大盗将其杀了,那是鬼也不信。此事公孙玉却说了一个办法。 矿工的工作环境极其恶劣,经常有矿难发生,而公孙玉对矿脉和地址结构的了解远远胜过他人,所以自告奋勇,将这矿工的尸体在深夜悄悄背了,潜入到矿井深处。 然后将矿井中的支撑木做了手脚,将那矿工尸体放在巷道之内。果然第二天矿工下井时,那巷道突然就在众人面前塌陷,矿工一个个不要命的跑出矿井。 等到尘埃落定挖开碎石之后,那矿工的尸体赫然入目,虽然有些迷糊此人应该没在早晨一起下井,可是场面如此混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谁也没有往深处想,就当做矿难意外处理。 而那独脚大盗由谁来做才能毫无破绽,诸葛先生指派了墨文山,只有他的“悟空”傀儡千变万化,才能将此事办的毫无破绽。 此处县城虽然小,可是却有一个为富不仁,凶暴暴虐的人,名字叫做步铁雨,一手操物劲气颇为了得,擅长使用鸽子蛋大小的钢珠伤人。此人在这县城算是实力最大的帮会,平日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本来这次也是应该被探查的目标之一,既然要伪装成江湖上的大盗谋财害命,自然就要找他这种人才算是物尽其用。墨文山听了这个步铁雨的为人之后,也是欣然领命。 而许飞则被委派另一项任务,要在夜袭的那几个人家中盗取钱财,而且一定要在其家人发觉事主死亡之前得手。不然就容易被发现钱财是在人死之后才遗失,最好丢的财务既贵重还要藏在暗处,平日里不常被人所见才好。 如果不这样做,那岂不成了一个大盗只杀人不求财,实实惹人生疑。 不多时众人都被吩咐了任务,剩下的高手留在住处负责护卫诸葛先生静候佳音。那墨文山要击杀此地的祸害步铁雨,而许飞却要做个小贼偷鸡摸狗,心里实在是委屈的紧。但是此事兹事体大,也是无可奈何。 当夜那墨文山带了“悟空”傀儡,一身黑衣直奔步铁雨的豪宅,而许飞白天踩了点,将那几处住址都详细勘查,也是穿了夜行衣潜行而去。 但是林轩录的住处却是不用去,诸葛先生已经说过,此人兴办义学绝非是贪图什么名声,更不会利用这个来敛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说是那个江洋大盗不清楚老先生为人,找错了抢劫对象。 此时月朗星稀,月华如水将整个县城照的纤毫可见,实在不是一个偷东西的好日子。 贼人有云“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许飞艺高人胆大,却要施展妙手空空。 :。: 五五五章 假戏来真做 官兵拿贼赃 要说这次跟随诸葛先生前来的高手里面谁最擅长偷鸡摸狗,那必须就得说是许飞了。毕竟是从小就在镖局中长大,怎么提防贼人那都是必修课。所有贼人的手段都是了如指掌。 这些方法之所以教导给镖局的子弟,就是为了防止中了贼人的奸计。什么投石问路如何应付,什么调虎离山是什么方式,熏香怎么用,什么样的门户才能阻挡贼人,如何无声无息的开启门窗许飞都是了如指掌。 只要反其道而行之,这些东西就是贼经。今天这月华如水,本来不是偷东西的好日子。毕竟在这大月亮地,影子会拖得老长,非常容易在不经意之间投射到院子里,窗户上。极其容易被事主家里的人发现。 但是许飞是懂得操影之法的高手,这些影子不但不会造成负担,反而会把这累赘之物当成便宜行事的有利条件。 在操影的劲气催动下,那影子没有长长的拖在地上,反而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形成了一团漆黑到无法反射透光的存在。因为没有反光造成的明暗轮廓,这种状态从远处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人形。 许飞在屋脊上施展轻功提纵术,第一个赶去的目标是那把持珍贵药材恶霸的家中。此人虽然钱财不少,却没有任何家人,是一个鳏夫。 只需要把钱财找到,然后打开门户将此人的尸体放进屋内,伪装成被大盗所杀即可。而其他的那些人的尸体都放在其人住宅旁边,做出大盗将其掳走,就近拷问钱财地点,然后杀人灭口的样子。 既然无人在房内,许飞纵身跳过围墙,在房中一通乱翻,果然在一处墙壁上的暗坑处找到了此人的财物。当即取了交给门外暗处接应的兄弟,其他的事情便一律不管,直奔第二家而去。 其他的地方虽然有人,但毕竟不是深宅大院,并没有什么高手防卫。而许飞夜探太师府,在那满园子的一流好手守卫下都能来去自如,这点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就这么一家一家进行倒也顺利。 但是到了天地盟的那处处理的方式却要有所不同,因为帮会之间纷争不断,王启龙平时就有不少仇家,这一次突然两天多不见踪影,手下的帮众便起了急。 于是乎就找到了王启龙的一个好朋友前来主事,探查王启龙消失的事情。此人乃是当地县里的一个捕头,听到王启龙失踪两天就知道必然有古怪,这一下就让许飞的原有计划泡了汤。 这个捕头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周围勘查,将王启龙的个人物品检查清楚,如此一来那些钱财之物都被人知晓,更不能将王启龙的尸身放在周围冒充大盗所杀。 诸葛先生的计策就是让许飞冒充王启龙的仇人,飞刀留笺,只笼统的说受人所托将王启龙仇杀即可。此等县城的捕快头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能耐,只需要留下飞刀扬长而去即可。 可是遇到的却是一个想不到的强劲对手! 那许飞将前面的几个人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翻墙入屋如入无人之境,门窗怎么在轴上滴油不发出声音,怎么从房顶潜入房内不落下泥尘,都是做的干净利落。第一次做贼却如此顺风顺水,在这做贼之道上居然也是天赋异禀。 所以到了王启龙天地盟的门外时颇有些志得意满,将那准备好的书信按在一把飞刀上,看了看四下无人,一抖手就将这把飞刀射在了天地盟院子的大门上。 此时已然大功告成,许飞转过身就要跳下墙头打道回府,却觉得后面一阵疾风响动,竟然是衣衫的破空之声,急回头,只见一道身形在月下像是一道白光,直取墙头上的自己。 这高手的样子正是捕头打扮! 赶忙脚下发力纵身而起,高高的跃起,飞身到前面的屋脊之上,脚刚刚一落地,就听到身后衣衫破空之声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丈左右! 只听一声大喝:“贼子哪里走!” 这一声大喝在这月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声音中充满了正气凛然,震人心魄! 许飞虽然不是什么小贼,可是今晚上干的却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听了这正气凛然的断喝心里不由得一颤。真是邪不压正,现在的胆气一虚,险些将别误会三个字喊了出来。 但是立刻就意识到现在自己冒充的可是杀害王启龙的杀手,只得脚尖发力向前急纵三丈,旋风一样回过身来,脚下微微弯曲,双手护在胸前,手中都捏了一个凤眼拳,正是山西关家拳的路数。 那捕快模样的人也是没有想到,前面的贼人居然身法快捷到如此地步。自己这独步天下的身法除了楚惊鸿还没有服气过的人,今天这个贼人居然和自己半斤八两,不由得心中也加了十二分小心。 见对方摆出来的架势自己并不认得,却知道这都是边关高手的技击之法,这些近身格斗搏杀的法门自己也是个中高手,但是这种架势却从没见过。 那个对手双拳都将中指的关节凸了出来,像是两个尖锐地器械一样,这种拳头握法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心里更是惊疑。原来此人并非是中原人士,而是边关的一名奇人异士,乃是本领极为高强的劲气能者。 此人名字叫做崔掠商,看这名字就知道给此人起名字的父母并非善类,事实却是如此。崔掠商的父母是北边大漠之中有名气的雌雄大盗,都是顶尖的劲气能者。 这二人从北到南纵横华汉大地,不管是多少人的行商队伍都不找任何帮手,只凭借夫妻两个人劫掠。在江湖上行走的商队马帮,只要听到这二人的名讳都是闻风丧胆。 等生下了崔掠商之后,那雌雄大盗居然还打算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后也做这种勾当,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若是常人在这种氛围下成长必然会走入歧途,成为和父母一样的独脚大盗。 但崔掠商此人却生性善良,对正义的事情向往,对为非作歹的事情厌恶至极。所以虽然从父母的身上继承了一身精湛技艺,和与生俱来的高深劲气,但脾气秉性上却大相径庭。 等崔掠商到了十六岁的时候,武功劲气已成,不再依附父母,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自己闯荡江湖。崔掠商的父母对儿子的不告而别有感,寻找无果之后也是金盆洗手黯然归隐。 崔掠商从十六岁闯荡江湖起就四处碰壁,并不是因为劲气武功本领不够,而是因为自己的理念太过正经,凡事眼睛里不揉沙子。 看不惯江湖上的尔虞我诈,看不惯大帮派的肆意妄为,更看不惯那些为祸黎民百姓的江湖恶徒。此人对名利富贵视如粪土,但看到百姓的安居乐业便从心里由衷的感到欣慰,所以兜兜转转,最终入了公门,当了一个捕快。 也算是老天对崔掠商一些补偿,终于遇到了一个清正廉明的县官,对崔掠商极为赏识。在其庇护下崔掠商的本事可以尽情的施展,成了当地的名捕。 这么多年不知拿下了多少江洋大盗,可是崔掠商此人甚是低调,并不张扬。又因为自己的父母乃是有名的大盗,也怕出了名被人查访出来自己的身世来历。 崔掠商当捕头的县城和许飞探查的这个县城紧挨着,所以听说自己的江湖朋友王启龙失踪立刻就赶过来。也算是许飞倒霉,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中的捕头居然身手如此了得。 今天算是官兵拿贼,捉贼捉赃。 五五六章 腿法疾风荡 赫赫崔掠商 崔掠商今天午后方才到达天地盟,马不停蹄就开始勘探,但即便是经过了最细致的查验也找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那王启龙是极为自然的出门,然后足迹就消失在纷杂的街道中。 但是自己朋友无缘无故的失踪,岂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崔掠商并不死心,将天地盟中的人仔细盘查,王启龙的私人物品也翻看了数遍,还是没有头绪。 此时已到了夜间,突然就听到房屋外有金风破空之声。那崔掠商从小在襁褓之中时,就在母亲的背上怀里经受江湖上的恶战厮杀,对这种金风破空的声音极为敏锐。 当即就从窗户中破窗而出,许飞的飞刀还没有钉在天地盟的大门上,崔掠商已然跃到了空中,发出了断喝。二人的身法都是快如闪电,只两个起落便到了远处的房上。 崔掠商有如此身手都是因为天生拥有强悍的“强体”劲气,又有家传的腿法,所以在这身法的迅疾快捷上称得上绝顶高手。这都是将劲气集中在腿部施展,日积月累之后功力越来越菁纯所致。 在这江湖上还没有能逃脱崔掠商追踪术的贼人,更没有什么江洋大盗能在他的双腿追击下逃生。因为这个原因,江湖上送了崔掠商一个绰号“追命!” 但是今天崔掠商却是极为意外,自己听到金风破空之声,立刻破窗而出,在空中见一个黑衣贼人在房上,立刻施展劲气追击。本来想挡在此人身前拦住去路,没想到追出去二十多丈远,居然双方距离并没有缩短多少。 而许飞更是惊讶,自己身有华汉国无人知晓的轻功身法,刚才被这捕头追击使出了十成的劲气轻功向前飞奔,没想到居然无法摆脱。只得回过身来,摆出迎敌的架势。 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捕头是什么阵营的人,还不能表明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哑了嗓子说道:“王启龙和董不凡天师作对,真是不自量力,现在已经被我杀了,特此留下信笺。你这么一个小小捕头赶紧滚开,别自己找死!” 许飞虽然装作歹人,可还是将这屎盆子扣在董不凡一党之上。另外还有一层深意,一般地方上的小小捕头,听到董不凡的名字哪里还有胆子追查下去。估计不是吓得不敢追击,就是虚张声势假装追赶一段就回去交差。 哪里知道这个崔掠商听了这话嘿嘿冷笑,“我管你是什么董不凡还是周雄起,今天就是皇帝老子在这里杀人,我崔掠商也要将其捉拿回县衙之中定罪。我知道你们都是手眼通天之辈,今晚你既然公然拒捕,那说不得我这捕头就要将你击毙,省的回去县衙啰里啰嗦。” 这几句话透露出浓浓的杀机,许飞听了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冒充董不凡的手下不但没有吓唬住人家,反而因为这个身份,这个捕头居然就要痛下杀手。 见这个自称崔掠商的捕头生得好像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一脸的沧桑颓废,满脸的胡子茬,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整个一不修边幅。但是两只眼睛却透露出让人胆寒的精光,像是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赶紧道:“你身为公门中人,居然要动用私刑杀人?难道不是要披枷带锁,三审六问,然后刺配沧州么,你这是哪门子捕快,我看你才是杀人凶手。” 许飞嘴里一通胡扯,一边偷偷观察周围的地形,想要趁机溜之乎也。 只听崔掠商冷冷笑道:“似你等董不凡的奸党还要什么三审六问,怕是还没等到提审,上面就来了人,一纸公文说什么提审就把人带走。你这等贼人崔某不知道抓了多少,最后却没有一人能够定罪。” “你看你摆出一副技击的架势,还不是拒捕殴差!崔某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条性命虽然不算什么,可也不能死在你这等宵小的手下。只好为了保命做些抗争,免不了出手重一些,踢碎个把头颅什么的,今日就死了心吧!” 话音未落,许飞只觉得一股劲风直取自己的头侧,立刻本能的将身体向下一沉,却马上又觉得从另一侧也有劲风来袭,当即向后急退,脚后跟已退出了屋脊边缘。 就在这立足未稳的刹那,迎面一股极为迅疾沉重的力道撞来,当即双手并拢护在胸前,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巨力轰击。当即脚下微微点地,顺着这股力道向后纵跃,减轻这冲击的力道。 只见许飞身子向后飞起,倒飞五六丈稳稳的立在另一座房子的屋脊上。这几下快到不可思议的攻击力量虽然不是非常大,可是快到不可思议,前两招根本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只是凭借本能的闪避。 而第三下巨力撞击是崔掠商腾空而起,合身双腿飞踹,在这眨眼间对手招法如疾风闪电,让人目不暇接,许飞见过那么多的高手,此人的出手之快仅次于楚惊鸿的出手,心里面不由得一惊。 有了这倒飞的缓冲,许飞已经明白崔掠商刚才的招法,是用腿法踢击自己的太阳穴,在矮身躲过第一击之后,对手立刻将腿反扣,用脚后跟倒磕自己的另一侧太阳穴。刚一走空立刻合身飞踢。 这几下招法自然熟练的就像是吃饭睡觉呼吸一样流畅,腿法居然比起手臂还要灵活快捷,是一个真正一等一的高手。 就这么一个县城中小小的捕头,怎么会有如此身手。这简直就像是将珍珠埋在土中,将金子埋没与尘埃里。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好快的腿法!” 那个崔掠商并没有追击,嘴里面冷冷说道:“我只是身法快,这腿法算得了什么,若是我四弟的剑法,你现在早就被戳了几个透明窟窿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面颇为惊讶,刚才自己并非是正大光明的动手过招,而是在说话过程中的突施偷袭,那看招二字其实是将招数施展出来之后才说出。 只因为这等董不凡的奸党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和这种恶人崔掠商根本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更何况这个人一开始就展现出来不俗的身手,所以才不打招呼痛下杀手。 没想到对面的贼人居然能及时闪避,对接二连三的招数都是应对自如,半点损伤也没有。自己反而被其护体劲气反震之力震的双腿酸麻,脚底疼痛,就像是合身踢击在一个铜浇铁铸的大山上一样。 二人只是交手短短片刻,都是暗自佩服?但许飞今天并非是想要和谁分出胜负,只是将事情办妥便要溜之大吉,看到对手不追击,猛的转身跃下街道,就施展轻功向前飞奔。 将一股内力从丹田之处提到胸口,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脚不沾地,同时将“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动,身子犹如离弦之箭向前飞驰。而且一边跑一边走大街越小巷,将那路边的杂物顺手拉倒,忙的不亦乐乎。 而那崔掠商冷冷的看着许飞向前亡命飞奔,却静静地站在屋脊之上纹丝不动,脸上带了一丝嘲弄的笑。 自己的追踪术还没有人能逃脱的了,先让这个贼人跑吧,自己只需要从后面顺藤摸瓜,找到贼人落脚的地方,等到其防范最为薄弱的一刻,自己就突然出手将其踢毙。 这是唯一能让这些有背景的贼人得到制裁的方法,也是唯一能让自己心中的信念得到落实的方式。不管这个人本领多么高强,在其回到京都之前,都会死在自己这种无孔不入的追击之下。 崔掠商飞身而起。 向许飞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 五五七章 深夜惊雷响 大水冲龙王 崔掠商的追踪术是特异针对劲气能者而量身制作的,凭借那感知微弱劲气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劲气能者留在地上的残存痕迹,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敌人的踪迹。 越是施展劲气能力狂奔,在足迹中留下的痕迹就越明显,所以若是一般的小毛贼效果并不明显,而劲气精妙的劲气能者的痕迹就像是指路的明灯一样,终会把崔掠商带到目标的附近。 江湖上盛传“追命”的崔掠商凭借看穿劲气的本领来追踪,是因为自己就是擅长奔袭的顶尖高手,对足迹的变化,劲气施展后会如何从足下发力都是了如指掌,寻常人看不出看不懂的痕迹,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那许飞拼了老命夺路狂奔,反而留下来极为清晰的痕迹,崔掠商不徐不疾的在后面追根寻源,已摸到了江南烟雨楼的据点附近。 崔掠商并不是该县城的人士,对这里是谁的地方根本不知晓,只当成是贼人的巢穴。眼看那足迹消失在这院落之中,便悄悄地隐藏在这处宅子外,静静地观察里面的动静。 现在江南烟雨楼的这处宅子众人都在听许飞回报情况,那许飞一路狂奔回来惊魂未定,真有些做贼侥幸逃脱的感觉。将自己刚才在何处行事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众人说了。 刚刚说完,屋子里面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崔掠商?” 这一声因为是数人一起发出,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可是汇聚在一起还是传出了屋外,被隐藏在外面的崔掠商听了个正着,当即打起了精神,催动内力增强感官仔细听了起来。 原来这个崔掠商虽然非常低调,甚至将自己的功劳分摊给六扇门中其他的兄弟,但在临元州那是大大的有名。 原因就是此人刚正不阿,从不畏惧各路恶势力,凭借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快,不管什么样身份之人,只要在崔掠商的管辖地界犯了事,都会被绳之以法。 而且最近这些年江湖上的凶徒恶人很少敢到其管辖地界,因为越来越多的恶人都是在该地界有去无回。这种传闻在江湖上流传,这么一个小县城的捕头早就成了声名赫赫的神捕。 其人对奸恶之人行霹雳手段,但是对普通的善良民众一时行差踏错,或者被生活所迫做了错事都网开一面。因为这个数次被上层申饬,甚至罚俸,但崔掠商却丝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平时生活极为清苦,那点薪水经常被罚没,剩下的也大多帮助了贫苦的人,可对江湖帮派的金钱孝敬却嗤之以鼻。普通民众眼里此人只是一个温和的老好人,在江湖歹人眼里却犹如十殿阎罗。 乃是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 但是这个英雄今天却是看走了眼,以为这处江南烟雨楼的据点就是贼人的巢穴。现在贴在宅院外面仔细去听里面的说话,但却再也听不清楚。 崔掠商艺高人胆大,虽然知道里面人数众多,可是听到里面提及自己的名字,担心这些贼人四散而逃,自己一人难以尽数击杀。还不如现在都在屋内,自己突然袭击将其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看了看这宅院的结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发出声音的房间不在正面的堂屋,而是在左侧的厢房之中。而院外的一棵大树横生的枝丫就在厢房的屋顶上经过。 崔掠商的本领都在这两条腿上,身法快捷,而且落脚轻灵,虽然不是什么轻功,但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下,声响就像是一只狸猫般轻盈。 只见犹如影子一样的身形掠上了枝头,那树杈竟然连晃动一下都没有。下面厢房中的众人都在听许飞说刚才的经历,在这北风呼啸的冬夜居然没有一人察觉。 虽然早早就入了公门,但是崔掠商从小被父母强行学习各种江湖上的伎俩手法,是一个精通此道的江湖老手。面对众多人数对手该怎么突袭,都有一套自己的法门。 只见崔掠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圆筒,这种圆筒之内都是加了磷粉的棉球。在密封的圆筒之中不接触空气不会有什么变化,只要是离开圆筒接触到空气,磷粉就会在短时间内燃烧起来。 而磷粉多久能燃烧,这个棉球能弹射多远,都是需要使用者经过大量的时间练习才能够熟练掌握。崔掠商看了看风向和厢房的窗户位置,便从圆筒中将四个棉球取出。 这四个棉球拿在手里并不立刻抛出,而是在心中计算时间,看准了风向用手指发力一弹,向前将棉球射了出去。这几个棉球分别落在厢房的前后窗户处,在接触窗户前的一瞬间都一起燃烧了起来。 厢房中的人除了诸葛先生都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这前后窗户的火光升起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就在这注意力被吸引的一瞬间,只听到一声爆响,房顶突然塌了下来。 那些房椽屋瓦,泥土烟尘就像是一阵的暴雨降了下来,一时间厢房之中众人眼睛都几乎不能视物,耳中却听到了尖锐地风声! 这风声并不是什么兵刃的破空之声,而是因为速度太快,脚尖撕裂空气的声音。崔掠商先是用了磷粉棉球吸引房中人的注意力,然后同时间在树上飞跃而下,身子就像是一个陀螺在急速的旋转。 右腿像是一把巨大的钻头向下戳击,左腿伸开像是狂风扫云将屋顶刹那扫开了一个大洞。这向下戳击的右腿正是奔向许飞的天灵盖,而左腿扫击是意欲将周围的众人一举踢毙。 崔掠商知道刚才逃走的那个人劲气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要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中将其击杀。其他人不知道本领深浅,所以用了横扫招数群攻。这一招不知道踢爆了多少贼人的头颅,是极为凌厉的招数。 可是崔掠商向下戳击的右腿却踹了一个空,左腿横扫也都击在了空处。在自己先用火光吸引,然后突然出手的情况下,屋里面众多人竟然能在一瞬间尽数避开自己的攻击,不由得心里一惊。 突然觉得一股劲风由下而上直取自己的下颚,如同长枪般锐利,立刻身子后仰避开,脚尖刚一落地,身子由急落改为骤升,已一个倒翻飞上了房顶。 崔掠商身子就像是丝毫不着力的虚空一般,急落骤升中间没有半点迟滞,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便安然脱身。可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些微的东西散落。 原来即便身法来去如电,额头的发丝却被那向下颚的攻击击断,只差毫厘只怕就会性命不保。 再看下面一个羽扇纶巾之人缩在墙角,身前有众多的猢狲傀儡护卫,而身边站了一个三缕墨髯的人。而厢房前面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后面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 厢房中间正是站的刚才自己追的那个人,现在将蒙面的黑巾去掉,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旁边一个一身白袍,神情倨傲的人正在向自己虎视眈眈。 这几个人的样子都没见过,但是那个羽扇纶巾模样的人让崔掠商想起一个人来,看这仙风道骨的样子,冬天还手持羽扇,颇像是闻名天下诸葛先生的样子。 董不凡的手下怎么会和诸葛先生掺和在一起,崔掠商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人必然都是董不凡的手下,刚才自己的突袭这些人都游刃有余的避开,而且还第一时间抢占了有利地形,都是一些顶尖高手。 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 五五八章 为证清白身 化身卖艺郎 刚才崔掠商的身法虽快,可是房子里面的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没等被腿法波及立刻都各自施展本领避开。墨文山提了诸葛先生退到墙角,将“悟空”傀儡展开数个,挡在了诸葛先生身前。 而夏爱青和宇文长谷早就从前后窗户飞身出去,将对手的去路封住。公孙玉避开的同时“玉髓”劲气已凌空而起,蓄势待发。 许飞是被主要攻击之人,那房顶刚刚爆裂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只觉得头顶的劲风已然及顶,立刻身子向后急仰,头几乎接近了地面,而脚尖急速飞踢头顶劲风来袭方向。 那崔掠商感觉从下而上的攻击就是许飞的反击,幸亏也是反应神速才及时避开,但额头的发丝已经被这犹如长枪急刺的一腿踢断了数根。 虽然周围强敌环伺,崔掠商却没有半点惧色,大声喝道:“你等董不凡的走狗今日落在崔某手下休想逃得过命,敢来此地杀害良善,当真是小看了天道王法!” 哪里知道此话刚一出口,那宇文长谷便笑了,对崔掠商说道:“天道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说什么王法,我怕是崔捕头第一个就要受到连累。这些年死在你手下的奸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几个是三审六问的。” 崔掠商一听别人对自己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心中也是不以为意。这些年击杀凶徒之后,都被自己毁尸灭迹,这些人就像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空气里一样。这些事早就在江湖歹人之间盛传,所以知道这个并不算什么。 刚想回话却听到诸葛先生开了口:“崔捕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今日必然是有什么误会,此处乃是江南烟雨楼的堂口,想来是这位许少侠前去飞刀留笺的时候遇上了崔捕头。” 诸葛先生料事如神,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但知道许飞一身夜行衣,还特意冒充董不凡奸党,所以极难解释其中的始末由来,崔掠商这个人又是嫉恶如仇,今天怕是无法善了。 那许飞一看现在这种情况,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的懊恼,没想到此人居然追踪前来,而自己半点也没有察觉,这才导致了大家遇到突袭,心里面有些焦躁。 不由得大声说道:“我等都是侠义中人,后院是织女门门长夏爱青,这位是刺杀过董不凡的公孙玉大哥,前院是宇文长谷老爷子,这位是墨家的墨文山,在下许飞是也。” 这些名字除了宇文长谷没听说过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听过名头,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可是董不凡手下的高手也不少,自己亲眼看到这个少年飞刀留笺,又亲口承认自己是董不凡的手下,岂能让这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越是老江湖疑心就越重,当然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崔掠商脸上这么一踌蹰,众人都看了出来,诸葛先生说道:“崔捕头切莫着急,要想证明我等身份当然不能只靠三言两语,那飞刀留笺之事是在下的主意,此中的根源一言难尽,先不说他。” “现在重要的就是咱们互相印证身份,别自家人伤了自家人。这位许少侠崔捕头是否听过一些传闻?说是能将天下劲气过目不忘,融会贯通,身有多种奇能妙术?” 崔掠商当捕头的县城就在这临元州,离京都不过三百里,江湖上的事情总是不胫而走,早就听过不少传闻。其他的传闻崔掠商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因为江湖上的事情以讹传讹的实在太多,真假难辨。 可是这个许飞传闻中最为奇特的,就是这种能将劲气能力融会贯通的本领,据说天下没有学不会的能力,实在是颇为特殊。 寻常的劲气能者都是掌握一种类型的能力,掌握两种劲气的就会在强度上打了折扣,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掌握三种。掌握的种类越多,在一种劲气强度上就会越弱。 故此必须在运用方法上做一番精心的研习,作战的时候技巧百变,相辅相成,如此才能克敌制胜。这种人往往在开始阶段凭借方式的特殊,应变的多样性早早进入一流好手的行列。 但是要想达到顶峰水准却不如单一类型的劲气能者,所以江湖上的最顶尖高手少有掌握多种劲气的人。 而传闻中的许飞据说不仅仅是三种劲气,各种变化各种法门都通晓,据说每一种的劲气施展出来强度还没有丝毫的减弱,就连武将的马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毕竟这种传闻实在是太过神奇,崔掠商只当是江湖上传言。 但是今天诸葛先生如此发问,看来是想要用这种特殊的法门来证明许飞的身份,如果真的能施展三种以上的劲气能力,恐怕在这天下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想到这里,崔掠商对诸葛先生说道:“这江湖上传闻倒也听过,难道眼前的就是最近闻名遐迩的少侠许飞么?听闻一出道就灭了曹天王的四大护法,力敌魔神吕怖,而后又奇珍洞得至宝,武林大会上击败各路强手,连那铁背苍龙谭望龙都被打的痴痴呆呆。” “在江湖上霸道了一辈子的天官大帝都死在此人的手中,这等神奇的传说怕是江湖上的说书人早就编成了杂谈说唱,难道这位小兄弟就是真神下凡么。”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客气,可是大家也都从中听出来一些讥讽之意,看来这个崔掠商对这些传闻只是半信半疑。 这种反应恰好是诸葛先生希望看到的,当即对许飞说道:“劳烦许少侠到院子中将自己本领一一使来,千万不要藏私,崔捕头不认可就不要停,一直等人家点头称是方可。” 现在事情已经僵在这里,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那许飞只得悻悻的来到院中,一时间觉得自己颇有些像江湖上打把势卖艺的。要让众位看官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还得大家伙认同才能收摊。 崔掠商见这许飞走到院中,其他的那些高手都收起架势,都来到院中观看,从站位上,呼吸的调整上都不像是要和自己交手的样子。但毕竟是一个老江湖,为了提防是对手的缓兵之计,身子还在屋顶之上,并没有丝毫放松。 这个院子两天前有操土的敌人潜行而来,地下都被掏空,这两天事情忙碌,许飞用了操土之法略微整平了一下,然后由江南烟雨楼的兄弟负责夯实。 但是这个院子当真不小,只整理好小半个院子,许飞见状当即催动了操土之法。只见地面上的泥土沙石就像是水面一样开始波动,不多时就整理的平整如镜。 那许飞十八九岁年纪,还是爱显摆的年龄,见崔掠商凝神观看,不由得显示出本领来,只听一声低喝,整个院子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震动,泥土地面突然下沉寸许。 紧跟着这种震动一下下发出,就像是看不到的大锤在夯实地面。不多时地面平整,坚硬无比,这种操土手法当真了得,如此大的范围操控却能控制的精确整齐。 只是一种劲气如何能说服得了人家,见地上有几片枯叶,许飞当即捡起。随手发出,“芥子须弥”的劲气催动,这几篇枯叶就像是沉重锋锐的暗器一般急射围墙。 这围墙都是上好的两层青砖所建造,里外都抹了砂石泥灰,但那几片枯叶射至,只听到“嚓”的一声响,居然都从围墙中透射而过,围墙却没有崩塌。 正是高深的凝气法门! :。: 五五九章 兔起鹘鸟落 追命也难防 / 刚开始悻悻然的许飞一旦卖弄起来就收不住手脚,手一挥半透明的气弹发出,几无声息的就将门口的假山炸碎。乃是霹雳劲气的精深法门。 地上的影子突然潜入院墙大树的暗影之中,那巨大的影子幻化成巨大的夜叉金刚,又陡然缩小静静地贴在身上,看不到身形,正是操影之术。 被炸碎的假山突然在地上发出了颤动,眨眼间都急飞而起聚集在许飞身上,变化成为一个狰狞的石人。陡然间所有的石块摔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透明的水人,正在月华之下发出清冷的光。 还没等众人看清楚,那水人已经变成了犹如蜥蜴一般的样子,又在眨眼间膨胀而起,成了一个极其雄壮的犀牛般的身材,紧跟着背后伸出巨大的透明羽翼,十指如同钢钩,额头眉心之上有一根宝石般的长角。 乃是天官大帝的金鹏劲气!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许飞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但是身形却是千变化万,犹如神明一般,让人感到目眩神迷。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崔掠商,其他的都知道许飞身有多种劲气异能,但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变化,都是暗暗佩服。 可是现在想让许飞停下却也难了,这个爱显摆的脾气秉性一旦有了师出有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那地上突然伸出无数草梗,在这寒冬腊月显得极为怪异,而且还在不断的增长,长得越来越高,犹如数丈高的大树一样。 许飞纵身而起,飞身上了顶端,却丝毫不停步,居然踏空而行,凌空蹈虚,在这虚空之中竟然一步步的飞跃而上!这种功夫正是在葫芦腰小山谷五层高塔之上习得的本事。 这种本领乃是独孤求败的化身亲自教导凝气中的至高法门,身子化成了虚无缥缈,在一口气息的时间,在空中可以任意的改变方向,飞腾旋转游刃有余。 众人抬头望去,一个少年如同仙人在那些看不到的虚空台阶处踏步而行,身子直冲九天之高。随着一声展翅振翼之声,许飞在空中盘旋斜掠,已落在了院子中央,那些草梗形成的高大植物也同时崩溃成齑粉。 许飞站在原地神色如常,面不改色,气不涌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心里面的那些洋洋得意尽数掩盖,知道只有这样淡淡然才是真正高手的样子。绝不能露出半点的轻浮才能将这气派装足了。 崔掠商看到这里,心里面再没有半点的怀疑。天下中也许有诸多的顶尖高手,可是像这样十几种劲气随心所欲的施展的怕是只有这眼前之人。可是那崔掠商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友善之意。 只听他开口说道:“看来眼前的确是许少侠无疑了,可是现在天下大乱,不知道多少江湖人投靠了奸党,哪怕是江南烟雨楼的许飞在下也不能尽信。刚才亲眼看到许少侠飞刀留笺,自认董不凡手下,却又做何解释。” 诸葛先生见这个崔掠商居然如此小心,心里面也是暗自佩服,老江湖之所以能久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凭借的不光是一身惊人的本领,那小心谨慎的天性才更为重要。 现在对方已经有了八成信任,不再有什么敌对的举动。而崔掠商的名声自己也是知道的,再加上现在探查黄巾乱党妖人也是需要江湖上的侠义道来多多协助,便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等聚集在此只为拯救天下苍生,现在黄巾之乱不日就要爆发,而那妖人张蛟正在临元州将众多的有影响力的人下了邪法禁术,一旦到了起事的当天,这些人都会被迷失心智起来响应民乱。” “今晚飞刀留笺的天地盟就是妖人张蛟去过的所在,那王启龙并非奸恶之人,我等前去查访,在下的劲气能看破命格,没想到却触发了妖人的邪法禁术。可叹此县多人都因为这个原因被邪法控制成了嗜杀之人。” 崔掠商听到这里说道:“你说的这个妖人是何样子?看来我那朋友变成了杀人傀儡之后便死在你们的手下,可怜可叹。” 诸葛先生赶忙将那妖人张蛟的样子和崔掠商说了,说的时候不由得心里一动,这处县城和崔掠商当捕头的县比邻,而这个崔掠商也是一个名人,不知道是否也被张蛟下了邪法禁术?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异常的麻烦。 此人劲气精妙,武功了得,若是放任不管,等到黄巾之乱的时候,这个崔掠商也会被启动禁术,只要乱民到了一样会响应其蛊惑,那时候可怜一个盖世英雄本领的人,就成了乱民之中的助力。 正在想着却听到崔掠商说道:“你说的这个张蛟我却未曾见过,别的县我也管不了,但如果有这么一个人遍访县内的名士,在下绝不会没有察觉,我敢担保这个张蛟绝没有来过我的地盘。” 诸葛先生听了之后大喜过望,这条响当当的好汉如果也中了禁术真是太过可惜,实在是侥天之幸。而且根据此人的话,那张蛟并没有去过比邻的县城,再根据飞鸽传书的信息,张蛟的行走路线更是清晰起来。 自己推断的果然没有错,张蛟的行走路线正是一个螺旋向中心阳淮县的方向,而地处边缘的崔掠商地盘还没有经过,那说明离起事还有些时日,而且还能在这个没有经过的路径上设伏,等待张蛟经过。 见崔掠商还没有将疑心尽数祛除,诸葛先生笑了笑说道:“许少侠珠玉在前,各位也都露露手段吧。” 那些高手虽然不明白诸葛先生的用意,但知道此人神机妙算,说的话必然有其道理。而且这个崔掠商也太过小心了些,站在房顶上纹丝不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也都有些动气。 公孙玉的脾气最为古怪,早就看这个崔掠商不顺眼,只是碍于是江湖同道没有多说什么,听到诸葛先生这么说第一个动了手。 只一扬手,那十几根淡青色的剑气凌厉无匹,激射崔掠商的身体前后左右,距离身体不过半尺,但发出的剑气精确无比,只是将其周围笼罩。 崔掠商听了诸葛先生的话,知道众人要施展本领,却没想到这个公孙玉居然向自己出手,虽然来势并非为了伤人,但如此被人封了去路却是不妙,当即飞身而起跃上了大树。 却听到身后高处一声轻轻的蝉鸣,急回头,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却在半空中拦住了后路,就像是在展翅飞翔一样。见后路被封立刻向前急飞,想要越过整个院落,在对面的厢房上立足。 哪里知道身子尚在空中,在月光之下已看到了些微的反光,就像是有诸多的丝线提前布置好陷阱。而崔掠商身子正在半空飞掠,无法回头转向。 好一个崔掠商,劲气猛力催动,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整个身体急速下沉,落在了院子中间。再看周围层层叠叠都是手持金箍铁棒斗战胜佛的法相,自己早就在重围之中。 这四个人一出手,身法如风似电,江湖经验老道的崔掠商,在几个起落之间就被困在了重围之中。 只听到那诸葛先生笑道:“崔捕头,我等并非是恶人,今日确实是事出有因,改日咱们一起进京,到那蜈蚣街江南烟雨楼总堂面见楚惊鸿门长,必然能将心中疑惑尽数解了。” 崔掠商心中却已是疑心尽去,拱手说道: “在下对众英雄起疑,恕罪恕罪。” 新 五六零章 怒发冲冠处 热血正激昂 崔掠商心中明白,刚才这四个人合击自己都是手下容情,即便如此自己也是顷刻间就落入了重围之中。 那青绿色的剑气果然是江湖上传闻和董不凡有血海深仇,那个玉碎门掌门公孙玉的独有本领。此人全家都给董不凡屠杀,这么多年据说一直尝试刺杀仇人,没想到却加入了江南烟雨楼。 那个俏丽女子的劲气丝线如此精妙,钢针游走如电,也和江湖上的传闻符合。围绕自己的这些斗战胜佛的傀儡,正是墨家的机关傀儡术,但包括那个身有多种异能的少年在内都不是最厉害的人。 这里面本领最为精深的是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人在空中看似身法不徐不疾,却居高临下的迎空飞翔,将自己的身形笼罩在其攻击范围内。自己之所以在片刻就被四人给围困住,正是因为这无形的威胁。 这个老者不光是劲气精妙,而且临阵对敌的经验更是炉火纯青。实在是一个劲敌。 这四个人加上那个掌握不知多少种劲气的少年,就算是自己全力迎战也会在短时间落败,人家既然有这种实力,又何必和自己多费唇舌。只需要一起出手将自己料理打发了,那就一了百了。 而现在这几个人不但是劲气和江湖中的传闻一般无二,而且对自己处处手下留情,自然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必要。故此这崔掠商立刻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双方罢手言和。 现在一天云彩满散,大家都互相见礼到堂屋之中商谈,诸葛先生再次详细问了崔掠商掌握的情况,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那妖人张蛟并没有绕临元州一圈。 按照临元州县城的分布,外围一圈的县城走过以后内圈里面只有四个县城。那阳淮县就是在另外三个县城的包围中的核心地带。 事不宜迟,诸葛先生将那黄巾之乱的事情一一说了,崔掠商是有名的神捕,当即答应返回县城,严密查访搜寻那个妖人张蛟模样的人。只要有消息立刻就会通知当地的江南烟雨楼堂口。 那崔掠商立刻告辞,要连夜返回自己的县城。众人也不相留,只是吩咐如果有什么消息千万不要莽撞行动,切莫打草惊蛇。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江南烟雨楼的堂口。那崔掠商响鼓不用重锤,一一应承告辞而去。 现在重点就是赶紧将此地死去十人的事情平息,避免妖人有什么意外的法子发现此处有异常。现在第一晚来袭的五个人都被安排成独脚大盗谋财害命,或者被其董不凡的党羽谋杀。 而那山村的五个人就要伪装成周围山匪杀人,圆明方丈孤身斗群寇而寡不敌众,和众贼人同归于尽的现场。 所以第二天一早许飞和墨文山便前往那山村,离此处不远银屏山就是一直祸害周边村庄的山匪巢穴所在。但是这山如其名,就像是一片屏风一样,山势跌宕连绵十几里,若说从这里找到山匪的巢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因为只打听到这个山名,许飞和墨文山也有些傻眼,诸葛先生吩咐要当天将山匪尽数击杀,然后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就负责将圆明方丈的尸体放到山寨上布置现场。 可是现在连山匪巢穴都找不到,其他的事情都无从谈起,此地已经出了事情,所以江南烟雨楼的人早一天离开此地就少一分暴露的嫌疑。墨文山毕竟是一个老江湖,当即将方便铲拿了,和许飞分兵两路,分别探查贼人巢穴所在。 而许飞的如意神兵可以幻化成任意兵刃的形状,所以并不需要方便铲,二人从银屏山的中间位置上山,然后延着峰顶向两侧搜寻。这里山势陡峭,山上又都是怪石嶙峋,高大的扭曲的大树布满了山头,视野极差。 那许飞施展轻功在这山间穿梭搜寻,从早晨找到午时,又从午时搜寻到了黄昏,还是一无所获。若是常人走了一天如此难行的山路早就疲累不堪,但许飞的体质异于凡人,身法依旧快捷,没有丝毫的迟滞沉重。 只是搜寻了一个白天还没有任何收获,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只是希望墨文山的运气比自己好,说不定那些山贼都被“悟空”手持方便铲打的脑浆迸裂也说不好。 心里面一面胡思乱想,一边左看右瞧突然看到有一缕青烟在远处升起,正是有人家的样子。而这处银屏山因为怪树阻塞道路,也没有什么野兽,所以这银屏山不管是砍柴的樵夫还是打猎的猎户都不会涉足此地。 这种青烟发生在黄昏将要掌灯的时候,非常像是炊烟,许飞心里一阵狂喜,立刻向青烟的方向飞驰而去。虽然山间几乎没有什么道路,但凭借轻功了得,还是不多时就到了青烟的半里开外。 这个距离下已经看清楚远处有高大的木墙,应该就是山匪寨子的外部围墙。这种山匪为了防止官兵围剿,选择的山寨位置都是一些道路难寻,位置险要的所在。 而且多半在山脚下就会安排明哨暗哨,上山的道路上也会安排众多的暗桩。但是许飞从山顶的方向靠近,走的都是常人无法通过的地形,所以防备反而是最为懈怠。 到了这样的距离,许飞便将那“听风辩位”的本领施展出来,只听到山寨外面有四五个人或明或暗的在值守,其他的贼人都在山寨内部。 现在正是掌灯时分,也是山下的明暗哨换班的时候,等用过了晚饭就要下山去替换。许飞自然不会将这些山匪放在眼里,只是如果走脱了一个,就会将消息走漏,所以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不多时便到了山寨附近,那四个明暗哨的位置也看的明白。许飞现在劲气能力突飞猛进,其中“强体”练至了巅峰,而“凝气”法门也在独孤求败安排的五层高塔之内修习到了至高境界。 如此的触类旁通,“炼化”劲气也是有了不小的长进,那许飞意念到处,那如意神兵化成两柄飞剑风驰电掣,“倏”的飞出,只听到几声轻响,这四名山匪都被一剑封喉,声音都发不出来便一命呜呼。 这处银屏山的山匪作恶多端,周围的山村都是这般歹人祸害的目标,所以许飞并无半点留情,见周围已经没有了眼线,当即将如意神兵收回,幻化成佛门使用的方便铲模样。将贼人尸体补上一铲,将伤口做的真切。 看了看这山寨的木质围墙,都是粗如海碗粗细的原木拼接而成,足有四五丈高。许飞不由得技痒,脚尖点地,施展那五层高塔中悟道的凌空蹈虚踏空而行的劲气技法,在空中几个虚踩已然越过了这高大的围墙。 只见院子中没有一个贼人,却听到一间长大的木屋之中传来了说笑之声,这声音嘈杂纷乱,人数众多,许飞闪身到木屋窗外偷眼观瞧,见里面足有五六十人,正是山匪们正在用饭。 许飞也没想到,一个县城中的山匪巢穴居然人数如此众多,自己一个人要想将这么多人一个不拉的杀光还真要小心一些。而且诸葛先生吩咐过,必须使用方便铲将这些歹人击杀方可。 刚要从窗户一跃而入,却听到木屋之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张天师让咱们最近小心提防,将旗帜头巾都准备好,不知道手下准备的如何。” “寨主放心,十里八乡的黄布早在两个月前就收集的差不多了,就是咱们兄弟粗手大脚做不得这个活计。” “那明日下山,抢几个娘们上山帮忙做不就得了。” 说完两个人一阵的狂笑! 许飞不由得听的怒发冲冠 :。: 五六一章 下手有轻重 做戏做足样 就凭这几句话,这处山匪就该死,许飞看了看这木屋的结构,是一座长长的用原木建造的房子,两边各有两扇窗户用来通风透气,现在因为是寒冬季节,都有厚厚的棉毡木架遮挡。 正中间是一个厚重的木门,里面的声音非常乱,许飞侧耳倾听之下除了周边的房子之内再也没有什么人的呼吸声,可见所有的贼人都在这木屋内。 许飞轻轻的使用在白羽森林中习得的操控植物生长的劲气,将这木屋的四面窗户下面的木头促进其生长,不多时这窗户外面层层叠叠的就伸出诸多的枝丫,将这窗户牢牢的封闭。 因为冬天风大,贼人又都进入了房内,所以木屋的大门从里面用了栓子插了,这岂能挡得住许飞,双手一推便将木栓震断,身子一闪已进入房中,顺手就把大门反手关上。 植物生长的劲气也随着这一关门的瞬间催动,大门枝杈横生,早就牢牢的封闭严紧。这大门一开一关虽然快,但一股冷风吹进来贼人们都已察觉。 明明山上除了值守的人,其他的都在此处用饭,却又有人进来。仔细一看发现此人并不认识,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的衣服也是夜行人的打扮,不由得都是一愣。 靠大门近的一个山匪生性比较机灵,站起身来说道:“你是哪个,怎么没有见过你,在何处值守,还没有到替班时间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那贼人还在唠唠叨叨,许飞却已然没了什么耐心烦,现在里面窗户和大门都被自己用了劲气封闭,一屋子的贼人就在眼前。刚才听到这帮人的话早就是怒不可遏,手中的如意神兵已幻化成方便铲的模样。 这处山匪的头领有些本领,平日里教导有方,为了提防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官兵突袭,仇家暗算,这些山匪不管走到哪里,随身的家伙都带在身上。 哪怕现在是正在用饭,那些行质简陋的砍刀铁尺,长矛铁棒就放在桌椅边上。一见来人突然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柄方便铲,都立刻跳起身来,将器械家伙纷纷拿在手中。 正在和许飞搭话的贼人也抄起来一把砍刀,还没等将刀举起来,那许飞将手中的方便铲一挥,前面那形如铲子的方便铲头已拍在那贼人的头颅上。 “噗”的一声响,那贼人的脑袋就成了一团血雾,碎骨脑浆横飞,将旁边的贼人喷溅了一身。许飞一出手就击杀了一人,突然想到自己是要模仿圆明方丈前来孤身斗群贼,最后寡不敌众,同归于尽。 自己如果这么大杀四方,摧枯拉朽的将人杀光,如果有官府公人前来勘查,心明眼亮之下就会察觉到异样。看来自己施展本领还得悠着点,多少的做出一些打斗的痕迹,这样才会不露破绽。 那帮贼人见来人不由分说就打杀了自己的一个兄弟,都是大惊失色,但现在一屋子都是自己的人,足有五十多人,可谓是人多势众。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手中的兵器看起来是上等货色,可是怎么能抵得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当即一起发声大喝,手持兵器蜂拥而至。 要说这般不懂武功,不通劲气的贼人虽然人多,但要是想将其击杀对许飞来说是易如反掌。可是想要做出一番打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见那些铁尺砍刀长矛铁棒劈头盖脑打将下来,只得将手中方便铲舞动如飞,还得控制力度。接架相还之余施展身法在木屋中的桌椅板凳之间穿来穿去,把那些桌椅都撞倒掀翻,做出一副激烈打斗的样子来。 那些贼人都在中原附近居住,并不懂得什么器械技击之法,只是凭借人多把兵刃一通乱劈乱砍,那些木柱上,墙面上,座椅上都留下了诸多的劈砍痕迹。 就这么转了两个圈子,木屋之中已是一片狼藉。许飞偷眼观看,在最靠南方向有两个贼人还在稳稳的端坐,看来是山寨的寨主。看到自己这边人多,所以正在那里稳坐钓鱼台。 许飞心中暗暗哂笑,心道等一会若还能坐的如此安稳才算得上好汉一条。想到这里手下方便铲一挥,使了一个“青龙出海”用方便铲后面的那个月牙形状的刃口,向前微微一送,一个贼人的脖颈便随着一声轻响断成两截。 那硕大的头颅“咕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旁边的贼人吓了一跳,都更加疯狂的猛攻过来。那许飞杀了一人并不立刻大开杀戒,而是立刻向后退去,只是招架并不出手。 没过片刻,许飞将那方便铲一挥,铲头的刃口在一名贼人的肚子上一掠而过,登时就血光崩现,已然给开膛破肚,倒在地上惨叫哀嚎。 许飞一击必杀之后都是抽身撤步,并不继续进攻,免得将这些敌人吓破狗胆四处逃命,就这么且战且退,不多时已经有二十多个贼人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那些山匪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这个少年看起来本领并不怎么高明,出手不快,力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一出手就会让自己的一个兄弟丧命。若说他本领高强吧,冲在最前面的贼人感觉自己数次都险些得手,再加把劲,这个少年怕是就会被砍杀当场。 就在这犹豫之间又有五六个贼人被击杀,这下子终于有几个机灵的看出其中的不对劲来,冲到窗户大门处想要夺路而逃。可是这些地方都被繁密的枝杈给牢牢的封锁住,急切间无法逃生。 许飞见这帮人终于回过味来,也就不再和这帮贼人演戏,飞身到了窗户大门之前,将那些正在劈砍枝杈的贼人一铲一个了结了性命。 将手中的方便铲略略挥动,“疯魔三十六铲”一一施展,轻描淡写,朴实无华一下一个,那些剩下的贼人不是头颅分家,就是开膛破肚。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偌大的木屋中只剩下那两个头领模样的人还在,其他的都倒毙当场。 这两个贼人果然就是银屏山山匪的寨主,之所以能当上寨主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通晓劲气之人。其中的大寨主是从边关逃进中原躲避通缉的盗匪,所以还懂得技击之法。 那两个寨主中的副寨主脸色已然有了变化,看到许飞把自己山寨喽啰杀光,却没有勇气站起身来上前迎战,一门心思的想要趁乱逃走。 此人粗通凝气劲气,但是本领低微,刚才看了半天,已经打算从窗户处逃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砍伐已久的原木却枝丫丛生,如果凭借自己的本事将这些枝条轰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眼看最后一个喽啰也倒在地上,知道不能再耽搁。腾身跃起,双手的气弹就向窗户中轰去,一时间碎木乱飞。枝杈被轰碎了大半,那副寨主从地上抄起一把砍刀就向窗户冲去。 却听到一声脆响,那个副寨主的头颅已经被打的变成了破瓢一般,却并不是许飞出的手! 只见那个正寨主缓缓的站起身来,对许飞说道:“你这娃子有两下子能耐,是不是以为将我这些废物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你不动手,到了深夜我也要下手将这些废物尽数除了。” “这个该死的妖人跑到山寨里让我们做什么旗帜头巾,怕是这里立刻就要天下大乱,黄巾之乱我听老人说过,从来没有过好下场,谁有命在这里给他们陪葬!” “你且给我闪开,饶你不死!” :。: 五六二章 销声匿踪迹 恢恢入天网 许飞听了这个寨主的话不由得心里微微一愣,听这意思,这个人早就知道黄巾之乱用来都是以覆灭的结局收场,所以并不想参和在其内。 但是为何又要说什么自己不杀这些喽啰,他自己也要杀?还没等许飞开口,那个寨主已然站起身来,将椅靠在墙角的一根熟铜棍擎在手中。 这条熟铜棍比鸭卵还要粗大一圈,长有一丈长短,足有二百余斤,熟铜棍上面有隐隐的龙鹰纹路,制作的极为精美,绝不是中原工匠能打造出来的器物。 那寨主阴森森的笑道:“想我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只不过得罪了七侠,被破躲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避难,江湖上龙行棍张雪平的名头,怕是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破地方居然被那妖人张蛟给看上了,罢罢罢,还是再亡命天涯吧。” 原来这个寨主以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草原的边陲之地颇有威名,一条熟铜棍使用的如同金龙相仿,自身的劲气也是精妙绝伦。 但是正因为此人凭借了器械沉重,劲气精妙,所以一时间肆无忌惮,不知道做了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 最终被“七侠”知晓,那七侠中的老大柯镇鳄亲自出马,在边关的阔叶城将其截住,两人一场厮杀,张雪平不敌,重伤吐血大败而走。 可是江湖上能在柯镇鳄手下走上几十个照面,受了重伤还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凭借这个死中求活的经历,就可以在江湖上大大的吹嘘一番。 可是张雪平却没有那个求什么名声的心,能保住性命才是自己的唯一想法。“七侠”在草原北方称得上冠绝一时,草原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在连续的逃亡过程中,张雪平渐渐的深入中原腹地。 在城镇之中根本不敢露面,也守不住寻常百姓的规矩,最后在这银屏山算是落了脚。为了掩人耳目,这条龙鹰花纹的熟铜棍再也不敢使用,而是将其埋在山上的隐蔽处,自己平时只是使用一根寻常的粗大铁棒。 在这银屏山穷乡僻壤之中隐姓埋名,自己又不施展本领,做了一个寻常的山寨中的山大王。本来想这么终此一生也就罢了,没想到两个月前一个法师模样的人上了山,直接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在自己的众多的喽啰面前将身份道破,张雪平心里就涌起来无尽的恐惧。这个法师模样的人自称是天师张蛟,虽然没有显露什么本领,可是一种强者之间才能感应到的气场将张雪平震慑住。 无数次想要在其下山之前将这妖人杀人灭口,可是只看到那个张蛟身边妖气弥漫,若是动了手怕是自己凶多吉少,只得满口应承人家的要求。 这两个多月采购黄布,制作旗帜头巾,张雪平并不敢立刻逃离。他知道黄巾之乱的妖人都是法力高深,如果立刻逃走怕是多半会被发觉,所以这两个月装作若无其事,一切如常。 其实这两个月之中暗中查访,并且在周边的州县做了几次大案,准备了大量的钱财。今天准备在晚上将山寨中所有的人都杀人灭口,然后远遁他乡。 没想到突然没来由的来了一个少年,将自己的这些喽啰一个个的都斩尽杀绝,倒是省了自己的事。看到这个少年像是通晓劲气技击之法,进退得当,出手有章有法,但是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种本领在寻常人中算得上不错的身手,可是在自己的眼里,此人劲气并不够刚猛,出手的时候并不是特别迅疾有力,身法也是不够灵活。这些桌椅在躲避的时候碰的东倒西歪,躲避刀枪的时候也险象环生。 所以张雪平并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喽啰死光,却发现自己的副寨主想要夺路而逃,便随手一棍将其击杀。 张雪平将那熟铜棍擎在手中,这十年也没有使用过的家伙在手里还是那么的熟悉,每一条纹路都像是触摸自己的肌肤,试了试分量还是那么的轻重合手,当即将熟铜棍舞动起来。 这二百多斤的熟铜棍在其手中就像是灯草一样的轻盈,沉重长大的兵器已舞动成了一团金光,根本看不清棍的轨迹和张雪平的身形。所有的东西在这团金光的触碰下都立刻化成齑粉。那金光化成了无坚不摧的死亡旋风。 在一旁的许飞冷眼观瞧,见此人的棍法果然了得,虽然看起来棍花如同旋风一样,可是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招式都是极为简洁质朴,每一下都是杀人的伎俩,所谓化繁为简,化简为繁在一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那团金光一样的棍花突然戛然而止,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舞动过熟铜棍一样。张雪平单手点指,让许飞上前进招,这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一派高手风范。 许飞知道此人厉害,生怕在这木屋之中大打出手弄得房倒屋塌,容易引起后面官府查验者的疑心。便大踏步走到大门之处,那些丛生的枝杈应声崩溃,许飞拉开大门,向张雪松也是单手指点,便跃到院子当中等待敌人。 张雪松见这个少年也学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啼笑皆非。几步来到院中,只见那少年将方便铲摆了一个架势,只等自己进招。当即也不客气,将那熟铜棍微微一抖,鸭卵粗细的熟铜棍兜心就点。 这一招将如此沉重的兵器使用的轻灵无比,举重若轻,妙到毫巅。这一棍如果点上,怕是立刻就会将人扎个对穿。 许飞见这熟铜棍笔直的点来,手中的方便铲也是陡然直刺,那锋利的铲口贴着熟铜棍直取敌人的手指。张雪松如果再向前进招怕是还没等点到对手身上,自己的手指就尽数脱落,连忙抽身撤步。 只交手一招,那张雪平心里就打了一个突,刚才这招绝非偶然,对手的出手不差毫厘后发先至,和刚才与喽啰们的打斗判若两人。立刻就把轻敌之心尽数去了。 张雪平的劲气是“强体”和“操物”两者结合,所以棍法刚猛,又有诸多的巧妙变化。操物劲气催动之下,熟铜棍上面的龙鹰花纹慢慢变化,棍身的形状也渐渐的改变。 那普普通通的熟铜棍俨然已经化作了一条金龙模样,利爪,锐角,尖喙,都从这奇形怪状的龙形上伸了出来,张雪平的棍法千变万化,这棍身上的各种机关也是层出不穷。 每一片金龙的鳞片都可以单独弹出去伤人,那些利爪一旦碰到对手的兵器肢体就会自行牢牢抓住锁拿,而那雄鹰的尖喙是能突破几乎所有护体劲气的特制合金,而那棍头上的龙角一旦划伤刺入身体,就会造成持续不断的血液喷涌。 这条熟铜棍是流传在华汉国数代的万世奇珍,远远胜过寻常的兵器。张雪平的本领有一小半都是因为这条奇特的兵器。 但是许飞却还是持了一条方便铲,并没有幻化成其他的兵器,这种方便铲都是佛家的护身之物,所以套路上最为出名的就是那“疯魔三十六铲”,据传说这种技法是当年鲁智深所独创。 施展起来犹如入了疯魔,狂劈猛砸,但在这疯狂的招数中其实暗藏着法度森严,是一种佛家用来降妖除魔,除恶扬善的法门。 见对手的兵器变化形状,就知道这个敌人要施展出真正的本领,许飞怒吼一声,先下手为强,身子已跃到空中,双手抡动方便铲,猛力下劈。 “金刚伏魔!” :。: 五六三章 金龙不见尾 阴沟影难藏 这一招凌空下劈,劲力雄浑,张雪平见了急忙抖动熟铜棍招架,一声巨响,兵器相撞时那排山倒海的劲气震得其两膀发麻,还没等回过神来,只见周围都是方便铲的影子,一时间杖影如山将张雪平围在当中。 不但是劲气沉重,杖法精奇,而且许飞身法也像是鬼魅一样围绕着张雪平急速转动。那“凝气”运用的可以凌空蹈虚,完全无视惯性的法门第一次用于实战。 这种身法进退转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可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龙见首而不见尾。张雪平只接了数招就感觉到自己眼花缭乱,身体被震荡的渐渐不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比起“七侠”之首柯镇鳄还要厉害。 一般来说劲气的雄浑刚猛和身法上的轻灵诡异无法共存,而许飞因为两次接受到独孤求败前辈设置的考验,从而将“强体”和“凝气”两项劲气都练至巅峰,现在缺的只是火候的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张雪平数次将手中金龙的鳞片发射出去想要偷袭对手,可不是被那雄浑刚猛的杖风鼓荡而出,就是被其鬼魅的身法闪避开来。那棍身上的龙爪数次抓住了方便铲的边缘,可是在雄浑刚劲的劲气冲击下都拿捏不住。 那锐利的龙角尖喙都被那方便铲荡开,震荡的几乎在手中握不住。张雪平知道自己再不走,怕是再有三招五式就要被击毙当场。 张雪平在这逃命上颇有几分能耐,那柯镇鳄本领高强,一手粹毒暗器名满天下。可是当年这个张雪平却能从其手下逃生,可见颇有些门道。 今天这个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刚才和喽啰交手的时候感觉本领不过尔尔,但是现在一出手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刚猛雄浑的劲气就是当年那柯镇鳄也是远远不及,这如风似箭的身法更是闻所未闻。 自己所有的本领都被这个少年远远超过,棍法远远不及,身法更是差的远,张雪平当机立断,将手中的金龙一抖便使用出逃命的本领来。 只见那龙嘴之中突然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这种白烟喷出之后像是化不开的粘稠实质,方便铲鼓荡的杖风居然无法将其吹散。 而且那些白烟迅速地向周围扩散,在这白烟之中声音无法传达,视线更是无法穿透。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无法传递任何信息的死寂介质,白烟将这山寨不多时已笼罩起来。 这个张雪平在这白烟中早就抽身撤步,向踅摸好的逃生路径奔去。手中的这万世奇珍的金龙白烟可以阻挡任何追踪,当年那个以耳代目的柯镇鳄,在这白烟之中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踅摸好的逃生路径是从伙房里面排放污水的通路出去,然后可以直接翻到后山。那里有自己准备好的一条隐蔽索道,自己的财物早就放在该处,只要极短的时间就能从银屏山上溜下。 在这山寨之中生活了十年之久,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虽然在这浓浓的白烟之中还是可以找到具体的位置。现在也不担心碰倒什么锅碗瓢盆,反正这白烟之中也传递不出去任何声音。 那张雪平仓仓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倒拖了金龙,一路摸爬滚打从伙房中排泄污水的通道之中爬了出去。虽然这处通路到处都是油腻污渍,可现在逃命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不多时张雪平就爬到了后山,这里依然在白烟笼罩之下,那金龙嘴里的白烟甚是持久,还在从龙口中持续喷出,且不断的向周围扩散。只要到了后山的悬崖处,自己就算是得了活路。 这种白烟实际上是一种小到无法用肉眼分辨的白色小虫,平时这些白色虫子就在棍身之内栖身,用使用者的劲气作为食物。 一旦被释放出去就会互相连接成一起,并且将体内的白色劲气释放出去,构成一团扯不开的气团。等到危机过后,这些虫子就会从龙口处再度返回。 现在不知道那个少年在不在周围,所以张雪平也不敢将白烟散去,在地上慢慢摸索着向后山悬崖索道处爬去。这里的一石一树都是极为熟悉,摸到了一棵大树的奇特数根形状之后,张雪平就知道前方五丈左右就到了索道。 心中刚刚一定,却听到有哂笑的声音响起。 “寨主好胸怀,果然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阴沟钻得,狗洞爬得,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话连挖苦带损,不是许飞又是那个,可是在这浓浓的白烟之中如何察觉那张雪平的动向?其实许飞虽然不能用“听声辨位”的本领,也看不到其人的动向,但是操土之法却能体会到地面的震动。 在细细的探查中,刚开始较为模糊的信息一点点传递过来,连张雪平用四肢着地爬行都渐渐清晰起来。 操土之法平时许飞都是用来对敌作战,这种探查敌人踪迹的本领使用的不多,这次在白烟之中灵机一动催动操土之法,果然是有了奇效。 那张雪平肝胆欲裂,没想到自己这种本领还有人能勘破。当下分辨了刚才对方说话的位置,将那金龙对准,轻轻拨动机关,那棍身上的利爪尖喙龙角都被强力机簧催动,一股脑的发射了过去。 在这种无法传递声音的白烟中,暗器飞行的破空之声无法被察觉,这一手突袭极为毒辣阴险。但是射出去的暗器却像是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的回音,心里面更是惊惧。 只听到许飞又说道:“我这疯魔杖法还没使完,大寨主怎么就不告而别,我这还有一招拿手绝技,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刚才大寨主施展绝技,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招!” 那张雪平虽然在这白烟中心,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话的声音却能清清楚楚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听到对方要向自己攻击,当即在地上就地一滚,却觉得左腿突然痛不欲生,用手一摸发现膝盖以下已经被斩断。 原来许飞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之后,将“传音入密”的功夫施展起来,把声音聚拢起来,像是一把钢刀硬生生的插入白烟之中,直入对方的耳膜。那方便铲脱手一掷正中那张雪平的膝盖,登时就把他变成了个废人。 张雪平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嘴里面扯着嗓子嚎叫,金龙棍也撒了手,可是这惨叫都憋闷在这白烟之中,完全传不出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张雪平在地上一阵摸索摸到了金龙棍,拼了命向自己记忆中的索道处爬去。可是因为刚才在地上一通乱滚,脑子里面对方位的判断就有了偏差。 而且因为一条腿被切断,头脑也开始糊涂起来,爬的方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刚刚向前爬了不到两丈,只觉得身体侧面一滑,身子陡然向下摔落。 原来张雪平爬到了悬崖边上而不自知,又因为左腿被切断,无法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及时做出反应。只听到一阵的凄惨叫声从悬崖处迅速地落入谷底。 那些白烟都是将金龙棍当成自己的巢穴,发现金龙棍向悬崖处摔落立刻向下追去,那山顶上的白烟迅速地向谷底消散。 这下子可是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没想到敌人居然会自己摔下山谷,这声长长的惨叫定会惊动在上山路上监视的贼人,这要是有机灵的听出来是寨主声音,怕是会溜之乎也,那可就麻烦了。 正欲赶下山去,却见一人从山下款款而上,手中提了一柄方便铲。 正是那墨文山。 五陆四章 设下森冷钢 静候众豺狼 墨文山手中的方便铲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击杀了贼人的样子。 原来那墨文山熟悉山川地势,顺着银屏山向下走了不多时,就判断出这一侧山脉绝不会有什么平整地带,山寨的不会出现在这边山峰,立刻就下了山,从山下兜转回来,寻找有没有上山的路径。 顺着山谷中的水道果然在黄昏时找到了一条隐蔽的上山道路,墨文山寻路而上,那些在道路上值守的贼人都被其一一用方便铲击杀。 刚上得山来就看到许飞要急奔下山的样子,当即将来路的情况说了,这处山寨的山匪已被剿灭干净。二人立刻下山,通知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上山布置现场。那悬崖下面张雪平的金龙棍也取了回来,免得露出破绽。 等到二人回到江南烟雨楼的据点却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正是崔掠商传过来的消息,原来那就在昨晚崔掠商离开自己当差县城的时候,那妖人张蛟偏偏在这段时间出现。 等到崔掠商赶回去之后,那妖人张蛟已离开了县城,据探查县城中有三个人见过这个妖人张蛟,其他的情况都不甚清楚。 临元州地域并不算太大,妖人张蛟用了两个月还没有围绕一圈,但是这处县城居然只用了一晚时间,拜会的人仅仅三人。看来这个妖人张蛟要加快进程,黄巾之乱恐怕近在眼前。 诸葛先生当机立断,不再去任何的县城做查访,而是直接赶向临元州的中心,阳淮县。 一行人昼夜兼程,终于在入夜时分进入到了阳淮县城内,江南烟雨楼的消息传递极为灵便,周围县城的探查监视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 诸葛先生重视的只有两点消息,第一就是有没有突然远离当地的知名人士,向阳淮县方向进发的尤其重视。第二就是查访阳淮县周边三个县城的动静,观察妖人张蛟的行踪。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的午时,周围的三个县城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那妖人张蛟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三个周边县城中有名气知名人士,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张蛟。 诸葛先生心中升起了一阵的不祥预兆,难道是什么被这个妖人察觉?难道触发禁术之后此人就有感知?这些都不得而知,因为这种邪法禁术天下只有张氏三兄弟通晓。 光是看现在的态势,和自己的推论相符,自己勘破十人命格之后,张蛟就立刻有了察觉,做不做那些遮掩的事情其实都防止不了妖人改变行走轨迹。 本来应该花费十几日的布置,张蛟却草草的去了崔掠商的县城之后就失去了踪迹,而剩下的几个县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坚信自己判断,那妖人张蛟最后的目的地肯定是阳淮县。 诸葛先生将墨文山安排在江南烟雨楼的堂口中坐镇,剩下的几名高手出去查访长相衣着类似妖人张蛟模样的人,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也把县城中所有的客栈茶坊仔细盘查,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临元州其他县城中却传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从临元州的四个方向,几乎在同一时辰有四个当地的知名人士向阳淮县进发。 通过对其家人朋友的旁敲侧击,发现每个人都有充足的理由,有的说是前去阳淮县探亲,有的是有买卖银钱上的来往,还有的是跟随家里人举家搬迁,还有一个是前去阳淮县上任的县丞。 但是诸葛先生了解了更为具体的情况之后,对这些合情合理的理由都看出了些许破绽。 探亲的那个当地低级武官和亲友多年不走动,却在此时此刻突然要探望自己的穷亲戚。而那个货栈老板平日里都是伙计做这些事,这次却非要自己去交接不可。 那个举家搬迁的财主将土地宅子用了极短时间便宜变卖,而平时又是一个吝啬鬼。上任的那个县丞据说是花了银钱买的,可是就算是要做一个小官,为什么不在家门口非要背井离乡? 这四个人在当地不是有钱有势,就是有些威名,在这个敏感时期突然一起动身前往阳淮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妖人张蛟选定的四个渠帅! 诸葛先生仔细询问了这四个人行走的道路,赶路是骑马,还是坐车,乃或步行都一一问的清楚明白。再根据这些人行走的路线,行路打尖的规律推算,这些人在三日后就会在阳淮县同时出现。 天下不会有如此凑巧之事,诸葛先生已然下了决心,必须将此事扼杀在萌芽状态。 大家商议之下都觉得既然妖人张蛟迟迟不现身,那阻止这四个渠帅人选就是最为迫切的事情。应该分兵四路在路上就将这四个人挡住。诸葛先生却否决了这种做法。 从触发禁术妖人张蛟就会知晓的这件事情上推论,哪怕是将这四个人在半路上擒住,那妖人张蛟也会立刻察觉,无非是再启动一批人选,而下一次也许人数会更多。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任由这些人来到阳淮县,那妖人张蛟在这个时候必须现身在阳淮县城之内,那时候就可以擒贼擒王,蛇打七寸。只要这个妖人张蛟被击杀,民乱就会自然消退。 历朝历代的史料记载,宇文长谷的亲身经历都验证了这一点。现在样阳淮县中有五名高手,宇文长谷,许飞,夏爱青,墨文山,还有公孙玉。 如果四个渠帅入城之后并没有立刻触发禁术,变成宿命中的渠帅,或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那以五名顶尖高手围攻妖人张蛟,必然会克敌制胜,一举建功。 如果那四个人都被启动了禁术,那就五个人分力合作,五个人各自战胜自己的对手。宇文长谷自告奋勇要迎战妖人张蛟,众人见其年纪老迈颇有些不放心。 宇文长谷也看了出来,张口说道:“我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曾经在乱军之中见过这个妖人张蛟,此人本领高强,但经不住神策军高手围攻,凭借诡异的劲气脱身后就不知所踪。” “此人的劲气施展出来时看不出什么门路,既有刚猛的伤人本事,又有诸多的障眼法,还能擅长使用幻术,当年其人使用的是一根疙里疙瘩的瘤木杖,手中还有一本书册,封面上我记得写的是太平要术。” “我和这个妖人交过手,很多的障眼法和幻术已然知晓,如果这个妖人真的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我想本领上也是大同小异。再说你们当中有人能有自信胜过老夫么?” 这几句话一说,众人都是哑口无言,毕竟幻术之类的法门第二次使用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有过对敌经验的宇文长谷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宇文长谷在四十五年前就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在地底又蛰伏了十年,清蝉劲气功力大增,只不过因为后面伤病缠身才丧失了功力。现在又被长生劲气彻底治愈,不管是劲气还是江湖上的经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周雄起,陈安平都是他的后生晚辈,虽然现在年纪太大,气血有些衰败,但称得上宝刀未老。有他坐镇中军迎战妖人张蛟,其实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而其他的四个人的履历虽然都知晓,可是平日里都是一些寻常人,没有启动禁术也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能力特点。但是宇文长谷说过,黄巾乱党的渠帅都是本领极高的人,万万不可大意。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三天之后四人齐聚阳淮县。 那时候就要擒渠帅杀张蛟! :。: 五六五章 四面强敌至 更有隐匿藏 这种布置不能说万无一失,但却是现在最好的法子。如果加派人手在这阳淮县城里面层层设防,怕是会惊动妖人张蛟。 此人现在察觉了有禁术被触发,选择了放弃三个县城的布置,四个渠帅的人选也都动身出发,这一切都证明妖人张蛟选择用提前起事来应对此事。 幸亏诸葛先生的判断准确,决断迅速,能根据对手的行动变化而做出计划改变。 这两日江南烟雨楼的消息雪片般的传来,每一个渠帅到达什么位置,路上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事无巨细的报到诸葛先生的所在。根据这些情况分析,这四个渠帅现在还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两日,众人根据这四路渠帅的生平来推测其劲气能力,因为这劲气都是根据自己的性格,经历来激发出来的异能。每个人的经历几乎就是劲气能力的真实写照。 那个低级武官本来是边关的一个校尉,算是不大不小的武将,可是因为得罪了上司导致处处受制,最后还是家里人花了银钱将其调回中原。 虽然品级上差了许多,只是在县城中担任小小的一个官职。可是此人性格刚烈,据说拳脚刀马功夫也是不错,这种人的劲气一旦被激发出来,多半都是“强体”劲气。 这种刚猛的劲气加上懂得拳脚技击之法,那是非常难对付的对手。 而那个货栈老板平日里与人为善,因为做的是药材生意,所以懂得一些医药上面的学问。平日里在县城之中也是颇有仁义之名。但是做药材生意都要经过当地的牙行,算是行业中的一个惯例。 俗语有句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话说的就是这些行业中的人都有诸多的恶行。牙行本来是负责促成买卖药材之间的双方生意,却变成了从中谋取利益,将双方欺压的所在。 而这个货栈老板就不信这个邪,硬是不入当地的牙行,自己卖自己的货。虽然当地牙行不断的给他制造麻烦,比如散布谣言,撺掇其他的货栈统一价格挤兑等等,但都没有奈何得了这个货栈老板。 原因就是这个货栈老板做生意极为实在,公买公卖,物美价廉,时间久了正应了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所以当地牙行虽然坏事做尽也无可奈何,在背后将此人恨得牙根痒痒。 此人懂得岐黄之术,劲气能力一旦悟道,很有可能在这药材上做文章。江湖上“神农门”的诸多高手都是懂得使用禁药之类的东西。这一次货栈老板来这阳淮县,是为了做药材生意,同行的的有两大车的珍稀药材,此事不可不防。 能通过劲气将天下万物的精髓提炼出来,再加与自身的本事不可胜数。此人很有可能会因为使用药材,短时间的急剧提升功力,去迎击的人必须是要有手段应付这种情况才可以。 这两个人都算是性格刚烈朴实,算得上良善之人,而那个财主却不是什么好人。此人一直为恶乡里,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劣绅,非常懂得剥削生财之道,用了不到二十年在这阳淮县中就有了数百亩的良田。 为了这些田产,这个财主上勾结官府,下联系山匪和江湖上的败类。强取豪夺,欺压百姓,不知道多少人被这个财主欺压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此人平素里有把玩玉器的爱好,喜欢用手掌揉搓两个玉球。家中各式各样的玉球不知多少,有的多层镂空雕刻,有的夹了内胆,揉搓起来声音清脆悦耳,这癖好远近皆知。 这种常年把玩器物的习惯非常像是“炼化”的劲气能者之习惯。 这一次财主是变卖了所有的田产和宅子,居家向阳淮县城中进发,那些玉球也都会随身携带。如果要是接战必须要有能应付本领高强“炼化”高手的把握。 剩下的是一个县丞,此人家里颇有几分钱财,平日里这个人就喜欢和一些江湖上的人士往来走动,仗义疏财,有些侠名。可是在江南烟雨楼兄弟更深层次的探查中,却发现了不同的结果。 这个人虽然仗义疏财,但其实是为了达到虚名的目的,想要凭借这些事情来给自己在仕途上谋得一个进身之阶罢了。平时如果江湖上的人做了为非作歹的勾当,要被官府捉拿的时候,多半都会给他通风报信。 而这个县丞如果有什么麻烦,他的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就会暗暗的替他将事情办理。此人心思缜密,胸有大志,别看现在身份不高,却实在是一个人物。 这个人本身没什么大本事,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每次有什么危难,总有江湖上的人莫名其妙现身将这灾祸挡了。所以这次要迎战此人要有这个应付群敌的准备。 四个人都有自己显著的性格,本领的大致方向也可以推断出来,里面最为诡异的就是这个县丞。此人的劲气种类实在是不好判断,恐怕会是一个劲敌。 如何分派人手去四处迎敌?公孙玉第一个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我公孙玉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恃强凌弱之人,那个财主凭借有些钱财就欺压百姓,早就该有个恶贯满盈之人的下场。” “此人喜欢把玩玉器,十有八九用这玉球炼化的法门,正是应了我这玉髓劲气的道,此人由我打发了就是。” 众人也都觉得颇有道理,公孙玉的玉髓劲气正是汲取玉石矿中的精华气息,如果敌人的炼化之物是玉石所造,那真是碰上了公孙玉的长处所在。 而夏爱青也在心里有了盘算,也开口说道:“我看那货栈老板就交给我便是,此人如果确实能使用药物短时间增强劲气能力,我还可以用丝线游斗避其锋芒。此人据说为人良善,若是这些渠帅尚且有救,那我想个法子不杀也就是了。” 刚说到这里,诸葛先生却说道:“临阵对敌切莫留手,此事事关天下苍生,做大事不拘小节。” 夏爱青听了点了点头道:“诸葛先生放心,到时候我随机应变,断不会误了事情。我夏爱青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妇人之仁的事情却是绝不会做的。” 听二人说话,许飞心里暗想,看来是这个诸葛先生对这个夏姐姐不甚了解,要说这下手狠辣自己可是亲眼所见,这种怕其心慈面软的担忧大可不必。 墨文山见已经有两人主动请缨,便也开口说道:“那武官就交于在下,此人是强体劲气能者,还懂得技击之法,怕是一个劲气极为刚猛的路子,我这悟空傀儡是天外陨石所制,材质特殊,能扛得住任何冲击,此人就交于我便好。” 许飞听来听去自己就剩下一个县丞,不由得心里有些堵心,这个县丞的本事自己刚刚听了,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平时有什么事发生,都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江湖朋友出来将事情了结。 可是现在自己一人上任,难道还会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出现帮忙不成。如果有什么本领高强劲气能者出现在阳淮县,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也应该有所察觉。 诸葛先生却看出来许飞的神情不对,郑重其事的对许飞说道:“那就要劳烦许少侠去迎战这个县丞了,这个县丞绝非常人,此人平时甚是低调,但江湖上却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和其身份极不相符” “我甚至怀疑此人并非被邪法操控,而是与那妖人张蛟合作图谋天下!”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 五六六章 江湖及时雨 天高好志向 诸葛先生的说法是源自对这个县丞的了解。 此人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及时雨”,说的就是此人对江湖上的人物有求必应,雪中送炭的事情。真名叫做宋僵,此人数次遇到大凶险,都被曾经帮助过的江湖朋友及时现身搭救。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江湖朋友听到之后却矢口否认自己做过此事,这更加增添了宋僵身上的诡异感觉。 这一次宋僵向阳淮县进发,也和其他三个渠帅人选有不同的可疑之处。别人变卖财产,探亲访友,走一次生意往来都是突发事件,可以随时做得。但宋僵是要去阳淮县做县丞,这种事情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理妥当。 这人的官职虽然是花了银钱运动得到的,但一样要经过吏部审核,官方文书都需要时间才能送达。诸葛先生已经让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彻查了此事,证明在两个多月前,这个宋僵就开始运动此事。 而这个时间段和妖人张蛟在临元州周边县城游荡的时间相吻合。 所以诸葛先生有理由怀疑,这个宋僵其实是和妖人张蛟共谋作乱,并非是和其他人一样受到了邪法禁术的影响。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那个宋僵平时就是一个劲气能者,而且本领极为高明。 那些江湖上莫名其妙突然现身的朋友,正是他独到的劲气法门。平时此人交游广阔,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来遮掩自己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这个事实。 所以这四个人选当中,说不定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县丞宋僵才是最为厉害的一个。 诸葛先生把自己的推测和担忧说完,那许飞却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原来自己的这一路才是真正的强敌,说不定还是一个与妖人张蛟同谋之人。如果自己能将此人拿下,那对了解黄巾之乱的根源极有帮助。 当即对诸葛先生说道:“在下不才,但这宋僵一路没有比我许飞更合适的人选。听诸葛先生说此人的江湖朋友本领各异,如果这正是那宋僵的本事,凭借我通晓多种劲气这尽可以抵敌得住。” 这番话大家都是表示赞同,现在根据江南烟雨楼兄弟的回报,这四路人已然离阳淮县城只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诸葛先生担心中途这四人突然有变,凭借江南烟雨楼的兄弟怕是难以应付。 所以诸葛先生让许飞等高手分兵四路先去路上等候,然后跟随这些人进入阳淮县,在路上可以随时盯住这些人,如果有异动就要随机应变及时处理。 四人立刻准备了一应之物,向阳淮县的四个方向进发。 许飞骑了一匹快马,装扮成一个下级武官的样子,将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带鞘的官刀。 如此打扮是因为那个宋僵有了吏部的公文,来这阳淮县都会住官家的驿馆,这种地方只有官家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入住。按照诸葛先生的推论,许飞等四人向前迎去都会在黄昏时分和这些目标相遇。 那时候正是打尖住店的时候,所以才做了如此安排,可见其心细如发。 许飞少年心性,骑马的时候快马加鞭,比预想的时间到达官家驿馆要提前了接近一个时辰,于是乎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宋僵来的道路绕了过来,然后才进入驿馆。 这样做免得第二天跟随宋僵向阳淮县行走的时候,驿馆之中的人起了疑心,毕竟哪有刚刚到了驿馆就走回头路的道理。 等到了驿馆,立刻就有小二迎上前来,见许飞的官服就脸色冷冷的,只是把马匹牵走,并无一句热情的话语。 只因为这种官家驿馆中的伙计都是看人下菜碟,如果是品级高的官员那就殷勤备至,如果芝麻绿豆的小官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许飞却不以为意,自己冒充官员本来就有些心虚,越是不和自己搭讪越是心里踏实,只是要了一间客房,然后只等县城宋僵前来驿馆。 这一等直到华灯初上,天黑透了才见道路上来了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人,生得六尺多高,脸上黑灿灿的面皮,貌不惊人,脸上一团和气中却带了几分霸气,正是江湖人称“及时雨”的宋僵。 此人在家乡还有一个名号,叫做“孝义黑三郎”,只因为此人极为注重孝道,家中排行老三,面上又生得黑灿灿的,故此有这么一个称号。 这宋僵到了驿馆先把自己县丞的官方文书拿出来,伙计看到这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宋僵的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在那驿馆之中叫了酒菜,自己独酌独饮。 这一饮就足足一个多时辰,许飞本来在房中不想露面,免得多生枝节。可是这宋僵喝起来没完没了,自己在房中饿的肚子呼噜噜作响。心里气恼把心一横,推开房门也来到了大堂之内,叫了酒菜闷头吃喝起来。 因为这个宋僵吃喝的时间太久,这时候早就过了饭点,大堂里面只有许飞和宋僵两个人在吃喝。二人都不说话,只有那自斟自饮的声音。 这个宋僵的酒量好像并不是很好,喝了这些时间颇有些醉意,一边喝酒一边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许飞闷头吃喝,打算赶紧吃完返回房中,别打草惊蛇才好。 却听到那宋僵醉醺醺的声音说道:“这位官爷怎么现在这时分才出来用饭?不如过来一起饮酒,小二,再打两斤酒,加几个热菜。” 小二此时却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满脸殷勤的将酒菜端了上来,把那些剩菜盘子都撤了下去。原来这个宋僵出手阔绰,刚才叫酒菜的时候打赏小二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怕是小二一个月的忙碌也不见得能赚得,故此变得极为殷勤起来。 许飞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不想见面这下子可就无法避免,如果现在硬是不过去扭头就走,那更是显得可疑。 只得大声道:“不必不必,我这奔波劳碌命,刚刚赶到这处驿馆,想歇息一阵不想就睡过了时辰。我这酒饭已然用罢,这就回房去了。” 说完许飞赶紧扒拉两口吃的,就想要站起身来回到房内,却不曾想那个宋僵已经端了酒杯迈步来到自己桌前,大咧咧就坐了下来,点手让小二将所有的菜肴都端过来。 然后对许飞说道:“这位军爷说的哪里话来,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既然有缘得见那就是一场缘分,咱们喝上几杯,谈一谈大丈夫的胸怀。” 本来都站起身来的许飞,听到这话却慢慢的坐了下来,这个宋僵现在喝的醉三马四,口齿不清,正是酒后吐真言的时候。现在又说出要谈一谈大丈夫的胸怀,何不如现在多多套取其人的肺腑之言,听听到底有什么隐藏的玄机。 于是开口对宋僵说道:“大丈夫胸怀那还不简单,我这做武将的就是要在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建功立业,谋取一个高位,然后享受荣华富贵,娶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妻妾,这就是我的大丈夫胸怀。” 这几句话许飞也是模仿着寻常武人的口吻说出,只当做抛砖引玉的话,主要是让那宋僵说出自己的心腹话来。 果然见这个宋僵笑着摇了摇头,对许飞说道:“将军差矣,这等建功立业确是大丈夫所为,可是此生的志向就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那就是落了下乘。大丈夫立与天地之间,应该志向高远才是道理。” 许飞装的醉醺醺的,开口说了句。 “你这话大了,难不成还想要做皇上不成!” :。: 五六七章 酒肉舒心畅 暗算无处防 听了许飞也有些揶揄口气的话,那宋僵却没有丝毫动气,笑着说道:“在这世上若是仅仅为了区区财帛美色,绝非大丈夫所为。想我宋僵从小就攻读经史典籍,寒窗苦读却绝非为了图一个功名,而是要增长见识,明白世情道理。” “等到年岁增长自认为腹有良谋,可惜这天下大势尚且未到施展抱负的时机。只能像是猛虎一样潜藏在荒蛮山丘上,将那尖牙利爪都悄悄地隐藏起来,以待良机。可惜我这一身大才,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白丁。” 许飞听到此话,就把话引导了过去,对那宋僵说道:“这里是官家驿馆,你若是一个白丁之身如何能进来这处?想来也是有些职位才是吧。” 宋僵笑道:“在下花了银钱得了一个县丞的位置,所以能进了这处大门,但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怎么能入得了我的法眼,无非是一个进身之阶而已。他日我要是施展了抱负,这个临元州也是一个小小的池塘罢了。” “这天下才是大丈夫施展抱负的所在,等宋某到了得偿心愿的那天,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不过是一些碌碌之辈尔。” 听到这些话许飞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宋僵居然有吞吐天地之志向。此人果然和诸葛先生推断的一样,非是受到什么邪法禁术所影响,正是自己就有谋逆的想法。这个人的危险性绝不在妖人张蛟之下。 嘴里面却应付道:“什么狗屁天下,都不如那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来的实在,你们这些文人就是整天说些虚头巴脑的话,这酒喝的不痛快,告辞告辞。” 说完许飞脚下微微踉跄,向楼上自己的房中走去,那宋僵见许飞起身离开,并不相留,大喊一声:“小二,拿笔来!” 这个小二得了宋僵的银两,听了这话赶紧将账房先生的笔砚拿了过来。宋僵将笔砚取了,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驿馆大堂的一堵白墙边,就这么笔走龙蛇在这白墙上写起字来。 “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未逢世情天下,那堪曲裾元州,他年若得施抱负,血染吴泾江口。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巾不丈夫。” 许飞虽然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楼下的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从门缝偷偷看去,那宋僵在墙上刷刷点点龙飞凤舞的写了好多字。可惜这些字体都是犹如狂风乱云,大部分字都认不得,也只得罢了。 那宋僵在下面又喝又唱,直闹了大半夜这才回房。许飞担心此人半夜突然偷偷出发,只是半睡半醒,如此到了天亮却没有听到那宋僵门口的响声。原来这人喝得酩酊大醉,犹自在房中昏睡。 许飞先下去用了早饭,就这么在大堂中一直等候,直到听到了宋僵屋中传来了起床的声音,这才出了驿馆的大门,但是并不上马,牵了马匹在通往阳淮县的道路上缓步而行。 这都是诸葛先生预先教给许飞的计策,只需要在前面不徐不疾的保持距离,利用“听风辩位”的本领就可以追踪敌人位置,而且这种方式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响,许飞没有回头就听出了这匹马的马蹄声节奏轻重正是宋僵的坐骑。只听到身后大声的叫喊之声:“将军慢行。” 原来这个宋僵远远的看到许飞的背影,便像是一个自来熟的做派,催动马匹向许飞追去。到了这等时候许飞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将马匹停下,然后互道寒暄,二人并马前行。 这次宋僵倒没有了昨晚的酒后失态的样子,说话也是颇有分寸,没有一点违越规矩的话。说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趣闻轶事。二人这么一路行来,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按照两个人的行进速度,到了晚间就会进入阳淮县。 许飞心里却打起了鼓,其他三路都是受到邪法禁术的操控,若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改变行进路线都会立刻察觉。但这个宋僵却是神智清醒的人,不管做什么改变都会有相应合理的说辞。 难道只有进了阳淮县见到妖人张蛟之时才会突然发难?许飞毕竟年纪小,江湖经验略微欠缺了一些,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方才合适。 那宋僵却面色如常,二人一路骑行直到天色又暗了下来,此处离淮阳县城已经不足两个时辰的路,只需要找个店家用过晚饭,再走上个把时辰就能到阳淮县地界。 如果是按照诸葛先生推论,妖人张蛟现在急于起事,说不定这个宋僵就会吃过晚饭连夜进入阳淮县。那时候入夜时分,在黑夜的掩护下,妖人张蛟现身和四个渠帅见面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正想到这里,果然就听到那宋僵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将军不如和在下一起找个饭庄用过晚饭,然后咱们连夜进入阳淮县城。将军说过军务繁忙,我这上任日期也是急切的很。” “前面就到了青峰镇,那里有几个边疆来开店的鞑子,做的烤羊肉实在是美味的紧,他们自己酿制的马奶酒也是别有风味。这次就由哥哥我做东,咱们肥吃肥喝一顿,在这冬夜里面赶路也不怕这寒风凛冽。” 许飞年纪轻轻,早就有些饥饿,听了有肥美的烤羊肉不由得垂涎欲滴,那马奶酒自己在草原上曾经喝过,也是风味独特的美酒。连忙满口应承。 二人走了不多时就到了青峰镇,此处离京城较近,已经是颇有一番京都的繁华景象,不大的镇子里面饭庄却有不少,连这种风味独特的边民口味菜肴都有。 宋僵果然不愧有“及时雨”的名头,让那店家捡上好的羊肉烤制,选用的都是岁口不大的小羊,用那明晃晃的铁叉穿了犹如小孩拳头大小的羊肉块,上面洒满了各种香料,还有诸多的羊肝羊肾等奇怪的部位。 虽然跟随镖局走南闯北,但是这种烤肉还是第一次吃。在草原的时候虽然吃过,但是却只撒上一些盐巴,现在如此多的香料烤制出来的大块羊肉风味独具,不由得甩开腮帮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宋僵食量却不大,但是殷勤热情,不断的将那羊肉和马奶酒给许飞端过来,不多时就吃了一个沟满壕平,不住地打起饱嗝来。若不是知道这个宋僵和妖人张蛟搅合在一起,心中怕是早就当成了朋友。 二人吃了肥羊小半只,马奶酒也喝了数斤,其中大多数的酒肉都是许飞一人包揽,酒足饭饱后再上了马向前赶路。有了这酒肉脸上热乎乎的,果然感觉不到这北风的寒冷。 这两匹马顺着道路走了又有数里地,许飞突然发现道路有些不对劲。此处道路虽然自己只走过一次,印象不是特别深刻,可是总感觉现在有的路不像是自己曾经走过的。 现在道路虽然宽窄差不多,但两边路上的地形却有些不一样,有不少山头就像是被啃了一口一样,整个山头都缺了半边。这种地貌应该是此地的山石是质地优良的石料,这些缺了半边的山头正是采石场的样子。 自己从阳淮县出发的时候是大白天,周围的地貌看的清清楚楚,没记得有这种采石场的地形出现过,看来是这个宋僵趁着天黑,自己又喝了不少酒,想要将自己带入歧途。 许飞不由得勒紧了马缰绳,那个宋僵骑行在前面,并不回头,冷冷的说道: “许少侠,这会才觉出不对么?” :。: 五六八章 罡煞镇魔录 奇诡召魍魉 许飞听宋僵如此说话,登时心头一凛,没想到自己早就被这个人认了出来。而此人耐住性子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才说了出来。 既然将事情说破必然会有所持,绝不可轻敌大意,凝神细听。这个宋僵的呼吸还是和自己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就像是常人那样呼吸粗重短促,并没有什么劲气能者的样子。 既然说破自己的名字,那对自己的本领也应该有所耳闻,就凭宋僵的这个身手,如果二人翻脸动手等于自寻死路。且看对方有什么图谋。 果然那宋僵阴森森的说道:“许少侠刚才大快朵颐,喝酒吃肉不亦乐乎,我这个县丞给你布菜端酒,殷勤备至。自然有大把机会在这酒肉之上下了五毒散,现在这时候应该觉得肚子里面像是五种毒虫在打架一般热闹吧。” 随着这几句话,许飞的一只手已按在腹之上,另一只手向宋僵指去,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好恶毒,大丈夫当明刀明枪,下毒害人算什么本事,你这个卑鄙人,哎吆…” 说着说着许飞身子缩成了一团,从马上慢慢的溜了下来,摔倒在地,然后面色痛苦身子来回扭动。 宋僵的脸色变得更是狰狞,笑道:“大丈夫明刀明枪?错,大丈夫斗智不斗力,许少侠本领我宋某有些耳闻,据说一路过关斩将,杀了不少江湖上的名宿高手,然后这些人的劲气还能化为己用,当真是让人生畏。” “宋某虽然并不怕你,但是这天下立刻就要风起云涌,我这有用之躯不能犯险,所以还是委屈下许少侠,死的不那么威风八面。我这五毒散不用一盏茶就会毙命,稍稍忍耐下就好。” 却听到那许飞懒洋洋的说道:“刚才吃了那么多羊肉,喝了许多的马奶酒,估计是吃的顶了,刚才一阵的难受。听了宋大哥这几句话才知道,原来早就给兄弟下了灵丹妙药,现在打了几个饱嗝果然药到病除,在此多谢了。” 那宋僵听到许飞说的话,脸色也变了,自己的这个五毒散是天下奇毒,不管什么样的高手只要喝下去都会丧命。刚才自己在那马奶酒并没有做手脚,担心对方味道敏锐尝出不对劲来。 倒是在那烤羊肉加了不少,这羊肉烤制的时候加了十几种香料,麻辣鲜香应有尽有,可以掩盖五毒散那轻微的味道。可是这个许飞明明吃了那么多羊肉,现在却若无其事,还用言语调侃自己。 当即向后退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来。许飞此时一个“乌龙绞柱”从地上一跃而起,目光炯炯盯视着敌人。看到其从怀中取出的书册不由得一愣,原来这书册的质地,和自己随身携带的仙人秘籍一般无二。 只见宋僵手中的书册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晶莹玉色,那书册的大颜色质地都是极为熟悉。宋僵手中持了这书册向后退出老远,将书册翻开,手按在上面就像是要勾画什么。 许飞大喝一声:“这书册你从何处所得!” 这句话将宋僵震得浑身一颤,又向后退开两步,对许飞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这罡煞封魔录。” 那声音已开始微微发颤,像是在担心什么一样,许飞看到对方如此模样,心里更是起了疑心。慢慢伸手将自己怀中的仙人秘籍拿了出来,在夜色中两本书册大颜色光芒几乎一般无二。 那个宋僵看到许飞拿出来这本书册,不由得大惊失色。喊道:“劲气总纲!你从何处得到的,难道你真的是那天下浩劫的源头!” 说完这几句话,宋僵的脸上越发的狰狞恐怖,只听他大声说道:“果然是天下浩劫的祸根,那天下总纲数百年未曾现世,今天重见天日,正是应了那无字碑的偈语,今天我宋僵就要为天下除了你这祸害!” 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把许飞的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没想到这个宋僵居然如此的厚脸皮。自己要和妖人张蛟动荡天下,被发现之后就要给自己下毒,若不是自己在这异世百毒不侵,恐怕早就着了道。 现在居然恬不知耻的慷慨陈词,说要除了自己这个天下祸根。 当即大声喝道:“你这个贼人,刚才卑鄙恶毒给我下毒,现在倒成了英雄好汉的样子。我这什么天下祸根早就澄清,江南烟雨楼的楚惊鸿门长都说过,偈语最后一句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那个宋僵听了这话却仰天狂笑,对许飞说道:“楚惊鸿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哪里懂得这天道轮回的奥秘。可怜当局者迷,懵懵懂懂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幸亏你不过刚刚入世,罢了,就趁现在将你打入轮回!” 说完,宋僵在那本书册上飞快的点点画画,好像是写了什么名字一样。就听到道路两边传来了人走动的脚步声,两个样子古怪的人走了过来。 两个人都拿了长条的包袱,一个人长得瘦骨伶仃,尖嘴猴腮,就像是一个猢狲的样子。另一个生了一张娃娃脸,但却神威凛凛,一脸的桀骜不驯。 两个人在这黑夜中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现身,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过来。 突然那二人看到了宋僵,脸上都露出来又惊又喜的神情,大声喊道:“宋大哥,怎么在此相见,真是巧的很。” 那宋僵眼睛都不看这两个人,嘴上却说的亲热。 “原来是飞天大圣李琨和八臂哪吒项冲两位兄弟啊,今天哥哥遇上了歹人,还要麻烦两位兄弟替我打发了。” 这种表情和说话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那两个人听了立刻转向许飞,将手中的长条包袱抖开,里面都是长大的兵器。 那尖嘴猴腮猢狲样的人使用的是一条金箍铁棒,而那娃娃脸桀骜不驯样子的人包袱里面是一条火尖枪。两个人都将兵器擎在手中,分开一定距离就向许飞围了过来。 在这天已经黑透的时候,又在大冬天,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人。尤其刚才宋僵透露出敌意之后,许飞早就将内力催动,“听声辨位”的功夫施展出来,周围百丈范围内的动静都在掌握之中。 刚才除了宋僵这个人外并没有任何敌人出现,可是随着那宋僵在那书册上点点划划,突然就出现了两个人,而且出现的距离离二人只有五六丈远。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若是敌人能突然潜入到这种距离而不被自己察觉,怕是在这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可是刚才宋僵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头,自己却从来没有听江南烟雨楼的兄弟们提起过。 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横空出世。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宋僵的表情和语气,明明嘴上热情洋溢,但是眼睛看都不看这两个人。 许飞突然想起之前诸葛先生说起宋僵的古怪之处,那就是此人数次遭遇凶险,但都是有突然现身的江湖朋友将事情了结。若说一次凑巧还可以说得通,但数次如此就有些匪夷所思。 刚才这两个人出现前,那宋僵使用了那本叫做罡煞镇魔录的书册,此中必然有什么紧密联系。怕是那些所谓凑巧出现的江湖朋友,都是宋僵这本书册召唤而来。 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人走路时候那种沉重的质感,呼吸时的节奏,还有那兵刃的冰冷,都是那么的真实绝非虚假的样子。 看来奥秘都在那本罡煞镇魔录上! 五六九章 江湖逞豪强 一百零八将 这两个人出现的太过突如其来,那种诡异的现身和宋僵在他那本书册上的操作有直接的联系。而且这两个人的名字居然如此熟悉,但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想起过。 突然,许飞恍然大悟,这两个人的名字并非是现实中在什么地方见过,而是书中人物的名字! 在镖局的时候,因为都是年轻人,其他的师兄弟把钱财都用来吃吃喝喝,或者游山玩水时的花销上。只有许飞酷爱读书,只是这些书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诸如“三国通俗演义”“西游记”,还有就是“水浒传”这本书。 此书在市面上是属于违禁物品,但许飞还是通过各种门路,又在银钱上花费不菲后搜罗到这些书册。这里面尤其以这个“水浒传”最是喜爱。 因为其他的两本书三国说的金戈铁马,天下权谋,许飞年纪不大,看的颇有些稀里糊涂,看不懂其中的精髓。而那西游记虽然说的热闹,可其中都是神鬼妖魔,并不接地气。 只有这水浒传讲的都是英雄好汉,江湖义气,最是适合许飞这个少年的心性。所以此书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里面的故事都是耳熟能详。其中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更是花了心思仔细研读,随便提出哪个都是如数家珍。 眼前这两个人正是七十二地煞里面的地走星飞天大圣李衮,地飞星八臂哪吒项充,这两个人的样子和手中的兵器,也颇有些像是绰号中的形容。 又忽然想到了宋僵这个名字,和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及时雨”,这岂不是梁山上的大头领的名字和绰号?!难道此人能通过手中的那本书册操控这一百零八条好汉? 只见二人步步紧逼,手中的兵刃都摆了架势就要出手,突然心念一转也开口说了话。 “原来是地走星和地飞星两位哥哥啊,我说这么眼熟,两位别来无恙啊。” 许飞这几句话说出,那两位莫名出现的好汉都闻声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起许飞来。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许飞连忙趁热打铁。 “不知道山上的众位哥哥现在可否安好,霹雳火秦明哥哥脾气还那么暴躁么,豹子头林冲哥哥练枪还是那么勤奋刻苦么?等见了玉麒麟卢俊义员外还要请教他的枪棒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将那些梁山好汉的绰号都带出来,显得十分的突兀,寻常人说话断然不会用这种口吻。但是随着这一番话,那飞天大圣李琨和八臂哪吒项冲却都停下了脚步,脸上的怀疑变成了热情洋溢的神情。 “原来和众位哥哥如此熟络,那定是江湖上的好朋友,恕我俩眼拙,一时莽住了想不起这位好朋友的来历。” 随着二人的说话手中的金箍铁棒和火尖枪都慢慢的放了下来,后面的宋僵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脸上变得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用手点着许飞说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这罡煞镇魔录名册上面的姓名的?!” 许飞哪里知道什么罡煞镇魔录,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江湖绰号和名字兵器都和水浒传上面的描述一般无二。只是这两个人的长相太过偏向于绰号,和自己看过的书里形容的破有差异。 之所以用言语和这两个人盘桓,正是看到了宋僵使用罡煞镇魔录时候的方式。观看其使用时不但在书册上面勾画,还用语言和这两个人像是朋友一样说话,但是两只眼睛和面部表情却不像是和活人在沟通。 加上这两个人突如其来的现身,实在不像是一直埋伏在这里或者偶然相遇,那很有可能这二人并非有血有肉的活人,只不过是名册中劲气使用的法门。既然宋僵使用语言沟通,那说明这也是劲气使用的一种方式。 而宋僵和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有一个让人感觉古怪的地方,就是将对方的江湖名头说了出来。如果是初次见面确实可以这么说话,以表示自己对人家的尊重。 可是宋僵的口吻像是和这二人极为熟络,那再带出什么飞天大圣,八臂哪吒显得极为刻意,听起来更像是召唤人物的样子。所以许飞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但说了两个人名字,还把他们在七十二地煞中的星座说了出来。 紧跟着又说出梁山好汉中本领最高的那几个五虎将的绰号和名字,又瞎攀扯玉麒麟卢俊义这位在梁山上本领第一人。这一番试探果然走了奇效,飞天大圣李琨,八臂哪吒项冲已然放下了兵器,就要化干戈为玉帛。 见许飞并不回答自己,那宋僵面色惨白,嘴里面喃喃的说道:“果然,你果然是天下的祸端,今日断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说完,那宋僵脸上又恢复了热情洋溢的样子,大声对那两个好汉说道:“两位哥哥莫要信这歹人!此人是朝廷的鹰犬,赶紧替弟将此人打发了,不然梁山有难!” 这几句话说的这两位英雄脸色又又有了变化,但是手中的兵器却没有提起来,没有立刻攻上前来。 许飞心里已经彻底明白,看来这宋僵手中的罡煞镇魔录使用的时候不但需要这本诡异的书册,更需要在书册上操作和言语上的催动。但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神奇的劲气施展法门会被三言两语就给阻止。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天道循环,机缘巧合,许飞是异世穿越而来,所以看过水浒传这种书册。其中开篇的一百零八魔君被张天师封印,而后洪太尉误入伏魔殿,将封印开启。 这都是在诸多世界中的相互投影,在许飞那边的通俗书册,到了异世就是包含了大秘密大能力的罡煞镇魔录。故此随口说出的那些梁山的人物,在这个异世可是包含了最大秘密的存在。 而这些名字都是使用罡煞镇魔录的必要手段之一,这两种语言上的力量在互相影响互相交锋,导致催动这两个煞星并没有做到随心所欲。 只见那八臂哪吒项冲将火尖枪戳在地上,对许飞说道:“那边宋大哥发了话,我等兄弟也不好驳了这个面子,说不得要和这位兄弟伸伸手。如果哥哥我侥幸赢了,那就跟随我上梁山上面见晁盖哥哥,误会自然会迎刃而解。” 见到这个八臂哪吒项冲这么说话,许飞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虽然没有办法彻底的化解这种诡异的法门,但把对方的威力从双人手持兵刃围攻,已减弱到单人空手切磋的程度。 而且因为熟读水浒传的缘故,这两个人提到了要上山面见晁盖,说明现在的这个宋僵还没有完全掌握罡煞镇魔录的使用方式,现在还是在做县丞的那种层次,并非是在山寨中统领千军万马的程度。 可见此人的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现在催动这种诡异劲气还需要中江湖交情等口吻催动,如果到了更高层次的境界,怕是一声令下,令出山摇动,二人根本不会听自己的什么话语就会围杀过来。 再说这两个人在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中都是在七十二地煞中的排位,在书中这都不是本领太过高强的人。如果要克敌制胜,什么林冲,秦明,卢俊义,还有那擅长步战的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都是更好的人选。 而宋僵此时起了杀心,出手绝不会留情,说明这是他的能力有局限,并非是刻意留手容情。如果今天让其逃走,以后必然是一个巨大的祸患。 宋僵和许飞两个人都起了必杀对方的心! 五七零章 中宫直进闯 凌空身法扬 那个八臂哪吒项冲缓步走上前来,虽然脸上的神情颇为和气,但是那种强者的味道还是散发了出来。 宋僵一出手就召唤出来两个罡煞镇魔录名册上的人,没有继续再使用这本书册。可见此时的能力还是有局限,不然怕是早就一百零八将一起现身。 但即便这样也不能久拖不决,这些地煞星的本领远不及三十六天罡星,必然要在消耗最少劲气内力的前提下速战速决。 眼前的人实在太过可怕,一百零八将之中各行各业,本领繁杂,如果日后此人将这罡煞镇魔录彻底掌握,怕是在这天下纷争中会有极大的作为。 许飞知道今天一战不可避免,也是举步向前迎去,嘴里面还在不断的客套:“项冲大哥手下容情,咱们切磋切磋,点到为止。”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金刚不坏”的劲气已然催动到了顶峰,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极为真实,但是多半不是这世上的活人,所以出手的时候并不需要做什么手下留情。 两个人越走越近,已经到了拳脚相接的距离。只听八臂哪吒项冲大喝一声:“心了!” 双手疾伸,双拳如同铁雨一般猛击了过来。这双臂舞动如风,出手带动的风声就像是强弓硬弩的发射声,真像是生了八只手臂一样。 这拳法许飞倒也识得,只是这出手如电,劲力刚猛,是一等一的劲力高手的力度。 许飞经过天师授道对天下的拳术招式都了然于胸,但现在并不想与其纠缠太久,将身体上的内力劲气充满全身,硬吃八臂哪吒项冲的如雨铁拳。 刹那之间项冲的铁拳已在许飞身上击打了不知多少下,每一拳都像是沉重无比的铁块痛击。 在每一下铁拳击打在身体上之时,许飞都用太极中阴柔劲力将这冲击的刚猛卸力,身体看似不动,实际上是根据对手的铁拳落点,身体凹陷下去卸力。 这是武学和劲气的较量,用的是一巧破千斤,而自身的劲气却像是蓄满了洪水的堤坝,把那如雨铁拳的劲气都蓄积起来。 那八臂哪吒项冲一轮铁拳攻势没能奏效,当即又发动了第二轮,第三轮,那攻势如雨,将许飞身上的衣衫都击打的开始破碎。但攻势在第三轮发出之后终于颓了下来。 就在对手刚刚显出颓势的刹那,许飞大喝一声,双拳暴风骤雨一般发出。这拳法和刚才项冲一般无二,但是出手速度却快了数倍,那力度大到空气之中的风声都化作了犹如爆炸一样的闷响。 这交手的两个人嘴里说的客气,可是一出手都是倾尽全力,半点也不容情。这回手一轮轰击,八臂哪吒项冲根本无力抵挡,立刻便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利用自己的快捷手法旁敲侧击想要化解。 许飞等的就是对手如此,他先利用极大的爆发力将对手攻势硬生生迫退,身子向前极速压上,对手仅仅靠抽身退步无法脱离自己的攻势范围,所以必然会用手法来化解。 这正是许飞等待的时机! 当日在天青花炮厂偷袭那雷冀北老贼,被其护身霹雳劲气反震,全力出击之下都被震得血脉翻涌。今天许飞出手看似威势惊人,但如此强横霸道的攻势只不过都是虚张声势,劲气都是用来催动风声而已。 真正的伤人劲气都在暗暗贴敷在双臂上的霹雳劲气上,这种本来是护体劲气的本领,运用得当却能伤敌杀敌。 八臂哪吒项冲双手运转如风,看准了来势将许飞的铁拳就要一一拨出去,却听到一阵的轻轻爆响,那项冲的双臂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道向两边拉开,手臂的衣服都被炸成飞灰,手臂上也受了伤害,筋肉受损,鲜血迸流。 这还是项冲的劲气了得,能抵受的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现在双臂被轰的中门大开,胸腹之间已是没了防范的余地。许飞纵身跃进,闯行门迈过步,直入中宫。 大喝一声,铁拳猛力捣出,正中八臂哪吒项冲的心窝,正是一招“黑虎掏心”,却觉得手击中的这个部位由护身劲气的反震,到了血肉之躯的实质,再转化成虚无的手感。 那个八臂哪吒项冲突然就像是消失在这黑夜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连地上戳着的火尖枪也凭空消失。 见到些种情况许飞心中的谜团立刻解了,自己推断的果然没有错,这些都是被那个宋僵使用罡煞镇魔录召唤出来的幻象。为了速战速决,刚才使用了险招,一举击溃八臂哪吒项冲的幻象。 那个宋僵见到自己召唤出来的幻象,在三招两式就被对手击溃,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手里紧紧的抓住书册,嘴里面大声喊道:“李大哥,此人昨日将项大哥害了,还不赶紧的将这个朝廷鹰犬杀了更待何时!” 飞天大圣李琨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将戳在旁边的金箍铁棒擎在手中,冷冷的对许飞说道:“这位朋友下手为何如此之重,我那项大哥和你无冤无仇,昨日却被你用切磋之名突施偷袭暗害,今天断然留你不得!” 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宋僵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就像是消耗了非常的精力气力一样,原来每一句话都需要这个宋僵使用消耗特殊的劲气。 此人平时看起来气息粗重短促,并不像是一个劲气能者,其实此人的本领都在这罡煞镇魔录之上。每当催动体内特殊劲气之时,就会像是江湖偶遇一样出现高手前来。 平时只要召唤来高手,不管什么对手都会被打发,而且消耗的劲气完全可以承受。但是今天面对这个许飞,召唤出来的幻象居然会被其影响,并不能完全听从自己的命令。而且消耗的劲气量也是格外的巨大。 刚才担心许飞再用言语上抵消自己对幻象的命令,不由得拼命催动起劲气来,虽然那个飞天大圣李琨的幻象按照自己的命令使用了兵器,可是身体却开始疲乏。只希望在短时间之内赶紧杀了这眼前的对手。 飞天大圣李琨现在就像是要报仇雪恨一样,整个人充满了杀气,陡然身子拔地而起,在空中滴溜溜的几个空心跟头,金箍铁棒凭借这身子的极速旋转之力,向许飞的头顶猛砸了下来。 这人一出手就是飞身跃到空中,果然应了这个飞天大圣的称号,那金箍铁棒舞动的棒花点点,像是一阵的金箍铁雨降下。 许飞见这棒法就知道正是正宗的“大圣棒法”,前几日还在皇家密道之中,自己还利用这棒法一举击败神策军后辈,知道这些棒花之中虚实不定,若是也用如意神兵化成兵刃接架相还,怕是就要走上十几招。 而旁边的那个宋僵在不说话的时候气息明显有了变化,脸色也开始有些恢复的样子。看来此人催动劲气之后幻象自动攻击,而本人却能在这时间里恢复元气。 自己交手时间越长,这个宋僵再施展本事召唤幻象的可能性越大,必须速战速决,让此人元气无法回复,才能见这个罪魁祸首击杀。 想到这里身体已然跃起,向着那从天而降的金色铁雨迎过去,那纷飞的金色铁雨每一击都能将顽石击碎至齑粉,都可以把铁砧打的凹陷,而且笼罩的范围极大,在空中身子又无法闪避,正是入了死路! 却听到一阵轻轻的气流扰动之声,许飞的身形在空中犹如剑仙一般闪转腾挪,将那些金色铁雨尽数避开。 正是“凝气”的至高境界! 五七一章 森森丧门剑 攻杀如龙闯 许飞在空中就像是一条游鱼在水中游动,剑仙在太虚里飞翔。那些金色的铁雨没有半点能沾上其身躯,从这密集如同骤雨的攻势里钻了过去。 飞天大圣李琨一招走空,却发现对手的身子早就透过重重铁棒钻到自己的一尺的距离内。这条金箍铁棒丈余长短,在这种距离中无法施展。 而许飞刚刚将这本领运用到实战当中,在空中转折时消耗气息还是太过,一口气也到了尽头。身子已然没有办法再灵活转动。两个人在空中当即撞在一起,一起向地上落下。 二人在地上翻翻滚滚,突然就只剩下了许飞一人在满地打滚,那个飞天大圣李琨的踪迹已然不知去向。那许飞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宋僵。 原来刚才许飞和飞天大圣李琨在空中撞成一团,当即施展巧手段,身体揉身而上,紧紧的贴敷在对手的身体上,两只手却从敌人的腋下伸过去,反扣其背心的大椎穴和腰间的麻穴。 这种和对方紧紧贴在一起的手法,能将对手的攻势尽数给克制住,不管是用拳脚肘膝去攻击,都需要有一定的发力距离,而这种擒拿手段用的是拿捏穴道,使用的是毫厘之间的指尖发力。 而且是贴身紧紧抱住后反扣背后的穴道,连近身的擒拿拆解距离都没有给敌人留下,正是将那“地躺三十六路擒拿”在空中使出,果然是一招得手,见了奇效。 只不过样子颇有些尴尬,两条大汉面对面紧紧相拥,在地上一通乱滚,实在是不像是什么武林中的名宿高手的做派。但是许飞看出来这个宋僵可以用时间缓冲恢复元气,所以使用的都是险招奇招,以求速战速决。 虽然那飞天大圣李琨在地上拼命挣扎,可还是难以躲过这擒拿手法,在地上滚了不到两圈,就被拿住了穴道。随着劲气内力将那穴道封闭的一瞬间,李琨的身子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僵脸色惨白,身体发抖。可看到两个召唤出来的幻象顷刻之间就给对手击败,手已在那罡煞镇魔录飞速的勾画,只听到道路旁莫名的又闪出来一人,挡在了许飞眼前。 只见此人相貌堂堂,生得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躯长大似蛟龙。手中持了一柄厚重的长剑,正是名为丧门剑的奇门兵器。 这种兵刃并非是寻常江湖上使用的长剑,剑身足有七尺长短,宽如手掌,厚足有半寸,需要双手使用方可。这种丧门剑是在战场上厮杀所用的兵器,所以才如此的长大厚重。 那宋僵勾画完毕召唤出这个幻象之后,已是气喘吁吁,虽然在这寒冬夜里额头上却冒出汗来。 只听宋僵大声道:“镇三山黄信兄弟,此人乃是打家劫舍的恶贼,居然敢冒充梁山兄弟的威名残杀无辜,是一个大大的恶人。还请兄弟将其格杀当场,将头颅取下回山寨领功。” 说完了这几句话,声音都开始发抖,看来劲气怕是到了极限,无法再召唤什么幻象助战。 虽然只有一人,但这个黄信在梁山排位中,七十二地煞之内算得上本领出众之辈。当年入梁山之前乃是身为兵马督监之职,是梁山五虎将之一霹雳火秦明的徒弟。所以此人的本领在一般的七十二地煞之上。 许飞听到那边宋僵又在大放厥词,知道召唤了这个镇三山黄信是其最大的能力局限,不然三十六天罡之中人才济济,为何召唤的幻象都是地煞?可见此人的能力仅限于此。 刚才自己用了险招奇招胜了两个对手,知道这些幻象如果不是受到彻底失去战斗力的伤害,就会一直持续作战下去。 宋僵使用的劲气太过诡异,即便只能召唤七十二地煞,但是如果陷入了久战,就有可能要应付敌人连绵不绝的攻势。这种强度的高手如果持续不断的打下去,鹿死谁手难以预料。 现在就要凭借速战速决来击杀宋僵,这本罡煞镇魔录作用太过巨大,如果能将其夺过来收为己用,那可以说得到了至宝一件。 这个镇三山黄信自己在书中也是熟读,论起来本领要在飞天大圣李琨和八臂哪吒项冲之上。再使用险招会不会得手,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敢大意,当即将那如意神兵幻化成双手带长剑,凝神迎敌。 在太师府中就是利用这长大厚重的双手带长剑,一举击溃王如涛的青铜巨盾,现在看敌人的双手丧门剑的样子,也立刻想到要以剑破剑,速胜镇三山黄信。 手中兵刃虽然在手,但是却没有立刻进招,反而大声说道:“这不是黄信大哥么?莫要误会,兄弟刚刚斩杀的都是一些奸贼高俅派来的党羽,并非是良民百姓。” 没想到这个镇三山黄信并不像是刚才那八臂哪吒项冲一样被言语所打动,而是冷冰冰的说道:“宋大哥义薄云天,说的话自然是靠得住,你是哪里来的贼,今天遇到我还想巧言令色,逃脱活命么。” 原来这个镇三山黄信本领高强,所以召唤出来之后,幻象的操控能力就格外的坚韧牢固。哪怕是许飞机缘巧合知道这些天罡地煞的名讳绰号,又因为天道循环和这罡煞镇魔录颇有渊源,但一样无可奈何。 那黄信一边说一边已经把手中的丧门剑舞动了起来,那七尺长的丧门剑挥动起来狂风大作,周围的浮土落叶在一瞬间就向四周飞去,巨大的呼呼风声像是飓风来临时的怒吼。 刚开始还能看清楚丧门剑的剑身轨迹,慢慢的就变成了一团一团的风影,风力鼓荡让人目不能视,呼吸都被压迫的憋闷起来。 而奇怪的是虽然手中的丧门剑舞动如狂风海啸,可是那个镇三山黄信脚下却是半步也不动摇,站在原地自顾自的挥剑。许飞登时就明白过味来。 看来召唤出来的幻象都是和使用罡煞镇魔录的人心意相通,想要达成什么目的这些幻象都会心领神会。现在宋僵需要的并不是要速战速决,反而要将战斗时间拉长,让劲气恢复。 那样就可以将罡煞镇魔录中的名册一一勾画,让众多的高手幻象一个个的消耗对手的能力,只要陷入久战,没有人能抵挡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 许飞立刻双手擎剑,就要杀上前去,却只觉得劈面一股劲风袭来,急急一侧身,肩头的衣裳已出现了一道裂口,就像是被什么利刃划开一样。 刚刚闪过去这一击,只觉得有数道风刃接连杀到,当即将手中的双手长剑反向催动“凝气”,将那导卸劲气的法门施展在长剑上,凌空把那些劈砍而至的风刃一一点破。 这些风刃锐利凌厉,看来这个镇三山黄信的幻象是一个“凝气”方面的高手,在数丈开外就可以使用这种剑气伤敌。若是将身子放空让这些利刃透体而过,却没有办法突破这疯魔一般舞动的剑。 镇三山黄信将虚空利刃和高明的剑法融合到了一起,牢牢的守住通往宋僵的道路,给其恢复劲气创造良机。 许飞一眼就看穿了这种战法,当机立断双手带长剑运转如风,已和那柄厚重的丧门剑绞杀在了一起。一时间长剑相撞绞杀的刺耳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在那夜色中,点点的火花让这两柄长剑犹如火龙一般。 二人长剑只不过交手片刻,却都陷入了拼死绝杀的状态。 新 五七二章 剑斗猛如罡 身法驰欲狂 虽然交手只有片刻,许飞和镇三山黄信使用的都是只攻不守的杀招,每一次出手都是一击必杀的狠招,两柄厚重的长剑在空中绞杀在一起,就像是两条恶龙在空中互相撕咬。 刚开始是剑尖处纠缠在一起,然后延着剑身向前延伸,在互相奋力拨压推挡中寻找机会将剑尖指向对手,就像是两条毒蛇欲吞噬敌人的毒牙。剑刃互相摩擦挤压的花火从剑尖到了靠近剑柄处。 两个人身子已几乎贴在一块,两柄厚重长剑的剑身也拼命地挤压,互相发了狠向前猛推,镇三山黄信眼中透露出来冷冷的杀意,就像是一一个在战场上习惯了杀戮的杀神相仿。 而许飞两只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斗志,炯炯有神的双眼中透露出不可战胜的信心,两个人都拼命催动自己的劲气向前,想要把对手推翻在地。 突然听得许飞一声怒吼,脚下已然向前推动,黄信拼了命想稳住脚步却也不能,两只脚深深地陷入地面,却还是被一点点的向后推出一道土沟。 这向后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了巅峰,两个人手中的长剑都发出了颤音的鸣叫,钢铁的颤音震人心魄。 宋僵刚刚回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花了大气力召唤出来的镇三山黄信,顷刻之间就给许飞逼迫的步步后退,不由得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七十二地煞中的佼佼者居然这么快就要落败。 只因为那许飞为了速胜,使用的都是只攻不守的杀招狠招,逼迫对手展开了对攻,所以在极短的时间,二人就到了必须分出生死的地步。 镇三山黄信是兵马督监,本领上也都是军中的刚猛直接的手段,并不会一些以柔克刚,消耗游斗的法门。在这强强相碰的情况下不成功则成仁。 但是那许飞“金刚不坏”神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境界。所以在这“强体”劲气上已是难逢对手。 故此黄信被逼的步步倒退,想要稳住身形却是无可奈何,只觉得对手的劲力犹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一样催动过来,身体就像是要被震得裂开一样。 许飞见到时机已然成熟,镇三山黄信身体里的劲气反击越来越弱。那边的宋僵脸上出现了惊慌之色,转过身来就要逃走的样子。当即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大吼一声将劲气猛力爆发出来。 这陡然发力,镇三山黄信身子就像是一颗砲石一样被震的凌空飞出,直撞向那宋僵身体。来势如同被巨大的弹弓弹出,如果撞上怕是立刻就要被撞的骨断筋折。 那宋僵脸上由惊慌失措已变成了惊愕之态,身子却无力避开。就在两个人马上就要接触的一瞬间,镇三山黄信的身体却突然消失在虚空之中,深夜里只听到那宋僵因为惊恐发出的喊叫声。 许飞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可惜,没想到自己刚才发力过于刚猛,劲气发出倾尽了全力,将那个镇三山黄信震的身躯破裂。 这种幻象一旦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便会消失,就差这毫厘之间就能将敌人撞的受伤,可是偏偏就在这时候消失,真是天不灭曹。 那宋僵惊魂未定,摸了摸身上,却毫发无伤。许飞也因为刚才的全力催动劲气,经脉中鼓荡的劲气浑身震荡,也是略略迟滞。就在这一瞬间,那宋僵将那食指用牙猛力一咬,登时就鲜血淋漓。 那在夜色之下发出淡淡荧光的罡煞镇魔录也早就翻开,这次的篇章却是那三十六天罡! 只见宋僵以指代笔,以血做墨在那名册之中飞速勾画,刚刚写了一半脸色变得就像是死人一样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就像是秋风中的小树瑟瑟发抖,但是这个宋僵紧紧咬住牙关,将舌头用牙咬住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鲜血从嘴角涓涓流下,这名册终于勾画完毕,许飞刚恢复了劲气震荡,想要上前擒拿敌人,却见眼前一花,身前站了一个人 只见此人一张四方阔脸,嘴唇丰厚,目光如电,瘦长的个子,长得清秀人材,头戴皂纱巾,耳边装饰了一朵翠色的团花,正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 再往两条腿上看去,都绑了符咒甲马,这是神行太保的独到法门。有了这加上劲气的符咒甲马,可以奔驰如电不知疲累。 只听到那宋僵声音发颤,哆哆嗦嗦的说道:“神行太保戴宗兄弟,此人是杀害晁天王的罪魁祸首史文恭转世,我等万万不是他的敌手,速速带我前往梁山避祸,千万不可恋战。” 许飞本来看到宋僵如此做派,几乎丢了半条命才将这幻象召唤出来,就知道此人定在刚才的几个幻象本领之上。现在听到宋僵如此说话心里不由得暗叫不好,原来敌人召唤这个幻象根本就不是用来作战,而是为了逃命! 这个神行太保戴宗虽然名列三十六天罡之内,可是本领却不在厮杀恶斗,金戈铁马上,而是那日行千里的神行本领。既然召唤的是此人,必定是看到形势不对,想要抽身而走。 而宋僵说完几句话后身体已然支持不住,向后便倒,可是那手里的罡煞镇魔录却死死的攥在手中。只见人影一晃,那将要倒下的身子已背在那戴宗的背上,这等神速让人无法看出刚才施展的是什么身法。 许飞不由得心头一惊,这种神速恐怕只有自己的楚惊鸿大哥方才能相提并论,前几日见过的追命神捕崔掠商怕也是难以相比,如果有这个本事怕是自己难以匹敌。当即抱元守一,未思进先思退。 但这一下却是判断上有了失误,只因为这个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只有身法神速这一项本领,临阵对敌的时候却没有什么本事,属于术业有专攻。 虽然这个戴宗背上背了一个人,可是身法的速度依然远在许飞之上,那宋僵现在已然衰弱的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强行催动劲气,拼了命才勉强将天罡星的篇章启动。 但是刚才看到不过片刻,地煞星中飞天大圣,八臂哪吒,镇三山都纷纷落败,恐怕是召唤出其他擅长厮杀的天罡星,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胜了这个对手。 此时现在的能力还不足,并非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下性命以后将劲气精心研习,什么时候能随心所欲的操控天罡星,甚至操控多个天罡星幻象的时候再出来报仇雪恨。 这个宋僵心思深沉,绝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当机立断将最后的劲气用在了逃命之上。只见人影一闪,那神行太保戴宗犹如一道惊鸿闪电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许飞刚才惊疑于幻象的神速,全力将心神凝聚,应付敌人的突袭,却没想到那戴宗竟然转身就跑,当即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虽然将内力劲气催动到极致,奔驰时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可是前面的身影却在快速的越变越小,终于在夜色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影子,只得停下了脚步。 本来许飞这一次前来的任务是在妖人张蛟触发禁术,将目标变成渠帅的时候出手。 没想到因为自己给人家早早识破,在半路上就被敌人设下计谋,幸亏这个宋僵现在本领还没有成熟,罡煞镇魔录不能随意使用。 自己又看破了敌人消耗战的企图,采用了速战速决的战法,终于战胜了这个诡异之人。可是却被其逃之夭夭,现在自己不知道是该返回阳淮县城中,还是继续寻找这个已经受伤的宋僵。 一时间站在原地发呆。 五七三章 自封经气脉 巧计随身旁 许飞这边各种意外,变故频出,而夏爱青那边却是一帆风顺。 夏爱青负责的是货栈老板这一路,此次出发去阳淮县是做药材生意,而且走货的数量远远大于平常。 此人生意做的很大,是临元州首屈一指的药材商人,平时因为公买公卖,货真价实,所以在临元州有口皆碑。不少药房都是优先从其人的货栈进货,如此生意兴隆,自然就是财源滚滚。 这次走货光是装药材的大车就有六辆,上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而最为珍惜昂贵的名贵药材,都是装在这个货栈老板随身携带的两个箱子里。 如此多的药材价值不菲,所以货栈老板平时走货都是带有聘请的劲气能者作为押运的保镖。虽然华汉国没有专职的镖局,可是也有不少有本领的劲气能者,靠给别人押运货物来赚取银钱。 这次因为带的药材特别多,还有大量的名贵药材,带的劲气能者也比平时多,足有十几人之数。这些人虽然粗通劲气,但绝大多数人的本领都入不了真正高手的法眼,但是在这县城之中也算的上高手,能震住一般的匪徒。 其中还有两个在神农派的江湖朋友随行,因为神农派的骨干都是药农出身,那药材上的生意自然就会找价格公道的商人。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有交情。 这次走货数量特别巨大,其中大多都是神农派供给的药材,有感与货栈老板为人不错,所以也派出两个好手一路随行。 这一行人算上老板带的伙计,赶车的车老板,还有十几个护卫足有近三十人。浩浩荡荡的一路进发。夏爱青也是在黄昏时就远远看到了这队人。 可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若是一直远远跟随,这些护卫别看劲气本领不算什么,但是都是一些久走江湖的老手。若是有什么人跟踪很容易被这些人察觉,若是上前搭讪一同前行,更是瞒不过这些老江湖。 但如果距离太远,怕是目标人物邪法禁术被触发了自己还没有察觉,夏爱青冰雪聪明,马上就想到了主意。 听传闻这个货栈老板为人良善,平时不但药材上不管质量价格童叟无欺,而是经常施舍那些拿不出钱的穷人药材,所以善名远播。 夏爱青是劲力高手,对经脉的作用和人体的结构作用了如指掌,其飞针刺脉能伤人也能救人。见那车队从远处出现,便将马匹向前骑行到一个道路的转折之处,飞身下马并不将马拴上,就这么任由马匹在道路上。 然后将那钢针反刺自身气脉,将自身的数处重要气孔脉络封闭,人躺在这道路中央,装作昏厥的样子。因为经脉被封闭,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气息也是若有若无,像极了重病昏过去的样子。 此处的位置选的极为讲究,因为是一处道路的转折处,远处的车队并看不到前面的道路,而此处也没有任何的分支岔路,绝对不会错过,而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所大客栈的所在。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正是打尖住店的时候,那些药材车辆占地大,随行人口众多,寻常的客栈断然住不下。这一切的安排都是极为妥当,将对方的行动都预测到了实处。 果然那车队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行驶到这道路转折处,这处转折弯度十分大,在最前面的马车刚刚一转弯,就看到地上有一个女子模样的人脸色惨白躺在地上。而一匹马没有任何人看管,站立在道路中间。 车老板赶忙大声吆喝,将拉车的马匹停了下来。这前车一停后面的车辆都纷纷停了下来。在前车上的正是神农派的一名高手,见到些种情况已从车辆上飞身而下。 后面车上车下的护卫立刻都取出护身器械或者催动劲气,将这些药材车辆紧紧围了起来。这些人都是老江湖,明白不管什么样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贼人的奸计。 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年强貌美的女子在地上昏厥的样子,很有可能这就是贼人的诱饵,等到众人松懈上前查看的时候就会一涌而出。这种江湖上的把戏见得多了,所以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 那个神农派好手并没有立刻上前查看,而是走到了夏爱青身边五尺处就停下了脚步,仔细观查气色呼吸。只见这个女子生得俏丽美艳,只是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时候气息短促浅显,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 再看身上的衣衫穿的也不厚,若是在这寒冬里躺在地上无人施救,怕是不多时候就会被活活冻死。可是自己虽然负责押运,但主事的却是随行的货栈老板。 当即走到货栈老板的马车前,此时货栈老板也掀开了马车前的棉帘,询问起前面道路情况来。 那神农派好手便把前面道路上的情况一一说了,并且派出随行护卫在周围开始搜索。这个货栈老板倒是一个心地善良,厚道淳朴的人,跟随众人上前一看就大惊失色。 只因为这个老板也是精通岐黄之术,一眼就看出夏爱青现在是经脉受损,气息上越来越弱。尤其在这大冬天马上就要天色黑透,哪里能任由此女子活活冻死在眼前。 于是赶忙吩咐将夏爱青抬到马车之中,自己上了一匹马,就打算继续赶路。反而是那个神农派好手江湖经验丰富,当即阻止。 对货栈老板说道:“此女子来的古怪,虽然刚才探查的兄弟没有找到什么贼人。但是这个女子的马匹却只有前来的蹄印,往阳淮县蹄印只有短短的一段路,我担心是看到我等车队,然后就掉头在这里设下埋伏。” 夏爱青劲气精妙,耳聪目明,虽然在车里却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之声。而且这个神农派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将货栈老板拉到远处,使了一个敲山震虎的计策。 那货栈老板听了也是有些疑虑,毕竟这次有货数量太大,又有诸多的名贵药材,碰到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要多长几个心眼。但是毕竟心肠软,刚才又没有搜到什么贼人埋伏,所以还是没有太过怀疑。 对神农派好手说道:“我看这个女子倒不像是贼人,我这也算是阅人无数,此人一脸的正气,不像是歹人。既然对其有疑虑,倒也不打紧,咱们这么多人,前面就是客栈,等到了那里我给用用药,救行了好好盘问就是。” 众人听到东家这么说了,也只得如此。再说货栈老板说的也有道理,这么一个女子就算是歹人又有什么能耐,前面到了客栈救醒了再说。 此人的脸色和呼吸却是像是身患重病的样子,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免得疑神疑鬼害死无辜之人。 那客栈离这里只有不到三里地,众人加快赶路不多时就到了客栈。那货栈老板将那夏爱青单独安排了一间客房,又请了客栈中的婆子伺候,还没等准备好药物,那夏爱青已然装作自行醒转。 听到婆子的报信,货栈老板和两个神农派的好手一起前来,名义上是探望病情,其实是盘查夏爱青有没有可疑之处。 其中的一名神农派的好手年纪较大,已是接近五十岁的人,江湖经验也是最为丰富的一个。 见夏爱青神志清醒,便开口问起话来,先说了一些诸如货栈老板仗义救人,自己一行人是什么来历,不要惊慌之类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就进入了正题。 “不知女娃子你此次是去往何处?” 五七四章 一波未平复 一波又激荡 这句话问的破有深意,在道路上的时候就将马蹄印的破绽点破,此时又重提此事就是要从夏爱青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那夏爱青不但对此事早就胸有成竹,而且这种劲气能者的顶尖高手都是心智坚定的劲气能者,并不会被他人的言语所动。面色依旧如常。 张口回道:“我是织女门的人,此次乃是按照门长夏爱青的吩咐,去堂口处理事宜。没想到从阳淮县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歹人,被其所伤,我昼夜赶路实在体力不支,想要返回客栈,没想到伤势复发,晕倒在路上。” 这几句话把那马蹄印去而复返的事情解释的明明白白,而且话里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难以让人分辨。那个神农派的年长之人城府极深,听了后并不说什么,反而转变了话题。 “我看女娃你脸色惨白,看来伤势不轻啊,我乃是神农派的人,粗通医道,不知可否给女娃诊脉下,然后加以医治?” 夏爱青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神农派的人,知道这个门派中精通医道的人甚多,诊脉之说都是为了试探自己的经脉。可是自己早就到了能用劲气自由封住经脉气脉的境界,也不怕对方查探。 当即就将纤纤玉手伸出,让对方诊脉,那个年长的神农派好手倒是颇有礼数,去了一方薄薄的手帕放在了夏爱青的手腕上,然后仔细的诊起脉来。 这一试之下不由得心里一惊,眼前的这个女娃气脉闭塞,经脉也有诸多不通畅的地方,正像是被江湖中的“凝气”高手的气弹所伤。 这种凝气气弹不光是能伤害筋肉血脉,还会从气孔之中渗入气脉。在大量的劲气冲击之下,气脉无法承受短时间的大量劲气通过,就会造成损伤,而经脉在这种冲击下也会被震荡之力伤害。 如果是外力所伤,不管伤的多重都只会伤害到肌肉血脉,只有“凝气”方能造成这样的脉象。当即问道:“不知敌人是什么样子的本事?如果知道什么劲气方式治疗的时候也好有的放矢。” 夏爱青故意将气息装的急促,开口说道:“是凝气的好手,我催马狂奔还是在胸口中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气息不稳,等想要回客栈休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之所以说胸口中了一下,正是因为男女有别,免得对方硬要诊治时候麻烦。胸口中了凝气的轰击,自然就会伤害到重要的气脉,和夏爱青自己封闭的位置相同。 诊脉之后的结果终于打消了神农派好手的疑虑,当即客气了几句,开了药方,让夏爱青在此好好养伤,然后就要告辞回去。 哪知道夏爱青却说了话:“既然这位是神农派的侠义同道,女子有一事相求。这次我受了门长密令,如果在此养伤怕是会耽误你门里的大事,还请将我带回阳淮县中。那里有织女门的人接应,还请念在同为侠义道中人,帮女子这个忙。” 那神农派的好手刚一犹豫,那个货栈老板却说了话。 “也好也好,这位女侠在路上受到歹人所伤,如果咱们安排别人送女侠回阳淮县,在路上怕是并不安全,咱们人多,又有两位护卫,跟了同行那是万无一失。” 这话说完,旁的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眼前的这个女娃子也确实没有丝毫的破绽,那闭塞的气脉也是重伤的表现。如果要是假冒这种程度的内伤怕是要冒生命危险,也都没有反驳阻止。 等众人都离开了房中,夏爱青不由得心中欢喜,自己的巧计果然奏效。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车中,一路和这货栈老板同行,不管什么事情变化都会第一时间得知。 而那车队虽然车辆众多,但是有车厢的马车却只有那货栈老板做的这一辆。此人一脸的正气,自然不好与自己一个伤重的女子同车而行。所以只能骑马而行,自己在车中算是在暗处,可以从缝隙处观察众人而不暴露行迹。 果然和夏爱青想的一般无二,第二天一早货栈老板的车队便打点好准备出发。而夏爱青果然就被安排在马车之中,而货栈老板骑了马跟随,众人一路向阳淮县行去。 只听那车老板大声对其他车辆赶车的伙计们喊道:“大家抓点紧,今晚赶到阳淮县外四十里处李家店落脚,明日一早就能到阳淮县城。” 众位赶车的伙计都大声应了,只听到响鞭三声,马车队伍又向前进发,夏爱青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之中。 刚开始还假戏真做老老实实躺着不动,可是马车里面都看不到外面,又在冬季,车门窗户都挂了厚厚的棉帘子,过了一个时辰觉得甚是气闷。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马车之中如此憋闷,还不如冒点风险远远的骑马跟了。 夏爱青轻轻的在马车中坐起身来,悄悄地掀开马车窗户的棉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的人有说有笑,趁众人分神之际,将一根极其细微的劲气丝线发射出去,缠绕在那货栈老板的脚踝之上。 这根丝线细微到几乎肉眼无法分辨,虽然没有伤人的程度,可是其人的脉搏体温都顺着这丝线传了进来。如果货栈老板有什么异常变化,就算是看不到外面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这一行人一直走到了午时也没有什么异样,外面的人将饭菜送入车内,然后把炭盆重新加了碳火,随后也没有再多做打扰。 而车队的其他人都在一处街道边的馆子吃饭打尖,就在这送饭菜的惊鸿一瞥,夏爱青却发现了敌踪。 就在那众人打尖的饭馆内,除了车队的那些人,在角落里做的两个人让夏爱青心里一惊,原来这两个人是旧相识,“暗墨”之中的两个叛逆之徒。 这两个人当年在墨家分裂的时候就投靠了“暗墨”,但是没过多久这二人便自行脱离了组织,变成了在江湖上依靠墨家傀儡术打家劫舍的抢匪。 这两个人都知道夏爱青的长相,如果让他们看到自己在马车中,定会再起波澜,夏爱青赶紧将门帘放下,悄悄地从窗户缝隙中观察二人。 这一仔细观察之下登时了然,那两个暗墨的人两只眼睛总在这几辆大车上转悠,而对自己做的这个有马车厢的大车尤其的关注。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劫掠车队,只是这里是大道之上,人多眼杂不好动手而已。 这二的本事夏爱青心里知道,虽然在墨家不算什么出类拔萃的高手,但是这两个人的机关傀儡术歹毒暗器颇多,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几分本领之人。 而这个货栈老板身边带的护卫应付一般的盗贼是绰绰有余,但是遇到暗墨中的人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两个神农派的好手听那呼吸还算是有点能耐,但也是多半应付不了那傀儡机关中的歹毒暗器。 这些人昨天看到自己受伤落马,虽然押运了这么多的昂贵药材,防范之心甚重,但还是冒了风险将自己救治。那个货栈老板更是将马车让给了自己,自己顶了凛冽的寒风骑马而行,都是一些善良又有侠义之心的人。 这两个偶然遇到的暗墨中人出手狠辣,一旦出手就少有活口,而且还会打乱自己跟踪渠帅人选的大事。这两个暗墨中人行踪无定,到处流窜为非作歹,早就是墨家要清理门户的目标。 夏爱青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五七五章 鬼轮毒针雨 突袭狭道长 这两个暗墨中人果然正是为了劫掠而来,自从墨家分裂之后在“暗墨”中又学了不少的歹毒机关暗器的用法。? 虽然算不上什么一流好手,但这机关傀儡术在江湖上懂得破解的人并不多。一旦施展出来不少劲气在二人之上的江湖好手也是应付不了,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逍遥法外。 两个人中那个生得五短身材的胖子,擅长使用傀儡机关发射牛毛钢针,这些钢针都是粹了剧毒,只要中上两三根就会丧命,是非常歹毒的暗器。 平时为了掩人耳目,此人将那傀儡外形打造成一个背在背后的工具木箱子,装扮成一个木匠模样。 而另一个贼人是一个瘦高个,也是将那傀儡改装成一件木车的样子,装成一个游商。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会将傀儡瞬间组合起来,这个机关傀儡的下部就是木车的轮子,攻击对手的时候会猛力撞击,用周身伸出的毒刺来伤人。 这两个人从来不和对手光明正大的作战,都是暗中下手,突然偷袭,一击得手之后便远遁千里,再也不在当地作案。 所以在江湖上一直没有能制住他们的人。 今天也是偶尔在客栈中偶遇货栈老板的车队,这二人也算是黑道中的老手,一看就知道运送的都是药材。而马车厢中抬出的两个箱子是放在事主的屋中过夜,里面定然是价值昂贵的货物。 这两个人都是流窜作案,本来就是毫无目的在各处游荡,现在看到了价值不菲的货物立刻就起了歹心。但是看到这个车队护卫有十几个人之多,而且其中有两个人像是劲气能力颇有些门道。 如果贸贸然动起手来怕是不能尽数杀光,自己二人都是被严令缉拿的通缉犯,走漏消息之后怕是难以脱身。所以二人选择提前出发,在这处必经之路的饭馆处等候车队,伺机作案。 不多时车队的人都已用过了午饭,为了在黄昏时分赶到李家店,并没有继续休息,而是立刻动身。前面十里地道路会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树林,这两个暗墨的贼人打算动手的位置就在这里。 果然那车队行远,这二人便出了饭馆,选择了一条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向这片松树林赶去。 这片松树林因为树木高大茂密,阳光透不进来,里面视野不良容易隐蔽身形。而且林中的道路较为狭窄,车队首尾难顾,可以各个击破。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到松树林之中,站了树木茂盛的地方埋伏了起来,因为一路急奔都是气喘吁吁。 过了一阵就看到六辆大车从林中的道路出现,那有马车厢的大车在中间,护卫们都在两侧跟随。而那两个劲气能力比较高明的人一个在最前面开路,另一个在马车队伍最后面压阵。 这两个贼人立刻商量好了偷袭的计划,这个车队押运的人数虽多,但是算得上有些本事的也就是前后车上的两个人,其他人数虽多但都是泛泛之辈,不足为惧。 只要自己二人从前后突袭,将这两个好手偷袭击杀,其他的人想要逃出这片松树林那是势比登天。 这片松树林适合贼人偷袭,但也正因为如此,神农派的两个好手也警惕起来。这处林子道路狭窄,树木丰茂,虽然在午后但林子之中却阴森森的,两个神农派的好手也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观察地形。 在前方的正是年长的神农派好手,只见前方道路狭窄,而且曲折蜿蜒,前后车辆已然看不到,无法做到互相策应。 当即发声喊道:“各位小心,道路狭窄曲折,小心贼人偷袭。” 话音未落,突然就穿来了一阵细密如雨的机关发射声,那五短身材的暗墨歹人已将暗器发射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个站在车上年长的神农派好手,因为早就凝神小心,听到这机簧之声立刻一手夹了车老板,纵身翻到了车后。 那些如同牛毛一样的钢针将正面的马车一阵的急射,拉车的那匹马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根,登时口吐白沫倒毙在地。那马车上货物捆扎成的货垛成了最好的掩体。 年长的神农派好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小的镐头,在货垛后面一动不动。对面的这个贼人暗器歹毒,一旦发射就是如同暴风骤雨,而且在这阴暗的送林中根本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敌人在暗处,根本无法接战。 正在这时就听到车队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轰响,就好像什么沉重的东西倒塌了一样。原来正是那个瘦长个子的暗墨歹人在队伍尾部展开了偷袭。 此人的傀儡由木车改装而成,那看似平常的独轮木车,在启动机关之后就会变成一个犹如陀螺一般的模样,上面是一个圆头圆脑的形状,下面的独轮可以向任意方向转向。 此人是“炼化”劲气的使用者,一旦催动劲气,这独轮陀螺般的傀儡就会从身体上伸出诸多毒刺,可以向对手进行自动的撞击。刚才这个贼人的独轮傀儡刚刚冲出,就被在后面压车的神农派好手发觉。 这名神农派好手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劲气能力却有些名堂,“强体”劲气施展出来力大无穷,使用的器械也是平时爬山越岭采药时的两把钢钩。 见到道路后面突然冲出一个古怪的独轮傀儡,虽然视野不良也能看到身上有森森的毒刺。冲击的时候转向灵动,走位犹如鬼魅。 若是让这傀儡冲过了自己这一道关,后面的那些护卫本领低微,怕是无法应付。立刻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将两把钢钩搭在这马车底部,陡然发力将整辆马车掀翻,将这狭窄的道路封闭。 虽然这独轮傀儡转向灵活,但是毕竟是用轮子驱动,松林中树木丰盛,灌木树根杂草密布,轮子无法顺利通过,那独轮傀儡没有转向,而是猛力撞击在那货垛之上。 看似小小的独轮傀儡的撞击居然沉重无比,将整个横向挡在道路上的马车货垛向后顶出尺许。那年轻的神农派好手一见这种情况,当即用身子顶住了货垛。 原来这个瘦长个子的暗墨歹人使用的傀儡看外层像是木材所制,其实是精钢打造的独轮车外面贴敷了一层木材,所以在快速冲击之时威力极大。 而且因为是“炼化”劲气催动,发现了货垛挡住道路,立刻向后急退,然后再度向前猛冲过来。那沉重的撞击一下下的接踵而至,货垛外面的包装粗布已然破裂,货垛也随着一次次撞击渐渐的开始瓦解。 这一队人被两个暗墨歹人压缩在一条窄路上,前面的马车因为拉车的马匹倒毙,已然无法移动,而后面那个状如小鬼的陀螺傀儡又在意图突破封锁。 一时间人们都被困在了道路中央。 其中的两个护卫耐不住性子,抢步就向旁边的松树林里面奔去,想从林子里面绕过去寻找敌人踪迹,那年长的神农派好手大声吆喝也没有阻止得了。 却只听到两声惨叫,两名护卫在林子中踩碰到了暗墨歹人预设的机关埋伏,立刻倒地而亡。这两个歹人利用地形将车队封锁在一条狭长地带,使其人数优势无从发挥,然后从一头突入各个击破。 这种战法是两个人在多年的劫掠生涯之中琢磨出来的,是极为有效的战术。 车队人数虽多可是却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两个神农派好手都是“强体”劲气类型,面对这种远程粹毒暗器和自动攻击的独轮陀螺傀儡一时间束手无策。 那两个暗墨贼人已经发出狞笑! 五七六章 飞针刺脉相 血喷似红光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道路前后两个方向,茂密的松林之中不知道被设置了多少歹毒机关。车队后面那独轮陀螺傀儡一声声的沉重撞击,就像是撞击在人的心里。 夏爱青趁着这时向队伍两头观察,确认没有人注意之后,轻轻掀开门帘,身子已飞射进了松林的暗影之中。 那些暗藏的机关对夏爱青来说简直就如同儿戏,随手就将其破除,在松林之中飞快的向队伍前面潜行过去。 那个五短身材的暗墨歹人将自己的傀儡对准了马车,只要有人冒头,那牛毛钢针就激射而去。那个年长的神农派好手数次从几个方向想要冲出来,都给细密如雨的钢针给逼了回去。 此人心里暗暗得意,只要后面的陀螺傀儡冲破障碍,在这狭窄的道路中根本无从闪避,那时候就是一场屠杀。精钢打造的傀儡不怕对方的重击,上面的毒刺见血封喉,这一场算是胜了。 可是突然就听到身侧好像有什么声响,急转身,那牛毛钢针如同暴风骤雨般发射了过去。 这个傀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功能,木箱一样的身躯里面装的都是满满的粹毒牛毛钢针,发射的时候丝毫不吝啬数量,一发射就是百十根。 但自己发射出去的那些牛毛钢针,在半空中突然就被击碎,百十根牛毛钢针碎裂成了一阵的钢屑之雨,心中惊骇莫名。当即催动劲气,将那木箱傀儡肚腹之中的粹毒钢针拼了命的一股脑发出。 但那些钢针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纷纷在空中碎成齑粉,在这钢屑之雨的后面,一个俏丽的身影显现出来。那女子的样子自己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墨家巨子的女儿夏爱青! 这个矮胖暗墨歹人不由得吓得肝胆欲裂,没想到能在这里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这夏爱青。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天赋异禀,劲气之精妙在墨家中也是个中翘楚,自己的这点能耐和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哪里还有什么杀人劫财的想法,当即将那傀儡对准夏爱青全力发射,自己扭转身子向林子中夺路而逃。 别看这个暗墨歹人五短身材,身躯又比较胖大,但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居然跑的快如奔马,向林子深处亡命狂奔。 夏爱青只把手轻轻一扬,一根细细的钢针闪电般在那暗墨歹人背后一闪即回。然后就这么任由其逃向林子深处,急转身身形就消失在松林深处。 那名矮胖暗墨歹人一路狂奔,将自己平生的气力都倾泻而出,只觉得自己的劲气体能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远远的胜过平时的状态。心中一阵的狂喜,没想到自己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有如此的生命潜能。 只不过奔跑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跑出了两里多路,如此的狂奔却没有让体能有丝毫的衰减,更为奇怪的是气息上也丝毫不觉得急迫,连这个歹人自己都觉得奇怪了起来。 见跑出去如此之远,后面也没有什么追兵的影子,这个歹人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可是刚刚一停下,就觉得自己体内的劲气就要奔腾破体而出,只有继续奔跑才能让体内的劲气宣泄,只得继续狂奔。 就这样这个贼人向着前方夺命狂奔,荆棘撕碎了衣衫,顽石磨破了脚底,汗出如浆,血脉膨胀却是丝毫也停不下来。如此奔跑出数十里,脸上的七窍已流出鲜血来,身体就像是一匹将要累死的马匹。 但是只要略微停下脚步,那奔腾的劲气就要破体而出,爆体而亡,明知道这样跑下去终究会承受不住活活累死,但只有不断的奔向死亡。 原来这个暗墨歹人被夏爱青用钢针从背后刺入气脉,激发了气孔开放,从那气脉中直入气海。但是凭借闪电般的手法,那细细的钢针透体而过却能让歹人毫无所知,这从气海中奔腾而出的劲气不燃烧殆尽,丝毫也停不下来。 之所以用这种手法来击杀这个暗墨歹人,夏爱青其实颇有深意,若是在车队周围就将其击杀,必然会让那神农派的好手产生疑心。知道周围有高人相助,如此一来极有可能让这个货栈老板改变行程路线。 而按照诸葛先生的推算,四个渠帅到达阳淮县城的时间应该是一致的,绝不能因为这两个歹人耽误了大事。所以使用这种飞针刺脉的手法,让其亡命奔跑至死,死的远远的免得惹人怀疑。 夏爱青料理了这个歹人之后半点也不停留,立刻向车队后面绕过去,凭借自己的劲气感知,发现在车队的左后方一堆灌木杂树之后,有劲气能者的感觉。 此人正是操控独轮陀螺傀儡的暗墨歹人,凭借能自动寻找目标攻击的特性,只需要将那傀儡释放出去,自己只需要持续保持输出劲气,那犹如鬼怪的傀儡就会将路上的一切碾碎。 这个独轮陀螺傀儡发了疯一样猛力撞击货垛,已经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再冲击几次就要从这缺口将整个货垛撞断,后面的那个年轻的神农派好手双手紧握钢钩,将劲气催动到极致,等待这决战的一刻。 可是突然那独轮陀螺傀儡的撞击不再冲击豁口,而是撞在货垛缺口侧面,而且每一次撞击都向侧面偏离了一点,在撞击了五六次之后那傀儡已然擦过货垛冲入了密林之中,一路向前不知冲向哪里。 一时间林子中变成了一片死寂,车队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那个鬼怪般的傀儡马上就要冲进人群之中,却自行跑的无影无踪。在这密林中担心还有什么贼人埋伏,所有的人都依旧依托货垛,看贼人还有什么手段。 可是等了良久,车队前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这两个贼人莫名其妙的就自行消失。那两个神农派的好手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越过货垛,疾挥手中的兵器却没有任何的攻击袭来。 二人一步步的向前探寻,却没有敌人的踪迹,看来这两个贼人果然已经自行离开,真的是莫名其妙。 原来夏爱青赶到车队尾端,看到这个独轮陀螺傀儡还在撞击货垛,当即发出钢针从那独轮的转向关节机关中射入,将这个能转换各个方向的转向节锁死。 如此一来这个只有独轮的陀螺傀儡只能朝一个方向前进后退,而且还不是正直的方向,所以每次撞击都向侧面偏离一点。那个傀儡受到“炼化”劲气催动,只要前方目标还在就绝不放弃。 如此没有多久朝自行跑偏,闯入了密林之中,那个瘦长个子的贼人也是突然发现这个情况,虽然自己的劲气连绵不绝,但车子的转向却无从变换,就像是傀儡的关节突然出现了什么毛病一样。 这种“炼化”劲气能者一旦失去了自己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炼化的器物,那十成本领就去了七八成,见势不妙便要抽身而走,却觉得自己的脖颈微微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地东西扎了一下。 虽然疼痛极其轻微,用手一抹也只有些微的鲜血,但也明白这是有高人在旁边暗自相助车队这些人,当即转身就逃,连给前面的同伙打招呼都没有。 这人手长脚长,步伐巨大,奔跑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螳螂一般,片刻就跑出了林子,只觉得自己的一侧领子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居然都是殷红的鲜血,可是脖颈那个伤口到几乎看不到,不明白为什么会出如此大量的鲜血。 岂不知早就中了夏爱青的飞针刺血之法! 五七七章 步步渐惊心 气脉化绵长 为了不让这两个贼人死在附近,夏爱青施展出杀招将两个人的气脉血脉刺透。这个瘦长个子的贼人被夹带劲气的钢针刺穿了血脉,而这血脉刺穿中暗藏玄机。 之所以出血量细但又连绵不绝,是因为此人的血脉和气脉被钢针穿透,两者的伤口相连接。如果静止不动出血量就会非常,过些时日就会痊愈。 但如果催动劲气拼命奔跑,那气脉血脉相通的伤口就会扩大,而且在劲气的催动下,血脉中的血液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动力,将那鲜血从极的伤口中激发而出。 这个瘦长个子的贼人惊慌失措,拼命奔跑,导致鲜血被劲气催动,血流不止,伤口也逐渐扩大。刚开始奔跑时鲜血还能被衣服领子遮挡住,等到跑出两里地之后,颈部的血脉已然扩大到黄豆大。 那鲜血喷涌让那个贼人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而那伤口的鲜血犹自在劲气的催动下涓涓而出,终于流干了浑身血液而死。 队伍前后的两个神农派的好手按捺不住,出去搜索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年长的神农派好手心思缜密,突然想到夏爱青。 昨天这个女子出现就有些古怪的感觉,虽然丝毫也没有看出破绽,但和今天的遇袭联系起来就让人不得不疑心。 想到这一节立刻翻身回来,见众多护卫还在车边等候,也来不及多问,大踏步走到马车厢的边上,大声道:“女娃子心,有贼人埋伏,切莫出来。” 嘴里面这么说,手中的镐头却擎在手中,凝神聚气观察四周。如果这个女子是同伙,恐怕现在已经将马车内的贵重货物趁乱拿走。只是这个神农派好手性格沉稳,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失了礼数。 人家毕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娃子,自己若是过去一把掀开马车门帘,那实在是颇有些不妥。却听到马车内夏爱青的声音响起。 “贼人何在,我现虽然身上有伤,但也能祝大家一臂之力。” 随着这个声音,门帘已掀开,夏爱青作势就要从马车中出来。那个神农派好手见到这个女子还在,心中的猜疑便尽数打消。如果此人真是贼人的内应,那必然有贼人会来里应外合,从队伍中间将最贵重的两个箱子劫走。 现在看这情形都是自己多心,赶紧宽慰了几句,让夏爱青回到马车中休息,自己找到货栈老板来商量,下面该如何行事。 这个货栈老板极为干练,做事情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大家伙把道路前面的马车扶起,货物重新分装在其他马车。后面的货垛被撞碎,便暂时不去管他,只是将马车货垛移到路边,莫要挡住了后来人的道路。 然后一声令下,一行人继续向前,离开了这片松树林。 原来刚才夏爱青飞针刺脉之后,便潜回马车旁边,趁前后高手飞身而出探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队伍前后的一瞬,用劲气丝线飞射拉拽,瞬间就从马车的门帘钻入,这些护卫本领低微,没有一个人察觉。 一行人虽然损失了一些药材,但那个货栈老板财大气粗,并不以为意,从午后一直走到黄昏时分都是非常顺利,在掌灯前都到了李家店落脚。 此地离阳淮县城有四个多时辰的路程,如果继续赶路就要在深夜才能到达县城,那时候城门早就关闭,所以只能在这李家店暂且落脚。 货栈老板还是给夏爱青安排了一间上房,照顾的无微不至。此人生性善良,所谓得道多助,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是这样结交下的。 夏爱青在夜间偷偷的出去探查,见这些马车里面的药材都是寻常的种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夹带。马车中的两个大箱子白天也已探查过,虽然箱子都用锁头锁住,但天下没有锁头能拦得住这墨家高手。 那两个箱子之中都是名贵的药材,百年山参,还有诸如灵芝,雪莲之类的稀有药材。却没有什么已经制成的禁药模样的东西。看来现在这个渠帅的人选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没有做什么准备。 第二天众人清晨便动了身,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正是冬季最为寒冷的时候,众人和马匹的呼吸时都带出浓浓的白气。夏爱青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货栈老板身上,却发现此人的呼吸有些古怪。 昨天这个老板的呼吸还是粗重短促,完全就是一个平常人的模式,但是今天早晨却发现此人的呼吸居然深沉悠长,虽然还没有到劲气能者的地步,但是和平常人已有非常大的差别。 夏爱青不由得心里一动,难道随着向阳淮县城进发,渠帅的人选就会慢慢的变化成劲气能者的体质?昨天自己一直在观察货栈老板,缠在其脚踝上的劲气丝线传过来的脉象血脉波动都毫无异常。 这种脉象和血脉上的伪装可以做一时,但终日如此确是不能,强迫自己持续保持另一种体征会让身体元气大伤。这种变化是从清晨开始的,看来距离近是一种可能,时间的推移身体变化的可能性也存在。 如果这样推论,哪怕此人就算是到不了阳淮县城,怕是也会变成劲气能者。货栈老板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如果还用劲气丝线缠绕在其身上探查脉象,很容易被发现,只有凭借自己的观察方才可以。 想到这里夏爱青对货栈老板说道:“昨天多谢相救,歇息了一日身体好了大半。在那马车中颇为憋闷,今天想求一匹马骑行透透气,不知方便与否?” 那个货栈老板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当即答应,从人牵过一匹马来,夏爱青翻身上马,和那个货栈老板并肩齐行。 即便是正人君子对容貌美丽的女子也是会另眼看待,二人在路上说说笑笑,这说话之间货栈老板打开了话匣子,原来此人名为马元亦,也算是白手起家。 说起自己当年从一个的药材商人,摆摊时候的艰辛也是颇有感慨之意。夏爱青聪慧过人,说话时候都能搔到痒处,让对方的话滔滔不绝。 其实是通过说话时的气息转换,来观察对方的呼吸变化。如果是静静地调整呼吸,就算是常人也能短时间的调整呼吸,但是如果在说话之中就很难保持呼吸上的真实状态。 那马元亦说的意气风发,呼吸的时候极为自然,夏爱青越看越是心惊。原来从客栈出来之后只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那马元亦的呼吸又进化了不少。现在已然是和粗通劲气之人的程度相差无几。 如果按照这种速度,怕是再有两个时辰此人的呼吸就会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只是此人气息上的变化能否影响到心智上的变化不得而知。 这个马元亦平时与人为善,仗义疏财,见到自己装作受伤也力排众议,定要救治,可见其心地良善。自己若是遇到天性暴虐凶残的贼人,那下手绝不容情。可是这种好人就这么下手击杀,实在是有些心中不忍。 虽然此事事关天下社稷,百姓安危,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善人好人也是其中一员,夏爱青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那马元亦说说笑笑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那气息愈发的绵长,走到午时的时候离阳淮县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气息呼吸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间隔,就像是循环往复,分不出间断的状态。 正是一等一的劲气能者的表现! 五七八章 跃马裂锦袍 杀气四溢扬 这种气息的变化让夏爱青也起了防范之心,不由得两匹马的距离稍微拉远了一些,以防止这个马元亦突然暴起伤人。 但是对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笑容可掬,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一一讲述。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像是找到了知己那样开心兴奋。 此时到了午时正是用饭的时候,众人在道路上找了饭馆准备用饭。夏爱青心里不由得暗暗寻思,马元亦这种呼吸的变化现在逐渐的陷入了停滞,看来是到达了能力上的巅峰状态。 但看此人神色谈吐依然如故,说明这种渠帅上的心智变化是时间和地点的双重触发。不光是气息上变化成一流劲气能者的程度,还要靠近妖人张蛟才可以彻底的变成黄巾之乱的起源。 若是现在就出手说不定就会让妖人张蛟心生感应,只得任由马元亦的能力成长,此人的劲气类型看不出什么端倪,按照事先分析,很有可能在这些药材上做文章。 使用禁药在江湖上最为出名的就是两个门派,“神农派”和“赡蛊堂”,这两个门派一善一恶,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那神农派使用的禁药是将自己的生命中的潜能爆发出来,短时间会变得鬼神一般。 老帮主姜伊就是使用了“古稀丸”这种禁药之后,大幅度加强了自己的身体机能,将“入神”劲气催动到了极致,凭借神农当年的遗物瞬间击杀了强敌。 而赡蛊堂就大不相同,他们的禁药是平时使用,把自身的身体变成含有毒性,或者提高身体机能的模式。虽然摧毁身体其他机能,还会逐渐的灭绝人性,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马元亦此人生性良善,但是黄巾之乱一旦爆发,乱民所过之处都是化为焦土,很难判断其变成渠帅后的善恶。看这个马元亦身材高大,体格雄壮。说话的时候意气风发像是一个爽直的汉子。 劲气多半都是个人的天性使然,如此爽直的人,体格又是雄健高大,多半就是“强体”劲气为多。如果这种本身就是一等一身手的强体劲气高手用了禁药,怕是短时间内会像是鬼神一般的难以抵挡。 那年逾古稀的老帮主姜伊用了禁药,能在三拳两脚之间就击杀了“百兽堂”的帮主厉雄彪,可见禁药的作用之大,自己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夏爱青一边说话,一边将劲气丝线一点点的向马车传送了过去,那些劲气丝线缓缓的渗入马车上的两个箱子中,暗暗的做了手脚。 用过午饭只有一个时辰路程就能到阳淮县城,那马元亦的话从午后这段路程开始渐渐的少了起来,不管夏爱青怎么花心思想让其多说几句,但总是说不了几句话,而且脸色也慢慢变得古怪。 马元亦平时见了人都是带着三分笑意,说起话来高门大嗓,但现在声音低沉,脸色也变得阴沉,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夏爱青知道此事已然难有转机,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马元亦旁边不远不近的跟随,随时应付对方的突然暴起。 这车队又走了一会就远远看到了阳淮县的城墙,那些护卫们见到了地方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喜形于色。但是马元亦却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阴沉的像是铁块相仿。 等到了离城门还有一里路左右的距离时,马元亦突然开了口。 “咱们不去货栈落脚,现在将车队赶到阳淮县的县衙中。” 那些伙计护卫都是感到十分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地方却又突然这么说。马元亦生意做的很大,临元州的各个县城都有自己的货栈分号,这次药材就是运到此处和大药材商做交接,从来没听说过和官府做什么药材上的生意往来。 那两个神农派的好手也是十分诧异,这一批药材大多都是由神农派所提供,一听说要送去县衙心里都是起了疑心。 因为这个阳淮县的县官是一个贪腐之人,算得上名声在外的贪官,即便是和官府做生意也绝对不能和这种人打交道。尤其神农派都是侠义道的人,为了维护众多药农的利益选择打交道的商人非常慎重。 马元亦正因为是一个良善君子,所以才会成为神农派交易的对象,现在居然说出要和阳淮县的这个臭名卓著贪官做生意,登时都起了急。 那个年轻的神农派好手脾气尤其火爆,听到马元亦这么说立刻将马匹催动,挡在了车队的正前方,将道路挡住。那车队只得停了下来。 只听那神农派年轻好手大声道:“马员外这是什么意思,我等和你做药材上的买卖就是看上你做人实诚,这个贪官强取豪夺,为了盘剥百姓无所不用其极,断断不能和他有什么生意往来。” 马元亦脸上神色不变,依旧阴沉着一张脸说道:“你等的药材货款由我来付,至于药材再和谁交接就不劳操心了。” 那个神农派年轻好手登时急了眼,大声说道:“员外不知,这个县官经常设下圈套来坑害药农,用高价将药材收购之后,就会说药农以次充好,中间夹带各种无效甚至有毒的药物。” “然后就会派遣衙役出来拿人,说因为假药出了人命官司敲诈勒索。这种事在阳淮县无人不知,不知道马员外怎么昏了头居然要和他做生意,如此岂不是坑害了我等。” 那个神农派年长的毕竟经历世事多一些,听到自己同门说话有些不客气,赶忙打圆场。 对马元亦说道:“我这兄弟脾气暴躁,说话失了分寸,员外莫要见怪,但这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如果真的要转卖给阳淮县衙门,那货款还请员外收回,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这几句话说的虽然比较温和,但却是斩钉截铁没有余地,把卖给县衙的这条路已然堵死。 却听到那马元亦冷冷的说道:“此事不用再争了,我这药材有大用处,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现在天公将军正在县衙处起事,我这药材要去治病救人,速速前去莫要延误时辰。” 神农派的两个人听到这马元亦突然说出什么天公将军,什么拯救天下苍生,还说到正在县衙起事,一时间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马元亦在说些什么。 但是隐隐觉得这个马元亦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表情都不是平常的模样,尤其起事二字,听起来颇像是什么造反的举动。这比将药材卖给贪官只怕是还要严重几分。 两个人都从马上跳了下来,想要走上前来和马元亦再就此事商谈一番,却不知这个马元亦已然变得和平时判若两人。 那马元亦犹自骑在马上,身上穿了一袭锦袍,见二人走来并不下马,反而将两腿一夹催动马匹,就向两个神农派的好手迎面撞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二人虽然觉得对方和平时不同,但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突然动手。而且马元亦就是一个普通人,但这一催马居然威风凛凛,就像是一个在沙场上能征惯战的将军相仿。 二人都是身手矫健,当即分左右向两侧急速闪身,那马匹从两个人中间一冲而过,但马元亦锦袍却已被其一撕两半,脱了下来。迎空一抖犹如长枪巨棒,一记抡扫便抽向两个人。 这一招奇快如风,劲气充沛的如同狂风大作,两个神农派的好手措不及防之下,器械都还没有从腰间抽出,那锦袍已然扫到,锦袍的黑影已遮挡住二人惊愕的神情。 眼看就要将二人打的脑浆迸裂! 五七九章 顷刻布法阵 恶斗渠帅将 马元亦这纵马分击二人,就如同久在战阵厮杀的大将军一般,人借马势,马靠人威,锦袍挥动之时笔直的如同钢铁相仿,这一手正是马上惯用双鞭双锏的招数。 马在半空两截锦袍向后挥击,顷刻间就要将两个神农派高手的头颅打爆。而两个神农派的人仓促间无从闪避。 那马匹一冲而过,两截锦袍“呼呼”两声已然扫过,却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却见那两个神农派的人身子向后急飞而出,天下一等一的身法也不过如此,比起平时两个人的身手胜过数倍。 但两个人落地的时候却没有显示出高明的身手,落地后一阵的踉跄,终于都向后一跤摔倒,在地上倒翻了几个滚才停住来势。 之所以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锦袍爆头之危,正是那夏爱青及时施救,用钢针穿了劲气丝线,在那两个神农派腰间缠绕向后发力拉开,这才救了二人性命。 若不是一直全神贯注的注意马元亦的一举一动,这跃马一击,两个神农派好手的性命就算是交代了。夏爱青救了二人立刻飞身向上,拦在了马元亦的马匹之前。 众人都大惊失色,不明白自己这个平时慈眉善目,与人为善的马员外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高手。而且现在脸上杀气腾腾,持了两截锦袍在马上端坐,就像是一员大将军的气势。 哪怕是作为外行人的车老板,货栈的那些伙计都看出来情形有些不对劲。 只听那夏爱青朗声道:“众位听了,你们的马员外中了邪法禁术,已成了黄巾乱党的渠帅,现在六亲不认,各位莫要靠近。我乃织女门门长夏爱青,今日与江南烟雨楼的英雄正在阻止此事,你们赶了马车立刻回程,由我抵挡此人。” 大家听了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行动。皆因为这些人都是马元亦的手下,虽然看到情形不对劲但要是说什么中了邪法禁术,现在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实在是不敢相信。 只有那两个神农派的好手本领较高,刚才那马元亦的杀招有多凶狠,可是心知肚明。若是没有这个女子相救,怕是早就被打的头颅爆裂。 知道现在若是犹豫,恐怕在场的这些人都要丧命,当即飞奔回车队,嘴里大声吆喝众人调转马头,将这些车辆赶回。有了人当成主心骨,众人也都赶紧的将马车调转回头。 就在这一片忙乱的时候,那马元亦冷冷的说道:“这些药材天公将军急需在县衙拯救苍生,你等竟然要私自偷走,都是该死之人!” 说完催动骏马向前猛冲过来,那些马车都拉了高大的货垛,掉头十分缓慢。那马元亦向前猛冲,瞬间就能赶上,而挡在他们中间的,就是站在道路中央的夏爱青。? 这个俏丽苗条的身姿在敌人的骏马冲击下却屹立不动,稳稳的站在道路中央,马元亦手中的两截锦袍舞动如飞,发出巨大的风声,简直就如同两柄水磨钢鞭。 离夏爱青已然不足一丈,那马元亦两腿用力一夹,骏马腾空而起,两只铁蹄飞踢夏爱青的前胸,而马元亦身子却早就挂在了马匹的侧面,两截锦袍从下而上向前撩打。 这一招用骏马铁蹄先声夺人,其实杀招却隐藏在后面,身体在侧挂马匹的情况下,还能发力刚猛冷脆,这是马上的真功夫。 这手战法乃是战场上武将的顶尖身手,而且这匹骏马的速度力道,都是经过马元亦劲气催动,和整个人融为一体。锦袍挥动的力度速度,更是展示了精湛的劲气能力。 这一出手就是有着精妙的劲气,而且还是精通马上技击之法,在这华汉大地上怕也是找不出多少这样的人才来。 敌人这来势汹汹,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其锋芒,和对方游斗。夏爱青的劲气丝线用钢针发射出去后,可以在有锚点的情况下任意拉拽伸缩,让自己的身法灵动,最适合游斗扰袭。 可是身后就是几十人的车队,车上的这些药材听马元亦的口吻,马上就要在阳淮县城的县衙中使用。而且现在杀气腾腾的说出在场的人都该死的话来。如果不能挡住怕是立刻就会大开杀戒。 夏爱青面对这铁蹄猛踢,锦袍撩打寸步不让,钢针在身体外侧极速飞舞,织就了一个如同蚕茧般的防护层,将那骏马的铁蹄,锦袍的撩打都结结实实的硬吃了下来。 只听到一阵的“砰砰”闷响,夏爱青向后连退数步,那向前冲击的骏马居然被硬生生的拦住。可是这连环撞击让夏爱青只觉得血气上涌。 知道在这一马平川的大道上,最是适合这种在马上功夫的施展,凭借了速度重量的加成后的劲气,要比平时施展起来刚猛的多。 自己的劲气并不适合这种正面寸步不让的恶斗,若是想要将这马上的敌人拦住怕是万难。 夏爱青天性聪慧过人,对形势的判断极为准确,当机立断发声喝道:“众人速速逃生,莫要管这些车辆。” 然后飞身而上已落在了一辆马车的货垛之上,刚才众人忙于调转车辆,左右掉头的都有,那些马车乱七八糟的停在大路上。形成了一片车辆构成的障碍,夏爱青钢针飞射,片刻就在这车辆间布下了天罗地网。 马车上的马匹都让车老板和伙计解下来,骑乘逃命而去,只留下一堆马车。因为装有贵重药物有马车厢那辆在中间位置,现在被这些劲气丝线构成的包围圈护在中央。 见这马元亦的本领,夏爱青更是担心此人会使用箱子中的名贵药材来短时间提升劲气能力。如果那样恐怕自己也是非其对手。现在的马元亦劲气方面已然是一等一的强者,加上在马上的技击之法颇为难斗。 如果再有了药物增强功力,更是雪上加霜,所以这个阵法的重点就是把这些药材护在中央。 夏爱青一伸手从怀中弹出一个圆筒,正是那拥有多种功能的墨家火筒,这种器物在夜间可以照明,也可以将其中的燃料短时间的爆发出来,成为伤敌的器物。 此时面临敌人有可能使用禁药的风险,所以夏爱青当机立断,要将这些名贵药材付之一炬,虽然这些都是价值无可估量的珍贵药材,但是事急从权,暴殄天物的事情也只能做了。 只听到钢针在空中飞速的破空之声,马车厢的底部被勒了一圈,夏爱青劲气到处陡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响,马车厢的底部被劲气丝线硬生生的勒断割穿。再听到钢针飞射,轰的一声响,整个车厢已经飞了出去。 那马元亦本来看到这些劲气丝线围绕车辆,也是知道厉害,想从侧面击碎马车再突入阵法中央,突然看到这车厢被掀开,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 夏爱青早就飞身上了大车,将墨家火筒的底部机关一按,整个火筒就变得犹如火炬一般,并且发出了“嘶嘶”的声响,那箱子上的锁头瞬间被开,箱子盖一掀,那火筒已然丢了进去。 这种墨家火筒一旦触发了底部机关,就会在短时间后发生爆燃,威力比得上寻常的霹雳火丸,足以将这两个药材箱子炸成齑粉。 这种威力夏爱青自然心知肚明,火筒丢下之后,立刻飞身上了另一辆马车的货垛,可就在这飞掠的瞬间,那马元亦也动了。 虽然前面劲气丝线构成的陷阱急切间无法破除,可是其中的空隙却已然看的清清楚楚,马元亦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锦袍飞掷而出。 正中其中的一口木箱! 五八零章 龙象般若力 邪魔妖法狂 “轰!” 只听到一声巨响,那马车上的箱子被炸的四分五裂,硬木做的箱体都化作了片片碎屑,其中的所有的名贵药材都在一瞬间被炸成了齑粉。 但就在这同一时间,那半截锦袍也重重的撞在另一口木箱之上,那木箱被这股巨力冲击立刻就飞了出去。被爆炸威力波及,箱子半空中已然解体,其中的药材飞射出去,散落到了马车构成的阵法一边。 马元亦催马绕圈就向那散落一地的药材冲去,就像是这些药材里有什么关键所在。夏爱青冰雪聪明,也立刻明白这些药材对马元亦的重要性,立刻将钢针飞射敌人,同时跃向那些散落药材。 只听到一阵的清脆撞击声,飞射的钢针都被马元亦挥舞锦袍挡开,这些钢针夹带了开碑裂石的威力,但在这锦袍的挥舞之下都给纷纷击飞到四面八方。 夏爱青在马车阵法的中央,去那药材处是直线距离,而马元亦却要围绕车辆的外侧绕圈,所以落在了夏爱青的后面。那些药材散落一地,范围足有两丈方圆,一时间没有什么办法将其彻底摧毁。 那墨家火筒虽然还带了两个以备摧毁禁药,但是这在地上散落一地的药材要短时间焚毁却是难以做到。就在这一犹豫之间马元亦的骏马从侧面冲了过来,手中的锦袍脱手而出,直取夏爱青的胸口。 这脱手一掷,半截锦袍犹如长枪一般笔直。此时已然没有时间去细想什么好的办法,夏爱青将怀中的两个墨家火筒都掏了出来,按动开关后向药材看起来最为集中的地方丢去。 而半截锦袍早就到了夏爱青的胸口,眼看就要透胸而出,却听到一阵的裂锦之声,那锦袍已然化成了片片碎片向四周散落。原来在瞬间那劲气丝线在身前设下了层层防护,将飞掷而来的锦袍切碎。 夏爱青的身形飞身跃开,地上的墨家火筒嘶嘶声越响越急促。 马元亦却不顾那马上就要爆炸的危险,飞马向地上的药材冲来。 只听到“轰轰”的两声巨响,地上的砂石泥土都被炸的四散而起,绝大部分的药材都被炸飞,变成了碎末。 但马元亦却在最后的时候赶到,将那马匹不管不顾的冲在药材之上,两腿用力硬生生的将这骏马压在地上。 这墨家火筒的爆炸力将这骏马当场炸翻毙命,但是马匹剩下的那些药材却没有被爆炸力波及。马元亦将那死马一把掀开,已站在了这些药材之上。 突然地上的浮土开始轻微的震动,那些药材开始从地上慢慢浮起,逐渐的散发出浅浅的黑烟,这些黑烟汇集成了一处,被那马元亦贪婪的深深地呼吸着。 随着这些黑烟被吸入,马元亦身上也起了变化,脸上逐渐的出现了一些青黑色的脉络,五变得像是鬼怪一样,身体没有变得更为雄健,却出现了更多的凹凸不平的现象。 这些凹凸不平并不是寻常的肌肉凹凸,更像是一个恶鬼的形状。 夏爱青看到这里暗暗心惊,看来和众英雄推论果然没错,这个马元亦正是使用劲气增强自身能力的类型。 而在没用药材增强之前就是一等一的“强体”劲气能者,现在看这种诡异的样子,就知道此人的劲气起了极大变化。 不幸中的万幸,这大箱子的名贵药材被自己彻底的摧毁一箱,另一个也被毁了大半。但是这个马元亦刚才的行动也是异常机敏,在最后的时候终于用马匹掩护,保留住了一部分药材。 这类使用禁药的劲气能者不但会对身体造成沉重的负担,而且还有不能持久的特性。只要利用这处马车构成的阵型,在里面游斗,消耗敌人的劲气,等到药材的功效过后就是取胜的良机。 现在马元亦的马匹已经被炸死,无法使用那武将的马上技击之法,手中的锦袍也都为了抢救药材被毁,是赤手空拳的状态,这些都是有利条件。 夏爱青飞身跃在居中的马车上,周围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五辆马车,这些车辆横七竖八都缠绕了众多锋利纤细的劲气丝线,这种阵法阻挡敌人有着攻守兼备的功效。 车阵外面的马元亦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阴森森的盯视着夏爱青,突然狞笑着说道:“你居然知道我的来历,真是怪事,看来天公将军的起事已经泄露了天机。今天留你不得。” 夏爱青本来还想看看情形如何,是否能手下留情将这个善人性命留下。可是看到现在马元亦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来的马元亦神智早就被吞噬。 当即回到:“那妖人张蛟是否现在正在阳淮县城,你们是否要做那天下大乱的勾当。” 马元亦仰天狂笑道:“正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公将军正在阳淮县起事,四路渠帅要去县衙显露神迹,如此才能让天下民众群起响应,将这早就烂透了的朝廷砸烂。” 话音落地,那马元亦大踏步走到一辆马车跟前,只用单手将那马车的车辕抓住,发力一扯,上面缠绕的众多劲气丝线竟然被扯动,把这六辆马车一起拉动起来。 如此一来阵型中的空间已然不复存在,夏爱青在马车上也立足不稳,只得飞身跃下马车。那马元亦形若疯魔,力比龙象,一人将这六辆马车拉扯的在地上旋转起来。 六辆马车上面的高大货垛都挤压在了一起,马车互相撞击,轮子车辕断裂,乱七八糟的挤成了一团。马元亦发力一抡,将这六辆马车在地上抡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夏爱青见敌人的力量居然如此恐怖,看这个架势是要以力破阵,根本不给自己游斗的机会。当即十几根钢针飞射敌人,想要阻止其抡动马车的企图。 哪里知道这个马元亦只随手一抓,就将一辆马车上的货垛扯了下来,在手中浑若无物,利用这巨大的货垛将钢针挡住。虽然夏爱青的钢针从各种角度折射而至,但巨大的货垛只略略挥动就尽数挡住。 那货垛被马元亦灌注了鬼怪般的劲气,犹如钢铁一般坚硬,那些钢针射在货垛上面只能破坏局部,无法穿透击溃。 就这么一耽误,马元亦抡动马车的力道已然成了旋转力道,六辆马车就像是一件巨大的兵器在地上越来越快的滑动,最后竟然离地而起。 六辆马车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流星锤抡砸起来,直取夏爱青。 这种力道绝非是人世间血肉之躯能做到的,让人一见就心生畏惧,就像是妖魔鬼怪降临人间,这六辆马车就像是地狱中的阎王巨锤,想要碾碎人世间的一切生灵。 夏爱青见敌人防护的无懈可击,那六辆马车夹带风雷之声已经要抡砸而至。当即向后飞退,在这一马平川的空地上,自己的劲气丝线除了地面没有地方做锚点。 所以劲气丝线阵法没有办法设置,唯一有高低落差的马车也被敌人以力硬生生的夺了去,一时间除了急退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飞退的同时将钢针反手射入地面,然后急速缩短劲气丝线,身形已经脱离了马车的抡扫范围。 那马元亦身子旋转,右手扯动六辆马车,左手抓住货垛,突然吐气开声,大喝中,将那货垛突然脱手飞掷向夏爱青。 这货垛有两人多高,足有千斤之重,这飞掷过来来势奇快,夹带巨大的风声就像是天外飞来了一座山峰。 夏爱青正在飞退。 却见那货垛已然到了眼前! 五八一章 狭路勇者闯 身似逐风狂 这货垛飞掷速度奇快如飞,夏爱青后退的速度也逃不过这一掷,那马元亦右手抡扫六辆马车蓄势待发,只等对方闪避货垛的时候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之时,再将这六辆马车全力攻击。 这一手正是应了一力破十会,凭借犹如鬼怪的巨力,充沛无比的劲气,全然无视对手的攻击。巨大无比的马车货垛将所有的进攻路线封死,而要闪开这货垛马车却是万难。 只因为这些器物体积太过巨大,又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根本没有障碍物可以利用,多快的身法也是难以闪避。 异世之人没有轻功,这两人多高的货垛难以逾越,而要是从左右闪避,那六辆马车连绵数丈,抡扫范围极大。在躲开货垛撞击之后,就再也没有余力躲避这么大范围的抡扫。 夏爱青当机立断,手中的钢针已射在货垛之上,突然收缩劲气丝线,将身子快速的引向货垛。眼看就要被硬生生撞成肉饼,却见那俏丽的身影身子陡然上翻,从货垛的上方翻了过去。 那巨大的货垛贴着脚底一掠而过,如此一来人在半空中,那紧随其后的马车高度也是撞击不到。没想到那马元亦突然大吼一声,手臂一振,那六辆马车汇聚成的鬼怪巨锤居然离地而起,陡然上升飞掷夏爱青! 此时夏爱青人在半空中,根本没有能力在空中闪避,眼看就要被马车在空中碾碎,马元亦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怪笑。却见那俏丽的身影在空中却能凭空转折,身子极速向地面射去,身体紧紧的贴在地上。 那丫丫叉叉汇聚在一起的六辆马车从其头上一掠而过,那伸出来的碎木破轮擦着夏爱青的发丝一掠而过,将几缕青丝扫开,只差毫厘就有破颅之危。 正是夏爱青在半空中用钢针激射地面,然后急速拉拽让自己的身体扑向地面,这才及时躲过了马车的撞击。这几下虽然兔起鹘落只有刹那的交手,但包含了深层次的斗智斗勇。 若不是夏爱青一眼看出敌人用货垛佯攻逼迫自己闪避,后面的超大范围马车抡扫才是杀招,怕是早就败北。看到后面马车攻击范围太大,若是左右闪避绝对无法幸免,所以才冒了奇险不退反进,从货垛顶端飞身而过。 这一下身在半空,正是诱导敌人攻击在空中无从躲避的自己。而那钢针却早就在地面上做了锚点,在千钧一发之际贴紧地面,才勉强躲开这连环撞击。 顶尖高手和寻常高手的差别往往不在劲气的充沛程度上,而在于临阵对敌时候的机敏果敢,判断准确反应及时,这才能将自身的能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刚才那夏爱青棋看五步,从敌人一起手就预料到了后面的种种后招,利用高明的战法弥补了双方巨大的劲气差异。 马元亦这种汲取名贵药材的邪术持续时间不长,而且花费巨大,不是一种可以随意使用的禁术。这种禁术使用的时候是将生命力加上名贵药材的精华作为燃料,短时间会让禁术使用者拥有如同鬼怪的巨力。 夏爱青刚才只交手片刻就险象环生,险些丧命,知道这个敌人不能力敌。心念电转,双手将钢针带了劲气丝线已追射在飞掠的马车上。 那马车还带了巨大的惯性向前飞去,夏爱青的身体登时被带了起来,向前飞掠,那劲气丝线迅速收缩,更加快了飞掠的速度。 这马车加上夏爱青的飞掠速度加在一起,奇快如电,已经离马元亦有二十多丈距离。那马元亦这才明白对手用意是要逃生,而且利用了自己飞掷的马车,真是奇思妙想。 马元亦仰天大笑道:“好身手好急智,可是今天想要逃生却是痴心妄想!” 只见那马元亦身子低伏,浑身黑气缭绕,就如同恶魔附体一般,突然发力一蹬,身子就像是一只利箭急射。 夏爱青正在前面急奔,利用钢针飞射地面然后缩短劲气丝线飞跃向前。前方半里多就是一处树林,只要在这树林中自己的劲气丝线就有了设置锚点的地方,可以利用地形设下陷阱,更可以游斗等待这种禁术时间结束。 可是马元亦的身法快到不可思议,虽然夏爱青已然尽了全力,可是如此追逐只怕不用片刻就会被敌人追上。只听到后面敌人疾冲的破空之声就像是尖锐的哨音,由远而近顷刻间就到了身后。 夏爱青临危不乱,虽然听到敌人就在身后丈余,但并不回头,双手连扬,钢针急射前方各处地面。就在这刹那间,马元亦已追到了身后,抬手一拳就击向夏爱青后心。 这两个人距离尚有丈余,但是这一拳带起来的拳风如同实质,犹如万斤巨锤般轰到。这一拳如果击中,那夏爱青的身躯就会立刻四分五裂。 却见夏爱青的身形陡然加快,突然就向侧面飞出,就像是被人用绳索突然拉拽到远处一样,根本不是纵跃身法能做到的动作。这一下大大出乎马元亦预料,一拳登时走空。 但这个犹如恶魔般的敌人带着一身黑气缭绕,闪电般的又追近,拳风又轰击过去。可是夏爱青那陡然加速变换方向的身法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让那马元亦的攻击都落到了空处。 这正是夏爱青用钢针预先射在身前数处,然后将劲气丝线拉紧如同紧绷的弓弦,让劲气丝线产生拉力帮助自己向前飞掠。 在敌人攻击的一瞬间就将其中几根劲气丝线解除,其他绷紧的劲气丝线就会将身体的前进方向拉偏,这种闪避方向连夏爱青自己也是无法预测,所以根本没有办法通过身体的姿态来预知。 所以马元亦连续出手都落了个空,眼看夏爱青在这种奇诡身法的保护下,已逐渐的接近了前面的树林,当即就明白了对手的意图,立刻就转换了战法。 只见那恶魔般的身形向前急冲,却不再追击对手,而是向前飞奔赶在夏爱青和树林之间,然后急转身拦住了夏爱青的去路。 夏爱青刚才施展了全力奔驰飞掠,已然是有些气息急促,见敌人居然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心里也是一惊。 但既然要拦住去路,那就说明自己的这种劲气丝线对其是颇有威胁,所以才会挡住去路,一定要和自己在这平原上较量。 现在胜负的关键就是能不能进入这片密林,这片林子都是参天大树,是人工种植的林子。所有的树木都是两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并且间距均匀非常利于设置劲气丝线陷阱。 只要入了这处林子,在树木之中飞跃游走,就可以安全的将敌人的禁术时间耗尽。 马元亦没有使用禁术之前的本领自己见过,虽然也算是一流好手,但其人的本领是用兵器马上配合施展才能发挥。如果赤手空拳在这种密林之中和自己交手,那就不足为惧。 此时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周围地势广阔,像是到处都是逃生的道路,但在敌人那种鬼怪一般的巨力和奇速之下,周围的生路都是死路。 现在眼前虽然有一个恶魔般的敌人拦路,但身后树林却是可以克敌制胜的生路。 夏爱青身法如电向前急扑,将身上的几十根钢针密如骤雨般发射出去,分射敌人的前后左右,其中有几根飞射其身体要害作为佯攻,要从这个恶魔般的敌人挡住的道路上硬闯过去。 马元亦双手萁张,猛力一抓。 空气中就像是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五八二章 劲气傀儡术 巧计现慧光 那马元亦双手急抓,空气就像是被其撕裂扭曲,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飞射向四面八方的钢针被这股吸力吸引,都汇聚成一起飞去马元亦手中。 这些钢针几乎是夏爱青针囊中的全部,本来想在四周做下诸多锚点,贴身交手的时候再转换方向躲避,从那敌人的身边穿插而过。 前面离密林只有三十几丈,只要躲开马元亦的一击就可以飞身进入密林,却没想到这个马元亦不仅仅是“强体”劲气的使用者,在“凝气”上也有极高的水准。 这一下双手空抓竟然将整个空间都扭曲撕裂,周围所有的事物都被这股吸力抽取,马元亦脸上得意的狞笑更加狰狞,只要这些钢针被吸入手中,那夏爱青就再也没有什么本事能逃脱自己的奇速追击。 现在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夏爱青都不是使用了禁术马元亦的对手,操物的劲气能者在攻击的千变万化和攻击凌厉上有先天的优势,但是在近身之后却抵不过强体劲气的刚猛霸道。 那些钢针无法飞向四面八方,夏爱青只得急速将其都收了回来,马元亦摆好了架势,右拳摆在身后蓄势待发,只等夏爱青向前飞掠的身子撞到身前,便将那劲气一股脑的催发出来,在空中将其击成齑粉。 夏爱青身子在空中飞掠,根本没有办法变换方向,而想要发射钢针做锚点变换方向,却逃不过对方的“凝气”抽取之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爱青娇喝一声,将自己独创的本领施展出来。 只见那几十根钢针贴住夏爱青的身体极速游走,就像是编制什么锦绣华服,只不过钢针拖拽的五色丝线改成了劲气丝线。这钢针编制的样子并非别的,正是一个傀儡的形状! 那透明的劲气丝线在层层叠叠的编织下,成了肉眼可见的实体,无数纤细的劲气丝线变成了钢索一般的形状,这些透明钢索又编织成了复杂的实体。 正是墨家的初学者第一次接触机关傀儡样子。 夏爱青被这半透明的傀儡包裹在其中,本来纤细的劲气丝线力量凝聚成了一处,整个人的劲气都凝聚成了一体,“操物”劲气变成了不亚于“强体”劲气能者的强度! 虽然反出墨家的时候,立誓此生再也不使用机关傀儡术,可是身体里流淌的正是墨家巨子的血脉,如何能够完全脱离。而“操物”劲气近身后的弱点没有了机关傀儡保护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夏爱青在苦思冥想之下终于创造出了这个独到的法门,那本来无法应付近身攻刚猛霸道攻击的劲气丝线,在汇聚成一体之后就会十倍百倍的增强,变化成和自己融为一体的保护层。 这保护层既可以当成铠甲一样应付近身攻击,又是最强有力的武器,而且本身就是由操物的劲气丝线构成,操控的时候比起寻常的傀儡更要随心所欲。 只是这种劲气法门夏爱青也是刚刚融会贯通,从来没有用于实战,这种法门因为要把体内所有劲气尽数施展出来,编织成肉眼可辨的透明躯壳,消耗劲气太过巨大。 夏爱青虽然天资聪慧,但是年纪也不大,在这劲气的充沛方面还是欠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这种法门。而今天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看这马元亦蓄力作势,身体上的黑气大盛,知道再不施展出绝技无法应付,当即将身体外侧用劲气丝线编制成型,抬手一拳先发制人猛击马元亦。 蓄势待发的马元亦没想到对手居然还有这种本领,明显是“操物”劲气能者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一拳击出,劲风扑面而来,身前的那产生吸力的空气漩涡被拳风冲散。 马元亦大吼一声,蓄力已久的右拳也猛击了出去,迎向了那半透明的巨拳。 “轰!!” 两拳相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响,地面上被震出一个深坑,周围数丈的地面出现了众多的裂缝,浮土像是被飓风席卷,向周围飞速扩散飘扬。 马元亦被对方凌空一拳轰击,只觉得劲气如同排山倒海般撞至,身子连连倒退,退后了七八步方才止住脚步。但那个透明的劲气织就傀儡却也被自己的一拳轰击的身躯破碎。 但是奇怪的是刚才在这透明劲气傀儡之中的夏爱青却踪迹不见。只听得一声巧笑,夏爱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突破了敌人拦路,闯入了密林之中。 原来刚才那劲气傀儡一拳轰出,劲气如同江河一般喷涌而出。而夏爱青的身子却从这透明躯壳中脱出,利用刚才的飞掠高度,从马元亦头顶一跃而过。 这一手正是墨家独有的法门,劲气傀儡依然能够运转自如,将全身汇聚的劲气作为佯攻,而夏爱青却利用这个空隙闯入了密林。 只不过刚才这一下已然将所有的劲气一次性发出,身体消耗巨大。所以虽然进了密林还是需要时间恢复一下气脉中的胀痛。 马元亦却不知道对方真实情况,见夏爱青不但能用远程攻防劲气丝线,还有能在近距离有巨大威力的法门,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也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站在密林之外观察动静。 因为对手的那种劲气丝线在这密林中会构成错综复杂的陷阱,而且锋利无比,自己身法越快撞在上面产生的伤害就越大,一时间并不着急入密林中追击。 夏爱青见状便开口说道:“那妖人张蛟在县衙中等你展现神迹,怕是需要这些药材方才能蛊惑民众,有我在此,想要找人运走药材那是痴心妄想。大队官军很快就会将这阳淮县层层包围,你们这谋划算是败了。” 马元亦听了却阴森森的说道:“天公将军的神术刚刚催动,你根本没有机会通知什么官军,只需要将你在这杀了就没有人知道,星火燎原之势不用三日就能在这临元州传遍,你也不用虚张声势。” 夏爱青说这话的用意就是如此,现在马元亦如果掉头就走,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其留下。用言语将其点破,必须杀自己而后快,才能让马元亦无法和妖人张蛟汇合。 听了马元亦说话,夏爱青不再多说,迅速退向密林深处,一边走一边将劲气丝线在树木之间设置好。然后站在密林中间等待马元亦。 二人虽然出手都是拼尽全力,战况激烈,但从交手到追逐不过片刻。马元亦的禁术持续时间还有半柱香的时候,所以并不着急入密林追击。看了看四周,将地上的两根长长的枯枝捡了起来,一扬手丢进林子中。 两根树枝如同车轮一般飞转,进入密林空隙后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截截的断木,枯枝被切断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可见那些劲气丝线的锋利程度。 马元亦虽然也是中了邪法禁术,但是和那些看破命格的人不同,这些渠帅都是因为宿命缘由,皆是天命所定之人。历次黄巾之乱都是由传承的张氏三兄弟亲自点选,并且将奇诡的劲气注入这些渠帅人选的体内。 所以不管是神智秉性都不会显得丝毫木讷,反而因为注入了奇诡的劲气,变得更加的阴险狡猾。 这马元亦在密林外侧看了看地形,立刻就有了主意,大踏步向密林最外侧的大树走去。到了近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猛击一拳击打在那两人合抱大树之上。 那参天大树的叶子突然纷飞如雨。 整颗树都枯萎了下来。 五八三章 昔日陵王墓 今做血花扬 这个马元亦身法迅疾,将这片密林外侧大树一一击打,每一棵大树被击中之后松针都纷纷落下,就好像失去了生机。 这都是邪法禁术催动后的能力,这种黑气缭绕不但能大幅度增强使用禁术者的体能,而且一旦击中有生命的物体,立刻就会将其中的生命力汲取剥夺,是极为霸道凶恶的劲气法门。 这片密林虽然树木高大,但范围却没有太过广阔,因为此处是一处往日贵族的陵墓,所以才种植了这么多的大树,马元亦将这些外围大树一棵棵击打,不多时外面的大树都已枯萎。 不但是树木丧失了生机,树干本身也像是失去了水分一样失去了韧性,树皮开裂,数根都向地面凸起,参天大树看起来居然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马元亦的用意就在于此,看到夏爱青凭借树木做依仗,在其中布下了天罗地,那钢针虽然纤细,但是射入这大树的树干却犹如穿入豆腐一样,里面大树都被这钢针飞针走线串到了一起。 在这密林之中光线幽暗视野不良,如果在这里面厮杀极容易中了圈套。但马元亦也马上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门,利用自己的邪恶劲气,将周边大树抽取生命力,让树木变得脆弱不堪。 然后再将这些大树向内圈击倒,这些树木现在都被夏爱青用劲气丝线串在一起,只要外侧的树木倒伏,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大树互相撞击就会连成片的倒下来,在内圈的夏爱青就会被这些向内倒下的巨树活活砸死。 马元亦将树干击打之后,身法更是迅疾,吐气开声拳出如惊雷,一拳的击打在一棵巨树之上,果然这些已然没有生命的巨树再也扛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道冲击。 只听到树干断裂的喀嚓声,树木倒下的轰隆声响起,那巨树压在了里面的大树上,马元亦飞身来到第二棵树前,夏爱青在密林中间好像也察觉了对方的企图,脸色变得惊慌,飞身就向马元亦飞奔出来。 还有数丈距离,手中的钢针带着尖锐的啸声,绕过大树直取马元亦,但这根本阻止不了其击垮大树。那些钢针被其单手疾挥一一挡开,另一只手发拳如惊雷,“咔嚓”一声,又将一棵大树击倒。 夏爱青的脸上更是惊慌失措,飞身而上那劲气丝线已然化作了一片清光,向那马元亦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倾泻而去,这种清光劲气无孔不入,可以在操控机关傀儡或者化解对方招式的时候有奇效。 当日在对战神枪门的“十枪”赵鼎航之时,就是用这清光劲气接住了对方快过音速的一枪,但是今天遇到的对手却不是这种类型。马元亦是一个劲气惊人恐怖充沛的对手,这种清光劲气即便将其无孔不入的缠绕上也是无可奈何。 而且在他的巨力反击之下说不定还会被其反制,那个马元亦哈哈大笑,身子稳如泰山,身上的黑气大盛,清光劲气缠绕在其身上果然无法动其分毫。 夏爱青发力想要拉扯,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急忙向密林深处奔去,马元亦一边狂笑一边大踏步向前,抬手又将两棵巨树击断,身上的清光劲气还没有脱开,但那马元亦并不以为意。 对手虽然劲气方面机巧百出,但要是纯粹的比拼力道是远远不及自己。身体上的这些劲气如同一片清光无法摆脱,但却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现在只需要将大树一棵棵击倒,将对手逼迫出林子,那自己就胜券在握。 马元亦举手投足,将那巨树又击倒两棵,虽然这些清光劲气丝线拼力反向拉拽,好像试图阻止自己击溃树木,但力量却远远不及自己,根本无济于事。 这几棵大树倒下,砸的前面树木也开始倾斜下来,再加把劲整片林子就会形成连锁反应,那些大树渐渐倾倒,向下一点点的摔落。 马元亦刚要迈步向旁边的大树走去,却觉得被清光劲气缠绕的地方突然骤然勒紧,这股力道大到不可思议,简直就要将自己的身体撕裂。赶忙拼命催动劲气勉强顶住了这巨力拉拽。 随着马元亦的发力对抗,那倾倒到一半的巨树突然停下,自己肢体上的那些劲气丝线居然是连接在那将要倒下的巨树顶端。马元亦力抗的并不是夏爱青的力道,而是巨树倒下的沉重力道。 原来夏爱青早就在林中用钢针,穿了劲气丝线在巨树高处穿透,然后将劲气丝线融入到清光劲气之中。 这些劲气丝线缠绕在马元亦身上后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这些巨树一旦被其击溃,那倒下的的巨大力道就会拉扯马元亦的肢体。 若不是马元亦禁术实在是恐怖惊人,居然能用劲气对抗住这种沉重无比的力道,现在身子就被扯成两半。 那马元亦双脚深深地陷入地里,两只手臂黑气缭绕将两棵将要倒下的巨树拉扯的在空中倾斜却不倒下。正要奋力把巨树扯回,却见那夏爱青身影飞速的从这些巨树缝隙中闪出。 那马元亦大吼一声,身体已被黑气包围,这些黑气就如同厚重的铠甲,形成了厚厚的护体罡气,即便夏爱青现在用飞针攒射也尽可以抵受得住。 果然夏爱青钢针飞射而出,却并不是射向马元亦,而是射向其他没有被击倒的枯树顶端,那钢针急飞而上,穿透树干又飞速而下,在马元亦脚踝处迅速缠绕了数道。 而此时马元亦双手被巨树重量束缚,双脚为了稳住身形深深陷入地里,毫无闪避的余地,夏爱青娇喝一声,将身上的所有钢针一并发出,自己残存的劲气毫不吝啬随着钢针激射,将那几棵巨树根部射的木屑纷飞。 那些巨树根部被切断,登时就朝各个方向倒了下去,巨大的重量随着劲气丝线传导在马元亦的肢体上。虽然马元亦身有禁术支撑,但这好几棵巨树重量重达数万斤,向四周倒下去的惊人重量岂能承受得住。 只听到“噗”的一声响,马元亦给四面八方的劲气丝线拉的腾空而起,在空中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死尸分成了数快飞向四面,内脏鲜血就像是一朵邪恶的恐怖之花绽放在密林中。 夏爱青刚才连续使用了聚丝成形,清光劲气,最后钢针飞射更是把所有的劲气一口气发出,也是油尽灯枯。见这个强敌终于毙命,心里一松,立刻就觉得天旋地转,不由得一跤摔倒。 这个马元亦的邪法禁术实在无法力敌,用大幅度牺牲寿数为代价,短时间内几乎无法对抗。但是夏爱青心智聪慧,而且心志坚定,对看似无法抗衡的强敌依然毫不畏惧。 终于在机巧百变,诱敌深入之后,利用了地形和自己独有的绝技将这个强敌击杀。 因为使用劲气太过剧烈,一时间劲气反噬,想要站起来都无能为力,眼前一黑已是昏了过去。在这冬季倒在地上不用两个时辰恐怕就要活活冻死。 却见远处有两个身影慢慢的靠近过来,走到了战场附近,正是那两个神农派的好手。刚才马元亦性情大变下了杀手,夏爱青将其挡住让众人逃生。 见这两个人动起手来犹如鬼神之力,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这二人便远远的找了处隐蔽处偷偷窥探。发现密林之中巨树倾倒之后就没了动静。 两个人等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过来窥探,见密林中尸体四分五裂,战场恐怖骇人。 而夏爱青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五八四章 妖言惑民众 民意似岩浆 两个人都是神农派的好手,要说这劲气本领不过是三流的本事,但要是说起这治病救人来倒是一等一的高明。 一看夏爱青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将其扶起来,那年长者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色泽质地居然是美玉所制成,可见里面的丹药之珍贵。那药丸色泽碧绿,隐隐有清香的味道。 二人将药丸喂入夏爱青口中,不多时就看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有了红晕,气息也从若有若无变得稳定深沉。两个神农派的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放下心来。 这些药丸都是极其珍贵的固本培元药物,夏爱青和马元亦对阵其实没有受到伤害。只是面对强敌全力而为,劲气方面施展太过,身体气脉承受不住短时间的大量劲气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 现在有这些药物固本培元,元气得到了补充,便醒转了过来,见是刚才神农派的两个人,也放下心来。刚刚说出道谢的话,就被那两个神农派的人打断。 只听那个年长者说道:“刚才若不是夏女侠出手相救,我们这几十人怕都是早就被杀了。刚才听女侠说马员外这是中了邪法禁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人,此事出了人命,怕是要经官动府,不知女侠现在有什么打算。” 夏爱青现在浑身四肢百骸五一不酸痛,别说动手迎敌,就是站起来行走也是困难,知道自己一时三刻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听马元亦说现在阳淮县城中妖人张蛟正在县衙起事,自己不去现场却是放不下心来。 当下让这两个神农派的人将自己送到阳淮县城中,让两个人先行离开。然后自己强咬牙关,骑了马向南门方向慢慢行去,想要将这情况早早的知会诸葛先生。 此处正是宇文长谷和诸葛先生所在的位置,这里地势最高,可以俯瞰县城大部分的地域。而阳淮县城绝大部分进入县城的人都是通过南门进入,所在在此观察找到妖人张蛟的机会最大。 可是走到半路就发现阳淮县的街道上有些不对劲,好多街道上居然空无一人,而听到远处却人声嘈杂,正是阳淮县衙的方向。 在这县衙门口已经是聚集了上千人,县衙门口偌大的广场空地上人头攒动,而县衙门口站立一人。 此人生得仙风道骨,一身宽大的法袍,上面用金丝银线刺绣了诸多的符咒经文,头上带了一顶束发金环,身高八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真是一等一的人物。 可是虽然如此神仙模样,但二目中间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目光中总是显得若即若离,闪烁不定有一种让人恐惧的东西隐藏在其中。 此人在午时便突然出现在县衙门口,先是将那鸣冤叫屈的堂鼓敲响,惊动了里面的差役,县太爷也以为有什么人敲堂鼓鸣冤,心中不由得大怒。 自己在这阳淮县已有几年,官名什么样自己最是明白,寻常百姓早就死了心,哪有什么人敢到这里鸣冤叫屈。此处正是应了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今天这个敲鼓之人必然是对自己不甚了解,多半是外乡人。 这个县太爷昨日和两个粉头喝花酒直到快天明方止,现在还迷迷糊糊没有睡醒。心中恼怒来人搅了自己的清梦,当即命家人出去传令,将这击鼓之人狠狠打一顿。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恶奴平时也是欺男霸女,见了普通民众更是趾高气扬。出来后见到一个法师模样的人正在击鼓,身上的法袍类似道士但不尽相同,但看这做工却是极为昂贵。 这人跟随县官多年,有几分见识,看到此人衣着华贵器宇不凡,一时间不敢太过造次。 向那法师模样的人问道:“你是何人,何事击鼓。” 只见此人头也不回,高声道:“吾乃天公将军张蛟是也,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今天在这阳淮县要有四大渠帅前来施展神迹,引导万民,你等都是新朝廷的新军,速速退下。” 那个恶奴心里一惊,虽然不是非常明白,可是这新朝廷三个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前面的那些话隐隐约约记得有老人说起过,具体什么却记不清楚。 不敢耽搁立刻回到内堂将自己看到的情况报给县官听,那县官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了这几句话却从床上一蹦而起,吓得出了一声冷汗,那宿醉也都顷刻间清醒。 这个奴才听不明白,自己可是明白这几句话的厉害,这正是每次黄巾之乱时传遍大江南北的乱党口号。因为时隔多年,渐渐的被人淡忘,可这个县官身为朝廷命官,这些事情却是耳熟能详。 当即吩咐下去,将县衙内所有当差的人都集合起来,将那县衙内的器械都分发了下去。然后由这个县官带队,蜂拥而出欲擒拿这个自称天公将军张蛟的人。 那妖人张蛟见到县衙后面蜂拥而出的人,冷冷一笑,将鼓锤一抛,对广场上听到鼓声聚集过来的民众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乃天公将军张角,现天下大乱,诸侯纷争,普通的顺民任由其宰割。” “既然天不遂人愿,那就将这苍天灭了!改天换地,重新将这华汉大地变回咱们百姓的天地,马上有四大护法前来显露神迹,可符水救人,撒豆成兵,金刚不坏,跟随我天公将军起事,你们日后都是开国功臣。” 随着这妖人张蛟的话语,广场上的那些民众神情慢慢的变得呆滞迷茫,互相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整齐划一的目光注视,然后这种呆滞木讷的眼神变成了狂热兴奋的目光,随着妖人张蛟的话情绪都变得亢奋。 那个县官和这些衙役并没有察觉到广场上的异样,见只有一个人正在蛊惑民众,心里面都放下了心。现在不管此人什么身份,就凭这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叛逆之罪。 那县官将手一指,大声喊道:“此逆贼妖言惑众,速速给我拿下,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那些差役手持铁尺棍棒蜂拥而上,就要动手,那妖人张蛟却用手一指这些县官衙役,大声道:“这些都是朝廷的走狗鹰犬,速速将其拿下。” 刚才那些呆立不动的百姓听到这话突然就像是洪水般涌来,上千人将那二三十个衙役县官顷刻间就打翻在地,然后两个人扭住一个,都牢牢的按在地上跪着。 张蛟慢慢走到那县官跟前冷冷说道:“你来这阳淮县三年有余,青天都高了三尺,民脂民膏不知搜刮了多少,多少人蒙冤入狱,多少人家破人亡,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个县官见平时老老实实的普通百姓都变成了愤怒的猛兽一般,上千人如同人海在自己旁边高声吆喝,痛数自己的罪孽,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这几年的恶行。 这种民众爆发的情形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嘴硬,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但张蛟只是冷冷笑道:“你这种贪官平时道貌岸然,高高在上,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蝇营狗苟,今日见了百姓的真性情就像是一条断了脊梁的癞皮狗,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然后将手一挥,旁边一个杂货店老板将手中夺过来的铁尺向那县官一指,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狗官,年前收受贿赂冤枉我强买强卖,敲诈了我五十两银子才罢休,害得我倾家荡产,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铁尺疾挥,“噗”的一声将那县官头颅打碎! 五八五章 天地三奇书 乱气摧纲常 那县官脑浆迸裂倒毙在尘埃,所有的民众都发出了欢呼声。那妖人张蛟走到那些衙役面前,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欺压民众,强取豪夺的事情一一历数,广场上的民众都像是发了疯一般高声喊叫。 那妖人张蛟大踏步走到了广场的高台之上,这里平时都是官府衙门做公示时候的所在,此时那妖人张蛟看到下面民众群情激昂,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只听到其大声喊道:“诸位稍等片刻,不多时就有四大护法前来,展现黄天在上的神迹。有能将玉球当做仙豆化成神兵的,也有能召唤鬼神现身的,还有能化成不动金刚的,最为神奇的是能下符水医治百病的。” “只需要信奉黄天厚土,各位护法的神迹便会加持与众位身上,那就自然百病全消,刀枪不入。跟随天公将军改朝换代就在今日,将那天下的贪官污吏斩尽杀绝,将这腐朽的朝廷彻底推翻,各位日后都是开国的股肱之臣!” 这一番话说的那些民众情绪更是亢奋,目光中都透露出些许疯狂之态。 阳淮县城本来就不大,这么上千人群起鼓噪,发出的喊叫声穿出老远,吸引了周围很多人前来。这些人刚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差异,但是过了不多久,双目中也透露出疯狂的眼神,情绪也被通化在一起。 这正是妖人张蛟的蛊惑人心的邪法,此人的邪法禁术并非是无所不能,必须要在乱世方才有用武之地。因为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天下刀兵四起,导致民不聊生,平民百姓心中都充满了愤恨怨气。 而这个妖人张蛟正是能将这些愤恨怨气激发出来,再十倍百倍的加强,让这些情绪彻底的将人性中的理性人性祛除,只留下愤怒,仇恨。 若是在太平盛世人人安居乐业,妖人张蛟无法兴风作浪。但是在乱世的时候人人心中都是激愤莫名,所以只需要略微一激化矛盾就能操控民意。 而这阳淮县城虽然地域不大,但是物产丰富,各行各业五行八作极为兴盛,故此在此地做个县官乃是一个难得的肥缺。历朝历代如果皇帝圣明,此地都是鱼米之乡,民生富足。但若是在乱世,此地都是贪官污吏趋之若鹜的所在。 尤其此地靠近京都,地理位置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历朝历代只要有黄巾之乱,阳淮县城都是中心位置。这里的民众现在都被邪法激发了心中的仇恨,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将人群吸引过来,越聚越多。 那张蛟站在高台之上翘首以待,等待自己的四路渠帅前来。 这四路人都有独到的能力,能在阳淮县城四周将这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任务,能将天下民众心中的特定情绪激发。 那武将可以将人性中的尚武,凶狠,野性激发出来,有此路渠帅前来,黄巾乱民就会变得好战残忍。 那财主使用玉球作为炼化之器物,能在空中发出迷魂的音色,可以将民众心里的贪欲激发出来。有了这贪欲作为动力,在各地劫掠扫荡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 那带来大量药材的马元亦可以从药材之中提炼出精髓,然后加上自身的邪魔劲气,能将任何疾病都暂时压制住。在这民众面前展现治疗百病的神迹,有了这种神迹,天下的民众就会趋之若鹜。 而那个持有罡煞镇魔录的宋僵,此人极为特殊,可以使用这本奇书中的罡煞魂魄。此人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召唤出最为合适的将领帮兵助阵。而且这些罡煞也是搅乱天下的一股极强的力量。 虽然现在宋僵能力还没有尽数开发,但是假以时日,此人的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存在。那罡煞镇魔录和自己的太平要术,还有早就失传了的劲气总纲,是统领天地之间的三股力量。 凡是拥有这三本奇书的人都是在这天地间大有作为的人物。自己的这本“太平要术”可以施展诸多的邪法禁术,能够操控人心,是乱世的起源。 而“劲气总纲”这本奇书和自己的书正好相反,是将天地之间的力量理顺,理解,操控的存在,如果说太平要术是乱世的起源,那劲气总纲就是用来将整个天地秩序重整。 而罡煞镇魔录是介于两者之间,此奇书中的罡煞对乱世有推波助澜的运用,但是却有吞并天下,掌管天下的趋势。拥有此书的人都是拥有雄才大略,乱世中兴风作浪,平定天下时也有其身影。 这三本奇书的作用都在太平要术的开篇就写的明白。而这里面的文字常人无法认得,妖人张蛟自己并不知自身的来历,更没有前世今生的记忆。自从有了意识就是手持太平要术在天地中游荡,以乱天下为己任。 现在广场上的民众是被妖人张蛟的太平要术中蛊惑人邪法所控制,但是仅仅如此并不能持久控制。必须有四路渠帅前来,各显其能展现自己的能力,如此才能彻底的将民众的心智迷惑。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己这边已是到了时辰,必须催动劲气蛊惑人心,但是起事过了半天,四路渠帅却没有一个人前来,些种情况不同寻常。难道四路渠帅被什么人阻止?或者自己的邪术被人破解? 万万不会!太平要术的劲气法门是承接了天地之间的乱气根源,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其发作。那四个渠帅都是自己亲自将太平要术中的天地乱气灌输进体内,什么人也没有办法阻止改变此人的心智。 如果说有人阻止了四个渠帅前来,怕是更不可能,这四个人体内都有天地乱气,一旦禁术被激发劲气能力远超常人。只是灌输那个宋僵的时候出了意外,天地乱气和其罡煞镇魔录冲突,只得罢了。 但是那宋僵的本领自己心知肚明,什么人怕也是无法应付他那无休无止,连绵不绝的罡煞车轮战。马元亦更是不会被人击败,因为其有短时间功力暴涨的禁术,那时候有鬼神之力,凡人绝难匹敌。 那能用玉球迷惑人心的渠帅,玉球发出的迷魂魔音无形无质,没有人能够抵挡,哪怕是劲气能者的一流高手也无法应付。更何况那诸多的玉球都有不同的功能,称得上千变万化。无法想象此人能出什么纰漏。 那武将人选是自己亲自遴选之人,此人也是宿命中渠帅的命格,因为体质异于常人,被灌输的天地乱气是最多的一个。劲气能力刚猛到了极致,哪怕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抵挡不住此人。 今天这四路渠帅齐刷刷的不来,自己影响这些民众的天地乱气就无法长时间的保持在人的体内。时间久了这些人就会慢慢的情绪稳定,又会变成温和理性的人。 那时候自己已然起事,将阳淮县城县衙中的官员击杀,怕是大队官兵马上就会赶来。这些民众如果清醒过来怕是会胆小害怕,说不定就会做鸟兽散,那时候就大事去矣。 妖人张蛟不由得心里有些焦急,身体的华贵法袍突然升腾出黑气缭绕,整个人由仙风道骨变得阴气森森。突然脚尖一点地,纵身而起,跃到了县衙高大的门楼之上。 此处在县城十字大街的中心地带,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四处城门,妖人张蛟跃上门口向四处城门观望,想要看看哪一路的渠帅先到。 但是四条大路却没有几个行人,根本看不到渠帅的影子。 妖人张蛟没有看到人影,但在南门上的诸葛先生却看到了那县衙处有黑气缭绕! 定睛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五八六章 清音如飞至 聊发少年狂 诸葛先生和宇文长谷在南门的城楼上观察城里城外的状况。对南门来往的众人一一观看,但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宇文长谷担心距离远了无法观察,但诸葛先生说道:“宇文前辈且放宽心,我这观人的本事虽然越是距离近越有效果,但哪怕在几十丈外也能看清人的大致命格。而越是世间强者命格越强悍,哪怕极远处也能看到。” 刚说到这里,突然看到县城中央黑气冲天,那种邪魔味道,天地乱气让人望之生畏。在如此之远那黑气就如此明显,那没有其他的可能,必然是妖人张蛟现身。 宇文长谷却什么也看不到,见诸葛先生脸色不善,也知道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当即问道:“诸葛先生看到妖人张蛟的所在?是个什么样的人?” 诸葛先生苦笑道:“在下肉眼凡胎,没有前辈的耳聪目明,如此之远在下眼力不济。但是那县衙附近黑气冲天,刚才只看城外,没顾及城内变化。前辈且看,现在城内主要道路人数稀少,我猜县衙附近已经有大事发生,还请前辈前去查看。” 那宇文长谷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身子已然飞身从城墙上跃下。随着一声轻微的蝉鸣声,身子像是清蝉般向前急速滑翔,顷刻间就到了县衙附近。 妖人张蛟没看到渠帅身影,却见一个身影从南门方向飞翔而至,不由得心里一惊,又听到那清蝉鸣响,更是心里一颤。 这种声音好像是似曾相识,不知是宿命中的强敌还是前世的对头。当即从门口一跃而下,落在那些被迷惑了心智的民众当中。 大声喊道:“朝廷狗官的鹰犬来了,想要将百姓屠杀,我等应迎头痛击,拿此人的人头祭旗!” 说完这番话却听不到民众的回应之声,再仔细一看,这些百姓眼中的疯狂之色已然有些褪去,有几个手中的器械都丢到了地上,有些面面相觑像是大梦一场后的初醒。 张蛟心中惊异,虽然四路渠帅没有到,这些天地乱气没有长时间的保持在人的体内,但是这么快就有许多人清醒过来实在是大出预料。刚想到这里,只听到又是一声清蝉鸣叫之声,一个老者身形已飞身落在了门楼上。 而这一声清蝉鸣叫在附近发出,在场的民众都听的清清楚楚。立刻就能看出有不少人的神色发生了变化,更多的人都清醒了过来。有一些看到地上县官的尸体发出了惊叫。 原来宇文长谷的这清蝉鸣叫有清明高远之意,华汉国的官员官服上都有一个清蝉装饰正是此意,而这种清明高远对天地乱气有正本清源的作用。 妖人张蛟本想驱使民众围攻宇文长谷,现在却无计可施,四路渠帅又没有一路接应,不由得心中焦急。 当即飞身而起,跃上房顶,大声喝道:“四路渠帅何在!” 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传出老远,但却没有任何回音。 宇文长谷见状手捻银髯朗声道:“妖人张蛟,四十五年前让你逃脱了性命,今天还痴心妄想什么渠帅前来么,你的那几路人马早就被天下英雄尽数歼灭,还不束手就擒!” 妖人张蛟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神情,对宇文长谷说道:“原来是你,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还活在人世,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就凭你这么一个老迈之躯也敢说出如此狂言,真是可发一笑。” “四路渠帅转瞬就到,那时候这天下的民众百姓都会成为我天公将军的天兵天将,今日看看到底是谁束手就擒。” 突然就听到一个声音犹如莺声燕语响起。 “你的渠帅是不是有一路叫做马元亦?赶了数辆大车,带了诸多的药材前来想要招摇撞骗。在城门口不知道发了什么邪,非要和城外的那些巨树比试气力,结果被扯得四分五裂,死状惨不忍睹。” “可惜一个生性纯良的善人就让你活活的害死,今天这阳淮县就是你的毙命之地!” 说这话的正是夏爱青,在击杀了渠帅马元亦之后赶到城中。本来正想南门赶路,却听到清蝉鸣叫,抬头一看那宇文长谷正在飞掠而过。知道城中央有事发生,虽然现在无法迎敌,但还是赶到现场。 到了之后正好听到妖人张蛟的话,当即就把一路渠帅被杀的事情说了,这几句话立刻就将那妖人张蛟的心神震动。 马元亦这一路对自己蛊惑民众的作用极大,本身也有短时间催动禁术的法门。现在听这个女子说话像是已经被杀死在城门外,这如何不惊。更何况这一路渠帅被杀,其他的几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看这个女子虽然在马上端坐,但脸色惨白,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可见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心里已生了退意。 看来四路渠帅已然被人识破阻止,真不知道这天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前几天自己感觉到有禁术被触发的端倪,这种感觉虽然模模糊糊,但还是立刻缩短行程,来到这阳淮县内。 没想到即便自己提前起事,还是没有逃脱了人家的追查,如果现在就抽身而走,凭借自己的太平要术,那个宇文长谷想要胜了自己也是万难。但是如此一来天下中的黄巾之乱怕是就会功亏一篑。 自己的两个兄弟虽然都远隔数千里,又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自从有了意识之后,就能感觉到有两个兄弟也在华汉大地的其他位置起事,自己这样贪生怕死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现在只有宇文长谷一人,那个女子现在的样子和凌乱的气息都是无法再战的表现。而其他三路渠帅现在还未现身,不见得就会落败。现在只需要击杀这个宇文长谷和这个女子,等待其他渠帅前来即可。 只要有哪怕一路渠帅前来,这些民众体内的天地乱气就能保持的久一些。只需要再重新物色人选,点取渠帅,天下之乱还是能按照计划行事。 正想着突然有一玉球凌空飞掷而来,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清音,正是那使用玉球的渠帅之物! 妖人张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一路渠帅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财主,突然变卖数百亩良田和豪华的宅邸,在当地引起了热议。只因为此人平时锱铢必较,但是这次变卖田产宅邸却作价低廉。 而且莫名其妙的就举家迁移,让当地人都感到奇怪,有的人传说此人发了大财,所以这些田地宅邸都不算什么,要举家搬迁到京都居住。 也有的说此人根本不是发了什么财,而是惹上了江湖上的对头,怕人家追杀这才举家搬迁。所以才作价如此低贱,毕竟是性命要紧云云。 当地传言说什么的都有,但财主家里面的人都三缄其口不向外解释什么,只有那财主的大老婆听财主说得了功名,要去阳淮县做官,但是怕有人作梗,一定要封锁消息速速上任。 财主家里人口众多,光是妻妾就有五六房,平时此人强取豪夺为富不仁,钱财也是惊人。光装财物的大车就雇佣了二十多辆,妻妾乘坐的马车,还有看家护院的护卫,聘请的护卫高手加上下人丫鬟,足足有一百多人。 这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向阳淮县城进发,一路上闲杂人等见了都纷纷回避,那些护卫高手也是吆二喝三,趾高气扬。 雇佣了如此多的护卫高手,是因为钱财实在太过惊人,尤其财主随身携带的一口大箱子。 里面装的都是玲珑剔透的玉球。 五八七章 银瓜大如斗 鸟飞为食亡 这个财主随身携带的这口箱子是用紫檀木打造,里面设计的极为精巧,顶端有一个的玉环,只需要轻轻一拉,这个箱子就会层层的展开,并且呈现一层层阶梯状展示。 这些玉球大不一,色泽不同,有的犹如苹果一般,也有的只有李子般大。颜色有的是如同墨色般的黑玉,也有的晶莹剔透如同透明的水晶。 更为神奇的是这些玉球的雕刻,其中有浮雕游龙戏凤,也有透雕的玲珑剔透。有几个甚至分成数层,每一层都能单独转动,花纹雕饰流转灵动让人目眩神迷。 这些玉球并不是聘请了什么能工巧匠所制成,更不是各地采买而来。这些玉球每一个都是这个财主从原石选起,然后切开玉料,剥落玉皮。将其中最为精华的那一部分取出,自己精心雕刻打磨而成。 这些玉球常年不离身,哪怕是在睡觉时也会将一些玉球放在床上汲取人气。所以这一次前往阳淮县城,那财主花了一万两白银聘请了数名江湖上成了名的高手,加上本来的常年护卫,光是护卫就有接近四十人。 这一行人一路上都有护卫高手打前站,确定了前路稳妥之后,后续的车队才会跟进。但是这些高手都配备了上好的骏马,马车都是远近闻名的车老板,所以速度并不慢。 公孙玉也是在黄昏时分赶到其落脚的客栈,但是没想到的是财主的车队人数众多,又财大气粗,将周围所有的客栈通通包了下来,公孙玉到了居然找不到什么住宿的地方。 这些人不但财大而且气粗,一个个颐指气使,对客栈中的老板伙计呼来喝去。公孙玉本来就是脾气秉性倨傲之人,哪里看得惯这种嘴脸。 公孙玉原本是西涼地界的大家族,拥有的玉石矿脉就不知多少处。这个财主虽然在一般人眼里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在公孙玉眼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见到这些人那种狂傲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觉得又可笑又可厌,聘请的高手护卫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但是多半都是虚名在外,手下的本领却不像名声那么大。可是架子真是不。 聘请的其他高手本领也就罢了,其中有“霹雳堂”三个人,手下还有些真本事。这三个人都是霹雳堂本家嫡系,在江湖上都是名头不,而且这三个人因为劲气了得,并不使用霹雳火丸,而是凭借劲气伤人。 这三人都是叔伯兄弟,四十多岁,是“霹雳堂”中的“凝气”高手,因为其霹雳劲气修炼的菁纯,平时负责将劲气灌注在霹雳火丸之中,霹雳堂中的帮众使用的霹雳火丸不少都是这些人灌注劲气制造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三人对霹雳火丸的缺点也是了如指掌,这些暗器虽然因为加了硫磺焰硝而威力增大,但是发射的时候需要取用时间,没有凝气的气弹随手而发方便快捷。 而且因为有了实质也容易被人看破飞行轨迹,即便伤人也是炸伤外部,没有办法像凝气气弹一样渗入对手的气脉造成内伤。这些都是实物暗器的缺点。 这三个人名字分别叫做雷旭,雷岳,雷洪,其中尤其以雷洪的劲气能力最为充沛,此人的劲气最为刚猛,发射气弹的时候能做到连绵如雨,且威力巨大,是一个以势压人的高手。 而那雷岳与人交手极少出手,但是一旦出手都是角度刁钻,极难防备。此人还有一手绝技,能将这凝气气弹塑造成各式各样的奇特形状,在攻击的时候有改变飞行轨迹,击破对手护体劲气的功效。 而雷旭的劲气和这两个人都不一样,此人是“霹雳堂”灌注最为精妙暗器的人选,灌注的霹雳劲气都是威力巨大到惊人的地步。 当日许飞夜探太师府,那松阳五鬼使用的那种发射威力巨大的圆筒,就是此人所灌注劲气制造。雷旭的劲气极不稳定,一旦出手就会迅速引爆,威力大到惊人,因为这个原因,发射的距离不能太远。 虽然只有三丈内的发射距离,可是雷旭的凝气气弹威力大到让人匪夷所思,气弹爆发的时候,居然能看到类似于火药爆炸的明亮火光。 在霹雳堂中高手众多,但是劲气威力上受到老魔头雷冀北赞许的只有这个雷旭。说只要假以时日,此人可以在劲气上给霹雳堂暗器在某些方向做出突破。 这三人平素里也都是一些为非作歹之人,都有吃喝嫖赌之类的恶习,花销上甚是巨大。霹雳堂给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这些人挥霍,所以在江湖上也经常做一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这一次这个财主花钱雇佣高手时,就托了人请这三人前来,对外说花了万两白银,其实这三人另外有额外的花销。财主先将这雷氏三兄弟在外面的花账窟窿都填了。 托人前去请这几个人的时候都带了见面礼,这些礼物并非是什么礼节面子的方式,而是特别俗气的东西。 这见面礼就是三个巨大的银冬瓜,每一个都有数百斤。这都是大户人家为了防止盗贼前来盗取钱财,将那银子熔制成三百斤左右的冬瓜形状。 三个银冬瓜加起来就有接近万两白银之数,可谓是不惜血本,而这仅仅是见面礼。雷氏三兄弟虽然自珍身份,但是如此阔绰的见面礼还是击破了心理防线,当即就答应走这一趟差。 财主这个队伍一行百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大镇店,客栈饭庄不少。雷氏三兄弟和这财主一家独占了一处最大的客栈,其他的一众人等安排在镇子里的其他住处。 而公孙玉前来的时候当地的客栈几乎都被这些人包下来,每一处客栈明明还有不少空房,但却不允许其他的客人投宿。连早就住在店中的人也都给赶了出去。 雷氏三兄弟都是江湖上的豪客所以霸道惯了,财主手下也都是常年跟随主人强取豪夺之辈。现在又有这么多聘请的高手作为后盾,所以比平时更为嚣张跋扈。 客栈中的人若是稍微有些言语上的冲突,当即就上去拳打脚踢赶了出去。公孙玉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不由得心头火起。 旁人眼中的巨富豪强,在公孙玉眼里不过是一个当地的土财主,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在其眼中也如同土鸡瓦犬。 公孙玉大踏步走进了雷氏兄弟入住的客栈。 那客栈的掌柜这一次算是倒了霉,遇到了这些不讲道理之人,只得好言相劝将客栈中的原房客劝说了出去。刚刚将房客劝走,雷氏兄弟和财主一家入住,公孙玉就迈步走了进来。 此处客栈掌柜伙计都是心地良善的人,见到又有客人入店知道刚才忙的晕了,一时忘记将外面的幌子摘下来,让别的客人知道已经客满。掌柜担心来人被这些人欺辱,赶忙迎上前来。 对公孙玉先是作了个揖,嘴里连连抱歉道:“这位客人实在是抱歉,这处客栈已然客满,还请高升一步。” 公孙玉回道:“此处客房众多,我看只有十几人进来,还有诸多人退房,怎么会没有客房,难道是欺我没有钱财住店么。” 掌柜还没分说话,那财主在二楼上已然听到楼下说话,听到下面的人说出钱财之事不由得暗暗好笑。心道还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什么钱财二字。 当即大声说道:“给他十两银子,打发他走。” 五八八章 冰纹幽蓝色 富贵难隐藏 十两银子在一般人的眼中已经是一笔巨款,要是寻常的伙计,或者出力务工的人,十两银子几乎是半年的进项。 这个财主为了显示自己财大气粗,故意用这个数目震裂对方。 哪里知道公孙玉冷笑道:“十两银子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就算是随手打发叫花子,也不好意思拿出这点银钱来。” 说完大咧咧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抬头看去。将那二楼上有一个财主模样的人,身材不高,身宽体胖。穿了团花朵朵的锦袍,一脸的恶俗神情气质,不管是打扮还是举手投足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样子。 唯一值得瞩目的是此人手中揉了两个玉球甚是奇特,这两个玉球有核桃大,表面光滑,却又有冰纹在其质地下。色泽呈现青蓝色,是上好的美玉。 此种玉石的产地正是出自西涼地界,名曰冰蓝纹,是非常罕见的上好玉料。这种玉料是在大块的美玉中间偶尔能生成一点,就像是浓缩的美玉结晶一样。 不但产量稀少,而且为了开采这一点点的冰蓝纹,往往要将大块的美玉破开,其中需要损毁不少的材料,所以价格极其昂贵。 公孙玉不禁心里暗想,别看此人衣着气质上颇为俗气,但是对玉石的品味倒是不错。 虽然离得比较远,可是公孙玉生在玉石世家,自己的劲气又是和玉石品质息息相关。别说能看到美玉的品质,就是纯靠劲气感应,也能明白这玉石的品质优劣。 那个财主听到下面的这个人口气大的离谱,不由得怒火上升,刚想发怒却看到下面这个人气宇非凡,一身的贵气,这种真正大富大贵的气质绝非一般人能伪装出来的。 再看这人衣着看似随意,但却是极其昂贵的面料,而且眼神中那种狂傲,更是让人不敢造次。这个财主别看是一个暴发户,但毕竟在商海中阅人无数,什么人是装作富贵,什么人是真正的贵人那还是分得清的。 见了公孙玉如此的人物,那财主也定了定心神,抬手阻止了自己的家人。然后款步走下楼梯,对公孙玉一拱手,脸上也堆出了几分笑意。 “这位公子不知仙乡何处,来此地不知有何贵干,今日在下言语有失多多得罪,还请见谅。” 公孙玉见此人圆滑的很,虽然言语中客气,但是却在打探自己的来历。这人貌不惊人却是一个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的人物。 那财主又继续说道:“在下叫做马得禄,渠县人士,这次是举家迁移但阳淮县途径此地,若是公子没有客房那不妨事,我让家人腾出一间就是。” 说完话一挥手,下人们赶紧就去办理妥当。这个马得禄之所以这么前倨后恭,正是生意场上人的习惯。只要有可能谋取利益,找到靠山,态度就会为之一变。 公孙玉此人吃软不吃硬,见对方缓和下来,态度又如此恭顺,也就不再言语上多说什么。因为公孙玉办事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达成,懒的绕什么弯子。 今天进入客栈就是要正大光明的和那马得禄在一起,一直跟随到阳淮县境内,只要有什么异动立刻出手。这个马得禄来的时候诸葛先生已然说了,此人为富不仁强取豪夺,是一个大大的恶人,所以心里面没有丝毫的挂碍。 而据观察这些护卫一个个的也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都是久居中原的劲气能者,和自己并不相识。平时都是闻名并没有见过。 只有那雷氏兄弟在江湖上名气不,据说曾经为董不凡所用,不知道是否去过西涼地界见过自己,若是换了旁人前来必然就远远避开,等待马得禄有了异动之后再出手阻止。 但公孙玉的想法却和别人的想法不同。 这个马得禄就是一个恶人,那些雷氏兄弟和其他护卫都是一些江湖上的败类,既然如此就是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不管这个马得禄是不是渠帅人选,何时变化都无关紧要,只要将其杀了,这一路的隐患自然就迎刃而解。 公孙玉虽然和马得禄若无其事的谈话,但已是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但天不遂人愿,那个马得禄实在是太过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得说道:“在下是西涼人士,平时做些玉石买卖,这次想要取道阳淮县入京都,寻揽上好的美玉。” 这几句话无非是随口应付,公孙玉是一个贵公子,除了懂得玉石上的生意,其他的买卖也一窍不通,所以就信口这么说了。 没想到那马得禄听了眼前一亮,若是说别的也无非是客套寒暄,但是说到这玉石的事情那真是搔到了痒处。而且这个贵公子模样的人突然现身,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疑惑。 当即对公孙玉说道:“既然公子做的是玉石的生意,可巧在下对此道也是有几分心得,公子看我手中的这对玉球如何?” 那对玉球刚才公孙玉早就看在眼里,想都不想立刻说道:“这对玉球是西涼的特产冰蓝纹,你这对玉球成色不错,冰纹明显,色泽通透纯净,算得上品,只不过体积不大,算是美中不足。” 这几句话说的马得禄又是佩服又是有些不服气,虽然这个贵公子说的头头是道,言语中都是内行口吻。可是要说自己的这对冰蓝纹体积不大,那却是亏了良心。 这种冰蓝纹是取自大块的美玉核心位置,百倍大的体积才能取一份大冰蓝纹玉料。这两个核桃大的玉球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方才寻访得来。花费更是数千两之巨。 在冰蓝纹中已经算是难得的上上佳品,而这个公子说体积不大,难道见过比自己手中玉球更大的玉料? 心中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说出话来,可是马得禄脸色的变化却都被公孙玉看到了眼里。知道自己的话对方不以为然,岂不知公孙玉当年在西涼的家资不知胜过多少个马得禄。 西涼的玉石生意基本都是公孙玉家族把持经营,恐怕这华汉大地上,没有人能超过公孙玉对玉石的眼界。 那公孙玉淡淡的说道:“这种冰蓝纹虽然产量稀少,但是这种大也不算什么难得之物。世人都以为冰蓝纹只产自大块美玉核心,其实极品的冰蓝纹都在矿坑的极深处。” “而冰蓝纹包裹的核心才是美艳不可方物的极品,但此种美玉除了大内没有人见识过,也怨不得世人对冰蓝纹有此误解。” 马得禄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些话其实在多年的寻访玉石的日子里曾经听过,但是总觉得这都是玉石商人之间的以讹传讹,并没有往心里去。今天听到这贵公子如此说话,不由得将这事想了起来。 公孙玉见那马得禄脸上做颜做色,也懒得和他废话,随手就将自己的腰间一块玉佩摘下丢到了桌子上,那块玉石色泽就像是一块纯净到极致的碧空。那种深邃的蓝色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深深地沉浸在其中。 只听到公孙玉说道:“这块就是冰蓝纹包裹的核心,在寻常市面上是见不到的,所以也没有名称,但是大内称之为晴蓝。” 马得禄也算是玉石上的大行家,将这晴蓝玉佩拿起来观看,立刻就被这种纯净到极致,深邃到无法自拔的幽深蓝色所吸引。而且也能看出来虽然和冰蓝纹颜色不同,但确实是出自同根同源。 这个贵公子将如此贵重之物随手丢在桌上,像是丢一件无足轻重的物件。 这个公子果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五八九章 知己难相遇 铁石化柔肠 既然这种晴蓝美玉是大内之人才有可能接触到,但是这个贵公子还敢带在身上,那说明此人的身份显贵。 自己如果能和此人扯上关系,那真算是攀龙附凤一般。刚才差一点得罪贵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公孙玉说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能得到公子的指教真是三生有幸,既然公子取道阳淮县入京,不如和我们同行,一路上也好向公子多请教一些玉石上的门道。” 那公孙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二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到马得禄安排的客房休息。 在此期间,公孙玉看到雷氏兄弟在客栈的隐蔽处向自己这边窥探,知道这些人正在观察自己的情况。也是全神戒备随时准备迎战,可是那雷氏兄弟观察了一阵都没有任何的举动,心里便明白这些人也都不认得自己。 既然马得禄盛邀自己同行,那也是一件好事,如此同行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察觉。那些护卫若是不知情也就罢了,如果也是心智被蒙蔽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将这些恶徒都一并杀了就是。 第二天马得禄的车队浩浩荡荡从镇店出发,直奔那阳淮县。路上马得禄一直和公孙玉并驾齐行,不停的请教玉石上的学问。而公孙玉随口应答就让这个马得禄如获至宝,嘴里也是不断的说些恭维的话。 公孙玉一边应付马得禄,一边观察周围的这些护卫。见这些人中有七八个人算得上高手,有两个人身材雄健背后背了军械,应该是从边关来的高手,其他的高手容貌各异,看不出是什么劲气类型。 但是凭借观察这些人的呼吸方式就能知道,这几个聘请来的高手并不足为虑。只有那霹雳堂的雷氏三兄弟气息上都有独到之处,算得上名副其实真正的高手。 其他的都是粗通劲气的泛泛之辈,公孙玉看完心里不由得想到,如果马得禄是渠帅人选,到时候动起手来不知道能力如何。听宇文长谷说渠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在应付马得禄的时候雷氏兄弟再不明就里一起夹攻,自己能不能应付这么多对手?所以公孙玉在白天故意将马匹速度放缓,和马得禄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以便于观察这些护卫的行动。 其他的护卫都没有当回事,只有那雷氏三兄弟总觉得针芒在背,那公孙玉虽然没有看自己,只是个马得禄说说笑笑,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的跟随着自己。 三个人也是一流高手,观察那公孙玉的呼吸就知道此人非同可,但若是一个歹人岂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入客栈,然后还这么坦然同行?心里面忐忑,都打起了精神。 这种若有若无的戒备公孙玉也察觉出来,上午和下午的护卫队形也发生了变化。平时雷氏三兄弟都是不离马得禄左右,可是自从自己上午时候观察了雷氏三兄弟,下午那雷氏兄弟便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骑行。 自己和这三个人距离拉远,而且那些好手都被安排在马得禄身边。凭借这种队形上的变化,公孙玉就知道了雷氏兄弟的打算甚至人品。 看来自己上午观察对方的时候,这三个人警觉性非常高,察觉了身后莫名的危险味道,担心如果有什么异动被首当其冲的袭击。所以就跑到队伍前面避其锋芒,还安排过来一些不知情的好手当成炮灰。 这三个人不但贪生怕死,拿人钱财却不尽力而为,反而将这些不知情的护卫调过来。可见这些人不但是心肠恶毒,而且连最基本的江湖规矩都视若无物。 就这么走了一天到了黄昏住下,马得禄设下酒宴宴请公孙玉,并且将自己一直当成心肝宝贝装玉球的箱子带了出来。 在酒席宴前,那马得禄将这箱子取出,当着公孙玉的面将那箱子上的玉环一拉,只见那紫檀木做的机巧箱子层层叠叠的展示开来,将里面将近百对玉球展示罗列出来。 一时间在大厅中那明亮的烛火都无法掩盖这些玉球的光辉,马得禄知道了公孙玉是玉石大家,再也没有什么倨傲的神态,只是请公孙玉一一点评自己这些玉球。 公孙玉也不客气,先将这些玉球捡紧要的一一说出玉料的产地,特点,然后将这些玉球的特殊功能和对人体的影响讲述出来。这些都是修习“玉髓”劲气的劲气能者才能明白的奥秘。 马得禄听得脸上露出来佩服之色,连连表达了自己的钦佩之情。公孙玉见此人虽人品不堪,当对这玉石却是实心实意的喜爱,这和自己倒是不谋而合。也对此人的印象多少有了些改观。 不由得话就多了起来,看到这些玉球的雕工精湛,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些玉球都是什么地方的能工巧匠所雕刻制作的。 没想到这下子就打开了马得禄的话匣子。 马得禄从每一种玉石的质地特点说起,然后将自己雕刻打磨玉石的心得说出。还说那些玉石就好像是自己的血肉一般亲切,时间久了每一个玉球的喜怒哀乐都能体会得到。 可惜自己没有人诉说这些事情,和妻妾下人们说只能得到言不由衷的恭维奉承,这么多年没有一个知音诉说衷肠。今天总算得偿所愿,能让自己一吐为快。 公孙玉自己观察对方说这些话的神请,果然是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伪做作,心中也是引起了共鸣。 因为“玉髓”劲气的修炼者要常年在玉石矿脉附近,时间久了对这些玉石矿脉也有了这种情愫。那些连绵延伸在地底的矿脉就像是人的血脉一样有搏动的感觉,而每一种玉石矿脉都会带来不同的情绪。 每一种矿脉在修炼的时候都有不同的功能,有的可以平息情绪让修炼者进入冥想的状态。有的能让经脉气脉中的劲气奔腾流淌。 时间久了这些不同的玉石就像是一些个性不同的朋友。 马得禄的这些玉球每一个都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其中包含了深厚的情感和精神。更为奇特的是明明这个马得禄呼吸上是一个常人,但是这些玉球上却被灌注了大量类似于劲气的物质。 只是这些物质发散出危险的味道,一种混沌之力在其中若隐若现。 现在落脚的地方离京都只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那马得禄如果是渠帅人选,明天怕是就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这些玉球说不定就是其使用劲气能力的器物。 但是公孙玉对玉石的情感比眼前的这个马得禄还要深厚,如果现在就当机立断击杀现场的雷氏兄弟等人,那是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如果让其摧毁眼前这么多倾注了感情精神的瑰宝,那是万万下不去手。 公孙玉将这些玉球挨个品评了一番,然后也夸了马得禄几句对玉石的执着情感,两个人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古交旧友,言谈甚欢,一直饮到半夜方才回转歇息。 公孙玉回到房内辗转反侧,一时无法入睡,本来这次选择这一路渠帅,一则是对方有可能使用“炼化”劲气操控玉球作战,自己对这种玉髓劲气是最为了解不过。 二则就是知道这个马得禄的财产都是强取豪夺,欺压良善所得到的。击杀这样的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心理上的阻碍。但偏偏今晚却谈起了玉石,两个人竟然产生了共鸣。 心里面第一次对敌人有了复杂的情绪,这些人不再是简单的奸恶之徒,而是有血有肉的人,这种心灵相通的知己实在是难以遇到。 公孙玉心里第一次有些乱乱的情愫在暗暗滋长。 五九零章 判若两人相 撒豆成兵将 第二天一早马得禄的车队又再次开拔,公孙玉知道再有四个时辰,阳淮县城就能到达。 恐怕那时候自己面对的不光是马得禄本人,雷氏三兄弟如果没有弄懂情况,说不定也会对自己出手。还有四五个本领不错的劲气能者,众多的护卫,动手的时候都是妨碍。 所以和昨天一样和马得禄在队伍最后面并驾齐行,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动就突袭出手,然后不和这些护卫纠缠立刻脱身。 但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这个马得禄除了话比昨天更多了一些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公孙玉的“玉髓”劲气需要有玉石矿脉才能修炼,不然自身的劲气就如同无根之水。 京都的龙虎山有大片的玉石矿脉,但是和董不凡的人交手之后,此处的玉石矿脉也被奸党封锁。美其名曰保护皇家龙脉,实则就是封锁公孙玉去那矿脉内汲取玉髓之气。 幸亏有家传的金镶玉的玉玺补充劲气,这的玉玺拥有无穷无尽的王者之气,玉髓之气,是至高无上的无暇美玉。可是仅仅这样还不够。 修习公孙玉那种无坚不摧的“玉髓”劲气需要多种玉石矿脉来应付各种情况,去墨玉矿脉能凝聚心神,青玉矿脉可以将劲气变得更加锋锐,而白玉矿脉能使得劲气更加纯净。 所以只有公孙家族当年能代代相传,出现本领高明的“玉髓”劲气能者。这是需要巨大的财力才能做到。现在虽然补充劲气可以用这玉玺。但是要想让劲气能力更上一层楼却是难了。 若是找寻一般的玉料来替代,没有矿脉中的巨大感应,作用就会减弱许多。虽然公孙玉身上也随身携带了各色美玉,但还是无法像在各色玉石矿脉中的作用巨大。 但昨晚看到马得禄的那些玉球,虽然一个个体积不大,但上面倾注了诸多的心血精神,尤其上面灌注了一种类似于劲气般的能力。让这的玉球中蕴含着浓厚的玉髓之气。 就在昨晚酒席宴前品评玉球的时候,公孙玉已从其中汲取了不少玉髓之气,但那些玉球中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少。 这种情况连经多见广的公孙玉也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种渠帅人选都是宿命之中皆有定数,马得禄之所以从年轻时就一路坦途的发迹,成了一个巨富,都是冥冥之中的天命。从一开始发迹就爱惜玉器将精神心血都放在其中,也是对应天时之相。 渠帅的人选不比其他的棋子,是从其年幼之时就被定下的,一生的经历都是注定。而这天地乱气也是从其年幼时候就被阴魂不散,代代传承的张氏兄弟灌注的。 在这些年的把玩玉球中,体内感性天下的动荡气息,体内的天地乱气也随之增强减弱。若是天下太平,这些天地乱气就会蛰伏在体内,永不发作,若是天下之势要分崩离析,那这天地之气就会不断的增强。 公孙玉感知的类似于劲气的能量就是天地乱气,是这么多年马得禄不知不觉从天地之间汲取后,在把玩玉球的时候灌注其中。 这些玉球已然成了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物件。 这一路上公孙玉全神戒备,可是没有一丝异样。雷氏兄弟也和昨天一样在队伍前面行进,但将那四名高手安排在整个车队后面,跟随在公孙玉和马得禄身后。 这些安排都是提防公孙玉突然暴起伤人,但这些人并不放在公孙玉的眼里,这几个人各个门派都有。 那粗汉走路的时候步履沉重泥尘不沾,多半是一个沙岩派的操土劲气能者。四队后面背了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但是包袱的布料质地却极差,像是一个普通人也能随手撕碎,像是暗墨中人用来包裹傀儡掩人耳目。 但是如果布料太讲究结实又会耽误出击时的速度,所以就用了这种一次性的劣质布料。这都是老江湖的做派,不像是那些年轻后辈凡事好面子讲排场。 右侧的汉子带了两个鼓鼓囊囊的革囊,看形状和皮革的质地不像是江南霹雳堂的惯用之物。应该是“操物”劲气能者的样子。也并不是水火冰霜之类的高深法门,不足为惧。 倒是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老者,手中一直提了一个长条包袱,看尺寸长短像是长大的兵器。在马匹奔跑的时候那长条包袱的前端几乎不动,这种情况是为了在马上颠簸时突然出手增加稳定性。 这个老者目光锐利,离自己不离三丈远,是可以一跃而起就能攻击到背后的距离。多半是神枪门的高手,需要多加提防。 这些顶尖高手之所以能百战不殆,江湖经验和实战多少是重中之重,甚至不亚于劲气上的水准和随机应变的机敏。公孙玉这么多年和董不凡的党羽恶战,见过的各路高手林林总总,实战经验也是丰富。 虽然不回头,这些人的位置远近都通过操土上乘法门的玉髓劲气来观察追踪。 等这些人用过了午饭再次出发的时候,马得禄话更是多了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让公孙玉也有些心烦起来。虽然讨论的都是玉石上的学问,可是马得禄实在是有些太过话痨,几乎没有旁人插话的余地。 这种反常的情况突然让公孙玉警觉了起来,马得禄昨晚对自己恭敬有加,说话唯唯诺诺,说完请教的问题之后,就一脸崇敬的听自己说话。 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起话来情绪上极其亢奋,那种恭顺也消失不见。公孙玉刚才有些不胜其烦,没有细听对方的话,现在发觉情况有异,便仔细听马得禄说话的内容,一听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昨晚和自己谈论玉石玉料的时候,此人的见识和眼界虽然也算得上一个行内高明之人,但在公孙玉眼里也不过如此罢了。但是现在马得禄说的虽然还是关注玉石的事情,但内容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的话里面不但涉及玉石的高深学问,而且对每一种玉石对人体的影响也是如数家珍,而这些门道都是“玉髓”劲气的要诀,其中有一些的法门和自己所学所知截然不同。 马得禄说的这些法门都是霸道邪魔之法,通过汲取玉石的精气之后,在将这些劲气融合到天地乱气之中,让两者融合成为一种亦正亦邪,无坚不摧的劲气。 公孙玉虽然没有接触过对方嘴里说的天地乱气,但一理通百里明,知道这种所谓的天地乱气是承接了天下的浩荡气脉。宇宙鸿荒中无所不在,可以说是整个世间的精气。 这种精气会根据世间的气象来转变,没有正邪,无有善恶,应了天地无情之说。公孙玉的劲气法门是取自君子温润如玉的浩然正气,但境界到了一定之后,对这天地之间的劲气也有所感应。 而昨晚看起来庸庸碌碌的马得禄,居然能对这种天地之间的高深劲气法门侃侃而谈。随着此人情绪上的亢奋,说的话也越发的精深起来。 公孙玉仔细观察马得禄的样子,只见其人的脸色隐隐的透出黑气,一些犹如微血脉的黑色呈现状分布在脸上不起眼的地方。心中暗道不好。 这种情况像极了邪法发作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渠帅如何和妖人张蛟汇合,但这种样子表明此人怕是马上就要迷失心智。 公孙玉是一个杀伐决断之人,立刻就明白自己不能再妇人之仁,身体的衣襟迎空而起,劲气已然充满了全身。 就听到那马得禄哈哈大笑。 “公孙老弟,看来你终于按捺不住了” “且让你见识下撒豆成兵!” 五九一章 青玉霹雳光 远斗谁为王 那马得禄此话一出口,前面的马车前就传出了爆响,一对犹如拳头大的墨玉打磨的玉球击碎车厢飞射而出。 那对墨色玉球一枚向前一枚向后,一边疾飞一边发出了低沉的玉鸣之声。这声音让人情绪迅速地低落,然后就犹如进入了梦境一般。两枚墨色玉球疾飞队伍前后再急速回转,落在了马得禄的手中。 这声音刚刚一响起,公孙玉就觉得神智有些模糊,像是要被这种低沉的玉鸣之声催眠,但身上佩戴的各种玉石,和自己怀中的玉玺也同时间发出了清音。 那声音无形中帮助公孙玉对抗那催眠魔音,没有被敌所趁。 马得禄发现公孙玉没有被这墨色玉球催眠也是一惊,而公孙玉在对方心神不定的一瞬间,立刻就出了手。 二人并驾齐行,之间只有数尺远近,那淡青色的剑气如竹林一般浮在半空,就要向着马得禄攒射过去。 但此时听到公孙玉背后却响起了尖锐地金风破空之声,身后的那名老者长条包袱已然锋芒毕露,长枪急取公孙玉背心要害。 而身后的其他高手也同时间动了起来,在队伍最前方的雷氏三兄弟同一时间拨转马头,向队伍后面疾驰而来。在这刹那间,整个队伍中所有懂得劲气之人一起杀向公孙玉。 公孙玉腹背受敌,强敌在侧,却发出了朗声大笑! 身子从马上已然飞身而起,那如同青玉竹林的锋锐剑气陡然转向,向身后的四个人激射而去。 那神枪门的老者在江湖上也算是成了名的人物,长枪急刺公孙玉后心,只差半尺就能透衣而入。却见眼前清光乱射,来不及伤人,将手中的白蜡木枪杆一抖,那枪花朵朵想要将清光拨打开。 却只听到一阵的“嗤嗤”轻响,那神枪门老者手中的长枪,被那凌厉无匹的剑气切的四分五裂,手中的枪杆只剩下短短两截。 就见血雾弥漫,那老者额头胸口被两根剑气洞穿,眼睛瞪得大大的,气息已绝。 剩下的剑气分射其他三人,那腰间挂了两个革囊的好手刚刚掏出来两把飞刃,一根剑气就射穿了马匹的脖颈,从其腹处洞穿而过,登时摔下马来满地翻滚。 那个粗汉模样的高手果然是操土劲气能者,在这种距离之下居然还能陡然升起来一堵三尺厚的土墙。但却无法挡住公孙玉这全力一击之力,那土墙被剑气洞穿,从左侧肋下射入,从后背透出,也是立刻丧命。 只有那个暗墨中的高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操控劲气丝线,那布包袱顷刻间四分五裂,一个犹如蜘蛛般的恐怖傀儡接住了射向自己的三根剑气。 虽然在这巨力的冲击下,三只傀儡手臂应声折断,但剑气都被拨偏从这人的身侧飞掠而过。 这名暗墨高手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在庆幸自己反应迅速,却见一道清光一闪,脖颈一凉,那头颅便远远的飞出。 正是那公孙玉从马上飞跃而上,掌中剑气如虹,将敌人一击斩断了头颅! 原来刚才马得禄这墨色玉球飞出,发出的声音正是将天地乱气融入玉石之中的劲气所致。平时这种墨色玉石用来安定劲气修习者的情绪,使其情绪稳定,进入感知自身气脉劲气运行的境界。 但是加了天地乱气,作用便反其道而行之,让人情绪安定的功能变成了迷惑心智,产生幻觉的效果。 若是普通人听了这种音色只是浑浑噩噩,脑子变得迟钝混乱,而劲气能者反应就会更加剧烈明显,能产生特定情况的幻觉。 刚才马得禄的这玉球飞出,所有的劲气能者在措不及防之下都着了道,将公孙玉看成是要杀人越货的强人。 所以都在同时间发动了攻击。 公孙玉本来想一举击杀这个马得禄,却发现周围的高手要群起而攻,马得禄身上黑气缭绕劲气古怪,怕是一时不能得手。如果一击不中,整个队伍中的劲气能者前后夹攻,再加上在身边的这个强敌怕是难以应付。 所以当机立断,将玉髓剑气转向身后的四个高手,这一下突袭距离非常近,众多的剑气攒射凌厉无匹,在刹那间就将四人击杀。而公孙玉已落在了那腹中招高手的马上,和马得禄拉开了距离。 这几下动手星走丸跃,杀法凌厉战术精妙,从被前后夹攻的状态变成击杀了一侧敌人,正面迎敌,已然把局势给扭转过来。 只是那马得禄将两个玉球捧了却不动手,反而将马匹催动让开道路,让队伍中的那些护卫和雷氏三兄弟冲向公孙玉。 一时间道路上马蹄声碎,几十匹骏马一起冲来委实惊人,公孙玉见了,两只眼睛中的目光更是凛然。两腿一夹,这匹骏马向那几十人迎头冲去。 在其身后如同玉竹玉剑的玉髓剑气一根根的浮现在空中,发出了清脆悦耳的颤音。这些剑气从十几根到了几十根,最后到了百十根。密密麻麻犹如一片青色玉竹林。 公孙玉的骏马和对面的马队眼看就要冲撞在一起,只听到一声怒吼,百十根的玉髓剑气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激射马队的众人。 一时间空中被尖锐的破空之声充斥,马队上的人随着一声声惨叫落马。人和马喷溅出来的血雾血箭将整条道路弥漫在其中,道路上就像是突然成了修罗场,死亡前的惨叫和痛苦的哀嚎响成一片。 几十人的护卫顷刻间就被剑气一一射杀,大多数马匹也被一同洞穿身体,倒毙在地。只有少数的马匹侥幸得活,向荒野落荒而走。唯一将射过来的剑气一一化解的就是在最远处的雷氏三兄弟。 雷洪一见那青色剑气在空中浮现,就将劲气拼力凝聚,在剑气飞射的同时便将气弹如同暴风骤雨一样迎头发射了出去。在空中爆裂的巨响不断,凌厉的剑气在承受了密如骤雨般的爆炸之力后终于偏移了方丈。 雷岳却只发射了两枚气弹,每一发气弹发射之前,都被其扭曲成了螺旋钻头般的形状,发射出去之后在空中发生了急剧的气流扰动,犹如飞出去两个能将空间扭曲的气旋。 两根射向他的玉髓剑气被这螺旋般的气弹扭转方向,再猛然爆裂,将剑气轰的车轮般飞转飞向了半空中。 运气在三个人中最差的永远都是雷旭。 迎面射来的足有五根青色剑气,速度之快根本没有向侧面闪避的可能。公孙玉离他的距离有二十丈左右,但剑气飞到了三丈时雷旭才出了手。 迎向五根剑气的只有三枚气弹,但爆炸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惊天爆响,看到了耀目的闪光。虽然没有一丝火药的味道,但那种声响和亮光却比得上最为猛烈的火药。 随着这三声巨大的爆响闪光,五根青色剑气被硬生生炸成了碎片,在空中化成一阵青色琉璃雨又化作了虚无。 那雷旭的霹雳劲气虽然不能及远,但却是威力最大的一个。雷岳雷洪只能将剑气的飞行轨迹转变,而此人却能以少量的气弹击碎众多的剑气。 雷氏三兄弟各显其能,将公孙玉的第一波攻势化解,双方的骏马都不停步,依旧向对方冲去。二十多丈的路程就是双方分胜负定生死的距离。 这些马匹都是良驹,几十丈的距离刹那间就能冲到,双方都是依靠远程攻防在厮杀。 雷洪第一个发起了第二波攻势,这个以劲气充沛著称的霹雳堂高手要让对方知道。 谁才是劲气互射中的王者!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五九二章 狭路勇者胜 血雨腥风扬 雷洪在疾驰的骏马上双手伸直,十根手指朝向对手,将体内如同蓄积已久的洪水般的劲气从指端喷射而出。 每一枚气弹虽然细,但足以伤人,数量多到去细密的雨点冰雹急射向前方。 这种战术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将对手击杀,毕竟此种程度的气弹还伤不到真正的高手,虽然数量多到可怕,但只要认真防守,护体劲气也尽可以抵受得住。 而这却正是雷洪的用意。 只要用数量上的优势将对手的攻势遏制住,对手那种凌厉的剑气就无从施展,而自己的劲气充沛。在这双方齐头并进的二十丈骏马飞驰的路程中,可以毫无间断的发射。 如此到了中距离雷岳雷旭就能大展身手,那雷岳的螺旋气弹进可以攻坚,退可以防守,而必杀的一击却由那雷旭来做。 等到了三丈距离,雷旭的霹雳劲气威力达到恐怖的境界,就见霹雳堂传奇人物雷冀北都曾夸赞过其威力。刚才也看到那种青色剑气被雷旭以少胜多的轰击成了碎片,所以近身后对手绝对难逃一死! 雷氏兄弟三人平时都是总堂中负责制作霹雳火丸时灌注劲气之人,又是叔伯兄弟,所以互相之间颇有默契。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中闯荡,三人便能用这种战术胜过比自己高明的江湖成名高手。 现在由毛头子变成了中流砥柱,每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这样的齐心合力迎战对手越来越少。能让雷氏三兄弟同时出手的人,必然是江湖上顶尖高手无疑。 而公孙玉正是这样的英雄豪杰! 那一片片的气弹将前方的天空都遮蔽了,路上的马车被众多气弹波及到,登时就被气弹炸的木屑乱飞。气弹的范围极大,敌人故意将攻击范围扩大到非常广阔,来封堵有可能躲避的空间。 公孙玉却只是微微哂笑,催动玉髓劲气,两根犹如船桨般长短的剑气浮空出现,像是两架风车极速旋转着向前疾飞。卷起来烈烈罡风,把众多犹如指甲大的细密气弹吹飞到四面八方。 这玉髓劲气是需要操物中的操土上乘法门,才能从玉石中汲取精髓之气,而随心所欲的将其操控发射却是使用的“凝气”法门。 掌握两种劲气的公孙玉,劲气攻击强度却能凌驾于绝大多数掌握一种的劲气能者,奥妙就在于将这两种能力合二为一。 大多数掌握两种甚至三种的劲气能者,都会在劲气的使用巧妙变化上,或者在劲气攻击的配合上动脑筋,以巧破强,来胜过强度上占优势的对手。 而公孙玉却另辟蹊径,在初学劲气法门的时候就确定了发展的方向。那操土的劲气放弃了所有攻敌方向的研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感知地下矿脉所在,和更高效率的汲取玉髓劲气的方面上。 而“凝气”使用法门上也放弃了在威力上成长的努力方向,却在更能随心所欲的发射劲气这个领域拼尽全力,所以公孙玉的凝气施展出来,有别于其他凝气高手,一根根犹如实质的清光长剑,且能随心所欲。 但只在使用方法上努力,威力上就会欠缺,而这威力就由汲取了海量的玉髓劲气作为补充。因为其操土之法全部的本事都在感应地势和汲取玉石精气上,体内的玉髓劲气远远超越了同类型的高手。 就这样两种类型的劲气各自走了极端,但又和谐的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比单一劲气能者更为凌厉霸道的强度。 如果公孙玉从幼年初学劲气时定下的这条道路走不通,那到了成年就会一事无成。等于花了半生精力,苦练出来两种华而不实的能力。 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勇于闯出一条新路的公孙玉成功的将两种劲气合二为一,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威力和操控变化都是至高境界,面对这种暴风骤雨的攻势当即就迎刃而解。那两根巨大风车般玉髓剑气向前疾飞,将路上的死人死马切裂搅碎,带着血雨腥风直奔雷氏兄弟三人而去。 两边的距离已然缩短到十二三丈。 见对手使用的剑气力道刚猛雄浑,细密的气弹根本无济于事,雷洪拼力攻击却无法阻止剑气向前,雷岳立刻就出了手。 此人能将气弹凝聚成型之后,再加以压缩扭曲,使其变成一个拥有巨大扭力的螺旋飞镖。这种气弹可以突破对手的护身劲气,将气弹钻入体内再爆裂开来。也可以利用螺旋旋转的扭力,把对手的攻势化解。 之所以雷岳出手次数非常少,正是因为每次压缩这种螺旋气弹需要大量的劲气和时间准备。只见其一扬手,两枚像是螺旋钻头的气弹笔直飞出,直取那两个如同船桨搅碎一切的剑气核心。 在这剑气搅动的烈烈罡风中,越是靠近中心点,那罡风鼓荡强度反而最,就如同飓风的中心反而风平浪静一样。那两枚螺旋气弹自身飞行的时候也在极速旋转,利用自身的旋转对抗罡风的力道。 只见两枚螺旋气弹正中剑气中心,两种旋转的力道产生了对抗,两种爆裂的劲气发生了共鸣! “轰!” 爆发出来的冲击像是飓风一般将地上的死尸,甚至停在路上的马车都吹开吹倒。大道上的浮土也像是骤然升腾的迷雾将双方的身形都笼罩在内,又极速的向远处飞去。 双方的距离只有七丈! 这股巨大的冲击波让那雷氏三兄弟都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眨了一眨,等到睁开眼睛的刹那却见对面清光大作,眼前如同到了南海观世音的紫竹林内。 但是在这些犹如玉竹般剑气簇拥的,不是什么救苦救难慈航普度的观音大士,而是神威凛凛,杀气腾腾的公孙玉! 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这么多的玉髓剑气居然能够一口气放出,真不知道此人有多少的劲气。 一贯以精力充沛的雷洪不由得肝胆俱裂。现在双方距离不过七丈远近,如此之多的玉髓剑气攒射哪里抵挡得住。 但是现在已然没有任何的逃生法子,只得拼力一博,求一个死中求活。雷洪左右手猛力一挥,两团大如巨瓜的气弹,像是两个雷球一样急射对手,想要先下手为强。 而雷岳螺旋气弹发出,重塑气弹需要时间,一时无法出手,而雷旭只能在三丈左右的距离施展本领。 此时正是三兄弟最为脆弱的时候,公孙玉身经百战,目光锐利,早就从刚才的交手中判断出了这三个人的特点局限。 当机立断将这漫天的清光剑气毫不吝啬铺天盖地的激射而至,那两个犹如雷球一般的巨大气弹,在这锋锐无匹的剑气面前就像是两个皮球一样,登时就被刺破,将那劲气宣泄到四面八方。 眼看这雷氏三兄弟就要被射成千疮百孔,却见那雷洪猛力一夹马匹,马匹就向前赶了丈余,随着一声大吼,整个人突然爆裂开来,变成了一阵的血雨肉块,从体内爆发出来的劲气在一丈范围内爆发出来! 这巨大的爆炸是雷洪舍弃了性命把体内劲气一次性爆发,因为见这剑气攒射,而其他的两兄弟都无能为力,自己也是抵挡不了如此之多的剑气。 雷洪此人奸诈狡猾,但是对自己的兄弟却是肝胆相照,义气和很,危急时就用自己的性命施展出最后的手段,化解了对手的这一波必杀攻势。 就在这时,雷岳凭借兄弟性命创造出来的机会,又凝聚出两枚螺旋气弹。而雷旭手中气弹更是发射出明亮的光芒。 双方距离已到三丈! 五九三章 走马疾如风 强敌命已亡 雷洪创造出来的良机,使得攻守局面彻底转换,三丈的距离之内,能使得雷旭的霹雳劲气最大威力的爆发。而雷岳的螺旋气弹就是要给兄弟制造出这一击必杀的环境。 只见两枚螺旋气弹激射而出,直取对手的胸腹,这种螺旋气弹不需要爆炸,只凭借那螺旋的扭转力道和尖锐地形态,就能攻破上乘的护体劲气。 两枚螺旋气弹带了尖锐的破空之声,将周围的空气扰动成为一片气海漩涡,就像是要将对手击碎扯烂。 公孙玉不敢怠慢,双掌已然出现了两柄三尺长短的青色剑气,犹如两柄玉色长剑急刺两枚螺旋气弹。剑身略一接触气弹,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旋转之力将自己的剑气排斥,根本影响不了螺旋气弹飞行的轨迹。 但是公孙玉是西涼之人,家中都是劲气世家,精通技击之法。发觉情况有异并不慌张,而是将两柄剑气顺着旋转的力道划动,从那漩涡一般的力道之中切入,从而接触到核心位置的气弹本体。 然后利用剑气的搅动,将这两枚螺旋气弹向身体两侧拨开,意欲和气弹擦身而过。没想到就在此时,那两枚气弹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在空中炸出两个漩涡。 公孙玉的两柄剑气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旋转扭力,当即向身体两侧张开,一时间中门大开。 而与此同时,一直隐忍不发的雷旭出了手。 雷旭手中捏了半天的气弹,早就显露出来耀目的光芒,那凝气劲气已经被其压缩再压缩,凝结再凝结,威力已然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此时自己兄弟的螺旋气弹一举奏效,将对手的防线扯开,对这个中门大开的公孙玉,雷旭终于将自己的霹雳气弹发射了出去。 江南霹雳堂雷冀北说过,雷旭如果假以时日,是门里高手能做出大突破的希望。并不是因为其本领有多高,而是这种独到的霹雳劲气。 雷冀北的霹雳劲气返璞归真,爆炸的时候毫无声息,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的爆炸时的伤害上。如此高深的法门是至高无上的境界,这已经成了江南霹雳堂的共识,所有的门里高手都向这个方向而努力。 但是只有雷旭并不赞同。 虽然他的本领在霹雳堂并不是最强,但见识上却是特立独行。他说雷冀北之所以拥有这种惊人的劲气能力,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天赋太高,所以才可以修炼出如此的境界。 而绝大多数人都是远远不及,正因为这样,江南霹雳堂才会制造用硫磺焰硝加上霹雳劲气的暗器,使所有的门中人都有一定的威力。这些年帮派的实力大增,和这个原因密不可分。 所以在霹雳劲气的修炼过程中,一味的强求那种高深的境界实在是自不量力,缘木求鱼。只有将大多数人都能掌握的东西发扬光大,这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让江南霹雳堂拥有更好的前途。 这种和门里传奇人物雷冀北唱反调的行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指责排挤。反而是雷冀北本人倒不以为意,并且找了个机会和雷旭深谈此事。 见到门里的传奇人物如此的平易近人,雷旭也终于将自身的想法和盘托出。 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劲气是将凝气的气弹变化的法门,寻常凝气气弹都是普通的能量体,依靠撞击后启动攻击,威力和使用者的能力息息相关。 而雷冀北是将凝气气弹的冲击力,吹飞力道后集中在极短时间爆开,虽然没有能够将对手经脉深处损坏的渗透劲,更没有办法将力道变成沉重的冲击撞击。 但是依靠在极短时间不大的范围爆炸,可以将范围内的东西靠爆炸力损毁。雷冀北就是将这个法门发挥到了极致的人。 可是能像雷冀北那样将气弹在极短时间和精确的范围转化成爆炸力,那是需要非同常人的资质,而一般人终其一生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雷旭选择了反其道而行,既然威力想要在极短时间内爆发难以做到,那就将这气弹预先极其轻微的引爆,而用劲气将这种爆炸控制住,使气弹在极限范围内保持形状。 当这种爆炸累积到惊人的威力时,再将劲气的保护层撕开,将这一团积累的爆炸能量发出。所以雷旭的霹雳气弹才会拥有巨大的威力声响和耀目的闪光。 这都是无数个细微的爆炸累计而成的结果,是每一个懂得霹雳劲气的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只是要控制住这种极其细微的爆炸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这种爆炸凝聚而成的气弹一旦发出,失去了劲气的保护层就会非常的不稳定。 雷旭用了十年时间研究出了这种依靠累积细微劲气爆炸的方式,又用了十年时间,将这种不稳定的霹雳气弹可以发射出三丈远近。这种进步虽然缓慢,但却是一条金光大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霹雳气弹越来越稳定,发射的距离提高的也是越来越快。一旦这种使用霹雳气弹的法门证明行得通,那江南霹雳堂恐怕又要在江湖上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今天在这三丈距离,那雷旭手中的霹雳气弹飞出,直取对手头颅胸口。此时公孙玉双手被螺旋气弹的力道扯开,已然没有办法做到及时防护,双方马匹对冲,更是没有办法利用身法回避。 “轰轰!!” 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雷氏兄弟一时间听不见什么,那耀目的闪光也像是太阳在眼前炸裂,都是目不能视。在这种威力下对手的身体必然会被炸的四分五裂。 雷旭雷岳下意识的向两侧带转马头,想要避开对方被炸毙的马匹身体的冲击。但从这耀目闪光中冲过来的却不是什么残缺不全的人尸马匹,而是犹如晶莹美玉一般的身躯! 公孙玉催动“玉髓”劲气的至高境界,将周身上下变成通体玉石雕琢的模样,那怀中的玉玺散发出浩浩荡荡的王者之气,一时间身体无坚不摧,硬生生的抗住了霹雳气弹的轰击。 那犹如玉人一般的公孙玉已然从被炸死的马匹身上腾空而起,双手的剑气也从淡青色变成了深沉墨绿的厚重质感,双手平伸如同一只玉石雕琢的仙鹤般飞掠而至。 雷岳雷旭二人在这巨大的爆响和闪光中刚刚一愣神,只觉得一股清风掠过,脖颈处微微一凉,紧跟着视野都高高的飞上了天际,意识也成了一片空白。 只在这马匹相错的刹那,公孙玉双剑齐飞,将这两个强敌头颅斩下,二人的躯体尚在马上,脖颈处的鲜血喷射上天,直奔出去十几丈,才慢慢的从马上滑落。 公孙玉一招得手从半空中落地,立刻就将这种变化成通体美玉的状态散去。只因为这种玉髓劲气至高法门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消耗劲气却也是非常惊人。 刚才本来已然创造出来极好的取胜良机,但没想到那个雷洪居然舍生忘死,将所有的剑气攒射一股脑的炸飞。当即形势逆转,自己倒处于极为不利的形势。 雷氏兄弟都有自己拿手的绝技,而且配合的也是娴熟无比,雷岳撕开防线,由雷旭来做致命的一击。 幸亏双方对决是在骏马对冲二十丈这短短的时间,雷旭的中间还发射了一波气弹,所以第二波凝聚的时间不长,导致了威力不足。所以公孙玉这种玉髓劲气的护体劲气,才可以硬吃对方轰击而毫发无伤。 片刻之间三名强敌毙命。 公孙玉疾回身,那马得禄笑盈盈的正在观望。 新 五九四章 红玉斗青光 宿命生死场 公孙玉和雷氏兄弟三人,在马匹对冲的片刻之间就分除了胜负生死。而马得禄却没有趁机在背后出手,只是手捻胡须,微笑着看这几人交手。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公孙玉的预料。 刚才车队所有的劲气能者都受到敌人的魔音洗脑,变得敌友不分,所以公孙玉才当机立断,大开杀戒。而在这过程中,这个马得禄始终没有出手,可见此人对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 只听马得禄说道:“果然不愧我的知音,玉髓劲气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我看朋友是有大福缘,从就能接触到无穷无尽的玉石,才能在这个年纪就拥有如此充沛的劲气,真是难得。” “尤其是你身上还有一件至宝。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却能把在下拥有的所有宝贝都给比了下去,真是令人羡慕至极啊。刚才动手,你始终留了五成的劲气提防我,最后杀那雷氏兄弟才尽了全力,是怕我背后下手么?” 这一番话说的公孙玉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的履历和刚才交手迎敌的时候的情况,被马得禄说了个正着。 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确实一直留有余地,处处提防背后的马得禄,但是雷氏三兄弟的情况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首先是雷洪不惜性命为同伴创造机会,雷岳雷旭配合的杀法又极为精妙。 迫不得已之时,只能将所有的预存玉髓劲气一并发出,施展了至高法门,虽然击杀了敌人,但马得禄在远处看了个清楚,可称得上知己知彼。 就凭现在说话不慌不忙,就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应对之策,而对方有什么能耐并不知晓。公孙玉一言不发,站在大道上静静地等待对方出手。 现在大道上的马车都被刚才交手的罡风刮翻在道路之下,里面马得禄的家人不少都摔伤,现在哀嚎和哭泣的声音慢慢的响起。 但马得禄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对那些亲人的声音充耳不闻,脸上尽是得意和杀气。公孙玉不由得心里一动,此人在路上并不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现在如此做派可见神智已然迷失。 这种渠帅人选一旦禁术被激发,整个人的人性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但虽然迷失了本性却不会因此变成痴痴呆呆,木讷迟钝,而是变得更为凶暴狡猾。 马得禄见公孙玉不发话,脸上更加的得意。将手轻轻一招,前面马车就有一口紫檀木箱子飞了出来,正是用来装百对玉球的箱子。也不见其作势,那口箱子便自动开启,里面的木架格子层层叠叠打开。 一时间颜色各异,大不同的玉球在阳光里被照耀的珠光宝气,让人目眩神迷。刚才那一对墨玉制作的玉球也飞了回来,落在了木架自己的位置上。 那些玉球就在马得禄的身边,但是虽然在二十多丈之外,目光锐利的公孙玉却发现了这些玉球的诡异之处。 昨晚在把玩这些玉球的时候,曾经近距离的观看过,除了里面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可是现在却能在二十丈之外,就能看出在珠光宝气之中夹杂了诡异的黑气缭绕。 要是论起来玉石方面的眼光,公孙玉可以称得上大家,但此生之中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玉料。 这些黑气必然是和敌人的能力有关。 刚才只是微微作势,那檀木箱子就缓缓的飞起,正是随着心意而动的“炼化”劲气之相。炼化劲气的特点是不用操控者聚精会神的持续操控,只需要有迎敌的意愿,那些炼化之物就能自行做出应对之法。 刚才的那对墨玉球能蛊惑心智,而这墨玉明明是能让人收敛心神,凝神静气的作用,可见这些缭绕在玉球上的黑气能让玉料的功能反其道而行之。 正在思索,只听到马得禄大声说道:“老弟眼光独到,昨晚咱们还没有尽兴,且看我这对红玉球如何!” 话音未落,木架上一对犹如核桃大,颜色殷红如鸽子血一般的玉球腾空而起,急速的飞射向公孙玉。速度快到只见两道血线。 公孙玉早就全神戒备,见这两道血光射至,身旁已出现了淡青色的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光直射血线。只听到空中发出了清脆的撞击之声,公孙玉的剑气被撞击的向侧面飞去。 虽然这偏转的轨迹非常微,却足以让剑气飞行的轨迹偏离了对马得禄的方向。 那剑气发出尖锐地破空之声向大道侧面飞了出去。而那两个血红的玉球却丝毫没有改变路线,笔直的飞出直取公孙玉。 这种鸽子血般殷红的玉料叫做吴川红,是特有产地的一种玉料,但是这种红玉硬度却并不高,放置的时候要心呵护保养,不然就容易在表面上留下划痕。在玉石之中算得上硬度最的一种。 而公孙玉的玉髓剑气是凝气中的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是舍弃了凝气气弹的爆炸力冲击力,从而将其几乎凝聚成实质的存在。 这些玉髓劲气锋锐程度犹如神兵利器,坚硬程度远胜钢铁。虽然只是存在一瞬,击杀敌人之后就会化为无形,可是却能击穿厚重的钢铁铠甲,刺透层层的土石防护。 可是在这吴川红制作的玉球面前却无能为力,被这球体迎面相撞,圆滑的球面将剑气的尖端划开,导致了飞行轨迹转变。 公孙玉并不慌张,那两根剑气只不过是投石问路,看看敌人的手段如何。发现这血红玉球就是这么毫无花哨的迎面射来,当即就发出了诸多剑气攒射。 只听到犹如大珠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十几根剑气依次撞击在血红玉球上,却都被撞得飞了出去。那的玉球别说没有被击溃,连飞行的轨迹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刹那间已射到公孙玉的眼前,这种速度和力道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危急间只得将头急速一偏,那血红玉球贴着脸颊就飞了过去,将公孙玉的皮肤擦破,留下了一抹血痕。 双方交手只是一个照面,公孙玉就挂了彩,虽然这伤势轻微不足为虑,但敌人的这种无坚不摧,不为任何阻挡所动的手段真是让人惊愕。 那对血红玉球一击不中就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上面的黑气也消失不见。划了一个巨大的圈子飞回箱子上的木架上,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却让公孙玉的心中砰砰乱跳,刚才敌人一击毫无花哨,却犹如惊雷闪电,任何方法都无法阻止,想要攻击什么目标都有将所有的障碍破除的能力。 若不是自己对玉髓劲气太过了解,刚才是凭借了对玉石气息的感知判断出位置,最后关头偏了一下头,恐怕就会在这一个照面就被打穿了头颅死于当场。 敌人的血红玉球刚才一击之威惊世骇俗,却在一击之后就偃旗息鼓,上面的黑气也像是在这一击之中消耗殆尽,这种情况引起了公孙玉的注意。 难道马得禄的这些玉球中的黑气就是其力量的本源?刚才的攻击之所以如此的猛烈,看来是将这些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 公孙玉的猜想半点没错,马得禄的这些玉球都是依靠自己多年灌输的天地乱气驱动,每一种玉石都有自己的特性,和天地乱气共鸣之后就有了自身的特点。 现在那对血红玉球一击没有得手,在木架上受到众多玉料上的黑气熏陶,又开始缓慢的恢复黑气储存。 公孙玉碰到了宿命中的强敌。 五九五章 华光乱人眼 妖目天道黄 马得禄见血红玉球伤了公孙玉,不由得哈哈大笑,眼神中透露出千般的得意。 “老弟怎么如此倨傲,连我送上门的玉球都不好好把玩,说来也是,这种吴川红玉怕是难入你的法眼,来来来,我这还有好多宝贝,且一一看来。” 随着马得禄得意洋洋的话语,那木架上又腾空飞起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球,颜色纯净无暇,没有丝毫的颜色。看起来像是水晶质地,但却是一种玉石材料。 这种材料是普通青玉中的一种极品,颜色越是浅淡越是价值昂贵,名曰青竹髓。马得禄这一对玉球几乎是完全的透明材质,就连眼光独具的公孙玉也是看不出有一点的杂色瑕疵。 昨晚把玩这些玉球的时候公孙玉就注意到了这对玉球,还特意的夸赞了几句。这种青竹髓能使得人心中的欲望平息,最是隐者雅士的喜爱之物。 有了这种玉石常年陪伴人的左右,对世间种种繁华就会有了气定神闲的从容。正因为这样,质地上好的青竹髓是不少附庸风雅人追寻的物件,加上本来产量就少,完全纯净无色的几乎难以找到,所以价格昂贵到离谱。 而马得禄这一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今天却将之用于临阵对敌,半分也不珍惜,反而是公孙玉心中颇有些不舍。 玉石之道只要入了其中就会沉浸进去,虽然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器物的难得。而平时将这些玉球视如珍宝的马得禄,现在却是变了一个人。 不但这些玉球的价值不放在心上,连对自己的至亲骨肉的哀嚎求救也是置若罔闻。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其用来操控的棋子,心中完全都被天地乱气中的黑暗残暴所侵蚀。 那青竹髓从木架上凌空飞起,却没有像刚才的吴川红玉那样飞速急射,而是在空中盘旋飞舞,舞动出来让人眼花缭乱的轨迹。 这种舞动的轨迹如此的华丽妖娆,让人目眩神迷无法自拔,这毫无瑕疵的透明玉球被阳光照射,发出了让人神智混乱的光辉。 平时用来让人淡泊明志的青竹髓,今天却表现出来相反的作用,正是勾起来让人的欲望泛滥,意乱神迷的情绪。 公孙玉的目光由神威凛凛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游走不定,那对青竹髓实在是太完美了,如此价值连城的昂贵之物如果有一点瑕疵都是莫大的遗憾,如果损毁在自己手里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只听到马得禄声音像是春风一般的温暖,如同亲朋老友一样对公孙玉说道:“你看这对青竹髓是多么的完美,可谓是世上难得一见之物,咱们都是玉石的同道之人,何必在这里生死恶斗,不如罢手言和,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公孙玉虽然觉得这些话有些古怪,但是在这青竹髓的光芒下,居然觉得对方说的颇有道理,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 那马得禄见状脸上露出些许喜色,声音越来越是亲切。 “现在天下即将大乱,民不聊生,那时候这天下就成了地狱修罗场,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会毁在刀兵战火之中。何不如加入黄巾军,咱们一起驰骋天下,在这世上寻找奇珍异宝,将那些好物件保存下来永存世间,岂不是一桩美事?” 这一番话说完,那对青竹髓玉球在空中舞动的更是如梦似幻,透露出来的华美光辉将这满地死尸的大路,变成了一派桃红柳绿的人间桃源乡。 公孙玉被对方一席话打动,又轻轻点了下头。 原来马得禄这些玉球功能各异,凭借这些玉球中的天地乱气,能施展出各种各样的劲气能力。 那对吴川红玉施展的是类似于“操物”“强体”类型的劲气,将所有的储存力道化成了一击之威。而这青竹髓施展的却是“幻术”法门,是极难防备的一招。 并不是马得禄本身懂得多种劲气,而是这些玉石天性各异,功能不同。汲取了天地乱气之后做出的反应也是不一样,这并不是操控者使用劲气,真正的使用劲气的反而是这些玉球。 公孙玉被那敌人先发制人的吴江红玉奇袭,一个照面脸上就挂了彩,所以心中先入为主的将马得禄的劲气类型推断成了此类劲气能者。 虽然那对墨玉球将在场之人尽数蛊惑,但自己却没有受影响,以为是马得禄预先在这些护卫身上下了什么邪法禁术所致,故此没有放在心上。 而那红玉破空之势实在是太过惊人,这世上绝没有能有这种程度的强体劲气能者,还能通晓幻术劲气的存在。因为两种劲气需要悟道的条件和人生经历差别太大,绝没有可能同时存在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青竹髓在半空飞舞的时候,公孙玉全神贯注的注视其变化方向,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结果反而着了道。在自己的全神贯注的注视下,幻术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登时就陷入了幻觉。 听到马得禄的胡言乱语,却觉得字字珠玑,不由得将这些话都听进了心里。心里这一放松,身边旁边浮在半空中的玉髓劲气都开始变得淡化,终于消失不见。 那马得禄在远处看的真切,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一边笑着一边向公孙玉缓步走了过去,双手张开让自己显得毫无敌意。 但是身后木箱的架子上有一对明黄色的玉球却浮空升起,跟随在马得禄的身后向公孙玉飞去。 公孙玉脸上也露出来亲切的笑容,大踏步迎向对方,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马得禄身后的那对玉球从皇家气派的明黄色,慢慢的变成了妖艳的橙黄色,像是两颗妖王的眼睛有了生命一样的感觉。像是怕被公孙玉发现一样,这对橙黄色的玉球贴地而行,将路上经过的鲜血都极速的吸取进了体内。 这一对明黄色的玉球原来的名字叫做天道黄,是皇室的御用之物,寻常百姓只要拥有就算是有罪之人。这对玉球平时被马得禄收藏在木箱中的最底部,从来都是秘不示人。 昨晚还是在公孙玉先把那只有大内才能使用的蓝玉拿出来,那马得禄才打消了顾虑,将这天道黄制成的玉球拿出来和公孙玉品头论足。 但这个本应该充满了天道浩荡的天道黄,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变成了凶暴嗜血的橙黄色。而且竟然像是活物一样懂得隐藏行迹,想要在马得禄身形的遮掩下近身之后发动突然袭击。 马得禄只向前走了不到两丈就停下了脚步,只是保持着伸开双臂的姿势,脸上笑容更加的灿烂。而公孙玉却丝毫没有察觉,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步伐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快。 二人之间的距离从二十多丈,已经缩短到了十丈左右。 那对天道黄玉球吸取了地上那些死尸的鲜血,颜色从明黄变成了橙黄,又从橙黄变成了朱红色。那皇家气派已然变成了妖艳嗜血,只等公孙玉走到近前就要疾飞而出,将其身上的鲜血吸干。 这玉球的劲气类型是“操物”中的一种,能操控世间所有的血液,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妖异法门,若是在其一尺范围内,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体内的鲜血就像是找到了归宿,能在一瞬间争先恐后的飞入其中。 公孙玉此时的心智已然被彻底迷惑,一身高深的本领无法施展,眼看就要丧命。 就在这时那怀中的玉玺突然发出了浩荡之气! 五九六章 阳春天青色 彩凤现神光 那玉玺的浩荡王气从公孙玉的气孔中进入,将整个人的气脉调整理顺,心神凝聚,立刻就使得陷入了幻术之中的公孙玉清醒过来。 而隐藏在马得禄身后的天道黄玉球,在这种浩荡皇气的震慑下,那玉球发出了微微的颤抖。就像是一个妖魔见到了浩浩正气的得道仙人。刚才透露出来的浓浓杀气消失不见,就像是产生了畏惧之心一般。 马得禄也发现了眼前对手的变化,那一对犹自在空中的青竹髓玉球,不管怎么放射出让人炫目的华彩,怎么旋转飞舞都再也无法动摇对手的心智。 公孙玉在距敌人十丈距离停住了脚步,眼神中的凛凛神威又显现出来,身边淡青色的玉髓剑气又一次浮现在半空。那剑气比任何一次数量都要多,尖锐程度都要更加锋利,剑气上面都隐隐透出反光。 玉髓剑气之多将那日光产生了折射,阳光变得光怪陆离,连地上的景观都在这种奇特的光线之下显得诡异异常。那对青竹髓映照日光发出的华彩光辉在这种光线下显得黯淡无光,那些光线导致的幻象不攻自破。 那玉髓剑气像是一群最为苛刻的观众,透出来的凌厉杀气像是目光在默默无言的审视。在这些玉髓剑气攻势笼罩下的,那妖娆舞动的青竹髓玉球舞动渐渐的迟缓滞涩了起来。 这幻术已然被公孙玉所破! 虽然没有出手,但双方高下立判,不管是青竹髓的幻术还是天道黄的邪法都被玉玺的浩荡王气所摄服。马得禄的脸色也变了,由那热情洋溢的亲切笑容,变成了狰狞恐怖的嘴脸。 那青竹髓和天道黄玉球一个变得黯淡无光,另一个颜色又由朱红色变成了明黄颜色,都飞回箱子的木架上归位。那些在其周围缭绕的黑气也消失不见。 公孙玉已经明白这个敌人非同可,不管是任何种类的劲气都有可能施展出来,但是和本人的劲气能力关系不大。 这些奇奇怪怪的劲气法门都是由玉球独自使用,一旦一击不中,那些缭绕的黑气就会用光,短时间玉球中的异能无法再用。 这种劲气实在是古怪的很,就像是有众多的劲气高手可以任其驱使一样。刚才要不是怀中的玉玺感知到了其他的玉石发出的异能,从而自行将蕴含的王者之气发出,恐怕现在自己已然被敌所趁。 眼前的敌人这一箱子玉球足有百对之多,刚才使用的数种颜色质地的玉球都有不同的独到异能,怕是剩下的那些也都是如此,这样下去一一应付,怕是应了久守必失的这句老话。 公孙玉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的玉髓劲气催谷到巅峰,用那凌厉的攻势将这个机巧百出,奇诡难防的敌人一举击杀。 遮天蔽日的玉髓剑气一起发出了清音鸣响,整条大路上的阳光都被剑气折射扭曲,地面上的景物都被映照的明暗不定。这种怪异的光线会让人对距离上产生判断失误,更会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 寻常人如果身处光线变化的环境中太久,就会影响身体的平衡状态,公孙玉这种攻势是平生能力的凝聚。玉髓剑气飞射攒刺之下,不管是什么样的劲气能力都难以应付。 那马得禄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木箱中的两对玉球一起飞起,在其身后静静地定住,一对颜色是近乎于春天青草绿叶般的翠绿色,让人望之便升起来心旷神怡之感。 另一对玉球大如鹅卵,表面呈现出象牙白色,表面颇为粗砺,和其他精致无比的玉球显得格格不入,不知道有什么玄机。 那青翠色的玉球材料名曰阳春,取义阳春三月,翠堤春晓之意。是让人心生逾越,有将沉沉暮气尽数祛除,有使得人能够勤奋朝气的功能。 而那对大如鹅卵的玉球看似极为粗糙,表面的那些细微的粗砺就像是真正的鹅卵外壳。其实这对玉球大有来历,名曰凤凰卵。 这种名叫凤凰卵的玉球并不是从玉石矿脉中开采出来,然后琢磨成型的器物。而是天然形成的鹅卵球型。在矿脉深处偶尔会发现这种玉球隐藏在不起眼的位置,获取完全依靠机缘巧合。 之所以叫做凤凰卵并不是因为外形犹如鹅卵的缘故,如果将其切开,就会发现里面的断层五色斑斓,像是一只将要孵化的凤凰的雏形。这种凤凰雏形会让人感到不可言状的满足,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但是如果将其切开,只需要一两个时辰那五彩斑斓的凤凰雏形就会消失,变成了死灰色。 这种特质让拥有他的人犹如锦衣夜行,明明拥有难得一见的瑰丽宝物却不能示人。只有将这份美丽深深地隐藏在最深处,用那普通粗砺的外表显露在世人眼前。 因为这种独特的特性,能让人懂得深藏不露,气度深沉,将那些浮躁的虚荣之心尽数摒弃。 公孙玉见到敌人将这两对玉球催动,心中不由得一阵的心痛,这些玉石材料有多难得,只有身为玉石大行家的自己才心知肚明。 那翠绿色的阳春并不是一种罕见的玉料,但成色之间却是犹如天壤之别。普通的翠绿色阳春只能算是中档玉料,可如果是其中的极品,价格和难得的程度不亚于任何稀有玉料。 马得禄的这一对阳春玉球,那翠绿色鲜活无比,美艳欲滴,就像是活生生的生命之色。公孙玉见过无数的玉料,这种成色的阳春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极品如果被亲手摧毁那真是痛惜无比。 而那凤凰卵不管是大颜色形状,都像是完美无缺的一对。一枚凤凰卵都是难得之物,这两枚如此相像的玉石材料真不知道要寻访多久才能得到。 那马得禄现在脸色却没有任何犹豫,还没等公孙玉出手,两对玉球已然先发制人,犹如四道疾风向对手急射过来。 公孙玉再也不能犹豫,那遮天蔽日的玉髓剑气带了风雷之声齐射而去。双方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那炼化劲气操控的玉球,和操物劲气操控的玉髓劲气,在空中发生了剧烈的撞击。 就在相撞前的一瞬间,那青翠欲滴的阳春玉球刹那间变成了犹如枯萎死色。所有将要接触的玉髓劲气都瞬间消失于无形,就像是被这枯萎的死色吸取了其中的能量。 凤凰卵也同时发生了剧变,那寻常粗砺的表面变得晶莹剔透,其中那凤凰雏形就像是要破壳而出,深沉内敛的样子变成了张扬轻浮。玉球中那凤凰雏形虽然未层破壳,但是却发出了犹如凤鸣般的鸣叫。 随着这一声凤鸣,众多的玉髓剑气被震得通体出现了细密裂纹,紧接着都被震成了纷飞如雨的碎片。 但是那阳春玉球变成了枯萎的死色之后,整个玉球都像是失去了生气活力,用光了缭绕在上面的最后一点黑气才落回了木架之上。 那凤凰卵在昙花一现之后,那晶莹剔透的外壳逐渐变回了蛋壳的粗砺颜色,其中那欲破壳而出的凤凰雏形也变得黯淡无光。摔回木架之时将整个木箱都震得晃动。两对玉球上面缭绕的黑气都消失不见。 公孙玉的全力一击,被马得禄使用了匪夷所思的劲气法门化解,到了现在六对玉球。可谓是变化莫测,有的攻坚破锐,有的变幻莫测,有的嗜血凶暴,有的犹如神鸟现身。 剩下的还有九十多对玉球,如此一一应付下去怕是劲气无法持久。 公孙玉第一次在玉石斗法上遇到匹敌的强者。 新 五九七章 书画传音律 留白五音响 公孙玉是玉石方面的大家,所有玉石只要略微一瞩目就能看出是什么产地成色,玉石有什么功能妙用也是了然于胸。 刚才马得禄使用的六对玉球中,功能有诸多的变化。 墨玉球使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还有青竹髓妖娆舞动和发出的华光,都应该是幻术法门。而平时这两种玉都是帮助人收敛心性,淡泊明志的功能,现在却正好相反。 那吴江红玉展现的速度犹如强体劲气能者本身的能力一样。而那天道黄能汲取鲜血再将这种力量转化成攻击力,正是操物之法。可是不管是红玉还是天道黄,本来都是泱泱正气,现在却成了凶暴邪恶。 最后破除直接玉髓剑气攒射用的是阳春和凤凰卵。但是本应该展现生机勃勃的阳春翠玉球却变得犹如死色,将周围所有的能量生气都吸取殆尽。 而凤凰卵本应该是深沉内敛的玉性,也是反其道而行之,成了大肆张扬,将所有的内在潜力都一次性的爆发出来,呈现出诡异的能力。 这些玉石施展的本领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劲气能者,和自身的玉性也都是背道而驰,这一百个玉球就像是一百个劲气能者高手。而且都是邪气鼎盛的气象,本应该让人修身养性的玉石,都成了将人性泯灭的邪物。 只听到那马得禄一边怪笑一边对公孙玉说道:“你可知道这些玉球能在天下动荡中有多大的功效,天公将军就在前面的阳淮县城中等候我们四路渠帅,要施展灵丹妙药治病救人,金刚护法,撒豆成兵。” “你看这百对玉球像不像撒豆成兵的术法?有这些器物在,那些民众受了天公将军的法术,对这种神迹就会深信不疑。昨晚本来和你有知音之感,但是你却不识时务想要阻挡天下大势,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马得禄一边说,身后箱子里面升起来两对玉球,一对色泽呈现洁白色,另一对颜色五彩斑斓。 这两对玉球公孙玉昨晚赏玩的时候都见过,那白玉质地细腻,就像是凝脂一般,以看不出任何的石纹瑕疵为极品。名曰留白。 取义自作画中的留白之意境,讲究的是大相无形的含义。长久的陪伴在身边能让人悟道,懂得人生中应该处处留有余地,如此才能有大意境大成就。 而那五彩斑斓的玉球名字叫做五音,取义是音律之中的宫、商、角、徵、羽。这玉球不但能赏玩,而且如果是经过同一块玉料开采出来的器物,能通过轻重不同的敲击发出不同音调的声音。 据说有精通此道的高手,将两块五音玉料轻重不同的敲击,就会演奏出美妙的音律。这种玉石陪伴在人的左右,能将人陶冶情操,变得风雅潇洒,不再俗气狭隘。 这两对玉球取自意境都是书画音律,最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昨晚公孙玉见到这两个玉球就不由得啼笑皆非,只因为这两对玉球是完美无瑕,可是这个马得禄却是一个暴发户的模样做派。这种人拥有这样的风雅之物,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今天马得禄将这两对玉球催动,那公孙玉便打起了精神。刚才那六对玉球使用的时候,能力上都是和自身玉料的天性相反,而使用都是一击不中之后上面缭绕的黑气就会消失。 如果自己没推测错误的话,那些缭绕的黑气就是使得玉球转变玉性,并且将能力大幅度增强凝聚在一击之威的关键。 这种黑气使用过一次就会消耗殆尽,玉球就会飞回箱子上的木架上,再接受其他的玉球黑气熏陶,将能力缓慢地恢复。 马得禄每次最多升起来两对玉球,有可能这就是此人的极限,不然的话所有的玉球一起升空齐刷刷攻过来,大罗金仙也是无法应付。 而那留白和五音玉球一定也会施展不同于自身玉性的本领,如果想要克敌制胜,就要料敌在先,先推算出来这两种玉性的反向能力,才能在接下来的应对之中占了先机。 留白这种玉料是让人拥有大胸怀,知道人生中不可处处着力,那样反而会将自己的眼光志向留在一个的范围内无法提升。 那施展的能力很有可能是要将对手的眼界缩,目光短浅,这对玉球很大的概率并不是主攻,而是通过辅助性质的干扰限制对手的能力。 而那五音玉球反而极有可能是施展杀招的主力。 五音可以通过敲击产生音律让人陶冶情操,所以敌人施展劲气本领的时候很有可能是通过敲击,来发出无孔不入的魔音伤人。 公孙玉料敌在先,在极短的时间就通过自己的玉石知识,从而推测出敌人将要施展劲气的能力。 从一开始的措不及防被墨玉球震慑心神,到被吴川红玉伤了脸颊,到后面的将青竹髓天道黄玉球用了玉玺的浩荡王气抵消,最后反守为攻。公孙玉已经渐渐的将形势扭转。 原因就是熟悉玉性,对玉石的气息感知也是异于常人,所以才能无意中催动了玉玺王气。现在只凭借惊鸿一瞥便对这留白和五音的玉球做出了判断,而且推断出敌人的大致攻势法门。 马得禄却满脸都是得意之色,现在玉球使用还没有达到数量中的一成,如此连绵不绝的攻击下去,对方就算是本领通天,劲气也终究会被自己消耗殆尽。 而且那些玉球一击之中虽然就把缭绕在身上的天地乱气尽数消耗。可是只要回到木架之上,受到其他的玉球熏陶,那就会慢慢的恢复能力。 如此这样循环往复的使用下去,那些玉球便可以无穷无尽的形成连绵攻势,不管什么样的劲气能者都无法应付久战,自己是一个必胜的局面。 所以并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就赢了对手,能保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就是稳操胜券。 这一切公孙玉何尝不知,但现在却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应付过去眼前的这两对玉球再说。敌人大致的战法也已然猜得出来,取胜的关键就在于让敌人玉球发出之后迅速被破解,让这种循环的速度加剧。 现在离木箱只有十丈距离,自己看得清楚,那些刚才使用过的玉球上面又有了些许黑气,说明这些使用过的玉球极有可能是在恢复其能力。 这样在木架上的玉球就会形成一个无穷无尽的攻势循环,自己只要将循环速度加快,对方玉球便会很快消耗光,这个马得禄是一个“炼化”劲气能者,只要所有能操控的器物没有办法使用,那就容易取胜。 双方思考的中心就围绕在能否持久战这个问题上,马得禄的玉球攻势已然发了出去,之所以使用两对玉球,也是发现了对方能力太过凌厉霸道,如果用一对玉球怕是难以抵敌得住。 那留白向公孙玉疾飞过去,但只在三丈左右距离飞速旋转,那洁白无瑕,凝脂一般的玉料变成了漆黑一片,从中散发出浓浓的黑雾。这些黑雾没有任何的毒性和味道,只是浓密的像是最浓稠的墨汁。 这留白玉球在空中就像是一只挥毫作画的大笔,将对手的空间通通的涂抹的一塌糊涂,有意境的留白成了乌漆墨黑的一片。 公孙玉在黑雾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护体的玉髓劲气已然发了出来,避免这黑雾之中有什么古怪。但是除了视野被遮蔽也没有什么被攻击的情况发生。 可是就在这一片漆黑之中。 传来了犹如鬼哭神嚎般的音律之声! 五九八章 身经百战强 应手破吞光 这种五音之响如杀猪如鬼哭,简直不堪入耳,刚刚听了不到片刻,公孙玉只觉得气血翻涌,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极度焦躁不安的状态。 但是眼前的浓浓黑雾并不像是什么烟尘,而是将这片领域之中的光线彻底的剥夺了一样,那种黑暗比伸手不见五指还要浓稠,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光感的存在。 人在这片黑暗之中对方向感已然彻底消失,虽然脚下没有移动过脚步,但已然忘记了刚才敌人的位置,更谈不上攻击。 这种黑暗中敌人是否下了歹毒的陷阱并不得而知,如果贸贸然想要闯出这片黑暗反而会着了道。公孙玉是老江湖,身经百战,对临阵对敌的经验极其丰富,当即静立不动。 公孙玉自己感觉是向四面八方射出,但实际上都是朝向最没有威胁的位置发出玉髓劲气。 马得禄同时催动两组玉球已然觉得非常吃力,但却明白,那一对五音玉球发出的恶音只需要再有一时三刻,黑暗中的对手就会陷入狂躁。 侧耳倾听,那鬼哭神嚎的恶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完全无法分辨那玉球的方向。公孙玉当机立断,将玉髓剑气从数个方向激射出去。 而在这片黑暗之外的马得禄看来,这些玉髓剑气射出的方向都是背朝自己,毫无威胁。只因为这种剥夺光线的黑雾和刺耳的恶声,都是能够扰乱对手心智的法门。 这两对玉球并非是用来杀伤敌人,而是将其困在迷魂阵中,再让对手情绪失控,陷入恐惧焦躁。然后将劲气拼了命的施展,最终导致劲气枯竭无法迎战。 公孙玉是何等样人,立刻就看破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心念转处,身体已然化作了美玉一般的状态,对这种影响神智的恶音充耳不闻。 那时候人的心神大乱,无法保持临阵对敌的冷静,必然会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盲目攻击。可方向迷失之后,怎么发射玉髓劲气也是向自己最没有威胁的位置发出,绝伤不到自己。 如果想要闯出去这片黑暗空间,在这种迷魂阵一样的黑暗中,和恶声的干扰之下,不管怎么四面冲击都会在数丈范围内打转,永远无法冲出这片领域。 当即身体放松,心中一片清明平和,将玉髓剑气浮现在身边,双手搭在剑气之上,身体中的气脉发出劲气通过气孔和其相连,玉髓劲气陡然发力,向前激射而出。 有了这藕断丝连的劲气相通,公孙玉的身体也被带的向前激射,眨眼间眼前阳光灿烂,已然冲出了这片黑雾笼罩。 当日在董不凡手下悍将郭寺那种魔音之下,这种化身通体美玉的护体劲气都丝毫无碍。现在这样让情绪焦躁癫狂的恶音,更是无法对公孙玉有什么影响。 耳中一旦清净,公孙玉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凭借这护体的劲气,向前方疾冲数丈却没有冲出黑雾。心中明白这种黑暗也有让人迷失的能力。 而那对五彩斑斓的五音玉球却躲避的快一些,只有一枚玉球被凌空切开,剩下的那一枚无法通过敲击产生音律,飞回木架之上再也不动弹。 而射向马得禄的两根玉髓剑气却被极速飞起来的两枚玉球挡住。 马得禄正在得意,却见对手身形如电飞出了自己的迷魂阵,不由得大吃一惊,刚刚一愣神,公孙玉的玉髓剑气就像是数柄飞剑激射而至。 只听到一阵的切金断玉之声,那对留白玉球被凌空斩为四瓣,缭绕在周围的黑雾顷刻间消失不见,那玉球也摔落在地。 公孙玉的劲气是有是独一无二的上乘法门,凝聚成型的玉髓剑气比真实的金铁玉器还要坚硬锋锐。而马得禄这对玉球发出的光线,居然能够将这种犹如实质的劲气抵住,并且将其硬生生熔化,实在是惊人。 这对玉球公孙玉认得,是一种名叫吞光的玉料。 这两枚玉球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透明的球体之中有着蜿蜒的脉络孔洞,将日光汲取在体内,再通过这些蜿蜒通路中的凸透形状,和那些狭的孔洞加强加剧,再从前端微的细孔中射出。 这细微却如同太阳般明亮的细细光线,抵住了玉髓剑气的飞射,并且将这玉髓劲气极速的熔化,烧毁。终于劲气凝聚的玉髓剑气在空中化为乌有,归于无形。 但是这些球体之内的通路凸透形状都是天然形成,所以效能各异,没有办法人为的干涉。大部分的吞光都是用来将光线凝聚,产生局部明亮的作用。 比如可以在夜晚将散射的灯火烛光凝聚起来,变成局部明亮的照明,一般大富大贵之家的书房中用来改善照明之用。是诗书传家的必备之物。 这种玉料是天然形成的一种球体,并非是后来匠人琢磨而成,只是通过抛光将其汲取光线的能力加强。 吞光玉球将光线从透明的球体吸取到体内之后,就会在内部不透光的通路之中折射,这些通路之中有着诸多的凸透形状,所以光线会急剧加强。 公孙玉见到玉髓劲气被这吞光发出的光线熔化,就明白这种光线实质上也是劲气的一种,是“操物”中的上乘法门操光。 这种上乘法门,自己只是在江南烟雨楼堂主洛光身上见到过,没想到这种吞光玉球也能做到如此境界。 玉料取义是让人珍惜光阴,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不要将人的生命虚耗。可是今天这马得禄这对吞光,却能将光线百倍千倍的加强,然后一股脑的发射出来,和吞光的寓意背道而驰。 只见那两道细细的光线如同死光,将玉髓劲气熔化之后立刻调整角度,向公孙玉的方向急射而去。这种光线速度任何迅捷的身法也是没有办法躲避,只需要玉球微微转动,那光线就能在极大的范围扫射。 但是公孙玉却笑了,玉髓劲气到处,几个形状犹如碗状的玉髓劲气发出迎向那两道死光,细细的光线登时就被折射成散射状态。 玉髓劲气之所以凝聚成为剑形是为了杀敌,而公孙玉对这种吞光玉料非常了解,甚至刨开仔细研究过,对这种光线上如何变化了如指掌。 若是坚硬如同金玉的玉髓劲气都被溶解,那这死光一样的细细光线怕是自身的护体劲气也难抵挡。 因为吞光玉球是将劲气通过光线折射发出来,是将劲气凝聚成极其细微的一点发出,就像是一根尖锐无比的针尖,什么样的护体劲气也是难以抵挡。 马得禄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对手由被动挨打险象环生,慢慢变成了游刃有余。眨眼之间自己的三对玉球都被击毁,不由得心里惊慌失措。 随着一声脆响,两根玉髓剑气从侧面划出了两道弧线正中吞光玉球,只见那玉球登时就在空中炸裂,变成了纷飞如雨的玉石飞沫,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犹如彩虹一般美丽。 现在看到敌人使用这种手法攻击,当即反其道而行之,将光线折射散射,将那犹如针尖一般锋利尖锐的死光变成了冬日暖阳。 只因为那些玉球受到天地乱气的熏陶是需要有一定数量,如果自己的玉球发出都被一一击毁,那在木架上恢复能力的那些使用过的玉球,恢复能力的时间就会加倍。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不管自己发出什么样的玉球,变换什么样的劲气法门,对手都像是胸有成竹,了如指掌。 看来只能孤注一掷,拼个你死我活! 五九九章 黑风吹欲狂 身似墨玉钢 此时战局发生了变化,短时间内劲气变化多端的玉球都被击破,马得禄明白眼前的这个对手非同寻常。 一方面是因为其劲气精妙,更是因为对玉石的了解才会这么快勘破劲气运行的道理。 如果再有犹豫,怕是玉球数量会越来越少,没有办法让使用过的玉球恢复能力,马得禄将心一横,使用了最后的绝招。 只见箱子中的玉球一对对的腾空而起,诡异的在空中停住不动,玉球大不一,颜色各异,都缭绕着黑气,像是一群妖魔鬼怪要吞噬世人。 马得禄身上的黑气也渐渐增强,犹如一个夜叉般变得恐怖狰狞,皮肤上出现了诸多的黑色纹路,就像是玉石上的色纹。皮肤开始变得光滑无比,整个人变得犹如玉石雕琢出来的恶鬼。 这和公孙玉化成美玉状态的护身劲气类似,都是玉髓劲气中的至高法门,只不过一个走的是君子如玉,浩荡王气。另一个是邪法禁术,夜叉恶鬼。 这是玉髓劲气中至高法门的对决,是两个人劲气之间的对抗,也是在了解玉石天性,利用天地之气的较量。 只过了片刻,箱子中的百对玉球都腾空而起,在马得禄周围形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玉石阵法。在阳光的映照下,那些瑰宝闪烁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将马得禄整个人都像是淋浴在如梦似幻的光彩世界中。 这些玉球接受了日光之后,都发出了独有的光华,球体周围的黑气也变得更加明显。只是那马得禄本来已经恐怖骇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憔悴,就像是体内的精力被抽光一样。 随着百对玉球都一起升空,马得禄的脸上七窍都开始流下鲜血来,两只手的指甲都开始裂开,嘴角之处的鲜血涓涓而下,像是止不住了一样。 公孙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勘破敌人使用玉石的规律之后,刚刚扭转战局就遇到了这种惊人的情况。 刚才只是两对两对的玉球作战,以为这就是敌人的极限,现在看来绝非如此,此人竟然能同时操控百对之多。 只是感到敌人的脸色和身体变化,公孙玉就明白这种同时操控百对玉球的法门,会给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不到万不得已马得禄绝对不会使用这种绝招,不然一见面就应该施展出来才对。 当下不敢大意,将劲气催谷到了巅峰,整个人都变成了华彩般的美玉,双掌出现了七尺长的凌厉剑气,周围那层层叠叠的淡青色玉髓剑气也都浮在空中,只等敌人这些玉球出手。 但是和预想的不一样,马得禄那些玉球并没有立刻出手,反而距离身体越来越近,那些黑气互相感应,天地乱气将所有的玉球都恢复了功能。 突然这些玉球上都发出了自己颜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汇聚成了一束光线照耀在马得禄身上,百对玉球发出的光线绚丽多彩,让人无法正视。 随着这些光束的发射,玉球本身的天地乱气和光彩都渐渐的消退,一个个的飞回了箱子上的木架上,而马得禄身体上的黑气犹如升腾的黑风,围绕身体像是旋风一样飞舞狂飙。 那些玉球的光束也变成了一团浓浓颜色的气息混入到了这黑风之中,让这黑风变得更加恐怖诡秘。这种敌人就算是公孙玉身经百战也是没有遇到过,那种黑风的迫人压力扑面而来,将自己死死的压在原地。 在这种气势之下自己的玉髓剑气如果发出,怕是没有及身就被这黑风鼓荡吹飞。公孙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调整气息,凝聚精神准备交手时的雷霆一击。 却见这些黑风从威势迫人慢慢的变得稀薄,原来这些黑风都从马得禄的五官七窍中进去了体内。身体变得庞大无比,形状也是古怪异常。 整个人变得像是一块墨玉雕琢成的魔鬼。 一时间黑风停止消失,眼前只有一个巨大的墨色魔鬼般的人形,身体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波动颤抖,有些位置甚至出现了塌缩膨胀,所有的情景都不像是人间的景象。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就像是一座大山把公孙玉整个人的气势震慑。平时公孙玉面对敌人都是气势如虹,以攻代守先发制人。 可是今天面对这种根本不像是人世间的敌人,也被其惊人的气势压制。 只听那个如同魔鬼样子的马得禄开口说了话,声音就像是地狱之中的丧钟一样沉闷低沉。 “咱们互为知己知音,但今天却要分出一个生死。你平时以玉石大家自居,但却不明白这些玉石都是承载天地之物,若是在盛世,像你这样堂堂正道,王道昭昭那是无可厚非。” “但现逢乱世,你这样还要承载正道王道就是迂腐之见,人要顺心天时才能施展抱负。就像这玉料也是承载现在的天地之气才有价值,杀了你就是验证咱们二人谁的理念更对,谁的处世之道才是顺应天时。” 公孙玉见马得禄身体发生了如此的巨变,但是神智却没有丧失,不但头脑条理清楚,还说出一番自己对玉料甚至对世情的见解来。 当即回道:“天道昭昭,岂能因为天下动荡就毁了,只要礼崩乐坏最后遭殃的还不是黎民百姓。你等乱党借起事为名祸国殃民,有我公孙玉在,绝不能让你们为所欲为!” 马得禄哈哈大笑,声音就像是从重重乌云中传来的滚滚闷雷。 “天道?黎民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天道在哪里,朝廷中奸党横行的时候天道又在哪里?你现在转眼就要被我像蚂蚁一样碾碎,你的天道又在哪里?” “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之时,自然有英雄豪杰拨乱反正,朝廷奸党胡作非为,忠臣良将岂能坐视不理。你说要将我碾碎?我看你是不自量力,正所谓邪不压正,不管有什么邪法禁术,今天死在此处的必定是你!” 公孙玉心志如同金石一般的坚韧,虽然强敌威势迫人,但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激发起了昂扬的斗志! 马得禄沉声道:“你可知道我这百对玉球的能力现在哪里?明告诉你,现在百对玉球的神功都在我一人之上。其中的天地乱气也都在我身上,你可知道我施展这种奇功需要牺牲多少寿数么?” 原来马得禄这种禁术是将自身的生命力做代价,短时间的将体内经脉加强,用来承载百对玉球的奇能妙术。现在不但能使用所有的玉球能力,而且其中的天地乱气也由身体尽数吸取,变得强大无比。 只是这种邪法禁术花的代价实在太大,百对玉球一起使用需要牺牲十年的寿数方才可以,而今年马得禄已经四十多岁,这种邪法禁术使用之后人就会立刻苍老十岁,怕是一生之中也用不了几次。 尤其这些玉球之中的劲气法门种类繁多,互相之间都有强烈的冲突,使用过后对身体造成的劲气反噬也会非常严重,所以一旦使用,一段时期无法再度使用劲气。 而黄巾之乱近在眼前,若不是发现公孙玉实在是太过厉害,马得禄也绝对不会使用出如此代价惨重的禁术。此事势成骑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得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见其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产生了漩涡般扭曲起来,那贪婪的吸气声如同鲸息般连绵不绝。 就凭这一手就知道现在的他已然今非昔比,如同鬼神妖魔一般的存在。 突然,马得禄戟手一指。 指尖发出一道红光直射公孙玉眉心! 六零零章 天地浩然气 妖鬼螺旋光 这一束红光如电般射至,公孙玉在全力防备的情况下居然还是险些没有避开,急迎上前的两根玉髓劲气被这红光凌空击碎。 凭借这缓了一缓的空隙,手中如同长剑般的剑气急挡在眉心前面。 只听得“噹”的一声响,那红光被两柄厚重剑气折射,飞向了远处。敌人只是戟手一指就有如此的威势,逼的公孙玉使用了玉髓剑气和掌中的剑气方才勉强挡住。 这种红光像极了使用过的吴江红玉,但是这一束红光比起刚才更是疾如电猛如雷。马得禄一招没有奏效,丝毫没有停顿,手中的指端射出各种颜色的光束。 有的色泽朱红,经过之处将路上的鲜血都抽的凌空飞起,有的色泽枯萎,在空中飞舞出眼花缭乱的轨迹,稍微触碰到路上的死尸,顷刻就把肉体吸收的如同僵尸一样。 还有的如同沉重的铁线,前去迎击的玉髓剑气都被其撞得四散乱飞。更有发出来炽热的光芒和温度,稍微经过的马车立刻燃烧,连岩石地面都被熔化成了暗红色的岩浆。 这些光线每一道都有独到的功能,而且都有惊人的威力,就像是十个顶尖的劲力高手施展出来的招数一样。公孙玉拼尽全力将玉髓劲气施展出来,在半空中迎击这些威力巨大的光线。 那些来不及迎击的,或者拦阻不住的,就用手中两柄长大厚重的剑气将其折射到别的方向。 但是这十道光线射过来的角度极为刁钻,有的是直来直去,但速度太快又沉重无比,只能凭借玉髓剑气带动身形避开。有的射过来呈现曲线轨迹,绕了个大圈子从难以防备的角度攻击。 那炽热的光线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的熔浆痕迹限制行动范围,那沉重的铁线劲气专门击打手中的剑气用来破开防守门户。还有几道光线发出或者炫目或者迷幻的色彩,用来让判断上出现失误。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公孙玉的脚下一个没留神踩在了熔岩痕迹上,脚下立刻就燃烧起来,稍微一个迟缓被那沉重如同铁线般的光线撞开了防守的两柄剑气,一道红光当即就射到了胸口。 公孙玉急急一侧身,但还是没有尽数避开,被这红光射在了肩头。 虽然已然通体用了护体劲气加持,身体如同美玉雕琢一样,对这种玉石发出力量有着先天的抵御能力。但还是觉得一股沉重无比的尖锐之力险些将身体撕裂。 只不过如此短的时间公孙玉就受了伤,那边马得禄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突然左右手中的光线汇聚成了两根长长的光鞭,攻势如同暴风骤雨,将对手的身形笼罩在其中。 这两条粗大的光鞭汇聚了多种能力,力量也是陡然增强了数倍。那些玉髓剑气再也没有办法阻挡其来势,被光鞭扫荡纷纷击飞击碎。两条光鞭就像是两只恶龙要将公孙玉的血肉吞噬。 公孙玉立刻改变战法,将玉髓劲气汇成两柄厚重的剑气,看准了光鞭的来势一一化解。 但是那力量功能都强悍到无以复加的光鞭来势迅疾如风,又有诸多的异能,剑气也只能略微的拨转来势,无法正面抗衡。 这样立刻就落了下风,没有走上几个照面,背心处就被突然弹起的光鞭中段撞中,公孙玉只觉得一股炽热沉重,又带了让人意志消沉的力量从背心狠狠的撞入体内。 虽然身体已然化成了通体的美玉一般,可还是没有办法抵挡住如此沉重的一击,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飞扑出去。 公孙玉急急将一柄剑气向地面奋力一插,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被击倒。身体上的护体劲气也减弱了几分,身体上的美玉形态变得开始黯淡了起来。 那边马得禄见一招得手哈哈大笑,身子极速旋转,两根光鞭就像是两条色彩斑斓的旋风在极速抽击。一时间鞭影如山,像是能量的飓风山呼海啸般袭来。 公孙玉身子向后急退,却没有办法脱离光鞭的范围,只得将玉髓剑气不计后果的催动,那玉髓剑气变成了厚重的墨玉般颜色,将那光鞭硬生生的接下。 这种硬碰硬的比拼,公孙玉虽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也没有办法和牺牲了十年寿数的邪恶禁术相提并论。在这疯狂的攻击中咬牙苦撑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已然支持不住。 不计后果催动劲气的副作用渐渐的发作了出来,气脉就像是要被奔腾汹涌的劲气摧毁,而敌人的劲气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突然那马得禄两根光鞭合二为一,大喝一声当头直劈,公孙玉避无可避,只得将两柄剑气十字交叉向前迎去。 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爆响,空中飞溅起墨绿色的剑气碎片,公孙玉两只手鲜血淋漓,身子被震得倒退数步,一跤摔倒,大口吐起血来。 只听到马得禄放声狂笑。 “还是我赢了,这几十年的朝夕相伴的天地之气岂能是你能企及的,这十年寿数换来的神力又怎么能被你这凡人所阻挡,人在这天地间就应该像是玉料一样,顺应天时而动。别再痴心妄想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公孙玉虽然吐了血,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的慌乱畏惧。身上的美玉形态已然褪去,劲气也几乎用尽,这种敌人的力量,是将几十年的天地之气汇聚成短短时间发出,用了十年寿命获得了操控这种力量的能力。 但是自己听到马得禄说人应该像是玉料那样顺应天时,这话彻底的激怒了公孙玉,不由得大声道:“天地之间正气长存,魑魅魍魉岂能得逞!” 随着这一声大喝,公孙玉突然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光华,那光华正是从其胸口内的玉玺发出,这玉玺代代相传,是天地之间皇家气脉所依,是天地之间秩序的代表力量。 马得禄那些玉球都是长年累月的接受了天地乱气,正所谓厚积薄发,是天地之间乱世真正的写照。 而玉玺是继承了世世代代拥有秩序之力量的加持,今天感应了眼前天地乱气凝聚而成的力量,也爆发出了蕴含其中的神力。 只见那光华温润如玉,华彩照人。却又浩浩荡荡,无穷无尽。公孙玉身体已然消失的美玉状态又一点点的浮现出来,而且状态更胜从前。 公孙玉现在整个人都散发出来耀眼夺目的瑰丽光华,手中如同长剑的玉髓劲气也重新伸展出来,空中浮现出更多的剑气,颜色也都和身体一样呈现无法描述的华彩,整个人就像是玉石雕琢的仙人。 公孙玉和马得禄两个人使用的劲气是同根同源,但方向却是截然相反,两个人不光是修炼劲气的方式相左,为人处世也是泾渭分明。 今天就是两种人生理念在这里对决,一个犹如仙人下凡,另一个好似妖魔降世。两边都发出了震人心魄的气势,在互相试探较量,下面一击都是双方倾尽全力的出手。 马得禄在对手的这种浩浩荡荡的天地正气面前逐渐的有些气势不足,心里面的凶暴开始消退,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只听一声彻地连天的怒吼,马得禄将手中的那条巨大光鞭猛力一扭,变成了一根螺旋状的光矛,将这颜色妖艳的螺旋长矛猛力戳击公孙玉的心窝。 整个空间都被这螺旋光矛拧转的发生了扭曲,将对手的闪避空间都牢牢的锁住。 就要一矛穿心。 将把公孙玉从中心撕成碎片! 六零一章 斩杀盖世妖 正气永存扬 光矛散发出恐怖的气息,那诡异的光和撕扯空间的漩涡就像是开启了地狱之门。 公孙玉浑身散发着璀璨瑰丽的光华,大喝一声,一道将天地劈成两半的神光一闪,就像是天界之光照耀大地。 随着一声尖锐到几乎能震破耳膜的切金断玉之声,螺旋光矛应声被劈成两半,那空间的漩涡也瞬间消失,漆黑巨大的恶魔身躯从中间被劈成两半,急速向两侧飞开。 天地之间一道裂隙久久的不能恢复,那裂隙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强光,良久才渐渐的化成了一道细细的光,终于消失不见。 公孙玉的美玉形态也渐渐消退,变成了平时的样子。身体上到处都是刚才被马得禄邪法光线所伤的痕迹,一袭白袍上大片大片的都是受伤后吐血斑斑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刚才公孙玉连续受到敌人的重击,那些诡异玉光都有独到的异能,又在禁术支持下含有巨大的诡异力道,现在受伤颇重。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应付敌人的杀招,怀中玉玺自行感应将无穷无尽的浩荡正气灌注身体之内,让本已经受伤的身体受到巨大的劲气冲击,身体中的气脉经脉都受了严重的损伤。 此时的公孙玉见敌人被击杀,心里一松,身体内的浩荡正气消散,不由得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大道上到处都是死尸和翻倒的车辆,很多马匹被波及,都死在地上,只有少数马匹挣脱了束缚在周围游荡。那马得禄的家人虽然大多受了伤,但因为早就被罡风吹下了道路,所以尚且保存了性命。 刚才的争斗,这些人有几个胆大的从马车缝隙中都看在了眼里。只看到那个同行的白袍人突然下手,一口气就将所有的护卫杀光。然后自家的主人突然化身成了妖魔,二人大战后也被杀了。 马得禄的家里人都是一些平常人,没有一个懂得劲气方面的事情,对刚才的战斗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却都当成了公孙玉先下手杀人,将包括老爷马得禄在内的所有护卫都杀个精光。 现在却一头栽倒,像是受了什么重伤,马得禄的家人之中也有几个青壮男子。看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壮起了胆子,将那些上下马车时的木凳擎在手中,慢慢的从马车钻出,向公孙玉围攻过来。 若是让这些人来到跟前,公孙玉别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就算是还有意识,就靠现在这种重伤的状态,不用说什么击退这些青壮男子,就是能坐起来都属难能。 那些马得禄的家人慢慢向前逼近,毕竟刚才这个白袍人本领有多惊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虽然依靠人多,互相壮了胆子,但心里面都是七上八下。 就在这危急时刻,有两个男子走到了那装了百对玉球的紫檀木箱子,知道这是老爷最为珍惜的宝贝,想要关上盖子抬走。没想到这么一触碰,木架上面的那些玉球又散发出了淡淡的气息。 这一百对玉球被公孙玉击毁了数对,但绝大多数还是飞回了木架之上。上面的天地乱气刚才被马得禄尽数吸取入体内,现在都不再像刚才那样透露出诡异的气息,而是变得温润祥和。 几十年中,马得禄将自身的精神,意识,还有那天地乱气灌注到这些玉球之中。现在天地乱气已然消失不见,但这么多年的情感和意识,使得玉球依然保留了炼化之功效。 公孙玉怀中的玉玺刚才将其中的浩荡皇气尽数灌输,现在也只有发出了微弱晶莹的光,但这种似有似无的光辉却让木架上的众多玉球得到了感应。 只见那些玉球缓缓的腾空而起,一起向那玉玺围拢过来,那些青壮男子本来就心惊胆战,忐忑不已,看到如此的异象,当即将木凳丢下,转身就逃。 那些玉球在空中飞行的极为缓慢,围绕着公孙玉保持不动,那晶莹温润的余光就像是和玉玺在进行无声的对话。慢慢的玉玺和这些玉球之间互相感应,玉光开始变得越来越强。 这种玉光正是修习玉髓劲气的劲气能者汲取之物。公孙玉虽然现在陷入了昏迷,但身体在这玉玺和众多玉球的感应下,也开始不自觉的汲取玉髓之气来。 虽然刚刚经历过大战,玉玺和玉球上面的能量都几乎消耗殆尽,可就是凭借这一点余量让公孙玉得到了恢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公孙玉终于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了众多围绕自己的玉球。 现在的这些玉球变得是那么的亲切和温和,与刚才那种妖魔鬼怪的气场截然不同。公孙玉是修习玉髓劲气的顶尖高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随着公孙玉的醒转,那些玉球都飞回了木架之上,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变成了寻常玉石的样子。 虽然醒转,但是公孙玉刚缓缓坐起就觉得四肢百骸就像是散了架一样,那几处被敌人所伤的位置更是痛彻心扉。略一催动劲气就觉得自己气脉就要被冲爆一样,看来一时半会是无力再战。 但现在阳淮县城就在眼前,自己击败这一路渠帅的消息一定要赶快送进城里,再加上远处那些马得禄家人一个个目光不善,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当即咬紧牙关硬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有一辆马车上的货物因为被罡风鼓荡都翻落了下来,但是拉货物的马匹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现在正站在原地发呆。 公孙玉紧走几步将马缰绳抓住,牵到那装玉球的箱子旁边,然后俯身发力将这百对玉球的箱子搬上马车。 这箱子中有百对玉球,分量沉重,若是平时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这么一用力,公孙玉就觉得喉头一甜,险些就将一口鲜血吐出。 但如果现在吐了血让远处那些马得禄家里人看到,难保不会趁机上前围攻。只得咬牙忍耐,故意大踏步走到前面,上了马车,将插在车上的马鞭一挥,马车就向那样阳淮县城中赶路而去, 见公孙玉行动自如,那些青壮男子哪里还敢造次,刚才几十名劲气能者都在片刻丢了性命,现在虽然看到此人将贵重的玉球抢掠而走,但也只能暂且忍耐,都把公孙玉认定了是一个杀人越货之人。 这马车向前走了不到半里地,公孙玉见没有人前来追赶,心里一松又吐了几口血,可是阳淮县中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样,公孙玉咬牙苦苦忍耐,直奔诸葛先生和宇文长谷所在的南门而去。 但是进了县城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街道上的人都在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去的方向都是中心县衙,然后又听到了清蝉鸣叫之声,发出的方向也是县衙所在。 公孙玉立刻就明白情况有变,当即就将马车赶向县衙,迎面就看到妖人张蛟正在门楼之上大放厥词。而那夏爱青说的话也听到,原来这一路的渠帅也被击杀。 再看到周围民众的脸色登时就明白,这个妖人张蛟正在催动蛊惑人心的邪法,现在如果能将渠帅已经毙命的消息说出,不但可以让自己的同伴了解战况,更能震慑妖人张蛟的信心。 虽然现在身受重伤,气脉中的劲气犹如脱缰的野马正在乱冲乱转,可是现在事关重大,不得不为。 公孙玉勉力将玉髓劲气凝聚起来,取了木箱中的那对能安神静气的墨玉球,向妖人张蛟发射了过去。 这对墨玉球在空中轻轻的相碰,发出了让人安神静气的声响,众多民众脸上的迷茫渐渐祛除。 妖人张蛟却大惊失色! 六零二章 清蝉破魔光 青蓝妖焰狂 妖人张蛟本来看到玉球飞来不由得一阵的惊喜,马得禄这一路渠帅,能使用所谓的撒豆成兵的神迹,寻常的百姓见了定然会深信不疑。 更何况那些玉球之中有诸多的迷幻人性的法门,有了这一路渠帅帮助,那些民众就会成为自己的千军万马。对方只不过几个高手,在投鼠忌器之下无法应付如此之多民众的冲击。 但是这种惊喜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玉球传来的玉石相碰声音正是那安神静气的功效,那些民众不但没有受到蛊惑,反而从邪法的辖制中清醒了过来。 不知那马得禄这一路渠帅搞什么鬼,没有催动天地乱气逆转玉料的天性,反而帮助对手。正在惊疑之间,只见人群外面一辆马车门帘一掀,从中出来一个白袍人。 正是公孙玉现身,开口说道:“妖人张蛟,你那渠帅马得禄已然丧命在城门外,这些宝物被你们暴殄天物,逆转天性,现在归之正途,今天你想要掀起民乱乃是痴心妄想!” 这几句话说的张蛟心中就像是被大铁锤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两路渠帅都被截杀,对方派出去的高手年纪都不大,如何能抵得住能有天地乱气加持的渠帅?简直是匪夷所思。 现在两路渠帅被截杀,其他的两路迟迟不来,如此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但那宋僵一路非是一般依靠天地乱气的渠帅,此人本身就是天地之间的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虽然现在能力刚刚处于萌芽状态,但是日后的能力成长无法估算。 即便现在能力并不成熟,但是那无穷无尽的强者现身,也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够抵挡,这一路还是值得期待。 而另一路是武将管骇,此人其实是天生就具有极强的命格和顿悟天道的身体,但是在代代传承的天公将军选择人选的时候,在其幼年就将那劲气能力封印了起来,这种压抑了多年的能力一旦爆发出来会极为恐怖。 正因为这个原因,自己给管骇灌输的天地乱气是四个渠帅中最多的一个,而那管骇躯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不管灌输多少天地乱气都能承受。 自己实在想不出来如何抵挡这种盖世强者,什么人能抵敌得住其无坚不摧的能力。现在还有两路没有前来,而战胜渠帅的两路对手气色极差,听那说话声音都是劲气使用过度之相。 那个女子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但是凭借观察其呼吸的规律就能看出来,此人的劲气使用过度,受到劲气反噬一时半会没有作战能力。 而那个白袍人说话刚开始还是中气十足,但是说到最后声音都嘶哑了起来。身上的白袍也是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是刚才恶战受到沉重的伤势,现在能站在这里就算是一个奇迹。 所以虽然现在群敌环伺,但能动手的还是那个老相识宇文长谷,此人在几十年前就和自己交过手,本领是极其的高强,现在看起来功力居然更上了一层楼。 可是毕竟年纪已经老迈,现在是须发皆白,血气衰败,即便劲气再精妙也不像是正当年的那种锐气。 当年这个宇文长谷带了众多军中劲气高手,像是一群猛虎雄狮杀入自己的中军,在这些高手围攻下渠帅一个个倒下,自己也只得陷入了世世代代的轮回转世。 今天只不过有这一人在此,又是老迈不堪之身,只要动手时间久了,这种年纪的高手哪怕是劲气再充沛,身体上的气脉经脉却是承受不住如此的冲击,所以久战之下自己还是胜券在握。 妖人张蛟凭借这太平要术,施展的劲气法门不但威势猛烈,而且还有诸多的幻术,颇为歹毒难防。 想到这里刚才有些慌乱的心又平静了下来,冷冷的对宇文长谷说道:“我当你来了多少帮手,原来也是一些残兵败将,怕是一个能动手的也没有。今天还是你这老家伙要和我捉对厮杀,几十年前的恩怨今日就了结了吧。” 宇文长谷银髯飘摆,朗声道:“当年若不是你们这几个妖人蛊惑民乱,哪里有我等兄弟后来的事情,兄弟们死的根源就出在你这妖人身上。来来来,今天老夫就要替天行道,彻底绝了你这天下祸根!” 说完飞身跃起,向门楼上面的妖人张蛟急扑而上,那清蝉鸣响大作,两只手掌按向妖人张蛟。只要轻轻的触碰到任何部位,那种能让任何物体发生共振的劲气,就会将整个肉体摧毁。 妖人张蛟在四十五年前就和宇文长谷交过手,知道此人这种功法的厉害。当即向后急退,手中的太平要术已然翻开,却见那妖人张蛟身上的法袍,由黑色突然变成了赤红的颜色。 法袍上面那些金丝银线刺绣的经文符咒,在赤红色的映照下都在重新组成文字,变成了与之呼应的类型。 妖人张蛟束发金环也像是感应到了这种变化,突然出现了火焰的花纹形状,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燃烧跃动的火焰。 这妖人手中右手持有太平要术,而左手擎着一根瘤木法杖,这法杖一指,熊熊烈焰就从法杖的前端激射了出去。那火焰呈现赤红色,像是一条赤红火龙形状张牙舞爪扑向宇文长谷。 这一手正是“操物”劲气的上乘法门操火之术,以火焰远攻限制对手的近身搏杀,实在是高明的招数。妖人张蛟世世代代轮回传承,那些战斗的记忆都像是本能一样记忆在脑海之中。 而宇文长谷面对敌人的火焰远攻,却没有依靠清蝉劲气能够飞翔的特性避开,而是将手疾伸入那赤红的火龙之中。夏爱青和公孙玉心中都一惊,却见一声清蝉鸣叫,那赤红火龙已被震的四分五裂,变成了花火朵朵。 原来宇文长谷自从蛰伏地底十年之后,劲气能力大增。不但可以将有形有质的物体共振而碎,就算是类似于水火之物也能找到其中的共振特性,在劲气施展下将其震成齑粉。 妖人张蛟心里也是一惊,在四十五年前自己施展这种赤龙火焰时候,宇文长谷还要依靠身法来闪避,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应手而破。看来这个对手现在虽然年纪老迈,但是本领却高了不少。 当即改变战法,瘤木法杖如同风车一般极速旋转了起来,火焰就像是一股旋风向前旋转而出,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焰的温度和冲击力都发生了急剧变化。 赤红色的火焰被风力催逼,变成了蓝色火焰,温度之高将门楼上面的瓦片都烧成了通红颜色,门楼下面的立柱感受到这种高温也都着起来熊熊大火。 这旋转的火焰就像是一股锋利的火焰旋刀,所到之处那些被烧红的屋瓦被切割成一条条的碎片,这青蓝色的火焰旋风向宇文长谷极速横扫了过来。 这种风力将无形无质的火焰夹带了极大的力道,让对手无法再从容的将火焰震碎。哪里知道宇文长谷哈哈大笑,身子陡然飞起向着青蓝色的火焰旋风中心疾冲。 这一举动简直犹如飞蛾扑火,下面的众人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却听到一声巨大的清蝉鸣叫连绵不绝,这威势迫人的青蓝色火焰旋风又变成了纷飞如雨的青蓝色花火,向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宇文长谷艺高人胆大,身经百战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来火焰旋风中心是没有旋转力道所在,当即兵行险着,飞身跃入火焰中心施展起清蝉劲气,将敌人招数化解。 仇敌就在眼前,宇文长谷飞身跃起。 直取妖人张蛟! 六零三章 天魔解体法 飞驰铁甲将 宇文长谷气势如虹,挡者披靡,不管什么样的火焰劲气挡在眼前,都被清蝉劲气瞬间击溃,同时施展身法向妖人张蛟急扑而上。 那青蓝色的火焰旋风被震碎,宇文长谷已欺身而上,距离敌人只有不到三尺距离。双手疾伸触摸到了妖人张蛟的肩头前胸,当即毫不留情,清蝉劲气发出了长长的鸣响,让天地万物都共振的劲气催动了过去。 就在这生死一瞬,妖人张蛟手中的太平要术极速翻动,陡然定格在一篇章中。那妖人张蛟的身躯在这一瞬间化成了愁云惨雾,在空中消失不见,宇文长谷发出的清蝉劲气就如同泥牛入海,都发到了空处。 双掌接触的这些妖雾迅速地消散在空中,妖人张蛟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宇文长谷不为所动,身子陡然飞起,跃上了空中。 在这视野突然增大的情况下,果然有了发现,在自己的背后五丈开外,一团妖雾正在重组,顷刻就化身成了妖人张蛟的模样。 这种脱身的法门在几十年前神策军和黄巾军作战的时候,就见过这妖人张蛟使用过。此种法门可以瞬间化身成妖雾转移位置,但是却不能连续使用,要过良久时间才能使用一次。 只要持续不断的压迫式打法,妖人张蛟便会无所遁形。 宇文长谷从半空中飞掠而下,从上方急扑那妖人张蛟。 二人刚刚交手不到片刻,妖人张蛟就被逼迫的使用出这种保命的法门来。没想到宇文长谷今非昔比,过了四十多年功力大增,虽然年纪老迈,但行动上却依然矫健如同少年。 要说因为年纪老迈,血气衰败不能久战不疲,但就看现在的这个攻势,怕是短时间就会被宇文长谷压迫的无法逃生,再不施展邪法怕是会后悔不及。 妖人张蛟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大喝一声,就向民众人群扑了过去,双手疾挥几个平民百姓就被其一掌一个打翻在地。那些倒地的民众脸上立刻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就像是生命力被抽光了一样。 随之而来的是妖人张蛟身上的黑气缭绕,那些民众看到有人被杀,刚想要四散奔逃,却听到那妖人张蛟开了口。 “血肉之躯你我相连,同生同脉同根同源,入我之道共济黄天,苍天已死宏图伟岸。” 随着这越来越强的缭绕黑气,那些本来已经开始清醒的民众又变得开始浑浑噩噩,层层叠叠的将张蛟围在当中,宇文长谷投鼠忌器无法下手。 那些迷失神智的民众数量越多,那妖人张蛟身上的黑气越是明显。但随着这种黑气缭绕,此人的眼睛中也开始出现血丝,耳孔中流下了鲜血。 宇文长谷见状,知道此人正在施展邪术,但是妖人在重重叠叠的百姓民众肉身的保护中,无法攻击。那些迷失心智的百姓眼中都透露出凶残残忍的光,将地上的器械木棒又都捡起来。 如果就这么冲进人群难免就会伤及无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妖人张蛟洋洋得意道:“宇文长谷你多活了四十多年,果然没有虚度时光,可是现在这种乱世,天地乱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这些百姓的怨气未消,我的功法就会无穷无尽的增长下去。” 正说到这里,远处的诸葛先生已经赶到,恰好听到了这番话,当即施展劲气观看这妖人张蛟的命格,只见此人的命格始终一片混沌,如同森罗地狱一般的恐怖,什么具体的事物也无法辨明。 但是也有一件事能看的非常明白,就是这个妖人张蛟的寿命几乎已然走到了尽头,尤其随着刚才施展邪法,那黑气一般的天地乱气越是浓厚,那寿命也在不断的减少。 可见这种邪法禁术虽然功效显著,但是耗费的能量是其本已经不多生命力。 诸葛先生当即大声说道:“妖人张蛟,你大限将近,还在这里消耗寿数施展妖法残害生灵,躲在这无辜的百姓之中做那蝇营狗苟的妇人之态,还在这里数黑论黄,你气数已尽,趁早束手就缚吧。” 妖人张蛟正在得意,突然听到这番话大惊失色,自己的这种用生灵性命行天地乱气之法,是一种在世上包含极大隐情的奥秘。此人说的不错,自己确实已然时日无多,大限将至,但这也是天道中的一部分。 凡是黄巾之乱多则三年,少则数月必然会被平息下去。只因为这种乱象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改朝换代,而是民众的怨气一种积累后的爆发。 正所谓不破不立,每次黄巾大乱之后天下的格局都会有一定的改变,所以说这种乱像,是为了将天下格局迅速地向一个方向推动的力量。但是推去的方向是什么,就算妖人张蛟自己也并不清楚。 每一次的黄巾之乱源头起初都是只有突然现世的张氏三兄弟。这三人一旦有了自我意识就会知道自己的使命,掌握一身的邪法禁术。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记忆,自己从何而来,推动民乱所为何故皆浑浑噩噩。 拥有的记忆都是有利于传播民乱的知识记忆,更明白自己的寿数不过数年光景。本来随着被蛊惑的民众人数增多,自己的能力也会慢慢变得更加强大,但是今天刚刚起事就被强敌环伺。 这个宇文长谷本领实在了得,是自己的生命中的一个宿敌。而现在被蛊惑心智的民众数量由太少,所以在此消彼长只下并非其对手,在逼不得已之下使用了禁术强行催动天地乱气。 本来正确激发天地乱气应该先利用民怨,挑动心中的愤恨不平,然后将每一个人野性激发出来。再由四个渠帅施展所谓的神迹,将民众的信心夯实,这才能呈现星火燎原之势。 今天渠帅在约定的时间却一个也没有到,只有牺牲了本来就不多的寿数来强行催动禁术。只希望现在来两个渠帅将这对手阻上一阻,那就不用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因为自己的寿命几乎就等同于黄巾之乱的持续时间,现在如果催动禁术消耗的寿数太多,那这边民乱就会很快收场。 所以虽然听到诸葛先生对自己的命格勘破,又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舍不得继续损耗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寿数。凭借周围民众的血肉之躯保护,在里面装聋作哑等待渠帅消息。 现在的时辰按理说渠帅早就应该到了,尤其那个管骇是武将出身,做事情雷厉风行,又有禁术辖制绝不会耽误时辰。 此人因为天生注定有一番作为,所以在机缘巧合之中得了宝马良驹,宝铠宝刀。在如此神骏的脚力下应该第一个到达阳淮县城才是正经道理。 妖人张蛟心中焦急,不由得向四周望去,果然有了发现! 只见远处有一匹宝马良驹,上面一人身穿一身镔铁铠甲,手中提了一口眉间刀。从城门处奔向县衙方向。 离得近了一些才发现在马上是一马双跨,居然乘坐了两个人,但是前面的那个人穿的镔铁甲黑亮的反光,还有那眉间刀长长的刀苗子都是管骇无疑。 只不过为什么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却不明所以,但来的渠帅是管骇那真是再好不过,此人的骨骼精奇,被灌注的天地乱气最多,刀马纯属精通技击之法,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那匹骏马奔驰如风,片刻就到了眼前,妖人张蛟分开人群,大声说道:“管骇渠帅速速施展金刚不坏神迹,将这些朝廷走狗速速击杀!” 却听到一个极其疲倦的声音从管骇背后响了起来。 “管骇怕是来不了,现正在城门外长眠。” 六零四章 青州木偶戏 乡情别离长 听到这句话,妖人张蛟才突然惊醒,再仔细看端坐在战马上的管骇。这一端详大吃一惊,见那头盔中的脸庞哪里是什么管骇,而是一个雷公脸猢狲像。 再看那镔铁盔甲也是穿的松松垮垮并不合身,握住眉间刀的手也非是血肉之躯,而是犹如傀儡一般的材质,只是这材质极为特殊,非金非石古怪的很。 在其身后有一个面相上颇有些儒雅书卷气的人,扶住前面的傀儡,像是要端坐在马上都极度吃力的样子。 正是墨家高手墨文山。 负责武将管骇这一路是主动请缨的墨文山,只因为自己的机关傀儡“悟空”是天外的陨石材质所制成。 这种材料非常特殊,强度极高,可塑性比起一般的金铁木料要强上很多,正因为这个特性可以制作成极薄的形状。一旦接驳拼插起来体积很小,但是能化身为众多法相,还能自由地变换形态。 有了这极高的强度,能应付最为强悍的劲气能者的冲击,所以对上“强体”劲气能者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在傀儡操作上仅次于墨家巨子的高明操控下,悟空能做出极其复杂的动作,对付技击高手也是非常合适。 只是在出发之前诸葛先生嘱咐过,因为一生中不顺,管骇此人非常的内向孤僻,一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在边关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朋友,形单影只寡言少语。 所以说要想接近此人非常困难。 管亥在边关是主要负责侦查这类任务的武官,平时亲力亲为,对追踪反追踪有极高的水准,如果要远远跟踪更是难度颇大。 这种常年进行侦查的高手鼻子极为灵敏,若是在空旷的草原荒野上,在风向的帮助下,能在数里之外就能闻到烟火气息或者马匹牲口的味道。 在这人烟稠密之处虽然不能有这种程度,但是如果跟踪久了,凭借其敏锐的嗅觉怕是也难以隐藏行迹。加上管骇此人生性机敏,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直觉。 江南烟雨楼的兄弟在路上连续换了十几波人,还是被这个管骇察觉,在路上换了几条路线。这还是寻常的探亲,并没有太过当回事,若是在战场上警觉之时怕是更加难以对付。 墨文山听那诸葛先生说来说去,好像这个管骇根本就没有办法跟踪一样,如果自己只在阳淮县城等待,又怕这个渠帅出什么意外。若是半路上就催动了邪法,觉醒了渠帅意识,那么就有可能对整个计划造成意外。 正在疑惑之间就听那诸葛先生笑着说道:“我听文山你的口音像是青州人士,不知道是否有误?” 墨文山不知道为什么诸葛先生突然说到这件事,便随口应答道:“我生在青州,到了十九岁才跟随墨家到处游走各地,但是乡音倒是一直没有变。” 诸葛先生说道:“管骇此人生性谨慎,机警过人,所以远程跟踪反而是风险最大。只有打消他的顾虑,与其结伴同行方才是上上之策。” “文山是青州人士,和这个管骇是同乡,此人虽然性格孤僻,但是却极重情义。在军中不少青州同乡都受到过此人的照顾。你可以扮做同乡接近这个管骇,据说此人对家乡的木偶戏情有独钟,不知文山你可曾见过?” 墨文山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说道:“不瞒先生说,小时候我也是痴迷此道,对这种木偶戏颇为了解。那时候家里的长辈还经常痛斥我不务正业,将墨家的机关术手法用在这些木偶身上呢。” 诸葛先生听了喜出望外,当即说道:“如此那是再好也不过,能接近管骇唯一的办法就是扮做青州同乡,用那木偶戏来勾起他的乡情,如此才能将此人打动,然后结伴同行而不引起猜疑。” 二人商讨过后,墨文山也是花了功夫,用重金在阳淮县中找了裁缝,用最快的速度赶制了几件木偶戏的服装。然后快马加鞭直奔管骇县城来路而去。 由于制作服装耽搁了时间,墨文山一路赶过去都是天黑的时辰。每逢经过客栈都前去马厩处查看,但是里面不是空空如也就是只有几匹劣马。 如此顺着道路一家家的赶过去直到了戌时,前面一家客栈甚是气派,前后有数排上房,那马厩中马匹也是众多。 而其中的一匹骏马让人过目难忘,顶至蹄高八尺,头至尾长丈二,浑身的精气神,生龙活虎的一般。尤其这一匹骏马有着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势,对周围的那些马匹好像是不屑一顾。 墨文山经多见广,这匹宝马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金戈铁马的战场历练,所以才拥有这样卓越不群的气势。这种战马平时哪里去寻,多半是找到了正主管骇,只有此人才有这种上过战场的神骏良驹。 现在都过了用晚饭的时间,客栈大堂之中并没有闲杂人等,墨文山悄悄的绕道大门处,牵了马匹装作现在才赶来投宿的样子。 那店伙计见这个时辰还有人赶来投宿也是有些意外,心道莫不是错过了宿头的客人现在方才赶来,也是强打精神上前招呼。 墨文山嘴里随意应付,执意要自己将这马匹牵到马厩,不断的夸耀自己这匹快马如何的神骏,如何的价值不菲,显得像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那伙计接待过五湖四海的客人,什么人没有见过。嘴里附和着心中却是不以为意,脸上不由得就露出来些许的不以为意之情。 而墨文山之所以如此夸耀自己的马匹,用意就是如此。马厩中管骇的战马犹如鹤立鸡群,自己这么说话自然会让伙计不以为然。 当即就抓住这个机会,大声说道:“看你一脸的不以为意,难不成有什么马匹还在我这宝马良驹之上?” 一边说着二人已然走到了马厩,那管骇的战马见到又来了一匹马,不由得稀溜溜暴叫,声音犹如龙吟之声。 伙计见到此情此景,满脸堆笑的说道:“客官请看,这匹战马是一位今日入住武将大老爷的,来的时候再三叮嘱,一定要好草好料的伺候,还得加上豆粉鸡蛋,可怜我这伺候人的都舍不得吃几个。” “但是这匹马性情暴躁,你看这声马嘶,将周围的马匹吓得都靠边挤靠,这位客官的马匹依我看,也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才好。” 这个店小二装作热心关切,实则用言语挤兑墨文山,那墨文山也装作听不到,将马匹牵在了一边拴好。这个管骇果然住在此处,看来下一步就要和其扯上关系,然后方才能一同前往阳淮县。 只是现在早就过了晚饭时辰,如何才能将管骇从客房之中诱出来和自己盘桓,心中一转计上心来。 等进了大堂对店小二言讲自己错过了宿头,还没有用过饭,如果后厨还没有封了火,那就麻烦上点热菜。要是不行就切点酱肉卤货,再来上一斤酒。 那小二应了,不多时酒菜都端了上来。墨文山装作闲聊,和小二打听那匹战马的主人现在住在哪一处客房,说要找到这个官老爷,要花大价钱买下这匹好马。 那店小二听了心中暗暗的笑墨文山自不量力,但正所谓和气生财,还是一五一十的答了,并且好言相劝千万莫要和武将老爷谈什么买马之事。 听了后才知道,原来管骇就在二楼的上房之中。墨文山就有了主意,等到酒过三巡,装作有些醉意,突然就唱起来青州当地木偶戏中的唱词来。 只过了片刻,楼上突然有人说话。 “请问兄台可是青州人士?” :。: 六零五章 青州木偶戏 乡愁溢满堂 墨文山听到这话,抬头向二楼看去。只见一人生得豹头环眼,满脸虬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派的勇武刚强相貌。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管骇。 刚才在楼上房内歇息,突然就听到楼下有人唱起曲来,侧耳倾听之下,正是自己老家青州木偶戏的唱腔。这种地方上根据口音而改变的独到唱腔,有别于其他戏曲,所以立刻就分辨了出来。 平日里管骇此人少言寡语,特立独行,是因为在军中受到诸多恶人的排挤,所以才慢慢养成了不和别人交往的习惯。 其实此人是一个热心肠,对朋友肝胆相照,对战友不离不弃,所以听到乡音不由得走出门来搭讪。 看到这相貌堂堂的管骇,墨文山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来之前江南烟雨楼的兄弟早就将目标的信息一一说明,所以一望便知果然是正主来了。 当即脸上露出笑容,对管骇说道:“正是,这青州木偶戏是在下靠此吃饭穿衣的本事,所以没事就多多练习,所谓曲不离口。看来是聒噪了,打扰了这位官爷。” 那管骇摇了摇手,从楼梯上大踏步走了下来,点手叫过店二,点了几个热菜,要了好酒,大咧咧的坐下和墨文山一起吃喝起来。 虽然此时后厨到了封火灭灶的时候,但是管骇一身武将打扮,生得又是极为勇猛彪悍。店二哪里敢说个不字,赶回后厨吩咐大厨赶紧忙活。 不多时点的这些热菜都端了上来,管骇本是青州人士,从少年时候就去了边疆戍边,时隔多年方才回来。现在背井离乡来到这临元州,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极为深重。 因为官职在身不得不在此驻扎,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所以一切有关于青州的事物都极有感情。尤其对青州木偶戏情有独钟,听到这家乡熟悉的唱腔,不由得和墨文山攀谈起来。 二人初次见面,不能交浅言深,自然说的就是刚才的唱腔。墨文山从在青州长大,又非常喜爱木偶戏,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 管骇本来以为墨文山只是一个知道一些杂剧唱腔的外乡人,没想到这人对木偶戏唱腔非常有研究,每一句话都是内行。回想起刚才说的话,看来此人说的依靠这个吃饭穿衣并非虚言,而是一个靠此生活的艺人。 但是这个墨文山生得一脸的儒雅之气,书卷气浓厚,哪里像是一个走江湖的木偶戏艺人,不由得有些生了疑心。 毕竟在边关多年,负责的都是侦查扰袭之类的任务,所以性格非常机警缜密,一点点的可疑之处都会察觉。 只听管骇说道:“我看这位兄弟生得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应该是诗书传家才对。青州离此地甚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这江湖上闯荡?” 就凭这几句话便能看得出来,管骇此人看起来粗犷豪迈,其实心细如发缜密非常。正是一个外粗内细的人。可是来之前诸葛先生早就交代过应该如何应答,已是胸有成竹。 只听墨文山说道:“说起来一言难尽,我本是青州普宁县的人,家里面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可是也算是家境殷实。时候我酷爱青州木偶戏,家父多次申饬,但少不更事,在下还是我行我素。” “没想到家道中落,家里连逢灾祸,最后变得一贫如洗。在下读的书也没有博得什么功名,反而倒是这从精通的青州木偶戏成了吃饭的本事。听官爷说话也有青州口音,难道和在下是同乡?” 墨文山这些话说的有真有假,自在普宁县出生,自幼喜爱青州木偶戏,多次受到长辈申饬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只不过其中的家道中落之类的话就是扯谎,这种有真有假的话极难分辨,哪怕是管骇这种察言观色本领极为厉害的人,也是看不出听不出任何破绽。 但是像管骇这种人,有着职业军人天生的警觉和敏感,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打消顾虑。当即就和墨文山谈论起木偶戏更深层次的东西来,毕竟唱腔可以依靠听的多了学唱,而其他的就不见得能明白了。 没想到墨文山提及关于青州木偶戏的一切如数家珍。 一般来说这种木偶戏的傀儡使用的是樟木雕头,机关控制表情和肢体运动。动作敏捷,准确丰富,构成布袋木偶的主体。 这些木偶多的需要三十几根丝线来操控,最少的也不能少于十六根。可以凭借精湛技艺,做出开扇、换衣、舞剑、搏杀、跃窗等高难动作,令人叫绝。 并且木偶戏的舞台都是用的黑丝绒作为后面的背景衬托,周围有贴了金银箔的布景,称得上金碧辉煌。不管是舞台和木偶都是制作精良,是木偶戏中的上乘之作。 虽然制作如此复杂,工艺如此繁琐,但是青州木偶戏的艺人出门在外,却可以将所有的物件放在背后的一口箱子之内。这口箱子制作的也是极为讲究,一旦展开就是演戏的舞台。 而木偶艺人只需要用随身携带的一块黑丝绒遮挡身形,就可以操控这些傀儡,在舞台中将那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戏曲一一演起来。 墨文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木偶戏中的门道讲究如数家珍细细道来。管骇听的入了迷。很多东西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虽然也是酷爱木偶戏,但和人家干这个的比起来还是巫见大巫。 心里面不由得就信了八成,觉得眼前的这个书卷气的人,多半真的是一个木偶戏艺人。那墨文山看到管骇的脸色变化,便趁热打铁要彻底的将对方的顾虑打消。 只听那墨文山说道:“在下不知道官爷对这个木偶戏有如此的见解,今天算是遇到了知音。如果有机会日后一定好好的单独给官爷演一场,在下最擅长的就是那金戈铁马的杂剧,说一说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替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军扬名。” 管骇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阵的激动,自己在边关多年,多少次浴血奋战,又有多少次出生入死。眼前的这个木偶艺人和自己是青州同乡,所说的那普宁县和自己家乡也不过百里之遥。 正因为这种乡情存在,管骇说话也开始亲热了起来。 “什么官爷官爷的,在下姓管名骇,原本是戍边的武官,刚刚回到这临元州不久,正所谓叶落归根,日后定然还是要回到青州的。咱们都是青州人士,都是乡里乡亲,不要那么拘束,以后叫我管大哥就好,不知老弟贵姓?” 墨文山赶紧自报家门,只是在江湖上墨文山三个字那是颇有威名,虽然管骇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怕有所耳闻,只是报了真实姓氏,名字是随口说了一个假名。 二人再叙谈下去都是管大哥墨老弟的,立刻就亲热了许多,墨文山知道管骇的性格,虽然现在如此亲热,但不露一手怕是还会多多少少有些疑心自己。 来的时候准备的极为妥当,那木偶的戏曲衣服,携带的黑丝绒布,还有木偶戏的木箱舞台都制作妥当。虽然只用了几个时辰,但是墨文山乃是墨家制作机关傀儡的第一高手,这种活计对他来说实在是大材用。 只听那墨文山笑着对管骇说道:“今天有幸在这里遇到管大哥,正所谓他乡遇知己,难得的幸事。咱们两个都背井离乡,同为天涯沦落人。” “今天就为管大哥演一场,以解乡愁。” 六零六章 曲终人唱罢 遇袭白石岗 管骇听了这以解乡愁四个字,险些眼中垂下泪来。今天遇到墨文山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听到这熟悉的乡音,亲切的唱腔让自己心潮澎湃。 现在听到要正经的给自己演一场,心里面更是一阵阵的暖流涌上来,当下也不客气,请墨文山给自己演一场。 只见墨文山将旁边的木箱子拿起来,将其打开伸展开来,变成了下面一个舞台周围有布景围拢的形状,有两根可以伸缩的杆子拉长,然后将那黑丝绒布挂上,这都是用来遮挡后面表演者。 这些木箱和其他的傀儡,都是一部分的傀儡“悟空”变化形状而制成。其他的悟空傀儡都被变成了一团,外面用行李包裹了放在一边。因为“悟空”傀儡质地是天外陨石而制成,分量极其沉重,没有办法背在背上。 平时都是变化形状,伪装成推车模样来掩人耳目,材质上这种特制陨石材料也可以变化质地,所以不是内行中人无法看破这些木偶戏傀儡的真正质地。 只听那墨文山对管骇说道:“大哥曾经是戍边的将军,我今天就给演一出杀四门,还望大哥多多指点。” 这杀四门是青州木偶戏的一出大戏,说的是忠臣良将力杀四门,将敌军杀得大败,建立了盖世功勋。是给保家卫国的将军树碑立传,歌功颂德的剧目。 墨文山将那“悟空”傀儡化身变化的木偶傀儡穿上了服装,然后就演了起来。那悟空化身的木偶用的都是劲气丝线操控,所以其行动可以说是如臂使指一样的灵动,远胜过一般的木偶戏动作。 这木偶戏之中的唱腔多变,生旦净末丑都有,唱腔上的变化全靠艺人的一人承担。幸亏这个杀四门全都是金戈铁马的事情,唱腔上变化并不是很多。 不然就算是墨文山操作上可以通过墨家机关傀儡术蒙混过关,唱腔上就难以模仿的惟妙惟肖。那个管骇却早就看的入了迷,什么戒备警觉之心都尽数去了。 只听到那亲切的乡音唱腔,看到舞台中活灵活现的木偶正在演绎当年自己经历过的金戈铁马,心中的情感变得汹涌澎湃,两行热泪便流了下来。 一场杀四门唱罢,管骇已然是泪流满面,大声的鼓掌叫好,弄得墨文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个人这下子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了半宿的话方才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晨墨文山早早地起身,在大堂之中慢条斯理的用饭等那管骇。而这个管骇也是武将出身,习惯了起得早,没有多长时间也下了楼。 用罢了早饭,都打点行装继续赶路。墨文山昨晚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去向已然说明,说是去阳淮县城中碰碰运气,如果生意不好就取道京都,在那繁华之地必然有自己的一碗饭吃。 这些话管骇昨晚还半信半疑,今天却完全没有半点疑心。 墨文山再看那管骇,不由得感觉颇为诧异,这次管骇去阳淮县是去探亲,但却顶盔掼甲,手中还提了长长的兵器眉间刀,就像是要去战阵上厮杀一样。 若是不表现出一点诧异倒显得更为不合适,所以墨文山向管骇问道:“大哥此行不是去探亲么?为何如此打扮,这沉重的盔甲兵器一路上多累赘,不知道有何用意?” 管骇却叹了一口气,对墨文山说道:“兄弟不知,我在边关习惯了这戎马生涯,但是屡受排挤,这次回来还是家中使了银钱所致。我这也是心灰意冷,想解甲归田做一个寻常的富家翁,在最后时光,还是让哥哥我多多接触到这些甲胄刀马吧。” 原来按照华汉国朝廷的律法,哪怕是卸职的武将也不能自己拥有甲胄兵器。如果担心自己的技艺荒废,朝廷专门有存放甲胄兵器的地方,供给卸职武将和地方上的武人练习之用,但是并不可以带回家中。 管骇心灰意冷想要从军中退伍归隐,所以现在只要出门便是这幅打扮,最后享受一下金戈铁马的味道。 墨文山听了,对这个昔日的边关将军,也是有了更深的感情。可惜的是此人已经被妖人张蛟下了邪法禁术,恐怕迷失心智,变成挑起动荡的渠帅就在眼前,也是心中一番感慨。 二人有了同乡之情,又在青州木偶戏上有共同的癖好,所以虽然见面不久却一见如故,在路上说说笑笑向前赶路。 墨文山将“悟空”傀儡变化成一辆小小的车辆,由马匹拖了,所以行走间不敢太快,怕引起管骇察觉,路程上就耽搁下来。 吃过午饭后,一路行进,到了快天色黑透要住宿的时辰,距离前面的宿头客栈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墨文山多次让管骇先行赶路,说自己随后就能追上,那管骇却一口回绝,定要一起同行。 说客栈前面五里地外有一处名叫白石岗的所在,正是岗头草木深,风高有强人。 不少落单的客商都在入夜经过这里时被劫了钱财,据说此处强人虽然不多,但本领了得,所以管骇定要一起同行保护墨文山。 墨文山也听过诸葛先生说过这处地方,心里一阵的着急。若是管骇凭借马快自行先走,天亮的时候就能通过白石岗,而自己更不会惧怕什么贼人。 偏偏这个管骇定要同行,在这夜里强人出没机会很大,有此人在身边不好施展本领。 而管骇虽然是一个武将,但现在却不通劲气,如果贼人粗通劲气怕是难以抵挡。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希望强人今晚不要出现才好。 可是世上之事不如意事常八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二人并驾齐行到白石岗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呼哨,道路前后都闪出人来。 墨文山心里暗暗叫苦,因为刚才贼人闪身出来的时候前面两个身手矫健,手中都没有拿任何的器械。 就凭这不拿器械身手迅疾,看到顶盔掼甲手持长大兵刃的武将,居然还敢出来劫道。就说明这两个贼人应该是“强体”类型的劲气能者。 而身后两个贼人一个手里捏了一枚半透明的气团,虽然体积小光泽黯淡,但必定是一个“凝气”劲气方面的粗通者。另一个人手里捏了两枚粗大尖锐的铁菱,不是“操物”就是“炼化”劲气能者。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白石岗的贼人,居然四个人都是懂得劲气之人,虽然身手在墨文山眼中不值一哂,可是一个完全不懂劲气的管骇能否抵挡得住? 墨文山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比起自己面对强敌还要忐忑几分。 只听到道路前面的那两个贼人沉声说道:“算你们两个运气不好,快些将马匹盔甲车辆放下,便饶了你们两个人的性命。多说半句废话,别怪大爷我心狠手辣!” 管骇仰天大笑,用手中的眉间刀点指前面贼人。 “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拦住我的去路,看来这世道算是完了,离京城只不过数百里的地方就有打家劫舍的强人。只不过你们也不擦亮狗眼看看,不认得我还不认得我这手中刀的厉害么?!” 管骇手中持的眉间刀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兵器,前面长长的刀苗子如同眉毛一样形状,刀身细长。使用的时候不但有寻常刀法中的劈砍削扫,还有类似于长枪那样的戳刺扎挑,算得上一种奇门兵刃。 因为刀身细长,更需要制作兵刃的钢铁材质精良,所以华汉国在中原地带并没有这种手艺水准的工匠,故此这眉间刀价值也是不菲。 那贼人冷冷的笑道:“手中刀?不是看上你这刀值些银钱,大爷还不劫你呢!” 管骇听了勃然大怒! 六零七章 朱玉落尘埃 月华闪刀光 管骇在边关中也算是能征善战之人,见这几个贼人如此狂妄自大,勃然大怒。 当即两腿一夹马肚,腹向前撞击,胯下的战马立刻心领神会,向前猛窜,直奔眼前的两个贼人而去。手中的眉间刀高高举起,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果然有一番马上将军的样子。 前面的贼人看了也是不敢怠慢,身体陡然变得雄壮起来,突然两个人各自将旁边的一棵树一拔,居然连根拔起。 这棵树有大号茶杯口粗细,要说是强体劲气能者发力去劈击,将树干从中间斩断并不稀奇。但如果是连根拔起,不是劲气能力高强的人根本无法做到。 而这两个人刚才一现身,墨文山就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气息,能力实在是一般得很,实在不应该有这等神力。 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原来这树虽然连根拔起,那数根却稀疏的很,只剩下寥寥无几几根主干。 因为在冬季,树上面的枝条也非常稀少,几乎成了光秃秃的一根树干。看来这两个贼人早就在这里做好了手脚,将这两棵树埋在这里。等到来了被抢劫的对象,就从土里面拔出一个先声夺人。 这两棵树粗如大号茶杯口,长足有两丈多长,比起管骇手中的眉间刀要长出不少。中原地区之人很少有通晓兵器技击之法的,即便是粗通劲气的人,遇到了这种顶盔掼甲,使用长大锐利兵器的武将也是不好对付。 所以用这种粗大加长的树干,远远的就连人带马猛力劈扫,让对手近不了身。而这两个贼人都粗通强体劲气,催动劲气之后力量确实不,沉重的树干在两个人手里混若无物。 见管骇拍马冲到,将树干高高举起,等待进入攻击范围后,就要横扫过去击打其那腿。只要把马匹打倒,武将穿了沉重的盔甲从马上摔下,多半都会受伤。 那时候只需要用树干一通打砸,就算是穿了铠甲也会被打晕打死。 两个贼人心中算盘打的噼啪乱响,只等管骇冲到,墨文山面对这种贼人并不当回事,只是将变形成木偶的一个悟空傀儡的分身取在手里,提防管骇被贼人所伤。 虽然这个管骇是渠帅的人选,但是其人本身并不知情,是受到了妖人张蛟暗中下的邪法禁术所辖制。现在的管骇还是一个颇有义气的将军,怎么能让他伤在宵手中。 眼看离贼人两丈有余,两个贼人大吼一声,将两根树干猛力抡扫过来。一根贴地一尺多高,扫向战马的腿部,另一根树干向着管骇的身子斜劈了下来,想要将其打下马来。 这两根树干抡动的时候风声大作,威力着实不,若是让其打中,即便管骇穿了上好的镔铁铠甲怕是也要受些损伤。 墨文山手中的傀儡就要发出,没想到那管骇大喝一声,轻轻的将马缰绳一提,这匹战马便腾空而起,扫向马腿的那根树干贴了地面一掠而过。 而手中的眉间刀猛力下劈,刀势犹如一条直线,正正的劈中斜劈的树干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那树干应声而断,巨大的惯性使得上半截的树干向旁边急飞而出。 这一手堪称得上刀马精熟,纵马飞跃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而向下猛劈的一刀,更是刚猛凌厉刀法精湛。虽然并不通晓劲气,可是凭借自身精湛的马上武艺,将敌人的攻势迎刃而解。 管骇马向前冲,已离二贼人一丈左右,那眉间刀刀苗子极长,要比一般战场上使用的长刀长一尺多,两个敌人已经进入了其攻击范围内。 那匹战马从两个敌人之间疾冲而过,就在这一瞬间,管骇手中的眉间刀左劈右砍,闪电疾风一样攻了过去。 寻常的这个贼人贴地横扫马腿,树干走空之后视野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虽然有些劲气能力但并不懂得技击之法。等听到头顶金风大作的时候急忙抬头,只见一道闪光知道不好,却也来不及闪避。 而手中的树干刚才抡扫又用力太过,急切间调转不灵,只能两树干尾端向前胡乱一迎,只听“咔嚓”一声,树干已被砍成两截,这个贼人的一条手臂被齐肩膀处活活砍了下来,登时疼的摔倒,满地打滚。 而另一个贼人是斜劈管骇,一直抬头看得清楚,眼见自己的攻势被对方一刀劈断,紧跟着战马冲到了眼前,又有刀光闪烁。当机立断,撒手丢了树干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致命一刀。 这走马三刀称得上马走如疾风,出刀似闪电。没想到这个管骇默默无闻,却有如此惊人的本领。 其实这个管骇的刀马本领绝不亚于边关上那些声威赫赫的武将,只因为运气实在太差,自从投身军旅遇到的都是一些欺上瞒下,贪腐成性的上峰,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 那些上级看不惯管骇的特立独行,生怕自己的丑事被其高发,所以经常故意派出一些极为凶险的任务。若不是有一身惊人的本领,怕是早就让那些恶人给害死了。 这走马三刀只不过刹那之间,两个贼人一个身受重伤,血如泉涌,眼看就不能活了。另一个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竟然并不回头,向远处跑去,居然临阵脱逃,根本不管同伴的死活。 管骇微微一侧身,那匹战马急旋,已然转过马头,身后的两个贼人见担任主攻的两个同伙刹那间就一伤一逃,肝胆俱裂,没想到今晚想要抓财神发一笔横财,却遇到了阎王爷。 明明这个武官没有什么劲气能力,可是就凭借刀马功夫,砍杀同伙如砍瓜切菜。若是想要逃命,只怕跑不过人家胯下的战马,只得将牙关紧咬,做一个拼死一搏。 两个贼人一个通晓“操物”劲气,在十张左右距离,手中的粗大锐利的铁菱绝不会失去准头,且力道沉重。 另一个懂得一点“凝气”的法门,能勉强凝聚成一枚气弹,这种气弹能透过重甲的防护,倒是能威胁到眼前的这名对手。 见管骇气势汹汹的拨转马头,向自己的方向急冲过来,当即就将手中的暗器气弹一起发出。 两枚粗大锐利的铁菱瞄准的是战马的马头和管骇面门,这两处没有铁甲防护,不管是伤了人还是伤了马,都有能逃生的机会。 而那枚气弹却是射向管骇的护心宝镜,这处所在虽然是要害,但正因为这个原因,铠甲也防护的特别严密,面对没有什么实质的气弹说不定就会放松警惕。 可是这种气弹却能从铠甲缝隙中透射过去,直接伤害到肉体本身。这名贼人心思阴毒,反其道而行之,赌眼前的这名武将对劲气不了解,从而疏忽大意。 两枚铁菱飞射而至,却见那管骇单手持了眉间长刀急刺,将射向马头的那一枚铁菱击飞到不知哪里去了。而射向面门的那一枚却伸出左手在半空中一抓,将那铁菱牢牢抓住。 此时那气弹已然到了护心宝镜的前面不到一尺距离,却见管骇的身形消失不见,那气弹从马背上一掠而过,射入了黑夜之中。 两个贼人都是一愣,正在不明所以,战马却冲到了近前,只听到一声怒吼,正是那管骇发出,一枚铁菱不偏不倚正中那操物贼人的面门正中,登时就仰天摔倒,没了气息。 原来刚才管骇是用了一个镫里藏身的马术躲开气弹,在马的肚子下面发出了铁菱射杀贼人。 此时已然翻身回到马鞍之上,双手将眉间长刀高高举起,猛力斜劈而下。 只听“噗嗤”一声,贼人被斜斜的劈成了两截! 六零八章 粗中有细章 言语问端详 白石岗上四名粗通劲气的山匪,被这完全没有劲气能力的管骇一来一回,一冲一撞就了结了三个人,展现出非凡的马上武艺。 面对那横扫马蹄的攻势,操控马匹如臂使指。对斜劈自己的树干以力破之,展现出来精湛的刀法。 在铁菱飞射两处之时能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应对,在咫尺之间接住力道沉重飞行迅疾的暗器,称得上眼疾手快。 而面对专门破解重甲的凝气气弹,施展出马上巧功夫,穿了一身沉重的镔铁铠甲却能瞬间藏身在马腹之下。 可见此人的刀马功夫是何等的纯熟精湛。可惜这么一个人才被奸恶之徒所排挤,落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结局。 今天在这白石岗遇到了四个贼人,管骇大展身手,就像是将胸中的恶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只听到那管骇朗声对墨文山说道:“墨老弟在这里稍候片刻,哥哥我将那逃走的贼人斩杀,给地方上除了这个祸患。” 说完一催战马,从山坡上疾冲而下,直奔那逃走的贼人追去。 那个贼人不管同伴死活,一见眼前的这个对手如此神勇,当即就明白自己这些人不是其对手。趁着还有两个同伴缠斗,自己拼了命的从上坡滚了下来,向那马匹无法通行的地形中夺命狂奔。 现在天已然黑透,白石岗除了这条大道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乱石分布杂树丛生的地形。这个贼人对地形非常熟悉,又在逃命的时候,跑的像是兔子一样快。 但就听到背后马褂銮铃的声音,没想到那名武将居然从这陡峭的山坡上催马而下!这种地形别说是眼前只有月亮照明,就是大白天催马从这么陡峭的山坡冲下来也是不要命的举动。 只要有一点闪失立刻就是一个马仰人翻,活活摔死在山坡下面的下场。但是只见人如猛虎马似蛟龙,陡峭的山坡如履平地,瞬间就冲了下来,并不半点的踉跄迟滞。 那个贼人选择的道路都是乱石嶙峋,灌木丛生的地方,树木低矮的树枝横七竖八。若是骑马冲击就像是一条条的夺命的陷阱,尤其在这黑夜之中几乎无法避开。 却没想到背后的战马铁蹄之声飞速的靠近,那战马喷出的气息都好像感觉的到,那贼人赶忙回身,就看那员武将和胯下战马在那复杂的地形中左穿右插,飞一样就到了跟前。 这种神奇的马术和神骏的战马贼人真是平生未见,困兽犹斗之下,俯身将地上的一块巨石举了起来,就要发力将这巨石投掷过去。 哪里想到双手刚刚举起,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也被一股巨力向后击的倒飞了出去,手中的巨石也不知丢在哪里。 只听得“哆”的一声,那贼人的身体,已被管骇飞掷而出的眉间长刀钉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墨文山见管骇在这黑夜中就这么从陡峭山坡上一冲而下,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却见那匹战马在下面左穿右插,在贼人刚一转身之际,却被管骇先发制人飞掷长刀击杀。心中不由得暗暗钦佩。 墨家的宗旨就是兼爱非攻,所以在各地帮助被攻击的城防卫之类的事情经常遇到,墨文山也因为这个对边关武将有比较深的了解。 虽然见过不少能征惯战的将官,但是像管骇这样本领的却是第一次见过。 只见一阵的铁蹄踏石之声,那管骇持了长刀催马从山坡上疾冲而上,视陡峭的山坡如同平地一般。 管骇将长刀上的鲜血发力一甩,笑着对墨文山说道:“今天杀得痛快,只是这几个贼人本领太差,不像是边关那些敌军都懂得技击之法。我这一刀一个实在是杀得太快了一些,再有几人方能尽兴。” 墨文山装作惊惧的神色对管骇说道:“幸亏管大哥神武,今天要是在下自己从这里经过,怕是性命不保。只是这四条人命怕是会惊动了地方,不知如何处理。” 管骇将手一挥:“这种贼人杀了也就杀了,算得了什么,等我给地方上打个招呼也就是了。墨老弟不用担心,都是些许事。” 二人过了这白石岗,不多时就到了客栈。那管骇果然敢作敢当,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将客栈老板叫过来,让其将地方里正都叫来,然后将白石岗的事情说了,并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管骇虽然是受到排挤,在边关得不到升迁。可是在这县城中品级却算是不,地方里正知道管骇身份之后不敢怠慢,连夜就报了官。 白石岗的贼人在附近早就是臭名昭著,附近民众尤其是过往的客商经常被其洗劫。所以不少人都知道这些人的体貌特征,而在当地官府也是早就有备案记载。 听到地方上报官时说的人数和本领,擅长使用的器械都是完全符合。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事关前途官运,所以连夜就将捕头衙役派了出去。 到了白石岗上一看就知道,果然是报案卷宗上的那些贼人,只是一个个的死状凄惨,也都暗暗心惊。没想到地方上清剿数次都没有拿获的贼人,被人家砍瓜切菜一样都给料理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需要给管骇挎花游街,奖赏银钱奖励,但是此人是品级不低的武官,地方上也是不敢莽撞。直到了第二天清晨,那地方上差人来送信,将昨晚如何勘查现场的事情说了,说要给管骇上报功绩。 但是管骇却早就无意功名,心灰意冷要归隐田园,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即将地方官的好意婉言谢绝。只是说此事不宜声张,就此快些结案也就是了。 两个人将这些事情料理之后,已然是日上三竿。墨文山心中焦急,生怕因为这件事请耽误了行程。现在渠帅是根据时辰还是地点触发渠帅身份,根本无从得知,也是着急赶路。 两个人不谋而合,从客栈出发之后便快马加鞭赶路。管骇发现墨文山马后拉的那辆车虽然不起眼,但是在快马奔驰的时候却能转动自如,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便向墨文山问道:“我看墨老弟这辆车颇有些门道,这道路并不是太过平坦,你这车子居然连颠簸都没有,真是做的巧妙。而且你也姓墨,不知道是否听过有一个擅长机关术的墨家?” 墨家不光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帮派,而是有着深刻的处世理念的团体,兼爱非攻是核心的精神。平日里对普通民众帮助非常多,如农耕水利,建筑工程等等都会给普通百姓帮助。 所以早就是名满天下,寻常的村夫也是知晓其名声的,如果墨文山为了避嫌硬说不知道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一个走南闯北的艺人,整天接触各行各业的人,连墨家都没有听过实在说不过去。 便硬着头皮说道:“自然是听过,据说墨家中人都擅长制作一些劳什子,能自己干活自己做工,我想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不然天下都让这些劳什子去做工好了,哪有那么多苦人儿累死累活。” 管骇听了也笑了:“墨老弟这就异想天开了,墨家的那些机关傀儡都是需要那些懂得劲气法门的高手使用才行。我是看你这个车实在是太过精巧,不像是一件寻常物件,又想到你姓氏,是不是和墨家有什么牵扯?” 墨文山听了这几句话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个目光如炬,这点事都能看出异常来。 若是应答不妥,怕是会有麻烦! 六零九章 笑语言谈相 马快刀疾扬 这个管骇果然是个人物,外粗内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此人的双眼。 自己这个车是使用“悟空”傀儡门口千变万化的特性变化而成,所以才会在这并不平整的路面上几乎没有颠簸之态。这种情况有别于寻常的车辆,硬是想要含糊过去否认,怕是难以取信于人。 墨文山面色如常,对管骇说道:“管大哥果然是目光如炬,不瞒大哥说,我和墨家还真有几分渊源,因为我这走南闯北,这些傀儡又颇为沉重。本家一个叔伯兄弟在墨家懂得一些门道,我就求他给我做了这个车子。” 此时管骇已然对墨文山没有什么戒心,听了这话深信不疑。但却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打听起墨文山那个懂得墨家机关术亲戚都有什么绝技来。 墨文山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百般的掩饰,还是把话题说到了墨家身上。此时若是将墨家机关术说的太过详细,就显得自己和墨家关系非同寻常,不然怎么会通过一个寻常亲戚就能知道这么多的门道。 如果一推二六五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不合情理,这种墨家机关术甚是神奇,大多数人如果有机会都会多加了解。墨文山装作回想的样子沉吟半晌,这才说出一些机关术的奥秘来。 这些机关术说的深入浅出,像是极其浅白的话语,但是能把一些入门的机巧说的明明白白,让外行人能够听懂又不会觉得太过神奇。 在墨家墨文山因为是制作机关傀儡的第一高手,经常给门里的弟子们讲解机关傀儡术,每次都恨不得将最精深的机巧奥妙传授给对方。 这一次却要处处考虑听众的想法,真是比讲解最为精深的机关术还要耗费心力。 那管骇倒是毫无察觉,听的津津有味,觉得墨家的机关术果然是颇有意思,本来觉得神奇的东西,听明白原理也不过如此。 一边听一边还问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墨文山一边寻思一边拿捏轻重避重就轻,正在尴尬之际,却看到前面有打尖的饭馆。 虽然现在离午时还早,墨文山却说自己早晨赶路走的仓促,腹中有些饥饿,想要现在就用饭。 二人便进了饭铺叫了些酒菜,有这么一打断,墨文山终于将这话题转向别处,用过了午饭之后再向前赶路之时,管骇却显示出了异常之处。 虽然此人平时寡言少语,但和墨文山见面之后说的都是乡音,谈的都是酷爱的木偶戏,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滔滔不绝。但是用过午饭之后往前走了十几里地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这种气氛上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像是话题被戛然而止,墨文山自然察觉出有些异样。开始还觉得是不是此人又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但仔细观察之下却暗暗心惊。 管骇生得豹头环眼,满脸虬髯,平时就显得甚是威猛雄壮,现在看上去脸色更是霸气十足,就像是统帅天下千军万马的上将军一样。 因为曾经久居边关,皮肤甚是粗砺,现在更是显得黑沉沉的。一张脸上黑气缭绕,靠近颈部生出一些细细的黑色纹路,就像是一些的蚯蚓向脸上生长。 尤其那一对环眼,平时只不过是威风凛凛,但却充满了正气。而现在两只眼睛中闪烁着凶光,并且在眼睛深处有一些狡猾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种变化让墨文山心中打了一个突,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渠帅的变化竟然不需要任何的契机,就这么两个人并驾齐行的过程中就发生了剧变。不由得暗暗加了心,两匹马下意识的离开了一些距离。 但就是这种微的变化却让管骇察觉出来,那阴森森冷冰冰的目光像是猛兽一样在墨文山身上一闪而过,令人不寒而栗。 “墨老弟,怎么走了半晌倒生分了,这道路不宽却离得如此之远,难道是嫌弃哥哥么。” 虽然还是管骇平时说话的声音,但是这几句话却和平时说话语气大不一样,言语中透露出浓浓的敌意,就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 墨文山知道事情怕是难有转机,这个管骇怕是已然被催动了邪法禁术,虽然不明白是如何催动的,但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管骇说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来,正所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道路宽阔各行其是,只是人要走上正途才是道理,切莫误入歧途,走上一条不归路才好。” 管骇目露凶光,仰天狂笑。 “正途?天下哪有给良善之人走的正途,那些所谓的正途上早就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早就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了。我等良善之人只有那羊肠路,独木桥头,要想不被摔死只有拼死一搏的道路!” 说到这里突然眼睛死死的钉住墨文山,用手中的眉间刀点指那车后拖着的车。 开口说道:“你这车辆岂能是一般墨家弟子做出来的机关,如此沉重的分量却这般灵活,上下起伏连只有半分高度,你是墨家高手!” 随着这声暴喝,管骇手中的眉间长刀顺势一记横斩,如闪电般斩向墨文山的脖颈,这一刀突如其来且快如闪电,但墨文山早就凝神戒备,见这一刀横斩,身子向右倾斜,急带马缰绳,这匹马向左侧斜斜的就跑了出去。 管骇一刀走空,急催战马向前,眉间长刀犹如一道厉闪直刺墨文山的后心,马快刀疾,这兵器又格外的加长,长长的刀苗子尖端已然接近墨文山的后心衣襟。 却听到“噹”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眉间长刀已然被一根金箍铁棒抡扫了出去,那手持金箍铁棒的正是雷公嘴猢狲像,却有千般的杀气,万种的威风!正是斗战胜佛齐天大圣的法相庄严! 只是这斗战胜佛身上披挂的都是一些行李杂物,显得有几分滑稽,正是在最后的关头从装行李的车,变化成型的“悟空”傀儡。 墨文山身子向前并不回头,却施展出机关傀儡术的操控之法来。其操控手法之精妙仅次于墨家巨子,连那堪称一代奇才,能双手使用“无影”这种近乎于神技的墨家叛逆毒蝎,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即便如此神技,也是在最后一瞬方才将眉间长刀挡开,可见这个管骇马快刀疾,出手神速。 墨文山也被这种闪电般的出手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这车的事情早就解释清楚,不明白为什么敌人突然又旧事重提,像是刚刚看出破绽一样,然后才出手,这种情况异常古怪。 如果是早就看出破绽而不发作,那应该在谈笑之间偷袭才是道理,但刚才绝非如此,只觉得这个管骇处处透露出诡异之气息。 墨文山推测的没错,那管骇确实是刚刚看出破绽,但现在的管骇已然不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武将,而是一个立志要搅乱天下的渠帅! 原因就是现在距离阳淮县城不过数里之遥,这种渠帅人选之所以能够触发,是需要时辰,和距离妖人张蛟一定的距离之内这两个条件。那渠帅的邪法禁术一旦触发,就会将体内灌输的天地乱气尽数激发出来。 天地乱气不但能够大大的增加拥有者的能力,还能极大程度的提高这个人平时最为擅长的技能。比如马元亦对药材的提炼,那马得禄对玉石性能的见识眼光,还有这管骇的机敏多疑。 墨文山一招就险些丧了性命。 这管骇是一个恐怖的强敌! :。: 六一零章 一力降十会 妖刀照血光 管骇原本的神智现在已被天地乱气所侵蚀,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面对墨文山除了敌意和杀机,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墨文山将那指尖若有若无的动了动,劲气丝线微微颤动,悟空傀儡手中的金箍铁棒已舞动成了一片的钢铁旋风。 身法如风如同灵猴转世,一只手挥舞铁棒,另一只手将身上的那些劳什子三把两把扯了下来。 虽然只是将铁棒挥舞防守中的将杂物扯下,但是这种精湛的铁棒招数,还有悟空傀儡的身法之灵动,都是一等一的技击高手的模样。 管骇现在的眼力超越凡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厉害,更为奇怪的是那个墨文山本身的身法和速度却极为平常,并不像是通晓技击之法高手的样子。 为何这种身手的人操控的傀儡机关却像是拥有一等一的身手?原来墨文山确实是一个技击方面的顶尖高手,但只限于理论上,自身却只是犹如常人一般无二。 在技击之法的理论上精通,可以跳过诸多的身体上的局限,尤其墨文山这种天生聪慧的人,更是能在数年间很快的掌握技击要点。 墨家高手的机关傀儡往往能施展出极为高深的技击法门,就是因为着力点不一样,将精力都用在理论上。虽然自身还是没有什么技击能力,但是在操控傀儡机关的时候却能使用出精深的技艺来。 眼前的悟空傀儡刚才只不过略微施展棒法,那管骇就看出其中有诸多的变化,招数转换之间都是法度森严。 便知道眼前的这个猢狲傀儡绝非易于之辈。当即将马匹勒住了缰绳,长刀擎在手中仔细观察起对手来。 而墨文山在马上也不方便施展机关傀儡术,当即跳下马来,任凭马匹向前自顾自奔去。 双手操控劲气丝线将那悟空傀儡摆了一个架势,金箍铁棒笔直的向前点指,将敌人迫开一定的距离,防止马匹突然的冲击。 刚才那管骇眉间长刀两招之间就险些将墨文山击杀,那种人马合一的精熟技艺,那种出刀如厉闪般的神速,不得不让墨文山加了十二万分的心。 那管骇用长刀点指着墨文山说道:“果然被我说中,你这墨家中人冒充木偶艺人和我接近意欲何为,我看你是想要破坏天公将军的大事,今天别怪我不念同乡之谊!”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这个管骇身体又发生了变化。整个人身体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密,而且身体周围就像是有旋风环绕一样,那些黑气在身边急速旋转,整个人都像是一座魔王像。 那胯下的战马本来已然龙虎精神,被那些黑气环绕之后身体越来越庞大,整匹马的肌肉变得如铁块一样坚硬,筋肉虬结如同洪荒猛兽让人望之生畏。 最让人惊异的是身上的镔铁铠甲,和手中的眉间长刀也起了变化。那镔铁铠甲上面生出来诸多的邪恶魔像。而那眉间长刀变得血光盈盈,像是不知斩杀了多少人的妖邪魔刀。 在几句话的功夫,一个威风凛凛正气凛然的将军,变成了一个犹如嗜血魔王模样。 墨文山知道管骇一旦出手,必然是有雷霆万钧之势。如果等对方出手怕是难以抵挡这种蓄势已久的一击。当即打定主意,先发制人,将敌人的蓄势待发提前引导出来,减弱其凌厉的攻势。 悟空傀儡的金箍铁棒向前笔直的朝向敌人,只听“倏”的一声响,那金箍铁棒陡然增长,向那敌人的哽嗓咽喉急刺而去。这一招因为悟空傀儡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仅仅是铁棒突然增长。 从管骇方向看去这金箍铁棒只是一个圆头,长度上的变化并不直观。所以这一招突然使出极难防备。寻常的劲气能者不知道多少人败在这一招之下。 但天地乱气不但大大提升了管骇的劲气能力,连与生俱来的锐利目光也提升到了新的境界。这突然增大的金箍铁棒顶端被其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那妖刀陡然刺出,刀尖正中金箍铁棒的顶端中心。两种兵器相碰,发出了让人耳朵无法忍受的金铁撞击摩擦的声音。 墨文山心中大喜,自己这悟空的材质乃是天外的陨铁奇石,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这种质地更为坚硬强韧的器物。金箍铁棒无有锋芒,通体是一根圆柱形结构,铁棒的顶端正是最能受力的位置。 而敌人使用的是眉间长刀,这种兵器的受力方向是侧面最为有耐受力,来应付劈砍对手时候的反震之力。 而刀尖正中若是用来刺穿肉体,或者盔甲的连接薄弱处还可以胜任,这种硬碰硬的撞击必然会折损锋芒。 但没有想到在那刺耳的金铁接触摩擦声中,金箍铁棒和那充满了血光黑气的妖刀势均力敌。刀尖没有一点损毁的迹象,连那长长的刀苗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侧弯。 这种眉间刀刀身细长,哪怕是用的最上好的精钢打造,也不可能拥有这么高的强度。 在两者角力之下,悟空傀儡被那妖刀逼得步步倒退,脚下深深陷入泥土划出两道深沟,但还是无法阻止这种后退的颓势。 之所以细长单薄的妖刀能抵受住材质特殊的金箍铁棒,正是因为天地乱气的加持。 那种黑气和血光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从管骇的体内汹涌而出,就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里面的邪魔妖气争先恐后在世间肆虐。 四个渠帅之中,管骇被妖人张蛟灌输的天地乱气最多,此人本身就是一个精通武艺的盖世英雄,但因为受到了奸人排挤,一生都郁郁不得志,这种怨恨愤懑就成了天地乱气的突破点。 此人的特质并不像马元亦那种需要药材短时间提升能力,又不像马得禄那种依靠百种玉石材质,才能来施展让人眼花缭乱的奇能异术。管骇的能力非常简单粗暴,只有一个字。 “力!” 这种将天地乱气转化成纯粹能力的原因,就是此人的天性使然,只凭借单纯的刀马武艺就有信心力敌四个劲气能者,并且能短短时间就尽数斩杀,这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极大的信心和依赖的结果。 所以管骇的本领没有任何花哨,只是将所有的天地乱气加在自己的原有的本领之上,让自己成为一个恐怖至极的战神。 那种碾压凡人的妖鬼之力都是天地乱气作为源头,而那锐利无比的眼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就连平时因为做刺探军情养成的机敏,都变成了能看穿一切陷阱的能力。 越是纯粹越是锐利,越是简单越是直接,现在的管骇变成了一个犹如鬼神附体的妖魔。身体的各个感官和心思眼光,都如同手中的妖刀那样锋锐无匹。 在这种压倒性的力量下,悟空无法力敌,步步倒退。 这种墨家的机关傀儡术的威力取决于操控者的劲气是否充沛,而墨文山是在操控手法上达到了巅峰的墨家高手,并不是以劲气充沛为特长,这种硬碰硬的较量远非眼前这个恐怖敌人的对手。 而机关傀儡术最大的弱点就是操控者本身,哪怕是机关傀儡无坚不摧,但只要是操控者被击败,那傀儡就成了泥塑木雕,毫无作为。 管骇现在驱马向前,那犹如洪荒猛兽的战马一步步的逼近,将那悟空傀儡逼向操控者墨文山,只要将这两者逼在一起,就可以将其斩杀。 这种战法是看穿了墨家机关傀儡术的破解关键。 那悟空傀儡离墨文山已不足两丈! :。: 六一一章 妖刀辟天地 鬼神霸气狂 管骇凭借天地乱气急剧提升的眼力,能在刹那间就能看出对方的长处短处,选择了最为精确的战法。只要将悟空傀儡逼近操控者,那长刀挥动的范围就能将其波及。 而那悟空傀儡虽然可以凭借劲气操控能做到身法如电,招式精妙。但操控者墨文山本身却只有理论上的技击之法。其身法是否灵动,行动上是不是一个通晓技击的高手,管骇早就看的明白。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墨家的各个高手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虽然墨家分布在大江南北,门里有技击之法的高手不在少数。 那墨家巨子就是一个此中高手,而膝下的三子一女也都是身有技击之法的高手。但并不因为这样,墨家其他高手就也懂得技击法门。 练习技击之法需要大量的精力时间,而机关傀儡术同样需要花费大量心血。所以每一个墨家的顶尖高手都根据自己的特点做出了不同选择。 墨文山这种凭借理论上的技击知识,操控悟空傀儡施展精湛的招数技法,在将劲气施加在自己的双目之上,用来增加对动态物体的移动观察能力。 现在敌人步步紧逼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压缩作战空间,然后对自己施展杀招。墨文山心念电转,悟空傀儡突然就像是施展了分身法,从那躯体之中分出三个法相化身。 这些化身都是极薄的一层躯壳,却有着超高的强度,那三个法相化身其中的两个将墨文山搭手抬起,迅疾闪开,平稳如同坐轿,速度犹胜奔马。 另一个化身也手持金箍铁棒护在身前,这些化身平时都层层插驳在悟空体内,在需要的时候利用劲气丝线将其抽取出来使用。 这种操控化身的本领墨文山最为擅长,就算是多达百具悟空傀儡也是不在话下。而每一具傀儡的重量也都颇有分量,只因为天外陨铁奇石的密度极大,哪怕是分身也有接近一个人的重量。 但是如果抽取的法相化身过多,作为主体的悟空傀儡强度重量就会减弱,而这个管骇凭借的就是一力降十会,所以现在抽出三个法相化身已然是十分的勉强。 但不如此,自身无法出迅速地施展身法,现在敌人能力太过霸道凶悍,只有避其锋芒,慢慢摸清此人的能力局限,再使用墨家机关术加以克制。 在天地之间的万般法门都逃不过“理技力”这三个字,墨文山最为擅长的就是其中的“技”,在使用墨家机关术的技巧方面,包括制作机关傀儡的巧妙上那真是无出其右。 这悟空傀儡绝不是只能运用技击之法作战,这个傀儡的身躯几乎可以变化成任何形状的物体,如多重法相分身,变成开启机关密门的钥匙,增大体型撑住万斤铁顶等等都曾经施展过。 故此不管敌人有什么机巧百变的攻击法门,或者有歹毒阴险的暗器机关。墨文山都有信心使用技能千变万化,奇能异术多多的悟空傀儡来迎刃而解。 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管骇实在是太过直接太过纯粹,这种敌人反而让诸多的机巧变化没有用武之地。 那管骇发现那悟空法相的分身也是一愣,没想到墨家居然有这种奇能妙术。见墨文山被两个傀儡化身迅速地转移位置,当即大吼一声,那妖刀向前猛力一催,将悟空傀儡震退丈余。 那匹恐怖的战马就像是通晓主人的心思一样,利用速度上的优势从侧面如同一阵妖风鬼气冲向墨文山。这匹战马没有产生异变的时候就十分的神骏,现在有了天地乱气的加持,速度快到让人目眩神惊。 两个悟空法相抬了墨文山向后飞退的速度虽然快,但是还是没有那战马的奇速迅疾。而那主体悟空傀儡刚刚被震退,虽然被劲气丝线拉拽了从侧面要拦住去路,但是已然赶之不及。 那一人一马如同一阵妖风已追到了墨文山丈余距离,那长长的妖刀高高举起,旋风一般的天地乱气如黑风般缭绕四周,刀口上的血光让人触目惊心,斗志全消。 只听到管骇大吼一声,妖刀斜劈,力比山岳,势如惊雷,就要将对手一刀斩断。 却见那三个悟空法相分身之一,突然挡在那妖刀之前,两手将金箍铁棒持了,反向抡扫迎向斜劈下来的妖刀。 只听到“噹”的一声巨响,这个悟空法相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离地直飞出数十丈远,那持的金箍铁棒居然被一刀斩断,而那身躯也被这妖刀斩的扭曲变形。 飞出如此之远,已经超出了劲气丝线能够操控的距离,那悟空法相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是无法再度使用。 管骇一招之下就将一个分身劈斩损毁,那悟空傀儡身体是由这种法相插驳而成,这样下去只会让本体越来越弱。 墨文山心神震动,自从得到天外陨铁奇石制作出悟空傀儡之后,经历了不知多少次与强敌的恶斗。 但不管是敌人拥有强体劲气的开山裂石之力,还是具有极大威力的霹雳火丸,或者是迎击诸多凝气气弹,或者炼化之水火,悟空傀儡还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损毁。 就连前些时日在青田街帮助楚惊鸿顶住数万斤的铁顶下落,这悟空傀儡也只不过有了些许的裂纹。今天这个管骇走马一刀,居然能将一个法相分身的结构斩断,飞出的距离也是超出了自己的操控范围。 这种超越了凡世之力的妖魔邪法,超出了身经百战的墨文山想象。如果利用法相分身围攻,在这种恐怖的力量面前怕是会被各个击破,只有那悟空傀儡本体才有足够的强度重量来迎战眼前的这个敌人。 靠了这个分身法相拦阻了一瞬间,那悟空傀儡已然挡在了敌人面前。那金箍铁棒先发制人,棒头犹如暴风骤雨,像是铺天盖地金花绽放,将敌人一人一马笼罩在圈子内。 墨文山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战局的态势,如此惊人恐怖的力量绝不能力敌,只能凭借巧招缠斗,利用傀儡是劲气丝线操控的这个特点使其身法变化莫测,使用的招数也都是只攻不守搏命打法。 悟空傀儡就算是中了妖刀劈斩,也不过是受到损伤,而管骇若是要害中了这铁棒轰击却是非死即伤。高手之间的恶斗胜负的关键正是在战局的判断上,如何能够扬长避短才是取胜关键。 管骇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金箍棒花不为所动,这些棒花之中虚实不定,有诸多的陷阱和虚招,如果见招拆招那就入了对方的圈套,等于将自身的鬼神之力虚耗,来应付对手最擅长的招数变化。 当下吐气开声,将手中的妖刀迎空一举,在这一瞬间妖刀上的血光杀气和黑色旋风纠缠在一起,变成了黑红色的飓风! “杀!” 这柄长长的妖刀就像是含了满腔的恨意,要将这天地一刀劈开,直上直下的一刀如同盘古开天辟地的巨斧,划开了整个空间,割开了苍天,劈裂了大地,天地间只有剧烈的震荡! 那铺天盖地的金色棒花,在这席卷天地的一刀下变得犹如残花败絮,登时就变成了点点残星烟消云散。 其刀势未消向前极速飞去,那悟空傀儡将金箍铁棒抡扫劈砸,一瞬间攻了不知多少棒,方才将这恐怖的一刀余势抵消。 管骇哈哈大笑,妖刀点指墨文山。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这种狂傲不羁,那种杀气凛然却昭然若揭。 面对着如此强敌,墨文山气息如常,脸色不变。 目光中放射着坚定的光! :。: 六一二章 如意金箍棒 飞天遁地藏 管骇身上黑色旋风一般的天地乱气,和身上的杀气妖刀上面的血光融为一体,变成了黑红色的飓风。 在这让人不敢直视的飓风之中,管骇身上的镔铁铠甲,散发着光芒的妖刀,还有那犹如蛮荒凶兽的战马突然动了,那战马一往无前,带着任何东西也无法阻挡的威势向前猛扑。 在这股冲击的巨大力道之下,管骇的妖刀从下向上猛力撩砍。 虽然前面的这个机关傀儡沉重的让人匪夷所思,但在自己这种无法抵挡的巨力之下,只要将力道实实在在的传导过去,那猢狲样的傀儡就会被撩砍的向上飞去。 只要让开了地面上的道路,凭借胯下战马的速度,那两个带了墨文山的傀儡速度虽快,但片刻就能赶上。不管多少化身在自己眼里都不值一提,重中之重就是将眼前机关傀儡主体击飞! 这记撩砍用力之巨大,发力之凶狠达到了极致,刀光经过的地面均已裂开,这长长的妖刀刀杆呈现出了弧形,挥动速度之快,让空中响起了尖锐恐怖的呼啸声。 墨文山此时将劲气叠加在五官的感官上,将所有的感知能力提高,这正是劲气高手到了一定层次才通晓的劲气法门。 敌人的一举一动不管速度多快,在能感知劲气流动的预感之下,都能清清楚楚的体会出来。妖刀这一记撩砍的力道大,用意深沉都立刻看破。 如果硬碰硬,那悟空傀儡虽然不会受到损伤但必然会被巨力掀起,如果向后退去,敌人的马匹冲击之力已然催动,要想挡住更是势必登天。 这个管骇就像是一个势不可挡的巨大战车,要将前面所有挡路之人当成蝼蚁碾碎。 这撩砍到了中途,长长的刀苗插入了地面之中,马匹向前冲击之时,长刀在地上拖出来一道长长的深沟,地上粗砺的砂石和刀身摩擦出四溅的火花。只要身前有了阻挡的东西,那长刀就会割裂大地,陡然飞出。 墨文山知道现在让悟空傀儡硬接这一刀无法抗衡,向侧面闪避却无法躲开这战马追逐,当机立断,身子不退反进向那管骇正面迎去。甚至抬着自己的两个法相化身,也都飞一般融入到悟空傀儡本体之中。 而那悟空傀儡也向后飞退,迎向急扑向前的墨文山,管骇心中一阵的狂喜,这种想法真是自寻死路。 自己的战马冲击力绝非人力所能硬挡,而这个对手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这威势吓得疯癫了,居然和傀儡想要汇合到一处。 在这战马极速的冲击下,这一记撩砍便能将这沉重无比的猢狲傀儡击飞,狠狠地撞击在那墨文山身上。 那墨文山自己早就看的明白,虽然是一个劲气能者,但是并非“强体”类型,无法凭借劲气强化肉体,而是非常纯粹的“操物”,如此沉重的撞击就会即刻毙命。 眼看那墨文山凭借法相化身飞入本体的惯性,已然扑到了悟空傀儡的背上,而那管骇的战马冲到了不足两丈距离,这种距离之下根本无法依靠闪避来躲过战马冲击。 胜了!管骇心中的情绪和这飓风一样的天地乱气一般无法抑制。任何微的情绪都会十倍百倍的放大,只听一声大喝。 “着!” 妖刀那长长的刀苗从大地中猛力撩砍上来,大地就像是海浪般向两侧分开,整个大道犹如被刨开了肚子的巨蟒。刀气激荡起来的罡风将前面数丈都笼罩在内,让墨文山根本无法从侧面躲避。 那墨文山紧紧的趴在悟空傀儡之上,像是只有这傀儡身躯阻挡才能够做一些心理上的慰藉,但是这妖刀之力岂能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得了。 如果那悟空傀儡现在硬接这一刀,那股巨大的力道会尽数传进傀儡身体里。在背后的常人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种冲击,必然会骨断筋折,五脏破裂。 看来这个墨文山想瞎了心,妄想通过这种方式和悟空傀儡合二为一,然后通过被撩砍飞出,脱离自己的攻击范围。 这种方式对付一般的高手确实是奇思妙想,也算是一个高手的思维方式,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那种天地乱气喷涌而出的恐怖力量初次显露在人间,面对它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刀光一闪,整条大道轰然炸开,眼前尘土遮蔽视野,无法视物。 那妖刀撩砍将前方十丈道路尽数刨开,但是刀口上却没有任何着力的感觉,自己的妖刀罡风已经把数丈范围的空间封锁住,绝没有可能向旁边闪避。 而向后飞退也不可能比得上那刀风激荡,敌人哪里去了?! 突然觉得脑后金风响动,有沉重迅疾的兵器正偷袭自己的后脑要害! 好一个管骇,看都不看,凭借多年的刀马功夫,依仗天地乱气加持的五官感知,手中的妖刀向后一拨,“噹”的一声响,将那来袭之物登时挡开。 胯下战马心意相通,向前只跑了不到一丈,就在这急速前冲中,将马头调转了回来。却见那猢狲雷公脸的傀儡刚刚落地,手中的金箍铁棒长度也在急剧收缩,变成了一丈多长。 再看地面上虽然被刀风刨开,可是眼光锐利无比的管骇还能看得到,地面上有一处留有深深地孔洞。结合那急剧收缩的金箍铁棒,登时就想明白墨文山是如何脱身的了。 原来刚才面对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刀,那墨文山看似出了一记昏着,其实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破解之法。 那墨文山合身扑上傀儡背上之后,妖刀撩砍划破大地发出激荡起来铺天盖地的泥沙,暂时遮蔽住视野。就在这一闪而没的机会里,悟空傀儡用伸缩如意的金箍铁棒撑在地上,陡然疾升半空躲开了这必杀一击。 在空中悟空傀儡再度伸缩如意金箍铁棒,犹如长枪般疾刺管骇的后脑。若不是这个管骇现在能力犹如鬼神,在这全力一刀砍空之后,视野被遮蔽之时,只怕登时就会后脑来了一个大洞。 两人交手不过四五个照面,但是每一次出手都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每一次出手都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 刚才还有些轻视墨文山的管骇也将轻敌的心尽数去了,没想到这个对手操控机关傀儡到了如此的境界。虽然本身并不是技击高手,但交手的时候想法思路都是一等一的技击高手方式。 刚才在利用伸缩如意的金箍铁棒躲避自己的一刀,展现出来高深的墨家机关术的奥妙,而半空中反刺的一棒正是在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瞬间。 若不是自己,换做别个恐怕已然败了,这等高手实在是难得一见。 管骇心中盘算,手下却丝毫不停,猛催胯下战马向前疾冲,直奔对手而去。既然知道此人有能用金箍铁棒撑地迅速转移未知的本领,那自然就有破敌之策。 只需要将刀势放平,就没有撑地的空间,即便撑地而起,也会被自己砍斩铁棒将其身形迅速击落。管骇手中的妖刀在头顶舞动成了风车相仿,那巨大的风力鼓荡犹如天边响起的沉闷洪雷。 而那墨文山依旧趴在悟空傀儡的背上一动不动,看来还是想要故技重施,依靠这种铁棒撑地飞天遁地的本领迅速转移位置,然后利用金箍铁棒可以任意伸缩的特性,在空中攻击敌人来游斗扰袭。 让对方这种无可匹敌的天地乱气虚耗,徐徐图之。 但是那管骇脸上露出了狞笑! :。: 六一三章 肉身入法相 昂然斗豪强 墨文山擅长的“技”遇到了管骇的“力”,生平第一次有悟空傀儡无法抵挡住的强敌出现。 不管是千军万马或者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从来没有能够突破悟空傀儡防线的事情发生,所以墨文山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自身被逼迫的无所遁形的情况。 而今天这个管骇的能力和血肉之躯区别极大,这个强敌是吸取了天地乱气,然后将这充沛与天地之间的力量用血肉之躯施展出来的本领。 按照一般的道理说来,这种能力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若是劲气能者必然会受到非常剧烈的劲气反噬。如此一来恐怕只有一战之势,断然不能连续作战。 但是黄巾乱党起事迫在眉睫,朝廷的兵马立刻就会围剿,这些渠帅都要肩负起沉重的责任,如果刚一开始就受到劲气反噬,那如何能够统领兵马在天下作乱? 墨文山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并不了解黄巾之乱的根源。 黄巾之乱目的不是扫平天下,问鼎中原,甚至夺下皇位。这种冥冥之中的轮回动荡只是天下中的一股推动之力,所谓不破不立,是将半死不活的时局向前快速推动,使得时代的车轮浩浩荡荡一往无前。 故此黄巾之乱从来没有持续过三年之上,历朝历代的黄巾之乱最多也就是维持三年,短的时候甚至几个月就会结束。 张氏三兄弟都会不知所踪,陷入了蛰伏的轮回之中,而那些渠帅都会在这短短的动荡时期中将所有的生命力迸发出来。那些天地乱气对身体的损害极大,但并不会当场发作出来,而是用渠帅寿命为代价压制住。 如此一来,这些渠帅就会在活着的时候施展出惊人的本领。 眼前的这个管骇正是如此,天地乱气尽数激发出来,和本身的杀气,武艺融为一体,变成了嗜血的战神。 如此将生命大幅度浓缩,用来增强本领的强敌,墨文山的悟空傀儡实在难以以力克之。悟空傀儡想要挡住对方向操控者的冲击实在难以做到,想要利用法相分身来转移也逃不过管骇那战马追击。 如此一来处处受制,眼看就要陷入了绝境,虽然刚才通过奇思妙想从空中飞跃躲开必杀一击,但是这种法子却只能使用一次,管骇立刻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自己的马快刀疾,不管墨文山如何躲避都能够第一时间追上,铁棒撑地只需要将其支撑点破坏就能将其击落。只要硬接自己的一刀,这种巨大的震荡之力就能让趴在傀儡身上的墨文山重伤。 自己的每一刀都绝非人力能够匹敌,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猢狲傀儡坚硬的匪夷所思,恐怕早就将其一刀两断。这种材质绝非数物,但必须凝结成为一体,那分身一样抵受不住一刀之威。 管骇现在将妖刀在头顶舞动成风车相仿,将这刀势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范围,断了对手撑地飞天逃走的可能性。墨文山在傀儡背上根本受不了剧烈的飞跃和落地的冲击。 刚才见那傀儡落地的时候,墨文山脸色就有些异样,这还是在铁棒预先在地上撑住,减缓了下落的力道。 只要自己不断的持续追击,就算是没有击中对手,就凭这巨大的速度冲击力,那墨文山也会熬受不住从傀儡上摔下来。 管骇心中打定了主意,胯下的战马一声长嘶,向墨文山疾冲过去,那犹如风车一样的妖刀在空中狂舞,就等待对手铁棒撑地而起的时候猛力劈斩其撑地的兵器,加剧其身体的震荡。 但是那个墨文山就好像痴了一样,俯身在悟空傀儡身上纹丝不动,好像见到对方的刀势知道自己已然没有逃生之路,想要放弃了一般。 管骇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这匹凶暴的战马刹那间就冲到了对手的眼前,妖刀忽然放平,一记横扫如狂风卷叶扫向悟空傀儡的腰间。 就在这一瞬间,伏在悟空傀儡背后的墨文山突然眼睛里精光大盛,身子居然融入了悟空傀儡的身体之中。这两者合二为一完全不分彼此,化成成了斗战胜佛的模样! 只见那悟空傀儡脚尖微微点地,已然纵身而起,飞起半人多高轻轻巧巧的就避开了这妖刀横扫,那刀苗从傀儡脚下一掠而过。在半空中那金箍铁棒反手一棒,反打催马而过的管骇后脑。 管骇万没想到对手居然有这么一手,若是伏身在傀儡背上,在这么近的距离躲避妖刀,必然会受到非常剧烈的刀势罡风的侵袭。而现在墨文山融入到了傀儡中央,有了外层的傀儡躯壳保护,根本无视罡风的威力。 而对手这一招不管是躲避的时机,还是反打后脑一棒的精确神速,都是妙到毫巅。只得将身子在马背上一伏身,铁棒从后脑一掠而过,那劲风将头盔后面的护脑甲片都催动的摇摆不定。 还没等圈回马来,只觉得背心一股金风,当即大扭身,妖刀翻身斜劈,“噹”的一声将身后的铁棒劈开。原来是对手将金箍铁棒伸长,以棒代枪直刺后心。 这几下兔起鹘落,那墨文山已然化身成了斗战胜佛,在悟空傀儡内完全无视剧烈的颠簸动荡,甚至连兵器相碰的巨大震荡力都毫不在乎,让管骇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种能力如此之强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施展出来,反而在险象环生之后才用?一个寻常人的身体在傀儡体内飞速的变向移动,这本身就超出了肉体的承受能力。 更何况兵器相交的时候那种巨大的震荡,都会由兵器传导进傀儡身体里,那不知名的材质坚硬程度能受得了自己的巨力,那墨文山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震荡? 管骇不由得心里一阵的疑惑,凭借其天地乱气加持过的双目仔细观看,果然就看出了门道。 只见那悟空傀儡形状虽然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但表面密密麻麻的分布了许许多多的圆点。这些圆点就像是一些固定什么东西的栓子顶端,分布均匀并且隐隐的透露出劲气的气息来。 管骇原本不是劲气能者,对气脉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现在触发了邪法禁术,成为了一个能力极强的劲气能者,对劲气在体内运行自是了然于胸。 仔细一看这些分布均匀的栓子顶端正是气脉分布的节点,都是身体最为重要的气脉运行所在。傀儡上的这些栓子并不是封闭状态的,而是在中心位置都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孔。 自己察觉到的劲气发出的气息,正是这些孔中喷射出来的结果。整个机关傀儡几乎就像是正在被劲气催动,躯壳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充沛的劲气所笼罩。 这一下管骇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墨文山是将傀儡上的一种不知名的装置,直接和自身的气脉相连,如此就能和傀儡完整的融为一体。 也许是凭借了这一点,那种极速变向的剧烈动荡就像是自己做的一样,肉身和傀儡之间不会发生什么撞击,摩擦,自然也不会对肉体产生伤害。 但既然和傀儡融为一体气脉相通,现在的这个机关傀儡躯壳就如同自己的肉身一样,若是中了刀,虽然不能说一刀就将坚硬无比的躯壳斩断,但因为气脉相通,自己的天地乱气就会侵蚀进去。 如此一来就和肉身中了刀没有什么两样! 管骇心中明白,对手这是使用出最后的绝招来,但也舍弃了所有的防护能力。现在的墨文山已然化成了斗战胜佛。 要和这个强敌做一番生死斗? :。: 六一四章 三昧真神火 正道压魔光 管骇推测的没错,墨文山确实启用了最后的手段,将悟空傀儡中无数的尖锐细针弹出,刺入自身的气脉节点。然后利用自己的劲气完全和悟空傀儡融为一体。 墨家的机关傀儡术最大的弱点就是操控者本身,每一个高手都有自己解决的方式。 那劲气充沛无比的墨子行,使用的方法是利用自己充沛的劲气,操控沉重无比,深入庞大的球傀作为掩护。体内有诸多的破解敌人攻击的机关暗器,用来应付强敌对自己的攻击。 而那墨家元老墨问道就反其道而行之,使用的是朴实无华的木质傀儡,利用的是掌握机关傀儡术的精深原理,将敌人的攻势化解,并且能和傀儡如飞一般同步行动。 这既有操控机关傀儡的高深法门,又有本身就是劲气能者的缘故,通过护体劲气能够承受剧烈的震荡和快速移动。 而墨文山也有自己的应对之道,那就是将自身和悟空傀儡合二为一,真正的掌控这具躯体,化身成有大神通的斗战胜佛。 虽然还没有遇到过能突破悟空傀儡防线的强敌,但墨文山作为墨家制作机关傀儡的第一高手,又岂能不未雨绸缪。 既然敌人能够突破悟空傀儡千般法相的层层防线,那说明其本领超出了一般的想象,是一个绝不可力敌的存在。既然这样那就彻底的放弃了防御,将所有的能力转化为攻击和身法上。 正所谓一巧破千斤,墨文山在技击之法的理论上,算得上真正一流的眼界一流的境界。有了这个能让想法转化为实际行动的悟空傀儡躯壳,那施展起来就如同自身本领一般无二。 不但如此,这悟空傀儡还有数不尽的巧妙变化,各种机关就如同斗战胜佛的法术一样尽数可以施展。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使用时的巨大代价! 一旦和悟空傀儡融为一体,那数不清的空心钢针就会刺入全身气脉的节点上,体内的劲气就会喷涌而出。这种巨大的劲气消耗,一直会持续到解除这种和悟空傀儡融合的时候。 只有将劲气强制性的从中空针孔中喷涌而出,才能将肉身和傀儡完全的合二为一。但墨文山并不是一个以劲气充沛见长的高手,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不到半刻钟。 一旦劲气耗尽还没有解除这种状态,体内储存劲气的气海就会受到重创,人就会变成废人。 但不如此,无法应付管骇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战马的追击,更没有办法接住敌人开天辟地般的妖刀劈斩。墨文山只有在这半刻钟殊死一搏。 用“技”胜“力”,才能扭转败局! 因为是平生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墨文山只觉得体内的劲气喷涌而出,可身体却变得轻灵无比,与敌人兵器撞击也没有丝毫的震荡。 这傀儡上的诸多法门就像是血肉之躯一能施展,并非和平时那样使用劲气丝线来加以操控。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墨文山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然成了斗战胜佛的感受。 那管骇头一次走马三刀攻少守多,现在这具机关傀儡身法如电,并且斗巧不斗力,把自己的攻势都一一的压制了下去。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上升,两只眼中透露出熊熊怒火。 正因为天地乱气的影响,管骇不光是身体机能和本领得到放大增强,就连情绪上也受到非常大的影响,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会放大十倍百倍。 发现自己被对手压制,那种身为武将的荣誉感被强烈的触发了出来,当即拨转马头,手中的妖刀不再像刚才那样注重凝聚力道,将刀法施展出来,如同一阵的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为了突破悟空傀儡的防守,那管骇适方才使用的招数都是犹如盘古开天辟地,用来将拦路的傀儡逼退击飞。而现在对手和傀儡融为一体,傀儡中刀应该和肉身中刀区别不大。 目光独具的管骇从机关傀儡气孔看出了这个奥妙,当即转换了战法,将真正的刀法马术施展起来。这妖刀长达一丈四尺有余,一旦抡动起来刀光霍霍,将周围偌大的一片空间都笼罩在没。 武将的刀法都是依靠战马的冲击来施展,所以从威势上来说,寻常的步下持械难以正面抗衡,都是利用巧的功夫躲避之后再予以还击。 而这个管骇刀法虽然在马上施展,但是刀速之快,刀势之密集却不亚于任何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正因为体内有那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作为加持,沉重的马上兵刃如同无物,并且眼力也是远超常人。 那个悟空傀儡刚才躲开妖刀横斩,然后反打后脑,急刺背心的手法都被管骇敏锐的观察力立刻察觉,迅速地就将这对手的能力做了精确估算。 不管是行动上的速度极限,还是招法上的使用习惯都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并且根据这些信息施展出克制的刀法来。 这种天地乱气真是一种恐怖至极的力量,从各个角度迅速的知己知彼,再施加最为妥帖的战法。 可是这种眼光若是观察其他的劲气能者,那必定是效果显著,毕竟劲气能者的本领一旦被看穿就会陷入被动。可是今天管骇的对手却不是寻常的高手,而是拥有千变万化,掌握诸多仙术的斗战胜佛! 那战马狂奔,刀势如同飓风惊雷,都没有将墨文山的身形撼动。金箍铁棒舞动成了一阵的金光铁雨将那刀势尽数抵住。却见那悟空猴嘴一张,突然就喷出一股熊熊烈焰! 这一股烈焰呈现让人为之一振的朱红色,透露出正气凛然,那火焰呈现扇面形状,将从身边一掠而过的管骇一人一马都圈在里面。 此种火焰正是悟空傀儡的仙术之一“三昧真火”,此种法门有诸多妙用,用来伤敌只是其中的一种。 那些火焰眼看就要把那管骇烧成火人火马,却听到一声暴喝,那妖刀挥动劈开了火焰,从中闯了出去。 虽然没有伤及管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围绕其人马急速旋转的黑红色飓风好像是减弱了一些,刚才勃然大怒的管骇脸上也像是平复了不少。 只因为刚才那悟空喷出去的朱红色火焰并不是为了伤敌,所谓三昧真火的三昧是佛教用语,来自于梵文。三昧是佛教的修行方法之一,意为排除一切杂念,使心神平静。 一般认为“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此为三昧真火。 此种法门实则是将劲气通过悟空傀儡的巧妙机关转换,然后将劲气变成三昧真火。这种火焰既可以伤敌,将之焚烧成飞灰焦尸,也能像是朱砂一样将邪魔祛除,震慑住魑魅魍魉。 这种三昧真火墨文山平时使用起来,多半是用来对敌使用邪魔阴气的高手,比如赡蛊堂或者一些修炼邪法的江湖中人,但今天对这管骇使用时却并非伤人功能,正是祛除邪魔的法门。 这种天地乱气时产生时,天地之间的民怨所聚集,拥有大怨恨,大能力。如果想要将其超度,也需要有大慈悲,大神通方能做到。 今天这三昧真火喷出,果然抵消了一部分天地乱气,管骇就像是有些许的情绪稳定,就连那匹胯下如同蛮荒凶兽的战马体型也了一点。 墨文山兵行险着,果然一招奏效,看来眼前的这个管骇想要有什么制服的手段。 一定要从天地乱气根源入手才能取胜! :。: 六一五章 斗力亦斗智 生死一线长 管骇身上的黑红色飓风减弱,墨文山现在与悟空傀儡融为一体,拥有火眼金睛之能,当即就看出这是天地之气转弱之相。 所谓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只要将其身上的天地之气理顺,那敌人身上的鬼神之力就会荡然无存变成一个常人。只是只凭借这三昧真火却远远不够。 那管骇吃了亏,也觉查出这种火焰的目的所在。 当即将妖刀使用的更加如同狂风急吹,将兵刃上的罡风催动的更加猛烈。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是强行催动三昧真火,怕是还没有到了跟前就会被吹飞吹散。 墨文山心念一动,将身一抖,悟空傀儡立刻就像是蜕皮一样,有三个分身法相从傀儡上脱身而出,这三个分身法相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躯壳,但是从外面看和悟空傀儡本体却没有任何分别。 也都是斗战胜佛的模样,甚至连身上的那些栓子上面喷射劲气的细孔都做的惟妙惟肖。那三个法相化身从左右后面迅速的将管骇围在其中,手中的金箍铁棒暴风骤雨一般急攻了过去。 那四条金箍铁棒就像是四面风雨,一起猛击中心的管骇,一边急攻一边像是走马灯一般的旋转,互相穿插交错,步伐上扑朔迷离让人目不暇接。若是常人怕是瞬间就会迷失哪个是本体,哪个才是分身。 这四条铁棒使用之时,挥动的力度也是一般无二,脚下踩得地面出现的痕迹也是深浅一致,就像是四个孪生的相仿。 管骇被围在中间却丝毫也不慌乱,将手中的妖刀横扫竖劈,左挡右杀,法度森严,门户紧密,攻守兼备。 这种战法用意管骇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几个分身如此的注意一举一动,包括脚下留的痕迹,挥动铁棒时的力度都一般无二,绝不是要凭借数量众多妄图速胜。 而是想要迷惑自己,分不清主体现在的位置何在。 但是不管伪装的多么巧妙,那机关傀儡细孔中喷出来的大量劲气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墨文山以为自己只能看到这些斗战胜佛的皮相,看不到其中关键的所在,实在是有些看了自己。 现在弄得这些花里胡哨的围攻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就凭气孔中喷射劲气的速度,和自己对墨文山的观察,此人这种操控傀儡的法门绝不能持久。 而自己的天地乱气虽然损耗更大,但却能牺牲寿数来保持久战,在这天地间激起动荡最长也就是数年而已,寿数损失多少都并不当回事。只需要守住门户,别让那种奇怪的火焰及身,那就稳操胜券。 墨文山的劲气能力乃是最擅长使用劲气丝线,可以操控傀儡的“操物”类型,而操物的类型多种多样,比如操影,操土,操控水火等等。 而操控这些物体的根源,就是自身勤学苦练的劲气。 不管是擅长哪一种的物体,都是通过劲气加在这些物体身上,或者将劲气转化性质,把这种体内聚集的能量转化成擅长操控的物体。 操影操土都是实际将劲气接触到物体起作用,而操冰操火却是将劲气转化性质的类型。 墨家的傀儡机关术必须是由“操物”劲气方才能施展的得心应手,不管操控的类型是什么,都可以将本源的劲气拉成丝线一样的形状,渗入傀儡机关中,再催动其行动。 而墨文山擅长的就是操火法门,所以在这悟空傀儡上,就拥有能够使用三昧真火的奇能。刚才转化的那三昧真火就是将劲气丝线的劲气转化性质,变成火焰从悟空傀儡中发出。 发现对这天地乱气颇有奇效之后,如何能将这三昧真火倾泻灌注到眼前的强敌身上就成了关键所在。但这个敌人异常机警,立刻就察觉了这一点,将妖刀上的罡风催动的极为猛烈,火焰无法及身。 现在这三个法相分身如此做派,就是要让管骇无法分辨真假,然后寻找防守的空隙,将傀儡欺身而上紧紧的贴在敌人身上,再把三昧真火一口气的释放出去。 只要能够做到这点,敌人身上的天地乱气必然会被焚烧殆尽。墨文山这么想,管骇心中也是明白,手中的妖刀防备甚是严密,仔细盯住了那个悟空傀儡的本体。 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这个墨文山如此精明的人,倒应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这四个机关傀儡主次分明,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倒要心这些分身也能喷出火焰来。 而现在墨文山极力掩饰主体傀儡的存在,将所有的细节伪装到如此地步,那反倒说明只有主体傀儡,才能喷出那种迅速削减天地乱气的火焰来。 这也说明对手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眼睛受到天地乱气加持后,对劲气的流向看的清清楚楚,简直就像是犹如实质流水一般清晰可见。不管这几个机关傀儡如何伪装,那主体傀儡还是一眼就能辨明。 但管骇反而将计就计,并不刻意的防备那个主体傀儡,对四个攻杀过来的机关傀儡一视同仁,都心翼翼的应付,就像是自己没有能力分辨真假化身一样。 现在就耐心的等待对手误以为自己真假难辨,以为是个破绽的时候欺身冒进,就可以拼力一刀将其砍成重伤。此人确实是一个聪明人,面对自己的这种鬼神之力,想出来诸多的应对办法。 但是实力上的差距是聪明不能弥补的,更何况要说这些伎俩都是自己玩剩下的,今天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在其最为得意,要一举得手的时候将其反杀! 管骇将刀法大开大合,就像是久守之下有些焦躁,想要快些将这些看不出端倪的分身斩断一样。如此一来刀法中就有了些许一闪而没的机会,这种机会不是技击上的顶尖高手断然无法分辨。 这种破绽如此的难以捕捉,甚至管骇都担心这个对手能否有能力识破这种刻意为之的破绽。但不这样的话就容易被对方看出有古怪,管骇不动声色,运足了目力盯住四个机关傀儡的一举一动。 在露出来第二次破绽后,那四个机关傀儡的举动有了改变。就像是有意无意之间,那主体傀儡方向转换到了自己露出破绽的左侧。 管骇心中一阵的狂喜,对方果然也是一个势均力敌的高手,只有这样的水准才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也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配得上自己的这种巧妙的陷阱! 见到对手上了圈套,管亥手中的妖刀更加的攻势如虹,长刀将四个傀儡缠住,刀刀不离要害,就像是要速战速决的样子,但这几招却法度森严并不露出丝毫破绽。 这是为了观看对手反应,判断其真实意图。果然那四个傀儡的攻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前后拉扯距离,互相的攻守配合也不同刚才。 作为技击高手的管骇立刻就看明白,这种配合正是诱导自己露出来刚才左侧的破绽,对方果然中了计,这个精明的对手正一步步走进了自己挖好的死亡陷阱! 管亥也就将计就计,按照一个技击高手的惯用方式配合着对手的走位,慢慢的就将左侧刀势减弱。 果然那个傀儡本体气孔中喷射着劲气,棒法都是将刀势阻挡的技法,作势准备急扑而上,看来是想要在极近的距离上将那奇怪的火焰贴身喷出,好一举定胜负。 管亥装作看不到,恶狠狠一刀向前方劈去,左侧肋下那破绽显露出来。 果然,那主体傀儡铁棒撒手,急扑而上,就要贴身将管骇抱住。 却听到一声断喝:“着!” 那傀儡已被妖刀反手一刀倒卷回砍,恶狠狠地斩中! :。: 六一六章 恶斗终作罢 碧血洒道旁 管亥早就看准了那机关傀儡的跃跃欲试,故意装作没有提防的样子,不管是肢体动作还是表情都做的极为到位。 果然对手按捺不住,以为寻找到了取胜的良机,撒手丢了铁棒,双手张开就要和自己搂抱在一起。哪知道管骇向前劈砍只是虚招,并没有将力量用老,当即反手一刀正中扑上来傀儡的腰间。 这一刀管骇将十成十的劲气都发了出去,吐气开声,发力脆猛,那天地乱气就像是锋锐无比的芒刺,从那机关傀儡的身体中尽数侵蚀而入。那一刀的巨力也让这个机关傀儡向后急飞,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自己的精心布局果然一招得手,虽然刚才妖刀砍斩在傀儡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损伤,但还是将肋下砍的裂了一些缝隙。那些天地乱气从机关傀儡排出劲气的细孔中尽数侵入。 不管是这种沉重无比的撞击力,还是天地乱气的侵蚀,都会让傀儡之中的操控者非死即残。那一刀感受的重量也是主体傀儡的分量。 胜负已定,生死已分! 管骇心中一阵的狂喜,却听到背后有风声扑到,那剩下的三具法相化身居然还能行动!其中的一具化身已然扑到了自己的马后,急切间妖刀无法调转,眼看就要扑到眼前。 而其他的两个机关傀儡也都齐刷刷的丢了金箍铁棒,向左右猛扑了过来。 好一个管骇,临危不乱,大吼一声妖刀反手脱手掷出正中身后的那个机关傀儡,左右手疾伸而出,已抓到了两个傀儡的前胸,掌心发力天地乱气将两个傀儡就像是砲石一样轰了出去。 这瞬间的出手就将这三个急扑而上的傀儡都远远的击飞了出去。 虽然将三个傀儡都远远击飞,但管骇心中不由得砰砰乱跳,没想到这三个傀儡居然还能移动。看来是这个对手虽然中了一刀,身受重伤,但还是拼了命凝聚最后的劲气想要败中求胜。 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心念这么一转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却听到背后一声长长的吐气呼吸之声,犹如那长鲸吸水,喷薄而出。 那朱红色的火焰已然将自己层层包裹了起来,这种奇特的火焰就像是甩不开,赶不走的光影,死死的围绕在周围。 虽然伴随着火焰的熊熊燃烧,自己的劲气迅速减弱,那些黑色飓风一样的天地乱气都被焚烧成飞灰热气,连坐在马上的气力也几乎消失殆尽。 但是那种火焰却并没有伤害自己,身体只感受到暖暖的倦意。 管骇一人一马已经被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包裹,那些黑色旋风片刻就被焚烧殆尽。随着天地乱气的消失,管骇也失去了身体上所有的劲气能力,心智也变得一片清明。 但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头栽下马来。 只见在马匹后面站立一人,书生模样,三缕墨髯。正是那墨文山! 刚才管骇将计就计,将墨文山诱导入了死亡陷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真正布下陷阱,将计就计的正是那墨文山才对。 那四个悟空傀儡故意留下一般无二的痕迹,使用相同的力度,正是让这个精明的敌人想到自己要隐藏本体。但实际上墨文山可以通过劲气丝线,在任何悟空傀儡的细孔上喷出劲气,用来伪装成本体模样。 管骇正是先入为主的认定对手要隐藏主体,所以中了圈套。 墨文山本体傀儡和其他的悟空傀儡,在互相移形换位之中的时候,就布下障眼法。 首先在对手目不能视的后方,将法相分身一点点的转移到一个分身中去。然后在身形重叠,对方目不能视的角度将劲气从那分身中喷出。 如此一来管骇变将那分身认准了本体,因为那本体将众多法相转移到分身中去,那身躯要比其他分身沉重,所以砍斩时候的手感让管骇深信不疑。 而墨文山却隐身在管骇的背后,操控剩下的三具傀儡上前扑击。这种突如其来的背后攻击管骇没有时间转身,脱手掷出的妖刀都在墨文山的预料之中。 但是墨文山早就从分身的躯壳中已脱身而出,在管骇聚精会神的应付突如其来的三具傀儡时候,墨文山凝聚了全身的劲气,施展出操火之术! 墨文山并没有任何的技击本领,所有的悟空傀儡现在都被远远击飞,若是这一击不能得手,或者自己和敌人的斗智斗力有一点点的偏差,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墨文山艺高人胆大,凭借对技击之术的深刻理解,依仗操控悟空傀儡时候的千变万化神出鬼没,将计就计,把对方的计策当成了踏脚石,终于登上了胜利的高台! 这一口三昧真火是墨文山所有劲气的凝结所致,且毫无保留直到油尽灯枯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这些火焰只是劲气幻化而成的光影,绝非能让人受伤致死的烈焰。 这种三昧真火,是祛除世间的一切妖魔邪祟,焚尽所有的阴风邪气,那些天地乱气在这种烈焰之下邪不压正,一时间管骇和战马周围的黑风都消失不见。 那墨文山精疲力竭,在地上别说起来使用劲气丝线将悟空傀儡召回护身,就是勉强站立起来都做不到。而那管骇被焚尽所有的天地乱气之后也是摔下马来,半晌动弹不得。 二人虽然都是无力再战,但墨文山身体强壮程度却是远远不及那一身武艺的管骇,过不多时,首先站起来的正是那管骇。 只见虽然脚步踉跄,却一步步的走向墨文山,看到这一幕,墨文山不由得暗暗叫苦。刚才自己为了将所有的天地乱气焚尽,用力太过,没有余力将悟空傀儡收回。 现在看管骇已然恢复了行走能力,此人的刀马功夫自己是见识过的,现在劲气使用太过,受到劲气反噬,无法施展任何的劲气能力。真可谓功亏一篑,眼看就能将这敌人制服,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那管骇三步两步已然走到跟前,一俯身将那墨文山却扛了起来,走回战马边上将那墨文山放在马鞍之上坐稳。 然后深深一躬,向墨文山说道:“多谢兄弟将我神智恢复,刚才的事情我已心知肚明,只是我这体质就如同一个无底深渊,能将周围的天地乱气尽数吸收,不用多久我又会神智混乱,变成惑乱民众妖人的帮凶。” “故此在下向兄弟道别,只求给我家人带个口信,将这些盔甲兵器,还有这匹战马送回家乡。我中了邪法禁术,天地乱气已然将我寿数几乎耗尽,今天能清清白白的从这世间走,全靠兄弟,在此谢过。” 这几句话说的有诀别之意,墨文山岂能听不出来,看来这个管骇清醒之后将自身一切的情况都心知肚明,现在不想再受到妖人邪法禁术的控制,想要在神志清醒的时候自绝性命。 墨文山一路上看到管骇的急公好义,直率性情,心中早就将其认做好兄弟一样。现在听到马上就要自绝性命,哪里肯舍得。 当即说道:“管大哥不可,咱们从长计议,我想必然有万全之策。” 管骇仰天大笑道:“这世上能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那就是一桩幸事,兄弟心意大哥心知肚明,只是再要耽搁一时三刻,我感召天地乱气,又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此事不用多说,我意已决。” “咱们江湖军旅中人莫要做那儿女之态,等来世再和兄弟把酒言欢!” 说完抽出佩剑,在脖颈上一抹,只见红光崩现。 管骇已然气绝身亡。 :。: 六一七章 屠戮生灵光 黑蟒墨龙狂 墨文山现在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力气,根本无力站起来阻止管骇自刎。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管骇虽然名不见经传,可是不但刀马功夫比得上天下出了名的武将,而且如此的忠烈肝胆,豪迈坦荡。 这种渠帅人选是冥冥中注定,谁也无法抗拒的命运,邪法禁术被激发的时候就会迷失本来的人性天性,可是如果清醒过来,种种的经历便会一幕幕浮现出来。 管骇在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自己被天地乱气催动迷失心智,损伤寿数,已然时日无多。而天地间的乱气正在一点点的重新进入体内,又要将自己的神智迷失,夺走身体的操控权。 若是再犹豫个一时三刻,自己又会变成杀人魔王,所以当即下了决心,在没有做下什么罪孽之前自行了断。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 墨文山目睹了这一切,心里面一阵的痛惜,恨自己的能力不够,没有能力将这个管骇体内中的邪法禁术祛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自刎当场。 刚才管骇自刎之前留下了遗言,要把自己的兵刃盔甲马匹都留给自己的家人作为纪念,现在此路渠帅已破,算是完成了诸葛先生交给自己的任务。 眼下却是没有时间将那管骇的遗愿完成,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将自己这路渠帅被击破的事情,快些让诸葛先生知晓。 墨文山躺在地上回了半天气,终于凝聚了一点劲气,勉强撑起身体将管骇的盔甲卸下。然后勉力操控一个傀儡分身将地上挖了一个浅坑,用一个傀儡的化身变成了棺材的形状,把那管骇暂且安葬。 忙活完这些事情,墨文山只觉得心跳如鼓,浑身都出了一身的虚汗。但事情紧急再也耽搁不得。当即将悟空傀儡重新插驳,将盔甲兵刃取了,再飞身上马,自己也爬上马匹,但是却也无力操控。 这个悟空傀儡虽然体积不算很大,但是天外陨铁奇石所制,分量重达数百斤。若是寻常的马匹根本无力支撑,更别提奔驰了。 可是管骇的这一匹战马却是身经百战的宝马良驹,居然驮了墨文山和悟空傀儡如同无物,一样能奔驰如常。 墨文山坐在悟空傀儡后面,没有气力控马,只得将劲气一点点的凝聚,使用悟空傀儡来操控马匹,一路向阳淮县城中疾驰。 等到了阳淮县城的时候,正好碰上妖人张蛟为了应对宇文长谷的攻势,迫不得已催动了禁术,牺牲了民众百姓的性命,加上用自己的寿数来提升能力。 但是这种禁术副作用实在太大,就算是有一线生机也不会使用,现在虽然知道马元亦和马得禄两路渠帅被破,但宋僵和管骇毕竟还没有消息。 妖人张蛟跃上门楼,果然发现管骇的身形,那镔铁盔甲和眉间长刀,加上那神骏的战马虽然离的老远,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是到了眼前却听到墨文山那疲倦已极的声音,但就是这句疲倦的声音却像是一记霹雷劈在了妖人张蛟的心头上。 没想到自己予以厚望的管骇居然也败了,连盔甲马匹兵刃都被人取了。这个管骇体格异于常人,能自行吸取天地乱气,并且犹如无底深渊,能汲取比其他渠帅多得多的天地乱气。 没想到这种渠帅都会被人击败,而对方看起来定没有受伤,可见这些对手能力之高。 但是虽然三路渠帅人员都被击败,可不论是第一个赶来的年轻女子,还是随之而来的白袍男子都是一副受到劲气反噬的样子。根本都没有能力再度施展劲气给宇文长谷助战,所以不足为惧。 这个三缕墨髯的书生样子的人更是狼狈,别说使用劲气连从马上跳下来的气力都没有,可见这三场战斗的激烈程度。眼前的这个宇文长谷虽然厉害,但年纪老迈,血气衰败,并不能久战。 自己只需要付出代价将这些浑浑噩噩的民众性命取了,再牺牲一些寿数必能将其击败。只要将眼前的危局解了,剩下的人都无力再战,那时候民乱一起,天下还是会乱起来。 妖人张蛟脸上的惊慌之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对宇文长谷阴森森的说道:“宇文长谷,当年你胜了我时还在年富力强,现在这种岁数还想赢了我么?今天必然让你不得善终,你也没有白死,毕竟我这天公将军性命也让你缩短了不少。” “天下的民乱是民怨汇集,每次都让你出来将事情搅了,正所谓民怨不平,天道不彰,你以为自己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其实是一个逆天而行的蠢货罢了!” 宇文长谷哪里听得进去妖人张蛟这通胡说八道,数黑论黄。 当即一声断喝:“你给我闭了你的鸟嘴!若不是你这妖人动辄出来祸乱天下,哪有这民不聊生的黄巾之乱,今天你就是说出个天花乱坠,也别想逃脱了性命!” 话刚一说完,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蝉鸣响在这广场中响了起来,在这清音之中,所有的百姓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都回过神来。看到广场上的死尸都不明所以,但是知道这些县官衙役都被打死可是天大的祸事。 当即一个个向四面八方的乱跑,这种清蝉鸣叫正是正本清源的法门,可谓是天地乱气的克星。 宇文长谷不惜虚耗劲气,就是为了让百姓民众神志清醒,赶紧离开此地,省的自己和妖人张蛟交手的时候投鼠忌器。 妖人张蛟也没有想到宇文长谷有如此功力,看来这些年的劲气和年轻的时候判若两人。但妖人张蛟早就有了准备,只见其身体上的黑气就像是一条条的黑蟒墨龙,迅速地就将周围几十个百姓缠绕上。 那些被天地乱气缠绕的百姓都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凄厉嚎叫,身体都像是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凹陷干瘪,那些血管中的青色也都变成了蜡黄。 紧跟着身体的骨骼也变得像是晒干太久的枯枝,被这些黑蟒墨龙缠绕的力量一一绞断,变成了一团恐怖的残渣。 这几十人瞬间就被妖人张蛟将精气血肉魂魄都吸取的一干二净,这几十人性命的精华都变成了巨大的能量在妖人体内流淌。 妖人张蛟一狠心,将自己的只有数年的寿数硬生生的牺牲了一半,然后将那些百姓性命的精华和自身的寿数融为一体,立刻就变成了汹涌澎湃的劲气能力。 这些劲气如同江河一般的澎湃,犹如大海一样广阔,妖人张蛟身上的黑气从黑雾缭绕变成了黑色旋风,又加剧到犹如飓风一般的猛烈。 这些黑色飓风将那周围几十个百姓的尸体残骸,卷动的在空中旋转飞舞,空中发出了鬼哭狼嚎的风声,此情此景就像是如同炼狱中的盖世魔王! 随着风声的越来越,那黑色飓风也慢慢的消退了下来,那些百姓民众的死尸残骸早就被飓风刮的破碎不堪,此时纷纷落地,就像是疾风扫荡的枯枝败叶。 那些黑色飓风慢慢的减弱,终于看清楚了其中的妖人张蛟形态,只见他正在贪婪的吸着周围的天地乱气,刚才那黑色飓风一样的天地乱气都被其如同长鲸吸水一样吸入了体内! 现在其他的百姓早就都夺命狂奔而去,连诸葛先生也都明白自己帮不上忙,远远的找了隐蔽地方藏身。在场的都是劲气高手,看到刚才这个妖人张蛟施展本领都不由得心里一惊。 这个妖人劲气能力居然有这种境界! 六一七章 同归修罗场 玄武布长墙 那妖人张蛟的天地乱气并不缭绕旋转在身体周围,反而将其吸入体内,那呼吸之间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这一口气息居然能将这如同森罗炼狱的天地乱气尽数吸取。 劲气能者的能力和呼吸是否绵长深邃有着直接的关系,而这个妖人张蛟这下呼吸只有向内吸取的气息,而没有换气的迹象,这种呼吸的深邃绵长简直是骇人听闻,绝非血肉之躯可以做到的。 夏爱青,公孙玉,墨文山见了妖人张蛟的本领都是心里一沉,虽然知道宇文长谷前辈功力深厚,本领高强,但是和这种恐怖的对手作战能否应付得了实在是没有把握。 而自己都是精疲力竭,身体内劲气反噬强烈,根本没有助战能力,心中一个个的焦急万分。 却见那宇文长谷说道:“各位且退,且看老夫擒杀此贼!” 这话说的正气凛然,中气充沛,绝无一点的迟疑畏惧的气息。 那宇文长谷少年之时就投身在军旅之中,金戈铁马过了十几年。剩下的日子也都是在厮杀中度过,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生死之战。 眼前的这个妖人张蛟虽然本领霸道恐怖至极,但那种必胜的信心,邪不压正的信念在支撑着宇文长谷。 现在场上的同伴都没有能够再战的能力,若是自己也不敌倒下,不但在场的人都要被杀,天下也会大乱。 宇文长谷抱了必死的决心,今天就是同归于尽也要将这妖人张蛟击杀! 清蝉在地下蛰伏十数年,破土而出能展翅高飞,发出清音鸣叫也只有数月的光景。每一个修习清蝉劲气的人都被这种清高的劲气法门所影响,都会在人格上志向上变得清明高远。 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迷失了心智之后。宇文长谷被许飞言语点破,终于回到了正途。面对今天这种情形,就要将自己的志向落实到实际的行动中。 眼前的妖人张蛟本领已然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这清蝉劲气正是和天地乱气性质相左的两种存在。宇文长谷虽然年纪老迈,但是心性上却依然如同少年一般的勇猛! 只听到一声清蝉鸣响,那宇文长谷已飞身扑上。面对这种恐怖如魔王一样的敌人居然先行抢攻,而且是飞身直上,绝不是旁敲侧击的试探佯攻。 这气势如虹的抢攻让妖人张蛟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宇文长谷勇武不减当年,还是这么的身先士卒,一往无前。 当年在黄巾军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那宇文长谷率领的三千神策军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中军后面。那些神策军个个都是顶尖的劲气能者,摧枯拉朽,将中军大营冲杀的地覆天翻。 而那时候黄巾之乱的天命已然到了尽头,自己的寿数也所剩无几,无法使用牺牲寿数的禁术来增强劲气能力。而那些渠帅就是在诸多神策军高手的牵制下,一个个的被眼前这个宇文长谷击杀。 今天这个宇文长谷还是和当年一样,如此的奋不顾身,一出手就是分胜负定生死的打法,完全没有一个老年人的暮气沉沉。 妖人张蛟虽然体内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但面对这种锐不可当的气势,还是有了避其锋芒的想法。那手中的太平要术无风自动,迅速地翻开书册,定在一页上面。 随着这书册的定住,刚才施展操火法门的赤红色法袍突然就褪去了颜色,由赤红色变成了像是黑色的模样,那些金丝银线刺绣的符咒经文,也变成了犹如铁钩银划一样的金属色泽。 随着妖人张蛟手中的瘤木法杖一挥,就在宇文长谷飞跃的路线上陡然升起了数堵黑色的高墙,这些高墙质地细腻,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那黑色的反光犹如金属一样的感觉,但又有黑色岩石的纹路,从汇聚成型的过程看又有些像是泥土。这种莫名材质的高墙,实则是妖人张蛟催动了玄武之力使用的劲气法门。 这本太平要术之中法门众多,都是关乎于道家的上乘法门,虽然表现出来的时候像是劲气能力的模样,但却是道家中的独到法门。 刚才和宇文长谷交手时候使用的火焰能力,法袍变成了赤红色的颜色,使用的是朱雀能力,而这朱雀正是掌管火焰之力的神兽。 现在身上的法袍是玄色,是玄武的能力所致,升起来的高墙非金非石非土,但是却坚硬无比,韧性十足。四方神兽之中防御力最为坚实厚重的就是这玄武之力。 这种神兽是源自道家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古代四大瑞兽,最初被称为“四象”、“四灵”。 而这个“四象”一词出于“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都是道家的阴阳之说的无上法门。而太平要术之中记载的都是关于道家的仙术妙法,寻常人断然无法使用。 妖人张蛟平时如果想要使用,必须等到天下民怨难平,天地乱气充满了世间,然后再汲取自身才能将太平要术中的法门一一施展,而施展出来的威力也和天地乱气的强度有直接的关系。 刚才没有牺牲寿数和吸取百姓血肉精气的时候,那火焰之力已然十分的惊人。现在有了这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加持,施展出来四神兽之力更是惊人的强悍。 那层层高墙足有数丈高下,一丈多厚,连绵十几丈长短,两周围的建筑民房被冲击摧毁,陡然上升。有这些黑色高墙挡住宇文长谷的扑击之势,打算避其锋芒之后再施展其他的仙术。 妖人张蛟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完,却只听到一声清蝉鸣叫,那一堵堵的黑色高墙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变成了水波纹一般发生了颤抖。 随着这种颤抖,这几堵高墙在清蝉声响下都垮塌了下来,黑色的高墙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的碎石,那宇文长谷的飞跃身形居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没想到这种质地坚硬到极致的高墙,居然如此轻易的被摧毁,妖人张蛟不由得大吃一惊。太平要术中玄武之术可谓是坚不可摧的一种防御法门,若说是有什么奇特的法门从这高墙中穿过还可以接受。 但是宇文长谷并没有使用什么奇特的战法,还是使用了自己独有的清蝉劲气,如此的直接,如此的纯粹。像是一把完美无缺的尖刀掷插过来,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这种玄武仙术制作出来的高墙,有别于一般操土之法,制作出来的高墙既有金属的沉重坚硬,又有石质的触感质地,却又能像是泥土那样容易塑型,拥有各种材料的优点长处。 就算是顶尖的“强体”劲力高手想要击破其中一堵高墙,都要花费大气力,想要从这些高墙强行通过,那就会将冲击的来势尽数消耗干净。 妖人张蛟的用意正是如此,见宇文长谷气势如虹,所以用了玄武之力加以克制。但是没有想到一声的清蝉鸣叫就能让这么多堵高墙同时垮塌下来,对手甚至根本没有接触到高墙本身。 而宇文长谷飞身直扑,势如闪电从那崩塌的乱石之中已到了妖人张蛟的眼前,两只手臂疾伸,发出了极其细微和高频的颤动,正是能摧毁一切清蝉劲气的震荡之力。 妖人张蛟知道厉害,来不及细想刚才高墙为何被对手举手而破,施展玄武法门,人就像是陷入了泥浆水面,“倏”的全身都潜入了地下,将宇文长谷的双掌避了过去。 这妖人手持太平要术,果然是无所不能! 六一九章 道法千机变 清蝉势难挡 妖人张蛟这种潜入地下的能力,正是玄武的掌控山川地势之力。潜入地下犹如劈波斩浪,瞬间就踪迹不见,而宇文长谷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迟滞,双手已然按在了地面之上。 只听到一声沉闷的蝉鸣之声从地下响起,以宇文长谷双掌为中心的地面,就像是沸腾的湖水一般翻涌了起来。这片地面足足有十丈的范围,整个大地已经被这震动所击溃。 潜入地底的妖人张蛟惊觉地面上传来了强烈震动,这震动贴着地底急速传导过来,贴身的震动就像是要将自己的肉身彻底震碎。 当即大喝一声,身子就像是一颗砲石从地底冲出,人在半空中地上却出现了密密匝匝的尖锐无比,非石非金的锋锐长矛疾刺宇文长谷。 而在空中的妖人张蛟也将刚才破土而出带起来的砂石凝聚成尖锐地土镖,这些土镖都呈现长长的螺旋形状,就像是某种奇兽的长角。对准宇文长谷身形,如暴雨一样攒射了过去。 一时间宇文长谷地面上被长矛疾刺,无有立锥之地,头顶上遮天蔽日的土镖急射而下,登时腹背受敌。 却见那宇文长谷并不躲闪,而是发力猛摧清蝉劲气,地面上的那些尖锐的长矛刚刚凝聚成型,就立刻被震得溃塌了下来。 但那从天而降如同暴风骤雨一样的土镖已然到了头顶,宇文长谷飞身而起,迎着这些急射而至的土镖冲去,在空中清蝉之音骤然响起,声音高亢嘹亮,穿云破雾。 空中密如雨点的土镖在声音中土崩瓦解,化成了一层泥土尘雾,而宇文长谷的身形突然冲出这层泥尘的笼罩,向正在半空中的妖人张蛟冲去! 妖人张蛟没想到自己飞天遁地,使用了诸般的法门却还是无法摆脱对手,自己有了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加持,太平要术仙家道法,却仍然没有办法应付眼前这么一个老头子。 眼看那对手已飞冲而上,就要和自己撞在一起,在半空中无法任意转折身形,根本没有办法避开其冲击,如果在空中硬碰硬的接触,这种能摧毁一切,和天地万物发生共振的清蝉劲气绝没有办法抵挡。 妖人张蛟太平要术极速翻动,身体上的法袍从玄色骤然变成了天青色。 东方之木属青色,为青阳之气;东方主生,唯青为主。青为东方甲乙木,泰卦之位,又为青龙生旺之气。正是四象神兽中的青龙之力! 随着那瘤木法杖的旋风一般挥舞,一股强烈的罡风如同片片风刃向对手急卷而至,而妖人张蛟也凭借这疾风的反向力道,向侧面急飞了过去。 宇文长谷眼看就要得手,却见敌人在半空中变化仙家道术,凭空转折向地面疾飞过去。 而清蝉劲气在短时间也能够凭借劲气做短距离的滑翔,当即双掌猛击攻过来的风刃,靠这反震之力身子迎空滑翔,向敌人方向急追而去。 这几下兔起鹘落,让人目不暇接,宇文长谷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利用了自己能和万物同频共振的清蝉劲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将所有的挡路之物尽数震碎。 妖人张蛟虽然本领通天,劲气充沛,却一时间陷入了被追的到处逃窜的境地。 正因为这天地间邪不压正,清蝉劲气正是这天地乱气的克星。而宇文长谷身经百战,对敌人的能力在几十年前就知晓了一些,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加上自己身经百战,对战术的运用妙到毫巅。知道如果给了敌人喘息的余地,就会让其各种法门变化,层出不穷的攻过来。那时候就疲于应付,再也没有办法伤敌。 此时步步紧逼压迫住妖人张蛟的行动,让其无暇使用过于复杂的仙家道法。所以虽然妖人劲气充沛,仙家道法无所不能,却被宇文长谷逼迫的疲于奔命。 这都是实战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判断造成的区别,如果是一般的劲力高手,面对这种恐怖至极的敌人,都会先通过观察试探来了解能力,然后再从中找到破绽,从而克敌制胜 可是这种情况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却不适用,只要让妖人张蛟有些许时间催动术法,那攻守之势就会逆转,而且会被其连绵不绝的攻势,无穷无尽的劲气活活的压迫致死。 妖人张蛟刚刚落地,就见宇文长谷身形如同一颗流星急速的向自己飞射。急忙将瘤木法杖疾挥,让那锋利透明的风刃向对手攻去,而自己身形依靠这风力的反向推力向后急退。 这个宇文长谷清蝉劲气真是可怖可畏,不管是什么样的劲气阻挡都能迎刃而解,不管自己是高墙阻挡还是飞天遁地,始终都像是如蛆附骨般紧紧的钉住自己。 所以使用了四象中的青龙之力,此种力量能够操控世间的空气流动之力,这无形无质的风刃就不相信那宇文长谷还有办法将其震碎! 而青龙之力操控空气流向,使得自己身法灵动,可以迅速地拉开距离使用出更为精深的仙家道术来。现在只求能将这个不要命一样猛攻的老头子阻上一阻,有片刻的空隙就能将自己一直退守的颓势扭转。 那些风刃不像是劲气能者发出的凝气气弹,或者劈出的狭窄真空裂隙,而是犹如寻常的清风一样曲折自如,回转如意。风向和气流的扰动都有道法自然的特点。 如此一来极难分辨这些风刃的存在,就好像是寻常的清风扑面,自然而然的向前吹拂。但是这些风刃一旦及身,就会削肉断骨,将整个人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肢解。 那宇文长谷见敌人法袍的颜色骤变,立刻就明白其术法的特点,再看那瘤木法杖挥舞之后,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隐藏了诸多的危险味道,但是却看不到类似劲气凝聚的形状。 登时心里就明白这都是妖人张蛟的奇特法门,虽然这些诡异的气流可以施展清蝉劲气向旁边飞开,避其锋芒。 但是看到敌人向后急退的身法,加上这些风刃气流并非是想要伤人,更像是要扩大防守范围,将自己的追击态势挡住,登时就明白了妖人心计。 当即不退反进,身子笔直的向敌人以最快的速度直飞过去,双臂急振,发出了长长的一声蝉鸣。这声音和刚才的清蝉鸣响不同,声音透露出聒噪和暴烈,就像是夏日炎炎中那不耐烦的蝉鸣。 随着这种奇特的声响,空气中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整片空间就像是熊熊烈火焚烧时候的空气波动,又像是被什么剧烈的爆炸扰动的空间。 空气都像是被放在一张巨大的筛子上抖动,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剧烈颤抖。 那夹带了恐怖风刃的清风被这种颤抖和震动扰乱,所有的风刃都随着被摧毁的清风也都化为乌有,前面的空间变成了一片的死寂,整片空气就像是荒漠一样沉寂。 宇文长谷身形从这沉寂下来的空间中急飞而过,扑向那一脸惊愕的敌人。 妖人张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宇文长谷居然能将最为无形无质的空气都可以震碎重组,四十几年之前遇到了这个人,那时候因为黄巾之乱气数已尽,交手的时候并没有施展太多的精深法门。 所以对这个宇文长谷的劲气能力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自己认为这种单一纯粹的劲气能力,只要知道具体的法门运用就足够了。但今天却是被这种看似单一的劲气能力破解了诸多仙家道术。 再这样下去自己空有一身无敌的本领却无法施展。 妖人张蛟将心一横,再度催动起禁术来! 六二零章 天地惊异相 炼狱现魔王 妖人张蛟的禁术是需要众多的生灵血肉精气作为辅助,然后牺牲自己的寿数来增强汲取天地乱气的能力。 本来这黄巾之乱最多不过三年的长短,而张氏三兄弟剩余的寿命,就是其负责的区域黄巾之乱的时间长短。刚才已经消耗了一半寿命来增强力量,没想到面对这个宇文长谷的精妙战法居然束手无策。 现在自己只剩下一年出头的寿命,如果自己生命到了尽头,那中原地带的民乱就会自行终止,那些被蛊惑心智的民众百姓就会立刻变回平常的样子。 所以这种禁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但现在看来如果再不催动禁术,就不是黄巾之乱时间持续长短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起事成功的问题了。 哪怕是只持续数月,在中原地带也可以造成巨大的动荡,以此来策应其他的两个兄弟在华汉大地上动荡天下。 所以妖人张蛟在迫不得已之下,再次将邪法禁术施展了出来。那巨大的黑色旋风突然无中生有在身边出现,整个阳淮县城都能看到这直插云天,高耸入云的黑色飓风。 飓风如同实质一般极速旋转,并且从中伸出诸多犹如黑蟒墨龙般一股股的黑气,向直飞向前的宇文长谷缠绕过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人变化,连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也措不及防,急忙一边施展清蝉劲气将来袭的黑气震碎,一边利用可以滑翔的劲气法门向侧面极速避让。 幸亏反应迅速,判断精确,这才从那巨大的黑色飓风侧面贴身飞过,险些就让这犹如洪荒恐怖的乱气吞噬。 这些黑色飓风整个阳淮县城的民众百姓都能看到,天色也随着这天地异象变得迅速阴沉了下来,天上片刻就聚集了黑压压的乌云,这乌云犹如沉重的铁块,像是要将整个阳淮县城压碎,真是乌云压城城欲摧。 这席卷天地之力,将广场上众多的死尸残骸高高地卷到空中,如同人间炼狱再度降临。宇文长谷凝聚心神,将劲气灌满全身方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只听到那黑色飓风中央传来了一阵阵的狂笑。 那妖人张蛟在飓风中间高声道:“宇文长谷,你果然是我命中的克星,也算你有本事,这中原的动荡让你从数年变成了数月,可是有我天公将军在此,天下动荡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随着这番话,那冲天而起直插云端的黑色飓风一点点的缩,变成了一股股黑气被那妖人张蛟吸入了体内。 再看这张蛟整个人都起了变化,脸上的五官依然是仙风道骨一般的清俊,可是透露出来的那种气势,却像是世间最为强悍的霸者,又如同地狱中残暴凶蛮的魔鬼,让人不敢直视。 身上的华贵法袍也起了变化,只见上面呈现了一层不停的流转变化的妖艳之色,流光溢彩又妖气森森,身体就像是成了天地乱气的具象化一般。 宇文长谷知道绝不能给对方以喘息之机,可是敌人的惊人气势像是无形的魔爪将自己牢牢的压住。那妖人张蛟脸上露出了凶暴残忍的狞笑,手中的太平要术迎空而起,在空中极速的翻转。 突然那瘤木法杖一指,大喝一声:“去!” 一道金光就从法杖的顶端激射而出,向宇文长谷眉心而去,这金光速度之快简直无法用肉眼捕捉。那宇文长谷虽然被敌人气势压制住,但一直凝神戒备,那法杖刚刚抬起,身子已然如同灵猫般向斜前方冲去。 正是这种料敌在先的实战经验让宇文长谷提前了一瞬,那一道金光贴着左侧额头飞过,将鬓边的白发切断了几根。 这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就差之毫厘之际,额头洞开死于非命了。宇文长谷面对这种强敌却没有丝毫畏惧,提前闪避的时候扑向斜前方,欺身而上已到了妖人张蛟的一丈之内。 那双掌疾伸,一只手按向敌人的胸口,另一掌按向其丹田腹,这两下都是劲气能者的要害之处。 胸口乃是气脉汲取的根本,如果这里受创就会无法吸取气息,断了呼吸之法,气脉的运行就会陷入停滞。而那腹丹田之处是名曰气海的位置,这里如果受了伤害就会让储存的劲气无法使用。 妖人张蛟二次使用了禁术能力,身体发生的变化极为明显,尤其是宇文长谷这种绝顶高手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的清蝉劲气虽然可以将万物产生共振,然后将其摧毁。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恐怖的敌人,能否在一击之下彻底将其毙命,心里完全没有把握。虽然哪怕是铜墙铁壁,自己的清蝉劲气也不放在眼里,可现在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法摧毁的敌人念头。 所以这出手都是奔向对方的要害,哪怕无法将其致命,但只要伤了这两处地方,敌人的能力就会大大的减弱。妖人张蛟仙法道术千变万化,但表现出来的时候还是劲气的施展模式。 宇文长谷想法缜密,一出手就是攻敌之必救。因为在边关军旅之中精通技击之法,在这近身交手上不会畏惧任何人。 那妖人张蛟却嘿嘿冷笑,太平要术突然停顿,诡异光芒颜色的法袍也在一瞬变成了雪白,整个人突然增高了两尺有余,身材魁梧雄壮变得像是一头猛虎一般。 那法袍也同时间增大,上面的经文符咒也都变成了增加勇武,加持力量的样子。一起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就见那妖人张蛟行动迅疾的就像变了一个人,双拳陡然发出,快到不可思议,破空之速让空气中发出了爆响。两拳分别迎上了对手的双掌。 只听到“嘭嘭”两声闷响,妖人张蛟纹丝不动,而宇文长谷已然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 刚才那两下拳掌相交,宇文长谷只觉得敌人的拳头上带了能排山倒海,摧山撼岳之力,那力量大到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击碎。急忙将这巨力使用清蝉劲气的震动之法抖振出去。 剩下无法宣泄到体外的就将双腿催动劲气,将那股巨力传导进入地面,如此方才勉强将这两拳的威力化解,可还是被震得踉踉跄跄倒退了五六步远。 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这股巨力撼动,一阵的气血翻涌,差一点就吐出血来。 刚才那妖人张蛟二次使用禁术,将体内的天地乱气增强了一倍。见对手揉身而上想要近战,当即将四象之力中的“白虎”法门施展出来。 这西方白虎之力在五行中属金,故此为白色。此乃四象中神兽之一,由星宿演变成。白虎是战神、杀伐之神。更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之威。 但是天地乱气使得其中的杀伐好战更为猛烈,而那些辟邪等法门却反其道而行之,变得狂野凶残。施展出来正是劲气中最为擅长近身搏杀的“强体”类型。 在这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加持下,妖人张蛟施展出来的强体法门简直犹如妖魔变化,身体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力量也是恐怖骇人。 若不是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运用到了极致,将体内的力道都宣泄出去,怕是这硬接两拳就会被当场震断双臂,吐血重伤。 妖人张蛟得理不饶人,一举震退对手之后身法如猛虎扑食,狂风般扑到了对手近前,双拳如同一阵的陨石之雨猛攻宇文长谷。 这种恐怖的力量加上密集的攻势,只要有一拳没有应对好,就会被震得身法迟滞,劲气闭塞,接下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 六二一章 两仪生四象 遁身化阴阳 那犹如陨石的拳头暴风骤雨般猛击宇文长谷,如果想要凭借身法躲避,绝逃不过这四象之力白虎之威。这种神兽正是最为刚猛迅疾的法门,是近身搏杀的最佳选择。 宇文长谷见状毫不犹豫,当即一飞冲天,利用清蝉劲气跃上半空向斜后方飞掠而去。那白虎之威再怎么凶猛毕竟是地面上的王者,这一下铁拳如雨都落了个空。 但妖人张蛟那庞大恐怖的身躯却没有停下来,看准了宇文长谷飞掠的下落方向,向前狂奔,将挡路的房屋墙壁纷纷撞碎,已赶到了宇文长谷将要落地的区域蓄势以待。 清蝉劲气不比其他的鹏鸟之类的强体劲气,无法做复杂的曲折转向,一旦飞掠只能顺着开始的方向下落。没想到妖人张蛟虽然在地面上急奔,速度却凌驾在清蝉劲气的飞掠之上。 眼看身子下落,而敌人已然蓄势以待,宇文长谷借助这飞掠的下落之势,在空中飞踹敌人的头颅。这一腿使用的是脚尖,踢的位置正是敌人额头旁边的太阳穴。 这种要害只要被清蝉劲气渗入一点,那太阳穴是颅骨最为薄弱之处,哪怕是拥有如此恐怖强体劲气的妖人张蛟,也是万万无法抵受。 而妖人张蛟早就想到对手的出招意图,等到那脚尖几乎触及额头的一瞬间,身子向后急速后仰,双手像是两只虎爪,猛力抓向宇文长谷的脚踝。 只要被其擒住,这血肉之躯就会像是被捏泥土一样捏成烂泥一般,废了对手的身法移动,那就只有被动挨打。妖人张蛟的战法也是从细微处入手,并不是一味的去攻击一击必杀的要害。 那两只虎爪出手如电,等待的时机又是几乎触及额头的一瞬间,这时候正是宇文长谷脚尖发力想要震爆敌人头颅的时候,所以发力已老,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那妖人张蛟双手已然抓到了对手的脚踝,正要发力,却觉得脚踝处传来了剧烈的震荡之力,正是清蝉劲气的反击。 但这些都在妖人张蛟的预料之内,这等脚尖发力的震荡之力凭借自己凝聚了大量劲气的体魄,还可以在极短时间耐受得住,只要有一瞬就能发力将其腿脚废了。 那双手的十指已然如同十把钢钩,陷入了宇文长谷的皮肉之中。心中一阵的狂喜,这个几十年的宿敌今天中午落入自己的手中,等将其捏成残废之后,再慢慢的将其折磨至死方才解了心头之恨。 就在这狂喜的刹那,妖人张蛟却觉得腹处的空气扰动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当即撒手向后急纵身,这一下后跃足足有十丈的远近,就如同一直巨大无比的灵猫受到了惊吓,像是弹簧一样蹦飞而走。 目光一扫,就看到自己的腹处的衣襟飘落了下来两块手掌印形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然被这个宇文长谷的手掌按到了腹气海要害之上。 若是刚才自己哪怕犹豫一丝一毫,只怕现在早就被对手重创气海要害,即便不会致命也是伤重不起。 额头上不由得冷汗渗渗而下,明明自己劲气身法都凌驾于这个年迈的对手之上。本来以为这二次使用了禁术,必能轻松将其打发了,却险些丧命,真是半点不可马虎大意。 原来刚才宇文长谷脚尖飞踹故意将力量用老,并非是没有看出敌人的圈套,反而是将计就计的巧招险着。 那飞踹的左腿被敌人抓住之后,当即就把清蝉劲气施展了出来,趁敌人使用劲气对抗的刹那间,自己身体突然反卷了起来,七十多岁的老者身体居然和孩童一样柔软,双掌已奔向妖人张蛟的腹要害。 这一下身法灵动巧,而妖人张蛟的视野被自己的双手和宇文长谷的左腿挡住,自身为了躲避踢向太阳穴的一脚也发力后仰,更是将腹向前,迎向了对手的双掌。 若不是妖人张蛟两次使用禁术,身体的技能和感知犹如鬼神一般,这一下万万难以躲开。宇文长谷拼了牺牲一条腿的代价,要将妖人张蛟一举震杀毙命。可惜功亏一篑,不由得扼腕叹息。 在妖人张蛟犹如神鬼的能力下,宇文长谷还是能凭借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妙到毫巅的身手与其周旋,可见此人宝刀未老,斗志不熄! 两人交手不到几招,但每一次出手两个人都是在生气边缘游走。妖人张蛟见自己数次出手都落了下风,这个年迈的老者每一次应对都是出乎自己的预料,知道这种近身搏杀打下去怕是早晚会着了对方的道。 哪怕是能凭借自己的身法劲气杀了这个宇文长谷,就看刚才那种随随便便就要将腿脚舍弃的狠劲,怕是也会被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弄得两败俱伤。 而自己任重道远,哪能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就和这个须发皆白的宇文长谷同归于尽,想到这里双手将地上的泥土猛力掀起,向对手扬了过去。 那些泥沙就像是无数的土箭石镖向前急射,一时间遮天蔽日目不能视,在这泥沙之后传来了一声犹如虎啸般的怒吼。 宇文长谷刚才被敌人抓了脚踝,虽然没有受伤,但那十指如同铁钩,将皮肉处的血脉也捏的一时间运转不良,所以行动上迟了一瞬。 见这砂石漫天激射过来,当即将清蝉劲气催动,那空气中的强烈震荡将这漫天的砂石尽数震飞,凝神准备应对敌人接下来的猛攻。哪里知道却不见妖人张蛟的身形,那妖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原来那妖人张蛟见四象之力的神兽都已然用过,并奈何不了这个宇文长谷,当即就使用出来更为高深的仙法道术。 自从二次使用禁术之后,天地乱气在妖人张蛟体内更加浓厚,已然可以超脱物外。那瘤木法杖和太平要术的书册在其对敌之时,一直静静地浮在半空中亦步亦趋的跟随。 刚才先使用土箭石镖一般的障眼法,再发出一声巨大的虎啸之声,就像是要在这砂石的掩护下揉身而上一样。实际上那妖人张蛟借助这机会,已然施展出了太平要术上的更为精深法门。 太平要术记载的都是道家仙术道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所谓太极即是说明宇宙从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的过程。这种太极在道法的解释中是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前的状态。 此种状态就是包含了天地万物,道可道非常道的境界。此为最高的仙术道法之境界。 而太极生两仪中的“两仪”,说法却又有诸多的解释和方向。有的解释为阴阳,也有说成是为天地,更有诸如奇偶,刚柔,还有的说是玄黄。不仅如此,比如那乾坤,春秋之说也都有道家人研究和推崇。 但最为广泛和认同的却是阴阳。 这种阴阳之说是将天下的万物之法同归于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互相相辅相成,是一种道家的正道。 但是妖人张蛟今天在砂石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是使用了天地乱气,将这种阴阳用邪法表现出来,所以并非是泱泱正道,反而显得阴森鬼祟,使得人不寒而栗。 宇文长谷看到的只有那在空中静静浮现的太平要术,虽然只能看到封皮那一侧,但是却能看见书册翻开的册页中散发着黑白的荧光。那瘤木法杖在空中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在游走。 那轨迹颇有些似曾相识! 六二二章 无影无行藏 暗算露凶光 等到宇文长谷震飞遮天蔽日激射而来的砂石,恢复了脚踝之处的血脉之后,妖人张蛟的术法已然使用完毕。身形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施展术法的瘤木法杖也正在施展的最后飞行轨迹。 可是就凭借这最后的一点点的游走轨迹,宇文长谷却发现了些许线索。那瘤木法杖在空中像是一条游鱼般灵动,最后的那圆转如意,婉转曲折的路线像是似曾相识。 只因为宇文长谷在这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之中,对天下的劲气和诸多的门派都有了非常深的见解。 所以在这轨迹中才能看出端倪,突然想到在和阴阳家的交往中,那八卦中的阴阳图案却像是轨迹中的笔画。刚才妖人张蛟依次使用的能力有朱雀之火焰,玄武之厚重防护,青龙的疾风之力,还有白虎的迅猛之威。 而这正是道家的无上法门,这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宇文长谷也是知晓的。每次使用术法之前,那瘤木法杖都会作势舞动,想来都是仙家道法的启动时候法门。 而现在极有可能是画了阴阳鱼样子,那阴阳二术必然是妖人张蛟正在使用的招法。 既然看不到敌人踪迹,必然是正在使用阴术来隐藏行迹,等待合适的时机再突然出手,而一旦出手就是阴极阳生,会是最为刚猛暴烈的手段。 而眼前地势开阔,并没有什么可以隐藏身形的所在,不知道那妖人的阴术是一种什么样的法门,居然在这无有遁形的地方丝毫看不到蛛丝马迹,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在极短的时间里,宇文长谷将周围已经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地面上绝无丝毫的足迹。而整个空气之中早就用了清蝉劲气震荡过一遍,除了远处的瘤木法杖和太平要术浮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物存在。 妖人张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如果突然出现在身边,利用刚猛暴烈的手段突然袭击,那怕是无法应付。刚才虽然只是交手几招,但是对方的出手沉重如山,招法更是犹如蛮荒凶兽。 自己每次与之肢体相碰都预先使用清蝉劲气护体,即便这样都会被震得血气翻涌。 这还是在料敌在先,将劲气招法用的妙到毫巅,用自己最为合适的时机发力,来应对敌人最措不及防和仓促应对的情况下。 如果现在被这个妖人张蛟突然现身偷袭,以雷霆万钧之力偷袭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不管是地面空中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连气味上都没有丝毫的异样,实在无法找到敌人踪迹。但这个妖人张蛟绝不是趁机逃走,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就在四周游荡。 自己虽然站在地势广阔的平地,却像是在密林之中,有一头残暴已极的凶兽在林间窥探,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宇文长谷当机立断,双臂一振,就如同那清蝉振翅,身形已然飞上了县衙广场中的高大门楼。在这里居高临下能俯瞰四周,而且立足点狭窄,即便敌人现身突袭也容易被发觉。 双方陷入了僵持对峙之中,宇文长谷一颗心保持的活泼泼的,既不紧张也不过度放松,正是临阵对敌最为成熟的心态。虽然站在门楼之上,但是身体内的清蝉劲气却和缓的向四周散步出去。 这种和缓的释放劲气消耗非常,但是能将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产生根本察觉不到的震动。这种震动会长久的保持下去,范围能达到十丈的方圆。 在这范围之内哪怕是最轻微的清风扰动,都会将这种持续的震动频率改变,从而得到十丈内任何细微的变化。就像是身体感官扩张到了十丈一样。 有了这十丈距离,哪怕是敌人突然现身也会在第一时间察觉,从容应战。一时间这广场之中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沉重无比,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那妖人张蛟果然是宇文长谷推断的那样,正是使用了两仪中的阴阳之术,现在使用的是其阴术中的隐藏行迹之法。这种阴术种类繁杂,在天地乱气的加持下,可以使用诸多阴毒的法门。 隐藏行迹并不是靠的隐藏身形消除气味之类的法子,而是将天地之阴阳勘破,和现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的存在。 虽然妖人张蛟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游走,但既无法被现实中人察觉,也无法和现实中人互相感知。 所以宇文长谷和妖人张蛟都站在这县衙广场中,却是没有办法互相看到,更没有法子互相攻击。 现在双方需要的就是等,等到对手心浮气躁,等到对方心惊胆战,等到其中一方心神溃散的时候,那阴阳相会的一瞬间就是定生死分胜负的时刻。 但是妖人张蛟是施展术法的主动方,有着心理上的巨大优势。虽然在这阴术中自己这片广场并没有一个人,可是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来推测对手的心态,还有现在身处的位置。 按照宇文长谷的江湖经验,在这种失去了敌人踪迹的情况下,必然会找到一个俯瞰全局,便于自己迎敌,而让偷袭之人不好出手的位置。 纵览全局,这里最为可能的就是这县衙的门楼之上。 这里地势最高,周围没有任何的建筑遮挡视野,门楼之上也非常狭窄,上面都是倾斜的琉璃瓦,就算是站在上面都非常困难,别说出手打斗。 那种琉璃瓦表面非常光滑,而且因为瓦面安放的方式,踩踏上就会发出声响,所以非常容易发现偷袭者的行迹。 这个宇文长谷江湖经验老道,在这种情况下多半就会选择在这门楼的琉璃瓦上驻足。 现在虽然在阴术的镜面世界中,但是宇文长谷的斗志气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此人并没有逃走,反而正在搜寻自己。 是啊,宇文长谷怎么会逃走,这个人从年纪轻轻就像是为了征战而生,只要遇到了强敌都是甘之若饴才对。但是今天就要让这个老对手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深法门。 太平要术中记载的仙家道术,岂是这种肉眼凡胎的俗人所能抵敌得住。只要自己将太平要术的两仪阴阳之术施展出来,就能在对手无法察觉的瞬间将其击成齑粉。 那两仪之中的阴术隐藏行迹绝非凡人所能察觉,可是在这镜面世界之中消耗的天地乱气极为剧烈,即便是妖人张蛟体内天地乱气充沛也不能长时间的停留在内。 所以张蛟飞身而上,已跃上了县衙那高大的门楼,这琉璃瓦踩上就会发出声响,不管多么高的轻身本事也是无法避免,但是在这阴术镜面世界并不妨事。 如果自己是宇文长谷会站在这门楼什么位置?必然是正中心的瓦面中脊之上。那偷袭的最佳位置就是在那中脊正中处的后侧方。 中脊的左侧前方地势复杂,有不少的民房遮掩,是偷袭的好所在,宇文长谷必定会面朝这一面来观察。所以在这瓦面中脊的右侧瓦面偷袭宇文长谷背后,那才是最好的位置。 妖人张蛟的这种阴术之法可以在一个空间裂隙之中出入,所以每次进入之前都要遮挡对手视线,免得发现道法的奥秘所在。 而从中出现的时候更是要推测的极为精确,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对手发现,从而一锤定音! 妖人张蛟稳稳的站在瓦面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体内的天地乱气凝聚起来,在那瓦面上陡然逆转两仪阴术,突然现身在县衙门楼之上! 果然那宇文长谷正背对自己站在中脊之上。 妖人张蛟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出了手! 六二三章 禁术三叠浪 白马亮银枪 妖人张蛟无声无息的在门楼瓦面上现身,身体的阴术气息,一瞬间转化成为最为刚猛暴烈的阳刚之气。 而宇文长谷果然就在眼前,自己推测的没错,这个老江湖确实选择了这里作为俯瞰全场的所在。 两仪之术的阳术是最为刚猛暴烈的法门,和那种能隐藏身形的阴术截然相反。 妖人张蛟双拳猛击对手的背脊中心的脊椎骨,要在这一瞬间将其脊椎骨打成片片碎片,彻底的将这个宿命中的对手击溃。 这阳术的刚猛是强体劲气之中的极精深的法门,双拳出手如电,但就在接触到了宇文长谷的一瞬间,却只觉得两肋传来了一阵震天撼地的震动,紧跟着就听到了响彻云霄的清蝉鸣响! 那股能摧毁万物的剧烈劲气,就像是要将妖人张蛟身躯震碎,从肋下渗入到体内。 而宇文长谷身不动膀不摇,身体却突然向前飞跃,双拳差了毫厘之间就没有及身。 但妖人张蛟的两仪阳术称得上道家仙术的至高法门,虽然措不及防被对手向前闪避,却听到一阵的“咔嚓”声响,两只手臂骨骼暴涨,竟然向前伸长了尺许,双拳正中宇文长谷的背心。 但是妖人张蛟先受了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的震荡,身体受到重创,经脉气脉受损,那劲气传导就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所以双拳之力发出只有不到四成。 而宇文长谷一击得手之后,身子向前飞掠,妖人张蛟在攻击落空之后,催动了阳术中的变化身躯的道法,这才勉强击中了对手,所以力道又给卸去了一半,只有两成的力道击中了宇文长谷的背心。 而且那宇文长谷在空中扭转身子,让过了双拳击打的脊椎要害,双拳都击中了肩胛骨的所在。 但即便如此,那妖人张蛟含有天地乱气的双拳,加了两仪阳术的恐怖力道还是将对手远远击飞。宇文长谷在背心上已然用了护体劲气防护,还凭借各种巧妙的方式卸力,还是受了重伤。 只觉得两股巨大的力道重重的轰击在自己的脊背上,一口鲜血登时就在空中喷了出来。身子犹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狠狠地砸在一间房顶之上。 “轰”的一声响,将房顶压塌,人摔去了屋内,生死不知。 而那妖人张蛟受了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更是五内如焚,身体内血液就像是如同沸腾的开水,经脉气脉就犹如被疯狂扯动的细线,浑身骨骼就像是在石磨中的枯枝碾压,身体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在这种巨大的震荡中,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受到了重创,血液将自身的血光烫破,骨骼从肋下开始发生了裂纹,渐渐的扩散到了全身。 而那气脉经脉更是寸寸而断,身子已然开始变得扭曲,要看就就要气绝身亡! 原来刚才宇文长谷发现敌人踪迹不见,便知道这种道家术法绝非一般江湖上的劲气法门。如果是一般的劲气法门,凭借自己的本领断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完全察觉不到任何踪迹。 所以宇文长谷反而气定神闲,屹立在门楼中脊之上以不变应万变。将清蝉劲气缓缓发出,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成了身体的感官延伸,只等敌人现身。 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心神焦躁,那妖人张蛟虽然可以随时现身,但自己不现身的时候消耗的劲气十分巨大,这种等待是对双方意志的考验,心态的考验。 那妖人张蛟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开始焦躁了起来,所以才跃上门楼出了手。 而那宇文长谷虽然看不到任何敌人的踪迹,随时都面临被偷袭的后果。但依然气定神闲,在心态上这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老将还是胜出一筹。 当妖人张蛟刚刚现身的一瞬间,凭借周围极其细微的振动频率变化,宇文长谷就感知到了后面敌人现身。头也不回,当即双手就向身后拍去,而身体躯干不动不摇就像是没有发觉一样。 那妖人张蛟还以为自己出手偷袭对手,岂不知早就入了瓮中。 双拳刚刚触及衣襟就被清蝉劲气透体而过,而对方却通过数次卸力,将必杀的一击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道,虽然被远远击飞,伤重吐血,但是却保全了性命。 只听得一声嘶哑的蝉鸣,那宇文长谷飞身冲破屋顶,落在了屋脊的高处,一副银髯被吐出来的鲜血染红。但腰杆依然挺得笔直,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凛凛神威! 那妖人张蛟身体中的清蝉劲气毫不停息,不断的剧烈震荡,将其骨骼血肉都一一震碎。虽然妖人张蛟拼了命的将劲气催动,想要压制住体内的这股强烈的震荡之力。 可是那些天地乱气只要一触及那震荡中的劲气,就立刻被土崩瓦解,自己的劲气拼命输送,只将那清蝉劲气压制住了大半。 那些天地乱气虽然无穷无尽,但清蝉劲气却像是其天敌一般,眼看就要被活活震毙。 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妖人张蛟大声喊道:“宇文长谷!你果然是我张蛟宿命之中的对手,但今天要死的还是你!” 随着这一声鬼叫,那犹如黑色飓风的天地乱气轰然一声再度出现,将那妖人张蛟整个身形都笼罩在其中。 这次的黑色飓风范围方圆足有将近百丈,将县衙的高墙瓦舍,门楼大堂都卷碎吹塌。 这巨大的黑色飓风直插云天,在数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天地之间阴风惨惨,鬼气森森,天上的层层乌云被卷的犹如一个巨大的诡异漩涡出现在天际! 这种恐怖的天象将整个阳淮县变成了地狱一样,幸亏刚才的凶杀恶战,天地异变早就将周围的百姓民众吓跑。而其他的英雄和诸葛先生也远远的退了开去,这才没有被那天地乱气波及。 妖人张蛟现在只剩下了数月的寿数,却在此的催动邪法禁术。 现在即便是将黄巾之乱成功起事,也会在短短时间就因为大限已至,而陷入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中原地带的民乱就会自行平息。 之所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正是妖人张蛟低估了眼前的这位老英雄,在自己各个方面上都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却还是败在了对方的手下。 现在体内的清蝉劲气鼓荡,如果再不施展禁术,顷刻间就要毙命。而这天地乱气只能在起事成功之前催动,而且事不过三,再要是催动立刻就会爆体而亡。 在妖人张蛟历朝历代的起事中,只有一次遇到了强敌阻拦,使用过两次禁术,像今天这样连续使用三次邪法禁术,还是绝无仅有。 在这巨大的天地能量之下,妖人张蛟贪婪的吸取着这些混沌的能量,把这些黑色飓风拼了命的汲取进入体内。 在这种恐怖能量的加持下,本来已经震碎的骨骼硬生生的重新结合起来,那损伤的经脉气脉一一接驳,体内沸腾的血液和筋肉血脉也都重生痊愈。 黑色飓风越来越终于全都进入了那妖人体内,整个人完全不像是人形状态,如同地狱中的妖王魔皇。恐怖的形态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宇文长谷用力压制住自己想要继续吐血的伤势,虽然还是镇定自若,但是眼前的一幕让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在这种恐怖骇人的强敌面前,自己这个身受重伤的老迈之躯是否还能应付。 但只要妖人还活着,民乱就会让生灵涂炭。今天要拼了性命也要与之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远处烟尘遮天蔽日,一队兵马疾驰而来。 当先一人白马银枪正是那许飞! 六二四章 误入梁山寨 阴谋听端详 在这最为危机的时刻许飞却现身在此,只见其身上顶盔掼甲,且颜色庄重华贵。 虽然离了老远,但宇文长谷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当年神策军的盔甲装扮! 身后跟了足足有上千的兵马,清一色的都是铁甲骑兵,虽在疾驰当中,但是阵型严谨,队列整齐。 每一个骑兵都是浑身上下镔铁铠甲,脸上都用了鬼怪面甲挡住,只露出来杀气腾腾的双目。 不但骑兵身上都是重甲,连胯下的骏马都是披了厚厚的甲页,在奔驰的时候战马粗重的喘息喷出浓浓的白气,每个人都持了长长的铁枪,背后有硬弓,腰间两侧都有两个装了白羽箭的箭囊。 就像是神威浩荡的天兵天将从天而降! 在这一千铁甲骑兵之前有十匹骏马,马上的骑士都穿了华丽的重铠,手中的兵刃都各不相同。狼牙棒,铁枪,长刀,铁戟,巨斧不一而足。 其他五个都是手持重盾的骑士,单手持了长大厚重的单手兵刃,正是宇文长谷的十个义子。 在这十人前面有一匹巨大的乌骓马,马鞍桥上端坐一人,身高足有一丈挂零,身材雄健如同一头猛虎。一身的镔铁甲胄闪烁着耀目的寒光。 手中持了一杆霸王枪,足有大号茶杯口粗细,长达一丈有余,枪头厚重如同一个巨大的铁块,且锋锐异常,足有数百斤沉重。 但此人擎在手中,就像是如同拿了草棍灯草一样轻松写意。 正是那葫芦山的少主芝幸帅! 赶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匹巨大神骏的白马,奔跑起来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轻灵,脚下烟尘不惊,却如同闪电疾风。 马上之人穿了和神策军一样制式的华丽甲胄,手中持了一杆银色长枪,白色的枪缨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 不是许飞又是哪个! 这一千一十一人策马狂奔,在阳淮县百姓四散奔逃之时,向着那天地异变的中心逆行而去,宇文长谷在房上看的清楚,心中的一股情感在剧烈的激荡。 看到了这些神策军后辈,看到了这些铁甲骑兵,不由得想起来当年的金戈铁马,想起来当年并肩作战的神策军兄弟,不由得仰天长啸! 那啸声如同清蝉的绝唱,震动天地,将那些魑魅魍魉尽数震慑,邪魔妖气化为乌有。天地之气变得一片澄明。 许飞如何机缘巧合带了这么多人马助战?昨天夜里宋僵拼了性命强行催动罡煞镇魔录,将三十六天罡中的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召唤出来,这才施展甲马神术逃脱了性命。 这深夜之中跟随前面身形一通狂追的许飞,不多时就失去了敌人的踪迹,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迷失了道路。 其实在向阳淮县进发的路上,宋僵就在谈笑之间将道路带偏,这些岔路几乎和主要大路方向一致,只不过略微有些差异,在二人说说笑笑之时极难分辨。 许飞毕竟还是江湖经验欠缺了一些,被这宋僵若无其事的就带入了歧途。 从这岔路一直走到天黑,方才发现道路周围的地形不对。刚才施展轻功急追宋僵,一追一跑不多时就追逐了几十里地。 这一下地形更是变化极大,在这深夜之中根本分不清道路。现在只见周围山石叠嶂,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只有一些羊肠路在复杂的山势中分布。 再想找到刚才的方向已是枉然。 幸亏许飞在江湖上押镖的时候学会了不少的江湖上的法门,当即通过观察星象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这里已经远远偏离去阳淮县城的位置,现在这一通乱追瞎跑马匹也找寻不到,只能在这荒山之中穿行。 附近的山势恰好横在了通往阳淮县的道路之间,而且山势陡峭,不少的深沟悬崖。 幸亏许飞身法矫健,寻常的高处施展轻功跃上,悬崖峭壁就施展壁虎游墙功攀缘,遇到深沟催动金鹏劲气利用气流飞掠过去。 一路上披荆斩棘到过了这一段最为难有的地形,终于到了山势平缓之处。 这处山势颇为平缓,而且山间的道路也变得开阔了起来,像是经常很多人走动的样子。突然就看到前方有高大的木墙出现,这让许飞不由得心里一动。 前些日子在银屏山歼灭匪徒的时候,那山寨外墙也是这种原木排列起来的木墙,这些都是山匪就地取材建造山寨的法子,所以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跑到了一处山匪的巢穴,许飞不由得头痛,现在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这些琐事。 可是这山寨占地非常广阔,连绵出去有接近一里路程,若是绕路怕耽搁功夫。 许飞艺高人胆大,懒的绕来绕去,现在阳淮县城中形势不明,自己这一路宋僵居然逃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所以着急赶路,当即飞身而起,跃上了高大的木墙。 那山寨虽然有明暗哨把守,但是在身法迅疾的高手看来如同无物。 许飞几个起落就在山寨中穿行过去,飞身上了一间大房,正待飞身跃起从山寨中脱身,却听到房中之中有人说话。 “宋大哥正在联络天下英雄,不多时就会在这中原地带建立起来诸多的梁山据点,那时候我等兄弟纷纷现世,又能重现梁山的辉煌。” “哥哥说的是,这些日怕是那个什么天公将军张蛟就要起事,宋大哥说了,让咱们静观其变,找准机会将那钱粮抢了蓄积上山,我看那阳淮县最是富足,咱们不如找个机会,等那张蛟离开咱们就去走上一趟。” 虽然在山寨中施展轻功飞跃急奔,但是许飞身有内功耳聪目明。为了探查周围的明暗哨又催动起“听声辨位”的本事来,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里一动。 刚刚把宋僵追丢,房中的两个人就说到什么宋大哥,而且还谈及什么妖人张蛟,什么阳淮县劫掠之事,不由得下了心思侧耳倾听。 但是再听下去就是一些关于如何抢劫县城的具体事宜,并没有再谈及自己有兴趣的话题。 许飞心中暗想,这些人说的宋大哥好像和妖人张蛟有什么勾结,却又不一条心,只顾自己趁机发展壮大势力。 而且说的那些重现梁山辉煌之类的话,也无形中应了那宋僵使用的罡煞镇魔录之中的将领和梁山之说。 两人说的那个宋大哥正在各地建立梁山的据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此处也是所谓宋大哥建立的梁山据点? 许飞当即俯下身来,使了一个“珍珠倒卷帘”,两条腿勾住房檐,身子反卷回去向房中看去。 只见房内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在明灯的照耀下两个人的身材都是非常雄壮之人,说话声音也是雄壮有力。 见左右无人,双腿一松,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如同四两棉花落地,没有半点声响。 绕到背光处从窗户缝隙中向里面看去,只见房内有两条大汉,都是猎户打扮,每个人都有八尺开外的身高,脸上都是刚毅勇猛的相貌。 比较奇怪的是房子之中虽然桌椅都是上好的物件,不少摆设都是昂贵之物,但四周却都是各色的野兽毛皮,就像是猎户的家中一般。 这种昂贵的桌椅布置和兽皮看起来实在是不搭界,房子就像是两个主人住过一样。再向周围观看,却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东西。 只见在墙角有两杆钢叉倚靠在墙上,还有强弓挂在墙上,将那字画都给挡住了,看来这两个人是两个猎户,所以才有这样的情况。 许飞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两个名字。 解珍解宝! :。: 六二五章 天罡打虎将 钢叉混铁钢 解珍解宝是水浒传中,梁山好汉三十六天罡中的好汉,是一对亲兄弟,二人都是猎户出身。 许飞熟读水浒传,对这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倒背如流。 今天看到二人的模样,装扮,还有房中的这许许多多的野兽皮毛。尤其二人谈及宋僵和罡煞镇魔录,登时就联想起来这对兄弟来。 最让许飞印象深刻的是倚靠在墙角的两杆钢叉,这钢叉都有一丈三尺多长,头上都是两股钢叉,下面像是混铁打造的叉杆,分量极为沉重。 解珍解宝的绰号一个叫做天暴星两头蛇解珍,另一个是天哭星双尾蝎解宝,正是应了手中的这两杆钢叉的变化莫测。 哥哥解珍的钢叉施展起来犹如两头蛇一样变幻莫测,让人无从捉摸。弟弟解宝的钢叉却是招招凶狠,一锤定音。 看起来这两个人的样子正是书中所说的容貌,许飞不由得伏在一边仔细观察起来。 这两个人正是经过宋僵使用罡煞镇魔录点化过的两兄弟,这两个人本来就在这里落草为寇多年,手下有数百名的喽啰,但二人并不是什么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只是好勇斗狠之徒罢了。 但是在数年之前江湖上人称“及时雨”的宋僵上山拜会,从此之后二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先是顿悟天道,然后脾气秉性也变的颇有些英雄气概,在这几年间招揽了数千名喽啰,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山寨。 这二人的真实姓名叫做解砧解堡,父母取名原意是刚强雄壮之意,冥冥中应了和罡煞镇魔录中英雄名讳同音。 自从顿悟天道之后,两个人整日里招兵买马,壮大山寨声势。时逢乱世,各地的流民百姓众多,只要有一口饭吃,有条活路就投靠山寨。所以不到数年时间,两个人的山寨远近知名。 解砧解堡两个人的记忆也产生了模糊,很多前世今生纠缠在一起,行事也有些颠三倒四。 所以这个房子里面桌椅装饰颇为讲究,但是又添置了诸多的野兽皮毛,显得不伦不类,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发生,原因就是宋僵的那本奇书罡煞镇魔录。 这本书册之中的名讳在这现世之中都有对应之人,只要将其找到,并且结下深厚的交情,那就能将其元神收入罡煞镇魔录之中。 这些元神平时蛰伏在奇书之中,只要宋僵用其独到的劲气催动,那些元神就会突然现身,像是江湖上的朋友偶然现身,帮助宋僵解除麻烦。 而这宋僵平日里结交各路英雄,用意就是寻找与罡煞镇魔录中相吻合的人。 这些人都是宿命之中皆有定数,拥有罡煞镇魔录中英雄转世的命格。只要和宋僵扯上关系,有了深厚的交情之后,其人就会成为宋僵的党羽。 只是现在的宋僵能力还没有完全成长,只停留在县丞这个层次上,还在靠攀扯交情才能催动这些元神。 所以三十六天罡之中只有类似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或者解珍解宝兄弟这种在天罡里面本领末流的才能使用点化。 而那些本领高强的天罡英雄,不是没有在江湖上找到合适的人选,就是还没有能力转化。 其实不要说三十六天罡,就是七十二地煞中本领高强的英雄,诸如病尉迟孙立之流,宋僵也是无能为力。 但即便如此,自从得了罡煞镇魔录之后,已经有几十名英雄豪杰的元神被其找到现世中的转世之人,然后攀扯上交情,将其元神收入了罡煞镇魔录之中。 如此一来在这江湖上有大大几十座山寨,数万兵马,几十名英雄豪杰都是其背后隐藏的势力。而随身携带的罡煞镇魔录中,也有了几十名本领高强的英雄护体。 假以时日此人定是江湖上,乃至天下的一个巨大的隐患。其人有吞吐天下之志,绝非张氏三兄弟宿命之中只为了短时间祸乱天下,借此将时局推动。而是要问鼎中原,逐鹿天下。 此处这山寨就是宋僵在这些年间转化的其中一处,今天为了将许飞除去,本来想要将其诱导至山寨附近,依靠山寨的人多势众加上自身的能力将其擒杀。 没想到路过镇店之时,许飞显示出了超越常人的馋嘴模样,那宋僵便改变了计划,将那剧毒下在食物上。 岂不知却被许飞识破。但是道路却是通往山寨的方向,许飞误打误撞机缘巧合遇到了解氏兄弟。 解氏兄弟二人高谈阔论,却都是说一些过些日子怎么劫掠钱粮的话,关于宋僵的话再也不多说一句,许飞不由得着急。 若是平时虽然在敌人的山寨之中,但是凭借自己过人的身手,必然会突然出手制住解氏兄弟,但是现在因为刚才激战,为了打破宋僵无穷无尽的召唤元神,拼了最大能力催动劲气。 所以现在气脉一时还没有恢复,虽然身有内功可以自行治愈,但如果现在动起手来却是颇有些麻烦,劲气方面怕是不能得心应手。 而这两个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必然是解珍解宝,那可都是三十六天罡中的英雄豪杰。 那个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自己拼了全力也没有追上,这解氏兄弟怕是也有独到的劲气法门,绝不可轻敌。 现在自身气脉需要恢复,还是静观其变,如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先行撤离,等汇合了其他英雄再回来寻这两个人的晦气。 在这深冬夜半更深,许飞在凛冽的大风中爬窗户根听了半天,还是那些不找边际的话。 看着解氏兄弟在房中大吃二喝,坐在厚厚的野兽皮毛上高谈阔论,自己被这北风吹的直嘬牙花子,许飞不由得灰心丧气。 刚想要蹑手蹑脚的转身离开,就听到那解砧说道:“明日就是天公将军起事的日子,宋大哥说咱们要做做样子,在周围的县镇上展示一下实力,但是不要和官军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锋,你看咱们明天是否去那阳淮县走一趟?” 解堡当即说道:“阳淮县民生富足,起事之后当地的官府必然首当其冲,怕是会一片混乱。咱们趁机下山直接将那钱粮汇集起来运上山寨,估计干上这一票,兄弟们一年的钱粮也都够了。” 听到解氏兄弟如此说话,许飞不由得心里一惊,没想到解氏兄弟明天就要下山到阳淮县劫掠。如果真要如此行事,那妖人张蛟岂不是得到了莫大的助力。 虽然这两个人说的话都像是和妖人张蛟并非一条心,只是为了抢劫钱粮上山,但是毕竟这二人的大哥宋僵也是一路渠帅。 看那两个人呼吸的深浅频率都是劲气能者中的一等一高手,那两杆钢叉通体都是纯钢混铁打造,分量沉重非常。再加上这山寨的规模如此之大,下山去劫掠的喽啰还不得上千人。 而在阳淮县中只有诸葛先生和宇文长谷二人,这两名一流好手带了上千喽啰去县城中,那黄巾之乱如何能够遏制。 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的起急,转身就要离开,想赶紧去阳淮县送信。情绪上这一波动,气息上就有了些许变化,身法上也有微的不自然。 没想到就是如此的变化,房中正在高门大嗓谈笑风生的解氏兄弟,却同时发现了外面情况有异。二人同时跃起,手一伸,两杆沉重无比的两股钢叉都飞入了手中。 二人还没有出房间,隔了墙壁就挺叉便刺,那厚厚的砖墙就像是薄纸一样应手而破,两柄钢叉穿透墙壁疾刺许飞的要害! 叉尖已触及到许飞后心! 六二六章 迅猛如虎豹 叉急势如狂 许飞身有内功,要是论起来轻身功夫要比这异世其他高手更加精湛。今天虽然因为刚刚大战之后身体损耗太过,又听了那解氏兄弟的话语,心里担心阳淮县中的同伴,所以有些微的气息变化。 但是这种气息上的变化和身法上的不自然,若是常人绝没有可能发现。但是这两个高手都是应了罡煞镇魔录中解珍解宝的轮回转世,所以都有猎户天生的敏锐和直觉。 虽然在高谈阔论之中,门外又是呼啸的北风,还是立刻察觉了房外有人偷听。 那两杆钢叉都是精钢混铁打造,行质上又是极为粗大,都有数百斤沉重。但两个人并不是奔过去拿取,而是一扬手钢叉就自行飞入手中。 这种本领乃是操物劲气能者才有的本事,可这两杆钢叉分量又是如此沉重,寻常的操物劲气能者断然施展不动。所以这解氏兄弟必然还是通晓强体劲气的高手。 那房子是北方的典型大屋,因为气候寒冷,为了具有保温的功能所以墙壁非常厚。而这处还是山寨寨主居住的所在,建造的更是讲究。此处墙壁用了四层上好的青砖垒砌而成,厚近两尺。 这种厚厚的上好青砖垒砌的墙壁,就是让壮汉使用头号铁锤也得砸上半天才能将其击穿。而解氏兄弟钢叉到处简直犹如戳破了一层薄纸般轻松,可见这两个人的劲气之强悍。 不但是强体劲气强悍无匹,那两杆钢叉发出招数歹毒,出手狠辣。两头蛇解砧的钢叉就像是一条两头蛇一样,直取对手的膝盖后侧,而那解堡的双股钢叉就向双尾蝎一般,直刺许飞的腰眼。 这两杆钢叉一杆想要废了对手的行动能力,出手阴毒。另一杆出手狠辣,想要一叉就将许飞击杀。两兄弟一出手就显示了不同的风格本领,配合的也是毫无破绽,妙到毫巅。 就凭这两下就知道,解砧解堡果然是罡煞镇魔录中三十六天罡的本事。 许飞刚刚一转身,就觉得背后金风不善,尖锐地风声已然到了背后。现在若是急转身去迎敌,怕是即便回过身,来也会左支右拙仓促迎敌。当即脚尖点地,身子向前急纵落入了院中。 那两杆钢叉差了寸许便没有及身,那许飞飞身而起,脚尖刚刚着地又迅速弹起,向前连飞三次,正是轻功中的“燕子三抄水”,就像是一只在水面嬉戏的燕子般轻盈自如。 解砧解堡已然撞碎厚厚的砖墙杀出房来,却见对手身法轻盈洒脱,早就追之不及。 那解砧大吼一声:“有刺客!” 立刻周围就显示了急促的铜锣响声,周围的松明火把,亮子油松的亮光都纷纷围拢过来。 整个山寨都给解砧的喊声叫了起来。这些喽啰听到寨主的声音哪里还敢怠慢,都持了兵器从四面八方冲向这处院落。 许飞刚才落在院子当中,并不想留下和这两个高手恋战,刚刚经历过和宋僵的恶战,现在气脉还没有完全恢复,临阵对敌多有不变。 更何况刚才这二人出手如此迅猛狠辣,周围又都是人数众多的敌人,所以从院中就想要跳上墙头,施展轻功从这山寨中夺路而走。 没想到刚刚落地,身子还没有跳起来,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就向下陷入,这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砂石地面居然是一处陷坑。 江湖上的这种陷坑分为净坑和脏坑,如果是净坑里面只有石灰粉堆在下面,人一旦摔入其中就会将这些干燥的石灰粉激扬起来。在陷阱之内的人就会被迷了双眼,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而脏坑就有诸多的歹毒法门,里面有可能是厚厚的油脂加上引火之物,如果摔进去被上面的人丢下火把,就会被活活的烧死。 还有的是竖立了许许多多的长矛,摔下去的人立刻就会被长矛透体而过。 而今天许飞遇到的就是后者,这陷坑之中有十几根尖锐的长矛向上竖立,坑足有两丈多深,一旦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就在这身法稍微一停滞的瞬间,那两个解氏兄弟就像是两头虎豹急扑而上。 就算许飞摔入陷坑不被这些长矛所伤,但只要落入了陷阱之中,解氏兄弟的两杆钢叉居高临下在上面守住,再想从这陷坑中脱身那就万难。 而这陷坑为了提防劲力高手,都在周围下了反制符咒,想用操土之法脱身也是不可能。兵凶战危,形式危急,许飞当即就把“凝气”之中能够凭空转折的法门施展出来。 这种法门堪称是凝气法门的至高境界,乃是独孤求败前辈隔世传授。只见那许飞一口气息之间身子陡然升起,在空中如同游鱼一样转折闪烁,两解氏兄弟的两杆钢叉一一避开。 身子已然闪到一边,屹立当场。 这种在半空中凌空蹈虚,任意转向的神功让解氏兄弟也吓了一跳。看这个夜探之人年纪轻轻,怕是二十岁都不到,居然有如此的神奇功法。 但是经过这么一耽搁,周围人声鼎沸,众喽啰已然把这处院子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周围的院墙和房顶也都纷纷上去了人。一个个手中都持了兵器,在高处的都手持强弓。 许飞看到周围都被围的好像是铁桶一样,倒是将心定了下来。这些喽啰虽然人数众多,但都不足为惧,可是这些人手中的器械可是颇让人觉得奇怪。 只见那些刀矛器械做工精良,并不像是中原所在工匠的水准。而那些强弓也是一样,都是上好的强弓,绝非寻常猎户使用的那种粗劣的行质。 此处喽啰如此之多,都持了如此精良的器械,真不知道是什么渠道弄来的。又听到解砧解堡兄弟谈过宋僵让他们蓄积钱粮,许飞不由得心中暗想,看来这些人是有极大的图谋。 虽然和黄巾之乱的妖人张蛟并非是一条心,但这种暗中谋划隐忍不发才是更加可怕,只怕图谋天下才是这宋僵真正的想法。现在周围人数众多,但真正有威胁的只有解氏兄弟二人。 只是现在劲气使用不便,怕是要应付两个高手夹击颇有些吃力。刚才为了避开陷阱使用了“凝气”中的至高法门,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已然觉出气脉中颇有些吃不消。 如果面对这两个强敌再度使用劲气能力来迎敌,怕是不能久战,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为妙。 许飞脸上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眼睛却在四面踅摸,见这几面院墙都有持了强弓的喽啰,靠南面的这一堵墙后面,不远处就能看到密林的树梢,看来从这里突破防线最是稳妥。 那解氏兄弟在院中左右站立,将自己夹在当中。手中的两股钢叉都两手平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刚才解氏兄弟撞破墙壁飞身追击如同虎豹一样的迅疾矫健,身法实在是惊人的迅疾。 如果让这两个人缠上怕是极难脱身,许飞却做出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将双手背在背后,眼睛都不看这解氏兄弟,就像是周围的高手和层层叠叠的喽啰都不存在一般。 对那解氏兄弟冷冷的说道:“宋大哥说的话你们还记得牢靠实属难能,不枉大哥的一片苦心,明天的大事千万莫要懈怠,不然耽误了罡煞镇魔录中的定数,怕是你们两个交代不起!” 许飞这两句话说的就像是宋僵派来的信使一样,而且说的头头是道,什么罡煞镇魔录,什么宋僵的名讳,都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能说的出来的。 解砧解堡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飞心中暗自得意。 :。: 六二七章 巧言来令色 酒后惹祸秧 许飞这几句话说出,发现解氏兄弟没有立刻说话,就知道自己这番鬼话起了效果。 现在自己冒充和宋僵有联系,而那罡煞镇魔录中的姓名又是和水浒传中不谋而合,自己只需好好的掌握分寸,将这解氏兄弟诓骗的明日不去阳淮县城就好。 看到二人没有发话,许飞就来一个趁热打铁。 对解砧解堡二人说道:“你二人身为天哭星天暴星,是三十六天罡中的排位,自然要将这梁山的大业发扬光大,明日天公将军张蛟在阳淮县起事,如果前去万一有利益纷争,和其他渠帅冲突起来就会坏了大事。” “宋大哥怕你们自作主张,所以派遣在下前来,通知你们静候三日之后再去阳淮县中积聚钱粮,可听清楚了。” 这一番话有真有假,什么阳淮县起事,什么天公将军张蛟,还有那前去劫掠钱粮的事情都是毫无虚假,只有将日期延后三日却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本以为自己这一番鬼话就能将解氏兄弟蒙骗过去,却不料想那解堡开了口。 “刚才我兄弟二人在屋中商谈,这些阳淮县和天公将军事宜都曾经谈及过,你鬼鬼祟祟的在房外偷听,早就知晓。既然是宋大哥派来送信之人,怎么不走山寨的大门,自行潜入偷偷摸摸,我看你是朝廷的探子!” 这个解堡心细如发,刚才随口谈笑还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许飞鬼鬼祟祟的行为也是难以解释,当即将此事道破喝问。 可是他却不知道许飞性格机灵,这些话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说话连半点磕绊都不打。 “我深夜潜入就是看你们兄弟两个治军能力,这么多人都是废物一样,我一路潜行过来简直如同闲庭漫步。你们两个倒还有点机警,能看破我的行迹,不枉宋大哥一场心血。” “你们刚才二人说的那些话确实提及宋大哥和阳淮县中的一些事情,但是哪句话提到过罡煞镇魔录,梁山好汉的名讳这世上除了宋大哥,还有别人能知晓么?” 解砧解堡面面相觑,对面的这个少年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罡煞镇魔录除了梁山兄弟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是天地之间的一桩大秘密。 尤其这本奇书里面的名讳,都有能点化现世中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英雄作用,更是不可能泄露。这个少年张口就是你们兄弟之类的说辞,刚开始知道自己二人是亲兄弟。 那解砧当即问道:“既然如此你可知晓我二人的姓名?” 这两个人说话都是兄弟相称,并没有谈及真名实姓,只怕这个少年凭借二人长相相近所以才信口猜测,故此有这一问。 这一下正中了许飞的下怀,当即说道:“你二人真是心的太过了些,二位乃是亲生兄弟,一个是天暴星两头蛇解珍,另一个是天哭星双尾蝎解宝,是也不是。” 这两个人的真实姓名实际上是解砧解堡,但是音同字不同,用言语说出来并没有半点破绽。解氏兄弟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放松了下来,看来这个少年真是宋大哥派来的信使无疑。 只是宋大哥平时传递口信,都是使用信鸽或者派遣不相干的喽啰前来,这样派遣一个高手前来的情况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再说刚才这个少年施展的身手简直是神乎其技,居然能在虚空中任意转折。 仔细观看这少年的呼吸更是心里一惊,那绵长的呼吸和寻常的劲力高手颇有不同,绵长之中还有着广阔深厚,显得更为气脉深沉。 但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没听过宋大哥有过这样的江湖朋友,宋大哥结交的江湖朋友,都是和罡煞镇魔录宿命中相合的人,要凭借这本奇书加以点化才能收归己用。 眼前这个少年没有什么破绽,说的话也是头头是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解砧解堡总是觉得这个人身上透露出古怪的味道,让人放不下心来。 解砧突然问道:“宋大哥怎么突然让我们三日后才去,若是天公将军起事,必然会在县城的钱粮汇集之所大肆搜刮,我们三日后才去还会剩的下什么。我们这次前去阳淮县也是奉了宋大哥命令,为何突然改了日期?” 这几句话许飞听了,心里暗叫不好,没想到这解氏兄弟心细如发,就算是找不出自己言语中的破绽,但还是从行事合理性上生疑。 当即回道:“此事大局为重,黄巾之乱耗费巨大,如果咱们将钱粮一扫而空怕是难以举事,只怕天公将军和各路渠帅都会对山寨的物资起了觊觎之心。那时候别朝廷兵马还没有到,咱们互相先厮杀了起来。” “只要黄巾之乱兴起,中原地带就会一片混乱,你们兄弟大有可为之地岂是只有一个的阳淮县。稍安勿躁,宋大哥的安排自然是有深意。” 解砧解堡听到此处也只得罢了,当即就一边请许飞进入房中歇息,一边让喽啰赶紧将酒菜送到旁边的房子里面。 刚才在寒风中急奔驰了几十里地,又趴在窗户根上吹着北风偷听半天。身体又是刚刚经过大战,颇有一些疲累。 这处山寨所在位置自己并不清楚,马匹也已然走失,不如就顺水推舟胡乱吃几杯酒,然后用话语套出山寨的情况,再要一匹好马赶回阳淮县城。 就因为这一大意松懈,本来已然风平浪静的事情又起了波澜。 三个人进入了另外一间房,不多时酒菜都摆了上来,许飞和解氏兄弟一边吃喝一边随意攀谈。在这个过程中许飞就问起来这山寨的人数和规模之类的话,那解砧解堡也都一一答了。 许飞盘算了半天,对解氏兄弟说道:“此去阳淮县路途遥远,在下想和二位寨主借一匹快马,还有宋大哥的消息要传递,不得不如此,还望寨主体谅下情。” 解砧解堡对视一眼,那解砧笑道:“一匹马算得了什么,兄弟怎么如此客气,宋大哥的事情重于一切,别说是一匹快马,就是山寨上下三千兵马也是任凭差遣。” “我再给兄弟预备一些银钱使用,一路上东奔西走也是辛苦了,不知道兄弟都去过什么所在,见过哪几路兄弟?” 这时候已然酒过三巡,许飞虽然在不久前吃了一肚子羊肉,可是酒量却是天生的海量。刚才身子寒冷就饮了不少酒来暖身。可是这么一来就应了那句老话。 “酒后失言。” “可不是么,最近我见了镇三山黄信兄弟,还有那八臂哪吒项冲,飞天大圣李衮,跑的在下腿都细了。在这周围的山寨中东奔西走,也算是给宋大哥出了一份力,谈不来什么辛苦。” 解砧解堡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伸出筷子给夹了一块酱肉,另一个端了酒壶给许飞斟满了酒杯,显得甚是殷勤。 只听到解堡说道:“兄弟真是太过辛苦了,这些日子跑了这么远的道路,明天去那阳淮县城还有远路要赶,现在时辰已然晚了,不如兄弟就在这山寨中安歇一夜,明天才好有精神早早赶路,不知意下如何?” 许飞哪能答应,现在如同在那虎狼窝中一般,在这里安睡怕是夜长梦多。 当即回道:“不了不了,兄弟还有要事在身,今晚就要赶路,辜负了二位寨主的美意。” 解氏兄弟也都站起身来,对许飞说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就不便多留兄弟,这就准备马匹给兄弟赶路。” 此时已然酒足饭饱,许飞一拱手率先向门外走去。 突然听到背后金风大作。 正是解氏兄弟的双股钢叉刺到! :。: 六二八章 暗算阴无常 却成催命相 这两杆钢叉就如同两头蛇和双尾蝎一样急刺后心,许飞正在志得意满之时,以为三言两语已然将二人诓骗,半点也没有防备。 等到惊觉敌人出手偷袭的时候,那钢叉的锐利锋刃已戳破了后心的冬装,接触到了皮肉。那种针芒在背的刺痛让许飞身体机能爆发了出来。 气随意到,那劲气已然催动,“金刚不坏”劲气将身躯变成了坚不可摧,那解砧解堡两兄弟钢叉及体却竟然刺不进去,但是这种至刚的劲气想要将坚不可摧,是需要海量的劲气作为持续。 那许飞只是将那背心处凝聚劲气,略略的将那两杆双股钢叉一阻,身子借助敌人的冲击之力向前疾飞,硬生生的将那门户撞得粉碎扑到了院子里。 那解砧解堡两兄弟更是惊愕莫名,明明戳刺到了肉体的触感传来,却硬是刺不进去,刚想要再催动劲气。对手身法如同毫不受力的枯叶借助自己的冲击力,已然飞到了院子当中。 这少年明明刚才展现了凌空蹈虚的神奇身法,现在却又呈现出坚不可摧的护体劲气。这两种劲气都是达到了至高境界的样子,却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 解砧解堡也是通晓两种劲气的劲气能者,但是以强体为主,操物为辅,绝对达不到两种劲气都达到至高境界的状态。在江湖上传闻登时浮现在兄弟二人的心中,正是江南烟雨楼的许飞! 都传说此人只要见过一次的劲气立刻就能融会贯通,化为己用。且都能将其练至极高境界,绝不会有什么学不会的劲气门类。 据说这个许飞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从异世莫名现身在这华汉大地之上。什么万世之门无字碑的偈语也是说的邪乎,现在成了江南烟雨楼的得力干将。 眼前的这个少年不管是劲气门类,还是年纪都和传闻中一般无二。 不由得都向后退了一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人的名树的影,这半年多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此少年的手下,就连江湖上的名宿也有不少败在其手下。 解砧解堡久居阳淮县,离京都并不远,这些消息早就得知。 只听到那解堡大喝一声:“有刺客!” 片刻之后又听得山寨之中人声鼎沸,那些山寨之中的喽啰点了松明火把,又都吆吆喝喝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不知道怎么大寨主刚刚喊完有刺客之后,众人回去没有多久,二寨主又喊叫起来。 等到那些喽啰将院子围住之后,定睛一看,两位寨主围住的还是刚才的那个少年。不由得一阵的迷糊,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 只听解砧冷冷的笑道:“差点让你这子给蒙骗了过去,幸亏你这酒后话多,说什么明天去阳淮县还有远路要赶,你可知道我这蛇蝎山离阳淮县多远,就敢信口胡诌。” 解氏兄弟二人所处的山头叫做蛇蝎山,此处离阳淮县城只有不到十里地。 而许飞先是让那宋僵故意带错了道路,然后追逐神行太保戴宗的时候在山间路奔驰了数十里。又爬山越岭的夜行半夜。 如此一来走的不是大道,而是通往阳淮县的捷径。但是许飞因为从来没有来过此地,早就迷失了方向,根本就不知道阳淮县城和现在的位置之间的距离。 所以才随口说什么明天还要赶远路,并且和解氏兄弟讨要了一匹快马,这些不同寻常的话都被解氏兄弟察觉。 但是这二人心意相通,又都有猎户擒杀狼虫虎豹的耐心。所以不动声色,反而继续盘问起来。 这样旁敲侧击之下,那许飞露出来的破绽更多。被问及自己最近跑的什么差事见过什么人的时候,就信口胡说了镇三山黄信,八臂哪吒项冲,飞天大圣李衮这三个人。 这三人都是宋僵和自己交手的时候使用过的元神,所以下意识就认为这三个元神都是附近的英雄。哪里知道这罡煞镇魔录里面的宿命之人遍布华汉大地东西南北。 这三个英雄天各一方,互相离得非常远,根本就不在阳淮县附近,而许飞说什么最近就是在这几处跑腿,这些英雄南北都有,怕是要往返数千里,登时就被解氏兄弟识破。 虽然识破了许飞的谎言,两个人却直到辞行的时候才突然发难,果然一击得手。如果不是许飞的护体劲气已然是练至了巅峰,这一下子就要凶多吉少。 即便及时发现,在急剧催动劲气之后也觉得气脉之中一阵的酸胀难耐,知道再要是催动劲气怕是会受到劲气反噬。 现在两个劲气高手左右夹击,周围到处都是手持兵器弓箭的喽啰,怕是脱身颇有难处。 见二人的钢叉锐利无比,又极为沉重粗大,怕是不光会使用戳刺之类的招数,那劈砸之势也难抵挡。登时不敢大意,将如意神兵幻化成铁牌单刀,先守住了门户。 这如意神兵幻化成型之时,众人虽然都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是怎么凭空就拿出两件兵器的。而这种情况和江湖上传说中奇珍洞得到的异宝一般无二,此人果然是许飞无疑! 这些喽啰们不像是正经的官军,平日里没有什么军纪约束,一个个的都是凶狠暴戾之人。 那解氏兄弟从左右两面夹击,,许飞正面朝向二人的中间方向,背心就朝向了院墙。 这上面有一个山寨中的头目箭法了得,虽然没有百步穿杨的本领,但是这种十丈左右的距离想要射中偌大的人体却是容易。看下面的少年背朝自己,聚精会神的面对两个寨主,以为是一个便宜。 当即轻轻的将手中的强弓拉开,把那闪烁着寒光的狼牙箭头瞄准了对手的背心,轻轻的一松手,“铮”的一声响,这一支狼牙箭流星一样直射许飞的背心! 这一招偷袭距离只有不到十丈,强弓发射的箭矢奇快无比,在措不及防之下极难防备。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发射箭矢的头目从墙头上一头栽倒,摔在了院子中。 那根长长的狼牙箭从左眼射进去,从后脑穿透而出,这连射带摔,那头目在地上弹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 在旁边围拢的贼人有不少都有相同的想法,想要趁其不备暗算偷袭。可是莫名其妙的是被偷袭的是纹丝没动,暗箭伤人的反而自食恶果一命呜呼,一个个都心惊胆战,不敢造次。 周围的山寨喽啰都是一些凡夫俗子,看不出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解砧解堡两个人都是劲气能者中的高手,其目光也是极为锐利,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刚才头目的箭矢发射出去,许飞身子根本就纹丝不动,身下的影子却突然弹起来将这狼牙箭牢牢的锁住了。紧跟着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灵蛇般将这箭矢一甩,那箭矢就比刚才更加快速的反射回去。 那头目当即就左眼中箭死于非命,这种劲气看似并不起眼,却能在这极快速度的来势中拿捏的精准无比,这种操影之法也有如此威力实在是惊人。 一般的操影之术多半都用来隐藏身影,少数用来攻杀战守的也是偷袭暗杀的高手。这种将单薄的影子施展出如此威力,是极少数人才能做到的。 如果不说那些年事已高的江湖名宿,江湖上成名的青壮一辈中,也只有江南烟雨楼的堂主洛影,和至尊门曹天王手下护法之首秦川两个。 而许飞的操影之法正是融会贯通与此人! 解氏兄弟看了暗暗心。 眼前的对手居然每一种劲气都如此强悍无匹! 六二九章 钢叉势如狂 难阻少年郎 背后那个头目刚刚一显露出来杀意,许飞就发觉了此人的意图,后面拉动弓弦发出的声响之类的举动,更是都在掌握之中。 只是前面的解氏兄弟虎视眈眈,若是自己的铁牌单刀稍微的的用作别处防御,这两个人就会寻隙而入。 所以后面头目的这一箭射来并不回身,用那听声辨位的本领判断箭矢的来势,用操影之术反射击杀敌人。 解砧解堡也是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下偷袭,虽然知道这样绝难得手,但也会创造出机会乘机而入。但是眼前的这个对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就将偷袭之人反杀,心里都是暗暗吃惊。 其实许飞才是暗暗叫苦,刚才自己只不过使用操影之法中些微的威力化解箭矢,就觉得气脉中劲气激荡,已经有一些耐受不住。 幸亏眼前的两个强敌,被自己接连使用高深的劲气法门给唬住,一时之间没有强攻过来。就凭两个人刚才偷袭时候的劲气身手,现在的自己只能用内力武功迎敌,多半是招架不住。 为今之计就是要速速脱身,找一个僻静的所在使用内功打坐运功,调整内息,快速的让经脉恢复。 然后赶往阳淮县城,将解氏兄弟明日要带领大队人马前来劫掠的事情,报给诸葛先生定夺。 周围的喽啰见到偷袭的头目惨状,都没有再敢偷袭出手的人,一个个只是虚张声势的鼓噪,等待两个寨主出手擒拿。 这种气势上的变化,许飞立刻就察觉了出来,下了决心从围墙南面突围出去。 只要能将这两个高手的行动稍微拦阻一瞬,自己就有办法跃上围墙潜入密林。在这深夜之中,密林里面不见天日,几乎是目不能视,自己就有各种脱身之计。 记得来的时候,山寨南边密林向前不远就有一处悬崖峭壁,从这里自己使用壁虎游墙功溜下山崖并不是难事。这两名高手虽然劲气精深,但恐怕也没有本事从这悬崖峭壁追下去。 此时打定了主意,许飞大吼一声,使用的是佛门狮子吼的内力法门,这一声大吼,在这深夜之中的深山里传出去数里远近。 围在院子里面的喽啰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震得耳朵里面一阵的耳鸣,大多数都短时间失聪,少数离得近的,耳膜都被震破,耳孔中流出鲜血。 解氏兄弟离得最近,只有不到两丈远,急忙催动护体劲气抵抗,可是一时间也觉得头晕目眩,耳朵里面嗡嗡乱响。 就在这一声大喝中,许飞飞身而上,直扑解砧,左手的铁牌急推而出,将其钢叉的进攻路线提前封住,来了一个制敌在先。 右手的单刀在月色下如同一汪秋水,急进三刀直取解砧的要害。 解砧解堡万没有料到这个少年居然说打就打,毫无先兆的使用出莫名其妙的法门,一声大吼震得地动山摇。在这心神震荡的时候,出手招法又是从没有见过的路数。 那铁牌封住了钢叉的出击路线,还没有出手就被其压制住,而进手三刀迅疾如风,刀刀凶险异常。 解砧虽然平日里以刚强勇猛著称,但是面对这种先声夺人后的抢攻,却没有应对良策,只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许飞身子前倾,重心压在前面就像是要合身扑上,利用铁牌单刀的近身打法,来压制解砧的长大兵器。 那解堡见了岂能容哥哥被对手如此抢攻,当即飞身而上,钢叉猛力向许飞的后心就刺。这一记出手狠辣异常,直取要害,恨不得一叉就戳对手一个透心凉。 没想到这正中了许飞的计策。 之所以抢攻两头蛇解砧,正是因为此人的叉法变幻莫测,灵动诡异,一旦被其缠上就万难脱身。刚才二人两度偷袭,解氏兄弟叉法的区别都已了然于胸。 而那双尾蝎解堡的叉法是简单直接,招招夺命,若是让其心神焦躁,就容易让其叉法变得可以琢磨。故此许飞才猛攻解砧,就像是要合身扑上,在近距离做一个生死斗的样子。 解堡果然中计,见哥哥被对手抢攻,对手的铁牌精妙,单刀凶狠异常,生怕哥哥有失。当即在背后恶狠狠的全力一叉,想要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却不曾想这都是许飞早就谋划好的事情,只要在这交手之时,许飞就像是有如神助,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所有的细微之处都能勘破,敌人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 这正是绝顶高手的必备天赋,是生而有之,绝非依靠后天努力能够获得的本领。 解堡因为耳朵被震得有些头晕目眩,又在情急之中,这一叉就和平时的稳准狠略微的有了区别。来势有些太过刚猛,缺乏了沉稳之态。 那许飞身子虽然前倾,但是运用内力将重心却保持在身体的后侧,耳中听到钢叉的金风破空之声,只是微微的躬身,那双股钢叉犹如一阵疾风从背心就擦了过去。 让过这一叉的同时,许飞脚下倒踩寒鸡步,已然欺近了解堡的怀中。 那长大的钢叉被挡在了外圈,一时之间无法调转,而解堡身子正在向前急扑,和急退的许飞就要撞在一起。 许飞此时单刀的刀头调转,已放在了肋下向后反插,两人一个急退一个前扑,眼看那解堡就要将自己的身子撞在这反插的刀尖上。 就在这时就听那解砧一声大吼,手中的双股钢叉竟然脱手而出飞掷向前。许飞极难想用铁牌格挡,却发现这钢叉根本就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向解堡! 刹那间这钢叉疾飞而至,从许飞身边掠过,已射到了解堡身前,却见其身子略微一侧身,将那钢叉夹在了腋下,身子被这沉重疾飞的钢叉带动,由前扑变成了飞退。 而解堡也同时吐气开声,将走空的钢叉顺势向前一送,脱手而出掷向哥哥解砧。就在这刹那之间,解氏兄弟通过钢叉互掷,将对手妙到毫巅的突然袭击化解。 两兄弟心意相通,自从顿悟天道之后又是经过了不少的恶战。若是单单拿出兄弟一人,只能算得上一流好手。但是如果两兄弟配合作战,却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来。 今天若不是因为两兄弟配合无间,怕是在这突袭之下就要吃了大亏。 许飞见两兄弟有如此手段,更知道绝不能恋战。刚才只不过凭借了偷袭抢了先手,再打下去自己无法使用劲气,必然凶多吉少。 趁解氏兄弟借助钢叉向后飞退的良机,急转身飞跃而上,直扑墙头上的喽啰。那几个喽啰哪里敢不要命的拦阻,只是将弓弦松开把箭矢射出,当即翻滚下了墙头。 这几支箭矢都是仓促发出来,喽啰们连准头都没有时间取上,几支狼牙箭横七竖八乱飞一气,没有一支射向目标的。 那解氏兄弟见到对手飞身跃起,知道这是要脱身而走,当即将钢叉单手向后一引,侧身滑步就要将钢叉脱手飞掷而出。 这钢叉飞掷的手段是解氏兄弟的拿手绝技,寻常的虎豹狼虫在百丈左右,就能被两兄弟使用“强体”劲气强化肉体施展刚猛力道,然后通过“操物”劲气来取准头一击必杀。 今天正要故技重施,却见眼前银光一闪,像是有什么暗器已然射至到了数尺之遥! 二人来不及伤敌,立刻向侧面滚开,这下子滚翻不像是人类的动作,更像是在蛮荒森林中的虎豹动作。这一翻身滚动灵动异常,已然将许飞反手发出的暗器避开。 只听到远处朗声笑道: “多谢二位寨主招待,某去也~” 六三零章 崖壁高百丈 生路渐迷茫 随着这声带了戏弄嘲笑口吻的话语,许飞早就从那喽啰之中冲了过去。 这些喽啰虽然都是一些非常精壮的汉子,还全都是好勇斗狠之徒,但是这些人毕竟不是正规官军,没有那种令行禁止的严谨军纪。 虽然看起来周围人数众多,但是站位却是没有什么章法可言,队形散乱,互相配合的也是一塌糊涂。 许飞并不使用劲气能力,只是用轻功飞身而上,从那喽啰之中的空隙如同游鱼一般钻了过去。 那些喽啰将手中的器械一通乱劈乱砸,却都落了空,互相误伤倒是不在少数,根本没有办法拦阻住许飞身形。 而那解氏兄弟现在气的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个对手如此狡猾,出手的时候看起来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其实都是为了脱身而使用的虚招。 自己兄弟俩自从顿悟天道之后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 尤其周围围观的喽啰众多,自己被人家一通猛攻,左支右拙,满地打滚方才避开了这些古怪的手段。现在对手已然脱身,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解氏兄弟熟悉这蛇蝎山的地形,许飞选择的这条道路,看似前面不远就有密林可以脱身,其实正是一条死路。 这里前面的密林只有非常短的一段,前面就是万丈悬崖,更本就不能从这里下山,而且这条路算是一条断头路,过去容易,再想回头却是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解砧解堡两兄弟如同虎豹一样,飞身从高墙房顶冲了过去,两个人手脚虽然沉重,将那些屋瓦踩得粉碎,墙头踏的砖头乱飞,可是身法却是快到了极点。 那些喽啰见两个寨主追了过去,也都蜂拥而去,一时间通向悬崖的这条断头路人头攒动,拥挤得水泄不通。 许飞自以为得计,哪里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流年不利。施展轻功三窜两纵就到了山寨的边上,一头冲入了密林之中。 心里面一阵的得意,刚才巧妙战法让这两个劲力高手疲于应付,而自己安然脱身,真是潇洒自如,一派高手的风范。 哪里知道刚刚得意了没有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居然已经冲出了密林。 再向前看已然没有了道路,只有茫茫大山在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奔到边上向下一看果然是万丈悬崖。 正想转身想要重新进入密林脱身,却见到松明火把亮子油松照的亮如白昼。 解砧解堡像是两头野兽一样从密林之中一跃而出,将许飞的退路挡住。两个人脸色阴沉的一个犹如青蟹盖,一个好似镔铁块,一脸的杀气。 眼看后面的退路都被蜂拥而至的喽啰结结实实的塞住,解氏兄弟一脸的恼火,一身的杀气,许飞倒笑了起来。 “两位哥哥怎么如此好客,送了一程又一程。正所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要这么繁文缛节的啰嗦。还是请各位回转,在下认得道路,不劳相送。” 许飞一边信口胡扯,一边偷眼观瞧周围的地形,只见前面的十丈左右的道路都被层层叠叠的喽啰塞住,这种人数恐怕想要突围只有硬闯。 最为头疼的是自己奇袭的手段刚才施展过一次,恐怕再想通过这些伎俩穿过解氏兄弟这一关,怕是万难做到。 而自己的劲气没有恢复,虽然此处山风鼓荡,也没有办法利用气流施展金鹏劲气脱身。 解氏兄弟两个人刚才听了对方的一番调侃言语并不动怒,那解砧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名满京都,甚至名满天下的许飞许少侠吧。”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说的没错,可是还没有将许少侠送到阎王殿,怎么能够就自行返回。这条路许少侠选的没错,还请昂然阔步,从这跳将下去,快些到那阎王爷面前报道才好。” 众位喽啰听了都附和着哄堂大笑,大声的鼓噪起来。 解堡听了哥哥说话,向前踏了一步,大声吼道:“你这该死的贼子,今天两次三番的戏耍我等兄弟,现在就要让你摔成肉饼,死无全尸!” 两兄弟人如其名,性格一个阴鸷一个暴烈,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说话间就要动手,将对手打下山崖。 许飞见到这种情况却不慌不忙,嬉皮笑脸的说道:“两位哥哥说的是,今天看来是非要从这里下山不可了,唉,只是和两位哥哥情深义厚,舍不得啊舍不得。” 一边说一边向悬崖边上走去,装作心惊胆战的向悬崖下面探头探脑。 因为许飞离悬崖边缘实在太近,刚才又有诸多的巧妙法门,解氏兄弟一时间也不敢冲过去,生怕被其诡计给闪了下去。 只是稳步向前,站在许飞的三丈开外,将手中双股钢叉摆好了架势,将周围的空间牢牢的封锁住,想要一步步的将对手逼下悬崖。 哪里知道许飞突然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不敢劳烦两位哥哥想送,某去也~” 突然就这么跳下悬崖,踪迹不见。 这一下别说那众多的喽啰,就是解氏兄弟都给吓了一大跳。但是这个少年实在是机巧百变,还是加了提防走到悬崖边上,先把钢叉在身前挥动守住了门户,再向下观望。 只见一个身形正贴在悬崖上向下溜去,身法快捷,就像是一只大壁虎相仿。 正是许飞施展壁虎游墙功,从这悬崖上向下溜去。这时候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了什么面子,身法快捷,手脚并用真是犹如壁虎一般无二。 这种功法向上攀登的时候要脸朝向崖壁,而向下溜滑的时候却要用背心贴住石壁。如此才能有更好的视野观察下面的落脚点。 这一处悬崖非常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而这里的山势雄伟,悬崖有数百丈的高下。 寻常人在悬崖边上看上一眼就会头晕目眩。尤其在这深更半夜,视野极差的时辰,悬崖上面的落脚点几乎看不清。 而这悬崖因为处在背阴面,崖壁上几乎没有什么杂草树杈生长,石质却又非常的疏松。经常踩踏上去才发觉这一处落脚点早就已经被风化,经常会出现石壁崩塌身形陡降的情况。 这种情况就算是身有内功,可以施展壁虎游墙功的许飞都觉得颇为凶险,可是现在已然被逼上绝路,不得不如此冒险。 但是这种石壁向下溜滑,自己都觉得如此凶险,旁人更是没有可能追击,只要加些心,从这悬崖下山,等到解氏兄弟绕道过来怕是天都亮了。 心中不由得又有些庆幸起来,却只听到山崖顶上一阵的响动,碎石就从上面撒落了下来。许飞一边溜滑一边抽空抬头一看,不由得心里一惊。 只见头顶上有两个身形飞快的从山崖之上溜滑下来,速度居然比自己还要快上不少! 而且更惊人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只用单手和双脚溜滑,另一只手里都持了一杆双股钢叉! 不是解砧解堡两兄弟又是谁! 没想到自己选择了这一条死中求生的道路,居然正中对方下怀。就看这两个人的身手,就是常年在这崖壁上打交道的样子。没想到猎户模样的解氏兄弟,在这攀岩上也有如此的能耐。 原来这解氏兄弟看家的本领有三样,第一就是这身武艺劲气,第二就是设置各种机关陷阱用来打猎,第三就是这崖壁上的攀缘。 这种本领是常年在追逐虎豹时,不少野兽中了药箭摔入深谷,两兄弟就顺崖壁攀缘而下,将那野兽取了。所以有这身能耐。 许飞正是作茧自缚,陷入了险境! :。: 六三一章 直落三千丈 金鹏展翅扬 解氏兄弟攀缘崖壁是宿命中的本领,水浒中二人正是因为攀缘崖壁想要偷袭敌营,而被敌军发现然后惨遭毒手。 所以这等本领是融入到了骨子里,在这悬崖峭壁上简直如履平地。 二人刚才见到许飞从悬崖溜滑而下想要逃生,不由得对视一笑,这正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当即从崖壁上溜滑而下。 解氏兄弟都用右手擎了钢叉,左右抠抓崖壁,双脚在那些落足点上轻轻一点就将身形稳定,左手就像是钢钩一样,不管是多么的缝隙凸出,都能牢牢的扣住。 这种身法绝非许飞能够企及,这是前世今生的记忆纠结,非是一日的苦苦磨炼,即便是身有轻身功夫的许飞也没有这两个人快捷。 不多时解氏兄弟已然离许飞只有不到数丈距离。 只听那解砧阴森森的说道:“许少侠这是怎么了,这里大道朝天却走的如此谨慎心,哪里有少年英雄的样子。我兄弟二人前来帮许少侠一把,走的快些!” 随着这句话,解砧突然将左手一松,身形向下急速下降,刹那间就到了许飞的身侧。 这一下简直就像是不顾性命一样的自杀一般,可到了和许飞平行之时,只见其左手一扣,身形就牢牢的停在崖壁上。 一个壮硕雄健的汉子,陡然下降数丈距离,竟然能够凭借一只左手扣住山崖稳住身形,这等劲气这等胆色这等技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许飞惊觉对手身法如电,已然到了自己的侧面,心中一惊。这时候自己双手双脚都用来溜滑峭壁,即便这样都觉得险象环生,如果这时候敌人出手袭击怕是无法应付。 正想着就听解砧大吼一声,那右手中的双股钢叉贴了崖壁直取自己的肋下。这一叉攻之必救,但是如果腾出手脚怕是更加稳不住身形。 但是事已至此无暇多想,许飞右手紧紧的扣住崖壁的缝隙之中,将手上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一柄护手钢钩,看准了钢叉的来势,将钢钩在那叉杆上一勾,就把钢叉的来势勾偏。 那双股钢叉带了沉重的风声从身体侧面一掠而过,几乎擦到了许飞的衣裳,这一下险象环生,若是再慢一点只怕已经被解砧穿在钢叉之上。 身形这么一停滞,头顶上也传来了一声大喝,正是解堡趁着这个机会滑到了许飞的头顶上。 双股钢叉居高临下,恶狠狠的向许飞的天灵盖猛力叉下。 这一叉用了全力,即便是能够招架的住,凭借这刚猛的力道也能将对手击落悬崖。若是在平地上,当然可以凭借巧身法避开,但是这种崖壁哪里能随心所欲的闪避。 这沉重的风声从头顶传来,许飞知道厉害,绝不能硬接。当机立断松开扣住崖壁的手,让自己的身形向下落去。这一下也是出乎解砧的预料,钢叉就差了半尺没有击中。 那许飞身体下落,将右手的如意神兵也幻化成护手钢钩,向崖壁猛力一扣将下落的身形稳住。 就在这刹那间,许飞临危不乱,将护身的兵器和攀缘工具有机的融为一体,不但凭借兵刃招架,然后还能利用这种奇门兵刃来抠抓崖壁。 解氏兄弟见对手如此的反应机敏,幻化的兵器也是恰到好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佩服。 但是这悬崖峭壁上简直就是解砧解堡的家中一般,两个人身法自如,钢叉虽然是单手使用,但是却依旧刚猛无匹。 在这种攻势之下,许飞打起精神,一边用钢钩招架对手的攻击,一边抽空向下滑落。但三人只向下滑了几十丈距离,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那两个人的钢叉顶端都有向后的钢钩倒刺,攻袭过来之后向后拉扯更是难以防备。而且这解氏兄弟的攻势并不都是奔向要害,而是大多攻击向自己着力的钢钩之处,需要不断的改变受力点才行。 其中的那个解砧极为狡猾阴毒,经常提前击溃许飞将要落脚的地方,使得身形向下滑落一大段才能有稳住身形的机会。这种冲击力让身体负担非常大,许飞不能催动劲气已然不支。 又咬牙坚持了十几丈的滑落距离,一个没留神,被那解堡一叉猛刺,险些刺入脖颈之中。在最后的关头许飞才用钢钩将其来势拨偏,但肩头上却被划出一道血口。 虽然伤口并不深,但是却有半尺多长,鲜血登时就涓涓而下,许飞就像是没有发觉自己受伤一样,面色如常,将自己的门户守住,凝神迎敌。 那解砧见到许飞受伤,哈哈大笑。 “许少侠怎么这么不心,天黑路滑,千万看清楚了。” 在这话语之中,那解氏兄弟的钢叉更加如同蛇蝎一般猛攻猛打,在这种攻势之下,许飞脸颊又被钢钩倒挂,勾出了一道血痕。 知道再这么下去,只怕没有到山崖底部自己已送了性命。 许飞当机立断,将手中的两柄钢钩突然脱手飞掷解氏兄弟,自身手脚并用,用了最快的速度向下滑落。 解砧解堡却早有准备,都不慌不忙用手中的钢叉一拨,登时就将急射而至的钢钩挡开。心道这个对手失了兵器更是黔驴技穷,就要赶上去将其击杀。 没想到那两柄钢钩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圈急速飞了回来,向解氏兄弟继续猛攻。 原来在这兵凶战危之际,许飞不顾气脉受损,将“炼化”劲气催动,用如意神兵自行攻击敌人,而自己腾出手脚用最快的速度向下溜滑而去。 指望着炼化的如意神兵能将解氏兄弟缠住一时半会,只要下到了崖壁底下就能有回旋的余地。 哪里知道那解氏兄弟大喝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手中的钢叉猛的向许飞脱手掷出,这两杆钢叉沉重无比,掷出后的风声大作,就像是两条怪蟒直扑许飞。 两杆钢叉速度奇快,二人交叉的角度讲许飞闪避的空间彻底封住,根本没有办法在崖壁上躲闪。 虽然许飞撑了良久,三人在岩壁上飞速滑下已有百多丈,但是现在还是距离崖底几十丈的高度。如果这么摔下去,什么样的护体劲气也是无法承受。 但钢叉已然及身,再也无法犹豫,许飞双手双脚猛力一撑崖壁,身子向那悬崖下扑了出去。如此一来身子远远的飞到了空中,将这两杆钢叉都躲避开来。 只听得“轰轰”两声响,那两杆双股钢叉深深地插入崖壁之中。 解氏兄弟也是飞身而下,躲开了炼化劲气催动的钢钩,落在钢叉旁边,一伸手就将那深深陷入崖壁的钢叉抽了出来,将那钢钩攻势一一化解。 还没有招架两下,这两柄钢钩突然都化成了银棒模样向崖底飞去。解氏兄弟定睛一看心中大吃一惊。 就见到那许飞正在伸开双臂,背后隐隐约约有着透明的巨大羽翼,正像是一只金鹏在向崖壁下面飞掠。这种劲气自己兄弟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人世间居然真的有这种劲气存在。 刚才这个少年使用了炼化,又催动了金翅大鹏一样的劲气法门,这等境界真是闻所未闻。 但如果对手有这等飞掠虚空的本领,为何不在崖顶上就施展出来?非要到了刚才险象环生,性命攸关才使用? 其实解氏兄弟不知道,许飞现在是有苦难言,这金鹏劲气需要气流配合,如果没有长久的修炼,根本无法持久在空中飞掠。 而许飞掌握这个法门时间不长,可以说只能是略窥门径,现在身体气脉不堪重负,又勉为其难的催动金鹏劲气,实在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 离地面还有十丈左右就已经一口气提不起来。 金鹏的透明羽翼消失不见! 六三二章 乌骓霸王枪 白马神骏相 此时还离地面十几丈高下,如果毫不减速的摔下去必然是骨断筋折死于非命。许飞勉强催动劲气,想要将那金鹏劲气再度使用,但这种法门因为太过刚猛,需要的劲气量极大。 而许飞还没有到天官大帝的那种火候,不能在这翱翔中汲取天地之气,身形急剧下降,透明羽翼却是显现不出来。 只得将那凌空蹈虚的“凝气”法门使用,身形略微的缓了一下,但立刻就后继无力,又开始极速下坠。 那山崖底下却是一条大道,眼看还有五丈就要摔在地面上。却听到一声大吼,一杆巨大的霸王枪像是黑龙相仿急飞而来,直奔空中的许飞射去。 这霸王枪在空中飞速向前,眨眼就到了许飞的身边,那距离和位置恰好就在眼前。 许飞情急之中来不及多想,双手已然抓到了枪杆之上,被这飞掠的霸王枪将下坠的势头带成了斜掠下坠的态势。 但即便如此落在地上怕也是会身受重伤,刚才从崖壁上飞速下滑,将精力都用在迎敌之上,没有闲暇向崖底道路观望,现在才发现路上在夜色中正在通过一队人马。 许飞斜掠的方向正是那队伍的前方,而那队伍最前方的一群将官都舍弃了战马向前急奔而来,有五个人飞身而起,跃起两丈多高,手中长大的兵刃搭成了一个状,迎向下坠的许飞。 经过这五个人兵器相连的位置将许飞兜在中间,却还是无法挡住这急剧下坠的力道,五个人被这巨大的力道冲的四面摔去。 许飞依旧向下急坠,地面上却有五面盾牌组成了一个缓缓的斜坡,许飞的身体正砸在这五面盾牌之上。“轰”的一声响,盾牌微微晃动却没有垮塌。 有了这斜坡的引导。那本来就斜向飞出的许飞从盾牌的斜面上急滚而出。在这地上撞出了一个浅坑然后滚出老远方才停止。 有了霸王枪将笔直下坠的力道改成了斜掠,然后又有数个高手飞身跃起在空中将来势挡了一下,最后由五个手持盾牌的高手硬吃这下坠之力,彻底的将那来势转化成近乎于横向。 这下直力转为斜向的横力,撞击的力道已然大大的减少。虽然从几十丈高处落地,但许飞只是被撞得七荤八素,但是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内伤。 但是许飞吃了这一摔也是半晌爬不起来,而解砧解堡两兄弟却身法如风,从这崖壁之上滑溜而下,没过多时就已然到了崖底。 刚才下面的这一队兵马救了许飞的一幕,解氏兄弟早就看的明白,只见这些人身穿的都是上好的盔甲,手中都是精良的兵器,不知道是哪一路的官军路过。 解氏兄弟此地离京都不远,也是去过京都首善之地的,但是那里的兵马如何自己心中有数,今天这些并不像是京都的人马。 虽然看到这些官军身手了得,但解氏兄弟并不惧怕。 自己虽然是山寨之中的山大王,但平时打家劫舍的时候都是让手下去办,自己轻易不抛头露面,所以并不担心官军认得自己。 眼前这些人虽然多,那几个人出手不凡,看起来都是高手。但是许飞现在就倒在地上不能起身。 自己二人只需要赶将过去将其杀了,便立刻回身从这崖壁攀缘而上,这些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这些官军看来只不过是见到有人摔下,下意识的反应救人罢了。趁他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立刻出手方才是道理。 解砧解堡大咧咧的向许飞走去,那解砧心思缜密,头脑灵活。 一边走一边嘴里说道:“多谢各位军爷,我们都是山中采药打猎的山里人,刚才同伴失足落崖,幸亏各位伸手搭救,多谢多谢。” 一边说,一边快步向许飞赶过去,就像是担心同伴的伤势,想要快点赶过去查看情况的样子。 却听到一个豪迈雄浑的声音说道:“你二人止步,再向前半步,取了尔等的性命!” 解氏兄弟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突。自己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却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几句话心里面一阵的发颤。 对方就像是一头作势欲扑的雄狮,没有露出尖牙利爪就让人不寒而栗。 解砧解堡脚步放缓,但却没有完全停下,却见眼前一花,前方已然有了两排将官挡路。前面的一排将官都是手持巨盾,上面雕刻了一只色彩斑斓绚丽的彩凤。只露出来精光四射的双眼。 而后面一排都是手持各种长大的兵器,看这架势都是精通器械技击之法的高手。这些将官身上的盔甲都极为华丽,自己在京都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铠甲式样。 这些人闪身挡在道路前的时候身法极快,而身上的重甲,手中的兵器又都非常沉重。可见这些人都有高深的强体劲气作为支撑,方才有这样的身法。 可是自己在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身手的人,难道是军中的高手刚刚从边关调回来?看这些铠甲兵器确实也不像是中原兵马应该有的水准。 明天就是黄巾之乱起事的日子,难道朝廷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调回来这么多的精兵良将?解氏兄弟越想越是心慌,本来想将许飞趁乱杀死的想法也都抛之脑后。 见前面将官拦路,当即转身就要向崖壁处奔去,刚跑了没两步,一匹巨大的乌骓马急冲过来挡住了解氏兄弟的去路。 马上一人就像是霸王再世,手持粗大的霸王枪,顶盔掼甲如同一座铁塔相仿。 解氏兄弟手中的精钢混铁打造的双股钢叉也是分量沉重,但是和这人手中的霸王枪比起来,就相型见拙,只怕两杆钢叉的分量也没有此人一杆枪重。 只听到这名将军沉声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看你们从峭壁滑下的样子必是劲气高手,许帅坠崖是不是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解氏兄弟也都猜出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正是许飞,听了这人称呼其为许帅,心里一惊,看来这些兵马居然都是这个许飞统领的,难道这人真的是天纵奇才,任何事情都有上天相助? 现在看对面的军马都展现出来敌意,自己的话必然是难以蒙骗。两兄弟心意相通,只是对视一眼,立刻就分为左右从这乌骓马两侧冲去。 只要从这挡路的将军身边冲过去,到了悬崖边上凭借自己的本事,片刻就能爬上去十几丈,这些人哪怕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从这悬崖峭壁上催马追击。 那马匹虽然快,可都是在一马平川的大道上长距离的直线奔驰才有优势,若是在这短距离的灵活转向和施展身法,却不如兄弟二人的劲气本领。 解砧解堡两个人因为宿命中是罡煞镇魔录中猎户出身的英雄,所以对虎豹狼虫的习性了如指掌,而两个人的身法就是从这野兽的身法中得到的启迪。 一旦施展出来如同虎扑豹窜,迅疾无比,又灵活多变。解氏兄弟现在为了逃生将劲气施展的淋漓尽致,从乌骓马的两侧飞身就闯,眼看就要冲过去的时候,那巨大的乌骓马突然动了。 这匹乌骓马身材巨大,高达一丈有余,但是行动起来却像是闪电一般,两条后腿一蹬地,地面上的砂石就像是爆炸了一样飞起了一大片,可见这蹬地的力道。 凭借这巨大的蹬力,乌骓马向着解砧急冲而去,眨眼就到了眼前。 而解堡眼前一花。 有一匹巨大的白色神马挡住了去路! 六三三章 大义凛然状 却召刀斧向 解砧解堡两兄弟这等虎豹一般的身手也逃不过这两匹神骏马匹的拦截。 那乌骓马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铁块般撞向解砧,还有数尺距离,那巨大的风声就如同一座山峰般撞到。解砧急切间躲避不开,将那钢叉横向一拦,将乌骓马碗口大,飞踢而至的铁蹄挡住。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解砧身子向后急飞,那种巨大的力道将其手臂震得一阵酸麻,身子由急飞向前被踢得向斜后方飞了回去。 这巨大的身形,马上之人犹如楚霸王再世,正是芝幸帅的坐骑乌骓马! 那解堡见眼前挡路的是一匹白马,虽然极其巨大神骏,但马上并没有将官,当即钢叉向前猛刺,就要将神马一叉击杀。 只见神马长长银丝般的鬃毛无风自动,一起向上飘起。 那前蹄像是若有若无的动了下,寻常人看来就像是空气闪动了一下白光,但是在劲力高手解堡却看到一记闪电般的弹踢,向自己钢叉袭来。 那铁蹄踢在钢叉的顶端,就觉得一股巨力冲击,自己的钢叉就要脱手飞出。当即拼命催动劲气握紧叉杆,身子被这急飞的钢叉带的向后飞起,在空中倒翻了两个跟头方才落地。 能将这劲气一等一的高手一踢逼退,除了许飞心灵相通的那匹神马,天下还有什么马匹能有这种神能。 解砧解堡两兄弟,都是经过宋僵罡煞镇魔录点化的三十六天罡之一,劲气武艺,甚至奇能妙术都有独树一帜的本领。但是今天遇到了这两匹神马却束手束脚。 只因为这两匹马都非是寻常世间的俗物,白色神马本身就是拥有大异能的存在,还精通劲气上的高深法门,简直如同鬼神之力。 而那乌骓马可以与芝幸帅的劲气互相感应,能将周围的兵马之势积聚在一身,现在这一人一马拥有了上千铁甲骑兵之军势神力,所以不管是速度力量都能够一骑当千。 解砧解堡自从顿悟天道之后,在这临元州从无敌手,自己也觉得本领上难有什么人可以和自己匹敌。但是今天却被两匹马逼退,心里面那满满的自信心都瞬间崩溃。 这时候许飞终于从摔得七荤八素之中清醒了过来,爬起身来,向上看了看这高高的悬崖。不由得暗暗咂舌,心道如此高摔在地上,居然还能捡了一条命,真是幸运之至。 刚才事发仓促没有来得及看救自己的是什么人,现在环顾四周登时心中大喜,原来是芝幸帅带了众多的铁甲骑兵赶来。而那排列整齐拦住解氏兄弟的正是那些神策军的后辈。 这些神策军后辈已然分成两队,将解氏兄弟分别围住。 许飞知道这些神策军后辈的身手,别说五个人围住一个,就是单打独斗和这解氏兄弟也不容易落败,当下就放下心来。 只觉得身边银光闪动,巨大的身躯围绕自己那温暖的皮肤,柔软如丝的马鬃,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让许飞感受到了无比的亲切。 那神马瞬息之间就到了许飞身边,互相亲昵了起来。因为这神马样子太过显眼招摇,所以许飞出去办事都不敢骑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芝幸帅将这匹神马也都带了前来。 只听到芝幸帅那洪钟般的声音响起:“许帅安好,刚才真是险,若不是机缘巧合,怕是许帅要多少的狼狈一番了。” 许飞见了自家的大队人马赶到,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什么损伤,当即又神气了起来。 笑笑说道:“什么狼狈一番,若是没有芝兄弟搭救,怕是早就摔成了肉饼,我这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偏偏就碰上兄弟带领兵马从这里路过,真是侥天之幸。” 芝幸帅两手一会,后面的铁甲军立刻就展开了阵型,将那解氏兄弟层层叠叠的围了起来,一层盾牌手,后面有刀斧手,长枪手,最后一排排的铁甲军张弓搭箭,都瞄准了在阵型中央的解氏兄弟。 这下子两人真是插了翅膀也是难逃。 芝幸帅从在梦境之中学习的都是金戈铁马,兵书战册的本事,并不像是江湖中人讲究什么面子,动辄就提出单打独斗之类的规矩。 凭借的就是以多打少,集中最强的军力迅速地击溃敌人。 所以二话不说就催动军阵围攻了过去。 而那些神策军后辈从受到宇文长谷的教育,也是诸如暗杀围攻无所不用其极,哪里有什么单打独斗的想法。而且兄弟们都是配合作战惯了,也没有丝毫的江湖习气。 一个个怒目横眉,手持兵器围拢了过去,就要七手八脚,刀枪剑戟齐上,强弓硬弩攒射,将这两个敌人打发了。 解砧解堡两兄弟不由得一阵的绝望,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没想到这些官军人数如此之多,高手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却没有一个想要和自己单打独斗的。 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脱身的机会,眼看着这些军中高手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围拢而上,若是动起手来,凭借这些人的身手怕是不多时就会落败。 那解砧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当即仰天大笑,将那双股钢叉向地上一叉,仰头向天,倒背双手,一副慷慨就义的劲头。 那弟弟解堡当即会意,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将钢叉戳在地上,仰头向天,看都不看周围的这些逼上前来的高手。 二人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然后来一番江湖盘道。用言语将这些人挤兑住,最好找一个高手创造单打独斗的机会,这样才能有脱身。 但是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些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向前,手中的各种兵器都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迎头劈砸而下。 江湖上哪里有这样的英雄好汉,看到如此大义凛然还照样下手,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来惊恐的神色。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各位慢些下手,这两个人想要慷慨赴死,那怎么也得按照江湖规矩让其心服口服才是。” 不消说了,这里能够讲江湖规矩的只有一人,就是那许飞。 因为从就在镖局中长大,而镖局走镖是最为讲究江湖规矩的地方。如果平日里走镖都是一路上打将过去,那镖局里面就算是养了百八十的镖师,上千人的趟子手,也不够伤亡抚恤的。 这江湖上押镖行走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情面子,只要各路山寨英雄打点到了,那镖车就会一路上畅通无阻。 镖师的本领只是为了应付那些宵之辈的鸡鸣狗盗,或者偶尔现身不讲江湖规矩的独行大盗。所以平日里什么地方应该打点,什么地方山寨需要以武扬威,都是非常有讲究。 这种从懂事起就深深刻在骨子里面的江湖规矩,是许飞从到大心中的理念。哪怕是刚才解氏兄弟率领山寨喽啰围攻自己,一出手就是以二敌一,许飞却并不以为意。 眼看这两个人摆出一副英雄气概,若是就这么将两个人杀了,岂不是让江湖上的朋友耻笑,所以立刻发声阻止。 芝幸帅和这些铁甲军却都是不以为意,明明现在兵刃齐下就能结束战斗,却又要节外生枝。 但是芝幸帅将军都一口一个许帅,态度上又是对这个少年十分尊重,也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芝幸帅看到,轻轻的将手一抬,示意众人暂且停手。 对许飞说道:“许帅这是怎么话说?难不成要和这两个贼人较量一番么?” “正是!今天要让他们败的心服口服!” :。: 六三四章 月下兵如水 铁壁似城墙 既然要想让解氏兄弟心服口服,那就要在江湖的单打独斗上将其击败方可。 许飞刚才从几十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但是有芝家军的众位高手及时救援,也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重重的摔了一下,有些气血翻涌而已。 但刚才在这百丈悬崖上进行的追击战,导致在劲气消耗过度的情况下,被解氏兄弟围攻太过急迫,又催动了数次劲气。所以现在气脉受损需要恢复。 这解氏兄弟都是罡煞镇魔录中天罡中的英雄,劲气本领都有独到之处,绝不能太过托大。 现在芝幸帅深夜中行军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执意要讲究江湖规矩耽误了正事,那就情非所愿。 故此向芝幸帅问道:“芝兄弟深夜带了兵马至此不知有什么要事?我现在劲气消耗太过,需要耽误些时辰打坐运功调理才能迎战这两个贼人,不知是否会耽误正经事?” 芝幸帅听了便将自己为何在这深夜中,来到这深山中行军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诸葛先生此人做事情运筹帷幄,做的滴水不漏。明天就是黄巾之乱的起事日子,如果自己和众位高手将妖人张蛟和渠帅都一一制服也就罢了。 但是如果事情超出了预期,没有办法制止妖人张蛟的起事,那阳淮县必然会爆发民乱。就凭几个江湖上的高手,万难应付这种事成燎原之势的民乱,必须有正规兵马才能平乱。 但朝廷的兵马都在宰相周雄起的掌握之中,现在京都势如累卵,必然不会轻易调兵出来。 更何况这种黄巾之乱都是自己揣摩,并没有什么实打实的铁证,即便是通知了周雄起阳淮县的事情,此人也绝不会轻信。 所以指望朝廷的兵马是镜花水月的一般,所以诸葛先生就想到了葫芦山的芝家军。芝幸帅手下的兵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良将。 有了这一支兵马,哪怕自己这些高手失手,民乱兴起,就凭芝幸帅的铁甲骑兵也能将那动荡扼杀在摇篮中。现在芝幸帅手下多了神策军的十名高手,算得上得力的强助。 所以在确定了阳淮县大致起事的日子之后,诸葛先生便飞鸽传书通知了芝幸帅。 若是平日里因为这种芝家军是私兵性质,拥有这么多的铠甲马匹兵器,那就是谋逆的大罪,断然不会让芝家军出葫芦山冒险。 但是现在天下即将大乱,这只军队早晚都要公之于世。再加上如果黄巾之乱兴起,天下就要生灵涂炭,中原地带立刻就要刀兵四起。 故此诸葛先生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通知芝幸帅悄悄地出山。这支铁甲骑兵每个人都配了双马,一天能走数百里。葫芦山离那阳淮县城只需要一天一夜就能赶到。 但是这种大队人马调动非常容易惊动地方,如果有负责任的官员怀疑,就会有麻烦。诸葛先生有两个应对之策。 第一就是让芝幸帅制作一些周边兵马的旗号,若不是真正的军旅中的老人,即便看到这支兵马行军,看到这些旗号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第二就是让芝幸帅尽量在夜晚行军,并且不要走有官防哨卡的大路,多走山间的道路,这样可以最大化的减少麻烦。葫芦山离阳淮县只需要一天时间,料想也不会太过招摇显眼。 芝幸帅是一个非常精明强干的人,接到飞鸽传书之后立刻就做了安排。此事关乎于社稷安危,即便冒风险也绝不能推辞。 那些旗号之类的事由,在这许多年中其实早就有准备,中原地带有什么驻军,旗号都是什么样子,统领兵马的将领是谁,芝幸帅都是了然于胸。 当即在短时间就动员了葫芦山中的工匠赶制了出来。 在白天尽量选择清晨人少的时候急行军,等到了路上人多时候,兵马就在密林中隐藏行迹。等到夜幕降临再催动兵马急行军赶路。 这次出来芝幸帅带了一千铁甲骑兵,马匹上都是带了双马,赶路的时候使用一匹马不惜马力的急行军,另一匹马准备作战的时候骑乘使用,如此才能保证骑兵的冲击威力。 这都是许飞从草原回来之后,和草原部族有了交情,把其降服神马的事迹广为传颂,当做了神人一样看待。 所以芝幸帅再去和草原部族交易马匹的时候,那三河马品种的良驹就毫无保留的卖给了芝家军。 现在的芝家军每个人都是一人双马,不管是行军上还是战斗力都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今晚从这里山路穿出去只有十里就能到达阳淮县城,正在打算寻找一处有水源的林子扎营,却机缘巧合的见到百丈悬崖上有人滑落。 因为离的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但是许飞为了躲避解氏兄弟投掷出来的钢叉,逼不得已使用了金鹏劲气,当即就被芝幸帅看在了眼里。 自己的这个许帅有什么本事,芝幸帅自己见过一些,更多的是听京都传回来的消息。这种金鹏劲气天下懂的人除了那天官大帝,怕就是只有许飞一人,所以人在半空就确定了是许飞坠崖。 意外的是这种金鹏劲气只施展出来片刻,那许飞的身形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下坠落,几十丈高下岂能经受得住。 芝幸帅当机立断,霸王枪脱手掷出,在空中将其直落的势头扯偏。而其他的神策军高手也是一个个的反应神速,配合的妙到毫巅,这才将许飞平安的接了下来。 这种看似是巧合,其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许飞自从穿越异世以来,多次都在生死一瞬,也多次遇到贵人相助和机缘巧合。而这些经历早就在几百年前就刻画在独孤求败的壁画之上,这包含了一个关乎于天道轮回的大秘密。 芝幸帅将自己的来历和许飞简单的说了,言明自己现在正要找地方扎营,等到明日就赶往阳淮县城,其他的就再无什么要事。 这些话说了正中许飞的下怀,自己现在需要打坐调息,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方能将气脉中的劲气平息下来。既然芝幸帅别无他事,眼下这解氏兄弟便可以慢慢打发。 当即向芝幸帅说道:“这两个人都是渠帅点化的帮凶,是和一本奇书罡煞镇魔录有宿命牵扯,所以这两个人还要尽量多问一些消息出来方才妥当。” “这种江湖上的人想要让其服气,必须手底下见真章。兄弟先给我护法,等我调息好了再做道理。” 这些话芝幸帅有的听得懂,有的就听的有些糊涂。但是却明白这两个贼人身上有可能问出重要的线索来,看来并不是这个许帅,为了江湖上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面子方才要单打独斗。 当即站在一旁给许飞护法,解氏兄弟周围的神策军高手和铁甲军却纹丝不动,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这一打坐就足足一个时辰出头,许飞打坐调息完毕,神清气爽,精神足满,从地上一跃而起。 见那解氏兄弟还在包围圈中呆呆的站立,心中不由的好笑。芝幸帅见许飞已然调息完毕,当即一挥手,那些铁甲军都向后退去。一个个进退有序,阵法森严,没有丝毫的空隙。 五个神策军后辈从受到的都是宇文长谷的教导,这些军中之事早就耳熟能详,也是懂得兵马阵法之人。都呈现梅花五瓣的分布向后退去,直到将解氏兄弟都围拢在一个硕大的圈子之内。 解氏兄弟伸手将钢叉都擎在手中。 知道接下来就是生死之战? :。: 六三五章 口误惹祸秧 一怒冲冠狂xin 解氏兄弟本来想趁单打独斗时,兵士后撤队形散乱的时候突围而出。但是没有想到这些铁甲兵士一个个训练有素,从两个圆形阵法,变化成一个困住两人的大型圆阵没有半点混乱。 简直就像是流水一样变化形状时的自然,让人无迹可寻。正所谓兵行如水,犹如无形有质,这正是兵法中的至高境界。 葫芦山中的这些铁甲军都是少年时候就和芝幸帅入山,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每一个人都是将这金戈铁马当成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芝幸帅梦境之中已然预测天下即将大乱,而这些葫芦山中的芝家军就是保卫家园,匡扶乱世的中流砥柱。在梦境之中这些人都是跟随芝幸帅南征北战,建立下盖世功勋。 其中很多人都顿悟天道,更有很多人成为了将军。这支人马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日后平定乱世的股肱之臣。 解氏兄弟见到那些兵士的后退法门,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现在绝非是突围的良机。 既然现在无法突围,那就要用江湖规矩挤兑住许飞,只要还有人在意这江湖上的道道,二人就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只听那解砧大声说道:“许少侠果然是个英雄,有这么多帮手还执意要讲究江湖规矩。那就请少侠划出道来,不管什么我兄弟二人都接了。” 许飞打坐调息结束,略微催动劲气,觉得身体气脉经脉都丝毫没有迟滞现象,心里便有了底。自己和宋僵罡煞镇魔录中的元神交过手。 那些七十二地煞的英雄本领虽然高,但是如果想要速战速决也可以做得到,天罡英雄中解氏兄弟并不算是本领高强的,甚至比不上地煞中排名在前面的诸如病尉迟孙立之内的高手。 但是见识过天罡英雄中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的身法,那种神速仅次于楚惊鸿大哥。可见这些天罡英雄即便是在临阵对敌的时候不是顶尖,可是一定有独到的奇能异术。 眼前的这解氏兄弟刚才在悬崖峭壁上展现出惊人的本领,自己的壁虎游墙功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哂。本以为这悬崖峭壁是一条脱身的捷径,没想到正好碰到了这二人的强项。 这两个人的钢叉沉重,配合无间,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但只是凭借这个的话自己凭借一身武功倒是可以应付,就怕这两个人还有什么奇特的本领没有施展出来。 自己若是托大要以一敌二,万一到时候人家施展出来的奇能无法应付,就会在这芝幸帅和上千人的铁甲军面前丢了大脸。 芝幸帅说过,在梦中曾经见过以后自己是征讨天下的大元帅,这些铁甲军较真起来都是自己的下属。哪能早早地就在人前丢人现眼,日后如何带兵,如何服众? 所以听到解砧说话让自己划出道来,就没有立刻说话。这一沉吟旁边的芝幸帅立刻看了出来。 当即走上前去对许飞说道:“许帅既然要单打独斗,他们两个人,那算我一个,人数上也不占他们便宜。” 芝幸帅自告奋勇,许飞心中暗自窃喜,只因为这个芝幸帅的本领早就告诉过自己。 此人的劲气是能和周围的自家兵马互相感应,既可以将劲气加注在军势中催动阵法,使得自己的兵马不论是体能还是斗志到达巅峰。 也可以将军中的肃杀之气加与自身,使得如同千人之力加与一人。 对方两个人,自己这边也是两个人,看起来确实是以二敌二,没有占对方的半点便宜。其实在场的一千零一十人的兵马中的杀气斗志精神,都化作了劲气进入了芝幸帅体内。 解氏兄弟今天都懵懵懂懂做了一骑当千的英雄好汉而不自知。 这些事情岂能说破,许飞心中暗喜,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煞有其事的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略略点头。 没想到解氏兄弟中的解砧心思缜密,当即就提出了异议。刚才想要突围的时候被那匹巨大的乌骓马撞击,那种恐怖的力道实在是无法用人力抗衡。 这个将官凭借这匹神骏的马匹冲击的话,自己兄弟二人身陷重围,周围的圈子虽然不小,足有几十丈方圆,但是这战马来回冲击,圈子里面回旋余地就不算很大,多半要被战马冲撞波及。 如此一来对方便占了大便宜。 而且那匹神骏的白马本领更是惊人,简直就像是绝顶劲气能者一般,刚才和许飞如此的亲热,不用问就是其坐骑。 如果两个人都上了这两匹神马,用那长大兵器来回奔驰冲击,那估计自己兄弟二人必败无疑。现在必须用言语挤兑住许飞,要用江湖上的那些条条框框来限制对方使用马上功夫。 解砧大声说道:“我们和许少侠都是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劲气互斗,技击搏杀,这类马上的功夫那是军阵上的本事,非我等之长。若是加了马匹作战,即便是赢了我兄弟二人也是不服气。” 神策军中的一名高手早就按捺不住,大声喝道:“将军和少侠能和你们单打独斗就算是开了天恩,刚才你们两个以二敌一,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解砧听了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我二人从小就片刻不离,临阵对敌的时候也是如此。对方一人我二人同上,对方一万人也是我兄弟二人同上。” 这些话其实都是一些江湖上的说辞把戏,不少兄弟都是如此。 只因为担心自己的手足有失,所以江湖上亲兄弟联手对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比如江南烟雨楼的洛光洛影兄弟也是这样行事。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来,因为现在周围真的是有千人之众,而且都是一些不讲究江湖规矩的军人。 刚才那个说话的神策军高手当即大声说道:“既然一万人也是你兄弟二人齐上,那兄弟们还等什么!” 那些铁甲军士纪律严明,没有芝幸帅的命令纹丝不动,但是这十名神策军的高手却是刚刚加入芝幸帅的队伍,并没有正式的职能上的约束,所以二话不说这些人立刻就动了手。 那解砧周围是围拢的五个手持长大兵器的高手,一时间那狼牙棒迎头猛劈,巨斧从斜后方猛力斜劈,长枪直取前胸,铁戟急勾右腿,长刀拦腰横扫。 这五个人的围攻就算是许飞,不是要技巧百出利用地形对阵,就是凭借三头六臂劲气融会贯通的法门才能应付。 现在地势开阔,五杆长大沉重的兵器如同疾风迅雷般从各个方向急攻而至,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取巧,只能硬碰硬的接架相还。 解砧当即就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解砧凭借了变幻莫测的叉法还能短时间应付,而解堡一瞬间就陷入了极端危险之中。 那五名左手持巨盾,右手使用沉重单手刀剑的神策军高手,一出手就是搏命打法。那五个人的五面巨盾从五个方向猛推了过来,就要将解堡挤在当中。 而看不到的沉重刀剑却都闪烁着寒光隐藏在背后,只等将敌人挤在中间便一起出手。解堡自然知道厉害,当即钢叉横扫猛击五面巨盾,想要将这些人逼退。 但这五人专门负责作战的时候,都是负责防备推进等事宜,所以都有强横充沛的劲气体能。尤其和许飞有过实战之后,这些神策军都是聪慧之人,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临阵对敌上都更有经验。 眼看解砧解堡片刻之间就要在围攻中落败。 许飞大喝一声:“住手!” 六三六章 霸王气盖世 银缨遮神枪 这一句叫喊真是救了解氏兄弟,这十个神策军的高手都是本领极高的劲气能者,每一个都是自幼顿悟天道天赋异禀之人。 从小受到宇文长谷悉心教导,劲气都是刚猛无匹的“强体”劲气,最适合在军中的搏杀。 技击之法更是受到宇文长谷亲自指点。现在欠缺的只是作战的经验,假以时日这些人都会有巨大的成长空间。 解砧解堡兄弟俩如果两个人配合作战,才能大大的提高作战能力。 二人的钢叉互掷更是独到的本领,一个叉法灵动作为扰袭佯攻,另一个直接狠辣作为主攻,如此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但是现在二人一直被这些神策军中的高手分别围困,此时围攻又只能各自为战,所以立刻就有些招架不住。如果不是许飞喝止的及时,两个人怕是立刻就要受伤挂彩。 刚才的一幕其实吓了一跳的不是解氏兄弟,毕竟强敌环伺,突然攻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许飞却是没有想到神策军这帮人根本不听芝幸帅号令,一言不合立刻就动手,而且出手狠辣,一看就知道是全力而为。 只因为这些人从小受到的都是宇文长谷那套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敌方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下手都是狠辣到了极点,看的许飞直皱眉头。 这些人都是一些朴实的忠勇之辈,但是戾气太重,除了服气宇文长谷,对什么人都有些桀骜不驯,日后如果想要当成骨干使用,必须从遵守军纪上好好教导。 这些神策军的高手听到许飞的大喝倒是立刻停了手,只因为当时在密道之中自己十人合力都败在了此人手下,所以内心中对许飞甚是服气。 解氏兄弟死中得活,心中都是暗自庆幸。没想到自己说几句江湖上的场面话,这些军人怎么就好像不通人情一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拼了死力猛攻。看来和这些人说话要多加小心,江湖套话少说为妙。 解氏兄弟并没有受伤,可是那种装出来的嚣张气焰也再也提不起来。 许飞见到这种情形便对神策军高手们说道:“多谢各位,还请几位暂且退下,我们江湖上的规矩是讲究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个人害得我险些丧命,现在就由我和芝将军来讨还。” 说完便和芝幸帅走入了圆形阵的中央,那些神策军听了都向后退到军阵之中,将中间几十丈方圆的场地让给这四个人较量。 那解氏兄弟赶紧会合在一处,二人肩并肩钢叉端在手中,有了兄弟在身边,心中都安稳了一些。 只听到许飞说道:“咱们江湖上较量哪能用什么马上的功夫,岂不是占了你二人便宜。今天就是我和芝兄弟两人,若是我二人输了,就让你们逃命。如果赢了嘛,那就将山上的喽啰遣散,山寨烧了,你两个跟随我去官府打官司吧。” 解砧大声说道:“就是这话,我二人输了任凭你们处置就是,动手吧!” 话虽然说的漂亮,像是等对方先出手,做一个江湖上所谓的让招。其实手中的双股钢叉已然疾刺而出,直奔站在前面的芝幸帅。 刚才早就偷眼观看这个铁塔一样的将军,虽然此人身材魁梧雄壮,手中的霸王枪又粗大的离谱,好像是有强体劲气一样。但是那个少年许飞的本事都曾经见识过。 不用说机巧百变的劲气种类,就是手中兵器的技击之法都是神鬼莫测。刚才远远听这个将官和少年对话,像是因为连续作战这才导致劲气使用出现了问题。 细细想来这个少年劲气法门虽然多,而且劲气本领极为惊人,但是都没有过持续使用。这一点确实像是劲气能者的通病,无法久战造成的现象。 看那个少年用了古怪的打坐之后,呼吸之间已经恢复了深沉绵长的样子。 所以这一出手便攻向那个铁甲将军,即便是此人通晓劲气,膂力过人。但是此人是马上的将官,大部分本领应该都是刀马的本事。 这平地上技击攻杀的江湖手段怕是并不精通,更何况此人居然没有将身上的重甲卸下,这一身厚重无比的镔铁甲胄怕是要有百斤之重,那霸王枪也是在马上借助马力才能运转自如的兵器。 所以在这江湖厮杀中这沉重的长枪重甲都成了累赘,行动上肯定迟缓。这种重甲防护力在战阵上是颇有用处,但是却挡不住自己的钢叉戳刺。 故此解砧一出手就避开了许飞,全力攻向芝幸帅,而旁边的解堡也是心意相通,当即也出了手。身子高高跃起,双股钢叉居高临下,借助这冲击的力道向芝幸帅的面门猛刺。 这一处没有甲胄护身,是其要害之处,解氏兄弟想要在对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突袭其中的短板弱者。 先把这个铁甲将军击杀,然后再双战许飞。如此以二敌一就有较大的胜算,只要赢了对方,就算是击杀了对手的领头人,碍于江湖规矩也会放自己二人逃生。 解氏兄弟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今天却是找错了对手。 这芝幸帅若是自己单人独骑只不过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马上将军,但如果有自己的众多子弟兵在身边,那就变成了拥有千人万人之力的盖世英豪! 芝幸帅见二人钢叉疾刺而来,并没有双手持枪,依旧单手擎了霸王枪向前急速点了两下,这两枪出手如电,手中一丈多长的霸王枪就犹如一根木棍般轻快。 而且这两下出手极为精准,正是霸王枪法之中“单手擎日月”的上乘枪法。粗大的霸王枪头就像是一个巨大厚重的铲子模样,两下点击都和双股钢叉撞了个正着。 解氏兄弟就觉得一股巨力犹如摧山撼岳般袭来,手中的双股钢叉差点脱手而出,解砧叉法讲究的是灵动多变,见到势头不对已然将钢叉的势头收回,转成将霸王枪的力道卸去。 即便这样解砧还是倒退数步方才稳住,那解堡飞身直扑,在空中半点回旋余地也没有,钢叉的路数又是刚猛直接的路子。 所以被芝幸帅的千人之力迎头撞击,那种巨大的力道将自己的肩膀都震得险些脱臼。 身子从急扑而上,成了在空中向后倒飞,若不是圆形阵中间留的空间足够宽广,这一下恐怕要摔在那些层层叠叠甲士的如林长枪之上。 解氏兄弟一出手就吃了瘪,锐气受挫。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身形如同疾风般已扑向解砧,正是许飞! 此时解堡被芝幸帅巨大的千人之力震得远远飞出,现在只有解砧在场地中央。许飞出击的时候正是解砧立足未稳的一瞬间,手中的如意神兵此时才迎风接驳,幻化成了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 到了最后一刻方才将兵刃变化出来,就是要让敌人没有提前的心理准备,这许飞离了敌人还有两丈多远的时候,手里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就出了手。 而这种距离绝不是一丈二尺七的长枪所能达到的距离。就看许飞突然呈现弓箭步,身子几乎已然低伏在地面上,身体前倾和地面持平,双手伸直握住长枪的尾端。 这一下子加上身体的长度,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尖便戳刺到了解砧的小腹,这一枪出手如电,身法也像是一根标枪一般急射,整个人和长枪就像是合为一体。 解砧虽然知道许飞精通器械技击之法,却没想到使用出这种枪法。 正是神枪门的“枪镖”绝技! :。: 六三七章 星走丸跃处 强者较短长 这种枪法正是当日在教军场中,许飞和神枪门的少主赵冲意较量的时候习得。虽然有过天师授道,熟知天下的兵刃器械技击之法,但都是在奇珍洞中的所学,这种神枪门的枪法却不包括在其中。 当日见识过了这种奇袭的枪法之后,许飞就觉得这种执着于直线攻击的枪法,虽然有一些过于偏执,但也正因为这种偏执,枪法中的特点优点也是非常鲜明。 枪镖这种能从远距离突然施展的枪法,需要非同常人的精准控制力。 而许飞不但通晓“操物”劲气,并且拥有巅峰的强体劲气,施展起枪镖绝技的时候不但精准无比,而且枪势凌厉,刚猛与精准兼备。 这解砧现在正在被霸王枪巨力震退,脚步踉跄,气血翻涌,又遇到这种突袭的枪法立刻就遇到了凶险。 这枪头离腹只有寸许之时,那解砧方才勉强将双股钢叉调转回来,将叉头挡在了银枪前面。 这叉法破枪最为有效的就是利用钢叉之间的空隙,将长枪牢牢的按在地面,解砧虽然在险象环生的仓促之间,但依然叉法不乱,出手还是秉承了钢叉破枪的法门。 这双股钢叉中间的空隙有一个手掌的长度,用这空档将那许飞的长枪枪杆扣住,向地面猛按。这一下如果被其按在地上,长枪就会无有用武之地。 解砧不愧是三十六天罡之一,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够将那奇袭的枪招应付。这钢叉向下猛按,眼看就要将枪头按在地面之上。 却见许飞陡然发力,使了一个“摘星挑月”,五钩神飞亮银枪发力上挑,将这钢叉下按的势头顶住。 那解砧催动劲气,身躯变得犹如一头猛虎,可是手中的钢叉就像是按在大山之上,居然纹丝不动。 看起来两个人像是势均力敌,其实不然。那解砧是将钢叉几乎竖立,两只手握住叉杆向下发力,几乎可以将所有的劲气力道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许飞是长枪远远的探出,现在调整了脚步,双手端平长枪,那枪头离自己足有丈余,这种发力就像是秤杆上面压了一个秤砣一般,的秤砣足以压起千斤。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许飞催动“金刚不坏”劲气,长枪上挑居然能抵受得住钢叉下压,可见其强体劲气的强度远在解砧之上。 这种情况解砧心里面焉能不知,知道如果等那对手调整发力位置,自己恐怕是要被人家挑飞至空中,现在是最好也是最后控制对手长枪的机会。 而且刚才长枪与钢叉相碰之后,那隐藏在银色枪缨中居然还有其他的玄机。在靠近枪头的位置,枪缨掩盖之下有几个锐利的钢钩,现在自己的钢叉已然被这几个钢钩牢牢的锁住。 若是对方调整过来发力角度,自己不但会给挑飞,而且因为兵器没有办法摆脱纠缠,怕是手中的钢叉立刻就要被夺了过去。 在山上与这个少年交手的时候,此人只是展现出来惊人的兵刃技击之法。看来那时候是因为劲气消耗过度,所以不能发挥出现在这种刚猛无匹的强体劲气。 若是当时就能发挥这种强度的劲气,自己兄弟两人怕是联手能打一个平手就谢天谢地,哪里还会有如此的信心从悬崖峭壁追杀。 所以这个解砧拼尽了全力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跳,发了死力向下拼命按压。那许飞也像是要将对手兵器夺走的样子,来不及调整身姿,也是发力上挑,二人一时陷入了僵持。 解砧这拼尽了全力之后,果然觉得奏效,那手中的钢叉开始一点点向下移动。心中狂喜,更是将自己所有的余力一股脑发了出来。 就在这毫无余力保存,倾尽全力的一瞬间,却见那许飞哈哈一乐。 那解砧就觉得手中的钢叉下面没有任何的阻力,而自己将所有的后手都施展了出来,那钢叉再也收不住去势,“噗”的一声,深深地插入土中。 解砧本身就是一个强体类型为主的劲气能者高手,这下子全力而为,这一叉足足插入地里足有四尺多深。 而许飞收发自如,那如意神兵早就在一瞬间变回银棒收了回来,身形飞扑而上,空中一招“魁星踢斗”飞踹解砧的哽嗓咽喉。 二人兵器相交,互较劲气只不过是刹那的事情,这种劲气力道的变化只有较力的双方甘苦自知。 旁边人只见解砧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就将钢叉拼了死力狠狠地插入地里,而许飞的长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这正是许飞使用的巧妙战法,那刚猛无匹的强体劲气催动,长枪选用的五钩神飞亮银枪锁拿对手钢叉,这一切都是让敌人看出如果被挑飞之后的后果。 解砧不愧是劲气能者,技击高手,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不管不顾将所有的余力都使用了出来,这种全力而为之下钢叉插入地面深达四尺有余。 这山道上的地面极其坚硬,有颇多的砂石,甚至不少地面下面都是青石。钢叉深入之后想要拔出就不能随手而为,必须重新发力。 而许飞这一招飞身直扑,“魁星踢斗”的飞踹就在这最为要紧的时候。 那解砧急切中拔不出钢叉,而对方飞踹已到,只能双手松开钢叉在胸前十字插花,护住了要害。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解砧让这飞身侧踹踢出去足足有五六丈远。 许飞一招逼退了敌人身子就落在钢叉之旁,在这一招之间,许飞凭借自己的机巧百变,诱敌之计,一招就将敌人的兵刃夺下。 正在得意,就见那倒飞的解砧突然又急飞向前,手中居然持了一杆双股钢叉! 这一下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自己的这一套计划都是天衣无缝,刚刚将敌人兵器夺下身形震退,却瞬间又去而复返,手中又有了兵刃。 原来那解堡被芝幸帅一招震飞,刚刚落地就看到哥哥和敌人较力,钢叉已然被夺,当即就将手中的双股钢叉奋力投掷过去。 这解氏兄弟之间通过钢叉投掷的配合不可胜数,都是极为巧妙的战法。 钢叉投掷恰好擦过哥哥的身侧,那解砧立时会意,一伸手就牢牢的抓住飞掷的钢叉,身形被这向前的冲击力带动,在瞬息之间去而复返,顺着钢叉的走势向许飞的胸膛劈面就戳! 许飞刚刚得手,正在意得志满,突然发现敌人又攻到,不由得一惊,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如意神兵幻化成铁牌单刀封住了钢叉的进攻路线。 哪里知道解砧这一招看似凶狠,实际上也是虚招,这双股钢叉的尖端都有锐利的倒钩,本来都是猎户用来防止猎物被刺中后摆脱出来。 现在解砧出其不意的去而复返,将对手逼退一步,当即利用了这钢叉上的锐利倒钩,勾挂在插入地下的钢叉端的凸出位置,拼尽全力向后一甩。 那深深陷入路面中四尺多的钢叉随着这一下发力,“嗖”的一声破土而出,将那泥沙扬起了一大片。那飞出去的钢叉不偏不倚飞向那远处的解堡,解堡当即伸手接了。 双方夺取兵刃只不过两个起落,刹那之间的交手犹如惊雷闪电,解砧解堡惊魂未定,许飞芝幸帅不由得暗暗赞叹。 虽然解砧解堡兄弟落了下风,但是凭借着自己兄弟之间妙到毫巅的配合,还是将兵器夺了回来,没有一败涂地。 只是眼前的两个人一个犹如霸王再世,有万人敌的本领。而另一个机巧百变,几乎无所不能。 解氏兄弟第一次有了要落败的念头。 六三八章 陷阱阴毒计 罡风一扫光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刚才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和那个铁甲将军展现出来的霸王之力都远远在自己兄弟二人之上。 解砧解堡现在已经没有了想要取胜,再光明正大有理有面离开的念头。现在的想法就是通过和这两个人较量之时,寻找机会冲出出去这些铁家军的阵型。 只要能脱身出去,自己二人熟悉地形,善于泅渡攀爬,必然能在这大山中复杂地形里面脱困。 解氏兄弟有三样本领,那钢叉飞掷的配合技击之法算一个,悬崖峭壁如履平地算第二项,还有一个就是擅长利用陷阱来捕获野兽,暗算对手。 这些陷阱做的非常精巧,可以经过多次折叠,只有茶杯口大。使用的是精钢打造,上面的刃口都淬了剧毒。 平时都放在腰带的夹层之中,需要的时候将这些茶杯口大的钢制陷阱丢出,就会自行展开。 这种陷阱展开之后足有筐口大,里面有极其细微的游丝用来触发机关,只要踩上陷阱就会立刻弹起合拢。别看这陷阱做的非常纤细,但是刃口做的非常锋利,合拢的力度足以夹断腿骨。 更何况这刃口上面都有剧毒,擦破一点皮都会见血封喉。这些陷阱因为刃口锋利,又有剧毒,触发也十分灵敏。一般人就算得到了这种机关陷阱也不敢使用,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身。 解氏兄弟也是经过数年的勤学苦练,方才掌握了这门技艺。 这些陷阱平时可以用了打猎,也可以用在暗算本领高强的对手,到了临阵对敌的时候还有诸多的巧妙用法。 解砧解堡发一声喊猛冲过来,二人知道这个铁甲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相比旁边的这个许飞,毕竟还没有那众多门类的劲气,所以二人都冲向了那芝幸帅的方向。 二人冲击的势头迅猛,但到了中途突然将手一扬,手中就将钢叉都脱手而出,两杆钢叉却不是投掷向芝幸帅,而是都飞掷许飞。 这两杆钢叉在空中犹如两条恶龙激射,许飞早就加了提防,铁牌在身前微微偏移,将角度调整成和钢叉飞掷的方向呈现出一个夹角。 一来用来减弱钢叉撞击的冲击力,二则撞击之后就会擦身而过,让解氏兄弟鞭长莫及,无法及时取用兵器。这都是防止敌人在投掷兵器的时候加了巧劲,撞击铁牌反弹所使用的战法。 解氏兄弟利用钢叉飞掷的手段暂时压制住许飞,身子却都冲向了芝幸帅。那芝幸帅手中的霸王枪用右手持了尾端,准备这二人近身的时候,用手中霸王枪一记横扫将这两个人扫成四截。 却不曾料想那解氏兄弟双手连扬,众多茶杯口大的钢圈接连发出。这些钢圈在空中都发出了轻轻的机簧的弹响,那些茶杯口大的钢圈,都陡然变成了筐口大。 这些钢圈纤细的都犹如钢丝一般,在这深夜里面几乎看不到。这些钢圈陷阱不但可以设置在地面上,而且能当成暗器一样使用,并且更加的歹毒难防。 寻常的暗器体积纤细,只需要让过其来势就可以避过,就算是躲避不及用巧妙手法接住也能将其化解。 但是解氏兄弟的这些钢圈陷阱笼罩的范围却有筐口大,将周围一大片范围都笼罩在里面。 若是想要用手法接住,那些钢圈就会骤然合拢,那种强力机簧的闭合力道能将人的手臂斩断。 即便是用兵器去格挡,也会纷纷咬合在对手的兵器上,形成了一片锋利有剧毒的刃口,丫丫叉叉甚是累赘,导致对方无法自如使用自己的兵刃。 解氏兄弟的用意就是用钢叉投掷暂时阻挡住许飞,然后通过这些歹毒陷阱暗器伤了这铁甲将军,即便是没有得手,也会将其霸王枪上设置诸多妨碍。 然后施展犹如虎豹的迅疾身法,转换方向奔向这铁甲军的包围。那些华丽甲胄的高手虽然本领高强,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临阵对敌的经验还是欠缺。 只要自己突然转换方向,再把剩下的那些钢圈陷阱一股脑的发射出去,想来也能冲出包围圈。后面的那些铁甲军都是一些常人,即便是军势雄壮也没有能力留住自己兄弟。 二人主意打定,刚刚向芝幸帅投掷出钢圈陷阱,就一起转身向崖壁方向的铁甲军冲了过去。 这个方向的神策军高手是手持狼牙棒的那神策军头领,解氏兄弟看准了这沉重武器挥动的速度相对较慢,所以选择了这里作为突破方向。 许飞和芝幸帅都被对手的暗器阻拦,挡路的神策军高手也是一愣,也是没有想到敌人突然就转向要做突围之举。 就在这刹那间,只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一阵飓风般的风声向解氏兄弟背后急袭而至。 原来芝幸帅反应迅速,将手中的霸王枪如同风车般猛掷出去,那粗大的长枪在空中极速旋转,激荡起来烈烈罡风,将那些纤细的钢圈陷阱都不知吹到哪边去了。 那霸王枪去势未消,向解氏兄弟奔跑的方向急飞过去,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旋转刀刃要将两个人扫碎。兄弟俩虽然身法快如虎豹,但那霸王枪来势太快,已然到了二人身后。 那飞掷的霸王枪来势太猛,风声鼓荡,根本听不出来长枪的来势。解氏兄弟急切间顾不了许多,身体向下一趴,紧紧的贴在地面,将那霸王枪从头顶让了过去。 就在这耽搁的一瞬,一声怒吼已然到了解氏兄弟之后,正是芝幸帅飞身赶到。没想到这浑身沉重的铁甲丝毫没有拖累其速度。 解氏兄弟急转身,却见那铁甲将军犹如天神一样到了眼前,双拳犹如两记万钧雷霆般轰到。二人只得将双拳猛力出击,以双拳力敌对方的一拳。 只听到“轰”的一声响,解氏兄弟向后连连倒退,嘴角都流下了鲜血,就在这一击之下已然受了内伤。芝幸帅身有千人的杀气斗志精神,这双拳之力发出,岂能是解氏兄弟能够承受。 兄弟两人硬接了芝幸帅一拳都受了内伤,但是此时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震伤了解氏兄弟,但芝幸帅受到反震之力身形也是一顿。 兄弟二人凭借了这倒退的力道,急转身,再度向阵型扑去。却见一阵铺天盖地的罡风迎面而至,那沉重无比的霸王枪居然又迎面飞了过来,正是芝幸帅飞掷之时加了旋转的巧劲。 这下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愣神,那霸王枪已然到了眼前,二人再也没有办法施展身法避开。 幸亏两个人都是高深的强体劲气能者,当即将自己的生命潜能爆发出来,整个人如同虎豹一样形态,四只手也都变得犹如野兽利爪一样的恐怖模样。 一咬牙,四只手一起硬接疾飞过来的霸王枪! 只觉得这霸王枪的劲气力道犹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一般传来。两个人拼尽了全力也只不过勉强接住。受到这种巨力的冲击,那内伤又被触发,登时吐了一口血。 前面霸王枪的力道还没有完全的消除,只听到身后那犹如虎啸狮吼般的一声怒吼,那芝幸帅早就赶到了背后,双拳再度猛轰而出,直击解氏兄弟背心。 这一下兄弟俩都是再也没有任何余力应付,没想到自己觉得那许飞难以对付,所以都把重点放在其人身上,却不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铁甲将军,居然有这种通天彻地的本领。 就在这三招两式之间,已然成了死局。 立刻就要被芝幸帅一拳毙命! :。: 六三九章 三千乌合众 祸患似恶狼 就在这生死一瞬,就听到一声大喝:“停手!” 正是许飞的声音,那芝幸帅双拳已到了解氏兄弟的后心,闻听这句喊,当即将力道骤然停止,可是那刚劲的拳风还是从兄弟俩的后心之处透体而入。 解氏兄弟两个人只觉得背后拳风凛然,内伤被触动脸上都涨得通红,五内如焚。如果不是许飞喝止的及时,芝幸帅收发自如,这一下怕不是会将二人拦腰打断。 解氏兄弟虽然没有被当场击杀,可是内伤数次被触发,身子已然站立不住,手中的霸王枪也觉得像是一座大山般沉重,都撒手扔枪摔倒在地。 两个人脸色变得近乎于紫色,身上的虎豹劲气都无法保持,整个人就像是小了一圈,变得萎靡不振。 看到两个敌人再起不能,许飞和芝幸帅也都放下心来。许飞心里暗自惊讶,没想到时隔不久,芝幸帅的本领居然像是有了变化。 当时在葫芦山口见到芝幸帅第一次出手的时候,都是刚猛无匹,霸气雄浑的劲气使用手法。而今天面对这解氏兄弟,施展的那一手铁枪飞掷,带了旋转回劲的技能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手不但是奇思妙想,还有着精妙的劲气使用方法,解氏兄弟在措不及防之际连续硬吃芝幸帅的千人之力,所以才会落败的这么快。 其实解氏兄弟虽然不是罡煞镇魔录中最擅长近战搏杀的人选,但是这两个人也算是本领高强之人。今天之所以迅速落败,是因为没有对芝幸帅的本领有应有的重视。 而且两个人被强敌环伺,斗志已然消散,一心想要寻找机会脱身。所以才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芝幸帅的劲气所伤,如果解氏兄弟狠下一条心和对手做一番生死斗,那怎么也要走上几十招才会落败。 高手之间的临阵对敌,斗志和信心十分重要,一旦胆气丧失就会束手束脚,再也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能力。 芝幸帅对许飞说道:“许帅留下这两个人性命有何用?这种山贼杀人越货,抢劫良善,杀了也就杀了。” 许飞忙道:“兄弟有所不知,这两个人知道黄巾之乱渠帅宋僵的事情,如果能从这两个人嘴里知道一些信息,对如何控制民乱有莫大的帮助。” 没想到这句话刚刚说完,那解砧虽然在地上萎靡不振,却咬牙切齿的说道:“休要痴心妄想!我兄弟二人岂能是那贪生怕死出卖朋友的人,江湖上的义气二字还是识得的。” 那解堡也大声说道:“要杀便杀,废话少说,宋僵大哥的事情半个字也不会透露给你们。” 这两个人虽然是被宋僵使用罡煞镇魔录点化的,但是都因为宿命之中的纠缠,和那个宋僵确实有前世今生的情意存在。所以这种义气是发自肺腑,绝非是什么邪法禁术所迷失心智造成的。 芝幸帅看了看许飞,那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两个人已然毫无价值,不要再费心机。 那解砧说完了心中还不解恨,当即又恶狠狠的说道:“速速将我兄弟二人杀了,不然的话我那蛇蝎山上人马三千,个个都是勇猛的好汉,杀得你们这帮官军片甲不留!”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许飞,这解氏兄弟被抓,那些喽啰人数众多,怕是还会为害乡里。 即便这兄弟两个回不去山寨,那山上还有其他的小头目,这些人会不会在明天按照原计划去阳淮县? 这些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如果这蛇蝎山上三千喽啰真的一起出现在阳淮县中,那对整个阻击妖人张蛟和渠帅的计划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解氏兄弟这一赌气发狠,倒是给蛇蝎山上面的喽啰招来了祸事。 见这两个人必然不会将宋僵的信息透露,那许飞也不想杀了这种毫无还手能力的人。 当即让芝幸帅将这两个人捆绑起来,由神策军的高手专门看管,再把自己对这些蛇蝎山喽啰的担心说了出来。 芝幸帅听了却淡淡一笑,对许飞说道:“许帅不用担心,区区三千人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山寨中没有首领,那些贼人群龙无首,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 “明天阳淮县中的大事要紧,不可节外生枝,我看就在今夜晚间将这蛇蝎山的山寨挑了,那些贼人如果负隅顽抗就尽数击杀,如果识趣投降那就发放路费,将其遣散也就是了。” 这话说的蛇蝎山上的三千喽啰就像是一群土鸡瓦犬,搓手可得,许飞心中也有些吃不准。 虽然看过芝家军的实战,可是那一次是面对二百名懂得劲气的敌人,而今天却是人数数倍与自己的敌军。 刚才在山上自己也看到山寨的规模非常大,解氏兄弟说的三千喽啰绝非虚言。 芝幸帅带来的人不过一千出头,虽然有不少高手随行,但是这种大规模的军阵较量胜负如何并不能做出判断。 想到这里许飞对芝幸帅说道:“兄弟不知,那蛇蝎山上人数三千人只多不少,我刚才看得明白,那些喽啰手中的器械也都是极为精良,不少人也能开得强弓,年纪二三十岁的居多,绝不是一些老弱残兵。” “咱们这千八百人能否有把握胜了三千多人的队伍?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勉强,咱们远远的找个地方宿营,免得山寨中的人见这两个头目迟迟不归,再派人寻了来。” 芝幸帅听了后倒笑了,知道眼前的这个许帅虽然日后在战场上勇猛无畏,可是现在并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历练过,这种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当即出言解释道:“许帅且放宽心,这行军打仗讲究的贵精不贵多,人数多了如果没有好的训练好的指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咱们芝家军训练有素,万众一心,真是铁军一样相仿,这等乌合之众就是再多上三千,也不过多些杀戮罢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飞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打了一个突。 没想到这几千人的性命在芝幸帅嘴里就像是一个数字而已,三千人的生死在这战场上,如同鸿毛一般轻飘飘的毫无价值。 听芝幸帅说过,以后要成为掌管天下的兵马的大将军,扫平四海,驱逐蛮夷,而那时候自己居然也是军中之人。曾经说数次苦战都是自己力克强敌,然后芝幸帅率领兵马扭转战局。 如果真的应了这个梦境,那自己手下不知道要有多少的杀戮,有多少条性命会葬送在自己手中。许飞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平时又是心地良善的人。 虽然在诛杀贼人的时候绝不手软,但这种争夺天下的时候,那些各方势力的兵丁士卒都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罪孽深重应死之人?又有多少人只是在这军旅中服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这想法让许飞心头沉重,不由得脸色上就表现了出来。那芝幸帅是一个宿命中要在金戈铁马,天下纷争中崭露头角的人,哪里明白许飞的真实意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没有打消许帅的顾虑。 当即说道:“许帅看来还没有见过这上千人的阵仗厮杀,多思多虑了。我倒是看这三千人太过容易,达不到练兵的目的。” “这样,那兄弟两个是山寨的头目,且放他们回去,然后咱们再好好的公平战一场。如此一来对方心服口服,说不定就会说出什么许帅感兴趣的事情来。” 许飞听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 陆四零章 欲擒需故纵 铁军展锋芒 三千喽啰兵已然是数倍的人数,芝幸帅却又说出将解氏兄弟放回去的话,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许飞听了更是瞠目结舌。 实则其中更有深意,刚才听到许飞说这山寨规模不小人数众多,如果要是趁对方寨主不在,在这夜间突然发动突袭。那么双方发生混战,那些喽啰就会狼奔狍突乱作一团。 这种攻击过后四散奔逃的喽啰会非常多,就会成为一些流寇,或者结成小规模的劫匪团伙,这就是乌合之众的特点。 但是如果对周围的百姓平民而言,这样的剿灭是毫无意义,如此一来恐怕劫匪会到处流窜,没有山寨的约束,杀人越货的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就会更加没有底线,更加的残暴血腥。 现在解氏兄弟已然受了内伤,没有什么临阵对敌上的威胁,如果将这两个人放归山寨,那些喽啰兵就会形成有约束的组织。 只需要在众喽啰面前攻破山寨,擒拿这兄弟二人,那么就会集体投降成为一支降兵败将。 这么想源自于芝幸帅对于自己芝家军铁甲骑兵的自信,也是出于对自己指挥才能的信心。 当下芝幸帅将自己的想法和许飞说了,虽然听不太懂其中的关键所在,但是总体上来说将这解氏兄弟放回去,反而会在攻打山寨的时候减少杀伤,这一点许飞还是听得明白的。 虽然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对芝家军攻打山寨的时候增加难度。但是如果能够大大的减少杀伤人数,却是许飞心中所愿。当即就表示赞同。 只是将自己的担心也一并说了出来,让芝幸帅切莫轻敌。两个人商量寻访之后,就将那解氏兄弟提了上来。此时这两个人经过了一阵的休息,气色上略微有了一些好转。 许飞对解氏兄弟说道:“你二人刚才身陷重围,想来是对刚才的比试并不服气,既然这样咱们就在战阵上面见个真章。现在就将你们两个放归山寨,你们将人马点起,咱们就在山下寻一处宽阔地方,一战定输赢。” 这话说完那解氏兄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居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当即一口应承下来。 这蛇蝎山有一处宽阔之地,名叫巫蛊坪,此地名字里面就透露出来险恶的味道。这里蛇虫极多,地势却是非常平坦,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是一处山中平坦的所在。 这里蛇蝎实在太多,又没有什么太多的其他食物,所以这巫蛊坪的蛇虫经常发生互相捕猎的事情。 就像是巫蛊门中想要提炼出最为歹毒的毒物,就将所有的毒虫放在一个盆中,任其互相吞噬,留下最为歹毒的一个。 这巫蛊坪的名字因比而来。 这里四周都是大山,只有几条狭窄的山道通过,平时几乎照射不进太阳来,是阴气十分重的地方。 解氏兄弟心里面一阵的狂喜,没想到这些官军居然得了失心疯,好大喜功到了如此的地步。 居然想要将自己三千人的山寨一次连根拔起,眼前的这些官军只不过千八百人,山寨中三千人都是好勇斗狠的青壮年,数倍于这些官军,必能一举获胜。 芝幸帅问清楚巫蛊坪的所在,然后让解氏兄弟分开,分别画出附近的地形图来。 说防止两兄弟一去不回胆小怯战,如果两个人不在巫蛊坪中出现,就要根据地形图找到山寨一举荡平。 解氏兄弟心中气恼,但是现在有了一线生机,也就不再节外生枝,当下各自执笔就将周围的地形图画了出来。芝幸帅取过两个人的地形图仔细观看,果然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虽然画的地形图中小地方略微有差别,但是总体上的道路地形,山势的高低都几乎一样。 芝幸帅又在地形图上捡关键的地方详细询问,将所有的存疑地方都问了个清楚,这才对许飞点了点头。 既然地形图没有什么存疑的地方,许飞便将手一挥,周围的铁甲军便让出一条路来。那解氏兄弟并不走大路,而是径直走到刚才的悬崖峭壁跟前,突然飞身而上就向悬崖的顶部爬上。 两个人虽然都受了内伤,但是攀爬的时候却如履平地,那些几乎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根本就如同阳光大道。 许飞众人看了都不由得暗暗佩服,这种悬崖峭壁就算是使用壁虎游墙功也是要非常费力。解氏兄弟刚才受伤吐血,现在的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却依然能顺着数百丈的悬崖攀登而上。 看来这种技能不是解氏兄弟使用劲气才有的本领,而是与生俱来的天生异能。 二人身影越来越小,慢慢地就隐藏在悬崖峭壁的阴影之中。 芝幸帅又仔细地研究了地形图,将芝家军分成了十支战队,分别由那神策军的十名高手作为支持,然后都携带了便于联络的竹哨子。 这种竹哨子是经过墨家高手的制作,声音是一种特别的频率,能够在安静的环境之中传出去数里远近。 这在地形复杂的环境中排兵布阵非常有帮助,能够通过特定的哨音来互相联络传递消息。 解氏兄弟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足智多谋的人,但行军打仗绝不能轻敌,必须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进去。芝幸帅将这十支百人队分别派了任务,根据地形图把守各个道路要点。 这样做的用意,就是防止解氏兄弟从其他的地方突袭正在狭窄山道行军的芝家军。分派出去的队伍有五支,芝幸帅自己和许飞带了五百人的队伍赶往巫蛊坪。 只听到蛇蝎山中哨音不断地响起,就像是有人对话一般。这正是芝家军在行军之中互相策应,互相通报位置,还有山道的要点是否有敌军的埋伏等等信息。 芝幸帅一边行军一边根据哨音传来的信息,调整行军的方向和速度。 许飞看了暗暗咂舌,没想到仅仅是行军一项就有如此之多的讲究,若是自己掌兵必然就是一字长蛇阵,齐刷刷的赶往巫蛊坪去也。 芝幸帅率领五百人到了巫蛊坪之后,解氏兄弟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许飞心中就有些吃不住劲。 向芝幸帅问道:“这解氏兄弟是不是怯战不敢前来?怎么对面一个人都没有,要不要咱们汇合队伍,攻打他的山寨?” 芝幸帅笑道:“许帅也太过着急了一些,你看地形图中,那解氏兄弟的山寨离巫蛊坪距离比咱们远。再加上我看着两个人匪气十足,并不像是什么有能力掌兵之人,三千人的队伍在深更半夜集合怕就要不少时间。” “许帅不用着急,我想按照一般的喽啰山寨将三千人整队,然后再走山路来到这里,也有半个时辰左右,如果他们出现,其他的小队就会用竹哨传来消息,咱们静候佳音就是。” 等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有尖锐的哨音在这静夜中传来,许飞听不懂,那芝幸帅却面露喜色,对许飞说道:“正主动身了,咱们的先导队伍已然看到了这帮人的身影,按照哨音他们的队形散乱,军纪不严。” “看来和我推测的一样,这些喽啰兵虽然人数不少,但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 只要过一阵就有尖锐的哨音传来,正是将那山寨中的队伍什么位置一一准确的传来,芝幸帅看了地形图,其行进路线果然是前往巫蛊坪中无疑。 和芝幸帅推测的时间几乎一般无二,半个时辰之后。 那山口果然出现了众多的人影。 领头的正是这是解氏兄弟。 :。: 陆四一章 震慑贼人胆 森然铁色光 这边铁甲军只有五百人,但是阵法森严,排列的如同刀裁一般整齐。再看对面的队形简直就像是一团蠕动的长虫一样, 解氏兄弟脸上却充满了得意之色,没想到这帮官居居然还真的如此托大,竟然真的来到这巫蛊坪送死。现在看来这些人好像更加少了,怕是只有一半的人数,估计是埋伏起来做什么埋伏。 但是埋伏来埋伏去也只不过是千八百人,这点人数不管有什么样的巧计也都是毫无用处。两军交战就是要一刀一枪的杀出来,自己这么多人,三四个打他一个,如何还能赢不了。 蛇蝎山的这处山寨附近的官军多次攻打过,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自从陈贺之将中原兵马尽数抽调前往东北支援之后,就再也没有官军前来讨伐的事情发生。 之所以官军数次讨伐都铩羽而归,第一是因为中原地带的兵马装备粗劣,训练也是颇为懈怠。第二也是因为这蛇蝎山地势险要易守难。 刚才芝幸帅之所以确定要在巫蛊坪中和对方军阵较量,正是因为看了地形图之后,发现这里地势险要。? 通往山寨的道路狭窄,且坡度非常大,如果山寨中的人想要据险而守,攻打起来也是破费手脚。 那边解氏兄弟都骑乘了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的喽啰兵慢慢的开拔进巫蛊坪中,整队列阵等待双方头目的命令。 芝幸帅精通各种阵法,对兵法上有非常深的研究。但是看对方的这个阵型却是看了老半天,最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许飞哪里懂的什么门道,只见对方人数众多,一个个的大声鼓噪,手中的松明火把将整个山谷都映照成了红色,心中颇有些忐忑。 现在又看到芝幸帅频频点头,以为是对方兵马雄壮,心中有些起急,当即开口问道:“芝兄弟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对方阵法如何,有没有什么高深的兵法阵法?” 这一串提问让芝幸帅哑然失笑,刚才自己频频点头并不是因为对面的兵马雄壮,而是因为这种阵型实在是没有见过,完全和所有的兵法之中记载都背道而驰。 那些喽啰兵虽然手中的器械颇为精良,但是却林林总总门类众多,每个人都好像是根据自己的习惯取用,并不是根据阵法和队伍的要求使用器械。 那些手持强弓的喽啰混杂在众人之间,也没有组织起来形成专门的弓兵队形,真正的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 芝幸帅看到许飞着急,当即笑笑说道:“这解氏兄弟果然是兵法大家,这阵型恐怕是鬼谷子再世也是勘破不能。真是恒古以来最为艰深,最为艰涩难懂的阵法。” 许飞听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心中暗自懊恼,刚才就不应该心慈面软,将这解氏兄弟一刀一个宰了了事,哪有现在的这些麻烦。 没想到这看起来粗鲁的解氏兄弟居然深通兵法,摆出一个芝幸帅也看不懂的阵型出来。现在人数上大大的劣势,阵法上人家又是内行,这一阵怕是个凶多吉少。 这种表情上的变化芝幸帅都看在眼里,刚才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许飞着急下。 这种大战之前的军阵肃杀之气极为凶猛,大多数人如果是第一次经历战阵,都会被这种沉重的气氛压的喘不上气。 所以才故意开一个玩笑,让许飞心里轻松一下。见其脸色变化,便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了下去。 “许帅请看,解氏兄弟这个阵法颇有讲究,深合古法。这阵型实心一体,却又不是寻常的方阵,而是一头大来一头,犹如那寿材之相。” “估计是解氏兄弟知道自己的这些喽啰马上就要去往鬼门关,所以先行排列出一个棺材阵,让手下落一个心安吧。” 这几句话开头说得郑重其事,后面就成了一番调侃,许飞虽然不懂阵法,但听到后来也不由得笑了。心道这芝幸帅也真是可以,马上就要真刀实枪的恶战,还有闲情逸致说笑。 这么一调侃,许飞的心情也不像是刚才那么紧张,明白这个芝幸帅胸有成竹,对前面密密麻麻的敌军根本不放在心上,想来必然是有破敌之计。 解氏兄弟将手下吆吆喝喝的指挥了半天,终于将队伍整合完毕。这阵型什么的非是兄弟二人所长,每次官军前来讨伐,大多都是在这狭窄的山路上受阻。 即便是在山下两军交战,解氏兄弟也是身先士卒,让自己善射的兄弟一通乱箭之后就蜂拥而上。 这些喽啰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训练,但每一个人都是正当年的青壮年,其中有不少穷凶极恶之徒,剩下的也都是好勇斗狠之辈。所以那些缺乏训练,装备粗劣的中原官军一触即溃。 这还是在前来讨伐的官军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果人数相仿,更是没有办法应付这般虎狼一样的喽啰兵冲击。 正因为有过多次和官军打交道的经验,解氏兄弟认为自己的手下都是虎狼之师。不管什么样的官军,排出什么样华而不实的阵法,都挡不住一声呐喊后的冲击。 只是今天自己兄弟身受内伤,对方人数虽然少,倒是劲气高手却有十几个之多,那些人施展起来恐怕都有以一当百的本领。 自己这边兄弟却没有见过顶尖劲气能者的能耐,若是被吓破了胆,这一阵的胜负就难说。 那解砧催马向前,来到数丈开外对芝幸帅大声说道:“今日我兄弟二人身上有伤,并不能上阵厮杀,咱们一阵定胜负,并不是靠的劲气本领,是要看谁更懂得阵仗上的本事。” “我兄弟二人都不下场,将军你和许少侠怎么说。” 芝幸帅听了就知道,这解氏兄弟忌惮自己这边众多劲力高手的手段。 当即说道:“寨主放心,我和许少侠也都不下场,不仅如此,我那十个兄弟也都是劲气能者,都不下场参战,免得寨主输了不服气。但是别忘了一点,如果这次再输了,二位可要听从安排才是。” 解砧说道:“那就不消说了,若是我兄弟二人这次还败了,任凭两位安排。只是我这些兄弟都是一些桀骜不驯的人,下手的时候可不会有什么留情,有什么损伤也别情急之中亲自下场就好。” 这解砧先用话语将对方挤兑住,然后也不多言,拨转马头就回到了本阵之中。 此时大战将至,巫蛊坪中一片死寂,连那些鼓噪的喽啰们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刀出鞘,弓上弦,就要做生死恶斗。 芝幸帅将令旗一摆,那五百名铁甲军都从马上跳了下来,齐刷刷的上前,排出了一个一字长蛇阵。 这阵型片刻就排列完毕,分为三排拉出一个硕大的横面挡在了巫蛊坪中,每一排都有接近二百人,最前面的都是手持巨盾的兵士,后面的都手持兵器等待芝幸帅命令。 见到对面的五百铁甲军迅速整齐地阵型排列,那些喽啰虽然不懂得兵法,但是也都能看出来,这些军队和以前见过的官军大不一样。 那种整齐划一的动作透露出训练有素,那种巨盾排列的盾墙,就像是不可跨越的城墙一样坚不可摧。盾墙的缝隙中在隐隐的月色下有着点点反光,正是各种兵器的森森铁色。 这一下先声夺人,喽啰兵们都面面相觑,平时的悍勇都有些消退,这些变化解氏兄弟也看在眼里。 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 :。: 陆四二章 羽箭如飞蝗 铁军阵如钢 解氏兄弟万没想到,自己这些手下平日里一个个悍不畏死,穷凶极恶,今日却都有了怯战的样子。 如此未战先怯岂能有什么好结果,如果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只怕是这些人就有了畏惧之心。 那解砧对众喽啰大声叫道:“各位弟兄们听了,对面只不过千八百人的样子,趁他们现在还没有汇合,兄弟们一鼓作气冲将过去将这些官军打垮。咱们三千多人岂能让这几百人吓唬住!” 喽啰们听了解砧的喊叫,一个个的又有些缓过劲来,向对面一看果然只有五六百人的样子,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过是两个肩膀扛了一个脑袋,这边六七个人打他一个还能输了不成。 看到属下的脸色有了变化,解砧趁热打铁,大声吼道:“咱们蛇蝎山又不是没有打败过官军,这些人看起来整整齐齐,一旦交手机成了草包饭桶,整天弄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打仗靠的是一刀一枪的拼杀,不是靠给官老爷看的队列!” “听我号令,弓箭齐发,射到箭囊空了为止!” 随着解砧的这声号令,众多喽啰中的持有弓箭之人,都走到了队伍前面来。这些人以前大多都是蛇蝎山周围的猎户,或者都是流落在此的散兵游勇,所以箭法上都是颇有些准头。 这些人足有三百多人,手中的弓箭倒是颇有些样子,都是一些军中之物,并非普通工匠所制。 许飞刚才在山寨之中因为被围攻的缘故没有细想,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手中的弓箭都是制式精良,心中不由的一动。 看来这个宋僵不光是能够通过罡煞镇魔录寻找人选这么简单,就凭借这么多的做工精良的刀矛器械,强弓长箭,就知道此人必然和边关上的某些势力有勾结。 不然这么大批量的军械绝没有可能收买得到。 正想到这里,只听到解砧大吼一声,那些贼人纷纷将弓箭拉动弓弦,那箭矢如雨一般从空中落下。 两军相距七八十丈远,这些人居然都能将箭矢抛射过来,可见都是一些有膂力的人。 不等芝幸帅发令,铁甲军中的头领就一起发出了号令,所有的人都蹲伏在地上,除了第一排的盾兵,后面的铁甲军也都取出随身携带的铁牌护在头顶。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些箭矢就像是一阵雨点落在了巨盾铁牌构成的阵营上,箭矢都被纷纷弹开,并没有一根箭矢伤到芝家军的将士。 这等军阵防箭雨抛射是每一个军队都要懂得,在两军混战之际,经常会有弓兵集中远距离抛射过来的箭雨突袭,队伍之中都有专门负责随时观察的人。 芝家军刚才那些巨盾铁牌互相拼合的毫无缝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块相仿。那些箭矢纷飞如雨,可没有一支能够突破防守,可见平日里这些芝家军训练之刻苦。 那些喽啰却不管这些,拼了命的将箭囊中的箭矢乱射一气,不多时三百多人随身携带的箭囊就都已经射空了。 这种战法是解氏兄弟经常使用的路数,寻常官军只需要用这些人利用膂力优势,劈头盖脸一通远射。 然后所有的喽啰如狼似虎一阵的猛攻猛冲,就能将官军击溃,此事已然屡试不爽。 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不管自己的喽啰怎么射箭,对面居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呼喊。这些箭雨如此密集,难道对面连一个人都没有中箭? 解氏兄弟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 那箭雨从密密麻麻变成了三三两两,除了几个手慢的喽啰,其他的弓箭手已然将箭囊射空。只见对面就像是一个大铁壳子一样,既没有什么惨叫,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解氏兄弟将手一抬,止住了弓兵继续发射,然后将手掌向下一挥,只听到一阵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嚎叫,三千喽啰就像是决了堤的江水一样向前冲去。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队形和器械上的配合,但一个个都是红了双眼,奋勇向前。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几千人同时狂奔的声音将大地都震颤的发抖。 这些人就像是一群狼虫虎豹般扑向了芝家军的阵型,三千人就要将对面的五百人碾碎。三千人如同群兽奔突,将巫蛊坪中的荒草泥土踏得纷飞而起。 而芝家军还是保持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铁壳子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阵型在急速收缩,变成了一个的中空的方形阵,行状如一个口字。 在这阵型中央是五十名最为精锐的铁甲军,平时冲锋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人和马匹都加了重甲,随身携带自己擅长的重武器,都是芝家军中最为精锐的存在。 那六七十丈的距离,三千贼人片刻就冲到了跟前,最前面腿脚跑得快的已然到了十丈左右。 却见这层层叠叠的巨盾铁牌突然散开,盾牌下面的铁甲军都手持强弓,上面都搭了白羽箭。 只听到一阵的弓弦响动,白羽箭就像是一阵暴雨冰雹急射出去。 这种十丈左右的远近,是弓箭杀伤力发挥的最为淋漓尽致的距离,冲在最前面的那些贼人登时就被射的和刺猬一样,纷纷倒摔出去。 但是这些贼人颇有些悍勇善战,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继续猛冲,可这白羽箭就像是永不停息一样,没有半点的停顿。 那些箭矢连绵不绝,战场上只听到不断的嗖嗖箭矢破空的风声,和那贼人们不断的惨叫。 这些铁甲军都是一手同时捻了三支白羽箭,使用的都是连环箭法。五百人的铁甲军每个人都有两个大大的箭囊,那无数的白羽箭就像是一阵白色狂风,将冲过来的贼人们不断地射倒。 贼人们冲击的队伍就好像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死亡之墙,在这十丈距离之外陷入了停滞。在这个距离内只有尸体才能偶尔摔倒进来,所有的生命都在这无形的死亡之墙上倒毙。 三千贼人只过了片刻就被射死了数百人,每一个人都身中数箭,前面的尸体就像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白色巨型刺猬。 后面的贼人终于开始胆怯,有的掉过头来向后退去,有的躲在那些倒毙的尸体后面,一时间场面混乱。 第一次冲击没有冲到铁甲军阵跟前就被射退,有些在地上还没有即刻毙命的贼人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哀嚎。退后的贼人也有一些中了箭伤,一个个咬牙苦忍。 解氏兄弟心里大惊,没想到对面只不过区区数百人,竟然能将自己这三千多悍不畏死凶徒的冲击挡住。眼看那层层叠叠的死尸怕得有个二三百人,两军尚未接触就折损了接近一成的人手。 没想到平时用惯了,屡试不爽的战法今天居然踢到了铁板,这些铁甲军的白羽箭射速,是每一个铁甲军都懂得连珠箭法才能拥有的。 但是解氏兄弟也看得明白,这一阵极速发射过后,那些铁甲军的白羽箭都所剩无几,应该再也无法施展刚才的箭雨防卫。 那解堡一声大吼:“各位兄弟,这些官军的箭矢已然尽了,现在速速上前,将这些官军斩尽杀绝,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血恨!” 经过这解堡的一声吼,那些惊魂未定的贼人都定下神来观看,果然几十丈之外的那些铁甲军箭囊之中大多都是空空如也。 那白羽箭的箭尾都是白色羽毛做成,虽然在这夜晚之中也是非常的显眼。那些官兵刚才的箭雨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但没有了箭矢,凭这区区数百人如何抵挡得住。 那些贼人重整队形,随着解砧的一声号令。 又像是疯了一样向铁甲军阵猛冲过去。 :。: 陆四三章 蛮力对雄健 一力破贼狂 蛇蝎山上的贼人足有三千多人,死了二三百人还不能将这些人的斗志摧毁。 这些都是一些打家劫舍的惯犯,还有一些是各地兵败之后的散兵游勇,每一个人都是经历过多次厮杀恶斗的人。 这几年在解砧解堡的带领下,蛇蝎山在这附近多次下山劫掠,和官军恶斗都有很多次,当时解砧解堡刚刚被宋僵点化,劲气能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劲,都是凭借蛇蝎山这些悍勇之徒不要命的厮杀才打出了名头。 在解氏兄弟受到点化开始招兵买马,扩张山寨势力开始,有好多次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 就在两年前,这帮蛇蝎山贼人攻打附近的霞浦县的时候,曾经被官军设伏困在一处极为狭窄的山谷当中。 那谷口都被官军用了滚木落石塞住,谷中没有饮水和食物,若是一般的山匪早就被活活困死在山中。 哪里知道这些蛇蝎山的悍勇之徒,不顾生死的向堆塞的滚木落石爬去,顶着崖顶上面的乱箭不要命的向前猛攻,最后以伤亡一大半的代价居然冲出了这处山谷。 当时蛇蝎山还没有这么多贼人,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冲出山谷之后只剩下七百多人,而且人人身上有伤。但就凭借着七百多人的伤兵,居然打垮了外面一千多人的官兵围困。 这一战之后,蛇蝎山上的名声算是打了出来,不少穷凶极恶之徒都慕名而来投靠山寨。 所以今天虽然死伤二三百人,但是并没有将这些贼人的勇气战意彻底打垮。现在重整队形冲过来,依旧是猛不可挡。 眼前的这些铁甲官军虽然箭法精奇,但现在没有了箭矢就只能近战,这种面对面的厮杀交手没有半点便宜可以讨。 谁更有气力,谁的武艺更为高强,甚至谁对鲜血惨叫更为习惯,谁就能成为胜者。 那数千贼人再一次蜂拥而至,这一次没有了箭雨威胁,那些体格庞大,孔武有力,没有藤牌护身的贼人就冲在了前面。 虽然蛇蝎山的贼人没有什么阵法,都是凭借喽啰们自行发挥,可是战阵厮杀次数多了之后,这些贼人就都有了自己的定位。 刚才第一次冲击就是一些手持盾牌的贼人冲在最前面,若不是芝家军的箭法超群,都是将这些人露出来的腿脚射中,然后再将其击杀,蛇蝎山的贼人不至于伤亡这么多。 现在第二次冲击没有箭矢威胁,这些手持重兵刃的贼人就顶在最前面,用来撞破对方的阵脚,击溃第一排的盾兵防护。 只要将这些铁甲军的阵型冲乱,那就成了混战的态势,各自为战的铁甲军就会被四面八方的贼人围攻,那是什么样的铁甲也抵挡不住。 这些高大壮硕的贼人手中持的都是一些诸如大斧,厚背砍山刀,铁锤之类的专门克制厚重甲胄的兵器。在前面最为壮硕雄健的足有二百多人,奔跑起来步伐沉重,震得犹如地动山摇。 芝家军在一声声的口令之下,那些外侧的巨盾都一一树立起来,每一面巨盾都有接近一人高,且极为厚重,所以持盾的这些芝家军子弟也都是最为魁梧健硕之人。 在这些巨盾的遮掩下没有一星半点的刀剑反光显露出来,就像是一块静静的冷钢。 “轰轰”一阵的撞击之声传来,第一排那些身躯庞大的贼人已然撞在了盾阵之上。手中的沉重兵器也借助这奔跑之际的冲击力,狠狠地猛砸在那些盾牌之上。 那撞击的声音像是天边传来了一阵的闷雷,解氏兄弟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帮悍勇之徒只要冲击官军的阵型都是无往而不利。那些看来整整齐齐,衣着光鲜的官兵在自己手下的冲击中从来都是一触即溃。 那些官兵平时疏于训练,有没有什么阵仗上的经验,一个冲击就能拿下。 但解氏兄弟脸上的喜色突然就消退干净,因为发现自己的那些手下已经挤成了一堆,那些盾阵就像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那样矗立不动。 更为惊讶的是冲在最前面那些孔武有力的贼人,这些巨盾在自己奋力撞击下纹丝不动,兵器的拼命打砸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简直就不像是有人在后面持盾,好像是这些巨盾都依靠在山石之上一般。 这些贼人都是经过阵仗的人,知道这种盾阵一旦防护成功,紧跟着就会从这些盾阵的缝隙中伸出刀剑长矛来戳刺。 所以虽然都是挤成了一堆,但还是暗自一面防备里面铁甲军出手,一面拼了命向前推动。 第一排的贼人和那些持盾的铁甲军几乎面对面,双方的筋肉在角力,眼神在互相盯视,斗志战意就像是要碰撞出火花。 两边都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之人。身高也都是九尺开外的彪形大汉。蛇蝎山和芝家军中最有气力的人,展开了实打实膂力的较量。 那些蛇蝎山的彪形大汉拼了命猛推,却纹丝不动,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将盾牌埋去了地下。 隔了盾牌就看到,那些铁甲军中的持盾勇士眼神中透露出嘲弄之意,就像是嘲笑这些人空有硕大的体型却如此不济。 这种嘲讽的眼神让从来没有失过手的那些贼人气的发狂,但是不管怎么拼了性命用力,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眼白里面充满了血丝。 但对面的那些铁甲军士脸色还是那样不露声色,像是根本没有发力。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大喝:“进!” 正是芝幸帅的声音,那些持盾的铁甲军士陡然发力,将那盾牌向前推去,这力量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倾倒,如同海啸的滔天巨浪。这阵型一旦推动就不可阻挡,一步步的向前迈进。 如此一来贼人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和前面被逼退那些贼人挤成了一团,这种推动不可阻挡,像是一座能够移动的铁城般向前碾压而去。 那些贼人将手中的兵器向前乱砍乱砸,但都被巨盾挡住,逐渐前面的那些人挥舞兵器的空间都没有了,成了一个人疙瘩的样子。 此时在远处的解砧解堡终于明白这些铁甲军士的可怕,解砧当即大声喊道:“后军速退!” 蛇蝎山的这些贼人终于反应过来,后面贼人的当即就向后面退去,想给前面的人疙瘩让出一定的生存空间,这种后退迅速的如同海浪退潮一样。 等到了所有人都向后退去,盾牌前面的这些最壮硕雄健的贼人还没有脱离盾阵之时,那阵型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怒吼。 “杀!” 突然这些持盾的铁甲军士怒目圆睁,将自身真正的实力爆发出来。这些铁甲军中最为雄健的军士虽然体型上和那些贼人差不多,但是力量不知道强上多少。 曾经在葫芦山的山口抵挡住众多劲气能者的冲击,以常人的血肉之躯,抵挡住了犹如神人一样的劲气。 现在眼前的这些蛇蝎山贼人,别看体格硕大,但是在这些铁甲军看来都是一些草包饭桶罢了。 这突然爆发出来的猛力推动,时机正好就是敌人后退队形展开的最后关头。绝大多数敌人都在后退,只有这二百多壮硕贼人没有脱离。 这一下猛推当即就将众多的贼人推倒在地,盾阵之中突然闪露出诸多的缝隙,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刀剑像是一排排的尖牙利爪,突然就戳刺而出,将倒地的贼人一击毙命。 后面那些侥幸逃生的刚想要后撤,盾牌中陡然刺出如同树林一样的长枪,那些壮硕贼人纷纷倒地,一阵阵的惨叫令人心悸。 解砧解堡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陆四四章 且战且退让 引君入瓮缸 那些最为强健的蛇蝎山贼人都是身躯庞大体格沉重的身材,现在其他的同伙都在后退,这些人想要脱离战场却是行动最为迟缓的一群人。 被铁家军的阵型推动追击,片刻之间就被杀了绝大部分。 少数见机得快的贼人丢了手中的沉重兵刃,想要逃脱性命。却被铁甲军中的神箭手在后面用那为数不多的箭矢,避开了这些人穿戴的甲胄,从后面射入了后脑等要害一一击杀。 顷刻之间芝家军的阵型前面又倒毙了二百多人,这些人都是蛇蝎片中最为勇猛强壮的贼人,可谓是战力中的核心。那些退回来的贼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真是触目惊心。 刚才还是雄赳赳的汉子,现在都成了躺在地上不断喷涌鲜血的死尸,这真是让所有蛇蝎山上的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解砧解堡也是傻了眼,没想到就眼前这五百人硬是攻取不下来,这些人打不垮,击不溃,不动如山,侵掠如火。 自从和官军打交道,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队伍,自己人数占优却打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这边人马两次冲击,都是死的最为悍勇善战的勇士,而对面别说击杀,就是受伤的都没有一个。 解堡再也按捺不住,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队伍面前大声地吼道:“一帮废物,折了蛇蝎山的名头,这么多人两次冲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杀了,难道你们都是一些娘们儿不成!” “马上给我重整队形,这一次谁也不许退后,不管谁退回来,我认得你,这手中的钢叉却不认得你!” 这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让这些喽啰不寒而栗,解氏兄弟统领这些悍勇之徒,凭借的就是这种杀伐决断,赏罚分明。所以这么多的亡命之徒才能被震慑住,任其驱使。 解砧在旁边听了也是大声说道:“此一战关乎于蛇蝎山的生死存亡,各位要拼力用命,只要拿下了这一阵,山寨上的浮财就尽数散给大家作为犒劳!”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不顾性命就是为了求得荣华富贵,而蛇蝎山这些年搜刮劫掠的钱财极多。如果真的应了寨主的话,那每个人都可以说发了一笔财。 这些人刚刚被血腥的杀戮震慑住的心又都狂躁起来,一个个大声鼓噪,贪婪残忍的表情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浮现出来。 那解砧见了知道自己兄弟二人说的话起了作用,又趁热打铁的说道:“这些人只不过数百人,虽然有点本事,鏖战之下也是会疲累的。都是爹生妈养的,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今天就和这帮官军来一个你死我活!” 那些贼人听了一阵的狂喊乱叫,随着解堡的一声喝令,这些贼人再次像那山崩海啸一样猛冲了过来。 而芝家军的阵型也突然发生了变化,那方形阵突然极速后退展开,就像是一个弯弯的月牙相仿。这种阵营都是用来防守对方的大队冲击阵型。 但这种月牙阵型是通过里面的合围之态,利用弓箭向中心进攻的队伍攒射,现在芝家军的箭矢已然消耗殆尽,却排出来这么一个阵型,实在是有些奇怪。 芝幸帅在远处看到这种变化却不以为意,只是任由这些芝家军中的指挥行事,并没有加以干涉。 那些贼人一遍冲击一边狂喊乱叫,就像是一群群的野兽,有的将自己身上的皮甲衣裳脱了,大冬天的光了一个膀子,像是疯了一样向前急奔。 有的将受伤的地方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像是一种恐怖的图腾。 但那芝家军却不为所动,依然摆出一个长长的月牙形状阵型,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 芝幸帅回过头看了看许飞,见这个少年脸上全都是兴奋和期待的光,心中不由得一阵的欣慰。 看来这个人确实不愧为梦境中的许帅,在这金戈铁马,死尸鲜血的战场上没有任何的不忍和畏惧。 只有这种心态的人才能在这战场上纵横驰骋,以后在天下征战这种场面必然是司空见惯,这巫蛊坪中的一阵,只不过是试牛刀的场面罢了。 那些贼人吸取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分成了好几个波次向前猛冲。芝幸帅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虽然这不算是什么正经的阵法,但是却是冲击坚固阵型时候不错的法子。 每一个波次冲击之后就向后退回,再让其他的波次向前冲击,就如同那海浪一样不间断的冲击拍打,哪怕阵型像是防波堤一样坚固,但人力终有尽头,在这持续不断的轮流冲击之下,终究会被击溃。 这都是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法子,十分适合现在的这种场面。 芝幸帅回过头来对许飞说道:“这些蛇蝎山贼人还真是见过一些阵仗,这种阵型倒是有些门道,可惜兵法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贼人若是一开始就用这种阵型反复冲击,虽然还是无济于事,但不管是人手损失,还是体力士气都不会衰减的这么快。现在别看好像还是气焰嚣张,但已然是强弩之末,这次就是蛇蝎山贼人覆灭之时。” 这些话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战斗的结果已然装在了自己的心里,许飞听芝幸帅说的那一大套兵书中的话,真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这些话取自中的,根本就不是华汉大地中能有的军事理论。都是芝幸帅这么多年的梦境之中所知所见,这些理论超越与这个地域,超越于这个时代。 之所以日后芝幸帅能够在扫平四海中建功立业,和这个原因有非常大的关系。 就在这几句话之中,第一个波次的贼人已然冲撞到了巨盾上去,那些巨盾岿然不动,互相兵器互击之后又有十几个贼人被杀死在巨盾跟前。 但第一波贼人略微一接触就退了回去,第二波的贼人又撞击了上来。 这种反复的攻势连绵不绝,就像是一层层海浪拍击着堤坝,每一次都有十几个贼人倒毙在铁甲军士的刀剑长枪之下。可是这些杀伤不能阻止贼人的步伐。 在反复一次次的撞击之下,那些芝家军的持盾军士好像有一些疲累的样子。盾牌终于开始了有些摇晃,阵型也不像是刚才那么整齐,有些位置开始慢慢的向后退去。 这些蛇蝎山贼人互相波次交替的时候都进退有序,互相并不干扰,这种野战的冲击如此熟练,也算是颇有些战斗力的表现。这些贼人也都发现了铁甲军中持盾军士的变化,心中都是一阵的狂喜。 这些打不垮,冲不动的铁甲军终于也开始动摇,都是一些血肉之躯,凡夫俗子,岂能有无穷无尽的体力应对这种厮杀。 那些盾牌手都有些阵型散乱,只要冲破了这层防护,就能利用人数优势进行混战,那时候就是取胜之际! 所有的贼人更加的疯狂,不要性命一样扑在巨盾之上,猛力的推搡拉扯,想要将盾牌撕开一个口子。更有些亡命之徒舍命向盾牌上方飞身跃起,想要直接跳入阵型之中 芝家军且战且退,阵型慢慢收缩起来,排成一列像是有些支持不住,刚才双方接触的位置是在巫蛊坪的中心位置,现在一点点的后退,几乎推到了山谷中的最后面。 这些芝家军身后就是芝幸帅和许飞等人,再向后就是山崖的石壁,已经是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 芝家军中响起来尖锐地哨音! 陆四五章 金戈铁马闯 气吞万里扬 芝家军中响起来尖锐地竹哨声响,凄厉的哨音撕心裂肺一般,预示了即将到来的杀戮。 随着这声哨音,巫蛊坪中几条山路中冲出来数队人马,都是铁甲骑兵,人和马匹都有重重地铁甲,从两道山口之中犹如二龙出水向巫蛊坪中疾冲而来。 这两队人马正好是五百铁甲骑兵,在这巫蛊坪中迅速地就转变了队形,变成了一个锐利的尖角形状。 这种队形的改变都是由疾驰之中变化,没有半点的迟滞混乱,就像是流水一般自然流畅。 蛇蝎山的贼人还堆积在那芝家军的步兵阵前面,呈现三个波次拼命地冲击,但是自从铁甲步兵阵型收缩到谷底之后就再也冲击不动。那些摇晃的巨盾又像是峭壁一样坚如磐石,高不可攀。 不管贼人们怎么冲击,只能在巨盾前面留下一层层的尸体,那些飞身跃起想要扑入军阵的贼人都在半空中被长枪凌空戳穿,死尸一个个的丢了出来。 贼人们正在焦躁就听到那尖锐凄厉的竹哨声响,紧跟着就听到背后隆隆的马蹄声。 虽然只有五百人的铁甲骑兵,那战马的铁蹄声却像是要将大地踏碎,马蹄声在这巫蛊坪中回荡,谷中几乎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 这些铁甲骑兵距离贼人背后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所有的骑兵都伏在马背之上,看不到任何的兵刃反光。 配合着后面的铁甲骑兵,那些步兵阵中的持盾军士也一起大喝,阵型又开始一步步的向前推进,长矛刀剑寒光闪闪,一个个的贼人纷纷倒地。 而同时间那些铁甲骑兵已然冲近了贼人后队,在这前后夹击的战局之下,蛇蝎山的贼人开始出现了混乱。 有的翻身回来想要迎战身后的铁甲骑兵,但被身后的步兵步步推进的战吼,兵器敲击盾牌发出的声音震慑的进退维谷。有的想要快些突破步兵阵,却又被一个个刺倒击杀。 不到百丈的距离对于这些骏马良驹来说,不过是片刻就能奔驰而到。那些手持长杆兵器的贼人都赶紧跑到后面,排列成一队将兵刃伸出,想要将马队抵挡住。 那些长枪长刀像是一片树林挡在了马队冲击的道路上。但是这些铁甲骑兵并没有任何的迟疑,骏马都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向前冲锋而至。 马队距离前方还有数丈的时候,突然从马队中飞出了遮天蔽日的短矛,将挡路的那些贼人纷纷射倒。 这种短矛矛头尖锐无比,呈现三棱形状,后面的木质却是极为脆弱,一旦射杀了敌人就被这力道震断。 这种设计是为了防止敌人将其拔出,再反向投掷过来。 马上的铁甲骑兵每个人都有三只短矛,投掷的速度极快,队伍前端的那些骑兵瞬间就将三只短矛投出,紧跟着就听到一阵的长刀出鞘的声音。 马上的铁甲骑兵就像是绽放出一片明亮光辉,那正是马刀映照月光的反光! 最前面的骑兵已然一头撞进了那些被短矛射的纷纷倒地,阵型散乱的贼人中央,剩下的那些贼人手中散乱的长枪,在人和马匹重重地铁甲上划出了一道道的火花。 这些铁甲骑兵身上的重重铁甲极为厚重,根本不是这种散乱阵型仓促发力的戳刺能穿透的。前面的贼人就像是被沸水浇入的积雪瞬间融化,一片片的贼人被铁甲骑兵撞飞砍杀。 后面的骑兵也是在接近贼人的时候投射出短矛,然后抽出长刀砍杀。一时间只听到沉重发闷的撞击声,长刀砍杀人体切断骨骼的喀嚓声,贼人们临死前的惨叫声。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曲屠杀的旋律,那马队冲入贼人后队之后,向前冲击了一半就向右侧转弯,然后兜了一个大圈子从贼人的阵型左侧又冲杀了进去。 这种杀戮的盛宴,屠杀的狂欢进行了三次之后,蛇蝎山的贼人已然没有任何的阵型可言。所有的贼人向各个方向逃窜的都有,再也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对抗战队存在。 现在的巫蛊坪中已经是一边倒的屠杀,贼人们现在虽然从人数上还是多数,但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持冷静地头脑。 在这铁甲骑兵死亡旋风一样的冲杀之中,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那五百结成步兵阵的芝家军,也是一个个上了战马。 这两队各自五百人的铁甲骑兵在这巫蛊坪中来回冲击,将那些妄图逃走的贼人撞倒砍杀。那些丢下来兵器跪在地上投降的就置之不理。 解砧解堡两个人在远处看到这一幕面如死灰,没想到自己这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居然就在今晚毁于一旦。 这些人有过多次战胜官军的经验,也算是一支精兵,但在这些恐怖的铁甲军面前,简直就像是一帮根本没有上过战阵的孩子。 这些铁甲军不管是个人能力,战术战法,计谋埋伏都不是自己这边能匹及的,这次败得心服口服。 现在自己的下属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巫蛊坪的,剩下的只有不到几百人跪在地上抱头保命,看来蛇蝎山这个山寨是不可能保住了。 虽然刚才说的漂亮,一阵赌输赢,但是到了现在这个田地,成了阶下囚的滋味可是不想再来第二次。那解砧解堡对视一眼,当即调转马头向山外奔驰而去。 芝幸帅远远的看到解氏兄弟逃走,并不感到意外,这两个人脸上都是悍勇夹有狡诈的神色,说话不算才是这两个人做派。 那地形图早就印刻在芝幸帅心里。见到这二人出逃的方位,就知道逃跑的方向和目的。 回头对许飞说道:“这二人本领不错,留下来终归是祸害,现在又不信守约定自行逃走,我看不能养虎为患,还是要将其剪除才是。” 许飞注意力都在这战场之上,倒是没有注意解氏兄弟的动向,现在听到芝幸帅一说,赶忙定睛观看。只见那解氏兄弟骑了两匹黑马,在远处的山道中已然快看不到身影。 这一下不由得心中恼怒,在约定一战赌输赢的时候是为了对方有头目约束,在大势已去的时候可以投降认输,这样可以少些杀戮。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解氏兄弟居然根本不讲江湖规矩,枉顾自己的属下性命自行逃命,这种行为真是太不义气太不江湖。 当即对芝幸帅说道:“这两个人不讲江湖规矩,也别怪咱们心狠手辣,这二人也问不出什么,别明天带了人手去给妖人张蛟送信坏了大事。” 芝幸帅点了下头,一挥手那十名神策军高手会意,都催马跟了过来,许飞芝幸帅加上这十名高手,向解氏兄弟逃窜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兄弟俩逃跑的这条山道方向,是出山的道路,原来这两个人在周边还有交好的朋友,想要汇合到一处再做道理。 芝幸帅和许飞的马都是神骏无比,但是却没有加快速度追上,只是远远的离了两里地跟随,山势转折,解氏兄弟并看不到身后有追兵。 不多时这两队人一前一后出了山口,再往前不到十里地就到了阳淮县的地界。 之所以不加快脚程追赶,是防止解氏兄弟狗急跳墙之下抛弃马匹,随便找个悬崖峭壁攀爬上去,那时候再想绕路追赶就是非常困难。 等出了山口,前面就是大道,兄弟俩也发现了后面有追兵,知道这两个人的本领高强,马匹神骏,更是玩了命的催动马匹向前疾驰。 大道之旁就开始有一些村庄镇店星罗棋布,如此追赶实在是太过显眼。 那芝幸帅不露声色。 将背后的铁胎弓摘了下来。 最新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ot;收藏&ot;记录本次(陆四五章金戈铁马闯气吞万里扬)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陆四六章 铁胎震天弓 箭如陨星光 那解氏兄弟在快马上飞驰,前面不远就是一处镇店,明天附近就有可能发生民乱,不可让这两个贼人再向前逃窜。 不要说这两个人隐藏在镇店之中,搜索击杀要惊动多少百姓,就算是偶然让没有睡沉的民众看到这一队铁甲骑兵追杀,怕是就有可能去回报官府。 那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容易导致节外生枝。 芝幸帅身上的这张铁胎弓是经过特殊制造的特别之物,是请了边疆上最擅长制作弓箭的匠人制作。这铁胎弓寻常人不用说去开弓放箭,就是将其拿起来端在手中就算是有把子力气的壮汉。 这张弓没有人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神力才能拉开,只知道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芝幸帅拉满这张弓,也需要使出真实气力,并且要使用强体劲气才能做到。 现在芝幸帅远离现场,和军阵之中的感应减弱,若是再向前奔驰一阵,怕是即便拉开这张铁胎弓,那准头也不能保证。 许飞见到芝幸帅拿出铁胎弓,当即会意,将如意神兵幻化成震天弓射日箭。 解氏兄弟一边催马疾驰一边回过头来,发现身后的两个人都拿出弓箭,就像是要远程射杀自己兄弟一样,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 现在两队人距离足有一里左右,哪有什么弓箭能射到如此之远,即便是远远的抛射,最有神力的弓箭手也只不过能接近三百大步左右。 这一里地就拿出来弓箭,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正在想着,突然发现身后的那个铁甲将军和许飞居然将手里的弓都拉开,像是想要发射箭矢一样。不由得更是惊异,难道这两个人有如此本领能将箭矢射如此之远? 那解砧心思缜密,性格也更加谨慎一些,见到这一幕赶紧对弟弟解堡说道:“小心弓箭。” 刚刚说完就听到远处弓弦响,当即下意识的将马匹向侧面一拨。而那个解堡脾气比较莽撞,并没有将后面两个人拉弓,和哥哥的警告当回事,还是照常向前奔驰。 解氏兄弟两个人性格上的差异,造成了二人命运结果的不同,只听到“噗”的一声响,解堡的后脖颈上已然中了一支闪亮的箭矢。 这箭矢通体呈现银色,箭杆箭头箭尾居然好像是通体制造而成的样子。 这支箭正是许飞射出的射日箭! 这种震天弓射日箭传说是当年后羿射日之时,上天赐予的弓箭,有将天上的金乌射落的功能,最是能够及远。 刚才许飞催动了劲气,奋力将这只有传说中后羿才能拉开的神弓拉的弓开似满月,那射日箭高高的抛射出去,但是箭速却是奇快无比。 解堡性格莽撞,太过轻敌大意,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将箭矢射到一里开外,所以自顾自的催动马匹向前,弓弦响的时候也没有及时闪避。 所以被射日箭从后脖颈射入,从前面的哽嗓咽喉处透出来。 在马上的解砧露出来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为荒谬的事情。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一头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没有了气息。 而那解砧虽然有了提防,弓弦的声音刚刚听到就将马匹的奔驰方向调整,但还是没有完全躲开。一支粗大的黑色长箭“噗”的一声从解砧的右肩膀处透射了进去,从前面穿了出来。 这箭杆实在是太过粗大,足有普通的蜡烛粗细,那箭头也是形状古怪,是一个厚重的扁铲形状。而这箭矢分量你特别沉重,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将解砧险些从马上扯下来。 而且随着那冲击力,解砧的肩膀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将解堡肩膀的骨骼击打的粉碎,血肉也都被这力道炸飞,险些将整条臂膀都齐根切断。 里边还没有完全的断裂,那解砧的右臂也只是有些许皮肉还勉强的挂在上面,一条右臂在左右晃荡,像是随时都会摔落一样。 解砧疼的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见到弟弟的惨死更是心如刀割。一狠心从肋下拔出猎刀,奋力一挥,就将右臂上面剩下的皮肉斩断,将整条右臂舍弃。 这种行为让后面的许飞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解砧居然如此坚忍,心里面对芝幸帅也是暗暗佩服。 自己的箭矢着力之后就是普通的射入,而芝幸帅的粗大箭矢射进敌人身体,简直就像是有什么火药爆炸了一样,将身体彻底的破坏。 若不是射中的地方不是要害,不管是在躯体的任何一个位置都会让敌人即刻毙命。 只听到芝幸帅说道:“还是许帅的箭法高强,一箭就射杀了敌人,我这个只是伤了,看来日后还要向许帅多多请教。” 说完这话又搭上了一支粗大的箭矢,略略一喵,弓弦响处,箭矢流星一样划过半空飞向前面的解砧。 这支箭矢芝幸帅使了十二成的力道,将这箭矢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而那解砧刚刚断了右边的臂膀,大量失血加上剧痛,人的意识有些迟钝,第二声弓弦响时就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虽然还是将马匹向旁边带了一下,可是速度上就慢了一拍。那箭矢正中那胯下马匹的侧面马肚上,还是想刚才那样一声沉闷的炸响,马肚子也开了一个硕大的血洞。 这匹马登时就一声嘶鸣扑倒在地,将马上的解砧远远的摔了出去。 解砧本来就刚刚受过多次内伤,刚才又被切断了右臂。这下子突如其来的一摔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力,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芝幸帅的这种铁胎弓,发射出去一般的箭矢都会因为受力太过巨大,从而使得箭矢的木杆爆裂。只有这种坚硬如铁的硬木所制成的箭杆才能受得了这种冲击力。 这种巨大的力道在箭矢之中宣泄不出,一旦射中任何物体,都会将所有积蓄的力道宣泄而出。所以一旦中了芝幸帅的一箭,那是非死即残,绝对不能轻易了事。 许飞见到芝幸帅一箭得手,也是欣喜不已,当即对芝幸帅说道:“芝兄弟箭法了得,这威力我是远远不及,看来以后还要在这方面好好请教,咱们互通短长,也好在日后的阵仗上施展。” 说了这几句话那许飞和芝幸帅已然赶到了解氏兄弟的前面,解堡的马匹早就已经落荒而走,而解砧的马匹也因为受伤过重已然毙命。只有那解砧虽然昏迷不醒,倒是还有些气息。 虽然刚才追击的时候,许飞也是信誓旦旦要将这两个不讲江湖规矩的解氏兄弟杀了。但是看到现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解砧,倒是下不去手去。 那芝幸帅看在眼里心中慨叹一声,心道这个许帅看来真是有一些妇人之仁,如果对方勇猛刚强倒是百般不惧,如果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就下不去手。 自己在这几十年的梦境之中都是金戈铁马之类交战的事情,自己的兵法也是从这些梦境之中自行参悟出来的。 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队形向前推进之时都要将地上的敌军一一补刀,防止这些人装死或者突然醒转从后面袭扰制造混乱。所以这种战场上的杀戮都是非常必要的行为。 谁有了妇人之仁,就会尝到苦果。许帅现在年纪尚轻,希望日后在战场上不要这么优柔寡断,那时候在手里的性命不是只有一条,而是一句话,一个手势就有千万人的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芝幸帅手中的霸王枪急点而。 将地上的解砧头颅刺穿。 陆四七章 战场多杀戮 抉择断愁肠 芝幸帅将解砧一枪毙命,将蛇蝎山上的争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许飞还在旁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昏迷不醒的敌人,却已然被芝幸帅了结。心中又是惊讶又是难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解氏兄弟虽然差一点在悬崖峭壁上将自己害死,但是现在昏迷不醒,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之人。再说就算是犯了王法,判了死罪,也是应该由朝廷下令缉拿,然后三审六问才能定罪。 就是那皇上杀人也得判一个秋后问斩,以此来顺应天时,讲究一个顺应上天的肃杀之气。自己和芝幸帅只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现在动辄取人性命实在是有些不妥。 虽然到底是什么不妥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是总觉得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贼人应该送交官府。 自己虽然手底下都有不少人命,可那都是贼人们想要加害自己,迫不得已出手才造成的结果。 许飞心中颇为忐忑,一时间没了话语,在马上愣起神来。 这种情绪上面的变化怎么能够瞒得了芝幸帅,当即就看出许飞心中的所想。知道这个许帅因为心地良善,还是不能做到杀伐决断,这在以后的军阵对决之中实在是一个大忌。 可是也知道这种话一旦说的过分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一定要从道理根源上说通说透,才能彻底的将对方的心中迷茫斩断。 芝幸帅开口向许飞说道:“许帅是不想杀人,其实我也不想,天下苍生都是老天爷的子民,按理说应该和平相处,安居乐业。” “但是现在时逢乱世,咱们良善之人能够选择的余地不多,你不杀他就要为他所害,这个道理我想许帅行走江湖也是懂得。” 许飞看到芝幸帅将话说开,也就接口说道:“这个自然,我也知道这种贼人不杀就是养虎为患的道理,可是这些人现在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咱们是否应该将其送到官府之中。然后三审六问定罪,就是杀头的罪过也得朝廷来做才是妥当。” 芝幸帅开门见山,听到许飞将话说开,知道这就是最好的劝导时机。 当即说道:“如果是太平盛世,这种人自然要送交官府,可是现在官府贪腐成性,只要花了银钱什么样的罪名都能逃脱牢狱之灾。” “这个解砧解堡和官军打过那么多次交道,杀了那么多的官军,但据我所知这些人和临元州的不少的官员都有勾结,每次官兵围剿都是官府中的人通风报信,所以才能屡战屡胜。” 许飞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的关系。其实解砧解堡在这蛇蝎山经营多年,一直都和当地官府有着很深的关系。 这些年是临元州换了顶头上司,才想要清剿这股匪患。但是当地的官府和官军都是养寇自重,平日里收了解砧解堡不少的好处,哪能就这么断了这个财源? 所以每次上面组织清剿,当地官府不但不积极配合,反而通风报信,贻误战机。解砧解堡这才多次死里逃生。 故此如果将这个解砧送到官府中去,也必然会让这些官府中的人用李代桃僵之计,冒名顶替。人还是会偷偷的放了。 芝幸帅对中原地区的兵马行动,都有探子详细的探查动向,所以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 见许飞一时间没了言语,芝幸帅又问道:“许帅如果在战场之上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俘虏了很多敌军,但是军粮你不够用,而上司又让你赶紧开拔赶赴另一处战场,请问许帅如何决断?” “日后许帅要和芝家军兄弟们同生共死,所以这些事情一定要弄个明白方才可以。大将军在战场之上一个命令发出就有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不保,每一句话都关系到兄弟们的身家性命,所以不得不问。” 许飞从在镖局长大,哪里懂得这些,再说这种一句就要让上千人丢了性命的话,自己怎么下得了决断,所以只得摇了下头。 对芝幸帅反问道:“那芝兄弟如何决断?这么多人没有饭吃岂不是要一起活活饿死?既然有新的战场需要赶过去,那就遣散这些俘虏,赶紧开拔就是。” 芝幸帅仰天长叹。 “如果按照许帅的话来做怕是一场巨大的祸事就近在眼前!” “那些俘虏被遣散就会形成乱兵流寇,为祸当地的百姓。这种乱兵流寇做事情比最残暴的匪徒还要不留余地,因为这些人都是劫掠杀人之后就会逃窜到别的地方,所以断不会有任何的留手。” “而后方不稳,流寇遍地,这是大战时候最为忌讳的事情。许帅看似心慈面软,但如果战场上真的如此行事,那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会因此丢了,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女儿要给这些乱兵流寇给祸害!” 许飞听了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仁居然有这么大的祸患,一时间语塞,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没有解除,如果自己这种办法行不通,难道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式? 芝幸帅却并不马上回答,而是让神策军的高手将那解堡落荒而逃的马匹追回。将地上的死人死马都用马匹绳索拖拽了,找隐蔽处掩埋。地上的鲜血也都用浮土掩盖起来。 一行人做完这些事立刻就向巫蛊坪中返回,在路上许飞实在是按捺不住,对芝幸帅问道:“刚才的困局实在是看不透,还请芝兄弟多多指教。” 芝幸帅笑道:“请教什么的谈不上,只是从梦境之中都是金戈铁马的战场厮杀,历朝历代,甚至各种异世中的战阵厮杀都见识过。这些厮杀虽然是阵法各异,作战的风格也是不同,但相同的就是对待杀伐之时有共同标准。” “就是为了取胜!” “刚才的困局中军粮不够,那就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俘虏,如果将其放走又会危害百姓。那就只有一条路,在战局危急之时不能慢慢寻找解决方法,除了留下最为善战和归顺的人,其他的就只能就地杀了!”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就像是一个大铁锤狠狠地砸在许飞的心头,险些让这个少年从马上摔下来。 杀了? 这种俘虏怕不是要有成百上千人,今天在巫蛊坪的一战,就有数百人缴械投降。难道芝幸帅这番话的用意,是要将这些人通通斩杀? 许飞听了不由得一阵的五味杂陈,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要说个个手里都有人命怕也不见得。 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芝幸帅说道:“今天这蛇蝎山的喽啰按照朝廷律法都有死罪,他们前年攻打突泉县,没有攻破城防就将周围的村庄屠戮劫掠,死伤者众多。” “就说去年,这蛇蝎山的匪患就下山劫掠多达十几次,每次都是有百姓丧命,试问这些百姓的性命如何申冤。” 许飞心中已然乱成了一团,本来以为这金戈铁马的战场厮杀甚是过瘾,自己可以大显身手,做一个盖世的英雄。 没想到这种战场上的残酷性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绝不是现在的心态所能承受得住。 芝幸帅说的杀俘事情必然有其所指,现在蛇蝎山上的这些喽啰兵俘虏人数不少,虽然听起来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但要是一下子杀了几百人,自己哪里开得了口。 偷眼向芝幸帅看去,那一双虎目静静地盯视着自己,好像就是要等自己下令一样。 许飞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陆四八章 进退维谷境 生死两彷徨 这种事情别说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镖局出身的少年,就是一般的成年心态也是难以抉择。 芝幸帅更是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今天就要借这个机会,将战场上的真正样子展现给这个许帅。 因为以后的日子里,比这种更加难以抉择的事情不知道要走多少,现在都如此的优柔寡断,以后说不定就会成为芝家军中的隐患。 见许飞在马上眼神游离,装作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干脆开口问道:“现在蛇蝎山有数百喽啰兵俘虏,不知道如何处置?还请许帅示下。” 听到这几句话,许飞哪里敢答应什么,只是含糊的在嘴里发出了嗯嗯呜呜的声音,根本不予正面作答。 芝幸帅看到这般模样,耐着性子又大声的问了两遍,许飞都是装聋作哑,最后看都不看芝幸帅,声音也不出了,就是闷头骑马前行。 这下别说芝幸帅,就是后面的那些神策军高手也都看不下眼里。平时看这个许飞英明神武,交起手来真是一个神威凛凛的英雄,怎么这种事情如此的婆婆妈妈。 刚才的二人对话这里面不少人都听在耳朵里,都觉得芝幸帅说的半点没错。战场上的事情就该如此,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少年难为成了这样。 其实这些神策军的高手从受到的教育,都是宇文长谷的那一套无所不用其极的狠辣处世模式,心肠比那芝幸帅都要硬上三分。 所以对这种困局之下的解决方式都是一般无二,自古战场上这也是金科玉律,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以后想要让这些义子们投军效力,这些战例宇文长谷都不知道说过多少。 那个手持狼牙棒的神策军高手是其中的带头人,平时有事情也是由其代表大家发声。听到芝幸帅连续问了三遍,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心中都替芝幸帅尴尬,便把话接了过来。 “依在下看来,这些蛇蝎山上的山匪多年危害地方,早就是死罪,即便手上没有杀过人。但朝廷律法说的明白,聚众成匪就是砍头的罪名,这里面一个冤枉的也没有,我看咱们替天行道,砍了这帮贼人了事。” 别看许飞不敢回答芝幸帅的话,但是这神策军的回答却让许飞来了一肚子火气,当即大声道:“好一个替天行道,我等又不是老天爷,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而已,这么多人命说杀就杀了,不妥不妥。” 芝幸帅现在才知道,虽然自己一口一个许帅的极为尊重,但是这个许帅却有些怕自己。自己的问话当做听不到,后面的神策军兄弟刚说了没两句,这个许帅就炸了毛。 如此看来不用点非常手段,这个许帅断然不会做出决断,可是这件事情却迫在眉睫,不能继续拖下去,而眼前的这个许帅也必须经历这种痛苦的成长过程,才能成熟起来。 当即顺着许飞的话说道:“许帅说的是,几百条人命事关重大,岂能就这么杀了。这样,咱们回去就去山寨搜刮浮财,然后将这些人遣散,这才是朝廷顺民该做的事情。” “如果这些人三两成伙的到处劫掠杀人,咱们就赶紧上报官府,让那阳淮县娶了三房,家赀万贯的李捕头,还有突泉县中那个号称铁面无私,没有一百两银子抓不到人的辛捕头,去捉拿这些贼人也就是了。” 这些捕头什么人品德行早就是臭名卓著,芝幸帅早就有过耳闻,这么调侃着说出来,那个神策军的头领也立刻会意。 “芝将军说的是,百姓受点祸害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咱们都来一个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个温饱安逸也就是了。” 两人这一唱一和,将那个装聋作哑的许飞弄得面红耳赤,心里一阵的恼火可又发作不出。 现在的局面就是芝幸帅一定要自己拿出一个决断来,但是这种杀死几百没有反抗能力人的事情实在是做不出来。 耳中就听到其他的神策军高手也开始随声附和,许飞是个少年心性,心中的火气也是极大,哪里受得了这种挤兑。 当即大声说道:“这些贼人现在都缴械投降,咱们将这些人押了,送到官府之中不就得了,至于怎么处置这些人那是官府的事情,和咱们也不相干。” 这话说完许飞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有底气,先不说哪个县衙中有突然能装下几百人的牢房,就说这些人中有多少和官府有关系,能够偷偷被放走就不好说。 当时遇到神捕崔掠商之后,那宇文长谷曾经说过这个人的生平履历来。说这个人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匪一家,尤其奸党中人抓了就放,所以才下手越来越狠辣。 平时遇到悍匪根本就不抓回去归案,都是当场格杀,所以才会对冒充奸党的许飞出手如此不留情面。 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许飞还对崔掠商这种行为大加赞赏,说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和贪腐的官吏勾结就应该如此。但是现在遇到的情况虽然人数上差了几百倍,但是性质却没有什么不同。 而现在的自己却成了循规蹈矩,跳不出条条框框的迂腐之人。这种变化自己也不明白为了什么,心中一阵的纷乱如麻。 其实人性就是如此,事体越就越是容易决断,而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尤其是数百条人命的时候,那种山一样的沉重压力会让人无法抉择。 虽然因为连逢奇遇,本领上已然脱胎换骨,但是心态上许飞却没有同步成长。这个镖局子,江湖少年,被宿命中的安排逼上了一条不得不快速成长的道路。 芝幸帅听了突然脸色一变,不再像刚才那样温和,大声说道:“许帅下了军令,我等芝家军必然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我等并不是朝廷的兵马,私自拥有甲胄军马就是死罪,这些喽啰如何移交官府还请许帅示下。” 这几句话说到了关键之处,要说犯了罪,芝家军这种拥有数千兵马,开矿冶铁,制造铠甲兵器简直如同谋反,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现在要移送俘虏必然要有人押送,那时候芝家军和官府交接,必然要详细询问是什么队伍,如何破了这蛇蝎山等等的具体事宜。那时候多半会遮掩不住,给芝家军葫芦山招来祸事。 自己只顾在意这数百条人命,但是就没有考虑到芝家军的巨大风险。现在终于明白领兵带队之人身上的责任之重,任何的一点考虑不周,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大祸。 芝幸帅见到许飞脸上出现了惊愕愧疚的神情,也就不好将话说的太过苛刻。 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今天是许帅头一次上战阵,我知道那些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事情难不住许帅。但是咱们领兵的人最为重要的就是决策,战场上瞬息万变,一点点的迟疑都是用兄弟的生命在开玩笑。还请许帅好好思量,兄弟我静候佳音。” 说完这番话再也不说一句,只是默默的向前催马而行。 一时间一行十二人都一言不发,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重。 众人一边骑行一边都在心里思考刚才的对话,虽然其他人都主张将这些贼人尽数杀了,但是谁也不是天生的嗜杀成性的人,心中也是沉重。 而心里面斗争最为激烈的就是许飞,现在大家都听自己的一声号令,不管是什么命令都会一往无前,自己要面对这种压力,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个江湖上的少年 此时正在经历人生中的巨变。 陆四九章 庸碌矮脚虎 夜醉烂泥样 一行人追赶解氏兄弟不过数里地,现在回程之时虽然没有快马加鞭,但是这些人骑的马匹不是宝马也是良驹,不多时已然到了巫蛊坪中。 见那些蛇蝎山的贼人都被聚拢到了一起,一个个手中无有寸铁,都蹲在地上面露惊慌之色,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此时的许飞已然打定了主意。 见众人的眼光都在望向自己,许飞大声说道:“现在适逢乱世,但天下纲常犹在,也不能因此就废了法度,这些人移交官府就由兄弟一人承担。” “芝兄弟说的那个战例我也想明白了,若是保家卫国之时必然会将那些降军杀了以绝后患,但如果是开疆破土之时便要将这些人遣散放走。那些降兵败将都是本乡本土招募而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祸害当地的事情发生。” 这一番话虽然说的有一些地方显得青涩幼稚,但是这些话都是许飞通过心里面的天人交战得出来的答案,句句发自肺腑之言。 芝幸帅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大是欣慰。 眼前的这个少年许帅果然是一个英雄,这种突破人生中的观念束缚是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内,许飞就已经有了答案,这种为人处世确实也是一种折中的方式,有些心地仁厚的将领行事方式正是这样。 只不过刚才说什么,要将这些蛇蝎山的贼人自己一人移交官府,这种事情就有些显得逞能了一些。但这个少年古灵精怪,也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能行得通。 如果能够正常的移交贼人,不用杀戮这么多人也算是一桩美事。 当即问道:“许帅如何移交这么多贼人?和官府中交接如何作答?咱们明日就要驰援阳淮县,别再节外生枝耽误了大事才好。” 许飞早就是胸有成竹,心中将如何行事想了数遍,感觉毫无纰漏。先问了芝幸帅周围县镇有什么能够同时容纳关押数百人的所在,这么多贼人同时羁押,没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地方可是行不通。 芝幸帅听了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离这蛇蝎山不到三十里地就有一处废弃铜矿,这种矿山都是层层的向下开采,最后形成了一处巨大的石坑。 而同样地面的唯一出路,就是平时矿工推动矿车的狭窄道路,这种地方如果想要从深坑中出来势比登天。 只要用为数不多的兵士把守就可以长久关押。而那些矿坑中也有巷道可以躲避风雨寒暑,并不会出现冻死的现象,当即和许飞将这处地方说了。 而附近就是朝廷驻军的所在,虽然因为陈贺之将军将绝大多数兵马都抽调走了,但三五百的兵士还是有的。 而这些驻军平时和匪患勾结的机会少,如果将这些人移交过去,也是一件极大的功劳,想来那些驻军也会欣然接受。 这些信息芝幸帅一一说了,这番话让许飞心中有了数,这种驻军并非衙门官府的情况更是正中自己的下怀,当即就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此次前去我一人足矣,等我引了官军前来就用竹哨联系,芝兄弟就带了人马迅速离开,然后我和官军进入巫蛊坪将贼人带走。在军中兄弟我还是有些职位的,这些官军还是驱使的动。” 众人也都知道许飞现在在禁军之中还是有一个副统领的职位,这种职位在地方上还真是有些威慑力。 那许飞又把自己想要如何行事的大概和众人说了,包括芝幸帅在内的人都觉得还真是颇为可行。 但是让许飞一个人前去却是有些不放心,那芝幸帅的意思是,哪有一个刚刚带兵歼灭了山贼的将军连个随从也没有,就自己来到驻军之地交接,这不像是朝廷将军的做派。 其实许飞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不想让芝家军的人陪自己一起冒险罢了。那芝幸帅目光如炬,当即就看出来这其中端倪来。 商量的结果就是留下两个神策军高手,在巫蛊坪中负责看管这些贼人,免得又有什么敌人的高手突然现身。 其他八个神策军高手加上芝幸帅,一起陪同许飞前去三十里之外的军营之中办理交接事宜。 现在已经接近了戌时,夜都深了,如果不尽快的将这些事情办妥,明天前去阳淮县驰援就会有隐患。 所以一行人安排好之后,都飞身上马向三十里地之外的军营赶去。 这处军营是临元州的一处要害之地,名曰甜水铺,平时都有两千兵马作为守卫。可是现在因为大部分人都被抽调走,只留下来不到五百人,而且大多都是年纪较大,或者身体羸弱的兵士。 驻守的王校尉倒是军中的老人,本来应该随同陈贺之一同前往东北边关。但是这个王校尉在军中混迹多年,已然成了老油条,兵油子。 根本就不想再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 更何况东北蛮族都是这些刀马精熟,作战悍勇狡猾的人,这次又不知道怎么了倾巢而出猛攻边关,是极其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些情况王校尉早就通过边关的好友知晓,所以在陈贺之将军抽点兵马的时候,王校尉从江湖的朋友那里弄来了一种毒性强烈,但是又不致命的药物。 这种药物服下之后,人就像是得了重病一样,看起来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别说上阵杀敌,就是下床走动都是不能。如此一来就逃脱了前往东北边关的差事,还是留守在本地当自己的校尉。 等到陈贺之将军的队伍从中原地带开拔,那王校尉就服下了解药,没有几天就恢复如常。 家里的婆娘对此事极为不满,说什么别人家的爷们儿都上阵杀敌,求一个功名富贵,自己家的这个却贪生怕死,只求一个富即安。 王校尉颇有些不忿,和自己的婆娘大吵一场,说自己能保住性命才是家里天大的福气。要什么军功战绩,那都是要脑袋别在裤腰带里,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自己这才叫做淡泊名利云云,那婆娘哪里肯听得,气的大骂,只恨自己是一个女儿身,若是七尺男儿早就上阵杀敌去了。 这个王校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生得矮,面容上又是十分的丑陋。虽然武艺上颇有些手段,但平日里贪生怕死,没有什么出息,人称矮脚虎王缨。 但是找的婆娘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 那女子姓扈,身材高挑,酷爱练习武艺,并且有过高人传授。平日里喜欢穿一身青色的衣服,使用两口双刀,确实有过人的本领。 在这一带颇有些名气,人称一丈青扈三娘,这真实的娘家姓名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排行老三,故此有了这个绰号。 这一对夫妻原来都是边关上的人士,又都有过机缘巧合,受过高人指点,所以都有武艺在身。因为这矮脚虎王缨武艺上确实有不错的本领,所以在前些年将其调回中原升了一个校尉。 现在手下只有五百多老弱残兵,矮脚虎王缨又不是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那军营之中的防卫可想而知。 此时夜已经深了,过了戌时之后天色更加的阴沉,在这腊月末更是冻得人瑟瑟发抖。天上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花,整个军营中,只有大门口象征性的有两个老军在那里值守。 这两个老军周身上下穿的鼓鼓囊囊像是包子一样,但还是被冻得龇牙咧嘴,浑身发抖。再看营房中矮脚虎王缨的房内灯火通明,那吃醉酒的胡言乱语不断穿出来。 远处十匹骏马如飞似箭正向军营赶来! 六五零章 聪明反被误 上差来造访 矮脚虎王缨这种喝醉了之后胡言乱语,次数实在是不在少数。就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去所谓王校尉和他的婆娘一丈青扈三娘已经好几年不在一起住了。 这对军营中这些老弱残兵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因为这个一丈青扈三娘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志向,平日里训练兵马的时候矮脚虎王缨几乎不出现,都推给了这一丈青扈三娘。 美其名曰是什么从民间寻访来的高手,帮助军中训练马术和短兵器这两项。刚开始的时候不要说下面这些军士们不买账不服气,就是矮脚虎王缨的那些同僚也是不以为然。 以为是矮脚虎王缨穷疯了,想要占据一个吃朝廷俸禄的名额。所以才做出这种所谓举贤不避亲,让自己婆娘一个女流之辈抛头露面,在这军营中当什么教头。 可是这次大家伙确实是冤枉了这个矮脚虎王缨。 这次的主意是一丈青扈三娘自己拿的,要来军中效力更是一生的志向。 自从一丈青扈三娘来了之后,军容军纪焕然一新,不光这样,所有的骑兵马术和在马上使用长刀的技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此一来那些闲言碎语就渐渐消失不见,大家都佩服起来这个一丈青,觉得这才是军旅中人该有的样子。如果她和自己的丈夫来一个雌雄互换,那才是都应了自己的天性。 现在这样一个女流之辈志向高远,想要在驰骋疆场中做一番事业。他的丈夫身为大老爷们却整日里正经事一件不干,只知道饮酒之后胡言乱语,实在是老天爷犯下了一个错误。 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并没有朝廷上的任命,只能用教头的名义在军中走动,实在是多有不便。所以平日里一丈青扈三娘并不在军营中居住,而是住在不远处的镇店中。 自从那些精壮的兵马被抽调走了之后,军营之中别说什么马术教头,就是战马也只剩下了十几匹。这些都是各位校尉管代之类的武将所使用的,寻常士卒都是一些步兵中的老军。 所以一丈青扈三娘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再加上丈夫整日里醉酒,夫妻二人的关系也十分的不融洽,就不怎么在军营中出现了。 矮脚虎王缨口齿上有些不灵便,平时说话就有些大舌头,所以在其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更是没有人能听清,当然这种醉话也没人有兴趣去花费心神去细心辨别。 现在看来那醉酒的劲头正在最为高亢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摔砸酒杯的声音。 那两个老军心中一阵的气恼,这王校尉平时正事不干,一旦没有了自己婆娘的监管就变本加厉的饮酒。 现在这家伙暖暖和和在大吃二喝,而自己却要在这寒冬腊月里面站岗放哨,正是同人不同命。 正在想着,忽然看到远处尘头大起,一队人马向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而且奔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刚才还离得老远看不清什么具体的东西,一转眼已然近了许多,已然看清楚都是周身甲胄的将官! 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可,按照这个速度不用片刻就会到达军营的大门处,按理说应该赶紧通报王校尉。但是这两个老军在这军中已然多年,知道这个王校尉一旦喝醉了,天王老子也不认识。 现在去通传根本就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说不定还会迁怒自己。想到这个环节,两位老军中一个机灵的,想到了军营中的文书还算是一个恪尽职守之人。 这个文书姓钱,平时只是管理诸如功劳簿,钱粮之类的账册,并没有什么官职。 但是这个人却是一个颇有责任心的人,平时大事务因为矮脚虎王缨喝醉耽误的时候,都是这钱文书来处理。 今天这些人都身穿重甲,看起来都是朝廷兵马,深夜至此必然是有要事。如果没有一个人在前面应付贻误了军机,怕是谁也吃醉不起。 那个老军跑到钱文书的住处将人急急忙忙的叫了过来,刚刚来到军营门口,许飞一行人也到了营房的大门处。 芝幸帅抬头望去,只见这一处军营规模还真是不,周围有壕沟挡路,大门口有吊桥高悬。壕沟后面都是接近两丈高的土墙。就凭军营这一面的围墙长短,就能判断出这里驻军规模不。 但是如此规模的军营,周围连一个流动巡查的队伍都没有,只有吊桥后面土墙上有两个老军在探头探脑。中间一个人虽然也穿了军中的服装,可是却像个文书之类的文职。 看到这里芝幸帅不由得心中一阵的感慨,华汉大地上因为劲气能者多集中在中原地带,所以军旅之中的事情就不怎么被重视。 这么大的一座军营防卫居然如此松懈,若是有蛇蝎山之类的强人前来偷袭,只需要将这两个摆在明面上的老军料理了,那就可以长驱直入,里面的人多半就会在睡梦之中丢了性命。 可叹朝廷中的兵马居然懈怠到这种地步,今天前来和这样的官军打交道,不知道是福是祸。 土墙上的钱文书看了芝幸帅和神策军高手这些人的装扮,知道是极为讲究的铠甲,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制式的铠甲。 一时间弄不清楚品级高低,只得扯了嗓子大声喊道:“下面的人听了,你们是什么地方长官,来这甜水铺有什么要事?” 这个钱文书做事情谨慎心,看到对面的盔明甲亮,知道这一定是在军中地位很高的驻军才有资格穿带的,寻常的驻军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做工精良的全身铠甲。 尤其下面这些人,除了那个骑白马的少年,其他的都是浑身甲胄,连马匹都是重重铁甲护体,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言语之中就加了七分客气,三分心。 听到上面问话,许飞知道是自己的活计来了,当即发声喝道:“紧急军务,赶紧放下吊桥,找你们的校尉说话!” 在京都中的禁军里混了几个月,别的没有学到,这种打官腔的架势,许飞倒是学了一个十足十。这几句话说的颇有一些上峰贵足踏贱地的感觉,大咧咧的充满了官气。 不要说土墙上面的的老军和钱文书,就是旁边的芝幸帅和神策军众人也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平时说说笑笑,平易近人的许飞打起官腔来真有那么点意思。 这几句话一说,那钱文书就知道下面的果然都是朝廷中的高级武将。那个骑白马的少年看起来衣着不像是军中之人,但是其他的人盔甲实在是只有高级将领才有资格穿戴的品级。 尤其后面那八个年轻人,每个人身上的盔甲都做了精细的雕刻,上面居然还用彩绘手法将盔甲中的细微处勾画。看起来不但是制作费时费力,更有三分皇家气派。 万一这些人是朝廷的禁军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虽然钱文书掌管军中的一应事物,对盔甲的具体品级有比较详细的了解,但还是没有见过这些人的盔甲样式。 看来这都是寻常的人等接触不到的品级,说不定都是皇家的护卫禁军。 这个钱文书果然是心细如发,观察细致入微,从这表面上的东西一眼就看到了核心关键所在。 但是这么一来就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人的盔甲确实是皇家气派那是一点也不假。神策军当年正是负责皇家禁城的安全,所以穿戴的盔甲自然也是皇家禁卫军的华丽。 钱文书满脸堆笑,但并不让老军开门。 “各位上差稍候片刻,我请军中主事王缨校尉前来迎接。” “去去就来。” 六五一章 今日王校尉 昔日小伍长 这个钱文书是一个老持稳重的人,见到这么多的将领前来知道必然有要事。 如果自己擅自开门,先不说出了事情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个责任。就说这位上峰一进门就听到王校尉在烂醉之时胡言乱语,那就怕是一桩祸事。 钱文书让这两个老军在土墙之上先应付着,自己下来土墙飞一般地跑到王校尉的门前,也不管什么礼数,猛力一推将房门推开。 只见那矮脚虎王缨坐在土炕上盘腿而坐,炕桌上面摆了不少的酒菜,虽然已然烂醉,但还是一口口的将酒灌入肚中。 见到钱文书推门进来也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反而招手让其坐下,要一同喝上几杯。钱文书哪里还有闲心,一把将桌子上面的一个茶碗拿起来,将茶壶里面的残茶倒上,迎头就泼了过去。 这一下也是大大出乎王缨的预料,被这冷水浇头登时就清醒了几分,然后紧跟着就勃然大怒。自己虽然在这军营之中威信不高,但现在也算是军营之中的品级最高的将官。 钱文书这个人平时甚是和蔼可亲,待人接物从来都是颇有分寸,今天不知道怎么发了失心疯,居然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这又惊又气之下这酒醉就清醒了一半,刚想发作,就听到钱文书大声说道:“将军醒来,门外恐怕是皇家禁军中的上峰下来巡查,现在就在门外等候,赶紧换了衣服前去迎接才是道理!” 这一声真是振聋发聩,像是霹雷一样将那矮脚虎王缨震醒,剩下的那几分酒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土炕上一跃而起,跳下来就要向外面冲去。 那钱文书一把将其拽住,说道:“将军现在一身酒气,衣着不整,怕是要受到上峰的责怪,赶紧两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先出去应付,将军千万不要拖延时间太久。” 说完这个钱文书飞一样的上了土墙,满脸堆出笑来,对下面的众人说道:“各位上差请稍作等候,王校尉正在巡查军营,所以刚才寻找花了些时间,现在已经派人前去通报,马上就来迎接各位上差。” 那许飞用鼻子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悦之色,这做派十足十的官气十足。在那军营之中等级森严,而且有很多的人都是有背景有关系才进去禁军之中,所以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极多。 平时许飞看到这些人之间的做派,不用刻意去学就明白了一个十之八九。现在学起来惟妙惟肖,就像是一个官场中有背景的少年子弟一般无二。 芝幸帅和那些神策军高手并没有这种经验,都一个个铁青着脸在马上像是一座座的杀神相仿。 钱文书心中暗暗心惊,这每次发话都是这个不着甲胄的少年说话,而只有他的脸色像是在官场上混过得样子。 其他的那些铁甲军士都不苟言笑,颇像是一些不近人情之人。多半是这个官气十足少年的护卫跟班。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穿着也是不怎么起眼,身上的衣服还有诸多破损尘土。 但是脸上的这种官气却是掩盖不掉。如此看来这个少年恐怕才是这些人的头领,是有背景大有来头的权贵子弟。 别的不说,就看这少年胯下的这一匹白马就是非同寻常的神物,那种傲世而立的姿态绝非寻常的样子。 这个钱文书负责军营之中的物资进出,军营之中的好马也是看过不少。但是和这匹白马一比,简直就如同麻雀比之凤凰,野猫比同虎豹。 就凭这匹马便能明白此人的身份地位。 这时候矮脚虎王缨已然换了全身的衣服,将自己的几个亲兵也都连踢带踹的叫了起来。现在一边整理衣帽,一边飞一样向营房大门处跑来。 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速速打开营门,迎接上差前来。” 那些亲兵忙不迭的跑到门口,将那营房大门打开将吊桥放了下来,然后将都挺胸叠肚的现在两边,等待迎接马上要进门的上差。 许飞见到吊桥终于放下来,立刻一催战马向前行去,这十几匹骏马鱼贯而入。那巨大神骏的白马,如同洪荒猛兽一般威猛的乌骓马从那些亲兵的面前通过,将这些人震慑的一动也不敢动。 这种气势的上差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心中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等到这一行人进入军营之后,这些亲兵想要上前将马匹接过来。 哪知道后面甲胄最为华丽的几个人将手一摆,就让这些亲兵退到一旁。自己将马匹都牵到了一处,而那神骏白马和乌骓马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并不让其他人靠近。 矮脚虎王缨在那场地空旷处毕恭毕敬的站好,这种情况看得非常清楚。虽然现在是一个整日介烂醉的碌碌之辈,但在边关的时候,这个矮脚虎王缨却是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名头。 此人身材只有六尺多高,算得上身材矮小,但是也因为这矮小的身材,能够施展出不同寻常的灵便身法来。 平日里使用一杆铁枪,这一丈多长的铁枪由他持了颇有些滑稽,但这人的本领却丝毫也不滑稽。 平时虽然在这马上的功夫十分了得,但真正让王缨得了这个矮脚虎名头的还是步下的功夫。 此人原本是一个江湖人士,因为自幼得到过异人传授,学了一身的本领,那铁枪施展起来如同猛虎下山,身法迅猛,枪招凌厉,在边关闯出了名头。 当年在那禾稀走廊的地界人烟稀少,大多都是军户形成的村落镇店。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在这种地方本来应该没有什么富足的民众聚集所在,不应该有什么匪患才对。 但事情恰恰相反,这禾稀走廊因为地势特殊的关系,两边连绵千里的山脉形成了中间相对狭窄的区域。 这种地形极容易被设伏阻击。所以官军如果清剿匪患非常困难,导致不少大型匪帮在这两边山脉中设立了营寨。 而这些人劫掠的目标并不是禾稀走廊的军用物资,这些匪帮是从那山脉之中穿越而过,然后在西北的西涼地界和西南的岜蜀去劫掠。 这些匪帮利用山脉的掩护,不畏惧官军的围剿,如果真的碰到官军下了血本的清剿,就会通过狭窄的禾稀走廊,到另一边的山脉中隐藏行迹。 而这些匪帮也有不少本领高强的人,山路崎岖陡峭,大队人马根本无从施展。而矮脚虎王缨之所以成名,正是清剿匪患之时建立的功勋。 此人别看身材只有六尺多高,但是窜坡滚脊却犹如一头矮脚猛虎一般,贼人之所以能够据险而守。 禾稀走廊的那些崇山峻岭都有极为险要的所在,称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官军每次清剿都是被贼人阻塞在这些地形中,想要在贼人人数优势的所在突破防线实难办到。 矮脚虎王缨刚刚进入行伍的时候,因为身材矮小,容貌丑陋,受到了军中长官的轻视。 虽然入伍之时都要考察每一个士兵的个人素质,而王缨都表现出超越常人的能力。不论是开弓举石,还是枪法马术都表现出非常强的能力。 可就是因为外貌身材的关系,还是连一个伍长都没有得到。只是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可以说是从最底层做起。 但是王缨这个人不仅仅是武艺高强,就连人情世故也是十分的圆滑。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和不少下级武官攀扯上了关系,终于弄了一个伍长的位置。 就是因为这个伍长。 王缨终于在军中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六五二章 杀出生天路 一战威名扬 所谓的伍长顾名思义,就是手下只有五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正式的任免职位。 只不过是军队之中任意任免的一个最低级的职位罢了。 这个王缨得了这个伍长的职位却是如获至宝,整天带个自己手下的五个人操练。刚开始大家都当做笑话一样看,毕竟从来没听说有伍长自己操练手下的,可谓是拿了一根鸡毛就当做令箭。 但没有多久,王缨手下的五个人都服服帖帖,平时都对王缨尊重的很,这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王缨手下的五个人都是军中有名的难管,而且一个个都是身材高大,好勇斗狠之辈,在军中因为打架斗殴多次受到惩罚。 但这些人屡教不改,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惹祸的根苗。不管他们其中的哪个人在队伍中,那个伍长必然是难以约束。 所以最后干脆将这五个人编在了一个伍中,要想打架斗殴好勇斗狠,干脆就互相祸害也就是了。王缨想要当官,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伍长的名额让出,只有这五个人没有伍长配备。 虽然和王缨关系较好的武官提醒过五个人的难管和彪悍,但是王缨却不以为意,一口应承下来这个差事。 本来以为这个身材矮小的伍长会被这几个人欺辱,但事情却让所有人都意外惊讶。 只见那身高六尺出头的伍长,带领了五个身高九尺开外的彪形大汉,整日里操练兵器拳脚。可以说全军上下最有官架子的伍长就得说是王缨,一时间成了一桩奇事。 若是在太平盛世,王缨的官运做到伍长怕是就到头了。可是时逢乱世,正是有本领的英雄好汉崭露头角的时候。 王缨所在的队伍接到了清剿匪帮的命令,而王缨这是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战斗,十分的兴奋,想要在战场上好好表现,得到晋升的机会。 可是事与愿违,那些野战根本轮不到他们所在的这支队伍,获得的命令是最为艰难,而且基本上都会徒劳无功的搜山灭寨。 这种苦差事,从来就没有什么队伍得到过一星半点的功劳。每次在这丛山峻岭中,陡峭狭窄的羊肠小路上搜寻,都会被贼人利用地形偷袭,死伤不小,功劳却是难得。 大多数的时候都会被贼人堵在最为险要的地方无法通过,然后就灰溜溜的下山。所以时间久了,这种类似于搜山灭寨的任务就没有什么人认真执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缨第一次参加实战,根本不懂这些所谓的约定俗成,还以为能够建功立业。却没想到被贼人在山间各种阻击埋伏,死伤了十几名弟兄,连贼人的样子都没有看到。 而带领队伍的管代却不以为然,因为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但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匪帮中刚刚因为内部夺权,换了首领急于在帮众里面树立威信,所以要全歼这路官军立威。 匪帮在这支队伍行至猿愁岭的时候,突然截断去路,利用地形展开了攻杀。官军措不及防,当场就死伤者众多。 而那个带队的管代也发现了这些匪帮是来真格的,当即就率队突围,可是所有人都被阻挡在狭窄的山路上。 那山路只能勉强通过两三个人,对面的贼人在这山道两边设计了弓弩埋伏,正面有众多的人阻挡住去路。 官军人数虽然众多,可是都无法冲出山口,派了多次精锐的士卒冲击都是死在了路上。 就在这支官军眼看就要被活活困死,全军覆没之际,王缨站了出来主动请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但管代也听说过这个伍长整日里操练下属的事情。 只是前几次突击的人都是军中的精锐,尚且都铩羽而归。现在这么一个凭借关系才当上伍长的王缨,能否克敌制胜,能否为全军杀出一条生路? 这个容貌丑陋个子矮小的王缨却笑了,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表示如果拿不下山口,那就要领受军法。管代看到这个小个子如此有信心,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答应了下来。 王缨第一个要求就是让那些武将把身上的甲胄让给自己的下属,虽然那些武官们甚是不服气,但在管代的命令下也只得照做。 然后要了五面巨盾,自己却只穿了贴身的短衣,持了铁枪,带了五个人就要冲击山口。刚才的冲击每次都是多达百人,但伤亡都是过半,现在五个人就想拿下山口岂不是痴人说梦一般。 但王缨执意如此,说是什么人多了功劳不够分,也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本领云云。管代现在已然陷入了绝境,只得都听从王缨的安排。 只见那五面巨盾将王缨的身影笼罩在内,就这么像是一个乌龟壳一般向山口行去。那些贼人刚开始还用箭矢飞石去攻击,后来发现五个人的后面居然没有后续队伍,便停下了攻势。 只有区区六个人就想冲击山口,岂不是和送死一样,所以那些贼人一边嘲笑一边等着这个乌龟阵到来。只等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到了山口,便一拥而上将其乱刀分尸。 只见那巨盾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山口,突然巨盾打开,里面的王缨飞身杀出,一杆铁枪使用的犹如猛虎的尖牙利爪,身形在这山势上窜高跃低,简直就像是一头恶虎。 匪帮在山口足有上百人把守,却被这王缨一杆铁枪杀得四散奔逃,那五个彪形大汉也手持了巨盾长刀报团厮杀,贼人急切间攻之不破。 山口上面的喊杀声不绝于耳,那些官军刚开始还以为是王缨他们遇害,但是这喊杀声音持续不断。有几个耳朵尖的听出来是王缨他们的战吼怒喝。 经过这几个人的提醒,管代也意识到山口上正在发生激战,而且好像是并没有落於下风。当即就催动全军,向山口中不要命的冲击。 在山口挡路的贼人都已经被王缨几个人杀散,只有山道两边利用陡峭的地势,使用弓弩的贼人不断的向官军射击。因为人多拥挤,盾牌又不多,所以不断有人倒毙在山道上。 就在这时,杀散了山口贼人的王缨见到官军大队已然冲了过来,不再和山口的贼人纠缠。而是飞身窜上陡峭的峭壁,一边攀缘一边拨打射过来的箭矢,将那些弓弩手一个个的刺死。 众多的官兵在下面看到王缨的英勇身姿,都不由得叫起好来,因为此人杀法骁勇,枪法迅猛和在峭壁上攀爬自如好似一头猛虎,所以一战成名,得了一个矮脚虎的名头。 这一战可以说是居功甚伟,以一人之力救了全军的性命。而且这个矮脚虎王缨还不贪功,将功劳的赏赐都分给了自己的五个手下。 也因为这一场战斗,王缨顺利地在军中打响了名头,没有多少年就升到了校尉的职位。前几年此人都是锐意进取,从来没有过其他的念头。 除了做人有些过于油滑,总是刻意的去逢迎上司之外,对待自己的下属却是非常的不错,有什么功劳都是不贪功,名声倒是相当不错。 本来要是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矮脚虎王缨凭借自己的本事,加上对待下属态度和上级不错的关系,一定能够平步青云,做上副将之类的位置指日可待。 但是没想到的是矮脚虎王缨偏偏就走了桃花运,也遇上了宿命中的克星。 这女子江湖上有个名头叫做一丈青扈三娘,乃是边关上的名门望族之女。 但不爱红装爱武装,可谓是巾帼英雄! 六五三章 鲜花插牛粪 只为避祸秧 万世之侠六五三章鲜花插牛粪只为避祸秧扈氏家族在西北可谓是名门望族,但是却被卷入了当地纷争之中。因为靠近大食国边境,不在战事的时候,双方边贸的交易往来十分的频繁。 扈氏家族就是靠做这种生意起家的富商巨贾,但正所谓福兮祸所依,这发财致富的门路也成了家族中祸事的根苗。 因为大食国一直对华汉国的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有觊觎之心,所以平时在交易的时候就经常有化装成商人的暗探,利用边贸的机会做一些刺探军情,绘制地形图之类的勾当。 这种事情非常难以避免,毕竟边关万里,也很难完全杜绝边贸商队的往来。可是这个扈氏家族却因为过于贪婪钱财,走上了一条里通外国的不归路。 大食国接触过扈氏家族的掌舵人之后就发现了其贪婪成瘾的特点,于是乎利用这个缺口故意的让其有利可图。慢慢的变本加厉,要一些无关紧要,路人皆知的情报信息。 扈氏家族的掌舵人虽然也察觉出大食国有些不对劲,知道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可是那些巨大的利润让自己不能自拔,渐渐地越陷越深,成了大食国探查情报的罪魁祸首。 可是边关太平无事的时候,朝廷对这种事监察的比较松懈,一旦有了战事发生,类似于刺探军情之类的事情都要严防死守。 扈氏家族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逐渐地就被朝廷得知,里通外国的事实自然水落石出。这属于要诛灭九族的重罪,按理说谁也不能幸免,但是一丈青扈三娘却是一个例外。 此人虽然姓扈,但却不是该家族中的血脉关系,而是一个家族中的养女。华汉国对于这种没有血亲的族人有着特殊的规定,如果此人还在家族内生活,那就一视同仁,一起处死。 但是如果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一旦外嫁,那就需要改变姓氏,不算是九族之内的人。 那扈氏家族家大业大,称得上富可敌国,所以朝廷要追查此事的消息,提前就传到了扈氏家族掌舵人的耳朵里。 掌舵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而且因为身份显贵,目标太大,想要逃生那是万万不能。 所以就提前做了安排,自己在家中一如既往,而让一些心爱的幼年子女都安排逃离。其中一丈青扈三娘因为是养女的身份,就着急找个婆家赶紧外嫁出去,借此逃脱罪责。 但是这个扈三娘却是一个脾气任性,眼界特别高的人,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嫁了出去,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而朝廷的兵马却已然到了边关。 在时不我待之下,掌舵人终于将实情对扈三娘和盘托出,此时不用半日家里面没有走脱的人上上下下都是砍头的罪名。不在这半日中找到婆家,一丈青扈三娘也是难逃一死。 在朝廷大员赶到此地之前,当地的官府早就接到了命令,为了防止扈氏家族的人逃离,外松内紧的将周围的进出道路都封闭了起来。 而负责封闭道路的官军统领就是这个矮脚虎王缨。 因为道路已经封闭,根本谈不上什么找婆家之事。那扈氏家族的掌舵人知道一丈青扈三娘的本领,让其带了马匹兵刃杀出去逃生。 但是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王缨率领的官军阻拦,情急之下双方动手,矮脚虎王缨居然抵不过这扈三娘的日月双刀。但是官军众多,想要逃生也是万难。 那个掌舵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当即大声喝止住双方的交手,将自己的罪状一一说了,然后对众人说扈三娘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今天要被连累一起处死实在是不忍。 就请问现在哪位军爷想要迎娶扈三娘,便立刻以长辈的身份首肯,这婚事一切从简,领回家中即可。 这都是权宜之计,只为了能改变身份逃脱性命罢了。可是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轻重,娶回家一个曾经在大罪之家的婆娘,这种事情谁敢担当这个沉重。 扈三娘也被羞臊的面红耳赤,正在这时那个矮脚虎王缨却发了话,说自己一直就仰慕小姐,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天提亲。 就这样,扈三娘跟随王缨回家,从而逃脱了被株连的下场。所有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可是若没有这团牛粪,这鲜花早就枯萎而死。 矮脚虎王缨这种行为也带来了恶果,朝廷中的人听说了此事之后,就说此人既然娶了这个扈三娘,那就是对扈氏家族有同情之心。虽然碍于律法不能治什么罪,但此人不可再用。 所以这个矮脚虎王缨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向上晋升一步,停留在这个校尉职位上一晃数年。 从此这个锐意进取的矮脚虎成了醉猫,整日里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就指天怨地大呼小叫。而那个扈三娘本来就看不上王缨,只不过是为了逃生,行的权宜之计。 现在看自己的丈夫如此消沉,心中的恶气就不打一处来。只因为这个扈三娘实在是一个巾帼英雄,当年在扈氏家族的时候,江湖上已然有了赫赫威名。 扈三娘之所以在江湖上早早成名,第一是因为受过高人的指点,日月双刀技法精湛,红锦套索也是出神入化。 而且是一个劲气能者,天生就通晓强体劲气,加上这些武艺本领,算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因为有了这些本领,就更看不上自己那个失去了锐气的丈夫。 在边关过了几年之后,朝廷对娶了扈三娘过门的王缨一直没有放松戒备。不但没有升迁的机会,反而将其调动到了中原地带,让他远离自己的那些老部下。 这么一来矮脚虎王缨彻底的死了心,也彻底的变成了一只醉猫。 这一次陈贺之将军抽点中原兵马驰援东北战局,本来是一次非常好的咸鱼翻身的机会,扈三娘也让矮脚虎王缨好好把握。 哪里知道这个矮脚虎王缨却真正的对于军旅前途死了心,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巫蛊堂的人买了药物,伪装成重病缠身逃脱了被抽调的结果。 一丈青扈三娘知道了之后大发雷霆之威,据说将这个王缨打的鼻青脸肿,多少天也没有办法出门见人。 自从军营中所有的精锐被抽走之后,王缨更是彻底的颓废了下来,没有半点武人的样子。 从此夫妻两个人的关系彻底的闹僵,唯一的见面机会就是扈三娘不分昼夜早晚,隔三差五的就来到军营中,将那烂醉如泥的王缨暴打一顿。 那王缨虽然有矮脚虎的名声,但是只有一身的武艺,并没有劲气能力,完全不是扈三娘的对手。更何况两个人女强男弱,王缨平时也是百般的顺从自己婆娘。 这些原因导致了矮脚虎不但是喝的如同醉猫,隔三差五的也是以鼻青脸肿的模样示人。本来就极差的军中威信,更是彻底的摔倒了谷底。 但是就在两个多月之前,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前来拜会过王缨之后,扈三娘再来施展拳脚,大展雌威的时候。就开始有些束手束脚,那王缨就好像是有了脾气,也有了能力来对抗这种暴力。 从开始的言语上的顶嘴对抗,转化为拳脚上的见招拆招,连平日里百试百灵的劲气碾压都开始逐渐的不灵光,那个矮脚虎王缨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但是脾气变得大了,而且身上像是有了劲气能力,就连人也变得颠三倒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像是两个人的经历用一个脑子记忆一样。 那些旁人不屑一听的胡言乱语中 包含了惊天秘密! 新 六五四章 一身二元神 阴狠如虎狼 王缨因为平时就有些口齿不清,说起话来颇为含糊,烂醉如泥之后更是说的颠三倒四,无法分辨说的到底是些什么。 但是知夫莫若妇,这些话一丈青扈三娘却是能听的明白。 这些话包含了昔日的荣光,喝一些曾经的往昔,但是这些事情却不是王缨经历过的事情。这种情况从两个多月之前开始发生,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刚开始扈三娘还以为是王缨是故意装疯卖傻,但是经过数次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即便是王缨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这样胡言乱语。 这让扈三娘感觉到恐怖,自己熟悉的那个丈夫身体里好像是住了另外一个人,这个身体里面的人身份和现在的王缨恰好相反,是一个山贼,但是名字绰号都是一般无二。 扈三娘越来越觉得恐惧,在这两个多月之内再也没有来过军营,而是四处寻找化解的法门,想要将丈夫从这种状态中拯救出来。 虽然这个矮脚虎王缨现在一无是处,但是这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从而连累了丈夫。这种后果不是出于丈夫的无能,而是自己的反贼家族身份造成的。 当年没有人感觉拯救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矮脚虎王缨挺身而出,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这个人恐怕早就飞黄腾达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扈三娘怎么能放弃这个被自己连累,现在又好像是中了邪术的丈夫。 因为扈三娘两个多月没有前来,王缨烂醉之后的胡言乱语越来越是严重,除了钱文书这种军中的老资格,已经没有人敢于接近他。 现在的王缨站在军营中的空地上,毕恭毕敬硬接许飞等人,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晦涩不明。有时候眼神之中透露出来凶狠的光芒,有时候又像是一个谨小慎微的老油条让人厌烦。 许飞和芝幸帅这一行人,没有什么闲心观察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尉脸色,这次来就是冒充朝廷中的禁军,正眼都不看那王缨。 王缨满脸堆笑,刚要说些什么迎接上峰前来的客套话,那许飞两手一挥,大声说道:“罢了罢了,此次前来身有要事,没时间啰嗦,你这军营之中还有多少人马,速速报来。” 听到这句话王缨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个众星捧月一样的少年,开口就问起军中的重要信息来。虽然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王缨毕竟是在军中混迹多年,这种事情可是知道厉害。 所以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腆着脸说道:“各位上差深夜来到这甜水铺,必然是有什么要事。只是还不知道各位是什么身份品级,赏下官职名讳,下官也好称呼各位将军。”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虽然离了许飞有一丈多远,那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人避之不及。 许飞一听就知道这个王校尉看起来其貌不扬,却是一个精明的人,人家并不得罪人,用这种言辞就要探明白自己这几个人的来历,可见这个人外粗内细,是一个厉害角色,绝不能小觑。 来之前许飞早就想好了说辞,当即说道:“你这校尉当的好啊,蛇蝎山贼人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动辄啸聚数千人下山劫掠,你这处是离蛇蝎山最近的驻军,怎么任由匪患横行!” 这话说得一派官老爷的气势,王缨却是不慌不忙,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些人多半是上峰派下来巡查督监,又要找茬说自己剿匪不力之类的话。 这位事情这几年已然多次发生,早就应对自如。 “各位上差有所不知,那蛇蝎山匪患有数千人,而甜水铺驻军最多的时候也只不过两千人马,还有一小半是老弱残兵。我们负责的主要是当地护卫,并没有自行出兵剿匪的权利。” “小人职位低微更是没有权利私自调动兵马。这蛇蝎山贼人清剿,由临元州的刺史全权负责,我这种职位只有听从命令的份,所以这清剿匪患还真不是卑职能够做主的。” 这几句话说得软中带硬,将许飞这套话都给顶了回去。那意思你要寻人晦气去找临元州刺史,找我一个小小的校尉耍什么威风。 听话听音,几句话一说许飞就明白自己应付不了这个军中的老人,但是今天前来并不是找谁的麻烦,而是让官军代管那些蛇蝎山被俘虏的贼人。 现在的这个王校尉不卑不亢,说话之时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看来是对自己这一行人身份有一定的疑心。当即伸手将武毅将军的金牌拿了出来,在那王缨的眼前一晃。 这种金牌从来都是皇帝亲自赐予,一般的武将绝不可能拥有,王缨是军中的老人,一看就知道厉害。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居然拥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表情立刻为之一变。 许飞趁热打铁,将那禁军统领的凭证腰牌也拿了出来,王缨看了不由得心头一紧。看到这些人甲胄精良华贵,就像是一些禁军样子,果不其然,此人正是那禁军的统领。 王缨赶忙上差上差叫的不亦乐乎,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眼神中的怀疑神色也都尽数去了。 马上就把军营之中的具体情况说了,军营之中现在只有不到五百人,年龄都是四十岁以上,或者身体虚弱的兵卒。除了少数武官有战马之外,兵卒没有一个骑兵,都是步卒。 许飞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了介绍之后,便将周围的芝幸帅和那些神策军都一一介绍,说这些人也都是禁军中的武将。 这一次正是奉了周雄起相爷的密令,带了禁军前来剿灭蛇蝎山的匪患。现在已经将山寨攻破,贼首已然伏诛,还有五六百人的俘虏需要王缨负责暂时押解。 王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脸上也是唯唯诺诺,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却是有些怪异。不像刚才那样显得人畜无害,而是精光四射,变成了一个极为精明强悍的样子。 别的人离得远都没有察觉,而许飞和王缨距离很近,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动,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这种变化极为突兀,前后不到片刻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巨大的变化,腰杆开始渐渐的挺直,不再像刚才那样一脸的谄媚。 等许飞安排完毕,这个王缨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说,而是马上吩咐自己的亲兵,立刻紧急集合。将军营之中所有的兵卒都集合起来,准备跟随上差前往巫蛊坪交接俘虏。 这一番集合耗时良久,因为这些老弱残兵平日里懈怠惯了,在这大冬天的深夜集合,都懒洋洋的半天才穿戴整齐,打了哈欠一堆堆的站在一起。 这些人衣帽歪斜,军容不整,队列扭曲,看的芝幸帅和那些神策军高手直皱眉头。 等到所有人都集合起来之后,那王缨也将自己的铁枪拿了出来,好像是马上就要开拔。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王缨大喝一声:“将大门关了,吊桥拉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许飞一行人都颇为吃惊,不知道这个王缨搞得什么古怪。 只听到王缨冷冷地说道:“各位上差地位尊贵,果然一个个的都是朝廷皇家的禁军,只是为何是前朝的神策军装扮,既然说是奉了周雄起相爷的密令前来剿匪,那么请把手令拿出来一观,只凭空口白牙恕卑职不能调动兵马。” 许飞心中一凛。 这王缨怎么也知道这段秘史?! 六五五章 五百老弱枪 河东狮吼响 矮脚虎王缨现在简直就如同一头恶虎,整个人都透露出来森森杀意。随着这一声口令,营区的大门应声关闭,吊桥也是高高拉起。 那五百名老弱残兵听到长官的号令,也都将手中的长枪端起来,将许飞一行人围在了当中。虽然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但人数也有五百多,长枪如林也是看起来有些威势。 许飞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来的这一行人都是劲力高手,足有十人之多,五百多人的老弱残兵根本就拦不住这些高手的去路。但是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王校尉怎么会知道这一段朝廷秘。 不但如此,神策军的这些盔甲样式现在世上认识的人已经不多,即便有几个军中的老人知道,年纪最起码的要六十开外。 这个王缨只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可能知道四十五年前就在世上消失的神策军? 许飞看到此情此景,大声喝道:“王校尉你是发了失心疯不成,竟然围攻上差,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 王缨阴森森的说道:“罪名?你身为朝廷禁军副统领,却和这些乱党搅和在一起,不知道是该治我的罪,还是治你这个所谓的上差的罪。你说奉了周雄起相爷的密令,拿的出手令便罢,如果拿不出来今天别想出军营一步。” 这王缨一边说话,一边用手势指挥这些兵卒上前,根本就不想和许飞废话,想要直接驱使兵卒将众人拿下。 芝幸帅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看到这种情形当机立断,将手中的霸王枪一举,大声喝道:“王校尉意图谋反,想要谋杀朝廷上差,大家伙跟我杀出去,带了兵马将这帮乱臣贼子剿灭!” 那五百兵卒虽然都是矮脚虎王英手底下的兵,但是这个王校尉是个什么德性自己也都是明白的。 眼前的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上差的模样无疑,不知道为什么王校尉一定认定这些人是假冒上差。 自己身为军人,必须做到令出而行,但是对面的那些将官一口一个谋杀上差,如果真的是这个整日喝至烂醉的王校尉搞错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谋杀朝廷上差的帮凶? 这五百人大多数都是老军,在军中过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都是掂量下轻重的性格,遇到今天的这种情况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只见这些人只是大声鼓噪,脚下踏的沉重,但就是不向前迈进,长枪只在许飞那些人两丈开外乱戳乱刺,硬是没有一个人正经的出力。 许飞将手中的如意神兵早就幻化成一杆青龙偃月刀,这种兵刃最适合在马上突出重围时候的劈砍冲杀。芝幸帅和八个神策军高手也都将兵器举起,想要突围而出。 却见到这种景象不由得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些官军居然如此的不济。一个个的明哲保身,都是一些军中的油滑之人。 只有那矮脚虎王缨气的额头青筋乱跳,飞身已然跃到了前排,将手中的铁枪一横,大声说道:“今天有我矮脚虎王缨在,你们这帮乱臣贼子一个也跑不了!” 这句自报家门的话让许飞心里豁然开朗,怨不得这个王校尉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看来此人也是被宋僵点化过。 这个名字和绰号,加上这五短身材和手中的兵器,也是和梁山好汉中的人相同。 自己经历过宋僵召唤出来的元神,又在蛇蝎山上和解砧解堡两兄弟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天罡地煞中的名讳,与宋僵手里的罡煞镇魔录有密切的关系。 既然是妖人张蛟的一路渠帅宋僵点化的人,那这个矮脚虎王缨就和妖人张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些前世今生的记忆就会影响到这个王校尉。 所以认识这些神策军甲胄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许飞一路上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选的这一处军营,居然也是宋僵点化过的人。 既然如此那说什么怕也是无济于事,只是这些官军都是一些无辜之人,自己想要冲出去不是什么难事,但眼前的这些兵卒就必然会有所损伤。 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不想杀死那么多的蛇蝎山俘虏。没想到弄巧成拙,先不说能不能救下那些俘虏的性命,怕是这些官军的性命都要有所损伤。 但芝幸帅和那八个神策军高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兵器都已然蓄势待发,胯下的骏马踢跳刨嚎犹如一头头的猛虎,就要向前冲杀。 那个矮脚虎王缨虽然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高手,凭借自己一个人绝没有可能抵敌得住。 但身子却是却寸步不让,将手中的铁枪摆了一个架势,枪尖朝前,枪鑽向下,身子伏低,随时都能向前猛扑过来,犹如一只要狩猎捕食的恶虎。 事已至此,没有其他的办法,许飞也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来,摆了一个“斜挂苍龙”的起势,就要催马向前冲出这处军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到门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王缨!赶紧给姑奶奶开门放下吊桥,刚才远远的看大门还开着,是不是见我来了才如此。我看你是皮子痒了,今天我给你寻了法师,定然将你身上的那股邪火给你去了!” 说这番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江湖人称一丈青的扈三娘。 就凭这一嗓子,刚才凶猛悍勇的王缨就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眼神中起了变化。那些凶狠阴森都渐渐褪去,变成了担惊害怕的样子。 而且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上差兵戎相向一般。张口结舌想要辩解什么,但嘴皮子又像是平时那样含糊起来。 将手中的铁枪倒拖了,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的营房之中,再也不出来了。 这种变化让营房中的所有人都惊讶莫名,只有许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明白。看来是有个在平时让矮脚虎王缨害怕的人前来,这一声叫喊震慑了心神,将其神智暂时恢复。 所以才有这种事到临头,却又偃旗息鼓的举动。 而在场的所有兵卒都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肯定是这个王校尉吃酒醉的疯癫了,和上差不知道有什么言语上的冲撞,竟然要伙同军中所有的弟兄一起哗变。 刚才没有动手真是侥天之幸,如果动了手,怕是这军中哗变的罪名就坐实了。只是听到自己的婆娘叫声就吓得跑回房中,由此可见那些什么假冒上差的话都是胡说八道的醉话。 有几个机灵的小头目赶紧让大家放下长枪,一边和许飞一行人赔罪,一边安排人快点将营房大门打开,吊桥落下,将外面那个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请进来。 也只有这一丈青扈三娘出现在军营里,才能将这个矮脚虎王缨治的服服帖帖。 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个个都急急忙忙回到营房之中,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祸事。 此时营门已然打开,进来了一匹桃红马,上面端坐一人,生得明目皓齿,乌黑的头发犹如墨染,一身的英姿飒爽。 马鞍两侧挂了两把单刀,一长一短,一宽一窄,正是一对日月双刀。在身后有一个鹿皮囊,里面装了红锦套索,上面二十四个金钩。 后面跟了一个法师模样的人,身上穿的像是道袍但又不尽相同,身上布满了八卦的图案,有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在法袍的正面。 这两个人来到军营中,看到许飞一行人都手持兵器杀气腾腾。 不由得都是一愣。 六五六章 阴阳镇邪法 诡秘探端详 扈三娘见到许飞一众人等大多都是朝廷的武将打扮,但是一个个的兵器都擎在手中,像是要动手一样,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自己丈夫最近做事情颠三倒四,而且身上的异变也是越来越厉害,做出任何古怪事情也都是意料之中。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颇有身份的将领,在这军营之中好像是要大打出手,多半是自己的那个糊涂夫君做出什么让人头痛的事情来。 还没等出言相问,那矮脚虎王缨的一个亲兵倒是十分的机灵,赶紧跑过去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番。旁边的钱文书也是连连点头作证,不停地表示出后怕。 一丈青扈三娘心里暗道真是侥幸,如果自己要是晚来一步,恐怕这里早就是刀光剑影,尸体满地了。那时候围攻朝廷派下来的上差,罪名恐怕等同于谋反。 自己原来的家族就是因为谋反的罪名全家被杀,现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嫁给这么一个矮脚虎,又险些变成了谋反家族中的一员,自己真是命运多舛。 那王缨糊涂,一丈青扈三娘却是一个非常精明强干的人。当即走上前来深深施礼。这个一丈青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身高也有八尺,和许飞的高挑身材居然差不多高。 但虽然身材高挑,却绝没有什么粗壮姿态,身材出落得玲珑窈窕,容貌也是真正的美人胚子。 许飞一行人见到事情又有了转机,兵卒们好像并不怎么听从矮脚虎王缨的号令。而那个王缨自己也是一阵精明一阵糊涂。心中也都暂时放下了戒备,将兵刃都放了下来。 那一丈青扈三娘见到这些人中芝幸帅显得最有武将的样子,应该是这些人中品级最高的人。 走上前来深深施礼,那芝幸帅是一个老实人,见了美女就有些脸红尴尬,见这个扈三娘如此的有礼数,话还没说就连连施礼,知道对方是想要将干戈化为玉帛之意。 赶紧对扈三娘说道:“这位是武毅将军许飞,我等都是禁军中许统领的护卫,有什么话尽管和统领说就好。” 那许飞听了心中好笑,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芝兄弟如此的怕和女子打交道,赶忙跳下马来。 对扈三娘说道:“刚才王校尉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集合所有的兵卒后要围攻我们,这可是大罪。” 扈三娘见到许飞打开了官腔,赶忙解释道:“这位上差有所不知,我那个糊涂夫君中了邪法妖术,这几个月就开始昏昏沉沉,说的话根本就不像是自己说的,连我的话都开始不听了起来。” “我这次前来正是找了高人前来诊治,希望能将身体内的邪气祛除。刚才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绝不是平时的性情。这位李先生是懂得祛除邪气的高手,这就去给我夫君施法。” 旁边的那个道士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只见这个人生得仙风道骨,长相颇有些能耐的样子。年纪有个四十多岁,手中拿了一支拂尘,背后背了长剑。 这种打扮许飞却是认得,当日在蜡烛峰的时候,那个贼人中的头目就是阴阳家中的东方乐和。此人的打扮和东方乐和一般无二,正是一名阴阳家组织中的人。 那个东方乐和本领非常高强,各种卦象施展出来变化多端,但就是自不量力,选择了陈安平这个江湖传奇作为对手,被三招就废了手掌。 那个东方乐和看起来也是仙风道骨,没有一丝半点的邪气,可是做起事情来却是非常的阴险狠辣。看到这个所谓的高人是阴阳家打扮,许飞不由得加了提防。 那个阴阳家中人见到扈三娘提及自己,也缓步上前,对许飞行了一个道家礼数。 然后说道:“在下李秋鹿,师从阴阳学派,这一次前来,是因为扈三娘的师承和阴阳学派颇有渊源,所以就应了这个差事。” 原来这个扈三娘的师承是大有来头,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和这个阴阳学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从自己的丈夫开始神志不清之后,扈三娘就一直在江湖上寻访高人,找寻解救之法。 神农派朋友的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而且还说这种情况绝非是药石可以逆转的,要从疏导体内邪气入手方可。 所以扈三娘才找到了这阴阳学派中的前辈,这个李秋鹿是阴阳学派中的高手,平时为人处世淡泊名利,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气。 但是正因为这样,李秋鹿在这阴阳学说上的功夫下的就深了,在阴阳八卦上都有非常精深的研究。听到扈三娘转述自己丈夫的古怪行事,就明白这都是邪气入体之后迷失了心智所造成。 因为和扈三娘的师承有很深的渊源,所以一口应承下来。这一次不远百里来到这甜水铺,正是要将矮脚虎王缨体内的邪气祛除。 等到李秋鹿将来意说清楚,许飞和芝幸帅等人心中又都升起了希望。刚才那扈三娘一声河东狮吼,王缨就被吓得恢复了神智。那时候根本就不敢和自己为敌,还露出了后悔害怕的神色。 如果这个李秋鹿能够将王缨体内的邪气祛除,自己的计划还是可以继续实行,那些蛇蝎山上的俘虏都可以有所安置。 尤其这个王缨表现出来的样子非常古怪,他居然有一些妖人张蛟的记忆,能够认出来神策军的铠甲。但名字又是罡煞镇魔录中的名讳,有可能是经过宋僵点化。 而宋僵和妖人张蛟之间的渊源有多深,他们点化过的人是否能够互相融合记忆都无从所知。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这个李秋鹿能不能将王缨快速恢复神智。只要今晚将此事办理妥当,就算是明天又发了失心疯也是不关众人的事了。 那许飞也把自己的来历和扈三娘说了,一听朝廷上差现在有要事,就等王缨办理却出了这种事。 放下不再迟疑,让亲兵将王缨送到堂屋中去,然后众人都赶去一起看李秋鹿给王缨祛除邪气。扈三娘这种安排是担心朝廷上差起了疑心,这种当众祛除邪气才能打消这些人的疑虑。 这军营中的堂屋平时召开会议之类的都在此处,所以屋子非常宽阔。这是十几个人纷纷落座之后,等了不多时就看两个亲兵连拉带拽,终于将这个王缨给请了出来。 这个矮脚虎现在又成了一只病猫一样,看到扈三娘眼神中透出胆怯和畏缩,一看就知道平时是一个惧内之人。 扈三娘看到这两个亲兵拉拉扯扯的,半天也走不了几步,而堂屋之内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心中着急,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只将那王缨在肋下一挟,大踏步就走到了堂屋之中。那王缨虽然身材不到六尺,但是武将出身,一身的筋肉强健,身体也得有一百四五十斤。 那一丈青扈三娘挟了这个矮脚虎,真像是挟了一只病猫一样轻松。而且因为扈三娘的身高足有八尺,那王缨两只脚都悬在半空,情急之下不断地乱踢,显得甚是滑稽。 一丈青扈三娘几步就走到了一张空椅子前面,略一发力就将这王缨丢在了上面,差点将这张椅子撞得散了架。还没等王缨挣扎,李秋鹿身法快捷,手一伸在这王缨的额头眉心之处画了一个符咒。 这符咒用的是朱砂绘制,正是震慑邪气,安神定魂的作用。 王缨立刻就变得犹如木雕泥塑一样纹丝不动。 六五七章 乱气聚为双 元神无处藏 这种镇魂安神的符咒是阴阳家特有的法门,不但可以去除体内的邪气,一般症状不是特别严重的病症贴了这种符咒,也能够使病人加快康复。 李秋鹿在这阴阳学说之中研究颇深,他的研究方向和当日在蜡烛峰上的东方乐和不同,是主要研究阴阳八卦的卦象。并非是五行的运用之法。 东方乐和是阴阳家中负责对外交战的主力,这些人修炼的法门都是一些临阵对敌之时的本领。 最为佼佼者都会进入其中武斗派的组织“卦”,而李秋鹿因为淡泊名利,修炼的劲气本领多半都是阴阳八卦的理论。虽然本领也是十分的不错,但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性格。 阴阳家是一个遍布天下的学派,其中的大小组织非常多,有一些擅长钻营,利用自己修习的阴阳学说劲气来谋利,也有一些是闲云野鹤,只是江湖上的散人。 这些人中品性不一,良莠不齐,所以并非是阴阳学说的人都是东方乐和那种奸恶之徒。这李秋鹿就是一个宅心仁厚,扶危济困的好人。 李秋鹿方才一出手王缨立刻就有了反应,刚才的烦躁抵触都是被体内的天地乱气催动所致,这自身的元神和那些天地乱气在进行激烈的冲突,所以才会一阵阵的颠三倒四,神志不清。 被天地乱气掌控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精明凶狠的人,如果自己的元神占了上风,就会暂时恢复神智变成那个庸庸碌碌的王缨。 看到王缨安静了下来,李秋鹿走上前来,将身上的符咒一张张的贴在王缨的身上。这些符咒都是李秋鹿提前灌注过了劲气,分别有不同的作用。 有的能在劲气凝聚的地方控制着气的流动,有的可以通过侦测天地乱气展现出不同的光芒。这些符咒贴了足足有二十多张,王缨现在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任凭别人摆布。 身体上虽然纹丝不动,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显得有些奇怪,虽然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木讷呆滞,但偶尔会有凶狠狡猾的眼神一闪而过。 李秋鹿观察了这些符咒半天,脸色越来越是沉重,看到后来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态度让一丈青扈三娘心急如焚,不由得出言问道:“请问李先生,我这夫君还有救么?怎么叹起气来了。” 李秋鹿听到扈三娘发问,也只得说道:“此事难办,现在你的夫君身体里面有两种邪气,而且都是极为强大恐怖,我行走江湖多年,这两种邪气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现在自身的元神都被这两种邪气轮流侵占,只能在泥丸宫中保存了一些,所以人就表现得越来越是糊涂,行事上也是犹如变了一个人。这样恐怕用不了多久,不是完全迷失心智就是发狂而死。” 这两句话扈三娘听了险些垂下泪来,赶紧哀求李秋鹿想想办法,但是这个李秋鹿只是摇头摆手,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那扈三娘平时看起来对这王缨大呼小叫,动则拳脚相加。但是自己的夫君为了救自己冒了风险,将锦绣前程尽数抛弃,两个人的情意实则非常深厚。 看到李秋鹿不肯出手相救,当即就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这一下子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刚才的巾帼英雄,居然能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夫君如此放下面子。 李秋鹿哪里能够承受得起,赶紧双手相搀将扈三娘扶起来,答应勉力一试。 就在众人这么一闹腾的时候,这个王缨又有了变化,身体上因为被贴了符咒,所以身体里面的天地乱气都无法互相流动,从而都聚集在面孔之上。 只见那王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是狰狞恐怖,眼神中的暴戾凶残的光芒又开始显现。 李秋鹿看到这种情况赶忙将两块八卦镜子放在那王缨的前后心,又在气海眉心,贴上了几张符咒。通过这么一忙活,才勉强的将王缨身体里面的邪气压制住。 李秋鹿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汗,对扈三娘说道:“你的夫君身体内的邪气非常古怪,不但是强大恐怖到了极点,而且分成两个阵容,互相还在抢夺本体的元神。偏偏这两种邪气还是同根同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几句话说出倒是提醒了许飞,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刚才还觉得奇怪,如果是宋僵用罡煞镇魔录点化的人,那就应该变成当年的梁山英雄性格才对,不应该认出神策军盔甲的样子。 这种能够认出四十多年前就消失的神策军盔甲,应该是受到了妖人张蛟天地乱气的点化才对。 看来这个矮脚虎王缨正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多半是因为名头绰号名姓都应了罡煞镇魔录,所以肯定被那宋僵邪气侵入。 又因为是一个可造之材,受到了妖人张蛟的天地乱气侵蚀。这样一来两种邪气在体内发生了冲突,都要抢占本体的元神。 在这种争夺之下,王缨既没有变成罡煞镇魔录中的地煞,也没有成为妖人张蛟黄巾之乱的棋子。现在变得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眼看就要发疯而死。 李秋鹿又用朱砂画了不少的符咒,想要将这两种邪气从王缨体内逼出来。但是这两种邪气的始作俑者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李秋鹿虽然也算是阴阳家的好手,但是和宋僵张蛟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所以不管怎么催动劲气,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将邪气祛除。就在这劲气催动之时,王缨又发生了巨变,那脸上的黑气缭绕,突然开口说起话来。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杂毛,居然想要和我争夺元神,就凭这点微末的道行是不是痴人说梦?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道家术法!” 说到这里。那矮脚虎王缨身上贴的符咒都一起激射而出,被用朱砂画的符咒也都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那些激射而出的符咒在空中都急速的改变了勾挂笔画,变成了伤人杀人的术法。 幸亏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高手,那王缨发作之前身体上的变化也都看在了眼里,所以心里面都加了防备。这符咒激射虽然突然,但是众人都各显其能将其化解。 李秋鹿和扈三娘离得最近,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那符咒激射之时李秋鹿手中的拂尘舞动成了一团光影,将那些符咒一一击飞。 而扈三娘身子就像是一支利箭向后飞去,速度居然比激射的符咒还要快。 许飞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如意神兵陡然升空,正是催动了“炼化”劲气,化成两口飞剑将符咒纷纷击飞。 为了预防万一,芝幸帅和神策军的高手们进了堂屋却都没有放下兵器,都飞身而起将兵器舞动犹如一阵的钢铁旋风。堂屋之中登时桌椅破碎,木屑纷飞,变得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矮脚虎王缨突然一跃而起,犹如一颗砲石一样撞破了屋顶,众人有的飞身到了院中,许飞和扈三娘身法迅疾轻灵,都从屋顶的破洞中飞身而出。 到了屋顶就看到那王缨的身影已然跑回了自己的房中,立刻又冲了出来,手中擎了一杆铁枪。 王缨飞身到了军营中的空旷院子里,用手中的铁枪点指李秋鹿,大声说道:“你这个杂毛居然想要将我逼出体外,真是自不量力,来来来,某家就在这里,还不上前施展你得三脚猫术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王缨的脸上一脸的狞笑,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阴险狡诈的魔头。 李秋鹿大踏步上前。 “诸位退后,再让李某一试。” 六五八章 弄巧成拙事 转世成异象 李秋鹿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平时与人为善,几乎不和人发生纷争,是一个仁厚良善之人。 但是今天在这种救人于危难的时候,却展现出来一名阴阳家的高尚操守来。见到这种邪气侵蚀了王缨的元神,别人过去只能兵戎相向,那时候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争斗。 而只有自己才能有机会将体内的邪气震慑,虽然这种邪气远远的超出了自己能够祛除的能力,但圣人有云,明知不可为而为。所以李秋鹿并没有退缩,慨然迎战。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此中的厉害,都向后退去,慢慢的围拢了一个圈子,将这个王缨围在圈子当中。 那许飞将手中的如意神兵幻化成了一对子母夺魂镖,准备在危急的时候施以援手,其他的高手也是全神戒备。只有那个一丈青扈三娘一脸的焦急,却是没有将日月双刀拔出。 只因为这个王缨现在虽然迷失了神智,但毕竟还是自己的丈夫,怎么舍得使用兵器砍杀,所以将背后鹿皮囊中的红锦套索拿了出来。 这种红锦套索使用的是东莹岛州的一种极为奇特的藤蔓制成,这种藤蔓一旦生长到四十年之后,内心之中就会出现一根细细的核心,这个藤蔓的核心柔软如绵却坚硬远胜钢铁。 收集起来这种藤蔓核心是非常耗费时日的一件事,所以这红锦套索是一件奇珍异宝。 红锦套索上面有二十四个金钩,用来搭扣拖拽敌人。扈三娘将这个套索拿出来也是为了预防万一,能将丈夫制住而不伤害身体。 李秋鹿慢慢走到王缨身前两丈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对王缨说道:“你是何人,我能感觉到你这种邪气是源自于天地之间,积聚世间民生怨气所致,能否将自己的来历报来。” 那王缨冷冷的笑道:“凭你这点道行怎么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不用多少时间这天下都会将我的名字广为传颂。你不自量力,非要出来逞强,今日就先将你了结。” 话音未落,矮脚虎王缨身如猛虎,枪似蛟龙,向李秋鹿的胸口狠狠的就是一枪。这一枪一出手众位高手都看在眼里,心中皆是十分诧异。 不是因为王缨这一枪有多么的凌厉非常,而是因为这一枪虽然枪法严谨,出手快捷,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武将的身手而已,枪中没有一丝半点的劲气。 看那狰狞的脸色还有逐渐开始缭绕在身边的黑气,还以为有什么惊人的本领,没想到居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者而已。 李秋鹿见到这一枪也是十分的意外,还以为对方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现在看到铁枪劈空戳来,当即用手中的拂尘一挥,将那铁枪尖锐地枪头缠上。 这一枪虽然发力凶狠,但在李秋鹿的拂尘缠绕之下却不能前进分毫。只因为这个李秋鹿的劲气能力是阳卦为主的劲气,施展出来都是震慑邪气,刚猛雄浑的法门。 阴阳家和别的劲力高手有所不同,因为平时修习的都是阴阳之法,八卦之像,所以在劲气方面容易触类旁通。懂得两种劲气的要远胜于其他门派的高手。 只见李秋鹿微微一扬手,身上就有五六张符咒飞了起来,这种劲气法门正是“操物”中的本领。平时因为心地良善,即便是和别人动手也不想多杀伤人命。 所以都是使用自身刚猛雄浑的劲气卦象,先将对方的攻势限制住,然后再使用操物劲气,催动预先灌注过劲气的符咒制敌。 这些符咒平时灌注过大量劲气,然后用朱砂勾挂出来卦象,来实现不同作用的劲气能力。 有的符咒能将敌人的行动彻底封锁,有的符咒可以把对手劲气能力减弱到忽略不计。还有的能让人进入深度的安神状态,变成昏昏欲睡状态。 这些炼化过得符咒随着日积月累,上面的劲气也是与日俱增。一旦施展出来就会飞出贴敷于对方的要害之上,虽然不能取人性命,但制敌的本事却是常人所不及。 王缨戳刺过来的铁枪,在这种通晓强体劲气的高手看来非常容易应付。李秋鹿使用的就是平时迎敌的策略,控制对手的攻势,紧跟着就要将符咒施展出来,贴敷在王缨身上。 既然这一枪没有任何劲气,那说明这些邪气也只是将神智迷失,还没有让身体起了变化,不然这一枪就应该有劲气能力施展出来。 果然那王缨奋力抽枪却丝毫不动,那铁枪就像是生在了石缝之中一样,紧跟着那些发散着各种光芒的符咒已然贴敷在了王缨身上。 李秋鹿不由得大喜过望,看来自己的冒险一试果然奏效,刚才的符咒和朱砂勾画都是临时而为,没有能力将邪气压制住。 而现在的这些符咒都是经过自己灌输劲气多年,上面的威力不同于刚才那些。哪怕是劲力高手中了自己的一张符咒,不是劲气能力施展不出来,就是陷入沉睡任凭摆布。 而刚才自己是全力施为,六张符咒已然都贴敷在王缨的要害之上,贴在眉心之处的是安神的符咒,气海之处是控制劲气运转的,那中枢关节要害处的是控制身体机能。 不管中了哪一张都可以将王缨彻底的控制住,只要暂时将邪气压制住,就可以通过药物将王缨一直保持在昏睡之中,那时候再慢慢的想办法祛除邪气。 那些符咒贴在王缨身上都发射出了夺目的光芒,这正是那多年灌输的劲气在发挥作用的迹象。 却见那个王缨脸色一阵的狰狞笑意,逐渐变成了仰天狂笑,随着这狂笑,铁枪上的劲气慢慢的展现出来,变得越来越强,李秋鹿拼尽全力才勉强控制得住。 只听到那矮脚虎王缨阴森森的说道:“你以为自己得手了是么?真正是一个蠢材。这个王缨元神还真有点门道,这么久了都在泥丸宫中苦忍,硬是让我没有办法尽数将其吞了。” “没想到你这个蠢材自作聪明,给我添了一把力气,不用一时三刻这个王缨的元神就会被我尽数掌握,说到头来还真得谢过你才是。” 李秋鹿心中登时明白,看来自己这些符咒中的劲气都给王缨体内的邪气利用,反而将这些劲气吸入体内,转而加速了吞噬元神的速度。 心随意转,那些符咒就要从王缨的身体上飞下,却见一股股黑气缭绕,这些符咒刚刚离开身体就又被吸了回去。符咒上面的朱砂也都变成了黑色,勾勒笔画也都有了变化。 这些符咒笔画李秋鹿可是一个大行家,一望便知其中的含义,这些重新勾画的笔画都是一些增强身体机能,甚至不顾摧残身体用来短时间提升劲气的法门。 看来自己的符咒果然是帮了倒忙,这个王缨变化恐怕就在转瞬之间。 急忙想要松开拂尘抽身后撤,哪里知道这个王缨将手中的铁枪猛力一抖,枪头犹如一头乌龙相仿,将那李秋鹿手中的拂尘就夺了过去。 再发力一抖,这拂尘上面的丝线都纷纷断裂,拂尘杆被抖动的直飞上天。 这两下本事别人看不出来什么,许飞却是认得,王缨刚才施展的正是枪招“乌龙甩尾”,这一手枪法在这华汉国没见过有人施展过。 看来是那王缨身体里面的邪气逐渐的主导了元神,施展出并不是自己所学的本领来。 看这枪法恐怕是那宋僵罡煞镇魔录中,点化的地煞英雄人格占了主导地位。 那矮脚虎王缨一招夺了李秋鹿的拂尘,紧跟着就劈面一枪。 新 六五九章 泥丸宫内藏 一点清明光 铁枪劈面直刺,枪尖却在晃动,就像是随时都能改变方向一样。虽然看起来笔直的向前戳刺,其实将李秋鹿得左右闪避的空间都已经封死。 这一招枪法许飞立刻就认出,此是枪法中的“秋山夜雨”。枪法变化繁多,若是不认识这枪招的人,只要向左右闪避就会被跟踪追击的枪法击中。 这种枪战要是想破解,必须中宫直进,那就可以应手而破。但是绝大多数看到枪招笔直的戳刺,都觉得枪尖中宫是最为凌厉的地方,会下意识的躲闪,便会中了其中的圈套。 那李秋鹿手中的拂尘被毁,赤手空拳无法迎敌,见到枪招凌厉当即向左后侧退了一步。这种枪法在场的高手虽然多,但是能够一眼就看出后续的杀法来的就只有许飞一人。 知道那矮脚虎王缨紧跟着就会一枪追踪而至,凭借这枪招的迅疾李秋鹿万难躲开。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子母离魂镖脱手飞掷而出,激射那铁枪的枪尖。 子母离魂镖在空中一分为二,厚重的母镖银梭激射枪尖,而身下弹出一根的银梭,飞射王缨前手持枪的脉门。 子母离魂镖脱手掷出的力道极大,将那铁枪的枪尖撞了个正着,王缨的枪招看似凌厉,其实枪尖之处反而是劲气最为薄弱的地方。 受到这沉重的银梭撞击,枪尖的来势登时偏向了一边,而那的银梭已然射到了前手的脉门之处。矮脚虎王缨也察觉到这一镖分射两处,当即将前手松开枪杆,避开了这的银梭。 就在这时那许飞闪身到了场地中央,挡在了李秋鹿的身前,大声说道:“此人现在使用的枪法非是世间所有,许某不才还勉强识得,此事就交于在下。” 李秋鹿刚才根本没有看出这枪招中的巧妙,见到许飞突然出手挡在自己身前,心中知道刚才有自己不明白的危险就在眼前。 就凭刚才王缨一招就能将自己的拂尘扯断,那种抖动枪招的技法平生未见。而且这人的劲气之强悍也非是自己能够匹敌,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略一拱手立刻退下。 刚才王缨枪招之中夹杂了强劲无比的劲气能力,出手的时候还能兼顾周围的偷袭,本领短时间内上了好几个台阶。 一丈青扈三娘平日里对丈夫的那点本事都是心知肚明,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劲气和精湛的枪招。李秋鹿这等江湖老手一个照面就落了下风,知道即便现在自己过去也多半不是对手。 这个公子哥一般的上差没有穿甲胄,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刚才听到其自报家门,说什么武毅将军许飞?这个名字和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江南烟雨楼一个高手重名。 难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江南烟雨楼的那一个?如果不是的话可就大有风险。刚才自己丈夫的一枪之快之猛平生仅见,若是再让丈夫在迷失心智的时候杀了朝廷的上差,那这件事情就更加闹得大了。 刚想说些什么,那李秋鹿用手示意扈三娘噤声,刚才自己因为首当其冲看的最为仔细,那铁枪的枪尖来势迅猛,但是中了一支银梭之后登时就偏离出去数尺。 铁枪有一丈多长,王缨又有几分勇力,枪杆粗大,而这的银梭体积只有手掌长短,三指多宽,但是撞击在枪头之上却又如此大的威力。 由此可见这个少年的劲气有多么的刚猛雄浑,挡在自己面前的纵跃简直如同闪电一样,却没有任何的声响。 而华汉国使用强体劲气能者,在纵跃的时候脚下尘土飞扬,若不是天赋异禀如同神捕追命崔掠商一般的人物,绝不能做到悄然无声。 就凭这两点就知道这个少年绝非一般的高手,又听到说出认识这种枪招的话来,看来是胸有成竹,所以就制止了扈三娘说话。 李秋鹿不愧是一个老江湖,就凭一点线索就能看出其中的关键之处。 若说要是将现在的王缨击杀,那是非常轻而易举,即便是现在的劲气枪法非常了得,但是在场的高手都是这世上的一流高手,有十几个人之多,如果群起而攻之,那王缨就是三头六臂也不是对手。 但是眼前这个一丈青扈三娘对自己丈夫的情意,众人都看在眼里,加上还需要这军营之中有一个主事之人,交接蛇蝎山的俘虏还要依仗王缨出力。 再说这个矮脚虎王缨虽然现在有了劲气,本领也是一等一,可是要说想要伤了谁也是万难,现在最难做到的是如何将此人身上的邪气祛除。 刚才阴阳家中高手的符咒都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激化了体内邪气的发作速度。如果不能短时间之内将此人制服,再找到办法将邪气祛除体外,那所有的事情就会功亏一篑。 之所以许飞有把握将其制服,是因为看清楚王缨枪法中的巧妙所在,这些枪招对于天师授道的自己来说都是寻常的把戏,而王缨体内的邪气自己也发现了端倪。 刚才王缨脸上出现黑气之后,身上的符咒都被震飞。在那一瞬间许飞催动了劲气急速的提升五感,用来察觉敌人劲气的流向。这都是在红石崖战胜百人凶兽之后养成的习惯。 华汉国的劲气能者只要是交手对战,都是将体内的劲气催动,这些在身体内流动的劲气就像是云雾流水一样产生波动。 而观察这种波动的方向,就能提前预知对方出手的方向方式。高手之间的生死胜负就在毫厘之间。所以哪怕是通过观察劲气流向,预知一点的预兆,都会让胜利的天平倾斜向自己。 在这不断的恶斗之中,许飞已然养成了这种习惯,就在刚才一瞬间,就看出了王缨体内的劲气要从气海中向体外喷涌而出,所以那炼化的劲气催动,如意神兵幻化的飞剑早就飞腾了起来。 所以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施展本领格挡闪避,只有许飞端坐在椅子上纹丝没动,显得好整以暇。 王缨暴走了之后,再观看此人的劲气流向,就像是体内有两种汹涌澎湃的劲气在互相纠缠一般,但争斗最激烈的是在王缨的泥丸宫处。 泥丸宫乃是道家中所说的三丹田中的上丹田,位于两眉之间,印堂穴与百会穴之交汇。此处是人的元神根源所在。 泥丸宫又名“黄庭”“天脑”,乃是人身之中重中之重,有总摄众神,照生神识,孕育人魂之功。阴阳家对此极为重视,身为此处是元神的根本所在。 每一个人之所以天性各异,就是因为泥丸宫中的元神受到正气熏陶,还是受到邪气侵蚀。 而所谓的修道者引气入体,淬炼本身。精气神三宝合一,也便是在此间坎离融合龙虎交会,才能成就元神赤子,得无量神通。 所以王缨这处泥丸宫被两股不明邪气争夺侵蚀,必定是其现在神智迷失的根本。想要将邪气祛除必然要从这泥丸宫入手不可。 许飞凝神细看,只见泥丸宫中有一股邪气已然侵蚀入内,另一股邪气不但没有推波助澜,反而像是拼命压制和抵挡其入侵泥丸宫。可见这两种邪气虽然同根同源,却互相竞争。 王缨之所以邪气入体变得如此诡异复杂,正是两种邪气无意中进入一人体内的缘故,要想解除现在的状态,利用两种邪气的互相争斗也是关键所在。 许飞看得明白,见泥丸宫中唯一的一点点清明之光渐渐地消失,知道这是王缨本身的元神就要被完全吞噬的迹象,再也耽搁不得。 只听一声大喝。 许飞纵身跃起,直扑王缨! 六六零章 一招四奇变 月下清波光 许飞急扑而上,在空中像是一只铁鹰般向矮脚虎王缨头顶落去。这一下出手丝毫没有留有余地,简直如同拼命一样。 可是众位高手都明白,这种合身扑上风险极大,在半空中没有办法躲避,而王缨使用的枪法又是变化多端,枪法中能够笼罩的范围极大,这样实在是有些莽撞。 果然那王缨将铁枪一抖一振,枪尖和枪杆都发出了急剧的颤抖,迎面一枪就扎向许飞的面门。 虽然是一枪戳刺,但是在这抖振之中枪法飘忽不定,即便许飞使用铁鹰劲气,或者能够凌空蹈虚的身法,王缨的枪法都能跟踪而至。 若说要赢了这个矮脚虎王缨并不算是难事,毕竟此人只是一个罡煞镇魔录中的地煞英雄,而且在梁山之中也不算是本领高强的人。 但是现在最难的是,王缨的元神眼看就要被两种天地乱气吞噬,只需要一时三刻就彻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在这短短时间内却又不能痛下杀手,这样就大大的增加了与之对敌的难度。 许飞不但要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制服王缨,还要找出能够将其身体里面两种天地乱气去除的办法。在交手的时候也不能伤害到对方的身体。这种交手正是轻不得重不得,十分的难以把握。 而这个王缨本领上也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这杆铁枪的招法有其独到之处,此人的枪法不像是一般的枪招讲究拧转之力,而是讲究抖振之力。 这种方式类似于拳法之中的“沾衣十八跌”,是凭借身体的急促抖动将铁枪的招式发出。这种发力短促,枪法虽然在远距离的威力上略有欠缺,但是要比一般的枪法更为迅疾。 更为奇特的是,这种抖振之力可以让周身都产生非常大的向外排斥力道。一般的攻击都可以依靠这种力量来化解,更是增加了制服此人的难度。 许飞凌空直扑,就是用的险招,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将王缨拿下。而对手的这一枪变化多端,如果使用能在空中转折的劲气来躲避,那王缨的枪法就会随之跟踪追击,必然会陷入持久战。 但现在哪怕是走上十几招,那王缨的元神也会被吞噬殆尽,许飞在空中不躲不闪,就像是没有看到铁枪一样还是猛扑而上。 王缨这一枪眼看就要戳刺到了对方的胸口,却突然丝毫不能寸进。 原来许飞选择的是月光从背后映照过来的方向,自己的影子已然将王缨的身体紧紧地束缚住,那王缨铁枪就差了一尺多再也没有办法移动。 许飞在空中略略侧身,那铁枪的枪尖就从腋下穿过,已然揉身而上抢到了铁枪的内圈。 眼看就要得手,却听到矮脚虎王缨大喝一声,身体就像是一池静水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浑身上下产生了一层层的涟漪,正是其独到的抖振之力。 在这抖振的力道之下,许飞的操影之法被震得离身而起,就在这脱困的一瞬间,王缨身子急速旋转,铁枪化为铁棒的招数,拦腰横扫对手的肋下。 这一下大出预料,没想到这抖振之力居然还有如此妙用,现在身子在半空中,那铁枪的枪杆像是一阵的疾风已到了肋下,这种距离之下万难躲避。 却见许飞身子陡然上升尺许,而王缨本来已经非常矮的身体,突然又矮了一尺多。两人这高度上的变化,让铁枪的枪杆从许飞的脚下一掠而过。 原来就在这刹那,许飞使用了操土之法,将对手的脚下土地变成了烂泥一样的柔软,王缨措不及防之下身子下陷,而自己使用了凌空蹈虚的劲气向上陡升。 眼看无法避开的枪杆横扫,也被许飞用了不可思议的手法避开,众人一颗心也随着这紧张的战况忽上忽下。 矮脚虎王缨见到这一招枪杆横扫也被避开,一声怒吼,身子极速晃动,将周围的泥土泥浆都震得四面乱飞,身子已然极速颤动。 这种将防御和伤敌合二为一的法门,正是王缨的拿手绝技。这种抖振之力不但是可以将对手的攻击化解,而且还可以将飞身扑上的对手震的内伤吐血。 这个矮脚虎王缨身体内的邪气好像是看清楚了许飞的意图,所以施展出这种本领来,只要能够让肉身不被短时间制服,那元神就会彻底消失。 许飞能够看到泥丸宫的元神光芒变化,也是知道这一点,若是稍有回避时间上怕是就会来不及。当即不改攻势,身体已扑到了王缨的身上。 这正中王缨的下怀,当即就把这种抖振之力催动到了极致,想要一举将对手活活震死。 却见月色之下哪里还有许飞的影子,身子已然化成了透明的清水,这清水却像是有生命一样,并不向下流淌,反而紧紧的围绕包裹着王缨的身体。 那抖振之力拼了命的催动,这一身的清水不断的发生剧烈的颤抖,可不管怎么挣扎震动,这些清水还是牢牢的包括在身体外侧。 矮脚虎王缨连续发力三次之后,终于势头弱了下来,因为口鼻之处都被清水包裹,根本没有办法回气,劲气运转上便无以为继。 就在这劲气减弱的刹那,那包裹王缨身体的清水,突然就转化成了许飞的模样。身子正紧紧的贴在王缨的背后,正是攻击的死角。 刚才面对矮脚虎的抖振之力,许飞为了不被其震飞,当即一咬牙将柔水劲气催动了起来,牢牢地将对手的身体包裹。任凭这抖振之力如何发力,都没有办法将这以柔克刚的柔水震开。 但是许飞这种做法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种抖振之力极为霸道,柔水劲气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力道化解,那些残存的力道都由许飞硬吃了下来。 虽然这种柔水劲气施展出来不会被直接伤害,但是却会损害元神,这三下抖振已然让许飞受到了伤害。但是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之下,终于潜入了对手的死角。 就在这凌空扑击的短短刹那,许飞在空中连续使用了操影,操土,凌空蹈虚,化身柔水四种劲气。再以受伤为代价,终于抢到了交战的先机。 矮脚虎王缨惊觉对手出现在背后,此处没有任何办法攻击,当即就要施展出来抖振劲气,却发现自己怎么催动劲气,身体却都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刚才在贴身的一瞬间,那许飞早就施展出来点穴的手法,将王缨身上气脉经脉封了几处。 这一下劲气在体内无法流转,当即就施展不出来劲气能力,而枪法又因为对手藏身在背后死角,更是无从攻击。 只觉得背后延着脊椎,两侧的一些气脉上的节点一一被封闭,身体上的力气也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力支撑立刻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王缨这种本领大家都看在眼里,被这许飞凌空一个飞扑就拿下,众人无不佩服。 只是虽然将王缨彻底制服,但是如此能够将体内的邪气祛除,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王缨即便是没有办法行凶,还是会变成一个废人。 但是许飞早就有了应对之法,刚才那李秋鹿的符咒能够让天地乱气利用启发了自己。既然能够利用灌注了劲气的符咒,那自己也可以将劲气内力灌输进王缨的体内。 而王缨体内的两种邪气互为水火,都在为了争夺元神拼命死斗,刚才正是宋僵罡煞镇魔录中的邪气吸收了劲气更多,所以占了上风。 要想解除这种邪气,只有以毒攻毒! 六六一章 神龙斗怪蟒 劫后诉衷肠 扈三娘看到自己的丈夫瘫软倒地,还以为受到了什么重伤,毕竟这种点穴之法在这华汉国并没有第二个人懂得。赶忙上前想要回护,许飞也知道这一点连忙好言相劝。 此时已然来不及再将王缨挪到屋中施救,许飞也来不及多加解释,不顾刚才因为使用柔水劲气抵挡抖振受的伤,将提升五官的劲气催动到了巅峰状态。 在这仔细观察之下,发现王缨泥丸宫中那一点清明的元神之光只剩下了一点,而那深入泥丸宫的邪气变得比刚才更加恐怖,犹如一条肥胖蠕动的怪蟒巨虫。 而另一股邪气虽然拼命的向外拉扯,可是却无法撼动这股巨大的邪气。这些邪气虽然在身体里可以任意游走,但是仔细观察那些邪气都在气脉的节点之上。 两股邪气的根源都扎根在气海丹田之处,那些气脉节点就像是这些邪气的肢体一样。刚才李秋鹿灌注劲气的符咒就是贴敷在气脉的节点,却被这些邪气吸收利用。 许飞看准了那一股偏弱的邪气,将体内的劲气内力轻轻地从其气脉节点输入。果然这股邪气贪婪的吸收着劲气内力,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随着这一股邪气的成长,其拉拽的力道也大了许多,没有几下就把深入泥丸宫的另一股邪气拉了出来。泥丸宫中一旦没有了邪气侵蚀,那微弱的清明元神就开始重新发出了光芒。 随着这种光芒的加强,矮脚虎王缨脸上的凶残暴戾的气势逐渐的消退,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虽然这样,许飞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身体里面的两股邪气正在拼命厮杀,都想要一边入侵泥丸宫,一边将对手绞杀,就像是两条怪蟒在做生死斗。 每当有一股邪气占了上风的时候,就会试图入侵泥丸宫,但许飞立刻就给另一股邪气输送劲气能力达到平衡。在这多次的调整之下,两股邪气终于变成了势均力敌。 这种输送劲气内力需要非常地精确,一旦有输送过多的现象,那就会让其中的一股邪气成长过快,不但会尾大不掉,还会对王缨身体造成损伤。 这要比和王缨交手更为浪费精力心神,虽然在寒冬,许飞额头上的汗水却滴了下来。 王缨身体内两股邪气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互相扭曲着试图绞杀对方。在这种拼斗之中两股邪气都有了损伤,很多气脉上的节点都纷纷脱落,逐渐的变得细柔弱,一点点的退回到了气海之中。 许飞见到这种情况,明白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现在泥丸宫中的元神光芒重新显现,已然没有了大碍。但是这两股邪气还隐藏在气海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度出来作乱。 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许飞将手掌按在王缨的气海之上,将自己的劲气内力缓缓地输送了进去。但是这一次输送的劲气却不是一吐为快的方式,是将这劲气和自身气海相连。 果然那两股邪气贪婪的围了过来,妄想吸取后再度成长,却被许飞操控劲气将这两股邪气牢牢的缠住。 就如同一条神龙绞杀两条怪蟒,那两股邪气已然十分的脆弱,被许飞劲气片刻就彻底的绞碎。 等到一番忙碌之后许飞已然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珠。这种天地乱气侵入体内,本来是绝无可能加以救治,但矮脚虎王缨的这种情况实在是特例。 王缨是先被妖人张蛟看中,用天地乱气侵入体内,等待黄巾之乱就会突然爆发出来,变成黄巾之乱推波助澜的棋子。 但是可巧不巧,虽然现在的王缨已然没有了矮脚虎的样子,但是此人还是有着雄心壮志,只是因为受到妻子的连累而意志消沉罢了。所以也受到了宋僵的注意,用罡煞镇魔录点化。 这样一来身体内的两股邪气互相冲突,为了将对方扼杀,都快速的增长起来,想要将竞争的对手祛除。所以这种颠三倒四的人格,变成另一个人的情况就不断的出现。 王缨酒后胡言乱语正是罡煞镇魔录的作用,而脸上的黑气缭绕却是妖人张蛟的邪法禁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王缨身中两种邪气,反而成了能够以毒攻毒的前提条件。 等到将王缨气海中保存的邪气碎片彻底的从气脉中祛除之后,许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想站起身来却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这种通过劲气来祛除体内邪气,交手的对手不是王缨,而是妖人张蛟的天地乱气,和宋僵罡煞镇魔录中神秘的力量。所以对身体的负担极大,又因为先是受了伤才抢进了死角,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矮脚虎体内没有了邪气,身体就像是焕发了新生,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像是有了三分英雄模样。 许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微的将内息调整了一会,然后伸手将王缨身上的各处穴道解开。这王缨悠悠醒转,脸上露出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了记忆的样子。 周围围拢了十几个人,自己躺在院子当中,自己的婆娘一丈青扈三娘眼中带泪却又喜笑颜开。左边站了个老道,右边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外面都是一身重甲的将领。 王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明所以。因为受到邪气的侵蚀,不要说今晚的事情,就连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也是记不清楚。 只见这个矮脚虎王缨慢慢爬起来,一脸的迷茫之色,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堆出笑来。这些将官的甲胄鲜明,一看品级就在自己之上,所以下意识的就要开始拍马屁。 但是刚才矮脚虎王缨正是这样满脸的谄笑,突然就翻了脸,让五百兵卒围攻过来。所以看到这王缨丑脸咧嘴呲牙一笑,都加了防备,向后急退两步,手中的兵刃都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 这一下险着把王缨的魂吓飞,不知道怎么自己刚要拍上峰马屁,这些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只有许飞知道现在的王缨已然是人畜无害,当即挥手示意众人不用如此心。那一丈青扈三娘赶忙声在王缨耳朵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一边听,王缨的脸上一边滴下来冷汗。自己现在虽然没有记忆,但是经过自己的婆娘说了一遍,有些事情就像是云雾一样若隐若现起来,好像是自己确实经历过这些事情。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刚才率众哗变,意欲围杀上差,简直跟谋反没有什么两样,这等大罪岂能是轻而易举的就放过自己。 又听到这个少年上差居然为了救治自己,不惜耗费自己的劲气,刚才都险些晕倒之类的话,当即感动的涕泪横流。这些鼻涕眼泪有一部分演技成分,也有实心实意的部分在内。 矮脚虎王缨和一丈青扈三娘夫妻二人跪在许飞面前,就要磕头谢过救命之恩。许飞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大礼,赶忙双手相搀,将两个人拦住。 看到眼前的这个王缨一脸的鼻涕眼泪,不由得心中一阵的酸楚。若是被宋僵和妖人张蛟同时看上,那说明眼前的这个人绝非是寻常的庸庸碌碌之辈。 不知道怎么现在沦落到了这个样子,众人进了堂屋,没说几句那扈三娘就旧态复萌,开始将王缨这些年不务正业,消沉颓废都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最后却又哭了起来。 把自己身世连累丈夫也倾诉出来。 六六二章 一朝悟道行 矮脚虎威扬 一丈青扈三娘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将自己的身世和如何连累丈夫都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夫妻二人相处之时,扈三娘都是犹如河东狮一般,从来也不把这些事情说出口来。但是心里面对这些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造成了丈夫今天的现状,心中实在是愧疚。 矮脚虎王缨到了今天才知道自己婆娘的心里所想,也是激动不已。一直感谢许飞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将夫妻二人心中的心结解开,挽救了夫妻的情感。 通过这些话许飞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王缨果然不愧为矮脚虎的名头,原来这是一个能征惯战的武将。如此人才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就像是珍珠贝埋到了土里,对国家对朝廷都是有害无利。 当即表示回京之后一定要在周雄起的面前给王缨推荐,让其有用武之地,施展毕生的所学。然后问起来这种抖振之法是何人传授?现在还是否能记得住这种能力。 那王缨回答说这种抖振的技击之法,是在边关之时就有异人传授,是自己的看家本领。只不过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使用过,不知道上差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心中都明白那王缨在神智迷失的时候,记忆力产生了交错混乱,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而许飞此人极为好学,这种抖振之法类似于武功里面的沾衣十八跌,但又不尽相同。 这种既可以用做武功内力使用的法门,也能使用劲气作为攻防一体的门道。天师授道都没有见过这种独到的法门,就想让王缨再次施展出来,好好观察其中的奥妙所在。 面对这个既往不咎还救了自己性命的上差,矮脚虎王缨岂能推辞,先把传授过自己的巧妙之法尽数说了,然后走到堂屋中央,抖擞精神将这抖振之力施展出来。 只见这个矮脚虎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听上差说要在周雄起相爷面前推荐自己,又变得意气风发,锋芒毕露起来。 这抖振之法施展是需要一种特殊的步伐,每次迈出一步,整个身体和地面都会发生震颤,这种震动越来越强,越来越细微密集。 地面上的青砖都被这种振动震碎,而桌椅却纹丝不动,但是摆在桌面上的茶碗却都被震得发出了尖锐地颤音,就像是要被震碎一样。 这个矮脚虎王缨练的兴起,突然一声大喝,只听咔嚓一声响,所有的桌椅和茶碗都变成了碎片,地砖也都化成了齑粉。 但是这些桌子椅子一旦碎裂,上面端坐的众人都是措不及防,身子都向后摔去。不清楚这个王缨这是发了什么疯,演练一下本领却成了偷袭一般。 幸亏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凡夫俗子,虽然桌椅碎裂极为突然,但是都及时反应过来,或是牢牢站稳,或是飞身而出,将这一场尴尬化解。 那一丈青扈三娘气的杏眼圆睁,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这是发了什么邪。上差赏脸让演练一下本领,以后想要晋升还要多多仰仗人家,王缨却突然将所有的桌椅震碎,岂不是要让在场的上差们一起摔个结实? 二话不说跳将过来就要老拳相向,没想到那个王缨不躲不闪,眼神里面显露出来兴奋的光。 大声的喊道:“我悟道了!我悟道了!” 原来刚才许飞使用劲气对抗妖人张蛟和宋僵的两股邪气,这种在身体里面的三种能量,是天地之间的三种至关重要的存在。 王缨在这种力量的龙争虎斗之下,激发了身体的潜能,顿悟天道,通晓了劲气能力。 刚才实在不是故意想要让大家一个难堪,只不过在施展本领的过程中突然劲气爆发,所以才有了出乎自己预料的威力。 这种情况在这华汉国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众人都是通晓劲气的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看到喜不自胜的王缨,也都纷纷道贺。 凭借刚才王缨施展的本领方式,还有传授的口诀,许飞聪慧过人,一理通百里明,当即就掌握了这种法门。心中明白这种抖振的法门原来并不是什么技击之法,而是一种高深的劲气使用方式。 当年传授的异人应该是看出来王缨身上的潜力,所以才提前传授,没想到的是命运多舛,这么多年才机缘巧合顿悟天道。 等到这些事情忙过之后,许飞就把蛇蝎山上的俘虏安置事情说出,说是需要王缨配合点起兵马,将军营不远处废弃铜矿利用起来,暂时将这些贼人羁押。 以后如何处置只等朝廷另外派人,将这些贼人按照罪名大小一一个案处理。 现在不管许飞说什么,王缨扈三娘这对夫妻都是一口应承。马上就紧急集合,将这五百人集中起来。这帮军中的老人出来集合发现,自己的这个王校尉对那些上差殷勤的很,而且半点醉意也没有。 心中暗暗庆幸,果然是和自己揣测的那样,王校尉吃醉了酒,不知道怎么和上差发生了口角,居然要让兄弟们一起围攻。 幸亏此人惧内,婆娘来了之后必然是一通暴打,现在估计酒已然被打醒。 众人点队出发,不多时就来到了蛇蝎山巫蛊坪,等到了地方,这些官军一看巫蛊坪中满地都是尸体,正是经常下来劫掠的蛇蝎山贼寇。 巫蛊坪中央有五百多人的样子,每个人都被自己的裤腰带捆了,像是大闸蟹那样被拴成了一串。周围都是铁甲骑兵,一看就是皇家禁军的样子,周身铁甲映照月光,手中的兵器锋芒毕露。 大家在心里都暗骂王校尉瞎了眼,如果说上差能够假扮,难道周围的上千铁甲骑兵也能伪装不成,今晚真是险些让他给害死。 那些贼人一大半身上都有轻伤,身上的皮甲之类的防护都被解除,手无寸铁还被捆成了一串。这些官军虽然都是些老弱残兵,但是手中都有刀枪,对付这些俘虏自然不在话下。 许飞对王缨说道:“我等是奉了周相爷密令,还要进山清剿其他的匪患,所以这些俘虏就有劳王校尉看管,蛇蝎山这个功劳也让给校尉。有了这么一个功劳,相爷必然也会高看你一眼。” “这样以后想要提拔你,也算是一个师出有名,回去的路上千万不要有什么纰漏,切记切记。” 王缨听到这里眼中有有些湿润,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上差。 不但是没有对以下犯上的事情追究,更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又把这天大的一件功劳让给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表示感谢,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等到送走了这队官军,许飞和芝幸帅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通忙活已然到了子时,赶紧吩咐下去各队清点人数,然后选了一处合适的宿营之地安营休息。 这一阵下来,蛇蝎山上的贼人被击杀了足有两千七八百人,俘虏五百多人。而芝家军虽然是以少胜多,但是因为阵法森严,战法巧妙,几乎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一场大战芝家军只有两个人受了些许轻伤,都是运气不好从盔甲缝隙中被箭矢所伤,只不过略微伤到了皮肉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众人休息到了清晨就拔营起寨,因为这些芝家军都是葫芦山的私兵,所以打的旗号都是杜撰出来的,而许飞将如意神兵也化成了神策军类似的甲胄,免得在军中只有自己一个不着甲胄的人太过显眼。 一千铁甲军浩浩荡荡的向阳淮县进发。 六六三章 强敌何所惧 斗志青天上 昨晚宿营的地方离阳淮县城只不过十里地开外,清晨出发时为了避免在路上有什么麻烦,这一千人马早早地就来到县城外面的一处密林休息。 这次葫芦山出兵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妖人张蛟没有出现,那这些兵马实在是太过显眼,也就不便在有人经过的地方现身。 许飞本来想要进入县城和诸葛先生汇合,在四面城门转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自己人的踪迹。 夏爱青,墨文山,公孙玉都没有看到影子,看来其他的三路人马都没有回到县城之中。于是许飞就守候在城墙的一个隐蔽的高处,只等有什么异常自己就前去驰援。 没想到这一等就到了午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正在心中焦急,想要到城中一探究竟,就在这时看到了县城中心的恐怖黑风,这正是妖人张蛟第一次催动禁术。 看到这种天地乱气汇聚成如此恐怖的异象,许飞便知道不好,立刻从城中赶出来想要通知芝幸帅。 没想到刚刚到了城门楼,就觉得背后爆发了更为恐怖的气息,回过头来一看,居然又有更为恐怖的天地乱气汇聚。 等到许飞骑了白马冲到了密林,找到了芝幸帅还没有把事情说完,就看到县城中央发生了恐怖的天象异变,那种惊人的黑色旋风,就像是要把整个县城都要卷碎一样。 芝幸帅此人做事情十分的果敢决断,不等许飞继续说下去,当即飞身上马,催动一千铁骑向县城中赶来。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被吓破胆的民众百姓从城中逃走,整个县城的人十室九空。 虽然那恐怖的天地乱气犹如能将天地席卷的飓风,但是这一千铁甲军却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惧色。一千人马疾驰向前,不多时已然来到了县衙前面的广场。 这里已然化成了修罗地狱,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死尸,那些黑色飓风还没有停止,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情况。周围的民房绝大部分都被吹倒,整整一大片的残垣断壁,阳淮县城里面就像是到了末世一般。 许飞等一千人多人的到来,宇文长谷也已然发现,当即飞身过来拦住了去路。而诸葛先生和受到劲气反噬无法作战的三名高手,都远远的退到远处。 见到自己的义父十名神策军高手都跳下马来相见,却发现义父银髯上面都是血迹,胸口一大片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可见受伤不轻。 当即就急红了眼,持了兵刃想要帮兵助阵,哪里知道宇文长谷阻止了他们。这些神策军的高手虽然本领不错,但都是缺乏实战经验,劲气方面也不足以和妖人张蛟这种恐怖的对手抗衡。 只怕过去交手不多时就会有所损伤,这些年轻人都是宇文长谷一手带大,传授技艺十几年,怎么舍得让这些年轻人枉送了性命。 可是现在宇文长谷已然身受重伤,却还要迎战妖人张蛟,这种事情自己的那些义子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双方争执间,那巨大的黑色飓风开始慢慢变弱。 宇文长谷知道,这是妖人张蛟将周围的天地乱气尽数汇聚之后,开始吸取进自身的迹象,只怕不用多少时候,这个妖人张蛟就会变成更为恐怖的存在。 自己这些义子还不足以在这种层次的恶战之中有什么作为,见到这帮年轻人一个个争执不下,当即大喝一声:“你等速速退下,此事乃是事关天下,非是意气用事之时!” “此妖人连续三次使用这种禁术,已是到了强弩之末,我再上前战上一阵,此等禁术绝不可能持久,过后定然是他的虚弱期,那时候你等再上前围杀,绝不能让民乱发生。” 宇文长谷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精光四射,像是天神一样威风凛凛,虽然身有重伤,但是却没有任何虚弱之态,那劲气充满全身,居然更加的强横凌厉。 那神策军的十个人看到义父说话的时候的气势,就知道这是下了决心,绝没有什么回旋余地可谈。义父的脾气都是心知肚明,都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带了自己的兵马退下。 而芝幸帅和许飞却站了出来,二人不用说话,只凭身上锐利的如同针芒一般的劲气,两只眼睛透出来坚定无比的斗志。那宇文长谷就知道这两个人不管是身心都做好了殊死战的准备。 这个许飞的本领宇文长谷是心知肚明,虽然这个少年年纪不大,但是通晓天下的劲气,还有精湛的技击之法,又有神兵利器的辅助,算得上一个强助。 而那个铁甲将军自己却是没有见过,但此人身上的劲气之充沛简直就如同神人一般,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这等充沛的劲气平生仅见。 虽然有如此强悍的劲气,却不是什么江湖人的打扮,一身的镔铁重甲,手持巨大的霸王枪,胯下乌骓马也是一般无二的神勇无比,简直如同下凡的天神一般。 有这两个人能够伸手相助,那妖人张蛟虽然吸取了惊人数量的天地乱气,但也有了能够对敌的资格。三人一言不发,从三面向越来越小的黑色飓风围拢了过去。 却见白光一闪,一道如梦似幻的银光出现在最后一个方向的道路上。正是许飞心意相通的知己良友那匹巨大神骏的白马! 这四面合围登时就把妖人张蛟围在当中。 那股直插云天的黑色飓风慢慢的变小,成了一种浓厚化不开的黑色,这种黑色像是能把所有的光线都吸收进去,让人看久了就像是要被其迷幻过去一样。 那些浓厚黑色旋风慢慢的缩小浓缩,最后越来越慢,竟然凝固了起来,变成了一团古怪形状的黑色固体。而妖人张蛟的行踪不见,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面对这种奇景许飞和芝幸帅并没有上前,二人都感觉到了这种奇异的景象透出来的危险气息,都是凝神戒备。 芝幸帅依然端坐在马鞍桥上,只是平时单手持的霸王枪改成了双手把持。那“单手擎日月”的招数今天改成了“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看来本领。 许飞身上也穿了如意神兵变成的铠甲,另一个如意神兵幻化成了青龙偃月刀。这青龙偃月刀是武神的兵刃,应对这种恐怖的强敌,许飞也用了攻击力最为刚猛的兵刃。 宇文长谷利用了刚才那段时间,将体内的伤势用护体劲气勉强压制了下来,那清蝉劲气最是能坚忍蛰伏,暂时压制住伤势是最有效能的一种劲气。 眼前这种恐怖的情景让几个高手都产生了戒备之心,看到这种由飓风凝固成为黑色实质固体,一时间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 三人距离这如同凝固的黑色妖风的固体都有五丈开外,防备随时而来的不知名的攻击,一时间战场上陷入了沉寂。 第一个不耐烦的不是性格冲动的少年许飞,也不是勇猛刚烈的铁甲将军芝幸帅,更不是年逾古稀却性如烈火的宇文长谷,而是那匹神骏的白马! 见到所有人都纹丝不动,这一匹神马却耐不住心烦,身子不动,见旁边有刚才飓风刮过来一个硕大的上马石。 前蹄快到几乎看不清,微微一个弹踢,那上马石就如同被投石机发射出来的砲石一样,激射那凝固的黑色妖风。 这种上马石是两个台阶模样的石墩,有半人多高,重量有千余斤。但是被神马前蹄弹踢,简直就像是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这等重量这等速度,就是撞在城门之上怕也得当场撞出一个窟窿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上马石正中那凝固的黑色妖风。 六陆四章 混沌一元子 妖人其中藏 这重达千斤的上马石撞在那凝固的黑色妖风上,发出了轰然一声巨响,那凝固的外壳开始出现了裂纹,并且逐渐的向下剥落。 见到被巨石撞击之后有反应,众人的心都稍微的安稳了一些。这种能将天地乱气吸入体内的本领已然是惊世骇俗,现在居然能够凝聚成型,这等异象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对这种奇怪的法门也都颇有忌惮,没有出手试探。而这神骏的白马却是四路合围中最为激进的打法,用这纯粹的力道撞击来试探虚实。 那凝固的黑色妖风向下剥落的位置,并不像是砂石粉碎后的样子,反而有些像是一些丝线缠绕的模样。大块的碎片夹杂着众多的黑色丝线,而且能看到内部都是这种一层层的丝线堆积而成。 这个黑色的奇形怪状黑色妖物除了外壳是光滑的,里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那些丝线都有指粗细,质地柔软坚韧,承受了上千斤的上马石撞击也只不过凹陷下去一些,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形。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许飞心中感到疑惑,远处看起来是凝固的黑风,怎么居然变成了蚕茧的样子。而且这种物体好像能够吸收劲气力道,如此沉重的撞击都没有伤其根本,看来不能以力破之。 在那太师府密道之中曾经和使用不熄之火的敌人交过手,那许飞凝聚劲气,将这犹如灯火的火焰两指一弹,一道红光正中这黑色妖物。 这种不熄之火是凭借劲气作为燃料,如果敌人是使用劲气凝固而成的这种妖物,那不熄之火就会利用劲气的传导不断的燃烧下去。 而且这种火焰还能根据劲气的传导通路,一直燃烧到劲气根源的所在。这种歹毒的劲气法门许飞虽然融会贯通,但是因为不熄之火实在是太过歹毒,所以从来没有使用过。 今天对阵的是天下祸根之源头妖人张蛟,所以不再留手,一出手就是最为狠辣的劲气法门。 哪里知道这不熄之火落在黑色妖物上,只是闪烁了两下就自行熄灭。看来这种巨大黑色的蚕茧并不是通过劲气催动的物体。 见一人一马的试探都毫无作用,芝幸帅将铁胎弓摘了下来,将那种粗大坚硬的箭矢搭上,缓缓地将铁胎弓拉到了满月一般。 芝幸帅的铁胎弓没有兵马的劲气加持难以拉开,现在弓开似满月正是要将千人之力凝聚在一点,看看能不能突破着黑色妖物的防护。 妖人张蛟现在不现身,不知道暗中藏了什么古怪,如果耽搁时间太久,只怕会更加让妖人张蛟的能力成长,所以不能让其在这黑色蚕茧中待的太久。 芝幸帅看准了黑色蚕茧的中心位置,将弓弦一松,“铮”的一声响,那支犹如短矛一般的箭矢激射而去,正中黑色蚕茧的中央。 这种凝聚了千人之力的箭矢,就算是一块顽石都会被其洞穿。可是那支箭矢射在黑色蚕茧上却难以穿透,留了尾羽在蚕茧外面,看着长度无法达到中心,并伤不到妖人张蛟。 做了三种试探居然都没有办法攻破这种蚕茧防护层,让众人颇为惊异,宇文长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劲气鼓荡起来,整个人的衣衫须发就像是被劲风吹拂。 宇文长谷一步步的接近这黑色蚕茧,来到了近前将双掌贴在黑色蚕茧上面。只觉得这异物表面呈现冰一样的寒冷,却有着非常大的弹性韧性,不知道是什么质地。 这清蝉劲气能和天地万物发生共振,能够将所有的物体通过震动摧毁其结构,不管是多么坚硬强韧的物体都能将其摧毁。 看到其他的试探都没有办法让妖人张蛟显露真容,宇文长谷甘冒奇险走到了贴身的距离,准备直接接触使用清蝉劲气。 虽然只是手掌上的接触,但里面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像是感同身受,妖人张蛟必然在这黑色蚕茧之中。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可以将震动通过物体的传导,直接将杀伤性的震动传给敌人。 这次就是想利用这种方式直接击杀妖人张蛟。 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缓缓的渗透而去,讲这种寒冷又坚硬强韧的物体振动频率掌握,再和其振动频率同步。只要不多时整个物体都会因为这种震动而自行瓦解。 但这一次却出现了例外,清蝉劲气发出去之后整个蚕茧就发生了变化,其振荡的频率不断的发生转变,宇文长谷改变了多次震荡频率,却都没有办法适应这种变化。 那些黑色的蚕茧收到震动之后,就会立刻转化为别的组织,其形状也是不断的发生变化。许飞和芝幸帅见了不由得触目惊心,这黑色的蚕茧就如同有生命一样,不断的蠕动扭曲。 芝幸帅性格沉稳,大声喊道:“前辈速退,有古怪!” 宇文长谷催动了数次劲气,都是犹如泥牛入海一样,正在焦急忽然听到芝幸帅的喊声,当即向后飞退。 就在这时那黑色蚕茧突然从外壳弹出众多的尖刺,那些尖刺都有四五尺长短,尖锐无比,且都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若是宇文长谷退的慢了些,恐怕就要受到这种尖刺所伤。那些尖刺弹出来之前没有任何的先兆,在一瞬间就出现在外壳上。周围的高手都是目光如炬,竟然看不出弹出来的过程,可见其速度之快。 虽然遭到了凶险,宇文长谷却是心里面一松。刚才的试探黑色蚕茧没有任何的反应,而自己的清蝉劲气发出去之后,这个蚕茧便出现了变化,甚至有了攻击的举动。 这说明这种黑色蚕茧对自己的清蝉劲气颇为忌惮,所以才迫不得已通过攻击自己来防卫。越是这样,就越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宇文长谷揉身而上,急冲向那些尖刺,此时的黑色蚕茧变得像是一个歪七扭八的黑色海胆,迎面急冲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撞在这些尖锐无比的长刺上一般。 许飞和芝幸帅心中都是一惊,那宇文长谷的双掌已然触及到了尖刺的锋芒之上。只听到一声长长的颤音,黑色蚕茧外面所有的尖刺都瞬间垮塌了下来,变成了一堆犹如黑色金属粉末的样子。 刚才任何攻击都没有什么反应的黑色蚕茧,第一次有了巨大的变化。只因为忌惮其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所以这黑色蚕茧变化出刚性物质用来攻击。 但是这么一来,就无法不断的变化频率来应付清蝉劲气的攻击,在一瞬间所有的刚性长刺都被震荡成了金属粉末。而宇文长谷的双掌又贴在了黑色蚕茧之上。 这一次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发出了多种不同频率的震动,如果还是像刚才那样伸出刚性物质来突袭,不等成长成型就会被震荡成碎片。 那黑色蚕茧又一次的疯狂扭曲蠕动,变得像是一个丑陋的肉块。宇文长谷的劲气震荡,逐渐的克服了那些能够改变频率的蚕茧抵抗,一点点的向中心位置渗入。 再有一时半刻,那震荡的劲气就会到达中心点,妖人张蛟不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耐,也会被这种无坚不摧的清蝉劲气摧毁。 那黑色蚕茧迅速地改变着外形,有时候出现尖牙利爪的尖刺却被立刻震成齑粉,有时又变成一个黑色的水球,想要用毒水喷射,但那些水锥都被震荡的抖成一团无法脱离本体。 最后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黑火的火球,却立刻被震成了点点花火。 宇文长谷将生命的潜能爆发出来。 就要将妖人震毙当场! 《万世之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六六五章 舍命断禁术 神马露端详 宇文长谷将身体里面的劲气毫不吝啬爆发而出,两只手掌分别发出两种劲气。 一只手掌将劲气不断向黑色蚕茧中心渗透,另一只手掌将劲气分布在表面上,不管什么样的物质变化都会第一时间改变频率将其震碎。 那些尖牙利爪,毒水毒火在距离宇文长谷的咫尺之遥肆虐,却没有办法伤到其分毫。这种胆色,这种本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许飞和芝幸帅知道现在如果伸手,只会扰乱黑色蚕茧的物质频率,给宇文长谷增加难度,所以都是静观其变。那匹神马也像是懂得其中的奥妙,站在原地也是没有向前。 现在就看宇文长谷能否将这个妖人张蛟活活震死在蚕茧之中。 这个蚕茧巨大无比,两三丈的合围,宇文长谷劲气马上就要到达中心位置,蚕茧的表面更是疯狂,各式各样的物质不断的出现,又都瞬间变成了镜花水月。 突然,轰然一声炸响,整个黑色蚕茧向四面八方炸开,所有的黑色蚕茧碎块都变成了不可言状的诡异之物,扭曲着,蠕动着,甚至发出了尖叫,像是一个被撕裂的生命体。 这些碎块摔落在地之后都在一瞬间便成了飞灰,消失在空气之中。 宇文长谷在这种巨大的爆炸声中向后急飞,在空中又吐了一口血,落地的时候踉跄了数步方才站稳。许飞芝幸帅和神马都凭借强劲的护体劲气,将飞射而至的黑色蚕茧碎块震飞。 只见刚才的蚕茧中央站立一人,正是那妖人张蛟! 现在的妖人张蛟居然又恢复了平时仙风道骨的样子,脸上的黑气也都消退干净,如同常人一般。身上的法袍也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这种景象更是引起了几位高手的重视,刚才第二次使用禁术之后,妖人张蛟身体变得犹如鬼怪模样,而现在第三次的使用劲气,黑风恐怖到要摧毁县城,黑色蚕茧变得犹如生命体。 可是这妖人张蛟倒像是变成原来的样子,此种情况绝不是此人黔驴技穷,而是正相反,刚才的霸道凶蛮现在变成了返璞归真,正是真正的强大表现。 几位高手都是颇有见识,在劲气上达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就会对敌人的表现有着敏锐的直觉。现在的妖人张蛟才是最为恐怖的状态,绝不能有一星半点的轻敌。 只见那妖人张蛟手持瘤木法杖和太平要术,仰天长笑,对宇文长谷说道:“你果然是我天生的宿敌,硬是将我吸收天地精华的事情搅了,但这又有何妨,现在的你们在我看来,都像是蝼蚁一样渺。” 宇文长谷刚才被黑色蚕茧爆裂的劲风冲击,内伤又发作了出来,当时听到妖人张蛟说的这几句话,心中却是一阵的欣慰。 自己果然判断的没错,妖人张蛟刚才在蚕茧之中必然是禁术的收尾仪式。自己拼了性命将其最后的收尾仪式破坏,应该对这个妖人张蛟的能力上有所影响。 这个宇文长谷判断的确实没错,第三次使用禁术之后,那席卷天地的黑色飓风大部分都被妖人张蛟吸收进了体内,但是这种状况却不是禁术的最高境界。 那些黑风沉淀的恐怖邪恶之物才是最为精华的所在,那些凝固了天地万物肃杀邪恶之气形成的蚕茧,是妖人张蛟在其中沉睡的摇篮。 只需要一时三刻,黑色蚕茧之中的邪恶精华就会全部进入妖人张蛟的体内,蚕茧就会变成灰白色,然后化为飞灰。只有经历过了这种过程,方才是禁术的完整状态。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宇文长谷居然拼了性命,贴身传送清蝉劲气攻击向中心的妖人本体。虽然这种邪恶之物有自我防护的能力,拼命地幻化各种形态想要阻止。 但宇文长谷的劲气是天下邪恶之物的克星,不管什么样的形态都应手而破。 其胆色也是超乎常人,这种近在咫尺的攻防,只要有一种物质的振荡频率没有在极短时间里掌握,那就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和空间。但宇文长谷寸步不让,硬生生的将妖人逼迫出来。 虽然自己内伤加重,但是能让妖人张蛟的禁术没有变成完全形态,对后面的作战大大的有利。 宇文长谷的心中所想,那妖人张蛟就好像能够看破一样。 只听到妖人张蛟说道:“我看你颇为得意,是不是以为我这禁术没有施展完毕,你们这几个蝼蚁就有机可乘?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仙家道术。” 话刚刚一说完,妖人张蛟的身形已然消失,一股劲风袭来,其身形早就到了宇文长谷的背后! 这种神速简直是肉眼无法察觉,宇文长谷刚刚因为连续受到内伤,身体里面劲气紊乱,血气翻涌,突然受到这种神速的奇袭,根本无从反应。 但是那种危险的味道却被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察觉,虽然没有见到妖人的身形,但是凭借身后空气中震荡频率的微改变,就知道敌人到了背后。 宇文长谷并不回头,身子向前急飞,双手向后挥去,将那空气中的频率改变,布下了一个震荡的空间陷阱。 这种空间的震荡能够保持住一瞬间,其频率正是那人体的振荡频率,如果敌人和自己估计的一样跟踪追击而至,就会撞在这空间震荡频率之上。 那时候虽然没有自己肢体直接接触的威力大,但也可以让受到震荡的肉体受到重创。寻常人立刻就会骨骼碎裂,内脏粉碎而死。 即便是通晓劲气的人凭借护体劲气抵挡,也要受到极大冲击。可是只觉得背后劲风击至,那妖人张蛟冲入了这种震荡陷阱之中,居然根本不在乎,而宇文长谷却没有任何余力躲避敌人的袭击。 此时宇文长谷已然受到多次内伤,若是被现在这种状态的妖人张蛟击中背后要害,必然是即刻毙命。 妖人张蛟现在的速度,比起刚才二次禁术时还要快上数倍,出手的时候都发出了惊天爆响,那是出手的时候突破了音障的表现,眼看宇文长谷就要一招之内击杀。 只见白光一闪,宇文长谷惊觉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样飞上了半空,当即施展了清蝉劲气在空中滑翔飞掠,落在了离妖人张蛟十丈开外,防止对手再度突袭。 等到定下神来才发现一匹神骏的白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替自己阻挡妖人张蛟可能发起的攻势。 原来刚才眼看就要被妖人张蛟击杀的刹那,那匹神马施展出来真正的速度,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奔驰轨迹,已经到了宇文长谷的面前,只用嘴叼住其腰带一甩,一百多斤的人就飞上了半空。 还没等宇文长谷从空中落下,那神马早就挡在了妖人张蛟的前面。这几下的神速攻防让众人目不暇接。 刚才满脸睥睨天下的妖人张蛟,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种神速天下还有人能够跟得上,不,不是人,竟然是一匹马?! 妖人张蛟现在吸收了天地之间的邪气精华,已有通天彻地之能,再看这匹白马不由得一惊。这匹马的生平来历居然是和自己一样,和天地轮回万千宇宙都有极大的秘密关联。 怨不得有如此能力,刚才玩不是这是神马,宇文长谷万难逃生,此人的劲气是自己的宿命克星,本来想要利用神速第一个将其击杀,却被搅了局。 只这一出手,在场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妖人张蛟已然化身成了恐怖的魔神。 今天必然是一场苦战! 六六六章 仙家施道术 命中劫数扛 第三次催动了禁术的妖人张蛟,其身体机能其实都到了强弩之末,只有几个月的寿数。 现在维持身体正常行动还有施展出来的劲气能力,都是依靠刚才吸取的天地之间最为邪恶恐怖的天地乱气。如果这些邪恶的能量使用完毕,那妖人张蛟也就会立刻暴毙当场。 现在的妖人张蛟表面上看起来犹如常人,但是已经和一个行尸走肉差不多少,是一个天地乱气汇聚的能量体,不管是身体机能和想法都是天下最为邪恶的存在。 刚才施展的神速连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宇文长谷都来不及反应,这种神速甚至要比天下至速的楚惊鸿都不遑多让。宇文长谷在身受内伤气血翻涌之时,险些一招就被妖人所害。 幸亏这白色的神马展示出来自己真正的本领,那种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慢来形容,好像可以穿越时空,停滞时间一般,任何速度上的伎俩在其眼中都可以应对。 妖人张蛟见到神马这种极速之后,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催动劲气,强化肉体提升速度,也是无法摆脱这种这匹神马的阻挡。 当即就改变了战法,只见那妖人张蛟大踏步向前,一个普普通通的身材就像是山岳一样的沉重。每一步都将地面上的铺路青石踏碎,每迈进一步整个人就像是膨胀了一圈。 这种身形膨胀只是一种错觉,是妖人张蛟在体内凝固劲气造成的空间扭曲。这种力道凝聚再凝聚,最后几乎变成了实质一样。 众人都凝神而对,知道妖人张蛟下面的一击必然是惊天动地的暴烈刚猛。 因为自己的神速被白马克制,所以妖人张蛟就使用了一力降十会的法门,那神马虽然具有神速,但是却没有能力挡得住自己凝聚后的全力一击。 这种力道千人莫敌,能够开山裂石所向披靡。现在对手有四个,但是其中的关键还是那个宇文长谷,只要这个老头子存在,就有能够摧毁自己护体劲气的能力。 其他的对手哪怕是本领通天,但在互相攻杀之时也能够凭借现在禁术加身,硬生生吃对方的重击也不会伤及性命。 但宇文长谷的清蝉劲气却不一样,这种劲气不管你是大罗金仙还是如来佛祖,只要被其找到振荡的频率就会将之震碎,是一个威胁最大的存在。 只要将其击杀,其他的对手虽然厉害,但料想自己也能应对自如。那个宇文长谷正是身受内伤行动迟滞的时候,必须趁现在步步紧逼将其杀了以绝后患。 妖人张蛟突然一声暴喝,手中的瘤木法杖脱手掷出,那瘤木法杖就像是一条毒龙般极速旋转着直取宇文长谷。 急剧旋转造成的飓风向瘤木法杖中心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其来势之迅猛,风压之强烈,让接近瘤木法杖三丈之内的所有东西都顷刻间粉碎,然后被飓风卷到瘤木法杖之上。 只飞出了不到数丈远,瘤木法杖上就积聚了无数的杂物,那些尸体残骸,残垣断壁,甚至道路边上的树木都被卷碎凝聚在瘤木法杖上。法杖已经显得极为巨大恐怖,将激射轨迹上的一切都粉碎。 这种威势惊人的冲击转瞬而至,神马利用神速早就避开,众人都施展身法向左右躲避。没想到这巨大毒龙一般的瘤木法杖突然在空中扭转方向,向宇文长谷飞撞过来。 这么沉重的巨大物体,如此迅猛的威势居然能够凭空转移方向,这是众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虽然这瘤木法杖调转方向之后变得缓慢,但是向中间的吸力却是急剧加强。 那旋转产生的飓风有数丈的波及距离,将四周的空间压缩,宇文长谷毕竟身法迟滞,略微一慢,身法被这旋转力道的吸住,急切间挣脱不得。 这种旋转之力如果神马过去救援,只怕没有救了宇文长谷,自己也会被这巨大的力道吸住。正在这危机时刻,只听到一声怒吼。 “杀!” 与此同时芝家军就像是受到了芝幸帅的心灵感应,同时间千人一心,众志成城,同时发出了杀声怒吼! 这正是芝幸帅催动军势,将千人的合力在极短时间里凝聚在自己身上,那手中的霸王枪脱手掷出,像是一条昂扬着斗志的铁龙,激射那旋转的瘤木法杖。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飞散出来砂石瓦砾,断壁残垣,乱树残骸,庞大无比的瘤木法杖,被芝幸帅凝聚了千人之力的霸王枪迎头痛击,当即炸成了碎片。 只有那瘤木法杖本体向后飞回妖人张蛟的手中,这一力降十会的至高邪力也被破了。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妖人张蛟预料,刚才的白色神马确实是大有来历,能够施展出超越天地乱气加持的速度也就罢了。眼前的这个铁甲将军在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今天看来却有着万夫莫敌的本领气力,刚才这霸王枪飞掷并没有任何的花俏,正是实打实的劲气力道,将自己这种加了天地之气的恐怖邪力击溃。 真是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本领通天,但在江湖上却名不见经传的人。妖人张蛟凝神细看,只见那铁甲将军身上有着前世今生的纠葛,前世的霸王之气扑面而来。 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气质,纯粹的就如同一柄神兵利器,只有那浓厚的金戈铁马肃杀之气,简直就像是为了征战而生的体质。 但是这种强横霸道,至刚至猛的劲气能力太过直接,自己的仙法道术层出不穷,并不会让其克制住。 那妖人张蛟当即将太平要术丢在空中,那书册极速翻转,从册页之中不断的喷射出妖艳的毒火,漆黑的巫蛊汁水,还有细密如同牛毛般的钢针,甚至还有巨大的树木撞击而至。 这些攻击的法门层出不穷,乃是天地乱气之中所有的邪恶法门施展,其中的劲气种类林林总总,繁杂多变,让人无从应付。 那芝幸帅擅长的是至刚至猛的强体劲气,变化上就不会太多。妖人张蛟在短短的一瞬间就使用了十几种的劲气来攻击,让其没有办法尽数应付,只要有一样劲气没有被完全化解,那芝幸帅就有性命之忧。 看到这铺天盖地而来的诸般法门,芝幸帅凛然不惧,将护体劲气施展出来,将袭来的众多攻势震开。 但是那霸王枪却因为救宇文长谷,现在落在场地之中,没有办法使用兵器护体,身上的霸王劲气就没有使用到淋漓尽致,那些诸多法门渐渐逼近身体。 突然那妖艳的毒火瞬间熄灭变成了点点冰晶,漆黑的巫蛊汁水有升起来的土墙挡住,牛毛钢针都被霹雳劲气凝聚成的气弹炸飞,而那飞撞而至的巨树也扭转了方向飞到了一旁。 正是许飞看到芝幸帅情况危急,当即飞身过来将诸多的劲气法门施展,把太平要术中的所有攻势一一化解。那霸王枪也像是有一只看不到的手抓取一样,从地上突然飞起回到了芝幸帅手中。 妖人张蛟心中不由得一惊,今天怎么来的都是一些大有来头的人,黄巾之乱本来应该是顺应天时轮回,万万不会有什么宿命中的阻挠出现才对。 可是今天看来就像是要天不遂人愿,来的都是天道昭昭的人物。 凝神细看这个施展多重劲气的少年,只见其前世今生甚至来世都出现了佛光一样的光彩,让自己的这种天地乱气无处遁形。 那脸上模样也好像似曾相识,正是纠缠了不知多少代命运中的冤家对头! 六六七章 乱气遇佛光 无畏现法相 许飞现在劲气催动,身上的神光显现,将前世今生来世的命格纠缠都表现了出来。 妖人张蛟现在身体之内的天地乱气强烈得无以复加,对和自己命格之中相冲相杀之物极为敏感。所以才能看清芝幸帅前世今生,还有那白色神马的神性光辉。 眼前的这个少年更是让妖人张蛟感到了惊异,此人三生三世都有着对抗邪恶的神性,简直就是天地之间对抗天地乱气的存在。 这些人加上那具有神性的白色神马齐聚在此处,难道是今天自己没有顺应天时?万万不能,黄巾之乱乃是推动天地进程的力量,绝对没有可能出现什么时间上的谬误。 妖人张蛟正在这么想,却听到那个少年大喝一声:“妖人张蛟!你的宋僵渠帅自然被我打的屁滚尿流不知去向,军营之中的矮脚虎王缨现在也是完全康复,你的阴谋诡计都一一落空,还在这里强撑么!” 这这一席话将妖人张蛟心中最后的指望也打的烟消云散,看来自己的四路渠帅都被这些人一一剿灭,现在发动黄巾之乱只有自己。 别说眼前的这些人马一个个本领都高强到极点,就算是自己将这些人尽数杀了,远处还有上千的铁甲军,里面夹杂着众多的军中高手。 而自己已然催动过三次禁术,每次催动劲气施展仙家道术都会让自己不多的时间减少,今天就算自己能把满城的人都杀光,只怕寿命就在旦夕之间。 没有了四路渠帅向四个方向快速的散布,那民乱的燎原之势势必大受影响,没有几天怕是就会到了尽头。妖人张蛟心中的恨意不断的滋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轮回转世这么短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 眼前这些人马都是各有长处,那白色的神马快到好像能够将时间停止,穿越时空。自己凭借天地乱气加持的速度,在这这匹神马面前无法尽情施展。 就像是一只犹如闪电的银梭暗器,能够应付所有的偷袭暗算。 而那个铁甲将军好像身体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周围人马的威力都像是在这一个人的躯体当中。其劲气霸道雄浑,足以应付自己天地乱气中的猛烈邪气。 就像是一面厚重无比,能够抵挡所有攻击的巨盾。 本来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妖人张蛟都有十足的信心战胜这世间的劲气能者,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对手。 而仙家道术中的太极是包含了世上万物,变化上面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平常的劲气能者使用两三种劲气就是极限,应该是无法应付太平要术之中的劲气法门。但这个少年却能和太平要术一样,施展出种类繁多的劲气,将自己的种种劲气一一化解。 这两人一马分别将自己的力量速度变化都一一应对,虽然综合起来不如自己,可是合力在一处却能抵敌得住自己。 简直就像是一个插满了武器的兵器架,任何的百般机巧都能够应对自如。 而那个宇文长谷四十多年前就是自己的劲敌,虽然现在深受内伤,但是其体内的清蝉劲气,是什么样的护体劲气也没有办法抵挡,正是最为锐利的锋芒。 这些人马齐聚在此处,形成了一股无可撼动的力量。 只是自己的寿命已到了尽头,这一次轮回转世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怎么能够推动天道运转。 妖人张蛟一张脸上又开始出现了狰狞之色,脸上的黑气又升腾缭绕了出来。若是刚才在黑色蚕茧之中到达了能力的巅峰,妖人的气色就会变成常人一样,是返璞归真的巅峰状态。 但是半途中被宇文长谷豁出去性命打断,所以天地乱气还没有变得炉火纯青,一旦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就会显露出来魔相。 所以这脸色的变化让几位英雄立刻察觉,知道妖人张蛟马上就要出手,当即闭气凝神,观察其身体中的劲气流动。 只见妖人张蛟身体中的黑色劲气鼓荡的如同澎湃的浪潮,好像身体之中的气脉根本就约束不了这些劲气。而那些黑色劲气在气海之处也没有什么根源,一团天地乱气在身体之中到处乱窜,看起来极为惊人。 寻常的劲气高手不管有多么强悍霸道的劲气,其根源都是腹上面的气海位置,然后通过气脉疏导在各处,用来强化肉体,发出劲气等等功能。 所以观察劲气在体内流转的方向,就能大致知道对手施展劲气的时机,更有甚者,有些本领高强经验丰富的高手,能够通过观察劲气流动的速度方式,就能判断出敌方的劲气种类。 但今天这些经验对妖人张蛟都毫无用处,那些黑色的天地乱气既不延着气脉行走,也没有什么根源所在。 能够从任何的方向发出,通过的劲气量也完全不受到气脉的限制。三人看完之后都暗暗心惊。怨不得这个妖人有如此的能耐,这种完全不受气脉限制的催动劲气之法是头一回见到。 妖人张蛟此时有天地之间最为浓厚的邪气作为加持,对所有生灵的情绪波动,甚至思维想法都有敏锐的感知。 所以立刻就觉察出来这三个人正在观察自己,而且心中都有了更深的戒备,可是虽然如此这几个人心中却没有一点的怯战畏惧,简直就像是一帮不知道什么是恐惧的怪物。 要想战胜眼前的这些人,必须使用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地击杀一人,然后才能让这些人心中产生动摇。在这临阵对敌的时候,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劲气本领上的高低是最为末一层的境界。 而将那施展本领的手段巧妙运用,能够扬长避短克制住敌人这才是更高层次,但是如果没有坚定如同铁石的心志,金子一样的无畏,这才能达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境界。 当日许飞楚楚和夏爱青路过万佛山,就看到那万佛洞中的卢舍那佛手中结的就是一个“无畏印”。这种无畏印正是佛家中至高无上的法印,作用就是无惧无畏,如此才能战胜诸般邪魔。 而万佛山中的摩崖三佛像,正是前世今生来世三尊主佛。那天楚楚和夏爱青都发现,这三尊佛像不管是哪一尊都和许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相像之处。 那许飞冥冥之中应了这三生三世的预言,那无畏印正是克制天下邪魔的关键。 妖人张蛟正好是这股匡扶天道力量的宿敌,生生世世都和人世间的正道为敌。所以立刻就觉察出了正道之中最为关键的所在。 那匹神马速度太快,又有很多看不清楚的奇特之处。铁甲将军有千军万马之力,能够应付自己的全力攻击。至于这个少年充满了神性的光芒,机灵百变,身有诸多异能,都不是可以轻易击杀的。 现在的三人一马中最为薄弱的环节就是这个宇文长谷,此人也是锋芒最为锐利的所在,能将此人击杀,自己就不会被对手一招半式之间就赢了下来。 而现在这个老头子虽然暂时把伤势压了下来,却是一个最好突破的点。这次下手不但要将其杀了,还要用最为残暴的手段,让其身体四分五裂,内脏散落一地。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人的心神动摇,不管是愤怒,惊惧,都会影响临阵对敌的心态。 现在宇文长谷站在离自己十丈左右,那个铁甲将军挡在最前方,少年站在左侧,那匹神马在自己的身后游走。 今天就要凭借自己的秘术,先行杀他一个! 六六八章 斗力亦斗智 妖法难提防 妖人张蛟太平要术之中有一个秘术,能够瞬间转移位置,但是此术法不能连续使用,要隔良久才能使用一次。 所以平时临阵对敌之时,妖人张蛟都是用这种术法当做保命的最后手段。在县衙初次见到宇文长谷之时,就被一阵的急攻猛打,迫不得已使用了这种术法。 所以一直到现在方才能再次使用。 这种术法使用之时并不像是用极速闪避之类的法门,而是真正的化为乌有,在十丈范围内再凭借天地乱气重组。 在没有使用禁术的时候,妖人张蛟体内的天地乱气并不算太过浓厚,所以重组身体的时候需要短暂的时间。但是现在已然连续催动过三次劲气,重组身体的速度几乎在瞬间。 只需自己在佯装交手的时候,突然施展出这瞬间转移的法门,便可以出现在宇文长谷的背后。这种瞬间转移并不是利用速度的视觉误差,就连那匹白色神马也是赶之不及。 自己只要将这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对手击杀,那剩下的对手就有能够取胜的机会。现在的重点就是要佯攻的时候做的真实,让前面挡路的高手都认为自己想要突破阻拦。 然后在显得自己无法突破,那宇文长谷催动劲气镇压自己伤势的时候,就突然施展出秘技击杀这个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老头子。 妖人张蛟刚刚想到此处,却听到身后一声犹如龙吟的马嘶,正是那白色神马。随着这一声马嘶,一股劲风直扑自己的后脑。 原来这神马见妖人张蛟站在原地并不出招,便率先动了手。虽然是马匹但却有着高手一样的风范,先嘶鸣一声提醒敌人,并不偷袭。 这劲风正是神马疾驰而来前蹄的踩踏之势,那神马的铁蹄犹如海碗口大,马蹄坚硬胜过精钢混铁,力道足以踏碎大地,踢裂山体。 妖人张蛟知道厉害,身子纹丝不动,却把太极生两仪中的阴术施展出来,整个人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如同被水洇湿了的水墨画一样。 神马的铁蹄何等之快,登时就踢中了妖人张蛟的后脑,只是那铁蹄踢中之后却没有半点的受力感觉,就像是踢在了虚空之中。 那妖人模糊的身形被这劲风鼓荡,立刻变成了愁云惨雾向芝幸帅扑去。这种阴术使用之后身体变成了没有实质一样,最是能够克制这种迅疾刚猛劲气。 所以神马的踢击没有奏效,而那芝幸帅的劲气本领也是“强体”劲气的类型,对于这种阴术的奇诡法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攻击方式。 芝幸帅当即就将霸王枪双手左右插花,极速的舞动起来,那枪影变成了一片的狂风,将这些愁云惨雾向周围鼓荡出去。 别看这个芝幸帅看似粗犷豪迈,实际上粗中有细,厮杀起来反应也是机敏异常,在这刹那间就找出了克敌制胜之法。 那阴术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坨云雾,但实际上还是有实质的状态,并非是浮光掠影一般无形无质。被这劲风鼓荡立刻远远的向外飘去,这云雾也变得稀薄,像是要被彻底吹散了一样。 但一旁的许飞却早就看的明白,这些云雾藕断丝连,还是连成了一片。 趁着劲风鼓荡云雾变化的一瞬间,绝大部分的云雾凝聚在一起,贴着地面向宇文长谷飘去。只有极少数的云雾在空中散开,故意显示出来更大的体积来掩人耳目。 这种障眼法哪能瞒得过机灵百变的许飞,平时临阵对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这些障眼法。看到那妖人张蛟的术法,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企图。 对付这种几乎没有实体的劲气便要使用类似的法门克制方才可以。许飞一抬手就将那霹雳劲气凝聚而成的气弹发出,飞射那团在地面上的愁云惨雾。 这种“凝气”的气弹最是克制种种无形无质的奇诡劲气,不管什么形态的敌人都是依靠劲气来催动,而霹雳劲气能够将周围的空间引爆,使得劲气通过气脉渗透进入敌人的内部深处。 那妖人张蛟如果还不现身,被这霹雳劲气攻击,就会被霹雳劲气将一部分的身体化为乌有。要是在凝固身形的时候中了气弹,更有直接被限制使用劲气能力之忧。 那团愁云惨雾果然立刻重组成为了妖人张蛟的形状,只见其伏身在地,四肢都抓在地上,利用这低矮的身形躲过了霹雳气弹的来势,像是一只恐怖至极的生物。 妖人张蛟通过刚才的化身雾气,已经向前跃进了数丈。身体形状刚刚显露出来,那迅疾的风声和沉重的金风从前后两个方向急袭而来。 正是神马的踢击和芝幸帅霸王枪的猛刺。妖人张蛟蛰伏在地面,那霸王枪和铁蹄都是向下猛击之态。 妖人张蛟的全身突然呈现出刺目的白光,身上的法袍也变成了惨败如骨的刺眼白色,正是两仪之术至刚至猛的阳术! 就在这惨白色刺目的光芒之下,妖人张蛟大喝一声长身而起,两只拳头力扛这霸王枪和铁蹄的攻势。 只听到轰天爆响,刺目的白光一闪而没,妖人张蛟居然能够同时力敌芝幸帅和神马的威力。那妖人张蛟利用这刺目的闪光,身形犹如一道白色闪电直扑宇文长谷。 那宇文长谷伤势未平,眼看就要和这至刚至猛的妖人张蛟的阳术硬碰硬,却只听到“膨”的一声沉重闷响,妖人张蛟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向侧面飞去。 正是许飞催动巅峰的“金刚不坏”劲气从侧面及时杀到,飞身而起一招“魁星踢斗”踹至那敌人的太阳穴。 妖人张蛟这至刚至猛的阳术,能将身体机能强化到极致,在措不及防之际还是及时的侧身用双臂挡住了这雷霆一击。 只是这情急之下的许飞劲气催动到了极致,这撞击的力道将妖人张蛟远远的击飞,如同一支箭矢向侧面飞射。 远处的宇文长谷一直充满了戒备,并没有催动劲气镇住伤势,见敌人被许飞猛烈踢中,身子向外急速飞去,看这个势头没有个十几丈远绝对停止不住。 敌人被击飞如此之远,再加上许飞芝幸帅还有神马的拦截,那妖人张蛟没有一时半刻绝赶不过来,这时候正是用清蝉劲气镇压伤势的最好时机。 宇文长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护体劲气散去,转而平复内脏的伤势。 而那妖人张蛟等的就是这一刻! 刚才虽然多次有能够瞬间转移到宇文长谷身边的机会,但如果那时候使用瞬间转移,凭借那老江湖的反应,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击杀。 现在自己的诱敌之计果然成功,自己在空中急速飞射,天下间没有能够在空中转向的技能,而那最为烦人的少年也再次飞身踢击跟踪追至,看来是想要将自己远远迫开。 那背后龙吟般的马嘶就在左近,铁甲将军巨大的乌骓马将前面的视野都遮蔽了,所有的对手都围拢在自己身边,要趁自己在空中没有办法变换方向的机会围攻过来。 在视野被遮蔽前的一瞬,那个宇文长谷终于开始深深的吸气,在这种战况之下如此深沉的呼吸绝不是要蓄势待发,如果是想要全力出击,那身法应该配合呼吸一起动作才对。 现在这种深沉的呼吸必然是要将劲气催动,来镇压体内的内伤! 而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远离宇文长谷,并且没有办法转向的瞬间,就是使用瞬间转移术法的最好时机!只见在空中的妖人张蛟突然消失于无形。 在那卸掉护身劲气的宇文长谷背后突然现身! 六六九章 清蝉鸣绝响 碧血洒沙场 妖人张蛟汇聚了天地乱气的精华,不但身体上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心智上也有了非同寻常的阴险狡诈。 他的诱敌之策毫无破绽,在极大的压力下,众位高手都施展出来平生所学,一起围攻妖人张蛟,在这种极大的压力下,身体被远远击飞,好像是最好的追击机会。 许飞芝幸帅加上神马都以自己最快,最猛烈的攻势追击,现在都在妖人张蛟的附近,且全都是以最大的速度向前攻杀。 那妖人张蛟看准了这个机会,施展出太平要术中的秘法,在一瞬间就到达了宇文长谷身后。因为现在天地乱气汇聚在一身,重新组成身体只不过一瞬间就已经完成。 宇文长谷正在用劲气镇压伤患处,连护体劲气都没有保留,妖人张蛟的身形也被围攻的几名高手遮挡住,根本无从觉察到敌人的瞬间转移。 妖人张蛟现身之处就在宇文长谷背后的死角,别说自己使用的秘法妙到毫巅,对手无从察觉,就算是知道自己在背后也是没有办法及时防备。 此时的妖人张蛟身子尚在半空中,身体上的法袍变成了犹如巨大阴阳鱼组成的图案,身体在空中发出了明暗不定的光芒。 那惨白如骨的刺眼光芒,和让周围能陷入一片死寂的黑光交替,阴阳互生阴阳互补,正是那仙家道术至高无上的阴阳太极法门。 就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妖人张蛟手中的瘤木法杖发出了阳术中的凶蛮暴烈劲气,疾戳宇文长谷的后心。 太平要术莹莹的光辉变成了摄人心魄的黑光,册页急速翻动,书中的诸般仙家道术犹如一阵摄魂夺魄的黑风,侵蚀向宇文长谷身体的各处气脉。 这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为,将太平要术中至高无上的阴阳之术施展的淋漓尽致。 眼看宇文长谷就要被瘤木法杖透体而入,黑风妖术侵蚀气脉,就在这攻击到达身体前的一瞬间,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 这声音大到所有的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发出了如此大的声音。在一瞬之后才通过那极速的颤音,听出是宇文长谷清蝉鸣响! 这声音就如同秋风中最后的清蝉绝响,是生命力中最后的迸发。这蝉鸣直冲云霄,传达到数里之外,就连天上那厚厚的乌云聚集成的恐怖漩涡,都被震得云消雾散。 天光再一次的穿云破雾撒在了阳淮县城的大地上,就像是天地之间的正道又眷顾了人世一般。 就在这巨大的清蝉鸣响之中,那妖人张蛟只觉得自己周身上下就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颤将自己的四肢百骸一起振荡。 若不是有了强悍到几乎超凡入圣的肉体,当场就会被活活震碎! 太平要术中的黑风却同时间侵入了宇文长谷的体内,瘤木法杖也重重的戳在对手的后心。宇文长谷登时就口吐鲜血,身上脸上的皮肤都浮现出各色的斑纹来。 宇文长谷居然没有用任何的劲气来防御敌人的攻击,将所有的劲气都毫无保留的倾泻灌注到妖人张蛟的身体内。 此时受到重创的宇文长谷将自身的伤势置之不理,凭借那坚定的信心,无畏的斗志,把生命中最后的清蝉鸣响直催上云霄。 那妖人张蛟在这种剧烈的震颤之中颤抖,肉身几乎就要崩溃,身上的法袍由巨大阴阳鱼的图案变成了混沌的灰色。 瘤木法杖也因为这种笼罩在整个空间的震颤,那刚猛暴烈的阳术力道被硬生生震得支离破碎。太平要术中飞出来的黑色术法,都被震颤的在空中烟消云散。 但是宇文长谷是措不及防中了妖人张蛟暗算之后,方才发出了这种清蝉绝响。 那瘤木法杖的至刚至猛力道,已从后心处渗透到了体内。而那些黑色的术法也都从气脉的节点进入到了气脉之中,并且一点点的向腹的气海中延伸过去。 那宇文长谷现在后心要害受到极大的撞击力道,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身上的气脉被天地乱气凝聚成的术法侵蚀,所有的气脉都变得脆弱不堪,再也施展不出劲气来。 因为散去了护体劲气,没有办法通过侦测周围环境的震动来察觉敌人踪迹,所以妖人张蛟这瞬间转移并没有及时发觉。 而那妖人张蛟瞬间转移的时候,选择的是被围攻的对手遮蔽视野这一刹那,宇文长谷根本无从觉察到敌人的突然消失。 但是前面高手夹击敌人的身法上,突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动作,导致身法上有了些微变化。 那个许飞凌空侧踹时的身法突然凌空蹈虚向侧面转向,芝幸帅那发力下戳的力道正在收回,还有那突然调转方向欲奔向自己的神马,让宇文长谷立刻就意识到敌人正在奇袭自己! 这种判断是出于戎马一生的经历,出于一辈子都在刀光剑影之中搏杀的结果。敌人必然就在自己附近,已然施展出来杀招! 果然身后传来了至刚至猛和阴毒无比的攻势,其刚柔并济防不胜防,哪怕现在全力催动劲气护体,也必会被重创,即便是侥幸保全了性命也成为一个累赘。 宇文长谷一生之心高气傲,心念电转判断出现在的局势之后,当即就把清蝉劲气最后的搏命绝招施展出来。 这种清蝉绝响是和敌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要将这种劲气施展出来,使用清蝉劲气的使用者就会立刻经脉气脉断裂,变成一个废人,然后不用多时寿命就像是燃尽的火种消失殆尽。 平时清蝉劲气如果想要给敌人重创,必须通过直接接触方才可以做到,所以修习清蝉劲气的人都会掌握精深的技击之法。 而这种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清蝉绝响,犹如清蝉振翅高飞后只有短短的寿命,将所有的生命力作为最后施展志向的呐喊。其震荡的范围足有两丈方圆,而且威力远胜平时。 宇文长谷发出这清蝉绝响之后,身体内的经脉气脉已然寸寸而断,那妖人张蛟的攻势虽然刚刚击中身体就被震得崩坏。但那种巨大的阳术冲击,和侵入气脉的天地乱气非同可。 宇文长谷本来已经深受多次内伤,又施展了清蝉绝响,这种身体哪里受得住这两仪之术的攻击,当即身体飞出,口中的鲜血喷洒一地。 妖人张蛟虽然一举将对手重创,但自己也中了清蝉绝响的震荡,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发生着剧烈的振荡,内脏血脉都像是要沸腾了一样。骨骼就像是放在筛子上剧烈的抖动。 这种清蝉劲气果然是妖人的命中克星! 凭借这种天地万物的太极法门,其中包含了阴阳无极,不管是用最刚猛的冲击,还是用渗透进入体内的暗劲,妖人张蛟都能有化解的办法,任何重击都不能将其一次性重创。 而妖人张蛟却能凭借霸道凶蛮的至刚至阳,可无孔不入阴险歹毒的阴力暗劲,对所有的对手都有致命的威胁。 可是清蝉劲气却能和天地万物都产生共振,不管使用刚猛劲气抵挡,还是用阴柔之力泄劲,都对这种共振的伤害于事无补。 妖人张蛟现在七窍流血,身体抖动的就像是一个古怪的傀儡。身上的法袍被这种共振震碎,变的衣衫褴褛。那头上的金冠也早就摔落到了地上,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 却见那妖人一声惨笑。 将自己的左臂一扯而下! 六七零章 青龙霸王器 并肩战妖皇 这边宇文长谷受到了重创,妖人张蛟被清蝉劲气所伤,其他在场的人岂能在旁边坐视。 芝幸帅已然在第一时间收住霸王枪,拨转乌骓马的马头,像是一团钢铁旋风一样奔向这边。而许飞身法更是灵动,在空中使用出凌空蹈虚的劲气法门,比那乌骓马还要快上几分。 但却都没有那白色神马的速度快,巨大的马匹就好像没有实质一样,完全不受惯性的影响。在妖人消失的一瞬间就马上判断出战场的局势,风驰电掣一样奔向妖人张蛟。 看到同伴受伤,这匹神马鬃毛炸其,就像是怒不可遏,如同一头神龙已然撞向那妖人身躯。 整个神马银白色的身躯像是发出了一层光辉,其冲击的力道足以撞碎大山的顽石,冲破最坚固的城墙,这是激怒之下劲气催动才有的结果。 而妖人正在受到清蝉绝响的震撼,无力躲避,眼看就要被这些对手迎头痛击死于非命。 就在此时那妖人张蛟一把扯下来自己的左臂,整个人身体震颤就在这一瞬间减弱了下来。那左臂的断处喷射出来的并不是殷红的鲜血,而是黑色的恶臭液体。 这些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随着妖人的这一下挥洒,奔向神马迎面喷洒而去。神马在急冲向前的情况下,突然就向侧面闪开,避开了这些恶臭的液体。 原来妖人张蛟在最后的时刻一咬牙使用了天魔解体大法! 这种天魔解体大法是阴术之中的一种独到的法门,通过损伤自己的身体来获取力量。身体越是残破不堪,身体上的劲气能力越是强横霸道。 这种法门平日里这个妖人张蛟怎么舍得使用,更何况自己自称为天公将军,怎么会使用这种自残身体落了下乘的魔功。 但是今天在自身立刻就要被清蝉绝响活活震毙的时候,再要是顾及什么损伤身体折损寿命都是虚妄,要是过不了眼前的这一关,恐怕立刻就会被眼前的这些人碎尸万段。 那种清蝉绝响是根据对手的身体的独有频率,然后发出能够让其震荡不止的劲气。一旦催动绝没有可能停止下来。 但妖人张蛟扯掉了自己的左臂,身体的重量发生了大的变化,那种能够让整个身体发生共振的劲气就变得有些微妙的改变。身体残缺之后震动的频率也都随之大相径庭。 再凭借自身恐怖的天地之气强行镇压,把那身体中的的清蝉劲气暂时的压制了下来。 而损伤身体不但能够改变自身的共振频率,这天魔解体大法也在短时间内大大增加了体内的邪气。就在一瞬间妖人张蛟将手中扯下来的左臂就使用了阴毒邪术。 整条手臂现在变成了剧毒的状态,手臂里面残存的鲜血瞬间就变成了恶臭的剧毒液体,即便是神马也不敢让其沾身,立刻向侧面躲避出去。 神马身形刚刚闪开,那许飞的身形却像是惊鸿闪电凌空蹈虚而来,在空中转折如意避开了那些喷洒的毒液。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已然高高举起,一记“力劈华山”向妖人张蛟奋力猛砍。 妖人张蛟刚刚逼退了神马,就看到这个少年居然能够在空中凌空转折,心里就是一惊。这青龙偃月刀上凝聚了开天辟地的劲气力道,如果硬接必然会将暂时镇压住的清蝉劲气激发。 那妖人张蛟将手一抖,断裂的左臂激射而出,在空中居然生出来利爪尖牙,这个残肢在一瞬间变成了恐怖的生物。 这只不可言状的恐怖生物在空中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身躯迅速的增大,三条没有皮肤却筋肉虬结血淋淋的长腿站立在地面上,那生出来的恐怖肢体牢牢的抓住了青龙偃月刀的刀杆。 许飞的这一刀夹了武神的忠勇之力,开天辟地之能,眼前的这个魑魅魍魉一般的恐怖生物岂能抵挡。 只听到“咔嚓”一声响,这个恐怖的生物被一刀劈为两片,残缺不全的身体向两边飞射而出。 妖人张蛟刚才使用的正是天魔解体大法的伎俩,虽然没有对许飞造成什么困扰,但也是接住了这一刀之威。趁着这一瞬间的刀势迟缓,身子向后急飞而出。 却见眼前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上来,正是那个铁甲将军和他那巨大的乌骓马冲到了眼前! 霸王枪像是能将大地刺穿一样,向着妖人张蛟的面门猛力戳刺了过来。 妖人张蛟虽然向后飞退出五六丈远,但还是没有撤出对手的攻击范围。但过了这短短的片刻,身体里面的清蝉劲气终于全部镇压了下来,那妖人张蛟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只听到后面一声马嘶,和许飞焦急的喊声:“速退!” 芝幸帅惊觉敌人虽然断了一臂,但那种惊人的劲气却像是再度暴涨,可是这一枪已然发出,想要将这种冲击向前的力道,转为快速躲避实在是难以做到。 那妖人张蛟手中突然就出现了瘤木法杖,向前急点而出,正中那霸王枪的枪尖。虽然芝幸帅这一枪加了千人之力,但只觉得敌人的力道就像是山洪海啸一样,根本就无法抵挡。 魁梧雄壮的芝幸帅和巨大的乌骓马吃了这瘤木法杖的撞击,登时向后退开,那乌骓马的马蹄居然开始颤抖,地面上被踏出了一个个深坑。 芝幸帅已然双手持了霸王枪,但还是被震得虎口裂开,鲜血染红了枪杆。那凝固了海量的天地乱气,又使用了天魔解体短时间增强的洪荒巨力,哪怕是芝幸帅都受了内伤,嘴角流下了鲜血。 见一招已然伤了这个铁甲将军,妖人张蛟得理不饶人,那手中的太平要术突然显现,册页在急速翻动之中飞出了森森鬼气,恐怖肉身的魑魅魍魉,向受伤的芝幸帅飞射而去。 此时的妖人张蛟因为禁术和邪法的反复提升,化身成了天地之间最为恐怖邪恶的凝聚体。本来的仙家道术全都变成了邪恶的法门,出手都是犹如地狱魔界的恐怖手段。 这些魑魅魍魉和森森鬼气,有的是极其歹毒的生物,也有的只不过是虚幻中的障眼法,虚实不定真假难辨。寻常的高手不要说动手,就是见到这种恐怖的景象便会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能够和妖人张蛟交手不但需要高强的劲气本领,更需要坚定的意志,顽强不息的斗志!那些妖魔鬼怪一样的攻势眨眼之间就到了芝幸帅的眼前。 现在的芝幸帅体内积存了巨大的冲击之力,一时间还止不住后退的势头。 手中的霸王枪也因为那巨大的震荡力道一时间无法施展,眼看那些森森鬼气就要透甲而入,那些恐怖的生物就要扑在人马之上。 却听到一声怒吼,芝幸帅将千人的军势催动起来,身体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光,正是军阵之中的血光杀气。那些森森鬼气和魑魅魍魉,遇到这种金戈铁马的劲气都不得其门而入,向旁边游走散开。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马嘶,那神马已然赶到身边,马上端坐一人,浑身华贵的甲胄,手持青龙偃月刀。浑身透出来凛然的杀意,和芝幸帅汇合到了一处。 这两个人身上的斗志杀意互相感应互相融合,变成了一种无坚不摧,无可畏惧的惊人气场,在这种气场之中那些森森鬼气化为乌有,魑魅魍魉化成了脓血。 这两个日后要在天地间驰骋,攻城掠地屡克强敌的战友,第一次顶盔掼甲,由自己知己的神骏宝马辅佐加持。 共同面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强敌! 六七一章 诸般邪魔相 难挡同袍光 见到自己的术法都被这两个对手互相感应的气场摧毁,妖人张蛟便知道这些人都是冥冥之中自己的宿命之敌,是天道之中乱象和正理的争夺。 只有将这些代表了天地正理的存在彻底摧毁,才能使得天下大乱,实现自己的宿命中的使命。 两个对手现在都是顶盔掼甲,手持军阵中才会使用的兵器,胯下的战马都是犹如神兽一样的能力。这种对手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管多少次的轮回转世,遇到的对手数不胜数,能力上差别很大,但都是一些劲气能者,从来没有这种战阵上的将军对手。 这两个人虽然都想是马上的将军,但身手上面都有着绝顶劲气能者的程度。两个人的气场互相呼应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能够将天地乱气逆转的仙家道术尽数克制。 那些震慑对手心魄的魑魅魍魉根本都无法近身,那两个对手透露出来的杀意斗志就像是刀锋一般锐利。 现在两个人的战马离自己有五六丈远,凭这两匹神骏的马匹刹那间就能冲到。那强横的冲击力,两人合力足以应付自己的阳术冲击。 而自己的天地乱气被天魔解体大法催动,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将这两个人击杀,那就大事去矣。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自己体内无穷无尽的天地乱气将这两个人杀了,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这两个对手凭借神马的速度远远的避开,等到自己天魔解体大法时间过去之后再回来。那时候自己已然丢了一条手臂,体内的清蝉劲气还需要用大量的天地乱气镇压,胜算就不会很大。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并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碎尸万段。看来伤了那个老家伙宇文长谷,还是让这两个年轻人心神上受到了冲击,不能冷静地判断局势。 那现在的关键反而不在这两个锋芒毕露的对手,而是在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宇文长谷身上! 只需要将攻击的重点集中在这个濒临死亡的老家伙身上,这两个年轻人多半不会弃之不顾,必然会出手相救。这么一来就会进退维谷,受到这个濒死之人的连累。 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就是这么愚蠢的在乎自己的同伴,在数不清的轮回转世之中,不知道多少这样的人死在了愚蠢的互相援护之中。 眼前的这一对年轻人也是情深义重之辈,就看刚才对宇文长谷的救援,便能看出两个人其中的性情。这二人身上的宿命互相纠缠,有着深深的今世羁绊,所以才能够激发出气场的共鸣。 这两个对手的合力远远胜过单纯的两者相加,要想将这两个人杀了必须先用计谋将二人分开,只有那样才能断绝这种互相共鸣的合击之力。 妖人张蛟有了三次天地乱气加持,再加上天魔解体催动,本来这世间根本没有对手可以匹敌。 但是在黑色蚕茧蛰伏的时候,却被宇文长谷拼了性命打断了其禁术的过程,是以在天地乱气的吸收上打了折扣。 刚才突袭宇文长谷本来是算计的毫无纰漏,但没有想到这个宇文长谷还有这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绝响,不顾及自己的生死险些将妖人也振荡而亡。 现在那些清蝉劲气还在妖人张蛟的身体里面激荡,需要大量的天地乱气镇压才能勉强保证不发作,只有把这两个人杀了,再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慢慢的将这些清蝉劲气疏导出体外才能保住性命。 就是因为宇文长谷多次舍生忘死的搏杀,妖人张蛟现在丢了一只臂膀,身体的禁术加持也不是完全形态,体内更是需要大量天地乱气镇压伤势,这样一来能力上大打折扣。 再加上许飞和芝幸帅都是天地之间正气长存的宿命之人,也是妖人张蛟的命中宿敌克星,这才有了一战的能力。 妖人张蛟心智上现在如同妖鬼,顷刻之间就想出了歹毒的计策,大喝一声,手中的瘤木法杖脱手掷出,正是“炼化”劲气的使用之法,这种御剑飞行的技巧本来就是仙家道术之中的术法。 施展出来这种自动攻杀的技巧极为得心应手,那瘤木法杖急飞宇文长谷,而那本太平要术却陡然飞升到了高空,在空中将诸般的术法,向许飞芝幸帅二人犹如江河海水一样倾泻而下。 如果说那瘤木法杖施展的是霸道凶悍,至刚至猛的阳术。那太平要术之中就是千变万化,鬼神皆惊的奇诡阴术。这些阴术之中夹杂了诸多的劲气法门。 有着操控天地之间的“操物”劲气法门,其中的毒水毒火风刃钢刺土矛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还有那凝气中各种看不清形状,却又有着巨大威力的气弹奔袭而至。 还有诸天神佛,妖魔鬼怪,美女财帛之类的幻象纷至沓来,蜂拥而至,正是“幻术”之中的诡异术法。 这些太平要术中的攻击都混杂在一起,致命的攻击夹杂在那些让人目眩神迷的幻术之中,根本无从分辨,这是妖人张蛟倾力施展本领的结果。 这些攻击不管是什么样的高手都要凝聚心神的全力应付,在妖人无数次的轮回转世之中的记忆里,这种程度的攻势自己从来没有施展过。 但妖人张蛟这样的攻势并不是为了击杀二人,甚至不期望能够阻拦住这两个犹如天神一样的对手。 他的目的只是将这两个对手稍微的阻挡一下,导致救援宇文长谷的时候过于仓促。没有办法全神贯注的关注与所有的情况,而自己的杀招就要在这时候发出! 如果这种攻势能够将这两个对手死死的拦住,那就让妖人张蛟太失望了,说明自己过于高看了对方。如果连这些攻势都应付不过来,自己的本领就足以能够正面硬碰硬的击杀两人! 只听到两人同时怒喝,这两声战吼就像是一个人发出,两声怒吼产生了共鸣震荡,在这怒吼中,漫天神魔鬼怪美女财帛的幻象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芝幸帅和许飞手中的霸王枪和青龙偃月刀极速舞动,那些毒水毒火气弹风刃在这种共鸣中的劲风鼓荡中,被吹飞到了四面八方。土矛钢刺也被击碎成了碎渣粉末。 许飞一马当先已冲向宇文长谷的方向,拦在了瘤木法杖飞行的轨迹前,青龙偃月刀舞动成了一团刀花,运足了劲气力道劈向那瘤木法杖。 这匹白色神马行动上轻若无物,就像是没有实体的浮光掠影,完全不受惯性的影响,所以在行动上要比芝幸帅的乌骓马要更为灵动迅疾。 那乌骓马能够和芝幸帅的劲气融为一体,能够秉承军阵的兵马之力,在这冲击力道上面更有优势。将太平要术中的术法击飞之后,就立刻催动乌骓马向妖人张蛟冲去。 这一下一个救人一个攻敌,看起来是两人配合的妙到毫巅,实则正好中了妖人张蛟的计策。 这两个对手的性格特点,甚至马匹之间的差异都在妖人的算计之内,这两个对手之间的劲气共鸣像是无意之中才激发出来的。不然的话,应该刚开始对阵就应该施展出来才对。 在这种试探之下,果然这两个人按照自己平时习惯的作战方式,分别进行救人和攻杀过来,两个对手之间的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丈远,那种共鸣的气场果然消失不见。 现在正是自己施展杀招的机会! 六七二章 同袍纷折翼 修罗魔神像 那神马的速度就像是能够将时间静止一般,后发先至抢到了瘤木法杖飞行的轨迹之前。许飞青龙偃月刀猛力斜劈,将这法杖劈飞出去,救了宇文长谷。 还没等回身,只听到芝幸帅的所在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那神马和许飞心意相通,不等圈马回来自己就急旋转身。 只见那妖人张蛟身体打发生了异变,身高接近两丈,庞大到犹如恐怖的巨兽,身上的法袍早就踪迹不见,全都变成了色彩诡异的花纹布满了全身。 整个身体上的筋肉骨骼都巨大无朋,绝非是人类的模样,那些肉体散发着恐怖的力量,每一块凹凸不平的肌肉都闪烁着金属光芒,身体的形状就像是一座阿修罗魔像。 妖人的脸上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头颅大了几倍,和那庞大的身躯相匹配。嘴上露出来森齿獠牙,脸色也变成了靛蓝色。眉毛却成了诡异的火红。 尤其那一双大如铜铃的魔眼,散发出恐怖的杀意,色泽如同金子一样闪亮,而瞳孔却呈现出来蓝宝石的光泽。 妖人张蛟早就不是人形,已然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座阿修罗魔像。此时那一座阿修罗魔像正在和芝幸帅发生僵持。双方正在拼命角力。 虽然芝幸帅的乌骓马高达丈余,芝幸帅本人也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可是在这阿修罗魔像之下显得甚是渺,整个人马都在魔像阴影的笼罩之下。 再看那芝幸帅运足了千人军马之力,力扛妖人张蛟的恐怖的神鬼之威。 这霸王枪是通体铸造之后再锻打而成,枪杆足有最大的茶杯口粗细,重达几百斤沉重。 但就是这么沉重的混铁霸王枪,在那阿修罗魔像的右臂下压都出现了弯弯的弧形,就像是要承受不住这压力,马上就要断裂一般。 而那芝幸帅胯下的乌骓马也在拼命支撑,现在身体里面汇聚了千人千马之力,却在魔像的压力下四条马腿开始微微的颤抖,马腿的下端都将街上的青石踏碎,已陷入了半尺多深。 只在一瞬间战况就发生了如此巨变,正是因为妖人张蛟的计策战法。 刚才趁着许飞芝幸帅二人分开之后没有了共鸣的气场,当即就使用了最后的手段杀招。 太平要术之中有诸多的仙家道法,但是现在由天地乱气催动起来却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在这太平要术的最后也有最终状态的仙家道术,那就是能将所有的术法融合到了一处,可以变成仙人的状态。 那时候可以无所不能,身体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劲气使用。只不过这种仙术如果想要使用,没有超凡入圣的躯体,能够掌握所有的仙家道术的大智慧,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个时候的使用者是秉承了天地乱气的妖人张蛟,所有的仙家道术都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本来应该堂堂正道的仙家道术,施展出来却都是森森鬼气,魑魅魍魉。 罡煞镇魔录,太平要术,劲气总纲都是天地之间三股最重要的力量代表,其所有的术法施展的力量来源都是天地之气。 但每一个人使用者的心态,和使用这些奇书的目的不同,就会导致施展出来的方式不同。 妖人张蛟现在身体之中的天地乱气汇聚,拥有了能够使用太平要术中最为高深仙家道术的体质,只不过施展出来之后就不像是仙人下凡,而是变成了阿修罗魔神。 修罗本意极为天道的意思,阿的含义中有非的意思,阿修罗即为非是天道之意。这种阿修罗魔神身躯如同恐怖的妖鬼,但却有着天神之大能,而且还有人类的七情六欲。 所以这种阿修罗魔神是一种非人,非神,非鬼的存在,又具有妖鬼一样的心智,天神一样的大能,人类一般的七情六欲。 这座阿修罗魔像是如此的恐怖,简直就不是什么厮杀恶斗,而是魔神要在这世间肆虐。而这些血肉之躯的凡人却凭借着无边的勇气,用这凡人之躯凛然不惧正面抗衡! 许飞只不过劈开瘤木法杖的撞击,仅仅过了一瞬间芝幸帅就陷入了苦战。 那瘤木法杖使用的是“炼化”劲气,虽然被远远的劈开,可是凭借能够自动攻防的特性又急飞回来,还是奔向宇文长谷在地上的位置激射而去。 现在宇文长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瘤木法杖转瞬即至,而那边的芝幸帅也是力扛恐怖巨大的魔神,眼看也是堪堪不支。两边的人都是危在旦夕,许飞一个人没有办法救援两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胯下的神马将身体微微一抖,许飞整个人的身躯就像是被巨大的力道抛射上天,向那魔神像急飞而去。 那神马却飞驰到宇文长谷身边,将那腰带叼住,轻轻一甩就丢到了马背之上。 而那瘤木法杖已经飞到了背后,那神马头都不回,后蹄猛踢,“嘭”的一声巨响,将那瘤木法杖远远的踢飞出几十丈,飞到了极远处,几乎看不到踪迹。 许飞凌空飞至,在空中将那青龙偃月刀向那魔神后脑猛劈而下,要解芝幸帅的危急。而妖人张蛟为了催动最后的手段,使用了天魔解体大法,现在只剩下了一条右臂。 在和芝幸帅互相拼命角力的时候后面受到攻击,一条手臂无法前后兼顾。在这青龙偃月刀马上就要劈中的瞬间,将身体之中的所有天地乱气倾力爆发而出。 那芝幸帅本来就让魔神巨大的压力逼迫的堪堪不支,这时候被这种巨力猛力催动,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连人带马向后连连退出数丈,方才止住了脚步。 凭借芝幸帅向后退去这瞬间的空隙,妖人张蛟向前一扑,将大部分青龙偃月刀的刀势让了过去,但还是被那刀锋前面的凌厉刀气一闪而过。 大如笆斗的头颅被扫到,飞溅出来一抹靛蓝色的鲜血。 但妖人张蛟在最后的时刻将头颅迅速低下,刀势只扫到了头顶的皮肉,并没有伤到要害。 许飞身子还没有落下,那匹神马已然风驰电掣般回转过来,接住了在空中下落的许飞,向后急退到芝幸帅身边,并肩对敌。 这几下来回驰骋快如闪电疾风,一下子就将战局稳定住,这匹神马好像对这种战局上的判断,并不亚于任何经验老到的高手。 许飞和芝幸帅汇合到了一处,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发出共鸣的气场,只见芝幸帅虽然在马上纹丝不动,神情如常。但脸上的气色却如同金纸一般,嘴角之处的鲜血涓涓而下,一看就知道在刚才的冲击下受了重伤。 现在只不过看到其他的高手都受到劲气反噬,没有办法助战。而宇文长谷更是伤重不起,不知死活,现在唯一能够帮助迎战这个恐怖魔神的人只有自己。 所以虽然内伤沉重但还是咬牙苦忍,想要并肩作战。 但是不管怎么勉强,身体里面的千人之力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刚才那个恐怖的魔神力量完全超越了这世间上的想象,就在短短的片刻,有着千人之力的自己都被那恐怖的力道震得身受重伤。 现在气脉中被魔神压过来的天地乱气侵蚀,劲气根本没有办法自行运转,身体中的所有劲气乱成了一团,没有疏导的地方,若是强行催动劲气立刻就会将气脉冲爆。 这些情况许飞也看了出来,自己的同伴不是身受重伤就是昏迷不醒,现在唯一可以迎战的只有自己。 那魔神发出了恐怖的笑声! 六七三章 魔神轮回道 斗志如旗扬 妖人张蛟使用了三次禁术,又扯断了左臂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将自身的寿命缩短到了月余。但这些代价终于是物有所值,眼前的诸多强敌都一个个的在自己通天本领之下受了重伤。 尤其最后的这个铁甲将军负伤之后,基本上奠定了胜局。 没有了这种互相感应的气场,只凭借这神马的极速和那个通晓多重劲气的少年,绝对不可能战胜化身为阿修罗魔神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强体劲气突破了肉身的限制,变成了天下之间的至极邪恶凝聚。血肉之躯,凡人躯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自己。 别说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买个铁甲将军身体里面有千人之力,还是在自己全力的攻击下受了重伤。虽然这个少年胯下的神马速度快到极点,想要追上恐怕是非常困难。 但是谁让这帮人以侠义道自居,现在所有的同伴都受了重伤,这个少年断然不会抛下这些人自行逃命。只要有这些人在场,自己装作攻杀过去,那个少年就只能自投罗。 这种伎俩虽然是故技重施,但是对这种所谓的侠义道却是无往而不利。现在的妖人张蛟催动了太平要术中最为高深的法门,种种在无数次轮回转世中的回忆一一浮现出来。 不知道多少这样以侠义道自居的英雄好汉,都死在了自己的种种计谋之下。那些杀戮和鲜血让妖人张蛟陷入了沉醉。胜利已然是搓手可得,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终于能够将天地乱象催动。 许飞也感受到了这沉重如山的压力,身边共同作战的同伴一个个受伤,只剩下了自己。现在生死只不过是区区事,如何能够击杀眼前的强敌拯救众人,拯救苍生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有着千军万马之力的芝幸帅,在这魔神面前只不过一个照面就受了重伤。自己能走上几个照面?如何能够斩杀了这盖世魔神?使用入神劲气能做到么? 这些念头纷至沓来,充斥着许飞的脑海。 许飞这边没有动作,而那魔神一样的妖人张蛟却又使用了新的举动,远处的那瘤木法杖飞一般的回到了魔神的手中。只不过在现在两丈多高的魔神对比下,瘤木法杖变得犹如一根筷子相仿。 只见那魔神张开了血盆大口,里面的森森锯齿獠牙像是一排排的匕首钢锥。那魔神将这筷子一般的瘤木法杖轻轻的丢入自己的喉咙里。 那瘤木法杖和太平要术都是妖人张蛟使用天地乱气的凭借,太平要术的是其中劲气变化的关键,而瘤木法杖就是将这些刚猛直接的法门直接发挥好介质。 妖人张蛟之所以能够变化成魔神状态,正是因为将太平要术融入到了身体之中,可以千变万化,让任何的仙家道术用劲气的方式表现出来。 瘤木法杖却是真正的能够极大激发出天地乱气中,刚猛直接凶残暴烈的关键。现在魔神将这瘤木法杖和肉身融为一体,立刻就会将所有的天地之中的邪恶彻底的激发出来。 虽然融为一体之后,这妖人张蛟在这次轮回之中,再也不能使用太平要术和瘤木法杖这两种法器。但自身的寿命已经马上走到了尽头,再计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那瘤木法杖刚刚进入魔神肚子之后,一时间好像没有任何的反应,但过了片刻就听到腹中如同雷鸣一样的响声,魔神的肚子像是妊娠八九个月的孕妇一样,那肚子不断的蠕动,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这个阿修罗魔神却并不以为意,在这肚子高高隆起蠕动的过程中,就一步步的向许飞的方向走了过来。这肚子中的蠕动慢慢减弱终于沉寂了下来。 那阿修罗魔神一边走一边发出了沉闷如同滚雷般的声音。 “我现在已然时日无多,都是拜那该死的宇文长谷所赐,可是我将这天地乱气汇聚成为魔胎,只要将你们这些碍手碍脚的蝼蚁碾碎,这魔胎就可以慢慢成长,不用多久就能将天下动荡传承下去。” “之所以将这些话告诉你们这帮蝼蚁,是让你们知道不管死多少人,花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代价,都没有办法阻止这天下的动荡!天下终将大乱,终究会变成刀兵四起,尸骸遍地,血雨腥风的修罗场!” 这庞大恐怖的阿修罗魔神像发出了震荡天地的狂笑,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就是要将对方的斗志信心彻底的摧毁。 将太平要术和瘤木法杖与身体融合起来,再将所有的天地乱气融合成了阿修罗魔神的躯体,妖人张蛟已然将所有的天地乱气一次性的施展出来,寿命只有非常短的时间。 所以妖人将轮回转世的过程提前催动,下一次轮回转世的肉体已经在躯体之内成长。 因为现在是天地乱气汇聚的所在,阿修罗魔神的躯体也是魔胎成长最为合适的食物。妖人张蛟现在已然下了决心,要将阳淮县中所有的生灵屠杀殆尽,制造出一片的尸山血海。 然后将自身不多的寿数彻底断绝,全力催动魔胎的诞生,在这尸山血海的环境之中,周围又是天地乱气的汇聚之处,所有的阴气邪祟都极为浓厚,魔胎一旦诞生下来就会飞速成长。 这样的话就可以几乎没有时间间隙的将天下动荡继承下去,这种事情虽然颇有风险,因为魔胎的代代传承才是天下动荡的最大秘密。 可是在这种魔神状态面前,什么样的对手都是举手而灭的蝼蚁。根本不用做什么遮遮掩掩,毕竟死人是没有办法泄露任何消息的。 而现在的这个少年却是自己计划中最后的妨碍,虽然在自己的魔神能力之下,那个少年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些花哨的伎俩,根本不值一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总是透露出来一些让自己感到危险的味道,这种味道像是天地之间世世代代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力量所在。 那是天地之间秩序的力量,所谓的堂堂正道,泱泱皇气,这种力量不知道被自己摧毁过多少次,但也有无数次被这种力量所击败。 但是这一次自己绝不会败,那个少年的力量实在是太过稚嫩,只不过略微看到了天地之间力量的门径而已,自己却已然到了巅峰状态的动荡之力。 两者力量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可是即便如此,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天地正气虽然微弱,在自己的无边魔气肆虐之下摇缀不止,但却是却生生不息,绝没有熄灭的样子。 只要有这种微弱的天地正气存在,就是自己这种动荡之力的最大威胁。妖人张蛟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让这个少年明白,辛苦一场死伤惨重,却不能有任何的作用。 这天下大乱无法逆转,现在的浴血奋战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游戏罢了。这种拼尽全力却像是大梦一场的结果,会让人类那种脆弱不堪的心变得粉碎,斗志也会随着这种虚无感觉而烟消云散。 这座阿修罗神像一步步的走近那许飞身边。那脸上狰狞的嘲讽,那发出犹如滚雷一般的喋喋怪笑充满了向对手的蔑视。 阿修罗神像随着一步步的迈进,体型又开始增长起来,已然变得三丈多高,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将那许飞完全笼罩在阴影下。 眼看这个无可匹敌的敌人一步步来到近前,许飞将宇文长谷交给芝幸帅。 自己催马向前,迎向那恐怖的魔神! 六七四章 青龙长相吟 纵马闪刀光 现在能够战斗的只有许飞和胯下的神马伙伴,面对完全不是人形的魔神,心中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畏惧。 现在这天下的进程轨迹,百姓苍生的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阻止这个恐怖的魔王。 刚才这个恐怖的魔神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那蠕动膨胀的肚子现在大到有些透明,里面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出魔胎的影子。这就是下一个为祸人间的肉体,天下动荡的根源展现在眼前。 现在是最为危急的时刻,但也是制止天下动荡最好的机会。每一次的黄巾之乱,领头的张氏兄弟都会在乱军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实际上都是蛰伏在阴暗的角落,将这种魔胎诞生下来。 一旦这种魔胎诞生就会在世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在天下动荡民怨沸腾的时候就会觉醒,将本来已经混乱不堪的时局彻底的推向无底深渊。 眼前的魔胎才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关键,只要将这个魔胎彻底毁灭,那么所有的动荡传承就会终止。 妖人张蛟想要利用这种残酷的事实来摧毁许飞的斗志,但是他低估了这些脆弱的血肉之躯,这些看起来脆弱不堪的肉体中,蕴藏着坚定的斗志! 这种斗志这种无畏能够让脆弱不堪,渺无助的人类变得坚定强大,让其能够发出能够超越自己脆弱躯壳的能力! 许飞催动马匹,向前急奔越来越快,最后化成了一道惊鸿闪电直扑眼前巨大恐怖的魔神。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散发出青色的光芒,那少年脸上的神情已然变成了百万军中取上将的武神风范! 此时兵凶战危,许飞再也不能留手,将“入神”劲气催动。这一刻犹如武神附体,青龙偃月刀在手中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随身之物,招法施展出来从容不迫,挥洒自如。 但是魔神的身高现在已然三丈有余,手臂的长度达到了一丈多,加上魔神手掌上长达尺长如同锋锐矛头般的指甲,比起许飞的攻击距离远了不少。 看到对手催马狂奔,其速如电,剩下的那一条右臂突然疾伸而出,刚才没有催动魔神状态的时候,妖人张蛟出拳的速度就能够突破音障。 现在这一出手天地像是被这锐利的攻势撕裂,空中发出了如同裂锦般的声音。长长的尖锐指甲已然点到了许飞的眉心之处。 还离皮肉有一尺多远的时候,那锐利的气劲把那许飞的眉心处早就撕破,鲜血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取一样,一道血箭已然喷射而出,眼看刹那间就要将颅骨刺爆。 就在这时那许飞怒吼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疾劈而下,从右上方向左下方落去,正是春秋刀法中的“白马斩将。” 这一刀狠狠地劈在了魔神的指甲上面,入神劲气催动的武神之力,将这犹如宫殿粗柱的手臂硬生生的荡开。 那魔神的指甲吃了这一记劈斩,其中指上的指甲产生了裂纹,散发出来隐隐的黑光。魔神的身躯是经过天地卷起凝聚而成,按照道理来说这世间没有东西可以伤到其分毫。 但许飞这个如意神兵是传承自来世,有无穷无尽的妙用功能,其坚固和锐利早就不是这个凡尘俗世所能拥有的程度。再加上那入神劲气的武神之力,所以硬是将魔神造成了微的损伤。 这种伤害虽然是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完全忽略,但是对这个妖人张蛟来说确实非常的震动。自己这种无坚不摧的魔神状态,除了世上真正的天理循环中三股力量正面抗衡,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对手。 但是这个少年的劲气明明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可还是将这魔神的躯体损坏,这超越了天理中的局限。 和遵循天道正理的劲气总纲的继承者不同,秉承着世世代代魔胎转世的太平要术是天地间黑暗邪恶传承。 这种传承者在情绪上的变化非常剧烈,会将最为微弱的情绪百倍千倍的放大,然后通过这种情绪来激发阴暗邪恶的力量。 所以许飞面对不管什么样的强敌都是斗志昂扬,坚韧果敢。而妖人张蛟就恰恰相反,对这种损伤立刻就产生出来愤怒恐惧等等强烈的情绪。 自己的躯体受到损毁,魔神之力爆发出强烈的愤怒,而那被对手威力造成的恐惧也产生出来强大的求生欲,将魔神的身体更加的催化起来。 只在一瞬间,那魔神的躯体上都爆发出如同刺猬一样的尖锐芒刺,身体由五颜六色花纹装饰的金色皮肤,瞬间都变成了闪烁着高亮反光的漆黑金属色。 那魔神左腿横扫,像是一条巨大的金属刺龙横向冲击过来,要将许飞的一人一马击成千疮百孔的残渣烂肉。 这种巨大的身躯攻击的范围极大,根本就没有躲避的余地,若是使用兵器拦截,依靠血肉之躯和魔神之间正面的角力,根本没有对抗的可能。 而且这个魔神并不是只依靠蛮力去乱抓乱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法度森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那出腿的时候魔神身体向后撤了半步,只有腿拦截在对手的必经之路上,对手的兵器根本就没有触及身体要害的攻击距离。 许飞拼尽全力才将这疾刺而来的右臂荡开,虽然有入神劲气的武神之力加持,可还是觉得气血翻涌,险些摔下马来。 这武神之力已经是血肉之躯的极限,一条右臂试探性的快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这种拼尽全力的巨腿横扫。若是硬碰硬的接了下来,只怕就会被连人带马踢飞到百丈开外。 许飞当机立断,那神马立刻心领神会,飞身高高跃起,那巨龙一般的魔神腿脚从神马下边一掠而过。 这一腿走空,那铺天盖地的罡风,将阳淮县城中一面的房屋在一瞬间全都吹飞,残垣断壁,石头瓦块在空中急飞,像是天崩地裂一般。 而许飞刚才施展的是“白马斩将”一招,正是武神关羽在那白马坡前斩颜良诛文丑,传为千古佳话,所以这一招分为两式。 刚才一刀荡开了魔神的右臂,现在腾空而起高达两丈,那魔神硕大的头颅就在眼前,当即将“白马斩将”的下一式施展出来,青龙偃月刀反手横劈,直取魔神的脖颈! 刚才在这不可能的状态下,神马施展出来超越常理的飞跃,反而到了魔神的死角,这时候正是许飞发力的最好位置,那魔神的脖颈也是青龙偃月刀攻击的最佳距离。 只听到一声青龙长吟,青龙偃月刀已然重重的横斩在魔神的脖颈之上! 神马凌空一跃其势如飞,从那魔神的肩膀处飞跃而过,这一招反败而胜,死中求生,正是将人类的技艺,胆识,勇气彰显无疑。 神马的神马犹如一道白光落在地上疾冲出去数丈,然后如同一团光影般急转回身。再看那魔神纹丝不动,依旧还是背朝向自己,像是被刚才一刀所伤的样子。 但是许飞心中明白,刚才那一刀斩中了魔神脖颈,那种反震之力和坚硬的程度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效果,现在并不清楚。 只听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发生了一些震颤,又好像是一些古怪细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恐怖的笑声。 魔神慢慢的转过身来,将脖颈轻轻的左右扭转,刚才的一刀居然没有伤到分毫! “区区凡人也想和天地争雄,真是一个可怜的蝼蚁!” 新 六七五章 天道仙魔障 玄机轮回藏 许飞定睛观瞧魔神的脖颈之处,只有一道淡淡的刀锋痕迹,那高亮反光金属质地构成的皮肤,居然抵挡住了青龙偃月刀的全力一击。 刚才的一击是使用了“入神劲气”,在大耗元神的代价下,施展出来远胜于自己平时的威力。没想到即便是这样的全力一击,也没有将魔神的皮肤伤及分毫。 这已经是许飞现在为止本领的极限,如果单说攻击力,没有任何的手段能够比得上,这种入神劲气加持下的武神一击。 这个魔神不要说什么和许飞捉对厮杀,就是站在原地让许飞任意攻击也是无济于事。这种残酷的现实在所有人信心上重重的一击。 虽然远处还有上千人的芝家军,还有十名神策军中的高手。但是在这种恐怖的魔神面前都是蚂蚁一样地存在,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在这众人心情沉重,信心上受到打击之时,天地就好像是感应到了正道的力量正在衰败,天地之间乱象终于占了上风。 刚才那些在天上开始散开的墨色乌云又开始在空中快速凝聚,整个大地都变成了黑夜一般。那些乌云无风自动,正在旋转成一个恐怖的漩涡,天空大地就像是在认同天地乱象的发生。 就在这恐怖的天象变化之时,魔神受到了这种感应,天地乱气的吸收融合更加的顺畅无比,本来就恐怖到极点的魔神状态又开始了异变进化。 只听到一阵的骨肉伸展声音,魔神残缺的左臂从断面一点点的生长出来,刚开始只是一根森森白骨,然后筋肉经脉都贴敷了上去,终于那高亮金属皮肤也出现了。 等到身躯完全的成长之后,魔神皮肤上面开始出现了诸多的道家符咒,只不过这种符咒和寻常的仙家道术笔画略有不同,都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邪恶法门。 这种符咒突然一起爆发出来金色的光芒,在那高亮反光的皮肤反射下,整个魔神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阿修罗魔神完整状态! 那魔神身体中央也开始发出了光芒,那个魔胎的形状看的清清楚楚,这正是魔胎将要降临人间的景象! 魔神将手向周围一挥,恐怖威力的罡风将四周的房屋残骸都吹飞到数十丈之外,许飞和白马一起奋力催动劲气方才勉强的在这种罡风中站稳脚跟。 “现在知道自己是蝼蚁了么?凭借一副血肉之躯就想要与天地争斗,说什么人定胜天,真是最为可笑之事。” “你这少年也算是颇有天道渊源,只要放下兵刃归顺,今天就留下在场人的所有性命,我会将你们一一点化,变成各路渠帅驰骋在这天地之间。你们都能活下去,而且还会得到莫大的荣耀。” “住口!你这天地间的祸害,今日我许飞头可断,血可流,可这天道正气将永世长存!” 随着许飞这一声怒吼,一直揣在怀中的劲气总纲却发出了夺目的光辉,这种光线瑰丽璀璨,像是那许飞对天地正道的坚持,和邪魔妖祟不共戴天的斗志! 劲气总纲突然从许飞的怀中自行飞出,那册页极速的翻动,里面所有的文字都在散发出强烈光芒。 这些光芒一一投射在许飞的身上,那些光芒就像是有着炽热的温度,将许飞的衣服焚烧,在身体的皮肤上留下了烙印。 这种炽热的光芒造成的痛苦是真实的,绝非什么幻象,但是许飞心中立刻醒悟,这正是天地正道被这邪恶至极的环境激发出来,将正道的力量正在加持自身。 虽然这种痛苦远胜于普通的烙铁加身,不光是皮肤上的剧痛,这种痛苦从皮肤一直渗透到了筋肉骨骼,经脉气脉之中,整个人就像是清醒着被浸入钢水岩浆之中。 但是许飞牙关咬碎却一声不吭,拼命地忍耐这种非人能够承受的痛苦,整个人就像正在脱胎换骨,重生重建一般。 随着这些文字光芒在身上留下烙印,劲气总纲虽然翻动像是疾风吹过那么迅速,但所有的文字居然在这一瞬间全都认得。 七个篇章的劲气总纲转瞬之间就翻到了底,那光芒立刻消失,飞回到了许飞的怀中。 这些篇章的力量在许飞体内激荡冲击,无视气脉的承受能力。但是刚才的光芒造成的非人痛苦正是许飞脱胎换骨的过程,这具崭新的躯体能够容纳下劲气总纲所有的能力。 七种劲气在体内慢慢的融合到了一处,形成了一种新的力量。这力量并非寻常的劲气,而是天地中秩序力量的凝聚。许飞的头发直冲上天,双脚也脱离了地面。 那神马在刚开始脱胎换骨之时就像是明白其中的关键,已然远远的离开,观望许飞和魔神的对峙。 只见许飞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像是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不由得哑然失笑,那如意神兵也化成银棒贴敷在手腕之处。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魔神现在将所有的狂妄尽数收起,两只魔眼透露出诧异的神情。 用手点指说道:“你怎么在此时现身!现在是天道崩溃,正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你如此的违逆天道难道想遭天谴么?!” 许飞听了魔神的这番话,脸上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天时?若不是我被那所谓的天时所愚弄,哪里有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出来兴风作浪,说来你也算有些本事,这么多次的轮回转世都没有被伤及元神。” “今天你千不该万不该,过于心急过早的催动魔胎,正是天地正道将你连根拔起的最佳时机,你的元神一分为三,现在彻底除了你,之后的天地乱气就会大打折扣,咱们斗了这么多轮回,也该有一个正经的胜负了。” 魔神听了之后脸上出现了狰狞恐怖的表情。 “除掉我?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到处都是天地乱气,这人世间已然是民怨沸腾不破不立的天时,我奉天而行,正是催动天地之乱,我才是顺应天地!” “而你打着天地正道的旗号,其实行事都是为了一己私利,这么胡作非为必遭天谴!你逆天而行,今天彻底被连根拔起的,必然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独孤求败!” 听到魔神说出了独孤求败四个字,那许飞的脸上像是出现了一丝的惶恐,又像是出现了一闪而逝的凶狠,这种表情出现在天地正道汇聚一身的脸上显得那么的不和谐。 “张蛟,现在天地之间都被你催动的天地乱气笼罩,什么也无法上达天听,你还自称什么掌握了天地无极之大道,居然连这种阴极阳生的道理都不懂。” “现在天地乱气到达了极致,正是我这天地正道出现的最佳时机,咱们轮回转世斗了这么多次,我看你这张丑脸次数也实在太多,今天就送你一程,也算尽了老友之谊。” 魔神听到许飞这么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突然仰头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上那乌云构成的恐怖漩涡就好像被这吸力影响,从天上犹如黑色龙卷一样降下来一道黑气。 魔神贪婪的吸取着这种黑气,像是要把天地之间的天地乱气全部吸取进入体内方才罢休。 许飞冷冷的看着魔神吸取天地乱气,并没有立刻出手,身上并没有什么光芒和色彩变化,但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光彩夺目,像是天神下凡一样的凛然不可侵犯。 “张蛟,你只有三分元神之一,今天还想活么。” 六七六章 正邪不两立 神魔定存亡 魔神和许飞的言语对答,远处的人根本听不清,天地之间都充斥着巨大的狂风呼啸的声音。 只能看着魔神和凌空而起的许飞对峙,因为这种天地之间的剧烈动荡,周围气流飞速的回荡,空中到处都是在空中飞舞的杂物,就连两个身影看得非常模糊。 在这天地之中阴气最为鼎盛的时候,阳气开始生长,且越来越强悍。 许飞现在的脸色和表情都不像平时的那个少年,在这魔神的压迫下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说话的时候显现出必胜的信心,对魔神说自己是独孤求败也没有否认。 原来此时许飞早就神智迷失,独孤求败前辈的神魄和当时在地下水脉时一样,再次的进入到了许飞的身躯之内。 二人说的话没有人听到,即便听到也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这些话其中包含了天道轮回的玄机,包含了谁才是代表天道而行的争论。 魔神以自己是顺应天道,将天地乱气凝聚起来推动世道轮回为己任。而许飞说自己是阴极阳生也是顺应天道。并且看准了魔神将要诞生下魔胎,正是将其一股元神彻底摧毁的机会。 虽然说得义正词严,但是却担心天道发现所做所为,要趁现在天地乱气遮掩了天道之际将魔神击杀。 两个人现在的样子都不像是人类一样,且不说那个完全变成了魔神的张蛟,就是许飞在空中飘浮,身上的气场完全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显得非常诡异。 这时候天地之间的空间动荡,上空漩涡一般的乌云也开始慢慢地散去,天地的乱象已然到达了顶点,马上就要向另一个方向变化。 许飞抬头看了看天象,对魔神说道:“世道轮回也终于要有一个结局,你平时都是三分元神,就是为了怕碰上被我彻底的摧毁,每次都杀了不知道多少生灵才能凝聚成这么一个魔胎,还说什么顺应天象。” “今天虽然不能将你彻底摧毁,但是以后你的元神只剩下一多半,再想要兴风作浪怕也是没有什么能耐了吧,今天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也只用正道中的力将你击溃。” 魔神听了狂怒无比,大声的吼道:“我杀戮太多?这种杀戮怎么能比得上你之万一!你这所谓的正道凭借道貌岸然的理由,不知道将多少的生灵视为蝼蚁。” “每次我在天地之间催动世道轮回,又有哪一次你是亲自现身?还不是用了这些傀儡肉身,还不是牺牲了无数生灵的性命来做你所谓的天道?” 魔神一边说,身体也随之越来越大,竟然几乎到达了四丈多高,这种高度在远处的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都是沉到了谷底。 如此惊人的魔神,刚才的力量已经是毁天灭地,随手一挥的罡风就能将阳淮县中的大片房屋吹飞摧毁。 而现在身高又增长了这么多,虽然许飞也像是爆发了生命中的潜能,但绝不是这种恐怖的化身对手。 魔神身躯上的这种变化许飞却像是根本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对魔神说道:“你这得了几十年不遇的动荡之力,怨不得这次如此的嚣张跋扈,只不过自古邪不压正,我也以力胜之,不用理技之法,你且动手吧。” 天地之间任何的法门都太逃不过“理技力”三种,所谓的“理”就是说天地之间的所有事物都是有其根源理论,只要将这个理论弄懂,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迎刃而解。 在武学上理就是武功中的理论基础,是所有武学能够存在的立世之本,是重中之重。但是想要将这种理论发挥出来却要使用其它的两种手段,那就是“力技”两种方式。 所谓的“技”就是武学中的使用技巧变化,是将理论转化为施展的重要过程,如果没有这种机巧百变的转变,那么理论只能停在纸面上。 而“力”就是将这种技巧施展出来的能力,这种能力决定了胜败的关键,是将理论化为实践最后的一步。 魔神三分元神,妖人张蛟的这一部分元神身躯庞大恐怖,施展出来本领的时候都是毁天灭地,摧枯拉朽的气势力量,正是天地乱象之中最为刚猛的力之化身。 虽然在施展过程中那种机巧百变也远远超过寻常的凡人,但如果说到根源,面对这种宿命中的劲敌,妖人张蛟施展出来的还是自身最为重要的本领。 天地乱象本身就是非常凶残暴烈的一股天地力量,所以其中的“力”之化身是最为重要的部分,妖人张蛟也一直是黄巾之乱的首领。 眼前的这个少年现在虽然还是肉身,但在劲气总纲的奇妙法门下已经短时间的脱胎换骨,能够承受生命中宿敌独孤求败的本领。 这个独孤求败嘴里面说的漂亮,什么只用三分之一的本领对付自己,其实是担心这个肉身无法承受自己的劲气冲击。 要想要完全的承受全部劲气总纲的本事,肉身必须是要到达超凡入圣的境界方才可以。 魔神再也不说一句话,心中明白现在的自己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因为现在魔胎已然马上就要诞生,绝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被宿敌击败。 否则魔胎被摧毁之后,天地乱象原神就会失去三分之一,以后百年之内再也没有办法和天地正道抗衡。 但是现在也是一个最佳的机会,天地正道的化身和自己不一样,每次都是需要肉身来承载全部元神。一旦被击杀所有的元神都会烟消云散,这也是天地正道几乎从来不出现的化身的原因。 只有数百年前出现了一个异类,能够将天地正道所有的元神承载下来,此人名叫独孤求败,在他存活的那些岁月之中没有任何天地乱象。 那时候天地之间所有的邪恶乱象只能深深地蛰伏在人的心底,熬过了数百年的光阴。 幸亏这个独孤求败因为本领太强,居然开始嚣张到有违天道,终于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是虽然如此,这个魂魄却是阴魂不散,这么多年依然在天地之间和自己做龙虎相斗。 可是因为有违天道元神受到了重创,世道就开始越来越乱,那些数百年蛰伏在人心底之中的邪恶一点点的爆发出来。 今天终于是数百年之后天地乱象的达成之日,眼看就要将人世间化作修罗地狱,没想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宿敌居然又借尸还魂再次出来和自己拼斗。 这个老对手的能力魔神心知肚明,如果在其鼎盛时期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这也是独孤求败存活的那些年自己只能深深蛰伏的原因。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天地乱象是顺应天时,自己推动世道轮回是顺应天道之举,现在天地之间都是天地乱气,而正道只不过是一点晨光而已。 独孤求败这一次利用少年的肉身再次现世,则是违反了天道轮回,只不过利用了天地乱气遮掩了上苍的观察,这才现身出来。 所以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甚至不能使用几百年前的那些惊天动地的本领。不然一旦让上天知晓,必然就会受到上苍的天谴。 现在魔神的力量已然达到了顶峰,不单是力量到达了极致,信心,凶残,狡猾都是到达了巅峰。几百年来也没有过这种状态,正是自己将这个能力无法尽数施展的正道元神彻底击溃的大好良机。 这巨大的恐怖魔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只手臂急剧的膨胀起来,犹如两条生了毒瘤的恐怖恶龙。 突然双拳猛击而出! 六七八章 愁云惨雾尽 天劫露晨光 魔神见到独孤求败的力量太过强大,根本没有办法正面匹敌,便转变了战法要拖延时间,利用天谴击败违背天道的独孤求败。??? 只见那魔神突然四肢着地像是野兽般在阳淮县城之内奔驰了起来,所有的民房木楼,在骑奔驰的路径中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一触即溃。 那魔神在众多的房屋之间急速地穿梭,其奔跑的路径复杂多变,令人无法琢磨,只听到“轰”的一声响,有数栋民房像是巨石一样像独孤求败砸来。 而独孤求败只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任凭那些房屋砸到,那些民房撞击在独孤求败三丈开外,便被护身进劲气震的向四面八方飞散开来。 周围就像是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气场,任何抛过来的巨石房屋都无法近身。??? 只听到独孤求败朗朗的笑道:“你也算是天地乱象中力量最强的一股元神,没想到只有这点伎俩,若不是数百年前的那一场浩劫,哪里有你在世上作乱的时候。?” 独孤求败一边说,一边向着魔神奔驰的方向发出数掌,?每一掌发出,劲气经过之处所有经过房屋都被冲击出一条大道,城墙在这冲击下轰然倒塌了数段。? 那魔神利用房屋的掩护奔跑来,用来遮人耳目,又急速地反复转向,并且用投掷的房屋巨石作为掩护。前几下冲击都被其巧妙地避过,但是最后一掌却挨了个正着。? 只听轰地一声,魔神的巨大身躯已经被这巨力击飞了百丈多远,撞碎的城墙摔到了城外。刚刚到了城外,那魔神的身躯好像脱离了天地乱气最为浓厚之处,?开始变得缩小起来。 刚才受到冲击的一瞬间,魔神又像刚才那样变成了一个光滑的球体,身子离地悬空用来减缓冲击的力道。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但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 那魔神又急速的冲回的城中依旧在残垣断壁的掩护之下,飞速地奔驰游斗并不和独孤求败近身搏杀。 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用这种游斗扰袭的方式拖延时间,只要天上的天地乱气散去,独孤求败逆天而动就会遭受到天劫。??? 只是这种伎俩怎么能瞒得过独孤求败的眼力,只见空中悬浮的身躯突然消失不见,化作了一道清风闪电在城中疾驰起来。?魔神虽然奔驰的速度快的惊人,但顷刻间就被独孤求败追上。? 独孤求败大喝一声:?“妖人受死!?” 突然飞身跃起,犹如一颗流星跃上了高空,看准了魔神奔驰的路线,犹如一颗陨星电闪一样砸了下来。?? 魔神在这过程中,反复变换了方向多达四次,但还是没有躲开这雷霆万钧般的攻击,只能在最后一瞬间变化成坚实光滑的球体硬吃了独孤求败这一击。?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独孤求败居高临下狠狠的一脚将魔神轰在了大地之上。??整个大地在一里范围内都能感觉到强烈的震动。 魔神躯体深深的扎入的大地之中,冲击力形成了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巨坑。?冲击,地上的泥土像是一圈巨大的海浪冲天而起,大地犹如平静的湖面起了一圈一圈波澜?。 这一下魔神硬生生的撞击地面,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飞退百丈来卸掉力道。?光滑的球体上面出现了诸多细微的裂纹,本来如同银色的光泽也暗淡无光起来。? 魔神的球体在大地之中瞬间就转换了形态,与泥土融为一体变成了犹如蚯蚓蠕虫一般在土地中疾走。? 现在魔神的目的并不是要战胜独孤求败,只要能拖上一时三刻不被击杀,独孤求败必然需要在天光大亮之前散去元神?。 那时候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十里范围之内所有见过天地异变的人都赶尽杀绝。?天下大乱还是无法阻止。只是那个独孤求败为什么能在一副普通的肉身之上发挥出如此大的能力,魔神实在是参想不透。? 刚才的攻势虽然没有独孤求败全盛时期那么惊人,但也发挥出了最少五成的本领,这种充斥天地正道的力量在普通的肉身之中根本无法承受,一旦施展肉体就会崩坏。? 魔神刚才看得清楚,那个少年脸上身上并没有任何承受不住的迹象,简直和独孤求败的元神完美的融为一体。 不知道这个天地正道的元神是用了什么巧妙的办法,使得一具普普通通的肉身具有如此大的承载量。?? 刚才吃了重重的一击,魔神已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现在潜入地下游走,更不容易被独孤求败攻击。 所谓的天地正道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发挥自己的本领,而这见不到天光的地下才是乱气长存之地。? 那独孤求败见到魔神不在出现,只是微微一笑身子轻飘飘落在地上,陡然间头发衣衫都向上空快速飘起,将自己的劲气施展到了极致。? 天地正道并非不懂得操土之法,所谓皇天后土都是堂堂正道?,独孤求败使用的操土之法,将整个阳淮县城墙范围之内的土地都变成了犹如铁块一般坚硬。? 土地之中所有残存的植物根茎都像是钢铁一般坚硬,就像是形成了一张层层叠叠的网,整个洋槐县城的地下变成了一个钢铁囚笼。? 那魔神在地下只向前潜行了不到二十丈,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天地乱气消耗实在太过巨大,这样前行还不用多远恐怕就要被活活的困死在地下。 当即撞碎厚厚的泥土飞身跃出地面?,那独孤求败早就发现了魔神现身之处,如同一支利剑飞到,“嚓”的一声,右掌已经深深地插入了魔神的躯体之中。 魔神身躯虽然巨大,但是被独孤求败凌厉无比的剑气刺入躯体,登时整个身躯都痛苦地颤抖了起来。? 但是阴险狡猾的魔神立刻就像是一颗巨大的水滴,从独孤求败的右臂上脱落了下来,将残缺的部位抛弃。? 这种舍弃了一部分躯体的逃生之法,酷似蜥蜴壁虎等爬虫。这些躯体都是天地乱气其中最为精华的凝聚,每丢掉一部分魔神的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独孤求败的天地正气将整个身躯的属性逆转,元神也会被其彻底摧毁。?失去了一部分身躯的魔神已经矮小了一些,只有三丈左右高下。? 虽然受到了两次重创,但是魔神的形态还是没有发生大的变化,脸上却露出了阴险狰狞的笑容。胜利的一方不会是本领碾压过自己的独孤求败,而是自己。 此时天上犹如黑色漩涡的乌云已经开始逐渐淡化,刚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地已然隐隐约约透出来一些亮光,整个云层就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黑布透露下来千万束的微小光柱。? 正所谓阴极阳生,马上就要天光大亮。上苍之眼就可以俯瞰大地,那时候逆天而动的独孤求败不用自己动手就会遭受天谴,现在的自己只需要撑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就胜局已定。 这个独孤求败虽然厉害,这具肉身虽然神奇,但毕竟还是不能和全盛时期的那个天道把持者相提并论。 一盏茶的时间只要小心应付,哪怕是拼了性命牺牲了魔神的躯体,只要保留了魔胎诞生,第二次的天地动荡就会随之而来。? 天地正邪的较量最终还是自己赢了,那个独孤求败强行入了肉身,又强行散去元神必然会元气大伤,恐怕数十年也不会再有机会出现。? 突然 那具肉身身上光华万丈 容貌已变成了当年的独孤求败模样! ? ?? 六七九章 一败复难求 逆天背上苍 那许飞的面容已经变得苍老,由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变成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所有稚嫩的气息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英姿勃发仙风道骨剑仙一般的模样。 那天地正道之气就像是汇聚着一身,整个人凛然不可侵犯,周围出现了夺目的光芒。这种变化让魔神心生恐惧,这个样子,正是在天地之间把持正道几百年的独孤求败。? 寻常肉身的变化只能是劲气本领,心智斗志的增强,?这种肉体都发生了变化,重现当年鼎盛时期的景象让魔神不敢相信。? 这种变化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十八九岁少年的肉身,和几百年前的独孤求败都是源于一体。?只有这样元神和肉体之间才能不发生任何冲突,才可以自由变化外形秉承所有的能力。? 但是那个独孤求败是数百年之前的人,而现在的这个许飞只有十八九岁年纪,两个人天人相隔如何源自一身。 现在再想其他的也是毫无用处,眼前的事实如此,这个少年身上重新出现了独孤求败全盛时期的模样和本领,而且马上就要攻将过来。 自己能否应付独孤求败全盛时期的一击之威,实在是没有把握。 独孤求败在数百年前是一个奇异的存在,能将天道正气所有关键奥秘都彻底的掌握。 那种碾压世间所有混乱邪恶的力量持续了很久,若不是几百年前的天地浩劫,这种情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在那场浩劫之后,独孤求败的元神只能在这世间游荡,和混乱邪恶的天地乱气争斗之时,只能依靠借尸还魂或者点化世间的侠义正义之道来对抗。? 正因为这一点,天地乱气每次民乱的时候都会在世间现身,甚至达到出现魔神状态。所以每次黄巾之乱侠义道都无法将其阻止,而这一次独孤求败又出现人间,亲自下场。 双方不管是谁失败,都会遭受到惨痛的后果,使用天地乱气的邪恶之力如果失败,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元神,在几十年中都没有办法再次掀起民乱,即便日后出现力量也会大大减弱。? 而代表天地正道的独孤求败一旦失败,强行解除元神就会将天地正道的力量蛰伏百年之久,世间终将大乱。如果能拖延到独孤求败遭受天谴,那代表天地正道的力量一蹶不振。?? 魔神的身躯急剧地缩小,由三丈多高变成了正常人的身高,却还不停止继续缩小到了只有方寸之间。那小小的身躯,却充满了魔气,周围愁云惨雾魑魅魍魉。? 那魑魅魍魉愁云惨雾弥漫在整个阳淮县城之内,向独孤求败的方向急速聚集起来,这种无孔不入的妖风最是天地正气的克星,就如同世间万物阴阳相克一样的道理。? 魔神之所以变换形态,是知道自己这种庞大的身躯也不是独孤求败的对手,变成方寸之间受到攻击的面积也会急剧缩小,在躲避对手的攻击之时就有了非常大的优势。 而这愁云惨雾般的妖风能中和对方的天地正气,只需要自己撑过一盏茶时间,独孤求败哪怕再厉害,也只能强行散去元神甚至遭受天谴。?? 魔神的战法变换多端,身体一会儿是巨大的魔神形态一会是方寸之间的小小魔影。但是独孤求败只是冷冷的看着,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情,就像是魔神的这些战法变换都不值一哂。? 那些围绕过来的妖风鬼气,都在独孤求败的耀眼光华下变成了飞灰。独孤求败突然飞跃上天,在空中变得犹如太阳一样发出了刺眼光芒。? 那刺眼的光芒突然幻化成了成千上万支光之箭矢,从天空中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那光之箭矢密集如雨,整个阳淮县城的城墙之内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残垣断壁被光之箭矢射中,顷刻间就被灼烧出了一个个的孔洞,大地被射中之后地面上都出现了深不可测的细孔。? 这种攻击完全无视那个小小魔影的存在,而是将整个阳淮县城都笼罩在攻势之下。如果离开县城范围中的浓厚的天地乱气,魔神的能力也会急剧减少,那时候更是无法逃生。 而县城之中光之箭矢密集如雨,魔影的身躯虽然小,但也是没有任何遁形的所在。? 眼看这小小的魔影在光之箭矢的攒射之中就要被射的灰飞烟灭,小小魔影在万千箭矢的密集攒射中左躲右闪,渐渐的开始不支。 虽然那小小的魔影速度快如闪电,躲避的轨迹也是难以琢磨。可是独孤求败的攻势根本就不是瞄准哪一个目标,而是漫无目的的密集攻势。 那魔影发觉自己支撑不到一盏茶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鬼叫。? 小小魔影突然一跃而起,将县城之内所有的房屋中的碎砖烂瓦断垣残壁都吸取在身上。最后连四周的城墙也都被其卷碎,所有的土石都汇聚成了一体,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般的巨大石人。 这个巨大的石人高接近百丈,高耸入云的身躯几乎接近了低矮的云层,庞大的身躯十里之外都能看到。? 如此庞大的身躯在光之箭矢的攒射之中一层一层剥落,但是因为身躯太过庞大,光之箭矢穿过的时候也会减弱威力和速度。这种庞大的身躯一般都是用来攻杀用,可是今天却完全转成了防御姿态。 魔神现在已经只守不攻,咬牙苦忍。 天上的乌云散落下来的万千细弱光柱已经开始慢慢加强,天上旋涡状的乌云已然开始散去,大地重新见到了光芒,上苍之眼马上就可以俯瞰大地。??? 魔神坚信胜利终归属于自己,独孤求败虽然重现了当年巅峰状态,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却是难以速胜自己。 在天地乱气之中,妖人张蛟还是天地乱气凝聚的最为深厚一个。现在将整个阳淮县的土石都用来防御。 在如此庞大的身躯之中,那方寸大小的魔影在身躯之中来回游走,不让独孤求败找到核心的位置。 那些被光之箭矢剥落下来的土石,在天地乱气的凝聚之下又都纷纷贴敷于身上,来抵挡光之箭矢的攻击。?只要魔影核心不被摧毁,这个巨大的石人一时三刻就倒下去。? 有了这个巨大的石质外壳,光之箭矢速度减慢,方寸大小的魔影就有了游走躲避的时间。 独孤求败那种太阳一样的光芒形态维持了不到片刻,巨大石人虽然被射得千疮百孔却仍然屹立不倒,并且发出了响彻于天地之间的狂笑。? “独孤求败你平生但求一败,今天算是得了愿吧,有本事就别停下来,看看是你强还是上苍更强一些。你当年在这世上纵横驰骋了数百年险些超凡入圣,今天不如就经历一次天劫如何???” 魔神这种狂笑持续了不到片刻,就被独孤求败的声音压了下来。? “你果然是天地乱气之中力的使用者,脑筋甚是不灵。这种光芒攒射你以为是要取你性命吗?只不过是为了找到你游走的轨迹罢了。?” 随着这句话,在天空当中犹如太阳一般的光芒突然散去光华,变成了独孤求败的模样。空中只发生了一丝震颤完全看不到冲击的轨迹,那独孤求败已然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了巨大石人的身躯之内。 那巨大的石人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整个身躯都在一瞬间爆炸开来,巨大的石雨像是末世浩劫一般从天空中散落下来,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个的深坑。? 在这纷飞的石雨当中,独孤求败的身躯昂然而立,手中攥着那方寸大小的魔影。 脸上露出了傲世天下的笑! 六八零章 尘埃落定处 满目皆痍疮 独孤求败手里攥着那小小的魔影,天上的云彩更加的稀薄,变成了浅灰色的云层,天光逐渐的连成了一片,大地又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下。 阳淮县城早已经是面目全非,几乎被夷为平地,除了最远处的少数幸存的城墙之外,整个阳淮县城已经全部倒塌。独孤求败和妖人张蛟交战的场地中,数百张丈圆都成了满目疮痍的蛮荒。 地面上无数的深坑,就像是天上降下了陨石之雨后的浩劫。??这简直已经不像是人世间的景象,更像是神魔大战之后的异世场景。 独孤求败手里攥着这个小小的魔影,脸上带着傲然的笑,对那魔影说道:“妖人张蛟,今日你可败的心服口服,从今往后怕是百十多年你也无法再出来兴风作浪了吧。??” 那个小小的魔影在独孤求败的手中拼命的挣扎,周围的空气一阵剧烈震颤,一阵发生森森魔影。 魔影的身体也呈现五颜六色的诡异神采,但不管如何使用各种伎俩都是没有办法摆脱这牢牢攥住自己的手。? 那个魔影尖锐地魔声也响了起来,:“独孤求败,你不要太过得意,你有为天道必受天谴,今天即便我败了,也不过一百多年后再找你决一胜负。” “你以为这天地乱气是从何而来,这个是你这有违天道那所谓的光明秩序带来的压迫,只要民怨不止,那天地乱气永无休止,咱们来日方长。??” 独孤求败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小的魔影,并没有反唇相讥。手中的光华越来越闪亮,那魔影就像是被投入到了一片炽热的海洋之中,身体剧烈扭曲的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渐渐的那小小魔影在独孤求败的手中开始蒸发,黑气缭绕向四面八方散去又瞬间化为飞灰,这个宿敌终于在独孤求败的手中化为乌有,这场神魔大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独孤求败抬起头来往下天上的渐渐散去的云彩,那天光即将洒遍大地。犹如四十多岁中年人模样的逐渐变化,化成了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的皮肤越来越平滑,神情也从傲然独世变成了单纯青涩。? 那许飞站在原地虽然没有倒下,但是眼神中俱都是迷茫,眼看着这夷为平地的阳淮县城墙已经几乎全部倒塌,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生灵存在。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周围依然没有一个生灵?那个妖人张蛟到哪里去了?这种种的疑问都纷至沓来充斥着许飞的脑海。? 而远处的众人终于心情安定了下来。刚才那场神魔大战惊心动魄,只见天上恐怖的异象。 阳淮县城之中发出了惊天的巨响,然后只见房屋像是小石子一样,在空中被抛掷,城墙又开始轰然垮塌,最后整个城墙几乎没有残存多少。 这种恐怖的神魔交战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难道许飞可以做到用这种力量对抗魔神?所有的人都无法相信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这场神魔大战的胜负,可是看到天上的恐怖的意象渐渐散去。城中央的巨响也停息了下来,大地变得满目疮痍,却又一片祥和,种种迹象表明并非是妖人张蛟取得了胜利。? 芝幸帅生性谨慎,诸葛先生又足智多谋。当即选了两匹快马让神策军的两名高手前去勘探现场的情况。还没等两个人出发,那一匹神马却犹如龙吟一般长嘶了起来。 那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欣喜之意,已然化作一道白光飞驰向县城中央的位置,见到神马如此的兴奋,众人心里有多少有了底。看来这场大战居然是许飞胜了。 虽然这个少年平时实力就展现出诸多的惊人之处,可是这种毁天灭地的本领却能在其身上展现,众人也都是不敢相信。诸葛先生当即让那两名神策军高手停住,静等神马传回来消息。? 众人现在离阳淮县城有五里之遥,但是在神马的脚程下这段路程片刻即到。 神马第一次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那一点白光刚刚从地平线的尽头出现,就迅速地扩大,片刻就来到了眼前。 那许飞正在原地一脸茫然,见到神马飞驰而来,心中终于有了底。?看来自己的同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但想来神马还在,证明自己的同伴也应该撤离出这片战场才是。? 现在多想无益,许飞和神马新心意相通,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那种欣喜若狂的情绪。便明白事情应该是和自己所料想得相差无几。? 当即就飞身上马,任由神马自行奔驰。神马立刻向这些帅等人的方向奔了过去。 诸葛先生众人早已等得焦急,就看天边的远处有一点小小的白光。有一人端坐在白马之上,神采奕奕正是许飞。? 神马片刻便回到了朱葛先生众人的跟前,那千人芝家军见到许飞安然无恙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激动得难以自已,这天下的动荡民乱的初生,终于在众人的众志成城之下彻底地将其平息。? 为了击败这个妖人张蛟,所有的高手不是受了伤便是九死一生,但是事情的结果总算是尘埃落定。众人围拢过来纷纷询问许飞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但许飞脸上一脸的茫然,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众人之中只有诸葛先生没有上前,而是施展劲气能力查看许飞的命格。只见其命运之中的光彩夺目让人产生了高山仰止的感觉,那前生来世和今生产生的纠结越来越是明显。 在诸葛先生看来,许飞现在已经不是凡人的命格,而是隐隐约约有了神性,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光明无比的光华当中,却模模糊糊有着让人恐惧的东西。? 这种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让诸葛先生不由得心存疑虑。 刚才那魔神一样的妖人张蛟必然是眼前这个少年所击败,能有如此惊人的毁天灭地能力,说明这个少年正是秉承了上天了使命,顺应了天时,方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既然是顺应天命之人,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恐怖的感觉出现,这种让人畏惧又和神性共存的情况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是看着现在许飞脸上的一脸茫然,还有那少年的单纯青涩都不像是在隐瞒什么。刚才的神魔交战应该是在毫无意识的过程中进行的。 所有的人都在欢呼庆祝,只有诸葛先生在远处察言观色。许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望向诸葛先生的眼神当中也有了些许疑惑。而诸葛先生心思缜密,立刻脸上就浮现出笑意来。? 走上前来对许飞说道?:“许少侠辛苦,没想到那个魔神一般的妖人都能败在你的手下,果然是少年英雄。这次的功劳少侠是首功一件,现在天下大定,中原暂时无忧矣。?” 许飞听到诸葛先生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对诸葛先生说道:“我哪里算是什么首功,这次的首功应该是宇文长谷老前辈才是,没有老前辈数次舍生忘死,怕是那妖人早就得了手。?” 其实许飞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若不是宇文长谷凭借自己的老到经验和高强本领与妖人张蛟缠斗许久,又数次重创妖人,阳淮县城之中的民乱早就无法收拾。? 正因为数次重创敌人,妖人张蛟方才连续三次使用的禁术,甚至使用了天魔解体大法。 最后这才显示出魔神形态。 六八一章 天降神侯至 生死莫思量 妖人张蛟出现魔神形态之后,这才将天地之间的乱气全都聚集到了此地。天上也开始出现了恐怖的异象,整个阳淮县城之内都变成了阴气最危浓重的地方。 而这种情况才造成了阴极阳生的这种契机。??? 若是没有这种阴极阳生的契机,独孤求败根本就没有办法现身。 在这个阴极阳生之时,独孤求败的天地正道终于可以从这最为浓厚的阴气当中产生出。其元神便附体到了许飞的身上,并且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 也正因为阴气最为鼎盛,恐怖的异象遮掩了上苍的视线,独孤求败这种逆天而行的行为方才没有被发觉。否则即便是手眼通天也绝不可能在此处现身。 如果没有宇文长谷的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现在的景象应该是妖人张蛟将所有的人屠杀殆尽,整个阳淮县已经变成了地狱一般的景象,民乱的规模也会空前的浩大。 而中原地带兵马已然都被抽调边关,整个中原都非常空虚,如果再发生规模浩大的民乱,那时候将民不聊生不知要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天下的动荡也将无法遏制。? 而现在的宇文长谷深受重伤,生死不明。因为被妖人张娇使用瞬间移动的秘技偷袭之后,宇文长谷被其重重地击中了身体的要害,而且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语并没有使用任何的护身劲气。? 所以身体受到的创伤极为严重,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七窍都流出血来。就连呼吸已经微弱到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断了气息的样子。 那十个神策军的高手围拢着自己的义父,脸上都是焦急悲伤的神情。?一时不知道怎么样才好,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有什么办法救治自己的义父。 还是夏爱青勉力催动劲气使用金针此脉的法门,将宇文长谷的重要气脉护住,方才保住了性命。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怕是再过个半天性命终将不保。 宇文长谷的这种重伤已经不是寻常丹药可以活命的。?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都束手束脚,无有对策。即便是朱葛先生也是一脸愁容。 看到前辈如此的伤情严重,许飞立刻飞身下马抢步上前,将手掌护在了宇文长谷的背心之处,心随意转将自身的劲气内力分别传送到宇文长谷的气脉经脉之中。 有了这劲气内力双重的加持,那体内的创伤终于平复了下来,脸上好像有了些许红润,呼吸之间也慢慢变得粗重平稳。?看到这种景象众人的心才算放下了一些,但是许飞脸色却是极为沉重。? 在输送劲气内力的过程之中,发现宇文长谷的体内经脉已经被震断多处,气脉也是严重受损,自身的劲气在体内到处冲击,不断地在进行破坏。 即便自己不间断的输送劲气内力,怕是这位老前辈也活不过两个时辰。??? 而这样回县里京都上有数百里,哪怕是神马的速度惊人,可是伤势如此沉重的宇文长谷却经不起在路上的颠簸。 怕是还没到京都的附近伤势就会爆发出来,那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将其活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有长生劲气的长生侯救治,只有这种能修复一切的劲气才能拯救这种几乎是必死的创伤,许飞心中沉重手下却是不停,?哪怕是有一线希望也要坚持到最后。 就在这时候却看到远处有数匹马飞驰而来,因为离的远看不清马上人的容貌。芝幸帅此人就为了金戈铁马而生,警觉性异乎常人。 担心是其他渠帅前来驰援妖人张蛟,当即手一挥上千芝家军就围绕着众人展开,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铁桶阵将众人护在当中。那五匹快马速度也是不慢,不多时就能看清楚马上人的身材相貌。? 只见这五个人呈现了一个方形镇奔驰而来,前面的两个人一个穿一袭白袍,三十多岁的年纪。另一个人一身的黑色劲装,年纪也是一般无二,正是洛光洛影两位兄弟。? 后面两个压阵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容貌相仿像是一对兄妹。左边的一身红色袍子,眼神中充满了热情奔放的神情。而右边的那一个,身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衫,腰间挎有两个水囊,?正是公孙烈公孙柔兄妹。? 当中的一个人长的仙风道骨,一脸的贵气。容貌清癯,?脸上充满了慈祥的神情,正是那长生侯! 这五匹快马不惜马力的极速奔驰而来,就像是有什么紧急要事前来的样子。? 原来要在阳淮县迎战妖人张蛟的前夕,诸葛先生便飞鸽传书将消息告知了楚惊鸿,虽然现在人手吃紧,但是天下民乱是时局的关键所在。? 所以,楚惊鸿在权衡利弊之下,将江南烟雨楼在京都的地盘向后压缩了防线,腾出了几名一等一的高手保护长生侯前来驰援。 妖人张蛟历朝历代都兴风作浪,其能力深不可测。大战之下必然有所损伤。楚惊鸿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派出了四位顶尖高手护卫长生侯前来。 一则可以增加对抗妖人的高手人数,其次万一有什么损伤,只要有长生侯在场,那便可以保的性命无忧。?? 只不过接到消息的时候,距离大战之日已经时日无多。然后收缩防线调派人手又耗费了一些时间。虽然处惊鸿做事情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可还是晚了几个时辰。 这五个人还没赶到阳淮县,这一场神魔大战已经结束。? 五个人距离阳淮县还有十数里之遥的时候,也都看到了天地之间的异象,那巨大高耸入云的石人也赫然入目。五个人都心神震动,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 等到碰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时候,却找不到县城的踪迹,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整个阳淮县几乎夷为平地,只有极少数的城墙还零零散散的矗立在那里。 再往前奔驰却看到有一队人马,当即奔了过来。江南烟雨楼经常与葫芦山有所联系,所以知道芝家军将士盔甲的样子。眼前这上千兵马盔明甲亮,绝非寻常的将士,必然是葫芦山芝家军无疑。 五个人并不减缓速度,就像是一阵风般冲了过来。芝幸帅将手一挥,那铁桶阵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许飞现在心无旁骛将劲气内力缓缓地输送到宇文长谷体内,片刻都不敢停留。而长生侯一行人到五匹马已然到了眼前,纷纷跳下马。 那五匹快马都有些口吐白沫口鼻间气息极为沉重。恐怕在奔跑个把时辰,这些快马都将会被活活跑死。??? 虽然在许飞不间断的将劲气内力输送之下,宇文长谷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面如金纸渐渐变成了死灰色,五官七窍的流血却开始加剧。 这种劲气高手一旦受到重伤,气脉便无法约束体内强劲的劲气冲击,这时候那些得不到控制的劲气就会在体内肆虐,会大大的加重伤势的进程。所以劲气高手受了重伤,往往要比普通人更为凶险。? 长生侯见到此情此景,来不及和众人客套,大步流星走到跟前将自己的双手,牢牢抓住了宇文长谷的双手。长生劲气一点一点地从气脉之中渗透进体内。 在长生劲气的修复之下,身体里的经脉气脉一点点的接驳起来,那些无处约束的劲气也重新导入了气脉之中。? 宇文长谷终于性命无忧。?? ? 六八二章 尽事听天命 天下终动荡 只是宇文长谷的伤势太过沉重,即便是长生劲气无所不能,也足足疗伤了一个多时辰。那长生侯几乎在地上已经坐不住,身体不住的颤抖,脸上的汗珠已经连成了一片。?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别的人也无法插手,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那个宇文长谷尚且端坐在地上,而长生侯的身体却缓缓地软瘫在地,真是不知道谁才是受了重伤之人。 许飞见到长生侯摔倒,急忙过去探视其脉象,发现长生侯脉象平稳,只不过身体内的劲气已经非常羸弱,好像是消耗过甚的样子。而宇文长谷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又重新焕发了神采。 这种变化让众人终于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知道宇文长谷现在已然全然恢复,而看许飞的脸色就知道长生侯也只不过消耗太过巨大,暂时虚脱了而已。? 周围的人都欣喜异常,那十个神策军的那些高手更是喜不自胜,围绕着宇文长谷问长问短。刚才和敌人对敌之时受到重创之后,宇文长谷便失去了意识,后面的魔神大战并不知道什么过程。? 在自己的那些义子七嘴八舌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事情大概。 知道那个妖人张蛟现在已然魂飞魄散,而做到这一点的正是那少年许飞。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个妖人张蛟在三十岁的时候便与其生死恶斗,经过了这漫长的一生终于将其彻底的歼灭。宇文长谷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不由得站起身来,也想要询问许飞如何应付如何击杀妖人的过程。? 许飞哪能让老前辈如此劳动,更何况是在重伤刚刚痊愈之时,急忙来到宇文长谷的身边,将自己刚才的失去记忆之事一一详细说了。 这一番讲述众人也都听到了耳朵里,这时候方才明白妖人如何被击杀,那惊天动地的神魔大战如何收场,就连许飞自己也是稀里糊涂。?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古邪不胜正,不管妖魔邪祟如何的强大,终究上天会降下宿命之中的神人将其击败。 自己的一生没有虚度,终于在这古稀之年又和自己宿命之中的强敌做了一番生死恶斗,且数次将其重创。看来还是宝刀未老,心中涌起了一番的豪情壮志,不由得仰天长笑。 这时宇文长谷一边笑一边长身站起,想要对长生侯先行谢过,然后再做道理。? 但是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那宇文长谷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了明亮之色。 所有人的话语虽然都听到耳朵里,但是却像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而自己的身体却在不断地伸向半空之中。? 而周围众人的表情却都呈现了惊讶悲伤的神情,尤其自己的那些义子脸上的悲痛更是显露无疑。正在惊异,那宇文长谷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地向后仰去,周围的众人都将自己扶住。 而意识却一点点地向上空飘去,那天上的黑云已经散尽,一道明亮的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那道光束是那么的舒适宁静。这个戎马一生厮杀半世的武人,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平静。?? 众人不明白明明长生侯费了平生的本领,将宇文长谷身体已经彻底的修复,怎么却在顷刻之间却没有了气息,往生极乐去了。 原来这个宇文长谷的寿数本来已经到了大限之日,今天遇到宿命中的强敌施展了平生的本领,身体多次受到重创,又大大减少了寿命的上限。 虽然现在身体的所有组织都已经修复如初,可是寿数乃是上天所定,不管是什么样的劲气也是无法逆转。 今天一生中的宿敌终于被击杀,宇文长谷心中得到了彻底的安宁平静,所有的心愿已然了结。 见到这位老前辈寿终正寝,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度的悲痛,为了对付这个妖人张蛟,整个阳淮县城夷为平地,平民百姓死伤惨重,就连宇文长谷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代价。 但是这些代价都是值得付出的,现在中原地带除了零零散散的兵马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大批军队,一旦民乱爆发,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次民乱一旦兴起必将是达到惊人的规模,如此一来天下的黄巾之乱恐怕会是旷日持久,整个天道都会受到极大震荡。? 那时候不要说皇室秩序,恐怕每一个人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正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那长生侯一路疾驰赶到阳淮县却是无功而返,只是让宇文长谷在临死之前得到了尊严和安宁。??? 只见那宇文长谷已经失去生命的脸上,却流露着宁静舒心的笑容,这种笑容在其一生之中也没有展现过几次,那些神策军的后辈更是无人见到过。? 今天能得偿所愿将一生之中的宿敌击杀,宇文长谷真正是死得其所,也算是一个英雄的归途。? 此时众人都在荒郊野外,阳淮县城已经被彻底摧毁没有地方去寻找棺椁。墨文山只得又从悟空傀儡的化身之中抽出一个分身法相,将其接驳变化成棺椁的模样,将语文长谷的遗体放进去。? 众人扶棺而行,向京都方向赶路,而那些神策军后辈和葫芦山的芝家军兵马,却不能在大道上抛头露面,以免引起麻烦。 所以芝幸帅先将自己的兵马整队,向葫芦山进发,而宇文长谷的棺椁由江南烟雨楼的众多高手护卫着慢慢赶往京都。 这一路上无话,众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没有两日便回到了京都。宇文长谷与世长辞的消息也都传遍了京都上下,江湖侠义道上的朋友也都听到的消息纷纷前来祭奠。 等到忙了半日方才将江湖侠义道上的朋友们招待完毕。此时京都局势又发生了巨变,董不凡秦刺柏一党纠结了众多的江湖上的高手,在京都上的攻势也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但是就在今天却又都偃旗息鼓,所有的攻杀之势都停止下来。????原因无外乎是知道许飞和众多高手都回到了京都,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人手充足,再要发动攻势恐怕是讨不得好去。 但是这种攻势上的偃旗息鼓,只是风暴前暂时的平静。奸党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将京都的地盘逐渐的蚕食过去。? 前一阵许飞和众多英雄将京都之中奸党所做的谋划都已经一一破除,奸党的计划无法实施。 但是这种黄巾之乱的苗头不光是诸葛先生和江南烟雨楼有所察觉,?就连秦刺柏董不凡好像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民乱的消息。? 原来在许飞众人回到京都的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华汉大地上已经爆发了民乱。在靠近西面的禾稀走廊之中,民乱由妖人张豹发动起来。通过两侧的山脉狭窄的山道向西南西北方向蔓延开去。? 虽然河西走廊人烟稀少,可是发动民变的时候因为官军的力量也相对薄弱。根本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现在黄巾之乱已经蔓延到西涼和岜蜀的地界之上。 现在岜蜀和西涼的当地驻军都在进行镇压民乱,不少边远县城都被乱军组织的黄巾军夺了下来,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边关的守军都飞鸽传书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朝廷。 而奸党能够把持朝政,这种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就获得到。这种民乱对朝廷对社稷对百姓都是一桩大祸事。 但是对奸党而言 这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六八三章 天下刀兵起 福祸两参详 奸党之所以因为黄巾之乱兴起而兴奋异常,正是因为这种民乱散布在华汉国的各处,官兵可以趁这个机会在各州县纵横往来不再受到朝廷律法的约束。 因为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平日里兵马调动,都要遵循朝廷制定的旧历祖制。没有朝廷兵马的调令,所有的诸侯任何时候都不得将兵马跨州来调配。 这样可以限制割据一方的诸侯使用兵权的范围。 虽然朝廷皇室倾颓,可是这种祖制却是每一个诸侯都遵守的纲常律法。如果谁率先来破坏这种祖制,那就会被其他的诸侯安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然后出兵讨伐。 正所谓师出有名,各地的诸侯势力纷争相持不下,所以谁更能拥有民心,谁出兵争夺天下的理由更冠冕堂皇,那就有着更大的胜算。 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不管自己的实力多么雄厚,众多的诸侯都会联合起来,用剿灭叛党的名义群起而攻之,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这里面只有两个人是例外,第一个就是那董不凡此人。 因为修习的劲气是蛮荒劲气,所以整个人随着能力的成长,贪欲也在与日俱增,早就变成了一个无所不用其极,凶残暴虐的性格。 董不凡现在这一方诸侯的权利已经无法满足他,只有争夺天下逐鹿中原,坐上皇帝的宝座,方才能满足其永不休止的贪欲。 若是此人坐上了华汉国的皇帝,华汉国的辽阔疆土也是无法满足其熊熊燃烧野火般的贪欲,必然会大兴刀兵攻伐他国,开疆拓土。如此一来必然民不聊生,边关之处就会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而另一个人便是太师秦刺柏,此人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做事情冷静沉稳。实则其人的心底里面的黑暗更是恐怖。 此人的志向并不在什么掌握多大的权利,而是将整个人世间当成了一场游戏,那芸芸众生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那帝王将相只不过是粉末登场的生旦净末丑。 华汉大地上动荡时代刀兵四起,那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就是秦刺柏一生之中最大的享受最大的追求。 常人都是生逢盛世感到庆幸,而秦刺柏恰恰相反,适逢乱世才是自己施展才华,游戏人生的最佳舞台。 此人明明知道董不凡率先发难,颠覆皇权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秦刺柏并不加以阻止,反而不停的推波助澜。因为只有董不凡彻底推翻皇权,华汉国才能陷入到纷争战乱之中。 这两个奸贼都是将天下芸芸众生视作如同蝼蚁一般的性格,虽然目的不同却是狼狈为奸。听到禾稀走廊爆发了黄巾之乱,并且民乱已经开始蔓延到西涼的地界,董不凡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自己的老家虽然被乱军所侵扰,但是西涼兵生性彪悍,而且这些年穷兵黩武导致兵马雄壮,这等民乱绝没有可能将西涼的根基动摇。 而自己却可以趁这个机会大兴刀兵,将自己势力的触手向中原地带伸展过来。 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中原地带发生动荡,如此一来因为中原地带兵马都已经被抽调到了东北边关之处,没有任何的应对乱军的能力。 自己就可以上奏朝廷,将西涼兵引到中原地带帮助剿灭乱军。 虽然自己的野心路人皆知,但是民乱兴起却是不和你讲道理的事情,那个小皇帝再怎么担心自己会图谋造反,也需要兵马解了自己眼下的燃眉之急 华汉国虽然兵马众多,但因为边疆戍边的需要,大多军队都分布在边疆的各路诸侯的手里。而黄巾之乱从历朝历代看起来,都是遍布华汉国大地东西南北。 只不过人员多的地方发生的民乱就会强烈,人少的地方祸事就会轻一些,这种情况对自己非常有利。因为西凉土地贫瘠,虽然地域广阔人口却并不是非常密集。 那黄巾之乱即便蔓延开来,也没有诸多的人口作为支撑,凭借着自己西涼兵的彪悍,应该很快就可以将其镇压下去。 而西南方向的岜蜀所谓天府之国,人口密集粮食充足,正是民乱爆发的好地方。 想来那个刘备也没有什么余力,将势力的触手快速伸到中原地带。而正北方是草原地界人烟更是稀少,而且都是游牧民族,每次黄巾之乱在此地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展起来。 正南方是华汉国的南疆之地,此地丛林茂密毒虫瘴气极多,虽然也有朝廷上的官员在掌管,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权利。大多数实际权力都在那些丛林中的部族首领手中, 这些丛林之中生存的部族人口众多,但是几乎不从密林之中出来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因为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黄巾之乱在历朝历代到了南疆也是没有办法蔓延开来。 因为黄巾之乱兴起的时间和地点不同,当地官府察觉迷乱爆发之后,反应速度也是略有差异。 所以率先接到了禾稀走廊爆发黄巾之乱的飞鸽传书,只过了不到半日,华汉国东方也传来了消息。 在华汉国东方爆发黄巾之乱的地点,是偏向东南方的曹操领地,这里民生富足,又是沿海地区,商贸往来极为便利。自古都是华汉国最为民生富足的地区,所以黄巾之乱在此地也是爆发的最为猛烈。 那曹氏兄弟虽然都是天赋异禀精明强悍的人,可是面对如此规模的黄巾之乱,恐怕一时间也是腾不出手脚来到中原地带。 而华汉国东北方向边关正在吃紧,黄巾之乱可以说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让本来都已经吃紧的战事显得更加危急。 现在华汉国其他诸侯都暂时没有办法将势力涉及到中原地区,而自己西北的西涼地界却没有什么战事发生,可以迅速搅乱剿灭黄巾乱党,腾出兵马备战。 等到中原地带黄巾之乱兴起之时,将那些西涼兵马引入中原,彻底地将老对手周雄起击溃。这些中原兵马平时都久疏战阵,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别看京都之内有十一万之众,自己只要有半数的西涼兵马就有信心将其击破。这些年自己其实早就在苦心经营,离京都不到六百里就有一只五千人的西涼兵伪装成匪帮,常年在中原地界的边缘上游走。 然后自己以剿匪名义,安排了两万五千多人的兵马,都驻扎在西凉地界的边缘之处。就是等着天下动荡之时,好第一时间赶赴中原直取京都。 但是让董不凡感到奇怪的是,以往总是第一个爆发的中原地带却迟迟没有传来黄巾之乱的消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眼线纷纷传回来平安无事的信息,这让董不凡和秦刺柏感到极度的困惑。 中原地区人口众多地势平坦,人口都是人口的聚集区,更何况距离京都又是最近,按理说如果爆发黄巾之乱,应该第一个传过来消息才对。 可是东西两个方向的飞鸽传书到达了足足有大半天,中原地区却是声息皆无,这让董不凡异常的恼火。 如果中原的黄巾之乱没有兴起,那自己就让西涼兵突然的入主中原,实在是太过招摇,和公开谋反没有任何两样。 虽然自己已经不在乎后果,可是如此一来那些诸侯们恐怕就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向自己围攻。 这些也都罢了,最要命的是如果没有黄巾之乱作为牵制,凭借自己率先赶到中原三万左右的人马,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拿下京都。 那时候就会腹背受敌,陷入绝境。 六八四章 群雄纷争起 祸起出庙堂 那时候所有的诸侯料理完毕自己地界的黄巾之乱党之后,便会齐聚中原。如果京都还没有将京彻底的掌控在手中,如何应付得了四面八方前来的诸侯围攻。 这些诸侯中势力最为强盛的就要说这西南东南两个方向的诸侯,那曹氏兄弟和岜蜀刘备都是手下猛将如云,谋士众多。 两者又都是在华汉国最为富庶的地界,一旦展开旷日持久的逐鹿中原,自己的老家是在西涼州,那里距离中原路途遥远,只怕粮草上无以为继。 只有迅速将中原地带牢牢掌握在手中,才能以战养战,和这天下诸侯一较短长。 而这两部诸侯只不过是势力最为强大的两个,东北的吴四槐此人心机深重,早就和东北蛮族勾勾搭搭。现在和陈贺之将军共同守卫边关,多半是会闹出一些事端来。 此人野心极大,在军事战法上又是一个天才,日后必然是一个争夺天下的强敌。 虽然董不凡此人贪欲太重,欲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做起事情来却事无巨细,心谨慎,绝不莽撞行事。西涼兵马是华汉国最为彪悍的一支军队,确实有和天下诸侯一较高低的本钱。 这四个方向都是朝廷中原有的兵马,自然是实力强悍。但其他方向的力量也不能觑。 正北方的草原部族一直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只不过因为都是游牧民族没有形成一个高效有序的组织,这才没有威胁到中原地带。 如果一旦机缘巧合这些草原部族整合起来,那就是一只恐怖至极的力量。 西涼人马在和草原接壤的交界处经常与一些部族发生摩擦,那些草原上的人一个个马快如风,箭无虚发,每一个人都是上阵的勇士。 而正南方更是让董不凡心中有着深深的恐惧,南疆的那些密林之中,好像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在青年的时候董不凡曾经和这些南蛮子打过交道,这些人隐藏在密林之中神出鬼,打起仗来都像是野兽一般。最是能利用南疆的密林扰袭,千军万马进了这深山老林之中,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虽然这些南蛮子对入主中原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他们信奉的古神却是和中原的寻常宗教完全不同,是一个弑杀好战的武神。 如果这些南蛮子不服教化,即便争夺到了天下也会在华汉国的南方出现一个权力真空地带。 而南疆的接壤之处是众多的国组成。这些国奉行都是阴险狡诈的国策,自古以来都是极为头疼的敌人。 而正西正东两个方向更是华汉国一直最为薄弱之处,正西方的禾稀走廊人烟稀少,偏偏西方大食国一直对华汉国的地大物博有了觊觎之心,长年以来在这河西走廊双方都是兵戎相向。 而正东方是有长长的山脉阻隔,本来是易守难攻之所在。可是正东方却有两个心腹之患。 一个就是孙权的东莹岛州,另外就是那个远在海外的月末国。这些年一直都从东南沿海和正东方的山脉股渗透,袭扰地方百姓。 这两个地方虽然一个是华汉国本身的领土,另一个是番邦异国,但都精通海战,在作战的时候占有绝对的主动性。在海战这个领域华汉国因为没有什么名将,所以都是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 这两个地方现在虽然威胁不是非常大,但是正因为无法掌握战争的主动性,也是入主中原的时候极容易发生变故的一股力量。 华汉国的四面八方都有非常强大的势力,都有争夺天下的能力,而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因为碰上极其难得的中原兵马空虚,而西北方的西涼又没有什么战事发生。 比起其他方向的势力来说,自己和秦刺柏在京都已经都结成了一党。 这么多年又潜心谋划江湖上的实力已经非常庞大,更何况早在多年之前自己已经先行下手,在西涼和中原的交界之处安排了数万兵马装作剿匪。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不知为什么历朝历代都由张氏三兄弟同时发起的黄巾之乱,这一次在中原地带却毫无动静。 如此一来那些早就安排好的西涼兵就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向中原进发,而周雄起的十多万进军严阵以待,凭藉自己的三万先导人马,实在是无法撼动京都的防卫。 华汉国周边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秘密,每一个有志于天下的人对这些情况都是了如指掌。这些情报只要有权势,甚至有金钱都可以得到。 但是如何把这些情报整合,从这像一团乱麻的天下纷争之势中,找到一条通往皇权的路才是最为困难的事情。 董不凡刚刚看着像是退潮的大臣们向宫外走去,每次退朝周雄起都是昂首挺胸第一个走出大殿门口。 毕竟是当朝宰相首辅之臣,周雄起一直是这么傲视群臣,摆出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样子。 而自己永远都是等待大神们都散场之后才自行出宫,虽然现在和秦刺柏结成了一党,但是自己的志向好像这些大臣都知道,没有人喜欢和争夺皇权的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只有和秦刺柏密谋之时,那些朋党中的那些大臣才能显示出谄媚之情。 自己是孤独的走在这一条充满了血腥宝物的道路上,每一个人都需要靠自己,这是条不归路,没有人会真正的陪伴自己走到道路的尽头。 皇上之所以称孤道寡,正是因为他在天地之间是真正的孤独之人。而自己要耐得住这份寂寞,忍受得了这份恐惧,将挡在道路前面的人一个个杀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欲望的顶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看到大臣们渐渐走远,董不凡也从大殿之中走出来。今天在朝堂之上,大臣们为了各地报来的黄巾之乱消息,在朝堂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因为黄巾之乱爆发在东西两处,而中原地带毫无动静。 有的大臣说要将边关的守军调回中原,在一些必经之路上进行预防性的拦截,有的却说现在边关大多都有战事,如此做只会让国家更为动荡。 大臣们争论不休却没有一个什么结果,而真正掌握权力的几个人却都是一言不发,周雄起冷冷的眼光一直望向自己,想要从自己这边的反应看出什么动静。 毕竟京都拥有十一万兵马,此时又没有民乱,此人手中的权力还是可以掌控乾坤纲常。 这时中原地带如果已经发生了黄巾之乱,自己便可以第一个上奏朝廷,将西涼的兵马引入中原,那时候真是师出有名。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只要你提及这条去驱虎吞狼之计,必然会受到对方的怀疑。 所以董不凡今天干脆一言不发,而秦刺柏也是淡淡然地站着冷眼旁观大臣们争论。 只要掌握真正权力的人不说话,朝堂上那些庸庸碌碌之辈的争论真是有如放屁一般,皇上等待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人权力之间争夺的结果。 现在的关键就是如何能让中原乱起来,如何能让自己的兵马有充足的理由来到中原,只要能够有着和周雄起禁军抗衡兵力,那其他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董不凡一边想一边向宫外走去,远远的看到宫门前有一人正在等待着什么。看到衣帽服饰就知道正是太师秦刺柏。 那脸上淡淡的笑意,好像是对天下之势已然胸有成竹。 六八五章 各自怀鬼胎 尖刀腹中藏 秦刺柏在这个宫门之前已经等候董不凡多时,这个人是自己实现将天下作为棋盘,众生作为棋子的一个关键。 看得出董不凡脸上尽是阴沉的脸色。便知道此时正为了黄巾之乱极其诡异的现象而心烦。这次黄巾之乱没有在中原地带兴起,秦刺柏心里也是颇为诧异。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但是英雄豪杰之所以能够纵横天下,就是因为可以在种种变故之时拿出解决的办法,将不遂人愿的地方用聪明才智来弥补。 如果遇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发生就束手无策,那岂不是和那些庸庸碌碌之辈一样。 两个人已经非常有默契,并没有打招呼,董不凡走到跟前二人只是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就今天朝堂的事情商谈了起来。 董不凡对秦刺柏说道:“今天朝堂上那帮人嗡嗡嗡吵来吵去,真是聒噪得很。黄巾之乱没有在中原起事实在是透出古怪来。周雄起那老家伙还是把持兵权,真是天不随人,不知太师有何良策。” 秦刺柏早就知道董不凡正在心烦什么,听到这番话也不着急,以手示意让董不凡低声。 然后才说道:“昨天深夜里玲珑石回报,阳淮县城发生了巨变,整个县城已经荡然无存。而江南烟雨楼的人昨天夜里回到了京都,按照回京的路线看正是阳淮县方向。想来黄巾之乱没有在中原兴起和江南烟雨楼密不可分。” “这些事情都是旁枝末节,即便弄清楚了和大局也没有什么相干。但是看来黄巾之乱在中原已经不再有什么起事的可能。若是想要京都出现乱象,整个中原必须乱起来,那样周雄起才能将手中的兵权分散疲于应付,京都的防卫就会出现空隙。” 董不凡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心里一惊,没想到玲珑石的情报居然如此之快如此之准。自己的眼线在中原也是遍布各地,阳淮县的消息自己却还不知道。 而这种黄巾之乱历朝历代都是在华汉国三处同时起事,这个江南烟雨楼到底有什么能人异士,居然能将这天下大势扭转。 以前觉得江南烟雨楼只是一个的江湖门派,虽然多次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是心中并没有将其当作最大的敌人。 今天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以后要对这个江湖门派更加的重视才能做到不出纰漏。 正在想着又听到秦刺柏说道。:“所有人都希望天下太平,只怕全天下只有你我二人才希望天下大乱。我有一计可让中原地带刀兵兴起,只是需要天师多多出力,日后如果能坐上皇权宝座,不要忘了秦某便是。” 董不凡听到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这个秦刺柏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从来也没有猜透,此人已经官居一品,即便天下动荡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无非是换个皇帝罢了。 可是对自己确实是鼎力相助,几乎可以称得上不惜余力。和自己绝对是一心一意,说话之间也都是推心置腹。只不过他到底想要什么一直没有猜透,这也是董不凡心中的一块心病。 想要掌握一个人必须先知道这个人的欲望,这是董不凡多年以来与人交往,任用助手的不二法门。而这个秦刺柏好像没有任何什么欲望。 所以跟秦刺柏只是一个合作的关系,并不是什么心腹之交,更不是什么志同道合之人。 因为这个人的志向自己完全看不懂。 他就像是一处纯净的潭水,看似平静如常,范围也不是十分的广大。 但是潭水却深不可测,其中的阴暗冰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即便是自己这种天地之间没有惧怕之人的个性,和此人交往之时也都是心翼翼。 现在听到秦刺柏说到有计策能让中原地带刀兵兴起,天下大乱,心中一阵的狂喜。因为此人说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计策也都是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闪失。既然此话说出口必然能够做到。 但是后面两句话却说的董不凡心中一紧,这两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客套,让自己以后如果得偿所愿坐上了皇位,不要忘记现在的交情。 可是这话说的有弦外之音。 此人现在的地位,即便再换个皇上也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自己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想要什么。这类日后索要回报的话语也是没有说出过。 但是今天却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绝对不是一句客套话,必然是有所指。若是就这么含糊过去显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诚意之人。 董不凡当即说道:“太师的计策先不用说出,你我二人相交甚厚有什么话应该推心置腹。这些年来董某人用到太师的地方极多,却没有给太师带来什么好处,心里头一直甚是愧疚。” “今天咱们就把话说开,如果想索要什么尽管开口,董某绝不是一个吝啬气之人。” 秦刺柏是听到后只是淡淡的一笑对董不凡说道:“既然天师开了口,那秦某也就不再客气。如果日后登得大宝只需要赏赐一方地域与秦某也就是了。” “那东莹岛州孤悬海外和中原离的隔海相望,那时候董天师坐镇华汉国的中原大地,就让秦某在做一个快活的海外皇帝罢了。” 秦刺柏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看似温和,实则眼睛深处含有谨慎观察的光。 董不凡修炼蛮荒劲气贪欲极大,自己说出这番话并非是本意,那的东莹岛州算得了什么?只是以此来观看懂不凡的反应罢了。 那董不凡听到秦刺柏如此说话不由得打了个哈哈,将蒲扇般的大手一挥说道:“这点地方算得了什么,莫要说这的东莹岛州,我看那曹氏兄弟最为富庶的东南沿海地域,也都应该归于太师才合情合理。” 秦刺柏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欣慰的光,但是并不是因为董不凡说要将地域割让给自己才有这种欣慰,反而是出于看到了董不凡眼神之中的言不由衷。 说这些话根本就不是出自本意,必然是违背自己心意的假话。 刚才的那个话,一则是打消董不凡对自己的猜疑,二则也是掩饰自己心中黑暗到了极致的欲望。 另一方面也是观察一下,董不凡是不是和自己心目中想象中的那样,对贪欲有无穷无尽的需求。 如果此人真心实意地将东莹岛州和曹氏兄弟的地盘割让给自己,那说明此人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算得上一个枭雄。 那以后对其的计策就要有分寸,因为此人的心智还没有被蛮荒劲气侵蚀到不理性的地步。 但是刚才看到董不凡眼神里贪婪的光就明白,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本意,一旦此人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自己,如此贪欲旺盛的人怎么舍得将偌大地域拱手相让。 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真正的人选,只有这种被贪欲侵蚀到完全失去理性的当世枭雄,才是实行将天下彻底搅乱的根源苗头。 秦刺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好像是听到董不凡对自己的许诺表示满意一般,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奸党此时像极了两个志同道合之人,双方各取所需,在这一刻最需要的都是对方。 但是董不凡的这种行为只能让自己一步步走向无底的深渊,而在背后猛推一把的正是这个秦刺柏。 双方脸上都洋溢着暖暖的笑。 六八六章 发兵两狼山 匪患如豺狼 秦刺柏实现的这种计划是世间最为恐怖最为黑暗的一种,这种为乱而乱,享受恐怖混沌的感觉其实是很多恶人心中的欲望。 但是,那些人心中的私欲更多的存在于结果当中,那些财宝美色口腹之欢这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秦刺柏这个人追求的只是其中的过程,至于结果得到了什么根本不会在意。而那些所谓混乱之人也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冷静的心态,用来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 但是秦刺柏这个异类不但有着对恐惧混沌极度的渴求。还有着像毒蛇一样的冷静猛兽一样的凶残。他有着足够的智谋和耐心让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完成。 而现在最重要的棋子就是眼前的这个董不凡,帮助他将华汉国的皇室彻底推翻,天下立刻就会呈现群雄逐鹿中原的态势。 秦刺柏看董不凡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己最为得力的棋子,在心态上有着居高临下有着鄙夷轻视。 但是董不凡看秦刺柏的眼神里,也有着其他不同的含义。这个秦刺柏居然敢向自己索要如此大的地域,想要孤悬海外做一个真正的分庭抗礼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人心机深重,如果放虎归山必将是一个心腹大患。自己只要拿下京都,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秦刺柏。 此人只不过是在帮助自己夺得皇位的道路上一个助力而已,只要将其利用完毕,剩下的事都是金戈铁马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其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用,留下来无非是养虎为患。 董不凡看秦刺柏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凶残猛虎望向为虎作伥的伥鬼,这个人只不过是自己用来吞食天下这块肥肉的鬼罢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宫殿门口那暖暖的冬日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射,拖出老长延伸到了黑暗幽深的墙影中。 “董天师是想要中原刀兵兴起,必须有这黄巾之乱,如果此地爆发了民乱,中原地区现在兵力空虚,周雄起那点人马只能护卫京都。整个中原大地都要遭受乱军屠戮。所以必须要有各地诸侯前来驰援,用来镇压平叛。” “但是中原地区的黄巾之乱现在已经被江南烟雨楼搅了局,指望东西两侧民乱蔓延过来,还需要许多的时日。那时候各地诸侯恐怕已经将自己领地之中的黄巾之乱镇压到了一定的程度,都可以腾出手来入主中原。现在重中之重就是立刻掀起民乱。” 这些话和董不凡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可见秦刺柏此人心思深沉,这些事情也都是了如指掌,且看他有什么妙计良策。 “据我所知天师在多年之前就有所准备,在西涼和中原的交界之处一直有一股数千人的所谓匪患,这都是董天师的人马。和附近接近三万人左右的西涼兵已经对峙多年,那些西涼人马现在还在不断地增兵。” 这些话说的董不凡心中一惊,这些兵马都是自己在多年之前就早就安排下的,虽然西涼军中也有几个心腹知晓,这些所谓的匪患都是西涼兵伪装而成。 但除了几个心腹再无其他人知道,那几个心腹也只当作这些匪患是自己劫掠地方的所用。这些事秦刺柏不但知道,而且听着话头已经猜测到了这些兵马的真正用意,可见这个人情报之可怕,心思之缜密。 既然此人已经知道,那就不需要在做什么隐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命运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正所谓荣辱与共。 “太师所言不虚,这些所谓的匪患和兵马都是我早就安排准备中原逐鹿,只可惜现在没有一个好的进兵的理由。若是我强行将这些兵马带入中原,那周雄起有十几万人,我西凉兵虽然彪悍,恐怕也是无法撼动京都防卫。” 秦刺柏笑了,对董不凡说道:“那如果中原有了黄巾之乱,天师能在多长时间将西涼兵大队人马开拔进中原。按照我的推算和现在天师向边界增兵的趋势,也不过五日左右就能继先导部队之后入主中原。” “虽然江南烟雨楼的那些人将黄巾之乱平息实在是有点本领,但那都是一些江湖中人没有办法对抗千军万马。没有黄巾之乱天师可以让先导兵马扮作民乱,我想那些许黄布天师还是能弄到的。”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刺柏说的这番话可谓是一条毒计。现在中原兵力空虚,那三万人可以在整个中原地带畅行无阻。他的意思就是让着三万人伪装成黄巾乱党在四处劫掠,彻底的将中原地带秩序摧毁。 然后就可以第一时间将西涼大队人马进兵中原,打着平乱的旗号出现在京都周围。西涼兵马生性彪悍人数众多,周雄起的十几万禁军绝非是其对手。 按照他的这个计策,那三万人左右的先导军队必须头扎黄金伪装成乱民的样子来进行劫掠。但是民乱都是各地同时发生,不会短时间内形成有组织有秩序的军队。 所以这先导部队要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处,把各地的股官军打垮,将州府县镇的衙门捣毁,如此一来中原地带必将大乱民不聊生。 在这种情况下周雄起也需要将禁军分兵出来平息各地的民乱,这样京都的防卫就更加空虚。 而西涼方向的大队人马只需要数天就可以集结开拔过来,对分散兵力的周雄起做致命的一击,赶在其他方向的诸侯动手之前将京都彻底拿下改朝换代。 然后依靠京都的高大城墙固守,等待自己西涼军的大队人马逐渐赶来,以逸待劳迎战其他诸侯。 这计策果然是万无一失,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好像被这个秦刺柏看得一清二楚。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可怕。看来此人决不可留,一旦得手之后,必须将其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董不凡听完秦刺柏说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向自己的官轿方向走去。二人就好像是下朝的两个同僚在宫门口说了几句闲话一样。 但实际上就因为这几句话,整个天下都要发生巨大的灾祸,黎民百姓立刻就要陷入水火之中。 董不凡回到自己的天师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派自己的亲信将消息迅速传递到数百里之外的西涼军中。 平日里西涼地界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飞鸽传书来到京都。双方都有自己的密语用来传递信息,以防止对方截获信鸽导致走漏消息。 在西凉和中原的交界之处是有一道山脉分布,其中最为险峻的又把持住西涼关隘必经之路的正是两狼山,董不凡平日里那五千所谓的匪患正式驻扎在此。 这些人都是董不凡自己的精锐,其中劲气能者众多。这些人里面江湖人士占了最少一成,其他的也都是善于山地作战的精锐之师。 平日里和周围左右西涼精兵经常假打假战,实际上是借这种机会进行军事演习。一旦遇到有碍于自己的政敌,或者朝廷派下来的大员不识趣。这所谓的匪患就会及时的出现将这些人铲除。 而担任这五千匪患的首领乃是董不凡心腹中的心腹,此人名叫李盟,乃是一名本领出众的劲气高手。在两狼山已经盘踞多年。 李盟正在山寨之中安寝,就听到门外亲兵飞奔进院大喊一声。 “京都急报!” 六八七章 惨绝人寰事 催心剐肝肠 虽然李盟现在已经睡下,但是听到亲兵的这一声喊,立刻从床上腾的一下跳起身来。 也不避讳,当即将亲兵叫入房中,这种京都密令都是董不凡亲自发出的,李盟岂敢有什么怠慢。 尤其现在各地已经掀起的民乱,在这多事之秋远在京都的董不凡发来密令,必定是要有大事情发生。若是延误了一丁点的军机按照董不凡这个人的秉性追究下来,那可是要人头落地。 所以,这个李盟不敢怠慢,伸手就将亲兵双手递上来的竹管接了过来。这种的竹管正是信鸽所带密信的器物,两头都用火漆封了,外面再用一层锡水挂上。 密封的牢靠无比,寻常人断没有办法偷看其中的内容。 即便这样李盟还是将那个的竹管来回观察了一番,确认其中的锡水没有再度融化过的痕迹。这个举动表明了李盟这个人心思异常的心谨慎,是一个能值得托付大事之人。 那李盟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器具来打开这密封的竹管,只见其双指的劲气微微透露出来,外面的凝固锡水外层便立刻被划成了粉末,就连竹管火漆也一分为二,但是里面丝绢做成的密信却丝毫无损。 就凭这一手就知道李盟这个人劲气本领了得,那个的竹管在手里头略微一掂量便知道锡水和竹管的厚薄,其中心的所在位置也是了如指掌。 而发出来的劲气仅仅是将外面的这些东西切碎,其中丝绢却丝毫无碍。 这一手收放自如的劲气本领实在是高明的很,更为奇特的是这个竹管是密封的,而这李盟就好像人能看清其中结构一样,发出的劲气才能恰到好处。 如此重要的密信绝不敢轻易损毁,而这个李盟明知道如此却在此时使用劲气,这说明他对自己的本领有着十足的信心。 这种信心的由来和李盟自己的经历息息相关。 此人出生于边关之上,一个名门望族,该家族世世代代相传积极执法,但是因为其沙发太过凶残被江湖上的同道排斥。 李氏家族从来不把自己的真实本领传授给亲生血脉,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受到这种太过凶残手段的天谴。 根据李氏家族的惯例,他们会每隔十年寻找一个天赋异禀的孤儿,然后会认做养子来继承李氏家族这种凶残劲气的传承。 本来劲气本领是只有顿悟天道才能领悟的,而只有同根同源的血亲才能施展出类似的本领。但是李氏家族拥有一种能够将劲气特殊施展出来的法门,是该家族中代代相传的秘技。 他们寻找的孤儿都顿悟天道之人,且劲气门类都是“凝气”这种法门。 这些孤儿年龄都不会超过十岁,在劲气本领上都有极其强悍的表现。在李家精心教导之下,这个孤儿终究会掌握李氏家族的大权。 而上一代的李氏家族的子孙并不懂得这种秘技法门,对上一任的家族掌门人后代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威胁。这也杜绝了没有血亲羁绊的家族掌门人对上一代进行清洗。 这种制度代代传承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只有到了这一代李氏家族出现了巨大的动荡,原因就是这个李盟。 李盟八岁的时候就被李氏家族看上,将其从乞丐堆里带回了家族之中,由饥寒交迫的困顿突然到了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然后精心教导其技击之法,指引其劲气的使用法门。 这对从就流浪的李盟来说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人家如此的看重。 所以对李氏家族中的人感恩戴德,尽心竭力地练习技击之法,在劲气方面因为天赋极高也有了非常大的突破。 李氏家族负责教习的人都非常欣慰。 但是这一切都如镜花水月,到了李盟十六岁的时候李氏家族便开始将密法传授。这种秘技教学的过程极为残酷,是将凝气劲气从指尖变成细微到无法再细微,再一口气的发散出去。 这种细微到了极致的劲气发散的时候,并不是将对方割裂。而是根据天下万物中存有的微缝隙渗透进去,再将物体中本来就存在的分裂,用劲气隔离开来,堪称世上无坚不摧的劲气。 刚开始这种秘技教习极为顺利,不管是坚硬的顽石,甚至是金铁之物,李盟都能在其中找到本来就存在的微缝隙。从这些坚硬无比的物体中将劲气渗透进去,再将其割裂。 世上万物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东西,不管是外表看起来多么无暇之物都有潜在的暗纹裂伤。如何将这些暗纹裂伤探明,是需要对物体内部结构有着非常深的理解。 所以李氏家族将天下万物在府中都有准备,每一种物体有可能潜在暗纹的位置,和如何用劲气来探听这些物体上暗伤都一一悉心传授。 正所谓穷文富武,若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哪里有这些金贵东西供给切割之用。 而李盟不负众望,只用了半年就将天下中至刚至强之物都能做到迎刃而解。哪怕是刚刚铸造出来的金锭,也能在短时间探得其中的暗纹。 在这秘技之中已然有了成,深得李氏家族的赞赏。 每一代的继承人李氏家族同时教席的孤儿都有五人之多,而李盟是其中最为天赋异禀之人。本来这个李盟必然是下一代家族掌控者的人选,可是在进行下一步的秘技传授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因为其后面行的暗纹探查并非是天下的万物,而是活生生的生灵。每一种生灵中都有特别薄弱之处,而进行生灵的杀戮才是李氏家族这种进气秘技的真正用处。 万物生灵体内都有劲气的存在,而将劲气发散于体外正是通过皮肤上的节点。 这种秘技就是将细微到极致的劲气从这些节点中渗透进去,将人顺着气脉活生生地割开,这是最为有效和惨烈的杀人手段。 这种秘技教导光是知道节点的位置毫无用处,要将人的气脉探查明白,需要进行无数次的试探才能做到,而这种试探的过程就是屠杀无数的生灵。 刚开始屠杀的只是一些动物,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脸,冷心硬地李盟却是下不去手。那看似坚强冷漠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柔软善良的心。 面对这么多无辜的生灵,却要用最为残暴痛苦的手段将其屠杀,实在是下不去手。 这种情况李氏家族的人确实没有预料到,因为在选材的时候都是寻找身世凄惨的孤儿。这些人在常年的流浪过程中,心肠早就硬了,平日里见到生灵都是将其杀了来果腹。 而这个李盟虽然受到训斥甚至责打,却是始终坚持不下手杀害生灵,这让负责教习的人非常头疼。李氏家族的掌门人听了这个情况,想到了一个歹毒的办法。 先将李盟关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密封的房子之中,不给其饮食饮水将其关押到奄奄一息之后,在深夜之中将其提出来。让他伤害这些生灵,如果做了便可以恢复到原来的锦衣玉食生活。 李盟虽然被饿得奄奄一息,却还是坚持不下手加害,于是李氏家族的人便当着李盟的面,将那些生灵用最为残酷的手段杀了。然后说这些生命之所以死的这么痛苦,根源正是李盟的心慈面软。 在这样的身体心灵双重摧残之下 李盟的精神终于崩溃。 六八八章 杀魔性本善 可怜入痴妄 在最后一次的心灵摧残之中,李盟终于精神崩溃下手将那生命杀了,出手之干净利落气脉分割之完美无瑕,让家族负责教习的人大为惊讶。 此人真是数十年不得一见的天才,天生就是为了这种秘技而生,为了杀人而生的人。 这种气脉上的探查是需要经过大量练习才能慢慢得出手感,而李盟第一次出手杀害生命,但气脉就像是了如指掌一般。 一旦开了杀戒,李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在平时的教学当中出手利落狠辣,气脉切割之完美无瑕都让家族的人欣喜若狂。 看来这个李盟必然是家族掌控人的最佳人选,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原因会让家族更加发扬光大。 其实伤害那些生命,只不过是秘技练习的初始阶段,这种秘技存在的根本是在于杀人。李氏家族平时看起来是一个大富大贵之家,好像是有些田产店铺。 但是这些买卖根本无法维系家族之中的巨大花销,李氏家族中真正的买卖就是杀人,杀那些别人杀不了的人,杀那些别人不敢杀的人。 这些人死的时候都是死无全尸,有的尸体更是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以防止别人从杀人的手段上知道是家族的手段。 所以接下来的练习并非是杀害什么动物,而是杀害活生生的人。 刚开始用来练习的这些人都是家族中从各处绑架来的流浪汉。因为供给练习的人数稀少,每一个流浪汉都需要经过多人的练习,分别从肢体的各部位探查气脉。 这些人都死得极其痛苦,有的甚至多日之后方才能毙命。连其他的那四个继承人选都有些下不去手,而这个李盟却和原来判若两人,出手之狠辣甚至让那些负责教席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李盟从肢体细细的入手,一点一点缓缓地剖开那些流浪汉的气脉血脉,脸上浮现的表情好像是享受那些人的痛苦。但是其表现出来的手法精妙无比,甚至连负责教习的人都做不到。 每一个人被剖开的肢体都像是完美无缺的标本一样,就连现任的掌门人前来看了都啧啧称奇,对这个李盟青眼有加,吩咐所有负责教习的人一定要毫无保留,将最精深奥秘的法门悉心传授。 这样不到两年在李盟十八岁的时候,这种秘技法门已经达到了大成。开始替家族执行杀人的任务。一旦开始实行真正杀人的任务,李氏家族发现这才是李盟才华真正的展现。 不管多么难以做到的任务,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在李盟的出手之下都是马到功成。连以前不敢接的任务,现在家族因为有了李盟的出现,都可以将那些更为艰难的目标承接了下来。 没用两年,李氏家族这个暗藏着的杀手组织更是财源广进,成了江湖上极为可怕的存在。 家族的掌门人甚是欣慰,因为按照家族中的祖制,只要继承者到了二十二岁这一年,就可以将位置传承过去。自己也可以带着亲生儿女享享清福,不用在这江湖的杀戮中提心吊胆。 而那个李蒙也极为争气,在这两年之中,建立了不少功勋。 虽然因为是一个暗藏的杀手组织,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头,但是家族里面对此人的认可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没有一个人对李盟接任掌门人有什么异议。 到了二十二岁这一年,掌门人决定做权利交接,于是将家族中的有地位之人都集中了起来,然后想要将自己家族掌控者的地位传承下去。没想到就是在这一天里,李氏家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李氏家族所有的人都被其屠杀殆尽,整个家族一百多口没有一个人逃得活命,而且每一个人都死的极其恐怖。 当地官府奉命缉拿,但是却根本不明所以,这个凶手却像是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样,再也寻找不到其踪迹。只是时不时地在江湖上出现死状极为恐怖的人,这些人的死法如出一辙。 就是外表看起来如常人一般,但是轻轻一家触碰,整个人就像是被切割零碎的瓜果,瞬间就垮塌了下来。 而且那些裂纹都是从肌肉骨骼的巧妙之处分割开来,整个人还可以轻而易举地按压回原状。 这种恐怖的死法简直不像是人力所能达到,犹如鬼怪一样的行事,李氏家族以前暗中杀害的人尸体都被毁掉,所以这种恐怖的死法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这种恐怖死状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达到了一年出现一百多人的状况。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杀人的魔王突然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而董不凡的手下却多了一员猛将。 那些江湖上被杀的人还有李氏家族上下一百多口人命,都是死在李盟的手上。自从第一次杀害了生命的那一晚,李盟整个的心智都已经被摧毁,一颗柔软善良的心变成了阴冷恐怖的存在。 在执行杀人任务的时候,李盟已经将杀人的伎俩修炼到了极致,并且把李氏家族之中大大的事物和那些身居高位的掌权者都记在了心里。 那柔软善良的心虽然已经被杀戮的黑暗吞噬,可是李盟对这些人却是恨之入骨,被摧毁人性时经历的惨痛深深扎在心底深处,这些仇恨必然要在李氏家族的众人身上得到报应。 到了二十二岁这一年,因为要进行权力的交接,掌门人早就将李氏家族中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和盘托出。李盟对家族中所有的人员分布和财物藏在何处都心知肚明。 在继任的仪式之上,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都聚集在一处,正是李盟动手的时机。李氏家族中当时在府中有一百多人,都被其杀了个精光。 每一个人的死状都是极为恐怖,那都是李盟将这些人用切割气脉的手段杀了之后,再利用门中特有的手法将其尸体损毁,让别人看不出这种秘籍的手法来。 成为家族的掌门人,然后生下来一堆子女,再将一些不相干的孤儿聚集起来,继承自己这种惨痛的经历。是李盟不想看到的。 虽然行事狠辣,可是心中对你是家族这种行径极为痛恨,没有一丝一毫的认同。所以就在权力交接的仪式之上,李盟便大开杀戒要将这种世世代代的邪恶循环彻底的终结。 可是他的心已经被黑暗所吞噬,做事情已然变成了恐怖的恶魔。全府不管是男女老幼都被其用最为残暴的手段杀了。这种杀戮的感觉让其沉醉无比不能自拔。 在江湖行走的时候数次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可是那种杀戮已经成了本能深深地扎根在心里,只要有的冲突李盟便会大开杀戒。杀害的人数也越发越多,手段也是越来越残暴。 如果这种行为得不到控制,李盟的心智中会被这种黑暗所彻底吞噬,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无法保留。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李盟在杀人的过程中那种享受的感觉,随着杀戮的数量越来越。只有杀的人本领越是高强,自己那种享受的感觉才能重新找回来。 所以在杀人的过程中,李盟的目标从杀害一般的平民百姓,逐渐开始寻找劲气好手。此人生平履历如何,身份是什么李盟根本不放在心上,越是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越是想要去下手的目标。 最后终于碰到了董不凡。 六八九章 困兽犹死斗 秘技敌蛮荒 董不凡在西涼地区可以说是最有名气的人,也是最难杀的一个人。李盟在嗜杀的欲望驱使下,寻常的目标已经无法满足其心底的渴望,终于找上了董不凡。 李盟因为成长在杀手家族,所以行动的时候非常缜密,像极了职业杀手的风范。 偏偏董不凡这个人仇人满天下,平日里就不知多少人刺杀于他,所以多了一个杀手也是情理之中,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 李盟先后五次刺杀董不凡,每次出手都险些得手。因为李盟的劲气十分的古怪,出手的时机把握的也是非常恰到好处,甚至伏击的方式也是出乎常人所预料。 这五次刺杀,董不凡的贴身护卫就死伤了十几人之多。不少护卫董不凡多年的高手,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凶杀恶战连油皮都没有破,但是现在这种恐怖的暗杀手法之下丢了性命。 因为这些护卫的死状都是极其恐怖,和江湖这几年出现的那个杀人狂魔的手法同出一辙。董不凡渐渐的也开始上起心了,认为这个杀手和寻常的仇人不尽相同。 寻常的仇人前来刺杀的时候都是奋不顾身直取目标,而这个恐怖的杀手每次出手之时,若是有护卫阻拦厮杀拼斗一旦见了血。 这个恐怖的杀手就好像是享受这种杀戮的感觉,将暗杀目标的行动变成了一场杀戮的盛宴。 此人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而更加沉醉这种杀人的过程。 这一点对修炼蛮荒劲气的董不凡而言极为理解,因为受到蛮荒劲气的侵蚀,心中也是极度的嗜血嗜杀,非常理解这个杀手的心态。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董不凡甚至不惜冒险故意露出破绽,让这个杀手前来行刺,在这过程中故意安排一些本领并不是太过高强的护卫前去迎敌。 那个杀手果然一旦见了血,杀红了眼,就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好像抛之脑后一样。 这种恐怖惊人的杀人手法,董不凡在江湖上也从未见到过,因为李氏家族除了极少数的中间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该杀手组织的存在,现在又被李盟杀的一干二净,江湖上更是无人知晓。 这种能极度满足嗜杀之人的手段,让董不凡也着了迷,开始对这个杀手加倍留意起来,于是设下的重重陷阱,诱导李盟前来刺杀。 这个陷阱制作的极为特殊,董不凡自己的府中机关密布,各种防止刺客前来刺杀的埋伏重出不穷,但是为了李盟前来设置的这个陷阱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因为这个陷阱,唯一有杀伤力的就是董不凡自己。 董不凡府中有一个特殊的房间,房子极其宽阔,外表看起来只是平常的房屋,但实际上有机关能放下铁栅栏将房子完全的封闭。不管是前来的是什么样的劲气能者也是无法冲破。 董不凡在这个房间装作吃醉了酒,然后把自己在府中护卫都远远的遣派出去,这种设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陷阱,寻常的刺客断然不敢下来。 但是董不凡心中知道这个嗜血嗜杀的刺客已经多日没有杀人,明知道现在是个陷阱,也会凭藉自己的艺高人胆大前来刺杀自己。 而自己周围的护卫都已经远远的遣走,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防卫。 只有自己这里才有众多的劲气能者能满足这个杀手,也只有自己这个目标才能去引起他的兴趣,对这个杀手而言,这里就像是一场饕餮盛宴,让这个老饕一样的凶徒欲罢不能。 董不凡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单独的会会这个奇特的杀手。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李盟发现了府中的古怪,但是经过仔细探查之后发现,那些护卫确实都被远远的派遣的出去,即便自己出手刺杀目标,那些护卫也不会发觉。 退一万步讲,即便发觉了赶过来的时间,也足够自己击杀目标。这个董不凡体内的劲气极其强烈和自己甚至产生了互相感应。 如果能杀了这个威震西涼的人,能够杀了这劲气强横霸道无比的目标,可以说是李盟在世上最大的享受。 李盟现在已经无法自拔,见到这房子里面只有董不凡人在椅子上烂醉如泥,便轻轻的切割开房顶,从空中一跃而下,就要将对手大卸八块。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董不凡那双犹如铜铃一般的巨眼突然睁开,放射出凶光万丈。那蛮荒劲气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发了出去,迎向在空中下扑的李盟。 虽然在这措不及防的时候,李盟还是及时地发出了自己的秘技,将迎空而来的蛮荒劲气凌空割碎。 这蛮荒进气霸道雄浑,按理说根本无法正面迎击,但是经过李盟的切割之后,蛮荒劲气变的支离破碎,有了逃生的空隙。 那些变得支离破碎的蛮荒劲气迎空而上,将整个房屋的顶部都击飞击碎,偌大的房屋顶部直飞上天,化成了碎片飞散洒落在府邸四周。 虽然在这一击当中李盟凭借切割蛮荒劲气创造出逃生的空间,可是这个董不凡蛮荒劲气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犹如大海中的惊涛骇浪一层层一叠叠的冲击而来,无休无止且越来越强。 李盟虽然陷入了陷阱,但却临危不乱,凭藉自己的秘技,将攻将过来的蛮荒劲气全都切割成了碎片,然后再从其中的空隙之中揉身而过。 那些被切割成碎片的蛮荒劲气向四面八方冲击,将整个房子撞成碎片。 当房子化为碎片时候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房子墙壁之中,都是粗大如同碗口粗细钢铁制成的粗柱,整个房子实际上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钢铁打造的笼子之上。 本来这个房子的设计正是设计诓骗刺客入内,然后就可以瓮中捉鳖的陷阱。但是董不凡这个杀手实在是太有兴趣了,所以才会以身试险,亲自在这房子之中等待杀手,今天就是要与其大战一场。 在李盟对董不凡感兴趣的同时,那董不凡也是出于相同的理由,对这个杀手有了强烈的兴趣。两个人的劲气修炼法门都是能将本性迷失,可以说是将天道逆转的邪恶修炼法门。 这两个嗜杀成性的人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斗,就像是两头饥饿嗜血的猛兽,想将对方化成新鲜的血肉来满足自己饥渴的胃口。 董不凡这种蛮荒劲气可以说是挡者披靡,无坚不摧。绝大多数种类的劲气能者想要与其抗衡,都必须要有一定的空间来游斗扰袭如此才能扬长避短。 可是董不凡的这个陷阱,却是将双方厮杀的空间限制在一个不大的房间范围之内。虽然这个空间不,但也没有办法满足如此本领高强的劲气能者。 若是一般人在这种惊人恐怖的力量面前恐怕早就已经落败,但这个李盟没有让对手失望。不管劲气如何的强横霸道,那一波一波的攻势都被其用秘技切割成万千碎片将力量瓦解。一直保持着进退有据。 董不发不由得刮目相看,不用说在这种密闭的空间之中,就是两个人在荒郊野外公平决斗,能支撑自己的蛮荒劲气这么长时间,那身手也是十分的了得。 这种陷阱应该是万无一失,董不凡也不着急使用全力。对眼前的这个杀手起了爱才之心,能在自己手下走了几十个照面却不落下风,而且看起来沉着冷静情绪上没有任何慌乱。 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才。 六九零章 欲擒故纵计 仇怨放一旁 董不凡能感觉到对方犹如细微到无法再细的劲气,不断地试图从自己的气脉节点侵入体内。 心里便明白这就是这个杀手杀人的手法。 这种法门是将锐利如同钢针利刃一般的劲气从人体的气脉节点深入。废掉对手所有的身体机能甚至达到气海,然后才从最根本的地方将身躯彻底割裂开来。 这种将劲气凝聚到如此细微的法门,自己在江湖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说让自己这个老江湖也开了眼界。 此人的劲气量虽然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却能把这些劲气凝聚到一处,在局部上想要和自己一较短长。而且此人的技击之法极为精湛,伸手快捷出手狠辣,绝没有任何的花哨。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简直就像是为了杀戮而生,和自己可谓是志趣相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本领,若是假以时日将其悉心培养,恐怕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现在正在用人之际,谋夺天下需要的人才真是越多越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刺杀自己,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董不凡也不想暴殄天物地将这个年轻人杀了。 而对面的李盟心中更是惊骇莫名,李氏家族的这种秘技之法是将进气凝聚成细微到了极致的状态,然后从天地万物之中的暗纹隐伤之处透露进去。 所以在杀人的过程中,那些气脉上的节点便是劲气的突破之处。 即便对方也是一个本领强悍的劲气能者,但是在的气脉节点去上发出来的气量,也是没有办法和自己多年修炼的凝聚劲气相提并论。 以局部定胜负,然后一点开花,将劲气比自己充沛的敌人彻底击溃,这就是李氏家族恐怖的杀人手段。 但是眼前的这个董不凡看起来偌大身材,不像是一个什么精通技击之法的人,可是在交手的过程中,那偌大的身躯却灵活异常,身手矫健。 自己拼尽全力数次已经侵入到了气脉节点之上,但是那个董不凡身体里发出来的劲气虽然是分散状态,但却能和自己凝聚在一处的劲气抗衡。 不管怎么试探,哪怕是揉身进了对手的身前,也没有办法将侵入到对手的身体里面,而对方的蛮荒劲气越来越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李氏家族的这种劲气秘技如果要切割坚硬的物体,就需要将自己发射劲气的皮肤贴附于表面方才可以做到。但是像人体这种柔软之物,在一丈之内就可以将这看不到的劲气侵入对手身体。 这种秘技的劲气凝聚距离越近威力越大,可是为了击杀眼前的这个董不凡,自己冒了奇险已经将皮肤贴附于对方的身体表面,可是那惊人的气量却喷涌而出,将自己凝聚的气线冲散。 如此久战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因为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奈何不了对手,更何况其他。两个人已经恶斗了许久,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赶来,周围着巨大的铁笼让李盟意识到对方想要生擒自己。 在李氏家族中受到的教育,第一条就是决不能让自己落入对方的手中,遇到这种情况必然会自行了断。这是李氏家族继承了数代,在江湖上也没有露出任何行迹的原因。 可是李盟现在心态已经变了,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嗜血的凶兽,对什么门规什么原则都根本不在乎。充斥在心中的只有那对鲜血杀戮的渴望,所以李盟并没有第一时间自行了断,反而想出了逃生之计。 只见李盟出手之时身法逐渐的散乱,攻击的势头虽然越来越是凶狠,可是却过于刚猛直接,导致身法不够稳健。 有几次象是要施展同归于尽的打法猛扑,在董不凡对方闪躲了之后,甚至收拾脚步不及,扑在了那粗大的铁栅栏上面。 董不凡见到这个年轻人出手变了风格,不由得心里暗暗慨叹。毕竟是年轻,一旦陷入了绝境便失去了冷静,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 也难怪,碰到了自己这样的对手,发觉自己拿手绝技无法施展之时,任何人心里面都会有些慌乱。看对方扑击的时候将劲气施展到了极致,完全就是拼命的打法。 如此这样下去不需要多久,这个年轻人身体里的劲气就会消耗殆尽。 那时候不用自己动手,这个人也就没有了什么伤人的能力。年轻人性子可以慢慢磨练,这种独到的技巧更可以发扬光大,日后必定是自己的一个得力助手。 董不凡心里越想越是欣慰,越想越是开心,为马上就要收得一员猛将甚至都要笑出声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李盟奋力猛扑上来,董不凡故技重施轻轻让开,将其来势化解。却见这个年轻人猛地扑在铁栅栏上面,那巨大的铁栅栏足有碗口粗细,突然倒塌了一大块下来,就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所断一样。 这种情况也是大大出乎了董不凡的预料,而那年轻人冲破铁栅栏之后,利用董不凡惊讶的刹那,已经将院墙割裂冲了出去。而周围的护卫都奉了董不凡的严令,没有上前阻止。 竟然让这个李盟扬长而去。 董不凡见到这个杀手逃了却没有发作,平时凶残暴力的性情,今天却慈祥可爱了起来。不但没有吩咐其他人前去追赶,反而来到那院墙和铁栅栏之处细细研究。 那院墙也就罢了,毕竟这种院墙一般的劲气高手也能将其击溃冲出,虽然院墙切割的断面极为光滑,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本领,但是那铁栅栏就完全不同。 这种铁栅栏的材质极为特殊,是董不凡专门为了活捉顶尖高手而特意制作的囚笼。都是上好的镔铁加了合金打造而成,而且每一根都粗大的如同碗口。 就连董不凡自己恐怕也需要全力出击数次之后,才能将这种铁栅栏击破一个缺口。而那个年轻人只是飞扑在铁栅栏上面,就能从这个铁栅栏切割出如此大的一个缺口,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铁栅栏的断裂之处光滑无比,简直犹如镜面,断面的边缘之处锐利的如同剃刀。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做到。 这神奇的本领让董不凡心里的爱才之心更加无法控制,一定要将这个年轻人生擒活捉方可。捉拿一个高手并不是一定要在本领上一较高低才能做到,更容易的办法是从细微处入手。 查找其人的行踪,寻访他的轨迹,将他的亲朋好友探查明白,把吃饭住宿的落脚点搞清楚,这才是抓住一个人的根本。 而在整个西凉地界董不凡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没有做不到的事没有找不到的人。 只要这个年轻人还在西涼,那在自己无孔不入的眼线探子的情报下,这个年轻人早晚都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董不凡只是装模作样地在外面撒下海捕公文,但是那些衙门官府行动迟缓。其实这正是外松内紧之计。表面上那些懈怠的盘查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对手看的。 而实际上数不清的眼线和探子早就派了出去遍布大街巷茶楼酒肆,甚至荒野乡村都有常驻。在这种探查之下,没用半个月,李盟的消息就已经被探查了出来。 虽然从受的教导都是杀手组织李氏家族传授,可是现在的李盟被那种嗜血欲望所侵蚀,做事情已经不是非常的冷静,平日里也颇为放浪形骸。 终于被探查到隐藏在一处酒楼。 六九一章 心如铁石冷 难防儿女长 这一处酒楼的所在其实就离董不凡的府邸不远,正应了灯下黑之说。 李盟从受到李氏家族的教导,如何隐藏行迹之类的手段都是极为精通,所以选择的落脚之地都是极为讲究。 平时这个李盟昼伏夜出也不和什么人打交道,酒楼中的人都以为这人是个公子哥儿,晚上出去喝花酒,白天就在酒楼之中蒙头大睡,哪里知道出去是做那些杀人的勾当。 董不凡一旦查出来这个所在,却并不着急动手,将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到位。以酒楼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都由官军层层把守,众多的高手都在各个街道的关键之处镇守,可谓为的铁桶一般。 时机的选择也是在日上三竿之时,这个时间正好是李盟回到酒楼沉睡之际。 董不凡这个人看起来像是颇为粗鲁,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事无巨细,所有的细微之处都考虑的极为周到。擒拿高手所用的铁绊索灰粉勾枪之类的用具也准备了许多。 将这个酒楼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这一次行动董不凡亲自坐镇,府中的高手几乎是倾巢而出。但虽然做事非常心,可是那个李盟毕竟是从受到的都是杀手教导,对危险有着动物一样的敏感。 那董不凡的包围圈刚刚合拢,沉睡中的李盟便惊醒了起来。 但想要脱身却已经是不能,略微一探查就发现周围全都是官兵和高手,知道今天自己不能幸免,反而倒冷静了下来。坐在酒楼的大堂之上,叫了酒菜,大马金刀端坐大吃二喝起来。 酒楼里面的情况早就有眼线探子汇报了出去。董不凡听到这个杀手居然如此镇定自若,死到临头还在大吃二喝不由得开怀大笑。 对众人说道:“此人绝非常人,日后便是你们的同僚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这话说的有点早,因为董不凡想让其他的高手对李盟多多关照,但李盟却对这些未来的同僚毫不手下留情。 第一批派进去的六名高手,虽然都是精挑细选,针对李盟劲气特点所派遣的一流好手,但是不多时便有两个被杀一个身受重伤,其他的人都逃了出来。 第二批派进去的人有十个人之多,且都是精通器械的技击好手。本来想凭藉器械上的距离优势来压制住眼前的这个李盟。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十个人败得比第一批还要快上许多,因为这些人手中的器械在李盟的劲气之下,不多时便都纷纷被斩断,又有两人丧命,其他的都被李盟的气势所吓倒,纷纷逃了出来。 因为担心酒楼之中有李盟的同伙,所以这些酒楼的闲杂人等都没有被放出来,那些人吓得萎萎缩缩都在一处角落躲避,生怕被这些人的打斗波及。 接连两批人进去都无功而返,反而死伤了好几个,董不凡心里也有些焦躁。虽然希望收服的这个年轻人本领高强,但是本领高强成这个样子也确实不好收场,左思右想还是亲自下了场。 董不凡去掉了官服铠甲,穿了一身便装走进的这处酒楼。就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了那样和李盟打招呼。然后就坐在桌子对面也叫了酒菜,和李盟对饮了起来。 两个曾经做过生死之斗的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吃菜饮酒谈笑风生。 那董不凡直言不讳开门见山的就问起李盟的生平履历,还有这个劲气秘技之中的奥秘来。没想到这个李盟也都一一作答毫不隐瞒。 因为现在的李盟就像是飘在江河上的一片浮萍,已经失去了根,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生死也已然置之度外。 这种说话的方式反而让董不凡更为开心,对这种爽快豪迈的性格实在是有些喜欢。见这些事情都不对自己隐瞒,干脆就问起李盟为什么非要杀自己,为什么要伤了自己府中那么些人。 没想到这个豪迈爽快的李盟却好像是有些难言之隐,只是说杀了董不凡会让自己感到满足,其他的便一概不说。眼神中好像是有些游离,就像是担心这些话被什么人听去了一样。 董不凡这个人心机深沉,察言观色之下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察言观色之后,发现李盟的眼神时不时的向角落里的那些闲杂人等中瞄去。 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详细查过生平履历,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多数人都是一些酒楼中的伙计,包括老板和自己的独生女。 那个李盟偷眼观察的人正是老板的独生女,今年刚刚十六岁,长得虽然不算是什么如花似玉,但也是清秀可人。而且眼神之中显得颇为柔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动物一样。 李盟看向老板独生女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同情充满了怜爱。为什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会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有着如此温柔的眼神。 董不凡看到这种情况觉得非常奇怪,于是便开口向李盟问起江湖上这些年死状恐怖的那些人,本想问问是不是李盟所做。 没想到这话刚刚一出口,刚才还若无其事地李盟突然暴起出手,向董不凡攻杀了过来。 而且出手绝不容情,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完全不要性命的一样,那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好似一只疯虎。 这种疯狂的攻击让董不凡措手不及,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没想到只是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却招致了对方如此大的反应。 面对着狂风暴雨般一样的搏命打法,董不凡沉着应战将对手的攻势一一化解,稳住了阵脚之后便开口又说起此事。却发现刚刚一张口,那李盟更是将劲气催动到了极致。 这一下董不凡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发了疯一般的攻向自己并非是要取自己的性命,而是要阻止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想来自己说的无非是想问问江湖上死状恐怖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做的,除此别无他意。 这个年轻人连刺杀自己的罪名都坦然承认,那些不相干的人算得了什么,这件事颇为蹊跷。 联系到刚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游离,和望向那个女孩儿眼神中的百般温柔,董不凡心里便有那些猜测。 因为交手过一次对李盟的劲气已经有了了解,董不凡应付他的攻势更是游刃有余。 于是一边招架一边向那个女孩儿观看,只见那个女孩儿对李盟也是关心备至,被自己压迫之下落了下风,那个女孩儿的眼神之中便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见到这般情景心中便恍然大悟。原来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担心自己的那些杀人行径被这个女孩知晓。看来此人化身成杀人无数恶魔的同时,心中还是有着儿女情长。 董不凡用人都是投其所好,只要掌握住了这个人的欲望,那此人的命运便会被其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现在这个年轻人心中的脆弱之处已经昭然若揭,董不凡将这个李盟抵挡住之后便大喝一声:“酒楼中人都是这凶徒的同党速速进来,将这些乱臣贼子杀了。” 这声大喝便是军令,门外的众多高手本来听到里面激烈打斗已经是十分担心。听到这句话以为这些人里面隐藏了凶手的同伙,立刻就有数名高手闯进酒楼,要对那些人下手。 这个李盟两只眼睛几乎冒出血,急攻数招却突破不了董不凡的阻挡。 突然跪倒在地,束手就缚。《万世之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万世之侠请大家收藏:万世之侠更新速度最快。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六九二章 谈笑间对饮 恩怨放一旁 李盟之所以束手就缚,是因为心中有了软肋。 见到这个对手如此,董不凡立刻挥手制止的手下,一边大笑着一边将李盟用双手搀扶了起来。 这一切让所有人感到意外。没想到董不凡花了如此心思,布下了如此的天罗地,却并不是要将刺杀自己的仇人格杀。 平时霸道凶蛮的董不凡现在就像一位礼贤下士的贤者那样,对李盟充满了尊敬和温情。 董不凡的这一举动让李盟也是感到意外,自己数次潜入到其府中中进行刺杀,光是其手下就杀了足足二三十人。 前几日董不凡又亲自和自己交手。,应该是彻底的触怒了这个西涼的土皇帝。今天看外面这个阵势就知道董不凡已经下了血本,布下天罗地必定要擒杀自己。 而且李盟这个人也是极其聪慧的人,刚才董不凡的举动就证明他已经看破了自己和酒楼女儿之间的纠葛,可以说自己的软肋已经被别人看破。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本领通天也是无法与之对抗。 不要说自己杀了董不凡手下,就是平日里自己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手底下的人命也多达百条,就凭这个不管是在任何朝代也必然是一个死罪。 但今天看得董不凡这个做派却像是要对自己既往不咎一般。 但是董不凡这个人在西涼的名声是妇孺皆知,其凶蛮残忍嗜杀成性,不要说如此大大得罪了他甚至威胁到生命安全。就是些许事触怒了这个董不凡,抄家灭门也是寻常的事情。 虽然今天对自己如此温和有礼,说不定其中有什么更为深层次的阴谋诡计,听说过董不凡经常利用这种办法来戏弄自己的敌人。 曾经有一个西涼上地方的官员暗中对董不凡不满,多次在同僚面前贬损他。这件事让董不凡知晓之后并没有当场发作,甚至还把这个官员找来询问其为何对自己心生不满。 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不足,都请对方直言不讳,这个官员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看到董不凡竟然是一个礼贤下士的人也就壮起胆子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当时董不凡听了好像是大喜过望的样子,当着众官员的面赞许这个人是忠肝义胆,是真正为朝廷为西涼敢于直言的人。 紧跟着下令将这个评级不高的官连升三级。 消息不胫而走,因为官员晋升品级在西涼地界的惯例,是需要将自己的亲朋好友请到一处作为庆贺。这个官连升三级又得到了董不凡亲自表彰,那必须是大大庆贺一番才是道理。 不少人猜不透董不凡的心思,有些在官场上的老人觉出此事有些蹊跷,便没有前去道贺,而那些官平时交往甚密的那些人,都以为忠臣终于有了希望,仗义执言直言不讳的人将会得到重用。 那个官员的亲朋好友来到现场的有二百多人,大多都是和那个官志同道合的同僚亲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听得董不凡亲自前来道贺。 这已经非同可,主人赶紧来到门前迎接,只见董不凡脸上笑容可掬穿的便装,和那个官员携手揽腕一同进入府中。 然后还将官员的官服官印都一并带来,就在酒席宴会前将在这些晋升之物赐予官。 那个官员感动得不能自已、涕泪横流,大家也都纷纷道贺,就在这儿其乐融融的时候却听到府门外有着军马之声。等到发现的时候府门外已经被董不凡派来的亲兵卫队重重包围。 众人都是惊愕莫名,不明白为什么董不凡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只见董不凡站在大堂上对众人大声说道:“我于其人连升三级是因为其直言不讳陈述时弊,所以连升三级应当应分。但是此人在背后诋毁我这个西涼刺史,这却是灭九族的罪过。” “既然在场的人都是他的亲信朋党,那便是一个冤枉的都没有。今天我这个西涼刺史就要替朝廷行一行律法之威!” 董不凡说完这些话,一声令下门外亲兵卫队便冲将进来,就在这官员的府中展开了杀戮。 官员的全家老少加上仆人,还有前来道贺的同僚亲朋,上上下下接近三百人都被当场残忍的砍杀,脑袋都被砍了下来挂在城门楼之上。并且旁边立有木牌言明,这些人的罪过就是在背后诋毁董不凡。 这件事发生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人面前说什么董不凡的不是,西涼上下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而董不凡却像是在故意戏耍嘲弄对手一样,经常拿这件事说自己赏罚分明。 这件事因为有董不凡自己经常宣传的成分在内,西涼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盟自在西涼地界生活,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 现在看到董不凡对自己如此和蔼可亲,便立刻想到了这件事,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受到董不凡如此礼遇。 只是自己和酒楼老板女儿之间的羁绊已经被对方识破,再多说什么也是毫无益处。现在只希望豁出去自己一条性命,保全住自己心有牵挂的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没想到李盟还没有开口提及此事,董不凡却一语道破李盟和该女子之间的情谊。 因为怕连累对方,李盟只是说自己在这个酒楼落脚,老板的女儿对自己有好感,平日里照顾的无微不至。 双方的情谊只限于这个层面,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更没有什么像董不凡说的那样深情厚谊。 这些话说完董不凡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让自己带来的兵马高手都退出门外。还是像刚才那样叫了酒菜和李盟在酒楼大堂上面对面的饮酒,刚才的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二人只是闲谈并没有涉及其他,董不凡谈笑风生神情自若。桌子对面的好像不是要杀自己的杀手,而是一个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 反倒是李盟把柄被对方知晓,所以心中颇为忐忑起来,行动举止就没有刚才视死如归一样的洒脱。 二人对饮酒尽兴罢,董不凡只是拱手一礼便出了这个酒楼,带的兵马高手扬长而去,连眼线都没有留下一个。 李盟是精通暗杀本领的高手,那些眼线探子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在探查之后确定了董不凡确实一个暗桩都没有留下,这件事就好像是烟消云散。 如果是此时想要潜逃出西涼地界,凭藉李盟的本事自然是可以做到。 可是那个酒楼的女儿却是他心中的牵挂,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如果董不凡迁怒于这个女孩,那心中痛苦要真比是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所以李盟干脆就在酒楼住了下来,等待着那冥冥之中不可预料的命运安排。 但是这一等过了两月有余也没有什么动静,董不凡对自己居然来了一个不闻不问。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不知怎么的,李盟心中的杀戮欲望也好像是消退了一样,就像是一个人真正的知道自己是渴望什么。 那些杀戮的渴求再也无法影响到自己,而对温情的期待才是现在最为迫切的要求。 董不凡的不予出现就像是一颗将落未落的大石头,让人的心无法彻底的安静下来。不知道哪一天这种幸福安静的生活就会被突然地打破,李盟终于耐不住性子。 来到董不凡府上求见。 六九三章 为虎作伥事 人生路迷茫 为了维护这种安宁幸福的生活,李盟决定面对现实,直接找董不凡将此事说破。 平日里暗杀本领最为高强的目标,还有面对群敌时候的生死恶斗,都没有让李盟感觉到恐惧。 但是在这安静幸福的生活之中,却不知道哪一天这种幸福就会被碾碎的念头,却让李盟感受到了深深的畏惧。?? 其实李盟和这个酒楼老板的女儿并不是旧相识,更没有过什么情投意合的举动。 之所以对这个小女孩有如此的好感,是因为其楚楚可怜,两只眼睛像极了自己当年第一次开杀戒时,那只小动物眼中那可怜的目光。? 就是因为那次开了杀戒之后,李盟被杀戮的黑暗逐渐的吞噬迷失了自我。人格人性都被摧毁,变成了一个对杀戮鲜血有着极度渴求的人,这正是李氏家族掌门人需要的素质。? 而那只小动物可怜的眼神,就是开启李盟人性中尘封已久大门的钥匙。 刚在酒楼落脚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儿的目光之时,那隐藏在心底中多年的情感都涌上了心头,人性在你们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复苏。 甚至因为这个女孩儿,李盟违反了作为一个杀手的准则,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太长,终于被董不凡的眼线查探了出来。??? 随着人性在身上复苏的越来越多,那种对安宁幸福生活的渴望也再次回到了身上,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想法在李蒙的心头挥之不去。但是只要董不凡存在,这些想法都是妄想,那些渴求都是奢望。? 所以李盟选择了直接面对问题的根源,找到董不凡把这件事情彻底的终结。 等来到了府上,受到了其亲自出府门迎接的礼遇,董不凡的那些心腹看得都颇为眼红耳热,这种礼遇哪怕是在董不凡最得力的干将那里也没有几个人得到过。 而这个李盟只不过是一个多次刺杀董不凡的杀手,身无寸功却能受到如此降阶相迎的待遇,可见董不凡对这个人的重视。? 众人猜测都没有错,董不凡对李盟的身手颇为赞赏,更对其拥有的杀手本领有着极大的需求。 因为董不凡出身军旅,身边的人大多都是马上将官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匪帮首领。对这种暗杀之间的攻防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用之才。 而眼前的这个李盟的来历在这些时日中也已经打探明白,这个李氏家族是一个隐藏在西涼多年的杀手组织,已经秉承了数代,做下了无数的惊天大案。?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其意义不仅仅是有一个本领高强的高手可以使用,而更重要的是可以利用其通晓杀手的奥妙,替自己防卫其他杀手的攻袭。 因为长年累月的杀戮,董不凡仇人实在太多,可以说是不间断的有杀手前来刺杀。?虽然在层层护卫之下那些人都没有得手,可是也是不胜其烦。 只能依靠层层叠叠的卫队防卫,但是这样的生活让董不凡有些厌倦。只有真正了解杀手的人才能做出恰当的危险评判,恰如其分地进行既安全又有一定自由空间的安排。 而且这个李盟能坐上李氏家族的掌门人,那说明此人的能力绝非自己手底下那些寻常的劲气高手相比。这个人不管是统筹能力还是个人的本领,甚至眼光眼界都远远胜过大多数的手下。 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的功劳。可是这种人多半是心高气傲,绝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董不凡可以说是下足了本钱,一心一意的想要招揽李盟。那个酒楼老板的女儿也早早打探明白,可是双方到底有什么情感纠葛确实猜不透。 这个李盟入住酒楼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双方之间都没有什么情感纠葛,这些事早就通过派出去了探子打听明白。?? 但是这个女孩儿就是掌控这个人才的关键,既然并不明白其中的隐情那就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才使用了这个欲擒故纵的计策。?只要控制住这个小女孩就不怕李盟飞到了天上。?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董不凡也彻底的耐住的性子,他知道这是在双方的意志之间争斗,谁先沉不住气对方就掌握了主动权。 果然对方先找到了自己,而董不凡还是像原来那样热情和蔼接待,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急躁情绪。 这样一来沉不住气的倒是李盟,本来想来到董不凡府上,如果对方有什么意图按理说就应该对自己和盘托出。可是对面的这个西涼之王却只是不停地劝酒布菜,没有一个字的正文。 就这样一直吃罢了酒宴,董不凡又招待观看了歌舞助兴,等到天色已晚便要安排人送李盟回酒楼,这时候李盟终于沉不住气,开门见山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此次前来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表明了自己对董不凡以前并没有什么恶意,下手刺杀是完全失去了本性所致。 如果有什么仇怨哪怕是刀斧加身也绝不皱眉头,但是如果能让自己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那董不凡有什么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也可以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董不凡等的就是李盟说出这句话,像这种心高气傲,天性中又有了巨变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强迫也是没有办法彻底将其驯服。 即便是用那个女孩做威胁,只怕会将这个人逼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实心实意的说出来要为自己效忠,那说明其心态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变化。这个人现在儿女情长,已经不再是一头嗜血的凶兽,而是拥有了人性有了软肋的人才。? 董不凡立刻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想要任命李盟作为自己贴身护卫的统领,掌管所有的防卫事宜。 这个李盟在两个月之前刚刚连续刺杀懂不凡,但仅仅过了这么短时间,却要用它作为贴身护卫的统领。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觉得这种安排实在是太过冒险。 如果这个人是一个潜藏的祸端,那真是防不胜防,等于卧榻旁养了一头饥饿的猛虎。? 这种事情别说别人觉得不妥,就连李盟自己心中也是颇为忐忑,没想到董不凡,居然如此信任自己,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了这种样子。?? 所以当即应承了下来,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董不凡这个人实则是一个拥有雄才大略的当时豪杰,这个选择做的正确无比。 自从有了李盟作为贴身护卫的统领,那些前来刺杀的杀手们一个个铩羽而归,而董不凡也不用终日在层层护卫之中,享受到了更多的自由。? 以前将李氏家族屠戮殆尽,是因为李盟心态中早就彻底的被黑暗吞噬。而现在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李盟却又重新将李氏家族的那套训练杀手计划实行了起来。 也开始从各地找天赋异禀的孤儿加以训练,这十几年中已经训练了五名接班人。?? 在这些年中不但贴身护卫工作做得事无巨细滴水不漏,而且在诸多事宜上都能给董不凡出谋划策,不管是什么位置李盟都能胜任,而且将是事情做得非常得力。? 只不过用了五六年时间里,李盟从贴身侍卫统领一路晋升,现在已经是董不凡最为得力的手下, 董不凡此人的志向绝不是仅仅限于西涼一隅之地,而是志在天下问鼎中原。而进入中原的先头部队就是伪装成匪帮的五千精兵,这股精兵不管什么人带领董不凡都是放心不下。 最终还是选派上了李盟。 。 新 六九四章 两狼起刀兵 奸臣扮乱党 这次先导部队实在是太过重要,如果想要进入中原,这支队伍必须要以寡敌众以少胜多,在中原地区打开一番天地,方才能为后续的兵马赢得生存空间。 这五千人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是其中有众多的劲气高手,李盟手下的那五名从小培育的继承者也在其内。 西涼地域广大名义上是朝廷的属地,刚开始并非是铁板一块都是董不凡的地盘,而是有众多势力盘踞。在此地董不凡虽然实力最为强大,但也不能为所欲为。 在这些年中,不少的政敌都是被李盟这一股五千人所谓匪患屠杀。如果政敌也是带兵之人,且兵势雄壮,那李盟就会亲自动手,施展出当年的杀手本领将其暗害。 所以在这西涼地域扩张争夺战中,李盟功不可没,可以说是董不凡最为得力的助手。 之所以死心塌地替董不凡卖命,是因为在这些年当中李盟的生活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 那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所爱的人,这小小的愿望,驱使着这个李盟留下了无数的杀戮。他的温柔只限于自己的家庭,他的爱意只限于自己的妻子。 这一次接到董不凡的密令,李盟立刻意识到,这也许是此生当中最为重要的命令。自从董不凡去到京都做了天师,对西涼的指令一天都没有停歇过,正是厉兵秣马想要争夺天下的架势。 而李盟坐镇两狼山随时都准备杀入中原,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李盟现在有年轻时候被杀戮的黑暗吞噬心灵,改成了对所谓的建功立业的渴望。 如果能协助董不凡将皇室推翻,那自己就是开国之臣,妻子一定会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这种对功名利禄的渴望代替了对杀戮的渴求,但是两者相同的是那个对小生命都心慈手软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彻底了死在了李盟的心中。 董不凡密令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让李盟迅速将人马从两狼山进军中原,然后化整为零在整个中原大地上肆虐。 而且着重吩咐,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黄布包头,并且将身上的官军制式甲胄隐藏起来,扮作一些乱军流民方才可以。 在中原地区的任务主要是摧毁各地尚且有功能的衙门,杀戮那些基层的官员衙役,如果有小股的官兵驻守就要集中力量将其打垮。 每到一处都要将当地的钱粮搜刮劫掠一空,并且找一个隐蔽之处妥善隐藏起来,以备后续的西涼大军给养之用。 两狼山离中原地带只有六百多里,加上地势上一马平川道路宽阔,行进的速度可以非常快。只需要三天左右,便可以到达中原地带的边缘。 而且两狼山上的五千人马都是精锐之师,每个人都有两匹快马,能够以非常快的速度行军,只不过这黄布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能搞到如此之多。 因为早就有对中原的图谋,所有物资的所在这些年经过苦心经营都已经探查明白,但是偏偏这个黄布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搞到。 五千人都需要长长了黄布包头,还需要做一些袍子遮掩身上官兵制式甲胄,那需要量可是不少。西涼城镇都远离两狼山,若是赶回去劫掠再在原路返回赶往中原,怕是会耽搁时日。 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将兵马向中原地带快速进发,然后派出探马将黄布的来源快速探明。 李盟接到的命令是即刻动身,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可是却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将脸狼山上面五千人众点齐,趁着浓浓的夜色向中原地带急行军。 董不凡图谋中原的企图终于开始了大规模实质性的行动。 而京都之中却对此是毫不知情,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经过这一次大战,老英雄宇文长谷与世长辞,其他的众多高手都受到了劲气反噬,不休养个几日都是无力再战。 反倒是被独孤求败元神上体的许飞,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不但如此,反而好像因为经过那劲气总纲的脱胎换骨,变得对劲气掌握更加通畅。 但是神魔大战之际,在场的没有一个活人,而许飞自己的意识也被独孤求败的元神压制了下来。这一场大战并没有丝毫的记忆,所以心中也是莫名其妙。 幸得长生侯的长生劲气真是无所不能,那些受了重伤的高手都被治疗早就康复如初,只是剩下劲气反噬无能为力。不过只要休养个三四天,也都没有什么大碍。 黄巾之乱没有在中原地带兴起,导致了兵马空虚的中原地带获得了暂时的安宁。虽然民乱让朝廷上的大臣们都忧心忡忡,可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中原地带风平浪静。 这些天朝廷上的朝议都是一些诸如准备钱粮,准备供给那些发生民乱的地域之类的事宜。而奸党的那些朋党却像是集体变成了哑巴,对朝廷上所有的安排都没有发表异议。 这种情况让周雄起感到十分的意外。按道理来说,发生现在这种情况那些心怀叵测的奸党应该要求边关的兵马进入中原来防御才是,可是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就算是中原地区民乱没有爆发,阻止了这些奸党企图,那也不应该如此的万众一心都不说话。这些人虽然都同为一党,可是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总有人喜欢在这种时候显露自己。 董不凡一直想要自己的西涼兵进入中原,陈贺之将军刚刚将中原兵马调到东北,此人就伙同秦刺柏在朝堂之上提过此事。 说中原地带兵马空虚实在是太过危险,自己西涼边境现在并没有什么战事且兵马雄壮,可以调来十万人马帮助京都协防,这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当时在自己和其他大臣的干涉下,此事不了了之,那些依附于董不凡的奸党对主子的心意肯定都是心知肚明。 现在民乱虽然没有在中原地带爆发,可是既然主子有这个心思,那就应该提出来,让西涼兵预防性的进入中原,防止可能发生的民乱。 但是现在朝堂之上,奸党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件事肯定有其古怪。 哪怕明知道会碰壁,皇上也不会答应朝堂上其他正直的大臣也会干扰,那些奸臣为了在董不凡秦刺柏面前献媚,也会将这个事情提出来。 现在怎么都是噤若寒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的主子提前对这些人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 按照奸党平时的做派,那真是无风都要起上三尺浪,现在这种平静像极了风暴来临前的天象。说明奸党正在酝酿一场大的图谋。为官多年让周雄起对朝堂之上细微的变化都有着敏锐的感知。 而周雄起的预感极为准确,这件事情在散朝之后不久就有密报传来。本来风平浪静的中原地带突然爆发起了民乱,而且这一次爆发的民乱和以往不同。 平时战斗力非常了羸弱的乱民却如狼似虎,并且组织有序颇有章法,迅速地就在数个州府县城之中将当地官府摧毁,中原地区那少数驻军也被对方优势兵力迅速地打垮。 这绝不像是一般意义上的黄巾之乱,周雄起自幼熟读兵书,将近些年的战况都记在心里。黄巾之乱爆发虽然迅速,但是却没有什么组织性,只是漫无目的地四处劫掠为主。这种情况必有蹊跷。 周雄起立刻安排探查民乱的起源方向。 六九五章 万般皆周密 却有一线藏 周雄起派出的探子回报,这次民乱爆发的方向是从四面八方一起发生,并没有一个从某个方向蔓延过来趋势,和以往的黄巾之乱并没有什么不同。 原来这个李盟做事情非常小心,自从两狼山起兵进发之后,第一时间把黄色布匹置办妥当。 然后将当地的民众屠杀殆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以防止在此地劫掠布匹的事情被别人知晓,然后还把镇店付之一炬。 将黄色布匹分发到各军当中,再将这五千人由十个得力的手下分别带领,每一组有五百人,在路上以急行军的方式向中原地带各个方向疾行。约定在两日之后才可以动手。 所以周雄起探子得到的消息就差强人意,没有发现是从西涼方向爆发的民乱。而那个劫掠布匹的小镇被李盟已经将所有知情人斩尽杀绝,尸体染坊都经过了处理,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 可是即便如此,周雄起对着突然爆发出来的黄巾之乱还是感到了一丝诡异,先不说这个日期上和东西两路民乱间隔时间太长,和历朝历代的记载不符。 就说这些人如此的彪悍,都是些精锐之师,显示出来非同寻常的战斗力和组织能力就异乎寻常。 而最为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事,就是以往的黄巾之乱一路上都是裹挟乱民,乱军所到之处会将当地的青壮年强行组织起来。人数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这才是黄巾之乱可怕之处。 但是这一次非常奇怪的是这些乱党只是抢夺财物杀害官员,而队伍的规模却没有扩大。 这显然更像是有组织的军队,绝不像是一帮乌合之众。和平常的黄巾之乱有本质上的不同。这些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行动上好像是有什么计划一样。 天下有这样的能力组织起如此多的人手,在这个时间跑到中原来兴风作浪,恐怕只有那些有雄心壮志争夺天下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其中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便是奸党中的董不凡,此人拥有的精兵强将有数十万之多,而且都是训练有素。此时华汉大地拥有如此多的军队,边境上却没有什么战事的区域正是那董不凡。 此人一直图谋已久,早就对中原虎视眈眈。这一次在中原地带没有兴起黄巾之乱,所以这几天那么多的奸党的党羽没有一个人在朝堂上聒噪,看来是董不凡早就给这些人打了招呼。 其实奸党暗地里早就有准备,现在这五千人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在中原到处烧杀抢掠伪装成乱军的样子,就是为了下一步的进军中原。 恐怕明日早朝这个董不凡立刻就要奏明皇上,让西涼军入主中原前来平叛,如果精锐的西涼大队人马前来,恐怕自己的这些禁军不是对手。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搞清楚这些冒充黄巾军乱党的人,到底是不是西涼兵马假扮。 如果能够拿到确实的证据,在朝堂上拿出来,不但可以粉碎董不凡想要把兵马调到中原的图谋,而且还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奸党制裁。 虽然京都之中的禁军都是由自己掌握,可是皇室倾颓力量已经非常弱。如果自己撕破脸皮在京都之中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奸党剿灭,虽然可以把董不凡秦刺柏到连根拔起,但也落了口实。 其他的诸侯便可以说有奸臣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无缘无故残杀朝廷重臣,那些诸侯便可以兴起所谓的义师,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齐聚在京都的城下。 那时候皇权正统受到了怀疑和威胁,事情只会越变越糟,更是无法收场。 周雄起立刻安排自己手下的太保派出精明强干之人,在各地打探消息,看看能否将这些人是来自西涼的证据拿到手。这件事不可耽搁,一定要在两日之内办妥。 只要有了铁证,在朝堂上董不凡秦刺柏一党便是无计可施,甚至会因此丢掉了性命也未可知。 最近京都之中也是十分不太平,据说那些江湖上的帮派最近在城中有着非常多的动作,互相火并了数次,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手,最近这两天才刚刚偃旗息鼓。 像这种暗中探查并不是自己的那些手下的拿手的本领,这些事情江湖上的人士才更有办法。他们各地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脉极广,在探查的过程中也不容易暴露身份。 只是自己和这些江湖人士平素里并不来往,也是落不下架子。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想要请求这些人的帮忙,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合适理由。 正在这时,却听到门外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求见,这个前来禀报的门官左胸且确实颇为熟悉,此人正是当年和许飞索要门包的那个小武官。 这个人索要门包的事情周雄起早就是心知肚明,但是并不阻止。因为官居一品有很多自己不想见的人,门口若是没有一个难缠的门官,恐怕自己这相府的门槛早就被人踩烂了。 但是今天的这个门官前来禀报时,脸上的表情让周雄起心里一动。 平日里这个人的什么脾气秉性自己心知肚明,但今天言语之间用词如此的讲究,不是收了极为丰厚的门包就是和外面求见的那个人有什么交情。 本来今天因为天下发生了大事凶器心情也是烦乱,周雄起谁都不想见,刚才没关禀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意去听是谁想要求见。现在看到这个门官表情,才问起外面求见的人身份来。 只听那个门官一脸微笑地说道:“是禁军副统领许飞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相爷。” 听到这话周雄起心里一阵的欣喜,这正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这个许飞的本领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当时就在这相府中后花园里,接连胜了两个太保。 而且此人是江南烟雨楼楚惊鸿的得力助手,据说在帮中也是颇有威信,还能和楚惊鸿称兄道弟,最近在江湖上好像是也做了不少事情。 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周雄起平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现在需要探查各地民乱,确实需要江湖的力量。 许飞在这个时候前来,不知道有什么所谓的要事,但是这个少年现在毕竟还是军营之中的人,自己只需要将这个探查的任务强按在此人的身上,那在迫不得已之下,就会利用自己的关系动用江南烟雨楼的力量。 想到这里周雄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自从黄巾之乱兴起之后周雄起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个门官是一个势利眼最是察言观色。看到相爷脸上的变化就知道心中所想。 这个门官赶忙退出,快步来到相府门前。 前来相府求见的果然正是许飞。 此次前来是因为突然兴起的黄巾之乱,这件事情让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颇为惊讶。那个妖人张蛟已然伏诛,中原地带也没有可能再发生民乱才对。 还是拿诸葛先生神机妙算,马上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现在最想这么做的恐怕只有董不凡这个奸贼。 各地情况江南烟雨楼的消息也都传递了过来,周雄起发现的异常,江南烟雨楼的英雄们也都通过消息知晓。 由此分析肯定是西涼派来兵马伪装成黄巾军,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为恐怖的是后面西涼大军压境。而要应付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必须有正规兵马的支持而现在中原掌控兵权的只有一人。 就是那宰相周雄起。 六九六章 畅谈一席间 虎符落行囊 现在整个中原地带,除了京都之中那十多万兵马,这也没有什么成规模的军队。 别看这些四处作乱的匪患人数并不多。可都是一些精锐之士,且训练有素行动上神出鬼没。,能够以少胜多。如果人数相当,甚至多上一倍的官兵也不是这些贼人的对手。 这些情况江南烟雨楼四处的眼线都已把消息传递到总堂之中,诸葛先生一听便觉察出其中的蹊跷之处,当即判断这些人定然是西涼官军假扮。 黄巾之乱虽然被众英雄扼杀在萌芽状态,但是天下大乱才是奸党愿意看到的情况,趁着东西两个方向黄巾之乱的起事,奸党也终于按捺不住。 但如果是真的黄巾之乱,被裹挟的民众数量极多,场面非常混乱难以收拾。现在只有数千贼人在各地烧杀抢掠,事情却并不难办。 京都中的禁军有十几万之众,只需要分出一部来,将这些贼人各个击破即可。中原地区各地都有驻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汇合起来也是一股不的力量,只不过缺乏一个领军之人。 这数千贼人乃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头,奸党必然会趁机把西涼兵马调动进入中原地区,打着平叛的旗号做到谋朝篡位之举。 现在掌控兵权的就是宰相周雄起,此人能否看出其中的端倪,能否意识到将中原地区这些贼人迅速剿灭的重要性? 周雄起性格倨傲,江湖中人很难和他扯上关系打交道,必须有一个人前去陈说厉害,让周雄起早早下了决心迅速出兵平乱方可。 江南烟雨楼中虽然高手众多,但是能和周雄起打上交道的却只有许飞一个人。别看年纪轻轻,许飞也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官面上有头有脸,江湖上声名雀起的人物。 而且上次去和周雄起交涉,事情就做得非常漂亮,在许飞的努力之下,这个倨傲的宰相也算是和江湖上的人通力合作,将运兵密道事情彻底解决。 此次再没有其他第二个人选,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断然不能有什么闪失。听了诸葛先生的分析,许飞当然是义不容辞,立刻赶往周雄起的相府。 但是许飞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双方正式一拍即合。周雄起也是一个颇有谋略的人,通过回报上来的消息,也看出来这些贼人绝不是一些乌合之众。 正愁没有人前去详细探查寻找证据,此时许飞前来正中周雄起的下怀。 因为上次吃了一个大亏,这个门官一看许飞前来立马就是满脸堆笑,门包的事情更是提都不敢,飞一般的跑进相府之内禀报,所以这次前来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等来到前厅之后,周雄起早就在次端坐。许飞连忙上前见礼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谈到了正题。 许飞早就将诸葛先生嘱咐的话牢牢记住,听到人家询问来意,连忙将烂熟于胸的那些话一一说来。这些话都是诸葛先生,提前将关键之处提点,有条有理逻辑分明,而且句句都说在关键之处。 这一番话将这些匪患的危害性陈说厉害,言明朝廷上奸党有可能下一步做出什么样的举措。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雄起听了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许飞不仅仅是本领高强胆识过人,甚至对天下大事和朝堂争斗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真是天纵奇才,恐怕这种人才千年难有一遇。 其实许飞哪里有这么英明神武,这些话只不过是听了之后鹦鹉学舌罢了。但是因为背得烂熟,说起话来侃侃而谈,并没有半点的磕绊,就像是自己心中所想所说的一般无二。 可是周雄起哪里知道这么一回事,这次对方说的和自己正在担忧的事情是同一回事,双方的目的都是一样,这是双方齐心合力将这件事解决的大好良机。 当即就对许飞所说的话表示的认可,只不过打了几句官腔说既然这些贼人有可能是西涼兵马假扮,那就必须要有真凭实据,如此一来便可以将奸党的意图公之于天下。 一旦时机成熟这都是能将奸党连根铲除的大罪,而且将这些事情点破,那些奸党在行事的时候就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 此去探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确认这些贼人是西涼官兵假扮,要有确实的证据方才可以。第二就是弄清楚这些人的组织结构和劫掠袭扰的方式。 里面有多少劲气能者最好也能探听明白,这对于以后对其进行的清剿行动有着莫大的帮助。 然后不由分说便将这个差事安排给了许飞,言明若是有什么需求,不管是兵马上的配合行动,还是有什么物质上的帮助若是有必要需要什么可以尽管开口。 周雄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中原地带各处都有股驻军。如何将这些零散的驻军整合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也是剿灭贼人的关键之处。 而但凡兵马调动,必须有兵部发放虎符才有在各地指挥调动兵马的权利,现在许飞虽然年纪轻轻,可毕竟也是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也算是一个带兵之人。 如果遇到匪患肆虐地方,就凭一个人即便是手眼通天也没有办法以寡敌众,所以能够灵活调动各地的驻军,也算是给予许飞一个莫大的帮助。 这个人才必须收在麾下,哪怕是以后自己的亲信铁猛身体康复官复原职,也要在军中给这个少年英雄谋取一个好的职位。 这么一个可造之才却在江湖上闯荡,实在是暴殄天物,这种人才就应该为国家出力为朝廷出力,如此才能施展自己抱负,以后建功立业,成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国家栋梁之才。 但是许飞却因为没有在军旅之中待的时间太长,对这些调兵时候的讲究不明所以,所以在询问有什么要求的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周雄起见了便微微一笑,立刻吩咐亲兵跑一趟军部,将调兵虎符取来。 别看这个调兵虎符只有一握大,却有着莫大的权力。能够在华汉国任意地方调动兵马。若不是事急从权,只怕是许飞要在中年的时候才能晋升到接触这等虎符的职位。 这虎符有什么样的权利,周雄起详细的给许飞一一说了,言明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可动用此物,遇到匪患的时候也尽量不要惊动。 许飞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岂能不清楚。那是国之重器也是朝廷之中最为忌讳的事情,如果擅自调动兵马,必然会引起朝廷对江南烟雨楼的猜忌。 这个虎符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如何使用的恰到好处还要回去多多听从诸葛先生的建议。至于物质上的什么帮助许飞都一概推辞,人手的帮助也早就在心中有了人人选。 这两个人其一是江南烟雨楼中的无畏,另一个就是那周云。 无畏是自幼在边关长大之人,家中就是军户,对军中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因为其成长的家乡是禾稀走廊的最西端,和西涼地界接壤,所以对于西涼的军情颇为了解。 而那个周云身法快迅疾,以快打慢应付众多敌人是再得力不过。可以配合自己乱军之中取敌酋首级。 有了这两个人跟随自己前去探查,那些伪装成中原地带黄巾乱党的贼人便会无所遁形。即便与群敌遭遇也能周旋一番。 周雄起听了许飞的打算心里暗暗慨叹。 如此人才却落于草莽真是可惜可叹。 六九七章 乱麻抽丝线 卧龙坐高堂 当许飞回到江南烟雨楼之后,只见诸葛先生的房里房外都是负责探查情报的门内兄弟穿梭往来。正在将中原地区各地传来的消息汇总,然后传送给诸葛先生加以分析。 这种分析极为重要,可以判断出这些伪装成黄巾乱党的西涼军人数有多少,大体的行事模式是什么,还有到底有多少股这样的袭扰部队存在。 如果弄不清这些,中原地带就像是汪洋大海潜藏着十条泥鳅一样难以琢磨。就算是许飞想去探查,恐怕也没有办法在这茫茫中原地带找到这些人的踪迹,更别提纠集兵马将其剿灭了。 诸葛先生从便有志于天下,最擅长的就是将这种情报汇总之后加以分析,就连历朝历代都没有发觉的黄巾之乱起事的规律,都被他从故纸堆里硬生生找出了线索。 若不是这样,中原大地现在黄巾之乱兴起早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那些西涼兵马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杀入中原。可以说现在天下的安危就系在诸葛先生一人之上。 他对情报的掌握分析的准确程度,取决于奸党驱虎吞狼计策能否成功,诸葛先生正在和时局发展的态势赛跑,而且这一场赛跑只能赢不能输,一旦输了则天下大事去矣。 这些事情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帮助诸葛先生,虽然见他在情报的消息堆里面苦思冥想,桌子上放满了各地传来的消息,旁边放有中原地区的地形图。 诸葛先生自己还画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图样,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奥秘。 只见其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冥思苦想,像是正在权衡利弊。那种焦急的神态传染给了大家,众人生怕有什么声音,打扰了诸葛先生。一个个噤口不言,等待着诸葛先生拿出最后的结果。 许飞从周雄起的相府之中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也是不敢打扰。只是轻轻的招手将楚惊鸿叫到院里,声把刚才和周雄起交涉的结果说了。 楚惊鸿听了不由得心里大喜,这一次自己的兄弟果然是不虚此行,能够得到官方的支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尤其许飞拿到了调兵的虎符,这对及时剿灭这些匪患有着巨大的帮助。 二人正在院中的时候,屋里面的诸葛先生也终于得出了结果。 只见其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淡定自若,众人的心都随着诸葛先生的脸色也放松了下来。知道这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奇人,终于拿出了可以克敌制胜的神机妙算。 屋里面有门里的兄弟跑了出来,将楚惊鸿和许飞叫了进去,在这种重大的时候没有这两个人在场那是万万不能。 那诸葛先生将刚才那些消息在桌上扫开,将地形图打开放在桌子上。这张地形图将中原地带山川河流,县府镇县都有详细的标注,并不是寻常江湖上使用的地形图,而是江南烟雨楼通过人脉关系从兵部取得的。 诸葛先生的这种分析,也是建立在江南烟雨楼在华汉国各地都有堂口的前提下。哪怕是很的地方也都设有眼线密探,所以这些消息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汇集而来。 那地形图上已经被诸葛先生用的彩旗插了十个个位置,然后还用彩色丝线从这十个旗子当中扯出了十条轨迹。 众人见了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些彩色旗子和丝线代表了什么。 只听到诸葛先生说道:“通过门里兄弟的消息汇总,我大概分析此次中原冒充黄巾乱党的兵患大概有十股。这些人行动方式都是经过预先计划,看似在四处烧杀抢掠和黄巾乱党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颇有章法,形式之间有其规律可循。” “这些股军队虽然人数并不会太多,我猜想在七百人左右,不过人数虽不多,但是战斗力却非常强强。他们行事的规律就是先击溃州府县衙周围的驻军,然后再到衙门之中杀害官员衙役,彻底地将中原地带秩序摧毁。” 诸葛先生这些话让众人的心情又多沉重了起来,这些奸党果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按照这种模式,中原地带现在兵力空虚不多时就会陷入到彻底的混乱之中。 那时候虽然没有黄巾之乱,可是民众在没有管理的情况下,又遭受匪患猖獗的肆虐,也会产生自乱,那时候恐怕真正的民乱就会兴起。 又听到诸葛先生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有几支强劲的人马能够将这些匪患一一剿灭。这些人马的人数不能太多,不然行动迟缓目标太大,容易被这些匪患察觉。” 听到这里,许飞也突然明白周雄起将虎符交给自己的目的,原来这个老狐狸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京都之中的禁军不能轻易调动,所以才将这个苦差事交给了自己。 只不过前一阵在甜水铺见识过那些中原地带的留守驻军,矮脚虎王缨手下的那五百兵士中,年龄没有一个低过四十岁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 恐怕中原地带其他地区的驻军也多半如此,如果驻军只有区区几百人还都是老弱残兵,如何抵挡得了每股七百人左右的精兵。 既然是先头的精锐之师,其中的劲气能者恐怕也不在少数,凭藉那些羸弱的官军看来是不能成事。 可是这数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是凭藉自己的本领,加上几名高手恐怕难以抵挡如此众多的贼人,即便是大开杀戒将其击溃,这么多人也是没有办法尽数擒获。 那时候都变成了散兵游勇,还是会在中原地带到处肆虐,对时局的发展于事无补。 那诸葛先生指着地形图将那些旗子所在位置一一说明,原来这些旗子的位置都是诸葛先生根据情报汇总分析过后,揣测匪患现在应该处的位置。而那些丝线正是下一步这些贼人有可能行动的轨迹。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通过一些模糊的信息就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若不是诸葛先生这种天纵奇才,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做到。 这些旗子离京都的距离有远有近,那些轨迹也都是飘忽不定。诸葛先生将这些匪患的所处位置是否方便围剿都一一说明,其中就有提到了甜水铺这个地方。 这个甜水铺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许飞心里明白,就在这驻军旁边还有数百名蛇蝎山上的俘虏。 如果这一处地方西涼兵马攻破,不但会殃及地方,那些俘虏恐怕也会被裹挟在内,成为一股危害地方的匪患。 诸葛先生提到甜水铺的时候,也是将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说了出来。 提到此处如果丢失,那股匪患应该是不会再在四边劫掠,因为此处是兵家必争之地,附近又民生富足,恐怕会将这里当成一个据点驻守待援。 那些西涼军会将附近那些钱粮劫掠到此地,然后囤积起来,等待西涼兵入主中原的时候提供后勤给养。 只要掌控了甜水铺这一处所在,对中原地区下一步的兵马行动有着重要的意义。 许飞听到这里赶忙将蛇蝎山上还有五百俘虏关押在附近的铜矿之中的事情,也对诸葛先生说了出来。这一下甜水铺这个地方显得更为重要,既然要驻守待援那就需要大量的人数。 那些匪患人数并不是太多,如果附近有一些虎狼之人对朝廷还是敌对态度,那很有可能就被这股兵马裹挟进去。 甜水铺的地位已然变得重中之重。 六九八章 运筹帷幄中 红粉亦戎装 其实要按照地理位置的远近,甜水铺这个目标不应该是第一选择,毕竟距离京都上有几百里地路程,还有距离更近的匪患可以先去探查。 但是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甜水铺变得极其重要。 如果让那些贼人得逞,几百人的匪患就会变成一千多人,而且附近的匪患还会前去支援的话,那就会形成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就不再是股官军可以抗衡的了。 诸葛先生当机立断,将甜水铺的这一处匪患作为许飞这次前去探查的目标,如果能够有足够的时机条件,最好趁其立足未稳将其剿灭。 现在匪患在中原四处分布,如果想要一一剿灭必须要有一详细的计划,多处兵马一起行动方可。而这些都需要周雄起更多的支持才可以做到,仅仅凭借许飞一路人马那就会疲于奔命。 这次探查的结果决定了周雄起接下来对许飞的支持程度,如果能将甜水铺匪患彻底剿灭,并且拿到确实的证据,周雄起就会对江南烟雨楼产生更多的信任。 那时候就有可能派出重兵前去剿灭这些人数不多的西涼先导部队。 诸葛先生根据地形图分析了甜水铺的情况,此处驻军大致上只有矮脚虎王缨的那一处,其他的官兵驻扎地点离此地都有一段距离没有办法驰援过去。 距离王缨驻军的所在位置最近的一股西涼兵,大概还有百里的路程,因为路上伪装成黄巾乱党烧杀抢掠抢劫,随身的物资也非常多,故此行动上并不会特别迅速。 这就给许飞驰援甜水铺带来了机会,现在如果能够从葫芦山中调出芝家军前去支援那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在正在天下大乱,葫芦山上的军队如果在这个时候现身,恐怕是最为敏感的时候。 一旦被周雄起察觉,必然不会想到芝家军是为国为民,而是第一时间感觉到这支兵马对朝廷产生了巨大的危险。所以葫芦山上的芝家军,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甜水铺的军营许飞已经看过,那里有两丈多高的土墙,从军营的防卫设施都是比较坚固。土墙外面还有深深地壕沟只不过有些年久失修。 如果自己前去主持,有吴畏这个老军户在防守上辅佐,和周云做攻坚破锐。那这两个人都是以当百的好手,凭藉劲气能力将敌军之中的的劲气能者击杀,就可以达到震慑敌军的目的。 那即便自己这边只有五百老弱残兵也可以克敌制胜,再说那个矮脚虎王缨和他的婆娘一丈青扈三娘也都是劲气高手。其他驻军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反而是这个甜水铺还有上上几分胜算。 许飞将自己的打算对众人仔细说了,诸葛先生听了之后沉思半晌。 对许飞说道:“两丈多高的土桥对一般的兵马防卫已经是足够,但这些西涼军都是一些能征惯战的勇士,恐怕并不足以抵挡这些久经沙场贼人的攻击。我看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许少侠这一次还要带上一个人前去方有奇效。” 诸葛先生说完这句话,便对楚鸿说道:“听闻令妹楚楚姑娘冰霜劲气了得,这次前去可以助许少侠一臂之力,那两丈多高的土墙不要说有本领的劲气能者,听闻西涼军中的悍勇之士用一些诸如木杆,钩锁就可以攀缘而上,根本挡不住这些贼人” 这话一说出口,许飞心里就是一百个乐意,自己因为最近忙于各种事情,很少有机会和楚楚见上一面。如果这次能一同前往并肩迎敌可算是一桩美事。 而且楚楚虽然年纪,但是是冰霜劲气凌厉霸道,而当诸葛先生一说自己也就明白,这两丈多高的土墙之上如果用水泼上去,在这寒冬腊月就会冻成冰墙,那寻常人是万万攀缘不上。 而且这些冰墙在楚楚的冰霜劲气之下都会成为极强的城防武器。 别看诸葛先生并不是能够使用劲气拼杀,可是对天下的劲气好像都是了如指掌。此人庙堂江湖上的事情都了然于胸。不愧有得卧龙凤雏之一,就能安天下之说。 楚楚因为年纪,虽然经常参加江南烟雨楼的行动,可是这种级别的会议都不会出席。 楚惊鸿听了诸葛先生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自己的这个妹妹年纪虽,可是已经多次在江南烟雨楼的行动之中表现出极强的能力,假以时日必定是门里的骨干力量。 现在多加历练也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这一次不光是许飞陪同,前往还有老实稳重的老江湖吴畏一同前往,更有周云这兄弟作伴。 甜水铺驻军和匪患的人数相差也不会太大,应该是万无一失,所以当即表示了首肯。 许飞心中暗暗盘算。这一次前去的有吴畏和周云、楚楚姑娘,加上自己就有四个劲气能者。那个矮脚虎王缨和一丈青扈三娘的本领也是不错,自己六个人就算一人杀他个五十也能将敌人击杀一半。 那五百名老弱残兵就算是再废物,站在两丈多高的冰墙防守,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由得对这一次的形成显得胸有成竹地起来,那脸上的表情就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一些端倪,被旁边的楚惊鸿看了个正着。 楚惊鸿看到许飞的脸色变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的这个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确实是令人敬佩的事情。但真就是应了一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什么事情都会影响到这个兄弟的情绪,然后心里也藏不住,有什么都被人从脸上看得出来。这样的心态可不是一个肩负重任的人该有的,不敲打一番对其以后的成长没有好处。 越是这种天赋异禀能力卓著的少年英雄,往往容易被自己的成就冲昏了头脑,从而轻视天下英雄变得傲气逼人,再也没有办法锤炼自己的心态。 楚惊鸿当即对许飞说道:“兄弟这次前去甜水铺肩上担当的是整个华汉国的重量,此行是否成功成功关乎到天下的兴亡,黎明百姓的安危,兄弟可知道这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吗?” 许飞刚才还在胸有成竹,甚至有些窃喜。听了楚惊鸿这一番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些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头,让自己迅速地清醒了起来。 这甜水铺一战绝不是自己的生死荣辱,而是关乎到千千万万人的安危,甚至关乎到国运。 楚大哥的这番话敲打的正是时候,战场上的事岂能算得如此之准,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很多出乎自己预想的事情都会发生。绝不是在这个房子里面运筹帷幄那边就可以决胜千里。 太多的突发事件都要让自己临时拿出决断,这次自己带队可谓是肩头上有千斤之重。 许飞当即回道:“大哥放心,此去甜水铺凡事必定和前辈们商量,有什么凶险兄弟第一个身先士卒,不会丢了江南烟雨楼的脸,如果有机会将这股匪患击溃,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且等我两三日,大哥定会听到甜水铺告捷的好消息。” 正所谓听话听音,许飞这番话虽然说的像是志得意满,但是脸上的刚毅的神情,眼睛里透露出沉稳坚定的光芒,都让楚惊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楚惊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许飞的肩头。 两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六九九章 事发出变故 铜矿起祸秧 因为事情紧急,那一股伪装的匪患距离甜水铺只有百里之遥,而且诸葛先生分析的时候这些人也许正在行动,所以片刻以耽误不得。 一旦确定了目标,江南烟雨楼立刻就准备了起来。 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掩人耳目,许飞骑了神马,周云、吴畏和楚楚姑娘都选了上好的良驹。众人当即动身驰援甜水铺,只是希望能在匪患到达之前赶到此处。 实际上诸葛先生的分析都是根据情报汇总得来,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那估测每一股匪患的人数是根据各地传来消息中,当地驻军被击溃的时间大概推算出来的, 所以推算了每一股匪换大概有七百人左右,实际上每一股兵马只有五百人。是因为这些人里面都有众多的劲气能者,而且这些伪装成匪患的西涼兵战斗力也都非常之强。 所以才会导致诸葛先生的推算出现了些许错误。 这些人按照原来的计划确实行动迟缓,许飞他们马匹的脚程都非常快,按照推算的话是可以赶在这些贼人到达甜水铺之前赶到军营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股距离甜水铺最近的西涼兵在进行劫掠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附近废弃的铜矿之中被关押了大批的俘虏,好像是附近官军刚刚剿灭山寨擒拿的山匪。 而在此同时这一股西涼兵马的头领也接到了飞鸽传书,令其立刻放下所有的辎重给养,第一时间将甜水铺的军营拿下,将官兵击溃,然后驻守待援。 至于丢弃的辎重有附近的另一股兵马前去接应,如果拿下了甜水铺绝不能任何闪失,必须一直等到援军前来。这个头领接到的消息,立刻就将物资辎重丢弃在路旁,率领了这五百名精兵飞速赶往甜水铺军营。 矮脚虎王缨此时正在军营之中操练兵马,自从被许飞将体内的邪气去除之后,因祸得福顿悟天道掌握了劲气的本领,加上原有的枪法更是如虎添翼。 而且很重要的是整个人的志向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和年轻时候一样锐意进取。尤其听说那个上差要在宰相周雄起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更是心中充满了期待。 想到自己这些年苦苦煎熬却没有任何晋升,终于这一次有能够上达天听的机会,这矮脚虎王缨如何不喜。所以将这几百人整日操练,弄的那些老弱残兵叫苦不迭。 不由得都想念起当年这个王缨终日里烂醉如泥,像是醉猫一般的状态。最起码那时候大家伙都可以落得一个清闲。,比起现在吹着北风操练什么技击之法,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可是现在这个王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亢奋无比。对着几百老弱残兵终日里大呼叫,心中一百个恨铁不成钢。生怕再有上差前来看到自己的兵士如此羸弱,再受到什么埋怨。 军营之中几乎所有的人心里头都叫苦不迭,只有王缨的婆娘一丈青扈三娘心中却是百般的欢喜。 看到自己的丈夫现在如此的意气风发,那多年之前的英雄好汉的气质又回到了身上,心中对这个丑陋而的丈夫也生起了爱意。 这对夫妻现在浓情密意,却哪里知道一场天大的祸事马上就要降临在甜水铺的军营之中。 那一股西涼兵马的首领名叫褚连城,此人年纪不大,却是那个李盟手下五个家族继承人的人选之一。在这么多年的教导之下,那种能将人从气脉中撕裂的劲气本领也有了成。 这些锡良兵之所以战斗力如此强悍,是因为他们的组织结构与寻常的部队不同,那些头目都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本领才能担任。 五人的带队者伍长,这么的一个伍长就需要粗通劲气的人才能担任。至于二十人的什长,乃至带领百人的百夫长。更是需要从劲气能者中选拔,能够达到百夫长这一层次的人都是劲气能者中的好手。 而且每一个普通的兵士都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师。更何况这些人绝不是一些没有组织的乌合之众,平日里受到的训练都是极为严格,对行军打仗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是军中老手。 这些人不要说汇合在一处,即便是三三两两地派到镇县之中都有兴风作浪的能力。现在的人数有五百人之出头,其中的劲气好手众多,所以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比起寻常的精锐还要强悍非常多。 这才让诸葛先生的推算发生了谬误。 这些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百里之遥只不过半日就已经通过急行军赶到,带队的褚连城将这队伍没有第一时间冲击军营,反而向着提前知晓的那处废弃的铜矿奔袭了过去。 这处铜矿距离军营只不过有不到三十里地路程,而看守铜矿的兵士只有三十人。 因为铜矿的地形非常特殊通往地面只有一条非常狭窄的道路。想要逃出那是势比登天,不管多少人也是没有办法施展。二三十人足够凭弓箭就能将这条道路守住。 虽然中原工匠制造的弓箭并非是什么强弓,但是在这狭窄的道路上真是胡同赶猪直来直去。 这条道路两人并行都非常狭窄,那些贼人手无寸铁,铜矿之中又没有什么工具,就是想要弄些什么东西遮挡弓箭都是做不到。 正月里在铜矿的巷道之中,被这寒冬冻得萎萎缩缩,那些官兵每天只给两顿杂面制成的锅头,而这些贼人大多都是一些身材高大的彪悍身材,这点粮食岂能裹腹,一个个在巷道之中叫苦不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股西涼兵的目的就是将这些贼人救出来,因为这褚连城远远的看到甜水铺的军营挖有深沟,土墙高达两丈多。那深沟之中里面竟是尖锐的木矛,土墙和壕沟都像是在近日里重新修缮过。 并且军营之中操练声响彻云霄,看来里面的军士和自己前面击溃的那些官军有所不同,应该是有一些战斗力。 那种壕沟的宽度,自己的这些人除了少数劲气能者能突破,其他的兵士都是无法做到。看来攻击甜水铺军营又是一场硬仗,如果能够少损失一些自己的兄弟,才能在后续的驻守中变得稳妥。 而听说铜矿之中关押的都是一些山匪,按照华汉国的律法,聚众成匪都是一些死刑犯。如果将这些人救出简单的武装一下,让他们去冲击这处军营,那就会大大减少自己兄弟的伤亡。 至于这些人拿下军营之后去往哪里,那都和自己不相干。自己这些人都是轻装上阵潜入中原地带,并没有带有很多的攻城器械,那个壕沟最近刚刚修缮过,宽度,竟然达到接近三丈。 这种宽度大部分的兄弟实在是无法越过,而有了这些死刑犯,在冲击的时候,就会成为消耗对方箭矢数量的靶子和越过壕沟的踏脚石。 褚连城赶到了铜矿,发现最初地形是一个宽广无比的深坑,出口只有一个。在距离出口的地面上有着十几个兵丁在那懒洋洋的看守,弓箭都丢在地上,一看就是一些久疏战阵的老弱残兵。 那些老弱残兵在寒风中一个个被冻的萎萎缩缩,双手都抄在袖中,都不知道大祸已然临头。 褚连城将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迅速地向下一挥。 七零零章 倏忽千贼至 夫妻并肩扛 随着褚连城手臂向下的挥动,其带来的队伍之中便有十几个矫健的身影向铜矿的出口处潜行过去。这些人身法快捷身手矫健,一看就知道都是精通技击之法的劲气王者。 而不远处的那三十几个军士却毫无察觉,这些人潜行的方向是在下风处,不管是声音还是气味都很难让对方察觉。 尤其那些军士都已经被冻的萎萎缩缩,警觉性更是无从谈起。对后面潜行过来的贼人毫无戒备。 只见这些人手中都持了锋利的匕首,从背后愿意接触到这些军士,手起刀落红光崩现,而一只手牢牢的捂住了那些军士的口鼻之间,所有被杀的军士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后面的被杀前面的甚至还都没有察觉。这三十几名军士眨眼之间就无声无息的都被刺杀。铜矿剩下的看守者都在铜矿旁边的一处房子之内轮班,在这寒冬腊月有的睡觉,有的正在玩纸牌。 这是几个人刺杀了守住门口军士之后,立刻将那座房子包围了起来。只听到里面鼾声如雷夹杂着玩纸牌大呼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正是那些轮班的军士的声音。 那些负责刺杀人当中,有一个身手特别利落的飞身跃上了房顶。此时正是冬季,屋里为了取暖生了炉子,烟筒之中浓烟滚滚。 只见那人从怀中取出来两粒药丸,从烟筒处扔了下去,然后就捡起来几块瓦片将烟筒紧紧的盖住。 只过了片刻房子之中便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那从烟筒缝隙处冒出来的烟也都变成了惨绿色。 只听到大门突然敞开,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出来两个人来,已经是口吐白沫,倒地之后只在地上弹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其他人竟然连从房子里面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约上房顶的这个人原来都是江湖人士,刚才投入房中的药丸是剧毒无比的毒药,被房子里的火炉一烧其中的烟雾早就变成了剧毒之物。 房里面的那些军士反应迟钝,只有两个靠近房门口的人勉强出了大门,其他的都在极短时间内就被毒杀在房内。 眨眼之间三十几个看守铜矿的军士都已经毙命,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有敌人前来,可见这些西涼军士身手的矫健程度和残暴狠辣的手段。 只片刻之间遍地都是死尸,褚连城看到铜矿的防卫已经被彻底攻下,当即站起身来将右手高高举起。所有的贼人都从长草之中站起身,向铜矿之处赶去。 虽然这些军士没有任何警惕性,直到被杀都没有发现敌人前来,可是铜矿之中的那些蛇蝎山贼人全都是一些久经战阵的人,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铜矿的防卫情况。 那些军士被杀,还有房子之中的烟雾变了颜色早就被那些贼人看得清楚,已经有一些胆子大的的贼人从铜矿的巷道之中出来,想趁机从那条狭窄的通路中逃生。 这种情况一传十十传百,好多贼人都发现了铜矿逃生通路已经打开,都从巷道中蜂拥而出,想要从那条狭窄的通道向上逃生。 可是刚刚到了门口却发现铜矿上面站了密密麻麻的军士,人数足有数百人之多,而且都是目光锐利身材彪悍的精锐。那些跑在前面的贼人当即就停下了脚步,后边的人不知所以还在向前猛挤。 这条狭窄的通道上拥堵不堪,骂声喊叫声不绝于耳。 褚连城站在唯一的逃生之路上,看着下面的这些乌合之众。虽然这些人在巷道之中已经熬了几天,冻得哆哆嗦嗦食不果腹。 但是脸上的彪悍神色还是看得清楚,这些人一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如果攻打军营时候作为炮灰,那是再合适也不过。 就见褚连城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黄布包在的头上,其他的那些贼人见到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几百人头上都多了黄布。 褚连城对着下面的贼人大声说道。:“我乃是天公将军的麾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今日我等都是开疆拓土,推翻朝廷的有功之臣,看到你们这些人素日里和朝廷作对,便伸手搭救。” “马上就要攻打甜水铺,如果你们响应天公将军,那就随我等前去攻打甜水铺驻军,如果你等没有这个胆子,这等懦夫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那还是退回巷道之中挨冻受饿去吧。” 下面的那些蛇蝎山贼人听到这番话,都大呼叫起来,一个个的都要跟褚连城前去攻打驻军。这些人之所以被关押在此地,甜水铺驻军也是出了力,对那些驻军也是恨之入骨。 现在听到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甚至还可以跟随天公将军到处肆虐,这等机会岂能放过,当即一个个的表起忠心来。 见到这些人脸上的神情,褚连城脸上露出来一丝察觉不到的冷笑,将手一挥守卫在门口的那些西涼兵便将道路让开。 那些蛇蝎山上的贼人蜂拥而出,等到上来才发现却是在褚连城带来军士的包围圈之内。此时房屋中的毒烟已经消退,那些贼人将这些死去的军士的刀枪取了,衣服扒下来。 剩下的那些贼人将铜矿上面存放工具的地方找到,将诸如铲子镐头之类的工具拿了分配给众人。剩下那些实在没有兵器的就找了一些支撑巷道用的粗大木棍,一时间这数百人都武装了起来。 这几百人因为食不果腹已经是饥寒交迫,褚连城让部下将自己的军粮拿出来分配给这些贼人,这些贼人一个个感动的涕泪横流,表示一定要誓死效忠。 见到这些贼人已经有了气力,褚连城不敢耽搁军情,立刻带领手下的这一千人杀向甜水铺军营。 铜矿离甜水铺军营只有不到三十里地,一个多时辰这些人就已经赶到。这一千多人目标实在太大,在远处就已经非常显眼。 甜水铺军营之中现在也是今非昔比,王缨现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对各处的巡查也极为严格,所以在土墙负责瞭望的那些军士也不得已的负起责任来。 远远看到尘头大起,有上千人向自己的方向疾行而来便知道不妙,立刻从土墙上下来,找到军营找到王缨,将这情况禀报。 王缨一听便知道不好,居那边禀报的军士说,远远望去一片黄色,这不是黄巾之乱又是什么。 甜水铺地处要冲,各地的黄巾之乱兴起兵部早就派人专门前来提醒一定要加强戒备,预防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的民乱。 现在听到有上千人向自己的方向急行军而来,便知道黄巾之乱终于爆发。当即命令军士吹响了集合的号角,所有的军营之中不管老少,不管身体如何一律上土墙迎敌。 然后将军营之中所有的箭矢灰瓶都拿到土墙上来,吊桥已经高高的悬起。现在的王缨暗自庆幸,幸亏这两天自己也没有闲着,把土墙和壕沟都重新修缮,壕沟拓宽了接近一丈。 壕沟里面的那些尖锐的木矛也都是昨日刚刚重新布置好的,只是根据禀报敌人有上千人,而自己这边只有五百人的老弱残兵,不知道是否能够守住。 唯一欣慰的是自己的婆娘也在军营之中,算是自己的一个得力助手,今天夫妻同心协力并肩作战,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今天就让自己的婆娘看看这个矮脚虎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 说不定这一战就是自己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大好良机。 七零一章 阵型露锋芒 士气如虹光 王缨在土墙上向外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正在变化成了一条散兵线向军营前方慢慢压过来,可是这些贼人看起来颇有些古怪,从衣着上来分辨好像是两个不同的匪帮。 虽然离军营还有非常远的距离,但是能看出来在队伍后面的都是身穿黄衣头包黄巾的模样,应该是朝廷里前一阵提醒过的黄巾之乱那些乱民。 而在前面的人队形散乱,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等在行近了一些,那些人手中的器械早就看到你眼里,这几百人居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刀枪,各人手中拿的都是一些铲子镐头木棒之类的工具。 再仔细看这些人身上的穿着,王缨立马就明白过来,这些人正是关押在铜矿里的蛇蝎山上的那些山匪。 这一惊非同可,那铜矿所在位置远离大道更不是什么人烟稠密之处,不知道这些俘虏被关押的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去的。而这些人一旦被放出来,那说明在铜矿负责看守的那几十名兄弟定然是性命不保。 这些蛇蝎山的匪人平时就在附近劫掠地方,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在他们劫掠经过的地方死伤非常惨重,这些人都是一些嗜杀成性心狠手辣之人。 如果这些人被黄巾乱党裹胁过来,那对黄巾乱党是一个莫大的助力。 但是颇为奇怪的是,这些人手中却并没有什么器械,而且都在阵型的最前方,王缨听老人说过黄巾乱党虽然人数众多,但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这些蛇蝎山上的贼人应该被当作精锐主力才对。但是现在看到的景象却是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而且是放在阵型的最前面,一看就是被当作炮灰来使用。 这和自己听过的传闻大相径庭,再说黄巾乱党一般都是攻击防卫薄弱的富庶之地,即便有兵马的所在,也是镇县之类的地方。 自己的军营离阳淮县还有很远的距离,这些乱军怎么不去劫掠钱财粮食,反而要啃下自己军营这块硬骨头,这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感觉。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前两天那个少年上差前来将自己点醒,这两天修缮壕沟土墙操演兵马,也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但是现在王缨回过头来,看了看土墙上自己的这些兄弟们,却是一个个面露惧色,这也难怪,这些人久疏战阵,自己也是常年懈怠没有怎么好好的教习兵士。 今天突如其来的让这些老弱残兵面对上千名的悍匪,难免心里就生出了怯战的情绪。 兵法有云,夫战勇气也。如果未战先怯,那这场战斗就不用打了。士气的重要性,远远要比其他的因素更为致命。 现在其他的硬性条件没有办法在这一朝一夕直接提高,但是士气却可以通过优秀的将领的带动,将懦夫瞬间变为勇士。如果不能大幅度的提高士气,今天的这一战恐怕就是甜水铺军营的覆灭。 因为王缨已经发现蛇蝎山后面的那贼人,虽然虽然一个个黄布包头,大多数人身上还穿了黄色布袍,队形上也不是什么有章法的样子。 但是矮脚虎王缨从军几十年,这个军中的老将从这个看似杂乱无章的阵型之中,发现这些贼人行进的时候暗合法度。 看来这些人平时就是训练有素,即便想做出散兵游勇的样子,也是不自觉的就将军中的习惯带了出来。这正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方才能有的素质。 前面的那些是蛇蝎山贼人不足为惧,真正的敌人是后面这些黄巾军才是。 王缨自从顿悟天道之后,整个人的雄心壮志又回到了身上,而且因为机缘巧合天地间三股至强的力量都曾经在身体里面争斗过,气脉上可以说比一般的劲气能者都要更加的出类拔萃。 劲气的能力和整个人的志向心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王缨现在不但是通晓了劲气本领,精神的坚韧程度和心智上的成熟,也是和以前非同日而语。 虽然这些西涼兵都伪装成黄巾军的样子,但是就是从这队形的细微异常之中,便看出来其中的蹊跷之处。如果不是王缨目光如炬看出了其中的破绽,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便会是致命的危险。 虽然现代兵凶战危,但是士气可鼓不可泄。如果将真实的情况告知自己的这些老弱残兵,恐怕仗还没有打,都一个个被吓破了胆。 自己独木难支恐怕甜水铺的兵营立刻就要陷落,甜水铺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些人明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却伪装成黄巾军的样子。 不去攻打县镇劫掠财物粮食,反而跑到这远离人烟的地方攻打军营,其中必有更深的图谋。 王缨是也是生长在边关的人士,年纪轻轻就在军中历练,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现在情况虽然危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能够克敌制胜,那也是能够立下赫赫战功,是一场大富贵源头。 想到这里突然飞身跃上土墙上的垛口,这五尺多高的身材变得伟岸了起来。 对着土墙上面有惧色的兵士们大声说道:“诸位兄弟仔细听了,敌军远道而来都是疲惫之师,而我等以逸待劳,又有壕沟土墙,弓箭砲石作为防守,这些人只不过上前送死罢了。你看前面那些贼人连个像样的家伙都没有,在那铜矿之中食不果腹哪有什么战斗力。” “这帮人只不过是一些黄巾乱党,都是乌合之众,乱民汇聚而成,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我等据险而守等待朝廷的援兵,大家都听我号令,击退贼人之后,每个人都有丰厚赏银,作战勇猛者官胜三级。” 王缨深深知道自己的这些兵士都是军中的老人,说一些什么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话,对这些老油条们根本不起作用。 这些人都在军中厮混多年,对这些话早就听得厌烦了,能够将这些人打动的只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所以许以高官厚禄,并且将那些贼人说的不堪一击。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必须将自己这些老弱残兵心中的怯战情绪彻底的打消,如此才能正常的作战,如果能够杀伤敌人,那时候血性和勇气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到他们的身上。 旁边的扈三娘听了知道丈夫的话里面有不少水分,现在距离近了自己也看出了贼人的队形有古怪。现在不下血本,恐怕没有办法打动人心。 当即也高声说道:“我夫妻二人这些年制下了不少田园财产,今日一战之后,不管胜败都会尽数变卖,奖赏给此战中的勇猛之士,我扈三娘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各位心中都是有数的。” 如果说这个王缨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像是醉猫一样。说出来的话这些军中老人们心里打鼓。可是扈三娘在此地确实颇有侠名,可谓是言出必行,在江湖上军旅中都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些年因为仕途上没有了指望,王缨便将自己的精力从仕途上转移到钱财上面来,就在这甜水铺附近确实置办下了不少的田产,这些事情军营之中的这些老人都是心知肚明胡。 扈三娘这番话算是给这些军中的老人打了鸡血,其他的都是虚幻飘渺的东西,王缨现在家境殷实,那田产变卖了可不是一个数字。 只见土墙上这些中老年军士一个个大声鼓噪了起来。 七零二章 振臂一挥响 众志成城强 土墙上的这些兵士群情激昂,远处的那些贼人也都看得清楚。西涼军的首领褚连城见到这处军营军事防御都是经过刚刚修缮过,而且士气如此激昂,心里面也是一沉。 自从来到中原地带,已经击溃了两处官军,那些队伍都是一触即溃望风而逃,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一个硬骨头。 若是在野外交战尚且好说,可是对方据险而守想要拿下这一处坚固的堡垒,怕是要折损不少人手。 现在就是要依靠前面的那些炮灰消耗甜水铺驻军的战力,等到双方都疲惫不堪之时,自己的主力再全力出击。 正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褚连城将队伍停在军营的一箭之地开外,防止对方以弓箭居高临下的杀伤自己的部众。别看土墙只高出这两丈多高,那弓箭的射程就要比自己这边远了不少。 而且这些驻军有垛口作为掩体,在远程的攻防上绝不是这些驻军的对手。自己远路奔袭随身携带的箭矢并不多。 而这处驻军军营占地十分广阔,想来其中的军需物资也是极为充足,想要攻破这处军营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放才可以。 这军营前面也是经过特殊的布置,方圆两里地之内没有任何的树木,都是一大片的开阔地。而且地势非常平坦,没有什么高低落差供给进攻时遮掩身形之用。 如果就这么贸贸然地冲上去,对方弓箭纷射如雨,除了自己这边的劲气高手旁边的那些寻常兵士恐怕就会损失惨重。 现在也不知道军营之中有没有劲气能者,如果没有的话自己这边几个好手倒是可以打头阵。但是如果对方也有劲气能者的话,那除了少数几个人能冲上土墙,后续的兵丁必然会被弓箭远远的阻碍在远处。 冲进去的人必然会以寡敌众,恐怕就要凶多吉少。褚连城那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行军打仗之事考虑的面面俱到。 即便是让这些刚刚裹挟进来的贼人当成炮灰,也不能就这么迅速地将这些人命消耗掉,这样达不到疲惫对手的目的。 现在前面的那些刚刚加入队伍的山匪手中只有一些简单的工具,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挡箭的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一些能够最低限度遮挡身形的器物。 褚连城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并没有什么民房连树林都在远处,如果现在跑出老远去砍伐树木现场制作木牌,且不说没有什么合手的工具,就算是勉强制造出一些木牌来恐怕时间也会过去太久。 现在中原地带只有数千人在到处袭扰,人数上居于绝对劣势,如果朝廷反应过来,知道甜水铺军营的重要性,那必然会有援兵赶到。 自己手中只有区区几百人,箭矢粮食之类的军需物资都是随身携带的那一点,根本没有办法应付大规模的作战。现在只有拼了死命拿下这处军营,那所有的物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褚连城发现离军营一里多开外有几处民房形成一个非常的居住区,这些人是平日里依靠给军营之中运送粮食蔬菜一应事物的杂役居住的地方。 以前都是一些远处村庄的人,因为甜水铺远离镇店,军中的物资需要长年累月地运送,所以这些人干脆就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房屋住在军营的旁边,这样就不用在村庄和军营之间来回奔波。 一般等忙过了一阵子才会回转家中,对普通的劳苦民众来说。也算是一个吃上官饭的美差。 楚连城见到这几处房屋立刻有了主意,当即派出五十人的一支队向那些民居赶过去,幸亏这几处房屋之中居住的那些杂役今天都外出去运送物资去了,房内里面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五十名西涼军到了房屋之内,立刻就将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集中,那些铺板门板锅盖等等,能够暂时挡住箭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这些杂物,汇聚到了一处经过简单的改制,也大大的制作了几十面的简易盾牌,虽然质量上不敢恭维,但总比这肉身硬闯箭阵要好。 这些简易的盾牌多分发给那些贼人的手中,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悍不畏死。尤其这甜水铺军营的情况实际蛇蝎山上这些贼人都颇为了解。 以前这里有数千官军,蛇蝎山上的贼人自然不敢前来骚扰。可是前些日子军营之中大部分的精锐都调往边关,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听说只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蛇蝎山上的贼人与官军作战多次,从来都是有胜无败,所以和官军对阵有着心理上的天然优势。 现在虽然自己手中的器械简陋,可是身后那些黄巾军看起来一个个都彪悍无比,人数也比军营之中的人多上许多。只需要一个冲锋,拼了命闯过壕沟砍断吊桥上的钢锁铁链,这些官军就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这些蛇蝎山上的贼人将那些木板做成的简易盾牌,由一些腿脚最为快捷的贼人拿了,准备冲到最前面来吸引对方的箭矢火力。 然后一点一点地向前进发,一直到了一箭之地的边缘之处,将队伍摆成了一字长蛇阵和军营土墙的宽度相仿。 这些人并不是没有攻打过类似的军营,有很多贼人甚至参加过攻打县城的战斗。这种两丈多高的土墙贼人们都会熟练地通过搭人梯的方式展开进攻。 这种插了木矛的壕沟,也都可以通过跳入缝隙之中硬生生的开辟一条道路的方式,制造出通过壕沟的通路。虽然伤亡不可避免,但是这些贼人十分的彪悍,早就准备了殊死一战的心理准备。 褚连城也没有想到,刚刚加入自己队伍的这些普通山匪却有着如此高昂的斗志。即便手中的器械如此简陋,却丝毫没有怯战的意思。 本来自己都做好了打算,如果这些人怯战那就要让自己的那些劲气能者作为督战队,驱赶这些人向前。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担忧是没有必要。 如果能够继续冲破对方的城防那是再好也不过,刚才在这些贼人之中有了解甜水铺军营的人,将军营中的大致情况已经告诉了褚连城。 这褚连城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城防坚固士气高昂,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弱残兵,据说平时也都疏于训练。 现在看起来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西涼兵马有多彪悍,只要双方交战一旦见了血,恐怕这些老弱残兵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自己这边人数只有一千人,攻击方向只有一面。一旦对方觉得守卫不住也可以有三个方向逃生,这样反而会避免对方拼命坚守的决心。 自己也不是为了将甜水铺的官军斩尽杀绝,目的是将这处险要之地拿下,等到其他的队伍前来会合。 所以这一次冲击一定要做到一鼓作气,彻底地将那些守军的士气打垮。而自己的队伍在裹挟进来贼人的百步开外作为第二波攻势。 如果进攻顺利便趁机猛攻,即便受到什么挫折,也可以率先退回避免自己的主力受损。 褚连城心里算盘打得精明,那些被其当成炮灰的贼人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拉出了一副冲刺的架势,只等自己的主将发出号令。 楚连城将右手高高举起,冲着军营方向奋力一挥。 大声喝道:“杀!” 七零三章 挽弓当挽强 用箭当用长 随着褚连城的这一生大喝,那数百名蛇蝎山上的贼人都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声,向着甜水铺军营冲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善战之士,体格彪悍健壮,奔跑的速度极快。这一箭之地也就是两百个大步左右,凭藉这些人的冲刺速度,可以说片刻就能到了眼前。 但是站在土墙上的王缨却没有下令开弓放箭,那两只虎目冷冷的盯着冲击贼人的队形。虽然分为两个波次贼人人数大致相等。 后面的都是伪装成黄巾乱党的精锐主力,前面的这些人都是蛇蝎山上的贼人,器械简陋,只有不到两成的人手中持有一些极其简陋的盾牌。 虽然只有两百个大步距离,可是冲到了一半的路程,蛇蝎山上的那些贼人因为速度的差异,逐渐的也分成了两个波次。 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十人左右都持有简易盾牌,而且脚程都非常快,紧随其后的那些人手持的一些长柄的诸如搞头铲子粗大木棍之类的器物,奔跑起来不是十分方便,所以都落在了后面。 再看土墙上自己的那些兄弟早就将弓箭擎在手中,只等自己下令。只可惜这些弓箭制造粗劣,远不如当年在边关之时那些强弓。 矮脚虎王缨大声喝道:“弓箭准备!集中攒射持盾牌之后的那一波贼人,前面的不要去管,一直射到我喊停为止。” 贼人的脚程极快已经冲过了一半路程,那些军事早就等的有些焦急。此时听了主帅下令,当即就将角弓拉开,只见一阵阵的乱箭纷射如雨,向盾牌阵后面的那些蛇蝎山贼人攒射了过去。 这时候就看出老有老的好处来,这些老军每个人都在四十岁开外,有的甚至头发都已经花白。从体力上来说这些老军远远不如年轻伙子孔武有力,斗志血性上面也是差了不少。 但是这些人都在军中厮混多年,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少战斗,从心态上来说都是见过阵仗的人,所以遇到了实战并没有太过慌乱。 那些乱射一气的箭矢最少有八成都像雨点一样,射到了第二波没有任何遮挡的贼人队伍之中。 虽然都不是什么强弓,可是现在只有不到百步之遥,那些贼人身上连最简单的甲胄都没有,都是普通的寻常衣服。哪里受得了这种乱箭攒射。 只听到一阵的惨叫之声。不少的贼人都应声而倒,顷刻间就有数十人被射死在地上,剩下的因为前面的死尸挡路,奔跑的速度更是慢了下来。 王缨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观察着这些贼人队形的变化,前面那些手持盾牌的贼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奔跑的速度极快,已经有几个接近了壕沟边缘。 但是第二波的贼人因为被乱箭攒射,速度缓慢下来。与前面的手持盾牌的贼人已然隔了几十步远,且有停住脚步的趋势。 这种肉身扛箭雨的事谁也受不了,虽然那些贼人十分的悍勇,依旧向前奔跑。可是随着倒地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有少数胆的谁人停下了脚步,准备向后面逃命。 王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有几个手持盾牌的贼人跳入了壕沟,但依旧没有作出任何的指示。那冷冰冰的脸上,透露出战场的肃杀之气,这种无言的命令更显的沉重如山。 土墙之上接近五百军士,王缨只留下了少数不能开弓的老军在其他几面土墙上作为监视,这接近五百人一通乱箭攒射那威力实在是不容觑。 这甜水铺军营有因为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兵部上也是十分重视。 所以军营之中的军用物资十分的充足,那土墙的垛口之下都是密密扎扎的箭矢,所有的人开弓放箭之时根本不用吝啬箭矢的数量,都是拼了命的一通乱射。 这种密集攻势之下终于出现了战局上的变化,蛇蝎山上的这些虽然虽然悍勇,但没有什么章法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现在被临时裹挟在西涼军之中,对队伍没有什么归属感。 而土墙上的兵士就像是和自己有仇一样,前不射后不射专门射中间自己,这一帮贼人身上没有铠甲盾牌遮挡,只不过冲了没有不远,就有百十人中箭身亡,还有不少身上中箭负伤。 如果再向前冲,恐怕还没有接近土墙性命已然不保。 战场上士兵作战之时,实际上视野非常的狭窄,只能看到自己前后左右很的范围。所以这种乱箭如雨之下对战场的态势根本就看不明白。 只觉得对方的箭雨实在是太过密集,队伍中受到的攻击实在是太过猛烈,自己这边死伤如此惨重,其他地方受到的攻击也应该大致差不多,说不定其他的人早就有回身逃命的了。 已经开始有一些贼人向后面跑去,但是后面就是随之而来的西涼军队伍,双方队形就发生了混乱。这种战场上的溃退都是互相影响,只要有带头逃跑的那就会像雪崩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那回身逃跑的人带动了整个队形更加迟缓,也阻碍了后续跟进的西涼军的行进路线,把前面那几十个手持简易盾牌的人,更是抛弃在壕沟之中。 王缨这种集中自己所有的火力打击局部的策略得到了显著的效果,若是让这五百人任意射击下面上千冲击而来的贼人,那凭借这些人的顽强斗志,肯定会扛着箭雨冲到壕沟近前。 那时候双方就会展开攻坚战。 而现在这种打击局部的方式将其中一部分的贼人斗志摧毁,导致其进攻阵型的混乱,让这第一波攻势不攻自破。 矮脚虎王缨不愧是当年边关上的猛将,不光是自己的枪法技击本领了得,而且对着兵法上面的诸多法门也都是极为精熟。 现在退回去的蛇蝎山贼人和西涼军已经搅合到了一处,褚连城也发现形势有所不对。如果现在继续攻击,那不但会造成进攻速度上的迟缓,整个阵型也混乱没有章法,恐怕冲到壕沟这段路程上就要受到严重的损失。 战场上将领需要的就是判断准确率果敢,当即大喝一声退变帅点了,徐良军向后退去,那些向后逃走的事情,山贼人听了,这句话如同得了大赦令一样,更是没命地向后跑去。 他们退的倒是利索,只苦了冲在最前面那一百手左右持简易盾牌的贼人。其中有一半已经跳入了壕沟,正在拔除毁坏壕沟里面的木矛。 更有几个机灵地利用手里的工具将壕沟的边缘制造出一个倾斜的角度,便于后续部队翻越壕沟。 这些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顺顺当当冲到了壕沟边上,刚刚开始进行破坏城防,却听到身后褚连城大喝的那一声退,当即都是一愣。 那些没跳入壕沟的还好,立刻转身利用手中的盾牌遮挡箭矢向后跑去。那些已经跳入壕沟的人有个三四十名,这壕沟虽然只是临阵磨枪的修缮,可是跳下去容易想要爬上来却是困难,一时间便落在了最后面。 现在贼人都向后退去,壕沟中的三四十人都在艰难的一面遮挡土墙上的乱箭,一面试图爬上壕沟。 就在这时只听到王缨大喝一声:“止!” 随着这一声喊,土墙上所有的兵士都停住了手,刚才那一阵急射对这些年老力衰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一个个都感到身体有些不堪重负。 矮脚虎王缨持了铁枪,大喝一声从土墙上一跃而下! 七零四章 伉俪同心意 情生乱世长 这两丈多高的土墙下面就是插满了木矛的壕沟,王缨从土墙上飞身跃下,几乎等于将自己跳到了这如同刺猬一样的木矛上面一样。 所有的兵士都吓了一大跳,有几个甚至以为这个王校尉在这最为紧要的时候,因为压力过大再次发了失心疯。这恐怕是要自寻短见。 只见那矮脚虎王缨人在空中,一丈多长的铁枪突然急刺而下,正中壕沟里面的一名贼人,这居高临下了长枪急刺那贼人岂能闪开。 开只听“噗”的一声,头颅已经变成了一团血雾,被铁枪硬生生的刺爆。这一招先声夺人,还在空中已经了结了一名贼人的性命。 那这个人的身子登时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利用这长枪的反震之力,王缨在空中一个倒翻跟头,如同猛虎跳涧一样落在了壕沟的边缘。 这一下身手利落,如同猛虎下山枪招狠辣身法迅捷,显示出这员猛将的高明身手。 只听到一声娇喝,土墙的另一侧有一个苗条秀丽的身影也是一跃而下,手中持了两把双刀,那双刀一长一短正是日月双刀。是一丈青扈三娘要和丈夫并肩迎敌。 这三四十名贼人从壕沟里向外爬出,那矮脚虎王缨和一丈青扈三娘并不急于动手,而是稳稳地站在壕沟前面两侧等待贼人攀爬。 矮脚虎王缨之所以孤身下去,正是因为要杀敌立威,提振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也让对方的这些敌军知道自己这边军营里面有劲气好手。 现在军营之中只有自己个扈三娘两个人通晓劲气,其他的都是老弱残兵。如果等到敌人军中有劲气能者一旦开始出手,自己这边恐怕会寡不敌众。 现在自己就做出了一副先锋的模样,将本领施展出来,让对方猜不透军营之中的虚实,不知道除了自己夫妻二人还有多少人通晓劲气,这样才能让对方的行事更为谨慎。 凭藉自己这边的几百个老弱残兵,实在是难以抵挡对方上千人的虎狼之师。只有将对方的攻势瓦解,将战局拖到僵持阶段,才能依靠给养的优势等待援兵前来。 所以王缨这一次出手不是为了多杀伤几个贼人,而是要让敌我双方的兵士都看得眼里,对双方的士气产生微妙的变化。 提振士气有多种方法,金银财宝,高官厚禄只次是其中一种,而领军之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才是提高士气的重中之重。 这矮脚虎王缨别说现在通晓劲气,就算是多年前在边关只懂得枪法之时,这三四十个贼人也并不放在眼里。 今天就是为了让双方的兵士看到自己的本领,再一个也是让自己的婆娘看一看自己当年的威风。 但没有想到的是,扈三娘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应付这些贼人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飞身下来要和丈夫并肩作战。 自从二人成婚之后,这扈三娘第一次显露出来情意,在这个乱世之中两颗心反而靠得更近。 王缨见到自己的婆娘也来助阵,心中的情感波澜激荡,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更上了一个台阶,那些贼人见土墙之上的弓箭都停了下来,只有两个人从上面跳下拦住了去路。 贼人们见这两个人,一个人身高连六尺都不到,手中的铁枪都有将近一丈二尺,显得颇为滑稽。这么点个个子,就算是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而另一个容貌秀丽,手持双刀,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些贼人刚刚有些慌乱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那个个子其实有几个贼人还都认得,这是甜水铺军营之中远近闻名的醉猫王校尉。此人多年之前就来到了此处,整天烂醉如泥然后就大呼叫。是一个无能至极的人。 而另一个人居然是个女子,但是看着手中的双刀,有些贼人都加了心。这个双刀这个长相尤其这身高八尺的高挑身材,好像是附近名头不的一丈青扈三娘。 听闻两个人还是夫妻,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二人好象是要抢什么功劳,居然不带队伍从吊桥处追赶出来,而是从土桥上跳下。 那些贼人本来以为自己被队伍抛弃,只是想要逃生,但是这两个人手持刀枪将道路拦住。如果能将这个没有用的王校尉砍杀,那就算是大功一件,以后跟随黄巾军也好有了晋升的机会。 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而且贪欲极其旺盛的人,那些兵士都在土墙上,等到放下吊桥在追赶出来,凭自己这些人飞毛腿早就跑得远了。 所以爬上壕沟的这些贼人并没有逃跑,反而都一手持了短家伙,另一只手擎了简易的盾牌向两个人围攻发过来。 只听到王缨大声叫道:“土兄弟们听了,今天我要和自己的婆娘斗杀这些贼人,不管是生是死上面的兄弟切莫放箭。” 这几句话一出,那些贼人最大的顾虑也都打消,放心大胆地将两个人围拢。 只是围住扈三娘的那些贼人只有不到十人,且都极为谨慎,距离也都拉的稍远。而剩下的二十多名贼人将王缨层层叠叠的围在当中。 只因为这个王校尉平时废物点心的名头实在是太响,每个人都想吃柿子找软的捏。却不知道就在这两天矮脚虎王缨已经脱胎换骨,这些今天都是自己踩到了阎王殿的门槛而不自知。 王缨看到这些贼人大多都是围在了自己这边,而自己的婆娘那里却只有寥寥无几几个人,心中也是万分气恼。 知道这些敌人是觉得自己本领不济,想要在这边占到什么便宜,一张黑脸上居然出现了黑红之色,颇有些羞愤难当。 想来自己也是顶天立地的五尺汉子,没想到就因为颓废了这些年,名声居然如此的不堪,连这些贼人也都知道。 看来不施展出自己真实的本领,绝不能让这些贼人正视自己。这杆铁枪跟随了自己几十年,曾经饮无数敌人的鲜血,可是这几十年摸它的机会都不多。 枪头上面甚至都略有锈迹斑斑,这个老朋友今天又可以和自己一样,在这金戈铁马之中尽兴。再次饱饮敌人的鲜血,让那些贼人听到矮脚虎王缨的名头再次感到颤栗。 矮脚虎王缨也不答话,将手中的铁枪向前略略一晃,突然枪鑽向后急速捣出,这一手枪招极为奇特,向前只是为了虚晃一招,而向后这振发之力才是真正的杀手。 这种枪招发力短促,所以变化速度远胜于其他的枪法。周围贼人只见枪头的寒光一闪,便都加了提防,却没想到身后才是杀招的所在,枪鑽已经狠狠的捣在其中一名贼人的盾牌之上。 这振发之力刚劲雄浑,这是王缨刚刚领悟的劲气加上自己特有的这种振发之力。那些简易盾牌都是一些普通木板做成,哪里能挡得住这种力道的撞击。 当即盾牌被震的四分五裂,半尺多长尖锐的枪鑽“噗”的一声,已经插入了那名贼人的哽嗓咽喉。 振发之力的枪招都是快如闪电,这一名贼人盾牌被击碎,哽嗓咽喉被扎穿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一样,但是一道血箭正在从那个血洞之中喷射而出。 这一手先声夺人,周围的贼人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王校尉居然有如此手段,看来平日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 有几个机灵的就已经萌生了退意,脚步开始慢慢地退去。王缨仰天大笑,手中的铁枪如同蛟龙出海,怪蟒翻身。 向众贼人攻杀而去! 七零五章 伉俪情深处 含笑举刀枪 王缨的枪法乃是异人传授。枪法十分的精妙,因为在边关多年,实战经验十分的丰富。这枪法分为江湖和战阵两种,江湖人士见招拆招讲究的是法度森严出手时候的变化多端。 但是战阵上的枪法却是不同。在战场上,双方交战往往长达数个时辰,甚至昼夜交战的情况也有,所以绝不能虚耗力气。每一下出手讲究都简单直接,绝没有半点花招方可。 只有这样,才能以最的力气杀伤最多的敌人,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累制造出所向披靡的威势效果,用来震慑周边的贼人。 战场上是成百上千人作战,互相都有挤在一处。所有人的情绪都会互相传染,一旦有人产生了畏惧的情绪,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将整个队伍传染。 所以在战阵之上,猛将都讲究的是以势如破竹之势冲击敌人军队,这并不是杀伤人数的较量,而是双方意志的较量。 这些贼人手中持的盾牌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木板所制成,用来防护那些年老力衰的兵士射出来的箭矢还勉强可以做到。 但是王缨这一杆铁枪极为沉重,这种振发之力的枪招运用了劲气和技击之法的融合。这些普通简易盾牌哪里抵挡得住。 寻常枪法使用长枪的人用来应付群敌时,多半以枪代棒,用抡扫劈砸的方式应付周围的敌人。可是王英的枪法却不一样。不管是前扎后捣横推都是使用的直线力量,枪法的要诀就是力发与直。 这种振发之力能够在方寸之间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力量,虽然四面八方都有敌人,王缨却没有选择前遮后挡的方式,而是始终保持了正面迎敌的姿态。 只见那铁枪微微一个抖振快到几乎看不清,王缨前后的贼人就有三四个盾牌洞穿碎裂,身体要害之处都多了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喷洒出来。 这种枪法实在是太过迅疾,那些贼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手段。而且前来围攻王缨的这些人都是有吃柿子捡软的捏的心态,突然见到对方如此本领高强,心理落差极大。 王缨前后的贼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而侧边是长枪攻击的死角,那些贼人从左右两侧盾牌前推遮挡住对手的视线和攻击角度,手中的器械紧随其后准备攻杀过去。 却没想到王缨的铁枪突然向左侧横推,将左侧的那一排推过来的盾牌猛烈撞击,然后身子依靠反震之力向右撞在右侧的贼人的盾牌之上。 这两下撞击,左右两侧的那些贼人只觉得一股巨大而急促的力量从手中的盾牌中传过来,刚才那铁枪将盾牌击碎之时,还只是一个孔洞或是局部的碎裂。 但是吃了王缨这一记铁枪横推,贼人手中所有的盾牌都像是被点燃来的爆竹一样,瞬间炸成木屑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只因为这抖振之力发力的时间太过短促,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会将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不管是人体还是物体都是无法承受。 那些贼人手中的盾牌只不过是木板临时拼凑而成,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爆发力,那些贼人手持盾牌的那只手臂吃了这股爆发的力道,都震得手腕脱臼手指折断,有几个肩膀都被震得脱臼。 王缨的这种劲气法门在战场的拥挤环境下最是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他不用调整发力的身体姿势,在任何方向都能通过抖振在极短时间之施展出强大的爆发力。 那些简易盾牌吃了这重重地撞击,变成漫天飞舞的木屑,就像是一阵木屑之雨向周围激射那些贼人。 这些人本来手臂就受到重创,被这些木屑射了个满头满脸。有几个眼睛都被戳瞎。当时就摔倒,在地打起滚来。 王缨只不过刹那之间就将前后六七个贼人身上戳了个血洞,而左右又有七八名贼人身体受到重创,失去了战斗力。 围在身边最前面的那一圈贼人非死即伤,站在后面的那些都吓得心惊胆颤肝胆欲裂,一时间不敢向前。王缨用霹雳手段短时间之内就击杀了群敌,震慑住了这些贼人的胆色。 王缨心中也是暗暗得意,自己多少年没有在这战场上施展本领,今天试身手发现自己的本领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胜从前。 这一番做派主要为了提升自己队伍中的士气,第二也是为在自己的婆娘面前露露脸。所以不由自主地向自己婆娘的那个方向看去,期待那扈三娘看到自己刚才大展神威。 这一看果然扈三娘正在笑盈盈地望向自己,刚才自己击杀群敌的那一幕,必然是看了个满眼。 但是王缨却那洋洋得意的劲头却突然烟消云散,不为别的,只因为扈三娘周围的十几个贼人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来扈三娘在自己刚才动手的时候时候,早就将围攻自己的十几个贼人砍杀殆尽。 王缨这一路枪法讲究发力短促,刚才前冲后杀左推右撞也只不过是片刻之功,击杀的贼人有六七个伤了七八个。 但是看自己的婆娘这个好整以暇的样子,看来是早就将贼人都料理了,而且倒在地上的贼人没有一个活口,可见自己婆娘的本领还在自己之上。 因为刚刚顿悟天道,通晓了劲气本领,让王缨觉得自己本事突飞猛进,再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婆娘居然有如此手段,砍杀这么多贼人的时候竟然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可见这扈三娘出手之迅疾,刀法之狠辣。 这夫妻二人刚出手不到片刻,贼人们就已经死伤了一半,这个情景让土墙上的那些兵士们群情激昂,都起来大声鼓噪,替自己的主帅加油打气。 剩下的那些二十名左右的贼人见到夫妻的手段如此了得,哪里还敢交手。知道凭自己的本事,也只不过片刻就要和倒在地上的那些同伙们一样的下场。 有几个机灵的立刻就将盾牌在背后一背,撒开飞毛腿向自己那边逃生而去。而且剩下的也都立刻作鸟兽散。只是夫妻二人既然下场,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这些人逃生。 那王缨个子虽然矮,但是动作上却犹如一只恶虎一样快捷如风,只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那些逃跑的贼人。手中铁枪微微一抖,在前面奔跑的几个贼人背心之处就出现了几个血洞。 可是这矮脚虎王缨快,却没有那一丈青扈三娘的身法快,那犹如一道青色的霞光,那扈三娘已然抢到了这些贼人的前面。 这些逃命的贼人虽然知道扈三娘的手段厉害,但是现在想要停下脚步也是无能为力,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被逼到了绝境的贼人们都把盾牌挡在身前,像是一群蛮牛一样向扈三娘冲了过来。 那扈三娘只是微微的一笑,将手中的双刀突然就舞动起来,身子急速旋转像是一团青色的旋风,向冲过来的贼人席卷而去。 这两把刀是俗称日月双刀的器械,长刀长约三尺半,比寻常的刀剑都要长上半尺,而那短刀只有两尺有余。 长刀刀身狭长,刀法讲究的是轻灵迅疾变化多端。而短刀刀背厚重分量也是沉重,是用来近身防护砍砸兵器之用。 两把刀功能各异,刀法施展起来,兼有轻灵沉重两种巧妙运用, 那一团青色旋风已经闯入了人群。喜欢万世之侠请大家收藏:万世之侠更新速度最快。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七零六章 军纪重如山 杀意满胸膛 这清光舞动起来就像是一团死亡旋风,那长刀略一接触那些贼人的盾牌器械,就像是清风吹开了薄雾,那些器械和简易盾牌都被无声无息地劈成两半。 紧跟着那短刀势大力沉的劈砍接踵而至,只听到一阵沉闷的砍斩声音,那些冲在前面的贼人都被劈成两半。断成两截的尸体都摔落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内脏,让人触目惊心。 速度比较慢的那些贼人见到如此情况,正想要转变方向,却见那团旋转的清光在人群之中一旋一转,每一个敌人都是一处击溃,连发出惨叫的都没有一个,都在刹那间就失去了性命。 这种身手、这种刀法、这种杀人如同无物的做派,让矮脚虎王缨本来洋洋得意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泼上了一桶冷水。 看来自己的本领和扈三娘还有不的差距,如果想要和三娘日后并驾齐驱驰骋战场,还需要在劲气武功上勤学苦练。 剩下的贼人在这股急速旋转的清光砍杀之下,刹那间都被砍倒。只听到斩断肉体的声音,惨叫声却没有发出一声,这种诡异的情况让远处的褚连成心中也是一凛。 没想到这的甜水铺军营之中居然有如此手段的人,那个矮个子的军官使用的本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技击之法和抖振都是见所未见。 好像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能从各个角度爆发出来巨力的炸弹。 但更为可怕的却是这个女子使用的刀法,这刀法虽然施展的快捷无比,可是褚连城却看得清楚,招数就是寻常的日月刀法。 可是挥动双刀的速度和那凌厉无比的力道,却是有异于普通的劲气能者,这种会将人斩杀之后,直到失去生命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的速度,是强体劲气到达了非常高的境界才能做到的。 而这个女子年纪轻轻施展起来却是游刃有余,从对方的身法来看,这个女子的劲气和技击之法相得益彰,堪称完美。没有什么弱项,并不是只有刀法速度极快这一个长处。 现在中原地带劲气感应强烈,褚连城带领的这些劲力高手虽然久居边关,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中原地区的劲气感知。 可是如果对方军营之中没有劲气能者,那就可以凭藉自己和几个得力的手下,率先突破城防,以点破面将外围防守突破拿下。 但是看到军营之中这一男一女的手段,心里便明白如果凭藉自己的身手孤身杀入重围之中,在群敌环伺之下再和这两个高手比试,恐怕是寡不敌众。 对方这种将领身先士卒,也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自从进了中原地带。击溃的那两股官军率先逃跑的都是带兵的将领,而这一次却碰上了身先士卒的勇士。 看来自己裹挟进来的那些贼人情报有误。说什么这个王校尉终日里烂醉是一个毫无本事的人,纯粹都是放屁。如此谎报军情造成了第一次的冲击损失惨重,这些废物被杀都是死得其所。 那一丈青扈三娘瞬间将眼前的二十多名贼人砍杀殆尽,身上却没有一滴鲜血溅上。将双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把刀身上的鲜血甩净,轻轻地插入刀鞘之中。 气不涌出面不改色,脸上笑意盈盈望着自己的丈夫。哪里像是一个杀了如此多贼人的巾帼英雄,更像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矮脚虎王缨本来想大大的在自己婆娘面前露一个脸,没想到自己的本事还是远远不如扈三娘。看来这河东狮吼还将持续下去,自己平日里还是要谨慎微,连忙脸上又堆出笑来。 对扈三娘说道:“三娘手段高明,丈夫我远远不如。这些贼人之中倒有一大半都是你杀的。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其实这些话平日里都是王缨说惯了的,每次被扈三娘暴打一顿之后,大多都是要这样谄媚的恭维一番。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夫妻二人在战场上并肩杀敌,这些话都变成了温柔的情话让扈三娘心中欢喜的紧。看着眼前的丈夫终于又成了战场上的英雄,心中大是欣慰。 扈三娘也对王缨说道:“这话哪里说来,只不过怕夫君指挥战阵身体疲累,所以才多事,抢先出手替夫君代劳罢了。” 那土墙上的兵士之中那些机灵的,见下面的贼人都被夫妻杀光。而其他的贼人都退出了一箭开外,连忙将吊桥放下,让夫妻二人回到军营之中。 夫妻二人试身手,便将落在最后面的三四十贼人都杀光,大大的提振了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也将对面的那些罪人震慑住。 对面的那些西涼兵士自从进入中原之后连战连捷,而且都是轻松就能取胜,对中原地带兵马已经是有了轻视之心。 这一次冲击虽然因为落在最后面没有受到箭雨的攻击,所以没有任何伤亡,但是看到被裹挟的那些人已经被乱箭射死了几十个,而持了盾牌的那些更是被人家两个头领,在瞬息之间便都杀光。 可见对面的军营之中有高手存在,不知道这样的高手到底有多少,听着土墙上那些兵士兴奋的呐喊,士气正在此消彼长。 褚连城将这些情况都看在眼里,知道凭借这种一股脑的冲锋绝对拿不下这处据点。刚才对方指挥放箭的人必然是军中老手,看准了自己阵型中的关键之处。 但是刚才的那一次冲击,只不过是褚连城做的一次试探性进攻。目的是用这些炮灰试探对方军营之中的虚实。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看对方刚才箭雨攒射时候的那种肆无忌惮,就知道这军营里面的军需物资十分的充足,想要消耗箭矢之类的企图是毫无用处。 刚才中箭倒毙的人有七八十人,和冲在最前面手持盾牌的那些人加起来,有一百出头的样子。 这一次冲击死伤可谓惨重,但是这些人只不过都是一些临时抓来的炮灰,并不是自己的同袍兄弟,褚连城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些西涼兵士别人也是久经战阵,自己又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所以士气上并没有低落。但是蛇蝎山上的这些贼人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因为了解当地的情况,极为轻视甜水铺官军,本来想跟这些黄巾军前来是为了讨一个便宜。没想到一次冲锋就死了这么多人,心里面都是有点七上八下。 更何况后面的那些黄巾军黄色布袍底下都穿有精良的盔甲,他们带来的那些战马都放在远处并没有动用。 装备如此精良却根本不给冲在最前面的这些人任何的器械,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当成炮灰。 这些人平时就是一些散兵游勇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就是当年的解砧解堡两兄弟用铁腕手段才能管束得了这些人。 现在自己这边损失惨重,而那些黄巾军连一个蹭破油皮的都没有,心中都有了怨气。 正在喘息未定,却听到那褚连城高声说道:“刚才没有号令你们这些人居然敢临阵脱逃,知道在战场上这种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军法处置吗?” 这几句话说的冷冰冰,透露出十足的杀气。褚连城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冷冷的盯着刚才率先转身逃跑的几个贼人。正是这些人的临阵脱逃才让整个队形混乱,导致损失惨重又无功而返。 看来自己临时拉来的这帮人虽然都是悍勇之徒,可是平日里并没有受到什么正规训练,毫无军纪可言。 今天就要杀一儆百! 七零七章 铁腕制哗变 掘土破城防 那几个提前转身逃命的贼人被褚连城充满杀气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眼睛不由自主地回避开来,但是心中却是不服气。 毕竟自己这边几乎都是毫无防护,在面对箭雨攒射之时哪里比得上这帮人浑身甲胄,手中都有大不等的盾牌。只是见到这褚连城的一脸杀气,也没有人敢与其顶嘴。 褚连城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那些蛇蝎山上的贼人除了贴身的衣服,将外衣都除下,用手中的工具攫取泥土做成一个大大的土包,每一件衣服都要做一个。 但是现在正在寒冬腊月,这些人又刚刚经历了几天的饥寒交迫,在这大冷天里只穿一件单衣哪里受得了。刚才这些贼人之中就颇有怨气,听到褚连城如此发号施令,登时就有几个胆子大的爆发了出来。 其中一个身材彪悍,满脸横肉的贼人大声说道:“这寒冬腊月里只穿一个单衣浑身都冻僵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力冲锋陷阵。再说我们兄弟身无片甲,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铁牌藤牌身上都有甲胄。却落在的最后面,这算什么。” 这个人虽然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种情况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将这些山匪的人当作炮灰。有带头的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大声鼓噪起来,一个个气势汹汹像是要发生哗变的样子。 可是褚连城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嘴角却微微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不瞒各位说,我等都是西涼兵马,今天前来是要做一番大事。你等都是与朝廷为仇作对的人,如果这一阵咱们胜了,你们都有资格加入西涼军中,咱们都是同袍兄弟。” “但是如果一个个的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甚至鼓动哗变那什么罪过你们不清楚,我就让一个人来告知你们。” 楚连城这番话说完,向旁边的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点头示意,只见这个将领大声说道:“临阵脱逃鼓动哗变者,格杀当场罪无可恕。” 听得褚连城的话,那些贼人的嚣张气势好像都消退了一些。 只是带头说话的那个彪形大汉却是气势不减,大声吼道:“什么鸟军法,你们做事不公,把我们兄弟的命当做草介一般,老子不跟你们干了,想跟我走的兄弟咱们回蛇蝎山去。” 这个彪形大汉说完之后,转头就向旁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招呼众贼人跟上自己,那些贼人刚才都受到了箭雨攒射,那种惊心动魄的心情还没有过去,听到这彪形大汉说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与其跟这些什么西涼军攻打这处甜水铺军营,还不如回到蛇蝎山上打家劫舍的快活轻松。所以一开始三三两两,后面成帮结伙的都跟着彪形大汉,拉出了一副要散伙的架势。 可是没走多远,却听到头顶上有衣衫破空之声,却是褚连城从马上一跃而起越过了众人头顶,挡在了这些人前进的道路之上。而其他的西涼兵却没有任何的举措,拦住去路的人只有褚连城一人。 那褚连城也不答话,只用手指虚虚的在地面上一划,只见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缝长达数丈,这一手本领正是劲气能者的表现。 众贼人不明所以,一时间都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褚连城指着地上的这条线,对贼人们说道:“不管是谁越过此线者,死!” 一时间众贼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有那个带头的彪形大汉大声叫道:“兄弟们别怕,咱们都是爹生妈养的,不能无缘无故替人家送死卖命,大家跟我冲过去求一条活路。” 说完,这个彪形大汉率先第一个冲过这条裂缝,身子向前急奔。但是奇怪的是奔跑的姿势有些奇怪,只跑了几步就开始向前倾斜,好像是身体的上半部犹自向前,而腿脚却迈不动了一样。 只跑了不到两丈远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的身子突然向前延伸了出去,鲜血从身体的周围涓涓而出,身体变成了奇形怪状。 后面的那些贼人都看得仔细,这个彪形大汉身体已经被人一片片的切开堆叠在地上。这种死状极其恐怖,就像是被人用利刃细细的一片片切段一样。 后面的那些贼人都吓得停止的脚步,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越过地上的那条裂缝,原来褚连城在举手投足之间,便使用李氏家族独有的切割气脉的秘技,将彪形大汉的身体切成了碎片。 褚连城是李盟收养的五个义子之一。这种通过气脉切割人体的秘技已经有了成。这个彪形大汉没有任何的劲气能力,面对侵入气脉的细微劲气根本无从抵御,所以身体立刻就化作了碎片。 这种恐怖的杀人手段当即就将所有的蛇蝎山贼人震慑住,虽然这些人都想逃脱性命,可是眼前的这个西涼军官手段凶暴残忍,这种恐怖的死法谁也不想去尝试。 虽然挡路的只有一个人,可是他带领的那数百装备精良又拥有快马的兵士都在身后虎视眈眈。 如果双方交手了,自己这边不管是本领装备人数上都居于完全的劣势,恐怕不多时就会被人家斩尽杀绝。现在退回去当炮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而且这个军官也说了,只要将这甜水铺军营攻打下来,那活着的人都可以加入西涼军被当作同同袍兄弟一样对待,也值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 所以那些贼人脸上露出惧色,慢慢退了回去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开始用手中的那些工具掘土做成布包。 这些人手中的并不是一些兵器,大多都是从铜矿之中临时取来的工具,虽然上场拼杀不是很方便,但是用来掘土却是正好物尽其用。 不多时这些贼人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一个个硕大的布包,每个人身上都有两三个。褚连城也在旁边教给这些人如何捆扎才能让里面的泥土不至于洒漏出来。 见到这些贼人手中土包不够多,随着一声令下,那些西涼军将头上包裹的黄布和身上穿戴的黄布袍子也都扯了下来,丢给那些贼人让他们都做成装有泥土的布包。 这一下子每个人身上都有鼓鼓囊囊的五六个布包,也幸亏这些贼人身体强悍,将这些土包挂在脖子上两肘关节处,挎在肩膀上背在背后,身材都好像是大了一两圈。 这些贼人虽然都听从褚连城的命令,将衣服变成了布包,但都不知道如此做派有什么用处。 褚连城见到这些贼人已经将布包准备妥当,又吩咐给这些贼人凑了四十面盾牌,让这四百多名贼人化整为零,每十个人组成一只队,依次排开在军营的正面。 这些十人队都是排成一列,像是四十多条的毒虫一样,而那些盾牌都由队中最前面的那个人手中持了。 只听到褚连城大声说道:“你们每十个队冲到壕沟跟前汇聚到一处,将身上的土包都丢路壕沟之中。城门的两侧算两个点,土墙的最外侧拐角之处由其他的人负责。都记清楚自己的队伍排列顺序,如果记不住在这战场上乱跑,只有死路一条。” 褚连城这边挖掘泥土制作布包,排列阵型。军营之中王缨夫妇早就看得清楚。 王缨心中暗道不好。 七零八章 斗智亦斗勇 兵法露锋芒 这种掘土制成布包的做法是攻打城墙之时使用的一种应急手段,如果没有什么合适的工程器械,就用这种布匹衣衫包括泥土做成包裹的样子。 这种临时去用泥土作为垫脚石的办法可以堆叠起来攀登到高处,而且那壕沟也可以用这种办法迅速填平。 这个褚连城在西涼军中多年,各种战阵上的攻杀战守都是了然于胸,自然也懂得这种法子。王缨见到对方如此做派便知道下一步敌人要怎么行动。 后面的那些西涼兵都将黄色布袍和头巾都拿了下来,露出整齐划一的铠甲,原来这些人并不是黄巾乱党,而是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叛军。 这种将自己真实的身份显露出来,如果这军营一旦被其攻打下来恐怕就会一个活口都不留,所有的人都会被杀人灭口。 刚才就看到这些黄巾军行动上颇有章法,处处透露出古怪的味道。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是朝廷的官军反叛。 既然对方是正规军,再加上这些蛇蝎山上的贼人,战斗力可以说是异常的强悍。 现在这掘土之法正是军阵之中经常使用的法子。看来对方领兵带队之人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根本就不是什么乱民汇聚成的乌合之众。 而自己的这些兄弟都有些年老力衰,若是对方通过掘土之法冲上城墙,那么面对面的厮杀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老弱残兵能否有勇气面对。 这种近在咫尺的杀戮鲜血这些人多年没有经历过了,会不会被这种惨烈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溃不成军,心中实在没有的底。 其实不光是王缨看出来对方要使用掘土方法强攻,这军营之中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军,年轻的时候也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对方这种行动也都立刻明白了用意。 看来下一步就看这个壕沟土墙能不能将这些人挡住,刚才一阵乱箭对方便落荒而逃,可见其士气并没有多高,而现在这种战法确实要一鼓作气冲到近前,顶着头上乱箭犹如雨下也要将这壕沟填平。 所以这种战法是需要有莫大的勇气方能实现。 而且这一次贼人的队列排列有序,和刚才一窝蜂一样的冲锋完全不同,可见这些贼人里面也有懂得兵法的人存在。这些老军心中那股兴奋劲头都变得冷静了下来,知道下面的战斗会更加的惨烈。 褚连城深深知道在战场之上绝不能有丝毫的拖延,一旦战斗拖的时间过长,那身体的疲惫,身上的伤痛,都会大大的影响一个人的体能精力,斗志也会变得消沉。 现在要趁着刚才杀鸡儆猴的手段,让这些炮灰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只要将这个壕沟土墙的障碍排除,再凭借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劲气好手还有西涼军的悍勇,这处军营拿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土墙乱箭射下褚连城也有过细致的观察,这些人在百步左右才开始开弓放箭。而且那些见识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在百步开外就开始用了抛射的手法。 可见那些长弓的石数都不大,射箭的人体力也肯定不是特别强壮。自己收编的那些乌合之众说军营里面全都是老弱残兵的消息应该是不假。 如果这样,在登城作战之中面对面的厮杀,那些老弱残兵体能很快就会衰弱下来,让这些炮灰冲击一阵之后,自己这些精锐就会踏着那些炮灰的尸体冲上土墙。 对面军营之中那带队的两个劲气好手本领十分高强,但是褚连城认为自己还是抵敌得住。 再加上手下通晓劲气的人多达十几人,只要将那些老弱残兵杀退之后,自己这边的劲气能者又是以多欺少,对方虽然本领高强也必将会被击败。 虽然还没有展开攻势,可是褚连城已经将战斗的所有细节考虑的细微详细,这都是在战场多年养成的习惯。要将可能的变故都提前想到了应对之策,如此才能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做到临危不乱。 见到自己的那些炮灰队伍已经排列整齐,这些贼人十人队足足有四十队之多。每个人身上布包都鼓鼓当当有四五个之多,只要冲到壕沟近前,十只队汇集起来足足有四五百个偌大的土包。 这些足以填平壕沟,并且会在土墙底部堆叠起来那时候只要身手矫健的人,通过搭人梯甚至快跑之后的登踩墙面就可以上到土墙顶上。 这些炮灰身上的土包都极为沉重,已经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快速冲锋抵达壕沟跟前。所以在半路上必然会受到乱箭攒射。可是因为排列成一列,受到箭矢射击的面积也会缩。 身上的那些装有泥土的布包也都会变成盾牌来挡住箭矢,伤亡应该不会太大。 自己早就吩咐了下去,只要有人受了致命伤,旁边的人必须将其身上的布包拿下来带在身边。其实不用自己吩咐,这些人为了保命也会将中箭同伴的布包拿下来,用来给自己抵挡箭矢。 现在队列已经整齐完毕,褚连城将右手高高的举起,冷冷的看着对面军营之中。这迟迟不落下来的手臂让整个战场气氛更为凝重,双方兵士的心都好像被这只高高举起的手臂举到了半空。 突然褚连城的手臂向下猛的一挥,那几十只队列就开始向前慢跑了起来,行动上并不快捷。军营之中有些沉不住气的兵士就想拉弓射箭,那王缨却将手一抬制止了这种行为。 王缨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些老军的本事,二百大步只能勉强地将箭矢抛射到就算是个万幸,更别提有什么准头力度。 前面的那些队列每个人身上都鼓鼓囊囊满是布包,最前面的人这一次又多了盾牌护身,如果现在就开始乱射一通,且不说杀伤不了几个贼人,光是体能就会有问题。 自己的这些老弱残兵体能上都是不堪一用,如果现在就开始不停的射箭,只怕这些贼人到了跟前之后,再想拉动手中的长弓就极为困难,射出的箭矢也会没有力道准头。 所以这些贼人向前冲击,军营的方向连一根箭矢都没有射出来。那些当作炮灰的蛇蝎山贼人本来因为自己身上负重太沉重,行动极为迟缓。极为惧怕对方弓箭攒射。 可是已经跑到了刚才的百步距离,对方还是没有一枝箭射过来,心中都是一阵的狂喜。看来对方的箭矢数量有限,说不定刚才那一阵胡乱射击,箭矢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次说不定就顺风顺水的将这些布包填平壕沟,冲上土墙也未必可知。 那王缨冷冷的看着这些队列向军营的壕沟中齐头并进,脸色平静如常,身体就像标枪一样迎风肃立。 那些贼人越来越近,墙上的那些老军虽然都经历过战阵,可是心中都不由得忐忑起来。但是再看看自己的王校尉脸上气定神闲的表情,让所有的兵士心中都安定下来。 这些队列越来越近,从百步到了五十步,从五十步到了三十步。那一直纹丝不动的王缨生突然有了行动,将右手高高的举起大喊一声。 “引!” 这是军中弓箭手齐射时候的口令,是让所有人开弓。此时,那些贼人已经距离壕沟只有二十几个大步,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身上有很多布包,可是距离如此之近取准就极为容易。 王缨的两只虎目突然放射出精光。 大喝一声。 “放!” 七零九章 歹毒攻防计 城危多杀伤 随着王缨的这一声口令,土墙上面的兵士们齐松弓弦,一时间只听得弓弦密似骤雨,眼见那箭矢如同飞蝗。 双方只距离二十几步,那些兵士又都是经过阵仗,手底下颇有些准头,一个个都是瞄准了贼人身上布包的空隙之处。只听得一阵阵惨叫,不少贼人已经摔倒,在地身上都插了数根箭矢。 下面的贼人队形也开始急剧变化,每十个队都迅速地聚集到了一处,利用队形之间的紧密来互相防护。但即便如此,在外侧前面的那些贼人还是不断地发出了哀嚎。 只是这一次这些贼人都没有退缩,依旧咬牙向前猛冲。前面的人摔倒了,立刻就有人将地上的盾牌和布包抓起来挡在身前。虽然土墙上的乱箭如同狂风暴雨,那些贼人还是冲到了壕沟跟前。 一到了壕沟跟前,那些贼人就将手中的布包拼命的向壕沟之中丢去,有的贼人刚丢到一半便已经中箭毙命。 可是现在伤亡已经阻挡不了这些红了眼的贼人,他们前赴后继,布包顷刻间就堆积的起来,形成了一条可以跨越而过的道路。 还有一些贼人中箭之后摔倒在地,后面的那些红了眼的同伙就将其尸体直接掀入壕沟之中,用来填充道路。那些土包和尸体已然垫平了四条通路。 每当前面的人被箭矢射倒,后面的人就捡起他的盾牌和布包继续向前。这些贼人知道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有拼死向前一条路,即便现在扭身逃跑也会死在这箭雨之下。 这些红了眼的贼人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和土包构成的道路迅速来到了土墙之下,将手中的互相堆叠起来,那些手持盾牌的人都将盾牌互相重叠,构成了一个硕大的防护面。 可是就在刚才短短时间当中,冲击而来的四百多贼人现在只剩下一半还有命在,并且几乎人人身上都有箭伤。但在这些亡命徒的拼死冲击之下,土包越堆越高,离土墙顶端已经不到一丈。 这些人都红了眼,踩在堆叠的土包上迅速搭建了人梯。这种攻城的法子蛇蝎山上的贼人在以往多次使用过。那些贼人身上虽然都挂了彩。但是踩着同伴身体构成的台阶,三窜两蹦便冲上了土墙。 王缨早有准备,土墙之上那些兵士早就取了长枪,前面都是一排藤牌短刀手,见到有贼人上来,那藤牌手立刻向前像是一堵墙一般压迫了过去,长枪从那藤牌之间密如树林一样向前攒刺。 刚跃上城墙的那几个贼人,不是被藤牌手推下土墙,就是被那长枪攒刺得浑身都是窟窿。可是下面的那些贼人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推下去一个跳上来两个,刺死了一个爬上来一双。 这些贼人现在都已经豁出去性命,逐渐的在土墙上站稳了脚跟。有些身体彪悍的向藤牌手构成的人墙上猛力撞过去,将那藤牌手构成的阵线冲击的开始散乱了起来。 一时间土墙上开始发生了混战,官军的人数虽然多器械也比贼人要好。可是这些人都毕竟上了年纪,遇到现在杀红眼的这些年轻力壮身体彪悍的敌人,虽然是以众欺寡急切间也拿之不下。 王缨和扈三娘夫妻两个都抖擞精神,在土墙上把守住两个突破口。正在厮杀之时,突然就听到半空之中传来了一阵怪异的风声,王缨久经战阵,在战场上不知多少次听到过这种声音。 大喊一声:“避箭!” 片刻之后,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将混战的双方敌我不分的纷纷射倒。此时双方都混战的一处,那些箭矢根本就不是瞄准了哪一方,而是向着这一片混战的区域不停地抛射。 王缨偷眼观看,只见百步开外那些假扮成黄巾军的西涼兵正在开弓放箭。这些人一个个手中都捻了数根箭矢,正是连珠箭法,可见这些人都是军中的精锐,其箭矢的射速远远胜过自己这一方。 可是现在双方正在混战,即便是想要避箭也是无法做到,一时间城墙之上不停的有人发出惨叫,众人被那雨点一般的箭矢纷纷射倒。 那些已经冲上土墙的贼人刚开始还不明所以,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身后的同伴射的箭。一个个目眦欲裂,两只眼睛几乎喷出血来。 没想到这些西涼兵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不但让自己这些人当成炮灰冲在前面打头阵,而且还用自己这些人的性命当作诱饵,趁混战之际使用箭矢密集射击,用来大量杀伤官军。 这一阵箭雨虽然短促,可是土墙之上已经惨叫响成的一片,不但所剩无几的贼人几乎全都毙命,土墙上五百名官军也死伤了将近二百名。 等到官军杀光了墙上所剩无几的贼人,再次重整队形躲在垛口后面之后已然伤亡了一半。到处都响起了中箭的伤兵惨叫的声音,满地都是死尸和鲜血。 这还是王缨夫妻见机得快,无视箭矢身先士卒将那些残存的贼人迅速击杀,这些官兵才有机会躲在垛口,或及时使用盾牌重组阵型用来避箭。 若不是这样,恐怕官军伤亡人数还要多上许多,那些箭矢落在王缨身上都被其用抖振之力,在接触身体的一瞬间震飞震碎。 可是即便这样,自己这边在片刻就伤亡了一半,而那些远处西涼兵的主力却没有半点损伤,正在以逸待劳,眼看就要发起第二波攻势。 王缨的猜想没有错,土墙上面的官军惊魂未定,正在喘息。那在百步开外的西涼兵士都将手中的长弓都放在地上。准备开始冲击。 这些西涼兵士将随身携带的盾牌和单手使用的短兵刃持在手中,所有的西涼军装备精良,每个人都有多种武器,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把双手使用的长大弃置不用。 周身上下所有的其他物件都卸了下来。只有盾牌和单手短兵刃。这是摆出了一副破釜沉舟,要在这一次冲锋当中就将这所军营拿下的架势。 褚连城和队伍中的那些头领都站在了贼人队列的最前方,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通晓劲气能力,冲在最前面是要利用自己的本事快速的突破对手的防线。 前面的壕沟和土墙已经有了四条可以攀登的简易通路。那些道路是由鲜血和尸体铺就的,这就是战场上的铁则,没有牺牲就换不来胜利。 刚才一阵的连珠箭雨已经将土墙上的官军杀伤了不少,刚才官军高昂的士气已经被这惨重的伤亡打消了下去。 那些炮灰几乎全都死在了军营前的道路上,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这五百同袍还保持了战斗力,那些士气低落的官兵如何能够抵挡。 现在趁对方喘息未定正在一片混乱之中,顺着用生命铺就的通路向上猛攻,估计伤亡不了多少人就能将对手彻底的击溃。 所以褚连城将所有的劲气能者排到了最前面,就要身先士卒为后续的兵士打开一条顺畅的通路,且能保持通路的畅通。西涼兵可以源源不断地爬上土墙,那战况估计不用一炷香时间就能结束。 刚才那些炮灰们冲击土墙的时候自己看得明白,城门口的两侧都有对方劲气好手把守,炮灰们几乎冲击不上去。而土墙的左右两端攻防战进行的就极为惨烈。 看来对方军营之中的劲气高手只有那一男一女两个人。 胜利已经对自己露出了曙光。 七一零章 灰瓶遮人目 火海炎狱相 西涼兵冲锋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连喊杀声都没有响起。这是精锐之师的作战特点,那种大呼叫以壮胆色的办法,对这些精锐之师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无声,且迅速。西涼兵士如同一片黑云向军营冲去,只能听到身上甲片摩擦的声音,这百步之遥转瞬即到。每一个兵士都将盾牌防护在自己的要害之处,只露出双眼观察土墙上面的动静。 上面的那些官兵的惨叫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就凭刚才的那种伤亡,恐怕短时间之内都没有什么能够重新整队迎战的能力,褚连城深深知道伤亡将近一半对兵士心理的冲击有多大。 看到周围的同袍一个个瞬间失去的生命,还有那些伤兵发出的惨叫声音,每一个人心中都会重新定义生死这个概念。 平日里的豪言壮语到了冷冰冰的刀刃和热腾腾的鲜血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现在上面的那些官兵必定已经丧失了斗志,本来就是一些老弱残兵,刚才的表现可以说已然尽了自己的全力,堪称表现得非常完美。 可是在这种不分敌我箭雨的杀伤之下,即便是精锐之师恐怕也会大大影响到了士气。褚连城和其他的劲气能者冲在了最前面,已经来到壕沟跟前,只需要几个起落自己就可以飞身跃上土墙。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投!” 紧跟着从墙头上丢下了无数个瓷瓶,那些瓷瓶都带着燃烧的药芯。那些劲气能者首当其冲,褚连城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突然大声喊道:“退!” 这声音几乎喊岔了声,显示出如此的焦急和惊讶。褚连城随着自己的这声喊叫已飞身向后面退去。但是其他的兵士反应就没有那么快 这些瓷瓶还没等摔在地上,就听到一阵的轰然炸响,所有的瓷瓶都在空中炸成碎片,里面有无数的锋利铁钉铁片还有弥漫的石灰粉。 在一瞬间将土墙下面变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又飞舞着铁雨的死亡区域。 这些瓷瓶在城防之中称之为灰瓶,使用劣质的瓷瓶装满了生石灰,再加上锋利铁钉铁片,其中再放一个大大的爆竹。 使用之时将药芯点燃了丢下去即可,然后里面的生石灰和铁钉铁片就会被炸开,立刻就会四处飞溅。 虽然没有致命伤,可是生石灰一旦弥漫开来,很大的区域内那都是目不能视,中了那些铁钉铁片也没有什么致命伤害,可是会回损人的耳目,让兵士失去了战斗力。 甜水铺军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军需物资种类繁多数量充足,这些灰瓶都是王缨早就吩咐兵士准备好了,现在果然收到了奇效。 现在对付这些精锐之师如果箭矢攒射收效不大,因为这些人身上都队形整齐,盾牌在各个角度都防备的几乎毫无缝隙,身体露出来的部分也都有甲胄护体。 即便中了箭矢凭藉那些老军手中的弓箭也造不成什么致命伤。 但是这灰瓶可就不一样,那些灰瓶一旦爆炸开来范围极大,而且无孔不入。盾牌并没有办法将弥漫开来的生石灰粉尽数挡住。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继续冲锋,就是壕沟前面的道路在哪里都看不清楚。 那些四处炸开的瓶子飞射出无数的铁钉铁片,这些的物体被爆竹的爆炸力激射的四处乱飞。即便有盾牌挡住,可是各个角度也没有办法尽数防备。 登时前面就有数人的眼睛头面受了伤,这也幸亏是褚连城喊声及时。这些西涼军迅速向后退,将后面连续丢下来的灰瓶爆炸都避开。 这种灰瓶并造不成什么致命伤,那些西涼兵士虽然发现前面一片混乱,可是毕竟都是久经沙场,这等阵仗也是见过的。 向后退开生石灰粉影响范围之后,在壕沟数丈之外结成了盾牌阵,等待那弥漫的生石灰粉消失再做冲击。 可是土墙上面却没有了动静,褚连城见那些弥漫的生石灰粉消失的已经差不多,前面的道路显露出来。当即一挥手,西涼军又开始向前急冲过去。 才冲了没有几步褚连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而脚下的感觉也是有些异样。 急忙低头一看却见地面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液体,踩上去极为粘稠。那空气中的味道闻起来像是焦油的味道,就在刚才生石灰粉会弥漫的时候,土墙之上的官军居然又同时设下了陷阱。 还没等褚连城反应过来,顶上突然丢下了数只火把落在了那些粘稠的黑色液体之上,立刻升腾起来熊熊大火。 自古水火无情,褚连城即便身法迅疾腿脚上也是沾了火苗。西涼军此时已经越过了壕沟,正准备向上攀登。突然遭受这一片火海的攻击,有几十人立刻就发出的惨叫。 后面的人被这火海阻挡,也是没有办法上前救援。冲在最前面的大多都是最为精锐的兵士和褚连城手底下那些劲气好手。 被火海焚烧除了那些劲气好手凭着劲气能力各展其能逃出火海之外,有三四十人身上燃起了大火被烧倒在地,顷刻间变成了火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没有多长时间便一动不动了。 地面上那些黑色的液体非常耐烧,这大火一时半时熄灭不了,土墙之下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烧焦人体的焦臭味散发了开来,大火将土墙众多的尸体烧的扭曲变形。 这种恐怖的景象就连西涼兵心里也产生了些许畏惧,有了这个火海阻隔,随着王缨的口令,土墙上的官军又纷纷站起来。将手中的长弓奋力拉开,一根根箭矢不停的射向西涼军中。 现在隔了一个火海根本没有办法冲击,待在土墙下面就成了箭靶子,褚连城无可奈何只能指挥兵士将盾牌层层叠叠构成阵型,缓缓地向后退去。 那些官军见到箭矢攒射也突破不了对方的防护,也都只得停下手来。 双方这一轮攻防过后各有损伤,土墙之上的那些老军虽然体力不够,但心态上却要比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新兵要强上很多。 被敌军不分敌我的一通射杀之后,还是稳住了心神,听从王缨的号令将灰瓶油瓶按部就班地丢了下去,杀退了敌军。 只不过这种火海终究不能无穷无尽的燃烧下去,只要这些黑色油脂燃烧殆尽,敌人的攻势还会继续进行,趁着这一段时间双方都做出了休整。 甜水铺军营被乱箭射死的人有八十多人,受伤的也有六七十人,幸亏军营之中物资充足,而且配备有军医。很快那些中箭的兵士都被扶到营房之中疗伤。 而处连城手底下的人有接近四十人都被烧死在土墙之下,还有一些身上沾了黑色油脂也被烧伤,但这些人都是坚忍之士,都做了简单的包扎咬牙坚持。 褚连城心中颇为恼火,没想到就这么一处的军营,就凭那些老弱残兵,居然在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还能做到临危不乱。 不但没有彻底崩溃,反而还能组织起来有效的反击,这一轮冲击伤亡数量虽然自己占了大便宜。可是看来军营之中物资非常多,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 下一轮冲击是否能攻得上去,要有多少伤亡都是一个未知数。 那王缨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调配得当,虽然将敌兵击退,可是心情却是非常沉重。一下子损失的这么多人手,对后面的战斗极为不利。 恐怕今天要凶多吉少。 七一一章 劝降矮脚虎 痴心兼妄想 褚连城这边将阵型重新整理了起来,并且将这五百人分成了两队。因为刚才的战斗发现对面的军营之中的劲力高手并不多,应该只有那一男一女两个人。 如果都在军营的一面进行攻击,虽然这些壕沟墙下都已经有了土包堆叠,可以相对顺利攀登上去,可是对方的人手也可以集中起来,防守力量就变得强悍。 现在褚连城将队伍分成两部分,另一部分绕道大门的后面。准备强攻对方的后门,这样可以让对方本来就不多的人数分兵,更有利于自己突破。 估计对方现在能够作战人数也就在三百人左右,如果这么一点兵力再次分兵两路,军营的土墙又十分的宽阔,那突破点就会多了很多,在局部的防卫上也会薄弱。 褚连城这么一调兵遣将,王缨立刻就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但是现在如果不分兵也是没有法子,只得点了一百兵士给一丈青扈三娘带领,去后门方向防御。 自己手头加上带伤能坚持作战的只有二百人左右,在这长长的土墙上立刻就显得稀稀拉拉了起来。 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军营之中充足的守城物资,只能利用对方没有攻城器械的这个弱点,将战斗拖延下去等待朝廷的援军。 但是王缨在土墙上看得清楚,对方前来的这数百人都是骑兵,只不过攻城的时候这些人爱惜战马都没有动用,只是在一边集中起来。 如果自己派人出去送信,手底下又没有什么精明强悍的人选,只怕走不多远就会被那些敌军快马赶上,消息还是送不出去。 这些人将包裹头盔的黄布,和身上了黄色布袍已经去掉,这些盔甲的样式颇为熟悉。王缨以前也是在西边禾稀走廊军旅之中待过多年,认识西涼军的甲胄打扮。 虽然这些盔甲刻意做了一些掩饰,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西涼军中常用的制式。 看来这些人是朝廷的叛军,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歹徒,难道天下已经大乱?怎么朝廷的诸侯都公开的攻打军事要地。这件事兵部知道么?到底多久援军才能到? 王缨的心中又是疑虑,又是担心。 现在能够冲出重围送信的只有自己的婆娘一丈青扈三娘,可是现在军中除了自己就是那个婆娘有些本事。敌军分兵两部,自己这边若是没有一个能够帮助带兵的人,恐怕等不得援兵到了就要沦陷。 从远处看这些西涼军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而且身边好像连粮食都没有怎么带,应该是不能久战,只要把这战事拖个两三天,对方就会变成疲惫之师。 只可恨自己这些年浑浑噩噩,没有好好的经营这甜水铺军营。不然即便手头只有五百人,也不畏惧这些贼人来攻打。 王缨心中疑惧,而褚连城心里也是不轻松。自己带领的这些西涼军本来数量就不多,如果在攻打的过程中死伤太过惨重,那接下来实在是难以防守这处军事要地。 自己接到的命令是攻下甜水铺的军营,然后据险而守一直到西涼军大队人马前来方才算是完成任务。那就不能在攻打的过程有太多的伤亡。 不然一旦朝廷的援军到来,凭自己手里头的那一点点人如何能守得住这偌大的军营。 对方主事的人只有两个,如果能擒贼先擒王将这两个人杀了,那对方军营之中本就低落的士气就会彻底崩溃,那时候攻下这处军营便是易如反掌。 军营下面的大火尚在熊熊燃烧,刚才城楼之上看来是丢下了不少的油瓶。只不过这种物资在华汉国并不出产,都是从异域番邦交易而来。 虽然价格并不是很昂贵,但数量确实不多,这种火海攻势应该不能无休无止地使用。现在火焰尚未消退,并没有办法进行攻击,后门的那些兵马只不过是为了强迫对方分兵所用,都是在做佯攻。 褚连城突然心生一计,一点手让手下牵过自己的坐骑来,然后翻身上马,单人独骑向军营之中奔驰而去。 在土墙之上仔细观察的王缨早就看在了眼里,当即制止了其它兵士想要射箭的举动。这个人自己认得清楚,正是对方军中的主将。这是单人估计前来,毕竟是有什么话说。 要说的多半都是一些什么劝降之类的废话,但是现在时间拖延的越久对自己越是有利。所以王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对方畅谈一番。 心道最好是把酒言欢,促膝长谈个三四天,直到朝廷援兵到了那是再好也不过。 褚连城手中并没有拿兵器,只拿了一面盾牌预防对方的弓箭偷袭。这匹马一直来到土墙外面十几丈外才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只听褚连城高声说道:“在下褚连城,久闻甜水铺王校尉威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还请王校尉出来打话。” 那王缨听到敌军主帅说的话,便从土墙后面长身站起。 王缨站起身不打紧,那个褚连城却险些哑然失笑。 虽然刚才见到此人在外面厮杀,知道其个子矮。但是没想到这位王校尉在土墙后面站起,却只能在垛口上露出了一个脑袋,身材居然矮到如此地步,恐怕不足六尺。 但是越是这种个子矮的人自尊心就越强,自己这次前来是要和对方交涉,如果这时候笑出声来,那是对这个王校尉极大的侮辱。 不要说谈些什么,恐怕这位王校尉一声令下,土墙上面的箭矢就会像雨点一样射了下来。所以只能强行忍耐,脸上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来。 褚连城的心理变化王缨确实没有看出来,见到这个敌军主将敢于单刀赴会,心里也是佩服。听到人家已经自报家门,自己也不能失了体面。 当即对下面的褚连城高声叫道:“在下王缨,是甜水铺一个的校尉。我看你这身上的甲胄也是西涼军中的样子,咱们都是朝廷的官兵,今天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兵戎相见起来?” 褚连城听到对面一上来就要和自己套近乎,便接着这个话头将话说了下去。 “王校尉说的是,你我本来都是一家人,只是现在天下纷争,咱们都各为其主,都是一些身不由己的人。现在咱们打个你死我活又图的什么,都是一些苦哈哈混口饭吃的人罢了。” “就凭刚才王校尉的手段,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大大的人才,现在董天师正在罗天下英雄,王校尉这等身手这把年纪却只是做了一个校尉,可见朝廷不重视人才。不如今日将军营让出,咱们共享荣华富贵如何。” 王缨听到这些话直当做清风过耳。 刚才这个褚连城如何行事自己都看得眼里,前面的那些蛇蝎山上的贼人被其当作炮灰,不分敌我一阵乱箭几乎尽数射杀。 此人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绝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更何况这种叛军作乱,在没有天下大定之前做事情都要滴水不漏。如果自己投降,只怕只会落得一个军营之中所有人被杀的悲惨下场。 可是现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王缨嘻皮笑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对褚连城说道:“多谢朋友的美意,我王缨半辈子在金戈铁马中度过,就是想求得一官半职。没想到官运不济一直没有得偿所愿。” “不知道能可以在下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新 七一二章 矮人莫说短 恶虎擎铁枪 褚连城从就被李盟看重收养,从时候就一直苦练那种杀人的秘技,而且从就是在军营之中长大,接触的不是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活就是杀手中的教导。 所以实际上对人情世故并不了解,若是说本领上褚连城算得上是一个本领高强的人,但是在察言观色和这种言语对答上,就远远不是这个老油条矮脚虎的对手。 听到王缨的说话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拖延时间,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对方。正在和自己索要官职。一时间心里头不由得暗暗欣喜。 现在许愿封官给他的官职都是一些镜花水月,只要将这个人说动缴械投降,那立刻就会将所有军营中的人尽数杀光。所以现在什么官职大,都是口头上随便说说,当不得真。 这种空口白牙随口一说,那还不是官职说的越大越好。所以这褚连城对王缨说道:“王校尉如果能将这甜水铺的军营拱手让出,那就是首功一件。在下一定会在董天师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想当上一个副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褚连城虽然本领高强,但是并不是军营之中正式的编制,他主要是董不凡用来暗杀对方的棋子使用,隶属于李盟麾下。 平日里因为做的事情不能见光,基本不会抛头露面,只是跟随李盟远远的见过董不凡两次。这种级别身份的人怎么有资格在董不凡面前做什么多多美言的事情,这些话只不过是用来哄骗对方罢了。 可是那个王缨好像却是当了真,开始频频点头像是听到了心里的样子,可是听到副将两个字,却把嘴一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褚连城不由得一愣,不知道对方这种做法是个什么意思。 只听王缨大声说道:“区区一个副将就想让我王缨背上一个叛国投敌的罪名,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一个副将岂能就轻易交换,不可不可,官太官太。” 褚连城听到王缨说的话,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刚才还心道这种空口白牙许愿的事情都是随口一说,不如说的大一些。 可是自己在军中接触的人并不是很多,觉得副将能够统领那么多的人马已经是非常大的官,可是看人家这个样子确实嫌弃官职太。 连忙对王缨说道:“王校尉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了,这种事情都是好说好商量。在下刚才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请莫见怪,只要说得出来,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会让王校尉心想事成。” 看到对方如此着急的样子,王缨心里面暗暗好笑。可见此人只不过是本领高强心肠歹毒而已,对人情世故可谓是一窍不通。 装作沉吟半晌的样子,好像在考虑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底多大的官职才能弥补。过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果真是我说出什么官职,董天师便能赏赐于我?” “绝无虚言,王校尉尽管将心中所愿说出来,董天师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不管什么样的官职都能够赏赐。”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扛着诛灭九族的大罪,那必须是要有一个大大的官职方可。我看董天师这个职位就不错,能够整天和皇上见面,在那金銮殿上行走,就请董天师把这个官职赏赐下来吧。” 褚连城只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却绝不是一个傻子。王缨嘴里面的话,犹如疯魔一样,戏耍的意思昭然若揭。弄了半天刚才和自己唠唠叨叨,脸上做颜做色都是和自己瞎扯淡。 褚连城这个人心高气傲,这次被对方戏耍心中勃然大怒,那脸上顿时就显露杀意。 “王校尉在那高高的墙上算得了什么英雄,我看你刚才只不过杀了一些蝼蚁之辈就得意洋洋,是在这些老弱残兵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威风吗?褚某不才愿领教你劲气精妙,咱们单打独斗生死由命。” 王缨听了这个话心里确实一动,就看刚才那不分敌我射杀众人的歹毒手段,便知道此人在攻城上确实有一套。虽然在灰瓶油瓶的攻击下吃了一些亏,但那都是双方之间资源的不对等造成的。 如果能将敌军中的这个主心骨除掉,那接下来的攻势必然会减弱,将其击杀也可以撼动敌军的斗志。 现在的王缨因为刚刚顿悟天道,自信心十分的强烈。觉得凭着自己的这特殊的枪法和使用劲气的法门,足够应付眼前的这个强敌。 可是对手的能耐到底如何自己并不知晓,而刚才击杀贼人的时候,在土墙下面把枪法劲气都施展过,那个褚连城必然都看在眼里。 此时对方是知己知彼,而自己在信息上就吃了亏。如果就这么动手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心中便有些犹豫不决,那个褚连城在下面早就看得清楚。 立刻大声说道:“看来王校尉对这种单打独斗还是颇有些胆怯,我看你这身高和垛口高矮相仿,人变得矮了胆子也自然相应的了。也罢也罢,既然不敢单打独斗,那咱们还是阵仗上见真章吧。” 这几句话一说可是揪了老虎的尾巴,王缨这个人平日里甚是随和,和下级兵士们都有说有笑,算得上平易近人。 可是当着矮人别说短话。 这一辈子最为忌讳的事情,就是被人说个子矮。只要一说到这一点,王缨立刻就会暴跳如雷,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给面子。即便自己的婆娘扈三娘打的骂得,却也不敢在身高上说半个字。 褚连城刚才被对方戏耍心中也是光火,看到对方的个子如此矮,便出言讥讽。但主要用意是说对方的胆子,而不是个子矮,只是为了激将法让对方和自己单打独斗。 却没想到,如果说王缨的胆子,只不过会哈哈一乐而已,但是如果说到个子矮这可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王缨已经二话不说抽枪在手,从土墙之上一跃而下。 扈三娘在土墙之上看到这般景象,心中也是焦急。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受不得激,只凭对方的三言两语便要和人家单打独斗。 但现在的情况是其他的贼人都远远的站在远处。这个褚连城离自己这边的距离并不是太远,扈三娘也没有多想,立刻从土墙上也跳了下来,站在一旁给自己的丈夫掠战。 那个褚连城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虽然看到对方夫妻二人都跳了下来,但却好整以暇缓缓的从马上下来,然后调转马头,在马鞍上拍击一掌,那匹战马遍自行回归本队。 面对对方两个人,而且距离军营只有十几丈远,却自己将马匹先行放回,可见其有必胜的信心。那王缨见到对方如此江湖,自己这边夫妻二人如临大敌倒显得怕了对方一样。 当即对扈三娘说道:“三娘你且退到一旁,我与此贼单打独斗,生死由命。你切莫动手。” 扈三娘听到丈夫这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江湖中人,知道江湖上人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这几日夫君的劲气能力突飞猛进,本领上自己也是有数的,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落败。 只不过这个敌人的本领没有施展过,不知道是什么路数,扈三娘脸上不动声色向后退去,手却悄悄的将红锦套索的把手握住。 褚连城和王缨两个人都露出杀气,一步步地向对方接近。 七一三章 一招生死斗 鹿死谁手旁 矮脚虎王缨手中持的铁枪,而褚连城手里却没有拿任何的兵刃,在旁边人看来好像是王缨占了很大的便宜,对方也是颇为轻视才这样空手对敌,其实不然。 若是在战场上厮杀,褚连城也要使用自己的兵刃,因为劲气能者虽然本领高强,但确实不能持续作战,劲气对人体的气脉负担很大。 如果一直用劲气在战场上迎敌,不需要多长时间自己就会受到严重的劲气反噬。别说杀不了敌人,自己就会受到沉重的内伤。 而且这种劲气反噬如果次数多了,身体功能就会大大的受到影响,会让劲气能者的气脉受到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强者都不会过于催动劲气。 褚连城的本领是受到李盟细悉心教导,这种秘技法门是从指尖处把劲气凝聚成极其锐利细微的气线,然后探查物体上的暗纹裂伤和人体上的气脉,从而分割物体和人体。 这种本领称得上无坚不摧,按照天理循环来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物体。不管是任何人任何兵刃都有其薄弱之处。 褚连城现在这种秘技法门已经有的成,若是手持兵刃去迎敌,指尖发射气线的时候就会束手束脚。所以这种李氏家族的秘技使用者都是精通拳脚的技击之法。尤其擅长空手入白刃。 只要能让其接触到兵刃,就会在顷刻之间将对方手中的兵器切割成碎片。而那人体却不用皮肤接触,如果是寻常的普通人,褚连城只需要一丈开外就能将人体切割成碎片。 但是劲气能者气脉之中劲气鼓荡,气线渗入气脉之时就会受到阻力,越是劲气能力充沛的人,就越是能抵御这种秘技的攻击。所以也更需要掌握秘技的人贴近对手,才能把威力最大的杀招施展出来。 但是这个矮脚虎王缨却不知道敌人的底细,看到对方赤手空拳就要迎战自己,像是瞧不起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更是勃然大怒。 自己这几十年忍辱负重,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受尽了别人的误解和白眼,其实心中非常痛苦。今天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却又遇到了轻视自己的敌人。 当即一言不发,枪尖微微抖动向着褚连城心窝就刺。 王缨的这一路枪法得自异人传授,和普通的枪法截然不同。这种枪法中心之处反而是最虚弱的地方,枪尖在发出之后微微抖动,看似只攻击一点,其实能将非常大的范围都笼罩在枪势之下。 只有能真正看破枪招的人才知道,看似最强的中心实际上是破绽的所在。如果看不透枪法向周围闪避,那王缨的枪就会像毒蛇一般追踪而至。 可是这种枪法在华汉国也只有王缨一人会使用,除了见过天师授道的许飞,懂得这种枪法的奥秘,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出破绽是在枪尖之处。 王缨这一枪扎到,褚连城见对方来势凶猛,果然向左侧迈步,身子低伏想要吧这一枪让过去。却没想到王缨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褚连城会这么做一样,枪尖就像是一条毒蛇跟踪,直取褚连城的右边肋下。 褚连城这下迈步低身已经把自己的力道使用尽了,短时间内正是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时候。而对方的枪法却如此精妙,根本不给自己喘息之机。 若是再强行闪避,看对方的这个枪法灵动之势还是无法逃避,那就会被对手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所压迫住。 那时候再想要反手强攻真就势比登天,高手之间的对决极为注重抢占先机,如果出手一开始就被对方步步进逼,那就会成为一面倒的趋势。 褚连城兵行险招不再闪避。双手疾伸就抓向王缨的铁枪枪杆。褚连城自幼就跟随李盟练习拳脚技击之法,拳脚功夫那是一等一的。 尤其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更是李氏家族秘技中必备的技能。这出手如电拿捏得极为准确。正是枪头后面的七寸之处。 这个地方正是这一杆铁枪最为薄弱之处,如果被褚连城拿到,就会在顷刻之间将铁枪的枪头削断。 而王缨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那铁枪枪招不变,依旧奔着敌人的右肋扎过来,只听到“嘭”的一声,那铁枪枪杆已经被褚连城牢牢的抓在手中。 褚连城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就能得手,刚才看对手的枪招灵动以为有什么更为奇特的变化。却没想到这个矮子太过贪功冒进,这一枪刺出来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被自己一招就得了手,整条铁枪的暗纹裂伤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已经探查了明白,褚连城当即就把自己的气线从指尖发出,要将铁枪切断。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双手握住的铁枪,就像是刹那变成了炽热的熔炉中的铁水。铁枪看似纹丝不动,却发出了强烈无比的高频率震动。 自己指尖的进气刚刚接触到铁枪,发出的劲气被震得四散而去不知所踪。也幸亏自己正在催动劲气想要切断铁枪,不然被这种抖振之力震荡,刹那间就会将自己的手掌指骨震断。 褚连城登时就拿捏不住,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铁枪。而王缨得理不饶人,大吼一声铁枪向前急进,眼看就要将褚连城一枪刺穿。 在这种情况之下,褚连城手臂震开身子也没有余力向周围闪避,眼看就要被对方在一招之内取胜。 当即把牙关紧咬使用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见褚连城两只手突然想一只仙鹤一样,极速煽动两下,那手中的细微气线就如同十根到看不见的锋利钢丝,向对手攻了过去。 王缨这一枪已然到了褚连城的肋下,只需要向前一递就能取了对方的性命。心中正在兴奋之际,却觉得空气之中像是有什么极其细微的物体袭来。 那种感觉让王缨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险,当即顾不得伤敌,奋力将身子向后仰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方才将那些劲气丝线避开。 但是王缨在闪避的同时,手中的铁枪还是勉力向前一递。虽然因为发力仓促,褚连城闪避的又快。可是这一枪还是穿透了敌人身上穿的甲胄,在肋下划了一个口子。 王缨在地上犹如一个的陀螺,连续打了几个滚方才一跃而起。刚刚站起来就发现眼前有发丝飘动,原来刚才自己虽然闪避的快,可是对方那种看不到的劲气却将自己的头发削断了数根。 如果自己不是天生个子矮,行动上比常人要灵活,恐怕这一下就要受了致命伤。 双方交手只有一招却都遇到了生命危险,褚连城身上已经挂了彩,王缨也险些头颅不保。两个人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对手的本领居然如此高强,而且这种本事自己在多年的征战之中从来没有见过。 看来今天遇到的对手和自己是势均力敌,王缨把刚才的莽撞冲动的心也压制了下来。褚连城刚才颇有些瞧不起这个矮的对手,但是一招之间自己在所有人面前现了眼。 肋下这一枪虽然只是划破了皮肉,对手也险些遭遇不测,可是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两边真正内行能看懂刚才交手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兵士只看到人家一枪之内就将自己的甲胄刺破,士气上已经受到了影响。 褚连城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七一四章 枪花似幻梦 浓烟杀意藏 刚才两个人虽然动手只有一招,却都在阎王殿鬼门关面前打了一个来回。铁枪只差毫厘之间就能深及内脏,而气线切割若是王缨再高上个两寸,脑袋便会被削去一半。 双方都收起来觑之心,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眼前的这个强敌,旁人离得远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扈三娘就站在旁边,刚才两个人交手的凶险都看着眼里。 虽然手上红锦套索已然拿在了手中,但是刚才丈夫只差毫厘之间便丢了性命,自己却是来不及出手,心中的一颗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知道这两个人不交手则已,一交手就是拼命的打法,自己虽然只是站在左近恐怕也来不及出手相救,现在只能指望自己的丈夫将眼前的这个强敌击杀。 两个人交手之所以如此凶险,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技艺特点所导致的。那王缨的枪法快捷灵动,而且都是利用抖振之力发出,枪招出手都非常突然。速度也极快。 那褚连城的空手入白刃,却是一定要将对手的兵刃拿住方才能施展本领。两个人的本领正是强强相碰,针尖对麦芒,所以一旦出手便是生死搏命的打法。 褚连城的气劲切割虽然可以在一丈左右施展,可是那是对普通人而言。面对王缨这种劲气能者一丈左右发出的距离很难对其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刚才是王缨因为贪功冒进,身子向前过近,自己挥出的手臂距离对手只有不到两尺,所以才能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是王缨的这条铁枪足有一丈两尺多长,刚才吃了这个亏肯定是觉察出自己的劲气能力局限,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和自己接近。 下面的打法必然是利用铁枪的长度,在一丈开外向自己发出猛烈的进攻。此人的枪招变化多端让人无从琢磨。 更要命的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抖振之力,即便自己将对方的枪杆扣住,不等自己把铁枪切断,对手的那种力道就会爆发出来。如果刚才不是松手及时,现在自己的两只手已经废了,再也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 褚连城心里面头疼这个王缨枪法和抖振之力的劲气。而王缨对眼前的这个对手也是感觉到其可怕的一面。 自己的枪法变化多端,除了前几天来的那个少年上差,从来没有人看破自己枪法的破绽。但是刚才自己这一枪对手却能在一瞬间就把枪杆牢牢的扣住,可见其拳脚技击之法的精湛。 最可怕的是那种无形物质,却又锐利的如同钢丝一般的气线。若不是自己久经战阵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刚才能不能杀了对手不好说,自己现在必然是头颅被切下死在当场。 对方的那种气线虽然只是一掠而过,可是能感觉到此人的劲气一丈之内都有杀伤力。幸亏自己使用的兵刃是长达一丈两尺多长的铁枪,再加上手臂的长度可以利用距离上压制敌人。 两个人都是久经沙场了高手,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都对自己和敌人的能力有了一个了解评判,然后拿出了迎敌之策。 王缨当即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手中的长枪却向前急刺,那笔直刺出的枪尖在半空中略一抖动已经分成七路,分刺褚连城身体的各处要害。 这一枪分刺各处正是枪法之中的精妙之处,是利用这抖振之力将枪法在一瞬间变换的法门。 当年异人传这枪法和抖振法门,就是为了让劲气和枪法融合为一处。只不过王缨一直没有领悟天道,所以直到今天放才能和枪法融合,合二而为一把枪法和劲气的精妙之处都施展的淋漓尽致。 这一招就像是在半空中突然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铁花,灿烂无比却又转瞬即逝。枪法变化只在顷刻之间,就如那镜花水月浮光掠影消失不见。 褚连城虽然想出手捉拿枪杆,却都落了个空,这种抖振出来的枪头来势虚实不定,真假难辨。褚连城只接了两招,肩头上吞口兽便被王缨一枪挑飞。 在面对强敌之时,王缨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领悟到了将劲气枪法融合起来的法门,本领在一瞬间提升了不少。面对如此精妙的枪法,褚连城脸上不由得流下了冷汗。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矮子居然有如此的本领,本来这种空手入白刃的本事最是能克制手持兵器的对手。因为从受到李氏家族嫡系的悉心教导,把华汉国中几乎所有的器械技击之法都已经了然于胸。 这是李氏家族用来杀人的看家本领,本来是自己最为擅长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矮子枪法独辟蹊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种抖振之力的劲气法门,又是专门克制自己切断兵刃时候劲气渗透。可谓是自己天生的宿敌, 本来想凭藉自己的本领,将对方带兵的领头人在阵前击杀,以震慑对方提高自己这一方的士气,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虽然这个对手劲气本领不见得比自己高,可是属性上太过相克,其枪法和劲气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克制自己而存在的一样。 若是再任由对方这种远距离的攻击,自己除了落荒而逃再没有第二条路。那时候士气上必然会此消彼长,以后在军中只怕自己的威信也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褚连城一咬牙暗暗下了决心。 那王缨以不变应万变,在铁枪极限的距离上外加伸直手臂将枪招一次次地发出。虽然只不过过了三五招,对方的肋下已经挂了彩,肩头也中了一枪。 若不是有盔甲阻挡恐怕也要受点伤,自己只需要这么按部就班地把枪法施展出来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敌人的空手入白刃虽然精湛,可是却无法在这瞬间即逝的抖振枪法之下,捕捉到兵器的位置。 这种情况旁边的扈三娘也看的出来,一颗心也慢慢地平复。自己的丈夫这种枪法还真是有些门道,枪法变换的速度极快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到。 那矮的个子现在却成了优点,因为王缨身材不足六尺高。枪招发出略微向下一点,就成了攻向敌人的下盘。 而大多数人对攻击下盘的攻势应付起来都不是十分的方便,所以对方虽然身手矫健,可是也没有办法突破这种枪招笼罩。 没想到心刚刚放了下来,战局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褚连城勉强接了三五招之后,突然双手连续挥动居然发出几个暗器来,这些暗器却并不是射向王缨的身体,而是分射在自己和王缨身边左右。 那些的弹丸落地之后便发出了巨响,然后冒出了滚滚的白烟,一时间整个场地伸手不见五指,双方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这种弹丸是褚连城传承自李氏家族的暗杀手法,李氏家族的人其实并不是战场上的悍将,而是以暗杀目标作为第一原则的杀手。 这种暗器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冒出来的白烟也是没有毒性,只不过通过巨大的声音和浓浓的白烟让对方看不清楚而已。 因为执行任务的需要,在暗杀目标之后就需要用这种弹丸来脱身。但是今天褚连城却要用这个弹丸来克敌制胜。 在这巨大的声响之中,人会在一瞬间受到震撼,而那浓浓的白烟就成了隐藏死亡的所在。 王缨陷入到了危急之中。《万世之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万世之侠请大家收藏:万世之侠更新速度最快。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七一五章 螳螂捕蝉后 黄雀青天上 褚连城使用了这种弹丸将周围笼罩在巨大的声响和滚滚浓烟之中,但是他却有办法可以察觉到对手所在的位置。 这些浓烟之中渗透有众多的巫蛊虫粉末,而李氏家族的人自幼体内也都植入了这种巫蛊。这些巫蛊对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危害,但是却能和烟雾之中的虫粉末有着感应。 在烟雾中所有移动的物体,都能凭藉体内植入的巫蛊而产生感应,从而察觉到敌人的位置。李氏家族经常用这种手法来击杀在众多人保护之中的目标,用来脱身时也可以察觉周围所有护卫的动向。 而对方在短时间之内就等于双耳失聪,两眼变成了瞎子,在这种此消彼长的良机之下,击杀对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那王缨从就生长在军旅之中,所有的打斗都是金戈铁马战阵之上,根本不懂得这种江湖上的手段。骤然受到这巨大的声响两只耳朵被震得嗡嗡风鸣,整个人方向感都已经乱了, 而眼前的那浓浓白烟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两眼望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到敌人的行迹,心中便有些慌乱起来。 那手中的铁枪连忙向着刚才敌人的所在位置连出数招,发现没有敌人踪迹之后立刻又用铁枪在周围四处抡扫,却依然徒劳无功。 这几下褚连城在烟雾中都感应的清清楚楚,那王缨的一举一动就像是看在了眼里一样。蹑手蹑脚已经绕了一个圈子来到了对手的背后,就凭着对手脚步上的慌乱便知道此人现在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出手必须要在一瞬间将对手切割的四分五裂,绝不能让其有什么机会施展出劲气本领来。 如果不是这种自己最擅长的环境,两个人在军阵上一招一式见招拆招,还真不是这个属性上处处压制自己的个子对手。 褚连城已离王缨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凭着自己的身手只需要向前急冲,在两尺多远的时候便可以用气线将对手的身体切割开来。 这个个子手中的铁枪极长,在这种距离尤其是背后的死角根本没有办法施展,即便是在扑击的过程中发现了自己,想要逃生也是万万不能。 面对毫无防备的对手,褚天城突然双脚一蹬身子犹如离弦之箭,向毫无防备的对手后背扑去,双手把气线已经凝聚在指端。 在这种距离下只要气线发出,这个个子便会被顷刻间切成一片片的碎肉。就在那劲气将要发出的一瞬间,却只觉得脖颈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紧跟着一阵的剧痛,自己的呼吸被勒的完全停止。气息上这一停滞,凝聚在指端的劲气也无以为继,那气线竟然发不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褚连城根本就没有想到,前面的那个王缨这时候才刚刚察觉身后有人,身子向前急扑,手中的长枪并不圈回,而是向后面将枪鑽急捣而出。 这准备偷袭暗中下手的褚连城,在这顷刻之间却被前后夹击、腹背受敌。若是旁人恐怕只有乖乖等死一条路,但这个褚连城本领当真是十分了得。 借着这脖子上向后拉拽的力道,身子轻飘飘不受力向后急退。凭藉自己的后退速度配合着脖子上的拉拽避开了胸前的这一枪。 虽然已经枪鑽点在了护心宝镜上面,但只是吃了重重的一击并没有穿透甲胄刺入身体。但还是受到了重重的撞击,胸口一阵烦闷,已经受了内伤。 或者胸口上的撞击相比,更要命的是脖子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缠绕拉拽。自己虽然飞一样向后急退缓解了这股拉拽的力道,可是一口气上不来。 正在危急之间却觉得脖颈处一松,那拉拽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王缨险些被害,可在反击之下却得了手。知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之中自己没有办法和敌人抗衡。 突然怒吼一声,抬起右脚猛烈向地面一踏,使用的正是十成的抖振劲气之法。只听得一声爆响,就如同年节时放的花炮炸响,大地为之颤抖。 四面的罡风以王缨为中心向外急吹,将周围浓浓的白烟吹散到各处。 那些浓浓的白烟在一瞬间被吹散,在场的几个人的身形都显露出来,只见褚连城单膝跪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创伤一样,而王缨威风凛凛地持了铁枪站的当场。 别看个子矮,脸上却是一副巨灵神般的神情。 而那一丈青扈三娘脸上带着笑意,站在数丈开外,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望向丈夫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爱意,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甘苦自知。 现在心中最是又惊又怒的,就要说这个褚连城了。 刚才自己在烟雾之中眼看就要得手,那王缨绝不是伪装出来的慌乱,而是真的没有在这种江湖手段制造的环境中作战过。 可是就在要得手的一瞬间,不知道有什么人使用了暗器套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的气息截断,劲气能力变无法施展。在现场的哪里还有其他人,必然是站在旁边那个装作若无其事那个女子暗中下的手。 刚才的暗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像是一个绳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而现在自己脖颈上一阵阵的剧痛,皮肉恐怕早就是血肉模糊,可见这暗器上好像还有什么利器。 幸亏划破的血脉不是什么致命之处,不然恐怕现在自己的鲜血早就流干。 没想到这个婆娘看起来容貌美丽,下手却是如此的阴狠狡诈。趁着烟雾缭绕的时机便偷偷下手。 现在自己有口难辩,旁人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先使用了烟雾暗器,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矮脚虎王缨伤了一样。 而那王缨心中却也有点数,刚才敌人扑到了自己身后两尺左右,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 凭藉两个人的交手知道在这种距离之下,此人那种古怪的气线已经可以对自己造成致命伤,但偏偏却没有出手非常的诡异。 等自己转回头来发现对面的这个褚连城单膝跪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创伤,本来以为是自己的枪鑽所伤,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敌人的脖颈之处居然挂了彩。 这旁人不知道自己却是明白,这种伤口一看就是自己婆娘扈三娘的红锦套索造成的。那红锦套索绳圈处有二十四个金钩,一旦拉上便会陷入皮肉之中,让敌人无法摆脱。 可是明明已经套在了最为要害的脖颈所在,这褚连城却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被活活勒死,那红锦套索长达三丈有余,是在这个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要想将其杀了那是易如反掌。 现在看起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的婆娘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出手搭救了自己,然后便解开了套索装作若无其事站在一边。 这种夫妻之间的守望相互,而且如此顾及自己颜面的行为,让王缨心里面一阵阵的涌起了暖流。平日里扈三娘虽然对自己极为严厉,可是在外人面前却是处处呵护自己的脸面,真是自己的好婆娘。 见到褚连城已经负伤,王缨挺胸叠肚、手持铁枪,威风凛凛大声喝道:“尤那贼子你已然落败,刚才我手下留情饶了你这狗命,到现在还要负隅顽抗吗?” 褚连城险些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七一六章 屋漏连雨降 叛军出西涼 心中最为恼火的就要说这个褚连城了,虽然自己使用出了杀手的手段,可是在这战场之上双方生死相搏无所不用其极,用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在情理之中。 对手应付不了只能说自己经师不到,学艺不精。 可是这对夫妻俩一副的道貌岸然,趁着浓烟遮掩了战场居然一起出手夹击自己,而现在又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先暗算,却来了一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只不过现在脖子之处的伤口鲜血依旧不止,用手一摸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气息上也是不甚通畅。胸前又被那个王缨用枪鑽狠狠的捣击了一下。 这人的枪法非常古怪,抖振之力随着撞击已经渗透入了体内。虽然及时后退可也是受了些许内伤。其实带着轻伤作战对褚连城来说,只不过是寻常事。 但是这两个夫妻并不讲江湖规矩,刚才已经是暗中下手出手夹击。如果自己还在这里恋战,只怕自己要取胜的时候,那个婆娘急了也撕破脸皮又要突然下杀手。 现在虽然恼火之极,可是也只能暗气暗憋,听到王缨的这番话并不动怒,缓缓地站起身来。 对王缨说道:“刚才胜负如何王校尉心中岂能不知,又何必在这里做出什么慷慨激昂的样子。咱们堂堂男子汉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含糊些什么,既然你夫妻二人不讲规矩,那咱们还是军阵上见胜负吧。” 说完这些话看都不看王缨夫妻二人,转身向自己了队伍中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并不着急,步伐沉稳没有半点的慌乱。这一番话把事情点破,别人不知道这夫妻俩确实心知肚明。 见到对方如此交代一番转身行走之时,没有半点的戒备。自己两个人刚才虽然伤了对方,可是从江湖规矩上来说却是做得颇为不妥。 这个人虽然现在受了些许内伤,可要是说自己夫妻二人联手想要将其击杀,恐怕在短时间之内也是做不到。那些贼人就在一箭地开外,立刻就会前来支援。 那时候就显得自己做事情太不地道,于军心稳定也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也就做个顺水人情落得大方,任由这人回归自己本阵。 但是双方这一场恶战,内行人虽然心里明白,可是绝大多数兵士肉眼凡胎看得极为简单,都以为矮脚虎王缨在浓雾之中识破了褚连城的暗算,反手将其伤了。 只不过褚连城不服气,在嘴上讨一番便宜罢了。 褚连城缓步回归本阵,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两军交战胜负都是常事,只是今天吃了一个暗亏,以后必然要让这对夫妻付出百倍的代价,方能解自己的心中之恨。 现在看来只能不吝啬手下的性命,强行攻打这处军营才能做到速战速决,只不过对方现在士气正旺,军营上面各种守城的器械又十分充足,自己的这点兵力并不比对方多太多。 虽然分了兵,可是对方凭藉地利之便,如果又有两个本领高强的高手主持大局,今天恐怕就算是攻破了这处军营伤亡也是很难承受。 自己手下的劲气能者基本上都留在了本阵之中,手底下这五个百夫长在江湖上也算是三流向上二流向下的劲气能者。军中还有一些粗通劲气的人,本领也是远远超过一般的兵士。 可是这种攻城战不比其他,即便是劲气能者也难抵挡那些灰瓶火海的伤害,看来今天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下的血本自己是完不成任务了。 褚连城立刻将手底下的五个百夫长调配好,由自己和一个本领最高的百夫长带队攻击城门两侧的通路,而其他两路攻打土墙两端的攻击点。 那对夫妻的本事褚连城现在心中已经了然,即便是单打独斗恐怕这两个人和自己也是难分胜负。双方要想赢了对手,都需要创造出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方能做到。 这种高手也只有自己才能勉强应付,只要在攻城战中拖住这两名高手,等到西涼兵都上了土墙,那些老弱残兵就会在顷刻之间被杀散,那时候以众敌寡,大局就会稳定下来。 褚连城下了决心,眼看军营前面的那些火海已经渐渐的熄灭,当即手一挥就要带队向前冲击。正在这时却看到地平线处好像有尘头升起。 这种尘埃的大,久经战阵的人都能看出来绝非是一般的过路商旅所能造成的,必然是大队人马,尤其是骑兵疾驰才能扬起来的尘头。 如果是自己攻打军营的过程中朝廷派来的骑兵前来支援,那时候便会腹背受敌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褚连城立刻发出了号令,把军营后门的一半兵马调动回来。 所有人都上了战马,准备看清来的兵马多少,再决定是否迎击还是逃离。 等到那尘头近了一些,褚连城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的狂喜。原来远处的兵马头上都包裹着黄布,远处看来就如同一片黄云压了过来。 现在在中原地带伪装成黄巾乱党模样的,只有李盟手下的那五千兵马。 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数多少,但是哪怕是这十部五百兵马中的一支,那就有一千精兵。有了这种数量的人马再攻打这处军营便是易如反掌。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褚连城还是立刻派自己的探马向前查看情况。这都是在多年军旅生涯之中养成的良好习惯,哪怕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可也绝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那前去侦查的人不多时便将手中的旗帜挥动起来,意思正是自己人,褚连城一颗心也放下来。过了不多时这一支人马便来到了近前,里面统领带队的将领自己也是老相识。 此人和自己一样,也都是李盟收养的五个义子之一,名字叫做林天云。 两个人平时关系要好,没想到在自己遇到了困难的时候自己的兄弟及时出现。这下子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再想拿下这处甜水铺军营已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更让褚连城感到高兴的是,林天云带来了非常多的物资,甚至包括攻城用的一些简单器械,原来林天云这支人马就是奉命在后面接应褚连城的那只股部队。 所以行路上就迟缓了许多,不但因为携带的物资众多,而且把褚连城丢弃在路边的那些物资也都捎带上了,所以迟了半日方才到来。 按照命令的原意,褚连城实际上没有按照预定日期完成任务,本来应该在林天云到来之前,褚连城就应该将这甜水铺军营拿下,可是数次攻打都受挫,伤亡上还真是不。 远远看去军营前面到处都是尸体,而自己的军中也有不少人身上有被烧伤的痕迹。 这一切都被林天云看在了眼里,那林天云生性豪放,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对褚连城说道:“兄弟这是怎么话说,死了这么些人这处军营怎么还没有拿下来,难道里面人马众多?我在路上打听的怎么只有数百名老弱残兵。” 林天云因这一番话说的褚连城面红耳赤,这数百老弱残兵那是不假,可是里面有两个一流好手。 而且这些兵士虽老,但是行动上却是颇有章法,都像是见过阵仗的样子,和其他一触即溃的官军有本质的区别。 只得苦笑着说道:“这次没有按时拿下军营已然罪过不,咱们兵合一处把军营拿下,功劳全归兄弟就是。” 林天云仰天大笑。 七一七章 同心不同德 沆瀣一气样 林天云听到这番话,便知道自己的兄弟遇到了难处,可是心里深处却是暗自欣喜。只因为自己和这个褚连城是竞争关系。 李盟收了五个义子,要在其中选出一个自己衣钵的继承人。 褚连城在这五个人之中算是悟性最高的一个,平日里也都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没想到今天在这最为紧关节要的时候,却没有按照李盟的要求拿下甜水铺的军营。 这一场功劳看来是自己拿定了,看前面军营的土墙之下死尸堆积,但看衣着服饰并不是西涼兵。看来是这个褚连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些炮灰。 而土墙有四处土包堆叠,壕沟也可以通过。这时候此处军营的城防已经岌岌可危,可以说褚连城九十九拜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带领人马携带物资来了。 虽然因为事发仓促,林天云也并没有找到太多的攻城器械,可是梯子却找来了不少。这个土墙看着高度只有两丈多高。 那些梯子即便到不了顶部,剩下的那个高度凭着西涼兵的身手也可以攀援上去。 自己因为把褚连城丢弃的物资都带了上来,所以箭矢之类的也是比较充足。那些梯子不光是可以搭上土墙向上攀援,这种两丈多宽的壕沟也可以利用梯子跨越过去。 如此一来突破的位置就不仅仅限于这四个点。 现在两支队伍会合后已经有上千人,懂得劲气本领的好手加起来有二十多名,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导致褚连城这等精明强干的人都没有在时限内拿下这处军营。 林天云虽然生性豪迈,但却并不不是一个粗心大意之人。褚连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看前面满地的尸体身上都是箭矢,而且都是距离百步左右距离死伤了一堆。 这种情况正是对方箭矢射击针对阵型局部时候才有的现象,靠近土墙的前方尸体更是集中,看满地的生石灰再加上那些被烧焦的尸体就明白,军营中灰瓶火攻也曾用过。 可见军营里面收藏的物资非常充足。 就凭这几点就明白这军营之中有主持大局之人,而且精通兵法,攻防之中颇有法度。褚连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气息上有些不对,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紫色勒痕。 再一细看那鲜血把铠甲的领口之处都染红了,可见就连褚连城这等身手都受了伤。别的也就罢了,这一点确实让林天云心中颇有些疑惑。 褚连城的身手在五个义子当中算是最为高明的一个,没想到连他都在攻打的时候受了伤,可是这脖子上的勒痕却并不像是什么军阵之中器械所伤。 两个人互相都是竞争关系,平日里虽然兄弟兄弟叫得亲热,可是实际上心中都有着敌意。林天云装作关心的样子,好像刚刚发现褚连城脖子上的伤痕。 惊讶地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脖子怎么被那些官军所伤,此等要害之处怎么都受了暗算,好险好险。” 这几句话言语之中充满了关心,别人听起来都像是兄弟之间的温情爱护,可是个人心里甘苦自知,褚连城自然明白这几句话其实是不怀好意。 在这队伍之中如此的说话,正是打消自己在军中的威信,用十分的歹毒。可是事到如今如果不凭藉林天云带来的兵马物资,这一处军营想要拿下恐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几句揶揄的话,也只能坏话当作好话听。 只得苦笑着说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军营之中有两个一流好手,应该是夫妻二人。那男的使用一杆铁枪,劲气催动之时非常的古怪。而那个女的刀法惊人,又有一些古怪的暗器,好像是本领还在那男的之上。” “最为可恨的是这夫妻二人都不讲江湖规矩,说好了单打独斗却在暗中下手,刚才就是吃了这个亏险些丢了性命。幸得林兄弟来了,等会攻破这个军营,一定要杀了这夫妻二人报仇雪恨。” 听到褚连城说话之间言语上开始示弱,林天云心里头洋洋得意。看来是这个褚连城自觉的本领无人能敌,想要在众军面前和人家单打独斗,却没想到吃了个爆亏。 真想不出来,这夫妻二人如何手段能让这个褚连城都吃了亏,既然有这个前车之鉴,那么自己就要尽量避免和这两个一流好手碰上。 刚才听到褚连城已经说过,这处军营之中本来就只有五百人,而且都是老弱残兵。又被箭雨射杀伤亡了一半,估计现在能够作战了只有三百人左右。 这么点人再加上自己带来了许多的梯子,就可以围绕这军营做多点突破。就凭这区区三百人根本就守不住这偌大的军营,看来这一份功劳是措手可得。 林天云和褚连城二人商量过后,决定使用一种特殊的战法。正面就用这一千兵马向上猛攻,依靠人数和攻城器械上的便利多点开花。 而自己两个人带领这二十多名有一定劲气能力的好手绕到军营后面来进行突破。如此一来那城墙上面的两名好手就只能在军营后面应对自己这些人的攻势,而正面就缺乏指挥的人。 那些西涼兵一个个军事素质极为过硬,军中的那些下级武官都可以代为指挥,攻势不会因为没有军中的主将就有什么减弱。 如果分兵做前后两路攻势,恐怕军营中的官军都没有办法抵挡,且不说正面那些西涼兵如狼似虎,绝不是这些老弱残兵所能抵挡的,就说自己带来的这二十多名好手都是身手矫健的劲气能者。 虽然本领上并不是特别出众,可是要想翻越这两丈多高的围墙。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夫妻两个即便是本领高强,可是二十多个人分散开来分别翻越,他们也是分身乏术。 只要翻上了这个土墙就可以将夫妻二人缠住,剩下的人赶往前面的土墙,在劲气能者的能力之下平常的兵士根本就无法抵挡,可以帮助前方正面攻击的西涼军迅速打破城防。 如此一来甜水铺军营会在短时间内就被攻下,两个人都是李盟悉心教导出来的义子。不光是劲气能力暗杀手段了得,而且做事情都是非常的有计谋。 作战时都会制定详细的计划,现在两个人互相帮衬,这个作战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这支五千人的兵马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每一个百夫长都必须是有一定能力的劲气能者方才可以担任。 这两个人手底下的百夫长加起来就有十名,又从军中找到一些粗通强体劲气擅长攀缘墙体,翻越围墙的时候快捷轻松的人选。 这些人别看应付不了什么顶尖好手,但是翻越这个围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已经打定主意,自己突破的时候就要将这对夫妻牢牢的缠住。 不求速胜但求不败,再加上手底下这十名百夫长,这对夫妻即便是本领胜过自己二人也可以抵敌得住。剩下的这些手下自然可以赶往军营的前方,摧枯拉朽一般击杀那些老弱残兵。 这一番安排过后,事不宜迟二人立刻行动,他们从军中找出来擅长指挥的武将担任正面攻打的指挥任务。而自己带了二十几名劲气好手骑着快马,飞奔赶向军营后面。 王缨夫妻两个人现在心里头已经沉到了谷底。 知道军营现在就在生死存亡之际。 七一八章 孤身斗群贼 枪法铁花放 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率领了二十名高手赶往军营后侧,立刻就被城墙上的夫妻二人发现。 此时不光是这些劲气好手赶向后门,而且正面上千的西涼兵也都分成了数个队,每一个队都有长长的梯子。向军营正面压了过来。 这一次对方的兵势雄壮,前面的盾牌手密密扎扎形成了一面防护墙,而且每个队都有了梯子,所以冲击的方向并不只是那四条通路,而是整个军营的正面。 那土墙之上现在只有三百左右的带伤老弱残兵,后门又有西涼兵统领率领的高手意欲突破,此时兵凶战危必须立刻拿出决断。 现在军营中懂得劲气的只有王缨和扈三娘两个人,看对方这个行动足有二十多名高手哪怕是夫妻二人共同在后面拒敌也是难以抵挡。 即便是夫妻两个都去后面迎战,那前面如此多地敌军攻打由有谁来指挥,王缨一时间心急如焚。 这时候却不能细细的琢磨,敌人行动迅速如果稍微犹豫战局就会逆转,那时候即便是想出办法也是无济于事。现在军中的老人在营里有威信的除了自己夫妻,只能算上那个钱文书了。 这个钱文书平时做人厚道,而且做事情光明磊落又极为讲究公平,在兵士当中有非常高的威望。虽然是一个文人,可是现在却没有其他更为合适的人选,王缨当机立断作出的决策。 只是也不能在做什么过多过细的处置,只是委派钱文书在正面指挥作战。幸亏这个钱文书在军中多年,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随军征战过。 这些工程器械如何使用,大致上守城是如何进行的心里也都有些分寸。知道现在兵凶战危,当即就将差事应承了下来。 王缨又三言两语吩咐完毕之后,立刻就跳下土墙骑上了快马向军营后面赶去。扈三娘放心不下自己的夫君,骑了桃红马紧紧跟随自己的丈夫。 对方人手众多,就凭自己夫妻两个加上极少数的兵士,能否守住这长长的军营土墙还是一个未知数。 西涼军的那二十多名高手在军营外围绕着土墙奔驰,而王缨夫妻两匹快马也在军营之内奔驰如飞。双方都在抢占战局的时机,绝不能有半点耽搁。 西涼军的两个统领之所以要绕到军营的后门才发起进攻,正是因为要将夫妻二人远远的调动,远离正面的那些守卫土墙的兵士。使其首尾难顾,更是没有办法指挥调度兵马。 而王缨自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的所在,现在即便就是赶到军营的后面的土墙,两个人怎么应付这些劲气能者从偌大的防守面进攻,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那些劲气能者身手矫健,而且各有独到的能力,这两丈多高的土墙是绝对拦不住他们的。刚才和对方统领交手,双方的手段也在伯仲之间,恐怕仅仅凭对方两个大队的头目和自己夫妻就不相上下。 再加上如此多的人手肯定是抵挡不住,只要有那么几个人绕过自己的防守,从背后杀向那些守卫的老弱残兵,那就大事去矣。 王缨胯下的战马在飞速地向前奔驰,脑子里也在快速的思考如何破解现在的危局。 西涼那一千兵马攻打的是北面的营门,而褚连城和林天云想要绕道南面的营门口,现在夫妻二人已经疾驰到西侧的门口。 这王缨当机立断,突然大声命令把守西面营门的兵士将吊桥放下,然后拨转马头从西面营门直接冲了出去。 后面的扈三娘见到这种情况也来不及多问。正所谓夫唱妇随,那桃红马紧紧地跟随其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夫妻二人也要并肩前行。 因为军营四面城墙除了南侧,其他的几面土墙上也都有少数的兵士象征性地把守,不停地用弓箭袭扰靠近的敌人。 所以褚连城和林天云的那些人远远的离开土墙绕了一个大圈。在行动的速度上就不如王缨夫妻从军营之中直接插过去那么快。 所以即便是再难免耽搁了一会儿,交代了钱文书如何防守却已然和敌人几乎是并驾齐驱的一个距离。 那王缨夫妻从西门冲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敌人来了二十多匹马正要从此经过赶向南面。两人的马匹斜刺里就向这个马队冲了过去。 褚连城和林天云根本就不想恋战,吩咐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南门,不要和着夫妻二人纠缠。迅速突破城墙才是道理。所以这些敌人马匹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想要冲过夫妻二人的阻拦。 可是因为距离上的便利关系,虽然没有拦截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头领,王缨夫妇的马匹还是赶上了这队人马的尾端。 王缨胯下的战马是从边关调到京城时候千挑万选的,是一匹极为神骏的宝马良驹。而扈三娘那匹桃红马也是颇有神骏之处,脚程上要比这些西涼快马速度上占有优势。 那些西涼军的头领虽然快马加鞭,可是夫妻二人已经赶到了身后,迫不得已只能拨转马头转过身来迎战。 可是双方距离还有两三丈远王缨已经怒吼一声,从马上一跃而起,就像是一头猛虎扑食一般凌空向这些贼人扑了过去。 王缨身在空中铁枪已经微微颤动,就像是发出一朵一闪而过的灿烂铁花,将后面的三四名头目已经笼罩在内。枪招精妙发力短促,瞬间已然到了身前。 这二十多人虽然是同时出发,可是跑了这一段路马匹上的脚程就有了差别,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胯下的战马最为精良,所以冲在了最前面。 而后面的那十名百夫长因为地位较高,选用的战马也都是快马中的佼佼者,所以落在了最后面的都是在军中粗通劲气的那些头目。 这些人大多都是什长之类的下级武官官职,只不过粗通强体进气。这次选派他们来只是为了快速突破土墙阻挡,本领上就远不如前面的那些人精妙。 王缨情急之下将劲气枪法催动到了极致,这一枪凌空杀至又极为突然。那些头目的马头还没有调转,对方的铁枪已经从后侧方刺到。刚一转身还没等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然中枪。 此时情况危急,出手的时候绝不能有半点留情,王缨这枪法抖动戳刺的都是敌人的要害。中枪的三个头目其中两个人脖颈上中了一枪,从盔甲的薄弱之处被一枪刺穿脖子,立刻都是就没了气息。 另一个反应的快一些,及时的偏了一下头。这一枪将头盔挑飞在头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登时鲜血横流,半张脸都被王缨这一枪废掉。摔在地上昏迷不醒,也是没有了作战能力。 这只一枪便将三人了结,王缨身子顺势就落在了刚才一名敌人的马背上,大吼一声长枪急刺,直取还在前面奔跑的敌人背心。这一名敌人却是一名百夫长,手下颇有些手段。 听到背后风声急促,来不及回头招架,立刻身子向右侧拼命的倾斜,整个身体将马匹向右侧带去,避开了这一铁枪戳刺。 但是王缨的枪法是依靠抖振劲气催动,看似凶狠的戳刺实际上是虚招,杀招都在抖动后的枪花之中。 那名百夫长刚刚避开这一枪,却觉得背后风声骤起,那铁枪锐利的枪尖追踪而至,就像是毒蛇一般噬到了后心。 只听到“噗”的一声响,那百夫长惨叫一声,摔下马来。 七一九章 舍己为手足 杀敌不相让 这名百夫长是擅长操物劲气的一名劲气能者,手底下颇有几分本事。可惜的是因为阵型位置的关系,浑身的本领还没有施展就被人家从背后一枪就送了性命,真是可怜可叹。 王缨顷刻之间就杀了四人,那一丈青扈三娘手底下更是毫不含糊,桃红马已经像一团火焰撞进了敌人的马队之中,双刀舞动成一团清光。 还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有三名敌人像是被斜切的萝卜一样,从马上分为两截摔落在地。 虽然死了七个人之中只有一名百夫长算是本领不错的人,可是加上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一共只有二十二人,却在顷刻之间便去了三成。 这夫妻两个人如此霹雳手段,让这些西涼将官都大惊失色。 之所以瞬间就被杀伤了如此多的人,和敌人错误的估计了夫妻二人马匹的脚程的有极大关系。这种从后面向前掩杀是在军阵中最为可怕的事情。 两军交战面对面厮杀虽然惨烈无比,可这时候伤亡并不会太过悬殊,真正的伤亡损失的八成以上都是在后撤的时候,被敌人从背后追上掩杀的过程中造成的。 再加上西涼军这个队伍之中,因为马匹脚程之间的差异,落在最后面的都是本领最弱的那些人。此时又在这位置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被两个一流好手出手偷袭,所以才瞬间伤亡如此惨重。 这瞬间就死了七个人,褚连城和林天云也大惊失色,如果再这么跑下去了,凭藉这夫妻二人马匹的神骏,从背后一个个击破,怕是还没有到南门自己的人手就要损失一大半。 那褚连城见机得快,当即大吼一声:“众人散开迎敌!” 随着这一生号令,剩下的十几匹马迅速地向周围散开,马上的那些人有几个擅长使用暗器的,已经出手向夫妻二人攻了过来。有这么一阻碍,敌人的马队便停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军旅出身,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马上施展的器械。当街刀枪并举从四面八方圈马围杀了过来。 夫妻二人也都是精于此道利用自己马匹脚程快的便利,并不停留在原地,而是推动马匹疾驰。双方在奔驰之中做开了生死较量。 但是这些西涼将官毕竟人多势众,不多时两个人的战马就被圈在当中。但是,王缨的心中却是一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终于赶在对方展开队形之前,将这些人缠上。 虽然现在以寡敌众,可是能拖一阵是一阵,若是让这些人接近了土墙恐怕事情更是难以收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平身本领施展出来,让所有的敌人都无暇分身。 只要和夫妻二人在此纠缠游斗,自己能拖住一会儿城墙上面的那些兄弟便多了一份安全。当下夫妻二人也不答话,抖擞精神刀枪并举,与这些敌人展开了生死搏杀。 这些资源里面有不少都是江湖中人投靠在西涼军中的,并不太擅长马上的器械格斗。即便是那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最为擅长的也是江湖上的那些技击劲气,马上这些功夫并没有王缨和扈三娘的精通。 一时间在夫妻二人的马上功夫下只觉得束手束脚,林天云这个人生性豪迈粗犷,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立刻从马上跳下,赤手空拳向王缨扈三娘攻了过来。 而现在夫妻二人被群敌围在圈子当中,骏马奔驰优势已经发挥不出来,看到林天云如此,知道必然是要过来击杀战马。 但夫妻二人真实的本事更多的也是在这个江湖手段上,现在也不是为了凭藉快马的速度逃生,而是和敌人纠缠死斗,所以立刻也从马背上纵身而下,任凭两匹马落荒而走。 王缨的身高不足六尺,在敌人的马匹中间穿来穿。去把那些高大的马匹当作掩护,用来阻隔躲避敌人高手的攻击,而专门向那些白领低微的军官下手。 虽然强敌环伺,但还是利用了这个办法,又将一名下级武官从马上一枪戳了个透心凉。褚连城立刻发现了对手的狡猾之处,大喊一声:“众人下马步战!” 所有的贼人都纷纷从马上跳下来围成了一个偌大圈子,将夫妻二人围在当中。王缨和扈三娘背靠背互相依靠着,凝神观察敌人的攻势变化。 夫妻两个人自从把这马队从半途截下之后,损失了了八个人,现在对方只有十四个人与之对敌。但是死了八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是百夫长,其他的都是一些粗通劲气的下级武官。 所以剩下的人都是精锐之士,战力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这褚连城和林天云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气得牙关咬碎,没想到区区两个人居然敢攻击自己的大队人马,而且一出手就杀了这么多自己的骨干。 虽然看夫妻二人已经被重重围困,可是就凭借刚才的霹雳手段,实在是不敢再分配人手前去攻击军营,刚才对这两个人的实力看来是有所低估。 既然现在二人已经被围困,自己军中的劲气能者都在场,不如就合力把这两个军营中的主心骨格杀当场,只要这两个人死了,那甜水铺军营可以说是不攻自破, 刚才褚连城和王缨交过手,自己的本领并不如对方,可是那些江湖中的把戏那个王缨好像也是不明所以。如果两个人捉对厮杀也不会太过落于下风。 林天云的本领虽然不如自己,但是身边有如此多的劲气能者作为辅助,凭借扈三娘恐怕也是无法抵挡。 要说西涼军中最有智谋的莫过于这个褚连城,此人最得李盟的器重,那李氏家族的传承多半会落在此人的身上。现在的局势自己的人手众多,实力要大于夫妻二人,但是如何调派人手迅速将其击破才是关键。 对方之所以不顾以寡敌众的劣势从军营之中冲出来与自己纠缠,那就是看穿了想要从南面突破的计谋。所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夫妻二人格杀是重中之重。 在这甜水铺军营已经耽搁了大半日,朝廷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应该有援军正往这个兵家必争之地的重要据点赶来,朝廷的兵马什么时候出现也不奇怪。 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风险,那褚连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林兄弟和我对付这婆娘,其他人把这个矮子杀了。” 之所以做出这种安排,是褚连城经过详细分析得出来的结果。这个王缨虽然杀法骁勇枪法精奇,可是此人的本领也和自己兄弟两个不相上下。 可是这个扈三娘就不一样,被他砍杀的同伴没有一个来得及发出惨叫。由此可知这个女子出手之快,招数之狠辣。 若是让其他的那些百夫长过去迎敌,在本领悬殊之下只怕还没有发挥出什么本事,就会损失大量的人手。如此此消彼长,说不定就是一个僵持的局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自己兄弟两个双战这个扈三娘,而让那些百夫长们缠住王缨。凭藉自己和林天云两个人的围攻,这个扈三娘本领虽高也多半不是对手。 而那个矮子在众多人的围攻之中,一时半时也抽不出身来救援。 褚连城向林天云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身法如电,从左右两个方向一起攻向扈三娘。而那些百夫长中也有颇多能人异士,一时间群魔乱舞。 就像是山崩海啸一样要将夫妻二人吞没。 七二零章 千钧一发际 热血洒疆场 王缨和一丈青扈三娘倚背而战,面对围杀过来的群敌沉着应战,但可惜的是这是夫妻两个头一次共同作战,互相配合上并不默契。 那王缨的铁枪施展起来周围一丈多的范围都在其笼罩之内,威势惊人,旁人无法靠近。而扈三娘日月双刀也如同一阵的青光旋风,挡者披靡。 但是这两个人就像是水火不相容一样,只能分开一段距离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攻势,如此一来两个人的配合就有了空隙。 那个褚连城心思极其缜密,为人又是阴险狠辣。和林天云两个人配合交手了不多时就发现了这一处破绽。只要将就夫妻二人分开,那防守面就会增大,其必然就会应接不暇。 只是这两个人之间虽然有空隙,可是那刀光剑影之中硬生生的挤进去,就像是把血肉放到刀刃上一般。不管是谁想要从这一处空袭中挤占位置,结果都是九死一生。 这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人都是李盟教出来的弟子,从受到的也是那种灭绝人性的杀手教育,性格上极为自私自利,断然没有可能自己去冒这个风险。 身边的那些百夫长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现在人手是越多越好,在面对这两个强敌的时候,绝对不能少了这些人在旁边辅佐相助。 但是还有三个本领低微粗通劲气的什长在旁边帮兵助阵,这三个人当中其中有一个体格极为雄壮,是一个身高丈许的彪形大汉,肉大身沉足足有二百多斤,使用的兵器也是极为沉重的镔铁狼牙棒。 这镔铁狼牙棒出手沉重,但是因为他的兵器是抡砸的使用方法,非常容易波及到周围的同伴,所以不但起不到什么大的帮助,反而影响了众人的配合。 褚连城主意打定,就用这个什长作为突破这对夫妻防卫的工具。 眼看这个什长手中的狼牙棒向后一引,知道下一步就是要准备砸向王缨的左侧。褚连城立刻装作移形换位,从这个什长的背后闪过。 在经过其背后的时候手肘在其腰眼之处轻轻一点,那什长就觉得一股力量传来,再也收不住脚下,已经踉踉跄跄直冲入到王缨和扈三娘之间。 这两个人的中间是攻势最为猛烈之处,那个什长岂能招架得住。登时就被夫妻二人的兵器波及,头上腰间各中了一刀,伤口深及要害。前心双腿也被铁枪刺穿砸断,登时就死于非命。 但是夫妻二人被这个肉大身沉浑身甲胄的躯体将兵器略微一迟缓,配合上便出现了空隙。若是敌人正常的向前进攻,哪怕是中了刀枪也都会下意识地躲避,绝不可能如此重重地将身体撞向刀枪。 所以产生的阻力也出乎了这夫妻二人的预料,这个敌人简直就像是不要了性命一般,要舍生忘死的用身体阻挡住兵刃相仿。没想到这些凄凉兵军中居然有如此不要命的死士。 楚连城看到这空隙一出来,立刻配合林天云两个人向前急攻数招,将扈三娘逼迫地向后退了两步。 而周围的那些百夫长也都是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人,当即一拥而上将这处空隙隔断开来,两夫妻分别陷入了重围当中。 这一下夫妻二人背后也有了空隙要独自应付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的敌人,感觉到压力立刻就大了不少。 王缨独自应付的足有十一人之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不错劲气能力的百夫长,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精通兵器技击之法,有几个的出身还来自江湖,手中的歹毒暗器时不时的发出,让人极难防备。 这一下四面受敌,王缨铁枪舞动的如同一团旋风相仿,那些来不及招架的兵器,暗器都使用自己的抖振劲气将其震飞。 虽然敌人人数众多,可是王缨还应付得来,但是扈三娘那边形势却急转直下,被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逼迫的有些招架不住。 要说本领上扈三娘确实比王缨、褚连城和林天云都高上一些,可是那说的是单打独斗。这以二敌一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师承都是一样,使用的都是李氏家族的杀人秘技,二人的本领乃是同根同源,施展起来无形中就有非常巧妙的配合。 现在两个人身法诡异,就像是两道鬼影缠住了扈三娘,二人的身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左右穿插,飘忽不定,简直就像是两个没有实质的鬼魅一般。 这正是典型的李氏家族中的技击之法,利用身法上的飘忽变化让对方无从琢磨,创造出空隙来接近对手。只要能欺身到身前两尺左右就能把切割人体的气线就发了出去。 也幸亏扈三娘进气精妙,又是强体劲气中极为充沛的类型。褚连城的气线攻击只有到达尺许才有杀伤力,毕竟他的秘技还只有成,比不了自己的义父李盟那么可怕。 但是那个林天云就不一样,此人的本领虽然不如褚连城那么精巧细致,可是也有自己独到的法门,因为其性格豪放粗犷,劲气也根据天性发生了变化。 此人的劲气冲击做不到像褚连城那种细致如同丝线一般。但是劲气的充沛量上却远远胜于褚连城,这个人别看性格粗犷,但却十分懂得变通。 发现自己在李氏家族秘技上没有突破的可能之后,便转换了方式,根据自己的天性创造出另外一种劲气法门。这种方法就是苦练拳脚搏击的技击之法,体内劲气接触到一瞬间才能冲击而出。 但是也正因为这种运功方法,只要让林天云略略的接触到对方哪怕一星半点,那贴身发出的劲气量不是一般的劲气能者可以抵挡的。 虽然做不到犹如杀人艺术一般的李氏家族秘技那般精巧,但是被他接触的地方那大量劲气顺着气脉向内冲击,人就像是中了威力强大的爆弹一样。 这种冲击绝对不是普通强体劲气能者的外力打击,而是从内部引爆对手的气脉节点,从根本上摧毁对手的身体机能,只要中了其一招立刻就是非死即残。 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扈三娘双刀虽然威猛迅疾,但是这两个人却像是没有实质一样,长刀短刃劈斩过去都砍在了虚空里。 而褚连城的劲气可以及远,在奇诡的角度有两次已经触及到扈三娘的身体。在左肩右腰各中了一下气线扫及,当时就受了内伤,身上的鲜血便洒了下来,但是扈三娘一声不吭咬牙浴血苦战。 扈三娘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倒下,那丈夫也会在片刻之后丧命,所以哪怕是深受内伤鲜血迸流,手上的日月双刀使得越发的急了,将门户的严密的守住不给对方任何的空隙。 在一旁的王缨被十几个人为围在了当中,自己也是应接不暇,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帮助自己的婆娘。看到扈三娘身上已经挂彩,而那两个高手攻势越发的猛烈,急的目眦欲裂。 这心里一着急手下的铁枪便没有刚才那么的法度森严,急攻数招想要逼开周围的敌人去和自己的婆娘会合到一处。却没留神在人群之中的缝隙里突然射出来一根钢刺正中肩头。 幸亏有甲胄防护才没有伤得特别严重,但是在挥舞铁枪的时候便觉得手中兵器更加的沉重。枪招也变得迟缓。 褚连城和林天云发出了阴森的冷笑。 七二一章 苦战终落败 却见生机光 只要是传承自李氏家族的秘技继承者,从受到的教导都是灭绝人性残杀生灵,把常人的活生生变成一个杀戮傀儡。任何的人性存在都益与其秘技的施展。 看到扈三娘受了伤,褚连城和林天云心中一阵的狂喜,但是手底下却没有半点的失去分寸。这么多年的教导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敌人还有一口气就半点不可以马虎大意。 而只有头颅被割下才能称之为死人。 在两个人的疯狂攻击之中,扈三娘更是左支右拙,日月双刀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已经只有招架之功并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扈三娘那口两尺半的短刀不发出则已,一发出便是必杀一击。 这两个李氏家族的传承人心里知道厉害,也不敢太过于心急。现在对手的身上鲜血迸流,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必然是难以持久。只需要再等上一时半刻,其失血过多手脚必然就会缓慢下来。 两个人天性上的差异,导致劲气本领的不同,所以作战的方式也是不一样。遇到寻常人自然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可是面对劲气能者里面的佼佼者,二人的作战方式就有了本质的不同。 褚连城的这种气线切割无形无质,又能及远。所以非常难以提防,是和自己的义父李盟一般无二的作战方式。虽然自己的功力没有李盟那么高强。 导致遇到劲气刚猛雄浑的对手没有办法进行一击必杀,可是却可以通过游斗中制造出不致命的伤害,让自己让对手逐渐的失去体能,从而将强劲的对手削弱之后再击败。 而那个林天云作战方式就正好相反,此人将拳脚搏击之术暗地里拼命的苦练,称得上炉火纯青一等一的高手,一旦被此人触及身体,只需要一击就能摧毁对方的身体。 扈三娘是经过异人传授,虽然不明白两个人本领上具体的差异,但是作为强者的直觉能让她感觉到两个人危险的味道不同,所以宁肯吃两下气线扫及,也绝不能被林天云近身。 可是两处伤口鲜血不停的流出,自己略微一迟缓,那林天云就像是一个索命的怨鬼一样贴上来。只得加快催动刀法,把二人逼迫出一定距离。反复两次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渐渐支持不住。 王缨也在群敌的围攻之中,冲击数次也没能冲出重围。心慌意乱之下枪法更是散乱,背心吃了铁鞭重重一击,腿又中了一枚钢刺,脚步上也开始不灵活起来。 夫妻二人陷入了绝境,敌人不管是本领人数还是战法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两个人心内惨然,知道今天就是夫妻二人的大限之日。 可惜夫妻二人相处这么多年,刚刚在感情上作到了志同道合就遭遇这样的大祸。但是现在国家危亡之际,为了百姓战死沙场也算是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正是忠臣良将的归宿。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夫妻二人都爆发出了生命的潜能,王缨一杆铁枪使用的如同疯虎一般,抖振之下绽放出朵朵铁花向群敌劈头盖脸的洒将过去。 在其不要命的打法之下,那些围攻的百夫长们猝不及防,见这个对手两眼血红,一杆铁枪使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时间都心生震动,手底下的招数也都略微迟缓了起来。 王缨趁着这一瞬间的松懈,将一个百夫长的头颅一枪刺爆。枪杆横扫把另一名百夫长的胸口连同甲胄一起打的凹陷下去,顷刻间就击杀了两个强敌。 但是这种拼命的打法自己也是毫无防护,背后被敌人的长刀扫出了长达两尺长的伤口,又被另外一名敌人劈面一枪,虽然及时侧身避开了要害,但锁骨被这冲击力折断,一只手已经抬不起来。 这两下伤势极重,但是王缨现在已经豁出了性命,单手吃了铁枪,攻势不但不减反而更加疯狂,突然飞身直撞冲到一名百夫长的怀中,将这个敌人撞的骨断筋折,内脏破裂。立刻口吐鲜血而亡。 见到这个对手如此拼命,周围的这些敌人都被震慑住向四周退开。但是王缨将自己身上的气力已然用尽,单膝跪地铁枪拄在地上才没有摔倒。 可是周围的敌人被其刚才的威势所震慑,一时间都不敢上前。 这身高不足六尺的汉子,却犹如负伤的猛虎一般让人不敢接近。只觉得此人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所以各持兵刃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静观其变。 那扈三娘看到自己的丈夫身负重伤,心中一急,刀法又出现了破绽。这一次那褚连城先动了手,气线过处扈三娘左右双臂都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这伤口像是被利刃划出,实则不然。其实是气线侵入气脉之后,从内部引爆所致。所以这伤口不但让皮肉受到了重创,而且劲气在双臂中已经无法运行。 那扈三娘手中的日月双刀虽然没有摔落,可是握住刀柄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已经施展不出劲气刀法来。那林天云早就在等待时机,看到对手无力再战,揉身而上,一拳就向扈三娘的后心猛击了过去。 以林天云的能力只要略略触及便会严重的损伤身体,这等全力出击只需要一拳,就能将对手的整个躯体炸的四分五裂。 扈三娘知道不好,身体向前急扑,这一拳便差了寸许没有触及到背心。但是林天云拳脚功夫精湛,反应极快。急伏身右腿横扫,猛踢对手的下盘。 扈三娘虽然听到了风声,身子急纵而起,但是因为身体连续受到重创,反应上便略微迟钝了一点,林天云的脚尖稍微的触碰到了腿肚上。 虽然只是微微触及,可是那劲气依然猛烈地传导进了对手的体内,从中爆炸开来。扈三娘的右腿当时就被炸的血肉模糊,当场摔倒在地再起不能。 就在这片刻功夫,夫妻二人都受了重创再也没有能力作战。那些百夫长们见到此种情况都把心放了下来,那褚连城见到林天云将对手放倒。 向后退了两步,对林天云笑着说道:“还是兄弟你拳脚利落,这婆娘如此本事都着了你的道。可惜你这本事出手不留余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弄得鲜血淋漓的太煞风景,不然将其生擒活捉才是一桩美事。” 那林天云见大局已定,听了褚连城阴不阴阳不阳的话,脸上却不动声色。 “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咱们二人合力拿下这处军营,功劳岂能由我独占。义父平日里对咱们管束甚严,即便现在咱们独当一面,但这种时候断不可乱了规矩。” 这两个人面和心不和,都想当上李氏家族的传承人,所以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暗中下套的事情多了去了。褚连城见扈三娘美貌,想要引发林天云欲望坏了规矩。 没想到这个林天云看起来粗犷豪放,但是实际上城府极深。立刻就明白这褚连城的险恶用心。不但不为所动,反而用言语敲打了几句。 这夫妻二人都失去了战斗能力,别说起来动手,即便想要站起来也是无能为力。林天云大步向前,劲气已经凝聚在拳面上,就要将扈三娘一拳爆头击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远处有几匹快马赶来,最前面的那匹白马风驰电掣,从的一个白点,片刻就到了马上人的容貌都看得清楚的距离。 王缨夫妻见了脸上露出了狂喜。齐声大喊。 “上差救命!” 七二二章 大厦将倾落 力挽惊澜狂 这匹白马风驰电掣眨眼便到了眼前,林天云见到这对夫妻的反应就知道来得必是援兵。虽然马上这个少年只有十八九岁年纪,想来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但是这匹白马速度实在太快,显示出来神异之处,担心夜长梦多,立刻上前向扈三娘的头颅猛击一拳。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就要趁对方赶到之前先把王缨夫妻打发了。 这一拳发出如同惊雷霹雳,扈三娘虽然想要闪避,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一支银梭已经打到了林天云的脖颈之处。这枚暗器势如闪电,夹带的风声犹如鬼哭神嚎。正是攻敌之必救,让林天云无法再出手。 这一下如果是中了凭着暗器的迅猛来势,脖颈必然会就被炸出一个血洞。林天云顾不得击杀扈三娘,身子向后急速一仰想要把这银梭让过去。 但是没想到就在现在后仰的一瞬间,那银梭上突然弹出了一根三寸多长的银针,激射向林天云的眉心。这时机正是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时,眼看就要躲不过去。 那林天云果然身手了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身上下的肌肉突然脱力,整个身体迅速地塌了下来,浑身由紧绷的弹簧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团一样。 就凭藉着身子向下垮塌的这一点位移,那激射的银针贴着头皮擦了过去。将林天云头皮蹭出了一道血沟,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在弹指刹那之间,林天云连用了两次迅疾诡异的身法方才将这暗器躲避过去,若是反应稍微迟缓上半分,只怕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命归黄泉。 即便是这样身上已经挂了彩,那银针,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洞穿镔铁制造的头盔,可见不仅是这暗器的质地坚硬锋锐异常,这的银针上面劲气也是惊人的刚猛。 那褚连城也看出事情不妙,急扑上前,双手向左右一分,指端发出的气线就要把扈三娘切成碎片。但是那神马已经冲到了跟前,一声龙吟般的嘶鸣将四周空气震的瑟瑟发抖。 那马上的少年也同时发出了犹如雄狮一般的怒吼,这两种声音汇聚到一处,将整个空间都震颤的犹如烈焰旁的空气。那些细微气线被这惊人的声波震的粉碎已经凝聚不成型。 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只觉得耳边犹如霹雳炸响,一时间给震的头晕目眩险些栽倒。这种以声波伤人的本事二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震慑。 就在这一迟疑之间,白马上的少年一跃而起如同长虹经天,已挡在了扈三娘的身前。 而另一边的那些百夫长见远处来了几匹快马,自己的头领在说笑间突然就动了手,也是知道不妙。那兵器夹头夹脑攻向王缨,也想迅速地将其格杀当场。 可是王缨受到的都是皮外伤,虽然伤势颇重,但是气脉上并没有受损。还是鼓足了最后的一点劲气勉力招架。但是现在身体数处重创鲜血流失太多,就觉得骨软筋酥。 被对方沉重的兵器撞击手中的铁枪,当时就拿捏不住,被两个敌人用沉重的兵器压住了枪头,急切间抽不回来,眼看着其他兵器向自己袭来却是毫无办法。 却见一道白光飞跃进场,正是一个少年及时赶到,单手按在王缨的背上,身子借着这股飞跃的力道急速地旋转一圈,双腿犹如狂风扫叶将敌人的兵器一一踢开。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许飞和周云两个少年英雄! 就在这对夫妻生死之际,军营正门处的攻防战也到了最危急的时候,那些西涼兵如狼似虎,蜂拥而至冲向土墙。那梯子一架架的搭了起来,前面的盾牌手将铁牌防卫的密不透风,挡住了土墙上面的箭矢灰瓶。 钱文书也是红了眼,虽然是一个文人,手中也持了一把钢刀。 对着众位兵士们大声喊道:“今日叛军作乱绝不能留下什么活口,就算是跪地求饶也难逃一死。今日我和诸位杀身成仁,也算是为国捐躯。我一个文人尚且如此,尔等都是华汉国的好男儿,今天就让叛军知道我等的血性骨气!” 军中的那些老军看到西涼兵势大,都在心灰意冷惊慌失措。忽然见到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宽厚仁德的钱文书大呼酣战,不由得心底深处的那些血性都被激发了出来。 人家一个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尚且如此有勇气,自己都是七尺高的男儿岂能甘居人后。更何况钱文书把话说的明白,这些叛军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就看刚才不分敌我射杀众人就能看得出此言非虚。 就算是想要跪地乞求饶命也是痴心妄想,何不如拼死一搏。人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就会爆发出远胜于平时的体能和勇气,这些老军虽然年纪老迈,又有不少人身上带伤,可现在都发了疯一样拼杀起来。 依靠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勇气,将攻上土墙的那些西涼兵硬生生的又给打了下去,不少梯子也被土墙上的兵士用特制的钢叉给推了下去。 钱文书又命令将剩下那些为数不多的油瓶,一股脑全都丢下墙去,一时间土墙下面有数处又燃起了熊熊大火。可是这些油瓶数量不多,西涼兵还是能通过其他地段向上冲击。 这一次敌军人数众多,阵型上就有了变化,远处有二百人站在几十步开外,手中都持了硬弓,前面还有盾牌手排列好做成的防护墙。 这些人都是军中箭法最为精准的神箭手,在这几十步开外基本都不会偏离目标。手中的硬弓不比军营中那些中原工匠制造的粗劣之物,而都是制作精良的强弓。 几十步距离虽然不远,可是土墙上正在混战,弓箭手们也都担心伤到了自己的同袍,所以发射箭矢极为谨慎。 所以这些人都是由长官发号施令,专门射那些站位相对独立的官兵。即便墙头上面一片混乱,也有十几个土墙上的官军被集中攒射,像是刺猬一样摔下墙头。 土墙上面的官兵本来数量就不多,再让那些弓箭手逐个射杀,立刻就有一些地段没有了兵士防守,成了突破的最好位置。那些被推翻的梯子又竖立了起来,西涼兵一个个的爬上了墙头。 钱文书将手中的钢刀没头没脑的一通疯狂劈斩,只觉得一颗心就要跳出了胸膛。眼看自己的军营兄弟们一个个的倒下去,那些西涼兵就像是火中爬出来的恶魔逐渐的占领了土墙,心中知道大势已去。 此人自幼学文,三十岁时因为在边关遭逢战事而投笔从戎,一生的志向就是抗拒外敌,保卫华汉国不被外敌所辱。可惜身体天生羸弱只能在军中效力。 只见这个钱文书仰天大笑。 “我钱某人一身的志向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国家流干最后一滴血,没想到今日能够得偿所愿,幸哉快哉!” 正说到此处,一个刚刚爬上土墙的西涼兵见到这个文人打扮的人,当即扑上前来,手中的钢刀恶狠狠的劈头盖脑就是一刀。 眼看这钱文书就要命丧当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兵士却突然身体碎裂变成了一团血花肉块四散激射而去。 钱文书旁边站立一人,身高九尺有余,豹头环眼,一脸的络腮胡子,手持鹅卵粗细一丈多长的铁棒。 正是江南烟雨楼堂主战神吴畏! 七二三章 援兵从天降 吴畏守城防 战神吴畏,这个江湖上的绰号一是形容其人作战勇猛,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二则说的就是此人的劲气门类。 这种“强体”劲气中的军神劲气法门,越是在金戈铁马的厮杀中越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战场上这种惨烈的战斗,那金铁交鸣的兵器撞击声,地上的血泊满地的尸体,都是激发战神斗气的源泉。 这犹如鹅卵粗细的铁棒被那吴畏蒲扇般大的手掌握在手中,铁棒就像是感应到了这沙场中的范围而发出了轻轻的颤音。这是军神劲气催动到了极致的表现,这是要渴饮敌人鲜血的呐喊! 只见这吴畏手中的粗大铁棒就像是灯芯草棍一样,被舞动成了一团光影,激荡的罡风将射过来的箭矢迎空吹散,铁棒到处,西涼兵被打的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吴畏一边疯狂的挥舞铁棒,一边在这土墙上左冲右突,只要所到之处立刻就有西涼兵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打下土墙,血花像是一朵朵绽放,犹如一头雄狮扑进了羊群。 就在这一冲一突几个来回,土墙上的西涼兵大多都被打杀了下去。军营的危急被暂时缓解了下来。可是远处的那二百弓箭手早就看的仔细,当即箭如雨下就集中攒射吴畏来。 这二百弓箭手都是军中的好手,又只有不到百步距离,一时间那乱箭如同冰雹暴雨般射来。吴畏手中的铁棒舞动如飞将漫天的箭矢都击飞,可是周围的官军却是遭了殃。 就看官军一个个从土墙摔落下去,其他的连忙躲在垛口处避箭。那些西涼兵极为悍勇,虽然见到这个大汉天神下凡一般,但并不惧怕伤亡,从其他的登墙点又开始攀爬。 而吴畏被这二百弓箭手攒射,被那箭雨所困虽然伤不到自己,可是也是没有余力去阻止这么多处的敌军突破。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龙吟般的骏马嘶鸣由远而近,顷刻就到了眼前。 正是那白色的神马像是一头发怒的神兽,冲入了那二百弓箭手的队伍之中。只见那西涼军像是一些木偶娃娃一般被撞得直飞上天,更有一些当场就身体碎裂,那队形立刻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神马只来回奔袭了两趟,这些弓箭手就被撞死撞伤了几十人,其他的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向四面八方散开。若是别的队伍遇到如此神兽都会肝胆俱裂临阵脱逃。 可是这些西涼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还是利用散开的队形然后再向神马发出箭矢,试图将其射杀。 那神马鬃毛炸起,身体上发出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铁蹄追风逐电,身法如梦似幻。那些箭矢不是被其避开就是在离身体两尺多就被劲气震碎。 虽然吴畏和神马解了军营的危急,可是西涼军有一千多人,又有着严格的军纪。那些土墙上面的老弱残兵现在大多都有或轻或重的伤,这一阵浴血拼杀也都用光了本就不多的体能。 所以那些西涼兵依旧从土墙的各个突破点向前冲击,仅仅凭借吴畏一个人根本挡不住眼前这犹如蚂蚁一般的敌人。神马在外围扫荡弓箭手,一时间土墙上面又出现了众多西涼兵的身形。 土墙上面的那些老军见了,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站起身来迎敌,可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精锐敌军的对手,眼看整个防线就要崩溃,却听到背后响起了骑兵的隆隆蹄声。 只见一只官军足有七八百人,且冲在前面的有三百多人都是骑兵,虽然那些官军马匹都是些劣马,刀枪器械也都是粗劣之物。可是这些人的眼中却像是有着无穷的斗志,向正在攻打的敌军后方冲去。 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面端坐了一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女孩,一袭白袍,发如墨染,眼睛如同点漆般的明亮,手中没有拿任何的兵刃,正是楚楚姑娘。 这些人马冲击向敌军后面,那些西涼军腹背受敌。立刻就有些慌了手脚,在这种攻城战中,所有的西涼兵士都是步下作战,如果还没有拿下军营,自己那些集中起来的马匹就会被对方所趁。 负责攻打军营的西涼兵头领一看形势不妙,立刻将所有的兵马带回,迅速地回到马匹集中地,准备上了战马迎战这些官军。 危如累卵的军营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那些西涼兵马虽然现在腹背受敌,可是阵型上没有一点点的混乱,他们的马队迅速地展开了防守阵型。 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对方官军冲击,对面的兵马人数虽然不少,但是马队只有三百多人,后面那些都是步兵,因为冲锋的速度关系两个阵型之间有一段距离。 而这些西涼兵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在人数上还是占有优势,就凭对方骑兵奔跑的速度就能看出来,这些马匹都不是些什么精良的战马。 如果双方马队互相冲击,这三本官军的骑兵绝不是席两边的对手,只不过现在带队的那些统领都在袭击军营的后面,却一直没有露面。现在不知道什么结果。 所以现在这支队伍的统领品级并不高,而队伍里面也没有什么劲气能者,即便有几个也只是粗通劲气的水平。刚才看到那神马如此威猛,还有土墙上的猛汉,一望便知都是劲气能者。 所以双方各有所长,这一场正面厮杀不知鹿死谁手。那楚楚姑娘一马当先冲向敌军后方,却见敌人阵型变化迅速退到自己的战马去聚集处。 那楚楚姑娘对战场上的局势判断根本就是外行,现在正在意气风发之时,身后带了如此多的人马只觉得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当即拨转马头调转方向,带领身后的官军冲向西涼兵的马队。 这一下旁人不着急,土墙上面的吴畏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这楚楚姑娘如此的莽撞,对方虽然后退但是阵型上没有任何的混乱,那西涼兵士平日里最为擅长的本领就是骑兵上的攻击野战。 在西凉的时候这种骑兵作战能力,让敌国的军队闻风丧胆,再说带来的这些官兵并不是什么精锐之师,那些马队远路赶来,马匹的马力已经消耗殆尽。 如果现在进行骑兵的互相攻击砍杀那是必败无疑,即便自己这边劲气能者占有优势,可是在这千军万马之中那刀枪如林箭矢如雨,不管多么高强的本领都有可能照顾不到。 这楚楚姑娘不知道军阵上的厉害如此莽撞。如果有什么闪失,自己回到江南烟雨楼怎么和楚惊鸿交代。 吴畏站在土墙之上,突然大吼一声:“敌军已败我军速回,据险而守等候许飞!” 吴畏的吼声简直就像是洪钟一般响亮,在这形势危急的时候,居然还能做到合辙押韵,这声音虽然在千军万马的铁蹄声中,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楚楚姑娘端坐在马上也听得清楚,虽然心里头有些不服气,可是这一次出来前楚惊鸿千叮咛万嘱咐,军阵上的事情一定要听从吴畏的安排,绝不能自己意气用事。 此事关系国运,要把自己的性子收敛起来。这些话说的时候慎之又慎,楚楚也察觉到了这次大哥态度的不一样。而且听到吴畏最后的话,让自己回到军营据险而守等候许飞。 当即拨转马头,带领官军向军营正门冲去。 《万世之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七二四章 审时度时势 凛然对强梁 吴畏的选择极为正确,这正是在沙场上的老将对形势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那些西涼兵士现在并没有损失太多,人数就比那些官军要多。 看远处的那些战马,数量恐怕每个人都配备有两匹马,而且这些战马都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都有充足的体能。骑兵在旷野之中进行砍杀作战,凭藉的并不是人的力量,而是凭藉的马的力量。 如果战马奔跑不动速度减慢,那就失去了机动性,会被敌人迅速地分割包围。而且骑兵的杀伤力不是来源于手臂的挥动力量,而是马匹奔跑起来的冲击之力。 如果楚楚姑娘将这些官军一股脑地和对面西涼骑兵正面冲击,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被彻底的击溃。就凭藉那神骏的白马和几名劲气好手如何能守得住这偌大的军营。 现在最好的办法利用这个充足的人手和城墙上那充沛的守城物资,这甜水铺军事要地便可以安枕无忧。楚楚姑娘迅速就将这七百多人的官军带入了甜水铺军营。 这些兵士进入军营之后,立刻都上了土墙上分散开来,一时间图土墙上人头攒动。官军一个个张弓搭箭防备的极其严密。西涼兵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在发动攻打城防的攻势。 在这种人数大致对等的城防攻防战中,其中守城的一方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且现在自己的统领们都没有回到军中,这个暂且代理指挥权的武官一时间不敢再做出什么决定。 现在所有的大统领都在军营的南侧,那名武官立刻派出几个斥候,先去通知这些统领迅速回来,把这些官军驰援的消息通报给褚连城和林天云。 那两个斥候得到了命令立刻骑战马绕了个圈子,向军营南面奔驰而去。却没有想到刚刚转过军营北面,就看见前面一帮人正在殊死拼杀。 正是许飞和周云力敌群贼。 而现在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些围攻王缨的百夫长们被周云迅疾如风的身法,如同狂风般的腿法,以少打多缠斗的无法脱身。 那周云穿了墨家精心打造的精钢战靴。靴子前端还有侧面都有钢刺利刃。而这三十六路腿法又是许飞亲自传授,来去如风变幻莫测。这些百夫长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技击之法,只觉得眼花缭乱。 而且这个少年看起来瘦骨伶仃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劲气能力却刚猛无匹,每一脚踢出都重如山岳,用兵器迎接一下只觉得那沉重的力道如同雷霆万钧。 如此之快的身法居然能施展出这么沉重雄浑的攻击力度,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更为可怕的是这个少年好像浑身都是铜筋铁骨。 为了掩护无力再战的王缨竟然用身体硬生生的接着两下钝器的劈砸,但是整个人面色如常显得若无其事。简直就像是一个鬼怪一般的身体。 那些围攻的百夫长人数虽然多,但是被身材瘦削的周云一个人抵挡住。有两个过于贪功冒进,想要趁乱将王缨击杀,反被周云一脚踢中太阳穴上,另一个也被踹碎了膝盖骨,登时就一死一伤。 这种本领让这些百夫长心中产生了畏惧,如此身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过。更为惊讶的是这个人的年纪和体内充沛到可怕的劲气量完全不成正比。 一时间只是在旁边紧紧的围住,不让这个少年脱困而出。指望旁边的两个带队的统领将旁边那个少年料理了,再过来击杀这个诡异的少年,他们哪里想到褚连城和林天云现在正在叫苦不迭。 因为他们面对的正是许飞。 许飞先生用子母离魂镖将敌人逼退,神马立刻就奔驰向军营的正门作为驰援。神马和许飞之间心意相通,那心中必胜的信心都互相感知,所以没有丝毫犹豫。 那许飞面对这两个敌人,看到扈三娘身上的伤势,就大致猜出来这两个对手的劲气类型。现在许飞因为经历过独孤求败的元神占据肉身,对天下劲气的了解就好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 很多东西都是自然而然地融会贯通,对天下的劲气更是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看到扈三娘身上有几道犹如利刃切割样子的伤口,但是腿上的伤处却完全不一样。 那伤口血肉横飞就像是中了霹雳堂的霹雳火丸相仿,但是又不尽相同。这个伤处是从气脉的一处节点爆发出来,最为严重的位置正是气脉节点的中心,看起来像是被人由内部引爆了劲气一样。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可是这两个敌人身上了劲气类型大致心中就有了数。看来其中一个人使用的是气线之类的攻击模式,有些类似于织女门的夏爱青。 但是夏爱青的劲气丝线是通过外力切割,而敌人做的的这种切割和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如出一辙,切割的伤口都是顺着气脉发展而来,并不是像平常那样了在肉体上的普通伤害。 扈三娘的双臂上都有深深的伤口。看到现在那日月双刀都已经丢在地上,按理说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深,但是也绝对不至于连双刀都拿不住。 两处伤口并没有伤到什么经脉或者重要的血脉,这种情况只有可能使气脉上受到了重创,劲气已经没有办法催动所以才会出现拿不住兵器的情况。 可见这两个人劲气能力造成的伤口虽然完全不一样,可是方式方法确实同根同源,说不定都是师兄弟。再看这两个敌人手中都没有任何的兵刃,站在原地下意识摆出来的架势却都深合技击之法。 如此看来这二人擅长的都是近身搏杀,拳脚功夫也应该都是不错,在远处奔驰而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众多的手持兵刃武将都在围攻王缨,而扈三娘就是由这两个人联手击败的。 战场上做出了这种安排,看来高手就是这两个人,他们的互相配合也都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只要把这两个敌人敌人击败,那剩下的人虽然多也是不足为惧。 再听到旁边周云腿法施展出来的风声就知道周云现在还在攻多守少,场面上不但没有居于劣势,反而步步抢攻。看来周云的那边战况绝没有任何的风险。 现在的许飞已经今非昔比,不管是临阵对敌的心态还是审时度势的眼光,甚至对局势的判断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原因就是因为独孤求败元神上体之后的作用。 就在这片刻之间,那褚连城和林天云的本领已经了然于胸,自己该如何应付,甚至该使用什么样的战术,都像是自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一样。这种心态和意识的变化让许飞自己也感到诧异。 褚连城和林天云刚才被这个少年对手使用的暗器险些伤到,心中也都是惊魂未定。眼看此人好整以暇的挡在扈三娘身边,知道这个对手绝对不是善于之辈。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就制定好了如何攻杀眼前对手的作战方式,别看这两个人平时经常勾心斗角互相拆台,可是在这种配合作战中,却有着天衣无缝般的契合度。 这源自于李盟的教导,更源自于杀手攻杀目标时无数次的配合作战。那眼神之中的微妙变化包含了丰富的信息,在短时间之内谁人主攻,谁人游斗这些都分配的明白。 林天云率先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正面接近对手。而那个褚连城身法犹如幽邃鬼魅飘忽不定,妖风一样绕到了许飞的背后。 许飞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脸上却露出了必胜的神情。 七二五章 猛虎斗豺狼 拳脚如电光 褚连城和林天云的作战方式就是以精湛的拳脚的林天云作为主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褚连城从后侧方进行游斗扰袭,不求给对手造成致命伤,力求制造出最轻微的伤口。 因为李氏家族秘技独到之处的关系,即便是最轻微的伤口也是会伤及到气脉,从而导致劲气上的催动运转不灵。 这种微的伤口造成劲气运转不良影响非常,但是只要这种细微的伤口持续下去,劲气施展的力度上就会越来越弱,而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血脉也会持续的流出鲜血,从而削减对方的体力。 看到这个少年如此的镇定自若,还有刚才暗器上巧妙手法,雄浑的劲气。让李氏家族的两个传承人血都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就像是两匹恶狼面对猛虎一般。 猛虎无法力敌,但是恶狼也有恶狼的战法。李氏家族承接的许许多多的暗杀目标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那些人要是论起来单打独斗都是享有威名。 可是这么多的成名高手都死在了李氏家族的这些传承人手里,而那时候褚连城和林天云这些家族的传承人都是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之所以取胜凭藉的就是这种慢刀子割肉的巧妙战法。 那些江湖上的强者刚开始都不把这些半大孩子放在眼里,受了些许微伤反而更加的恼怒,这些李氏家族的传承者却灵活的如同猿猴油滑的如同泥鳅,只是一味的游斗扰袭。 在时间的推移之下,这些所谓的强者慢慢变得虚弱不堪,终于把性命丢在了这些还没有名气的江湖后辈上。 平日里这种战法是李氏家族中暗杀目标中的强敌经常用的方式,所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就互相心领神会,负责主攻的林天云因为拳脚技艺精湛,更为适合正面对敌。 而那褚连城气线可以及远,身法上也更为灵动。用来制造微的伤口都是适合他的劲气能力。 这种制造微伤口的攻击方式绝不向对方的要害出手,而是试图伤及对方最为防备松懈的地方,比如指,脚踝等等细微末处。 二人身法如风已然前后夹击过来,但是他们今天却遇到了宿命中的天敌。这华汉国虽然高手众多,但若是论起来拳脚功夫,恐怕没有任何人能超过经过天师授道的许飞。 其拳脚功夫不但是招数精妙,更为重要的是有内力辅佐,拳脚发出的迅疾流畅都远远胜过使用劲气催动的结果。这内力催动的技击之法能在四肢百骸中产生出自然而然的流畅。 这些绝不是那些强体劲气能者通晓了拳脚技击之法就能达到的境界,今天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要使用拳脚来和许飞作战,这等于撞上了对手最为擅长的领域。 林天云的拳脚功夫在华汉国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身手,这些技击之法都是李盟亲自传授。虽然在劲气上因为天赋的关系没有办法做那种凝聚成气线的程度,但是拳脚上却继承了义父的所有长处。 而褚连城拳脚上虽然稍微弱一些,但是在劲气上却把李盟另一半天赋继承了下来。那凝聚成气线的攻击方式,在五个义子当中可以说第一个达到了成的境界。 如果对手劲气的充沛量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种气线攻击就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一丈范围内就把对手切开。 尤其这种气线攻击时无形无质非常难以防备,只能凭藉劲气好手的直觉来察觉。所以说如果想要攻击到对手要害是一回事,制造出一些极其细微的伤口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今天这个褚连城也打错了主意,就像是林天云想要在拳脚功夫上压制对手一个道理,许飞的劲气充沛上简直就是一个惊人的存在。 劲气的气脉和内力在经脉中的运行,在很多地方都是相辅相成。如果一个人内力充沛就会大大的影响劲气方面的运转。劲气能者共同的弱点就是不能够久战,劲气消耗非常之快。 虽然威力无穷,却没有办法长时间的施展本领。而许飞身有华汉国独树一帜的内力作为支撑,劲气使用上不管是强度还是持续时间都远远的胜过了其他高手。 除了那些顶尖的江湖名宿,在年轻一代当中劲气量是碾压他人般的存在。 而这种气线攻击是要从对手的气脉节点之中侵蚀进去,一旦要是遇到了劲气极为充沛的对手,那这种攻击便会无能为力。 当年李盟想要暗杀董不凡,就是遇到了那种恐怖的太古洪荒劲气法门。所以无法伤到对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几乎有败无胜情况。 这两个人信心满满,哪里知道自己最为擅长的本领,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对手碾压一般的存在。若是使用其他的劲气门类说不定还可以较量一番,但今天遇到了宿命中的天敌。 那林天云身法迅疾,向对手的左侧揉身而上,身体向左倾斜,左腿弯曲右脚微微抬起,就像是要抬起右腿扫击对手的下盘。却在陡然之间那像是支撑腿的左腿却飞起踢向许飞右太阳穴。 这一下极为突然,又在身法的掩饰下发出,如果是不精通拳脚技艺的对手极容易得手。这种利用身法上重心偏移来让对手产生误判的拳脚功夫,正是李盟所传授。 这种拳脚的技击之法,不像是江湖上其他的门派使用的那种招数。而是大多都是利用对手的错觉和误判,从而发出致命的一击。正是李氏家族中秘不外传的拳脚功夫。 如果是其他人突然遭遇这种攻击,说不定会有什么闪失。可是在经过天师授道的许飞面前,简直就是孔子门前卖三字经,关公门前耍大刀一样。 这种拳脚技法在天师授道有诸多门派都有类似的招式,林天云依靠重心偏移来导致对手误判的技巧,对许飞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稀奇。 对手刚刚重心偏移就已经看出那条像是要抬起来的右腿实际上脚尖却牢牢的扎在地面上,而那弯曲着像是支撑腿的左腿,却着力虚浮又像是一只弹簧一样充满了力量,随时都能发出攻击。 许飞甚至都有时间来判断出对方是不是设下计中计用来迷惑自己,对手的动作简直就如同慢动作一样,身体所有的细节一一映入眼帘。身上的肌肉如何发力,气脉流向涌向哪里都是一清二楚。 对手的伎俩虽然都了然于胸,许飞却装作被对手迷惑的样子。 像是要抬起左脚阻挡对手的下盘扫踢,等到林天云踢向太阳穴的那一腿踢出后,那像是要抬起的左脚却变成了支撑腿,右腿如同惊雷闪电飞踢出去,迎上了敌人腿法攻击。 二人的双腿在空中相碰爆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天云只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是踢在了擎天玉柱上一般,一阵剧痛传了过来,腿骨险些被硬生生撞断。 这林天云精通强体劲气,这一腿扫踢出去,就是一尺多方圆的石柱都会被应声踢断,但是今天和许飞两腿对撞却高下立判犹如云泥之别。 要是说着劲气上的刚猛,那许飞的金刚不坏劲气已经达到了强体劲气之中的巅峰状态,林天云的劲气强度哪里能够企及,当即就吃了亏。 而就在与此同时,身后的褚连城身子几乎低伏于地面。 向着许飞的脚踝出了手。 七二六章 拳起挂嗔罡 腿出似风狂 褚连城这一手偷袭极为阴险,贴地扫出来的气线几乎紧贴地面发出,位置正是对手的脚跟上方,乃是人体跟腱的位置,如果这里的气脉受损,立刻就会将跟腱撕裂,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不但出手的角度非常刁钻难以防备,选择的时机也是妙到毫巅,正好是林天云和许飞双腿在空中硬拼,两个人都是一只腿撑地的时候。 此时要和对方比拼劲气力道,所以支撑腿都是牢牢的蹬在地面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支撑腿,是万难做出什么灵活闪避的动作的。 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果然不愧是李氏家族的传承人,一出手就是暗合法度,配合上称得上天衣无缝。这种下盘的攻击哪怕仓促间躲闪也会被这气线扫及,只要是伤到了一星半点就达成了目的。 因为气脉受伤之后会催动体内的血脉流动,局部伤口就会血流不止,比起一般的外伤出血量要大上很多。扈三娘双臂受了伤之所以这么短时间就失血过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这也是李氏家族这种秘技中隐藏的一个奥秘,之所以很多成名的高手都一一死在李氏家族的暗杀手段下,这种隐藏的奥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褚连城当年在和江湖上闻名遐迩号称“罡风扫岳”的路明非交手的时候,年仅十七岁。不管是临阵对敌的经验还是劲气上面的功力都是差的很远。 交手时候受到了数次重击,而路明非只不过左手指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左脚被划开了不到半寸长短的伤口。所以根本不以为意,这等微伤在江湖人眼里中算得了什么。 主要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半大孩子,而自己却受了伤挂了彩,颇有些恼羞成怒,所以加速催动凝气气弹,想要击杀这个对手挽回面子。 可是对手就像是一颗石头那样蒸不熟砸不烂,虽然受到数次重创可还是能够咬牙苦战。慢慢坚持不住的反而是这个号称“罡风扫岳”的路明非。 从指侧面和脚上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虽然并不起眼,但却是始终也停不下来,路明非越是催动劲气发起猛攻,那两处不大的伤口鲜血就出的越多。 慢慢的路明非气弹发出越来越是虚弱,行动上也越来越迟缓。而只有十七岁的褚连城却是愈战愈勇。最后威震青州地界的路明非终于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而浑身浴血的褚连城笑到了最后。 今天尽管这个少年对手显示出过人的本领,可是当年的十七岁少年现在已然成了经验更为老道的江湖高手,况且是以二敌一,绝对没有输的道理。 只需要这个少年稍微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微伤,那这两个李氏家族的传承人就会立刻改变战术,将战斗节奏放缓,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鲜血流干。 这么多年褚连城、林天云这些人早就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联手对敌近五年之中都没有过一次。今天算是给足了这个对手面子,让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早些去见阎王。 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虽然不少,可都因为种种的原因,大多数都像是流星一样瞬间闪耀出光芒就消失不见。一个人太过于耀眼夺目并不是一件好事,只会遭到其他有天赋人的妒忌。 褚连城看到这种年纪比自己还,本领天赋却超过自己的人就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恨意,一定要将其杀了才能让自己的内心重新获得平静。 那气线就像是几根锋利无比的钢丝,在许飞的脚踝跟腱处一扫而过。虽然裤子靴子都安然无恙。但褚连城心中一阵的狂喜,这种狂喜之类的情感波动是杀手的大忌,但今天却克制不住。 这么一个犹如无暇美玉一样的少年就要毁在自己手上,那种亲手将珍贵无比的宝物毁掉的感觉让褚连城心里获得了无比的满足。之所以拼命勤于苦练,正是迷恋上这种奇异的满足感。 那气线透衣而入,从那气脉节点上侵蚀进肉体竟然畅通无阻,完全没有其他的那些劲气能者气脉中本能做出来的对抗。那些气线竟然顺着气脉一直向前,几乎触及到了气海。 这种情况让褚连城也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就能轻易得手,因为秘技并没有大成,还没有办法在强横劲气的抵抗下深入体内,现在做到的只能将附近的气脉节点切割开的程度。 可是这一下子几乎触及到了气海,可以从最深处将这个少年整个身体都一下子按照气脉走向切割开,可以说是一锤定音,瞬间就能决出胜负。 惊的是看到这个少年能够力拼林天云,可见其劲气有相当的火候,但是气脉怎么如此的畅通无阻,让人不由得生出警觉。可是气脉内部可以说和身体内部一样毫不设防,断没有此时还能够防御的道理。 褚连城将心一横,一定要相信义父的教导,一定要坚信李氏家族代代传承秘技的能力。登时就把这气线延着对手的气脉向外切割,想要在一瞬间把眼前的这个少年大卸八块。 哪里知道自己的气线在气脉之中不管怎么用力,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到这气脉分毫。这个少年浑身上下身体内外,都像是一座不坏金刚般坚不可摧! 不但如此,少年体内的劲气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和自己侵蚀进气脉的气线纠缠到了一起,两者难分彼此无法摆脱。而且还产生了巨大的拉扯力道,把自己的气线向对方的气海中拉拽过去。 每个人的劲气都是源自于丹田气海,这种拉拽几乎是两个人用劲气做一场拔河比赛,只不过输得一方就会落得一个劲气尽数被对方抽光的下场。 这一惊非同可,褚连城立刻意识到了这后果的可怕。 对方体内的结构居然和外在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被强劲雄浑,霸道刚猛的护体劲气保护,现在来不及多想这个原因是什么,如何脱身才是关键。 褚连城身体急速向后,体内的气线立刻就停止了输送,想要切断从指端发出的劲气。哪里知道就在这一瞬间对方的劲气就像是吞噬怪蛇的神龙,已然从指端钻了进来。 若是再有片刻,那钻入指端的劲气就能将褚连城的双手废了。但正所谓唇亡齿寒,那林天云和许飞硬拼了一腿正是痛入骨髓,但见到褚连城的脸色变化就知道不好。 当即来不及想太多,吐气开声,双拳发出猛击许飞的咽喉心脏。这两下攻敌之必救,而且拳面上凝固了惊人的劲气,要在接触的一瞬间将所有的劲气从手部气脉节点冲入引爆。 林天云这种出手像极了如同强体劲气能者,而且又精通拳脚技击之法,迷惑了不知道多少对手。那些对手只当成是普通的拳脚攻势,哪里知道在接触时候的劲气侵蚀才是其杀招所在。 只有避其锋芒,不触碰其发出劲气的部位才能将林天云的攻势化解,这需要能够看破劲气流向的能力,不是一流高手而且作战经验丰富都没有这个能力。 许飞和褚连城的劲气争夺都是在不动声色之间,正要得手,就看到那个精与拳脚功夫的敌人双拳猛击自己的要害,而拳面上却透露出古怪的劲气。 但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见到自己不熟悉的劲气门类反而要碰一碰,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博采众家之长,早一天将天下劲气尽数融会贯通。 许飞半步不让,双拳闪电般迎击上了林天云的双拳。 “嘭嘭!!” 七二七章 技惊震沙场 齐心退西涼 这两双铁拳在空中相撞,发出了沉重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许飞催动的是金刚不坏劲气以不变应万变。 之所以称之为金刚不坏,正式说的是不管遇到什么妖魔邪祟的邪恶手段都能岿然不动,所以看到对手拳面上的劲气颇有古怪,并不像是普通的强体劲气那种强化肉身,但还是迎击了上去。 林天云心中涌起了褚连城刚才那种的狂喜,只需要自己接触到对手的劲气节点,那这种强横霸道的劲气就会瞬间冲爆其气脉之处的肉体,立刻就能将这个少年的双手废了。 虽然对手的强体劲气惊人的强劲,但拼尽全力接这两拳还是可以勉强做得到,哪怕是受一点伤只要废了其双手,那么就是大局已定。 可是双拳相碰接触的一瞬间,林天云只觉得对手的拳头就像神异的金刚躯体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气脉节点可以渗透进去。自己的劲气爆发出去的冲击力,就在双方拳面接触的地方爆发出来。 这股巨大的力道在这根本没有缝隙的拳面对撞中,被压缩的更为狭窄更为精密,然后在拳面微微分开的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那种巨大的爆发力将林天云手上的皮肤撕裂,险些将双手骨头炸断,若不是林天云精通拳脚技能,利用这反震之力收手快如闪电,这一下怕是就不能再战。 而对方的双拳力道达到恐怖的程度,林天云整个身子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逼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但也因为双方这种角力,许飞对褚连城的劲气侵蚀就迟缓了一瞬间。 那褚连城这是一个机敏异常的人,当即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体内的劲气奋力向外吐出。将侵蚀进指尖的劲气逼了出去,人立刻向后纵跃两丈多远。 许飞使用了“金刚不坏”的劲气本领,以不变应万变,这两个敌人都在一招之间逼退。且林天云已然受了些微的轻伤,褚连城险些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是惊魂未定。 双方刚刚交手片刻褚连城和林天云就吃了亏,对方的这个少年居然有如此的本领,劲气强横到了恐怖惊人的地步,而且年纪如此之,哪怕是在娘胎中就开始修习劲气也绝对达不到这种境界才对。 他们哪里知道许飞乃是来自异世,可以算得上天道中宿命穿越之人。继承了独孤求败这个天地之间异人的衣钵,有连续遭逢奇遇,更有独孤求败元神上体,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 又加上林天云最为擅长的拳脚功夫,和褚连城那种劲气上面的技巧都撞上了铁板。许飞拳脚功夫和劲气的充沛程度都是这两个人的命中克星,所以只过了一招这两个高手就吃了亏。 这种情况大大的超出了这二人的预期,自己做好的计划完全都没有办法实施,如果再恋战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个对手举手投足之间好像还没有正经八百的施展自己就吃不消。 那褚连城和林天云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师出同门,当即就心领神会。 那林天云突然大声喝道:“众人听了,全力出手击杀这些人,少时候援军就会到来。” 喊完了这句话当即转身向自己的战马冲了过去,而那个褚连城行动更快,在林天云发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战马的方向急冲而去。二人身法都是极快,几个起落就飞身上了战马。 这时候只有那十几个百夫长留在原地,听到长官的命令不疑有他,当即将队形变化,把许飞和扈三娘也围在了当中。这些人都是劲气能者,本领三流向上二流向下,正是一个中庸的身手。 但是人数众多,足有十几个人,并且每个人都是马上的将官,精通器械技击之法。围住之后立刻就刀枪并举展开了攻势,其中还有几个精通暗器的那钢刺飞刀也在人群中激射过来。 许飞之所以没有拦阻褚连城和林天云逃走,一则还是因为担心周云被群敌围攻出什么危险,第二也是看王缨夫妻伤势沉重,想要速速击败群敌进入军营之中,赶紧替夫妻疗伤。 看到两个首领逃走,放出话来不多时就要带援兵赶过来,而自己的神马已然去军营正门支援,现在就是想追上也要费一些手脚,看到周围的那些百夫长不由得心中焦急。 看来要在对方带了援军赶回来之前将这些敌人杀散方才可以,不然看这扈三娘的伤势沉重脸色已经惨白,不及时止血怕是有生命危险。 当即对周云大声说道:“云弟尽管大展身手,和我快些杀散这些敌军,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这周云虽然是一个心肠柔软的人,但那些柔软的地方只是给善良的人,和那些柔弱的生灵,在临阵对敌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心软过。 正相反,要是论起来下手狠辣比许飞还要厉害上三分。 听了这话身体就像是一阵狂风向那些百夫长扑了过去,身法快到不可思议,双腿踢击的方位更是让人无从捉摸,神鬼莫测。 那些百夫长都是常年在边关,遇到顶尖劲气高手的机会很少,这一下立刻就手足无措起来。只见一道身形如同鬼魅,飘忽不定又迅疾如风。 但是踢出的双腿却像是雷霆万钧,有两个百夫长的铁牌硬接了两腿,都被踢出了裂缝来不能使用。 另一个百夫长手中的水磨钢鞭被周云精钢战靴踢中,当场就虎口破裂,虽然没有撒手可是钢鞭已然弯了。 这种风云身法霹雳手段让这些百夫长们心中惊惧不已,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纪的少年体内就像是入驻了一个夜叉妖魔一样,这种惊人的劲气威力和那铜筋铁骨简直不像是人的躯体。 其实这些百夫长心中所想真是没有想错,周云自幼就是在赡蛊堂中受到无数的劲气高手灌输巫蛊劲气,从服用过无数的奇异毒虫和珍贵药材。 从周云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候,就在各种毒虫泡制出来的药水里面浸泡。所以这一身铜皮铁骨一旦催动劲气那真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因为体质上异于常人,身法迅疾程度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只有一流高手才可以通过预判来应对。 这些百夫长本领不过是比三流江湖劲气能者高一些罢了,遇到了周云的这种身手真是束手无措。 但是这些百夫长们都是习惯了战阵上的厮杀,并且在一起已有多年,所以互相配合上非常严密。在这周云的攻势下彼此之间作为依靠,倒也能将这些如狂风迅雷的攻击都接了下来。 那许飞在一旁没有着急出手,自从失去意识战胜了妖人张蛟之后,就觉得自己和以前大不一样。不管是眼力见识,甚至是对敌人的直觉判断都像是提升了几个台阶。 这些敌人每个人的劲气在体内流向都看得清清楚出,下一步的举动都判断的毫无错误,对方的行动就像是能够预判一样。 以前观看敌人体内的劲气流向只能看出一个大概,多半是凭借气脉中的光芒闪现的强弱做出判断,并不能看清楚细微之处。 但是现在看到体内的劲气异常的清晰,甚至能看清楚劲气是从气脉中如何的运转,所有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那些百夫长一举一动都能够算无遗漏。 再看周围的那些敌人都被周云迅疾的身法压制住,许飞凝聚劲气将“金刚不坏”催动到了顶点,身体劲气鼓荡将衣衫激荡的犹如狂风席卷。 今天就要大开杀戒,击溃群敌! 七二八章 杀散众敌将 却见征尘扬 许飞将劲气催动到了巅峰,环视四周见有一个手持长枪的将官身体里面的劲气正在由丹田快速地涌向两肩,下一步就是要运力于双臂将长枪推动刺向周云的后心。 虽然这种劲气的流动只是在初始阶段,可是就像是流水由高到低不能回头一样,一旦发现了趋势,下一步的行动都已经被预测了出来。 就在这敌人劲气刚刚发出已经没有办法回头的时候,许飞身子已经同腾空而起,在空中一记侧踹直取那百夫长的头颅,正是一招“踢星倒月。” 这一招出手的时机正是对方行动前的一瞬间,那力道已经无法再调转回来防守。而许飞的身法也如同闪电惊雷一般,快到如同一道白光闪过。 那百夫长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踢成了碎骨血沫。 许飞一旦出手便连绵不绝犹如一团光影,拳打脚踢膝撞肘击,将旁边的三名百夫长瞬间击倒。这几下出手沉重,每一击都击打得敌人的要害之处,被击中的部位都深深地向下凹陷了下去。 这三名百夫长哼都没有哼一声,身体都向后直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此时那第一个被踢爆了头颅了百夫长身体才缓缓倒地。 许飞在片刻之间便击杀了四名敌人,身法快到不可思议,这些百夫长虽然都久经战阵,可是如此强大的对手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刚才那个瘦骨伶仃的少年身法如此之快,出手这般沉重就已经是十分的惊讶。再看这个略长一两岁的少年居然本领更为高强,出手时掌握的时机更是恰到好处,每一次出手从不落空,一旦出手必然击杀一人。 立刻一个个心中就产生了畏惧之意,可是褚连城和林天云走的时候已经下了军令,让这些人在这里厮杀到援军到来。可是这才过了片刻就杀了这么多人,怕是不等到援军前来就已经被这两个少年杀光。 两个统领已然转身离去,现在回头一想恐怕是见到这个本领更为高强的少年手段了得,于是找了个借口头上,让自己这帮人留下来做替死鬼。 西涼兵将虽然骁勇善战,但那是在和自己本领相差无几的对手厮杀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勇敢。现在对面的敌人就不像是人间应该存在的程度,简直如同凡人面对鬼神。 这种一边倒的杀戮和碾压般的实力差距,绝不是凭着勇气就能弥补的。许飞片刻之间击杀四人,把这些百夫长的胆气彻底的打消,心中都知道继续战斗下去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百夫长立刻转身奔向自己的马匹,几个擅长使用暗器的百夫长,一边跑一边将手中的暗器一股脑地射出,试图将这两个少年阻挡片刻,只要上了马就可以利用快马的速度逃生。 许飞四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敌人的要害,要说惊讶一点不亚于这些已经丧命的敌人。没想到自己对劲气流向的掌握突飞猛进。 现在从眼力上急剧提升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地步,这种狂喜让许飞一时无暇去追赶这些敌人。 但是周云却没有半点的松懈,虽然这些百夫长逃跑的方向是四面八方,但周云在这些人上马之前,还是从后面踢爆了两个人的后脑,只有四人侥幸上了马。 这些百夫长不但作战经验丰富,逃命的本事也是不弱,这四匹马向四个方向奔驰而去,以图分散目标让对方追之不及。那周云身法如电,立刻就向着一名百夫长逃跑的方向追得下去。 虽然这个百夫长骑的马匹西凉地界的快马,可是短时间速度上还是没有周云速度快,双方向前不到十丈的距离周云已经追到了身后,腾身而起飞踹这名百夫长的后脑。 刚才自己的同伴如何被追杀踢爆头颅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早就加了心。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如此急促,心中就百般懊恼,没想到四个人同时逃跑偏偏自己是被选上的那一个。 听到背后恶风不善,知道是这个少年又要故技重施从后面将自己的后脑踢爆。 这名百夫长平日是使用两把熟铜锤。当即将双锤十字插花护在后脑之处,用肩背上盔甲挤住铜锤。把自己的后脑要害牢牢的护住。 若是旁人必然要换招,踢击别处的要害。可是这周云现在却是杀发了兴,依旧招式不变,双腿并拢猛力蹬出,正是学许飞教的一招“兔子蹬鹰。” 这一招是凌空而起两腿并拢猛蹬,可以说是腿法中最为刚猛的一招。精钢战靴重重地踹在那两把铜锤之上,那巨大的力道将铜锤向前猛烈的震荡而出。 那百夫长虽然用肩背出的铠甲挤住铜锤,可是依然没有办法化解如此大的力道。 那铜锤被踹的向前急飞,“噗”的一声,将整个头颅打成碎片。两把沾了碎骨鲜血脑浆的铜锤也向前飞了十几丈方才落地。 周云最近苦练腿法,本领上也是今非昔比,在这华汉国拥有如此拳脚功夫的人并不多。因为从受到赡蛊堂的辖制,心智上一直身不由己,所以和孩童有几分相像。 正因为心智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所以对武功也像是没有开蒙的孩子一样领悟速度也要快于旁人。 周云虽然追上了一匹快马击杀了敌人,可是就在这追逐的过程中,其他的百夫长早就远远地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想要将这些人尽数追杀已经是来不及。 而那许飞还沉浸在身体发生变化的狂喜之中,对这几个敌人逃走并没有太过在意。双方这一交手除了逃走的三个百夫长之外,其他的人已经全部被击杀。西凉军大部分骨干基本上死伤殆尽。 刚才褚连城和林天云逃走的时候放出话来,要带领援军前来。许飞知道此地不易久留,敌人还有可能去而复返。再看王缨的战马,还有扈三娘的桃红马却还留在此地的不远处。 当即将这两个人扶起来放在马背上,从军营的西门进去然后再向南门驰援。还没有到南门却听到喊杀声好像都已经停止,战斗应该早就结束了。 远远的看到土墙上华汉国的旗帜还在,看来这一场守城战斗,吴畏和楚楚已经稳定住的局面,那些西涼兵都被击退。许飞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王缨和扈三娘虽然受了重伤,但都是精通马术的武将,还是能勉强操控马匹赶往军营的正门。见到城墙上到处都是华汉国服饰的兵士心里也都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上差又一次的救了自己,不但如此还带来了不少的援军。看这样子大致有六七百人,有这些兵士足够能守住军营了。 敌人现在有一千人左右,而且大部分的骨干军官都被这两个少年英雄杀死。在想组织进攻,行动上指挥上都会受到影响。本来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准备的这对夫妻,对这个上差从心底里涌出感激之情。 钱文书此时见到王缨夫妻也回到了军营,心里头也是感慨万分。刚才已然到了城破人亡的最后时刻,没想到天降神兵把西涼军击退,连忙招呼军医给这对夫妇疗伤。 许飞上的土墙和楚楚吴畏打了招呼,那楚楚连蹦带跳一脸的兴奋,嘴里面说个不停。但是无畏脸上却是一脸的沉重。 用手指向地平线上升腾起来的大股烟尘! 七二九章 遮天尘头起 冬雀惊飞狂 许飞顺着吴畏手指的方向望向远处的尘头,只看到,那些尘埃遮天蔽日,一看就知道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在城头的最前面不少冬鸟被惊飞,更是显得恐怖肃杀。 现在明白朝廷里根本没有派大队人马赶甜水铺军营,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探得军情之后回报给周雄起,然后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派兵马。 中原地带每一股驻军都不超过五百人,且马匹并不多。看这个尘头就知道必然是大队骑兵前来,而现在每个人都有两匹战马的必然是伪装成黄巾乱党的西涼骑兵。 周雄起之所以不将京都的禁军派出来剿灭匪患,是因为中原局势尚不明朗,并不清楚这些敌军的具体人数。虽然许飞和其接洽过但是在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面前,周雄起绝不会冒险。 京都这种要地绝不能允许有任何的闪失,京城之内奸党猖獗,且有众多的江湖势力和自己的暗藏的私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把本来就数量不多的禁军是拿出来冒险。 在京都之内有了这十几万兵士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但如果到了野战这些禁军绝大多数都疏于训练,一旦在在地形复杂的城外发生激战,十有八九都会落败。 周雄起的选择并不是没有道理,宁可放弃中原地区除京城之外所有的地域,也要确保京都的安全。 只要皇室没有彻底的被取而代之,京都还在朝廷的手里。陈贺之将军早晚有回转朝廷的一日,那时候一切事项都有解决的方法。 现在这甜水铺军营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授予了虎符兵权的许飞。可是中原地势是广阔,各地驻军极为分散,而且每一股的人数也都是只有几百的非精锐部队。 如何将这些散布在各地的兵士组织起来形成一股强有力的力量,这才是许飞面临的最大问题。 现在看远处遮天蔽日的尘土就知道又有西涼军大队人马赶来,可见这个甜水铺军营地处要冲,是董不凡一党志在必得的军事要地。本来已经稳定的局面现在又面临了巨大的危机。 许飞带来军营之中兵士加上原有的驻军也只不过有个九百左右,里面还有不少因为经过惨烈的守城战斗身上带伤,就算这七百多人也都是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上消耗也是十分巨大。 其实之所以能及时赶到,又带了这7七百多兵马也是侥天之幸,许飞和其位高手向甜水铺军营赶过来的时候,路上就遇到了那些被西涼兵击败了的朝廷军马的散兵游勇。 这些人都是被在中原大地上肆虐李盟手下那些股部队所击败,损失虽然并不是太大可是军心已经涣散。都匆匆忙忙地赶往京都,试图获得庇护。 许飞这次出发穿了一身禁军统领的官服,怀中揣了虎符。见到这些散兵游勇立刻就上前将其拦住询问其驻军所在地。 然后出示虎符后,那些散兵游勇见了有朝廷派下来的上差作为主心骨,感觉都有了指望,所以是言听计从。 这一路上许飞遇到了两股被击败的官军,便都将其整合起来。这些官军从年龄结构上来说,倒是比天水堡那些老弱残兵要好一些,而且骑兵加起来也有三百人的样子。 但是看那些刀矛器械也都是粗劣不堪,详细询问领队的军官之后才知道,损失的人数并不多,在交战中只不过损失了几十人便溃败而逃。可见这些人斗志涣散军纪不严,受到挫折心中便产生了怯战情绪。 那吴畏是天生勇猛过人的性格,见到这些官军如此的不堪一击不由得勃然大怒。将那些带队的武官骂了个狗血淋头,将这些人重新整队,重申军纪,言明临阵脱逃者定斩不赦。 这等相貌,这种本领,这种脾气的将官那些官军哪里见过,不由得一个个噤若寒蝉。再加上知道朝廷派下来上差主事,有了主心骨心里面也都有了依靠,所以士气上也都为之一变。 之所以这些官军心中对上差有了指望,并不是因为许飞这个一流高手,而是因为那吴畏粗犷豪迈的长相和手中那根鹅卵粗细丈许长短的铁棒。 这么沉重的兵器持在手中若无其事,可见其本领有多高强,都把吴畏当成了天神下凡一般的存在,对其都是马首是瞻。 所以在来到军营之外,吴畏率先冲锋,在土墙之上奋起神威击杀了众多的敌军。这些官兵看到这番景象也都一个个激发出斗志,这才一鼓作气的冲锋将那些正在攻城的西涼兵吓退。 本来两股官军会合到一处,再加上甜水铺中幸存并且尚能作战的官兵也有接近九百多人,而对方只不过千人之众,骨干军官又刚刚被击杀了大多数。 凭藉褚连城和林天云和这两支部队已经难以攻下这处军营。可是看远处遮天蔽日的尘土飞扬,可见来的人数只会更多,这么多敌军一起来到甜水铺,就凭着疲惫不堪的九百人能否守住? 那股尘头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那些车马的样子。只见从远处看去犹如一片黄云相仿,马上的兵将全都是黄布包头身上也都穿了简易的黄色布袍,果然正是黄巾军打扮的西涼兵马。 因为人数太多,许飞又没有经历过阵仗,根本判断不出具体人数。却见吴畏脸色沉重。那王缨虽然深受数处重创,但还是有其他兵士搀扶着来到了墙头,看向外面的脸色也是一般无二的沉重。 许飞是一个沉不住气的性格,看到两个久经战阵的人脸色如此沉重,不由得心中着急。当即开口问道:“不知敌军来了多少,咱们这些人手够用吗?” 那吴畏低声道。:“来的人不到两千人,看旗号像是分成三支队伍,这些贼人每一股都是这个人数大致五百人,看来是另外的三只西涼兵马为了夺取这出军事要地汇合而来。” 许飞听了心里一沉,看来的人马人数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和眼前的这股敌军汇合起来之后,那人数岂不是要接近三千人,可以说是数倍于甜水铺的守军。 虽然现在将敌军已经打退,可是许飞看到城墙上惨烈的景象,土墙上下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泊,就知道这攻城战之惨烈。 王缨军中的士兵数量自己也是知道的,走的时候还有五百多人,可是现在放眼望去,能站在城墙上勉强作战的甜水铺军士服饰的只有二百左右,可见守城的时候伤亡过半。 下一步要如何守卫城防实在是没有什么底,这种军阵之间的厮杀恶战,许飞只是跟着芝幸帅经历过一次巫蛊坪中的战斗,现在这种守城战如何进行,人手如何调配都是稀里糊涂。 不由得把期待的眼神往向吴畏,此人生长在边关,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军户,阵仗上的事情都是了如指掌。那吴畏的长辈都是军中掌管兵权的下级武官,虽然品级不高,但却都是一些能征惯战之人。 只不过因为吴氏家族脾气秉性的原因,不会溜须拍马性行又极为刚直,所以一直没有受到上司的重用。但从吴畏也是从熟读兵书的人,现在这甜水铺的指挥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许飞看到对方人马汇集到了一处,人喊马嘶兵势强壮,也激发了少年的心性。 这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七三零章 银装配素裹 冰城闪华光 许飞见到对面人喊马嘶,旌旗飞扬真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好像士气上为之一变。知道敌人现在兵马都到了一处,对这边攻破城防已经是胸有成竹。 而吴畏却是一言不发,许飞心中担心那些敌军立刻就冲杀过来。连忙对吴畏说道:“这些敌军人数众多,现在如果一股脑地冲过来咱们如何应付,还请吴大哥早点下令将这城防之事布置好。” 听到许飞说话,吴畏却笑了笑。知道眼前的这个许飞虽然是一个天才少年,但是看来对这阵仗之事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外行。敌军会合到一处,虽然队列整齐可绝对不是攻城阵型。 这么多人如果从一面攻打,兵力施展就会受到限制,所以说对面这接近三千人马必然会分兵将军营围困住。然后再分出主攻,佯攻等等,攻城器械调兵士如何排列都需要时间来准备。 而现在对方阵型纹丝不动,可见统领这些敌军的将领还在商量攻打的具体措施,许飞如此心急实在是没有必要。 吴畏上了城墙之后就已经观察了地形,只见那土墙和壕沟状态尚且可以,而城墙上四面的守城物资也都非常充足,心里头也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军营正面敌军是顺风方向,所以说攻击的时候不管是箭矢射出的速度,力道,还有事观察的视野都是极为有利。甚至使用火攻之类的办法也都是合适的攻击面。 现在壕沟里面又有四条简易通路,土墙上也有数处土包构成的坡度,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敌军的主攻方向。 敌军现在人数几乎是三倍于军营之中的人。按照吴畏的猜想,对方的手段会攻打三面留出一面来,让守军逃生和瓦解斗志之用。 正所谓开一面,但是这在守城之中可是一个险恶的陷阱,如果城防被四面合围,守军没有任何逃生的出路。那所有的守军都会殊死一搏,坚持到最后一刻。 可是如果攻城的时候留出一面供给守军逃生之用,那就会有意志不坚定的人产生意志上的动摇。 那条生路看似是最后的希望,可是就凭藉甜水铺军营之中大多数都是步兵,唯一的三百左右的骑兵马匹也都是劣马。而西涼军每个人都有双马配备,且都是西凉军中的好马。 所以如果从那个所谓的通路逃生,恐怕不多时就会被这大队骑兵从背后追赶上砍杀殆尽。 而对方留出来的所谓那条逃生之路,一定要给守军也逃生的希望才可以,不然守城的守军也不会冒险逃生。这军营之中东面地势平坦不到五里地开外就有一片茂密的丛林,可以躲避骑兵的追击。 而且有一条河流在林中蜿蜒而过,顺流而下数里外有一个船埠码头。这都是逃生的希望,吴畏猜想这股西涼兵定然会将东面留出来,而攻打其他南北西三面。 听到许飞催促自己拿出决断,此时心中也有了主意。 便吩咐城墙上的那些官军将守城的物资分别摆在南北西三面土墙之上。再用绳索将一些官军系在腰中放下去,将壕沟和土墙下的那些土包清理干净,以防止敌军攻城的时候加以利用。 正在这时,果然看对方的敌军也有了阵型上的变化,那些马队分成两股分别前往西南两面。军营的正面留下来人马最多,大致有一千人左右。 看来和吴畏猜测的没错,对方的行动和攻打方向上都和预料的一般无二。但是奇怪的是留在正面的那股敌军旗号上却依然是五个主将的旗号,就像是五名主将都留在正面一样。 这种情况非常的诡异,一般来说这种攻城作战,每一面都有那有相应的主将负责指挥调派。这五个主将都留在一面到底是什么道理实在是不明所以。 吴畏负责城防之事,而楚楚早就在军营之中寻找其水源来。因为其冰霜劲气如果有水源辅助,那就是如虎添翼的一般。扈三娘虽然受了伤,可是却咬紧牙关一直陪着楚楚介绍军营之中的水源所在。 甜水铺军营顾名思义是因为水质优良,而且又靠近河流所以水源上十分的充足。军营中驻军最多的时候有接近三千多人,所以军营地域十分广阔。 而水井也有五口之多,分别在甜水铺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中心点,还有正中都有一口水井存在。这些水井井口宽阔可以供数人同时打水,若不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满足数千人马的饮水之用。 楚楚见了心中大喜,这一次前来诸葛先生早就做了吩咐,要利用自己的冰霜劲气修筑冰城来帮助守卫。其实一直担心军营之中缺乏水源,现在见了这种情况不由得喜不自胜。 当即就把自己的打算和扈三娘说了,这扈三娘听了也是大喜过望,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劲气居然如此了得,通晓的还是极其罕见的冰霜劲气。 当即就吩咐兵士赶紧打水,将水一桶一桶的提上土墙来,顺着土墙的墙面浇下去,但现在虽然在寒冬腊月,可是还没有做到滴水成冰的地步。 而且虽然有众多的兵士前来提水,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有如此大的水量,将偌大的军营四面围墙都尽数泼满。 这种打了水再提上墙头的活计实在是辛苦,不多时那些负责提水的兵士们便气喘吁吁,叫苦不迭。 许飞也是知道楚楚的用意,来之前诸葛先生也把此事反复叮嘱过。见到这些兵士提水的效率太低,当即便骑着白马围绕军营疾驰了起来。 每当路过水井便使用操水之法,只见那一条犹如银龙般的水柱,从井中冲天而起。 那银龙一般的水柱,就像是有的生命一样泼洒在大段大段的城墙上,且落点极为准确,都是土墙的外墙面,没有把土墙上面的守城物资淋湿。 这一手本领展现让所有的兵士都叹为观止,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将领施展起本领来却像是天兵天将一样。其实许飞的操水之法疏于练习,并没有什么真正细致使用的法门, 但是如果说要操控水势,凭藉其充沛无比的劲气量,那真是游刃有余。 不多时军营四面的城墙绝大部分都被大量的清水从天而降泼上去,少数边角地段也有众多兵士一桶一桶的清水倒了上去。而楚楚在土墙上施展冰霜劲气,将军营的外墙清水都冻成了厚厚的冰层。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军营变的银装素裹,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这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就像是做游戏一样,将整个甜水铺军营变了个样子,刚才城上城下那些尸体血泊,被焦油燃烧过焦黑的土地,现在都被这银色的冰层所遮盖。 而且冰层分布非常讲究,都是分布在垛口的外层和上端。土墙上的兵士却没有什么地面溜滑影响作战的隐患。 许飞的操水之法,将这犹如水龙般的水柱飞出土墙之外远达数丈,不但土墙外侧甚至离壕沟三四丈远的范围的地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两个人都骑上快马围绕军营奔驰一周之后,这冰城基本上就已经改造完毕,楚楚再把一些遗漏的边角地段施展冰霜劲气迅速冻上,加上现在正是寒冬腊月,这些冰层一旦形成就决不会溶解开来。 现在甜水铺军营已经成了一座冰城,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完成,在远处的那些西涼军中五个统领见了这的奇异景象,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知道对方援兵中可谓是藏龙卧虎。 七三壹章 李氏传承辈 五行露锋芒 西涼军前来的人马果然和吴畏猜测的一般无二,正是三支其他的五百人队汇合而来。都是接到李盟的急令,让这三支队伍迅速前往天水破军营,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其拿下。 这次前来的三个领兵带队之人全都是李盟的义子,现在李盟的五个义子都已经汇聚在一处。之所以派出这五支队伍前来拿下甜水铺军营,正是因为此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 若是派遣其他的带队之人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才将自己军中最为精锐的五支队伍派过来。 来这五个队伍都是由自己的义子带领,劲气能者数量也是不少,李盟预计即便是对方军中有些进气好手,也绝对挡不住自己五个义子的围攻。 这五个人兵马会合到了一处刚刚志得意满,觉得这一次再也不可能有什么纰漏。 虽然对方援军之中有几个绝顶高手,可是兵马上人数相差太多,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个人能力再,强劲气也会逐渐消耗,就算是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这可以说是华汉国常识中的常识,劲气能者虽然本领高强能以一敌百,站在武林江湖中巅峰的人甚至可以一骑当千,但是劲气消耗却是每一个劲气能者都无法弥补了一个弱点。 在千军万马旷日持久的厮杀之中,人力终有尽时。终会被这千军万马所吞没,所以对方的那两个少年英雄本领如此高强,这五个李盟的义子却都不太放在心上。 可是这五个人正在商量如何攻打军营的时候,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那犹如水龙一般的水柱在军营外面横扫竖划拉,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都变成了冰层。 而且这种景象围绕军营旋转一周,顷刻间至军营变成了冰城。这种情况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也让这五个人心情落到了谷底。 这种以水泼城墙化为冰城的守城方式,在华汉国中靠近北方酷寒的地带也曾发生过。但那是因为这些地方滴水成冰,一桶冷水泼上去之后,顷刻间就会化为冰霜停留在城墙的墙面上。 也只有这种程度的严寒,方才能做到用水做成冰城来抵挡对方攻城。 但是这中原地带虽然在寒冬腊月冰层也不会融化,可是绝不会做到水泼上去立刻就结成冰霜的程度,所以这制造冰城的守城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现在看来奇迹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军营中泼水还不是使用兵士人力所为,而是用了劲气的操水之法,就看那条水龙的威视就明白操控人的劲气量有多么的充沛。 这种能将大量的清水瞬间结成冰层的手段,也只有极其罕见的冰霜劲气的掌控者方能做到,更为可怕的是如此大的范围,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尽数化为冰层,可见这名劲气能者本领之高。 由此看来这名劲气能者一定是江湖上的名宿,听闻京都之中周雄起手下有十三太保,这些太保每一个人都是劲气高手,难道这一次是京都派来的援军?由周雄起的十三太保亲自带队? 虽然这五名统领心中惊疑不定,可是自己义父的军令已下,如果没有按期完成李盟的命令,恐怕就五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不要说前面是冰城,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将其拿下。 这五个人刚才已经将兵马分成三路,但是主攻方向还是北面的军营正门。那些土包和简易通路被清理干净倒也没有什么,因为后面三支队伍带来的攻城器械非常充足。 想要越过这两丈多宽的壕沟攀登上,这土墙都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最为头疼的是在这些冰层的影响之下,西涼军攻打城防时候会不会造成巨大的困扰,那些工程器械在冰层的影响下,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这五个人都是李盟手底的义子,师出同门。但是为了竞争李氏家族的传承人,互相都是勾心斗角关系并不融洽。这一次指挥攻打军营的权利,李盟是指派了褚连城担当。 这里面有对褚连城的格外看重,也有其第一个赶到军营的因素在里面。其他的四个人心中虽然都有些不服气,可是军令如山确实不敢有丝毫怠慢。 如果被这个褚连城抓到了什么差错,那就是打击报复自己最好的时机,而这个褚连城也绝对不会因为师出同门,而有什么手软的可能。 褚连城之所以将所有的统领都放在正面,是因为有一个打算。刚才对方军营之中那两个少年本领实在是太过高强。 如果在攻打军营的过程中,这两个人在土墙上施展本领协助防守,那可以说是巨大的阻碍。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西梁兵马才能将两个人的劲气消耗殆尽。 现在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难题的就是利用两个对手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本领又都是如此的惊人,那多半都是一些心高气傲之人,这种少年成名的英雄最是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而在这异世之中,两军交战之前主将互相捉对厮杀,来提高自己军中的士气的这种行为极为常见。五个李盟的义子在配合作战上又有其独到之处。 这五个人各有所长,实际上都代表了五行中的一股力量,李氏家族施展的劲气秘技乃是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变化的方式。 现在家族中的掌门人李盟使用的就是五行之中水的使用方式,讲究无形无质却又能无孔不入,绕指柔在压缩到极其细微之后,却又能化作无坚不摧的气线。 但是每个人在劲气上都是要按照天性来发展,才能将自己的天赋技术发挥,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而褚连城也是和义父李盟一样使用水的操控法门,所以在脾气秉性上也和李盟类似,受到了格外的青眼有加。 而林天云劲气发出刚猛无比,只要接触到便可以无坚不摧,显露出无穷的威力。是五行之中金的法门,所以个人性格上也是颇为豪迈直爽。 来的三个人操控的法门也是各自不同,其中徐奎松是使用是木之法门。此人的劲气发出不徐不疾,如同参天大树岿然不动,却又能以势压人渐渐的将对手劲气压制,肉身摧毁。 所以这个徐奎松性格上也是极为沉稳老练,虽然年纪并不是很大,却是在五个人之中最有城府,也是最能耐得住性子的一个人。 伍盛炎这个人性格比起林天云还要急躁更要暴戾,可谓是性如烈火,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那种暴力性格。所以使用的劲气法门就是火的方式。 劲气施展出来爆裂刚猛,拥有极其强悍的爆发力,一旦杀发了性。甚至就会不惜性命使用出同归于尽的打法,是五个人之中最为悍勇的一个。 与其性格相反的就是严若石这个人,此人使用的劲气法门是五行中的土。出手的时候未思进先思退,是一个性格沉闷寡言少语的人。 但是这个人的防御能力却是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四个同门,要说取胜对手不一定比自己的那些是兄弟强,但要是说和比自己本领高强的对手动手过招,却是百折不挠。能够抵挡住比自己本领高出不少的江湖高手攻击。 但是这三个人本领却不如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人,那名字之中带有属性的文字就是李盟亲自取的。表示这三人劲气上还没有做到融会贯通。 五个人汇聚一堂想要施展阵法讨战对手。 七三二章 龙虎争斗场 独骑闯沙场 只见一名西涼兵纵马狂奔,手里没有拿什么兵器。却持有一面耀眼夺目的红色旗帜,单人独骑直奔军营正门而来,不多时飞奔到土墙之下。 吴畏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这个手持红旗的西涼兵,不但无畏没有动作,土墙上面的所有官军,也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攻击的意图。 这匹快马一直狂奔到了土墙城下。那西梁兵从马上纵身跳下,将手中的那一面赤红如火的旗帜狠狠的插入了地面。然后一言不发,骑上战马拨转马头回归自己的本队。 在整个过程中城上城下的数千名兵士没有一个发出动静,这一切让许飞觉得非常奇怪。 但是还没有等许飞开口,那吴畏已经猜到了脸上显露出疑惑表情的少年心态。 开口解释道:“许少侠有所不知,这是军中的惯例,如果双方的将领有单打独斗的信心和勇气来提振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便会派出人将红旗插在对方的军阵之前。” “对方如果并不怯战就会出去将这个红旗一刀斩断,表示出自己有应战的决心和勇气。双方便会派出将领在阵仗上厮杀,若是有一方取胜,那对自己一边的士气有极大的帮助。” 吴畏这番话说完,许飞不由得心里面一阵的窃喜,刚才和对方统领交手的时候,那两个人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以二比一尚且如此,如果有什么单打独斗岂不是更是摧枯拉朽。 当即把胸脯一拍打下了包票。 “既然这些西涼军有此意思,那这件事情便有兄弟代劳,对面的统领什么手段我也有些分寸,不是兄弟夸下海口,对面的这些人绝对不是许某的对手,吴大哥放心就是。” 这一番话说起来虽然是用尽了所有的本事,试图把自己脸上的得意之色压制了下去。可是那些微的神情显露还是让吴畏看到的眼里。 眼前的这个许飞本领上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心境还是没有成熟起来,这军阵将领单打独斗听起来好像是和江湖上没有什么两样,实际上在交手的过程中会发生非常多的变故。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在单打独斗的过程中被后面的人偷袭暗算或者突然杀出来其他人围攻这都是平常事情。 这些金戈铁马的将官很多人都是以取胜作为唯一的目标,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的时候都顾及一些脸面。若是做出偷袭和围攻的举动,在江湖上的名头就会被人耻笑。 可是在军营之中这种事情只不过都是平常事,那些偷袭得手之后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恶名。看现在许飞说起话来有些志得意满,所以生怕这个少年有了什么轻敌的意思。 当即就对许飞说道:“许少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将领可不像是江湖上的那些人那么守规矩,一旦交起手来各种偷袭围攻之类的手段层出不穷,若应付不了丢了性命只能怨自己没有本事,切不可轻敌大意。” 这个吴畏虽然是个好心,但是平日里却是拙嘴笨舌,在言语上可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这几句话本意是想让许飞知道这个事情的厉害,不要轻敌大意,但是话说出来反倒像是故意去激许飞一样。 就像是告诉许飞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那意思颇像是你乃是江湖上的少侠在这阵仗上却是施展不出什么本事,上得阵仗恐怕多有闪失。 这几句话一说,那许飞果然心头火起。心道这个吴大哥也实在是太瞧不起自己,难道江湖上的单打独斗就没有人偷袭和围攻?自己屡克强敌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 若是吴畏好言相劝说不定许飞就不逞这个能,现在听了这些话心中就像是一团火焰在升腾,再也按捺不住。也不多说话身子已经纵身而起,扑向土墙下面的那一杆插在地上的红色旗帜。 人在半空中如意神兵已经幻化成一杆虎头錾金枪,在空中一记横扫将那旗杆劈成两段。 这一面红色旗帜并非是普通的单纯红色,而是在赤红如火的旗面上刺绣了一龙一虎正在争斗,预示着龙虎相争的意思,许飞的这一个举动已经将对方的挑战接了下来。 对面的褚连城看到许飞将红旗劈断,心中暗自窃喜。果然和自己料想的没有什么不同,少年心性的人断然受不了这种阵前讨阵的激将法,肯定会接受自己的挑战。 见到对方只出来一个人,心里头更是有了底。刚才正是这个少年将领以一敌二击败了自己和林天云两个人,看来现在心里面对自己这边极为轻视,觉得凭借了一个人就可以扫平这边将领的挑战。 因为李盟的这五个义子都是互相勾心斗角,所以被许飞以一敌二短时间内击败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告诉其他三人。只怕知道了又要跑去义父李盟那里生出什么事端。 看到许飞出阵,那褚连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人本领十分高强,各位兄弟切莫轻视。我等兄弟寻找机会用五行阵法将其困住,然后便可以将官军之中职位最高的人迅速击杀。那时候再想攻打下这处军营就易如反掌。” 褚连城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个伍盛炎重重地哼了一声,原来那个伍盛炎听到褚连城说这个军官本领高强,需要兄弟五个人用五行阵法方能将其困住击杀,心中大是不以为意。 眼看到这个军官只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能有什么能耐。如此年轻恐怕都是京都之中权贵的子弟,不是纨绔子弟在军中镀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么一个年纪的少年,褚连城竟然说需要五兄弟施展五行阵法前去击杀,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太过题大做。这个伍盛炎脾气爆裂鲁莽,根本就没有把事情往深处去想。 但是旁边的严若石却听出来褚连城的弦外之音,若是褚连城没有和这个少年军官交过手,为什么说出此人本领高强这种话来。 而且张口就是要五个人同心合力施展五行阵法,这更是显得颇有蹊跷。这五个人同心协力是人五行阵法在严若石的记忆之中,从到大只有过三次。 在大家十四五岁的那一年。义父李盟交给五个义子一个重要的任务,也是第一次把如此分量的目标交给五个人去处理。这个目标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骨道人。 这个铁骨道人真实的名姓没有人知道,但是此人却是杀手界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这个人虽然平时做道士的打扮,但和三清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只是用这个衣着打扮来方便行走江湖罢了。 此人强体劲气异常的刚猛,浑身上下犹如铁打的一般。别看此人生的瘦骨嶙峋身体,就像是骨头架子一样身材。可是那些骨头都像是混铁打造无坚不摧,又能承受得住对手的重击。 所以在江湖上便得到了一个铁骨道人的名头,李盟之所以要除掉此人,是因为这个铁骨道人做事情非常不讲规矩,杀人的时候经常抢夺同行的目标,先行下手之后将酬金抢去。 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若是其他同行和铁骨道人刺杀同一个目标,他甚至会下属去击杀其他的同行。这甚至威胁道了李蒙的生意,为了除掉铁骨道人,更为了锻炼自己的这五个义子。 李盟第一次允许五个义子使用五行阵法。 七三三章 相生复相克 天道难料想 这一次李盟设下的圈套命五个义子先行设伏,等待铁骨道人自投罗。而那个铁骨到人发现包围自己的只是五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由得仰天狂笑,立刻就出了手。 以十四五岁的这些李氏家族传承者的本领来说,若是单打独斗在铁骨道人的面前,恐怕十招都走不过去。可是五人合力利用五行之力,将铁骨道人那凶蛮霸道的经历尽数抵挡住。 那铁骨道人攻击的时候就遇上了严若石的厚重防御,想要通过巧妙的手法来扰袭阵法的破绽的时候,那褚连城的流水一般无孔不入地身法将所有的缝隙严密守住。 那徐奎松就像是参天大树一样,成为阵法的骨干,无论铁骨道人从哪个角度去扯动阵型始终也无法做到。伍盛炎的劲气侵略如火,林天云的劲气无坚不摧,锋锐如同金芒。 铁骨道人被着五行阵法困在当中,最后连看家的绝技都使用了出来,但始终无法脱困。 五个人施展五行阵法的时候,劲气身法融为一体,五人同进同退,每次出手都夹带着天地之间的深奥玄机,暗合天道之法。 在交手长达半个时辰之后,铁骨道人的劲气终于衰竭,更是没有办法从阵法中杀出。而这五个少年五行之力互相感应,却能久战不疲,劲气互相支援,相生相克,源源不熄。 最后这个天下闻名的铁骨道人竟然被活活的困死在阵法当中,死的时候汗出如浆,面如金纸。落得一个浑身虚脱,竟然是硬生生被活活累死。 这一战成名,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觑李盟手下的五个少年,铁骨道人当年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在杀手界更是没有人敢触虎须。 但是却被年龄如此之的少年击杀,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李盟的弟子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没有人知道这都是五行阵法的威力。 五行阵法自从杀了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铁骨道人之后,直到这些继承者二十岁之前都没有再次动用五行阵法。 按照义父李盟的说法,这种阵法催动之时洞悉天机,容易遭受天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但是在二十岁的时候,这五行阵法又重现人间。这一次击杀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个帮派。此帮派有百人之众,每个人都是劲气能者,其中三个帮主都是劲气能者中的佼佼者。 这一次也是五兄弟一起行动,奉了李盟指令要将这帮派屠戮殆尽,可是没想到对方的身手超出了想象。五个人先后受伤,在生死存亡之际,五兄弟再次使用出了五行阵法。 事隔五年之后,再次使用出这种五行阵法,战局立刻发生了扭转。五个人的劲气已经今非昔比,互相感应之后,身上的创伤都被兄弟相生的劲气所压制,一个个都恢复了战斗力。 对方帮派足有百人,可是在这五行阵法运转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最后帮里一共一百零五人,没有一个逃生尽数被五兄弟斩尽杀绝。 这五兄弟完成的任务之后心中都是十分欣喜,本来以为义父李盟会大大的夸赞一番。 没想到的是李盟在知道运用了五行阵法之后大发雷霆,将这五个人严厉斥责,并且言明日后不到生死存亡之际绝不可使用。 虽然五兄弟心里都十分不服气,觉得当时的战况十分危急,使用这五行阵法克敌制胜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看到义父如此的郑重其事,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诺诺称是。 最后一次使用阵法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李盟已经奉了董不凡的的号令,伪装成匪帮在两狼山驻守。 此地地处要冲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其地处中原地带,又是以匪帮的名义出现,于是受到了朝廷的重视。 两年前天下太平中原地区的人马还是十分的鼎盛,陈贺之将军派出手下的人马前往两狼山围剿。这件事情没有和董不凡打招呼,中原兵马悄悄的从两狼山的路绕了上去。 那时候因为李盟动身帮助董不凡暗杀政敌,并没有在山中主事。官军上来的时候将下山的道路几乎全部都掌控在手里,只有一条羊肠路可以逃生。 这次前来的是陈贺之将军手下的得力的将官,兵法运用和劲气能力都十分的了得。这突如其来的进入西涼地界实在是出乎董不凡的预料,所以没有防备, 因为那羊肠道极为陡峭,平常只是山羊行走的兽路,而山上的西涼兵伪装成的匪帮人数有数千人之多。下山的速度极为缓慢,官军却已经快攻破山寨的唯一通路。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五兄弟再次站了出来,在山寨门口的这条唯一的通路上施展了五行阵法。 因为山寨设置的极为巧妙,只有一条通路可以攻入,这条道路只有六七丈宽,大队人马无法施展。五兄弟手中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就这么赤手空拳使用劲气应对官军的千军万马。 但是不管是乱箭攒射,还是如同树林一般的长枪阵冲击,甚至劲气好手的车轮战法都没有办法攻破五兄弟的五行阵法。最让那些官军惊讶的是这五个人的劲气好像是源源不绝。 从日上三竿一直战到了天色擦黑,居然还一个个神采奕奕劲气充沛,而山寨的这条道路上却是死尸狼藉。 最后所有的西涼兵都从那羊肠道撤了下去,五兄弟也趁着天色黑透的时候凭藉自己的高明身手也都安然脱身。 这一仗官军无功而返却又损失了许多人手,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深入到西涼地界进行剿匪。这一次义父李盟听到五兄弟又擅自使用了五行阵法却没有发怒。 只是长叹了一声,对五个人说道:“我之所以不让你们擅自使用五行阵法,实在是因为阵法之中有巨大的破绽隐患,若是遇到看不破天机的人那是无往而不利,但是一旦遇到能勘破天理之人,你等的性命只怕就在旦夕之间,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申饬,但是神色之间就像是有些黯然神伤。这五兄弟听了之后不明所以。 但是听义父说话的这个意思,这个阵法如果碰到能够破解的人,恐怕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彻底交代。所以李盟才不让自己使用这种阵法,这些话众人都记在心里。五行阵法又重新绝迹江湖。 但是今天遇到甜水铺军营这块硬骨头,必须在短时间内将军事要冲拿下,可以说片刻也耽误不得,这是争夺天下的契机,绝不容有半点的闪失。 所以褚连城才再次提出了兄弟五人使用五行阵法这个提议,这五个人早就独当一面,平日里很难凑到一起。这五行阵法就是想使用也是不能。 可是今天义父将这五个人一起派出来攻打这处军营,可见对这兵家必争之地的重视,如果拿之不下,在义父的面前如何交代。 虽然义父李盟千叮咛万嘱咐,五兄弟也明白这个阵法之中有自己看不破的破绽存在。可是每次使用出来都是无往而不利。 不管是应付顶尖高手还是击杀群敌,甚至抵挡千军万马。五行阵法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阵法相生相克,劲气源源不绝,什么样的强敌也都会被活活耗死。 褚连城已经下了决心。 就要用战法击杀那个少年强敌。 七三四章 温温少年郎 出手显锋芒 褚连城担心的并不是这五行阵法被对手勘破天机,因为这么多年以来,这五行阵法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更何况对面的这个少年虽然本领高到不可思议,可是年龄却并不大。 这种人多半是天赋异禀自幼悟道,说不定还因为机缘巧合二次顿悟天道,所以才有如此充沛的劲气惊人的身手。但是因为年龄太,在见识上不可能有什么太多的涉猎。 只要他看不出五行阵法的破绽,那么本领再高也是无济于事,五人合力的本领远远要超出五个人的简单相加,一旦阵法催动,劲气互相感应,相生相克。 最重要的是能在持久作战却没有任何劲气枯竭的现象,就凭这一点什么强劲的对手都是不在话下。 褚连城的提议其他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面却都有了认同,别看平时五人勾心斗角,平时没少互相拆台互相诋毁,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互相的离析而导致影响做事。 他们明白如果影响到办正事的成败,那义父李盟绝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互相的勾心斗角也只限于互相打压,贬损对方的功劳而已。 也正是因为知道义父的心狠手辣,所以对这次攻打甜水铺军营有多么重要也都心知肚明。平日里派出两个人合力办理一件事情就已经是非常罕见,如果三个人同时出现那更是破天荒的情况。 而今天义父下了严令,不管五人都在什么位置,要立刻齐聚甜水铺,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并且坚守。如此郑重其事还从来没有过。 再看到对方军营之中,那水龙漫卷冰城赫然,都知道对方军中的高手厉害,带兵之人的精明。这些人都是领兵带队的将领。都明白如果要是强攻军营的难度有多大。 所以对褚连城提议插龙虎斗旗,挑战对方将领的提议都没有做出异议。 那林天云毕竟和许飞交过手,知道这个少年英雄本领有多么惊人,所以对使用阵法的提议那是没有半点的怀疑。 而徐奎松,伍盛炎,严若石三个人心中虽然觉得使用五行阵法实在是有些题大做。但是看到军营之中水龙的威势,还有冰城建成的速度,就明白对方劲气能者的强弱。 这三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看到对手表现出来的能力惊人,可是自己这一方有五个人。即便是阵法上有什么纰漏,就凭五个人齐心合力,即便不使用战法也能够克敌制胜。 再看到对面那个少年孤身一人手持着长枪就向战场中央走来,难道是想一个人来接这龙虎斗旗?刚才看到对方进行之中最少也有三四个人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本领,不知为何却只有一人出马。 自己这边如果是五个人一起出手,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人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自己这些人都年近三十,一动手就五个打一个,在自己率领的这些西涼兵面前岂不是丢了颜面。 但是这五行阵法一旦催动必须五个人同心协力,哪怕少上一人也是根本无法使用。 褚连城这时已经跳下马走向对面那个少年,其他的四个人也只得从马上跳下来,带了自己的随身兵刃向场地中央走去。 这一番景象被土墙上面的众人都看到了眼里,心中都着急起来。看来果然应了吴畏之言,这战争上的龙虎斗旗根本就不是江湖上的单打独斗。 这边许飞一个人孤零零地出马,而对方一股脑的出来了五个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公平可言。即便是对方暂时讲规矩单打独斗,但是一旦吃了亏,恐怕立刻就会围攻上来。 但是冰霜劲气施展的时候,周围有水源或者冰凌方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现在防守军营最得力的一个人就应该说是楚楚,此时绝不能因失大擅离职守。 虽然楚楚心中着急,但是还是听从吴畏的安排留在了土墙上。 而现在矮脚虎王缨和一丈青扈三娘伤势沉重,急需要治疗。已然无力再土墙上面指挥作战。现在兵士唯一的主心骨就是懂得战争厮杀的吴畏,如果他也下去帮兵助阵,那便成了兵无头不行。 所以吴畏也是不能下去助阵。却见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地飞掠下场,正是许飞的好兄弟周云。 这周云和许飞亲如兄弟,不管是到哪里都恨不得片刻不离,此时见到大哥要独力应对群敌,想都不想当即跃下土墙,肩并肩迎向对面的五个敌人。 吴畏楚楚都知道周云身手最是迅疾无比,应付群敌时候有他在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心都略微的放了下来。 那吴畏高声喊道:“许少侠心,战阵上不比江湖需提防暗算。那西涼军中那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围攻,切不可太过守什么规矩。” 许飞听了并不回头,只是把手中的虎头錾金枪高高举起。 土墙上的那些官兵看到这两个少年英雄面无惧色走向战场,都是颇为感慨。这两个人连二十岁都不到,却有如此身手如此胆色,让这些官军都感到自惭形秽。 自己队伍和西涼兵只是略一交战便伤亡惨重,若不是突然朝廷派来的这些高手重整队伍,只怕现在都成了游魂野鬼。心中都希望这两个少年克敌制胜,提振军威。 这些官兵们都在土墙上摇旗呐喊,给自己的两个将领加油打气。那许飞是少年心性,听到背后自己带来的队伍喊杀声震天响,不由得心神激荡,颇有些热血澎湃。 而反观对面的西涼军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数千人的兵马只有风吹过甲叶的声音,整个阵型如同一个铁块一般。旁人看不懂,但是吴畏心头却是沉重。 就看双方这军容军纪就明白双方的训练差距,西涼军这些年厉兵秣马,队伍竟然如此的整肃。看来接下来的守城站必然会十分的惨烈,现在能够指望了就只有楚楚的冰霜劲气能够显示出奇效。 若是寻常的守城战,只凭手头这八九百缺乏训练的官军,是绝对抵挡不住对方如此数千精锐的强攻。许飞如果能够在阵前击杀几个强敌,对士气方面上也有极大的帮助。 眼看双方慢慢走到了战场,两面人皆是慢慢走到了中央地域,双方距离十丈左右都停下了脚步,以防止对方突然偷袭。那周云并不懂得华汉国这种战阵上龙虎斗旗的规矩。 所以在跳下土墙的时候便将了半截旗子捡了起来,看到对面五个敌方将领站成一排,自己这边出来两个,敌人却不要脸皮出来五个。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一抖手便将手中的半截龙虎斗旗向中间的褚连城掷了过去。 这个规矩在战场上可是没有,大大出乎了褚连城的预料,而且这个瘦骨伶仃的少年交手的时候是在那些百夫长的围攻中,所以对其本领并不了解。 突然间这半截龙虎斗旗劈面掷来,速度极快,风声尖锐。急忙低头侧身,那旗杆贴着褚连城的耳侧飞掠过去。但是龙虎斗旗了那旗子却重重地抽在其脸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这一下事发突然不光是对面那五个敌人,就连许飞也都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周云弟弟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动起手来却是比谁都要凶很莽撞。 这一下对面的褚连城勃然大怒,大喝一声。 “什么人!如此不讲规矩!” 七三五章 先锋如风急 腿法成鸳鸯 褚连城的这句话喊的是发自肺腑,其实不光是褚连城这么想,战阵上的七个人,甚至两边加起来数千兵马,人人都觉得这个周云不讲规矩。 双方见面一言不发,就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千军万马的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就出手偷袭,这规矩不守的也实在是有其过人之处。 这一下许飞实在是颇有些尴尬,本来自己一个人前来,对面却迎出来五个,心中就是大不以为意,想用言语来揶揄对方一番。 但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如此的莽撞。这一下子幸亏是对方闪避及时,只是被旗子打了脸。若是反应再慢上一瞬间,被这半截旗杆当场刺穿,那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但是在战阵之上绝不能输了气势,即便周云偷袭在先,也得用言语将对方挤兑住了。不然一上来就落得一个理亏,没有打气势上就输了三分,按照许飞脾气那真是万万不能。 当即就对褚连城说道:“我这兄弟出手是莽撞了一些,可是你们把这个龙虎斗旗插在我们军营之前,看了就心烦,刚才我这个弟弟只是将旗子丢还给你们,谁想到你这老态龙钟的腿脚如此不灵便。” 见许飞如此的强词夺理,褚连城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少年出手偷袭还振振有词,并将把自己被旗子打脸的事情说成是因为身手太差所导致的。 刚要反唇相讥,却见到旁边的伍盛炎大踏步走了出来,用手点指周云大声说道:“好你个娃子出手如此狠毒,今天要是不取你性命,你也不知道我伍盛炎的厉害。” 这句话一说就是要挑战周云,这个伍盛炎性如烈火脾气暴躁,看到对面不讲规矩,还强词夺理,当即就按耐不住。 却见一道白光闪动,“嘭嘭”两声闷响,伍盛炎刚刚连说带比划,向前走了没几步,现在却连连倒退。那道白光突然定住站在原地,不是周云又是哪个。 刚才正式听到对方的发话,周云却一声不吭立刻纵身而出,在空中急出两腿,正是“鸳鸯三十六腿”中的“鸳鸯戏水”,这两腿奇快如电其重如山。 那伍盛炎正在比比划划,想要在言语上讨些什么便宜,却没有想到这个瘦骨伶仃的少年说打就打,出手又是如此之快,劲气凌厉刚猛到这般地步。 在防不及防之下,仓促间运劲抵挡只震得两臂发麻,站立不住踉踉跄跄向后倒退的七八步放才勉强站稳。 若不是这伍盛炎也算是劲气能者中的高手,这一下只怕会一跤摔倒,那时候可就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了。 西涼军一方的其他四个人心里却都是暗暗好笑,平时这伍盛炎都以性如烈火著称,第一个动手的一准是他。但是今天算是针尖对上了麦芒。 这个少年看起来清秀瘦弱,却没想到是说打就打,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废话。 这些人都是金戈铁马之中杀出来的,对这种性格的人不但没有什么反感,倒觉得大家伙来回斗嘴颇为无趣,还真不如这个少年来的爽快。 只有那个伍盛炎吃了这个暗亏,气得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但是这个少年展示出来的本领却让自己心生畏惧,在这少年的年纪时候,劲气能力恐怕连人家的一半都赶不上。 而且刚才那两腿都是凌空踢出,招法精妙速度极快,不要说自己是仓促间发力的抵挡,就是聚精会神的迎敌,恐怕也是不敢正面迎接。 但是看到其他四个兄弟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明白,这些人正在暗自窃喜,看到自己丢了面子都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本领了得,可是若吃了暗亏便不声不响的不做出什么反应,恐怕日后别无人在瞧得起自己。 这个少年劲气了得技艺精湛,但是毕竟年纪实战经验应该不多,自己身经百战也不见得就能输给他。 想到这里伍盛炎暗自将劲气运转全身,再次走了出来,对着周云说道:“你接二连三偷袭下手算什么英雄,咱们单打独斗,看看谁才是英雄好汉。” 说完,不等周云有什么行动,伍盛炎揉身而上,双掌猛扣周云的双肩。 伍盛炎的劲气有别于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人,此人出手并不是直接毁伤对手的气脉来造成伤害的类型,而是将劲气修炼到如同火焰一般。 接触到敌方之后,便将其体内的劲气点燃,从而由内而外的将对手焚毁。 这种体内进气的自然并不会发出真正的火苗,而是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劲气侵蚀。所有的劲气都会被燃烧殆尽,虽然气脉不会受到任何损害,性命也可以保住,可是人却已经废了。 要想将对手的劲气点燃有两个法子,第一个就是直接接触到皮肤上节点,催动如同火焰一般的劲气向内侵蚀。 还有一种办法,便是将这犹如火焰一般的劲气直接引爆,变成炽热的气团趁对手呼吸的时候从口鼻处渗入,这样就可以将那炽热如火的劲气直接抵达肺脏,将对手使用劲气的根本摧毁。 正所谓侵略如火,有了这两种法子相辅相成,寻常的敌手万难抵挡,所以在攻击的时候伍盛炎可以说是五个人之中攻势最猛烈的一个。 可是今天他的对手却是周云,此人的体质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其体内的气脉经脉血脉乃至肉体,都是经过巫蛊邪法淬炼多年而成。 伍盛炎这两只手掌尚在半空中,周云肩不动膀不摇,双腿急速踢出直取伍盛炎的两肋。这腿长手短,在双掌还没有触及到肩膀的时候,这精钢战靴已经踢到了肋下。 这两下踢击后发先制,正是腿法中精妙之处。要是论这种拳脚技击之法许飞,堪称华汉国第一人,由他亲自传授的三十六路腿法精妙无比。 伍盛炎虽然拳脚功夫也是不错,但这种腿法却是平生未见。 但是毕竟身经百战,见对手的双腿踢至,身子由前冲变为倒退,这俩腿便踢了个空。刚想变招却见对面的那个少年双腿犹自不停继续踢出。 两条腿此起彼落没有刹那的停歇,不但如此踢出的角度还都是变幻莫测,这种毫无间歇的连环踢击让伍盛炎无法应付,被逼得连连后退。周云双腿几乎化成一团光,一眨眼便踢出了一十八腿。 这一十八腿只在刹那之间便施展出来,将伍盛炎又逼回队伍之中,那周云纵身飞跃依旧站在原地,好像是动也没有动过的样子,伍盛炎两次出来,两次被人家踢了回去,面子上大大的受损。 怒吼一声,刚想要再次冲出却被一人伸手拦住。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五人之中以防御见长的严若石。刚才看到两个人的交手,那少年速度之快五兄弟自从出生都没有见过。 知道伍盛炎哪怕再次出手,也只有落得一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虽然这五兄弟面和心不和,互相拆台,可是五行阵法必定要五个人齐心合力方能施展。若是和这个瘦骨伶仃的少年交手的时候有什么损伤,导致阵法无法施展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严若石才将自己的兄弟拦住,看到对手的腿法迅捷如风,这种以快打慢的方式必须以静制动才能克制。越是出手迅疾的招式,威力上就会有所欠缺。 而这正是自己防御力所能克制的敌人类型。 七三六章 人艰不拆场 尴尬却难搪 严若石的劲气本领优点都在防御上,此人与对方交手的时候,基本都是被动挨打的状态,极少出手,任凭对方随意攻击却岿然不动。 整个身体如通同铜浇铁铸一般无法撼动,不管是用钢铁所制成的兵刃,还是劲气攻击人若是都能硬生生的接下来。 哪怕是十四五岁的时候面对铁骨道人,这种江湖名宿也是能够抵挡,可见其防御力的强大。但是今天严若石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周云就是他的克星。 因为这个异世没有经脉的这个概念,所有的江湖中人使用的都是劲气本领,重视的都是气脉和气脉的节点,对经脉的概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对人体的经脉上所有的穴位也是不明所以,所以在这个异世当中,唯一通晓点穴手法的只有许飞一人。 在传授给周云腿法的时候,如何攻击敌人的要害却是要寻找人体最为薄弱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正是人体的那些要害穴位。 有些要害部位,比如百会穴檀中穴都是在头颅和心窝之处,这些部位不管是什么人临阵对敌都会防护得极为严密。但是穴位经脉布满全身,其他分布在腿脚四肢之类的穴位就不是特别看重。 严若石将护体劲气催动迎向周云,那周云也不答话,双腿如同蛟龙怪蟒,登时就腿影如山从四面八方踢击了过来。严若石凝神应战,将周身上下守的严密,只守不攻。 之所以使用这种战法是严若石平时临阵对敌的习惯,他都是通过仔细观察对方的行动,让对手的攻击模式反复的出现,从而找到规律。 当把对手彻底摸清楚之后,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一击,只要是他一出手就无有不中,在一击之下就会将对方击败。而这种攻击也颇具特色。 并不是什么拳打脚踢类似的冲击。而是合身扑上像是巨大的顽石那样撞击对方。在这如同巨大石块的撞击中,没有一个对手能承受得住。 严若石两只手臂紧紧地握住了头颅两侧和肋下,身子低伏双腿弯曲犹如一支巨大的乌龟那样。将自身身体的所有要害紧紧护住。周云穿了精钢战靴,在那战靴的尖刺利刃猛烈踢击下,严若石却不为所动。 这等耐打的能耐确实非同一般,周云这种精钢战靴和兵器没有任何两样,此人却能承受得住。那护体劲气透过甲胄发散出来,周云的精钢战靴居然连外面甲胄都不能伤害。 周云瞬间就将自己三十六路腿法施展了一遍,却奈何不了人家。眼看面对敌人这种战法实在是耗子拉龟无从下手,便立刻施展身法围绕着严若石游斗起来。 但不管踢击什么要害,严若石都防护的极其严密,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但就在这游斗的过程中,周云却发现了对手的一些薄弱环节。这些环节都分散在肢体的末节之处,都是许飞大哥教给自己腿法的时候告诉过哪些部位是人体的穴道。 当时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却能感觉到在这些穴道的周围敌人的护体劲气就好像是有了一个微的孔洞,比起别处坚不可摧的那些部位要稍微脆弱一些。 周云也是极为心,做了几个虚招装作试图踢击这些穴位,但是严若石不为所动根本就不做任何的防卫上的改变。心里便明白许飞大哥说得对。 这种穴位上的知识来是异世所传,华汉国再无一人知晓,眼看这个敌人劲气如此了得,看来只能用突破穴位的办法将其击败。 但是身体上的那些要穴都被防卫的极其严密,便选择了下盘的穴位。在游斗的过程中利用自己穿的是精钢战靴这个便利条件,在转身之际突然脚后跟倒磕,猛地踩在严若石右脚的趾之上。 因为此处靠近穴位,护体劲气略微薄弱了一些。而这种踢击下盘的手段在激烈的战斗中也是难以防卫。周云一脚猛踩,重重的用脚后跟将敌人的脚趾踩在下面。 严若石哪里明白自己护体劲气还有一些薄弱之处,看对方踩向自己右脚其实看得明白,但依旧将护体劲气催动,以为会安然无恙。 但却突然觉得右脚脚趾一阵剧痛传来,那脚趾竟然被对手一脚踩的断裂。 这一阵剧痛也激发了严若石的凶性,当即大吼一声,就像是被抛石机丢出来的巨大石块,向周云猛烈的撞击了过来。 那周云一脚得手心里头正在高兴,双方身体又贴的极近,这一下撞击也是来不及躲闪,只能猛烈催动巫蛊劲气硬吃这一下。 只听到“嘭”的一声响,周云被严若石硬生生撞飞出三四丈远。周云落地之后还是稳不住身形踉踉跄跄地又倒退了四五步远方才勉强站稳。 两人交手好像是周云吃了亏,严若石岿然不动,又能把对方震飞了这么远。可是个人心中甘苦自知。 此时严若石的右脚脚趾已经断裂,一阵阵的剧痛传来,可是在自己的四个兄弟面前绝不能丢了脸面。 既然亏已经吃了,面子已经挣下了,那就要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严若石忍住剧痛,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步一步缓缓地回到队列之中,昂然站立。 那真是百般的威风,千般的煞气。 这番作派就连周围观战的人都没有看出毛病,西涼军中的这几个人心中都暗暗寻思,没想到这严若石本领果然了得,伍盛炎出师不利的人却被他击败,以后对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可要刮目相看。 只是严若石脚趾传来的剧痛实在是不好受,心中暗暗懊悔不应该去出这个风头。 而对面的许飞也是吓了一大跳,刚才看到这两个人交手,那周云的腿法进步非常大,心中十分的欣慰。看到两个人的身法快慢就知道周云远远胜过对手,是一个有胜无败的结果。 所以许飞半点也不着急,当看到周云腿法变化的时候便明白,自己的这个周云弟弟已经开始在激烈的厮杀过程中能够准确地踢到穴位。 可见其腿法不但是刚猛迅疾,而且在精准性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眼看到周云腿法变换,突然连续踢击敌人的头面部位,便知道其杀招必然是攻击敌人的下盘穴位。果不其然周云一招得手,刚要开口叫一声好。 却见到对方被败求胜猛烈撞击,周云弟弟被撞出数丈远,生怕受到什么内伤连忙上去扶住。双方略有接触,许飞便能感觉到周云体内的劲气运转极为顺畅,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原来周云见敌人撞击过来,当即身子就向后飞退,把对方的这一下撞击力道尽数化解。实际上只是被远远的撞飞,力量没有深入到体内。 本来这一下严若石挣足了面子,虽然吃了暗亏,但这等伤对刀口上舔血的将军来说,也不过是区区事。比较起来还是值得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周云,比起许飞还要少年心性更加沉不住气。 见到许飞一脸关切地将自己扶住,就知道大哥怕自己吃亏。 赶忙大声说道:“大哥不要担心,刚才我已经把他的右脚脚趾踩断,撞击过来的时候我也及时后跃卸力,没受到丁点伤害,不妨事。” 这几句话一说气氛立刻变得十分的尴尬,严若石黑脸上隐隐约约透露出黑红之色。就连许飞也觉得这个话不该说。正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只有那周云一脸的洋洋得意。期待大哥多夸奖几句。 七三七章 泱泱五行阵 催动风云荡 周云毫无心机,就像是一个质朴的孩子,一心要向自己的大哥讨要几句夸奖。可是许飞虽然仅仅比周云年长一两岁,但若是面对这种人情世故却懂了许多。 如果现在对周云大加夸奖,那严若石的脸上可就彻底挂不住,虽然现在双方是两军交战,出手攻杀之时绝不会手下留情。 但许飞自幼生长在镖局之中,那一套江湖上的东西已经深深扎根,在心里可谓是根深蒂固。正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在江湖上胜了也要说两句承让,败了也要说些场面话。如果交手得胜就洋洋得意说一些揶揄贬损的话,那在江湖上就会落得一个尖酸刻薄的名声,对行走江湖极为不利。 所以周云一副期待的眼神在眼前闪烁放光,那许飞却只当作看不见,只是嘴里嗯嗯了两声,将这个事情含糊了过去。 西涼军的那几个人也是一般无二。平日里互相勾心斗角,拆台诋毁,那都是在私底下做的事情。面子上的这些客套还是要的,如果真的撕破脸皮,对共同携手作战也是大有影响。 大家都是默不作声,可是这种尴尬的气氛更是让严若石感到煎熬。那周云满心欢喜却讨了个没趣,也就没了兴致。伍盛炎和严若石两个人被周云相继击败,旁边的那些人都有自知之明。 这些人虽然本领有高有低,但大致上都在伯仲之间。五个人各自掌握五行之术的一种法门,所以互相之间有相生相克。同们之间交手的胜败并证明不了什么。 看这个样子,就算是自己在出场挑战也是败多胜少自找没趣,而且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知道,这个穿了精钢战靴的少年本领还不如旁边那个手持虎头錾金枪的少年。 所以单打独斗绝不是一个什么好方法,现在双方人数不对等,既然插的龙虎斗旗,按照道理来说就是双方单打独斗。 但是这五个人虽然是江湖人士,可是自幼受到的都是暗杀为主的杀手教育,对江湖规矩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完成目标才是这些人心中最为看重的东西。 其中最为阴险脸皮也是最厚的,那就要说褚连城了。见到自己这一方连续有两人落败,自己的同门也是知道对方的厉害了。心里面也是有些敞亮。 刚才说起来要使用五行阵法,这些同门兄弟还一个个的不服气。同门现在都知道对方的厉害,那嚣张的气焰也都被打压了下去,再要是挫伤锐气也对后面的战斗不力。 此人性格在这五个人当中是最为阴险毒辣,五人前来的时候,早就安排军中的那些百夫长随时准备。只要对方军营之中再有什么高手前来,一定要蜂拥而上将其拦住。 插了这个龙虎斗旗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对方做什么公平的切磋较量,目的就是将对方的带头人击杀在当场,什么面子规矩都是虚妄,只要把在场的人杀了一干二净,江湖上又有谁知道事情的经过。 只见那褚连成迈步向前,突然大喝一声:“杀!” 这正是催动五行阵法暗号,许飞周云都是江湖中人,哪里料想到对手有这么一出。还以为褚连城想要替同门找回面子,那周云第一个就迎了上去。 却没想到身后的四个人突然从两翼包抄上来,瞬间就以一个梅花阵型将许飞周云二人困在了中间。五个人阵法形成之后立刻就开始旋转起来。 许飞比周云实战经验多上不少,看到对手阵法催动并没有出手,而是凝神观看阵法的变化。但是那周云却是立刻就出了手。飞身而起在空中凌空踢出三腿,直取褚连城的眉心咽喉心口。 这三招都是踢向致命之处,不管哪里被踢中都会立刻毙命。周云虽然心地良善性格也是温和,可是从受到的都是赡蛊堂的教导,下手的时候根本就不懂得留什么分寸。 若是平时这个褚连城必然会旁敲侧击,避其锋芒。因为在劲气的充沛量和拳脚技击搏杀招式方面,都是周云占据上风。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褚连城想都不想双手轻扬,双掌迎上了精钢战靴。 周云心中大喜,此人用肉掌迎接自己这种凌厉无比的精钢战靴踢击,如果不是劲气上胜过自己数倍,这一下手掌立刻就会被踢穿,这一双手也就废了。 但没想到的是褚连城双掌硬接精钢战靴,那周云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那种力道让整个身体向后急飞,紧跟着就感觉到横七竖八的气线向自己扫了过来。 此时人在半空中想要闪避十分困难,幸亏周云身法灵动,虽然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但是凭藉身体的扭转旋动还是将四面扫来的气线躲开。 但是那锋利无比的气线将周云的衣服头发都扫落了一些,可以说都是贴身而过极为凶险。若是周云身法迟缓哪怕刹那,立刻就有性命之忧。 这一下不但是周云大吃一惊,那许飞更是惊讶万分。因为这个褚连城和自己交过手,劲气本领如何心中已经有数。就看刚才那几下劲气充沛到无以复加,那气线切割的距离也是大大增加。 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此人的劲气提升得如此之多,在看到五个敌人围绕自己旋转步法身法都是法度森严,配合上都是极为讲究。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敌方的一种阵法。 这一下许飞心中大为懊悔,对方插了这龙虎斗旗,吴畏在军营之中就反复叮嘱自己,一定要提防敌人的不讲规矩,还说明了军阵和江湖上的单打独斗有本质上的不同。 但是自己和对方两个人同时交过手,觉得本领不过尔尔,所以就有些托大。却没想到对方不光是脸皮如此之厚五个人一拥而上,完全也不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围攻而上。 但是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对面的五个人阵法催动之后,看来好像是将所有人的劲气都大大的提升,在身法配合上也做到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如何冲出阵型的破绽。 而周云在一招之间就险些丧命,可见自己这个弟弟的本领根本没有办法和阵法抗衡。留在阵中不但帮不了自己,反而会成为累赘导致自己束手束脚,那时恐怕更是难以破阵。 此时敌人阵法刚刚催动,这些人围绕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恐怕更大的杀招还在后面。若此时不能从阵法中脱身而出,就再也没有机会。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许飞手中的虎头錾金枪突然调转,急刺周云。而周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五个敌人之上,哪曾料想自己的大哥会对自己下手,所以没有任何的防备。 这一枪急刺周云的脚面,只听的噗的一声响,虎头錾金枪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地面,却没有伤到周云的分毫。原来是贴着脚底刺入地下。 只见那许飞双膀一较力,怒吼一声,虎头錾金枪奋力上挑,这一枪将金刚不坏的劲气瞬间催动到了巅峰状态。足有挑山倒岳的威力。 周云措不及防,只觉得脚底下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向上直挑,人就像是腾云驾雾一样直冲上天。从这五行阵法之中高高的飞越出去,落在十几丈之外。 敌人的五行阵法尚在刚刚催动之时,还没有做到完美无缺,而这一手又实在是太过突然。 新 七三八章 陷阵危难处 却见生机光 在对方的阵法上没有完全成形之前,许飞当机立断将周云送出五行阵。 在飞跃出阵的过程中,其中的徐奎松正在周云飞出的路径上,刚想要拦截,可是许飞手中的虎头錾金枪抖动成点点金花向五个敌人急刺。 这金枪的枪法正式昔日岳家军第一猛将高宠的高家枪法。讲究凌厉刚猛,每一枪都是急刺五个敌人身体各处要害。而五行阵法绝不能擅自做出什么个人行为。所以徐奎松也只得凝聚心神,将这些枪招接下。 许飞这一枪是将自己劲气已经催动到身体的极限,可是看着五个敌人空手接自己枪招的时候,都是举重若轻像是毫不费力,心里不由得一凛。 这些人的本领按照道理来说绝不可能有如此强横霸道的劲气。 褚连城和林天云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只是短时间之内就落了下风。而伍盛炎和严若石也被周云击败。这种本领断然不敢空手正面接虎头錾金枪的凌厉攻势。 现在对手这种举重若轻的表现,必然是阵法催动的缘故。 许飞在镖局的时候就听说过师长讲过,江湖上有不少门派擅长使用多人组成的阵法,互相之间一旦配合,就会远远大于简单的合力迎战的程度。 可是也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五个人的力量陡然暴增数倍,这已经不是什么阵法,更像是妖法仙术。如果找不到这些人增强功力的关键因素,恐怕是无法脱身。 现在面对的五个敌人每一个人都有和自己能力相仿的力量,自己枪招攻过去的时候就像是泥牛入海,被攻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出手抵挡,而是由旁边的人代为化解。 被攻击的敌人在同时就会出手还击,这种攻守一体的阵法让许飞感到十分难以对付。 那周云虽然被远远地挑飞,但是哪里能够让自己的大哥孤身斗群敌,立刻飞一样的赶了回来。可是此时五行阵法已经完全成型,周云在外面就像是碰到了一个铁桶相仿。 不管攻击任何一个敌人,都像是撞到了铁板,立刻就被对手强悍的力量反弹了回来,在外面冲击数次却是徒劳无功,急的跳脚却是束手无策。 许飞担心周云功力不够,被敌所趁,当即大声喊道:“这五个贼子的区区阵法我举手可破,云弟速回军营观战,留在此处搅扰我的心神,反而容易分神失手。” 这几句话喊出,周云平时就唯许飞马首是瞻,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生怕自己留在此地导致大哥分神,倒也听话,立刻回转奔向军营方向。 见到周云回转军营,许飞心中一松。正在这时却听到那褚连城阴森森的说道:“区区阵法举手可破真是大言不惭,我看你今天年纪就要寿终正寝。” 此时,五个人旋转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看似极为消耗体力,但是每个人身上的劲气却越来越是充沛,像是可以永不休止的运转下去。 就在说话时,身后的气线又扫了过来,而这一次居然离着许飞左右一丈两尺多远,可是那气线仍然保持了极其强劲锋锐的力道。和褚连城平时的水准完全不同,简直就像是一个绝顶高手一般。 许飞沉着应战,虎头錾金枪在背后连续两招,“苏秦背剑”“肩担日月”将气线硬生生的挑飞斩断。 这两下枪招施展的时候,根本就不回头。背后却像是生出了眼睛一样,使用如此沉重长大的金枪,居然可以将无形无质,又极其细微的气线准确地切断挑飞。 这两下本领施展,周围五个敌人见了心中都不由得暗叫一声好。看这个对手深陷五行阵法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一杆金枪使用的出神入化,攻守兼备。 在五个人的围攻之下居然不落下风。 那金枪急刺过来的时候,每一下都是攻向要害。每次都需要五个人齐心合力催动五行融汇的力道,才能化解对面那刚猛雄浑的劲气枪招。如果是单打独斗,恐怕走不上几个照面就会送命。 之所以这五个人现在劲气都像是变了一个人,正是因为五行阵法的缘故。五兄弟把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循环使用,不管是金钱攻向哪一个人,阵法立刻就正向相生催动。 这种相生相克的力量会将五人的劲气融合到一处,在循环的时候加剧其运转的程度。等于接招的那个人拥有五人合力的劲气充沛量。 而一旦枪招被化解,他们五兄弟又会将阵型反向相克催动,在相克的属性撞击下,劲气会像是碰撞的炽热铁块一样,短时间内迸射出强烈的劲气强度。 所以才会出现每一个人都像是拥有了极强的劲气本领,短时间内判若两人。这种正向反向来回循环的模式,需要五兄弟密切配合,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许飞连续换了数种枪招都没有能攻破这种天衣无缝式的防守,而对方的攻击却越来越猛烈。负责主攻的却不是褚连城,而是伍盛炎和林天云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属性分别是火金两种,伍盛炎出手的时候侵略如火,招招都像是不要命一样同归于尽的打法。且攻势是连绵不绝,就像是一团无法摆脱的野火。 林天云出手次数并不多,但是每一下都是开山裂石,锐不可当。有了五兄弟融会贯通的劲气再由五行阵法催动强化,出手的时候连许飞都需要避其锋芒。 而那个褚连城虽然不是主攻,但是最为阴险狠毒的就是他。那气线无孔不入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偷袭许飞的身体末节之处,以试图制造出微伤,让其流干鲜血失去再战的能力。 而许飞攻击出去的枪招其中七八成都被严若石挡了下来,不管金枪攻向哪一个敌人,五行阵法都会通过巧妙的变化将严若石这个人顶了上去。 此人本来就坚若磐石的防守进劲气现在更是坚不可摧,任何猛烈的攻击在他前面都能若无其事地接下来。有这个严若石在,许飞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的意图屡屡受挫。 但是真正掌握五行阵法催动变化的却是那个徐奎松,这个人看起来貌不惊人,但却是整个五行阵法中的主心骨。此人身法不徐不疾,却是无法撼动。牢牢的把控住了战场的节奏。 许飞现在已经把金刚不坏劲气催动到了顶点,因为只要略微一减弱,就感到对方的攻势无法应付,只得拼命催动劲气才能勉强支撑住。 也幸亏最近功力大大提升,在这种催动到巅峰状态下并没有感到太过吃力。若是以往像这样不惜余力地使用劲气,不用多少时候便会精疲力竭,无法再战。 可是长此以往自己终究会被对方活活耗死,因为看到对方脸上那轻松的表情便知道,这些人因为阵法的关系劲气消耗并不大,而且一旦催动,不管阵型里外都是无懈可击。 许飞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如果自己在阵前丧命,对士气会造成毁灭性的影响。而且自己最为亲近的楚楚和那如同手足一般的周云就在远处观阵,看到自己遇到危险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救援。 那时候一定会同样被困在五行阵法之中。现在许飞十分懊悔没有听从吴畏的话,太过低估敌人,接了这个龙虎斗旗。 就在这时候突然看到五行阵法之中 好像有了一点的瑕疵! 七三九章 奥妙无穷尽 却有蹊跷藏 五行阵法运行的时候是需要五个人同心合力,几乎变成一个人那样和谐,一般不管是身法还是劲气都不能有任何的瑕疵。 这五个人都是李盟自幼教导出来的得意弟子,不管是生活习性还是本领都是互相极为了解,在配合上从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在刚开始催动阵法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丝毫的破绽。许飞不管怎么变换招数催动使用了多种劲气,可还是没有办法找到破绽。 但就在刚才突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阵型上和刚开始运转时有非常细微的不同。这种 《万世之侠》七三九章 奥妙无穷尽 却有蹊跷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万世之侠/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七四零章 使尽千般技 飞身青天上 这一下几乎是许飞平生所能一次的性爆发出来,这上千枚霹雳气弹密集的几乎没有缝隙,准头上又是准确的如同用针尖缓缓刺入目标一样。 每一发都射向五个敌人的身体要穴,不管哪里只要中上一发,立刻就是非死即残。 虽然五行阵法吹动起来极为惊人,可是面对这种在一瞬间就能发出上千枚霹雳气弹的情况,也是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五个人的预期。 但是五兄弟毕竟是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当即凝聚心神全力应付。 因为这种霹雳气弹属性那是爆裂如火,对林天云的劲气克制最为严重。面对这种恐怖的攻势,林天云当即就隐身在阵型的最安全的地方,由其他四个人将这漫天飞舞的霹雳气弹接了下来。 但是许飞的用意并不是要击杀林天云,要的就是让其退开一定距离,真正要攻杀的却是那严若石。 只要林天云救援不及,那木属性的植物急速生长就会把严若石牢牢捆住,那时候五行阵法必然会露出空隙。 在发射霹雳气弹的同时,许飞早就暗暗将植物。急速生长的劲气深入到了大地之内。现在虽然在寒冬腊月万物肃杀,可是土地里面无数微小的草籽却正在蛰伏。 此时受到许飞劲气的猛烈催动,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就在弹指刹那的瞬间,土地表层生长出无数粗大的根茎。 形状虽然是青草的模样,可是硬度却如同钢铁,草叶侧面那锋利的锯齿犹如一根根的长矛标枪像五个人纠缠了过去。 这种惊人的景象让五个人的身法都缓慢了下来,林天云急忙施展无坚不摧的金芒劲气切削这些生长出来的植物。但是那些恐怖的植物却像是源源不断地从土里冒出。 而刚才因为躲避霹雳气弹,所以现在的位置不是担任主攻的位置,劲气施展受到了影响,一时间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植物化解。 这种植物的生长已经限制住了五个人旋转奔驰的路径,只得纷纷向后退去。这个五行阵法不会因为阵型的扩大缩小而改变防守的严密程度,所以即便向后退许飞也没有可乘之机。 可是却发现那个严若石身法迟滞,被那些横七竖八坚硬用锋利的植物围在了当中,五行阵法突然就显现出了一个缺口。 就利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许飞身法如电,就像是白驹过隙飞身跃出,已然站在了五行阵法之外。 刚才在五行阵法之中的时候,只觉得周围气氛沉重的如同铁块一般,将自身的行动压制的死死的。就连周围的景物都几乎看不清楚,天地之间如同混沌了一般。 现在跳出阵法之外,却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周身上下没有半点沉重压抑,正是神清气爽。 五兄弟见到许飞脱困,心中都是大吃一惊。自从义父李盟教给这五个人五行阵法之后,就从来没有人从中逃生过。 而且这个少年刚才施展出来的惊人的劲气本领,瞬息之间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硬生生的将阵型撕开一个口子。 看来是这个少年已经找到了五行阵法的破解奥秘,只不过急于脱身没有细想,等到这个少年小明白过来,自己五行阵法的破绽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原来五行政法的弱点就是在于利用这相生相克,如果在极短的时间内强迫阵法正反催动。这样的话五个人的行动毕竟没有办法像一个人那么灵活,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而这个破绽是致命的。 刚才那个少年是急于脱身,其实刚才严若石身处巨大植物的包围之中,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而其他四个人因为没有配合去行动,也是就无力救援。 刚才乃是五行阵法最为脆弱的时候,如果少年不是飞身而出却下杀手攻击严,若石。那恐怕这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严若石早就毙命当场,五行阵法不战自败。 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神情上还是不明所以,若是看破了阵法奥秘必然是立刻就要攻击过来。但是现在这个少年的脸色却像是颇为侥幸,一副庆幸自己逃生的样子。 现在不如见好就收,既然此人已经从阵法中脱身过一次,那就再也困不住他。扯动阵型的时机就是五行阵最为脆弱的时候。如果再来一次,凭这个聪慧无比的对手,必然能看破里面的玄机。 这五兄弟心意相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弄得许飞一头雾水,但是自己侥幸杀出生天,一时间也不敢再上前挑战。现在双方落了一个不胜不败的结果,也算交代的过去。 更何况周云在此之前已经赢了两阵,而且高门大嗓的喊叫了出来,双方的兵士都已经知晓。 在士气的提振上面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当即也不废话,转过身来面带微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走回军营。 这一场交手双方没有分出什么大的胜负,但实际上西涼军这一方实则吃了大亏。不但严若石受了轻伤。五行阵法也被对方机缘巧合的看破,以后再也不能当成杀手锏来使用。 再要是面对这个许飞,那五兄弟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恐怕只有凭藉千军万马来消耗此人的劲气体力。 其实许飞这一次脱身极为侥幸,这个严若石之所以身法迟滞,正是因为和周云对战的时候被踩断了脚趾。 五行阵法运转的时候需要极速奔驰,虽然在五种元素的加持下,身体的机能得到了极大强化,可以持久的将阵法持久的催动下去。 可是这脚趾是骨折外伤,刚开头还能凭藉咬牙苦苦忍耐来坚持,但是在长久的奔驰之下这伤处的疼痛越来越是厉害,所以在阵法催动上就有了瑕疵。 所以许飞在使用枪法攻击众人的时候,刚开始其中八成攻势都由其一个人承接了下来,但是后面因为身法跟不上。应对攻势的时候出手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虽然阵型上并没有什么破绽,可是这种变化却被机灵的许飞看得出来,从而推测出严若石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然后在其反复试探之后确定了这一点,再使用针对性的攻击手段,这个严若石就成了突破口。 其实这五行阵法并不是天衣无缝的存在,李盟之所以不让五个义子轻易使用,该阵法,就是知道万一有对手看破了其中的奥秘。那破除阵法时候五个人的性命就等于被对手握在手中一般。 凭藉许飞的聪明才智,这五行阵法已然知道如何脱身,如果再有下一次面对阵法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慌张,在脱身的时候必然会发现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这个龙虎斗旗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对手看破了自己的杀手锏,褚连城心中十分的懊恼。 可是现在西涼军汇集到一处左右接近三千人,光是百夫长就有接近四十,可谓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 义父的命令绝对不容更改,哪怕现在这处军营已经变成了冰城,也只有硬着头皮强攻这一条路。对面的高手虽然一个个的都是一流好手,但是这千军万马的厮杀可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尤其城内那些兵士人数不满千,看那个旗号就知道是由几股残兵汇集起来的。战斗力和士气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 现在只需要猛攻这处军营一定能够将城防攻破,就算是有几个一流好手,在数千人的围攻当中除了落荒而逃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褚连城面沉似水,一挥手西涼兵士就像是一片乌黑的铁云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