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王妃要翻身》 第1章下堂王妃 春寒料峭。 离久久搬了张椅子放在前院中央。唯一的棉衣太脏拿去洗了,屋里清冷,又不能一整天都裹着被子,只好出来晒晒太阳。 院门外,有两个外套经过。她们看到离久久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莲蓬露出嘲讽似的笑容。 “还有心情晒太阳,过得都不如咱们这些三等丫鬟。” “可人家是丞相千金,高贵的王妃。只不过——爹不疼娘不爱!” 说完,笑声随脚步而去。 两个人的话清晰的传到了离久久耳朵里。其实,她并不是真正的离久久。 真正的离久久在除夕夜那场大雪还没停的时候就被冻死了。她是丞相府嫡长女。母亲早逝,父亲偏心,继母苛待。 离久久自小喜欢三皇子云楚晗。本来这桩婚事是轮不到她的。但是云楚晗的生母德妃娘娘对她青睐有加。 就这样,三年前,皇上赐婚,离久久嫁入楚王府。 两年前,离久久同父异母的妹妹离沫萱也嫁了进来。 离沫萱是云楚晗的心上人,是他真正中意的王妃人选。 云楚晗不喜欢离久久,三年了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不仅如此,他对她一直很冷漠,都不愿意正眼看她。 云楚晗妾室不多,加上皇上赐婚德妃中意,所以第一年的时候,离久久的日子还算好过。 可自打离沫萱过了门就不一样了,冬雪院里总是鸡飞狗跳。不出几个月,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仅剩的只有一根点翠祥云银钗,还是德妃赏的,旁人不敢抢。 这个冒牌的离久久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白领,偶遇车祸穿越而来。她光得到了了离久久的身体,还拥有离久久的记忆,像一部苦情戏一般的,二十年的记忆。 离久久不喜欢她性格懦弱,态度卑微,身无长物,整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要不是她的陪嫁丫鬟碧箩机灵,偷偷藏了些首饰银子埋在后院墙角,怕是她们俩早就饿死了。 只是,那些为数不多的积蓄马上就要用光了。 前院有棵金桂,那是离久久的陪嫁,前年冬天的时候就死了。真正的离久久不舍得将它砍了。 可是离久久不管这些,没有炭难道活活冻死吗。她就让碧箩砍了一些,晚上的时候放在炭炉里点着了取暖。这才熬过了冬天。 碧箩从外面回来,眉宇间有些高兴:“小姐绣的那些手帕都卖出去了。刘婆子分了一半钱。奴婢给她留了一些银子,她说今晚就把东西送过来。” “太好了,好久不见荤腥了!”离久久从椅子上跳起来,看起来心情大好。 碧箩口中得刘婆子就住在王府后门旁边的杂院里,平日里打扫打扫。她儿子是王府侍卫,负责看守后面。 离久久和刘婆子约定好,她绣她卖,两个人五五分。 碧箩倒是很惊讶,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得绣工了得,以前缝个手帕都像蜈蚣。 离久久进了屋,又拿起针线。 “小姐别绣了,上午你已经签了和离书。很快,咱们就要离开楚王府了。” 第2章楚王 “是啊,想想就高兴。不管是回丞相府还是去别的地方,咱们都得需要钱啊!银子银子我爱你,银子银子我爱你~” 离久久一边绣,一边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歌。 碧箩看着离久久,疑惑又惊讶。 “小姐你最近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在碧箩眼里,过完年她这个善良娇弱的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而此时,离久久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离开楚王府之后,才不回丞相府看人间色。到时候先把德妃赏的那支价值不菲的点翠祥云银钗换成银子,然后找个离京城远的小地方置套房子开家店。 离久久可是识货,那银钗上的翡翠可是冰种帝王绿! 到了傍晚,碧箩去关院门,迎面撞上了来势汹汹的云楚晗。 “滚开!”云楚晗冲进内堂,一把将门关上。 碧箩这才反应过来。云楚晗没有发话,她不能进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今天一早,云楚晗就一脸冷漠的来到冬雪院,看都不看离久久一眼便将两箱和离书扔在她脚下。 离久久痛快的签了和离书。云楚晗便带着和离书进了宫。 离久久见云楚晗一脸铁青,便知他肯定在德妃娘娘那里碰了壁。 德妃娘娘中意离久久,似乎对离沫萱颇有微词。至于什么原因,离久久就不得而知了。 “砰”的一声,云楚晗一拳打在桌子上。 “你到底给母妃灌了什么迷魂汤?” 离久久抬起头,不愠不恼微微一笑:“王爷可冤枉我了。德妃娘娘只是觉得我是合适的儿媳人选。” 这句话让云楚晗觉得心头蹿火,他一把揪住离久久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王爷,有功夫跟我生气,还不如想想怎么说服德妃娘娘。”离久久佯装镇定。 “你这个女人好有心机!”云楚晗一把扔下离久久。 离久久跌倒椅子上,后脑勺撞到了椅子背。 “哎呦!”离久久疼的哎呀咧嘴。 “离久久,你等着,我要让你离开楚王府!” 云楚晗说完,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飘来幽幽的一句话,“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云楚晗愣了一下,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离久久看见云楚晗回头,皮笑肉不笑:“王爷慢走!”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烦人精。现在……现在更烦人了! 想到这里,云楚晗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小姐你怎么样?哪里疼!”碧箩焦急的跑进来,一脸担忧。 “我没事。”离久久笑了笑。 离久久的手心已有冷汗。方才,她以为他要动手了。自己这么瘦小,肯定打不过人高马大的他。 谢天谢地,他没动手。离久久舒了一口气。 离久久喜欢的男人啊,长的确实很帅。不过…… 离久久心中生出一丝怜悯。真正的离久久可是含恨而逝的,对于穿越而来的她,感觉就像是看一部苦情剧。她可不喜欢看苦情剧。就算自己活不成喜剧,那至少活成励志剧吧! 不过,离久久很久就不再想这些。因为今晚,按照约定,刘婆子会从后院递东西进来,是离久久托她买的。 第3章有酒有肉 有石头扔了过来,打中了屋顶的瓦片。 碧箩赶紧走出去,来到后院。 墙外的人听见开门声,便丢了一个纸包进来。 碧箩高兴的捡起来就往回走。 “碧箩姑娘!”是刘婆子的儿子苏凛的声音。 碧箩回头一看,苏凛已翻上墙头,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 “碧箩姑娘,这壶酒是我讨好王妃的。” 碧箩一听高兴的走过去,从苏凛手中接过酒壶。 苏凛微微一笑,跳下墙,离开了。 回到杂院,推开门,刘婆子正将一张小字条放在蜡烛的火焰上。她一松手,字条掉在桌子上,转眼化为灰烬。 苏凛关上门走了过去。 “主人飞鸽传书,叮嘱一定要留意云楚晗的一举一动。还有,要注意云辰焕。”刘婆子说。 “知道了,娘。” 冬雪院。 碧箩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上次还是离久久出嫁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真没料到嫁过来会是这番光景。 有酒有肉固然开心,可是见到苏凛她更开心。 碧箩拿着东西来到卧房。离久久坐在床上,哈喇子流了半天了。 床下是火炉,里面放着树枝,虽然有点呛,倒是好歹还算暖和。 离久久看看碧箩眉眼中的喜悦,心中便是,一定是见到了苏凛。 苏凛虽说只是一个小小是侍卫,不过眉清目秀,相貌还是挺英俊的。 碧箩把火炉搬远一点,把矮桌放在床上,倒上酒,二人吃了起来。 一口酒几口肉,满嘴香。二人一边说着闲话。 “小姐,你是不是料定德妃娘娘不会点头,故意签了和离书?” 离久久摇摇头:“我是真的不想再这里待下去了。这就不是人过得日子。” 碧箩连连点头,微微有些醉意了:“对,这真不是人过得日子。可是,那丞相府不也是半斤八两!” “谁说我想回丞相府?咱们俩攒点钱,去个没人认识咱俩的地方,买房开店,到时候发大财,过好日子!”离久久说完,喝了一口酒。 “太好了,只有小姐和奴婢,吃得饱穿的暖。” 离久久叹了口气,认真的说:“碧箩,我瞅着德妃娘娘一时半会不会同意的。咱俩还得在这里熬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要多久。” “小姐,你真舍得王爷吗?”碧箩借着酒劲儿问。 她害怕离久久是装出来的,她担心她心里难过却憋着。 离久久一拍桌子:“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对我无情,我对他已无爱。倒是你,舍得苏凛吗?” 若是平常,碧箩早就红着脸跑出去了。不过,眼下她喝了酒,有些醉了。 “有点舍不得。不过,那又怎样?我留下,他也不一定会娶我。奴婢最重要的人是小姐,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离久久握住碧箩的手:“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碧箩,跟着我受苦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所以,咱们现在一定不能饿死。我决定了,买种子,种地。这样,咱们离开楚王府之前,不至于饿死。” 两个人吃吃喝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第4章种地 离久久抬起头,阳光甚好。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小姐,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碧箩急忙将离久久的袖子拉了下来。 古人毛病就是多,离久久心想。 两个人扛起锄头铁锨进了后院,开始翻地。这些工具是问刘婆子借的,还有一些种子。 “小姐,要不你别干了,奴婢自己就可以了。”碧箩心疼的说。 “你别拦我,我也该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见离久久态度坚定,碧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更卖力的翻地。 时间一天天过去,播种,浇水,后院成了一片菜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供应两个人足够了。 晚上,离久久就绣点东西,好拿出去换钱。 碧箩每天晚上都心疼的拉着离久久的手,看着手上的水泡慢慢变成了茧子。 辛苦归辛苦,两个人却觉得很充实。 “母妃不让儿臣和离久久和离,就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吗?”云楚晗言语中有恼怒,也有无奈。 “那确实是一半原因。”德妃不急不躁的说。 云楚晗口中的传闻,便是离久久的外公齐岭齐老爷子。 传闻,齐老爷子是江湖第一帮派霄门之主。而离久久的母亲齐敏是他的掌上明珠。 齐敏生前对此事三缄其口。后来早早离世,留下一个谜题。不过多年过去,人们早就将此事淡忘。 霄门富可敌国,有将有兵。若得霄门相助,真到争夺皇位那天,便是强有力的后盾。 而齐老爷子隐迹江湖二十载。前几年就传闻他早已过世。 “晗儿,你好好想想久久。她心地善良,爱你至深。母妃一直觉得,这世上除了母妃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她对你更好。”德妃苦口婆心。 “母妃,萱儿对儿臣的好,不在她之下。而且……” 云楚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妃打断了。她原本慈祥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而且她还是个狐狸精!” 云楚晗一愣,一向温和和亲频频有礼的母妃居然会说出狐狸精这种字眼儿。 “离沫萱爱的是你,还是楚王妃。你心里不清楚,我清楚!打我第一眼见她,就知道她争强好胜。名利地位于她来说很重要!你若像老五一般不受重用,你看她愿不愿意做你的侧妃!我告诉你,你想把久久赶出王府,除非我死了!” 德妃说完,突然咳嗽起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云楚晗只好缴械投降,跪了下来:“母妃莫生气。此事儿臣不会再提。母妃请宽心。” 德妃止住咳嗽,接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年了,你从不去久久房里,她能有所出吗!你现在就出宫,回王府好好陪王妃,别让她寒了心!” 此时,离久久正在后院晾衣服。碧箩死活不让她洗。 离久久走到水井旁,往下看了看。 “碧箩,你说这云楚晗把我放在一个有井的院子里。不会是想把我逼得跳井吧?”说完,离久久自己笑了起来。 井水倒影这离久久的影子。不施粉黛,明眸皓齿,煞是好看。 第5章偷摘樱桃 云楚晗又一次再母妃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看这个样子,他以后不能再提了。德妃身体本来就不好。 宫门口,正巧碰到五皇子云辰焕。 “走,喝酒去!”云楚晗手一挥。 “好嘞!”云辰焕应到。 云辰焕随云楚晗来到楚王府。二人在凉亭里喝起酒来。周围是春暖花开莺歌燕舞风光和煦。 “三哥,你院子里的红灯结果了吧?”云辰焕问。 “就惦记着这个!走,去看看。”云楚晗站了起来。 二人一同前往果园。后面跟着他们的随身侍卫炎彻和云切。 走进果园,云红灯林辰焕看到上面结的果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今天我有口福了!” 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声音。 “姐,你心点!不行还是下来吧!奴婢上去!” “好了姐,已经够吃了。别待会儿让人撞见!” “马上就好了,你又不会爬树!” 云楚晗和云辰焕走过去,看到碧箩站在树下,一脸焦急。 顺着碧箩的目光看过去,云楚晗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此时,离久久正趴在树上卖力又吃力的摘着红灯,另一只手还拿着篮子,里面有半篮子红灯了。 “王爷来了!” 碧箩惊叫着,她这才看见过来的四人,急忙跪了下来。 听见云楚晗来了,离久久急忙站起来。一不心,脚踩空了。 “啊”的一声。云楚晗没有动。 离久久心想坏了,得多疼啊!自己却没有落地,而且稳稳当当被人接住了。睁开眼一看,是云辰焕。 离久久赶紧下来,行了个礼:“见过王爷,谢辰王救命之恩。” 云辰焕看着一脸铁青的云楚晗,笑道:“我情急之下才冒犯嫂嫂,三哥勿怪。” 云楚晗摆了摆手:“无妨,是我没反应过来。幸好五弟在。” 说要,云楚晗甩给离久久一个大白眼。 离久久明显感觉到云楚晗的怒意,不过她并没有理会,再一看篮子,已经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樱桃都散落出来。 离久久脸上浮现出沮丧的神情:“我的果子!我摘了好长时间。” 离久久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现在满是沮丧和失落。她可是辛辛苦苦爬树摘下来的啊! 离久久最喜欢吃红灯了,而且这还是纯天然无农药的。自从穿越过来,别说这么好的红灯了,她连水果都没吃过。如今看辛辛苦苦摘的樱桃全撒在了地上,能不委屈? 这一哭,云辰焕将诧异的目光移向云楚晗。 云楚晗一脸尴尬:“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一点红灯。以后你想吃,随便来摘。” 说完,云楚晗回头瞥了炎彻一眼:“你去摘些好的果子,一会儿给王妃送过去。” 听云楚晗这么一说,离久久立马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泪:“我在这儿等着,摘完了我拿走,不用去送。” 云辰焕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炎彻拿起地上的篮子开始摘果子。 “云切,去帮忙。”云辰焕说道。 “是,王爷。”云切走了过去。 云辰焕看着离久久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而后,很快便消失了。 第6章夜闯冬雪院 “换一棵树,这棵都要被摘成葛优了!” “不要那个,太!哎呀那个还不熟呢!” “那个那个!对,就那个,最大的那个!” “姐慢点跳!姐别跑!” “王妃,这个怎么样?” 离久久跟在炎彻和云切身后,叽叽嚓嚓如燕子般指挥着。 碧箩跟在离久久身后,不停地叮嘱,生怕她磕到碰到。 一时间,果园里热闹的很。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云楚晗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瞪一眼离久久。 “三哥真是想齐人之福啊!侧妃嫂嫂才貌双全。王妃嫂嫂不施粉黛,清丽脱俗,这才是倾城之貌。不过以前真没看出来,她性格如此活泼,相比那些一心讨好谨言慎行的姑娘,真实太多。想必三哥一顶欢喜的不得了吧?” 云辰焕这一番话让云楚晗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云楚晗不知道,云辰焕是真的这样想,还是暗示他苛待王妃? 离久久她一件蓝色衣裙,是三年前的款式,已经洗的有些泛白。简单的发髻,没有一件首饰。那双鞋,都有点破了。 不远处,离久久瞥了一眼炎彻和云切,虽没有云楚晗和云辰焕那样的气质,但也是秀色可餐。古代还真是不缺美男! 好不容易摘了满满一篮子,离久久非要自己提着,高兴的就像三岁的孩童。 “多谢二位王爷,谢谢二位大虾,我告退。” 说完,离久久提着一篮子红灯就往外走。 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云楚晗这才发觉,方才离久久眼里只有果子,竟没有正眼瞧他。不过他也窝了一肚子火,这个离久久让他在云辰焕面前丢了脸! “三哥,咱们继续喝酒吧。云切,去摘着红灯送过来。”云辰焕笑着说。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让碧箩赶紧关好门,生怕被别人抢了似得。 “三年不见,云辰焕长高了,变得更帅了。”离久久说着,将一颗洗好的红灯扔进嘴里。 “姐,什么叫帅啊?”碧箩不解。 “就是英俊,长得好看。”离久久解释。 傍晚,离久久将吃剩下的红灯收了起来,准备吃晚饭,却听到有人敲门。 碧箩一开门,云楚晗一身酒气的闯了进来。 “见过王爷。”碧箩急忙行礼。 “站在这里别动,否则你知道后果!”云楚晗眼中带着一丝杀气。 碧箩知道,云楚晗说得出做得到。她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瞬间出汗。 云楚晗进了正堂就把门关了起来。 离久久坐在桌子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楚晗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云楚晗向卧房走去。 “云楚晗你干什么,把我放下!你喝多了吗!”离久久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她使劲儿拍打他的背。 离久久被云楚晗重重的扔在床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云楚晗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走开走开!滚开滚开!”离久久像个炸毛的猫一样。 碧箩听见离久久的尖叫,想冲进去保护她,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急得在外面干跺脚。 第7章离沫萱 云楚晗对离久久的反应很是恼火。 “你不是很喜欢本王吗?难道说,你喜欢的其实是王妃这个位子!”云楚晗抓住离久久两只乱挥舞的手。 离久久看着云楚晗,冷静下来,微笑着说:“云楚晗,以前的我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我不在乎名分地位。以前不在乎,现在也不在乎。只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我自己。所以云楚晗,放过我不也是放过你自己?” 离久久这话说的很平静。她对他曾经那炽热的感情满心的欢喜,变成了平静如水的目光。 “母妃根本不同意!你是不是想欲擒故纵?”云楚晗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云楚晗,我真的不想做什么楚王府了。我只想带着碧箩离开,两个人过平静的生活。至于德妃娘娘那里,要不我去劝劝?” 云楚晗的语气瞧瞧缓和了一点:“母妃染了风寒,过些天本王带你进宫。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 说完,云楚晗想放下离久久的手,却碰到了她的手心。 “这是什么?”云楚晗把离久久的手拉到眼前,摸了摸,手上有硬硬的茧子。 离久久赶忙挣脱云楚晗,把手收了回来,不去看他的眼睛:“没什么。” 云楚晗没再说什么,他走了出去。离久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离开冬雪院,云楚晗向春来院走去。一路上,他摸着自己手上厚厚的茧子,那是长年练武留下的。 可离久久手上的茧子呢?云楚晗记得之前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她在干粗活。 跟本王有何干系!云楚晗一甩手,不再想离久久。 进了春来院的大门,云楚晗瞬间觉得心情舒畅。离沫萱已经在院中等候。 “王爷怎么才来,人家等的好心焦,还以为王爷不来了呢!”离沫萱迎上来,软软的靠在云楚晗怀中。 每每这个时候,云楚晗都觉得离沫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应该保护的女人。 “本王怎么可能不来呢?”云楚晗搂着离沫萱进了屋。 二人情深意浓你侬我侬。 云楚晗突然叹了口气:“萱儿,本王应该给你王妃的名分。” 离沫萱靠着云楚晗的肩膀,淡淡一笑:“萱儿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和王爷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其他的,萱儿不在乎。再说,姐姐自幼丧母,母亲忙碌又顾及的不周全。姐姐做王妃,对她也是一种补偿啊。” 云楚晗正想感叹离沫萱善解人意,还没开口,离沫萱又说道:“德妃娘娘不同意,王爷就不要再提了。娘娘身体不好。王爷对萱儿的心意,萱儿都明白。王爷的宠爱,定是萱儿几世修来的福分。王爷政事繁多,就不要为萱儿伤神了。” 离沫萱的话说的云楚晗心中暖暖的,同时更增一份愧疚。 萱儿对我情深义重,我不能连王妃的名分都给不了。但是母妃态度坚定,看来只能等她身体好转,待离久久进宫试一试了。云楚晗心想。 第8章千巧巧 阳光甚好,离久久提着篮子哼着歌去摘樱桃。 “哎呦喂,这是谁啊,好寒酸!”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离久久记得这个声音,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 纵然她不得疼爱,为了丞相府的面子,继母也给了她丰厚的嫁妆。然而这些嫁妆在离沫萱入王府之后断断续续被人抢走了。 其中,抢的最凶最多的就是这个叫千巧巧的女子。她虽然出身不好,只是美人,却是打伺候在云楚晗身边的。 千巧巧依附在离沫萱身边,又是王府的老人,自然比别人更嚣张。 “姐,别理她,咱们走!”碧箩低声说道。 离久久却转过身去,回头看着千巧巧。千巧巧正挑衅似的看着离久久。她云鬓上的千叶攒金梅花步摇就是抢夺之物。 那个时候,离久久不敢反抗,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抢走自己的首饰,衣物,家具,瓷器。 离久久一把将篮子塞到碧箩手中,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摔了千巧巧一巴掌。然后从她发髻上扯下千叶攒金梅花步摇。 千巧巧和她的贴身丫鬟琼儿都愣住了,看着离久久将步摇收入袖中这才反应过来。 “你……你居然好打我!”千巧巧捂着红红的脸颊,眼中满是愤怒和惊讶。 离久久冷笑:“我堂堂王妃,为何不敢打你?那千叶攒金梅花步摇是我陪嫁之物。我可没记得我有送你给!” 离久久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她的目光带着愤怒。 这是离久久吗,怎么想换了一个人似得?不管怎样,这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千巧巧的脸上。千巧巧怎么能忍? 她扬起手想给离久久一巴掌,手腕却被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离久久每天要干活,空闲时候还会锻炼,已经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任人宰割的王妃了。 离久久目光冰冷:“千巧巧,你若真想打我,我可以让你打。但是,你可想好了。一巴掌下去,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千巧巧冷笑:“好大的口气,别说王爷,就算是在丞相府,也没人把你放在眼里。你会吓唬人了了不起啊?我千巧巧可不是被吓大的!” 千巧巧的嗓门很高,离久久却压低声音,露出狡黠一笑:“只要我想,就有办法让德妃娘娘知道。她老人家可是很心疼我。” 说完,离久久松开手,转身离开。 千巧巧眼睁睁的看着离久久消失在视线里。她确实不敢赌,万一真的传到德妃娘娘耳朵里,王爷也不会护着她。 可是千巧巧咽不下这口气。她思前想后,决定去找离沫萱。 快到傍晚的时候,离久久和碧箩满载而归。 “姐,你打千巧巧那一巴掌可真够解气!”碧箩觉得心中很是畅快。 “只是她抢走了我那么多首饰,我得想办法让她全都吐出来。”离久久看着手里的步摇,若有所思。 还有那么多首饰,这得多少钱啊。要是都拿回来换成银子,得置多少产业!可是,怎么把首饰要回来呢? 第9章夜长梦多 千巧巧前脚刚离开春来院,离沫萱的脸已经拉的老长。 “姐,这千美人也太不像话了。什么叫为了姐才去欺辱王妃?整个把脏水泼到了姐神枪!”离沫萱的陪嫁丫鬟九儿气愤的说道。 “为什么那个贱人会性情大变?”离沫萱想不明白。 “姐,夜长梦多,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离沫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条狗我养了两年,如今她也应该感恩图报才对。九儿,千巧巧不是有个妹妹?” 说要,离沫萱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奴婢明白了。”九儿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千巧巧瘫坐在地上,拿着那个带血的璎珞,手忍不住剧烈的抖动。此时,她恐惧,她愤怒,她更无可奈何。 九儿目光冷漠,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千美人,令妹能否相安无事,决定权在你。” “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的!她才十三岁!”千巧巧的眼泪流了出来。 “千美人,如今令妹身边可有好几个男人看守。你若不从,那令妹今晚恐怕熬不住呢。毕竟,那几个男人身强体壮。”九儿看着千巧巧,言语不瘟不火,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千巧巧握紧了手中的璎珞,央求:“好,我做,我做!你们不要伤害我妹妹!” 九儿蹲下:“这才听话,狗若不能给主人咬死猎物,那还要她干嘛?” 说完,九儿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巧巧忍不住痛哭起来。 外面,月明星疏,夜色渐浓。 离久久拿着针,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姐绣图案又别致又好看,就算价格贵了点,大家都还是抢着要呢!” 离久久笑了笑,“如果老是薄利多销,那我不累死!等咱们离开了王府,就开个绣坊。到时候多招几个好的绣娘。” “好啊好啊!”碧箩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个场景。 离久久在绣一个聚宝盆,里面满是元宝珍珠,旁边还有一个金灿灿的如意。 钱啊钱,我要当老板,发大财。到时候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天天挤地铁上下班。时不时还加个班,不留神就被经理骂个狗血淋头。 想着想着,离久久竟笑出声来。一抬头,碧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不觉,夜已深。 离久久手中的帕子已经绣完。她放下针线,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成果。 除了聚宝盆,还有花鸟和山水。其中一个竹叶,最简单,但是离久久最喜欢。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腰,离久久伸了个懒腰。 “碧箩,起来了,去床上睡。”离久久推了推碧箩。 碧箩坐起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姐,天亮了?” 离久久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接着,院门开了。有人用东西从外面挑开了门栓! 离久久一下子警觉起来。碧箩一下子清醒了。 “有人进来了。”离久久示意碧箩不要出声。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离久久心翼翼的打开门。 “贱人,拿命来!”一个人突然蹦了出来,吓了离久久一跳。 第10章刺客 千巧巧拿着匕首,像离久久扑了过来。 离久久用力将碧箩推开,然后躲开千巧巧的匕首。 离久久真的是多才多艺,武功她不会,跆拳道还是练过多年的。 “碧箩,你不要过来,我能对付得了她!”离久久喊到。 碧箩插不上手,突然想起后院有铁锨,便赶紧跑去拿。 躲闪中,离久久被匕首划伤了手臂,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砰”的一声,铁锨重重拍在千巧巧头上。 千巧巧被打晕过去,倒在地上,手中匕首滑落,血流出来,划过额头。 “姐!”碧箩惊恐的扔下铁锹跑了过来。 “我没事,皮外伤,快找块干净的布给我包一下。”离久久心有余悸。她赤手空拳,面对拿着匕首的千巧巧十分被动。 等伤口包扎好,巡逻的侍卫才赶来。而云楚晗得到消息的时候,天已大亮。 “差点出人命,怎么现在才告诉本王!”云楚晗十分不满,匆匆向冬雪院赶过去。 炎彻解释:“属下昨晚知道情况后本想立刻报告给王爷。但是王妃她说,她……”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云楚晗心想,肯定有事怕耽误他休息一类的借口,好博得贤良的名声。 炎彻硬着眉头说:“王妃说,王爷又不会在乎她的死活,说不说的都一样。让请了大夫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还让属下去膳房要了一只鸡和一壶酒,说是要压压惊。” 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了药!云楚晗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德妃身体不好。如果离久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母妃肯定认为是自己有意。即便不这样认为,也肯定会伤心难过,于身体无益。 冬雪院外面,侍卫们守在那里。 一进门,云楚晗就看见扔在院子里的鸡骨头,啃的干干净净。他还以为离久久会吓得站不起来,没想到还挺有胃口! 此事,离久久和碧箩正在吃完饭。见云楚晗进来,碧箩赶紧站起来行礼,退到了一边。 离久久咝遛咝遛的吃着炸酱面,很满足的样子。 “给王爷请安。”离久久满嘴的炸酱面,口齿不清的说道, 云楚晗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离久久倒是不客气,立马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白菜放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怎么不换一件衣服。”云楚晗坐下,不想正眼看她。 “洗的衣服没干,没得换啊!王爷要不要吃点?”离久久头也不抬的说。 “这是什么?”云楚晗看着那碗红红的白菜,闻着炸酱面扑鼻的香气,肚子越发的饿了。 “是辣白菜,过完年的时候我腌的。可以吃到夏天。”离久久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离久久吃饭的样子真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就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云楚晗嫌弃的瞪了她一眼。 可眼下真是饿了。 “给本王来一碗。”云楚晗冷冰冰的说。 碧箩赶紧盛了一碗,放上炸酱,又拿了一双筷子:“王爷尝尝,这是王妃亲手做的。” 第11章风波再起 不是什么珍稀佳肴,但是云楚晗吃的很香,辣白菜也很爽口。看起来很朴素的食物,让他觉得很朴素的美味。 不过,云楚晗一直绷着脸,不想让离久久看出来这早饭很合他的胃口。 吃完饭,云楚晗放下碗筷。 “王爷,味道如何?”离久久头也不抬的苦吃着。 “一般般。”云楚晗的语气依旧冷淡。 吃饱了这才想起来,根本没看见千巧巧。 离久久似乎知道云楚晗在想什么,她指了指外面,厨房的方向:“在柴房。” “炎彻,把人带走。”云楚晗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碧箩赶紧坐下,接着吃:“姐,你觉得王爷会怎么处置千巧巧?” 离久久这才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说:“最多打一顿板子,然后关禁闭。过了短时间,又活蹦乱跳的出来找事儿了!” 碧箩看着离久久受伤的胳膊,眼中浮现出担忧:“刺杀王妃的罪名不。可是……唉……” 碧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碧箩,别难过了”,离久久拍了拍碧箩的肩膀,“我在云楚晗眼里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过,云楚晗在本姐眼里,也是无足轻重。” 离久久笑了笑:“所以啊,打起精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不放弃,好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咱们!” 碧箩看着离久久坚定的眼神,顿时觉得心中有了勇气。她用力点了点头。 就算千巧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云楚晗对她也没生出一丝怜悯。 这两年来,千巧巧的所作所为,云楚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闹不出人命,也能让离久久吃吃苦头。 可如今,差点闹出人命来。许是吃人嘴短,云楚晗竟决定考虑考虑,安抚一下离久久。 其实离久久死了,不是正如自己所愿吗?云楚晗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狠毒的想法。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母妃病重,王妃若死于非命,太过晦气! “王爷,刺杀王妃,死罪。”炎彻低声道。 死罪吗?说到底,离久久只是皮外伤。而千巧巧却是自跟在身边伺候。 “王爷,妾身只是一时糊涂,被气昏了头!”千巧巧泪如雨下。 云楚晗不知道她是真有悔意,还是仅仅因为怕死。 “先押下去,吵的本王头疼!”云楚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许是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云楚晗,千巧巧停止了哭闹,乖乖的跟着侍卫离开了。 “炎彻,你这是在告诉,应该杀了千巧巧吗?”云楚晗目光犀利。 炎彻赶紧跪下:“卑职不敢!” “行了,起来吧!本王累了,下去吧。”云楚晗一脸疲倦。 就算不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毕竟是自一起长大。云楚晗权衡了一下,觉得离久久也没有伤的太重,还是打算饶千巧巧一命。 傍晚的时候,碧箩气呼呼的从外面回来。虽然她明白,云楚晗不可能杀千巧巧,但还是忍不住的气恼和失落。 “什么结果?”离久久看见碧箩脸上的表情,便猜到了。 “三十大板,闭门思过。”碧箩气呼呼的坐下。 离久久不以为意,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意料之中的事情,用不着生气。” 云楚晗你真是个烂人!离久久心里骂到。果然钱才是好东西。 想到这里,离久久摸了摸绣了一半的帕子。 千巧巧还是没活下去。 离久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几天后一个傍晚。那时候残阳似血,她正看的出神。 千巧巧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离久久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离久久毕竟是穿越而来,对于生死心存敬畏。虽然她知道,在这个年代,有些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去春来院的路上,云楚晗走在后花园一条径上。白天的时候,这里花香鸟语,晚上便是曲径通幽了。 “当真?王妃怎么会说出这种恶毒的话?” “千真万确,洗衣房的翠和珍儿亲耳听到的!” “千美人怎么受得了?” 听到低语声,云楚晗停下了脚步。 “谁!出来!”云楚晗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假山后面颤颤巍巍走出两个丫鬟。她们赶紧跪下。 “王爷饶命,奴婢们是想回去安歇。但见血色很好,就停下来随便聊些家常!” 云楚晗目光如剑,盯着两个丫鬟:“王妃说了什么恶毒的话?说!” 其中一个丫鬟肩膀一颤,急忙回话:“回王爷,奴婢也是听说。王妃她那日打了千美人后,说了很多恶毒的话。什么你不得好死。你父母下黄泉也不得安宁。还说千美人的妹妹,不会嫁得良人,只能为奴为婢……” “够了!”云楚晗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一声吼,吓得两个丫鬟趴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 这么多年,云楚晗太了解千巧巧了。她是孝女,又极疼爱自己的妹妹。何况,她父母尚在,妹妹待字闺中。如此诅咒,实在恶毒! “王妃是丞相千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谁,乱嚼舌根,活腻了!” “王爷饶命!不是奴婢说的,是洗衣服的翠亲口奴婢说,是她和珍儿亲眼所见!而且……” “而且什么?抬起头来说!”云楚晗一肚子火。 丫鬟颤颤巍巍抬起头,一脸害怕:“而且,千美人自尽的那天下午,王妃去过。所以有人就说,是王妃逼死了千美人。” “你们俩,把翠和珍儿给本王带到春晖院!”云楚晗一甩衣袖,转身回了春晖院。 春来院。 一个丫鬟从外面回来,在九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九儿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下去。 “姐,王爷他半路上折回了春晖院。”九儿低语。 离沫萱微微一笑:“王爷既然不来了,等会儿就安歇吧。” “姐不去添把火吗?”九儿疑惑。 离沫萱摇了摇头:“上赶着去添火,未免太过刻意。这把火肯定要添,但是,要看准时机。” 九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春晖院。 云楚晗面色铁青的看着跪下下面的两个丫鬟:“说。若有不实,乱棍打死!” “王爷,那天奴婢和珍儿去春来院给侧妃娘娘送洗好的衣物。结果路过后花园,看到千美人和王妃。本王上前请安,却看见王妃怒气冲冲抢走了千美人的镯子,还打了千美人一巴掌。千美人很生气,质问王妃为何抢她首饰,还打她。”翠因为紧张,手有些发抖。 “你接着说。如果是实话,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 翠便接着说:“王妃说,那个首饰是千美人抢了她的陪嫁之物。然后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之后,王妃便走了。千美人站在那里哭了好一会儿。” “王妃说了什么?” “有些,奴婢记不清了。但是奴婢记得,什么父母下黄泉不得安宁。什么妹妹为奴为婢。” 云楚晗看向珍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珍儿急忙回答:“回王爷,是真的。奴婢还听到王妃说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云楚晗瞥了炎彻一眼:“去洗衣房核实一下这两个丫头送衣服的时辰。” “是,王爷。”炎彻走出春晖院。 云楚晗觉得有些头疼。他其实并不相信离久久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从到大,他对她的心想就是爱哭鬼,看起来卑微懦弱。 不过,云楚晗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生在帝王家,这个道理他从就知道。 正堂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空气似乎凝固了,丫鬟们大气不敢出。 “来人啊。”云楚晗说道。 外面,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知香院现在还有什么人?”云楚晗问。 “回王爷,只有千美人的贴身丫鬟琼儿,在整理千美人的遗物。”侍卫答道。 “千美人禁足后,知香院有几个人?” “按照王爷的吩咐,只留贴身丫鬟。” 云楚晗摆了摆手:“把琼儿给本王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炎彻回来了。 “王爷,那天下午,她们二人确实去春来院送洗好的衣物。也有丫鬟看见,她们确实经过后花园。而千美人和王妃发生口角的地方,确实是洗衣房丫鬟们常走的路。” “把她们带下去,让人看好了。”云楚晗站了起来。 “王爷,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 翠和珍儿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本王查清楚,自会放你们出来。” 炎彻看着两个丫鬟被带了下去:“王爷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云楚晗摇了摇头:“本王不知,你觉得呢?” “那卑职就斗胆说了。王妃入府三年,一直胆怕事,柔弱无比。从未听说过她有过半句怨言和不逊。虽然最近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也开朗了许多。但卑职认为,王妃不像是如此恶毒之人。” 云楚晗苦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王必须查清楚。万一是真的,那就是离久久太有心机。” 第12章千巧巧之死 琼儿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她走进来,跪了下来。 “琼儿,千美人禁足以后,都有谁去过知香院?”云楚晗问。 琼儿声音略带沙哑:“回王爷,美人被禁足后,侧妃娘娘身边的九儿姑娘曾来过。送了些疗伤的草药,还有一瓶上好的金创药。后来,王妃也曾来过。” “什么时候?”炎彻问。 “美人自尽的那天下午。”琼儿说完,眼泪流了出来。 云楚晗目光犀利:“有传言说,是王妃逼死了千美人。王妃去知香院做什么?” 琼儿使劲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因为王妃让奴婢在屋外侯着。只是王妃走后,美人就一言不发。奴婢还以为美人是疼的不想说话,谁知道……” 琼儿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云楚晗没有心情听她哭完:“王妃和千美人在后花园发生口角那天,她都说了什么?” 琼儿赶忙擦拭眼泪,努力忍住哭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将那天发声的事情说了出来。 琼儿的话,同翠讲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些离久久的恶毒话。 “好了,你先回去吧。”云楚晗觉得心烦意乱。 内堂里只剩下了云楚晗和炎彻。外面,夜已深。 “王爷,侧妃娘娘同王妃是亲姐妹,且年龄差不了几岁。王爷不如去问问侧妃娘娘?”炎彻提议。 云楚晗点了点头:“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姐妹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应该熟知彼此。只是今日天色已晚,现在去会打扰萱儿安歇。明日吧。” “时辰不早了,王爷安歇吧。卑职告退。”炎彻退了出去。 整个春晖院更加安静,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动静。 云楚晗心烦意乱,心里又有一股火气,他怎么睡得着? 云楚晗并不希望三个丫鬟们说的是真的。他不希望身边出现这般善于伪装心思歹毒之人,因为他对这种人深恶痛绝。德妃身体为何这般差?就是年轻时被这种人害得。 若她们说的是实情,云楚晗绝不能再留这样的人继续待在楚王府! 翌日。 云楚晗早早就醒了,简单吃了早饭,看时辰差不多,这才起身前往春来院。 离沫萱刚放下筷子,便看见云楚晗走了进来。 “王爷来晚了,臣妾把早饭都吃光了。”离沫萱笑着站起来,行了个礼。 离沫萱温柔的笑容,调皮的话语,顿时让云楚晗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歹毒,本王只要有萱儿就足够了。云楚晗这么想着,走过去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 “王爷这是怎么了?”离沫萱明知故问。 云楚晗笑了笑,放开手:“萱儿,坐。” 二人手拉着手坐下。 “萱儿,本王有一事想问你。你姐姐,王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楚晗开门见山的问。 离沫萱故作眼神的躲闪的模样,笑了笑:说:“姐姐她就如王爷所见,性情温和。只是,有些爱哭罢了。” “是吗?”云楚晗便将昨晚丫鬟们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离沫萱听。 离沫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面色变得凝重。 云楚晗刚说完,离沫萱突然站起来,走到一旁跪了下来。 “萱儿,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云楚晗赶紧站起来拉她。 “王爷,你听我说”,离沫萱并没有起来,“萱儿不应该欺骗王爷。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姐姐!” 说完,眼泪流了出来。 离沫萱这么一哭,云楚晗心疼极了。他有些后悔,不该因为这种事害她哭。 “萱儿,快起来!”云楚晗拉起离沫萱,拿出手帕温柔的给她擦拭眼泪。 “萱儿,你哭本王会心疼的。都是本王不好,不该问你这种问题。”云楚晗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离沫萱依偎在云楚晗怀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王爷,姐姐她自幼失去生母。父亲朝政繁忙,管不上。母亲管家,经常顾及不上。即便顾及上了,也不能随意管教,不然落得狠心后母的名声。结果,害得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离沫萱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云楚晗:“王爷,求你看在萱儿的面子上饶了姐姐好不好?姐姐她真的可怜……” 一旁的九儿看不下去了,眉头一皱,看上去怒气冲冲的:“姐你怎么还为大姐求情?姐忘了以前,大姐是怎么对你的吗?” 听九儿这么一说,好像以前发生过什么。云楚晗刚想问,却被离沫萱抢了先。 “别胡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姐!”九儿极不情愿的样子。 “快下去。”离沫萱厉声说道。 “等等”,云楚晗开了口,“九儿你说,本王想听。” 离沫萱笑了笑,拉着云楚晗的胳膊:“王爷,九儿胡说呢。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离沫萱这么一说,云楚晗更加确定以前离久久做过什么,伤害过离沫萱。 “萱儿,坐。”云楚晗再次拉着离沫萱坐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九儿,示意她说下去。 九儿这就开始说了起来。 “王爷,从到大,在人前,大姐对姐可好了。各种妹妹的叫着,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姐。但是没人的时候,大姐总是推姐,抢姐的东西。若是她不喜欢的东西,就会扔到水里,或者丢到地上踩烂了。但是转过头来,就跟别人说是姐自己弄的。” 离沫萱尴尬的笑了笑,对云楚晗说:“都是孩子,闹着玩而已。王爷,不是什么大事。” “九儿,接着说。”云楚晗不由握紧了离沫萱的手。 “王爷,大姐一直这样。表面上柔弱善良,背地里欺负姐,说话很恶毒。旁的也就算了,只是姐对王爷一往情深。大姐知道了,就想方设法进宫讨好德妃娘娘,结果捷足先登。本来老爷已经打算进宫求皇上赐婚。” 听九儿说着一番话,云楚晗握着离沫萱的手更紧了。 旁的也就算了,单就讨好德妃这一点,云楚晗就格外反感。他晚娶自己的心上人一年,还没能给她王妃的位子。 想到这里,云楚晗心中怒火就快压抑不住了。 “萱儿,让你受委屈了。”云楚晗伸出手,给离沫萱捋了捋头发。 离沫萱笑着摇头:“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臣妾不觉得委屈。九儿的话,王爷听过就忘了吧。姐姐命苦,想来德妃娘娘也是可怜她。臣妾不懂的讨好,只是觉得,自己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就应该让别人看到。” “她这么对你,你还替她说话。”云楚晗宠爱的勾了勾离沫萱的鼻子。 “以前的事,臣妾觉得过去就过去了,何必介怀。毕竟,臣妾也如愿的跟王爷在一起了。旁的,臣妾不在乎。也希望王爷念在姐姐命苦,就让这事过去吧。至于是不是姐姐逼死了巧巧姐,也没有证据。或许,姐姐其实是好心去探望。”离沫萱撒娇的说。 云楚晗宠溺一笑:“你啊,太善良。” “对了,王爷方才用的手帕很好看,臣妾之前没见过呢!” 听离沫萱这么说,云楚晗拿出那个手帕,递给她:“前些日子,本王回府的时候路过集市。见有人兜售手帕,觉得这个竹子看起来甚是喜欢就买了下来。等下次,本王买个你喜欢的花样回来好不好?” 离沫萱将手帕递回给云楚晗:“王爷可要说话算话。这手帕绣工很好,若是花鸟,定然栩栩如生。” 就在这个时候,通传丫鬟走了进来:“王爷,娘娘,知香院的琼儿说有要事求见。” “快让她进来,或许和巧巧姐的死有关。”离沫萱说道。 琼儿走了进来,满脸泪痕。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举起一张白色的布,里面看上去红红的。 “求王爷给美人做主!” 云楚晗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张血书。他看完之后,勃然大怒! 离沫萱捂住嘴,一脸惊讶的样子:“真的、真的是姐姐做的!” 离沫萱的话刚说完,竟闭上眼,向后仰过去。 “姐晕过去了!”九儿大惊。 云楚晗赶紧扶住离沫萱:“快去请太医!” “我这右眼皮怎么老是跳啊?”离久久揉了揉眼睛。 “姐绣的太多了,眼睛自然不舒服。依奴婢看,还是休息几日吧。”碧箩笑着说。 离久久叹了口气,故作无奈的怂了怂肩膀:“我能怎么办?我越绣就越想绣。绣完一个,我才觉得算是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离久久和碧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声音啊?”碧箩好奇。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冬雪院。 离久久看到一队侍卫,心中涌起不好的感觉。 “王爷有令,今日起,王妃及侍女不得踏出冬雪院一步!” 侍卫队长说完,就关上院门。离久久和碧箩听见有上锁的声音。 “凭什么啊?你说清楚!”碧箩想冲过去问个清楚,却被离久久拉住了。 “满脑子都是钱,我都忘了,在这种是非之地,你不找事儿,事儿来找你。” 第13章你不配 一直到傍晚,也没见有人来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碧箩趴在门缝上,好说歹说口干舌燥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她气呼呼的回到屋里。 “这些侍卫,不是聋子就是瞎子。奴婢问了半天,就跟问一堆木头一样!” 离久久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着,脑子里却不停地回忆着。回忆她以前看过的宫斗剧和宅斗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楚王府平安的活下去呢? 离久久不知道,想来想去,只能随机应变了。 “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养足精神。”离久久终于说了一句话。 “是,姐!”碧箩立马去了厨房。 晚上,两个人吃的饱饱的。不过,她们心里还是挺忐忑。 离久久坐在正堂的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星光。如今,快入夏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离久久想念自己的父母。按理说,这样的夜晚,她应该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的床上,玩手机或者玩电脑。 门外,有动静。有人来了,锁被打开了。 接着,院门来了。 碧箩也听到声音,急忙走出来。看到云楚晗走进来,她下意识的站在离久久右前方,想护着她。 云楚晗的脸色很不好看。 “奴婢参见王爷。”碧箩急忙行礼。 离久久站了起来。 “离久久,本王对你还是太客气了!”云楚晗走过来,犹如带过一阵寒风。 碧箩看到云楚晗一脸杀气,心中紧张不已。 离久久却很淡然,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离久久这么说,云楚晗压抑了一天的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他向前两步,欲走到她面前,却被碧箩挡住了。 “王爷,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滚开!”云楚晗一脚便将碧箩踹翻在地。 碧箩的头碰到了门槛,一下子晕死过去。 “碧箩!”离久久大喊一声,想去扶碧箩,脖子却被云楚晗用手死死钳住。 离久久觉得喘不过气来,十分难受。她试图掰开云楚晗的手,但是无济于事。 “离久久,你真的好城府,好心机!本王最讨厌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亏着本王之前还想和离,你这种人连休书都不配!”云楚晗的声音,冰冷,带着杀意。 离久久看着云楚晗满是愤怒的双眼,突然垂下手,放弃了挣扎。觉得窒息的她,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 “云……云楚晗,你这么想要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去。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或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楚晗突然松开了手,离久久跌倒外地。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模样有些狼狈。 “杀你,会脏了本王的手!”云楚晗不去看离久久,似乎多看她一眼就会脏了他的眼睛。 离久久坐在地上,平复了一下呼吸,站了起来。 “和离也好,休书也罢,我只想离开楚王府。”离久久的脸上写满从容,眉宇之间一抹淡然。 云楚晗“哼”了一声,对离久久的淡然不以为意:“欲擒故纵吗?当初,可是你费劲心机要嫁给本王!” “以前的离久久已经死了,死在去年除夕之夜那场大雪中。现在的离久久并不想做王妃,也不想跟你在一起。”离久久的言语,已带了一丝冷意。 “啪”的一声,脸上一阵刺痛,嘴角一丝腥咸。离久久的脑子嗡的一声,有些眩晕,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红红的掌印。 “离久久,你为何要逼死千巧巧!”说完,云楚晗将琼儿带来的血书扔到了离久久脸上。 那封血书落在地上,露出暗红的字。 离久久没有捡那封血书,她低着头便看到了上面的字。 原来如此,就像那句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千巧巧自尽,也要拉她垫背。 血书上说,是离久久恶毒谩骂,还用妹妹的性命去威胁她。她为了保全家人,只得自尽。 离久久抬起头,看着云楚晗。他那张帅气英俊的面孔,此时让她觉得十分厌恶。 “云楚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一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弱女子,能要了谁的命?而且,我根本就没去过知香院。”离久久目光淡然,就这么看着云楚晗。 没有哭闹,没有喊冤,云楚晗竟一时语塞。 不过,云楚晗立刻想起丫鬟们的话。 “离久久,你真是巧言令色!千巧巧抢走了你陪嫁之物,你怀恨在心,这是动静。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你若从实招来,本王可以跟你和离,让你体面离开楚王府!”云楚晗走进去,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咯吱作响。 离久久弯下腰,捡起那张血书:“王爷如何证明,这上面的血,是千巧巧的血?” “这是在她床底下发现的。”云楚晗冷冷答道。 “那我也写封血书,藏到别人的床底下,是不是就变成了别人写的呢?”离久久嘴边泛起一抹讥讽似的冷笑。 “砰”的一声,云楚晗一掌拍在桌子上:“离久久,本王刚刚给了你机会,别不知好歹!” 离久久冷笑:“我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云楚晗见离久久态度如此强硬,心下更是气愤:“你离开知香院没多久,千巧巧就自尽了。你还特意把琼儿打发到外面,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我说了,我没去知香院。”离久久目光凌厉。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有人证。”云楚晗的语气很是阴沉。 离久久看着云楚晗,目光再一次变得淡然:“那好,我要和人证对质。” 云楚晗盯着离久久,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来人!” 炎彻听见,从外面跑了进来。 “把琼儿带过来。”云楚晗说这话时,扫了离久久一眼。 离久久不再看云楚晗。那张血书,她扔到了桌子上,因为总觉得有点恶心。 过了一会儿,琼儿被带到。她看向离久久的时候,离久久正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琼儿心虚的低下头。 云楚晗瞥了一眼离久久。 离久久转过身,面对跪在地上的琼儿,开了口:“琼儿,你说千巧巧自尽那天,我去了知香院。那么请问,是我自己去的,还是和碧箩一起去的?” 琼儿不知道她竟是问这个,也没什么准备,犹豫了两秒便脱口而出:“王妃是和碧箩一起去的?” 听到这里,离久久不由得笑了出来:“那我当天穿了什么衣服?” 离久久这一笑,让琼儿心里发毛。 “奴婢不记得了。”琼儿觉得这样说最合适,她又不知道离久久都有什么衣服! “是吗?那你记得碧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吗?”离久久继续问。 “奴婢不记得。”琼儿干脆的回答。 离久久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面对云楚晗:“你当然不记得那天下午碧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但是,刘阿婆可记得。因为那天下午,碧箩早早去了她的杂院讨陈山楂,顺带唠了半天家常,傍晚才回来。而我一直待在冬雪院,哪里也没去。你却说我们去了知香院,明显是在撒谎!” “没有,奴婢没有撒谎!王爷,奴婢没有撒谎!”琼儿慌了起来。 “炎彻,带刘婆子过来。”云楚晗觉得有些头疼。 云楚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琼儿,她看起来很紧张。 “离久久,那天下午碧箩穿了什么颜色的一副?”云楚晗问。 “淡绿色。”离久久回答。 不多一会儿,刘婆子就扭动着水桶一样粗的腰,迈着碎步来了。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刘婆子跪了下来。 “起来回话吧。”云楚晗说。 “谢王爷。”刘婆子站了起来。 云楚晗深吸一口气,语气中略有疲惫:“千巧巧自尽的那天下午,你可见碧箩?” 刘婆子回答:“回王爷,那天晌午过后,碧箩姑娘就来到老奴的院子,说要讨一些陈山楂回去给王妃做开胃菜。碧箩姑娘说王妃最近胃口不好。” “她在你那儿待了多久?” “回王爷,碧箩姑娘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去。老奴听王妃胃口不好,便教了她养胃的粥品,还唠了些家常。” 云楚晗看着刘婆子,觉得她深色淡然,不像是说谎。 “她那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云楚晗问。 “老奴想一想”,刘婆子一副正在回忆的样子,“是一件淡绿色的衣服。” 琼儿的手从刚才就开始发抖,现在抖得更厉害了。 “你下去吧。”云楚晗摆了摆手。 刘婆子离开了。 “王爷,奴婢没有说谎……” “你没有说谎,那到底谁在说谎!”离久久打断了琼儿的话。 事已至此,云楚晗觉得没必要再查下去了。琼儿和刘婆子,明眼人能看得出谁心虚。 不过,比起千巧巧的死,云楚晗更心疼离沫萱受的委屈。在他心里,离久久彻底变成了一个虚伪歹毒的人。 云楚晗一想起离久久不光欺负离沫萱,还巴结他的母妃,让他最爱的女人沦为妾室。他就想让离久久赶紧滚出楚王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第14章云辰焕 云楚晗冷着脸走了,琼儿也被带走了。门外的侍卫撤了,冬雪院一片冷清。 离久久赶紧去看碧箩。她费力的背起碧箩,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离久久觉得累极了。明明碧箩很瘦。大概是心累吧。 云楚晗都没有告诉自己怎么处置琼儿。好像,自己不是受害人一样。 比起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明有所缓和了。可是今天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就算是知道了琼儿撒谎,自己被陷害,云楚晗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厌恶至极。 因为千巧巧?不对。离久久仔细思索着。很明显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另有其人了。这云楚晗的妾室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离沫萱。 离久久年幼时,曾被离沫萱推下水,差点淹死。年纪,足见歹毒。 离久久悲惨的童年,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脱不开干系。可是她总是能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话说,离久久穿越后,还没见过离沫萱。 碧箩还没醒,离久久很担心。毕竟是脑袋撞上门槛,会不会很严重。这个时候要是有大夫就好了。可是,她没法去请大夫。 去找苏凛?不行,别人知道的话会觉得奇怪,说不定还会惹出事端。 刘婆子?那更不行,云楚晗会认为自己与她串通。本来已经洗清冤屈,岂不又跳进泥坑? 后院有动静,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离久久觉得应该是苏凛,便走了过去。 “娘娘,是我。”果然是苏凛。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让人看见的话离久久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过,谁让她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 离久久毫不犹豫的打开门:“进来吧。” 苏凛却没有进来:“娘娘,我就不进去了。本来我到这里来就犯了大忌。若传出去,会害了娘娘!我就是来问问,碧箩姑娘怎么样了。我娘说她好像晕过去了,但是这个时候她不方便来。” “现在还没醒。我有些担心。云楚晗不会管一个奴婢的死活。我在想我要不要去求求炎侍卫,让他帮忙请个大夫。”离久久一脸愁容。 苏凛犹豫了一下:“我略懂医术。我进去看看吧。” 苏凛走进去。离久久迅速关上门。 好在,碧箩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苏凛走后,离久久看着躺在床上的碧箩,她要是醒着,知道苏凛来了还不知道有多高兴。 不过这个苏凛,长得英俊,会武功,还懂医术。这样的人却甘心守着楚王府那个几个月都不会开一次的后门。 方才,苏凛还带了消息给离久久。离久久这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传出来她辱骂诅咒千巧巧的谣言,后来,便引出了琼儿。然后琼儿再诬陷自己去过知香院。紧接着,离沫萱表面上维护自己,实则火上浇油,让云楚晗彻底相信自己是个虚伪恶毒之人。后来,那张血书便成了物证。 离沫萱可倒好,竟能晕过去。离久久觉得她肯定是装的。 就因为她晕过去,云楚晗一直陪着她,待她睡去,这才来冬雪院。 这个离沫萱,晕就晕吧,结果醒过来以后还一顿痛哭,矫揉造作的,假意为自己求情。弄的云楚晗对离久久更加厌恶。 所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云楚晗一进门就杀气腾腾,还差点掐死自己。 离久久不知道苏凛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想来他和他母亲在王府待的久了,自然而然有打听的门路。 离沫萱这是想要她的命,还是只想当王妃。若是只想当王妃,那自己能不能主动腾地?干脆就跟云楚晗说,自己跟离沫萱换得了。她做王妃,我做侧妃。然后等时机到了,就离开楚王府? “不行!凭什么!我离久久在这楚王府一期,你就一日别想当王妃!” 离久久气愤的一拍桌子。示弱、讨好,这不是我的风格!一个差点要了我命的人,我才不会跟你示弱! “砰”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离沫萱觉得心头之火烧的太旺,又一把将茶壶推到地上。 茶水溅了出来,落在九儿手背上。九儿跪在地上,忍着疼,大气不敢出。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她离久久活的好好的!”离沫萱的手有些颤抖。 “姐息怒,是九儿不好,不知道刘婆子会去作证。”九儿带着哭腔。 就在这时,景兰走了进来。她也是离沫萱的陪嫁丫鬟。只不过,原本是伺候她母亲的。 景兰是母亲给的人,自然很信任。不过,九儿却是从伺候的。离沫萱自然更亲信九儿。 眼下,景兰见九儿把事情搞砸了,觉得机会来了。 “姐,九儿已经尽力了。但是凡事难免会有意外。这件事情,换了旁人,心知肚明。没见过王妃去知香院也要说见过。可是这刘婆子,是缺心眼儿,还是王妃的人,这可不好说。”景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茶壶和茶杯。 “你说的我都知道。这刘婆子就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我不想费精神。更何况,她就算是王妃的人又怎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离沫萱没好气的说。 景兰微微一笑,走到离沫萱身边:“可是姐,这刘婆子有个儿子,是个侍卫,长相英俊,在后门当值。这冬雪院离后门可是很近啊。” 离沫萱猛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景兰:“你的意思是?” “姐,那碧箩既然能在刘婆子的杂院待一下午,说明她们关系不错。说不定,她儿子跟王妃也有来往。” 听了景兰的话,离沫萱恍然大悟:“孤男寡女,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景兰狡黠一笑:“即便他们没发生什么,咱们也可以让王爷觉得他们暗通款曲。所以,离久久那个贱人才会同意和离。” 离沫萱的心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九儿,起来吧。” “景兰,你打算怎么做?”离沫萱问。 “姐,这事儿不能着急。奴婢会派人盯着离久久和苏凛,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来往。”景兰得意的瞥了一眼九儿。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翌日。 碧箩醒过来,却见离久久已经做好了饭。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离久久见碧箩坐了起来,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碧箩猛的想起昨天晚上云楚晗凶神恶煞的模样:“姐,王爷没把你怎么样吧?” 离久久松开手,笑着摇了摇头:“当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离久久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碧箩听。 碧箩听完,只觉得后怕:“如果那天下午我没有出去,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万幸。刘阿婆实话实话,换了旁人,未必会给作证。在王府讨生活,比我想象中要难啊!”离久久叹了口气。 碧箩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说话语气也变了:“姐,苏凛他当真……” 离久久差点忘了这茬,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瞧瞧你,脸红的跟桃花似得!当时要是醒过来多好!” “姐,不要打趣奴婢了!”碧箩的脸更红了。 笑着笑着,碧箩却笑不出来了。 “你瞧瞧你,一醒来情绪就跟过山车似得。”离久久知道,她肯定在想离沫萱。 “姐,二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碧箩担心的握住离久久的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碧箩,我们不会有事的。” 云楚晗在书房同几位幕僚议事。云辰焕觉得无聊,便在后花园闲逛。 前面就是溪水池了,云楚晗知道,这里养了很多锦鲤,便走了过去。 突然,溪水池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云辰焕觉得这笑声煞是好听,无忧无虑的感觉,便走进了些,偷偷看过去。 居然是离久久和她的丫鬟碧箩。她们拿着鱼食正在喂锦鲤。 凑过来的锦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离久久笑的很开心,云辰焕看的有些出身。 “王爷。”云切看到云辰焕看的出神,急忙提醒。 云辰焕这才回过头来:“是皇嫂,又不是外人。” 等云辰焕再回过头去,却不见了离久久踪影。 离久久在楚王府的处境,云辰焕是知道一些的。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这么开心,真的有些奇怪。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王爷要赏鱼,为何不过去?” 云辰焕被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红了,就像是一个真在做坏事的孩子被抓了个现行。 云切憋住笑,给离久久行了个礼。 “皇嫂也在啊?那鱼食分我点儿?”云辰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要回去了,所以都给你吧。”离久久从碧箩手中拿过鱼食递给云辰焕。 云辰焕机械似的结果鱼食。 离久久莞尔一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皇嫂慢走。”云辰焕急忙说。 一直到离久久的背影离开视线,云辰焕还在看。 “王爷,人都走没影了。这里是楚王府,被人看见了不好。”云切低声提醒。 第15章溜出去 云辰焕收回目光。手里的鱼食竟不舍得喂了。干脆扣好盖子,放入袖中。 云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 云辰焕瞪着云切,一脸不悦:“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见有人走过来!” 云切努力憋住笑:“卑职错了。” “罢了,再走走吧。三哥这也太慢了。”云辰焕说道。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九儿看到。只是,她不敢靠太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离久久给了云辰焕一个东西,云辰焕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她努力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可是怎么也没看出来。 苏凛回到杂院,走到屋里关上了门。 “娘,这几日总有人盯着我。” 刘婆子正在做针线活,头也不抬的说:“你心点儿。尽快弄清楚是什么人。” “刘阿婆!”外面传来碧箩的声音。 刘婆子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了出去。 苏凛坐在桌子旁,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回头瞥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碧箩,脑海中浮现出离久久的模样。 什么叫惊为天人?苏凛第一眼看到离久久的时候就明白了。虽然,那是远远的一瞥。他每次去东雪院,都是鼓足了勇气,希望能看一眼离久久。 碧箩见苏凛坐在屋里,但是始终没有回头,有些失望的走了。 “碧箩,我好热啊!” 这夏天才刚刚开始,离久久就像融化了的冰一样,瘫坐在摇椅上。 碧箩赶紧过来给离久久扇扇子:“姐什么时候这么怕热了?” “有没有凉快的地方啊?”离久久问。 碧箩想了想:“那就去后花园吧。湖边或者树林应该都凉快。” 碧箩的话音刚落,离久久立刻从摇椅上蹦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碧箩赶紧跟上。 离久久和碧箩来到湖边,看到湖里一片绿油油的荷叶,顿时觉得清爽多了。 不远处,云楚晗和离沫萱走了过来。 “姐,王爷和二姐过来了。”碧箩低声说。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立个牌子,说王妃不许来此!”离久久无所谓的说。 “咦,许久不见姐姐。”离沫萱笑着说,用余光瞥了一眼云楚晗。 云楚晗原本自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走到跟前了,若他绕过去,岂不成了笑话?但是他真心不愿意看见离久久这个人。可是这离久久为什么这么不长眼,不会自己躲开? “见过姐姐。”离沫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王爷好,妹妹好!”离沫萱干脆的行了个礼,然后继续扭过头去看湖面的风景。 云楚晗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离沫萱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姐姐好兴致。妹妹记得以前姐姐最不爱来湖边的。” 离久久没有看她:“时候被你推下湖里差点淹死。这种童年阴影,能不怕吗?” 这话说的离沫萱一怔,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说:“时候不心将姐姐推下湖中,妹妹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姐姐还在记恨妹妹?” 这话说的,竟变成了自己心眼而。 离久久笑了笑,回过头来说:“我可不会记恨谁。因为,我都不想记得他们是谁。告辞!” 离久久的话,莫名的让云楚晗觉得心里不爽。 看着离久久拉着碧箩走远,云楚晗哼了一声:“逛个后花园还碰上她,针晦气!” “好啦王爷,就当是给臣妾面子。”离沫萱笑着撒娇。 云楚晗顿觉心中不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久久原本打算在湖面多待一会儿,没想到会碰到云楚晗和离沫萱。 云楚晗搂着离沫萱的腰,那样子,就像是保护一件珍宝一般。离沫萱看离久久的眼神颇为得意。 不过,离久久脸上的从容和淡然,是离沫萱没料到的。这一点,让她有些不痛快。 离沫萱想要的,就是看着离久久悲伤和沮丧,以胜利者的姿态。 回到春来院,离沫萱一脸不高兴。 景兰从九儿那里得知离沫萱遇到离久久的事情,心想,怪不得像一个落败的公鸡。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景兰一个丫鬟,还是得抱紧主子大腿。 “姐,奴婢准备的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过几日,她离久久就不会怎么自在了。” “景兰,你说那个贱人为何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得?难道,她真的和那个苏凛暗通款曲?”离沫萱心下疑惑。 景兰笑了笑:“姐要沉得住气,不能因为一个贱人生气,凭白伤了身子。离久久有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相信她做了不要脸的事。” 离沫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对,那个贱人,不配。” “最近还挺太平啊。”离久久蹲在地上,看着后院长出来的那些蔬菜。 “姐,厨房里还有肉,今晚要不要吃顿好的?”碧箩问。 离久久急忙说:“好啊好啊,吃红烧肉吧!” 碧箩笑着应了,然后去了厨房。 离久久抬头看着,天边夕阳红似血。太平静了,总觉得暴风雨快来临了。 或许是待的久了,离久久心中浮起一丝异样。这丝异样让她有些害怕,因为她一直都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今晚漫天繁星,离久久一推饭碗,吃的心满意足。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离久久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完全忘记了傍晚是那点异样的感觉。 夜渐渐深了。 杂院外面的树林里,一个丫鬟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不停地打着哈欠。 杂院的窗户开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刘婆子休息去了。而苏凛还坐在桌子旁。 苏凛眉头紧锁,似乎再考虑什么。他时不时的望向窗外。 终于,夜深了。苏凛熄了灯,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那丫鬟本来快睡着了,这下子立刻清醒了。她稍稍的跟在苏凛身后。 苏凛走到冬雪院后院墙根便停了下来。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苏微微一笑,翻墙进了后院。 冬雪院。 景兰匆匆走进来,将苏凛翻墙进冬雪院的事情告诉了离沫萱。 离沫萱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个月去了五次,他们俩真有问题?” 景兰用力点了点头:“如今看来,是咱们误打误撞,这才识破他们的奸情。苏凛五次偷偷摸摸去冬雪院。有两次很快就出来了。但是有两次,他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来。来报的丫鬟说,这次,他现在还没出来。” 离沫萱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姐,下个月初六是太后生辰,王爷一定会带姐进宫。奴婢白日去打探过,那天,苏凛晚上不当值。这可是个好机会。苏凛他,一定会去冬雪院。”景兰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母亲教过我,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动手。只要按住死穴,打中七寸,她才不会有翻身之日。万一到时,王爷还没过去捉奸,他找跑了……”离沫萱不想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景兰神秘一笑:“姐谨慎是应该的。不过姐放心,奴婢会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他们意乱情迷……” 离沫萱明白了,她微微一笑,表示赞许。 苏凛贴着墙蹲着,一动不动。因为他一动,可能就不心踩到菜地。这样一来,离久久就会发现有人来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凛靠着墙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他睁开眼,然后翻墙离开。 这一切,离久久并不知情。 日上三竿的时候,离久久和碧箩才起来。 膳房的人照旧把食盒扔在了院门外。碧箩照旧提进厨房,把里面硬邦邦或者有些变味的饭菜偷偷扔掉。 吃过早饭,离久久觉得无聊,便和碧箩出去溜达。 “碧箩,那边有个凉亭,去坐一下吧。”离久久说道。 二人刚坐下,便看到四个丫鬟心翼翼的端着什么东西过来了。走近一看,是衣服,还有三个盒子,想必里面装了首饰、胭脂还有其他东西。 四个丫鬟见离久久坐在凉亭里,便停下来,象征性的行了个礼,问了安,便走了。 碧箩心下已经明白了,见离久久没反应,心想或许她不记得了。不记得最好。 “今天初一,初六就是太后生辰了。云楚晗又要带离沫萱进宫了。”离久久突然开口,轻描淡写的说道。 碧箩却不这么想。她觉得今天真不该出来,看到这些。 姐其实还是很在乎王爷吧。只不过,不想再表现出来了。不然怎么会提这件事? 不成想,离久久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压低声音对碧箩说:“到时候,等他们一出门。咱们就从后门溜出去。” 碧箩惊讶的问:“姐,咱们溜出去干嘛?逃跑吗?” “什么逃跑!咱们去逛夜市,吃好吃的!今天你去找刘阿婆,弄两身男装。”离久久眉眼中说不出的喜悦。 “不会被发现吗?”碧箩有些忐忑。 “放心,在他们回来之前咱们就赶回来!” 第16章捉奸现场 离久久望眼欲穿,盼啊盼啊,终于到了初六。 太后寿辰,下午,云楚晗和离沫萱早早就出门了。 离沫萱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留在王府的景兰。 景兰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让离沫萱放心,她都已经安排好了。 傍晚,苏凛换班回来,手里提着一坛酒,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香料盒。 刘婆子瞅见了苏凛手里的东西:“哪来的?” “上次托我帮忙的六子送我的,说是谢礼。这香是孝敬你的。你闻闻,挺好的。他说放在香炉里点着会更好闻。”苏凛回答。 刘婆子急忙握住口鼻,做嫌弃状:“要死啊,最烦这种香,弄的屋子里一股味!” “他说这个时好香,以前无意中得来的。但是他一个大男人用不到,也没人送。”苏凛笑着打开闻了闻。 “得了得了,我最闻不得什么香了!我记得王妃爱香料,以前一直点。现在没得将就了。下次,我给她带过去。”刘婆子说。 苏凛点了点头,随手将香料盒放在了桌子上。 到了晚上,杂院这边静悄悄的。因为偏僻,本就很少有人来。 稀疏低矮的篱笆墙,破旧的房屋,昏暗的烛光。 盯梢的丫鬟心里埋怨,真是个无聊的苦差事。可是又不敢怠慢,万一出什么茬子。 此时,离久久和碧箩拿着苏凛给的令牌成功溜出了楚王府。 离久久觉得心里格外的舒坦。空气都跟楚王府的不一样。 “姐,咱们快去夜市吧。奴婢想吃炸糕!”碧箩也很开心。 离久久低声对碧箩说:“记住,要叫公子!” 二人去了夜市。这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道路两边各种摊位,卖吃的,卖玩的,还有卖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的。 离久久和碧箩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买了炸糕和羊肉串,吃的很开心。 “公子,前面有表演杂耍的,咱们去看看吧。”碧箩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 离久久和碧箩挤进去,正看到一个彪形大汉在表演耍火绝技。 “好!”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 离久久和碧箩也跟着拍手叫好。 正看的起劲儿,碧箩觉得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腰带。低头一抹,钱袋不见了! 一个人匆忙跑开。 “偷!把钱袋还给我!”碧箩着急的大喊。 离久久赶紧追过去。 “公子,等等我!”碧箩也急忙追上去。 周围人有听见的,但是没人愿意管这闲事。 离久久拼命的追。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绣手帕赚来的银子啊,怎么能便宜偷! 追着追着,竟到了河边。那偷一下子跳进水里。离久久了惨了,没刹住车,一下子跌进水里,猛的喝了几口水。 “救命啊!”离久久水性不好。 夜市里还热热闹闹,可是河岸边却没有人。 碧箩追过来,看到离久久落水,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来人啊,救命啊!”碧箩大声喊,急得她直跺脚。 完蛋了,碧箩又不会游泳!离久久头一次知道什么是绝望,早知道就不追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跳进水里。 离久久觉得被人抱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定睛一看,月光下,是一个帅气俊美的男子。 男子将离久久抱上岸。 “公子你没事吧?”碧箩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离久久转过头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你长的真帅,不,是英俊。”离久久此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没忘记撩一下。 看来确实没事。碧箩看着离久久那花痴般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耀眼。双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魅惑。 “在下司徒靖,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受寒。”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没什么破绽啊? 司徒靖突然凑了过来,嘴唇都快碰到离久久的脸颊了。 碧箩瞪大眼睛,紧张起来。 离久久感觉但他带着温度的呼吸,心跳突然加速。他不会是想…… 正这么故意乱想着,司徒靖后退了一步,嘴角上扬,眼神勾人:“虽无胭脂香粉的味道,但是本公子就是看得出,你不是男子。” 离久久还想说什么。 司徒靖却道了声告辞,快步离开了。他走入人群,消失在离久久的视线里。 “公子。咱们赶快回去吧。”碧箩怕她受寒,赶紧催促。 离久久也没心思逛了。二人赶紧回了楚王府。 本以为,茫茫人海,一面之缘。离久久没想到,后来他们又见面了。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赶紧把衣服换了下来。穿着湿衣服走了一路,满脑子都是司徒靖的样子,竟也没觉得难受。 碧箩将衣服藏好,给离久久煮了一碗姜汤。 司徒靖身上温热的气息,让离久久绝的脸红不已。 一见钟情?太可笑了。离久久心中竟生出一丝无奈和失落。从衣着来看,他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而她,一个下堂王妃,什么时候能自由还不一定。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离久久努力让自己停止这种胡思乱想。她蜷缩在被子里,开始觉得有些冷。 夜深了,外面静悄悄的。 杂院的窗户依旧开着,苏凛坐在桌子旁,手里那些那个香料盒。他时不时的看看外面。 终于,苏凛站了起来。他把香料盒放入怀中,打开门走了出来。 盯梢的丫鬟一下子清醒了。 苏凛再次来到冬雪院后院墙角,然后翻墙而入。他进去不久,冬雪院的灯灭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景兰得到消息后,立刻站了起来,向王府正门赶了过去。因为云楚晗和离沫萱快要回来了。 那盒香料是景兰买通六子,让他送给苏凛的。 景兰是离沫萱母亲身边的人,对离久久很了解。她知道离久久喜欢香料。在丞相府的时候,即便是廉价的香料,她也会放进香炉里点上。 如今,苏凛带着那盒香料去了冬雪院,肯定是要送给离久久。而离久久许久不见名贵的香料,一定会立刻点上。 景兰觉得,每一步她都算到了,万无一失。 景兰刚到正门,云楚晗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口。 云楚晗下了车,伸手去扶离沫萱。 离沫萱看到景兰的神色,便故意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神色这么慌张?” 景兰急忙走过来,压低声音:“王爷,姐,一个时辰前,丫鬟兰告诉奴婢,她看见一个侍卫鬼鬼祟祟的进了冬雪院。好像现在都没出来。冬雪院的灯熄了。” 云楚晗一听,顿时清醒了很多。他先是一愣,然后狐疑的看了景兰一眼。 离沫萱急忙呵斥:“景兰,这话不能乱说!王爷,不如咱们去冬雪院看看姐姐吧。毕竟,今日太后都问起了。” “你身边的丫鬟自然像你,不会乱说话。本王明白了,离久久为何这么着急和离。”云楚晗的脸变得十分阴沉。 离沫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云楚晗信了景兰的话。现在,只剩下当场捉奸。离久久,你死定了! 离久久和碧箩熟睡中被敲门声吵醒。 “这么晚了,谁啊!”碧箩赶紧起身去查看。 “王爷来了,快开门!” 碧箩听出了炎彻的声音。 打开门,云楚晗的目光犹如刀子,让碧箩心中一颤。 难道今天偷溜出去的事败露了?碧箩不安的想。 “见过王爷。”碧箩急忙行礼。 “看着她,别让她动。”云楚晗的声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离沫萱跟在云楚晗身后走了进去,她看到碧箩惊慌的眼神,觉得她一定是心虚了。 “王爷,想必姐姐已经睡下了。臣妾觉得这里并无异样啊。” 云楚晗没有说话,他走到屋门前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是真的,自己要怎么做?干脆直接杀了他们! 云楚晗这么想着,走了进去。 离久久正穿着规整的点亮卧房的蜡烛,然后走出来去点正堂的蜡烛。 “王爷这么晚了来冬雪院,有什么事吗?”离久久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云楚晗。 离沫萱向卧房看去,没有人影。怎么回事儿?也没有香料的味道。她心中顿觉不安。 云楚晗没有说话,径自去了卧房。卧房里面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一切很正常。 “来人,搜!”云楚晗说道。 离久久看着一队侍卫开始里里外外,翻箱倒柜。她走到云楚晗面前,不耐烦的说:“云楚晗,你搞什么鬼。大半夜的搜啥?你丢了什么东西,还是离沫萱丢了什么东西?” 云楚晗瞪了离久久一眼:“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什么!” 过了一会儿,炎彻走了进来:“王爷,并无异常。” “离久久,只要你在王府一天,就要安分守己!”云楚晗又瞪了离久久一眼,转身离开。 离沫萱在云楚晗身后,一改人前的温柔贤淑,偷偷瞪了离久久一眼,那眼中分明带着杀气。 难道是偷偷溜出去被他发现了?离久久心想。 第17章再遇司徒靖 在杂院盯梢的兰,脸颊红肿,跪在院子里。 现在日头正毒,她额头上满是汗。 云楚晗走进来。 兰看见,立刻趴在地上磕头:“王爷,奴婢真的没有撒谎!” 云楚晗一摆手:“下去吧。” “谢王爷!”兰喜出望外,急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走进正堂,离沫萱迎了过来:“王爷,这丫头定是乱嚼舌根,有损姐姐清白,还让王爷您生气!” 云楚晗坐下,拍了拍离沫萱的手:“算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听云楚晗这么一说,离沫萱心里很不高兴。这么多天的努力都白费了。景兰的计划明明很好,可为什么不见苏凛? 想来想去,定是盯梢的丫鬟出了岔子,没有看见苏凛离开。 待云楚晗离开,离沫萱马上变了脸:“那个贱蹄子肯定偷懒,没有盯好苏凛。过几天打发她出去,卖到青楼里去!” “姐,万万不可!至少折断时间不可以。”景兰急忙说。 离沫萱知道景兰的意思:“王爷已经说了,不再追究。那就过段时间,等大家都忘了这件事。从今天开始,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她!” 其实,昨夜苏凛确实翻墙进了冬雪院。只不过,他轻巧的避开兰的盯梢,从另一边又翻墙出去,偷偷溜回杂院。 苏凛轻功极好,没有人发现。 楚王府暂时恢复了平静。 今晚苏凛在后门当值,离久久和碧箩又溜了出去。 虽然抱着能见到司徒靖的想法再一次去了夜市,不过离久久也没抱太大希望。茫茫人海,有些人能遇见一次已是不知几世修来的缘分。 离久久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他。 这一次她们没有穿男装。因为上一次,离久久发现这个朝代的女子,很多都来逛夜市。 “姐,这个银镯挺好看的。”碧箩拿起摊位上一个镯子,举到离久久面前。 “是挺好看的,能试戴一下吗?”离久久笑着问。 这银镯上雕着兰花,虽不够华丽,但是看上去很别致。 摊主看二人打扮不像是有钱人,但是离久久长相颇为漂亮,就笑着点了点头。 戴着很合适,离久久很喜欢。 碧箩摸了摸钱袋,鼓起勇气问:“老板,多少钱?” 摊主笑着说:“十两银子。姑娘好眼力,这个镯子工艺好的很!” 碧箩一下子焉了,十两银子。王府里面,一个一等丫鬟一个月的月钱也只有三两而已。这十两银子又意味着离久久要绣好多帕子。 可是,看得出离久久很喜欢这个镯子。 许是看出碧箩的犹豫,离久久摘下了镯子:“谢谢老板,这么贵重的镯子,我们买不起。” 离久久正要走,却听见一个声音:“等一等。” 离久久回头一看,竟是司徒靖! “老板,这是十两银子。”司徒靖笑着将银子放在摊位上,拿起了那个银镯。 离久久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司徒靖拉过她的左手,把银镯给她戴上。 摊主看司徒靖锦衣华服,一看就是有钱之人,便讨好的说:“姑娘貌美绝伦,人这里所有的首饰否黯然失色了!” 司徒靖转过头来对摊主一笑,指了指一个兰花银簪:“老板可真会说话。这个我也要了。不用找了。” 说完,司徒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位上,拿起了那个银簪,便插在了离久久的发髻上。 离久久没有躲,只是司徒靖靠近的时候,她不由得脸红心跳。 “谢谢公子!”摊主高兴的合不拢嘴。 司徒靖仔细端详着离久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怎么好……”离久久刚想推辞。 司徒靖打断了她的话:“这里太嘈杂了。不如去河边走走?” 离久久点了点头。 碧箩跟在二人身后,心想,若姐能嫁给司徒公子这般温柔的人就好了。 “镯子和银簪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离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司徒靖看起来却很自然:“送出去礼物,再收钱回来。我多没面子。” “可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没报答,还收你的礼物。那我岂不是太厚脸皮了!”离久久着急的说。 司徒靖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离久久:“要不,你现在就报答吧。” “现在?”离久久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碧箩竟故意离的远了一些。 借着月光,离久久看到司徒靖露出一个坏笑。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司徒靖:“你想干什么!” 司徒靖一个箭步冲过来。 离久久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只觉得额头一热。司徒靖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离久久愣在那里,看着司徒靖离开的背影,脸很烫很烫。 碧箩见司徒靖离开,赶忙跑了过来。 司徒靖走出几米远,停了下来,转身扔过来一个东西。 “拿好了!”说完,司徒靖真的走了。 离久久伸出手便接住了那个东西,仔细一看,是那天丢了的钱袋。 碧箩看到钱袋,高兴的接了过来:“司徒公子真是好人,居然帮忙把钱袋找回来了!” 离久久没说话,心中鹿乱撞。不过,她很快变得有些懊恼。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逗我吧。连名字都不问我。送首饰是什么意思,单纯撩着玩吗? 离久久没有心情再逛了,便跟碧箩说乏了,要回去。 离久久和碧箩买了些吃的,就匆匆忙忙赶回去了。二人从后门进了楚王府。 不远处,对面巷子口,有两个人看着她们进了楚王府。 “鬼刺,一定派人在这儿盯好了。离久久再出来,一定通知我。”司徒靖的样子已没有方才的半点温柔,眼中流露出冷峻的目光。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和碧箩坐在桌子旁吃肉串和枣泥糕。 在美味的肉串面前,离久久还是忍不住回想方才司徒靖的举动。不行,这样下去可不妙。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不过我觉得还是命最重要,然后是自由。自由了再谈爱情吧。这玩意儿又不是我想谈就能谈的。这不就是出轨的前奏吗?放在这个年代就是红杏出墙。 还是先保命,再想办法离开楚王府,然后再考虑别的。 想到这里,离久久舒坦了许多,肉串吃起来也更香了。 “碧箩,咱们以后还是少出去吧。”离久久擦了擦满嘴的油,拿起一块枣泥糕。 “为什么啊?姐不想见司徒公子吗?”碧箩不解。 离久久拍了一下碧箩:“说话心点而,什么想见!以后不要提他!” “怎么了姐?”碧箩一脸委屈。 “你想想,我现在是楚王妃哎。要是被人发现,给我扣一个红杏出墙的帽子。到时候,咱俩就死翘翘了。所以,还是谨慎些。等拿到和离书或者休书,我想见谁,谁也管不着!” 碧箩连连点头:“姐说的有道理。你和司徒公子现在也就是认识而已。但是被人知道,就会添油加醋说成私会。” 杂院。 苏凛和刘婆子也在吃肉串和枣泥糕。离久久和碧箩特意给他们也买了一份。 苏凛吃的很香。 刘婆子瞪了苏凛一眼。 “娘,你瞪我干什么啊!”苏凛一抬头,刚好看见刘婆子瞪他。 “主人说了,一定要确保王妃安稳的待在楚王府。你可别走什么鬼心思!”刘婆子了解自己的儿子。 苏凛无奈的摊了摊手:“娘,王妃过得安稳?” “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动歪心思!”刘婆子一脸严肃。 “好好好,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千真万确?”云楚晗看着炎彻。 “确实是齐萧的墓碑。但是手底下的人不能挖开看啊。”炎彻颇为无奈的说。 云楚晗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能对死者不敬。只是这么一来,本王就可以说服母妃了。” 炎彻有些惊讶:“这几年,王爷一直派人出去寻找齐老爷子的下落,为的就是说服德妃娘娘同意王爷和离?” “不然呢?为了当太子?”云楚晗提起这事,表情变得淡然。 “储君之位空悬多年。王爷难道没有想法?” 对于云楚晗的事,炎彻从不多问。不过这一次,他忍不住了。 “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但是储君之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父皇有他自己的论断。本王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云楚晗这么说,炎彻也不好再说什么。 炎彻走出书房。 忙碌了一天,云楚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歇息歇息了。 太后生辰那晚发生的事情,云楚晗并没有完全相信离久久,也并不完全相信兰说的话。只是这件事,他不想查。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他云楚晗的面子何在? 所以,干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外面,通传丫鬟说:“王爷,春来院的九儿过来询问,王爷今晚可去用晚饭?” “告诉她,本王马上就过去。”云楚晗说道。 说完,云楚晗将面前的书合上,站了起来。 第18章我不爱你何来妒忌 离久久盯着湖面上还未盛开的荷花。 “姐,过不了多久,这荷花就开了。”碧箩笑着说。 离久久转过头,认真的说:“我是在想,什么时候能长出莲子。到时候,咱们摘些回去,做莲子羹。” 碧箩哭笑不得:“那得入秋了。” “哎呦,我以为是谁在这里呢!原来是姐姐啊!怎么,想跳进去自尽?” 熟悉的声音,久违的刻薄。看来,云楚晗不在啊。 离久久站起来,拍了拍不心沾到裙摆上的土,对碧箩说:“咱们走。” 离沫萱见离久久想走,赶紧上前一步,挡在离久久面前:“姐姐为何见了我就走啊?难不成,是怕我?还是嫉妒?或者怨恨?” 离久久靠着离沫萱人得志的样子,淡然一笑:“离沫萱,自古以来,妻妾嫡庶分明。我为王妃,你纵然是个侧妃,也不过是个妾室。你不懂礼数,我没有计较。这大热天,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了。我很忙。” 说完,离久久不客气的推开离沫萱。 离沫萱听她这么一说,本就变了脸。这么一推,她更是气愤不已。 离沫萱使劲儿抓住离久久的胳膊,压低声音:“离久久,别给你脸不要脸!王爷对你厌恶至极,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楚王府!” “绿茶婊,只会在男人面前装啊!”离久久用力摆脱离沫萱。 离沫萱突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她后退几步,跌进湖里。 “来人啊,侧妃娘娘掉进湖里去了!”九儿大声的喊。 其他几个丫鬟也赶忙呼救。 离久久看着离沫萱在水里扑腾,知道中计了。她就不该跟她多说什么,而是赶紧离开。本来惹不起还躲得起,现在躲都没法躲了! 听到呼救的侍卫很快便赶过来,所有的人都围着离沫萱。 “姐,怎么办?”看到离沫萱昏迷着被救上来,碧箩害怕了。 “回去吧。在这儿待着也没用。”离久久没想到,穿越以来自己一直心谨慎,却一时大意中了离沫萱的计。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心中忐忑。碧箩更是坐立不安。 “离沫萱故意跌进水里,她那几个丫鬟肯定会对云楚晗说,是我把她推了下去。然后离沫萱再假惺惺为我求情,让云楚晗认为她善良贤淑。”离久久心里有点乱。 “这个离沫萱真是舍得,也不怕自己真的被淹死!太可恶了!姐,这是苦肉计!咱们怎么办?” 离久久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碧箩突然抓住离久久的手:“姐,等王爷问罪的时候,奴婢就说是奴婢把她推下去的!姐千万不要多说什么!” 离久久看着碧箩的眼睛,用力抓紧她的手,摇了摇头:“碧箩,不是我们做的,死也不要承认!就算死,没做过的亏心事也不要承认!” “可是姐……要不,咱们现在逃吧?” 离久久依然摇了摇头:“逃?那不就是承认了?何况,咱们能逃到哪里去?” 春来院。 云楚晗握着离沫萱的手,担心的了不得。 离沫萱的手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萱儿,你终于醒了!”云楚晗松了一口气。 离沫萱看了一眼九儿。九儿微微点了点头。 离沫萱看着云楚晗,一脸着急:“臣妾不心跌落湖中,让王爷担心了,都是臣妾不好。” 听到离沫萱这么一说,云楚晗一脸心疼,言语中却带着愤怒:“萱儿,你怎么这么漂善良。你的丫鬟们说了,亲眼看见你被离久久推下湖里。” “你们胡说什么!”离沫萱挣扎着要起来,故作虚弱的呵斥道。 九儿急忙拿了一个枕头过来,放在离沫萱背后,让她靠着。 “姐心善,顾念姐妹亲情。可是不能连命都快没了,还要护着大姐!大姐心里可没有姐这个妹妹!”九儿气呼呼的说。 “九儿说的对。萱儿,你太傻了!” 云楚晗回过头来,对九儿她们说:“好生伺候侧妃。” 离沫萱急忙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离久久把你推下湖,差点要了你的命!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云楚晗眉头紧锁,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王爷,这不能怪姐姐。是姐姐太爱王爷了,所以才会嫉恨臣妾。求王爷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再追究了!姐姐会伤心的!”离沫萱一边说着,泪水流了出来。 云楚晗心疼的伸出手给离沫萱擦拭眼泪:“萱儿,不要再替她求情了!你当她是姐姐,她可有当你是妹妹?” 听了云楚晗打话,离沫萱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云楚晗接着说:“萱儿,就算没有你,本王也不会喜欢她半分!” 离沫萱沉默了,做出悲伤的样子,心里确实高兴的很。 云楚晗叹了口气,他握了握离沫萱的手:“你好生休息,本王处理完了就过来陪你。” 离沫萱点了点头。 云楚晗离开,离沫萱这才松了口气:“难受死了,这苦肉计,希望不会再用第二次!” 景兰赶紧短了一碟点心过来,笑着说:“姐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奴婢这就让厨房煮粥。” “对啊,还得装病。”离沫萱笑着拿了一块点心。 “王爷疼惜姐。知道姐落水,王爷都急坏了,寸步不离的守着。奴婢看王爷当时的表情,估计都想把离久久撕了!”九儿说。 景兰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姐慢点吃,喝口茶润润。” 离沫萱确实口渴,便接过了茶:“不知道王爷怎么处置那个贱人?” “以王爷的脾气,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最好还是死了,赶紧把王妃之位让出来!”景兰目光里有些得意。 九儿却有些担忧:“姐,这苦肉计万万使不得了!奴婢都快吓死了!这让夫人知道,还不心疼死!” 离沫萱叹了口气:“没办法,夜长梦多,我只能铤而走险。毕竟,现在有王爷宠爱。等以后我色衰爱弛,怎么跟那些年轻的妖精争?” 还有一句话,离沫萱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可是要当皇后的。 离久久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敞开的院门。她头上带着德妃娘娘赏赐的点翠祥云银簪。 云楚晗来了,带着一身杀气。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就迎难而上吧!离久久看着云楚晗的模样,心中竟没了忐忑。她已经是死活一次的人了,害怕什么呢? 穿越而来,每活一天都是赚了。若死了,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 而且,也不一定会死,离久久摸了摸头上的点翠祥云银簪。 抱着这样的想法,离久久心情平静了许多。只是,却苦了碧箩。 “离久久,你这个毒妇!”云楚晗咬着牙。 碧箩赶紧跪下:“王爷,王妃没有推侧妃。是侧妃故意掉下去的,她想陷害……” 碧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地一巴掌打断了。 这一巴掌太狠,碧箩倒在地上觉得头晕眼花,想跪好了,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碧箩!”愤怒的离久久一拍桌子,站起来去扶碧箩。 “碧箩,你醒醒!”离久久看到碧箩的嘴角流出了血。 碧箩对离久久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只有碧箩关心她,在乎她的死活。如果没有碧箩,她无依无靠,那得有多孤单? 想到这里,离久久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离久久用袖子擦干眼泪。她轻轻放下碧箩。站了起来。 “云楚晗,你除了打手无寸铁的女人,你还会做什么!” 离久久眼中的愤怒,让云楚晗很是不满。明明是她犯了错,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离久久,你可知罪?”云楚晗的声音,冰冷如三九天的大雪。 离久久静静的看着云楚晗,突然轻蔑一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没有推她,我也没有想害她。你杀了我,她如愿以偿。” 云楚晗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 “我说了实话,我问心无愧。你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云楚晗,我是王妃,有什么理由去离沫萱?”离久久知道他不相信,他怎么可能相信? “因为你嫉妒!”云楚晗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离久久却笑了,眉宇间的淡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云楚晗,爱你的那个离久久她已经死了。而我,不爱你。既然不爱,你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何来嫉妒?” 离久久的话,说的那么淡然。 云楚晗微微一怔。 “云楚晗,我再说一遍,我没推她下水,也没有想过要害她!”离久久的目光再也没有曾经的懦弱。 想到离沫萱差点被淹死,云楚晗怎么可能相信离久久的话。他一把抓住她的脖子。 离久久感觉到云楚晗在用力。他真的想掐死自己! 对于眼前的男人,离久久生出些许恨意。 “你就这么恨我吗?你有多爱她,就有多恨我吗?可是,我……真的没有推她。”离久久看着云楚晗,他眼中的杀气更重了。 第19章保命符 “萱儿她,不会说谎。”云楚晗坚定的说。 离久久露出苍白一笑,她费劲的抬起手,指了指头上的点翠祥云发簪:“你不能、不能杀我。我有德妃娘娘给的……保命符!她、她知道会有、真的一天。”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头上的发簪,他知道这是德妃赏的,就在他们大婚第二天前去朝阳宫请安的时候。 “你不用吓唬本王。”云楚晗狐疑的看着离久久。 “云楚晗,你觉得、德妃娘娘、不了解你吗?”离久久觉得喘不上气来,但是依然硬撑着瞪着云楚晗的眼睛。 想想德妃病中的模样,云楚晗的手竟稍微松了松。 可是,萱儿她差点被淹死!云楚晗想起离沫萱昏迷不醒的样子,又用力掐紧离久久的脖子。 赌输了吗?离久久不甘心被害死。 “德妃娘娘她、她是个好人,她的恩情、我来世再报!”说完,离久久放弃挣扎,闭上了眼睛。 云楚晗突然心惊,一下子松开了手。 离久久瘫倒在地上,觉得自己从溺水的边缘爬上了岸。 德妃身体不好,云楚晗孝顺。离久久知道,自己赌对了。但是,只是暂时的。 云楚晗认定离久久想害死离沫萱,他想杀她,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本王可不记得母妃给过你什么保命符!”云楚晗自然不相信,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 离久久苦笑:“你大可去问德妃娘娘。”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她现在一副淡然的模样让他觉得火大。 “从今天起,你别想迈出冬雪院一步!”云楚晗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似乎在冬雪院多待一秒钟他都嫌恶心。 院门被锁上了。 离久久坐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碧箩,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觉得真的好无力。难道,自己的命只能掌握在别人手中? 不,不会的,我才不要别人掌握我自己的命运。离久久擦干眼泪,目光再一次变得坚定。 这件事恐怕还没完,离久久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云楚晗的性子,他一定会进宫去问德妃。 这是点翠祥云银簪是德妃赏的不假,可是德妃没有告诉过她这是保命符,只是告诉她这是德妃父母当年的定情信物,也是留给德妃的唯一遗物,十分重要,要离久久好生爱护。 德妃会怎么说呢?离久久赌的这一把,不知道能不能赢。 朝阳宫。 德妃坐在榻上,脸色好了很多。 “怎么了,这一大早就来请安?有没有去见过你父皇?” 云楚晗张开嘴,又闭上,还是在犹豫要不要问。毕竟发生那种事,德妃肯定会生气。 “什么事?”德妃看着云楚晗。 云楚晗只好开口:“母妃还记得儿臣大婚时,赐给王妃一支点翠祥云银簪吗?” 德妃笑了笑,慈爱的说道:“当然记得。这支银簪对母妃来说很重要。它是你外祖父送给你祖母的定情信物。是他们留给母妃唯一的念想。” 云楚晗不由一惊,依稀想起时候母妃确实同他讲过。但是那时候他太,母妃的首饰又太多,他很快就忘了是哪一个。 “这么重要的东西,母妃应当就在身边啊!”云楚晗忍不住说。 “就因为重要,母妃才把它给了王妃。母妃知道你并不喜欢久久。所以,并不指望你能像你外祖父一样,一辈子只娶了你外祖母,相敬相爱白头到老。” 德妃严肃的看着云楚晗,接着说:“你的脾气性子,母妃再了解不过。把银簪给久久,就是想告诉你,若你想对久久怎么样,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在天上看着呢!母妃也饶不了你!” “母妃别气,儿臣只是随口一问。”云楚晗赶紧说。 看来,离久久说的是真的。云楚晗顿时泄了气。人,他是杀不得,那能不能把她赶出去呢? 云楚晗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刚要开口,却被德妃打断了:“晗儿,做人要凭本心,不待偏见,才能看清事情真相。有时候,我们看见的,听见的,未必是真的。” 一语既出,云楚晗只得把已经进了嘴里的话吞进肚子里。看来,昨天发生的是,母妃已经知道了。 “好好对久久,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她的好。你快些去给你父皇请安吧。”德妃说。 “母妃,还有一事。”云楚晗说。 “说吧。” 云楚晗便将手下之人寻到齐老爷子的墓碑之事告诉了德妃。 德妃却一笑:“你告诉我这件事,不就是想说王妃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可以跟她和离,甚至休了她?好让你那个宝贝离沫萱当王妃?” 云楚晗点了点头。 “那你手底下的人有没有刨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齐老爷子?”德妃明知故问。 “死者为大。这种不敬之事,母妃知道儿子是不会做的。”云楚晗赶紧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没有开棺,又怎知里面有尸骨?我告诉你,齐老爷子他还活着。”德妃说这话时的样子很坚定。 云楚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真的刨了人家的坟吧? “行了,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休了王妃。就算有一天,王妃不在了,也轮不到离沫萱!”德妃有些生气了。 云楚晗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便起身:“母妃,儿臣告退。” 待云楚晗离开,德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德妃身边的姑姑燕安问:“娘娘为何要骗王爷呢?若王妃真的做错了事怎么办?” “我欠她的。”德妃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 “可是,王妃嫁给王爷,日子过得难啊!”燕安话中满是心疼。 德妃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云楚晗心里烦躁的很,这么一来,他不能把离久久怎么样。难道没办法了吗?他心爱的萱儿要一辈子做他的妾室? 皇上的话打断了云楚晗的思绪。 “下个月你母妃生辰。因为她身体欠佳,往年都是简单庆祝一下,或者干脆就不办了。太医说,你母妃的身体最近恢复的不错。朕决定下个月好好的给她庆贺生辰。” “谢父皇!”云楚晗赶紧说。 “对了,到那一天你带王妃过来,让你母妃高兴高兴。别老带着妾室进宫!”说完,皇上瞪了云楚晗一眼。 带离久久进宫?这说不定是个机会。云楚晗心想。 回到楚王府,云楚晗直奔冬雪院。 离久久见他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不再杀气腾腾。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满满的厌恶。 “下个月母妃生辰,本王带你进宫。你之前答应本王的事,别忘了!”说完,云楚晗瞪了离久久一眼。 离久久淡然一笑:“我当然记得。我也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楚王府。” “真有意思,当初你死活非要嫁过来。现在却说你巴不得离开。”云楚晗的语气满满的轻蔑。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离沫萱遇到了,是她幸运。我没遇到,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离久久平静的看着云楚晗。 云楚晗发现,离久久曾经满是爱的炽热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王爷还是去春来院吧,我这里并没有王爷想见得人。”离久久言语中丝毫没有一丝悲伤或者失落。 云楚晗“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有母妃给的保命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许再靠近萱儿!” 说着,云楚晗离开。 门又被锁上了,外面有人把手。 “真像一个监狱啊。”离久久忍不住的说。 毫无意义,离沫萱再一次失望了。云楚晗不过是将离久久禁足。 云楚晗来到春来院,将母妃说的话,还有他的想法告诉了离沫萱。 离沫萱心中失望至极,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违心的提离久久求情。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 云楚晗走后,离沫萱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发脾气。 “我差点被淹死,结果她只是禁足!离久久这个贱人,装模作样,她才不想离开楚王府!” 景兰恶狠狠的说:“都是那个德妃给离久久撑腰!” “对,都是那个德妃,太可恶了!要不是她,我早就是王妃了!”说起德妃,离沫萱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姐,德妃多活一天,离久久都多一天保障。看来,必须除掉这个德妃!”景兰言语中带着杀意。 九儿急忙说道:“她可是皇上的嫔妃啊!姐身在王府,鞭长莫及。就算能进宫,杀了德妃。一旦查出来,姐就完了!” 景兰瞪了九儿一眼,冷冷的说:“畏手畏脚的,你能成什么大事!” “景兰说的对。我想当王妃,最大的阻碍就是德妃。只要德妃不在了,王爷就会把离久久赶出去。”离沫萱恢复了冷静。 离沫萱这么说,九儿不敢反驳。 “这件事要从长计较,心谋划。景兰,派人去送信,让母亲得空过来一趟。” 离沫萱觉得,她进宫次数少之又少。德妃又不愿意见她。想杀德妃,就只能母亲商量。 必须做的天衣无缝,不然云楚晗饶不了自己。她已经等了两年,若再等几个两年,她年老色衰,没了王爷的宠爱,再想当王妃就更难了。 第20章牡丹红裙 后院有菜,之前还托刘婆子买过腊肉,米也不缺,尚且还能过一段时间。至于膳房送来的一日三餐,能有不馊的饭菜那就是奇迹了。 春天的时候采了很多樱桃。离久久把多出来的做成了樱桃甜酒。每天菜里放点腊肉,喝点樱桃酒,无人打扰,禁足的日子竟过得还算惬意。 苏凛也有些本事,竟能避开冬雪院外的侍卫,偶尔给离久久送点鸡鸭鱼肉过来。 垃圾没法出去扔,碧箩就在前院墙角那里挖坑填埋。 离德妃生辰没有几天了,离久久每日都在想,如何劝说她让自己离开楚王府。 而楚王府的另一处,春来院的离沫萱也在计算德妃生辰到来的日子。 今天,离沫萱的母亲陈清屏来到楚王府探望她的宝贝女儿。 “母亲怎么现在才来?”离沫萱有些不高兴。 “还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惹上人命官司。昨天刚摆平,我今天就过来了!”陈清屏一副摊上大事的表情。 离沫萱一惊:“二弟又闯祸了?母亲怎么不通知我?” 陈清屏摆了摆手,颇为无奈的样子:“王爷那个脾气,又不可能徇私帮你弟弟。告诉你也只是让你。现在没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离沫萱将自己想杀德妃的想法告诉了陈清屏。 陈清屏并不惊讶,而且她早就有这种想法。 “德妃中意离久久,对你一直不太喜欢。女儿,趁现在王爷还被你吃的死死的,赶紧除掉离久久,当上王妃!等有朝一日,王爷当上太子,你就是太子妃,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离沫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一脸愁容:“母亲,这除掉德妃谈何容易!” “这个德妃,真是可恶!你不要着急,母亲给你想办法。” 陈清屏是一品诰命夫人,可以随意进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但是,想杀掉宫里的娘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这时,九儿走了进来:“姐,夫人,王爷命人送来了几件新裁制的衣服,让姐挑选一件最不中意的,要给王妃送去。” 离沫萱冷笑一声:“过几天德妃生辰,那贱人真走远!让她们拿进来吧。” 五个丫鬟低着头走进来,心翼翼的端着托盘。那些新衣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苏工的刺绣。 陈清屏眼珠子一转,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离沫萱看了看衣服,当想说话,陈清屏却抢先一步:“这几件衣裙都非常好看,侧妃娘娘挑花眼了,不知道哪一件最不中意。这样吧,先留到这里,等娘娘挑好了,明天给王妃送过去。” 陈清屏一边说着,一边给离沫萱使眼色。 离沫萱知道母亲定是有个主意,便将五件衣服都留了下来。 “母亲这是何意?难不成在衣服上投毒?” 陈清屏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德妃对栀子花的花粉过敏,之前还差点送了命。所以朝阳宫附近没有栀子花。” 陈清屏这么一说,离沫萱便明白了。 “将栀子花的花粉撒在衣服上,给离久久送过去。德妃对离久久那么喜欢,肯定会说着体己话。这样一来,德妃肯定能吸入栀子花的花粉。可是母亲,未必能要了德妃的命啊!而且,宫里其他地方也是有栀子花的,离久久大了说是不心粘上了花粉。” “可是,这是个好机会。就算德妃侥幸不死,也会元气大伤。至于离久久,有意也好,无心也罢,你觉得王爷会对她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王爷更加厌弃她。而最好的结果就是德妃死了,离久久也死了。”陈清屏看着离沫萱。 “可是,王爷会不会怀疑到我?”离沫萱有些担心。 陈清屏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楚王府不是没有栀子花?” “那我这就让景兰去弄着栀子花粉。”离沫萱决定试一试,万一是最好的结果呢? 翌日。 一件大红色的衣裙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个首饰盒。 “云楚晗这是要装门面啊?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苛待王妃。”离久久摸了摸那件衣裙,果然精致,绣的牡丹栩栩如生。 离久久并不知道这是离沫萱挑剩下的。 说是挑剩下的,其实离沫萱最中意的就是这件。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件红色牡丹衣裙她不能留。因为只有正室才能用红色和牡丹。 而首饰,云楚晗并没有吩咐,那是离沫萱从自己众多首饰里挑选出来的不喜欢的。 云楚晗若是知道,一定会觉得她十分懂事。 离沫萱自认为了解离久久。这么精致的衣服,她肯定会好好放起来,免得弄脏,到进宫那日再穿上。 可是,离久久又不是真正的离久久。 此时,离久久拿起了牡丹衣裙,左看看,右看看。 “姐要试试吗?”碧箩问。 “试一试吧。”离久久说完,习惯性的用力甩了甩衣服。 原本藏在衣服里的花粉,被甩出来一些。 “这是什么啊!难不成是灰尘!”离久久不由得惊呼。 碧箩赶紧过来查看。她们使劲儿瞅,发现衣裙里层有好多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离久久心下觉得不对劲儿。 “好像……是花粉。”碧箩也不确定。 不知为什么,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离久久一下子想到了离沫萱。 “不管是什么,还是把裙子洗一洗。”离久久说。 “好的姐。”碧箩赶紧拿了裙子出去,进了后院。 离久久原本好好的心情被破坏了。她打开那个首饰盒,里面的首饰还不错。不过,她并不打算戴这些首饰。 离久久坐下,仔细的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猛然想起德妃栀子花花粉过敏,而且很严重。 离久久没法确定那是不是花粉,毕竟粉末状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如果…… 想到这里,离久久猛的站起来向后院跑去。 离久久跑到后院,在碧箩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碧箩点了点头。 到了夜里,苏凛过来了。不等碧箩问,他便告诉她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原本昨天就该送来的衣服,在春来院待了一晚上,今天上午才送过来。 碧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离久久。 “关键时候,苏凛还挺靠得住。”离久久说。 “姐,你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碧箩问。 离久久想了想,说:“有人给你送过来几件衣服,让你挑你喜欢的,剩下的还要给别人送去。到底是多好看的衣服,要花一晚上来选?” “姐的意思是,离沫萱在衣服上动了手脚。据奴婢所知,楚王府里是没有栀子花的。”碧箩说。 “所以啊,才要留一晚。就算云楚晗不介意,离沫萱那么谨慎的人,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红色,乃正室所用。她看一眼就知道哪件不能留。” 说完,离久久打了个哈欠。 “才不是把衣服洗洗这么简单。碧箩,咱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姐,你想怎么做?”碧箩一头雾水。 离久久神秘一笑:“我还要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你。” 翌日。 碧箩一觉醒来,发现离久久不在床上,便赶忙穿好衣服。 离久久正在厨房里。 碧箩进去一看,桌子上摆放着之前她们去后花园采的花,都成干花了。 “姐是要填香囊吗?”碧箩问。 离久久摇了摇头:“幸好采花的时候,是看着好看就采了。” 这话听的碧箩一头雾水:“姐你在说什么呀?” 离久久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离久久穿上牡丹红裙,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支千叶攒金梅花步摇。腕上就带着那个兰花银镯。她用仅有的那些简陋的所谓的化妆品仔仔细细的化了一个妆。 离久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长眉入鬓如远黛,眼眸莹润如星辰,白齿红唇,娇而不妖,艳而不俗。 原来离久久的容貌不在离沫萱之下。只是以前太过灰头土脸,所以美的不明显。 冬雪院的门开了。 离久久上了马车,她没有坐到云楚晗身边,而是坐在了车厢右侧。 “怎么,不敢坐在本王身边?”云楚晗的眸子里满是轻蔑。 离久久没有看他,而且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太挤了。” 挤?云楚晗看了看两侧。自己坐在了中央,离久久坐在旁边的话……确实会有点挤。 若是以前,她会很高兴的坐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我会想起以前?云楚晗有些惊讶。关于离久久的一切,他不是一直都无视吗? 离久久目光平静,不曾看云楚晗。 马车里面安安静静,大街上热热闹闹。谁都没有再开口打破这沉默,一路无言,一直到了皇宫。 “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看看母妃。”云楚晗头也不回的说。 到了朝阳宫,德妃看到离久久,脸上流露出喜悦之情。 “久久,到母妃身边来坐。”德妃笑着说。 “谢母妃。”离久久笑着走到德妃身边,靠着她坐了下来。 德妃看向云楚晗:“你去看看你父皇吧。我们娘儿俩说说体己话。” 第21章中毒 云楚晗离开,离久久赶紧站起来,在德妃面前跪了下来。 “久久,你这是做什么?”德妃虽问,却了然于心。 “母妃,臣媳请罪。”离久久说。 德妃一笑:“是那支点翠祥云银簪吧?” 离久久点了点头:“臣媳撒了谎。” 德妃叹了口气:“久久,快起来!我已经知道了,是晗儿对不住你!你若不说那是保命符,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混账事!” “母妃,久久同王爷,恩情已尽。求母妃成全!”说完,离久久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德妃站起来,走到离久久面前,拉着她的手。 离久久站了起来。 “久久,听母妃的话,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吃苦,以后说不定就有享不完的福。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和离的,更不允许他休了你!”德妃的话说的很坚决。 “可是母妃……”离久久还想说什么,却被德妃打断了。 “久久,我有些乏了,想歇着一下。你先去御花园转转。等晚上开宴,我再过去。” 离久久知道德妃身体不好,此时也不宜再多说。行了礼,她便离开了朝阳宫。 德妃看着离久久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久久变了。” “或许,王妃想明白了。毕竟王爷对她太过冷淡。”燕安说。 “现在虽过得苦,可是将来,她将是咱们大宁王朝最尊贵的女子。”德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娘娘,奴婢觉得,那不是王妃想要的。” 燕安明白的,德妃何尝不明白? “有朝一日,晗儿登基,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是我唯一能补偿她的了!”此刻的德妃已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眼中流露出悲伤。 “娘娘,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在天有灵,是不会怪娘娘的!” 德妃没有说话,往事历历在目,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锥心之痛。 不,绝不能让久久离开楚王府。可晗儿对她偏见颇深,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离久久走出朝阳宫,在后花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搞不懂,自己究竟有多好,让德妃这么看重? 家世?明显不是,离沫萱才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女儿。 脾气?性格?人品?离久久想不明白。 “见过皇嫂。”一个声音打断了离久久的思绪。 回头一看,是云辰焕。离久久急忙行了个礼:“见过辰王爷。”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 云楚晗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离久久和云辰焕在聊些什么。 云楚晗心中浮起一丝异样。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 就在这时,云辰焕看到了云楚晗。 “三哥,你是在找皇嫂吗?她在这里!” 废话,难道我看不见吗!云楚晗没好气的想。 是夜。 乾坤殿内灯火通明,美酒佳肴一一奉上。 宫里的歌姬和舞女,一个个漂亮的很。 有好吃的,还有节目看,离久久自然高兴。不过,众人投来的复杂眼光,还是稍稍让她不舒服。有同情,有嘲笑,甚至有鄙夷。 鄙夷什么的,离久久压根不在乎。她就是不喜欢别人一直看着她吃饭! 大口朵颐多痛快,偏偏饿急了还得当淑女,一口一口的吃。 菜一道一道的上,离久久顾不得形象,吃的快了一些。 宫里的菜真好吃啊!离久久吃的很开心,也顾不得看那些歌舞。 德妃看着离久久吃的很开心的样子,觉得有些高兴,还有些心酸。明明可以锦衣玉食的长大…… 头开始有些晕了,离久久强撑着继续吃。可是很快,她便觉得头晕的厉害,接着就是呼吸困难,四肢有些麻木。 离久久觉得眼前一黑,趴在了桌子上。 “姐!”在一侧站着伺候的碧箩一声惊呼,大家都看了过来。 “楚王妃怎么了?”皇上问。 “皇上,王妃她晕过去了。”碧箩着急的说。 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云楚晗并不想搭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该做的样子还得有。 “快传太医!”德妃着急的站起来走了下去。 皇后急忙站起来,也走了下去:“德妃你身体刚好,心一些,有太医呢!楚王,快扶王妃就偏殿!” 云楚晗见离久久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便将她抱起,匆匆去了偏殿。 从云楚晗的马车离开楚王府,离沫萱就坐立不安。 母亲的计策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是对于她而言至少没什么风险。毕竟一路上,衣裙上的花粉肯定会抖落一些,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弄上去的。 可是,离沫萱却一直心神不宁。她看着天色渐渐昏暗,夜色将近,却没有一点消息。 “姐,宫里的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到王府的。姐还是放宽心。”景兰见离沫萱坐立不安,便安慰道。 “是啊姐。”九儿附和。 此时,李太医已经给离久久诊完脉了。 “皇上,王妃这是中毒了。” “中毒!来人,护驾!”皇后赶紧喊来侍卫。 乾坤殿被大内侍卫围了起来。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云辰焕坐在椅子上,心里一阵烦乱。 皇上从偏殿中走了出来,面色铁青。 “朕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朕面前下毒!” 偏殿中,太医正在施针。 云楚晗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离久久,心情复杂。按理说,他应该盼着她死吧?可是,他竟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明明自己很讨厌离久久,这一刻居然担心她的安危。难道自己在乎她。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才不是在乎他。只不过是自己仁慈罢了,一向不愿看见别人枉送性命。 “一品红,曼陀罗,白杜鹃。到底是谁?”云楚晗眉头紧锁。 碧箩焦急的看着离久久。到底为何中毒,她一清二楚。此刻,她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没有阻止离久久。 没错,这是离久久的苦肉计,她大胆的赌了一把。 将三种已经干枯的毒花研磨成极细的粉,然后撒在衣服上,尤其是袖口。 离久久吃饭的时候,衣袖上的粉末掉进食物里,就被她吃了进去。与其同时,也吸进去一些。 碧箩不懂,她要知道会这么严重,是不会同意离久久这么做的。 这些粉末,她们磨了很长时间,以确保撒在衣服上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离久久方才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偷偷的抖袖子。那些粉末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掉进食物里。 离沫萱用苦肉计,她离久久也可以。 虽然离久久表面上一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是并不意味着她任人欺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离久久懂这个道理。既然要用苦肉计,那就只能豁出去。不然扭个脚闪个腰,离沫萱啥事没有她自己反倒成了笑话。 而剩下的粉末以及干花,离久久已经让艾伦烧成了灰,埋进了菜地里。 离久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她的父母在向她招手,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梦见碧箩说,姐别走。梦见离沫萱冷笑着走过来,你终于死了,我可以当王妃了。 离久久动弹不得,却能看到他们来了又走了。她想说话,张开嘴又发不出声。 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离久久有些后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那张脸,她每日都在镜子里看到,那是离久久。 “你不能死,你得了我的身体,你要帮我替母亲报仇!” 离久久猛的醒了,一身冷汗。 “皇后娘娘,王爷,姐醒了!”碧箩惊喜的喊了出来。 皇后赶紧走了过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赶紧去告诉德妃,说楚王妃醒了。” 离久久想坐起来,但是却使不上力气。 “你别动!你中毒了。太医说只要你醒了,就无大碍,但是身体会虚弱的很。”皇后笑着说。 “臣媳该死,让娘娘担心了。”离久久虚弱的说。 对于皇后,离久久也只是见过几次,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楚晗走过来:“母后守了一夜,不如快些回去歇息吧。有儿臣在这里,母后不必挂心。” 皇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本宫不累,你快去看看你父皇。昨夜他一定没有歇息好。顺便告诉他,王妃已经醒了。” “是,母后。”想着若这屋里只有他和离久久定然有些尴尬,云楚晗便应着了。 看云楚晗离开,离久久心中涌上一阵寒意。好歹她也是他的结发之妻。看到妻子从鬼门关回来,他竟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问。看来自己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罢了,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但是就是觉得生气啊!他连最起码得礼貌都不懂吗!离久久心想。 算了算了,封建社会尊卑有别,只讲礼数不讲礼貌。 “你中毒的事,皇上十分生气,定要严惩下毒者。”皇后说。 “皇后娘娘,还有人中毒吗?”离久久问。 皇后摇了摇头:“并无旁人中毒。” 离久久便说:“那就好。我是怎么中的毒啊?” 第22章她以前不这样 皇上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说也奇怪,皇上命人查了,一无所获。后来,太医在你穿的那件牡丹红裙上发现了端倪。” 离久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件衣服。 皇后接着说:“一品红、曼陀罗、白杜鹃,本宫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毒。把干枯的花瓣和花芯碾成细粉,撒在衣服上。太医说,是你袖口的毒药掉进了食物中,你吃了进去。而且,应该也吸进去不少。所以才会中毒。这下毒之人,好毒的心思!” 离久久露出惊恐的表情:“若今日风大,衣服上的毒药都被吹跑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到底是谁要害我?” 皇后慈爱的笑了笑:“如果真的被吹跑了,就不会中毒了。你放心,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不会有事的。” 离久久微微点了点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该喝药了。”皇后说道。 碧箩急忙端过那碗药,要喂离久久喝。 “等等!”是德妃的声音。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这丝不悦正好让离久久看到。 “皇后娘娘,久久她怕烫。碧箩,先把药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再喝。”德妃走过来,行了个礼。 “不妨,只要不凉了就好。”皇后说。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行了个大礼:“奴才给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楚王妃请安。” “起来吧。可是皇上有吩咐?”皇后问。 这太监是皇上身边的。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养心殿。”太监说。 “好。”皇后站了起来,叮嘱了德妃和离久久几句,便离开了。 德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燕安,把药偷偷倒了,命人再熬一碗过来。” 离久久和碧箩疑惑的看着德妃。 德妃握住离久久的手:“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外说。” 离久久点了点头:“母妃放心,臣媳明白。母妃是担心……” 离久久没有说出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宫里。”德妃语重心长的说。 养心殿。 因为昨晚之事,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昨晚,除了各个宫里的,还有朝中大臣及家眷。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楚王妃被人下毒!本来是喜事,结果弄成这样子!” 皇后急忙说:“皇上,请让臣妾去查。臣妾定将凶手找出来!” 皇上摆摆手,却狠狠地瞪了云楚晗一眼:“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皇后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楚王妃虽是在宫里中毒,但是下毒之人却不在宫里。楚王,你说是不是?” “父皇,母后,儿臣定将下毒之人找出来!”云楚晗心里也清楚,毒来自衣服,当然不可能是宫里人所为。 “管好你的楚王府,别让朕操心!再出什么岔子,你别在外开府了,搬回宫里来住!”皇上很是气愤。 皇后的心“咯噔”了一下。 云楚晗急忙跪下:“父皇放心,儿臣……” 云楚晗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皇上,这毕竟是楚王府的人所为。若楚王真的查到什么,于心不忍……” 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皇上和云楚晗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母后说的对。你先回去吧,朕会派人去查。” “父皇……”不知怎的,云楚晗突然着急起来。 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退下。 云楚晗只好站起来,行了礼,离开了。 云楚晗之所以突然着急,是想起了离沫萱。 离久久穿的那件牡丹红裙是经过离沫萱的手,在春来院待了一晚,第二天才送到冬雪院的。 难道是她? 其实,那件牡丹红裙是云楚晗命人专门为离沫萱做的。是五件衣裙中最好的一件。用的是皇上赏赐的外国进贡的绸缎,请的京城里最有名的绣娘。因为在云楚晗心中,只有离沫萱配的上那件牡丹红裙。她才是他心中的王妃。 只是他没想到,离沫萱没留下。云楚晗觉得她真的很懂规矩,越发的喜欢她了。 一路上,云楚晗和离久久都没有说话。 离久久倚靠着车厢一角,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十分虚弱的样子。她目光空洞,没有看云楚晗一眼。 云楚晗时不时瞥她一眼,但是终究没说话。 回到楚王府,云楚晗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奔着春来院去了。 “姐,王爷真狠心。”耳边传来碧箩充满怨气的话。 “碧箩,记住,别人不对咱们好不要紧。咱们要对自己好。”离久久没有看云楚晗离开的背影。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躺在床上。她浑身无力,胸口闷堵。 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 离久久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原来的她,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厨房里炒勺碰锅子的声音。 可是,这不是梦啊,离久久不由得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哭了过久,竟睡着了。 碧箩站在屋外,她满脸泪水,手里的粥已经凉掉了。 本来,碧箩煮好了粥端过来,却听到了离久久压抑的哭泣声。 若夫人健在,姐一定不会过这种日子。碧箩心酸又无助,捂着嘴哭了起来。 离久久的母亲齐敏在她很的时候就过世了,据说是病故。没多久,陈清屏从妾室摇身变成丞相夫人。 屋里没了动静,碧箩赶紧擦干眼泪走了进来。见离久久睡着了,她轻轻的掖了掖被子。 再说云楚晗,他来到春来院的时候,离沫萱正在院子里浇花。 “王爷回来了”,看见云楚晗,离沫萱高兴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行了个礼,“德妃娘娘身体可安好?” 云楚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母妃很好。你怎么不问问本王为何一夜未归?” 离沫萱笑着挽起云楚晗的胳膊:“德妃娘娘生辰,许是一高兴请求皇上留王爷在宫里待了一晚上。” 二人向屋里走去。 云楚晗缓缓的说:“若无紧急事情,已经开府的王爷不得留宿宫中。母妃不会为了生辰这种事,做违背宫规的事。” 云楚晗感觉到,离沫萱的手微微一僵。 离沫萱赶紧撒娇似的说:“妾身只是觉得,不能亲自为母妃恭贺生辰,尽尽孝心,心中很是遗憾。” 云楚晗坐下,方才还随和的模样,现在变得有些严肃。 “王爷似乎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离沫萱松开手,在云楚晗身边坐下,她手心已经出了冷汗。 “昨晚,王妃中毒了。”云楚晗看着离沫萱,缓缓吐出几个字。 离沫萱立刻装作惊讶的样子:“中毒?怎么回事儿?姐姐不是随王爷进宫了吗?”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怎么不是德妃而是离久久?而且,她也没下毒啊? 这件事难道是母亲做的?不,在宫里下毒非同可,母亲应该不会冒这个险。或许,是有旁人想还离久久。 离沫萱这么想,心下便没了方才的紧张。 可是接下来云楚晗的话却让离沫萱更紧张了。 “王妃的衣服里,藏了毒。就是那件,你挑剩下的牡丹红裙。所以说,下毒之人就在王府。” 离沫萱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王爷,姐姐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云楚晗说。 “王爷,既然是衣服里面藏了毒。那王府里所有经手过,或者有机会接触到衣服的人都有嫌疑。而且,这件衣服在春来院放了一晚。那所有春来院的人就都有嫌疑。” 离沫萱站起来,跪在云楚晗面前:“请王爷彻查此事,惩治下毒之人!另外,请王爷暂时禁足春来院所有人,包括妾身。因为妾身也有嫌疑。” 云楚晗看着离沫萱,心一下软了。怎么可能是萱儿,她一直很善良,不可能做这种事。 云楚晗伸出手:“萱儿,本王没有怀疑你。只是,父皇让彻查此事。” 离沫萱伸出手,拉住云楚晗的手站了起来。 云楚晗拉着她坐下,将她拥入怀中。 “王爷,妾身只是担心,一日找不出凶手,姐姐就多一日危险。”离沫萱故作担心的说。 “她把你推下手,你还这么担心她。有你这样的妹妹,她应该知足。”云楚晗温柔的说。 离沫萱抬起头,眼中竟泛出泪花:“王爷去看看姐姐吧。她已经够可怜了,如今还中了毒,孤苦伶仃的。” 云楚晗突然想起,马车上,离久久空洞暗淡的眼神。可是,她却带着一股倔强和韧劲,自始至终没有同他讲过一句话。以前的她并不这样。 尽管如此,云楚晗还是不喜欢她。只能说,多了一点可怜,少了一点厌恶。 “罢了,本王不去了。她有没什么大碍。”云楚晗说。 “王爷,姐姐她毕竟是王妃。若是让德妃娘娘知道了,会更讨厌我的。”离沫萱一脸委屈状。 “好,本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云楚晗轻轻的捏了捏离沫萱的脸蛋儿,眼中满是宠溺。 第23章我想回家 云楚晗前脚刚走,离沫萱的脸就变得铁青。 “啪”的一声,景兰脸上出现一个红红的掌印。 “奴婢该死!”景兰急忙跪下。 “这件事是你亲自办的,你故意害我对不对!”离沫萱一脸怒气。 “奴婢没有,奴婢不会害姐的!”景兰一脸委屈。 九儿急忙劝道:“姐,景兰不可能害姐。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离沫萱想了想,景兰确实没有理由害自己啊。毕竟,她是母亲挑选的人。若不可靠,怎么让她给自己当陪嫁? “姐莫生气,心气坏了身子。奴婢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九儿说。 离沫萱冷静下来:“那就让王爷去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害我!你起来吧!” “谢姐”,景兰赶紧站了起来,“姐,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你的意思是王爷查不出凶手?”离沫萱问。 “姐你想想,万一查出来了,对方咬定是姐指使呢?毕竟,王府里面人多,旁人安的什么心,咱们都不知道。” 离沫萱点了点头,觉得景兰说的话有道理:“所以说,查出来不一定是好事。” “若查不出来,姐还是有嫌疑。所以,这件事过去的越早越好。”景兰接着说。 “那就找一个替死鬼。千巧巧不是死了吗,或许有人要替她报仇?”离沫萱说完,看了景兰一眼。 景兰会意:“等夜深了,奴婢就偷偷去办。” “千万要心,不能让王爷知道。刚才打了你,你别怨我。”离沫萱话虽这么说,言语中却听不出关心。 景兰急忙说:“奴婢是姐的奴婢,一心只为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奴婢怎么会怨恨?” 离沫萱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你就歇息吧,让九儿伺候就行。” “谢姐。”景兰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卧房里,景兰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红肿的脸,眼中带着愤恨。 “离沫萱啊离沫萱,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景兰压低声音,咬着牙说。 云楚晗来到冬雪院。 碧箩正在院子里打扫,看见云楚晗走进来,急忙走过来行礼:“见过王爷。” “王妃呢?”云楚晗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回王爷,王妃睡下了。”碧箩心翼翼的说。 “你继续打扫吧,本王进去看看。”说完,云楚晗走了进去。 王爷居然来了,或许能有转机?碧箩虽然这样想,但是也没抱太大希望。 云楚晗走进卧房,看到离久久蜷缩在毯子下面,看起来很娇的样子。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云楚晗觉得,好久没见离久久哭了。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碧箩,我想回家。”离久久喃喃的说。 云楚晗的心微微一颤。她果然不是吓唬他,而且真的想离开吗? 这么多年了,她永远仰望着他。这三年,云楚晗一直觉得她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扯都别不下来。他很想让她赶紧离开楚王府。 可如今,她真的想离开了。她不再是那个狗皮膏药了。云楚晗一直觉得,她一定不想离开。 云楚晗的目光落在离久久的手腕上,那个银镯他不曾见过。 云楚晗仔细看了看,这样粗陋的工艺,不像楚王府的东西,也不可能是丞相府的陪嫁。 或许是她自己托人买的。云楚晗心想。 过了好一会儿,云楚晗才从屋里出来。碧箩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 “侍卫已经撤了,让王妃好生修养。”云楚晗说完便离开了。 碧箩心中那一丁点希望突然被点燃了。因为方才云楚晗的话柔和了一些。他以前从来不会对离久久和碧箩这样说话。 是夜。 枕边人呼吸声均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睡着了。 离沫萱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没有除掉德妃,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突然,云楚晗翻了个身,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想了,本王会查清楚。” “王爷,姐姐她中了毒,一定希望王爷能陪在她身边。现在她一定很难过。妾身觉得对不起姐姐。” “本王只想陪着心爱的女人。其他的,本王不在乎。”说完,云楚晗闭上了眼睛。 眼前突然浮现出离久久的模样,她蜷缩在毯子下面,脸上还挂着泪。 “虽然姐姐嫉妒,推妾身下水。但是,妾身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或许,这就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说完,离沫萱长长的叹了口气。 云楚晗猛的睁开眼。离久久怎么样,随她去吧。这种狠毒的女人,没什么好可怜的。 就这样,云楚晗搂着离沫萱,很快便睡着了。 在云楚晗心底出现的那一丝对离久久的怜悯,一下子被离沫萱掐断了。 听到云楚晗这么说,离沫萱心中的不安平息了许多。她明白,只要有云楚晗的爱,她就有优势。就这么想着,过了一会,离沫萱也睡着了。 此时的冬雪院,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居住。 碧箩简单的做了些晚饭,离久久只吃了喝了一碗粥,便又躺下了。 见离久久吃不下,碧箩也没胃口。 院子里放着一个炉子,上面放着药罐子。里面草药的味道弥漫开来,飘出了冬雪院。 苏凛坐在杂院门口,倚着栅栏,仰头看天上的星辰。 刘婆子走出来。 “娘,冬雪院的草药味都飘过来了。”苏凛轻声说,眉眼之间浮现出一抹愁思。 “这药香要飘到王爷心里才管用。治得了身,治不了心。”刘婆子叹了口气,又进去了。 苏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生疼。可是他没办法。他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希望她一切安好。 旭日宫。 “这个德妃,真是处处防着本宫。”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意。 “娘娘,德妃一直很谨慎。所以……”皇后身边的立春欲言又止。 皇后一改人前和善的模样,目光泛起杀意:“没办法,这就是后宫。只有那些蠢得,才会早早就被人踩在脚底下。德妃她,聪明的很。” “楚王府内斗,本是场好戏。可惜……楚王妃没死”,立春觉得很可惜,“不过,这回皇上真的生楚王的气了。” 皇后轻蔑一笑:“过不了几天,皇上气就消了。对了,知道是谁做的吗?” 立春摇了摇头:“楚王爷谨慎的很,咱们的人进不去。不过,依奴婢看,离沫萱的可能性最大。” “男人其实很蠢,连枕边人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只有女人,看女人才准。那个离沫萱,本宫见她第一面时就觉得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说,男人最蠢。”皇后摇了摇头。 “娘娘,咱们下一步怎么办?”立春问。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前朝那边,自有哥哥盯着。至于后宫……本宫有时候真觉得累,累的不想再去算计。” “等咱们慕王爷当上太子,娘娘就可以松口气了。”立春笑着安稳。 皇后却无奈一笑:“你以为当上太子就高枕无忧了?到时候,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话说回来,当上太子,就是成功了一半。总比现在遥遥无期揣测君心的好。” 立春口中的慕王爷便是皇后之子,二皇子云慕卿。 朝阳宫。 燕安匆匆的走进来:“娘娘,咱们的人传来了消息。” “是离沫萱吗?”德妃问。 “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应该就是她。另外几个都没有机会接近那件牡丹红裙,而且,她们近来同王妃并无过节。而且……” “而且什么?”德妃皱了皱眉头。 “王爷今晚宿在了春来院。他对王妃还是很冷淡。”燕安看着德妃,话里有话的样子。 德妃明白燕安的意思,但是,她也只能叹口气,言语中满是无奈:“燕安,久久现在的处境比我想象中复杂。” “奴婢明白娘娘的苦衷。奴婢也只是感叹,王妃她……真的很好。可是王爷就是不喜欢。” 德妃淡淡一笑:“这就是男人。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这就是我为何不喜欢离沫萱。” 燕安叹了口气:“真是苦了王妃。” 德妃握住燕安的手:“我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我派人暗中保护她,但是也没能保护她什么。我唯一能补偿的,就是将来,她能母仪天下,成为大宁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娘娘,和一个相敬相爱的白头到老,还是母仪天下忍受半生寂寥,您觉得王妃会选择哪一个?”燕安笑着问。 德妃也笑了,只不过,她的笑容里满是心酸。 “久久自然会选择前者。她对名利地位没有野心。若换成是我,我也会选前者。” 燕安知道,德妃定是想起往事,她急忙说道:“娘娘,奴婢该死,让娘娘想起了伤心事。” 德妃并没有生气:“以后别说该死该死的。咱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晗儿一天没有放上太子,咱们就得打起精神好好活着。” “是,娘娘。” 第24章深夜来客 案子很快就破了。是制衣房里一个丫鬟做的。这丫鬟曾是千巧巧身边的二等丫鬟。千巧巧禁足以后,她就被分配到制衣房做苦差事。 据这个丫鬟所说,她现在日子过得比以前辛苦太多,就对离久久怀恨在心。于是,她看见那件牡丹红裙,觉得一定是给王妃的,所以就下了毒。 听到这个消息,离久久无奈的摇头:“离沫萱找了个替死鬼啊。” 碧箩不是很明白:“虽然奴婢并不希望王爷查出来。可是,这毒并不是离沫萱下的,她为何找替死鬼。” “其实离沫萱也想找到凶手,但是她不能让云楚晗查下去。万一挖出栀子花粉的事,就算云楚晗再宠爱她,也无法容忍她害自己的母亲。”离久久的面色还有些苍白,这种苦肉计,她可不想再用第二次了。 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结果徒劳无功。离久久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下一次,还是好好谋划。 “云楚晗在皇上面前交了差。我还要守着这个冷冰冰的院子。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碧箩,除了你,也就只有德妃娘娘关心我。”离久久突然想起那个梦。 离久久的母亲齐敏是被人害死的吗?离久久的记忆里却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德妃娘娘对姐真的很好。可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碧箩惋惜的说。 “德妃娘娘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只是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机会报答。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一个下堂王妃都没有机会尽孝。”离久久刚说完,便看见云楚晗走了进来。 方才的话,云楚晗听见了。他没想到,离久久还有这份心。 碧箩赶紧扶离久久站了起来,二人行了个礼。 “坐吧,你身子还没好。”云楚晗的声音已没有从前那般冷漠。 离久久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说德妃娘娘的话被云楚晗听见了。所以,他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嗯……确实好了很多,虽然比起对离沫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离久久也不客气,又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 “王爷,实在对不住。母妃不同意和离。我本来想等宴会过后再好好求求她老人家。可是谁知道我居然会中毒!”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翘起的二郎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成何体统!” 说完,云楚晗一甩衣袖,径自走了。 “姐,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碧箩看着离久久,指了指她翘起的二郎腿。 离久久却一脸不在乎:“以后,怎么高兴怎么活。我才不会取悦他人,更不想取悦云楚晗。不在乎我的人,我干嘛要在乎他!” 其实,云楚晗走出院门便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自己来冬雪院是想问问离久久身体如何了,但是他还没问就走出来。 离久久的话清晰的飘进了云楚晗耳朵里。 她确实变了。只是一个念头,云楚晗转眼便忘了。他要去春来院,他心爱的女人在等他。 春来院。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离沫萱心里憋着一股火。 “姐,只要沉住气,还会有机会的。”景兰急忙安慰。 九儿走进来:“姐,王爷又去冬雪院了。” 离沫萱一听心里的火嗖的一下子窜了上来,她一掌打在桌子上,也没觉得疼。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毒分明就是离久久自己下的,跟王爷使苦肉计!” “姐息怒,王爷对她,最多就是有点同情。”九儿急忙抢在景兰前面说。 “可是,一个男人的同情,足以让她在王府站稳脚跟。你们瞧瞧这几天,膳房跟内事房怎么都变了脸,赶着去讨好那个贱人!”离沫萱心中隐隐有了不安。 景兰却笑着说:“姐,同情这种东西,持续不了多久。更不会因为同情生出爱意。姐不必担心。奴婢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不是除掉离久久,而是诞下世子。” 离沫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两年了,为何没动静?” “姐,这个急不得……” 九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兰打断了:“姐,奴婢觉得应该寻个滋补的药方,好好调理身子。” “有道理。”离沫萱点了点头。 云楚晗不过来了冬雪院两三次,拢共待了不到半个时辰,这王府的风向就有点变了。 面对膳房和内事房的讨好,离久久照单全收。 不过,很快就淡了下来。因为之后云楚晗再也没来过。 离久久的身体调养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临近八月十五的时候完全康复了。 窗外,明月皎洁。 离久久想起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心中不免涌起感伤。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虫鸣声。 碧箩看到离久久静静的看着窗外,眉宇之间一抹忧愁。好久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了,碧箩知道,明天是中秋了。 “姐,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奴婢去倒点热水让姐洗洗脸。”碧箩说。 “碧箩,有琴吗?”离久久突然问。 “有,奴婢去取。”碧箩急忙说。 那个压箱底的古琴,是旁人都不屑要的。离久久把它从丞相府带过来,因为那是她从到大唯一一把琴。已经很旧了,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过,真正的离久久也只是会弹一点点而已。所以这把琴一直放在仓库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碧箩使劲儿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一下子飞了起来,扑到她脸上。 碧箩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回到屋里,心的将古琴擦拭干净,这才摆到离久久面前。 离久久自多才多艺,会弹奏很多乐器,而古琴,是她擅长的一种。 离久久把手指放在琴弦上,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指动了起来,悦耳的琴声顿时充满整个冬雪院,然后顺着墙飘了出去。 苏凛坐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壶酒,听到冬雪院里传出的琴声,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离久久唱了起来。 碧箩看着离久久,她竟不知道,她的姐有如此美的歌喉,唱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离久久一曲唱完,碧箩愣愣的,还沉浸在歌声之中。而苏凛,也忘记了要喝酒。 “啪啪啪”,院子里传来掌声。 “谁!”离久久一下子警惕起来。 碧箩的思绪被打断,心想,莫不是王爷? 虽然碧箩希望是云楚晗,但是,黑暗中有个男子走了过来,出现在门口。 多日不见,他还像那晚一样,撩人心弦。 离久久看见司徒靖,心中万分惊喜,但是,她很快就变得理智。 “你怎么知道我在楚王府?” 看到离久久脸上出现一丝警惕,司徒靖走进来,笑着说:“我每晚都去夜市,却不见你踪影。后来,我就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你是楚王府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离久久心中有些高兴。原来他一直在找自己。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句话,离久久是鼓起勇气问的。 若司徒靖明只是想找刺激,把自己当成露水红颜,那她离久久不奉陪。 司徒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碧箩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司徒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离久久:“自第一次见你,就再也不能忘。离开云楚晗,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随你去。” 这突来的表白让离久久有些懵,不过,暖意很快如决堤的河水瞬间漫过心房。他的怀抱真的很暖,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不过,离久久还是轻轻的推开了他。 “你……不愿意吗?”司徒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离久久看着司徒靖的眼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好看。一不心,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愿意。”离久久忍不住的说出口。 司徒靖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他又一把抱住了离久久,比刚刚更用力。 离久久被抱的太紧了,感觉快透过气了。 “你松开松开!男女授受不亲!”离久久心里虽然高兴,但是还是要矜持一些。 司徒靖不松手,离久久只好用力推开他。 此时,离久久的脸已经通红。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但是,如果你愿意等的话。等我跟云楚晗撇清关系。” 司徒靖连连点头:“好,我等。多久我都等。” 看着司徒靖帅气英俊的面容,离久久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如果是没穿越的时候,她口水估计都流到地上了。可是这毕竟是古代,一眼矜持,矜持。 离久久深呼吸,想克制住内心的鹿乱撞,她清了清嗓子,说:“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身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司徒靖一笑:“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就是一个有钱的商人,父母双亡,尚未婚配,孑然一身。好了,你问吧。我一一作答。” 离久久却露出一个坏笑:“夜闯楚王府,还不可疑?” 第25章我等你 司徒靖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为见心爱之人,哪怕是皇宫,我会也闯。” “这么说,你会武功?”离久久心想,会武功能保护我最好。 司徒靖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经商之地,并不都如京城一般繁华安定。我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过,以后我要更加认真练武,这样才能保护好我心爱的女人。” 司徒靖这话,让离久久觉得脸更烫了。 “那我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 司徒靖握住离久久的手:“楚王妃,丞相千金,我司徒靖虽只是个商人,配不上你高贵的出身。但是,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云楚晗不懂珍惜,我司徒靖不会!”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离久久被司徒靖这么深情的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日思夜想,想跟你在一起。所以疯狂的去打听。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值得!”说完,司徒靖轻轻将离久久拥入怀中。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离久久,但是此刻,心花怒放。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很有钱,离久久突然觉得命运是公平的。她自就过得那么辛苦,如今似乎时来运转了。只要离开云楚晗,就可以跟司徒靖长相厮守了。 离久久并不知道今后的生活是蜜罐还是泥坑。此时,她的心里满满的甜蜜。 离久久并没有看到,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司徒靖突然说。 离久久有些依依不舍。 “不管你拿到的是和离书,还是休书,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尽快自由。我带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繁花似锦,或者田园山水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 二人依依惜别。 离久久看着司徒靖翻墙离开,轻功很好的样子。 进了屋,关上门,碧箩看离久久得眼神都变了:“姐,你的脸跟熟透的柿子一样!” “你居然笑话我!”离久久不好意思的笑。 离久久把司徒靖的话告诉了碧箩。 碧箩高兴的直拍手:“司徒公子冒险来王府看姐,足以说明姐在他心里很重要。” 说完,碧箩就开始畅想以后的生活。 离久久看到碧箩笑着,一副傻呆呆的模样,便伸手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姐以后的生活。等姐和司徒公子有了孩子,奴婢要天天抱着他!”碧箩脸上堆满笑意。 离久久看着碧箩高兴的样子,想起德妃和云楚晗,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情低落下来。 碧箩收起笑容:“怎么了姐?” “什么时候能离开楚王府呢?” 这件事比想象中困难多了。离久久不知道怎么办,难道只能寄希望于云楚晗了? 碧箩握住离久久的手,给她打气:“姐你说过,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做到!” 离久久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司徒靖很顺利的从后门出了楚王府,还没走一条街的功夫他便停了下来。 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司徒靖和他的影子。 “鬼鬼祟祟的,出来吧。”司徒靖脸上的温柔已不在,转而变成一副冰冷的面孔。 苏凛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的剑尚未出鞘已满身杀气。 “你是什么人,竟买通侍卫,夜闯楚王府!” 司徒靖没有回头,他轻蔑一笑:“就凭你?鬼刺,杀了他。” 司徒靖的话听起来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苏凛一下了警觉起来。他觉得身后有动静,急忙拔剑转身,刚好挡住鬼刺的剑。若迟一秒,恐怕鬼刺的剑就穿过他的身体了。 一番交手,苏凛明显抵不过鬼刺。 “砰”的一声,剑脱手,落在了地上。苏凛的左肩膀受了伤,摔倒在地上。 鬼刺面无表情,将剑刺向苏凛。 突然,身后飞来几个暗器。鬼刺急忙躲闪,顺手接住一个。 暗器上面有个奇特的花纹,六芒星中央有个三角。 “霄门暗器。”鬼刺警惕的看着周围。 苏凛已经受伤,他挣扎着站起来,拿了剑拔腿就跑。 鬼刺想追,屋顶上有暗器飞了过来。他躲开后飞上屋顶,周围空无一人。而苏凛也已经跑远了。 司徒靖回到他的宅子里,慢悠悠的喝着酒。没过多久,鬼刺回来了。 “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鬼刺单膝跪下,他英俊的面容看起来异常冷漠,好像没有表情一般。 “能打的过你鬼刺的,世上并无几人吧?”司徒靖言语中带着不满。 “少主,我本来能杀了他。谁知,有霄门的人暗中相助。”说完,鬼刺拿出了那个暗器。 “霄门。暂时不要管了,反正,他也没看见我的正脸。”说完,司徒靖眯起了眼睛,摆了摆手,示意鬼刺出去。 苏凛忍着痛回到杂院,迅速关上门。 刘婆子看苏凛受伤,什么也没问,径自走进卧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药瓶。 刚处理好伤口,外面传来低低的敲门声。刘婆子透过门缝向外看,是个丫鬟。她急忙开门。 那丫鬟快速的走了进来。刘婆子迅速关上门。 这丫鬟名蝶,是膳房里打杂的。长得算不上美,看起来很瘦,但是一双眼睛很透亮。 “这么晚了,是德妃娘娘有吩咐吗?”刘婆子客气的问。 蝶点了点头:“德妃娘娘吩咐,要想办法让王爷同王妃关系更近一些。” 苏凛嘲讽一笑,说话毫不客气:“开什么玩笑?难道让我去杀了离沫萱?” “必要的时候,可以。”蝶斩钉截铁的说。 苏凛微微一怔。 “蝶姑娘,德妃娘娘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脾气。感情的事怎么能勉强?就算勉强,以我的身份也做不到。以前的话,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王妃她想离开王爷。”刘婆子表示不满。 蝶却笑了笑:“刘阿婆,苏大哥,你们主人不是让你们好好守着王妃,不让她离开楚王府?所以,德妃娘娘和你们主人的目的是一样的。虽各为其主,但是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苏凛冷笑一声:“德妃娘娘打的一手好算盘!” 蝶却不怒:“将来王妃一定会母仪天下。” “王妃要的不是母仪天下!”苏凛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蝶怒目而视。 刘婆子急忙瞪了苏凛一眼:“会不会好好说话!” 蝶看到苏凛衣服上的血迹,眼中流露出担心,她急忙说:“苏大哥稍安勿躁。我也只是传达德妃娘娘的意思。” 苏凛不好再对蝶发火,只要压住心中的火,坐了下来:“我不是有意冲你发火。” “苏大哥,你一定要心。刘阿婆,我不能久留,告辞。”蝶说完,看了一眼苏凛,便急匆匆的走了。 蝶走后,刘婆子关了门,坐了下来:“是什么人?” 苏凛摇了摇头:“不清楚,只听见溜进来的那个人叫另一个鬼刺。” “鬼刺?没听说过,明晚我飞鸽传书给主人。主人或许知道。”刘婆子说。 “这个叫鬼刺的武功极高。”苏凛想起和他交手时,他面无表情,眼中只有杀意。 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呢?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苏凛看不见相貌。他偷偷潜入王府目的是什么? 苏凛猛的想起离久久,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刘婆子拦住了他:“王妃无事。我偷偷去看过了。” 苏凛松了口气。 菊园。 “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 离久久和碧箩正在采摘金菊。 云楚晗搂住离沫萱的腰,二人走进菊园。 “萱儿为何喜欢菊/花?”云楚晗一脸爱意,笑盈盈的问离沫萱。 离沫萱笑着回答:“不与百花争艳,偏偏立于萧瑟的秋风之中。妾身心上它的节气。”二人看向菊/花。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怎么怪怪的,跟前几日……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离沫萱仔细的看着菊/花。 二人都大了,有些株菊/花上都一两个光秃秃的杆子,上面的花不翼而飞! 云楚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谁干的!” 不远处,离久久和碧箩听到了云楚晗的声音。 “姐怎么办?王爷来了!”碧箩声说。 离久久不以为然:“来就来呗,怕什么?门口又没有立着牌子,写上王妃禁止入内!” 说完,离久久站了起来。 离久久的声音传到了云楚晗耳朵里,人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离久久,你在搞什么鬼!”云楚晗送来离沫萱,大步流星走过去。 离沫萱心情一下子晴转阴,她紧跟在云楚晗身后走了过去。 虽然很讨厌离久久,但是离沫萱在云楚晗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她挤出虚伪的笑容,开口喊姐姐。可是这姐姐二字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离久久扭头看到云楚晗铁青的脸,立刻拉着碧箩跑了。二人一溜烟跑出了菊园。 云楚晗这气也没发出来,只得咽下去。他清楚的看到,离久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手里还拿着几朵菊花。而碧箩手中有个篮子,里面的菊花足足有一篮子! 第26章樱桃甜酒 好端端的赏菊,就这么被离久久破坏了气氛。云楚晗想起刚刚她见鬼一般的表情,心下有些不畅快。 而离沫萱更是生气,原本是秀恩爱示威的好机会,离久久居然无视了自己! “萱儿,本王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云楚晗说。 离沫萱自然明白云楚晗的意思,她温柔一笑:“王爷去忙吧,妾身随便走走。” “本王晚上去你那儿。”云楚晗握了握离沫萱的手,然后离开了。 “恭送王爷。”离沫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直到云楚晗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离沫萱这才变了脸。 “该死的离久久,什么意思,把我当空气吗!贱人!”离沫萱一边骂,一边抬起来狠狠踢了一下菊花。 这一脚不偏不倚,却踢在了花盆上。离沫萱“哎呀”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几个丫鬟一下子慌了。 云楚晗回到书房,打开一本书。不知怎的,看了半天都看不进去,脑海中浮现出离久久那种见了鬼的表情。不是说不怕吗? 云楚晗觉得心里不是很痛快,干脆把书合上,去一趟冬雪院。 冬雪院的院门大敞,云楚晗走进去却没见一个人影。 院子里铺了一块布,上面放着离久久今天刚采的菊/花,平铺着拍开,看样子是晒菊/花做茶。 屋里静悄悄的,云楚晗走进去,空无一人。 对了,冬雪院是有后院的。云楚晗突然想起来,他急忙向后院走去。 眼前一幕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后院里,离久久正在浇水,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 原来她手上的茧子是这么来的。云楚晗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离久久放下水桶,直起腰来,用手背擦了擦汗。阳光下,她露出爽朗的笑容。 “姐你歇着吧。剩下的活奴婢干就好。”碧箩心疼的走过来。 离久久却摆了摆手:“不用,咱俩一块干。这样能早点干完。今天这么辛苦,不如加个菜吧?” “好啊姐!”碧箩笑了。 离久久也笑了。 云楚晗没有走进后院,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是夜。 离沫萱依偎在云楚晗怀中,一副深情脉脉的样子。她头上带着一对攒金凤舞步摇,那是中秋节家宴的时候,皇后赏的。 “母后赏的这对步摇,看来你很喜欢。”云楚晗随口一说。 离沫萱抬起头:“怎么了王爷?” 云楚晗微微一笑:“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母后的眼光一向极好。” 离沫萱低下头,靠在云楚晗怀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中秋节家宴,对离沫萱来说有些不愉快。 自从离沫萱进了楚王府的门,不管中秋家宴,还是除夕家宴,还是皇后或者哪位娘娘的生辰,云楚晗都是带她进宫。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可是,上个月德妃生辰,离久久进宫。 大家似乎恍然大悟,这么被遗忘的离久久才是楚王爷的正妃。 所以,中秋家宴的时候,离沫萱总觉得那些公主和王妃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那顿饭吃的她如坐针毡。 离沫萱一想起来就生气,头一次觉得自己比别的王妃低一等。 云楚晗并没有注意到离沫萱情绪上的变化。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摸起来十分细嫩。 猛然间,云楚晗想起了离久久那双长了茧子的手。 从到大,离沫萱总是衣着光鲜,穿金戴银。而离久久总是穿着旧一些的衣服,也没什么像样的首饰。 就像现在,离沫萱穿着上好绸缎做成的衣服,上面绣着的芙蓉用的都是银线。而离久久却穿了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淡蓝色衣裙。 天差地别。这样的生活苦吗?离久久脸上爽朗的笑容似乎已经给了云楚晗答案。 离沫萱许久不见云楚晗说话,她抬起头,却看到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什么。 “王爷在想什么呢?”离沫萱娇滴滴的问道。 “没什么。”云楚晗回答。 这样的回答,离沫萱并不满意。因为她知道云楚晗一定在想着什么,她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不管他想什么,既然是在春来院,离沫萱就不会让他想别的。 离沫萱的脸凑了过去,吻上了他的唇。云楚晗不由得抱紧了她。 丫鬟们见状,急忙退了出去。九儿最后一个走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上。 离久久得影子瞬间从脑海中消失,只剩下离沫萱的柔情。 后花园。 离久久和碧箩没什么事做,便出来溜达。 二人开起玩笑,打闹起来。 “碧箩,你跑的太慢了,追不上我!”离久久回头笑着对碧箩喊。 “姐,心!”碧箩突然大声惊呼。 心什么?离久久刚回过头,却见眼前一个黑影,自己刹不住车,一头装了上去,还挺结实。 离久久抬头一看,正好撞见云楚晗冷峻的目光。 “我的天!”离久久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站住!”云楚晗大声呵斥。 离久久却不听,拉着碧箩一溜烟跑远了。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的背影,心下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以前不止一次对她说,他不想看见她。 山水轮流转。现在,这分明是离久久不想看见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离久久拉着碧箩一路狂奔,直接回了冬雪院。 碧箩气喘吁吁,觉得口干舌燥,急忙喝了一杯水,休息了片刻这才问:“姐,你不是不怕王爷吗?咱们跑什么呀?” 离久久确实不怕云楚晗。但是她一看见他就会想起司徒靖。她已和司徒靖有约,所以不想再和云楚晗扯上什么关系。虽然这种想法让离久久觉得可笑。 再怎么跑,自己和云楚晗还是有关系。夫妻关系,有名无实。 “喝杯樱/桃酒,压压惊。”离久久说这话的时候,云楚晗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冬雪院。 我去,怎么追来了!离久久一口咽下去,呛得咳嗽起来。 “姐!”碧箩急忙过来给离久久拍后背。 “我没事。”离久久摆了摆手。 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轰出去。离久久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行了个礼。 云楚晗进了屋,闻到有一股甜甜的樱/桃味。他扫了一下屋子,看到桌子上有一坛酒。 “这是什么?” 离久久看着云楚晗板着脸进来,觉得他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这一开口,让她的尴尬瞬间缓解了不少。 “我自己酿的樱/桃甜酒,页尝尝?”说完,不等云楚晗回答,她就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 云楚晗瞥了离久久一眼,她笑嘻嘻的模样,他竟然觉得有些好看。 犹豫了一下,云楚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一般般,太甜了。”云楚晗放下杯子。 “我想也是,男人一般不喜欢喝这么甜的酒。”说完,离久久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虽然甜,可是酒味还是很重。云楚晗记得,离久久从来都不喝酒。所以德妃生辰那日,她特意交代了御膳房。不要给楚王妃上酒。而现在,却见她喝的香甜。 离久久一抬头,看见云楚晗正在看自己。那目光竟没有了曾经的冷酷和漠然,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云楚晗见离久久看自己,还一脸惊奇,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离久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一问,云楚晗突然觉得有些丢面子。他什么时候对离久久有过好脸色?现在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故意不看离久久,大声问道:“你看见本王为何跑?还有没有规矩,懂不懂礼数!” 虽然嗓门挺大,但是那语气,已不似从前那般冷漠。 离久久自然注意到了这点。至少不用被掐脖子了,离久久心想。不过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怕王爷看见我不高兴呗!”离久久自顾自的喝着。 “心别喝醉了。”云楚晗说完便走了。 离久久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刚才那句话,是离久久嫁入楚王府后,她听过云楚晗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云楚晗,堂堂楚王爷,大宁王朝三皇子。勤勉忠诚,重情重义。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风姿凛凛,气质不凡。 看上去这么好的男子,用情也颇为专一。可惜,他不是离久久的良人。不然,我也不会穿越到这具身体里。 离久久回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没人疼爱的日子。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不为自己,为真正的离久久。 若他们两情相悦,离久久就有家了。她梦寐以求的,满是温情的家。可惜,她今生已断,只盼来世,她能投身好人家。 这么想着,离久久倒了一杯酒,然后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碧箩惊讶的看着离久久:“姐这是做什么?” 离久久淡淡一笑:“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碧箩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云楚晗去过冬雪院的消息很快变传到了离沫萱耳朵里。 离沫萱踢到花盆的脚还没有痊愈,一听到离久久或者冬雪院就冒火,更听不得王爷去了那里! 第27章各怀心思 碧箩从外面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姐你看,这个月的例银一分不少,内事房那些个混蛋居然没为难奴婢。” 离久久头也不抬:“你得谢谢云楚晗。” 离久久刚说完这话,却听见门外传来炎彻的声音。 “炎彻求见王妃。” “呦,这可是稀客。不过侍卫不能随意进内院。碧箩你快去看看。”离久久抬头,瞥见炎彻站在院门外。 碧箩走出去:“炎大人有何事?” “炎彻想请娘娘赐些樱/桃甜酒。”炎彻说。 “大人稍等。”碧箩说完,匆匆走了进去。 离久久憋住笑说:“云楚晗这家伙,不是说不好喝吗?干嘛还要打发手下人过来?” 炎彻耳力很好,离久久的话清晰的飘进他耳朵里。 “娘娘,王爷他不好意思,所以就让属下过来了。” 炎彻这么一说,连碧箩都想笑了。 离久久拼命忍住笑,对碧箩说:“你去拿一个干净的坛子,给炎彻装满了。” “谢王妃!” 炎彻一走,离久久和碧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云楚晗压根就不想让我知道是他想喝。结果炎彻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离久久笑的前仰后合。 不过离久久并不知道,炎彻是故意的。 春晖院。 满满的一杯酒,淡淡的樱/桃香,甜甜的味道。云楚晗喝下一口,觉得唇齿留香。 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酒,可是有这樱/桃的味道,便别有一番滋味。 云楚晗并不想很多大男人一样对甜味很排斥。相反,他很喜欢,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所以,明明觉得甜很好喝,他也不说实话。甜的味道让他觉得放松。 从宫里回来,云楚晗本打算去春来院吃午饭。可是,这几日一直惦记着离久久的樱/桃甜酒,心下忍不住了,便让炎彻去讨要一些。毕竟炎彻帮她摘过樱桃,应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炎彻果然抱了满满一坛子回来。 云楚晗喝了几杯,觉得离沫萱一定喜欢,便想带过去和她一丝品这樱/桃甜酒。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越喝越上瘾。不知不觉,喝的越来越多,已经微微有些醉意。 “来人。”云楚晗说。 一个丫鬟急忙走了过来。 “去告诉膳房,本王在春晖院用午饭。”云楚晗说。 没过多久,膳房的人来了,将云楚晗喜欢吃的菜摆了上来。 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一坛酒下肚,云楚晗真的有些醉了。他站起来,向卧房走去。 云楚晗歇下了,春晖院里安安静静。 一个叫谷雨的丫鬟趁着休息的功夫,走出了春晖院。她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蝶已在那里等候。她叽里咕噜对蝶说了些什么,一边时不时警惕的看看周围。 随后,蝶从怀里掏出些银子塞给谷雨。谷雨拿了银子,匆匆忙忙的走了。 随后,蝶去了杂院,又叽里咕噜对刘婆子说了些什么,然后拿了个帕子,急匆匆的走了。 刘婆子接了一个飞鸽传书,赶紧关上门窗,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打开一看,微微皱了皱眉头。门面传来脚步声,是苏凛回来了。 刘婆子赶紧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点燃。 苏凛进门的时候,只看见桌子上一团灰。 “娘,主人说什么了?” 刘婆子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主人没听说过鬼刺,还需要打探一下。” 刘婆子并没有告诉苏凛,纸条上还写了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们听德妃的吩咐。 苏凛对于这个德妃其实心有不满,很多事情不愿意配合。当然,其实这是有内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刘婆子回头看了一眼苏凛,又想起蝶说的那番话。心想,看来,要等到这臭子晚上当值的时候才行。 翌日。 临近傍晚的时候,苏凛去当值了。刘婆子这才起身,朝着冬雪院的方向去了。 刘婆子笑着进了冬雪院的门,正看见离久久端着两个菜从厨房里出来。 “这可使不得,奴婢来端!”刘婆子赶紧快跑几步,接过离久久手中的盘子。 “好香啊,肯定是王妃亲手做的!”刘婆子笑着说。 离久久也笑:“这俩是我做的,家常菜而已。等会儿碧箩把剩下两个菜做完,刘阿婆一起吃吧。” 离久久做了鱼香肉丝和糖醋里脊,都是她喜欢吃的。因为没有番茄酱,还特意用西红柿做了番茄酱。 刘婆子将菜放在桌子上,连连摆手:“娘娘,这可使不得!再说,我刚刚已经吃过了。我来是想求教娘娘,这个樱桃甜酒是怎么做的。” 方才做菜前,碧箩就已经将一坛子樱桃甜酒放在了桌子上,飘出来一股淡淡的甜味。 反正还没开吃,离久久就跟刘婆子说了起来。 刘婆子一边听着,一边打开了那个坛子,笑着说:“闻着就觉得好喝!” “刘阿婆,你再拿点回去,我这里还有不少。我去给你拿。”说完,离久久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刘婆子立刻收起笑容,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迅速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了酒里,然后抱起坛子轻轻摇了摇。 春晖院。 谷雨端着一杯茶,放在云楚晗面前。 云楚晗打开杯盖,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樱/桃味。 “这是什么?”云楚晗抬起头来。 “回王爷,这是樱/桃果茶。放了春天晒好的樱/桃干。”谷雨答道。 “怎么想起泡这种茶?”云楚晗喜好龙井。 谷雨赶紧跪下:“奴婢该死,自作主张。奴婢今日去膳房,路上碰见了王妃身边的碧箩姐姐,便闲聊了一会儿。她说起王妃酿的樱桃甜酒马上就要喝完了,想喝只能等明年了。奴婢这才想起还有些樱/桃干,就拿了出来。” 听谷雨这么一说,云楚晗又想喝樱/桃甜酒了。等明年吗? “你下去吧。”云楚晗说。 谷雨赶紧站起来,退了出去,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云楚晗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已是傍晚。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待天色暗下来,终于决定去一趟冬雪院。 云楚晗走进冬雪院的时候,刘婆子已经拿着一坛子酒走了。离久久和碧箩正准备吃饭。 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让云楚晗觉得肚子有些饿。 碧箩赶紧站起来:“给王爷请安。” 离久久也站起来行了个礼:“王爷,那阵风把您吹来了?” 云楚晗直接坐下:“本王到王妃这里来吃晚饭,难道还要经过王妃允许?” 碧箩赶紧给云楚晗倒了一杯樱/桃甜酒,然后指着其中两道菜说:“王爷,这两道菜是王妃亲手做的,您尝尝。” 云楚晗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觉得味道不错,但是他面不改色:“勉强可以。” “王爷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吃不惯这样的家常菜。”离久久甩给云楚晗一个大白眼。 云楚晗放下筷子,看着离久久:“你以前说话可不是句句带刺。还是说,最近本王脾气太好?” 离久久吐了吐舌头,没有搭话,继续吃了起来。 云楚晗见离久久一副心虚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可是,越吃越觉得热,体内一股躁动。 二人忍着,想先吃完饭。可是,还是压抑不住体力那股躁动。 云楚晗突然站起来,走到离久久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离久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忍不住吻上了云楚晗的唇。 碧箩看这个样子,赶紧退了出去。 卧房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站在外面的碧箩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高兴。司徒公子怎么办?可是,姐本就是王妃,若能同王爷白头偕老,那也是很好的。毕竟姐从就喜欢王爷。 肚子饿了,碧箩想了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吧,就去了厨房。 第二天一早,离久久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特别疼。 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太多了?离久久这么想着,猛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扭头一看,云楚晗躺在身边,睡得正香。他的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 离久久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离久久不知所措,又觉得无比尴尬。 突然,云楚晗动了动。离久久赶紧躺下,假装睡着。 云楚晗睁开眼睛,看到上面破旧的幔帐。这里不是春晖院,也不是春来院,是…… 是冬雪院。 云楚晗看到睡在身边的离久久,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云楚晗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急忙下床穿好衣服,然后逃离似的奔出冬雪院。 离久久睁开眼睛,她坐起来看着床单上刺眼的红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跟司徒靖约好了,现在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云楚晗在冬雪院过夜的消息一旦传到离沫萱耳朵里,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云楚晗心里也不舒服。回到春晖院,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 就算喝了酒,也不应该情不自禁。是不是昨晚的饭菜或者酒有问题呢?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圆了房,万一她有了身孕,他就真的不能跟她和离了。 第28章生辰宴 离沫萱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怎么都不畅快。去后花园走走,散散心,偏偏又碰见了夏荷院的曲凌雪。 这曲凌雪在离沫萱入府前得过宠,因为她长得同离沫萱有几分神似。 离沫萱入府之后,云楚晗就把她丢到一边了。 不过,这曲凌雪同千巧巧可不是几路货色。她家世代为官,虽不是达官显贵,但也算书香门第。 曲凌雪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失宠之后,曲凌雪一如从前。从来没听说过她有过一丝抱怨。离沫萱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根本不爱云楚晗。 对于离久久,曲凌雪也不曾招惹半分。 此时,曲凌雪正在跳舞。花丛中,她一身紫色长裙,像极了一只蝴蝶。 离沫萱心中不痛快,不愿与人交谈,转身想走。 可是,曲凌雪已经看见了她。 “妾身给侧妃娘娘请安。” 离沫萱听见曲凌雪的声音,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我看曲孺人在专心跳舞,本不想打扰,没想到还是打扰了。” 曲凌雪笑了笑:“既然被看见了,妾身就不瞒娘娘了。下个月娘娘生辰,妾身想跳支舞献给娘娘,只是还没有决定好。” 曲凌雪的话让离沫萱眼前一亮,她突然想起那个“身无长物”的离久久,方才心中的阴霾顷刻间已消失了一半。 “曲孺人有心了,我先谢过了。只是,我生辰,不需要姐姐如此费心。”离沫萱的话说的很客气。 “娘娘,妾身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曲凌雪行了个礼,离开了。 离沫萱看着曲凌雪的背影,微微一笑:“景兰,你说下个月我生辰,王爷会不会像去年一样宴请宾客,为我庆贺生辰?” 景兰笑道:“娘娘忘了,王爷说了,每年都要庆祝。” 离沫萱嘴角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若让离久久当众出丑,丢了王爷的颜面,王爷就不会想去冬雪院了。” 说完,离沫萱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本以为,王爷会因为我不待见她。没想到,王爷却因为她中毒去看她,现在又上了她的榻。看来,我在王爷心里已经越来越不重要了。今年的生辰,说不定他早就忘了。” “姐不要多想,王爷肯定记得。”景兰急忙安慰。 离沫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王爷那么忙,忘了我的生辰也很正常。” “谁说本王忘了!”云楚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离沫萱一惊,赶紧转过身来,却见云楚晗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方才说的那句话,他恰好听见。 “给王爷请安。”离沫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云楚晗赶紧拉住她的手,示意她起来。 “今年,本王会宴请更多朋友,请他们带家眷前来。这一次,要办的比之前更热闹。” “王爷,这样是不是太过张扬了?”虽然正合离沫萱的意,但她还是要假装一下。 “本王想要整个京城,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云楚晗温柔的量离沫萱搂入怀中。 远远的,曲凌雪和她的贴身丫鬟素心正看着这二人。 曲凌雪的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一丝醋意。 “离侧妃眼高于顶,孺人根本没必要讨好她。” 听了素心的话,曲凌雪淡淡一笑:“一山不容二虎。我是想知道,离沫萱就凭一点聪明,怎么把离久久赶出王府。” “孺人不是不屑和离侧妃争吗?”素心不解。 “这二虎不是离沫萱和我,而且离沫萱和离久久。”曲凌雪耐心的说。 素心却一头雾水:“孺人,王妃她……” “离久久可不是病猫。咱们走吧。” 曲凌雪转身,长裙飘逸,看起来竟有些仙气。 是夜。 夏荷院静悄悄的,一个黑影闪了进去。 卧房里只点了一个蜡烛,昏暗朦胧。曲凌雪坐在梳妆台前,一身素净的寝衣。三千青丝垂下,恍若仙子。 身后,一双手轻轻放在曲凌雪的肩膀上。 曲凌雪平静的眼神泛起涟漪,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喜悦,还有一丝羞涩。她终日所盼,不过身后男子。 “怎么样,还是没有机会吗?”男子开口。 曲凌雪的眼神暗淡下来:“等待时机,一击即中。否则,徒劳无功。” 男子察觉到曲凌雪情绪上的变化,他轻轻抱住了她:“还要多久,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曲凌雪方才暗淡的眼神又亮起来,而且充满了期待:“这楚王府,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但是,为了你,我必须忍耐。”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消失了。他轻轻的将曲凌雪抱起,走向床榻。 欢愉过后,男子走了。 曲凌雪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感觉到他残留下来的体温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她伸出手,什么都抓不到。 “为什么,就算近在咫尺,也如远在天涯。”说完,一行泪流了出来。 茶楼。 “虽说这离沫萱是离丞相的嫡女,可她在楚王府毕竟是个妾室。” “楚王爷宠妾灭妻,这京城里谁人不知?” …… 京城内议论纷纷。 不过,云楚晗并不在乎。请帖早就发出去了,今日的楚王府热热闹闹。 宴席开始,宾客落座。 冬雪院。 离久久坐在梳妆台前,认认真真的描着眉。 碧箩给离久久梳着发髻,是不是看看镜子里的离久久。 突然,碧箩放下了梳子,言语中带着一丝怨气:“姐,王爷给离沫萱过生辰,是不会邀姐去的!姐听听外面的丝竹声,都想了很长时间了!” 离久久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床榻上,那里当了一件新的衣裙。是她托刘婆子买的衣料,量好了尺寸,在外面找裁缝做的。今天早上刚送过来。 “他们乐他们的,我乐我的。碧箩,等过几天,你也做件新衣服!” 碧箩脸上这才有了喜色:“姐原来是为了新衣服,那奴婢就放心了。” 说完,碧箩拿起梳子,继续给离久久梳头发。 另一边。 云慕卿目光一扫,微微一笑:“三弟,怎么不见王妃?” 这一问,众人都不出声,齐看向云楚晗。这些目光中,不乏有看热闹的。毕竟,云楚晗不喜欢离久久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云辰焕没有看云楚晗,也没有看云慕卿。他本就料定今日离久久不会出现。给妾室过生辰,正室却不在,不合礼数。 但这毕竟是云楚晗的家事,云辰焕知道自己不宜过问。 可这云慕卿开口,看似无心,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离沫萱反应很快,笑着对云慕卿说:“姐姐今日身子不爽,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这句话算是给云楚晗解了围。 下面却有人声说:“不知道是身子不爽,还是心里不爽。” 听到下面有议论,云楚晗心中不爽。他料定云慕卿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出糗。 “王爷,不如命人去看看姐姐。若身体好多了,就来坐坐。”离沫萱对云楚晗说。 “来人,去请王妃。”云楚晗心中不悦。 当通传丫鬟来到冬雪院的时候,离久久刚换好她的新衣服。 “娘娘,王爷请您过去。”那丫鬟说完,便退下了。 碧箩皱了皱眉头,看着离久久:“姐,王爷这是唱的哪出啊?” 离久久却淡淡一笑:“管他唱的哪出。走吧碧箩。” 说完,离久久就向外走。 碧箩赶紧跟上:“姐真的要去吗?听说王爷这次宴请了好多宾客……” 听到碧箩这么一说,离久久停了下脚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一个下堂王妃,去了也只会让人笑话。可是,不去,别人就不笑话了吗?” 离久久顿了顿,说:“他既让我去,那我就过去。正好,让大家都看看楚王妃,是否真的像传言中那么不堪。” 说完,离久久向外走去。碧箩赶紧跟上。 宴会继续着,曲凌雪一身淡蓝长裙,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就像波动的水纹一样。大家看着她优美的舞姿,不禁频频点头。 云慕卿看着曲凌雪,脸上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云辰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扫过曲凌雪,却不多做停留,似乎对她的舞姿并无兴趣。 一曲舞毕。 “好”,云慕卿转头看着云楚晗,“三弟,曲孺人的舞姿当真是京城一绝。” “慕王爷缪赞。”曲凌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二哥说笑了。”云楚晗笑了笑。 坐在云楚晗身边的离沫萱一脸笑意,不过心里可是很不痛快。曲凌雪这一舞,可是直接把她比下去了。 方才,离沫萱跳了一支舞,云慕卿并没有如此称赞。 “这王妃怎么还不来?”底下有人问。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臣妾来迟了。” 众人纷纷向外看去。 离沫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果然来了,不自量力。 离久久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裙走进众人的视线中。三千青丝如绸缎,发髻之上,一支兰花银簪,十分素雅。眉毛如远黛,双眸如含水。巧玲珑的鼻子下面,口若含朱丹。身姿窈窕,走如清风。 第29章一鸣惊人 离沫萱一身紫红色衣裙。高高的发髻上,孔雀步摇,点翠金簪,红宝石珠花,显得华丽无比。 若说曲凌雪如一波湖水,那离久久便是一缕清风,吹进了众人视线里。他们这才发现,离久久的美,不在离沫萱之下。 “各位,我来迟了,还请大家不要介意。”离久久笑着行了个礼,表示歉意。 云慕卿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继而笑着对云楚晗说:“三弟,你真是艳福不浅!” 云楚晗笑了笑,将目光投向离久久。不知怎的,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浓妆淡抹总相宜。 “听说皇嫂身体不适,还是赶紧落座吧。”云辰焕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多谢王爷。”离久久笑着对云辰焕说。 不过,离久久并没有打算坐在云楚晗另一侧陪着笑脸举起酒杯。她之所以要来,是想要这里所有人看看她这个传言中身无长物的女子,顺便打一下离沫萱的脸。 “姐姐能来就好。妹妹还以为姐姐生妹妹的气,不愿意前来为我祝贺生辰。”离沫萱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离久久莞尔一笑:“妹妹生辰,姐姐岂能不来?不过,我冬雪院并没有什么稀罕之物可送给妹妹做贺礼。” 听了离久久的话,离沫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姐姐哪里的话,只要能来,妹妹就很高兴。方才曲姐姐一舞,作为贺礼。不如姐姐弹奏一曲,就当是贺礼了。” 不出意料,离沫萱想故技重施。让她在众人面前表演节目,然后出丑。 可是,离久久并不是真正的离久久,不会像时候一样,如她所愿。 “好啊,那就请王爷拿出王府最好的琴,我今日要弹唱一曲,为妹妹助兴。”离久久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云楚晗心生不满。他瞥了一眼离沫萱,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她明知道离久久琴棋书画皆不通。离久久出丑,自己脸上也无光。 头一次,云楚晗对离沫萱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离沫萱却浑然不觉,她只知道,离久久马上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来人,去取九羽凤尾琴。”云楚晗的声音听不出异样。 不过,云慕卿和云辰焕都心知肚明。 “三哥,这九羽凤尾琴可是皇祖母的遗物,我跟你求了很多次,你都不舍得拿出来。还是皇嫂有面子!”云辰焕故意笑着说,想缓解一下气氛。 云慕卿调侃:“五弟,你还是抓紧成婚吧。到时候,像你三哥这样,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云辰焕连连摇头:“算了,女人最麻烦了。我现在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挺好的。” “吟诗作赋?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青楼吟诗作赋?等明日我就请求父皇给你赐婚,让你娶了厉害的王妃,好收收你这性子!”云慕卿说完,拍了拍云辰焕的肩膀。 “别,千万别!二哥,我那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云辰焕有些着急了。 云楚晗笑了笑,打断了二人:“二哥,你就别逗他了。既是万花丛中过,就让他在万花丛里待着吧,别祸害哪家千金了!”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九羽凤尾琴搬了出来,放在离久久面前。离久久坐下,微微一笑。 碧箩站在一旁,心里很紧张。虽然她知道她家姐会弹琴。可是今天面对这么多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不知道姐弹得能不能入了他们的耳。 其实,云楚晗并不想把九羽凤尾琴搬出来。他知道离久久弹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他只是在提醒众人,故太后遗物面前,不要出言不逊。 大家都看着离久久。其中,很多人眼中都带着一丝嘲讽或者轻蔑。 慕王妃古静月坐在云慕卿身边,安安静静,不说一句话,至于旁人都忽略了她。 古静月看着离久久,心里竟为她捏了一把汗。 离久久抬起头,对离沫萱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开始弹奏。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弹奏出动人的曲调。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都停了下来。云楚晗惊讶的看着离久久。离沫萱更是惊呆了。 这曲子从未听过,离久久弹的很好。 离久久抬起头,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离沫萱,唱了起来:“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众人沉浸在离久久的歌声中。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歌声惊艳众人,离久久也惊艳了众人。她的笑容如此柔美,温和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凌厉。 这么久了,云楚晗终于明白,那个眼中总是充满卑微和怯弱的离久久真的变了。她不卑不亢,她自己耕种,她不再哭,她经常笑。 云楚晗转过头看着离沫萱。 离沫萱的表情有些异样,像是拼命的掩盖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眼中一贯的温柔不见了,她向离久久投过去的目光有些冷意。 云楚晗一低头,看见离沫萱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她会为她姐姐高兴。 在云楚晗心中,他的离沫萱一直都是来自天上的仙子,不沾染人世的俗气。他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她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她淡泊,不追求名利地位。她不会嫉妒,更不会恨别人。 仙女一旦下了凡,沾染了红尘种种俗事,就变得无常人无异。此刻,云楚晗突然觉得眼前的离沫萱不再似从前一般可人。 放眼看去,满座宾客,云楚晗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一个生辰宴要如此大张旗鼓。而离久久的琴声和歌声,很快便抚平了这内心的烦躁。 此刻,碧箩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睛。她的姐一直以来都被人瞧不起,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一曲毕,离久久笑了笑,站了起来。她看见高高在上的离沫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古静月忍不住说:“楚王妃歌喉竟如此美妙,琴技更是好。” 离久久对古静月行了个礼,笑着说:“皇嫂谬赞。论琴技,整个京城谁也不输皇嫂。我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古静月急忙站起身,回了个礼:“弟妹过奖了,有时间咱们一起,我弹琴你唱歌。” 云慕卿故意咳了一声,脸上变得不太好看。古静月心惊,急忙坐了下来。 古静月这微妙的处境,离久久尽收眼底。 云辰焕拍起手来:“三哥,皇嫂的歌喉真的一绝。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也纷纷称赞起来。 “王爷,妹妹,贺礼我已经送过了。各位公子夫人,告辞。”说完,离久久便要走。 “娘娘,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匆匆”,曲凌雪笑着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娘娘歌喉惊人,想必舞姿更绝。” 离久久明白曲凌雪的意思,跳舞嘛,菜一碟。不过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离久久嫁过来之后,跟曲凌雪少有往来。而这两年,更是不曾见面。 曲凌雪本就是个性子冷淡之人,不喜与她人来往。她在王府一直独来独往,连丫鬟都不见几个。 离久久看着她的眸子,看起来很平淡很清澈,察觉不到异常。 离久久笑了笑,看了看曲凌雪,又回过头看着云楚晗:“王爷若不嫌弃我坏了妹妹过生辰的雅兴,那我就跳一曲?” 离沫萱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姐姐说笑了。姐姐来为我庆贺生辰,我高兴都来不及!” 从刚刚离沫萱的表情看来,她的话似乎有些违心。云楚晗这么想着,然后点了点头。 据云楚晗所知,离久久根本就不会跳舞。 离沫萱的手心出了冷汗。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她记得,离久久从到大,根本就不会唱歌,琴技也很差,跳舞更是不会。 可是离久久却歌喉动听,琴技绝佳。这让离沫萱免不了怀疑她也会跳舞。毕竟,她现在的目光如此淡然和自信。 云楚晗伸出手握住离沫萱的手。离沫萱的手竟抖了一下。她方觉失态,松开了手,露出一个看似温柔的笑容。 云楚晗摸到了离沫萱手心的汗,凉凉的。而她眼中竟有一丝担忧。 离沫萱在担忧什么?担心离久久不会跳舞,还是担心她会跳舞? “劳烦皇嫂为我抚琴。可以吗,慕王爷?”离久久目光幽幽,看着云慕卿。 “当然可以。”云慕卿转过头看了一眼古静月。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离久久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出他对古静月的爱意,反而透出一丝冷漠。 古静月站起来,微笑着走了过来,在古琴前坐了下来。 “不知弟妹需要我弹什么曲子?”古静月问。 离久久嫣然一笑:“皇嫂弹什么都可以,我会按照你弹的曲子来跳。” 第30章出丑 离久久不光会跳舞,而且跳的很好。她自就学习跳舞,会多种舞蹈。像今天折中即兴跳舞,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许久不跳,稍微有点生疏。 一曲舞毕,抬头看,离沫萱那张脸已经拉的很长了。不过,她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姐姐一舞,比王府的歌姬跳的好多了。只不过,若是姐姐在曲姐姐之前挑,会更好一些。” 拿堂堂王妃同歌姬比较,是个人都能听出离沫萱在羞辱离久久。 曲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能让离沫萱乱了方寸,在王爷和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离久久也不容觑。 云楚晗真没想到,这种没水准的话居然会从离沫萱口中说出口。他松开离沫萱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离久久的态度却很是淡然:“妹妹,曲姐姐幼年时曾有幸在太皇太后面前一舞。我听说,当时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对她赞不绝口。可见,曲姐姐的舞姿有多出众。至于王府里的歌姬……” 说到这里,离久久顿了顿,抬了抬下巴,眼中带着倔强:“我不曾看过王府里的歌姬跳舞,也没有机会跟她们一较高下。不过,显然妹妹已经跟她们比试过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话说出口,有几个夫人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古静月抿了抿嘴,忍住笑。 曲凌雪微微一笑,心中暗暗说,自取其辱。 离沫萱皱了皱眉头,由着恼羞成怒。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人抢了先。 “二位皇嫂不如落座吧。二嫂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想必已经累了,就不要站着了。”云辰焕说完,转过头看着云楚晗。 “五弟说的对。”云楚晗说。 离久久看着离沫萱那张生气的脸,心下觉得很爽快,便不打算走了。他大大方方的走到云楚晗右侧,坐了下来。 不过,离久久可不想就这么放过离沫萱,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妹妹生辰,何不一舞,以谢大家的心意呢?” 离久久这么一说,离沫萱骑虎难下。她若不跳,会不会有人说她太过清高,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离沫萱笑了笑,笑了起来。她自认舞艺比离久久出众,定能压她一头。 不过,离沫萱今天偏偏不在状态。跳起舞来不是姿势不对,就是节奏不对。 云楚晗眉头微皱,看着离沫萱,若有所思的样子。 离沫萱有些后悔了。可是,她越着急越跳不好。 好不容易跳完了,离沫萱尴尬的回到云楚晗身边坐下。 “我敬大家一杯。今日若照顾不周,还请包涵。”离久久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除了云慕卿和古静月,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二嫂说的什么话,至少我今日玩的很尽兴。”云辰焕笑着说。 云慕卿举起酒杯:“三弟,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王妃,三生有幸。” 离沫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离久久一饮而尽,笑着坐下。 云楚晗的目光一直流离在离沫萱脸上。方才还在竭力掩饰她的不高兴,现在都掩饰不住了。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心中竟涌起一丝失望。离沫萱原来也是会妒忌的。她同其他女子并不同。 云楚晗还是想试探一下,他站着夹了一块鸡翅放进离久久碗里,温柔的说:“多吃点,等下凉了,本王让人给你换热的。” 离沫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云楚晗对离久久说的话。那鸡翅,是她爱吃的。每一次,他都夹给她。 离沫萱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 以前那么会伪装,这次心态崩了吧?离久久心中有些得意。 “砰”的一声,酒杯掉在了地上。古静月的衣裙被酒打湿了。 离久久赶在离沫萱反应过来前站了起来,笑着说:“皇嫂的衣裙弄湿了,去我那里换件衣服吧。” 古静月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那就多谢弟妹。” 离久久扫了一眼云慕卿,他看古静月的眸子,一如方才一般冷漠。 二人来到冬雪院,身后跟着碧箩和晚桃。 古静月一进冬雪院的门,眼中便流露出惊讶,继而变成了同情和怜悯。 离久久知道,古静月惊讶于,楚王妃居然住在这么一个落魄的院子里。她的同情和怜悯在于,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离久久并不在乎。她虽然不了解古静月的为人,但是方才在席间便觉得她温和亲切,同其他人不一样。 “你缺什么,该日我命人送过来。”古静月对离久久说。 离久久笑道:“皇嫂别看我这里寒酸,但是我这里并不缺什么。” 古静月觉得离久久误会了,急忙解释:“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被欺负了。” 身在天潢贵胄之家,应当谨言慎行。虚伪,便是人人都摘不下去的面具。而离久久在古静月身上,竟看到了久违的真。 离久久拉住古静月的手,笑着说:“皇嫂,你误会了。我没有觉得你看不起我。皇嫂为我抚琴。若换了旁人,怕是故意错弹,让我出丑。” 离久久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古静月便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离久久这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便将那件牡丹红裙拿了出来,让古静月换上。 这件牡丹红裙,因为离久久中毒留在了宫中。德妃命人将它清洗干净后,送回了楚王府。离久久一直好好的收着,没有拿出来穿。 古静月和离久久坐在咯吱响的椅子上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回到宴席上,云楚晗一眼认出那件牡丹红裙,他不满的看了一眼离久久。 离久久回到云楚晗身边,压低声音说:“你别以为你甩我一个大白眼儿我没看见。我那里能拿得出手的裙子只有两件。难不成我要扒拉下我我穿的这件给皇嫂吗?” 听离久久这么说,云楚晗不好反驳,只能偷偷瞪离久久一眼。 离沫萱听见二人窃窃私语,却听不清说什么,心中又气又恼。 宴席之后,送走宾客,离久久没跟云楚晗说一声就径自回了冬雪院。 关上门,离久久和碧箩四目相对,然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姐,你有没有看见,离沫萱的脸长的都快掉在地上了!”碧箩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拍桌子。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离久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碧箩擦了擦眼睛,止住了笑:“姐怎么知道离沫萱今日跳不好舞?” “因为她心有旁骛。即便她跳的好,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她今天会出这么大丑。”离久久也止住了笑。 离沫萱一肚子气回到春来院,今天出了丑,她真恨不得把离久久撕了。还有那个曲凌雪和古静月! “姐,王爷好像上了辰王爷的马车出去了。”九儿说道。 离沫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气呼呼的说:“说不定是跟着云辰焕寻花问柳去了!都是那个该死的离久久。” 说完,离沫萱猛的站起来:“既然王爷不在,去冬雪院。” 离沫萱一脸愤怒闯进冬雪院。 离久久和碧箩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离沫萱带着七八个丫鬟,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离久久明白,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离久久知道,若动起手来,她和碧箩肯定吃亏。求饶?不可能的。她离久久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能在这种人面前丢了骨气! “离久久你个贱人,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既然云楚晗不在,离沫萱不想再装了,她一定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离久久冷笑:“自始至终,都是你想让我出丑。离沫萱,王妃之位我并不稀罕。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马上让给你。” 离久久的话,离沫萱自然是不信的:“离久久,你的鬼话我才不信!论相貌,论才情,我哪一点不如你。凭什么你是王妃。我却只能做个妾室!我母亲说的对,你就是个祸害,跟你那个贱种的母亲一样。” 离久久的目光突然变了,表情变得凶狠。她一个脚步冲上去,甩手就给了离沫萱一巴掌。 “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侮辱我的母亲,绝对不行!”离久久的目光竟变得有些可怕。 离沫萱脸上火辣辣的痛,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个红红的掌印。她被惊的不由后退几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离沫萱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心中又气又恼。 景兰急忙上前,碧箩赶紧挡在离久久身前:“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跟你们拼了!” 可是,离久久和碧箩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丫鬟们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的离沫萱,全然没有在云楚晗面前的温柔可人。 离久久看着离沫萱,眼中流露出轻蔑:“离沫萱,你不惜跳进湖里,用命做赌注陷害握,就是为了做王妃。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云楚晗。他那么心疼你,肯定会为你想办法。” 离沫萱嘲讽似的哼了一声,抬起脚踩在离久久的扶着地的手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王爷他可不爱势力的女人。” 说完。离沫萱脸上露出杀意:“这可真是一双巧手。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它这么会弹琴呢!” 说完,离沫萱的脚开始用力。 第31章柿子 离久久觉得手很痛,她咬着牙不吭一声。 “姐!放开姐!”碧箩无计可施。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离沫萱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云楚晗面色铁青。 云辰焕喝的有些醉了,云楚晗有些不放心便上了马车叮嘱了他几句,之后就下来了。 九儿便误以为云楚晗坐着云辰焕的马车出去了。 云楚晗想来冬雪院看看,结果却看见离沫萱带着七八个丫鬟浩浩荡荡的进了冬雪院。他便紧走几步,跟了上来。没想到却听见了这番对话,看到了这番情景。 离沫萱看到云楚晗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冷意,心下觉得不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活该,平时装的太温柔,早晚有戳穿的这一天!离久久心想。 “放开王妃,耳朵聋了吗?”云楚晗瞥了一眼那些丫鬟,声音透露出一丝杀气。 丫鬟们赶紧放开手,通通跪下求饶。 云楚晗冷冷的看了一眼离沫萱,便走过来伸出手扶起离久久。 “王爷,我……”离沫萱想分辨。 云楚晗瞥了她一眼,没有让她说下去:“先回你的春来院。” 离沫萱灰溜溜的走了,像一个手下败将。 “你没事吧?”云楚晗拉过离久久的手,看到她白皙的手上出现血痕。 离久久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说:“无妨。王爷无事就请回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离久久就径自有了进去,直奔卧房。 刚走进卧房,离久久刚才那股洒脱一下子消失不见。她皱着眉头,吹了吹手。 好疼啊,这个离沫萱,旧账我还没跟你算!早晚让你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离久久气愤的想。 她是生气了,还是……云楚晗心中涌起一丝异样。 “照顾好你家姐。”说完,云楚晗离开了。 回到春晖院,云楚晗心情极差。他不想去春来院,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离沫萱。 云楚晗讨厌虚伪的人。那些把自己伪装起来,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没想到,离沫萱就是这种人。 从到大,云楚晗见惯了后宫纷争。今日还问过安的娘娘,可能明日就被打入冷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看不明。这就是他自生活的皇宫。 云楚晗讨厌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他堂堂一个亲王,妻妾却寥寥几人。 若不是生在皇家,云楚晗只想娶心爱之人,白头到老。可是,这楚王府的女人,除了离沫萱,哪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离久久是皇上赐婚,曲凌雪是太后指给云楚晗做妾室的,其他的,不是侍妾就是因为其他不得已的原因进了楚王府。 云楚晗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他那么相信离沫萱,居然会…… 一个通传丫鬟走了进来:“王爷,侧妃娘娘跪在外面,说是请罪。” 云楚晗眼前立刻浮现出离沫萱那嚣张跋扈的嘴脸,顿生厌恶。 “她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吧!”云楚晗冷冷的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渐渐黑了。 云楚晗用过晚饭,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外面出现淅淅沥沥的声音,开始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炎彻从外面走进来:“王爷,大理寺派人来传话,说上次那个案子已有眉目。请王爷明早去一趟。” “知道了。”云楚晗头也不抬的说。 其实,云楚晗心乱如麻,根本什么也看不下去。 炎彻看到云楚晗紧锁的眉头,犹豫了一下,说:“王爷,外面雨势大,侧妃娘娘身子弱,怕是会受凉。” 炎彻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九儿的声音:“姐你怎么了!来人啊,姐晕过去了!” 云楚晗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不过还是没有动。 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王爷,侧妃娘娘晕过去了!” 云楚晗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跑了出去。 离沫萱浑身湿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快去请太医!”云楚晗抱起离沫萱走进了春晖院。 春来院。 离沫萱受了寒,卧床不起好些天。中间,云楚晗只来过一次。 离沫萱坐在床榻上,时不时看看外面。景兰回来了,独自一人。 离沫萱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姐,王爷最近忙。他说得空就来看你。”景兰笑着说。 “你出去吧。”离沫萱淡淡的说。 景兰走后,卧房里只剩下离沫萱和九儿。她这才忍不住低声哭泣。 “姐,王爷他一定回来的。”九儿急忙安慰。 离沫萱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泪水:“九儿,我该怎么办?” “姐,奴婢觉得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夫人说过,身子都不好,怎么跟别人斗?”九儿给离沫萱擦拭眼泪。 “你说的对,我要养好身子!”离沫萱点了点头。 离沫萱想当王妃,可是她也是爱云楚晗的。曾经有多甜蜜恩爱,现在就有多凄凉孤寂。 这些日子,春来院冷冷清清,都快赶上曲凌雪的夏荷院了。 不同的是,曲凌雪并不在意这冷清。 只是今日不同,夏荷院院门紧闭,仅有的几个丫鬟也不见人影。只有素心陪着曲凌雪。 一杯酒下毒,曲凌雪却不觉得暖。她看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树,和满地的落叶,心中倍感凄凉。 “他身边莺莺燕燕,我是唯一一个见不得光的。素心,我想要的很简单,可是,那么遥远。我觉得我活着还不如一个农妇。”曲凌雪自嘲道。 “孺人一片痴心,一定会感动上苍的。”素心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曲凌雪嘲讽似的一笑:“或许有一天,真能感动上苍,却纬度感动不了他。” 说完,曲凌雪又喝下一杯酒。 曲凌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一双带着温度的手在轻抚她的脸颊。睁眼瞎,是她日思夜想之人。 那男子一身黑衣,蒙着面。但是曲凌雪只要看眼睛,就能认出他。 曲凌雪猛的坐起来,一把搂住男子,用恳求的语气说:“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男子搂住曲凌雪,用温柔的声音说:“我一定会带你走,相信我。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如今,我处境艰难。” 说完,男子长叹一声。 曲凌雪松开手,看见男子眉头紧锁,心一下子软了:“好,我等你。” “离久久那边怎么样了?”男子问。 曲凌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离沫萱自寻死路,我如今无计可施。” 男子把手放在曲凌雪肩膀上,看着她,说:“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曲凌雪点了点头。 男子走后,曲凌雪辗转反复。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曲凌雪本想着,借离沫萱的手,总能将离久久赶出去。可是,离沫萱比她想象中还要蠢。 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了。曲凌雪心生一计。 王府有一片柿子林,如今正是成熟的季节。 下午午休之后,离久久和碧箩提鞋篮子出了冬雪院。 没多久,一个男子偷偷摸摸溜进了冬雪院。他来到卧房,打开衣橱和箱子看了看,最后决定躲进衣橱里。 没多久,离久久和碧箩空着篮子回来了。因为她们碰见了曲凌雪身边的素心。 素心脸色惨白,说是去柿子林摘柿子,结果碰到蛇,吓个半死。现在侍卫们都在林子里抓蛇。 碧箩最害怕蛇了,离久久不甘心,去了趟柿子林,被侍卫拦了下来。二人只好空手而归。 “好想吃柿子。又大又甜的柿子!”离久久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些柿子,离久久盯了它们好久了。可是却吃不到! 碧箩却笑了笑,打趣道:“姐,等他们抓住蛇,咱们就可以去摘了。要不然,姐不得馋死!” “楚王府的土质一定是极好的。不然,这些柿子樱桃啥的,怎么都长得这么好!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云楚晗喜欢养蛇吗?”离久久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碧箩投过窗户向外一看,是曲凌雪和素心来了。素心手中提着一个果篮,里面装满了柿子。 “姐,曲孺人来了。”碧箩声说。 曲凌雪直接进了屋,笑着行礼:“妾身给娘娘请安。” 离久久赶紧坐好:“曲姐姐怎么来了?” 曲凌雪从素心手中拿过果篮,放在桌子上:“听说娘娘想吃柿子,这是前几日素心她们去摘的。娘娘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离久久看到一篮子柿子,顿时满眼放光:“谢谢曲姐姐!” 突然,卧房里传来一个声音。 曲凌雪疑惑的向里望去:“娘娘这里还有旁人在吗?” “没有啊。”离久久纳闷是哪里的动静,便站起来,走进了卧房。 曲凌雪也站起来,跟着走了过去。 一个简单寒酸的卧房。破旧的衣柜和箱子,还有一张梳妆台。 “娘娘,孺人,好像是衣橱里面发出的声音。”素心说完,打开了衣柜。 第32章曲凌雪 “砰”的一声,一个衣架掉了下来。低头一看,下面两个衣架。 “原来是衣架掉了。”碧箩走过来,拿起那两个衣架挂了上去。 素心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曲凌雪笑着对离久久说:“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怎么能乱动王妃的东西。还不向王妃请罪。” 素心急忙行礼。 “无妨无妨。”离久久说。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曲凌雪便离开了冬雪院。 离久久捏了捏柿子,还有些硬,需要放一放。 碧箩去后院收了衣服,正要放进衣橱里。 “啊”的一声尖叫,离久久赶紧跑了进去。 “碧箩,怎么了?” “姐,有血!”碧箩指着衣橱里面,手因为害怕微微颤抖。 离久久吸了口凉气。方才素心打开衣橱的时候,因为衣服挡住了,所以没有看到后面的血迹。碧箩为了挂刚晾干的衣服,便把里面的衣服往左推了推,便看到了。 看血迹颜色,应该没有过多长时间。 离久久突然想起今日曲凌雪突然造访。素心直奔衣橱,还有她那不自然的表情。 难道是素心在找什么? “碧箩,不要慌,快点把血迹擦掉。”离久久虽然害怕,可还是故作冷静的说。 碧箩点点头,赶紧去拿抹布。 离久久蹲下,仔细的看。她发现衣服下方竟有一点土。她的衣橱里不可能有土。碧箩每日都会擦拭, 难道说?离久久并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但是凭着脑海里记忆,越想越觉得可以。 曲凌雪少与人来往。从来不巴结云楚晗,也不巴结离沫萱。自己现在这种处境,更不知道巴结。可怜自己?离久久在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有伸出援手,如今为了送柿子登门?不合情理。 离久久并不想揣测别人的好意。可是出于谨慎,难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曲凌雪离开冬雪院就直接回了夏荷院。一路上,她一言不发。素心大气不敢出,紧张的在她身后跟着。 回到夏荷院,曲凌雪走进屋里,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素心关上门,战战兢兢的走到曲凌雪面前。 曲凌雪伸出手,狠狠的在素心胳膊上掐了一下。 素心咬着牙,忍着痛。 曲凌雪看着素心,脸上流露出不忍。她松开手,然后狠狠的掐自己。 “姐,万万不可!”素心一下子哭了出来,去抓曲凌雪的手。 曲凌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她慢慢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腿。 “对不起素心,我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就是个怨妇,是个毒妇!”曲凌雪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落在地上,摔碎了。 说完,曲凌雪疯一样的去扯自己的头发,全然没有人前清丽素雅的模样。 素心急忙搂住曲凌雪,眼泪哗哗的掉,她脸上没有一丝怨怼,只有心疼:“姐,不怨你,要怨只能怨这老天爷!” “我想他在一起,可是,他什么时候能带我走?离开这个恶心的楚王府。哪怕一辈子不出门,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曲凌雪悲痛欲绝,咬着牙哭。 “姐,素心没用。”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曲凌雪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素心的眼泪:“不是的素心,我不想害人,你也不想。王妃又没有还害过我。等他来了,我会跟他说。我不要害离久久了。可是……可是这样他会不会生气?” 曲凌雪突然一脸恐慌。她口中的那个他,是她深爱的男人。 “姐,王爷不喜欢王妃,奴婢觉得他们肯定会和离。王妃一定会离开楚王府的。到时候、到时候姐就可以如愿以偿了!”素心也不知该离久久会不会离开楚王府,但她现在只能这么说。 夜深人静。 苏凛偷偷背了一个很大的麻袋从溜后门出了王府。他行动敏捷,很快就出了城。 来到乱葬岗,苏凛将解开麻袋,里面装着一具尸体,是偷偷溜进冬雪院,躲进衣橱里那个厮。 原来,这个厮溜进冬雪院的时候恰好被苏凛看到。 苏凛跟了过去,见他躲进衣橱,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场,离久久就回来了。他只好把尸体藏进了后院的杂物间,然后半夜再偷偷弄出来。 夏荷院。 曲凌雪对着镜子,轻轻梳着自己的头发。 门开的声音,接着是熟悉的脚步。 曲凌雪猛的放下梳子,站起来迎了过去。她紧紧抱住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让离久久离开楚王府,或者让她死我都做不到!我不做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曲凌雪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可是,当她说完话,下一秒她便觉得头发被拽的生痛。 曲凌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冷意,伸出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儿向后拽将她从他身上拉开。 接着,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疼的曲凌雪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松开手,掐住曲凌雪的喉咙,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你不做,那你就死。” 曲凌雪觉得喘不过气,她惊讶的看着对方,脸上慢慢露出绝望。 突然,他松开了手。曲凌雪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你……为何……我……对你……”曲凌雪的眼泪流了出来,此刻,她觉得锥心之痛。 他冷冷一笑:“爱慕我的女子,天下多的是。而你,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棋子不听话,留着有何用?” 说完,他伸出一只脚,踩在曲凌雪的胳膊上。 曲凌雪觉得胳膊疼,却远不及心的痛。她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可悲。原来,他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可是,曲凌雪并不死心。 “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他“哼”了一声,脸上带着轻蔑,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若有用,我就有真心。” 曲凌雪闭上眼睛,眼泪划过。 他伸出手,像之前一样,却没有了甜言蜜语和柔情似水。 在这冰冷的地上,他粗鲁极了。曲凌雪头一次觉得恶心,她想反抗,但是竟使不上力气。 良久,他起身整理衣服,然后离开。 离开之前,他留了一句话:“好好听话,早晚有一天,我让你留在我身边。” 曲凌雪睁开眼睛,只看到黑洞洞的天花板。那种黑,此刻压抑着她,让她绝望。 原来,他对我不曾有一点真心。 曲凌雪蜷缩着身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第二天,素心进来的时候,曲凌雪还躺在地上,已经浑身滚烫。 曲凌雪病了,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她时不时眉头紧皱,有时候还会露出惊恐的样子。 冬雪院。 碧箩从外面回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姐,听说曲孺人病了,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还浑身滚烫。”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离久久问。 “说是昨夜风吹开的了窗户,曲孺人受了风寒。”碧箩说。 “拿点东西去看看。”离久久站了起来。 碧箩想了想,说:“姐,咱冬雪院最好的东西就是肉和鱼。” 这怎么行,太寒酸了!电视剧上,探望病人不是拿人参燕窝灵芝啥的吗?可是冬雪院连香菇都没有,更别说是灵芝了。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突然一拍脑门,说:“碧箩,不是有鸡吗?赶紧去炖个鸡汤!” 待碧箩炖好鸡汤,离久久咽了一下口水,这才跟碧箩前后脚出了冬雪院的门。 来到夏荷院,院门大敞。院子里落满枯叶,无人打扫。那些光秃秃的树,叫喧着秋日的悲凉。 离久久触景生情,突然想起冬雪院那个被砍得什么都不剩的金桂,还有那个真正的离久久,那三个悲凉的秋天。 一进门,屋里倒是很暖和,已经在烧炭了。 素心见有人进来,急忙从卧房里出来。 “奴婢见过娘娘。”素心急忙行礼。 “曲姐姐怎么样了?”离久久一边问,一边走进了卧房。 “大夫看过,给开了药,说是受了风寒,只要退了烧就无碍了。”素心说。 碧箩急忙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一个盖盖的汤碗。 “我那冬雪院你们是知道的,没什么好东西。只好熬了鸡汤,给曲姐姐补补身体。”离久久说。 素心却感激的看着离久久:“娘娘,姐病了,只有您来看望。您看看我们这夏荷院,冷冷清清的。我们姐最喜欢喝鸡汤了,等她醒了奴婢喂她喝。” 离久久摸了摸曲凌雪的额头,很烫:“素心,毛巾呢?” “奴婢该死,只顾着急,都忘记了。奴婢这就去拿!”素心说完,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离久久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炭炉。 “姐,没想到夏荷院还不如咱们冬雪院!”碧箩声说。 第33章争宠 离久久没有说话,因为她觉得夏荷院里这些家具摆设,看起来平淡无奇,其实是素雅。而她冬雪院里那些家具,简直就是一对破烂。 离开夏荷院的时候,离久久瞥了一眼厨房,房门紧闭。 回到冬雪院,离久久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样子。 “姐,你若觉得曲孺人可怜,不如让奴婢去帮素心打扫一下院子吧。素心一个人忙不过来。”碧箩说。 “不用,我觉得不是素心忙不过来。而且曲凌雪根本不让她打扫。我觉得这个曲孺人,或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离久久说。 碧箩觉得奇怪:“姐还是怀衣橱的血和她有关系啊?” “你坐下”,离久久拉着碧箩的手让她坐下,“你没注意到那暖炉里的炭吗?那是银丝炭。还有厨房,咱们去的时候明明是开着门的,但是素心却特意关上了。” 碧箩想了想:“莫不是,她们跟咱们一样,卖点什么东西换银子?” 离久久摇了摇头:“不好说。” 碧箩笑了笑:“奴婢觉得姐想的太多了。曲孺人她性格好,脾气好,人也好。” 离久久甩给碧箩一个大白眼:“你忘了当时你被吓成那个样子了?碧箩我告诉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人,若表现的太完美,那才说明有问题。” 可是,离久久怎么都想不出哪里有破绽,可以将曲凌雪和衣橱里的血联系起来。可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就是觉得根曲凌雪有关系。 曲凌雪猛的睁开眼睛,一脸惊慌,额头上满是汗。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素心听见声音,赶紧走了进来。 “孺人,你终于醒了!”素心脸上露出喜悦,她赶紧拿毛巾给曲凌雪擦拭额头上的汗。 “素心,我睡了多久?”曲凌雪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两天两夜,奴婢可吓坏了!幸好孺人醒了过来!” 曲凌雪抬头看了看素心,发现她都有黑眼圈了。 “这么久。我居然睡了这么久。”曲凌雪叹了一口气。 “孺人,那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孺人会睡在地上?”素心担心的问。 曲凌雪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握住素心的手:“素心,你虽不是大伺候我的。但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素心听到曲凌雪的话,急忙送来她的手,跪了下来,向窗外看去:“孺人,你听,外面的风好大好大。” 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接着,是地上的枯叶哗啦啦被吹动的声音。 素心转过头,看着曲凌雪,眼中已满是泪水:“那天,就像现在。奴婢在快要饿死冻死的,是孺人救了奴婢,把奴婢带进王府。奴婢的命是孺人给的,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不会背叛孺人!” “快起来,给我倒杯水。”曲凌雪有气无力的说。 素心赶紧擦了擦眼睛,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曲凌雪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自嘲似的一笑:“素心,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梦见……梦见他想杀了我。” 听见曲凌雪的话,素心心惊:“孺人,这不可能……” 曲凌雪抬头看着素心,笑着说:“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素心的神色变得十分暗淡,她搓了搓手,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才开口:“姐,奴婢直言,抓住楚王爷才是正事。” 素心说完,立刻低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素心,抬起头来,你没说错,错的是我。”曲凌雪脸上拿抹苍白的笑容消失了。 素心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曲凌雪,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把你带进府里后,我刻意让你从三等丫鬟,慢慢来我身边伺候,后来,又借口发打发走了那两个陪嫁的丫头。因为,我知道,她们都是他安插的人。现在想想,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还心存幻想,自欺欺人罢了。” 听到曲凌雪这一番话,素心又有些担心:“若他知道了孺人的想法,会不会……” “所以,要抱紧云楚晗这棵大树。”曲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素心点了点头,握住曲凌雪的手:“孺人,离侧妃已经失宠,眼下正是好机会。只是,孺人长得同离侧妃有三分相似,看来要多下功夫。” “三分相似而已,只要琢磨琢磨,变换妆容,就不像了。”曲凌雪说。 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我多年真心错付狗,从今以后只为自己活。曲凌雪暗下决心。 “素心,得空把院子打扫干净。以前我喜欢这样,是因为他说,他喜欢落叶铺满庭院的样子。现在,没必要了。”说完,曲凌雪躺了下来。 “孺人你先歇息。奴婢这就去。”素心说。 听到外面素心打扫落叶的声音,曲凌雪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十天后。 曲凌雪放下眉笔,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曾经喜欢素雅淡妆,现在却是精致的浓妆。 素心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裙走了过来:“孺人确定要这一件吗?” 曲凌雪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素心,你觉得我现在还像离沫萱吗?” 素心摇了摇头:“不像,但是也不像孺人自己了。” “若是淡妆,别说三分相似,就是一分相似,就足以功亏一篑。所以,我要用这浓妆掩盖住那点相似。就是要跟以前不一样,这样才能勾起王爷的兴趣。”曲凌雪说完,拿起一支精致又不失华丽的雪蝶恋花步摇插在高高的发髻上。 “孺人这个打扮真好看!”素心笑着说。 曲凌雪摸了摸素心手中的长裙,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今晚,明月高悬,是个好机会。换上衣服,咱们就走。” 春晖院。 云楚晗放下书,觉得有些头疼,想是坐久了。他把书放下,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看书觉得乏了,云楚晗就会去后花园走走,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走进后花园,格外清冷,但是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炎彻,你看这后花园,一到秋天这般冷冷清清。”云楚晗突然叹了口气。 “王爷,夜深露重,这里离冬雪院不远了,不如……” 炎彻的话还没说完就生生咽下去了。因为云楚晗回过头来瞪着他。 炎彻这么一说,云楚晗便想起那晚喝多了酒稀里糊涂就圆了房。 虽然离沫萱落水这事,他确实有点对不住离久久。但是,这改变不了他不喜欢她的事实。 远处,素心看着云楚晗走了过来,赶紧跑进凉亭:“孺人,王爷过来了。” 曲凌雪站了起来。 此时,云楚晗心中想着离沫萱。以前那些开心的日子都历历在目。 这些日子,云楚晗一直再找借口,想原谅离沫萱。可是,他始终说服不了自己。每次他想去看看离沫萱,但是到了春来院门口就停了下来。那种被欺骗的感觉总是萦绕在心间。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不远处传来琴声。 “王爷,这么晚了,莫不是王妃或者曲孺人在弹琴?”炎彻说。 云楚晗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炎彻是个乐盲,根本听不出琴声和琴声的区别。 从琴声来看,弹奏者琴技很是一般,不可能是离久久,更不可能是曲凌雪。会是谁呢? 云楚晗有些好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琴声突然变得欢快起来。 到底是谁,弹的真不怎么样。云楚晗走的更快了。炎彻紧随其后。 首先看到的并不是弹琴的人,而且一袭紫红色衣裙。 皎洁的月光撒在地上,云楚晗认出了曲凌雪。 曲凌雪在月光下,梳着精致的发髻,那些华丽的首饰闪闪发光。华丽的妆容,艳丽的衣裙,欢快的舞蹈,云楚晗静静的看着。 “王爷!”素心突然惊叫一声,琴声戛然而止,她赶紧走出凉亭,给云楚晗行礼。 曲凌雪听见素心的声音,赶紧停了下来,走过来向云楚晗行礼:“妾身没有看见王爷,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云楚晗走过来,伸出手。 曲凌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便消失了。她伸出手,放在云楚晗手上。 “走,去你的夏荷院。炎彻,你回去歇着吧。”云楚晗笑着说。 “是,王爷。” 炎彻看了看那个凉亭,冷笑一声:“大半夜跳什么舞,真是别有用心。” 碧箩从外面回来,放下东西就跑到离久久身边。 “姐你知道吗,曲孺人又得宠了!” 看着碧箩一脸惊讶的样子,离久久对此并无兴趣。 “离沫萱失宠,曲凌雪得宠。此消彼长,有什么好惊讶的!” 碧箩便将从外面丫鬟那里听来的,一五一十说给了离久久。 离久久突然得意的看着碧箩:“你之前不是还觉得曲凌雪单纯吗?” 碧箩撅起嘴:“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不想过好日子,是不?”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不通那天的事。”离久久说。 第34章王妃失踪 “德妃又病了。这病还真是巧。” 司徒靖面色铁青。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摸着左手食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主人,怎么办?”鬼刺问。 司徒靖猛的睁开眼睛:“不能再等了。离久久在楚王府多待一日,咱们的时间就少一日。” “属下今晚就去楚王府,把离久久绑回来!”鬼刺的目光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 司徒靖摇了摇头:“不,不能来硬的,我亲自去一趟。” 面前摆着两张和离书,离久久已经签好名字,按好手印。 今天,云楚晗去朝阳宫就是想再提和离之事。没想到,刚说一句,德妃就动了手,咳嗽不止,传了太医。 云楚晗觉得德妃近来气色很好,可是居然因为和离之事又病倒了。他都有点怀疑母妃是不是故意的。 这两张和离书是昨日离久久送过来的。她写的,还签了字按了手印。 在曲凌雪刚得宠的这个节骨眼儿送来和离书,云楚晗突然觉得她并不是真的想和离,而且在吃醋。 不过,和离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云楚晗觉得,离久久的字很好看。 离久久的毛笔字是祖父教的,她得空就会练,练了多年。 云楚晗将两张和离书折好,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入夜了,外面风声呼啸。深秋近尾,快要入冬了。 云楚晗突然想起冬雪院看看。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冬雪院的门已经关了。云楚晗听见里面传来笑声,是离久久的声音,夹杂着碧箩的说话声。 离久久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她的笑声,听起来很纯粹。 云楚晗转身想走,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敲了门。 很快,碧箩走了出来:“谁啊?” “本王。”云楚晗清了清嗓子。 碧箩赶紧打开门:“见过王爷。” 云楚晗走了进去。 离久久听到云楚晗来了,以为他是来送和离书的,便急忙站起来,跑出去。她跑到云楚晗面前,眼中闪着喜悦,还伸出双手。 不过,看到云楚晗那张满脸不悦的样子,离久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的喜悦消失不见。她放下双手,叹了口气:“德妃娘娘还是不同意?” 不知为何,云楚晗心中竟有一丝不悦:“离久久,你当初非要嫁给本王。现在就这么想离开。你当楚王府是你们丞相府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离久久“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就是为了以后能过不受拘束的日子,我才想离开楚王府。更何况,你一直讨厌我不是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掐死我?” 突然,一阵风吹过,风卷残叶,落在离久久的发髻上。她丝毫没有察觉。 云楚晗伸出手,轻轻将那块残叶拿了下来。离久久微微一怔。 看到离久久的表情,云楚晗也愣了一下,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略有尴尬,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赶紧将捏在手里的叶子扔掉。不过,离久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看的清清楚楚。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原来她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不总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啊。 “母妃身子不好,眼下快入冬了,太医说旧疾犯了。再等等吧。”云楚晗说完,看着离久久。 她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离久久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摸着左手腕间的兰花银镯。 云楚晗见离久久并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竟觉得有点尴尬,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冬雪院。 云楚晗离开了,离久久走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司徒靖最近在忙什么?不让他来,他还真不来。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碧箩关上冬雪院的院门,走进屋,把屋门也关上了。 “姐,好冷啊,要不要烧点炭?”碧箩问。 “省着点。”离久久有气无力的说。 碧箩看到离久久一脸烦闷,目不转睛的盯着腕间的兰花银镯,心中便明白了。 “姐在想司徒公子吗?” 离久久又叹了口气:“他长得那么帅,怕是已经把我忘了吧!” “谁说我把你忘了!” 一个声音把离久久和碧箩都吓了一跳。 接着,掩着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身影从外面跳进来。 “司徒靖!”离久久心中一喜,急忙站了起来。 司徒靖关上窗户,这才一个箭步冲过来,紧紧抱住离久久。 碧箩见状,知趣的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门。院子里有些冷,她便跑到厨房去了。 “你怎么又来了?很危险知不知道?”离久久嗔怪道,眉眼间掩盖不住的甜蜜。 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久久,别等了,今晚跟我走吧。”司徒靖说。 离久久何尝不想?可是这么一来,她就不是光明正大离开楚王府的。楚王妃同人私奔这消息传出去,她岂不成了过街老鼠。不光名声臭了,还得东躲西藏。 离久久抬起头,轻轻推开司徒靖。 “久久,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司徒靖惊讶的看着离久久。 离久久看着司徒靖,很严肃的说:“我想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司徒靖叹了口气,拉住离久久的手:“久久,我不在乎其他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父母留下的财产,还有这几年我做生意挣的银子足够咱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不,还有你的侍女,还有将来咱们的孩子。” 司徒靖顿了顿,接着说:“咱们去天涯海角,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经商也好,种地也好,只要咱们在一起。” 司徒靖的话让离久久有些动心了。可是,真的可以这样吗?若德妃知晓,一气之下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云楚晗呢?会不会不了了之?可是,若德妃真的气出个好歹,云楚晗会善罢甘休吗? 离久久觉得不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时候,别说云楚晗,说不定皇上也不会饶了自己。若真的被抓住,不光害了自己,还连累了碧箩和司徒靖。 “司徒靖,你听我说。就算去天涯海角,我也想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离久久的话还没说完,司徒靖抬起手,打在她的后颈。 眼前一黑,离久久失去了直觉。 司徒靖将离久久抗在肩头,开门走了出去。 碧箩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跑了出来。不等她说话,司徒靖一掌打在碧箩心口。 心口剧痛,口中腥咸,碧箩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司徒靖迅速离开了冬雪院,在内应配合下,翻墙出了楚王府。 墙外,一辆马车正在等候。 司徒靖迅速进了马车,将离久久扔在了座位上。 鬼刺立刻驾车离开。 刘婆子从洗衣服讨了两件洗坏的衣衫,正准备回杂院歇息。路过冬雪院,见院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也没多想。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冬雪院东墙上有个浅浅的脚印。因为前两天下过雨,地没有完全干透。 刘婆子立刻警觉起来,她赶紧跑到院门口,敲了敲门,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刘婆子用力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不会是出事了吧?刘婆子突然心惊。她开始砸门,一边砸一边喊:“碧箩姑娘!碧箩,开门!” 巡逻的一队侍卫听见刘婆子的喊声走了过来。 “刘阿婆,怎么了?”侍卫队长问。 刘婆子着急的说:“你来的正好!我过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寻思娘娘没歇息,想问碧箩姑娘借点东西。可是,我怎么敲怎么喊都没人应!不会出事了吧!” 侍卫队长一听,急忙踹门。 门很快就被踹开了。 “院子里有人!”刘婆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院子里的碧箩。 侍卫队长和刘婆子赶紧走了进去。 “娘娘!娘娘!”侍卫队长大声喊,并无人应,他赶紧跑进屋里查看。 刘婆子急忙蹲下,将碧箩扶起。她悄悄摸了一下脉,发现碧箩还活着。 侍卫队长跑了出来:“快去禀报王爷,王妃失踪了!” 此时,云楚晗前脚刚到夏荷院,另外一只脚还没迈进去。曲凌雪搂住他的胳膊正要往里走。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过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 云楚晗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喊什么,本王又不耳聋!” 侍卫急忙跪下,气喘吁吁的说:“王爷,不好了!王妃失踪了,碧箩被打伤,生死未卜。” 失踪?刚刚不是还在吗?云楚晗将迈进去的那只脚抽了回来。 “凌雪,你先歇息吧,本王去看看。”说完,云楚晗向冬雪院奔去。 “恭送王爷。”曲凌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孺人,要不要随王爷一同去看看?”素心问。 曲凌雪微微摇了摇头:“不必,现在去,王爷反而认为我不懂事。” 素心不懂,一脸疑惑。 曲凌雪笑了笑,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王爷,似乎不像以前那样讨厌王妃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了德妃,王爷也不希望离久久出事。你看他刚才着急的样子,现在去了,可能会给他添堵。” 说完,曲凌雪走了进去。 “倒不如,今晚好好歇息。明天在演一出戏。” 第35章世外桃源 一早,曲凌雪便画了个略显憔悴的妆容,匆匆来到春晖院。 云楚晗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眉头微皱。 听见脚步声,云楚晗睁开眼睛。 曲凌雪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一丝担忧。 “王爷,还没有找到王妃吗?”曲凌雪问。 云楚晗摇了摇头:“碧箩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到底是谁,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劫走王妃!” 说完,云楚晗已是一脸怒气。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一下子被打翻。里面的茶水流了出来。 谷雨赶紧过来收拾。 “你先回去吧。”云楚晗说完,又闭上眼睛。 “妾身告退。”曲凌雪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走出春晖院,曲凌雪稍稍有些郁闷。离久久失踪,于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曲凌雪有自知之明。云楚晗的宠,未必是爱。即便离久久不再回来,她现在想当王妃还不太容易。一个不受宠的离久久,总好过换一个新的王妃。 但是,云楚晗眼中那抹担忧,让曲凌雪有些担心。她并不爱云楚晗,她只想在楚王府牢牢站稳脚跟。只要生下云楚晗的长子,王妃之位就近了一步。 曲凌雪不想再卑微的爱一个人,她的余生,想为自己活,想为母家活。 此时的云楚晗心烦意乱,他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曾经的自己和离久久。那时候,他们都还。 一直以来,自己都盼着离久久离开楚王府。现在她失踪了,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何这心里,欢喜不起来? 因为离沫萱吗?云楚晗对离沫萱不是没有感情了。只是,再也不同往日那般。 当初想同离久久和离,是因为想给离沫萱王妃之尊。如今,离沫萱在他心里已经不配做王妃了。 云楚晗猛的睁开眼。当初讨厌离久久是因为离沫萱。如今,这个讨厌的缘由消失了,所以自己才会担心离久久。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阳光照在离久久脸上。她醒了,只觉得脖子有些疼。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那张熟悉的幔帐。 离久久猛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立刻坐起来。 这里不是冬雪院。 简单精致的家具,香炉里点着不知道是什么香料,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离久久赶紧下床,刚穿上鞋,门就被推开了。司徒靖走了进来。 离久久心中突然恼火,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司徒靖,你搞什么名堂?这里是哪里?” 司徒靖一脸温和,他笑了笑,伸出手:“随我来。” 司徒靖这一笑,离久久心中的恼火竟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 司徒靖拉着离久久走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离久久又惊又喜。 这屋子外面不远处是一个湖。阳光下,微风中,湖面波光粼粼。碧绿的湖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和周围的山。 这座院子被群山和绿水包围着。离久久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带着山水的味道。 看到离久久眼中的喜悦,司徒靖温柔的将她拉入怀中。 “这是哪里啊?”离久久问。 “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建了一座房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久久,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就擅自把你带出来了。你不会怪我吧?”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离久久脸色绯红。 “我也不想等啊。不过……既然都出来了……” 突然,离久久想起了什么。她猛的抬起头,看着司徒靖,急切的问道:“碧箩呢?” 司徒靖伸出手捋了捋离久久鬓边的头发,温柔的说:“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昨晚碧箩没能跟着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她带出来。” 七日之后。 京城贴满告示,上面有离久久的画像。 楚王妃失踪的消息早就传出京城。大宁的百姓都知道楚王爷的王妃丢了,而楚王爷正满世界找她。 朝阳宫。 云楚晗脸上带着憔悴的神色,给德妃行了个礼:“母妃,儿臣来给您请安。如果没有吩咐,儿臣告退。” 说完,云楚晗转身就要走。 “等等!”德妃面色阴沉,但是整个人精气神看上去还不错。 “母妃身子可好些?”云楚晗只得转过身来。 德妃叹了口气:“我是好些了,可是你这几日越发憔悴了。你着急走,大可不必来朝阳宫请安。既然来了,就陪母妃说说话吧。” 说完,德妃示意云楚晗坐下。 云楚晗只好坐下,心里却很着急。 “母妃,儿臣失礼。只是王妃还没找到,怕母妃太过担心。” 说起王妃,德妃一脸愁容,眼中满是担忧:“久久这孩子到底在哪儿呢?” 云楚晗叹了口气:“派出去的人什么都打探不到,碧箩也昏迷不醒。王妃生死未卜,儿臣实在是担心。” 听到云楚晗的话,德妃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如今,她失踪了。你才明白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云楚晗这才明白,离久久失踪之后,自己心神不宁,原来是在担心她吗? “母妃,她好歹是儿臣的结发妻子,自幼相识。儿臣一直想同她和离,并不代表儿臣不希望她好好活着。”云楚晗眉头紧锁,还在否认。 德妃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底,就算你心里明白,嘴上也不会承认。其实这么多年了,她一只在你心里,不是吗?” 云楚晗站了起来:“母妃,若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告退了。” 说完,云楚晗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云楚晗的背影,德妃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习惯了她对你的好,所以慢慢的,你对她越来越不在意。” 云楚晗停下了脚步。 德妃接着说:“你觉得无论你怎么做,她都不会离开。晗儿,她其实一直都在你心里,只是你自己蒙上了你的心。你现在终于害怕了,害怕失去她。” 云楚晗转过身,突然跪下,神情悲痛。 “母妃说的对。这么多年了,儿臣早就习惯了。所以,慢慢的就忘了。时候,儿臣其实很喜欢她。只是后来越来越厌倦她卑微的模样。直到她突然失踪,儿臣心里难过、着急、担忧。这才明白,她一直在儿臣心里,其实从未走开。” “你快去吧,一定要把久久找回来。这些话,你对我说没用,你要告诉她。”德妃此刻,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应该忧。 “是,儿臣遵命。”说完,云楚晗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德妃长长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燕安说:“人去才知情重,失去才懂得珍惜,又有何用?” 燕安扶着德妃坐下,宽慰道:“娘娘,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久久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这几日,云楚晗吃不下,睡不香,睡梦里都是离久久的模样。他一直仗着她爱他,对她冷言冷语,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差点掐死她。 有些爱,时间久了,热忱消退,便以为是不爱了。 所以,当离沫萱出现在云楚晗面前的时候,云楚晗将离久久抛在了脑后。 云楚晗一闭上眼,就想起时候初见离久久时的模样。她胆怯的眼神,瘦的身躯,单薄的衣衫。 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你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离久久,等你回来,本王一定让你继续笑下去,不会再让你哭了。云楚晗心中暗暗发誓。 这几日,离久久却在那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闲到只能晒太阳。 因为已经快初冬了,天气寒冷。山里没什么人烟,又没有船。 离久久从早到晚,眼巴巴的盼着司徒靖回来。 太阳下山了。屋里清冷,离久久点了蜡烛,然后生了火准备做饭。 这个时候,司徒靖回来了。他从身后一把将离久久抱住。 “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些好吃的。”司徒靖笑着说。 离久久心里挂念碧箩,便急忙问:“怎么样?” 司徒靖松开手,叹了口气:“久久,再等等。现在楚王府围的像铁桶一般。别说进去,想打听一下都很难。或许,云楚晗不想让人知道你失踪了。” 离久久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那就再等等吧。” 司徒靖将离久久拥入怀中:“你放心,等过段时间,我一定把碧箩接出来。” 离久久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晚上,离久久睡下之后,司徒靖便会去另一个房间安歇。 一开始,离久久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可是没想到,司徒靖竟然规规矩矩的。 离久久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她觉得,一定是还没有成亲,所以司徒靖才会如此。 离久久并不知道,司徒靖回到自己卧房后,脸上温柔的模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会反复擦拭自己的双手,眸子里还带着一股冷意。 在反复擦拭双手许多次之后,司徒靖这才躺下。 第36章囍烛 “孺人还是回去吧。王爷他不想见任何人。”谷雨欲言又止。 “王爷又喝醉了吧?”曲凌雪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心中憋着一股火。 谷雨点了点头:“孺人明日再来吧。” 曲凌雪叹了口气:“你们好生伺候。” 说完,曲凌雪便走了。 月上柳梢头。曲凌雪面色阴沉,心中十分不悦。 “孺人,王爷一直不待见王妃。德妃也没有因此病倒。按理说,王爷不是应该高兴吗?”素心十分不解。 曲凌雪“哼”了一声,说:“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可是他们自幼相识。王爷为寻离久久,把手下人都派了出去。又因此消沉,借酒消愁。说明王爷心里不是没有离久久,而且以前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素心一脸担忧:“本来还以为王妃失踪是好事,唉……” 曲凌雪却转过身,双手扶着素心的肩膀,笑着说:“我才得宠没几天,结果就出了这种事。素心,你这么快就灰心了吗?我们在楚王府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孺人,奴婢担心王妃回来。奴婢也担心她不回来。不过奴婢还是觉得王妃不回来的好。时间久了,王爷自然忘了她,还会回孺人身边的!”素心说。 曲凌雪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离久久能不能回来,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所以,多想也无益。” 短短几天,夏荷院已不似曾经。这里又拨来了七八个丫鬟。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摆放了好些绿植。走廊也新刷了漆,窗户重新糊过。 晚上,经过夏荷院的巡逻的侍卫也明显增多。 曲凌雪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首饰一一拿下来。 以前,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曲凌雪会镜子里看见他的脸。 那时候,打发走其他的丫鬟,就是为了方便他进来。 而现在,他不会再来了。那么谨慎的他,一定不愿意来冒这个险。 头发披在肩上,素心拿着梳子心翼翼的给曲凌雪梳着头发。 曲凌雪看着镜子里卸了妆的自己,只觉得身心疲惫。 “素心,你去歇息吧。”曲凌雪说。 “是,孺人。”素心放下梳子,走了出去。 此刻,只有自己,周围安安静静。曲凌雪觉得心里难过,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曲凌雪以为,她很了解他。可是,终究算错了真心二字。他对自己从未有过真心,而云楚晗也不爱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围绕着自己。 深山老林中,鬼刺同其他几个人行色匆匆,将坟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有人来了。”鬼刺皱了皱眉头。 他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个人急忙躲了起来。鬼刺终身一跃,飞到树上,静静地看着下面。 一个人走了过来,在墓碑前停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蹲下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便用手抓起一把土看了看。之前,他站起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匆匆离开。 鬼刺见他离开,便跳了下来。虽然已经掩埋好,但是下面的土翻了上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刚刚被人动过。 几日之后。 鬼刺回到京城,一进宅子,便直奔正堂去了。 司徒靖正拿着一本书,仔仔细细的看着。见鬼刺回来,便抬起头,将书合了起来。 “少主预料的没错,那是座空坟。看来,齐萧确实还活着。”鬼刺说。 司徒靖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久了,终于有进展了。只是,让齐萧现身,有些难度。” “少主,辰王的贴身护卫云切也去了那里。”鬼刺说。 司徒靖眯了眯眼镜,似乎正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叫云切的人。 “他发现什么了吗?”司徒靖问。 “他发现坟墓有翻动过的痕迹便匆匆离开了。”鬼刺答道。 司徒靖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没想到辰王也对齐萧,不,是对皇位感兴趣。霄门的财力和势力,这么多人觊觎。还好,离久久已经落在我的手里。” 说完,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少主是要假戏真做,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听了鬼刺的话,司徒靖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他眼中满是鄙夷:“就算她母亲不是大宁的人。可是,还有他那个身为丞相的父亲。离久久身上流血大宁人的血,那肮脏的血。若不是为了……” 司徒靖顿了顿,神色变得稍稍有些凝重。 “美若天仙又怎样?大宁的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说完,司徒靖眼神变得凌厉,带着仇恨。 司徒靖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鬼刺一看,是那晚他带回来的霄门暗器。 “这东西,少主为何还留着?”鬼刺疑惑。 司徒靖冷冷一笑:“那晚,霄门的人就在楚王府附近。说不定,就混在楚王府里。这说明什么?” 鬼刺想了想,说:“霄门的人在保护离久久。” 司徒靖一甩手,将暗器扔在桌子上:“齐敏是齐萧的掌上明珠。她唯一的女儿,他这个做外公的怎么可能不管?” 司徒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这几年,为了找到齐萧,他费尽心思,派出去很多人,结果一无所获。他只得另寻突破口。 于是,司徒靖想到了离久久。 离久久失足落水是偶然,但是他出现那里并非偶然。 司徒靖摆了摆手,示意鬼刺下去。 鬼刺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 “离久久,千万不要白费心机。”司徒靖喃喃的说了一句。 是夜。 “久久,你看我拿了什么回来?”司徒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一进门就神神秘秘的说。 离久久赶紧跑过来:“烤鸭?” 司徒靖轻轻用手刮了离久久的鼻子,笑着说:“你就知道吃!” 说完,司徒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件件拿了出来。有红色的囍烛,写着囍字的红纸,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离久久一下子红了脸,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徒靖笑着将离久久揽入怀中:“久久,你愿意嫁给我吗?” 离久久红着脸,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司徒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看着离久久。他拉着离久久的手,说:“久久,我已经没有亲人。不如请你那边的亲人过来喝咱们得喜酒?” 听见司徒靖这么一说,离久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估计离丞相会打死我。至于其他人……” 司徒靖点了点头:“离丞相肯定不行。可是,我又不想咱们成亲孤孤单单,都没有人祝福。” 离久久叹了口气:“要是碧箩在就好了。” 司徒靖突然眼睛一亮:“既然离丞相那边的人不行,那你母亲那边还有什么亲戚吗?外公外婆,舅舅表姐什么的。”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传言说我有个外公,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都不知道传言真假,也没见过什么外公。” 司徒靖装作疑惑的模样:“外公?传言?不会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门的齐老爷子吧?” “你也听说过那个传闻啊?”离久久看着司徒靖,并没有多想。 司徒靖点了点头:“以前听说过,方才想起来。久久,你的母亲真的是齐老爷子的独生女吗?” “我也不知道。我很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我都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离久久笑着,拿起一根囍烛看了看。 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夜渐渐深了,原本安静的山,变得更加悄无声息。 离久久闭上眼睛。司徒靖坐在床边看着她。他脸上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只要冷意。 良久,离久久一动不动,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久久。”司徒靖声的叫道。 离久久还是一动不动,睡的很香的样子。 确定离久久睡着了,司徒靖这才起身。他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且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 外面,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司徒靖立刻追了上去。 那黑影逃到附近的松林便停了下来。似乎是故意引司徒靖过去。 月光下,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脸上戴着面纱,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你引我来此处,是想调虎离山?”司徒靖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眼中泛起杀意。 那女子发出几声笑,然后说:“司徒公子自然留了人在附近,想必都是高手。公子放心,我是一个人来的。” “你是何人?”司徒靖警惕的看着她。 那女子从腰间拿下一块令牌,举了起来:“司徒公子可认得这个?” 司徒靖定睛一看,是一块精致的令牌,上面有霄门的标志,还有一个夏字。 司徒靖心中一喜:“早听闻霄门有春夏秋冬四堂。姑娘是夏之堂的人。” 那女子笑了笑,收起令牌:“司徒公子是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家主人知道司徒一直在找他。前几日,司徒公子的手下还去过那个空坟。” “不知齐老爷子如今身在何处?我和久久马上就要成婚了。”司徒靖故作平静的说。 第37章霄门 司徒靖云淡风轻的背后,一颗心已经躁动不已。他等了那么久,终于向前迈进了一步。 对面的女子却发出一声笑,带着嘲讽的意味,然后说:“司徒公子,您手下刨坟开棺,已是对门主不敬。公子的心思,还有您的身份,门主一清二楚。” 听到她这么说,司徒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不过是想替未过门的妻子寻找她的亲人。” 二人说话的功夫,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方才二人的话,离久久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刚刚离久久并没有睡着,她听到司徒靖匆忙的脚步声,不由得好奇,起身跟了上去。没想到,竟听到这番话。司徒靖不就是一个商人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女子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司徒靖右侧,她已经看到了那个藏在不远处的离久久。 “司徒公子这话不老实。你接近离久久,为的不过是霄门。你想借助霄门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离久久的心不由的一沉。这个人是谁?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司徒靖微微一笑:“楚王妃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司徒靖心生爱慕,有何不对?” 那女子转过身来,看着司徒靖:“司徒公子,传言属实,门主确实是离久久的外公。只不过……” 那女子微微一笑:“看来司徒公子不知道我们门主的脾气。他一向说一不二,而且……可不是什么慈祥的老爷子。齐敏当年为嫁离胤,于霄门决裂。她的生死,门主并不理会。今日,门主命我来告诉司徒公子,离久久如何,同他没有半分关系。” 司徒靖脸色依旧温和,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变化:“楚王府有霄门的人,这又如何解释?” “齐敏离开霄门的时候,带走了几个人。”女子的目光不闪不避,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司徒靖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久久她是无辜的。” “既然公子觉得离久久是无辜的,那就好生待她吧。门主的意思,我已经带到了,告辞。”说完,女子转身要走。 “等等。”司徒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女子转过身来:“公子还有何事?” 司徒靖的话带着冷意:“我并不想与霄门为敌。只是,离久久如今在我手上。齐老爷子真的不在乎他仅有的血脉吗?” “司徒公子,我刚才已经说了,门主的意思是,要杀要剐,随公子。离久久同门主,同霄门没有半分关系。”女子说道。 话音刚落,便见司徒靖脸上露出杀意。女子反应极快,一甩手,几个暗器扔了出去,打向司徒靖。 司徒靖快速闪躲,然后接下一个暗器。女子趁机逃走。 “齐萧,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杀了离久久!”司徒靖咬着牙说道。 接着月光,司徒靖看到手上那枚暗器同之前那枚一样。只不过,这个是崭新的。 司徒靖的话让离久久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原来,自己不过是司徒靖的一枚棋子。那些动听的话,缠绵的情,都是虚情假意。 接着,离久久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司徒靖不会真的要杀自己吧?怎么办怎么办? 逃命要紧,先别管什么负心渣男了。离久久抬头看了看,司徒靖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离久久心翼翼的站起来。头上的兰花银簪落在地上,她浑然不知。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心,踩在了石头上,脚下一滑,离久久摔倒在地。她大气不敢出,疼也不敢吱声。慢慢的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久久,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靖的声音离的很近。离久久感觉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的声音就像之前那般温柔。 离久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咬了咬牙,然后猛的转身,扑向司徒靖,紧紧的抱住了他。 “吓死我了,原来你在这儿啊!”离久久紧紧的抱住司徒靖,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司徒靖轻轻拍了拍离久久的肩膀,眼中却流露出冷漠:“我不过随便走走。你是来寻我的?” 离久久点了点头:“我醒了,见你不在,有些担心。” “好啦,咱们回去吧。”司徒靖说。 二人向回走。 回到屋里,离久久躺下。司徒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轻的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离久久听见他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开门,然后关门。她这才敢睁开眼睛。手心里满是冷汗。 他一身杀气的样子,还有他说的话,让离久久忐忑不已。虽然司徒靖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可是,离久久不敢赌。 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呢?离久久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她越想越觉得司徒靖是在利用自己。 命和爱情,离久久还是选择前者。 这个时候,她顾不得伤心,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为什么,离久久突然想起了云楚晗。那个两次差点掐死自己的男人,其实并不真的想要她的命吧。 想到这里,离久久轻轻掐了自己一下。都什么时候了,想这个做什么! 明天趁司徒靖不在的时候,赶紧去探探路,看看怎么能离开这深山。 离久久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是,偏偏怎么都睡不着。 一睁眼,泪流了出来。她伸出手,看不清五指。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人性,比想象中复杂多了。离久久很想质问司徒靖。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若司徒靖说的是真的,她可能就要死翘翘了。 离久久拿下手腕的银镯,想了想,重新戴上。她不能让司徒靖看出破绽,她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司徒靖也没睡。他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看似无边的黑暗。 他的胸闷就像压着一个巨石,让他痛苦让他窒息。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片血海。到处都是惨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年少的司徒靖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外面。他满脸泪痕,眼中满是恐惧。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司徒靖又饿又渴,又累又怕。他一动也不敢动。 又过了好久,司徒靖觉得外面是真的没有动静了,这才动了动早已麻到没有知觉的腿。他心翼翼的推开衣柜,向外看了看,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一脚踩在尸体上,踉踉跄跄的,还是摔倒在地上。他害怕极了,可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站起来。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是带着浓厚血腥味的风。这味道,司徒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有,眼前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血流成河,满是尸体。 司徒靖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母亲。她身上满是血,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知道,母亲死不瞑目。 司徒靖猛的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他还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朝阳宫。 德妃眉头紧锁,双目紧闭,一脸愁容。 燕安正轻轻的给她揉着太阳穴。 “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好端端的一个人,难道凭空消失了?娘娘,王妃是不是已经不在京城了?” 德妃睁开眼,一脸悲伤:“久久是她唯一的骨肉,我怎么对得起她……” 燕安急忙宽慰:“娘娘,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德妃只得苦笑。哪有什么吉人天相,这话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一个多月了,杳无音信。德妃不敢想,因为只要一想,就是凶多吉少四个字。 云楚晗那边,楚王府差点乱了套。 曲凌雪趁着这个时机,开始插手府里的各种事。云楚晗除了出去寻找离久久,就是闷在屋子里喝酒,其他什么都不管。 离沫萱被禁足,失了管家权。而云楚晗也没有点名要谁打理家事。曲凌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管家权。 “久久,我明天要去一趟扬州,少说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司徒靖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肉放在离久久碗里。 太好了!这可是逃跑的好机会!离久久心里想着,脸上却流露出不舍的表情:“这么久啊!” 司徒靖笑了笑,拉住离久久的手:“食物和炭火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 离久久不满的撅起嘴。 “你自己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虽然这附近没有豺狼虎豹,但是迷路就麻烦了。不如这样,我派个丫鬟过来伺候你?” 听了司徒靖的话,离久久连连摇头:“不用了,来个丫鬟,我就会想起碧箩。” 说完,离久久流露出难过的表情。 “好啦,你自己一定要锁好门。”司徒靖摸了摸离久久的脸。 离久久心里真的是很难过。她舍不得司徒靖走,可也知道,这是她离开的好机会。她确确实实喜欢司徒靖啊。 要是那天晚上没有跟出去就好了,她还能继续做着跟他白头偕老的梦。 第38章被囚 准备好干粮,带了一壶水,离久久拿了一把菜刀防身用。她走出屋子,回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地方,心中百般滋味。 人生若只如初见。离久久苦笑。若还能回到最初,她一定不会溜出楚王府,也就不会遇见他。 一阵冬风呼啸而来,离久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咬了咬牙,转离开。 远处的悬崖上,司徒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眼俯视着那个的身影。 鬼刺便在身后:“少主,属下这就去杀了她。” 司徒靖却冷笑一声:“杀了,多没意思?这个贱人,居然在我面前做戏,还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司徒靖叹了口气:“若她一直装作没撞见那晚的事情,安安分分的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真可惜。” 司徒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离久久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深山,她只盼着自己运气好,或许能遇见什么人,问一问路。 落叶,光秃秃的树木,有时候听见冬风在吼,有时候却安静的可怕。离久久心翼翼,又警惕。一有动静就停下脚步。 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离久久鼻尖红红的,额头上的汗擦干了又流出来。前面有块石头,刚好能坐下歇歇脚。 离久久也顾不上擦石头上的土,就赶紧坐了下来。两条腿又酸又胀,脚底很疼。 她喝了口水,然后拿出包袱里的饼,啃了一大口,然后用力的嚼着。 嚼着嚼着,眼泪流了出来。离久久面对着陌生又似乎暗藏危险的地方,心中除了恐慌,还有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是傻子吗?现在知道人间的险恶了?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 就这样想着,离久久突然听到背后有沙沙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 回过头去,离久久着实吓了一跳,她猛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司徒靖。 司徒靖面色阴沉,眼神如冰一般冷漠。 “那天晚上,你都听见了啊。离久久,你可真能装。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离久久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看样子,横竖都得死,不如骂他个狗血淋头! 离久久咬了咬牙,指着司徒靖大声说道:“那你最讨厌的应该是你自己!虚情假意,善于伪装,渣男!你利用我,欺骗我的感情,大骗子!” 司徒靖冷笑一声:“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自己。” 说完,他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掐住离久久的脖子:“你们这些可恶的大宁人。我每天都要应付你们,想想就觉得恶心!离久久,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司徒靖的手在用力,离久久觉得窒息,痛苦,很快,她晕了过去。 司徒靖一松手,离久久摔倒在地上。 司徒靖蹲着,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你也不是毫无利用价值。云楚晗可是一直在找你。” 夜深人静。 鬼刺如一抹孤魂,走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 他突然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去,却没有人影。 这几日,总觉得被人跟踪。可是,他却找不到人影。以鬼刺的功力,想顺利跟踪他,必然是功夫了得才行。 鬼刺心下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居所,只好故意绕开。 离久久睁开眼睛,只觉得饥肠辘辘。看着头上石头砌成的天花板,这才反应过来,断片的记忆顺利衔接起来。 她没死,这里又是哪里? 离久久坐起来,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疼。原来自己躺在一个不平整的石床上。 一间很的屋子,没有窗户,门紧闭。中间有个桌子,上面摆着一套破旧的茶具,还有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 这屋子阴冷阴冷的。离久久觉得口渴,她赶紧下了床,走到桌子旁,端起茶壶。 里面沉甸甸的,有水。 离久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很凉。可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这时候,门开了。司徒靖走了进来。 离久久手里紧紧握住茶杯,警惕的看着司徒靖。 司徒靖的伪装已经卸的一干二净。他绝美的脸庞,写满冷漠二字。 “还活着,是不是觉得很好?” 那双让离久久很着迷的眼镜,如今却像一个笑话,刺痛着离久久。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那么多废话!”离久久心生厌恶。 司徒靖皮笑肉不笑:“离久久,别以为我没杀你,就代表我以后不会杀你。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还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离久久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变态。” 司徒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掐住了离久久的脖子,然后将她狠狠按在墙上。 “离久久,虽然你那个外公不在意你的死活。但是,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可以向从前那样对你。” 离久久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但是她不想摇尾乞怜。 司徒靖继续说道:“回到楚王府,做我的内应。” “呸!做梦!”离久久瞪着司徒靖。 “由不得你。”司徒靖冷笑一声。 司徒靖的手突然松开了。离久久大口大口的呼吸。 司徒靖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一拳打在离久久肚子上。 剧烈的疼痛上离久久浑身颤抖。司徒靖趁着她一张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离久久想吐出来,可是司徒靖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这药丸很快融化了,离久久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离久久蜷缩着身体,声音微微颤抖。 司徒靖蹲下,目光犹如三尺寒冰:“五日飘红,江湖奇毒。第一日,无症状。第二日,皮肤奇痒。第三日,头晕目眩。第四日,骨骼疼痛。第五日,七窍流血,若无解药,毒发身亡。” “司徒靖,你好狠毒!” 离久久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司徒靖站起来,哼了一声,狠狠踢了离久久一脚。离久久的头重重磕在石墙上,血流了出来。 司徒靖毫不在意,转身离开。 离久久做了一个梦。梦里鸟语花香,一个少年奔跑着。他身后跟着一个瘦的女孩。女孩的脸消瘦,却笑的很灿烂。 离久久醒了过来。她突然想起了云楚晗。梦里那个少年,不就是云楚晗曾经的模样吗? 云楚晗在做什么呢?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想必这一个多月一来,都不曾想起自己吧。 也不知道碧箩怎么样了?不过还好,她没有跟着自己。 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了。离久久不想听司徒靖的话,做什么内应。自己被渣男欺骗感情还不够,还要受死亡威胁。 离久久不想妥协,她现在看着司徒靖就觉得恶心。 离久久挣扎着站起来,桌子上的蜡烛就快燃尽了。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被褥。 离久久冷的要命,便躺了上去,盖好被子。 蜡烛燃尽了。顿时,屋子被黑暗笼罩。离久久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司徒靖站在连廊上,抬起头来看了看浓浓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自嘲似的说道:“一个没大有脑子的女人,能派上什么用场。干脆冻死算了,我居然还给了她一床被子!” 说完,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动了司徒靖垂下来的头发。 翌日。 离久久被推门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有亮光从门口进来。一个女子走进来,点了一支蜡烛。顿时,屋子里亮了起来。 离久久赶紧眯起眼睛,偷偷的看着那个女子。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离久久看见她漠然的表情。 看打扮,应该是个丫鬟。她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看都没看离久久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离久久坐起来,下了床。瞅了瞅桌子上,米粥还冒着热气。馒头和咸菜数量并不少。她饿急了,赶紧坐下来吃了起来。 一扫而空,离久久的肚子饱了,感觉恢复了思考。 刚刚门开的时候,外面有光亮。现在应该是早上。有没有办法逃出去呢? 离久久觉得胳膊有些痒,下意识的去挠。突然想起司徒靖的话,手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胳膊传来的痒,让离久久觉得从头冷到脚。 若是死,那就给个痛快。若真如司徒靖说的那样,岂不是很痛苦? 妥协吗?成为司徒靖藏在楚王府的一枚棋子?离久久不甘心。可是,她怕死啊,她还没活够。 这时候,司徒靖离了宅子,准备随便在京城走走。 看到墙上贴着离久久的画像,前几日被雪水打湿,有些旧了。一个侍卫走过来,将一张新的画像贴在了上面。 司徒靖走过去,看着那张画像,心中竟浮起一丝异样。 是夜。 离久久蜷缩在床上,她全身上下像是有好多蚂蚁在爬一样,又像是被蚊子咬了一身的疙瘩,奇痒无比。 离久久咬着牙,坚持着不去挠。因为一挠,就会变的更痒。胳膊上有些地方已经被抓破了。 这个时候,门开了。 第39章云慕卿 那个送饭的丫头走进来,依然没有看离久久一眼,她放下饭菜便急匆匆的走了。 离久久坐起来,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离久久还是下了床,走了过去, 身上每一块皮肤都奇痒无比。离久久用颤抖的拿起筷子。 “司徒靖,你个混蛋!”离久久怒火中烧,突然将手里的筷子扔了出去。她再也坐不住了,倒在地上。 门开了,司徒靖走了进来,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离久久。 离久久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袖中上有血迹。她表情痛苦,在挠着自己的胳膊和腿。 “我就是个混蛋,那又怎样?离久久,考虑好了没有?”司徒靖走到离久久身边,垂着眼镜冷漠的看着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离久久恨不得撕了司徒靖。但是,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答应你,快给我解药!”离久久咬着牙说。 司徒靖得意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在自己脚下:“这是解药。” 离久久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急忙爬起来,拿起解药就塞进嘴里。 苦,还有一股很恶心的味道。离久久忍着咽了下去,差点没吐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离久久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对于她而言,今天异常难熬。 她躺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司徒靖蹲下,伸出手撩了撩离久久凌乱的头发。 离久久伸出手,用力打开司徒靖的手,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司徒靖嘲讽似的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折起来张纸,打开,然后一巴掌拍在离久久脸上:“有些人啊,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惜……” 司徒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站了起来。 离久久坐了起来,拿起那张纸。上面画着一位女子,下面还有一些字。这不就是自己吗? 寻人启事啊,德妃娘娘一定很着急。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混蛋是说云楚晗吗?他怎么会? 离久久“哼”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冷笑。 笑完了,离久久站了起来:“司徒靖,跟你比起来,云楚晗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司徒靖猛的转过身来,一把揪住离久久的头发:“云楚晗找你都快找疯了。这个男人,真是可笑。离久久,你是不是想赶紧回楚王府啊?” 离久久忍着痛,咬着牙说:“对啊,我巴不得立刻回楚王府。” 看着离久久愤怒的眼神,司徒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坏笑,他的脸凑了过来。 离久久想躲,却动不了。 眼看着司徒靖的脸马上要贴过来了,离久久露出嫌恶的表情。 司徒靖却凑到离久久耳边,低声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是不会把你送回楚王府的。我知道,其实有个人,对你很感兴趣。” 说完,司徒靖松开手,笑着离开了。 “什么意思?”离久久反应过来,赶紧问。 回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此刻,离久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像是打翻了调料瓶。这叫什么事? 穿越前,只知道渣男欺骗感情。穿越后发现,古代的渣男不光欺骗感情,还有可能要你的命。 离久久坐下,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方才还不觉得痛,现在觉得触目惊心。 门有一次打开了,离久久猛的回过头,看到司徒靖露出一个脑袋。 “忘了告诉你,那半颗解药只能保你一个月。” 说完,有是“砰”的一声。 说和电视剧离久久看的不少,瞬间就明白了司徒靖的意思。 “砰”的一声,离久久一拳砸在桌子上。 “离久久你个大傻瓜,老老实实待在楚王府种你的菜!这下可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离久久十分懊恼,但更多的是担心。 夜空中一轮孤月。 今夜无风。 梧桐树下,司徒靖披着一件狐裘披风,抬头看着天上的孤月。此时,他的脸上已没有冷漠,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身后传来脚步声,司徒靖立刻低下头,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少主,时辰不早了。”鬼刺说。 “把那个蠢女人捆起来扔到车上。”司徒靖淡淡的说。 此时,离久久已在梦中。 鬼刺打开门,走到离久久床前,二话不说,直接揪了起来。 离久久醒了,有些懵,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等清醒过来,她已经被堵上了嘴,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这架势,离久久被见过。她惊恐的看着鬼刺,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鬼刺并不理会离久久,扛着她走了出去。随后,离久久被扔进了马车里,塞进了座位下面。 离久久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鬼刺下了马车。过了一会儿,有人上了马车,然后坐了下来。离久久猜测,应该是司徒靖。 接着,马车动了。 离久久想起了司徒靖说的话,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到底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不会是醉春楼吧? 不管去哪儿,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司徒靖你人模狗样的,真是个混蛋! 离久久心中涌起一丝绝望。她蜷缩着躺在座位下面,连挣扎都放弃了。 马车在向前走,拐弯,继续向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司徒靖下了马车。鬼刺上了马车。离久久被粗暴的拖了出来。 离久久看着周围,应该是一座宅子,安安静静的。她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里不是醉春楼之类的地方。 离久久被带到了一个房间。然后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端了衣服过来。之后,有人抬了一个很大的木桶进来。 离久久生平第一次,捂着嘴,捆着手脚,被人伺候着洗了澡。 洗个热水澡真的很舒服。虽然离久久心中忐忑,可是这几天她太乏太累了。洗完澡,被抬到床榻上,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手脚被松开了,嘴里的布也被拿了出来。 门外,有两个人。 司徒靖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刚好看到离久久的脸。他赶紧扭过头来。 云慕卿并没有注意到司徒靖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轻轻推了推门,然后向里望去。见离久久熟睡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轻轻关上了门。 “司徒靖,你可真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云慕卿一边说着,一边走着。 司徒靖走在云慕卿身后,一个浅笑:“慕王爷客气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虽然是客气话,却也不带着一丝谄媚。 云慕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本王居然会相信传言。” “王爷,在下觉得,这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霄门乃天下第一帮派。有谁敢胡乱造谣,得罪齐老爷子?倒是这丫头,并不像传言那般柔善可欺。”司徒靖看着云慕卿,很自然的说道。 司徒靖的话让云慕卿想起离沫萱生辰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离久久不简单。 司徒靖接着说道:“王爷,这个离久久很狡猾,谎话连篇。她始终不肯说出齐老爷子的下落。在下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传闻,齐老爷子唯有一女,视若珍宝。若真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不疼惜自己的外孙女。”云慕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在下无能,没能撬开离久久的嘴。” 云慕卿笑了笑,拍了拍司徒靖的肩膀:“想来,你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呐!” 说完,云慕卿接着往外走。 司徒靖看着云慕卿的背影,眼中厌恶一闪而过。 “让王爷见笑了。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离久久?”司徒靖跟在云慕卿身后,一双眸子透出冷漠。 云慕卿回头看了司徒靖一眼,又转过头去:“你认为本王应该如何处置她?” “王爷心思,在下不敢揣测。只恨自己不能为王爷分忧。”司徒靖笑着说。 “你能把离久久找到,并且避开云楚晗的人,将她送来慕王府,足以说明,你比那些蠢货聪明的多。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云慕卿停下脚步。 司徒靖赶紧走到云慕卿面前,单膝跪下:“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王爷分忧!” 云慕卿得意一笑,掩盖不住眼底一丝阴冷。 “这深山老林的,离村庄这么远,竟有人居住。” 炎彻离京,去附近的城镇打听离久久的消息。想抄近路回京城,却因为不熟悉地形,耽搁了时间。本以为今晚只能在树上睡觉,没想到误打误撞,看到了一座院子。 篱笆墙很矮,也没有院门。屋里没有亮灯。 炎彻走进去,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他便使了使劲儿,结果门开了。 “有人吗?”炎彻大声喊,无人应。 借着月光,炎彻摸到了蜡烛。他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炎彻端起烛台,四下看去,这里确实空无一人。看周围家具,并没有多少灰尘,看来不久前有人居住。 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炎彻心想。 炎彻走进左边的屋子,见床铺整洁,便躺了上去。枕头底下似乎有个硬东西,他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银镯。 第40章许你皇后之尊 心中困意一下入全无。炎彻一个激灵,立刻坐了起来。 炎彻记得,这是离久久的镯子。他不敢耽搁,赶紧起身,端着烛台在屋子里仔细的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天,很快就亮了。 炎彻回到那个院子,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这一夜,他找遍了周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赶紧回京,把此事报告给王爷。炎彻心想。 炎彻刚想转身,只觉得身后有丝异样的声音。他赶紧侧身一躲,一把剑正从身后刺过来。是一个蒙面男子。 炎彻拔剑,二人打了起来,不相上下。 几十个回合下来,炎彻觉得有些吃力。毕竟,他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昨晚更是一夜未睡。一不留意,胳膊被剑伤了些许。 不过,炎彻很快便找到了对方破绽,刺伤了他的左肩膀。 眼下再打下去也无益,炎彻便赶紧逃走。 见炎彻逃走,蒙面人赶紧去追。但是,他的轻功比起炎彻还有些逊色。追着追着,便不见了炎彻踪影。 蒙面人便停了下来。他将脸上遮面的黑布拿了下来,是鬼刺。 鬼刺立刻回到院子。他进了屋,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然后端着烛台进了柴房。 鬼刺将烛台扔进了柴房里,那些铺在地上的稻草迅速燃烧起来。慢慢的,整个柴房都被点着了,然后是旁边的屋子。 鬼刺看着那些火苗慢慢的将所有屋子吞噬,然后变成了打火。他走出院子,看到前面的湖,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回到楚王府,炎彻顾不得处理伤口,便直奔春晖院,将自己发现的事情以及蒙面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楚晗。 云楚晗拿着那只兰花银镯,原本暗淡的眸子终于泛起光。 “这是王妃的镯子,本王见她带过。”云楚晗站起来,话音有些激动,“你赶紧处理一下伤口!” 慕王府。 离久久一觉醒来,却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自己床前。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坐了起来。看了一下,觉得这个有些面熟。再看一眼,猛的想起,这不是二皇子云慕卿吗? 司徒靖把我送给了云慕卿?离久久心下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你醒了?为何这样看着本王?”云慕卿嘴角上扬,微笑着看着离久久。 离久久警觉的盯着云慕卿:“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云慕卿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回来,递给离久久。 离久久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杯子,但是并没有喝。 “本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云慕卿坐了下来。 比起云楚晗,他丝毫不逊色。剑眉星目,五官分明,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不过,离久久可没有心情欣赏眼前这位帅哥。此时,她心里很乱。司徒靖把她送到云慕卿面前是因为什么?因为云慕卿喜欢自己,所以他要巴结他?还是与霄门有关? 离久久觉得,应该是后者。她知道,皇后同德妃不和,云慕卿和云楚晗不和。 离久久觉得,自己从狼窝进了虎穴。而且,她只吃了半颗解药。这意味着,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攥在手里。 “离久久,借你外公的霄门,助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后,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云慕卿看着离久久,目光里带着自信。 果然。离久久心中浮起一丝难过。司徒靖和云慕卿,他们想要的都是霄门。自己不过就是一颗棋子。可是,自己去哪里找什么外公? 离久久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又看了看这屋子里精致的家具,还有自己手中好看茶杯。突然觉得好讽刺,好悲哀。 只有云楚晗不一样啊。只有他费劲心思想把自己赶出去,而不是为了霄门讨好自己。 离久久淡然一笑:“慕王爷,若将来你真的登基,皇后也轮不到我来做。” 云慕卿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离久久会这么说。 “那个女人,哪里配做大宁的皇后?”说这话时,云慕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离久久想起古静月,不禁觉得惋惜。那日离沫萱生日宴上,古静月看云慕卿的眼神,带着畏惧,亦带着柔情。 “你还真是凉薄的男人。”离久久面无表情,目光幽幽。 云慕卿没有料到离久久会这么说。他微微一怔,继而问道:“离久久,莫不是你心里放不下云楚晗?本王可是听说,近一年,你一直想离开楚王府。” “慕王爷对云楚晗的家事了如指掌啊?”离久久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说道。 离久久这个态度让云慕卿有些恼火。他忍着没有发作。 “慕王爷想要霄门的势力。”离久久看着云慕卿,眸子带着冷意。 云慕卿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离久久,你的情况,本王一清二楚。你虽然出身名门。可是离胤对你这个女儿毫不在意。继母和妹妹欺凌你,云楚晗也不爱你。从到大,你的日子可是一点都不好过。德妃对你好有什么用,鞭长莫及罢了!” 云慕卿转过身,踱步到窗前,伸出手推开了窗户。 离久久下了床,看着云慕卿的背影:“慕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我当了皇后,就可以让所有轻视我的人刮目相看,也可以把那些欺凌过我的人的踩在脚底下。” 云慕卿猛的转过身来,面对离久久,脸上流露出喜悦之情:“你真是冰雪聪明。” “只是皇后?”离久久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你还想要什么?”云慕卿问。 离久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那些欺辱我的人,甚至想要我命的人,我当然想报仇。可是,我更想远离他们。历朝历代,谁的后宫不是波云诡谲?即便是皇后,这个后宫之主,也不可能悠闲度日。” 要死呀!楚王府才几个人啊,一个个都想要我的命!要是真的到了后宫,还不得累死!离久久心里咒骂着云慕卿,盘算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霄门的事她不能提。离久久觉得云慕卿极可能是心思歹毒之人。万一他知道自己没有用处,说不定会直接杀了自己。 云慕卿明白离久久的意思。他走过来,离离久久只有一步之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离久久,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个样子很好看。不过,你浓妆华服的样子也是甚美。” 离久久没有说话。她心里很慌,但是必须装作镇定的样子。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云慕卿伸出手,想要拉住离久久的手。可是,他的手刚刚碰到离久久的手。离久久像触电一样,赶紧后退两步。 云慕卿微微一笑,把手收了回来:“本王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王爷感兴趣的,是皇位。”离久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警惕的看着云慕卿。 “若霄门肯助本王一臂之力登上皇位。你便是大宁王朝唯一的后唯一的妃。”云慕卿说话掷地有声。 虽然不知道云慕卿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离久久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惊讶。 “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容我考虑考虑。”离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好。本王有事,得空再来看你。”云慕卿说完,拍了拍离久久的肩膀,转身离开。 看到云慕卿离开,离久久赶紧做到椅子上。 “怎么办啊?条件挺诱人,可是我哪里认识什么霄门!”离久久觉得很抓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姑娘,是否现在梳洗?” 声音打断了离久久的思绪,她这才觉得有些饿,便答道:“现在梳洗。” 门被推开了,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丫鬟拿着香胰子和毛巾,后面的丫鬟端着铜盆。 二人欠了欠身,行了个礼。 前面的丫鬟笑着对离久久说:“姑娘,奴婢叫兰婷,她叫碧水。王爷命我们二人好生伺候姑娘。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奴婢说。” 离久久瞥了一眼低着头的碧水,又看了看这个长相颇为水晶的兰婷,心下不由得笑。她这语气,虽自称奴婢,可却颇有一副主人的架势。 而那个碧水看起来却憨厚很多。 不过,人不可貌相。离久久觉得她现在其实就是个阶下囚,所以必须处处心。 “兰婷,我饿了。”离久久说。 “那就让碧水伺候姑娘梳洗,奴婢这就去厨房催一下。”兰婷没等离久久说什么,就将手里的东西塞进碧水手里,转身就走了。 碧水端着满满一盆水,手腾不出地方,也来不及放下铜盆。香胰子和毛巾掉在了地上。 离久久赶紧起身去捡。 碧水赶紧放下铜盆,扑通跪下:“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姑娘饶命!” 离久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是苦笑。 到底是谁该求饶啊?应该求饶的是她离久久吧。司徒靖和云慕卿,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第41章碧箩醒了 离久久把碧水拉起来:“谁的命我也不想要。快梳洗吧。” 洗过脸,离久久坐在梳妆台,看见首饰盒里满满的首饰,金银珠翠,精致华丽。若在之前,她肯定立刻把这些收起来,想着什么时候拿出去卖个好价钱。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很难过 “姑娘梳什么发髻?”碧水问。 “寻常发髻即可。”离久久淡淡说道。 离久久想起了碧箩,竟有些想哭。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姑娘喜欢步摇还是发簪,翠玉还是珊瑚?”碧水问。 “不用了。”离久久轻轻叹了口气。 梳洗之后,早饭便送了过来。兰婷将饭菜摆好,笑着对离久久说:“姑娘,可以用早点了。” 离久久走到桌子旁坐下。早饭还挺丰盛。 不远处,精致的火炉里偶尔传出劈啪的声音,是炭火在燃烧。 离久久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到火炉里翻出来的阵阵热浪。 兰婷看到离久久盯着那个火炉,笑道:“姑娘,这炭火是皇上赏给咱们王爷的。听说,宫里也就只有皇后和贵妃才能用这种炭。王爷对姑娘可真是好,王妃都没这待遇呢!” 离久久没有说话,她用余光瞥了兰婷一眼,瞧着她似乎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继续吃饭。 站在另一侧的碧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给离久久夹菜。 吃饱了,离久久放下筷子:“我能出去走走吗?” “王爷吩咐了,姑娘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走动。”兰婷说道。 “姑娘,今天没有太阳,外面挺冷的。”碧水低声说道。比起兰婷,她的语气听起来心翼翼。 离久久站了起来:“不要紧,我就稍微走走,活动一下。” 兰婷没再说什么。碧水赶紧走到衣橱前,打开衣橱,迅速的拿出一件厚披风。 碧水给离久久披上披风,仔细系好带子。 打开门,掀开厚重的门帘,离久久觉得一股冷风嗖的一下子钻进自己的脖子里。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今天天气真的很糟糕呢,就像离久久的心情一样。寒风凛冽,万里阴云,都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凉。 这个院子不算大,但是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院子中间一棵垂柳,光秃秃的柳条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摆。 离久久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院门上。 左边一个屋子里传出动静。离久久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那里面有灶台,想来就是厨房了。厨房里面有两个丫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兰婷走到厨房门口,用尖锐的声音说:“你们两个不去收拾碗筷,在这里偷什么懒!难不成让姑娘守着那些残羹剩饭到晌午吗!” 兰婷的话听起来很刻薄。 那两个丫鬟急忙走出来,给离久久行了个礼,然后匆匆走进屋里收拾碗筷了。 离久久这才想起,方才进去送饭的就是她俩。两个人模样有些相像。 兰婷走了过来:“姑娘,那个走在前面的名春香,另外一个是春芬。都是伺候姑娘的。” 离久久看了看其他地方,没再见人影,便问:“只有你们四个吗?” 听到离久久这么问,兰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笑着说:“姑娘是觉得人手不够?” “随便问问。”离久久冷淡的说道,转身回了屋里。 就在离久久转身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身后的兰婷“哼”了一声。 对于兰婷的态度,离久久没精力跟她计较。她正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紧闭的院门,还有监视自己的四个人。就算能出得了这个院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出慕王府。 离久久觉得自己进了一个死局,前面是云慕卿,后面是司徒靖。她进退两难。 都是那个什么霄门,害死我了!离久久心里憋着一股气,但是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我休息一下,你们都下去吧。”离久久说。 “那姑娘好生歇着,可千万别把自己累着!”兰婷阴阳怪气的说完,便走了。 碧水将披风收好,行了个礼,也离开了。 碧水从外面关上门,一转头,兰婷就站在旁边。 碧水没有说话,径自向偏房走去。兰婷紧紧跟着她,然后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 “哎呀,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兰婷没好气的说。 碧水停下脚步:“趁着姑娘休息,我回去歇一下。” 兰婷松开手,皱着眉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猛的转过身,看着碧水:“碧水,你说王爷是不是看上这个女的了?王妃脾气那么多,干嘛不光明正大的?非要把她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别院里。难不成,金屋藏娇?” 碧水面无表情:“兰婷,不要随便揣测。咱们都是奴婢,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就行了。其他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兰婷似乎没有听见碧水的话,自顾自的说:“不会是青楼女子吧?王爷担心坏了自己的名声?” “兰婷,心祸从口出。”碧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兰婷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她长得也就那样,王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比对王妃都好!” 兰婷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一点也不比她差,凭什么是她不是我!” 碧水看着兰婷,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不再搭理她。 “你别走啊!等等我!”兰婷自讨没趣,有些急眼了。 离久久走到窗前,把窗门推开一个缝,看着院子另一头那个紧闭的院门。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离久久觉得很迷茫。司徒靖明知霄门不在乎她的生死,还要把她送到云慕卿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让她来送死吗? 不管怎么样,离久久都觉得自己死定了。根本无路可走啊! 若能逃出慕王府,体内的毒怎么办?不知道寻常大夫能不能解毒? 云楚晗看着被烧毁的院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心中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 “王爷!王爷!”一个侍卫大声喊着,焦急的跑过来。 “王爷,卑职找到了这个!”那侍卫气喘吁吁。 云楚晗看见他手上的银簪,赶紧接了过来。 表面有些脏,云楚晗用手擦了擦。他记得,他曾见离久久带过一个这样的兰花银簪。 “是王妃的东西。”云楚晗说。 “在哪儿发现的?”炎彻问。 侍卫指着后山的方向:“就在那边林子里。” “去看看!”云楚晗紧紧握着那个银簪。 一行人去了后山的林子。林子里静悄悄的,十分沉寂。脚踩在枯叶上,打破林子的寂静。 “王爷,这里依稀有脚印的痕迹。但是……”炎彻蹲在地上,眉头紧锁。 云楚晗赶紧走过去,蹲了下来。确实依稀有脚印,但是太多不明显,根本不能判断是不是离久久的。 云楚晗无奈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那个银簪,是那晚,离久久不心落下的。因为听到了司徒靖的话,她心中害怕,都没有注意到。第二天,她才发现银簪不见了,但是已经无心寻找。 而那个银镯,是离久久留下的。她虽然爱财,可是司徒靖送的东西,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让离久久觉得害怕。 云楚晗派人在这里寻了几日,再无线索。他燃起的希望被浇灭了,整个人再次消沉起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云楚晗得到一个好消息。碧箩醒了。 已经昏迷一个多月的碧箩终于醒了。 这一个多月,太医每日来看诊。丫鬟们日日守着碧箩,给她灌汤换药。 碧箩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可是因为太虚弱,发不出声音。手也抬不起来。 云楚晗赶到,看到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碧箩,心中十分焦急。 “碧箩,到底谁把王妃抓走了?” 碧箩说不出话,眼泪流了出来。 司徒靖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门大开着,他出神的看着外面。北风裹着寒气涌了进来。 鬼刺走了进来。 他看着司徒靖出神的模样,忍不住说:“少主是在想离久久吗?” 司徒靖微微点了点头,说:“我在想,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主,这是慕王爷给的令牌,”,鬼刺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咱们的货物进京,不会再被人盘查。” 司徒靖接过那块令牌看了看,冷笑一声,扔回给鬼刺。 “你好生收的。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茶。她低着头,将茶杯放在司徒靖面前的桌子上。 司徒靖冷冷的看着这个丫鬟,脸上露出不悦:“谁让你进来的。” 那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说:“奴婢是新来的,见主人做了这么久,一定口干,所以……” 丫鬟这话还没说完,便露出恐怖的神情。接着,咔嚓一声。她嘴里有血流了出来。 身后,鬼刺已将她的脖子拧断。他松开手,丫鬟倒在了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 司徒靖抬起头,不满的看了一眼鬼刺:“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弄脏我的地板。” “抱歉少主,属下这就清理干净。”鬼刺说道。 第42章准备开溜 “王爷,大夫说这丫头命大。打她一掌的人,武功极高。看样子,就是想要她的命。” 冬雪院。碧箩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消瘦的不成样子。 刘婆子日夜守在这里,谷雨每日都会来帮忙煎药灌药。 云楚晗听了刘婆子的话,再看看躺在床上的碧箩。她眼眶深深陷了下去,张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好生照顾她。若能开口,让谷雨即刻禀报本王。” 说完,云楚晗就往外走。 “老奴遵命。”刘婆子行了个礼。 云楚晗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台阶,他突然停了下来。 “听闻之前,你对王妃多有照顾。若王妃平安回来,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云楚晗走了。 此时,云楚晗心急如焚。他希望碧箩能开口,但也知道,她刚从阎王殿转了一圈回来。他只能等。 看着云楚晗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刘婆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夜。 一轮孤月高悬。冬雪院里静悄悄的。 碧箩的头上,身上,胳膊上都插着细细的银针。刘婆子熟练的转了转银针,然后一个个拔了下来。 碧箩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里如同生了一团火。 “碧箩,你今晚好好歇着。我想,不出几日,你身体恢复一些就有力气说话了。”刘婆子看着碧箩瘦成柴火一样的胳膊,眼中满是心疼。 碧箩又张了张嘴,用力想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她觉得累极了,完全没有一丝力气。 刘婆子看出了碧箩的意思:“你千万不能着急。你受的伤很重。你若是急火攻心,我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碧箩只好闭上眼睛。 刘婆子便熄了几根蜡烛,只留下一根蜡烛,发出昏暗的光亮。 刘婆子走到墙根,把卷着的席子抱过来,在床下边铺开,捋了捋褥子,躺了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刘婆子警觉的坐了起来。她快速走到门口,脚步轻的没有一丝动静。 透过门缝,刘婆子看见了云楚晗。她便回去睡觉了。 云楚晗径自走进了后院。 院子里,离久久种的蔬菜都还好好的。 云楚晗走到井边,把水桶扔了下去,打了一桶水上来。然后他提着水,开始浇地。 一桶水用完了,云楚晗又去井边打了一桶,继续浇水。往返了好几次,用了许久,他才把地浇完。 大冬天的,云楚晗却出了一身汗。他蹲下去,看着一颗白菜,长势极好。 慕王府。 兰婷可不想伺候离久久,早早就跑没影了。管做饭的那两个丫鬟咱就休息去了。 离久久把碧水打发走了,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了很久,离久久约摸着她们应该都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轻轻走到门前,心翼翼的打开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慢点,慢点,离久久心里默念着。还好,顺利的关上了门。她轻手轻脚的穿过院子走到院门前。 离久久轻轻推了推,外面传来哗啦一声,是金属的声音。吓得离久久都觉得心窜到胖子眼儿里去了。 门从外面用链子锁住了。离久久只好沿着墙根走,希望能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她在水缸那里停了下来。借着月光,离久久看到这个水缸紧紧贴着墙。再往上看,这个高度,踩着水缸就翻过墙了。 离久久摸了摸水缸的盖子,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她心翼翼的爬了上去,然后站起来。 她看到了墙的另一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离久久心里犯难,就算出了这个院子又怎样?堂堂王府,她要怎么逃出去? 看来,得好好做做功课。想到这里,离久久从水缸上跳了下来。结果一不心摔了个狗吃屎。 离久久顾不得喊疼,她赶紧站起来,一溜烟跑回去。 回到屋里,离久久赶紧躺下。心扑通扑通的跳,还好,外面没有动静,刚刚没人发现她。 那个水缸放在那个位置,真是一个漏洞。不过,至少知道了怎么出这个院子。离久久心想。她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听到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离久久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她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姑娘,睡了吗?”是碧水的声音。 离久久没有动。她眯起眼睛,想看看碧水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借着昏暗的烛光,离久久看到碧水心翼翼的拿起火炉的盖子,然后轻轻的翻了翻里面的木炭。之后,轻轻盖好火炉的盖子。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给离久久掖了掖被子。 做完这些,碧水才离开。 听到关门声,离久久睁开了眼睛。刚才碧水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她的动作心翼翼,踮起脚尖走路,都是为了不吵醒自己。 或许……离久久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离久久刚推下饭碗,云慕卿就到了。 看着桌子上空空的碗碟,云慕卿微微一笑,在旁边坐了下来:“看来,慕王府的饭菜很和离大姐的胃口。” 离久久最不想见的就是云慕卿。他一来,肯定会问…… 果然,云慕卿看着离久久,问道:“已经过去三天了,离大姐应该考虑好了吧?” 离久久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反正我也跑不了,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毕竟,这不是事。” 云慕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说:“离大姐,这么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吧?” 离久久笑了笑,说:“司徒靖那家伙怎么对我的,看来慕王爷并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卖去青楼了。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现在在慕王府,承蒙王爷厚爱。这几日,我才刚从惊吓中缓过来。” 说着,离久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流露出悲伤的样子。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可能就会哭出来。 看到离久久这个样子,云慕卿觉得自己只能让步了。倒不是他怜香惜玉,而且他需要这枚棋子。 “本王只不过随口一问,并没说不让你考虑啊!这样吧,若三天不够,那就五天。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云慕卿违心的说。 “多谢王爷。”离久久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云慕卿站了起来:“本王还有事,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终于要走了。离久久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王爷慢走。” 云慕卿心里却憋了一股火。出了慕王府,他骑上马,一甩鞭子,马飞快的奔跑起来。后面跟着的马上,是他的贴身侍卫飞濂。 进了宫,应付完前朝的事,云慕卿便直奔旭日宫去了。 碧水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在认真的打扫卫生。离久久端着一杯茶,到底还是没有送进嘴里。 要怎么问才不会引起怀疑呢?离久久心里在打鼓。她吸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故作轻松的说:“碧水,我之前听说慕王爷广结好友,所以慕王府总是很热闹。可是,为什么我瞧着冷清的很呢?” 碧水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离久久,答道:“姑娘,这个院子偏僻。” “偏僻?”离久久皱了皱眉头。 “是的姑娘。这院子左面是片松林。过了松林,就是王府的西墙了。”碧水借着说。 这里居然离外墙这么近!离久久心中一喜。 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得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喜欢热闹。这样安静,感觉死气沉沉的。除了院子里头这几个人,怕是外面连只苍蝇都没有。” 碧水笑了:“姑娘说笑了。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苍蝇。白日里头确实少有人来。不过,夜里还是有巡逻的侍卫经过这里。” “我怎么没听到?莫不是偷懒?”离久久知道,想要顺利逃出去必须避开这些巡逻的侍卫。 “一般来说,差不多是子时。然后就是寅时之后。”碧箩说道。 “怪不得,那时候我早就睡着了!”离久久故作轻松的说。 今晚先踩踩点吧。离久久心想。 是夜。 兰婷早早就回屋歇息了。厨房两个丫鬟也休息去了。待离久久躺下,碧水这才离开。 离久久睁开眼睛。她坐起来,听了听外面,确定没有动静,这才下了床。 找出笔墨纸砚,离久久开始画地图。她白天在碧水口中套出一些话,知道了这附近的情况。 画好地图,离久久迅速收好笔墨纸砚。她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待干透之后心翼翼的叠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梳妆台前,将地图压在了首饰盒下面。 之后,离久久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走到院门口,找了个黑暗处蹲了下来。 寒冷赶走了困意,如今已是深冬。 子时的时候,离久久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然后由远及近。透过门缝,她看到一队侍卫经过。 离久久站起来,揉了揉腿,然后溜回了房间里。 事不宜迟,明天晚上走。离久久心想。是,会不会连累碧水? 第43章出逃 只有三天时间,已经过了一天。离久久决定今晚就行动。毕竟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天,离久久看起来毫无异常。实际上,她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很紧张,毕竟没做过这么冒险的事情。一旦被云慕卿发现,恐怕他不会再那么客气了。 是夜。 吃过晚饭,离久久借口乏了,让她们早些休息。 可是,没过多久,碧水便来敲门了。 “姑娘睡下了吗?”碧水问。 “没有,进来吧。”离久久说。 碧水开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姑娘,奴婢过来问一下,需不需要添壶茶?” “不必了。”离久久看着碧水,心中涌出一股内疚。 这几日,唯有碧水对她好,照顾的周到。 兰婷说话,三句里有两句半带刺。春香和春芬只管做饭,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就在这时,碧水谨慎的望了望紧闭的门窗。然后走进离久久,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用一个绣着鸢尾花的粉色的手帕包着。 “姑娘,这里有些点心,还有些碎银子,你都拿着。万一用得着。”碧水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将东西塞进离久久手里。 离久久惊讶的看着碧水:“碧水,你……” “姑娘,慕王府乃是非之地。王爷他……他心狠手辣。不然,也不会那般对待王妃。今晚子时,巡逻侍卫过去之后,姑娘动身即可。”碧水眸子亮晶晶的。 “碧水你怎么知道?”离久久觉得碧水憨厚,如今看来,她也不是傻傻的只知道做事。 碧水笑了笑,说:“姑娘,我老实,但并不代表我傻。” 离久久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拉住碧水的手:“不管我能不能逃走,一旦被发现,你们……” 离久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碧水打断了:“姑娘大可放心。王爷的贴身侍卫飞濂是奴婢的表哥。王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至于兰婷她们三个,最多也就挨几板子。” 听碧水这么说,离久久心里好受了一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连累兰婷三个人受罚。毕竟,她们和自己无冤无仇,就这么被连累。 碧水紧紧握了握离久久的手,说:“姑娘千万当心。那西墙,虽说一般人没有功夫爬不上去。可是林子里可以找点东西垫垫脚。” 离久久点了点头:“谢谢你碧水。” “姑娘,离子时还有一些时候,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碧水说。 离久久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我会心,你去休息吧。” 看见碧水离开,离久久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她打开碧水给她的手帕,里面包着几块点心,还有一个纸包。纸包里面是一些碎银子。 丫鬟的月例银子本就不多。离久久更加感激碧水。 兰婷在春香那里聊了一会儿,这才会自己房间。一开门,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空碟子,碧水不在房间里。 兰婷关上门,走到桌子旁,看着那个空碟子,皱起眉头。这里面不是有几块点心吗?难道是碧水吃了?不对,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我自己吃了?兰婷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碧水推门走了进来。 兰婷急忙回过头来问:“你去哪儿了?” “厨房里好像有耗子,我去找了找,但是没找到。”碧水很自然的说。 兰婷指着桌子上的空盘子,问:“那几块点心去哪了?” 碧水一边铺着床,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你吃了吗?就是刚吃完晚饭那会儿。” 兰婷眉头紧锁,心中十分疑惑:“我吃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要不然就是耗子偷吃了。我要睡了,明天我要早点起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捉到耗子。” 听了碧水的话,兰婷也没再说什么。 离久久躺了一会儿。她怕睡着了,还是坐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晚,出奇的安静。风也消停了。 寻摸快到子时了,离久久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她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院门口,离久久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东西。 因为怕行动不便,她特意没有穿最厚的衣服,也没有披披风。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离久久焦急又不安的透过门缝向外看,是巡逻的侍卫们。 离久久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彻底不见。她这才沿着墙根,走到水缸那里。 离久久心翼翼的爬上去,然后坐在了墙头上。她看了看下面,好高啊! 离久久有点害怕。可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个高度跳下去不至于断胳膊断腿的。 离久久一咬牙,跳了下去。 好疼!离久久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不敢出声,急忙左右张望,看看有没有人。 确定无人。离久久顾不得疼痛,急忙站起来。她向西走,果然看见一片林子。 另一边,碧水已经躺下好一会儿了。她翻来覆去,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往外走。 一旁的兰婷被吵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镜,叫住了她:“这么晚了,你干啥去?” “我去给姑娘屋里添点木炭。这晚上这么冷,冻到姑娘就不好了。”碧水回答。 兰婷一听,一下子清醒了,她不满的努了努嘴:“瞧你这谄媚的样子!这般讨好她。以前都没瞧出来,你又这心思!” 碧水一脸严肃的看着兰婷:“兰婷,咱们为奴为婢的,主子赏一口饭吃,咱们就得尽心尽力。王爷交待了,咱们要好好伺候离姑娘……” 碧水的话还没说完,兰婷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好了好了,你要去就去,我又没拦着!天天说教,烦不烦啊!” 碧水没再说完,开门就要往外走。 “你看见我的手帕了吗?粉色那个。”兰婷记得放在了枕头下面,一摸却没有。 “没看见,你是不是又忘在春香那里了。”碧水说完,走了出去。 关门的一瞬间,碧水听见兰婷在嘟囔:“奇怪啊,我没记得我落在春香那里啊!” 碧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兰婷记得清清楚楚,她昨天洗好手帕,今早叠好了放在枕头下面的。 兰婷再无心睡觉了。因为她很宝贝那条手帕,找不到的话,她睡不着。 “真倒霉!”兰婷翻了翻床铺,没有找到。又起身翻了翻柜子,也没有。 兰婷有些气急败坏。就在这时,她听见外面传来碧水的声音:“来人啊!姑娘不见了!” 碧水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兰婷没心思再找手帕,急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醇香和春芬被碧水的喊声吵醒。她们都顾不得睡觉了,急忙穿好衣服从屋里跑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兰婷看见碧水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忙问。 “姑娘不见了!”碧水一脸焦急。 此时,离久久正心翼翼的走在那个树林里。 林子里松树居多,还有些其他的树。离久久想走快一点,但是地上有很多石头。怕摔倒,她只能留心脚下。 树林不算太大,但是也不。离久久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林子太大。好不容易才走出树林。往前一看,离久久觉得自己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 欣喜之余,想到一个问题,怎么上去呢,墙这么高。 离久久四下望去,并没有可以垫脚的地方。 看来只能进树林去找了。离久久这么想着,转身就要进树林,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离久久心惊,急忙往树林里钻。 可是,离久久还是被赶来的侍卫抓了个正着。 被押回院子的时候,云慕卿一脸铁青站在院子中央。他的目光带着冷意。 碧水、兰婷,还有春香和春芬四人跪在地上。 离久久担心连累碧水。可是瞧过去,碧水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其他三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院门关上了,离久久被侍卫松开。她揉了揉被弄疼的胳膊,心下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什么都不说。 云慕卿走过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离久久的脖子。 怎么你们古代人这么喜欢掐人脖子!离久久觉得难受,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拉云慕卿的手。但是她根本拉不开他的手。 “离久久,本王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助本王登上皇位。要么,去死!”云慕卿的话冰冷至极,他眼中已有杀气。 离久久不想死,可是目前看来她别无选择。 会不会死了,就能穿越回去呢?离久久想到这里,她的手垂了下去,放弃了挣扎。 云慕卿皱了皱眉头,松开了她。 离久久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同时,藏在袖中的东西滚落出来。 碧水突然瞪大眼睛,指着那包东西,大声说:“王爷,那是兰婷最喜欢的手帕,是兰婷放走了离姑娘!” 说完,碧水瞥了春香一眼。 春香急忙说:“王爷,是兰婷的手帕!” 阅友 第45章你好歹毒 被关进柴房已经第五日了。离久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自从那日逃走失败,云慕卿再也没出现过。 而自己,被关在柴房里,受着碧水她们的欺辱。 一开始是碧水,后来,春香和春芬也加入进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碧水。 门开了,云慕卿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他看着离久久脏乱的模样,冷笑一声。 “把门关上。”云慕卿的话,让离久久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着他。 碧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不得不从外面把门关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5章你好歹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45章你好歹毒 被关进柴房已经第五日了。离久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自从那日逃走失败,云慕卿再也没出现过。 而自己,被关在柴房里,受着碧水她们的欺辱。 一开始是碧水,后来,春香和春芬也加入进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碧水。 门开了,云慕卿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他看着离久久脏乱的模样,冷笑一声。 “把门关上。”云慕卿的话,让离久久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着他。 碧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不得不从外面把门关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5章你好歹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46章命悬一线 五日。对离久久来说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她不知道碧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扭曲的性格。 人不可貌相。离久久这一次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但是她根本没有精力去感慨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脸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身上大大的伤口。疼痛,让离久久一听见动静就惊恐不已,害怕碧水走进来。 逃出去是不可能了。离久久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唇无血色,面色苍白。衣服上满是血迹。 此时,她躺在床上,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门开了。离久久不由得紧张起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6章命悬一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47章被救 “切记,莫伤无辜。” 晚桃耳边再次响起古静月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背着离久久匆忙逃走。 春芬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听见声音的春香和碧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却只看见翻墙而出的黑影。 原来,春芬起夜,听见这边有动静便好奇的过来一看究竟。她刚好撞见一个蒙面人背着奄奄一息的离久久正从屋里走出来。 春芬立刻大喊,不曾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晕了。 碧水不去管躺在地上的春芬,她冲进屋里,看到里面空空的,不见离久久的身影,这才慌了神。 碧水急忙跑出来,去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7章被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48章大难不死 古静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刚蒙蒙亮。她放心不下,便匆匆穿了衣服去了晚桃的那里。 看到离久久这一身的伤,古静月触目惊心。 “娘娘,这些应该都是那个碧水干的。”晚桃说。 古静月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这得多疼啊!” 印象中光彩照人的离久久竟落魄至此。古静月除了心疼,竟生出一丝对云慕卿的恨意。 古静月擦了擦眼泪,说:“清风苑人多眼杂,还是要想办法把楚王妃送出王府。” 晚桃想了想,说:“娘娘可以借口回娘家,把楚王妃放在马车的座椅下面。”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八章大难不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49章侍疾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碧水面目狰狞,双眼猩红,手里拿着那个发簪狠狠的往离久久身上刺。 一下一下,鲜血溅出来,喷在碧水身上。她衣服上的血越来越多,发簪上已满是鲜血。 离久久恐惧的看着碧水,她张开嘴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猛的睁开眼睛,离久久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突然,外面传来什么动静。离久久吓得一激灵,心跳加剧。她害怕极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过了许久,外面再无动静,离久久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的恐惧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49章侍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50章被赶出来 古静月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云慕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父亲马上就要升任尚书令了。再过不久,我就会从三品王妃变成从一品王妃。” 听了古静月的话,云慕卿狐疑的看着她,不由得松开了手。 尚书令一职确实空悬,人选未定。皇上并没有跟云慕卿透露过此事。那古静月是如何知晓? 万一是真的呢?云慕卿觉得还是心为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应该去打探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从现在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一步也不许迈出清风苑!至于那个离久久,断了你们的援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50章被赶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51章噩梦 漫天大雪,离久久艰难的前行。四周白茫茫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突然,离久久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哭声。声音微弱,却有些耳熟。 离久久便顺着哭声寻了过去。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却始终看不见人影。周围的雪变了,风也弱了。 那哭声就像是在耳边一样,可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我这是在哪里呢?离久久正这么想着,耳边的哭声越发清晰。 是碧箩的声音,离久久猛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竟看到梳洗的幔帐。 “姐醒了!”碧箩突然笑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51章噩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52章我能留下来吗 除夕前夕被人赶出来,阴差阳错被云楚晗撞上,就这么狼狈不堪的回到了楚王妃。 离久久整天躲在卧房里,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她不愿意见人,包括云楚晗。 碧箩心疼,每每看到离久久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她只能责备自己无用,帮不了自己的主子。 刘婆子在冬雪院帮碧箩照顾离久久的衣食起居。 “娘娘,今天天儿好。起来吃饭吧,碧箩已经做好了。”刘婆子走进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户旁,伸手推开了窗户。 一股寒气涌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离久久惊恐的看着窗户,大声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5章我能留下来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53章也不是没办法 鬼刺走了出去。 司徒靖又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离久久的模样。 “该死!”司徒靖猛的睁开眼睛,他眉头紧锁,流露出愤怒。 我大概是疯了,她受了多少苦关我什么事,我居然会命人给她报仇! 司徒靖突然变得异常烦躁。他站起来,在屋子中央踱来踱去。 鬼刺并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外,清楚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居然乱了少主的心智。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鬼刺心想,眼中立刻流露出杀气。 翌日。 楚王府。 池城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5章也不是没办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54章齐萧 夜幕降临,今夜无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楚王府后门。 苏凛打开后门,走了出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这才对马夫点了点头。 马夫打开门帘,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下了马车,身影不过一闪就进了后门。 马夫赶紧驾车离开。 苏凛再次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才走进后门。 冬雪院。 离久久吃过晚饭就麻溜的躺在了床上。她缩在被子里,才会觉得踏实。 自从离久久回来后,冬雪院每晚都灯火通明。因为这样,她心里才稍稍安稳。 云楚晗借口整修冬雪院,以及冬雪院周围的路和林子,早就下令不允许闲杂人靠近。 不过,在远远的暗处,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冬雪院。 “姐,现在还早。奴婢找出笔墨纸砚,姐教奴婢念诗吧。”碧箩笑着说。 “不要,会念再多诗也没用。你还是让苏凛教你武功吧。”离久久说。 碧箩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离久久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紧闭的院门打开了,云楚晗走了进来。 离久久听见声音,赶紧用被子蒙住头。 很快,正堂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不止一人。 碧箩打开门,便见三人走了进来。她急忙行了个礼,然后关上门。回过头来,心生疑惑,为什么云楚晗会带着一个老人家过来。 这大爷白发苍苍,一脸愁容。 刘婆子对碧箩使了个眼色。碧箩晓得,打开门走了出去。刘婆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走进卧房,云楚晗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离久久,叹了口气。 “我的孩子!”老者失声,眼泪竟决堤般流了出来。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离久久忍不住好奇,将头伸了出来。她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正泪眼婆娑的走过来。 离久久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这一句我的孩子,让她倍感亲切。 离久久坐了起来,疑惑的看了一眼云楚晗。 “久久,这是你外公。”云楚晗说。 离久久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这就是她传说中的外公,霄门门主齐萧。 这样的见面场景,在离久久意料之外。一时间,她不知所措。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吗?难道是云楚晗把他请来的? 离久久心里乱糟糟的,再次看向云楚晗。 云楚晗看到离久久疑惑的目光,似乎猜到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用看本王。若不是齐老爷子要来,本王根本寻不到他。” 云楚晗说完,对齐萧说:“老爷子,莫伤心。如今,你终于见到外孙女了,应该高兴才是。” 齐萧擦了擦眼泪,看着离久久,满眼悲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离久久看着齐萧,觉得他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不管怎样,他都是离久久的外公,我不能这么冷淡。离久久这么想着,便喊了声外公。 虽然离久久的语气有些生分,但是齐萧却很高兴,连连点头。他伸出手,拉住离久久的手,仔细端详着她。 门外,碧箩在门前踱来踱去。刘婆子就在旁边台阶上坐着,她也不好意思去卧室窗户下面偷听。 忍不住好奇,碧箩停下脚步,走到刘婆子身边坐下,问:“刘阿婆,那位老大爷是大夫吗?” “是门主。”刘婆子说。 碧箩惊讶的张大嘴巴。 刘婆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祖孙二人终于相认了。只可惜,是这般光景。” 屋内,齐萧握着离久久的手坐在床边。云楚晗搬了个椅子坐在对面, “久久,老爷子并非无情之人。岳母是老爷子掌上明珠,你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不管你。这么多年了,他岁不能与你相认,但是却一直暗中保护你。但是,总是力所不能及。你不要怪他。”云楚晗说。 听了云楚晗这话,离久久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齐萧赶紧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给离久久擦拭眼泪,他声音颤抖的说道:“久儿,是外公不好,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早知今日,当年我就应该带着隐匿江湖!” 说完,齐萧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离久久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此时,离久久心中既难过,又高兴。 “外公,你现在带我走吧!”离久久说,她想离开这里,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不行!”没想到,齐萧一口拒绝了。 离久久愣了一下。 齐萧接着说:“久儿,外公我行走江湖多年,树敌颇多。当年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狠下心将你留在相府。然后隐匿江湖,不让旁人知道你是我的外孙女。不曾想,竟害了你!” 齐萧的话让离久久心中升起浓浓的暖意。可是,她心里还有些疑惑。 “那……那个人为何说你不管我的死活?”离久久忍不住问。 齐萧擦了擦眼睛,说:“久儿,我虽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需你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离久久看了一眼云楚晗,犹豫了一下,便从第一次与司徒靖见面开始说起。 云楚晗并不想再听一次,他眉头紧锁,心里有股怒气在向上升腾。 夜闯楚王府,欺骗并且绑架王妃,还想杀人。进楚王府竟如入无人之境,着实让他火大。 不过,最让他火大的还是离久久爱上了别的男人。 这件事,云楚晗压在心底,不想对任何人提。毕竟,他之前冷落苛待离久久,甚至为了离沫萱想杀了她。 云楚晗还是觉得,他欠她的更多一些。 离久久将事情的发展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萧。 齐萧眉头紧锁,说:“我接到飞鸽传书,说你失踪了。我就派人到处寻找。但是,我手下的人始终没有找到。你说的那名女子,到底是冒充霄门之人,还是她心怀鬼胎,我一定查出来她是谁!” 离久久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拿了下来。她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我还以为外公真的不管我!”离久久委屈的说。 “久儿,你放心。等查出来,不管她是谁,我绝不放过!”齐萧说。 “外公,你现在带我走吧。我觉得那些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离久久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根救命稻草。 齐萧拍了拍离久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久儿,咱们爷俩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外公,发生了什么事?”离久久问。 “孩子,当今皇上已不复盛年。东宫无主。我想远离这些是非,可是是非偏偏还是找上门。眼下,若不做个决断,将来,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齐萧言语中满是无奈。 离久久突然明白了齐萧的意思。 齐萧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严肃得表情,对云楚晗说:“楚王爷,老朽这一生,从未想过跟朝廷打交道。只是为了久了,做了不想做的事。当初,皇上赐婚,是老朽用了些手段。不然,单凭德妃说话,皇上未必会听。” 听了齐萧的话,云楚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齐萧接着说:“其实当初就想到了,早晚会走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楚王爷,皇上几位在世的皇子,你应该比老朽更清楚。慕王爷心肠歹毒,器量极。辰王爷年纪略,心思也不在朝堂。” “所以,您老人家就选中了我。”云楚晗说。 “确实也有这个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久儿喜欢你。”齐萧说完,余光扫了云楚晗一眼。 只是一眼,云楚晗便看出齐萧对他很不满。 “老爷子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前朝和后宫必定有眼线。那本王就许诺,将来入住东宫,久久便是太子妃。父皇百年之后,她可母仪天下。”云楚晗说这话时,眼睛闪着光。 齐萧冷冷的说:“楚王爷,你的野心终于露出来了。” 离久久心中一凉,接着冷笑一声:“云楚晗,原来你是为了皇位。那句话说的真好,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久久,你听本王解释……”云楚晗没想到离久久会这么想。 “好啦,老朽也累了。有什么话,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齐萧打断了云楚晗的话。 离久久紧紧握住齐萧的手,用恳求的语气说:“外公,我不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带我浪迹天涯好不好?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容身之处?再说了,霄门不是江湖第一门派吗?” 齐萧拍了拍离久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久儿,若真有这个选择,我早就带你走了。如今的霄门,早就徒有虚名。在你母亲那一代,就开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今的霄门离分崩离析已经不远了。我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怕。可是你年纪轻轻,不能像你母亲那样红颜薄命。” 齐萧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再次泛起泪花。 离久久看着齐萧苍白的头发,憔悴的模样,心中不忍,便不再说什么。 阅友 第55章迷茫 云楚晗急忙说:“天色不早了,您这一路车马劳顿,不如早些去歇息。这冬雪院的偏房虽,倒也整洁,先委屈您了。” 齐萧摆了摆手:“不委屈,老朽什么苦没受过?如今只要能陪着外孙女,心里就再踏实不过了。不过,眼下有件事要办。”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云楚晗说。 “刘兰。”齐萧喊了一声。 门外,刘婆子听见声音,走了进来:“门主,有何吩咐。” 离久久愣愣的看着刘婆子,心下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帮她。 “想办法让苏凛除掉那个碧水。”齐萧言语中带着一丝杀气。 “是,门主。”说完,刘婆子就往外走。 “等等。”离久久下意识的喊住了刘婆子。 刘婆子转过身,看着离久久,问:“娘娘有何吩咐?” 离久久想起碧水那般恶毒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咬着牙说:“不能让她死的太痛快,这样太便宜她了!” “娘娘,奴婢明白!”刘婆子说完,麻溜的离开了。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突然明白,以前那个柔弱怯懦的她不会再回来了。如今的离久久,骨子里不认命不服输,也不会轻易放过伤害自己的人。 “久儿,你的伤势池城已经看过了,想来也已无大碍。至于你的脸,我确实有办法。不过,明日再说吧。”齐萧拍了拍离久久的手。 “也好,反正也不在乎早这一晚。外公,你去歇着吧。”离久久完,便要下床。 齐萧拦住了她:“我让碧箩带我去。你躺好。” 齐萧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云楚晗:“你也不用跟过来。” 云楚晗明白齐萧的意思:“您老人家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碧箩说一声。” 齐萧鼻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离久久躺下了,盖上被子。 云楚晗走过来,坐在床边。 离久久冷冷的看了一眼云楚晗,翻过身去。 云楚晗叹了口气,说:“久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我失踪,你就找我。大街巷贴满告示。也是你把我从雪地里救回来的。我毁容了,你并没有赶我走。我以为,你真的变了。真可笑,我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单纯!”离久久的声音带着冷意,也听得出她的难过。 “久久,本王承认,本王确实有私心。那个皇位,本王曾以为无所谓。可是现在,本王确实想得到它。因为若不是本王,很可能就是云慕卿。但是,本王对你好跟皇位没有关系!”云楚晗解释道。 离久久哪里相信云楚晗的话。 云楚晗也明白,他伸出手摸了摸离久久的头发。离久久嫌弃的将他的手打开。 “久久,本王说的你不相信。本王会用行动告诉你,本王对你绝非利用。”云楚晗说道。 “谁相信你的鬼话!等你当了皇上,我就被打入冷宫了。滚吧,我要睡了!”离久久没好气的说。 云楚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希望齐萧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是真的想好好补偿离久久。失去她,他有多难过。这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你好生歇息,本王走了。”云楚晗给离久久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开。 云楚晗离开后,离久久转过身来,看着上面的帷幔,眼泪流了出来。 “离久久,你不是没人管。不要哭,要笑。”离久久用手不停地擦着眼角,可是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也想相信云楚晗的话,可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自从回来后,他对她很好。可是同皇位联系在一起,离久久觉得自己真的很蠢。蠢到相信他真的良心发现善待自己。 此时,云楚晗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一轮孤月。今夜无风,格外清冷。 罢了,就算解释,她也不会相信。云楚晗叹了口气。 院门外,炎彻在等候。见云楚晗出来,赶紧关上院门,跟在他身后。 “王爷怎么一脸愁容?”炎彻问。 “回去再说。”说完,云楚晗大步流星的向春晖院方向走去。 回到春晖院,云楚晗将刚刚在冬雪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炎彻。 炎彻想了想,说:“王爷,属下不懂女人。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懂。” “老五。”云楚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炎彻笑了笑:“正是辰王爷。” 云楚晗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本也不用瞒他。明日你去一趟辰王府,就说本王有事找他。” “属下遵命。”炎彻说。 翌日。 听完云楚晗的话,云辰焕惊讶的长大嘴巴。随后,一拳轻轻打在云楚晗的肩膀上。 “皇嫂都回来半月有余了,你才告诉我!三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明明是喜事!”云辰焕喜笑颜开。 云楚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等会儿你见了你皇嫂就知道了。她失踪了几乎一个冬天,现在整个人精神不太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辰焕收起笑容,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走,去冬雪院。”云楚晗说。 碧箩轻轻推了推离久久,然后声说:“姐,辰王爷来看你了。” 离久久醒了过来,听见碧箩这么说,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我现在这幅模样,要把人吓死吗!” 离久久说完这话,才看见云辰焕就现在旁边。她觉得很尴尬。 不对啊,古代不用避嫌吗?再一看,外公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辰焕觉得气氛略尴尬,赶紧说:“拜见皇嫂,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接着,云辰焕走到齐萧面前:“齐老爷子,皇嫂脸上的伤要如何治才能不留疤痕。” 齐萧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云辰焕。 云辰焕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了云楚晗,说:“里面虽然有些珍稀药材,但也不是难事。唯独一味天山雪莲,长在雪山之巅的悬崖之上。齐老爷子,三哥,不如我带云切去一趟。将天山雪莲带回来。” 云楚晗看了看齐萧,说:“怕不是难在天山雪莲。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如此犯难。” 齐萧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说:“天山雪莲倒不是最主要的。辰王不必冒险,我门下弟子众多。难就难在……” 齐萧看着离久久,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 离久久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外公直说吧。” 齐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伤口太深,不可能不留下疤痕。唯有一法,将已经结痂甚至快要愈和的伤口重新划开,清理之后,将这药过滤之后洒在伤口上。” 云辰焕心中一惊。 碧箩听了,腿都有些软了:“这岂不是要疼死!门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齐萧摇了摇头。 云楚晗面色凝重。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离久久的手紧紧抓住被子。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妈呀,我会疼晕过去吧? “难道没有麻醉药吗?”离久久忍不住问。 屋里四人都看向离久久,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就是……就是让人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药!也感觉不到疼!”离久久急忙说。 “蒙/汗药吗?”云辰焕问。 “对对对!”离久久连连点头。 “不行,药物相克,弄不好你命就丢了!”齐萧说。 离久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割肉之痛,怕是男子也很难承受。齐老爷子,我听说西域有种舒痕胶,效果很好。”云辰焕说。 齐萧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对伤口而言。久儿的伤口太深了。” 云辰焕也没了办法。 云楚晗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离久久,说:“罢了,久久,切肤之痛,难以忍受。本王去给你弄一些西域舒痕胶,就算不能完全去掉疤痕,也多多少少有些效果。” 齐萧也说道:“久儿,虽然外公让你自己做决定。可是,这法子常人难以忍受。外公真的不忍让你遭这么大罪!” 离久久心里很乱。真的要余生都做一个丑八怪吗?不,她不甘心! 可是,听着都疼。这不就是不打麻药做手术吗? “姐,这太疼了……怪不得池太医没有对姐说……”碧箩心疼的说。 离久久突然笑了起来。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笑着笑着,离久久就哭了起来。 “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外公,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离久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齐萧不忍再看离久久伤心,无奈的摇着头走了出去。 碧箩一步一回头,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离久久。 几个人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碧箩轻轻关上门。 “她已经不从那个离久久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要强。本王觉得,她不会放弃。”云楚晗说。 “三哥,如果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折中事了。”云辰焕抬头看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垂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云辰焕心中百味陈杂。他口中的皇嫂,却是他多年来放在心底的人啊! 阅友 第56章抉择 救命!救命!”陈桃桃大声喊着,随即被捂上了嘴巴。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卧房里藏了一个很强壮的男人。她力气太,根本敌不过他。她喊救命,但是却没人进来。 衣服被撕成碎片。陈桃桃无力抵抗,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过了许久,那男人才松开手,站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踢开。 陈桃桃心惊,想坐起来,用什么东西盖住身体。但是她身体疼痛,咬着牙坐起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冲进了卧房。 陈桃桃一抬头,看见古静月那张冷漠的脸。只是,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得意。 “来人,把他们捆了扔到地牢里去!”古静月说。 “凭什么捆我,是他强迫我的!”陈桃桃说完,想拿件衣服穿上,却被几个丫鬟死死拉住,从床上拖了下来。 丫鬟们迅速用绳子将陈桃桃五花大绑。那个男人也被厮绑了起来。 此时,陈桃桃真想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她衣不蔽体这副光景,已经被几个厮看到了。 看着古静月冷漠的表情和得意的眼神,还有这准备好的绳子。她分明是有备而来!还有这群丫鬟和厮,以及被打发走的这个院子里的下人。 “古静月,是你!”陈桃桃反应极快。 古静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这笑容让陈桃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从未见过古静月如此。一直以来,她都柔善可欺。 这陈桃桃是云慕卿最宠爱的女人。不过,其实古静月心里明白。云慕卿对陈桃桃是只宠不爱。 偏偏,陈桃桃自以为就是云慕卿心尖上的人。她对古静月向来不尊重,还在云慕卿面前说过她不少坏话。 古静月弯下腰,凑到陈桃桃耳边低声说:“你也有今天。” “古静月,你陷害我,我要见王爷!”陈桃桃咬着牙,瞪着古静月。 古静月冷冷一笑:“咱们打个赌吧。你自认为自己是王爷最爱的女人,那这次,他会不会原谅你呢。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王爷他为何这么宠你。” “因为王爷他爱的是我!倒是你,真能装啊!没想到这么阴毒!”陈桃桃的话很是自信。 古静月轻轻摇了摇头,直起腰来,俯视着陈桃桃。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乞丐或者可怜虫。 “古静月,你心点儿!刚解了禁足,难道又想……”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陈桃桃脸上。 “你……”陈桃桃瞪着古静月,还想说什么。 古静月甩手又是一巴掌。 陈桃桃不敢再吱声了。 “陈桃桃,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王爷最宠爱你。因为你最蠢,又没什么家世。而你,死定了。不是我害死你的,而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王爷。”说完,古静月转身就走。 陈桃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五花大绑,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被扔进了地牢。 从头至尾,这个男的都没有说一个字。 傍晚,云慕卿回来了。 “王爷,王妃来了,说有要紧事。”一个通传丫鬟走了进来。 “让她进来。”云慕卿头也不抬的说。 古静月走了进来,行了个礼。 云慕卿大量了一下古静月,觉得她今日比之前有所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古静月将陈桃桃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云慕卿听。 “王爷,人关在地牢里,如何处置,还请王爷明示。毕竟,是王爷最宠爱的人。”古静月看着云慕卿,目光异常冷静。 云慕卿皱了皱眉头,说:“不就是一个女人,直接杀了不就得了。背叛本王,就得死!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不必来问本王了。” “是,王爷。臣妾告退。”说完,古静月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云慕卿看着古静月的背影,头一次觉得她有点意思。往常都是一副柔弱讨好的模样,今日一刻也不多待。 古静月来到地牢,身后跟着晚桃和一个狱卒。此刻,她看上去异常平静。其实心中早已如海浪一般破涛汹涌。 脑海中浮现出以往陈桃桃的模样。刻薄高傲,丝毫不把堂堂王妃放在眼里。 古静月从未和陈桃桃计较,背地里默默难过。如今计较起来,心里竟是这般舒畅。原来所谓报仇,竟是这么畅快的事情! 古静月看着牢房里面狼狈不堪的陈桃桃,像极了一个胜利者。 “陈桃桃,王爷说,直接杀了你。” “不可能!你说谎!”陈桃桃大声吼道。 古静月得意一笑:“我说过,你根本就不了解王爷。他不爱任何人。” 说完,古静月瞥了狱卒一眼,转身离开了。 狱卒会意,走进牢房,拔出刀。 “你干什么!”陈桃桃惊恐的看着狱卒。 古静月继续向外走,身后传来陈桃桃的惨叫声。她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古静月安排的。那个男人走投无路,用自己的命换了一大笔留给了自己的家人。而陈桃桃院子里那些丫鬟也已被她收买。 古静月走出地牢,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头一次觉得呼吸这般顺畅。 “晚桃,我现在才知道,俯视别人的感觉有多好。” 离久久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外面传来敲门声。碧箩赶紧去看门,只见刘婆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站在门口。 “刘阿婆,快点进来吧。”碧箩赶紧说,闪开身子让刘婆子进来。 刘婆子走进来,向里张望了一下,问:“娘娘就一直这么坐着吗?” 碧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今日没怎么吃东西。要不是门主在,怕是一口都不肯吃。” 刘婆子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她走进卧房,将药递到离久久面前,说:“娘娘,药好了,趁热喝。” 离久久这才动了动。她机械式的接过药,一口气将药喝光,然后把空碗递给了刘婆子。 刘婆子接过碗,犹豫了一下,说:“娘娘,痛在一时还是一辈子,你要考虑清楚。” 离久久看着刘婆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喝了药,离久久很快便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寂静的夜晚,婉月湖边一座凉亭。一名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司徒靖来了,径直走进凉亭。鬼刺站在不远处,警惕的看着周围。 “想必公子久候多时,鄙人来迟了。”司徒靖的脸上没有谄媚之色,反而有些轻松随意。 男子转过头,目光犀利,声音低沉:“进展太慢。” 司徒靖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公子,云慕卿那边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刚好,我这里就有一把火。”男子说。 司徒靖眉头微皱:“公子有主意了?” “齐萧进京了。现在人就在楚王府。”男子说。 司徒靖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消失了:“这确实是一把火。” 男子却看穿了司徒靖的心思:“怎么,想不到吧。你被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骗了。” 听到他这么说,司徒靖有些懊恼。 男子拍了拍司徒靖的肩膀:“即便有霄门,以你现在的势力,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说过,咱们俩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将来,我登上皇位,许你一半江山。” 司徒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公子放心,既然决定与你合作,便不会生出二心。” 男子点了点头,说:“你想办法让这把火燃起来,越旺越好。不是云楚晗就是云慕卿,先除掉一个!” 说完,男子一溜烟离开了,消失于夜色之中。 翌日。 “你再好好想想!”云楚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更希望离久久能改变主意。 离久久冷冷的看着云楚晗:“不必再想。” 齐萧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齐萧再次掏出一张纸,递给云楚晗:“你去准备这几年的药材。天山雪莲就拜托辰王了。还有一味内服的药,我得亲自去准备。” 说完,齐萧看着离久久,说:“我得去个几日。久儿,记得按时吃饭。不然身子太虚,这药效就减半。” “知道了外公,你速去速回,万事心。”离久久叮嘱道。 “本王这就去找五弟。”说完,云楚晗匆匆离开了。 齐萧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离久久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让她觉得窒息。 碧箩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心翼翼的说:“姐,会很痛的。” 离久久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腿,说:“这些伤口你都见过。不痛吗?很痛。不也过来了吗?碧箩,我不想往后余生都活在自卑和别人的嘲笑中。” “姐……”碧箩不知道说什么好。 离久久抬起头,看着碧箩,眼神带着冷意,还有暗淡:“若不是我太天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这就是轻信别人的代价。” 碧箩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离久久的手:“姐,奴婢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阅友 第57章薛公公 离久久挤出一个笑容:“我没说你。我的意思是我太蠢,轻信司徒靖那个混蛋。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弱肉强食,到哪里都一样。” 碧箩挠了挠头:“姐说的话,奴婢不是很明白,什么肉?” “碧箩,只有我们比敌人强大,敌人才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从前我一心想离开楚王府。现在我彻底不想了。外公已经卷了进来。我也不能再置身事外。”离久久扭过头,看着窗户透过来的光亮。 “无论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无条件支持!”碧箩笑着拉着离久久的手。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哪个女人?”碧箩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害我以为外公不管我生气的女人!”离久久心中郁结,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完全没有头绪。 碧箩想了想,说:“姐,会不会就是王府的人?” 离久久点了点头:“有可能。说不定,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盯着冬雪院。” 碧箩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姐,若王爷当上太子,你就是太子妃了!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呢!” “我不稀罕。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想,谁会信?”离久 久面无表情的说。 离久久明白,她现在根本没有退路了。她不会放下年迈的外公不管。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 离久久要做的,就是好好当好这个楚王妃。若将来皇后之位没有落到她头上,她岂不是对不起外公?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了皇后,她便可以把那些作贱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出了乾清宫的门,云楚晗一脸沉重,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对面来了人,这才把情绪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齐萧于几日前的夜晚从后门偷偷进去楚王府的事已经传开了,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龙颜不悦,即便是云楚晗这个备受宠爱的亲儿子也是心翼翼,如履薄冰。 皇上心里明白,齐萧的出现的意味着什么。他对云楚晗这种做法很不满意,觉得他觊觎太子之位。 回到楚王府,云楚晗径自去了冬雪院。 看到云楚晗满脸愁容,离久久并不想问。但是她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下。 离久久这一问,云楚晗便把自己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离久久。 不过,离久久看云楚晗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冷漠,言语也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意。 “云楚晗,你可要说话算话。将来你若登基,我便是皇后。”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无奈的笑了笑:“本王说话,绝不反悔。久久,本王并不是因为齐老爷子才对你好的。本王……” 云楚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离久久打断了。 “王爷,若不是王府有内鬼,那就是霄门的人走漏了风声。我觉得要尽快查出来。” 离久久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我回来的事没必要隐瞒了。隐瞒的越久,对王爷越不利。自己说出来,和被别人扒出来,结果完全不一样。这件事,我们必须占据主动,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可是,司徒靖还没有抓到。本王要替你报仇!”说这话的时候,云楚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抓不住就别抓了。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太难。眼下,他应该早就躲起来了。王爷就说是我离家出走,结果银子花光了。大雪天被客栈赶了出来,差点冻死的时候刚巧被炎彻碰见。而我外公是因为我来的。”离久久看起来沉重冷静,同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爬树摘樱/桃的楚王妃判若两人。 云楚晗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至于皇上那边,王爷还是自己想办法。这个时候,心奸人挑唆,让你们父子之间嫌隙越来越大。若皇上问你为何隐瞒我回来的事实。你就说是我不让你说,因为我觉得丢人。” 听见离久久这么说,云楚晗摇了摇头:“若父皇对你不满,那同对本王不满没有什么差别。” “这一点我想到了。说不定一生气还把我废了。到时候别说皇后了,王妃我也没法当了。你就说,我有身孕了,三月有余。” 听完离久久这话,云楚晗脸色变了:“这是欺君之罪,你不要命了!” “过些天就说产了。”离久久不以为然。 云楚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那……那就不这么说了。反正我是丞相嫡女,皇上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离久久说。 “应该不会。”云楚晗说。 “那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要休息了。”离久久开始下逐客令了。 云楚晗走了过来,伸出手,想给离久久捋一捋头发。离久久躲开了。 “本王不打扰你休息了。”云楚晗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翌日。 碧箩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姐姐,宫里来人了!” 离久久正坐在床上,随意的翻看一本书,听见碧箩这么说,急忙放下手里的书。 “碧箩,快,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碧箩赶紧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圆盒,迅速打开。里面是黑色膏状的东西。她把黑色的东西涂抹在离久久脸上,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 “劳烦薛公公亲自来一趟。”是云楚晗的声音。 “皇上关心楚王妃,这才让老奴亲自来一趟。老奴亲眼看见楚王妃平安无事,皇上也就放心了。”薛公公笑着说。 云楚晗和薛公公走进来,只见离久久坐在床上,脸上涂着黑黑的东西。 薛公公一愣,被吓了一跳。 云楚晗也没想到,离久久居然来这招。 离久久放下手中的书,说:“薛公公,好久不见。我之前受了风寒,尚未痊愈,所以不能下床。请薛公公不要介意。” 薛公公急忙笑着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娘娘身体要紧。” 说完,薛公公指了指自己的脸:“老奴愚钝,不知娘娘脸上敷的的是什么?” “薛公公,这是我让碧箩用中药熬制的。里面加了很多滋补美白的中药。敷在脸上,可以使皮肤光滑白净。”离久久平静的说。 薛公公连连点头:“娘娘肌肤胜雪,原来是有秘诀。更重要的是,娘娘有智慧,才会想出这种法子。” “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外公,他有这么一个方子,是当年外婆留下的。”离久久看着薛公公,眼神没有一丝躲闪。 薛公公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娘娘,此番出走。皇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久久料到,薛公公肯定会问,便装作生气,瞪了云楚晗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不想待在楚王府看楚王爷和我妹妹恩恩爱爱。我气不过,就想去投奔我外公。结果,没找到。反而是外公来找我了。” “娘娘,皇上说,此事就作罢,勿需再提。皇上命娘娘关门自省。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薛公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遵旨。”离久久在床上鞠了个躬。 “那齐门主现在是否还在府上?”薛公公转身对云楚晗说。 云楚晗摇了摇头:“说是要给王妃采药,离离开几日了。想必不久就会回来。” “那齐门主是否打算在府上长住?”薛公公问。 云楚晗刚要开口,却被离久久抢了先。 “王爷哪知道啊,有些话外公又不会对他说。” “娘娘的意思你?”薛公公笑着转过头来。 离久久看了一眼云楚晗,说:“我外公对王爷说,府上什么都好,处处都很周到。其实,那不过是外公的客套话。外公他隐居多年,喜欢清净与世无争的地方。他嫌这里人多吵闹,说等我身体康复他就回去了。” “原来如此。皇上还说,得空想见齐门主一面。”薛公公笑着说。 离久久赶紧摇头:“别别别!外公他一介江湖人士,自在惯了,不懂宫里的礼仪,万一冒犯了皇上。” “对了娘娘,皇上赏了一些东西,给娘娘补身子。”说完,薛公公想外看去,然后拍了拍手。 四个年轻的太监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些盒子。 薛公公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放着一根很大的人参。 “娘娘,这山参可是太医院里最好的一棵。瞧皇上多疼惜娘娘!” 离久久赶紧一溜烟下了床,跪在地上,对着山参磕了个头:“谢皇上! 薛公公赶紧过来扶起离久久:“娘娘快起来,这地上凉!” 离久久站了起来,重新做回床上。 “娘娘是聪明人,一定不会辜负皇恩的。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去了。”薛公公笑着说。 “薛公公,慢走。”离久久说。 “娘娘好生养病。王爷请留步。” 虽然薛公公这么说。但是,云楚晗还是去送了。 看到薛公公离开,离久久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早有准备,有惊无险。”离久久对碧箩说。 阅友 第58章碧水之死 你可真行,在薛公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他可是精明的很。”云楚晗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就因为他精明,才知道我是货真价实的楚王妃。我这张脸,不想被别人看见。”离久久面色阴沉。 云楚晗知道离久久在想什么,他收起脸上的笑容,说:“明日,老爷子就回来了。久久,你做好准备了吗?” 离久久面无表情:“我必须迈过这道坎。因为,一个丑八怪即便坐上皇后之位,也无法服众。早晚会被别人害死,取而代之。” 云楚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王爷请回吧。”说完。离久久躺了下来。 见离久久闭上眼睛,似乎在表示她不愿意搭理他。云楚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离久久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下了床,自己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 就在这时,碧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碟桂花糕。 “姐,吃点桂花糕吧。”碧箩把碟子放在桌子上。 离久久便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姐,今天阳光很好,奴婢把窗户打开,让阳光晒进来好不好?”碧箩试探的问道。 “不行!”离久久毫不犹豫的说。 慕王府。 守门的侍卫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将门打开,却看见外面围了很多人,对慕王府指指点点。 “干什么干什么!”侍卫不明所以,驱赶人群。 他刚走出门口,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脸上。他赶紧用手去擦,摸到的确实血迹。 侍卫抬头一看,一个丫鬟被吊在高高的牌匾上。她浑身血迹,看起来有很多伤口。双目紧闭,已气息全无。 因为一大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没过多久,京城衙门的捕快便来了。 鬼刺挤在人群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虽然在云慕卿眼中,死了个丫鬟根本不是大事,但他并不想引人非议。衙门李捕头已经来了,瞒也瞒不住了。心想,反正人不是自己杀得,爱怎么查就怎么查。 不过,当云慕卿知道死了的丫鬟是碧水的时候,心中不由一惊。这死法,还把尸体挂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似乎有别的意思。 一个丫鬟,能得罪谁呢? 云慕卿一下子就想到了离久久和古静月。待李捕头走后,他便直奔清风苑去了。 一脚踹开屋门,看见古静月正坐在榻上,悠闲的喝着茶。明明听到声音,她却面不改色。 云慕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古静月这才抬起头,看到云慕卿一脸怒气,淡然一笑:“你们都下去吧。” 晚桃不放心的看着古静月。 古静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 不知怎的,云慕卿心中的怒火竟一下子去了一半。或许是因为她的父亲已升任从一品尚书令,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云慕卿也不太明白。 不过,云慕卿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再似从前温婉娇弱的模样。她的笑,让人猜不透。 古静月站起来,行了个寻常礼:“见过王爷。” 云慕卿看着她从容自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走到塌前坐了下来。 “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倒是清闲!” 古静月莞尔一笑,坐了下来:“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吧?那碧水可不是我杀的。” 古静月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感觉。她直视着云慕卿,目光没有半点躲闪。 云慕卿冷冷一笑:“不是你,那便是离久久。” 云慕卿的目光锋利如剑。 古静月不惧:“我倒是要谢谢离久久。若没有她,我现在还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王爷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下同我说话。” 云慕卿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看着古静月眸子里的坚毅,心中竟觉得她有一点有趣,还有些可爱。以前,他知道她深爱自己,但只有厌烦。 古静月见云慕卿没说话,便继续说道:“王爷与其坐在这里怀疑什么都没做过的臣妾,不去赶紧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杀了碧水。若是寻常仇怨,不可能这般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万一这背后有什么阴谋。王爷最好在衙门之前查出真相。” 古静月顿了顿,接着说:“王爷,我觉得那个碧水死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毕竟这种奴才,知道主子的秘密,保不齐那天就把王爷给卖了。” 古静月说这话时,眸子里闪过冷意。 云慕卿看着古静月,她的眼神带着冷漠,还有一股子高傲。 “本王姑且相信你一次。”云慕卿站了起来,甩手离开,走出清风苑的时候他停了停,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古静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晚桃走了进来。 “姐,没事吧?”晚桃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不过看古静月的模样,应该是相安无事。 古静月“哼”了一声,露出一个自嘲似的笑容:“从前,我百般对他好。贤良淑德,温柔大度。可是,他却那般待我。如今,我变了,变的不似从前。他反而觉得我有趣。这男人,还真是贱!” 古静月这话,让晚桃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姐要想抓住王爷的心,奴婢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时间久了,这股子新鲜劲儿过去了,王爷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古静月明白晚桃的意思:“我也知道。可是,如今我已性格大变,除了衣裳妆容,还能怎么变?总不能把脸换了吧?” “奴婢有个想法。”晚桃低声说。 “你说。”古静月眼睛一亮。 “王爷许久一来不待见姐。如今觉得姐有趣,会不会是不喜欢温婉贤淑的女子?”晚桃说。 古静月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真的有可能。” “琴棋书画,哪个大家闺秀不会?不如姐饺子学习骑射。”晚桃一脸期待的看着古静月。 古静月想了想,露出一个笑容:“好主意。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楚王府,冬雪院。 刘婆子把话说完,云楚晗“哼”了一声:“死有余辜!” 说完,云楚晗看向离久久。 离久久一言不发。 云楚晗看了一眼碧箩。碧箩会意,走到离久久身边,心翼翼的问:“姐你怎么了?不用难过,那个碧水死有余辜。” 离久久叹了口气,说:“我确实有些难过,毕竟是一条人命。但是想想,我差点死在她手里。如今虽活了下来,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恨。这个碧水,看起来文文弱弱,老实巴交一个人。为什么心肠那么歹毒?我真的是,看不透人心。” 刘婆子笑了笑,说:“娘娘,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也不懂怎么分辨人心。娘娘,那碧水不值得同情。” “你好生休息,不要多想了。你们伺候好王妃。”云楚晗说完便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云楚晗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柳树,已经长出了新绿。 冬雪院外,炎彻一直在等候。见云楚晗走了出来,便迎了上去。 “王爷似乎不太高兴?”炎彻见云楚晗眉头紧锁。 云楚晗看着炎彻左手的剑:“这么多年,你剑不离身。死在你剑下的人也不少了。你可有觉得难过,或者不忍?” 炎彻摇了摇头:“或许曾经有过,现在,早就麻木了吧。” 云楚晗轻叹一声:“你我,双手早已沾满鲜血。” 说完,云楚晗回头看着冬雪院:“或许有一天,她也会习惯。” 冬雪院里,离久久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那个碧水真是可恨,当时真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如今她死了,自己并没有一丝庆幸。 “娘娘,不要再想了。她当初了可没有对娘娘心存一丝怜悯。”刘婆子倒了一杯茶,放在离久久面前。 “就是啊,姐。那种人,不值得同情!”碧箩赶紧附和。 离久久没有说话。 刘婆子笑着说:“姐,明日,门主和辰王就回来。” 离久久眼睛一亮,这才露出一抹笑容。 是夜。 “不是你?”司徒靖疑惑的看向鬼刺。 “少主,属下还没动手,被人捷足先登。”鬼刺回答。 司徒靖放在手中的酒杯,问:“知道是谁干的?” “应该是楚王府的人。”鬼刺说。 听了鬼刺的话,司徒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又转身折了回来。 “云楚晗这是在警告云慕卿啊。”司徒靖说。 “少主,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关系怕是更糟糕了。不如……” 司徒靖摇了摇头,说:“这个案子,京城衙门已经在查。云楚晗既然敢这么做,定然不会让他们查出真凶。这样一来,没有实锤,云慕卿就不能断定是云楚晗做的。” “若是少主出面,不妥。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 司徒靖回头看了鬼刺一眼:“还不快去?” “是,少主!”鬼刺匆匆离开。 阅友 第59章剜肉之痛 夜深人静。 楚王府后花园偏僻的西南角是一片松林,白日里也少有人经过。此时,却有两个人影埋没在松树之间,隐藏在松树的影子里。即便是仔细看,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松林外,素心躲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时不时的看看周围。 此时,夜已深,周围寂静一片,阴森森的感觉。不过,素心的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似乎,她没有一丝害怕,也不带着一丝警惕。 身后的松林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黑暗中,曲凌雪看不清鬼刺的表情。 “我知道了。下次他来,我就告诉他。但是,他若不来,我也没办法。”曲凌雪的声音很冷淡。 “我明白。”鬼刺说完,扭头就走,眨眼间,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曲凌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曲凌雪能感觉到鬼刺身上的压迫感。他冷漠的眼神,让她隐隐约约中感觉到一股杀气。 所以,当他突然闯进夏荷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曲凌雪便已经妥协了,因为怕死,不想死。 幸运的时,他来不是为了取她的命,而且要和她做笔交易。 曲凌雪要替鬼刺口中的少主办事。而那位少主,可以帮她除掉云慕卿,甚至是离久久或者其他人。 感觉到他们不是一般人,曲凌雪并不想答应鬼刺。可是,她没有办法。 不过,一想到能让自己多年的爱和恨做个了结,她心里便舒服了一些。 没错,曲凌雪想要云慕卿的命。由爱变恨,她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愚蠢的笑话。 见曲凌雪走了出来,素心赶紧走过去,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姐,咱们快点回去吧。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曲凌雪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夏荷院的方向走去。素心赶紧跟了上去。 刻意绕开了巡逻的侍卫。一路上,二人并没有碰见什么人。曲凌雪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 鬼刺的意思,她明白。这是要挑拨云楚晗和云慕卿的关系。他们二人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 回到夏荷院,曲凌雪坐在梳妆台上,只觉得疲累。 “姐最近脸色不太好,也没什么胃口。奴婢明天让人请个大夫来给姐瞧瞧吧。”素心一边说着,一边将曲凌雪发髻上的翡翠发簪心翼翼的摘了下来,收进盒子里。 “不用,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件事。”曲凌雪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素心。 “姐,明日奴婢准备好酒菜,咱们直奔春晖院吧。都到了门口,王爷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的!”素心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轻轻的给曲凌雪梳理黑如绸缎的长发。 曲凌雪点了一下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必须抓紧办完。托的越久,就越糟糕。” 说完,曲凌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 翌日。 齐萧和云辰焕都已回京。 离久久看着年事已高,却为了自己奔波的外公,心中生出愧疚。 “外公,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离久久忍不住说。 齐萧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离久久的手背,说:“傻孩子,是外公没有保护好你。” 说完,齐萧转过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各种东西。透过纸包和匣子,一股混合的草药味飘了出来,很快便占满了整间卧房。 齐萧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离久久知道齐萧在想什么。那桌子上放的东西,可以救她的脸。对于女子,容貌何其重要! 离久久心里这才涌现出一丝紧张。用刀将伤口划开,再清理里面,然后敷药。想想都觉得疼。可是,她不想做胆鬼。未来遥遥无期,她什么时候能穿越回去,到底能不能穿越回去。一切都是未知数。 万一要在这里度过余生,如此面目,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离久久看着镜子里那张丑陋的脸,下定决心,再疼,她也要坚持。 辰王府。 云辰焕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一株孤零零的桃树。树上已经长出了花/苞,再过不久,就要开放了。 他眉头紧锁,右手拿着一串叶紫檀的佛珠。手指不停地,慢慢的捻着一个又一个珠子。 佛珠光亮的色泽,厚厚的包浆,足以证明这是他经常把玩之物。 云切走了进来。 看到云辰焕紧锁的眉头,云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王爷,她毕竟是楚王的王妃。王爷若还是这般放不下……” 云辰焕苦笑一声:“你没必要担心,本王自由分寸。更何况,最多不过是喜欢,谈不上放下放不下。她是皇嫂,便是本王的亲人。本王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可是,她过得很不好。本王心中有些烦闷在所难免,不必大惊怪。” 听了云辰焕的话,云切不再多说什么。 “希望她能撑住。”云辰焕淡淡说了一句。 楚王府,冬雪院。 云楚晗眉头紧锁,眼中掩盖不住担忧。 碧箩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在王爷面前,她又不能走来走去。只得不停地搓着手。初春凉爽的天气里,她紧张的满身是汗。 刘婆子时不时走出来,端出一盆被血染红的水。碧箩便赶紧走过去接过铜盆,再换一盆干净的水递给刘婆子。 屋里却静悄悄的。 离久久的汗早已浸投了衣衫。她双手紧紧抓着床单,都不知道好好的床单已经被她扯烂了。 头发已经湿透了,上面除了离久久的汗水,还有血。 离久久真希望自己能晕死过去,偏偏清醒的很。她咬着牙,不吭一声。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流出来的血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 此时,齐萧的心在滴血。他真的很想放下手中的刀子。可是,离久久的坚决让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每一刀,割在离久久脸上,疼在齐萧心里。他明白,容颜对女子有多重要,只要挺过这一关,离久久的后半生就能改变。 刘婆子站在一旁,不忍去看离久久血肉模糊的脸。她这一生也杀过不少人,手都没有抖过。可是现在心里除了焦急就是心疼。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云楚晗忍不住说了出来。 云楚晗心中十分焦急,他又不能贸然进去,只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除了焦急,云楚晗心中十分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离久久现在受的苦,归根结底是自己造成的。 云楚晗暗暗立誓,以后一定好好补偿离久久,再也不让她受苦受累。 而离久久虽然还在剧痛中煎熬,但是对于碧水的死,她已经释怀了。她的死,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这个年代,既然有些争斗避不开,那就放手去搏。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就是让自己变强。地位和权利真的很重要。 临近黄昏的时候,齐萧终于放下了手里那把刀。此时的离久久已经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银针。”齐萧说。 刘婆子赶紧将银针递给齐萧。 齐萧熟练的在离久久胳膊上和额头扎上了银针。 不一会儿,离久久醒了过来。她脸上包着韧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离久久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比起刚才已经好太多了。 “孩子,前几天换药的时候会很疼。不过,最难的时候你已经熬过去了。头两天不要说话。”说完,齐萧这才想起拿出帕子擦拭额头的汗。 离久久眨了眨眼睛,便是自己明白。 齐萧对刘婆子摆了摆手,刘婆子会意,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云楚晗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自己。碧箩赶紧凑了过来。 “王爷,可以进去了。”刘婆子说。 云楚晗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碧箩也想进去,被刘婆子拦了下来。 “你放心,娘娘她没事。你去看看药。等一会儿王爷走了你再进去。娘娘累坏了,人多会打扰娘娘休息。” 碧箩只得恋恋不舍的向里张望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刘婆子走进去,关上了门。 云楚晗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离久久。她的嘴唇破了,也没什么血色。 “老爷子,久久她怎么样?”云楚晗低声问。 “放心吧,没事”,齐萧说完站了起来,“王爷,咱们还是去外边说话吧。” 说完,齐萧便往外走。云楚晗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院子里,齐萧转过身来看着云楚晗。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王爷,我真是后悔。当初她母亲去世,我就应该将她带走,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可怜她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齐萧压低声音,但是依然能听出他情绪激动。 云楚晗赶紧说道:“老爷子,请放心。从今以后,本王不会再让久久受委屈!以前,是本王混蛋不懂得珍惜!” 看到云楚晗坚定的眼神,齐萧稍稍有些安心了。但是,他依然放心不下。 “王爷放心,只要久久过得好。我倾尽毕生所有,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和整个霄门,我也要助你登上皇位!” 阅友 第60章痛 齐萧心翼翼的揭开绷带,碧箩忍不住扭过头去。那是一张怎样血肉模糊的脸啊! 碧箩端着铜盆的手微微发颤。一想到离久久受的苦遭的罪,她恨不能把碧水的尸首挖出来暴打一顿。 “孩子,疼的话就说,别忍着。”齐萧眼中只有心疼。 “比起前几天的剜肉之痛,这已经好太多了。”离久久佯装漫不经心的说。 事实上,这几天的换药依然很疼。可是时间段,她咬咬牙也就撑过来了。不会跟那天一样,生生的将床单抓出两个窟窿来。 “这伤口愈合之后,还是会留下轻微的疤痕。要继续敷药,明年这个时候,就一丝痕迹也看不出了。”齐萧从刘婆子手中接过调配好的药,心翼翼抹在离久久脸上。 “药方我已经交给刘兰”,说着,齐萧抬起头看了刘婆子一眼,“刘兰,你一定要照顾好我这唯一的血脉。” 刘婆子赶紧行了个礼,说:“门主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王妃。” 齐萧又抬起头看着碧箩,说:“碧箩,你和久久一同长大,相依为命。你要记住,往后的路可能更凶险,一定要心谨慎。” 碧箩赶紧说道:“老爷子请放心,碧箩舍弃性命也会保护好姐!” 齐萧却摇了摇头,说:“很多时候,就算舍弃性命也不够。刘兰和苏凛武功都很好,无事的时候让他们教教你,说不定能用的上。” 听到齐萧说的这些话,离久久心中有些难过,便问:“外公这是要走吗?” 齐萧轻轻叹了口气,点了一下头,说:“我这几日就走。我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你就越危险。而且,霄门那里我不能离开太久。” 刘婆子赶紧说:“娘娘莫要难过。等将来王爷登基,娘娘便可与门主团聚,不再分离。” 离久久伸出手。 齐萧赶紧握住她的手,万分心疼:“孩子,我这一生处境艰难,”所以顾虑太多。不过你放心,咱们爷孙定有团聚之日! “外公的话,我信。外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离久久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婆子赶紧拿出手帕给离久久擦拭眼睛,生怕眼泪流进伤口里。 重新将绷带缠好,齐萧又叮嘱了几句,便让离久久早点歇息了。 看到离久久闭上眼睛,齐萧思绪万千。脑海中不停闪过的,是离久久的母亲齐敏。 齐敏从到大的模样接连二三的出现齐萧脑海中。她母亲去世早,齐萧视她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次出行,齐敏偶然遇见离久久的父亲离胤。 齐敏死后,齐萧肠子都悔青了。若早知如此,当时怎么也不会带女儿出门,而是让她一直待在霄门。 过了好一会儿,齐萧听见离久久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 走出门,看见云楚晗站在院子里。 齐萧走到云楚晗身边,低声说:“王爷,这么晚了,久久已经睡下了。” 齐萧顿了顿,接着说:“看来你不是来看久久的。说吧,王爷找老夫有何事?” “老爷子不日便离京返回霄门。本王有些事,思前想后还是想来问一问。”云楚晗很恭敬的说。 齐萧用右手捋了捋胡须,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王爷想问的,无非两件事。一,我到底有多大把握助王爷入住东宫,并且日后顺利登基。王爷,老夫说的对吗?” 云楚晗微微一笑:“老爷子,本王确实好奇。” “霄门内部虽然已不似从前那般,但是,只要老夫还在,就不会让它乱了。老夫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帮助王爷。但是有些事情,还需王爷自己努力。” “老爷子是指前朝和后宫?”云楚晗问。 “王爷不必担心后宫。德妃娘娘可不似王爷看见的那般柔弱。老夫相信她会替你扫除后宫的障碍。王爷要想办法得到皇上的青睐。多做事,少说话,皇上他看得到。至于前朝,王爷千万不要刻意拉拢大臣。结党可是触犯皇上逆鳞。”齐萧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云楚晗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事。” 齐萧“哼”了一声:“王爷不必担心。事成之后,老夫只求能王爷能在宫里给老夫一间屋子,让老夫能离久久近一些。” 云楚晗笑了笑,说:“老爷子本就是天潢贵胄,只可惜生不逢时。若将来本王登基,老爷子可以……” 齐萧打断了云楚晗的话:“老夫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对那件事早就死心了。王爷,对老夫而言,久久比一切都重要。望王爷善待久久!老夫累了,要去歇息了。王爷请自便。” 说完,齐萧作揖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三日之后。 刘婆子心翼翼的给离久久擦药。擦完药,需要晾一会儿方可将绷带缠上。 “外公这时候离京城已经很远了吧。”离久久突然说道。 齐萧已于昨日一早离开京城。 刘婆子点了点头,说:“娘娘不要难过,重逢和别离本就是人世间的常态。” “别离是为了下一次重逢。”离久久喃喃说道。 说完,离久久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刘婆子把绷带缠上,一边缠一边说:“娘娘,如今已七八日了,等到一个月的时候这绷带就可以拿下来了。到时候娘娘会舒服许多。” 离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她心中难过,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说。 离久久明白,难过改变不了什么。可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云楚晗来了。 离久久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刘婆子和碧箩都明白离久久的意思。 碧箩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门,云楚晗就在面前,正要伸手推门。 碧箩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姐她睡着了。” 云楚晗往里张望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离久久双目紧闭,头被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骇人。 刘婆子赶紧站起来,刚要行礼,云楚晗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云楚晗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离久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云楚晗起身离开。 待云楚晗离开,离久久睁开了眼睛。 刘婆子和碧箩走了进来。 “姐这是何苦。王爷他都认错了。等姐脸上的伤好了,同王爷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这不是一直以来姐所期盼的吗?”碧箩言语中满是惋惜,而她心中有些担心,担心离久久没有忘记司徒靖。 离久久坐了起来,说:“那是从前,不是现在。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云楚晗的离久久早就死了,死在了除夕夜的雪中。以后的我,只想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为了真正关心我的人活下去。” 刘婆子拿着靠枕放在离久久背后,淡淡一笑,说:“娘娘这是对王爷心有怨怼啊!” “怎么能不怨?若当初,他能分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温情给我,我也不至于走到尽头这步。就算容颜能恢复如初,心里的伤疤也永远愈合不了。”离久久的话带着一丝冷意。 “娘娘还是安心养伤吧。以后日子还长着,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数。只是奴婢多嘴,娘娘若总是心有怨怼,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娘娘,爱和恨都会蒙蔽双眼。”刘婆子语重心长的说。 离久久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婆子。除了齐萧和碧箩,怕是没有人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以后刘阿婆就是这冬雪院的管事,不能再阿婆阿婆的叫了,得称呼嬷嬷了。嬷嬷,你说的我都明白。若日日都活在怨恨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气死了。”离久久说。 原来对云楚晗生出一丝好感。可是因为牵扯夺嫡,让这一丝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剜肉之痛让离久久对云楚晗心中的怨恨又多了一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她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 原来在剜肉之痛面前,心痛这么不值一提。离久久彻底想通了。 这个时代本就如此,只要有本事,杀人都不需要偿命。碧水的死,又不是自己的错。而且她对自己下手的时候都没有一丝怜悯,自己又何必去同情她。 至于云楚晗,真心不真心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不比他。从今往后,不过是利益牵扯。他想要的是皇位,而她想要的是不再任人宰割。 至于司徒靖,离久久心中已无半分挂念。说到底,他就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出现或者没有算计自己,自己也就没有之后那番遭遇,还险些丢了性命。或许,当时不过是爱上了他那副皮囊而已。 再好的皮囊,灵魂却丑陋无比。离久久发誓,若有机会,绝对不放过司徒靖。 刘婆子看了看窗户外面,说“娘娘,奴婢想回去一趟。这个时辰,苏凛应该换完班回去了。” “去吧,这里碧箩伺候就行了。”离久久说。 “谢娘娘。”刘婆子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阅友 第61章神秘男子 远远的,透过篱笆墙,刘婆子就看见苏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待她推开院门走进去,苏凛便迎了上来。他眼神带着担忧和急切。 “娘,少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苏凛压低声音问,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 “自打门主来,你就一直称呼王妃为少姐。你那点鬼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刘婆子没好气的说着,一边走进屋里。 苏凛快速关上门,然后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刘婆子,说:“娘,你还没回答我呢!” 刘婆子却摆了摆手,说:“不喝了,王妃赏的茶,那是王爷特地问德妃娘娘讨的,别提多香了!再喝这个,没味!” 苏凛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失去了耐心:“娘,少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刘婆子却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苏凛后脑勺上。 “这里是楚王府,不是霄门!再胡乱说话,我把你耳朵拧下来!”刘婆子呵斥到。 见刘婆子动了怒,苏凛这才妥协:“好好好,您赶紧告诉我王妃怎么样了,急死我了!” 刘婆子叹了口气:“你放心,王妃她没事,以后也会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这脸上的伤总有愈合的那天,可是心里的伤,指不定要用多少年才能抚平。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要我说,还不如回霄门。少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受这么多苦,还不是因为云楚晗!虽然现在他对少姐很好,那是因为他用得着咱们霄门!以后呢?保不齐他登上皇位就翻脸不认人。说不定,他会对咱们霄门斩尽杀绝!”苏凛言语中带着怨气。 刘婆子拍了苏凛的胳膊一下,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个缝,警惕的向外张望。确定外面无人,这才关上门走了回来。 “要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我相信门主的选择!楚王爷他不是这种人。”刘婆子低声斥责。 苏凛不以为然:“不光是能装而已!” 刘婆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想,只要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说完,刘婆子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做点饭。一会儿还要回去伺候娘娘。” 苏凛没有说话,之前看着刘婆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脚步声已经拐进了厨房,苏凛这才转过头来。他刚刚的怨气像是一下子消失一般,脸上露出疲累的表情。 离久久的音容相貌浮现在脑海中,苏凛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同离久久身份悬殊,他不应该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他忍不住去想她,忍不住为了她心痛和难过。 没过多久,刘婆子把饭菜做好端了过来。她没吃一口便匆忙离开了院,回到了冬雪院。 苏凛没什么胃口,便拿出一壶酒,一边吃一边喝。 待到一壶酒空了,时辰已经不早了。苏凛站起身来想去歇息,却听见外面有异样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 苏凛拿起剑,心翼翼的打开门,警惕的看了看外面。 周围那些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月光无法企及的地方,都是黑暗。黑暗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隐藏着一双双眼睛,和感觉不到的杀机。 苏凛轻轻拔出剑,刚要往院子里走,突然,一个飞镖打在门上。一个黑影在篱笆墙外一闪而过。 苏凛赶紧追出去,已不见人影。回头看过去,门上的飞镖上有一封信。他赶紧走过去拔下飞镖,打开信封,里面有封信。 苏凛赶紧打开,只见信上写着:明日子时,碧水湖畔柳林,可助你同少姐远走高飞。 苏凛心中一惊,赶紧走进屋,关好门。他重新看了一遍,字迹娟秀未曾见过,看起来好像是女子的笔记。 苏凛仔细看了看飞镖,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他坐下,将飞镖和信放在桌子上。 直觉告诉他,刚刚那个黑影还在王府。从背影来看,加上字迹,应该是个女子。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明日的排班。如果没猜错,这女子恐怕就是楚王府里的人。她熟悉地形,所以逃的很快。 不过,让苏凛担心的是她居然知道离久久的底细,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难道是碧箩?苏凛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是碧箩,依她的性子一定会直接跟他说。 思量再三,苏凛决定明日子时前去碧水湖一探究竟。 翌日。 交班回来,苏凛像往常一样吃过饭。之后,他便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桌子上那根蜡烛,静静地坐着。 一直到夜深人静,苏凛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他站起来,前去赴约。 苏凛离开楚王府便直奔碧水湖去了。那是京城里一处游玩的地方。湖不大,离烟花柳巷远,白日里也略显清净。不过,越是这样的地方,晚上越有人偷偷私会。 苏凛知道这一点,便从隐蔽的地方进入碧水湖。然后穿过鹅卵石的路,轻巧的走进柳林。 期间,他听见鹅卵石路旁灌木丛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和女子压抑呼吸声。 来到柳林,却没有见到人影。苏凛有些恼。待他转身,却看见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里,正看着自己。 苏凛大惊,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 眼前之人虽穿着夜行服,披着披风,帽子遮住额头,脸上带着黑色面具。但是苏凛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并非昨天晚上出现在院外面的人。 眼前之人毫无意义是名男子,而且武功定在自己之上。 因为对方戴着面具,所以苏凛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神秘男子似乎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说:“你不用这么紧张。” 苏凛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神秘男子平静的说。 “你知道我是霄门的人?”苏凛问。 神秘男子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且,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苏凛眉头一皱,更加警惕的看着对方,目光凌厉,似乎随时都会拔剑而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男子不急不躁:“是一个想和你做交易的人。” 苏凛问:“你想要什么?” “我就喜欢同爽快的人做交易”,神秘男子说,“我想要云楚晗的命。” 苏凛冷冷一笑:“怕不是也想要我的命?” 神秘男子摇了摇头,说:“你的命对我来说没有用。” “先不说我杀能不能杀了云楚晗,即便我杀得了他,你觉得我能活着逃出来吗?” 听了苏凛的话,神秘男子又向前两步,离苏凛只有一步之遥。 “既然是交易,我自然有办法保你和你的心上人,还有你母亲的安危。你武功高强,云楚晗身边那些侍卫不是你的对手,唯有炎彻。” 苏凛感觉到他似乎没有杀气,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 “楚王府里有你的人?” 神秘男子没有回答苏凛,只是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说:“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三天之后,同一时辰,我还在这里。” 说完,神秘男子径自离开。 苏凛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剑柄。 回到楚王府,苏凛走进院。他觉得似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 苏凛关上屋门,又关上窗户,然后吹灭了蜡烛。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故意走进卧房。 稍等片刻,苏凛从稍稍从卧房走了出来,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了窗户前。他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黑暗中,隐约有个人影悄然离开。 居然有人在监视自己,怕时日不短了,所以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苏凛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自己竟然如此大意,都没有察觉! 苏凛走回卧房躺了下来。他翻来覆去,毫无困意。脑海中一遍遍的闪现出神秘男子说的话。再想起离久久,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若能和心上人一起远走高飞,霄门他都可以舍弃。天涯海角,总能找到容身之地。 可是,苏凛转念一想,他的母亲怎么办? 母亲肯定不会同自己一起走。她是不会背叛门主的,更不会离开霄门。把母亲舍下,他做不到。 而离久久那里呢,若能带离久久和母亲离开,那么再带上碧箩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她愿意跟自己走吗? 想到这里,苏凛烦躁不已。自己虽也长得英俊帅气,可是同云楚晗相比,自己明显差了一大截。 苏凛突然想起司徒靖,那个让离久久动心的骗子,大概是位绝世的美男子吧。 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苏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卑感。莫说同他们相比,就算是云楚晗身边的炎彻,他也是比不上的。 炎彻站在那里,气场就比自己强很多。武功也比已经好很多。想到这里,苏凛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知怎的,苏凛竟然生出一丝嫉妒。 三天后,同一时辰,我还在这里。 苏凛想起神秘男子说的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阅友 第62章本心 苏凛走到柳林。这一次他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左顾右盼,而是静静地等着。果然,那个神秘男子像上一次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神秘男子目光幽幽的看着苏凛:“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苏凛依然像上次一样警惕的看着他,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握住剑柄。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值得相信?”苏凛目光凌厉。 神秘男子似乎知道苏凛会问这个问题。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你可认得这个?”神秘男子语气清淡。 苏凛接过神秘男子递过来的东西,沉甸甸的,看起来是块令牌。 借着月光,苏凛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神秘男子。他将令牌翻过来,接着仔细的看。 突然,苏凛脸色大变,猛的抬起头来:“你是寻王府故人!” 神秘男子淡淡一笑:“我并没有什么把握,没想到你居然认得。” 苏凛的目光变得有些凄凉:“因为霄门有这样的令牌,我时候见过。跟这块令牌一模一样,正面刻着寻字,背面,还是刻的是先皇的年号。唯一不同的,是那块令牌上有血迹,早就干涸的血迹。” 苏凛抬起头,看着神秘男子,接着说了下去:“当年夺嫡之争,寻王爷败了。皇上登基,谁曾想……” 神秘男子接着苏凛的话说了下去:“皇上刚登基就决定除掉寻王爷以绝后患。那一晚,寻王爷血流成河,上到八十多岁的老人,下到未满月的婴孩。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无一幸免。霄门门主齐老爷子得到消息,带着人赶过去,希望能救下一些人。可是,皇上怕夜长梦多便提早下手。齐老爷子赶到的时候,寻王府已经血流成河,别说人,连养的鹦鹉都死光了。” 神秘男子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很平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凛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寻常人。 神秘男子沉默了片刻,说:“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当年,寻王爷他知道自己即将被灭门。因为有人听到了风声,前来相告。但是寻王爷没有逃,他把自己尚未满月的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了那个人。之后,王爷不忍,不想让大给他家陪葬,便打发走了几个年轻的妾室和一些下人。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他便提前动手。” 当年寻王府发生的事,是刘婆媳告诉苏凛的。苏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光听母亲描述便觉得惨无人道。他至今依然记得当时母亲言语中的无奈和满脸的泪痕。 “可我听说,寻王爷的几个女儿,还有那个尚未满月的世子确实是被……”那个杀字,苏凛突然说不出口。 “他被那个好心人,也就是他的养父,还有养母抚养成人。如今,世子回来了,带着老王爷的令牌,回来给父亲和母亲报仇,给寻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个冤魂报仇!” 神秘男子的语气变了,变得激动,带着恨意。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满是杀气。 苏凛看了看手上的令牌,将他交还给神秘男子。 “你就是世子?”苏凛有些不敢相信。 “是,苍天有眼,我命不该绝!我要杀了他们,为整个寻王府报仇雪恨!”神秘男子的声音压抑着仇恨。 苏凛没有再说话。 良久,神秘男子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恢复了刚刚的平静。 “苏凛,我说的交易你考虑的怎么样?” 苏凛叹了口气,说:“我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神秘男子突然伸出手拍了拍苏凛的肩膀:“我知道突然跟你说这些,你有些接受不了。不过请你相信我,令牌为证,我并无半句虚言。” 苏凛犹豫了一下,说:“再给我点时间。” 神秘男子点了点头,说:“好,三天之后,还是这个时辰,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他又拍了拍苏凛的肩膀,然后收好令牌,转身离开了。 苏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的话不像是假的,那个令牌也不像假的。令牌斑驳陈旧,看起来确实是二十年前的东西。 愣了一会儿,苏凛这才赶回楚王府。 走进院,里面黑漆漆的。苏凛打开屋门走进去。关上门,听见身后传来刘婆子带着怒意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随着话音,屋里出现一抹亮光。刘婆子打开了火折子,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苏凛回头,刘婆子面色严肃,正看着他。 苏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桌子旁坐下,说:“睡不着,出去走走。” “别让我发现你是出去喝花酒,否则我饶不了你!”刘婆子甩手一巴掌打在苏凛后脑勺上。 “疼!”苏凛急忙捂住后脑勺,以防她再补一巴掌。 “娘,你糊涂了!你闻闻我嘴里有酒味吗?”苏凛张大嘴。 刘婆子皱了皱眉头,凑到:苏凛肩膀处闻了闻,说:“看来没喝酒,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胭脂香粉味。这么晚了,赶紧去睡吧!” “行,那我去睡了。娘,你也早点歇息去吧。”苏凛赶紧站起来,脚底抹油,溜进卧房。 似乎没有被怀疑,苏凛松了一口气。 刘婆子的目光里却流露出一丝狐疑。苏凛大半夜从外面回来,身上没有酒味,这才让人不对劲儿。 慕王府,朗月阁。 “砰”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 丫鬟们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云慕卿面前,名为豆巧的丫鬟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因为害怕全身瑟瑟发抖。 “你想烫死本王吗?”云慕卿抬腿一脚,狠狠踹在豆巧肩膀上。 豆巧被踹的人仰马翻,她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再次跪倒云慕卿面前。 “来人,把她扔到地牢里,给本王处理了!”云慕卿大声喊。 豆巧吓得脸色发白,来不及求饶,一下子晕了过去。 所谓扔到地牢里处理了,就是被不知道多少男人凌辱,然后被杀掉。其实基本上都等不到被杀掉,在凌辱的时候多半就被折磨死了。 “慢着”,古静月走了进来,她行了个礼,“王爷息怒,臣妾有些话想说。” 云慕卿抬头看古静月一袭紫色艳丽长裙,和脸上的妆容搭配的恰到好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古静月说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晚桃,这个豆巧先抬到清风苑。命人看着她,醒来不许乱说话!若是乱说话,就立刻……”古静月言辞中带着些凌厉,最后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晚桃明白什么意思。 之前就有丫鬟吓疯了,大骂云慕卿,被飞濂一剑杀死了。 这几年,朗月阁的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死的死疯的疯,不知道折了多少条人命。 丫鬟们似乎看到了就行,她们连滚带爬,逃离似得退了下去。豆巧也被抬了出去。 “王爷,夫妻本是同林鸟。臣妾知道王爷心中烦闷。臣妾并不求王爷能将心事告知。但是,臣妾想让王爷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对手是谁。臣妾都会站在王爷这边。” 古静月的话听起来十分坚定。 云慕卿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凌厉,透露出坚定的目光。没有了从前的柔弱温婉,也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如今的古静月彻彻底底的像变了一个人。她衣着华丽,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不由人分说的气场。 “若本王以后注定身首异处,你还会如此坚定的说出这番话吗?”云慕卿看着古静月,心中的怒气已冷却不少。 古静月毫不犹豫的说:“无论将来如何,臣妾不改初心!” “来,坐。”云慕卿伸出手。 古静月拉住云慕卿的手,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王妃,告诉本王,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云慕卿问。 古静月笑了笑,看着云慕卿,说:“臣妾最想得到的是,王爷登上皇位,臣妾母仪天下,将来咱们的儿子入主东宫。”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古静月说了出来。云慕卿愣了一下,继而紧紧抓住她的手。 “本王身边的女子不止你一个。但是只有你,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云慕卿非但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有些激动。 古静月伸出手,摸了摸云慕卿的面颊:“王爷若有烦心事,何不告诉臣妾。臣妾希望能为王爷分忧。” “你变了。”云慕卿说。 古静月收回手,叹了一口气,说:“或许,臣妾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这么多年,臣妾都没找到真正的自己,没看清楚自己的本心。从前臣妾以为,作为妻子,理应温柔贤淑,尽自己所能打点好王爷的衣食起居。就算自己在别的女人那里受了委屈,也不可以给自己的夫君添一点麻烦。” 古静月自嘲似的一笑,接着说:“然而事实上,臣妾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因为不能为王爷分忧,是臣妾的不是。王爷想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给自己更衣夹菜的妻子,而是一个能与王爷共进退的王妃,不是吗?” 阅友 第63章骑虎难下 古静月的眸子如水一般。云慕卿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 “爱妃,以前的事是本王对不住你。从今以后,本王一定好好待你!”原来云慕卿也能说出这种情意绵绵的话。 古静月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可心里还是很高兴。她深爱云慕卿,即便曾经,他多次伤她。 古静月也有些心疼云慕卿。如今朝堂的局势很明显的偏向云楚晗。如今,她的父亲是仅次于丞相的一品大员,她想尽自己所能帮助她的夫君。 云慕卿松开手,有些沮丧的说:“爱妃,现在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明显倒向了云楚晗。霄门门主齐萧虽然已经离京,但是本王根本不相信云楚晗的鬼话。可笑的是,父皇居然相信。云楚晗和齐萧肯定在密谋,想夺取太子之位!” 云慕卿顿了顿,接着说:“云楚晗已经查出,是本王囚禁了离久久,并且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样。碧水就是被云楚晗的人杀的。他把尸体悬于门匾上,就是想警告本王。” “臣妾当初放走离久久,王爷可还怨恨臣妾?”古静月问。 云慕卿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古静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云慕卿拍了拍古静月的手,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说:“毕竟,你见不得杀人。” 古静月站了起来,看着云慕卿的背影:“王爷,即便当初杀了离久久。日后齐萧查出来,还是会同云楚晗联手。所以,离久久不死,其实是件好事。” 云慕卿转过身,看下古静月:“你的意思是?” 古静月莞尔一笑:“王爷忘记了,臣妾可是离久久的救命恩人。她已视臣妾为生死之交。臣妾与她交好,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慕卿立刻明白了古静月的意思。 古静月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个碧水确实该死。云楚晗虽然知道是王爷囚禁了离久久,但他一定也知道是臣妾冒险救了离久久。所以,王爷以后在人前,一定要装作嫌弃臣妾的样子。” “爱妃的意思是让云楚晗和离久久认为咱们之间有嫌隙?” 古静月点了点头:“最好,是闹到要和离的地步。这样,离久久才会不提防臣妾。” “爱妃冰雪聪明。只要取得离久久的信任,才能找机会找到云楚晗的破绽。”云慕卿方才的怒气和烦恼被一扫而光。 说完,云慕卿将古静月揽入怀中。 “时间不早了,爱妃同本王一起去歇息吧。”云慕卿温柔的看着古静月。 古静月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相拥着向卧房走去。 很快,卧房里传来低低的话语声。又过了一会儿,安静下来。之后,便传出云慕卿打鼾的声音。 云慕卿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古静月躺在云慕卿身边,毫无困意。她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云慕卿的脸。 古静月细数着这几年发生过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庆幸,还是觉得悲哀。 这才短短两个月的光景,她都快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水滴石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古静月心中明白,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因为离久久。而是这几年,她所受的委屈和轻视,在她心底埋下的怨恨的种子。她恨自己懦弱,才会被云慕卿轻视,才会被那些妾室瞧不起。 而自己的父亲加官进爵,古静月像是找到了依靠,让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恨有底气的爆发出来。 那个以为自己是云慕卿心尖上的女子的陈桃桃,恃宠而骄,曾多次不把古静月放在眼里,甚至当着下人的面凌辱她。 古静月一忍再忍,总是劝说自己是王妃,是正妻,应当大度。可是,当她把在陈桃桃那里受的屈辱还给陈桃桃时,她心中只有畅快。 古静月发誓,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任人凌辱,也不会任由其他女子骑在自己头上。从今往后,云慕卿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然而对云慕卿,并非没有一点怨恨。只不过,对他的爱太深。纵然有怨恨,也已被爱埋没。 不过,对于皇后,古静月可不会因为云慕卿而放下对她的怨恨。 因为古静月深知,以前云慕卿之所以那么对自己,皇后可是有一半功劳。每次云慕卿进宫,少不了她在自己儿子耳边煽风点火。 现在,皇后可不会再煽风点火了。不过,古静月却因此更加讨厌她。 翌日。 古静月睁开眼睛,身边已不见云慕卿。她坐起来,觉得头疼欲裂。 “来人啊。”古静月喊了一声。 晚桃匆匆走进来,带着笑意说:“姐醒了。王爷早朝去了。他醒的时候见姐还在熟睡,便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姐。他更衣的时候都格外心,生怕弄出什么动静。” 古静月微微一笑:“晚桃,给我梳洗,回清风苑用早点。” 梳洗之后,古静月便回了清风苑。一进门,膳房已经将热腾腾的早点送了过来。 晚桃将早点摆好,伺候古静月坐下。 “昨天那个豆巧呢?”古静月问。 “豆巧醒来之后并没有乱说话,但是受了惊,心神不宁。不过,她对姐很感激呢,说是姐救她一命,她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姐。”晚桃一边说着,一边盛了一碗豆浆放在古静月面前。 古静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豆浆。 “姐是打算让豆巧留在清风苑吗?”晚桃问。 古静月点了点头:“晚桃,整个慕王府,我只相信你。纵然王爷已经信我宠我,我也明白,与其依靠男人,不如依靠自己。晚桃,从前是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以后也是。只不过,你我二人实在单薄。” “晚桃明白,姐需要培养自己的人。说句犯上的话,姐和奴婢都清楚王爷想要做什么。”晚桃蹲下,握住古静月的手,抬起头看着她。 古静月放下勺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捋了捋晚桃鬓边的头发:“晚桃,以前我认为,作为妻子一定要在衣食起居上照顾好。作为女儿,一定要时常回去探望父亲,以表孝心。作为姐姐,对弟弟嘘寒问暖便是关心。可现在我明白了。作为妻子,要替夫君分忧。作为长女,理应光耀门楣。作为长姐,理应为弟弟谋个好前程。” “姐说的,奴婢明白了。可是,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做呢?”晚桃觉得有些迷茫。 “等。”古静月只说了一个字。 按照约定,苏凛在上次见面的三天后同一时间又来到了碧水湖畔的柳林。 神秘男子如约而至。 苏凛看着他,已经再无刚开始的警惕。 “你考虑的怎么样?”神秘男子问。 苏凛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我相信你是寻王世子。但是,你如何保证我母亲同少姐的安危?” “里应外合。想必你也知道了,楚王府里有我的人。而且,我麾下死侍,武功高强,不在炎彻之下。我并非要去你刺杀云楚晗,而且用更聪明更隐秘的方法杀了他。”神秘男子说道。 苏凛似乎下定了决心:“你想让我怎么做?” 启动男子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苏凛。 “拒我所知,楚王府有一口井,专门供应春晖院。你将此毒投入井中。最多三个月,云楚晗就会暴毙,神不知鬼不觉。” 苏凛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可是却立刻缩了回来。 “世子,当年之事,同云楚晗并无关系,为何要取他性命?” 神秘男子冷漠一笑:“我那几个姐姐,都年纪尚幼未出闺阁。夺嫡之争同她们有何关系?当年尚在襁褓中的我,又做错了什么?云梓烨还不是痛下杀手?苏凛,这是灭门之恨,是血海深仇!不仅仅是他儿子,我要让云梓烨用整个天下来还!不然,我父王,我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死不瞑目!” 神秘男子眼中流露出深不见底的恨意。他的声音,充斥着杀意。 虽然已经考虑了三天,可是苏凛心中还是百般犹豫,总是在下定决心的一瞬间又打退堂鼓。 神秘男子看出苏凛的心里,他收回拿着装满毒药的瓷瓶的手,突然跪了下来。 “苏凛,请助我一臂之力。将来,我比定报答!” 苏凛心惊,急忙扶起他:“世子大礼,在下不能承受。我答应你。” 说完,苏凛从他手中拿过那瓶毒药。 神秘男子感激的看着苏凛,什么也没说,只是仅仅握住了他的手。 回到楚王府,苏凛匆匆回到院。他关紧门窗,坐下来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苏凛只觉得胸口处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心中七上八下,竟生出一丝悔意。 苏凛虽然对云楚晗有很大意见,可也是因为离久久心中生出醋意。但是,这并没有到想要他命的地步。 可如今,他已经答应了世子。苏凛觉得自己已是骑虎难下。 拿出那瓶毒药,苏凛更加后悔。他没有理由要云楚晗的命。若是母亲和门主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阅友 第64章食言 行了,别装睡了。” 云楚晗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离久久,径自坐在了床边。 离久久听见了,但是没有动,而是继续装睡。 云楚晗微微一笑,伸出手捏住了离久久的鼻子。 离久久只得睁开眼。她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云楚晗的手,坐了起来。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冷漠的眼神,冰块一样没有温度的表情,并没有生气。 “本王每次来,不管什么时间你都在睡觉。哪有这么巧。” “王爷既然知道,何必来自讨没趣。我外公又不在这里。”离久久的话听起来十分冷漠。 云楚晗明白离久久的意思,但是他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不管他如何解释,离久久还是不会相信。他是真心想好好呆她。既然她不相信,来日方长,他想做给她看。 用实际行动告诉离久久自己的真心。 “父皇母妃知道你回来已有些时日。本王每日都往冬雪院跑,怕是有人早就猜出来了。本王觉得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 离久久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的脸,但是刚碰到脸颊,手就立刻缩回去了。 “除了知情的几个人,我不想见其他任何人。”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安心养伤。晚上膳房会送你喜欢吃的烤鸭和糖醋排骨过来。本王跟你一起吃。” 说完,云楚晗站了起来:“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再过来。” 离久久什么话都没说。 云楚晗笑了笑,离开了。 走出冬雪院,抬头看见正在等候的炎彻,云楚晗停下脚步:“把王妃回来的消息通知王府上上下下。对外就说,因为吵架,本王言辞过重,伤了王妃的心。所以王妃离家出走。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感染了风寒,身子孱弱,必须静养,等身子好些才能探望。” “王爷,如此一来,怕是百姓会议论纷纷。”炎彻说。 “无妨,本王欠她的。”说完,云楚晗便向春晖院的方向走去。 云楚晗回到春晖院便径自走进了书房,开始写奏折。 等云楚晗忙完,抬头一看窗外,太阳落山,夕阳红似血。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云楚晗准备去冬雪院。 就在这时,一个通传丫鬟走了进来:“王爷,曲孺人来了。”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让她进来吧。”云楚晗说。 曲凌雪走进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王爷,妾身听闻王妃回来了。但是王爷不许探望,便准备了一些东西送去冬雪院。结果,冬雪院外的侍卫说,没有王爷准许,东西不可以送进去。所以,妾身就来王爷这里了。” 云楚晗看见她高兴的模样,方才心中的不悦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你想往冬雪院送什么?”云楚晗问。 “妾身听闻王妃回来,很是高兴。但是,王妃身体欠佳,便有些担心”,曲凌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妾身命人拿出了库房里最好的山参,还有雪燕的燕窝。另外,准备了一些好玩的玩意儿,给王妃解闷。” 云楚晗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有心了,王妃那里什么都不缺。你就不用送了。等她身子好了,你去探望便是。” 说完这些话,云楚晗皱了皱眉头。方才曲凌雪一进来,他就觉得有些异样。现在没说几句话,竟觉得身体燥热。 云楚晗想起要去冬雪院,便急忙说道:“你回吧。本王要去冬雪院看看。” 说完,云楚晗就往外走。经过曲凌雪身边,他闻到一股浓烈的异香,竟十分好闻。 云楚晗觉得身体出现异样的感觉。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便觉得这香味更加好闻。就在这时,曲凌雪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云楚晗。 “王爷好久没见妾身了。妾身十分想念王爷。” 曲凌雪笑着,看起来十分迷人。 云楚晗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抱起曲凌雪,放在了书桌上。 丫鬟们赶紧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来异样的声音。素心站在门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而此时的曲凌雪,眼中完全没有热情,只是,云楚晗没有看到。 天色越来越暗。桌子上的菜都凉了,也没看见云楚晗的身影。 “娘娘先吃吧,别饿坏了。”刘婆子体贴的说。 “再等等吧。云楚晗都说要来。我再不待见他,也不能不估计他王爷的身份。”离久久平静的说道。 离久久的话虽然冷淡,可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盼望云楚晗能来。 “娘娘,奴婢让碧箩去春晖院瞧瞧吧。”刘婆子看着外面暗淡的夜色,忍不住说。 离久久点了点头。 过了不久,碧箩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 看见碧箩的脸色,离久久心中那一丁点的期盼瞬间化为泡沫。 “怎么了?”刘婆子问。 碧箩没好气的说:“那个曲凌雪,竟然跟王爷在书房里……我呸,不要脸!” 离久久一下子明白了,她抬起头对刘婆子说:“嬷嬷,把菜热一热,咱们三个人一起吃吧。” 刘婆子叹了口气,瞪了一眼碧箩,然后端起烤鸭去了厨房。 碧箩方才知道自己太冲动,不应该这么说。她看了看离久久,见她一脸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离久久,不要再白日做梦自欺欺人了。离久久心中自嘲道。 从今往后,他云楚晗怎么样跟我没关系。离久久暗下决心。 翌日。 云楚晗睁开眼睛,天已大亮。身边有人,扭头一看是曲凌雪。 坏了!云楚晗大惊。他猛地坐起来,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曲凌雪被他吵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坐了起来。 “王爷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儿?”曲凌雪问。 “你赶紧回去吧!”云楚晗不耐烦的说。 曲凌雪不急不恼,下了床,开始更衣。 云楚晗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曲凌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她闻了闻衣服,上面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云楚晗匆匆赶到冬雪院。一进院子,见离久久正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碧箩和刘婆子。 离久久手里拿着壶,正在给院子里的茉莉浇水。 云楚晗急匆匆走到离久久身边。 离久久见云楚晗走了过来,便放下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王爷。” 这话,听起来冷漠疏离。 “久久,昨天是本王不好……”云楚晗想要解释。 离久久打断了云楚晗的话:“王爷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说完,离久久拿起壶,继续浇水。 “本王昨晚不是故意不来……”云楚晗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说。 “王爷自然有王爷需要做的事情。一炖晚饭而已,臣妾吃的很饱。” 说完,离久久转头看向刘婆子:“嬷嬷,该涂药了吧?” 刘婆子赶紧说道:“是的娘娘。” 说完,刘婆子对云楚晗说:“王爷,奴婢要给娘娘脸上涂些药。王爷若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先回吧。” “涂完药,正好睡一会儿。王爷若没别的事情,那臣妾要去涂药了。”离久久说。 “行,你去吧。本王也得早朝了。”云楚晗说。 “恭送王爷。”离久久再次恭敬的行了个礼。 进宫的路上,云楚晗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 不好容易等到散了早朝,云楚晗便直奔太医院去了。 池城正在太医院后院检查晾晒的药材,然后用笔在书上写着什么。之后,又去看下一个药材。 见云楚晗走进来,四下又无人,便没有行礼。 “什么风把楚王爷吹过来了?”池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药放在鼻子底下闻。 “本王有件事想问你。”云楚晗说。 池城这才扭过头看了云楚晗一眼:“要问赶紧问,没看见我正忙着?” 云楚晗只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池城。 池城这才停下手里的活,他问云楚晗:“是什么味道,你形容一下。” 云楚晗便将味道形容了一番。 池城眉头一皱,说:“那是忘情花的香味,药效如你所见,十分管用。” “忘情花?”云楚晗心中疑惑一下子解开了。 “这花虽然无毒,却是迷惑人的东西。宫里不允许出现忘情花,不过我有个方子,可以放进香囊里,能中和情人花的药效。”池城说完,继续检查那些药。 此时,云楚晗心中憋了一股火。他十分愤怒,曲凌雪竟然打着探望王妃的幌子,实际上却是来迷惑自己。 用忘情花来争宠,这么下作的事情。昨天,云楚晗便有点怀疑曲凌雪。今日,板上钉钉的事实。云楚晗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要找曲凌雪算账。 只是,云楚晗没想到,他再见曲凌雪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进太医院后院。 “哎呀王爷啊,皇上召你去正阳宫,有急事!王爷您赶紧跟奴才走吧!”太监一脸焦急。 “一定是有急事,本王先走了。”云楚晗对池城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阅友 第65章离沫萱的希望 你来做什么?”离沫萱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方才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离沫萱以为是云楚晗来了。她心中大喜,飞快的跑了出去。她以为云楚晗终于想起她了,来解她的禁足。 没想到,现实生活给了离沫萱重重一击。曲凌雪的出现,让她原本充斥着喜悦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不见一丝光彩。 曲凌雪原本就料到,离沫萱一定是这幅模样。衣衫朴素,身影消瘦,面色蜡黄,眼神暗淡,头发凌乱。 看着离沫萱狼狈不堪的模样,曲凌雪想起之前自己最潦倒的时候。 那时候,曲凌雪过得还不如离沫萱身边的三等丫鬟。可是,她并没有让自己活的这么狼狈。 没有漂亮的衣裙,她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没有颜值水粉,她便自己好好清洁自己的脸颊,也会经常采摘一些花草放入洗脸水中。没有精致的发饰,她也会好好梳理自己的头发。 因为那时候,除了想见云慕卿,曲凌雪别无所求。她不在乎自己被云楚晗冷淡,也不在乎下人看不起自己。 但是,曲凌雪不知道,若自己再次回到那样的境地,是不是也会变得和离沫萱一样。没有了爱情的支撑,和对心上人的期盼,她或许过得比离沫萱还狼狈。 想到这里,曲凌雪忍不住轻叹一声。 离沫萱听到了曲凌雪的叹气声,看到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怒火忍不住爆发起来。 “我不用你可怜!我堂堂侧妃,丞相嫡女!你一个门户的女子,没资格看不起我!王爷让你管家事,那又怎么样!离久久不是回来了吗?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离沫萱嘶声力竭的吼道,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带着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看到离沫萱这副模样,曲凌雪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得不得宠,管不管家,我都不在乎。作为王爷的妾室,只希望王爷和王妃都能够身体康健,希望他们和和美美。因为只有他们好,楚王府才能兴盛。” 听到曲凌雪这番话,离沫萱仰头大笑,竟笑个不停。 “姐,姐!”九儿拉了拉离沫萱的衣袖。 离沫萱并没因此停下了,而且继续笑。 景兰没有出来,她在屋外透过窗户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走到桌子旁,拿出纸和笔,飞快的用砚台磨出一点墨,然后写着什么。 离沫萱继续笑着,看起来面目狰狞。头发更加凌乱,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 曲凌雪收起笑容,目光平静的看着离沫萱。 过了一会儿,离沫萱突然咳嗽起来。 “姐,不要笑了!”九儿着急的快哭了,她轻轻的给离沫萱拍着后背。 离沫萱一边咳嗽,一边瞪着曲凌雪。 九儿突然跪下:“曲孺人,我们姐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今姐已经失宠,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求您帮帮姐!丞相和丞相夫人对您感激不尽!” “起来吧,我来这里又不是要看你们的笑话。”曲凌雪说道。 “孺人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九儿满怀期待的看着曲凌雪。 没想到,曲凌雪爽快的答应了:“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但是如何决定还是要看王爷。毕竟,我虽然管家,但是如今王爷放在心上的只有王妃。” “谢孺人!”九儿使劲儿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听了曲凌雪的话,离沫萱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怀疑。 “你真的愿意帮我?”离沫萱问。 曲凌雪点了点头:“我会尽力劝王爷解了你的禁足,吃穿用度一如往常。一来,你我无冤无仇。二来,你也禁足了那么久,王爷气也该消了。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不可能没有一丝旧情。还有就是,我觉得九儿说的有道理。能卖给丞相府一个人情,我是不会吃亏的。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过得连丫鬟都不如,你能救济一下我。” “好一个无冤无仇”,离沫萱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你若能救我出去,你便是我的亲姐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曲凌雪微微一笑:“我要什么报答,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让王爷生气的事。王爷出征了,在他回来前这段时间,我会让膳房给你送一些滋补的饭菜。你好好调养一下身子。胭脂水粉我也会让下人给你送过来。等到王爷回来,解了你的禁足。到时候,才让王爷看到一如既往美丽动人的你。” 说完,曲凌雪走到离沫萱面前,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乱发 “以后,我不会再动歪心思了,也不会再嫉妒别人了。”离沫萱乖巧的说。 “我们共侍一夫,本来就是姐妹。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该多好。”曲凌雪目光温柔。 素心走过来,对曲凌雪说:“孺人,该回去喝药了。” 曲凌雪握住离沫萱的手,说:“你好好的,我改日再来看你。” 离沫萱点了点头。 曲凌雪转身离开,方才温柔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透露出一股冷漠。 离沫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就在这时,景兰从屋里冲了过来,她跑到曲凌雪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孺人,我们家姐如今性子好多了。方才生气不过是因为许久不见旁人!求孺人不要怪罪!” 曲凌雪被下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说完,曲凌雪抽出手,继续往前走。 素心一脸嫌弃的瞪了景兰一眼。不过,因为曲凌雪没有恼,她只能作罢,不与景兰计较。 走出春来院,侍卫将门关上,将重重的锁合上。 “姐,这个景兰真是滑头。见离沫萱有望出来,这才从里面跑出来!”素心愤愤不平的说道。 曲凌雪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姐刚才没被吓到吧?”素心问。 “我没事。”曲凌雪淡淡说了一句。 走到无人的地方,曲凌雪停下了脚步。她伸出手,里面有个字条。 “姐,哪来的?”素心惊讶的问。 “刚才景兰递给我的。”曲凌雪回想这方才景兰塞给她字条时候的深情,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素心看着那张字条,好奇的说:“姐,这景兰是安的什么心啊?” 曲凌雪微微一笑,看向素心,说:“你猜一猜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素心皱了皱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说:“奴婢觉得,这景兰觉得跟着离沫萱没什么前途,想要易主。” “素心,方才景兰的举动虽然有些牵强,可是她的神情动作却没有一丝破绽。说她聪明,勉勉强强,说她不聪明,偏偏她确实有些聪明。”曲凌雪拿着那张字条,就是不打开,让素心有些着急了。 素心笑着说:“姐,你就不好奇她写了什么?” 说完,素心指了指字条,催促着曲凌雪赶紧打开看看。 曲凌雪却将字条收入袖口,笑着对素心说:“素心,咱们来打个赌吧。你赢了,我给你十两纹银。你若输了,就把厨房里那些个酸果子吃了,别浪费。” 素心狡黠一笑,说:“看来姐觉得我猜的不对。” “景兰这个丫鬟,我看她的时候,觉得她眼中透出一股子狠劲儿。我想,绝不是想换个主子这么简单。或者说,她不仅仅是想换个主子。为了防止离沫萱报复,她会先发制人。” 听到曲凌雪这么一说,素心半信半疑:“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你这么着急啊?那就回去再看,让你多战绩一会儿。”曲凌雪笑着,继续往夏荷院的方向走。 “等等我,姐!”素心急忙跟了上去。 曲凌雪走后,厚重的大门再一次紧紧关闭。 离沫萱面色阴冷,一个箭步冲到景兰面前。她扬起手来,要看巴掌就要落在景兰脸上。 可是,景兰却站起来,迅速的抓住了离沫萱的胳膊。 “你好大的胆子!放手!”离沫萱没想到景兰居然敢反抗,她心里的火指往上窜。 “景兰,你在干什么!快放手!”九儿惊讶的看着景兰。 景兰冷笑一声:“你倒是个忠仆。平常她拿你撒气还不够吗?我可不是你!” 说完,景兰用力甩开离沫萱的胳膊,接着扬起手,重重打了离沫萱一巴掌。 离沫萱身量单薄,被景兰重重一打,觉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转了一圈,摔倒在地上。 “姐!”九儿赶紧去扶离沫萱。 景兰冷眼看着离沫萱,然后从仰起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九儿追了过来,气愤不已:“景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姐!等姐解了禁足,你别想留在春来院!” 景兰回过头,看着九儿,一脸嘲讽:“我才不稀罕待在这春来院。九儿,就算姐真的解了禁足,她也不会再得王爷宠爱。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不然等离府嫁人的时候,连个嫁妆都没有!” 说完,景兰不再理会离沫萱和九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阅友 第66章绝世美男 离沫萱坐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自从被禁足,景兰便越来越懒散。最近更是使唤不动了。她还偷偷的把好一点的饭菜藏起来,一个人吃。 现在居然对自己动手。离沫萱摸着疼痛的脸颊,屈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姐,你快点起来。”九儿心疼的扶着离沫萱站起来。 离沫萱看着九儿,心中一暖,想起之前总是拿她撒气,不免觉得惭愧。她拉着九儿的手,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流。 “九儿,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现在终于明白,整个楚王府,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 九儿急忙掏出一个旧手帕给离沫萱擦眼泪:“九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姐过得称心如意。姐,你不要太难过。风水轮流转,咱们再耐心的等一等。姐是丞相嫡女,有老爷撑腰,王爷一定会解了姐的禁足!” “九儿你说的对,我一定要耐心。都是离久久那个贱人还我到如此地步!等我解了禁足,一定要找她报仇!”离沫萱咬着牙,眼中满是恨意。 再说曲凌雪。她和素心回到夏荷院,素心便迫不及待的关紧门,催促曲凌雪打开那张字条。 曲凌雪倒不急,喝了半杯茶,这才从袖口掏出那张字条。 曲凌雪打开字条看了看,冷笑一声,将字条递给素心。 素心接过字条,满心欢喜希望自己能赢。可是,当她看到字条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了。 “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素心将字条叠好,递给曲凌雪。 曲凌雪接过字条,本想撕掉。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停了下来。 “要么景兰设计陷害,要么离沫萱心怀怨恨才做出这种事。素心,你认为呢?”说完,曲凌雪还是将字条收了起来。 素心想了想,说:“姐,如今王爷不在府上,这件事就变得很棘手。” 曲凌雪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王爷若在,交给他定夺就是。可偏偏,他这一出征,少说也要好几个月。我若是处罚的重了,且不说王爷会不会对离沫萱念旧情,单单是得罪丞相府这一点,就能让我母家吃不了兜着走。若太轻了,万一不合王爷心意,而且,也没有一点当家人的威严。” “可是姐,楚王府的主母是王妃。咱们何不趁这个机会,一箭双雕。这样,姐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素心低声说道。 曲凌雪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如今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已对云慕卿心如死灰,又得不到云楚晗的宠爱。于她而言,以后只能为自己,为母家为族人活着。 听闻慕王妃古静月的父亲已是从一品尚书令,她羡慕不已。自己的父亲是个的五品言官,年纪已经越来越大,升迁希望越来越渺茫。 但是,如果曲凌雪当上楚王妃,那就不一样了。若将来自己当上皇后,那父亲就是国丈,可以扬眉吐气了。而母亲就能成为一品诰命夫人。自己的兄弟会有更好的仕途,自己的妹妹们可以嫁给好的郎君。 以前,曲凌雪从来不想这些。可现在,她不得不去想这些。因为失去了这些念头,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之前陷害离久久那件事有蹊跷。”曲凌雪突然说道。 “是啊姐。那个家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素心说道。 曲凌雪叹了口气,眉头微皱:“我猜,他那天就死了。虽然不确定离久久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肯定有人发现了。” “姐担心有人知晓这件事,会对姐不利?”素心问道。 曲凌雪微微点了点头:“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吧。” 素心猛的摇了摇头:“姐,事情过去有一阵子了。若真的有人发现了,那事情早就败露了。奴婢觉得姐想太多了。” “可是你怎么解释那个家丁凭空消失?你不会想告诉我,他是土行孙吧?” 素心压低声音,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姐,说不定离久久真的知道这件事。万一将来有一天,这件事被捅出来就麻烦了。姐要早下决断啊!” 曲凌雪明白素心的意思:“现在王爷不在府上,确实是个好机会。杀了离久久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在王爷面前自圆其说。” 冬雪院。 碧箩和刘婆子进进出出,将晚饭摆了上来,都是离久久爱吃的。 “姐,尝尝这块红烧肉。”碧箩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离久久碗里。 “娘娘,这王爷不在,冬雪院安静了许多呢!”刘婆子笑着说。 离久久面无表情。她对云楚晗已经不抱什么想法了。只要让她在楚王府安度余生就可以了。 离久久吃她的饭,表示对云楚晗出征的事情不感兴趣。 云楚晗身负皇命,领兵出征,今日就走了。 大宁北边界,有蛮夷作乱,强取豪夺,杀人如麻。百姓日日提心吊胆。蛮夷竟集结成部落联盟,派军队攻打阳城。 云楚晗此番带兵出征,就是要稳定北边界,守住阳城。 离久久对此不感兴趣。她脸上冷漠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吃饱了,离久久把碗放下,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又躺回床上。 此时的夏荷院,曲凌雪还在犹豫不决。 窗户外面突然响起布谷鸟的叫声,不多不少,刚好三声。 曲凌雪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快。 就这么一直坐着,曲凌雪一言不发。待到夜深人静时,她还有没歇息。 素心打发走其他丫鬟,一个人留在曲凌雪身边。 又过了好长时间,大部分人都已在梦乡的时候,素心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对曲凌雪说:“姐,时间到了,那个人在松林等着呢。” 面对素心低声的提醒,曲凌雪心中百般无奈。她本以为云楚晗出征,那个男人不会来。 曲凌雪站起来,同素心一起出了门。两个人专走僻静人少的路,以防被人看见起疑心。 来到松林,无一人。曲凌雪静静地等着。 一个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曲凌雪急忙转身。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一张完全没有遮挡的脸。 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啊!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他身材高挑秀雅,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曲凌雪盯着眼前之人,当真是呆住了。这一刻,云慕卿,云楚晗,怕是天下男子加起来都不及他十分之一。 不过,曲凌雪也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之前来的那位男子。 “深夜造访,约曲孺人相见,确实是有些事情。还望曲孺人不要见怪。” 男子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动听。 曲凌雪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收回目光,佯装镇定的说道:“公子言重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只是,公子这是第一次与我相见吧?” 男子笑了笑,说:“在下司徒靖。之前来的都是我的护卫。” 司徒靖。曲凌雪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曲孺人想要云慕卿的命,这一点虽不能立刻办到。但是,曲孺人放心,你不会等太久了。”司徒靖依然一脸温柔的笑意。 “那就好。”曲凌雪看着司徒靖,已无心去想云慕卿。 司徒靖走到曲凌雪身边,二人仅有一步之遥。 司徒靖突然再向前一步,都快贴到曲凌雪身上了。他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只是,曲孺人似乎太想当然了。关于云楚晗,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曲凌雪感觉到他说话时,从他嘴里传来的温度直扑她的耳朵。这样的解除不符合礼仪,神使鬼差,曲凌雪没有躲闪。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很不自然,脸颊也微微发烫。 “我知道,但是云楚晗他出征了。”曲凌雪急忙说道。 司徒靖直起腰来,看着曲凌雪。他伸手两只手,放在她两个肩膀上。 “这才是个好机会。曲孺人打理楚王府上上下下,去云楚晗的书房和卧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里或许有我想要的东西。”司徒靖的笑带着一丝邪魅,却又如此勾人,在朦胧的夜色中越发叫人想入非非。 曲凌雪点了点头:“我尽力。” “这就对了,乖乖的,你同我之间的交易,已经让我们让了同一艘船。谁,也别想撇开谁。”说完,司徒靖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曲凌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竟有些不舍。, 阅友 第67章暗通款曲 曲凌雪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摆弄着桌子上一个摆件。都过去好几日了,她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司徒靖的面容。 要是今晚有布谷鸟叫声就好了,兴许还能见到他。曲凌雪每天都这么想。 这时候,素心走了过来。 “姐,你不觉得蹊跷吗?”素心问。 曲凌雪直起腰来,看都没看素心:“什么蹊跷?” 素心压低声音说:“冬雪院那位啊?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其他原因。不然,怎么可能不让探望,也不出门呢?” “既然王爷不让去探望,那也别胡乱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曲凌雪敷衍着。 素心早就看出了这几日曲凌雪魂不守舍,不过她故作不知,什么都没问。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曲凌雪还是没盼到布谷鸟的叫声。 “姐,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素心将寝衣拿了出来。 曲凌雪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向梳妆台走去。 躺在床上,曲凌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司徒靖的模样。她想念他,以至于暂时忘记了对云慕卿的恨。 对云慕卿心如死灰的她,万万没想到会对司徒靖一眼沦陷。 曲凌雪知道,自己这样很为人不齿。可是,她身为云楚晗的妾室,却同夫君的兄长暗通款曲。她心里,早就不在乎礼义廉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凌雪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了云慕卿年少时的模样。那时候,她单纯青涩。而他,青春年少。 曲凌雪猛的惊醒。她睁开眼睛,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物是人非,若早知会走到今天,她宁愿不曾遇见她。 曲凌雪摸了摸自己的腹,咬了咬嘴唇,做了一个决定。 冬雪院。 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离久久正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写字。 碧箩站在离久久身边伺候。她看着离久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如今的离久久变得很沉默。遥想去年春天,她不再哭哭啼啼,变得乐观爱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如今,像是又换了一个人。 “姐,等过段时间樱桃熟了。咱们再做樱/桃甜酒吧!”碧箩故作高兴的说。 离久久继续写字,并没有停下了,也没有抬头看碧箩:“你们想喝就自己酿吧。” 此刻,离久久内心十分平静。自从穿越来到这里,似乎她从未想现在这般,心如止水。 是夜。 碧水湖畔柳林。神秘男子站在一颗高大的垂柳下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司徒靖来了。 “你迟到了。”神秘男子说道。 “公子勿怪。”司徒靖微微一笑。 “以后,还是叫我世子吧。”神秘男子不再追究司徒靖迟到的事情。 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他知道对方的脾气秉性,也知道对方的武功高深莫测,那些真实的情绪必须隐藏起来,不让他察觉。 “世子殿下,云楚晗此番出征,有几成几率葬身阳城?”司徒靖问道。 神秘男子叹了口气,说:“苏凛答应了,偏偏云楚晗出征。” “世子,我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不在乎多等几个月。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司徒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说。”神秘男子说道。 “云楚晗出征,不希望他回来的不仅仅是你我。” 神秘男子明白司徒靖的意思。 “借刀杀人。就是不知道云慕卿这把刀够不够锋利。” 司徒靖微微一笑:“锋不锋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死一个就行。剩下一个,可以慢慢对付。” “想必你心中已有主意。”神秘男子看着司徒靖,不知道他的面具之下究竟是什么表情。 “云慕卿那个脾气,只要往他心中多添几把火就可以了。” 神秘男子点了一下头:“那你去办吧。以后,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见面了。新的地方,下次见面之前会有人通知你。” 说完,神秘男子转身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鬼刺走了过来。 司徒靖望着神秘男子消失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 “少主,咱们回去吧。”鬼刺说道。 “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楚王府。”说完,司徒靖径自走出了柳林。 司徒靖到楚王府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躲过巡逻的侍卫队,偷偷来到了夏荷院。 夏荷院的灯已经熄了,曲凌雪已经睡下。 司徒靖想到上次见面时,曲凌雪那直勾勾的眼神,脸上露出玩味一笑。他轻轻推开卧房的窗户,然后翻了进去。 曲凌雪还没有睡着。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立刻警觉的坐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司徒靖便冲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司徒靖。”司徒靖声说。 曲凌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突然紧张起来,又有些兴奋,急忙点了点头。 司徒靖这才松开手。 依稀的月光照进来,曲凌雪这才看见司徒靖的脸。 司徒靖干脆坐在了曲凌雪身边。 “是不是吓到你了?”司徒靖声问道。 曲凌雪不由得心跳加快,她急忙摇了摇头,想想不对,又点了点头。 司徒靖微微一笑,问:“之前你跟鬼刺要的忘情花,你用了吗?” “用了,没想到香味那么浓郁。不过效果很好。”曲凌雪如实说。 “鬼刺没跟你说怎么用?”司徒靖皱了皱眉头。 曲凌雪摇了摇头:“他没有多说什么便走了。怎么,那里不对吗?” “香气浓郁便是用多了。那东西只要一丁点就足够了。怪不得那日,我宫里的眼线传来消息。云楚晗下了早朝就急匆匆的去了太医院。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听了司徒靖的话,曲凌雪这才有些懊恼:“王爷肯定察觉了。” “不要紧,云楚晗还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这么冰雪聪明,一定能想出万全之策。”说完,司徒靖伸出手捏住了曲凌雪的下巴,然后凑了过去。 方才的懊恼一下子就被曲凌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紧张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雪儿,我能这么称呼你吗?”司徒靖的眸子在黑暗中依然亮晶晶的,如同夜空的星辰。 “公子,请自便。”曲凌雪声回答。 司徒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请自便。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做什么都可以?” 没等曲凌雪说话,司徒靖便将她搂入怀中。 曲凌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她没有拒绝,而且默默的承受着。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靖躺在曲凌雪身边,二人都不说话。 曲凌雪心中觉得很甜蜜,但是,又怕司徒靖拍拍屁股走人,或者另有所图。 “雪儿,有件事你得帮我。”司徒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曲凌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担心司徒靖同云慕卿一样,只是在利用自己。 “什么事?”曲凌雪故作平静的问。 “我想杀了云慕卿。但是,需要借助别人的手。”司徒靖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曲凌雪猛地坐起来:“你是想让我杀了云慕卿?” 司徒靖伸出手,在曲凌雪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着说:“想什么呢!我才不会让你去冒险。” 曲凌雪松了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 “雪儿,下次云慕卿来的时候,你要想办法煽风点火。要让云慕卿相信,云楚晗只要凯旋归来,皇上就会封他做太子。” 曲凌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雪儿,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云楚晗和云慕卿谁死谁伤,对我们来说都有利。”司徒靖说完,下了床。 曲凌雪突然冷冷一笑:“得利的是你们,不是我。” 司徒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故作深情的说:“雪儿,上次相见,我对你念念不忘。若云楚晗死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听到司徒靖的承诺,曲凌雪忍不住笑了。 “雪儿,我再不走,怕是天都要亮了。”司徒靖说道。 司徒靖离开后,曲凌雪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床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让她想念不已。 曲凌雪心中满是甜蜜。兴奋之余,想到了云慕卿。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当初,云慕卿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可是后来怎样? 想到这里,曲凌雪忐忑不安。可是如今,自己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曲凌雪干脆横下心来,什么都不想。再赌一次,万一赢了呢? 司徒靖偷偷溜出楚王府。 回到别院,司徒靖便让丫鬟赶紧倒好洗澡水。 屏风后面,一个精致的浴池。司徒靖躺在里面,让水浸泡着全身。 鬼刺走了进来。 司徒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伸出手对鬼刺说:“把那块香胰子递给我。大宁的女人,太脏了!那个曲凌雪,表面上冰清玉洁,其实和醉春楼那些胭脂俗粉有何区别!” 司徒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使劲儿往身上抹着香胰子,似乎是沾上了很脏的东西。 阅友 第68章珠胎暗结 曲凌雪脸色发白,她捂着肚子,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怕是昨夜……曲凌雪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素心!素心!” 听到曲凌雪的声音,抬头看看天色,刚蒙蒙亮。她急忙走进去,见曲凌雪十分难受的模样。 “姐,奴婢这就去请大夫!”素心一脸惊慌,说完就往外走。 “不要!”曲凌雪急忙说。 素心只好停下脚步,折了回来。 “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之前用那个忘情花?可是……那不过是涂抹在身上而已……姐你肚子痛吗?难道是月信来了?”素心胡乱猜测着。 曲凌雪摇了摇头:“月信早就该来了。我虽没有生养过,却知道当年姨母怀弟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听到曲凌雪这么说,素心惊讶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鸭蛋,接着她说道:“姐这是怀了王爷的孩子?那更应该去请大夫……” 曲凌雪急忙打断素心的话:“这件事不能让王爷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啊?姐,这是好事。有了这个孩子,姐就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这可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素心疑惑。 曲凌雪用力摇了摇头。她脸色更不好看了。腹中的疼痛越发明显。 素心看着曲凌雪的模样,一下子明白了:“姐,莫不是……云慕卿的孩子?” 曲凌雪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咬着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办啊?”素心有些着急。 曲凌雪忍住疼痛,说道:“你替我梳妆,脂粉厚一些,不要让人看出我现在这个样子。然后,命人去准车。就说,我昨晚梦见了时候。醒来对父母十分挂念,所以要回去看看。” 素心点了点头。 过了不久,马车备好。素心扶着曲凌雪走了出来。 曲凌雪脸上厚厚的脂粉,让她看起来与平常无异。腹部依然传来疼痛,她每走一步都很费力。但是,她依然一副平常的模样。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曲凌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捂住腹部,露出难受的表情。 马车走了起来。曲凌雪觉得更疼了。 “姐忍一忍,到了曲府就可以请大夫了!”素心抓住曲凌雪的手。 曲凌雪急忙摇头:“不,不能请大夫!万一嘴不严,被王爷知道……请姨母过来……” “对啊,奴婢怎么没想到呢!唐夫人可是医女!她是姐的亲姨母,一向很疼姐,一定会保密的!”素心急忙拿出手帕,擦拭曲凌雪脸上得汗珠。 曲凌雪的姨母唐夫人,便是她母亲李晶姝的亲妹妹李晶芸。 李晶芸是一名医女。夫君唐彦是一名商人。 李晶芸是李家最的女儿,一向得李晶姝疼爱。姐妹二人关系非常要好。所以,李晶芸十分疼爱曲凌雪。 唐彦家里富庶,父母已逝。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家中便只有妻子一人,还有一对儿女。李晶芸闲来无事,便开了一个医馆,为穷苦人免费医治。 曲凌雪回到曲府,便让母亲赶紧打发人去请李晶芸,只说是思念姨母。 李晶姝一眼就瞧出曲凌雪不对劲,顾不上细问,赶紧差人去请自己的妹妹。 来到母亲卧房,曲凌雪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李晶姝赶紧关上门:“快扶姐去床上!” 见素心拉不动曲凌雪,李晶姝赶紧扶着女儿的胳膊。 二人一起将曲凌雪拉了起来,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夫人,有血!”素心惊叫起来,指着曲凌雪的裤子。 李晶姝一巴掌打在素心脸上,压低声音呵斥道:“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素心捂着脸,一脸委屈,却什么也不敢说。她瞥了一眼李晶姝,眼中露出一丝异样。 李晶姝只顾着扶曲凌雪躺下,没有注意到素心眼神里的异样。 “是福是祸,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李晶姝心疼的看着女儿。 曲凌雪是曲府的长女,父母视若明珠。而李晶姝作为母亲,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说这话,便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云慕卿的孩子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一大早,又佯装若无其事的回来。还要去请你的姨母。”李晶姝看着曲凌雪,心中又气又心疼,倒是很冷静,没有乱了方寸。 曲凌雪微微点了点头。 李晶姝叹了口气,问:“你跟楚王爷近日有没有行周公之礼?” “有,半个月前。”曲凌雪回答,她脸色越发苍白了。 李晶姝看了一眼,给曲凌雪盖上被子:“流的血不多,你再坚持一下。你姨母很快就过来。” “母亲,这个孩子我不能留。”曲凌雪心中难过,不知道是为自己难过,还是未腹中的孩子。 “雪儿,母亲看着这孩子月份不大。王爷膝下无子,若能留下孩子,母亲可帮你瞒天过海。” 听了李晶姝的话,曲凌雪想了想,说:“这孩子,应该已近两月。” 李晶姝眉头紧锁:“王爷膝下无子,你若能生下男孩,便可在楚王府站稳脚跟。母凭子贵,你便可与离沫萱平起平坐,成为侧妃。即便是女儿也是好的,以后寂寥的日子就有人作伴,将来,也有依靠。” 听了母亲的话,李晶姝心中越发难过,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不许哭!有喜是好事。一定要让你姨母保住这个孩子!”李晶姝一边说着,一边给曲凌雪擦拭眼泪。 曲凌雪哭,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全天下人都不及母亲这般为她心疼,为她打算。这几年,她在楚王府过得并不开心,她只是让自己不去想罢了。 另一方面,曲凌雪觉得羞愧。自己不孝,让年长的母亲处处操心。同时,她更加怨恨云慕卿。是他让自己身处如今的困境。 可是,有了这个孩子,司徒靖会带我离开吗?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曲凌雪脑海之中。曲凌雪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留。若是姨母保不住孩子,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是,若姨母保住了孩子,她该怎么办? 李晶姝看到曲凌雪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想云慕卿,便说道:“雪儿,你记好了。孩子若能保住,你绝对不能告诉云慕卿那是他发孩子。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好好养育你的孩子,孩子比男人可靠。” 曲凌雪只好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李晶芸匆忙赶到。她笑着走进来,却一眼看到曲凌雪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李晶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二话不说赶紧走过去给曲凌雪把脉。 李晶姝紧张的看着妹妹。 李晶芸眉头紧锁,掀开了被子。看到了那虽然不多,却还在慢慢变大的血迹。 “姐姐,快去给我拿一套银针!素心,快去端一盆热水!”李晶芸抬起头,着急的说道。 说完,李晶芸紧紧握住曲凌雪的手:“雪儿不怕,我先给你止血!” 李晶姝顾不得问,赶紧去拿银针。 忙了好一会儿,李晶芸这才松了一口气。血止住了,她让素心给曲凌雪擦干血迹,换了一件干净衣服。 曲凌雪终于不疼了,脸色好了一些。 李晶芸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孩子,到底想不想留?” 说最后一句话时,李晶芸看了一眼曲凌雪。对今早发生的事情,她明白缘由。云楚晗已经出征,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那昨晚那个人,肯定是云慕卿了。李晶芸心想。 李晶姝长叹一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李晶芸。 李晶芸一听,无奈又心疼的摇了摇头,对曲凌雪说:“雪儿,你糊涂啊!” 李晶姝拉住李晶芸的手,说:“芸儿,你知道雪儿的性子。她爱云慕卿,按理说,这个孩子留不得。但是,你也知道雪儿在王府的处境。所以,这个孩子是福是祸,不一定。恰好半个月前,她同楚王爷行了周公之礼。” 李晶芸立刻明白了李晶姝的意思。 “姐姐,我明白了。这月份,也不过相差不到两个月。等足月之后,可以称孩子早产。只要孩子长的一些,就不会惹人怀疑。到时候,他就是王爷第一个孩子。这样,雪儿就有依靠。若是男孩,说不定能当上世子。” “孩子能不能保住?”李晶姝问。 李晶芸点了点头:“孩子肯定能保住。但是,现在胎气不稳。以后,务必要心。我开一些安胎药,让雪儿带回去。” “素心,把那边架子上的笔墨纸砚拿过来。”李晶姝赶紧说道。 素心赶紧过去取。 李晶芸心疼的看了一眼,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 既然母亲主张保住孩子,曲凌雪也没有反对。毕竟,母亲是不会害她的。更何况,有云慕卿做例子。曲凌雪并不完全相信司徒靖。 纵然她发疯一般想他,可她还是被云慕卿骗怕了。 “赶紧去抓药。回来立刻把药煎上。”李晶芸把药方递给素心。 李晶芸站起来,走到床边,说:“你姨夫去徐州了,没个个把月回不来。干脆你去我那里住几天,好好养养。曲府人多眼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说出去,又是一场风波。左右王爷也不在。” 阅友 第69章嚼舌根 谁在那里,出来!” 门外传来刘婆子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接着,门开了。她一脸怒色的走了进来。 此时,离久久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天天在床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她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嬷嬷,出什么事了?”碧箩赶紧问道,她从来没见过刘婆子这么生气。 “娘娘,外面有两个丫鬟躲在一旁嚼舌根!” 听到刘婆子这么一说,离久久睁开眼睛,面色平静:“嬷嬷这么生气,想必她们说话不好听。云楚晗走之前前几天才传令,告诉楚王府里里外外,王妃回来了。这也就不到一个月。” “姐,把她们抓来,重重责罚!”碧箩恨恨的说。 “你都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就重重责罚。嬷嬷,你说吧,我不在乎别人嘴里会不会吐人话。”离久久看起来很是平静。 刘婆子皱了皱眉头,说:“娘娘,都是些乱嚼舌根的话,不听也罢!” “就是啊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听也罢!”碧箩赶紧附和。 离久久微微一笑,眉宇之间一抹淡然,她站起来,说:“嬷嬷,她们只是乱嚼舌根吗?有没有什么异样?若只是乱嚼舌根,嬷嬷不应该这么生气。” 刘婆子有些懊恼自己方才不应该发脾气。显然,离久久猜到了什么。 “她们……”,刘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们的话,奴婢就不说了。因为,句句戳中娘娘的痛处。奴婢本想过去教训她们一顿,没想到她们跑的挺快,都没看清长相!” 离久久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摸脸上的伤口。不过,她的手还没触及到脸便停了下来。 “我现在的痛处,无非就是我的脸。”离久久看着刘婆子。 刘婆子叹了口气。显然,离久久说对了。 “你们自然不会去说。云楚晗也不会,毕竟,就算不为别的,他也得顾及他的面子。我相信,炎彻和苏凛也不会说出去。云辰焕,应该也不会。”离久久思索着。 “姐,会不会是云慕卿?”碧箩问道。 离久久想了想,摇了摇头:“云慕卿虽然是个混蛋。但是,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嚼舌根而已,又能怎么样?” 刘婆子面色阴沉,压低声音,说:“莫不是王府里有其他人知道?” “进屋说。”离久久说完,转身向屋里走去。 走进屋里,碧箩迅速关上了门。 “这都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以后都要更加心。”离久久眉头微皱,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好似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离久久想到,当初司徒靖进去楚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她也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她天天待在屋里,冬雪院大门紧闭,免不了被多心的人猜测些什么。 不过,还是很可疑啊。虽然说云楚晗不在。但是从最近他来冬雪院的频繁程度,府里上上下下应该都能看出来。这样乱嚼舌根,不怕王爷回来责罚她们吗? 莫不是,她们故意嚼舌根,是想让自己听见? “对了娘娘,奴婢听说,曲孺人她几日前回了母家,还没有回来。”刘婆子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曲凌雪,看着冰清玉洁,一尘不染。但是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反正,我是看不透。”离久久现在想起曲凌雪,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趁着王爷不在,居然回母家住这么久?曲孺人不是一向很守规矩吗?莫不是她母家出了什么事?”碧箩好似得问。 刘婆子摇了摇头,说:“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姐,一直以来,曲孺人都很守规矩。奴婢打听过了,她是一大早走的,早饭都没吃。奴婢也没听说曲府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鬼母家住几天并不稀奇。嬷嬷,你似乎很在意这件事。”离久久看着刘婆子严肃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在意什么。 “姐,奴婢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曲孺人绝非善类。” 听了刘婆子的话,离久久点了点头:“以后,咱们心就是。” 又过了几天。 碧箩从洗衣房回来,脸拉的老长,比前几天刘婆子的脸还难看。 看着碧箩不高兴的走进来,离久久放下手中的笔,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碧箩把衣服往桌子一放,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呼呼的说:“我从洗衣房取了衣服,回来路上看见两个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面。奴婢本来想着也没什么。谁知道,她们居然在说姐的坏话!奴婢就冲过去想质问她们。结果她们跑的对兔子还快!奴婢都没看清楚她们长得什么模样!” 刘婆子走了过来:“昨天奴婢去膳房的路上,也在假山那里听到有人说娘娘的坏话。但是走过去她们就跑了。” 离久久坐下,问:“今日碧箩遇到这次,是第几次?” 刘婆子想了想,说:“几日前,奴婢在冬雪院外碰到的那一次是第一次。之后,每次奴婢和碧箩出门,机会都会碰见,应该是六次。” “每一次你们都看不见她们的正脸,或者她们跑的很快。而且每一次都是两个人。她们躲在树后面,假山后面,还有拐角有遮挡的地方。你们猜,每一次会不会是相同的两个人?” 碧箩皱了皱眉头,说:“光顾着生气了,没仔细听……” “奴婢也是。不过,听娘娘这么一说,好像她们是刻意为之。”刘婆子说道。 离久久淡淡一笑:“盯着我的人有很多,除了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王府里面未必没有。到底是谁呢?” “姐的面容,明年开春定会完好如初。在这之前,难道要一直躲着不见人吗?”碧箩有些担忧。 刘婆子急忙说道:“无妨,再过几个月,脸上的疤痕就不重了。到时候多擦些胭脂水粉就看不出来了。” 碧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到时候,姐一定向王爷要管家权。这样,在王府面对那些妾室才能掌握主动权。” 听了碧箩的话,离久久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错,有长进。” 离久久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嬷嬷,碧箩,现在云楚晗不在。我只能待在冬雪院。你们两个人,不管去膳房还是其他地方,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还有,碧箩肯定不行。嬷嬷,你出去的时候若再碰到嚼舌根说我坏话的人,一定仔细分辨。看看到底每一次是不是相同的两个人。” 刘婆子点了点头:“以后去膳房和洗衣服,奴婢去。碧箩就待在冬雪院伺候吧。奴婢会让苏凛留心。” 好几日了,离久久也不知道她们背地里说了多难听的话。既是难听的话,离久久便再没问过。 剜肉之痛已经过去了,离久久相信,只要她以后心谨慎,便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情。 直觉告诉离久久,那两个说她坏话的丫鬟是故意的,或者受人指使。一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不过,离久久的内心很平静。不管是谁,她现在既然没办法,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想那么多没用,不如不想。 没过几天,离久久的猜测便被证实了。刘婆子留心几次,确定了每次都是相同的两个人。 兴许是日日闷在冬雪院里太无聊了,离久久竟觉得有一丝有趣。 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姐,怎么办?她们怎么跑的那么快!不会是练过武吧?”碧箩生怕再有什么事刺激到离久久。 刘婆子摇了摇头:“她们的身形步伐不像是练武之人。姐,不如下次,我追上她们,抓个现行。” “那样的话,你会武功的事情可能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说不定,有人会对你下手。外公交给你的任务是隐藏好,暗中保护好。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一个跑不动的老太太。”离久久开玩笑似的说。 “那怎么办?烦死了!到底是谁啊!”碧箩烦闷,不停地搓着手指头。 “我猜,是不想让我回来的人。不要去管她们了。以后再碰到,就假装看不见。我乏了,去睡一会儿。”离久久说完,站了起来,向卧房走去。 春来院。 九儿洗完衣服回到正堂,却看见满地的纸。离沫萱正跪在地上写字。 “姐!”九儿急忙去扶离沫萱。 离沫萱推开九儿的手,说:“我在这些纸上写满王爷的名字。等哪天他来了,让他看到。”九儿拿起身边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晗字。 “姐。”九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离沫萱抬起头,看着九儿:“你不用难过。这几天我算是想明白了。丞相府里那这个姨娘天天都来都去,你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过是输了一时,不要紧,我还很年轻。” 九儿松了一口气:“吓死奴婢了,还以为姐太难过了。这几日,姐不说话,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沫萱笑了笑,摸了摸九儿的脸,说:“只有你真心待我。” 阅友 第70章私奔 离沫萱想站起来,九儿赶紧去扶她。 二人站了起来。 离沫萱看着外面的院子,眼神变得平静:“九儿,若曲凌雪真的愿意帮我,那我就跟她联手除掉离久久。” 九儿微微摇了摇头,说:“姐你糊涂了。曲孺人她根本不可能害人吧。” 离沫萱冷笑一声:“不过是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还真当她是仙女?即便是仙女,也已经落去凡尘。” 九儿一脸疑惑:“姐的话,九儿不懂。” “那天她突然来,又说了那番话。这几日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我觉得她想帮我不过是想卖个人情。因为我的背后是丞相府。将来她若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她。而且,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你不觉得,跟离久久回来有关系吗?” 听了离沫萱的话,九儿有些懂了。 “姐的意思是,曲孺人担心离久久威胁到她现在的地位?” “不用担心,而是肯定。以后,我不能再行事鲁莽。九儿,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说完,离沫萱看了一眼地上的纸。 九儿急忙问道:“姐,要收起来吗?” “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吧。”离沫萱说道。 突然,身后传来景兰刺耳的声音:“哎呦喂,主仆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景兰,你怎么跟姐说话呢?”九儿一看见景兰就气不打一出来。 离沫萱也很生气,但是她现在无心跟景兰计较什么。 “九儿,快收拾吧。”说完,离沫萱走进了卧房。 见二人都不搭理自己,景兰觉得无趣,就回自己房间了。 九儿急忙走进卧房:“姐你不要生气。等解了禁足,就告诉夫人。让夫人把她带回丞相府,狠狠修理一顿!” “等我解了禁足,一定不会放过她!”离沫萱咬着牙说,眼中带着恨意。 离沫萱何时收到过这种屈辱。方才,她恨不得把景兰打死。可是,自己未必打的过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离沫萱忍了下来。她都觉得很惊讶,自己竟然变得能忍耐了。 曲凌雪身子好多了,胎像也稳固了,便别了李晶芸,回了楚王府。 曲凌雪并不想回到这个充斥着痛苦回忆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有喜这件事若被司徒靖知道了会怎样。但是在外面待久了,怕招人笑话,便回来了。 对于司徒靖,曲凌雪心中有个疑问,她想问清楚。 也不知道我不在王府的这些人,司徒靖有没有来过。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进卧房,曲凌雪坐在床边,觉得枕头有点歪,便伸出手把枕头拿了起来。 曲凌雪看到枕头下面有个东西。她急忙拿起来,是一个白色的骰子,上面有红豆嵌入。 曲凌雪忍不住笑了,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来过。”曲凌雪把骰子紧紧握在手中,像是得了一个不得了的宝贝。 是夜。 窗户外面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曲凌雪赶紧去开窗户。没等她走到那里,司徒靖就推窗而入。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想死我了!”司徒靖一把抱住曲凌雪。 司徒靖衣服上的味道很好闻。曲凌雪把头埋在他的衣服上,竟觉得心里很踏实。 “对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司徒靖松开曲凌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 司徒靖心翼翼的打开受怕,里面是一串珍珠手链。看成色,是极好的。 “这串东珠是我找人寻来的。成色不会比宫里的差。我给你带上。” 心上人送的,哪怕是一串玻璃珠也是好的。曲凌雪十分开心,便伸出了手。 司徒靖一个手捏住曲凌雪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手链给她带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曲凌雪看着手腕上那串东珠,犹豫了一下,放下了胳膊。她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着司徒靖。 “怎么了,不喜欢吗?”司徒靖疑惑的看着曲凌雪。 曲凌雪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对司徒靖说:“司徒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司徒靖笑了笑,说:“没问题。别说是一个问题。只要是你问,十个问题一百个问题我都回答。” “好,那我就多问几个”,曲凌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司徒靖,虽然一开始,你的属下来找我是为了交易。我不知道,我和云慕卿的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即便你在楚王府有眼线,但我和云慕卿,还有素心,我们都足够谨慎。”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知晓的吗?”司徒靖问。 曲凌雪摇了摇头:“这一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司徒靖,请你回答我,你为何要杀云慕卿。” 司徒靖看着曲凌雪,刚要开口,却被曲凌雪打断了。 “不要说你并不想杀云慕卿。你通过我,想恶化云慕卿和云楚晗的关系。这一次云楚晗出征,你想让我刺激到云慕卿,好让他派出杀手是不是?现在两军交战,云楚晗若是被刺杀身亡,完全可以说是敌人派来的杀手。若云慕卿没有成功……” 曲凌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徒靖打断了:“你说的没错。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云楚晗和云慕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之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你和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曲凌雪看着司徒靖,黑暗中,她竟越发的紧张。 “我实话实说吧。雪儿,你听说过寻王府被灭门的事情吗?”司徒靖问道。 曲凌雪没想到司徒靖会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听说过。”曲凌雪答道。 司徒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苍天有眼,寻王爷的世子活了下来。” 曲凌雪惊讶的瞪大眼睛。当年的事她听说过,那可是忌讳,不能明面上谈论的事情。 “难道你就是?”曲凌雪不敢相信司徒靖的话。 “我自然不是,我家世代经商。不过,我认识世子。而且,他是我的至交。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比你还惊讶。可是,他的年纪对的上,而且手里确实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司徒靖的声音越发低沉。 曲凌雪明白了。 “所以,他要报仇。你在帮他。” 司徒靖拉住曲凌雪的手,点了点头:“那是几百条人命,几百个冤魂。年幼的孩子有什么错?那些丫鬟厮有什么错?世子有什么错?当今皇上,他的皇位,压着的是累累白骨!” 司徒靖的声音越来越,但是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肩膀不自觉颤抖起来。 看着司徒靖难过的样子,曲凌雪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她抱住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司徒靖的头靠在曲凌雪的肩膀上。曲凌雪看不见他的脸。 司徒靖脸上的难过消失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你不要难过了。既然你要帮你的朋友,那我必定尽全力帮助你。虽然,我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少。”曲凌雪轻轻的拍着司徒靖发肩膀,安慰他。 “可是,这条路太过凶险。我怕连累你。我现在真后悔,不应该让你牵涉其中。”司徒靖故意装作很难过的样子。 曲凌雪却笑了笑,说:“可我已经牵涉其中了。先不管旁人,云慕卿必须死。” 司徒靖抬起头,松开了手,他看着曲凌雪,做出深情的模样:“我希望能帮世子报仇。将来,他登上皇位就可以给咱们赐婚了!” 不过,司徒靖的眼神立马暗淡下来,一副泄气的样子:“可是,万一不成功……我不怕死,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如今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司徒靖,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曲凌雪满怀期待的看着司徒靖。 没想到司徒靖一口答应:“好。你收拾一下,咱们赶紧走。” 曲凌雪喜出望外。其他的,她都抛出脑后了。现在,她只想离开楚王府,跟司徒靖在一起。 “好,我去收拾一下。”说完,曲凌雪急忙走到梳妆台上整理她的首饰。 司徒靖看着曲凌雪的背影,目光冰冷。 曲凌雪把首饰和几件衣服放在包袱里,很快便收拾好了。 “走吧。”曲凌雪的眼睛亮晶晶的。 “走。”司徒靖拉着曲凌雪的手就往外走。 两个人来到院子,看不见一个人。都被曲凌雪打发回去歇息了,包括素心。 不过,素心并没有睡。她躲在墙后面,静静地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看到曲凌雪背着的包袱,素心一下子明白了,她这是要舍弃一切跟这个男人远走高飞啊! 素心叹了口气,稍稍往后门方向走去。 司徒靖回头看了一眼素心刚刚躲藏的位置,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院子里静悄悄的。 “你先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说完,司徒靖松开曲凌雪的手,向院门走去。 司徒靖打开门,又迅速关上。他走回来对曲凌雪说:“巡逻的侍卫过来了,咱们先等等。” 阅友 第71章素心 曲凌雪点了点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曲凌雪刚刚的兴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只剩下紧张和一颗狂跳的心。 方才,司徒靖说的话句句恳切。看他难过的样子,曲凌雪觉得他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流露。而且,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带她走。 曲凌雪正这么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司徒靖再次走到院门,轻轻打开一个缝,向外望去。 司徒靖急忙关紧门,跑了过来。 “别出声。”司徒靖对曲凌雪说。 曲凌雪听话发点了点头。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有脚步声,还有嘈杂声。 曲凌雪忍不住问:“外面怎么这么吵?” “不行,先回屋里去!”说完,司徒靖拉着曲凌雪的手往屋里跑。 二人匆忙关上门。司徒靖走进卧房,打开窗户,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曲凌雪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 侍卫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曲凌雪清楚的听到有侍卫在喊:“抓刺客,往前边方向去了!” “搜,仔细搜!” 今晚能顺利离开楚王府吗?曲凌雪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她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司徒靖。只见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司徒靖赶紧关上窗户,他低声对曲凌雪说:“不知道是什么人闯了进来。会不会是云慕卿的人?” “云慕卿?坏了!他不会要来夏荷院吧?”曲凌雪紧张的看着司徒靖,双手不安的扯着衣角。 司徒靖摇了摇头,说:“他若要来夏荷院,早就来了。我猜,可能是他派来的杀手,要取离久久的性命。” 曲凌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杀了离久久,就真的跟霄门势不两立了。霄门门主一定会找他报仇。这样一来,对云楚晗更有利。云慕卿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霄门已经同他势不两立了。或许,他想先杀了离久久,引出齐老爷子。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毕竟,最是无情帝王之家。云楚晗又不是只有云慕卿一个兄弟。想当太子的,不仅仅是他们二人。”说完,司徒靖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 他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赶紧关上。 “怎么办?这么一来,王府里的侍卫就会加紧巡逻。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明晚……也不一定。因为他们至少会加紧巡逻好几天。”曲凌雪叹了口气,言语中掩盖不住的失望。 司徒靖拉住曲凌雪的手,言语中带着一丝杀气:“本以为今晚带你走,找好藏身的地方咱们就可以成亲。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曲凌雪靠在司徒靖怀中,很失落的样子。 司徒靖轻轻摸着曲凌雪的肩膀,温柔的说:“好事多磨,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带你离远走高飞的。” 曲凌雪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你快躺下,万一有人看夏荷院搜刺客,看到你这样会起疑心的。”司徒靖松开手,对曲凌雪说。 “好。”曲凌雪点了一下头,她换上寝衣,躺下了来。 看着昏暗的房间里,司徒靖那张有些模糊的脸,曲凌雪心情很复杂。 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都很傻。曲凌雪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她是一副冰清玉洁,与世无争的模样。包括在她的丈夫云楚晗面前也是如此。 可是,对于自己的心上人,她总是忍不住表现出她真实的模样。对云慕卿如此,对司徒靖也是如此。 曲凌雪相信司徒靖对自己是真心的。同时,也对如今的现状感到深深的担忧。她摸了摸腹,想起了腹中的孩子。 曲凌雪突然一身冷汗,同时也庆幸今晚她没能离开楚王府。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会是她和司徒靖之间的阻碍。 曲凌雪都没有细想,她决定放弃这个孩子。她要跟司徒靖远走高飞,她要为司徒靖生儿育女。 就这么胡思乱想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曲凌雪睡着了。 因为屋里光线昏暗,曲凌雪没有看到,司徒靖手里拿着一个的瓷瓶。瓶盖开着,里面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极其寡淡的味道。而司徒靖已用闭气功屏住了呼吸。 看到曲凌雪闭上眼睛,司徒靖这才将瓷瓶的盖子盖好,然后恢复了呼吸。 司徒靖冷漠的看了一眼曲凌雪,走了出去。 周围安静下来。司徒靖向后门方向走去。他心翼翼,十分警惕。毕竟被人看就不好了。于他而言,杀人是事,引来那些侍卫就麻烦了。 司徒靖走到后门。他敏锐的听到门外传来急促轻巧的脚步声。 司徒靖冷冷一笑,躲在了一旁,从怀中掏出一个巧的匕首。 门开了,素心走进来,迅速关上门。 司徒靖的匕首抵在了素心脖子上。素心一惊,只觉得匕首冰凉,从头冷到脚。 “什么人?”素心低声问,她看起来有些惊慌,但是,手却瞧瞧伸进袖子里掏出暗器。 司徒靖一脚踢在素心的腿上。素心觉得钻心的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刀架在脖子上,素心没敢动。司徒靖从她手中夺过暗器。 司徒靖看着那三根粗而锋利的针,冷笑一声:“怪不得,原来你是她的徒弟。” 素心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眼神也从慌乱变成冷漠:“不,我是她的女儿。” 司徒靖将暗器扔在地上。他俯下身子,左手伸进素心衣服里摸索着什么。 素心瞪着司徒靖,一副想杀了他的样子。 司徒靖从素心腰间找到一个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块霄门夏之堂的牌子。 “这些日子,我第一次见你家姐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习武之人,身影步伐异于常人。一般人看不出来。你隐藏的很好,居然能避开炎彻。” 素心自嘲似的一笑:“你知道我母亲?” 司徒靖将那块令牌扔在素心脸上,毫不客气的说:“我不仅知道,幼年是还曾与她相见。有幸被她指点一二。你,比起她老人家,差远了!” 司徒靖收起匕首,言语中带着不屑:“今日,我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放过你。之前的事,我不在追究。不过,若你再捣乱。我绝不放过你!还有,不许伤离久久一分一毫。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司徒靖眼中满是杀气。素心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司徒靖打开后门,谨慎的向外张望。 “今晚的事,谢了。”司徒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素心松了一口气。她赶紧站起来,关上后门,匆匆回自己卧房了。 方才,侍卫们抓的刺客便是素心。她故意制造有刺客的假象,阻止曲凌雪离开。 素心早就知道,司徒靖不过是逢场作戏,利用曲凌雪罢了。 至于素心为何阻止曲凌雪。因为她的目的和司徒靖一样,不过是利用她。 素心要对付的人,是离久久。司徒靖心里明白,所以才会出言警告。这让素心很是不安。 曲凌雪,离沫萱,云慕卿。素心努力思索着,能借谁的手杀了离久久。 回到别院,司徒靖面色阴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屋门开着,有夜风徐徐而来。司徒靖回想着自己对素心的警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离久久被害的毁容,他才是始作俑者。可是,他却阻止素心伤害离久久。 司徒靖觉得心烦不已。去见曲凌雪的时候,他心中竟有种去看离久久的冲动。 越想越烦乱,离久久的音容样貌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他想起了初见离久久的时候,想起了在深山里的时候。 司徒靖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拳打在桌子上。 桌子腿折了,歪了下去。上面的茶壶茶杯滚落在地上。 “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个被毁了容的丑八怪!”司徒靖恨恨的说。 就在这时,鬼刺走了进来,问:“少主已经沐浴过了?” 听到鬼刺的话,司徒靖猛的坐起来,向偏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差点忘了。” 鬼刺看着司徒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有些诧异。 司徒靖把自己泡在浴池里,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才想起还有正事。 “鬼刺。”司徒靖喊到。 鬼刺听见司徒靖的声音,便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另一侧。 “少主有何吩咐?” “曲凌雪有了身孕,想办法让她产,伤了根本。”司徒靖双目紧闭,眉头微皱。 “是,少主。”鬼刺应着。 司徒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违背了我的誓言,碰了大宁的女人。鬼刺,你知道吗?我觉得曲凌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比恶心的味道。真的,碰一下她我就觉得恶心。” “少主忍辱负重,鬼刺明白。属下不明白,为何要让她产?”鬼刺不解。 司徒靖睁开眼睛,说:“据我猜测,她怀的可能是云慕卿的孩子。” “少主,这件事让云楚晗知道岂不是更好?” 阅友 第72章红花 司徒靖再次闭上眼睛,流露出疲惫的神情。 “伤了她的根本,让她身子孱弱,暂时无法离开楚王府。她只有待在楚王府才有利用价值。” “少主今日似乎格外疲惫。”鬼刺说道。 司徒靖睁开眼,瞥了一眼屏风另一侧的鬼刺,说:“曲凌雪的贴身侍女素心,便是花无芯的女儿。之前在深山,冒充霄门弟子的人就是她。” 鬼刺微微一怔,继而说道:“怎么是她,看起来比她母亲差太多了。属下愚钝,竟没看出她是习武之人。” “这不怪你,她武功不怎么样,却极会隐藏。我现在还记得花无芯的模样。”司徒靖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花无芯,曾经是霄门夏之堂的堂主。容貌极美,武功高强,追求她的男子趋之若鹜。 司徒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无芯被赶出了霄门。她心灰意冷,隐居山林。 那年司徒靖只有十岁,机缘巧合曾见过花无芯。她衣着朴素却难掩绝妙风姿。 那时候司徒靖还,只觉得她十分好看,说话又温柔,声音极好听。自幼丧母的他幻想过她能成为他的母亲。 再后来,听到有关花无芯的消息,却是她已经过世,是因为郁郁寡欢。 “鬼刺,你去打听一下,当年花无芯为何被赶出霄门。” 司徒靖并不是好奇。他看得出素心针对离久久。按理说,她们二人无冤无仇。 打听这个做什么?鬼刺心中犯嘀咕,但是没敢说出来。 “你出去吧。”司徒靖用疲惫的声音说。 鬼刺走出去。 司徒靖猛的坐起来。他自以为做事缜密,心谨慎,没想到差点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手上。 当初把离久久带出去,藏进深山。云楚晗派出那么多人寻找一无所获。炎彻和云切这样的高手也没辙。她居然能找到那里。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一直盯着冬雪院。所以,司徒靖和离久久的事情她都知道。 一瞬间,司徒靖起了杀心。 司徒靖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他长长发头发没有束起,都披在身后。因为沾了水的缘故,看起来如上好的绸缎。 思量再三,司徒靖还是决定放素心一码。 缘来决定不杀人,比杀人难太多。司徒靖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一天结束了,素心赶紧回房想好好歇息。 结果关上门,这才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回头一看,是鬼刺。 素心警惕的看着他:“你来有什么事吗?” “接着。”过完,鬼刺扔给她一个东西。 素心赶紧接住,一看,是一个黑色的瓷瓶。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鬼刺。 鬼刺声音低沉又冰冷,和这春末夏初的天气格格不入:“偷偷给曲凌雪吃下这个。” 那种命令的语气让素心很是不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鬼刺突然冲过来,掐住素心的脖子,眼中带着一丝杀气:“生或者死,你自己选。” 鬼刺的话让素心不寒而栗。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素心急忙说:“我照做就是了。” 鬼刺松开手:“虽然少主和我都舍得杀人。但是,你若听话,替少主做事。将来,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素心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力。” 鬼刺没再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素心赶紧关上门。 “混蛋!把姑奶奶当什么了!”素心低声骂了一句,没好气的将手里黑色的瓷瓶扔在了被子上。 骂归骂,扔归扔,不管是司徒靖还是鬼刺,素心都惹不起。她垂头丧气的走到床边,将拿了瓷瓶捡了起来。 好歹堂堂王府,怎么谁都能随意进出呢?云慕卿,司徒靖,还有鬼刺,进来出去就跟玩儿似得!云楚晗,你也太窝囊了吧!素心心中抱怨。 可是,抱怨再多都无用。素心知道,她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既能不被人发现是她做的,也能完成司徒靖给的任务。 素心叹了口气,她想不出。即便云楚晗不在,夏荷院就这么些人,要查的话很简单。 算了,明天再想吧。素心将瓷瓶放好,躺了下来。可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猛的坐起来,用力捶打 素心不知道,此时曲凌雪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鬼刺从素心那里离开后,就直奔了曲凌雪的卧房。 对于鬼刺的贸然闯入,曲凌雪很是不满。不过,当她听到司徒靖受伤的消息,对这些便全然不顾了。 鬼刺告诉曲凌雪,司徒靖前几日离开楚王府的时候被侍卫们发现。勉强逃了出去,但是受了重伤。 曲凌雪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不过,鬼刺告诉她,虽然司徒靖伤势很重,但是他没有性命之忧。 因为司徒靖要卧床养伤,估计有一阵子不能来看曲凌雪了。 说完这些,鬼刺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曲凌雪,说是司徒靖给她的。说完,鬼刺便走了。 曲凌雪低头一看,是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精致的金珠耳坠。 他受了重伤,却还挂念着我。以后,我一定日日带着这对耳坠。 曲凌雪心中既担忧又高兴。她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腹中的孩子不能留。她想要跟司徒靖在一起,就不能留下隐患。 就这么,一夜难免,曲凌雪抛开了母亲和姨母的叮嘱,终于做出了决定。 翌日。 膳房送来了早饭。素心将早饭摆好。此时,四下无人,曲凌雪还在卧房。 素心赶紧掏出瓷瓶,迅速打开盖子,想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汤里。 可是,素心的手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她犹豫了。脑海中闪现出曲凌雪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番清醒看似狼狈,其实是素心的精心设计。 那时候,素心想找离久久报仇,让她母债子偿。但是,她始终没能如愿进去丞相府。 后来得知离久久被赐婚给云楚晗,她便想到可以进入楚王府。 可是,楚王府比丞相府还难进。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鬟,王府根本不收。 素心想了很多法子,都没有成功。后来听说曲府家大姐要嫁给云楚晗做妾室。而这个传言中的大姐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素心便开始打曲凌雪的主意。她每日盯着曲府,留心进进出出的人。 后来,她终于成功了。不过,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曲凌雪的贴身侍女。 想到这些,素心心中犹豫不决。她不不过是利用曲凌雪,为什么狠不下心? 素心本以为,母亲去后,为了报仇,自己已然铁石心肠。可是,曲凌雪对她真的很好。不打不骂,有什么好吃的,新衣服,总是会留给她。 卧房里传来脚步声,曲凌雪走了出来。素心赶紧收起瓷瓶,拿起碗,佯装在盛汤。她一边盛汤,一边用余光去看曲凌雪,有些心虚。 曲凌雪没有看到素心方才的举动,也没有察觉到她神情的异常。她脸色不太好看,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素心听到曲凌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姐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素心问。 曲凌雪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素心,你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你。” 素心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曲凌雪嘴边。 曲凌雪声的对素心说了什么。 素心直起身来,眉头紧锁,声的说:“姐,你忘了夫人千叮咛万嘱咐!那个司徒靖究竟什么来历,咱们一无所知。” 曲凌雪不以为然的说道:“他说过,他家世代经商。” “一介商人,不过就是布衣。他身边那个鬼刺,看起来太骇人了。总觉得很诡异。” 素心看着曲凌雪一步一步,越陷越深,便劝道。和她想的一样,她才听不进去。 “你快去吧。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麻烦。”曲凌雪催促着。 素心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是夜。 素心一个人在厨房里。她面前摆着一碗汤药。这是曲凌雪要的红花,是要送走她腹中的孩子。 素心从袖中掏出那个黑色的瓷瓶,苦笑一声。她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法跟司徒靖交差了,因为曲凌雪自己就不想要那个孩子。 可是,素心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堵堵的,有些难过。 就在这时,素心突然听到曲凌雪的喊声。她在喊她的名字。 素心急忙收起瓷瓶,快步走出厨房。 曲凌雪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她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她的裤子已经开始有血迹。 素心走进来,看到曲凌雪这幅模样,人中十分着急。 “素心,疼!”曲凌雪的声音都在颤抖。 “姐,我这就去请唐夫人!” 说完,素心站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啊!” 有丫鬟听见声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当素心赶回来的时候,曲凌雪疼的快要晕过去了。血浸透了她的裤子。 李晶芸一看曲凌雪,便知道不妙了。 “快去准备热水!” 素心急忙走了出去。她走进厨房,一眼看到那碗红花。 阅友 第73章池城 怎么吧它给忘了!”素心赶紧把红花汤倒掉,她希望没人看见。 这一夜,曲凌雪过得异常难熬。夏荷院上上下下忙里忙外,一夜未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晶芸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看着昏睡过去的曲凌雪,心情很是沉重。 李晶芸伸出手来摸了摸曲凌雪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素心,雪儿她最近有心事吗?李晶芸问。 素心知道不能实话实话,只好摇了摇头,说:“姐并没有说过什么心事。只是,她最近夜夜无法安眠,总是难以入睡。即便是吃了安神药,也是如此。” 李晶芸没有再说什么。 冬雪院。 刘婆子去膳房拿了糕点回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娘,夏荷院出事了。” 碧箩一听,赶紧凑了过来:“嬷嬷,夏荷院出什么事了?” “曲孺人产了。”刘婆子说。 刘婆子的话并没有让离久久心中生出一丝波澜。反倒是碧箩很是惊讶。 “都没听说她有喜,现在居然产了!” “嬷嬷,过两天你拿些滋补的药过去探望一下曲孺人。”离久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难过,又不太难过。 不知不觉,云楚晗出征已经一个月了。离久久偶尔会想起他。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每每想起云楚晗,离久久就会想起这个诗句。她并不想见他,却还盼着他能回来。 离久久觉得自己很矛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大概是习惯了了吧。离久久笑笑,不再去想云楚晗的事情。 “对了姐,德妃娘娘方才派人来过。说是明日派池太医过来给姐问诊。”碧箩说道。 “池城?”离久久想到那个敢怼云楚晗的太医,不由得笑了出来。 碧箩一脸疑惑:“姐你笑什么?” 离久久赶紧摆了摆手,说:“只是想起云楚晗被池太医怼的时候那个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夏荷院。 曲凌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心中虽有难过,但是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这样的自己,她竟有种厌恶的感觉。 “素心,是不是他知道我不想要他,所以自己主动离开了。”曲凌雪说完这话,眼泪流了出来。 “姐别多想,不过是缘分浅罢了。以后,姐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素心赶紧安慰。 曲凌雪想起司徒靖,决定打起精神来。她还要等他痊愈,好带她离开远走高飞。 这是天意,跟我没有关系。素心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北境。 云楚晗一身戎装,站在指挥营里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他眉头紧锁,略有憔悴之色。 这时候,一个通传卫兵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王爷,京城来信。” 云楚晗头也不抬的问:“谁送来的信?” “是池太医府上的人。”卫兵如实回答。 云楚晗这才抬起头来:“池城?拿过来。” 卫兵急忙向前,走到云楚晗面前,双手捧起那封信,低着头递了过去。 云楚晗接过那封信:“好了,你出去吧。” 云楚晗看下信封上的五个字,楚王爷亲戚,一看便是池城的字迹。 这家伙能有什么事?莫不是母妃不放心,派他去给久久诊脉?云楚晗一边想着,一边撕开了信封。 云楚晗拿出信,读了起来。 信上先提到了离久久,池城说她身体无恙,已经恢复。只是,胳膊和腿上那些疤痕不容易祛除。若运气好,以后会慢慢便浅,但是也不会消失。他会配置一些上好舒痕胶,命人送过去。 至于离久久脸上的伤口,齐老爷子妙手回春,恢复极快。加之她心态很好,不急不躁,运气好的话,除夕之前就可恢复如初。 信中提到,离久久每日作画写字带弄花草,德妃娘娘特意送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和涂料。 读到这里,云楚晗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不少。 往下看,居然提到了碧箩。 池城在信上说,他去的时候,碧箩一直盯着他看。池城问,这丫头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看到这里,云楚晗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他忍不住意味一笑,带着嘲弄的意味。 “你这么奇怪的太医,谁都会多看一眼。”云楚晗忍不住说道。 再往下看去,云楚晗忍不住再次皱起眉头。 池城在信用告诉云楚晗,曲凌雪怀有身孕,却因为劳累和忧心造成产。 不过,这些话是夏荷院的人说的。尽管池城想进去为曲凌雪诊脉,但是夏荷院的人死活不让进。说曲凌雪心情不好,不愿见人。 即便池城要求隔着帘子搭一下脉,她们也没让他进去。说是曲凌雪因为产伤心难过,若太医进去,她必定更加悲痛。 话说到这个份上,池城只好作罢。不过,要不是离久久请求,他才懒得去夏荷院。 云楚晗放下信,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虽然自认为年轻,可是,至今为止,他膝下并无一子半女。因为他喜欢孩子,有时候难免会觉得膝下寂寞。 如今曲凌雪怀有身孕却产,让云楚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忘情花一事,他想等战事完毕之后,回去找她算账,眼下,非但不能算账,还得好好安抚她才是。 虽然讨厌曲凌雪用这种手段,可是,或许她只是想要个孩子。云楚晗心想。 云楚晗拿起信,揉成一团,没好气的扔了出去。 恰好炎彻走了进来,信正好滚到了他脚底下。 “真好你来了。你看看,池城给本王写的信!”云楚晗没好气的说。 炎彻捡起信,打开,看了起来。 “这个池城!本王在领兵打仗。他去了一趟王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王府里发生的事告诉本王!回去本王在找他算账!”云楚晗似有不满,但是炎彻已经习惯了。 “王爷,节哀顺变。曲孺人的孩子夭折了,可能是缘分尚浅。更何况,王爷希望您的第一个孩子是嫡出,不是吗?”炎彻将信叠好。 云楚晗抬头看着炎彻,微微一笑,立刻释然了。 “还是你了解本王。本王第一个孩子,理应是王妃所生。若是男孩,便是世子。若是女孩,本王会请求父皇恩典,尽早疯为郡主。这也算是本王想给王妃的补偿。” “可是,王妃并不在乎名分地位吧。”炎彻走过来,将叠好的信放进信封里。 云楚晗摇了摇头,对炎彻说:“你不懂。她自己并不在乎,但是一旦成为母亲,就不得不为子女打算。若是儿子,尚可通过自己努力,建功立业。若是女儿,若想将来觅得好夫婿,就得看她的权势地位。这样,选择的余地才多。” 说的就像你做过母亲一样。 不知怎的,炎彻一下子想到,如果池城在的过,听到云楚晗这番话肯定会这么说。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 云楚晗走出指挥营。上头的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太阳照下来,空气还是冷嗖嗖的。四下望去,军营驻扎地外,一片荒芜。远处的山上,常年的积雪,在阳光下白晃晃的一片有些耀眼。 “方才信上落款下面的日子,是一个月之前吧?”云楚晗突然问炎彻。 炎彻点了一下头,说:“回王爷,是一个月之前。” “这个池城,俸禄也不低,非要用最慢的速度把信送过来吗!”云楚晗不满的嘀咕着。 炎彻想了想,说道:“王爷,或许不是池太医舍不得银子。而且怕送过来,不知道王爷会在哪里扎营吧。” 云楚晗回头看了炎彻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池城也是很了解他的。 已经离京两个月了,他们加速行军来到北境。云楚晗不想打搅到阳城百姓,在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后,便率军来到阳城外,离边界很近的地方扎营。 池城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不会把信直接送到阳城。 此时,池城正在太医院的后院查看那些晾晒的药材。他拿起一块药材,闻了闻,然后放下。 这时候,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池太医,皇上身子不爽,让您过去一趟。” “好,我去拿药箱。”池城看着那个丫鬟,突然想起了碧箩。 好端端的,想那个没礼貌的丫鬟做什么!池城不由心想。 池城拿了药箱,跟在那个丫鬟身后。走在去正阳宫的路上,他看着丫鬟的背影,还是是不是想起碧箩,想起她几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奇怪,想她干什么!池城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 到了正阳宫,给皇上诊完脉,刚要退下,却被皇上叫住了。 “你前些日子去了楚王府?”皇上问, “回皇上,德妃娘娘派微臣给楚王妃诊脉。楚王妃身体安好,不过王爷出征,她难免担忧伤神。德妃娘娘赐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平日里王妃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会劝她作作画侍弄花草,这样可以缓解她内心的担忧,也可以打发时间。皇上不必挂心。”其实,池城并不觉得离久久担忧云楚晗,但是他说起慌来还是面色不改。 阅友 第74章二访楚王府 皇上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池城离开后,皇上对薛公公说:“你去库房把太后留下的那支凤舞九天钗取出来,亲自给楚王妃送过去。” 薛公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皇上,那凤舞九天……” 皇上瞪了薛公公一眼,接着说:“再挑些其他的金银首饰,珠宝玉石什么的。然后,去花房挑一些好的,什么牡丹、芍药、百合,挑最好的,一齐给楚王妃送过去。你就跟她说,喜欢什么花,尽管说,只要花房里有。” “是,皇上。”薛公公说道。 皇上压低声音:“凤舞九天,让她收好。你亲自去取,别让旁人知道。” “皇上放心,奴才不会走漏风声。”薛公公笑着说。 薛公公去了正阳宫的库房,亲自找到了皇太后留下的凤舞九天钗。那是支金钗,凤凰飞天,精致无比。每根尾巴上都镶嵌了一个硕大的红宝石。看起来华丽无比,价值不菲。 事实上,却是如此。那曾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之物。后来,便赐给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太后与皇后不睦,未曾将此钗赐给其他女子,只是在临终前交给了皇上。 太后过世已数年,皇上一直心保管这凤舞九天钗。 “皇上终于要下决断了。”薛公公看着檀木首饰盒里静静躺着的凤舞九天钗,笑着说道。 薛公公关上首饰盒,按照皇上吩咐,又挑选了一些精致的首饰,这才离开库房,奔着花房去了。 冬雪院。 侍卫队长金泽匆匆忙忙来到冬雪院门口,说有要事。 刘婆子赶紧走了出来,问:“金大人,有何事?” 金泽说道:“嬷嬷,麻烦禀告娘娘,薛公公来了,要见娘娘。” 刘婆子眉头一皱:“金大人知不知道薛公公为何而来” “似乎是皇上有赏赐。下官不敢多问,但是见薛公公眉开眼笑,似乎心情极好。而且,还带着很多东西来,除了一些盒子,还有很多花花草草。” 听到金泽这么一说,刘婆子松了一口气:“多谢金大人。” 刘婆子赶紧回去告诉离久久。离久久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脸,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碧箩说:“碧箩,快拿面纱!” “娘娘,不可!”刘婆子厉声说道。 离久久和碧箩不由得停了下来。 刘婆子走到离久久面前,严肃的说:“娘娘,上一次薛公公来,你就遮住脸。若这一次以面纱遮面,不管用什么借口搪塞,都不合适。毕竟,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索性,就让皇上知道自己的脸受了伤。但是,过不了几个月就会痊愈。” 离久久看着刘婆子严肃的面容,点了点头,说:“嬷嬷,你说的我明白了。” “娘娘是聪明人,知道这其中缘由怎么说。”刘婆子说道。 离久久再次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薛公公来了,他自己捧着一个首饰盒走了进来。其他人或者捧着首饰盒,或者搬着花盆,在院子外面等候。 薛公公看到离久久的脸,眼中满是惊讶,刚要行礼,就被离久久喊住了。 “薛公公不必多礼,请坐。”离久久面色淡然,带着浅浅的微笑。 “谢娘娘。”薛公公抬起头,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离久久却大方的笑道:“薛公公是不是想问,我的脸是怎么了?” 薛公公歉意一笑:“娘娘,奴才并非好奇,只是担心……” “薛公公请坐,我细细说与你听。”说完,离久久看了一眼碧箩。 碧箩赶紧搬了一个凳子过来。 “谢娘娘,娘娘坐。”薛公公笑着说。 二人坐下。 “其实,薛公公上次来,我那张脸弄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遮住脸上的伤口。不过,薛公公放心。回宫之后,还请薛公公让皇上放心。最多明年春天,最快今年除夕之前,我的脸会恢复如初。” 刘婆子看着离久久从容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目光。 薛公公听了离久久的话,皱了皱眉头,之后,他突然恍然大悟:“娘娘,是齐门主妙手回春!” 离久久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说:“是我不孝,他老人家原本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我却在他颐养天年的时候,让他为我奔波。不过还好,我熬过了剜肉之痛,他也可以继续隐退江湖了。” 薛公公心翼翼的问:“娘娘,奴才斗胆问一句,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把娘娘伤成这个样子” “我就是想跟薛公公说这件事。大婚以来,我与王爷不睦。结果,让我负气出走,身上只带了些银两和一点首饰。我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本以为可以撑到过了除夕。没想到却被老板娘嫉妒,伤了我的脸,在大雪天把我装进麻袋,让人把我扔了出来。我大难不死,又回到王府。这是皇上和德妃娘娘保佑。”离久久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薛公公忍不住站了起来,气愤的说:“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 “薛公公不必如此激动,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离久久笑着说。 “娘娘,奴才回宫之后,立刻禀报皇上。皇上一定会为娘娘讨回公道!”薛公公说。 离久久却摇了摇头,笑着说:“薛公公,其实王爷去过那件客栈。只是没想到,已经人去楼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不打紧,我已经平安归来,这件事就算了吧。就当是我负气出走的代价。现在,我只盼着王爷旗开得胜,还边境太平。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忧。我已经知道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王妃。” 薛公公看着离久久从容大气的模样,不由心生赞许。他打开怀中的首饰盒,递到离久久面前,声说:“娘娘,此凤舞九天钗乃太皇太后陪嫁之后,后赐给太后。太后过世之后,皇上一直心保管。如今,皇上将此钗赐给娘娘。皇上嘱咐娘娘心保管。奴才想告诉娘娘,这凤舞九天钗非比寻常,等到那个时候方能带出来。” “那个时候?公公,哪个时候啊?”碧箩好奇的问。 刘婆子赶紧瞪了碧箩一眼。碧箩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薛公公的话说得很隐晦,可是离久久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赶紧站起来,双手心翼翼接过首饰盒。 “劳烦薛公公回宫禀高皇上,我一定好好保管,定不负皇恩。” 送走了薛公公,离久久再次打开那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的凤舞九天钗金光灿灿,华丽精致,大气蓬勃。 “娘娘,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啊。”刘婆子说道。 碧箩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她怕再说错什么,便不吱声,希望离久久和刘婆子能道出其中玄妙。 离久久看了一眼碧箩,忍不住笑了出来。 “姐,你就别笑话奴婢了。奴婢真的不明白。”碧箩不好意思的说。 刘婆子看着碧箩脸红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姐,你说池太医来的时候,碧箩差不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池太医会不会以为碧箩看上他了?” 碧箩一听,脸更红了。 “我觉得,池太医肯定以为碧箩看上他了。碧箩,其实嫁给池太医不错啊。人家年轻有为,长相也颇为英俊。你去了,一定是正室夫人。”离久久也忍不住打趣。 “姐,你怎么也……不理你们了!”碧箩假装生气。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离久久收起了笑容。 刘婆子也说起笑容,一脸严肃:“姐,凤舞九天,那凤,是中宫皇后可戴,还有太皇太后、太后、太子妃。其他人,那是万万不敢。” “所以薛公公说的到时候方可戴,便是说云楚晗入主东宫之日。”离久久说完,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碧箩终于明白了:“姐,以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离久久没有说话。这事来的太突然,她不知道是福是祸,自然高兴不起来。宫斗戏不是没看过。当初跟离沫萱斗的时候便觉得累。想想以后云楚晗登基,后宫三千佳丽,都盯着皇后这个位置,离久久便觉得头疼。要跟好多好多离沫萱斗,想想都觉得累。 不过,母仪天下,唯有一人。到时候,别说离沫萱,整个丞相府都要跪在自己脚下。想到这一点,离久久心里便觉得舒畅。想起过世的母亲,如果看到她扬眉吐气,也能瞑目了吧。 “我累了,想去睡一会儿。”离久久的声音流露出一丝疲惫。 “姐,奴婢这就去把晾晒的被子拿回来。”碧箩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嬷嬷,你把它收好。”说完,离久久关上了首饰盒。 “姐放心,奴婢一定将它藏在隐秘稳妥的地方。”刘婆子说完,将首饰盒拿走了。 离久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 薛公公回到正阳宫,将他在楚王府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的禀告了皇上。 皇上听了,连连点头:“你看人一向很准,尤其是女人。你觉得楚王妃怎么样?” 阅友 第75章奏折 薛公公笑着说道:“怒奴才斗胆,楚王妃若是生在将门之家,必是巾帼之才。”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薛公公的肩膀,说:“薛甄,朕后宫嫔妃众多。你说说,有哪个愿意一脸伤疤见朕?连脸上长个疙瘩都怕被朕看到。楚王妃竟能如实相告,着实难得。” “皇上,奴才第一次去的时候,楚王妃便想办法遮住容颜。这第二次,莫不是因为奴才不过是个太监?”薛公公佯装疑惑。 皇上摇了摇头:“对于女子而已,容貌十分重要。朕不相信,后宫的妃嫔里有谁,愿意以丑陋的模样去见外人。” “如此说来,奴才不算外人?”薛公公笑着说道。 皇上回头看着薛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方才朕还说你看人准,怎么这回儿又糊涂起来!” 薛公公赶紧说道:“奴才愚钝。” “从容,冷静,楚王妃她,可以!只是,若是能有子嗣就好了。”皇上言语中带着惋惜。 “皇上,王爷和王妃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薛公公说道。 皇上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至于曲凌雪产之事,薛公公只字未提。 本来皇上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为时尚早,是不是应该等云楚晗回来再做决定。不过,这次离久久的表现很合他意。 齐萧也已隐退江湖,不见踪迹。 如此一来,皇上便放心了。心里想着,等云楚晗率军归来,离久久容貌也已复原。那时候,就立云楚晗为太子。 只是,皇上没想到,一股暗潮涌动,将直奔楚王府。 夜深人静。 云慕卿终于找到机会溜进楚王府。当他来到夏荷院,走进卧房的时候,曲凌雪正坐在梳妆台前。 听见这熟悉的脚步声,曲凌雪眸子中的恨意一闪而过。产的痛,她忘不了。她对云慕卿已无爱意,但是恨,她不会忘。 云慕卿走到曲凌雪身后,还未说话,曲凌雪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奏折,递给了他。 “这是从云楚晗书房里找到的。” 云慕卿接过那本奏折,狐疑的看了一眼曲凌雪。他打开一看,眉头一皱,面露怒色。 “好一个云楚晗。”云慕卿合上奏折,咬着牙说道。 “王爷,云楚晗如今在北境。是要等他回来吗?”曲凌雪轻描淡写的问道。 云慕卿“哼”了一声:“今日你似乎不太一样。” 曲凌雪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说道:“王爷,你还不着急吗?可是,我已经有些着急了。皇后,我是不会想了。不过,王爷可否许我贵妃之位?” 云慕卿看着曲凌雪,头一次觉得她很陌生。 “你不是不在乎名分地位吗?” 曲凌雪微微一笑:“我是不在乎。可是,我现在想通了。将来你登基,后宫佳丽三千,我若连个妃位都不是,你早晚不得把我忘了。不过,妃位有四个贵妃只有两个。我的家世,就不奢求皇贵妃之位让你为难了。” 听到曲凌雪这么一说,云慕卿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她今日带着一丝冷漠的模样,反而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你们女人真有意思。前一天还爱的死去活来,后一天可能就不理不睬。” “王爷,不是我们女人有意思。王爷注定是要是成大事的人。我自然不能天天盼着你来我这里。”曲凌雪说道, 云慕卿搂住曲凌雪。曲凌雪心中生出厌恶,感觉好似一坨屎扣在了自己身上。 “对了王爷,前几日,薛公公去冬雪院,带了很多皇上的赏赐。你说,云楚晗还未得胜归来,皇上为何这般着急的赏赐?” “不过是些赏赐而已,有什么大惊怪的!”云慕卿没好气的说道。 曲凌雪站了起来,对云慕卿说:“王爷,我产不久,是你的孩子。” 云慕卿猛的松开手,惊讶的看着曲凌雪。 曲凌雪反而淡然一笑,说:“王爷不必惊慌。我与这孩子缘分太浅。既留不住,不提也罢。” “那你好生歇息吧。本王有空再来看你。”云慕卿脚底抹油,溜得很快。 曲凌雪嘲讽似的一笑,坐在梳妆台上,拿起那本奏折,放回了抽屉了。 其实,那本奏折是假的。曲凌雪模仿了云慕卿的字迹,写了一封弹劾云慕卿的奏折。 奏折里写了云慕卿结党营私,侵占田地。 曲凌雪模仿的很像,加之卧房里灯光昏暗,云慕卿自然信以为真。 依云慕卿的性子,不会等云楚晗回京再伺机动手。毕竟,曲凌雪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等云楚晗得胜归来,皇上一高兴,万一就封他做太子。到时候,云慕卿离皇位就更远了一步。 即便皇上不封云楚晗为太子。凭借战绩,他压自己一头,离东宫便更近了一步。 云慕卿绝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被动。 回到慕王府,云慕卿便直奔清风苑去了。 看到云慕卿一脸阴沉的走进来,古静月赶紧打发走了丫鬟们。 “王爷这是怎么了?”古静月扶云慕卿坐下。 云慕卿叹了口气,将奏折的内容告诉了古静月。 “王爷,若楚王爷大胜归来,再将奏折递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云慕卿点了点头:“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父皇对他,本来就青睐有加。” “王爷想怎么做?”古静月问。 云慕卿拉着古静月的手,示意她坐下:“有云楚晗在,本王离东宫遥遥无期。本王不能再慈悲了。不然,将来他登基,你我身首异处!” “臣妾明白王爷的意思。要动手,就得在云楚晗回京之前。刺客,可以伪装成蛮夷杀手。”古静月说道。 “一不做,二不休。”云慕卿下定了决心。 屋外,晚桃偷偷听到了二人的话,心中十分震惊。云慕卿就算了,为何如今古静月变得这般冷血?自己虽然会武功,但是她的武功是用来防身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云慕卿站起来,说:“夜长梦多,本王这就去安排。你早些歇息。” “恭送王爷。”古静月行了个寻常礼。 云慕卿走后,晚桃走了进来。 古静月瞧着晚桃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方便她肯定听到了自己同云慕卿谈话的内容。 “晚桃,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古静月说道。 “姐,王爷当真要杀楚王爷?”晚桃问道。 古静月叹了口气,拉住晚桃的手,说:“晚桃,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晚桃点了点头。 古静月语重心长的说道:“晚桃,储位之争,哪朝哪代都非常残酷。我们若赢不了,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晚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古静月笑了笑,说:“论私心,我也当皇后。光宗耀祖,家族显赫。” 晚桃笑了笑,说:“我懂了姐。争夺皇位,本来就是你死我亡。若将来姐能当上皇后,老爷夫人别提会有多高兴!” 看着晚桃,古静月心中竟觉得空落落的。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杀人,以前她从来都不去想的事情,她只会救人。 入夏。 离久久已经不能躺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她希望自己能再白一点,可不想晒黑了。 好热,好想开空调。离久久不停的在心里抱怨着,反而觉得更热了。 碧箩端了碗酸梅汤过来,放在离久久面前。 “姐,趁热喝了吧。”碧箩说道。 “你被热糊涂了啊?酸梅汤还得趁热喝?”离久久赶紧摸了摸碗冰冰凉凉的。 碧箩赶紧纠正道:“错了,奴婢说错了,是趁凉喝。这是膳房送来的酸梅汤。说是王爷走之前特意叮嘱,因为姐怕热。” 云楚晗啊,算你有心了。你不在,我也落的个清闲。离久久端起酸梅汤喝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喝起来很舒服。 “也不知道外公身在何处。”离久久放下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婆子笑道:“门主一切安好,娘娘放心。” 离久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最近也没有理会,那两个爱嚼舌根的丫鬟呢?” “娘娘放心,上次奴婢唬住了她们,她们再也不敢了。不过,娘娘为何不让奴婢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刘婆子不解。 “因为觉得没必要,而且,可能会惹麻烦。”离久久说道。 “姐是王妃,如今又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谁会找姐麻烦?”碧箩不解。 刘婆子赶紧说道:“王爷不在,娘娘在王府说到底没什么根基,心谨慎些是好的。何况,现在主管王府的是曲孺人。” 离久久现在确实不敢轻举妄动。除了继刘婆子说的原因,还因为自己的脸。若真惹出什么事来,她的脸还没痊愈。 离久久才不想让更多人看到她现在丑陋的模样。 不过,离久久不想惹麻烦,并不意味着麻烦不会去招惹离久久。 报仇心切的素心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阅友 第76章报仇 素心不想再等了。她决定报完仇就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样,司徒靖就找不到她了。 等曲凌雪睡下,素心回到自己的卧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终于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素心站起来,换了一身黑色衣裙,拿了一罐油。她打开门,谨慎的向外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走了出来。 从后门溜出夏荷院,素心心翼翼的,奔着冬雪院的方向去了。她来到冬雪院后面,将油洒在墙上。然后哪出火折子,正要点燃,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来握住了她的嘴。 素心想挣扎,却被打晕了。 不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76章报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7章云楚晗遇刺 “有刺客!保护王爷!” 军营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云楚晗和衣而睡,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站起来,拔出剑。 炎彻的营帐就在隔壁,他第一个赶了过来。 突然,一个黑影杀进营帐。 “王爷心!”炎彻拔剑而起。 几个回合下去,刺客明显占下风。他赶紧逃出营帐。炎彻赶紧追了上去。 刺客的速度很快,炎彻紧追不舍。追到附近的林子里,刺客突然不见了踪影。 炎彻心翼翼,仔细搜查,却不见刺客踪影。 “坏了!调虎离山!”炎彻突然想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77章云楚晗遇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8章都有可能 离久久看着这名有些眼熟得女子怒气冲冲的走到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紧紧抱住。 “皇嫂,我回来了!”豪羽抱着离久久,高兴的说。 离久久猛然间想起,这不是云楚晗的妹妹,当今皇上的二公主吗? “豪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离久久高兴的问,记忆中,她们已经四年没见了。 豪羽云楚晗两岁,时候一直跟在云楚晗身后,一口一个“三哥”的叫。 她们很亲密吗?离久久使劲儿想了想,说是亲密,但是不常见面。说是不亲密,就算几年年不见,豪羽对她依然很热情。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7八章都有可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9章杀心 皇上拿着那本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他打开奏折,又重新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 这本奏折出自楚王府参军、云楚晗的贴身侍卫炎彻之手。奏折中写了,那些刺客身上都纹有蛮夷卡尔克部落的图腾。可是这些人看上去根本就是中原人。 还有,刺客准备无误的找到了云楚晗的营帐。而赵太医遇刺并非偶然。炎彻猜测,他们的目标就是云楚晗,刺杀赵太医是为了保险起见。显然,他们有内应。 炎彻并不知道内应是谁,只得请求皇上立刻派一位可靠的将领来接替云楚晗。 而云楚晗并无生命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79章杀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0章失火 古静月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着实也吓了自己一跳。但是,她还是选择告诉云慕卿。 如今的古静月,别说晚桃,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或许是之前受了太多委屈,让她的心境和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亦或许,是她太爱云慕卿。如今通过改变便可让云慕卿当她在心上,那她就不介意完完全全变成云慕卿喜欢的样子。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声音,云慕卿来了。 古静月已经卸了妆,穿着寝衣,坐在梳妆台上。晚桃在认真的给她梳理着黑去绸缎的长发。 古静月站起来,迎了过去。 “爱妃免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0章失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1章玉佩 阳城战火持续了一夜。天亮时,敌人撤了兵。 一夜苦战,守军奋力抵抗,敌人并没有攻破城门。 主将重伤,敌我悬殊大,加之有内应,守住阳城等待援军到来便是最佳选择。 敌人损失严重,便撤兵调整。炎彻带人守着城门,严密注意些这边的情况,生怕内鬼打开城门,放敌人进来。 敌人撤军,守军便有了修整机会,士兵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曲凌雪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睁开眼,看见的不是素心,而是夏荷院的丫鬟婉儿。 “娘娘,你终于醒了!大夫说,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章玉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2章致幻药 离久久怎么也想不明白,齐王妃的玉佩为何出现在冬雪院。为了杀她? 离久久觉得不可能,虽然她并不了解刘子涵的为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个大家闺秀,亲自跑到楚王府刺杀自己。 不管离久久怎么想,都觉得这不 这玉佩并非俗物,难道是赏赐给了别人? “嬷嬷,你做的对。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把玉佩藏好,不要被别人看见。”说完,离久久把玉佩递给了刘婆子。 刘婆子赶紧拿去藏好。 “姐可是认出了此物?”碧箩低声说, 离久久点了点头:“你就当什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章致幻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3章疯了 回到别院,司徒靖把那瓶致幻药放在桌子上。他眉头紧锁,思考着寻王世子的话。 司徒靖觉得他话里有话。 鬼刺走了进来:“少主有何吩咐?” “你过来看看这个。”司徒靖说道。 鬼刺走过来,拿起桌子上那个蓝色的瓷瓶。他打开了盖子。 “心,别中毒。”司徒靖担心他会凑到瓶口去闻,因为世子跟他说,这个致幻药无色无味,只要一丁点就会有很强的药效。而且,不是见多识广又医术高明的大夫,是诊断不出来的。 鬼刺便倒了一丁点放在手上,用手指轻轻捻开。粉色的颗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章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4章管家权 云楚晗不在,曲凌雪疯了,离久久在养伤。楚王府俨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刘婆子在曲凌雪疯掉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离久久应该出面了。这个正牌王妃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把管家权牢牢抓在手里。 其实,离久久也想到了。不过,不是为了管家权。作为楚王妃,她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担起责任。不然传出去,被人耻笑。 旁人也罢了,离久久不想让丞相府里那个所谓的爹,还有那个刻薄的继母觉得她就是个废物。 不蒸馒头,争口气。既然外公要助云楚晗登上皇位,那这个皇后,她当定了。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4章管家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5章一切刚开始 嫁到楚王府已是第四个年头,离久久发现自己最这里近似于一无所有。她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楚王府各房的情况,找个可靠的人来问才是最好的方法。 桌子上放着一包银子,沉甸甸的,是方才内事房送来的。 以前的时候,每到月初发放例银的时候,碧箩要一遍遍的去内事房。受尽冷眼和奚落也不一定能要回来。就算要回来了,也快月底了。而且银子也少的可怜。 刘婆子走进来,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例银,好奇的问碧箩:“碧箩,你怎么不把例银收起来?” “嬷嬷,是姐让我先不要受。她已经盯着那个钱袋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5章一切刚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6章树倒猢狲散 苏凛拿着离久久给的清单,走在集市上。虽然不过是做做样子,以免引人非议。但他还是想把清单上的东西买齐了,再给离久久送过去。 “马蹄糕。这东西膳房不能做吗?这也太浮躁了吧。”苏凛疑惑的挠了挠头。 不过,苏凛还是决定去买。他记得集市有一家卖的马蹄糕特别好吃。 想到这里,苏凛将清单叠好,放入腰带下面。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苏凛好奇,走了过去。 素心买了些纸,一抬头,看到苏凛走了过来。 糟糕!素心赶紧转身,快步向前走。 苏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6章树倒猢狲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7章锦瑟 回到牡丹阁,离久久回忆着方才在芙蓉阁时,婉儿的一举一动。 刘婆子看出了离久久的心思:“娘娘是不是觉得那个婉儿不对劲?” 离久久点了点头:“其实,上次去芙蓉阁,我就觉得她似乎和别的丫鬟不一样。但是,我没细想。” “你们在说什么呀?”碧箩不懂。 离久久接着说道:“那个婉儿看起来很冷静,即便是上次曲孺人掐住我脖子的时候。还有,不管曲孺人说什么,她都很平静。” “过于是听多了,所以习惯了?”碧箩问。 离久久摇了摇头:“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7章锦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8章惊醒 当婉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她坐起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然后伸了个懒腰。 婉儿走出卧房,发现自己临近傍晚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婉儿突然想起曲凌雪,便赶紧向正堂走去。 走进正堂,婉儿看见锦瑟正在擦拭架子上的摆件。她看了锦瑟一眼,直接进了卧房。 卧房变得干干净净。曲凌雪依然坐在床上,紧紧抱着她的枕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正好醒了,饭菜也来了,肚子确实饿了。婉儿心想。她刚要去开门,所见锦瑟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八八章惊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0章小姐你变了 天边已经泛白。云慕卿脑子里乱的很。他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云楚晗,不能再失手。这一次飞濂无功而返。只怕云楚晗回来后,更难得手。 清风苑。 古静月同样一夜未眠。她离开朗月阁,回到清风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自从得知皇上要立云楚晗为太子,云慕卿就心事重重。古静月很想帮他,可是也没有十拿九稳的办法。 古静月在床上翻来覆去,晚桃都看在眼里。 “晚桃,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帮王爷当上太子?”古静月突然开口。 晚桃走过来,蹲了下来,对古静月说:“姐,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0章姐你变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1章探望 古静月拉着晚桃的手,看着她。 晚桃看着古静月,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那样的生活,怎么会好呢? 嫁入慕王府后,她不进宫还好。每次进宫都会被皇后娘娘挖苦奚落,冷言冷语。而每每这个时候,云慕卿都会冷眼相看。 即便古静月对云慕卿百般柔情,云慕卿也不会看在眼里。反而,一旦不合他心意,轻则谩骂讥讽,重则拳脚相加。而古静月只能忍耐。 那时候,古静月身上的淤青好不容易消散,接着又会来新伤。 其实,晚桃恨云慕卿。尤其是他对古静月拳脚相加的时候。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1章探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2章心怀鬼胎 虽然知道牡丹阁内一定精致又华丽。但是古静月并没有想到,这里面何止是精致,简直是富丽堂皇。 精致的红木家具,通透的琉璃花瓶,大大的玉石摆件。相比之下,自己的清风苑真是寒酸呢! 虽然,古静月一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此刻,她心中却泛起涟漪,涌出一丝羡慕。 以前,离久久和自己一样,不受夫君待见。说不上谁比谁运气更好一些。 云慕卿脾气暴躁,稍有不如意便对古静月拳脚相加。但是,他对自己的宠妾,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不过是对还算中意的温柔一些罢了,也不在乎她们的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章心怀鬼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3章口是心非 古静月放下茶杯,关切的问:“对了,冬雪院走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查清楚了吗?” 离久久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那夏荷院呢?和冬雪院一前一后,巧的都有点不像巧合。毕竟,两个院子离的不算近。”古静月接着问道。 离久久叹了一口气,说:“古姐姐,不瞒你说,这事确实蹊跷。但是现在根本没头绪。不过,只要找到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弄清楚了。” 古静月急忙问:“谁?” “曲凌雪的贴身侍女,素心。”离久久说起这事,心里就有些堵,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玉佩。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章口是心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4章巧心 虽然夺嫡之路异常凶险,轻则慕卿失去当上太子的机会,重则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古静月还是要尽力一试,为慕卿出谋划策。 这次去楚王府,古静月不过是借着看离久久的名义,派晚桃去做些手脚。这些手脚,很有可能会让楚晗失去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说不定,还会被打入宗人府。 只要慕卿赢了,那离久久必须死。他不可能留着她。 这些,古静月不愿去想。因为一旦想太多,她的良心就会备受煎熬。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古静月突然开口问素心。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4章巧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gian 第95章云楚晗归来 春晖院。 云楚晗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熟悉的帷幔。这一路颠簸,车马劳顿,他确实累。 伤口处已经不疼了。只不过,完全恢复还需要时日。 云楚晗不怕战死沙场,但是他可不想被那些刺客杀掉。 外面传来脚步声。离久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一碗药的刘婆子。 云楚晗起身,坐了起来。 “你伤没好,就别坐起来了。不对,躺着也没法喝药啊。”离久久也不行礼,也没有寒暄,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刘婆子赶紧放下药,拿了个枕头放在云楚晗背后,让他靠着。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5章云楚晗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6章你父亲还活着 “王爷用心良苦,娘娘此刻一定很感动。”炎彻说。 云楚晗回头看着炎彻,笑着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的种种,不会因为几件礼物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了,你叫人把迎春阁打扫出来。这两天,本王要搬过去。” 炎彻一听,想阻拦。但是立刻想到,离牡丹阁最近的不就是迎春阁吗?他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说完,炎彻退了出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炎彻忍不住觉得好笑。 “神行太保?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6章你父亲还活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7章共进晚餐 京城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齐萧正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一个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老爷子,该吃药了。”那人走过来,直接将碗举到齐萧面前。 齐萧接过碗,二话不说,一口气将药喝的干干净净,然后将碗递了回去。 “老爷子,还在想那个什么素心巧心啊?她又不是霄门的人。而且,她还把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我说,就随她去吧。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选的。”那人问道。 齐萧转过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说池城,医者仁心。她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7章共进晚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8章装病 趁着离久久不注意,云楚晗使劲儿挤了几下眼睛。 池城不解,以为他眼睛不熟悉,一边诊脉一边问:“你眼睛怎么了?” 云楚晗瞪了池城一眼。 离久久听见池城的话,急忙走了过来:“怎么了?” 云楚晗赶紧闭上眼睛。 池城皱了皱眉头,他明白了云楚晗的意思。从脉象上来看,他身体恢复虽然慢了一些,但是还不错。 不能让云楚晗白演这一出戏,池城清了清嗓子,对离久久说:“王爷大伤未愈,其实本也没什么。只不过连日车马劳顿,颠簸的离开。他需要好好歇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八章装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9章夜明珠 “为什么不行!”离久久有些生气。 “娘娘,这不合规矩。”刘婆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碧箩不出声。 僵持了好久,刘婆子不肯让步。离久久没办法。她在卧房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瞪两眼云楚晗。 云楚晗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他听着离久久走来走去的声音,心想她会怎么做。 刘婆子和碧箩都在外面。她们的态度很坚决。 离久久机灵一动,将碧箩值夜用的那个褥子拿了出来,铺在了地上。然后又找出碧箩盖的枕头和被子,就这样打了个地铺。 虽然没有床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99章夜明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0章失联 云楚晗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说:“现在已经入冬了。很多事情,父皇想在除夕之前平息。这样可以让百姓,朝臣们和将士们踏踏实实过个年。你这次立功回来,父皇本想委以重任,却不想你还是之前那样子,能不生气吗?” 云辰焕看着手上的夜明珠,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我已经被骂出来了。估计今年第一场雪快下了,我赶紧去采些雪莲回来。” “不必了。我派府里的人去。你还是留在京城吧。”云楚晗摆了摆手。 “无妨,我去了几次,都熟了。听说第一场雪后盛开的雪莲是最好的。毕竟采了这一次,估计不会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0章失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1章神行太保 离久久默默的希望这是虚惊一场。 云楚晗回头看了离久久一眼,然后回过头去,说:“这件事,本不该告诉你,免得你担忧。但是,本王无人商量。” 那一刻,云楚晗言语中尽是沧桑。离久久看着他的侧脸,他从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伤感,突然觉得心里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生在皇家,很辛苦吧。还有云辰焕,他自幼就没了母亲的庇护。幸好还有德妃娘娘的照拂。他一直以来不喜朝政,游山玩水,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伪装呢?或者,是他想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离久久使劲儿摇了摇头,不再去联想这些。她站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1章神行太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2章难题 一大早,楚晗就被招进了宫。等待他的,是皇上阴沉的脸。 “砰”的一声,皇上一掌拍在案几上。 “父皇息怒。”楚晗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当心身子!”薛公公急忙劝道。 皇上一脸怒气:“息怒?朕如何息怒!你去大街上听一听老百姓背地里都在议论什么!你可真娶了个好王妃啊!” 楚晗被皇上一顿臭骂,他只得低头不语。 “马上把老五给朕找回来!快去!” 最后,在皇上的吼声中,楚晗离开了正阳宫。 “皇上,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气。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2章难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gian 第103章池城归来 “卿儿,论美貌和才情,这后宫比你母后我强的,可是很多。但是唯有一件,母后我自认为强过她们百倍。你知道是什么吗?”皇后问。 云慕卿仔细想了想,迟疑的说:“儿臣记得,母后曾说过自己非常了解父皇。这也是多年来屹立中宫的原因之一。” 听了云慕卿的话,皇后得意一笑,点了点头,说:“对,母后自认为,这宫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父皇。” “母后英明。”云慕卿忍不住说道。 皇后随之冷笑,“哼”了一声,说:“这后宫的女人大多见识浅薄,只知道在皇上面前争奇斗艳。帝王的宠爱,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章池城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4章徐沅顷 池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起笔,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写了起来。 云楚晗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池城这下一个又一个字。他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池城终于写完了那封信。他放下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十分满意。字迹看起来一模一样,若非本人,怕是无人能辨别出来。 池城将信按照云辰焕折信的方式折好,然后心翼翼的塞进信封里。 做完这一切,池城将信递给云楚晗:“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是现在别无他法。这太子若不是你,便只能是云慕卿。皇上没有更好的选择,你也没有!王爷,云慕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4章徐沅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5章不辞而别 晚上,饭菜摆上来。林月知趣的离开了,只留父女二人,希望他们说说心里话。 巧心看着林月离开,转过头来看着徐沅顷:“你们没有孩子吗?” 徐沅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安的搓了搓手,说:“你五岁,年初的时候已经出嫁了。” 巧心面无表情:“你不觉得愧疚,或者其他什么的。你成没成家,有几个孩子,跟我没关系。我来这里找你并不是为了跟你相认,而是想知道,当年我母亲为何被赶出霄门?” 听到巧心这么说,再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徐沅顷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并不指望她能有多想念自己,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5章不辞而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6章布偶 小蝶来到书房,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她蹲下,摸索着最下面的那些砖头。在墙角处,竟然摸到一块已经松动的砖头。 小蝶赶紧把砖头拿出来。里面本来应该是砖头的位置上,放着什么东西。 小蝶赶紧把它拿出来。软软的,又有什么东西很尖锐。 拿出来一看,小蝶大惊,这是一个用来诅咒的布偶。龙袍加身,不就是皇上?布偶的背后写着生辰八字。 小蝶不知道皇上的生辰八字,但是从年份来看,和当今皇上的年纪对的上来。她很快便恢复了震惊。 巫蛊之术是大宁的禁忌,即便是寻常百姓也是要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6章布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gian 第107章苏凛重伤 云慕卿并非是那种心思特别缜密的人。虽然他也会瞻前顾后,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有杀了云楚晗,他才能安心,才能去想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办。 云慕卿的想法,司徒靖一清二楚,不过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因为他知道,云慕卿可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王爷放心,鬼刺任凭王爷差遣。”司徒靖说道。 柳林。 世子依然是一袭黑衣。他背对着苏凛,整个人看上去阴森森的。 “你把那个布偶放在哪里了?”世子的声音听上去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我把它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7章苏凛重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8章小蝶 苏凛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即便那个所谓的寻王世子是真的,他也不愿意为他做事成为他的手下。 只是,世子安插在楚王府的眼线到底是谁呢? 云楚晗也是担心这个,便特意将苏凛的住处挪到了迎春阁的偏房。毕竟,苏凛没有背叛自己,那自己就不能亏待他。 再者,迎春阁相对于他住的那个杂院,肯定安全许多。 一个的只能留守后门,一跃竟成了王爷的贴身护卫。一时间,王府里面议论纷纷。 不过,世子安插在楚王府的眼线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刺客来刺杀。 苏凛明白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八章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09章竹篮打水 “大人,找到了这个。” 蝶自认为伪装的不错。可是,当那个布偶被拿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慌了。 蝶故作平静,心里却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金泽拿起布偶看了看,又看了看蝶。眼中浮现出一丝异样。这个布偶他见过,是苏凛找到的,已经被炎彻烧掉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 “你好大的胆子。捆起来,去见王爷!”金泽冷冷说道。 迎春阁。 蝶被捆着押了进去。 云楚晗一脸铁青的看着金泽放在桌子上那个布偶。 “王爷,奴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9章竹篮打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10章棋子 云楚晗察觉到离久久的异样,便说道:“久久,不去你去后面坐一下吧。” “不要紧,我坐这儿就行。”离久久急忙说。 不就是行刑吗?离久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一会儿,刑具搬了上来。离久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还真是多,看着都疼。 “王爷,娘娘,为什么不相信奴婢!德妃娘娘可以为奴婢作证!” 云楚晗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金泽上刑具。 金泽看了看那些刑具,选了一样简单的——皮鞭。 皮鞭一甩,蝶一声惨叫,脸都白了。她倒在地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10章棋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11章佛跳墙 “无妨,反正,也搜不出什么。倒是你,就别生气了。搜都搜完了,还有好生气的。”离久久劝道。 离久久突然想起了那个布偶。 “不行,我去进宫问问皇后!”豪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离久久急忙拉住她,让她坐下:“不可!有些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做。你上有老下有,你得顾及着他们。惹急了皇后,万一给你婆家扣个罪名。你是公主,皇上不会让你受罪。可是他们呢?” 听了离久久的话,豪羽只觉得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让她冷静了许多。 是啊,她已经过了可以由着性子来的年纪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11章佛跳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12章雪落的声音 一顿饭,离久久吃的满嘴流油。她顺手拿出之前无事的时候绣完的那个手帕擦了擦嘴。 云楚晗一眼看到那个手帕上绣的竹叶。 “这手帕挺别致。本王能看看吗?”云楚晗问。 离久久心想,吃人嘴短,看就看吧。然后,她就把手帕递给了云楚晗。 云楚晗接过手帕,仔细看了看上面绣的竹叶,问:“这手帕你哪来的?” “我自己绣的啊?”离久久说道,心想,他不会想要吧。 云楚晗从怀中掏出自己之前在街上买的那个手帕,两个放在一起,发现相同的不仅仅是图案,那些一模一样的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1章雪落的声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13章春雪 正阳宫。 皇后正在喂皇上喝药。 “皇上,法师说的那些府邸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搜出来。会不会是法师算错了?”薛公公心翼翼的说。 皇后瞪了薛公公一眼,回过头对皇上说:“皇上,法师不可能算错。会不会是那个人听到了风声,提前把东西销毁了。” 皇上却说:“朕倒希望是法师算错了。不打紧,这几日,朕觉得好多了。” 皇后并不死心:“皇上,臣妾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万一真的有人谋害皇上……” “行了行了,皇后侍疾也累了多日了。朕这药也喝完了。皇后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1章春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14章千沧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皇后站起来,虽然明明自己被算计了多年,心情却好了许多。 高福生低声说道:“娘娘,那个紫檀着实可恶,不如……” 说完,高福生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请示皇后,要不要杀了紫檀。 皇后摇了摇头,说:“德妃的性子,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本宫看不透。本宫总觉得,她的仁慈不过是表象。” “娘娘的意思是,德妃若知道春雪背叛了她,会对她的家人下手?”高福生问。 “也许。即便不是,事成之后,春雪和她的家人必须死。你派人出宫,盯着点。” 德妃,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别得意的太早!本宫一定会笑到最后!皇后心想。 当年,皇上大婚登基。皇后入宫没几个月便是三年一期的选秀。德妃便是那一年入宫的。 而紫檀,就是德妃的人。 皇后万万没想到,自己入宫第二年就被德妃算计。那时候,德妃入宫时间尚短,居然已有这般能耐。 回想起来,德妃刚入宫便是盛宠。不过一年的时候,就由美人升为孺人。再两年,便升了妃位。没想到,这个妃位一当就是这么多年。之后,便是称病,然后生下了云楚晗。 德妃生下云楚晗后,据说母体受损,元气大伤。从那以后,经常听见朝阳宫传太医,和德妃身体每况愈下的消息。 一开始,皇后还派人打探。后来,对于朝阳宫的情况,她便不在意了。 谁知道,德妃竟然早早就将自己的人安插进了旭日宫。 皇后真没想到,德妃城府如此之深。得宠,生子,称病,复宠,这一步步看似正常,实则都是她算计好的。 这病,能装二十年,也真是厉害。 紫檀离开,春雪进来,这其中缘由皇后并不知道。她也没时间顾及太多,更没时间恼羞成怒。 因为,皇后要想办法,借这个机会除掉德妃和云楚晗。 环山,望京崖。 “千教主,你来京城做什么?” 世子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千沧雨依然能感觉出他的不满。 千沧雨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那张惊世的绝美容颜。他轻轻捋了捋弄乱的头发。 千沧雨的头发是少见的棕色,虽然在西域很正常,但是在中原,实在太扎眼。 “你放心,我没进京城,只是在周围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了走。”千沧雨笑了笑,声音着实好听,眸子亮晶晶的,好看如天上的北极星。 可惜世子是个男的,若是有女子在这里,定然已经沦陷。 千沧雨看着世子,伸手如摘他脸上的面具。 世子立刻后退一步。 千沧雨淡淡一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这么紧张。” 世子皱了皱眉头,严肃的说:“开什么玩笑!我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大仇未报,一刻也不能松懈!” 听世子这么一说,千沧雨忍不住笑了,笑的很厉害,似乎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习惯了。 “不是,什么这么多年?你才二十二岁吧?”千沧雨止住笑,再一次整理自己的头发。 世子瞥了千沧雨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 千沧雨的头发披在肩上,风一吹,或者稍微有什么动作,头发就会稍稍散开。而他就会不厌其烦的整理自己的头发。 整理完头发,千沧雨突然叹了口气,说:“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恩怨?” 世子望着京城内皇城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杀气:“一个个来,不着急。” “走了。”千沧雨突然戴上斗篷的帽子,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世子问。 “京城的冬天风太冷,太干燥了。我去普州看看,听说那里有温泉。”千沧雨回答。 “你最好赶紧回去。”世子说。 千沧雨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快步离开了。 世子并没有走。 不一会儿,鬼刺和毒久来了,站在他身后。 “打听到了吗?”世子问。 鬼刺回答:“回世子,蝶被关在朝阳宫的密室里,生死不明。” “不管用什么办法,除掉她,我太大意了,居然让一个废物活到今天!”世子的眼睛就像他的面具一般,透出冰冷的光。 “别这么绝情。”身后突然传来千沧雨的声音,他竟然没走。 世子回头看去,千沧雨正赵笑盈盈的走过来。 说实话,世子打心眼里讨厌千沧雨这幅与世无争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自己从来没有过,即便有,那也是不更事的孩提时代。或许,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拥有这种云淡风轻的笑容。 千沧雨走过来,用惋惜的语气说:“方才你说什么蝶,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个姑娘吧?” 废话!世子压住心中的火,微微点了点头。 “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世子一点也不喜欢千沧雨这幅看似天真的模样。 “千教主,对于你的帮助,在下十分感激。只是,蝶毕竟是我的属下。”世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千沧雨却转过身,背对着他。 “跟你开玩笑,我又不是救世主,即便怜香惜玉也鞭长莫及。这次我真的走了。”说完,千沧雨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世子被他这么打断,有些心烦意乱。 “世子,蝶她必须死吗?”毒久问。 “千方百计把她塞给德妃,又通过司徒靖让她取得云慕卿的信任,就是为了找机会除掉云楚晗,然后再去云慕卿身边。她可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枉费这些年,赛今对她的教导。她该死!” 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那个婉儿,真是蠢到家了!一件事都办不好!” 千沧雨躲在不远处,听到世子说的这些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这一回真的走了,沿着山路走了下去。 山脚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家客栈,千沧雨就下榻在那里,少有人来。 客栈虽然简陋,可千沧雨也不介意。唯独火炉,绝对不能少。因为他怕冷。 回到客栈,千沧雨就搬了个凳子,坐在火炉旁烤火。 “幻尘。”千沧雨突然喊了一声。 接着,便听见隔壁屋的门开了。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少爷?” 进来的男子,容貌虽不及千沧雨,但是那眸子也足以叫人沦陷。 这幻尘也是一个西域美男子。褐色的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系起,垂至腰间,额边两捋头发垂了下来。眉宇之间一抹英气。 “明日咱们进京。还是一样,假扮成商人。毕竟中原要过除夕了,可以买点东西回去。”千沧雨说。 幻尘一愣,立刻凑了过来,躲在火炉旁:“少爷,这样世子会不会不高兴?” “他又不会盯着咱们。难道你不想去?”千沧雨狡黠一笑。 幻尘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急忙点头:“想想想!当然想!都到这儿了,怎么能不进去!少爷,听说京城里面可好玩了!” 千沧雨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幻尘的额头:“玩玩玩!光知道玩!你说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事!” “哦”,幻尘收起笑容,揉了揉额头,“那少爷,咱们进京有什么正事?” 被幻尘这么一问,千沧雨皱了皱眉头。他想了想,突然抬起脚将幻尘踢到外地:“滚滚滚!赶紧去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好咧!”幻尘笑着从地上跳起来,关怀的跑了出去。明明长了一张高冷的脸,却跟个孩子一样。 “臭子!”千沧雨笑着摇了摇头。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千沧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臭子,不知道给本少爷关门啊!”千沧雨怒吼一嗓子。 可是,回应千沧雨的不是幻尘,还是呼啸的北风。他只好站起来,亲自去关门。 牡丹阁。 “锦瑟那边怎么样了?”离久久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娘娘,曲孺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疯癫癫。但是锦瑟伺候的很好,请娘娘放心。只不过,锦瑟觉得婉儿有些奇怪。” “婉儿怎么了?”离久久好奇的问。 “锦瑟觉得,婉儿似乎会武功。而且,她似乎总想半夜三更溜出去。”周嬷嬷眉头紧锁,似乎有些担心。 想溜出去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也有可能是私会情郎。但是会武功就太可疑了。 “让锦瑟务必心。” 离久久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的一拍镯子,露出惊慌的表情:“坏了!” “怎么了娘娘?”刘婆子赶紧问。 “最近府里乱,事太多,居然都没想起来。蝶知道锦瑟是我派过去的!”离久久此时很懊恼,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听离久久这么一说,周嬷嬷有点慌了,那毕竟是她的亲侄女! “娘娘是担心蝶和婉儿或许是一伙的?”刘婆子反应极快。 “蝶有些功夫,婉儿也有,不是吗?有时候,有些事,并不是巧合。当然,也有可能她们各为其主。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让锦瑟继续留在芙蓉阁了。” 第115章庙会 碧箩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娘娘,慕王妃派人送信过来。” “周嬷嬷,你先下去吧。”离久久说。 “奴婢告退。”周嬷嬷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碧箩将信递给离久久。 离久久打开信,看了看,说:“古姐姐说,明日京城有庙会,约我一起去。” 刘婆子一听,谨慎起来:“娘娘要去吗?这年下可是会有很多人。万一有人心怀不轨……” 离久久却很高兴,她笑着说:“不会有事的,我脑门上又不会写楚王妃三个字。而且,我会戴着面纱去的。庙会啊,肯定很好玩。嬷嬷,你派人去一趟慕王府,告诉古姐姐,我会去的。” 离久久笑着将信折起来塞回信封。 看到离久久高兴的样子,刘婆子也不忍心再阻拦。毕竟,这一年来,像这么开心的时候真的很少。 “是,娘娘。不过奴婢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请示一下王爷。”刘婆子说完,看了碧箩一眼。 碧箩急忙附和:“是啊姐。就算不请示,也要告诉王爷一声啊。” 离久久皱了皱眉头,心想,云楚晗会不会不让去呢?算了,还是让碧箩跟他说一声吧。 “行,碧箩你去吧。”离久久说。 迎春阁。 云楚晗听完碧箩的话,接着皱起了眉头。 “心也真够大的。”云楚晗没好气的说。 “王爷,姐因为明天要去逛庙会,所以很开心呢。刘嬷嬷会武功,想来不要紧的。”碧箩说,她也很想去庙会看看。 “她武功虽然不错,可年纪毕竟大了。本王也不想惹王妃不开心。这样吧,本王让金泽随你们同去,并且派几个视为暗中保护。” 听到云楚晗这么说,碧箩立马乐了,急忙谢恩。 “多谢王爷。奴婢回去复命了。” “嗯。”云楚晗点了点头。 碧箩离开后,云楚晗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庙会啊,本王也想去逛逛。可惜,明天还得进宫。” 慕王府,清风苑。 晚桃走进来:“姐,楚王妃派人来送信儿,说明日定当赴约。” 古静月笑了笑:“我就知道她会喜欢。明日就好好逛一逛吧,毕竟,能笑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姐,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晚桃竟有些担心,布偶那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得知楚王府无事发生的时候,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古静月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想出什么主意。现在,八成在旭日宫里苦思冥想呢!” 翌日。 离久久换上了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戴了个很普通的面纱,然后坐上云楚晗命人给她准备的很低调的马车,带着碧箩和刘婆子出了门。金泽便成了马夫。 古静月也收拾好,出了门。 另一边,千沧雨和幻尘进了城。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他人二人都戴了面纱,遮住了一半脸。不过,所到之处,还是引来众人的目光。 毕竟,棕色头发和褐色头发在中原几乎看不到。加上他们微微陷下去的眼眶,足以表明他们是西域人。 虽然京城偶尔也会有西域的商人出现,但是千沧雨和幻尘颀长挺拔的身材,看上去就格外与众不同。 但凡女子,更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少爷,前面好热闹!”幻尘高兴的说。 “好像就是中原的庙会吧。走,去看看!”千沧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进庙会,各种卖东西的摊位,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还有各种表演,喷火或者换脸。幻尘好奇的看着,十分高兴。 千沧雨也高兴的看着,觉得很新奇。 就在这时,对面来了两位姑娘,穿着粗布衣服,带着粗布面纱。可是,千沧雨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们的气质与众不同,并不像那些老百姓一般。 其中一个姑娘似乎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她一边比划着,一边眉飞色舞的,眉眼之间全是喜悦。 这个姑娘就是离久久。 此时,离久久兴高采烈的同古静月讲话。庙会热闹的很,又恨好玩,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都没有注意到前面走过来一名男子。 因为人又多又挤,她也没看路。离久久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撞到了千沧雨。 “哎呀!”离久久身子不稳,慌乱中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而她的面纱掉了下来。 千沧雨看着眼前的女子,急忙扶了一下,说:“姑娘,心!” 等离久久站稳了,抬起头,看到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外国人?”离久久忍不住问。 “姐,面纱!”碧箩赶紧去捡。 “妹妹,你没事吧?”古静月急忙问。 离久久摇了摇头,说:“没事。” 跟在碧箩身后的金泽警惕的看着千沧雨,手已经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拔剑。 刘婆子也将手伸进袖口里,虽然准备放暗器。 千沧雨感觉到来自离久久身后的杀气,他笑了笑,说:“姑娘,可否将香囊还给在下?” 离久久这才发觉自己手上抓着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浅蓝色的香囊,上面绣了一顿血红的曼珠沙华。 “给你,不好意思。”离久久赶紧把香囊递了过去。 千沧雨接过香囊,礼貌的拱手行礼,然后继续向前走。 “少爷,等等我啊!”幻尘赶紧跟了上去。 离久久赶紧戴上面纱,继续向前走。 幻尘一边走一边回头,低声对千沧雨说:“少爷,刚才的姑娘挺漂亮啊!” 千沧雨回头瞪了幻尘一眼:“关你屁事!” 回过头来,千沧雨笑了笑,心想,漂亮的女人有的是,这么可爱的头一次见!要不要追过去问问是哪家的姐? 不过,千沧雨想起她身后那两个杀气腾腾的人,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两个人的武功虽然不及自己,但是功力也算身后。他只不过是来游玩的。没必要惹麻烦。 这件事,离久久很快就忘记了。但是千沧雨却记了很久很久。 这一天,离久久玩的很高兴。她买了很多东西回去。 云楚晗回到王府,恰好看到离久久从马车上蹦下来。她头上戴着一个面具,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身后的碧箩、刘婆子和金泽完全成了搬运工,大盒子盒子的。 离久久看到云楚晗走过来,笑着举起一串糖葫芦递给他:“糖葫芦,你吃不吃?” 不过,离久久认为他一定会是张嫌弃脸。因为在记忆里,他可从来都瞧不上这种东西。递给他,纯属只是让一让,客气客气。 可是,云楚晗竟然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接过那串糖葫芦。 在离久久惊讶的眼神中,云楚晗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很好吃。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说完,云楚晗宠溺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离久久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么温柔,她可不习惯。 “好。”说完,离久久就往牡丹阁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看在云楚晗那般宠溺的目光和温柔的表情。若,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子,那她早就沦陷了。 而现在,离久久怕了,不想对任何人再动真情。尤其是云楚晗。 回到牡丹阁,大家都快累趴下了。唯独离久久精力旺盛,开始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打开看。 碧箩瘫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就连一直规规矩矩的刘婆子,此时也忍不住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好好歇歇,等会儿咱们一块吃晚饭。”离久久笑着说。 碧箩有气无力的说:“姐啊,你买了那么多吃的,会坏掉的。不如给王爷送点过去。” “你去送吗?”离久久问。 碧箩赶紧摇头。 “对了,金泽!应该还没走远。”离久久说完,抱起两个盒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金泽放下东西就离开了。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离久久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虽然气喘吁吁但是看上去还是精力旺盛。 “今天辛苦你了。这些给你,拿去吃吧。”说完,离久久将抱着的东西塞给金泽,然后拍拍手走了。 金泽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着离久久的背影大声说道:“谢王妃!” 一个时辰后。 碧箩抱着两个盒子来到迎春阁。 云楚晗正坐在椅子上,胳膊放在桌子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一杯茶。 茶水没有一丁点热气,已经凉透了。 虽然池城请他师弟帮忙,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云辰焕和云切。他们二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云楚晗心中的愧疚与日俱增,更是时不时的想起时候的事情。 生母身份低微,又早早过世。皇上忙于朝政,子女又多。云辰焕就是最被忽视的那一个。 有人欺负云辰焕,云楚晗总是会为他出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他。 时候,云楚晗对云辰焕很好。而云辰焕对云楚晗也是很好。 云楚晗的思绪被外面的声音打断,是碧箩在说话。 “谷雨,这是王妃买回来的,让我给王爷送过来。”碧箩一边说着,一边塞给谷雨。 第116章迷路 “走了!”碧箩还得去内事房领这个月的例银。她想着领完例银今天就能好好休息了。 谷雨抱着几个大大的盒子,想问碧箩这些是什么,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谷雨声嘟囔了一句。 “有其主必有其仆吧。” 不知什么时候,云楚晗已经走了出了。听到刚刚碧箩说的话,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拿过来。”云楚晗直接从谷雨手中拿走了那几个盒子,然后走了进去。 云楚晗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个个打开。 看起来很丑的面具,提着刀的画着油彩的将军,还有一只画着乌龟的风筝,和一盒略。 现在不是放风筝的季节,这是在骂本王呢。云楚晗笑了笑,把点心留下,其他的收进了柜子里。 就在这时,炎彻匆匆走了进来:“王爷,池太医来了。” 话音刚落,池城就走了进来:“有消息了。” 云楚晗赶紧站了起来:“炎彻,把门关好。” 炎彻立刻走出去,从外面关好门,守在那里。 池城二话不说,立刻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云楚晗。 云楚晗打开信,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找出火折子,把信烧了。 “顺着这个线索能找到吗?”云楚晗问,满怀期待的看着池城。 “只能说尽力而为。毕竟,那个人也不十分肯定他看到的就是云辰焕和云切。”池城如实回答。 云楚晗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行了,你得打起精神来。在外人眼里,你和辰王爷本就是一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不过你说这事跟太子之争有没有关键?” 云楚晗摇了摇头,说:“本王根本就没什么头绪。若是夺嫡,云慕卿的嫌弃最大。可是,本王总觉得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明争暗斗,实在是不好说。云慕卿想当太子,人尽皆知。其他人也不一定不想,毕竟将来可是九五之尊。皇家最薄情,说的果然不错!”池城言语里满是嘲讽。 云楚晗苦笑一声,并不否认池城的话:“本王若只是个寻常的富家公子,该多好。” 池城“哼”了一声:“你若是寻常的富家公子,早就休妻了!咦,这是什么?” 池城看到了桌上的点心盒子,他随手打开,见里面有点心,便拿了一个出来。 “谁让你动的!”云楚晗心想,王妃给本王买的,本王还没有吃,你还回来! 池城不理会云楚晗的话,把点心放在鼻子底子闻了闻,并无异常,于是咬了一口。 “我师弟办事,你放心。只要有一丝线索,他就不会放弃。”说完,池城把剩下的塞进嘴里,然后又伸手拿了一个。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也没好意思拦着他,但是也不能看着他吃光了啊。于是,赶紧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看起来很朴素的点心,吃起来有一股烟火的气息。云楚晗突然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越是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越要冷静,以不变应万变。 “走了。”池城说完,一溜烟似的离开了。 不过,走出了迎春阁,池城走路就正常多了。他毕竟只是个太医,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冬日里,后花园景象难免萧条。池城突然想起,楚王府的梅园景色不错。虽然还不到梅花盛开的时候,想必花骨朵已经长了不少。他决定去看看。 这么想着,拐弯的时候一走神,跟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 “疼疼疼!”碧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拿的一包例银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的声响。 池城皱了皱眉头,听声音咋这么耳熟,看模样也这么耳熟? “不好意思,姑娘没事吧?”池城还是很有礼貌的问。 碧箩抬起头,刚想说没事,却看见这张熟悉的脸,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她跳起来,顾不得拍掉衣服上的土,怒气冲冲的吼了起来。 “你不看路啊!那么沉的一包,砸到脚上我还活不!” 池城立马不高兴了:“放心,砸到脚上不会死人,我给你接上。” 不过,碧箩瞪着眼睛,生起气来的样子竟有那么一丢丢的可爱。一瞬间,他突然想逗逗她。 “原来是碧箩姑娘啊,不就是轻轻撞了一下吗?怎么就恼羞成怒啊?是不是太想我了?”池城上前一步,狙击碧箩仅有一拳的距离。 他露出一个坏笑,碧箩不由得后退一步。可是后面就是花坛了,再往后就踩进去。 碧箩看着池城,不知怎的,脸一下子红了,心突然砰砰乱跳。 “不知羞耻!”碧箩骂了一句,用力推开池城,把腿就跑。 “你的东西!”池城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包例银,对着碧箩喊道。 碧箩只好停下脚步。没办法,她不能把例银丢下。 一转身,池城走了过来,将例银递到她手里。 碧箩抓过例银,急匆匆的走了。 池城看着碧箩的身影,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梅林走去。其实,他本想扔给她的。但是又怕真的砸单她,那可是会头破血流的。就算砸不到,自己又得挨一顿骂。 “王八蛋!混蛋!登徒子!”碧箩一边气氛的骂着,一边向牡丹阁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碧箩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凛。 苏凛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抬起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的样子。 碧箩看着苏凛,停下了脚步。刚刚还砰砰直跳的心,竟然稍稍缓和了一些。刚刚还发烫的脸,竟然好多了。 碧箩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她对苏凛,似乎已经死心了。 因为苏凛这次受伤,让碧箩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苏凛对她根本无意。 不管是她假装偶然,还是告知她特意去探望他。他的态度永远是礼貌且梳理。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静。 但是,只要离久久在就不一样了。他总是笑着,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碧箩自认为并不聪慧,可是也没有傻到什么都发现不了。 碧箩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她一点都不嫉妒离久久。与她而言,姐才是最重要的。有人喜欢姐,她打心里觉得高兴。 因为在碧箩心里,离久久是最美的,最应该被人喜欢的,呵护的。 苏凛并没有看见碧箩。 碧箩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苏凛。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得跑过去,就为了同他讲几句话。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碧箩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她缩了缩脖子,绕开了苏凛,回牡丹阁去了。 “姐,例银拿回来。分量似乎比上个月更多了。”碧箩特意强调了那个“更”字,然后随手放在了离久久面前的桌子上。 离久久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包,两只手拿起来掂了掂:“是挺沉。” 碧箩又想起了池城,脸突然一阵热。 好端端的,想那个混蛋做什么!碧箩皱了皱眉头,一溜烟去了厨房。 刘婆子刚好走进来,她疑惑的回头看着碧箩气势汹汹的冲进厨房。然后这才走进来,放下了门帘。 “娘娘,碧箩这是怎么了?脸通红,还怒气冲冲的。”刘婆子问。 脸通红?离久久立马有着好奇。 “等会我问问。”离久久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少爷,你确定这样能走出城吗?怎么越走越荒凉?”幻尘看着周围破旧的民宅,终于忍不住问了。 千沧雨皱了皱眉头,为了面子,只好硬说道:“我什么时候出过粗?走到头,一拐,肯定就到城门了。” 幻尘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自己的主子是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在西域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还能迷路,更不用说是第一次来的京城。更要命的是,迷路了还不承认。 幻尘仔细观察着周围,已经在挑选今晚过夜的地方了。必须有遮挡,不能漏风,能找人家借宿一宿就好了。 走到头,千沧雨发现根本就没有路了。旁边有个废弃的民宅。 幻尘长叹一声:“少爷,咱们是往回走,还是在这儿将就一夜?” 千沧雨扭头看了看那间废弃的民宅,皱了皱眉头。这么冷,他才不要在这里过夜。 “走!”千沧雨说完,一跃而起,跳到了屋顶上。 幻尘看着千沧雨,微微一笑,跟了上去。他觉得过一会儿就能找个客栈,然后大吃一顿,美美睡上一觉。 既然好好走路找不到路,那就干脆走屋顶。千沧雨和幻尘轻巧的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踩在瓦片上没有一丝动静。 这个方法果然很有效。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主街上,如愿以偿找到了一家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二人要了一间上房。一进屋子就看到精致的火炉冒着氤氲的热气,暖烘烘的。 千沧雨搬了一张椅子,在火炉旁坐下。他想起在庙会的时候碰见的离久久,嘴角竟不由自主发上扬。 幻尘打开窗户向外看了看,竟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然后迅速关上了窗户,转过头对千沧雨说:“少爷,世子来下逐客令了。” 第117章世子和婉儿 云楚晗走进牡丹阁。离久久抬起头看了一下,然后只得起身,很敷衍的行了个礼。 “王爷万安。” 逛了大半天,离久久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起来吧。本王还没吃,来你这儿看看有什么饭菜。”云楚晗说完,走过去坐了下来。 “行吧。今天买了太多了,吃不完就坏了。正好你来,帮忙解决一点。”离久久说着,又坐了下来。 云楚晗看了离久久一眼,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就这样,云楚晗已经心满意足了。 离久久趴在桌子上,露出疲惫的模样。不过,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云楚晗说:“先说好,上什么,你就吃什么。都是今天我从庙会里买回来的。不用担心,我让嬷嬷准备了银筷子。要是有毒的话能试出来。” “本王……额不,我不嫌弃。只要是你喜欢吃的,我都不嫌弃。”云楚晗笑着说,他要放下那种“我是王爷”的高高在上的态度来对待离久久。 离久久不再看云楚晗,又趴了下来。不过,她忍不住偷笑起来。云楚晗曾经的冷傲,如今在她面前已然全无。又自称我,而不是本王,完全放下了王爷的架子。 不一会儿,碧箩和刘婆子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看到摆好的饭菜,云楚晗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这一桌子,都是肉,油腻腻的。 “饿死了!”离久久说完,就去夹鸭腿。 云楚晗也拿起了筷子。 此时,牡丹阁里暖融融的,一片和谐的景象。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芙蓉阁。 锦瑟将做好的菜端进了卧房。婉儿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见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 锦瑟将菜摆好,便去厨房里盛了一碗饭过来。走进卧房,已经不见婉儿的身影,桌子上的菜也少了一半。 锦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饭上。她要先喂曲凌雪吃饭。 婉儿端着菜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去厨房盛了一碗饭。趁着饭菜还热,她赶紧把自己屋里的炉子点着。然后开始吃饭。 自从锦瑟来了,婉儿干脆什么都不管了,还要把内事房分给曲凌雪的炭,拿一部分给自己用,俨然一副主子的做派。 炉子里的火苗越来旺,炭越烧越红。婉儿吃的饱饱的,心满意足的放下碗和筷子。 不得不说,锦瑟做饭真的很香很好吃,比曲凌雪最得宠时膳房送来的饭菜还好吃。 趁着锦瑟还没去厨房洗碗,婉儿赶紧收拾了一下碗筷,把它们都放进厨房。这样的话,她就不必洗碗了,反正锦瑟怎么都要洗碗。 从厨房回到卧房,一进屋子就觉得暖烘烘的。婉儿坐在床上,看着炉子里已经烧红的炭,想起自己的使命,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被困在迎春阁,什么都做不了。 婉儿想见世子,毕竟还是看不见他的脸,只要能看到他的背影,听见他的声音,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她更希望自己能变得有用。这样才能帮到世子。只要帮到世子,她就有机会离世子更近一些。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婉儿若睡不着,便会偷偷溜到后门附近。她犹犹豫豫的,却始终没有翻出去。 因为婉儿很清楚,就凭自己三脚猫似的功夫,出了芙蓉阁又能怎样?每每到了深冬时节,为了确保除夕之前相安无事,晚上王府的巡逻侍卫就会增加近一倍。 虽然很想见世子,但是婉儿担更心自己被抓住,她怕死,一直都很怕。 就这样,每次徘徊许久,婉儿都会放弃试一试的机会。她总是劝自己,如果命丢了,那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世子了。 才吃了饭没多久,婉儿就觉得有些困。奇怪啊,昨晚睡得很好,中午也有午睡,怎么这么早就困了? 不一会儿,婉儿撑不住了,干脆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这时候,锦瑟端着碗筷走了出来,直接进了厨房。她掀起锅盖,将剩下的米饭盛了出来。之后,她走到灶台后面,里面也有一口锅。 锦瑟打开盖子,里面有一碗菜,是她事先盛出来的。只有这一碗菜没有放安神药。 此时,曲凌雪已经睡着了。想必婉儿也睡着了。不过,锦瑟并不着急,她要先填饱肚子。 吃晚饭,收拾好厨房。锦瑟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关好门,径直像锦瑟卧房的方向走去。 婉儿的卧房里还有光亮,因为她每晚都会点蜡烛。曲凌雪卧房里的蜡烛,她拿走了一半。 锦瑟由此推断,婉儿怕黑。 她走到门口,并没有贸然进去,而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锦瑟使劲儿推了推门,里面插上门栓了。她弯下腰,掀起裤腿,将绑在腿上那个细细长长的匕首拔了出来。这是她防身用的。 将匕首插进门缝,很容易就挑开了门栓。锦瑟快速将匕首收好,轻轻推开门。 向里望去,婉儿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睡得很香的样子。 锦瑟关上门,心翼翼的翻箱倒柜。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的东西,只好作罢。 锦瑟离开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蜡烛。她伸出手想要掐灭,想了想,还是算了。 锦瑟抽回手,快速的离开了。至于门栓,就那个样子吧,不管了。 这一天,锦瑟也累了。她没有回卧房,而是去了曲凌雪的卧房。 虽然曲凌雪吃了安神药,这一夜回睡得很安稳。可是锦瑟还是按照规矩来值夜,在地上铺了铺了被褥,躺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整个楚王府静悄悄的。 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出现在芙蓉阁外。他避开正门的侍卫,翻墙而入。 婉儿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去,没有留下一丝脚步声。 门被轻轻关上。蜡烛微弱的光照在黑衣人身上,是世子。 他走到床前,冷冷的看着婉儿,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熟睡中的婉儿喘不上气,脸色变的难看,可是,她并没有醒。 世子明白,她一定是被人下了安神药。他立刻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白色透明的液体。 世子打开塞子,将瓶口放在婉儿鼻子下面。 婉儿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却出现一个人,她定睛一看,熟悉的眼睛和面具。 “世子!”婉儿大喜,赶紧坐起来。 世子却再次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儿将她按在床上。此时,他的目光冰冷至极,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天雪地。 “世……子……”婉儿喘不上气,十分难受,她双手试图推开世子的手,可是毫无用处。 世子的武功,婉儿是知道的。他若想杀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婉儿绝望得看着世子,眼泪流了出来。 世子的脸凑了过来,声音极低,却满是杀意:“蝶已经死了,我看你也不想活了。今天,我就成全你!送你这个废物去见阎王!” 婉儿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眼中满是恳求。 突然,世子松开手,站了起来。 婉儿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她双手握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样,死的滋味不好受吧?”世子背对着婉儿,说出的话依然冷冰冰的。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向后扔给了婉儿。 婉儿觉得缓了过来,急忙拿起那个布包,下了床,在世子面前跪了下来。 “婉儿无能,让世子失望了!” 世子突然抬起脚来将婉儿踢倒。 婉儿忍住疼痛,刚想起来,一只脚踩在了她的右脸颊上。 “你真是个废物,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不去见本世子。还要让让本世子冒险进楚王府找你。说起来,你知不知道蝶已经死了。” 世子的脚踩在婉儿脸上。婉儿觉得很疼,但是只能咬着牙忍着。 “奴婢一直被关在迎春阁,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婉儿心虚的说。 世子冷冷一笑,他拿开脚,蹲了下来。 “婉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若再把事情办砸了,就去死吧。”说完,世子站了起来。 婉儿赶紧起身,重新跪好:“婉儿一定不辜负世子的期望!” 世子站起来,像是看一个乞丐一样冷冷的看着婉儿,说:“想办法杀了曲凌雪和别的丫鬟。你今晚被下了安神药。” 听世子这么一说,婉儿心中一惊,猛的抬起头,看着世子:“一定是锦瑟!怪不得我吃完饭就特别困!世子,这个锦瑟一定是王妃派来的,她……” 世子并没有心情听婉儿说什么。便打断了她的话:“你还记得失魂散怎么配吗?忘记的话,现在就死。” 婉儿急忙闭嘴,使劲儿点了点头。 世子不再说什么,他走到门前,警惕的将门打开一个缝,向外望去。 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的,世子开门走了出去。 婉儿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第118章打算 婉儿知道,世子并不是吓唬她。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不过,婉儿虽然害怕,却不敢抱怨什么。她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了才缓过神来。 婉儿摸了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的情形,想起来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并不曾感觉到世子手心的温度。 打开世子丢给自己的布包,里面是一些看起来很寻常的东西。但是婉儿知道,这些单看起来很平常不惹人怀疑的东西,只要用一定的比例混合起来,就会变成失魂散。 比如苦艾草,是一种常用药材,具有散寒、祛湿、温经、止血作用。但是,和其他东西混合起来,就会有很强的致幻效果。 婉儿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她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把布包放在枕头下面。 渐渐地,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好你个锦瑟,居然给我下药。明天,我就让你去见阎王!” 世子翻墙出了楚王府。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即便被发现,也应该可以对付的了那些武功很烂的侍卫。但是,他可不想因为没必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世子心中还有块石头,那就是蝶。毒久还没有送来消息,说明蝶还活着。 人都有血有肉,世子并不清楚德妃把蝶关起来都做了什么。他急于除掉蝶是担心她会背叛自己。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世子有些后悔。当初拉拢苏凛,是他草率了。后来因为没有太多精力,所以没除掉他。想来,或许云楚晗已经知道了。说不定,霄门知道了他的存在。 现在还有个麻烦,那就是千沧雨。 “阿嚏!” 千沧雨和幻尘还没有睡。他们点了一桌子菜,要了几壶好酒还没有喝完。 “少爷,咱们明天就离开京城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幻尘问道,看表情,一副很不舍得的样子。 千沧雨“哼”了一声,说:“我为什么要离开啊?” 幻尘撇了撇嘴:“毒久来的时候,你不是让他转告世子,说明日一早就离开吗?” 千沧雨皱了皱眉头,伸出手狠狠敲了一下幻尘的额头,说:“毒久是我的人,就算我不走,他也会告诉世子我明早就离开。好不容易来京城,不玩几天太可惜了。” 幻尘摸了摸额头,听千沧雨这么一说,立马高兴起来,赶紧给他满上酒。 牡丹阁。 碧箩越说情绪越激动。离久久捂着嘴一直笑。 “姐,你别笑了!”碧箩没好气的说。 离久久搂住碧箩,说:“好,不笑了。不过真的蛮好笑!你们俩真像一对欢喜冤家。每次见面都大眼瞪眼的!” 说完,离久久又笑了起来。 碧箩的脸通红:“谁跟他欢喜冤家。依奴婢看,这个池城就是个登徒子!” 离久久不笑了。她擦了擦笑出来的泪,又揉了揉自己的脸。笑的太久,脸上的肌肉都酸了。 “这个池城很有个性啊!我听说,对他献殷勤的姑娘有很多。不关是宫里的丫鬟们,他去王府或者大臣家里,都会有郡主或者姐对他示好呢!只不过,他都没什么兴趣。时间久了,大家都说他高傲。”离久久松开手,躺了下来。 碧箩盘着腿坐在床榻上,回头看着离久久,说:“奴婢也听说过。而且,据说他惹到了一些人。有人就造谣地柜他。说他只看得上公主,想当驸马!姐,你说皇上会信吗?” 离久久猛的坐起来:“信才怪!要是皇上信了,他还能待在宫里当太医?说不定,皇上真的有意把某个公主嫁给他呢!” 听离久久这么一说,碧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他虽然太医,可毕竟出身低微,怎么配得上公主!” 离久久看到碧箩眼中有一丝异样,忍不住想逗逗她,便故作严肃的说:“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可是,反之亦然啊。皇上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公主。这里面,不就有两三个生母身份低微的吗?母亲身份低微,公主自然不受重视。比如排行十三的倩公主。皇上给她挑选驸马的时候,肯定不会挑选出身三品以上世家的公子。” 碧箩点了点头,觉得离久久说的话很有道理:“倩公主的母亲只是末等的良人吧?” “那也是因为生了公主也做的良人。要是无所出,就一辈子是侍妾了。”离久久说完,叹了口气。 碧箩不再说话,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离久久见她沉默不语,偷偷笑了笑,躺了下来。 此时,碧箩心里乱糟糟的,脑海里全是池城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想他啊?他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碧箩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离久久说了一句:“他为何至今未娶?好奇怪啊?看他年纪,三十而立了吧?” “姐,别说他了。爱娶不娶,那种人那么讨厌,谁嫁给他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了?”碧箩气呼呼的说。 “你生什么气啊?”离久久故意问。 “因为他是个登徒子!”碧箩说。 离久久拍了拍碧箩的胳膊,说:“好啦,不要生气了。反正,你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不过,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碧箩看着离久久:“什么事啊?” 离久久看着碧箩,拉住她的手:“碧箩,你也不了,再不嫁人,过几年就没人要了。” 碧箩一听,立刻急了:“姐,碧箩不嫁人!碧箩要一辈子跟着姐!” 离久久笑了笑,说:“傻丫头,我希望你能找个宠着你、照顾你的人。” 碧箩看着离久久,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对了,池城怎么样?你若嫁给他,不用担心生病。”说完,离久久捂着嘴笑了起来。 本来还很难过的碧箩,听到离久久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逗她。 “姐!”碧箩叉着腰,装作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外面传来刘婆子的声音:“娘娘,不早了,快歇息吧。” “知道了嬷嬷,我这就睡。”离久久应着。 碧箩从床上跳下来,落在已经铺好的被褥上。 离久久盖上被子,方便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她刚刚说的话并不是调侃碧箩,而且她想试探一下碧箩的反应。 过了年,碧箩就二十一岁了。虽然这个年龄放到二十一世纪不过是个大学生。可是,离久久知道,二十一岁对一个古代的封建社会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碧箩自跟着离久久,受尽欺凌和白眼。来到楚王府后,过得依然是苦日子。还因为自己,差点被司徒靖打死。 离久久不想碧箩一辈子守着自己,一辈子做着伺候人的工作。 离久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想过。如今,确实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虽然离久久第一个想到的是苏凛,但是她觉得并不合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凛对碧箩无意。若强行把碧箩嫁过去,她是不会幸福的。而碧箩也应该意识到了苏凛对她的态度。 其实,离久久想到的是金泽。但是,她本人对金泽不是很了解,只是印象不错。而且,金泽就在王府,碧箩若嫁给她,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可以日日陪着自己。 之后,离久久想到的便是池城。 一个性格迥异的太医,又有一身好功夫。虽然对碧箩年长不少,可是至今并未娶妻,也没有纳妾。 不管怎么想,离久久都觉得池城才是最好的选择。嫁过去,碧箩就是夫人,不必再伺候别人。 只是,碧箩到底愿不愿意呢? 离久久方才的试探,并没有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虽然碧箩嘴上骂池城,但是隐约中,似乎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想到这里,离久久扭头看了看碧箩。 此时,碧箩背对着离久久,呼吸均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离久久还是决定明天去一趟迎春阁。云楚晗跟池城关系不一般,她要去问问他的意见。 碧箩并没有睡着。她瞪大眼睛,毫无睡意。 嫁人啊,碧箩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脸红心跳。要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舍不得离久久。 闭上眼睛,就觉得池城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碧箩赶紧睁开眼睛。 讨厌吗?碧箩此时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跳的她心慌。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睡着了。 翌日。 迎春阁。 谷雨匆匆走进来:“王爷,王妃来了。” 云楚晗先是一惊,之后心中一喜,急忙说道:“赶紧请王妃进来!上茶!果子点心都端上来!” 离久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刘婆子。 “久久,快坐!”云楚晗恨高兴。 云楚晗的态度太热情了,离久久忘了行礼,一屁股坐下了。 “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离久久说完,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几个丫鬟。 “你们都下去吧。”云楚晗明白离久久的意思。 不会又想和离吧?云楚晗看着离久久严肃的表情,突然有点紧张。 第119章故人 云楚晗紧张的看着离久久。 “云楚晗,哦不,王爷,碧箩老大不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离久久说。 云楚晗松了一口气。离久久的意思他明白。碧箩这个年纪,再不嫁人,过几年怕是就找不到好的人家了。 “久久,这个好说。你觉得谁合适,或者碧箩喜欢谁,我给他们做主!”云楚晗笑着说。 离久久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想好。” “这又何难。你就说碧箩喜欢谁,炎彻?金泽?苏凛?我觉得他们三个都不错,一表人才。不过,你肯定不愿意委屈碧箩。所以我觉得炎彻最合适。” 你说的这三个人,炎彻最帅,武功最高,在王府里职位最高。还算有点良心,没给碧箩推荐歪瓜裂枣。离久久暗暗心想。 “怎么样?”云楚晗见离久久没说话,便问道。 离久久赶紧摇了摇头:“炎彻看起来……确实无可挑剔。就是太像冰块了,冷冰冰的。再说了,她们这几年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多吧。我认为不妥。” 云楚晗微微一笑:“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吧?快说吧,是谁?” 离久久看着云楚晗,吐出两个字:“池城。” 云楚晗惊讶的看着离久久。不过,它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良久,云楚晗才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要池城点头。否则,就算是本王做媒,他也不会同意。除非是圣旨。” 听云楚晗这么一说,离久久又叹了口气:“圣旨?怎么可能?看见,得当年问问他。” “这倒稀罕。但凡像碧箩这种,跟主子从一起长大的,又是陪嫁丫鬟。在允许的范围内,主子肯定会挑选一个条件最好的。为什么你会中意池城?” 听云楚晗这么一说,离久久立马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我觉得他条件最好啊!人大夫越老越值钱!池城是太医,那是在皇宫做事。炎彻他们比人家低一级,在王府!而且,以后即便失业,额不,告老还乡。那照样开医馆,赚的盆钵满盈的!” 离久久的话让云楚晗忍不住笑了。 “不是,你笑什么!”离久久瞪着云楚晗,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云楚晗止住了笑,摇了摇头,凑过去,压低声音对离久久说:“别看现在,看将来。若我登基,谁条件最好?” 离久久甩给云楚晗一个大白眼。这太子还没立呢,说不定哪天就走变数。 “不行,炎彻绝对不行!根本就没什么感情,最多就是不熟的熟人!这要是结了婚,太那啥了!”离久久使劲摇头,劝发现云楚晗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离久久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碧箩跟炎彻是没感情。听你这意思,她跟池城又感情?” 到底有没有,离久久根本不能肯定。 看离久久迟疑的表情,云楚晗猜到了:“弄清楚之前,别乱点鸳鸯谱。” 离久久有些着急:“可是我觉得碧箩对池城应该有点意思。那池城对碧箩跟对别人也不一样啊!” 云楚晗点了点头。虽然他一直认为嫁丫鬟没必要太过较真,考虑一下对方的性情和职务就可以了。但眼见离久久这么上心,足以说明碧箩在她心中的位置。 既然是她珍重的人,那自己不如帮她一把。 “先弄清楚碧箩的意思。只要她有意,我去一趟池府,问问池城。”云楚晗一本正经的说。 “太好了,我这就回去问!”离久久高兴的一拍手,跳了起来。 刘婆子却把离久久拉住了:“娘娘,你直接问,碧箩不会说的。” 离久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对啊,昨晚自己不是问了吗?对于古代的女孩子,说这种事情应该特别害羞吧。 离久久收起笑容,走回来坐下。 刘婆子微微一笑。 云楚晗看到了,对离久久说:“刘嬷嬷应该想出办法来了。” 听到云楚晗这么一说,离久久扭头看着刘婆子。 “娘娘,咱们扯个慌,说娘娘已经给她选好人家。等明年开春就出嫁。”刘婆子说。 “对啊!这样就能试探出来了。不过,说谁好呢?”离久久在思考。 “炎彻吧。”云楚晗说道。 离久久点了点头。 “少爷,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一直在这些巷子里七拐八拐的。难不成午饭要化缘吗?”幻尘再一次抱怨。 千沧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抬腿就一脚。 幻尘躲得快,没有被踢倒。 “我带你来京城就是为了走走看看的。难不成要带你去喝花酒吗!”千沧雨气呼的说道。 说这话时,二人刚巧停在一个宅子门口。就在这时,门开了。池城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二人一眼,很自然的关上门。 千沧雨看着池城,觉得有点眼熟。 池城关上门,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径自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神行太保?” 池城停下脚步,他皱了皱眉头,警惕的转过身,看着面前两个人。 其实方才出来,只一眼,池城便看出他们二人是练武之人。但是看上去似乎没有恶意,只不过是两个奇怪的西域人。 在京城,偶尔是会看见来自西域的商人。因为很多原因,一些西域商人是会学点武功的。 “真的是你?”千沧雨摘掉面纱。 池城看着千沧雨,觉得有点眼熟。他努力思索着,猛然间想了起来。 “是你?”池城皱了皱眉头。 池府。 千沧雨和幻尘都摘了面纱,坐在椅子上。 幻尘好奇的东张西望。 “幻尘,不要这么没礼貌,你又不是三岁孩子。”千沧雨端起茶,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池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太医院的太医,应该很有钱吧?怎么这么寒碜啊?那炉子都快成老古董了吧?”幻尘忍不住说。 千沧雨扭过头瞪了池城一眼,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池城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 “池城,名字不错。我都忘了你当初姓甚名谁,只知道别人都称你神行太保。”千沧雨笑着说。 池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千沧雨,看在少年时,你我曾有些交情的份上,不要再提那四个字,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见过我。” 千沧雨收起笑容,同样严肃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君子一言。”池城端起可茶杯。 千沧雨也端起了茶杯:“驷马难追。” “池大人放心,我也不会说的。”幻尘急忙端起茶杯。 “砰”的一声,有火星从炉子里溅了出来。 “我就说吧,池大人,换炉子吧。”幻尘无奈的看着那个破旧的炉子。 池城笑着说:“这个炉子原本是我师父的。师父说,这个炉子跟他一般大。我给他买了个新的,把这个搬过来了。” “池大人的师父是谁啊?”幻尘好奇的问。 “太医院之首。”池城说。 幻尘忍不住咧了咧嘴,摇了摇头:“太医院之首,想必是个老爷爷了。” “行了,什么就老爷爷。你真觉得你还啊,都二十了!”千沧雨看着幻尘,明明一米八的大人,总是跟孩子一样。 就在这时,管家端着酒菜过来了:“老爷,二位先生,还有几个菜,你们先吃着喝着。” 放下酒菜,管家又说:“二位先生一定是贵客,不然我们老爷不会这么大出血,让我买酒买肉。” 池城一听,急忙说:“曹叔赶紧去厨房看看剩下的菜好了没有。忙完了你们赶紧去吃饭。” 说完,池城扭过头来,正和和幻尘对视,二人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笑的有些尴尬。 这个曹叔,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池城心想。 千沧雨微微笑了笑,他知道池城有些尴尬。不过。他看得出,池城对待下人很好。不然,刚刚管家不会这么说。 池府很,也没有几个下人。管家、厨子,还有两三个家丁。不过。他们都是会武功的,信得过的。 用现代人的话说,池城就是缺乏安全感。之前被追杀的经历,让他觉得,找些会武功的人在府里做事,心里更踏实。 倘若哪天,他的仇家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就算打不过,至少能逃出去。 池城对待下人很好。平日里,若买酒买肉,也少不了他们的。 池城的俸禄不是很高,但是相对于寻常百姓,已经很富有了。加上德妃娘娘和其他贵人们时不时的赏赐,完全可以换个气派的宅子。 不过,池城并不在乎。 幻尘赶紧拿起温热的酒壶,给千沧雨和池城倒满酒杯。 池城少年时曾去过西域,在那里待了一年。机缘巧合,同千沧雨相识。 千沧雨是西域第一门派幻教主的孙子。他自幼父母双亡。 池城想起少年时跟随父亲在西域的时光。 “老教主可一切安好?”池城笑问。 千沧雨扭头看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柳树,淡淡的说:“祖父已经过世了。” 第120章试探 老教主过世,那如今,他已是幻教教主了。 池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的亲人早已不在,只有他活了下来。而千沧雨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离开池府后,千沧雨沉默不语。幻尘跟在身后,安静了下来。 走到人来人往的主街,千沧雨停下了进步。 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忙着置办年货。 街两侧有很多摊位,卖着形形色色的东西。有衣服,有春联,有鞭炮。随处可见,红红的一片。 除夕本就是阖家欢乐的日子,还有一段日子,京城的年味已经如此之重。千沧雨心中略感酸楚。他是幻教的教主,那多么手下。在西域可谓呼风唤雨,谁都要让他三分。可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幻尘了解千沧雨,便笑着说:“少爷,来都来了,不如买些东西带回去吧?” “好啊。”千沧雨淡淡的说。 二人买了些春联和点心就回了客栈。这一次,千沧雨没有迷路。 关上门,千沧雨依然搬了个椅子坐在炉子旁。此时,他心情已经好多了。 “幻尘,你赶紧收拾一下,等会咱们就出城,还去环山下那家客栈。明日,咱们回西域。”千沧雨突然说道。 “好咧!”幻尘回头看了千沧雨一眼,然后回过头去整理方才买到的东西。 “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神行太保还活着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千沧雨叮嘱道。 幻尘笑了笑:“放心吧少爷,即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京城,少爷不就是不想给池大人添麻烦吗?” “谁知道什么时候世子会冒出来,还是心为妙。我帮他,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添了麻烦。”千沧雨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当初帮他,不过也是偶然。一来,觉得他身世可怜。二来,也是自己无聊。 过了一会儿,幻尘就收拾好了东西。二人退了房,急匆匆的离开了。 是夜。 京城南侧,一户不起眼的民宅里,世子站院子里,依然带着面具。 毒久从外面回来。 “世子,教主和幻尘已经离开京城。现在在环山脚下的客栈。明天一早,他们就出发,返回西域。” 听毒久这么一说,世子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蝶那边还没处理好吗?”世子的目光寒如辰星。 “属下无能,还没找到潜入皇宫的办法。”毒久说完,跪了下来。 世子叹了口气:“起来吧。这不怪你。毕竟皇城守卫森严。虽然我在宫中安插一些眼线。但是朝阳宫毕竟是德妃的地盘。我派鬼刺去找些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 牡丹阁。 离久久放下筷子,假装严肃的对碧箩说:“碧箩,把这些收拾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是,姐。”碧箩心想,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把碗筷收拾到厨房,碧箩问刘婆子:“嬷嬷,姐说有事跟我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刘婆子笑了笑,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和一碗她爱吃的辣椒炒肉走过来,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娘娘说有事,那就得她亲自跟你说。你快吃吧,一会儿我收拾。” 碧箩只好坐下,开始吃饭。 因为心里老想着离久久那副严肃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碧箩急匆匆的吃完了。 “嬷嬷,我吃完了。”碧箩放下碗筷。 刘婆子走过来拿起碗筷:“你快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碧箩点了点头,匆匆的走出了厨房。 离久久无聊,正一个人摆弄着围棋。见碧箩回来了,就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姐,到底什么事啊?”碧箩笑着问。 离久久清了清嗓子,拉住碧箩的手,说:“碧箩,今天我跟云楚晗商量了。既然你不讨厌池城,我也不勉强。毕竟,嫁给讨厌的人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们给你定了人选。” 听离久久这么一说,碧箩突然一下子慌了。 “姐,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姐!” 离久久笑着说:“别着急,你听我说。嫁人跟伺候我并不冲突。” “姐说的不会是苏凛吧?我不嫁给他!”这话说出来,碧箩也很惊讶。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对苏凛的态度彻底变了。一腔热情总得不到回应,慢慢就变冷了。 此时,碧箩脑海里出现竟然是池城。 离久久摇了摇头:“是炎彻。整个楚王府,除了云楚晗,没人能跟炎彻相提并论。云楚晗的贴身护卫,楚王府参军,长得又特别特别英俊!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炎彻他从来不沾花惹草。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离久久满是期待的眼神,碧箩不知道说什么,木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碧箩这个反应,离久久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她能看得出,她心里并不愿意。 话已经说出口了,就看碧箩了。 今晚刘婆子值夜。碧箩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回房了。 “看来是不想嫁给炎彻。但是,她为什么不说呢?”离久久说。 “娘娘别着急,碧箩也需要时间。你看她刚刚做事心不在焉的。”刘婆子说。 离久久觉得有些头疼:“要是她什么都不说,就真的得嫁给炎彻了!” “其实炎大人也没什么不好。论长相,不管是池太医,还是金侍卫和苏凛,都无法跟他相提并论。姑娘们不都是喜欢长相英俊的吗?”刘婆子笑着说。 离久久脑海里浮现出炎彻的模样。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炎彻的存在感也太低了!明明应该是那种,一出门就被迷妹们前呼后拥的那种。” 离久久的话,刘婆子听不懂。不过,她自己习惯了。 “我的意思是,炎彻在王府应该很受欢迎才对。为什么从未听说有丫鬟向他示好?他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闷头做事,对其他的不闻不问,给人感觉很冷淡,不好相处啊!”离久久接着说道。 刘婆子拧了拧毛巾,递了过来:“娘娘,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把碧箩嫁给炎大人。咱们着急也没用。还是要看看碧箩明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离久久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站了起来:“算了,睡觉吧。” 此时,碧箩已经躺下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百味杂陈。 其实炎彻挺好的,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碧箩闭上眼睛,池城就浮现在脑海中。她赶紧睁开眼睛。 这一年以来,池城多次来楚王府给离久久诊脉。而她几乎每次都会跟他拌嘴。但是每一次,她都没有真的生气。 因为碧箩从一开始就觉得池城很有意思,跟别人不一样。他在云楚晗面前从来不卑躬屈膝。云楚晗也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迷迷糊糊的,碧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黑漆漆的。她再也没睡着,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城外,环山脚下。 幻尘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收拾了一下,去叫千沧雨起床。 走出门,却看见千沧雨站在院子里。 今日的雾很大,千沧雨站在那里,一袭白衣,竟有种仙气缭绕的感觉。 千沧雨回过头来看着幻尘:“东西我收拾好了。一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启程。” 吃过早饭,太阳出来了,雾也消散了。 来中原这些天,幻尘很高兴。他背着包袱走出客栈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舍不得。 不过,西域才是自己的家。幻尘笑了笑,心想,我还会再来的。 他们雇了辆马车,先去普州,到那里住一晚,第二天再接着赶路。毕竟路途遥远,冬天风又大,千沧雨可不希望一路上都在梳理自己的头发。 千沧雨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他总觉得幻尘在看他,于是猛的睁开眼。 坐在对面的幻尘确实正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千沧雨没好气的问。 幻尘指了指千沧雨的脸,说:“少爷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吃太多,撑到了。”说完,千沧雨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千沧雨确实没睡好。一来,是像是很多以前的事情。二来,想起了庙会上遇到的那位姑娘。他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对她印象如此深刻,还不如当时问一问。万一她没有婚配,自己就还有机会。 此时,千沧雨心里乱糟糟的。他再一次想起离久久,忍不住苦笑一声。 不过一面之缘,很快就会忘记。千沧雨安慰自己。 幻尘看着千沧雨的苦笑,心想,笑比哭还难看。 不过,他可不打算说出来,否则又要被骂。 马车一路颠簸,离京城越来越远。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到达普州。 二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些酒菜。 千沧雨一路上沉默不语,现在还是一言不发的喝着闷酒。幻尘也不敢问。 一壶酒喝完,千沧雨突然开口。 “刚才进城的时候,有人一直盯着咱们的马车。而且,一路跟随到客栈。” 幻尘一惊,他大意了,竟没察觉。 第121章心意 幻尘急忙走到窗户前,打开一个缝,谨慎的向外张望。 “不用看了,人已经躲起来了。明天肯定还会再跟着。”千沧雨说完,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幻尘走过来,重新坐下。 “我猜,是世子的人。”千沧雨说。 “少爷,这个世子也太过分了吧。咱们可是外帮他!”幻尘很生气。 “其他也就算了,派人跟踪监视,确实让我很不爽。我既然已经出了京,那我一定会回去。他太过心谨慎。”千沧雨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幻尘有些生气:“这个世子,少爷好心帮他,他却……” 千沧雨打断了幻尘的话:“他身负血海深仇,自然心翼翼。眼下,我觉得有些不妙。我是不是做错了?” 幻尘看着千沧雨,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世子没必要蹚这个浑水。他有天大的仇,也是他自己的事。 “我不应该把蛊王给他。当年,大宁皇帝同寻王爷有何恩怨,不得而知。但是,寻王府上上下下,多少无辜的人丢了性命。世子找皇上寻仇,那是对的。可是,他却要对付云楚晗他们。”千沧雨眉头紧锁。 “少爷担心,他会用蛊王对付别人?比如,云楚晗?世子他要的不会是大宁的江山吧?”幻尘不由得心惊。 千沧雨点了点头。若不是心血来潮到中原来,若不是听到世子对毒久说的那些话,他都不知道他竟是一个比如心狠手辣的人。 幻尘的脸上露出杀气,再也没有平日里那般孩子似的吵闹:“少爷,我杀回京城,夺回蛊王!” 说完。幻尘拿剑起身。 “不必”,千沧雨拉住幻尘,“这件事只能这样了。我们回西域。” “可是……”幻尘不解,就是他打不过世子和他的手下,不是还有毒久吗? 毒久可是幻教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毒久加起来,恐怕只能跟世子打个平手。”千沧雨松开手。 千沧雨承认,在很多事情上,自己都太过随意。事就算了,偏偏是这种或许可以颠覆一个王朝的事。 对于他而言,名利无所谓。原本,他以为帮世子报了仇,就可以捞点好处。 于他而言,所谓的好处不过就是西域和中原的互通。西域气候炎热,物资远远没有中原地区这么丰富。这年头,谁跟钱有仇呢? 性格随意,这回让千沧雨很后悔。 “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世子要怎么做,别再插手。他心狠手辣,若撕破脸,对我们不好。”千沧雨虽不甘心,但也只能这样, 幻尘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坐下,放下手中的剑。 这一趟中原之行,也不是没有收获。千沧雨想起池城,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面。 牡丹阁。 “碧箩,你怎么把花瓶摆在灶台上了?”刘婆子拿着花瓶走了过来。 碧箩正在洗衣服。她目光呆滞,看着前方,机械似的一下一下的在搓衣板上洗着自己的衣服。 刘婆子见碧箩没有反应,提着花瓶进了正堂。 此时,离久久正开着窗户看着碧箩。刚刚的事,她都瞧见了。 “娘娘,要不然跟碧箩说实话吧。你瞧瞧这几天。今天早上还把盐当成糖放进了豆浆里。”刘婆子无奈的说。 说起今天早上的豆浆,离久久还觉得嘴里齁咸齁咸的。当时她让碧箩多加点白糖,结果碧箩心不在焉。 端回来之后,离久久猛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喷了出来。这一口,她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 离久久撇了撇嘴,说:“就这件衣服,搓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几日,碧箩脑海里都是池城的身影。就连打水的时候,水面上映出来的都是池城的身影。 虽然打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碧箩也算是明白了。对于苏凛,不过是情窦初开时的感情,再加上对他雪中送炭的感激。 对于池城,才是真真的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不行,姐以前不是说过,不认命。我才不要嫁给炎彻。他再好又怎样,不都说他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吗! 碧箩突然想明白了,她猛的站起来,将手里的衣服狠狠一扔,扭头就往正堂跑。 “过来了!”离久久赶紧关上窗户,转过身来假装喝茶。 碧箩跑进来,突然跪在离久久声:“姐,奴婢不要嫁给炎彻!” 离久久顾不上去扶她,赶紧问:“那你想嫁给谁啊!” “池城,奴婢要嫁给池城!”碧箩也顾不上害羞了,她可不想后悔一辈子。 离久久和刘婆子相视一笑。 刘婆子赶紧把碧箩扶起来。 离久久中午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笑的前仰后合。 刘婆子笑着说:“娘娘终于不用再喝咸豆浆了。” 看她们二人的反应,碧箩二丈摸不到头脑。 “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再不说实话,我就真得把你嫁给炎彻了!话说今天早上的豆浆,齁的我的嗓子现在还有点疼。”离久久擦了擦眼睛。 碧箩突然明白了,她这是被算计了啊! “姐,你故意试探奴婢!你是故意的吧?”碧箩有些生气,跺着脚问。 离久久点了点头:“我问你不说啊,我只能出此下策!知道你的心思就好说了。下一步,就是去问池城。我敢打赌,你们两情相悦!” 碧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姐,你欺负奴婢!”碧箩嗔怪道,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等会我就去迎春阁告诉云楚晗,让他去问问池城。”离久久说。 刘婆子却有点担心了:“娘娘,万一池城不愿意怎么办?” 离久久收起了笑容,心想,这确实是个问题,刚才高兴的太早了。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反正失恋一次又不会死人。”话虽这么说,不过离久久还真有些担心。 离久久猛的站起来,一拍桌子:“走,去迎春阁!” 碧箩回到卧房,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手冰凉,但是脸跟火烧了一样。 碧箩赶紧把手放在脸上,可是脸还是很烫。她心里很高兴,又很紧张。 就在这时,碧箩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打开门向外看去,离久久和刘婆子向外走去,走出了牡丹阁。 想必姐是去迎春阁。碧箩心想,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碧箩心中的喜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和紧张。 池城的脾气秉性跟旁人不一样,很怪异。他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碧箩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她不停的扯着袖口,不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迎春阁。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兴冲冲的走进来,便知道下一步需要他出马了。 他已经想好了,这个忙他不能白帮。 “云楚晗,你快去池府!”离久久急忙说道。 云楚晗抬起头,看着离久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离久久突然觉得后脊发凉,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笑容包含的不怀好意。 云楚晗突然伸出手,将离久久拉入怀中:“这个忙,我可不能白帮。毕竟,哪有本王为了丫鬟的婚事奔波忙碌的?” 刘婆子见状,急忙退了出去。 离久久感觉到来自云楚晗的温度,突然紧张起来。 “你放开我!”离久久挣扎着。 云楚晗笑着,看着他怀中的离久久,把脸凑了过来:“亲一下,我立马去池府找池城。” 看着云楚晗帅气的脸庞,如星星般明亮的眸子,离久久舔了一下嘴唇。 虽然讨厌,毕竟这么帅,亲一下换碧箩得终身大事,我也不吃亏啊。离久久心想,可是就是有点下不去嘴。毕竟,面子问题。 云楚晗倒是不着急,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僵持了一会儿,离久久试图挣扎,但是没有效果。 算了,豁出去了,又不是亲猪八戒。离久久心一横,鸡啄米似的在云楚晗脸上亲了一下。 云楚晗并不买账:“这算什么啊,轻轻蹭了一下,重来!” 离久久瞪了一眼云楚晗,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云楚晗突然凑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离久久只觉得脸发烫,使劲儿推开云楚晗。 云楚晗用大拇指摸了一下嘴唇,带着坏笑,说:“还是这里比较甜。” 说完,云楚晗松开了离久久。 离久久瞪着云楚晗,想骂他,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去池府。”云楚晗无视恼怒的离久久,丢下四个字便快步走出了迎春阁。 “什么呀!”离久久气的直跺脚。 我才不要理会那个当初想掐死我的男人!渣男!贱男!三心二意!离久久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踢着路边的石子。 刘婆子跟在离久久身后,看着她生气的模样,也没敢问。 云楚晗直奔池府。 “呦,稀客!”池城正在修剪院子里的梅花,见云楚晗来,头也没抬。 云楚晗是来了,可是这事居然有点难开口。堂堂一个王爷,来给王妃的丫鬟说媒?感觉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早知道就带离久久一起来了。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122章意外顺利 池城见云楚晗不说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啊?” 云楚晗脸色一沉,往正堂走去:“进来说。” 二人进了正堂,池城把门关上。 那个破旧的火炉就摆在正堂中央。里面的炭烧的正旺。 即便如此,这里面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云楚晗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府里都是些男人,根本不会打理家事。” “王爷是想说我府上缺个打理家事的女人?”池城提起炉子上的水壶,要给云楚晗沏茶。 “本王就是这个意思。”云楚晗笑着说。 池城瞥了云楚晗一眼:“堂堂王爷,不会是想给我做媒吧?” 云楚晗也就不绕弯了:“对,本王正有此意。” 池城将茶杯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在另一侧坐下:“王爷,别闹了。不管哪位大人的千金,微臣都没兴趣。再说了,我一直侍奉朝阳宫,又和王爷来往密切。没必要这样吧。” 云楚晗拍了拍池城的肩膀:“本王不是防你。不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你。只不过,这是王妃的意思。要不,明日本王带她一起来府上?” 池城赶紧摆手:“别别别!没必要,你直接说是谁,别东扯西扯的。” “碧箩。”云楚晗干脆的说。 “她啊!”池城微微一笑 “池城,碧箩她是真心喜欢你。她老大不了,你也三十了,早该成家了。”千军万马他尚且不惧,面对这种事却有点紧张了。毕竟池城这个人性格怪异。 池府没有说话。 云楚晗有点着急了,但是他必须佯装冷静:“池城,王妃的情况你也知道。碧箩和她一起长大,吃过不少苦。她虽然是个丫鬟,但是王妃视她为亲人。所以,王妃希望碧箩能嫁给情投意合之人。碧箩她虽然……” “好,我娶她。”池城突然说道。 “碧箩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是……等等,你说什么?”云楚晗不可思议的看着池城。 池城看着云楚晗,重复一遍刚刚他说的话:“好,我娶她。” 这也太顺利了。云楚晗确认自己没听错,更觉得可不思议。 在来的路上,云楚晗想过很多池城拒绝的理由。没想到他干脆的答应了。 “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模样也变了不少。即便真的倒霉,被以前的仇家认出来,我也会带着她逃走的。”池城说完,端起茶杯。 “真没想到。”云楚晗笑了,突然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 池城拿起杯盖,热气冒了出来。 “等下我就吩咐曹叔尽快置办聘礼,上门提亲。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送了。”池城说道。 “本王来了,这椅子还没坐热你就下逐客令啊?”话虽这么说,云楚晗并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 “椅子已经坐热了。王爷不信,可以站起来摸一摸。”池城头也不抬的说道。 要是跟云慕卿这么说话,你脑袋早就光剩下骨头了。云楚晗心想,他还是站了起来。 “走了。”云楚晗说道。 “王爷慢走,恕不远送。”池城没有起身。 云楚晗径自离开了。 池城看着手里的茶杯,忍不住笑了起来:“人活几十年,别顾忌太多。生起气来都这么可爱的丫头,肯定要娶回家。” 就在这时,曹叔走了进来:“老爷,你要娶谁?” 刚刚池城的自言自语正好被他听见。 池城赶紧放下茶杯,对曹叔说:“曹叔你来的正好。赶紧带两个人去买东西,聘礼,我要娶妻。” 听池城这么一说,曹叔确认刚刚自己没有听错,立马眉开眼笑:“太好了老爷,不知是哪家姑娘?” “楚王妃的贴身侍女。”池城说道。 曹叔立马点头,然后赶紧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这就去!老爷早就该娶妻了!” 在他看来,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池城肯娶妻了。毕竟,他一度认为他家老爷可能会孤身一辈子。 曹叔的妻儿死于饥荒,是池城收留了他。这些年,他从心里把池城当做儿子。 回到楚王府,云楚晗直奔牡丹阁。 “怎么样?”离久久看到云楚晗板着脸走进来。 云楚晗没有说话,直接坐下:“本王来了,也不上茶?” 这家伙,还卖关子。离久久心想。 “碧箩,上茶!”离久久大声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碧箩端着茶走了进来。 看见碧箩,云楚晗突然就笑了,对离久久说:“今天晚饭我在你这里吃。池城说了,尽量来王府下聘礼。” 听到云楚晗这么一说,碧箩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放下茶杯,急忙行了个礼,匆匆跑了出去。 离久久终于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可是,此时此刻,她竟感到一丝难过。 碧箩嫁给池城,就不能天天来楚王府了。离久久有些不舍。 看到离久久脸上流露出的难过表情。云楚晗猜到了。 “好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池城是最好的选择。”说着,云楚晗伸出手,握住离久久的手。 离久久心不在焉,都没察觉。 “云楚晗,时候碧箩因为我受了不然委屈。她若是去伺候丞相府其他任何一个也姐,都不会像跟着我这样,过得那么惨。”离久久说着,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你选池城,一来,因为碧箩中意,二来,她以后就是池府的当家夫人。久久,你应该高兴才对。”云楚晗温柔的看着离久久。 离久久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笑容:“谁说我不高兴啊?碧箩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我太高兴了!今晚要喝一壶!” 说完,离久久这才发现云楚晗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急忙甩开,嫌弃的说:“谁让你碰我的,你个大猪蹄子!” 云楚晗坏笑着说:“今天谁亲我的脸了?要不要多亲几下?” 说完,云楚晗将脸凑了过来。 “起开!”离久久没好气的将云楚晗的脸推开。 碧箩跑出正堂,觉得脸发烫,就站在走廊里想冷静一下,恰好听见里面离久久和云楚晗的对话。 碧箩心里不由得泛酸。她确实舍不得离开离久久。但是,她明白,这件事由不得她。强行留下来,离久久不会高兴的,反而会自责。 再想想池城,碧箩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她记得之前姐无聊写字的时候,曾教过她这么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不过,嫁过去会不会一直吵吵闹闹的呢?碧箩想到这里,突然有些犯愁,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好这时候,刘婆子走了过来。 碧箩赶紧说:“嬷嬷,王爷说晚饭要留在牡丹阁吃。” 看碧箩这个样子,脸还微微泛红,刘婆子便猜到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你进去伺候吧。”刘婆子说。 “不不不,我去准备,嬷嬷你进去伺候吧。反正待会儿膳房会送晚饭过来。奴婢在做一两个姐爱吃的菜就行。”说完,碧箩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吃了晚饭,离久久放下碗筷。她看着云楚晗心里有些紧张,希望他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云楚晗看着离久久。虽然他很想留下,可看她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 以前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云楚晗知道自己不能太着急。他需要等,等她原谅自己,等她心无芥蒂。 “久久,我还有事,先走了。”云楚晗说完,站了起来。 离久久松了一口气。 等云楚晗离开,离久久往榻上一坐,脱掉鞋子,盘腿而坐,对刘婆子说:“嬷嬷,拿账本来。我看看还有多少银子,得给碧箩准备嫁妆。” 碧箩一听,脸又红了,不好意思的说:“姐,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快把那些收拾了,吃饭去吧。嫁妆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离久久说道。 碧箩听离久久这么一说,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赶紧去收拾碗筷。 刘婆子拿了账本和算盘过来,放在离久久面前的桌子上。 “嬷嬷,你也去吃饭吧。”离久久翻来账本。 “唉!”刘婆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离久久看着账上的银子,心里盘算着这些似乎不够。碧箩的嫁妆不能按照寻常丫鬟的标准来。 去找云楚晗要点,他肯定会给的。毕竟,他又不缺钱。要是还觉得不够,再卖卖首饰。碧箩带着丰厚的嫁妆,到了池府才不会被人看。 池城一个人,府里也就是管家、厨子和几个家丁。听说池府很,就跟寻常富有一点的百姓的宅子似得。既然为毛还要叫池府? 不要紧,一点,人少一些,事情也少,需要操心的事也少。这么一来,碧箩也就轻松多了。 对了,是不是还得配个丫鬟呢?丫鬟一定要找个老实的才行。不然,说不定心思不正,对池城投怀送抱的。碧箩没啥城府,斗不过的。 想来想去,嫁妆不是问题,但到底要不要配个丫鬟呢? 就这么想着,刘婆子吃完饭走了进来,看到离久久正在冥思苦想,便问:“娘娘在想什么?” 第123章先礼后兵 离久久说道:“嬷嬷,你觉得碧箩需要陪嫁丫鬟吗?” 池府的事,刘婆子听说过一些。她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娘娘,奴婢觉得没必要。不过,可以问问碧箩,这件事由她决定比较好。” 离久久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丫鬟这事,碧箩一口回绝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丫鬟,哪有丫鬟出嫁还要带一个陪嫁丫鬟的道理?自己不需要别人伺候。 是夜。 离久久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情很复杂。她为碧箩感到高兴。高兴之余,还有羡慕。 脑海中浮现出云楚晗的模样。离久久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心想,他才不是。 离久久翻了个身,想到一个更加让她心烦的问题。她要当皇后,那么她就得跟云楚晗在一起一辈子。 那等我当了太后,是不是就能随便找鲜肉了。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离久久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刘婆子被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察看。 “娘娘,怎么了?” 离久久赶紧说:“没事,我还以为有个虫子,看错了看错了!” 说完,离久久翻了个身,有点心虚。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有钱有权不好吗,男人什么的,我不需要! 离久久用被子蒙住头,想结束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离久久掀开被子,露出脑袋。 我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不是发誓,要让那些轻视真正的离久久的人跪在我脚下吗?虽然,那些人不欠我的。但是,他们欠离久久的。 就这么想着,离久久彻底平静下来。趁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左右还能空闲几天,干脆先想想碧箩嫁妆的事吧。 池府。 池城躺下。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良久,池城突然睁开眼睛。他眉头紧锁,猛的坐起来。 往常,池城躺下之后很快就会睡着。但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就是稍有动静,他就会醒来。 池府的人都知道,所以知道他睡着,旁人也都回去歇息,没什么事情,不会在院子里走动。 可是,池城躺了很久,竟然没有睡着。而且,他一点都不困。 池城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让他放松不下来。他索性坐了起来,走到窗户前。 打开窗户,一阵风吹了进来,带着深冬腊月的寒意。 明天去一趟吧。池城这么想着,关上了窗户。 翌日。 牡丹阁。 刘婆子走进来,见碧箩正在给离久久研磨,便走过去,低声说:“碧箩,有人找你,就在那边。” 说完,刘婆子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 碧箩一脸疑惑:“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刘婆子夺过碧箩手中的东西,然后推着她出了门。 “谁啊?难道是锦瑟?或者周嬷嬷?”碧箩一边向外走,一边自言自语,毕竟,就算是王府里的人,她也没几个熟的。 离久久好奇的看着刘婆子,问:“不会是池城吧?” “娘娘聪明。”刘婆子笑着说。 他来做什么?离久久心想,不过没有问。毕竟,刘婆子也不见得知道什么。或许是池城有什么悄悄话要对碧箩说。 碧箩一路来到后花园,左顾右盼的,也不见有什么人。 “后花园这么大,我怎么没问问在哪个位置啊,真笨!”碧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既然知道自己笨,就别敲了。再敲就不是笨了,而是傻。” 身后突然传来池城的声音,碧箩吓了一跳。一转身,池城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假山后面。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碧箩挣扎着。 池城松开了手,严肃的看着碧箩,声的说:“碧箩,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池城这般要去的模样,碧箩也安静了下来。 池城继续说道:“我觉得在我来王府下聘礼之前,这些事情告诉你比较好。因为事关重大,你有选择的权利。” 听池城这么说,碧箩有些紧张了。 池城向外探了探头,确定无人,这才开始向碧箩说起他的过往。 碧箩仔细的听着。 池城讲完了,然后看着碧箩。 碧箩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池城叹了口气,他担心碧箩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便说道:“虽然几率很,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我愿意赌。我猜我一定会赢,不会这么倒霉,碰上那种很几率的事情。你可以教我武功。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绝不是你的累赘。”碧箩很坚定的看着池城。 池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拉住碧箩的手。 这一次,碧箩没有躲。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遇见心爱的姑娘。没想到,原来这个让她心动的姑娘就在楚王府。 她没有绝世的容颜,也没有高贵的出身,更没有非凡的气质。但是却意外的走进了池城的心里。 碧箩的脸红红的,有些紧张的看着池城。 朝阳宫。 燕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伺候就行。” 丫鬟们行了礼,退了出去。 “娘娘,春雪送来消息,说皇后的头疼病又犯了。”立春低声说道。 听燕安这么说,德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消停一些时日了。她的头疼病,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燕安笑了笑,说:“娘娘,正好快年下了。皇后一病,娘娘流言忙了。” “写着都不打紧。燕安,那个蝶还是什么都不说吗?”德妃问。 燕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礼后兵。本宫给了她时间,让你们好吃好喝伺候着。苏全呢?”德妃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蝶让她稍稍感到头疼。 苏全是朝阳宫的首领太监。是德妃装病那几年,朝阳宫里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太监之一。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德妃很信任他。 “方才去内务府领些东西。这会子功夫,应该快回来了。”燕安说。 德妃点了点头。 没多久,苏全回来了。 “娘娘,奴才从内务府领了些银丝炭回来。内务府的人说,今年银丝炭数量不多,都紧着皇后宫里和咱们朝阳宫。” 德妃笑了笑,说:“不打紧,即便是差点炭,只要不呛人就行。” 苏全笑了笑,说:“娘娘心肠好,所以楚王殿下福泽深厚。” 德妃却叹了口气,说:“都不容易。” “娘娘,那个蝶怎么办?”燕安问。 德妃的目光突然带了些冷意:“苏全,你不必再对她客气了。你想怎么做,随你。不心整死,本宫也不会怪罪。这个蝶,吃里扒外。你告诉她,若说了实话,本宫不仅饶她一命,还会送她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苏全说道。 德妃本不想对蝶用刑。可是奈何蝶一口咬定她是受云慕卿指使。 云楚晗相信,但是德妃不信。一来,她相信她的直觉,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二来,蝶目光里的躲闪,让她确信,她一定在说谎。 云慕卿与云楚晗明争暗斗,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旁人未必不会暗中筹划,想把云楚晗拉下马,然后在将脏水泼到云慕卿身上。所谓一箭双雕。 密室里,蝶正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个碟子,里面是绿豆糕。 几根蜡烛将原本黑暗的密室照亮。密室里有床,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床上的被褥和枕头虽然不是新的,却很干净。 密室的墙是厚厚的石砖,看起来比天牢还要坚固。 蝶悠闲的吃着绿豆糕,看起来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的人。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开了,苏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 蝶毫不在意,因为这几天,她在这里过得太舒服了。进来的人,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喝的。即便是德妃,也只是问几句话,不会对她怎么样。 密室的门关上了。苏全冷冷的看着蝶。他身后的两个太监,卓子和福子手里拿着一些东西。 苏全走过去,一把打掉了蝶放在腿上的碟子。 碟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半。里面的绿豆糕散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蝶猛的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苏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阶下囚。 苏全冷冷一笑,眼中的杀气,让蝶的怒气一下子熄灭了。她心中忐忑不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下吧。”苏全说道。 卓子和福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些东西,蝶的腿一下子软了。她一屁股做到了床上。 只见桌子上放着钳子、鞭子、绳子、铁链,还有一盆水和一个罐子。 这些东西,蝶时候就见过,在世子那里。都是一些比较简单常见的刑具。至于那盆水,应该是用来浇醒晕倒的人。至于那个罐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蝶觉得,可能是针之类的。 不过,蝶猜错了,里面放的是盐。 苏全看着蝶已经吓得煞白的脸,摆了摆手。 卓子和福子拿着绳子向蝶走了过来。 第125章杀意 虽然不甘心,但离沫萱还是转身向回走。 走了两步,她停了下来。 鬼使神差,离沫萱见四下无人,还是走到了牡丹阁门口。她悄悄向里望去,不见一人。 红说了,离久久拒绝内事府分丫鬟过来。如今牡丹阁里只有碧萝和刘婆子伺候。 离沫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心翼翼的走进去。她很紧张,但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绕到了后面,躲在角落里,离沫萱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过来。她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离久久的声音。 “阁下,东西你已经送到了,我谢谢你啊,请回吧。”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章杀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25章杀意 虽然不甘心,但离沫萱还是转身向回走。 走了两步,她停了下来。 鬼使神差,离沫萱见四下无人,还是走到了牡丹阁门口。她悄悄向里望去,不见一人。 红说了,离久久拒绝内事府分丫鬟过来。如今牡丹阁里只有碧萝和刘婆子伺候。 离沫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心翼翼的走进去。她很紧张,但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绕到了后面,躲在角落里,离沫萱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过来。她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离久久的声音。 “阁下,东西你已经送到了,我谢谢你啊,请回吧。”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章杀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26章显郡王 虽然已经碎成了三块,但是九儿依然把它们包在手帕里心放好。 离沫萱接过九儿递过来的收拾,心翼翼的打开,看着碎成三块的玉佩。 那些人不识货,以为碎成这个样子就不值钱了,便给了离沫萱。 离沫萱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说:“九儿,你帮我找些坚硬的砖头和石块过来。” “姐不会是想自己打磨吧?”九儿看着离沫萱。 离沫萱点了点头,说:“对。” 九儿急忙摇头:“姐纤纤玉指,怎么能干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吧!” 离沫萱苦笑一声,伸出手放在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章显郡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27章归来 很快,除夕到了。这一天下着雪。 巧心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她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 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停了下来。 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打开帘子,对巧心说:“上来吧。” 这条路通往京城,能在这个节骨眼儿遇见好心人,巧心觉得太幸运了。 巧心赶紧上了马车。那女子拉了她一把。 马车里面很宽敞,中间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暖融融的,让人有种一下子活过来的感觉。 巧心这才注意到,喊她上车的女子是个丫鬟打扮的人。她坐在一侧,中间还做了一个人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章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28章除夕家宴 巧心的手和嘴巴都停了下来,她没说话,继续吃了起来。 刘婆子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难过。 再说豪羽。她送下巧心后,赶紧回了公主府。 此时,韩硕之已经换好了衣服,安排好了马车,焦急的在正堂门口踱来踱去。他时不时的停下,焦急地向外张望。 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驸马,公主回来了!” “本公主回来了!”那丫鬟身后传来豪羽的声音。 豪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萍冬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公主你慢点,别摔了!” 萍冬的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章除夕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29除夕家宴 看到离久久也在看自己,刘子涵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是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吃相太难看?离久久觉得刘子涵的眼神有些怪异。 不管了。敬完酒,听到皇上说坐下,离久久就赶紧坐下,继续埋头苦站。 云楚晗笑着,不停地给离久久夹菜。德妃看着二人,心里终于踏实了。 离久久卖力的啃着鸡翅,觉得嘴里有有点咸,便想喝口茶。一抬头,又迎上刘子涵的目光。 刘子涵不再看离久久,而是把目光收回来,夹起一块鸡肉。嘴长开得很,她慢慢将鸡肉放进嘴里,然后闭着嘴巴慢慢拒绝。兰花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9除夕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0章认罪 一路上,离久久脸色不好看。她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皇嫂怎么了?你是在担心那个丫头吗?别担心,等回去一问不就知道了。那可是楚王府,即便是刺客,出招还能比炎彻快?据我所知,炎彻可是……” 没等豪羽说完,离久久急忙捂着嘴,使劲儿摆了摆手。 云楚晗笑道:“你别说了,她吃太多了。马车稍微有点颠簸,估计一张嘴就吐出来了。” 豪羽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到楚王府,离久久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回到牡丹阁,刘婆子赶紧迎了出来。 “嬷嬷,人呢?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0章认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1章曲凌雪之死 离久久见此情形,就走过去,对云楚晗说:“你先坐下。” 云楚晗乖乖的走回去坐下。 不错哎。豪羽看着二人。 离久久也坐下:“我知道,你肯定是想杀了曲孺人和素心。所以,我一直没把信给你看。素心,事实摆在眼前,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改变不了。如果你认了,我会替你求情,放曲孺人一条生路。毕竟,她已经失心疯了。你若是什么都不说,那曲孺人死路一条。” 离久久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在院子里大声喊道:“王爷、娘娘,大事不好了,芙蓉阁出事了!”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1章曲凌雪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2章曲凌雪之死 走出牡丹阁,炎彻刚好回来。 “王爷,公主已经平安回府。属下把池太医请过来了。”炎彻说道, “人呢?”云楚晗问。 “已去芙蓉阁。”炎彻说。 云楚晗没再说什么,向芙蓉阁走去。炎彻紧随其后。 说实话,云楚晗真不想踏进芙蓉阁一步,也不想再看见曲凌雪。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若传出去,自己的脸往哪搁? 可是,曲凌雪毕竟已经死了,后事还是要办的体面。何况,云楚晗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走进卧房,池城眉头紧锁,很认真的在检查曲凌雪的尸首。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章曲凌雪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3素心开口 幻尘匆匆忙忙走进来:“少爷,世子派人送来了一个人。” 千沧雨皱了皱眉头,脑子飞快的思索着,他送一个人过来干嘛? “人呢?”千沧雨问。 幻尘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少爷还是随我来吧。我把他放在,不是,是安置在北宫暗室了。” “北宫暗室。”千沧雨的声音很低,他立刻站起来走了出去。 千沧雨没有多问。北宫暗室,那是禁区。整个幻教没几个人可以进入。幻尘把世子送来的人安顿在那里,一定有什么隐情。 下了台阶,向北走。看起来古旧的宫殿,深灰的瓦砾,浅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素心开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娘娘,听说池城现在还在楚王府没出来。方才,赵太医匆匆出了宫。”周福生说。 皇后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德妃啊德妃,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楚王府。 池城面色沉重,对离久久说:“娘娘,王爷旧伤复发,暂时不会危及到性命。但是,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 离久久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云楚晗,竟有些心疼。 可怜的云楚晗啊,一顶绿帽子不够,居然还有一顶更大的。这个曲凌雪也真是深藏不露。在楚王府里多次与男人私会,竟没有走漏风声,真是红杏出墙界的高手!离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5章谋反 云慕卿面色严肃,面对着慕王府的死士。 “生死成败,就在今夜。”云慕卿心情有些沉重,同时也有些激动。这么久了。之前他错过了很好的机会。他相信,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风苑。 “姐,喝口茶吧。”晚桃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古静月面前。 古静月接过茶杯,只觉得手微微颤抖。 “姐,这么晚了,奴婢去拿点马蹄糕和八宝甜酪吧。”晚桃想缓解一下古静月紧张的情绪。 古静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她的手抖的更厉害了。br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章谋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6章造反 云陌暄出身低微,资质平平,一直以来都不被人看好,又天天围着王妃转。看起来,他也不可能。 皇上首先想到的就是云慕卿。若是云慕卿,自然少不了皇后。 本来因为担心云楚晗,皇上便觉得身子不舒服。现在心中一团怒火,让他身子更加不适,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 “也不知道老三怎么样了。”皇上担忧的说。 “皇上,莫不是因为晗儿病重,他们觉得有机可乘才谋反?” 皇上看着德妃,点了点头:“说到底,是朕思虑不周。若不那么早说出来,或者早点下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章造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9章危机 正阳宫的寝殿,皇上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 德妃坐在旁边,心中万分焦急。但是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皇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皇后带着微微得意的面容。云慕卿就站在皇后身边。 “果然是你们。”皇上此刻除了愤怒,还有痛心。 皇后慢悠悠的走到皇上面前,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目光冰冷,此刻恨不能站起来掐死皇后。 “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皇上一脸愤怒。 皇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9章危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8章谋反 沉默片刻,云慕卿眼中流露出冷意:“母后,机不可失。父皇的玉玺……母后,天一亮,百官上朝,到时候会比现在难控制。而且,会坐实儿臣谋权篡位的罪名!” “可是,杀了皇上那就是弑君!”皇后厉声说道。 “母后,父皇不必死,只要病倒了,不会说话就万无一失。”说这话时,云慕卿眼中流露出杀气。 皇后看着云慕卿,心中有些摇摆不定。她是想留给皇上一些体面的。毕竟,这些年他待自己不薄。可是,皇上真的愿意做太上皇吗?即便做了太上皇,让位给云慕卿,他会善罢甘休吗? 突然,皇后面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章谋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39章云楚晗苏醒 周福生从怀中掏出一截风筝线。他走过来,二话不说,用风筝线勒住了贤妃的脖子。 贤妃想用手扒开勒住脖子的风筝线,可是她的力气根本没有周福生的力气大。 周福生用力的勒着贤妃的脖子,把她拖到地上。 贤妃痛苦的挣扎着,脸上满是恐惧。 皇上听到贤妃的惨叫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德妃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中都没有察觉。她原是霄门弟子,身怀武艺。 德妃很想去救贤妃,可是她不能。敌众我寡,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只有等了。 贤妃的腿在地上蹬着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9章云楚晗苏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0章交战 皇上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德妃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 云慕卿带人翻箱倒柜,可是不见玉玺和虎符的踪影。 “皇上怎么样?”皇后问赵太医。 “回皇后娘娘,皇上他怒火攻心,一时半会还醒不来。”赵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箱,拿出银针。 云慕卿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把剑架在赵太医脖子上:“马上把父皇弄醒!” 赵太医没有一丝惧色,不瘟不火的说道:“慕王殿下若杀了微臣,皇上今夜是醒不过来了。” 云慕卿没有办法,没有玉玺,最起码也应该拿到虎符。有了虎符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0章交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1章反击 碧水湖畔。 世子面朝着皇城的方向,目光幽幽:“司徒靖,你听,这声音多美妙。” 司徒靖站在世子身后,表情却有些凝重:“世子觉得,这样真的会两败俱伤吗?” 世子微微一笑:“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最不济,就是只拉下一个云慕卿。” 司徒靖心中有些不满,但是没有说出来。这么久了,若只是这个结果,那就太无能了。在他眼里,云慕卿好对付,想办法除掉云楚晗才是最要紧的。 “楚王府有什么动静吗?”世子问。 即便世子看不见,司徒靖还是摇了摇头,说:“慕王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1章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2章援军 皇后十分后悔,她心中自责, 院子里,安城有些慌了。京城禁军攻破正阳宫只是时间的问题。留在正阳宫内的这些侍卫也扛不了多久。 不行,不能在这儿等死。安城稍稍溜到了后面。他走到后门,见门上上了锁,便一剑砍断了锁,从后门溜了出去。 云慕卿走出来,四处不见安城的身影,便一把抓住一个侍卫:“安城呢?” 那侍卫急忙摇头:“属下不知,将军刚刚还在这里!” 云慕卿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看周围,便向后门的方向走去。 门关着,锁却落在可地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章援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3章成王败寇 豪羽心急如焚:“那该怎么办?” 寝殿内的几名侍卫听到豪羽的喊声,走了出来,来到云慕卿身后。 云慕卿回头看了一眼,叱责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云楚晗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背挨了一刀。他松开手,剑落在地上。 接着,两名侍卫赶紧扶住皇上,其他几个按住了云慕卿,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见此情形,侍卫们停了下来。 豪羽飞快的冲了过来,扶住皇上:“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那几名侍卫赶紧跪下:“求皇上饶命!” “多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章成王败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4云辰焕 迎春阁。 浴桶里是深棕色的液体,发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云楚晗坐在里面,药汤没过他的肩膀。他的面色比刚醒时好了很多。赵太医已经走了。外面,夜幕降临。 池城走了进来:“师傅果然厉害,这才半日,你脸色已经好多了。” 听见池城的声音,云楚晗睁开眼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炎彻不在吗?谷雨呢?” 池城不屑的一笑:“炎彻没拦我,谷雨能拦得住我?” 云楚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不能敲敲门在进来?” 池城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4云辰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6章云陌暄 “你今日就回府去吧,好好歇息。你母妃那里不必担心。过几日,等老六理好了,案子交给你主审。他办事,其实朕不太放心,就让豪羽协助。”皇上说道。 “父皇,其实六弟只是没有机会。”云楚晗说。 皇上摇了摇头:“机会?他的心里根本不在这上面。不过,虽然不能替朕担忧,但是也从来没惹出什么麻烦。朕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应该生气。” “父皇,六弟他还是很孝顺的。” “朕知道。你去看看你母妃,天黑之前回府吧。估计过一会儿,老六就来请安了。”皇上说道。 “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6章云陌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47章天牢 天牢里,皇后静静地坐在满是污渍的床上,上面一张破旧的被子,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破烂烂的,里面的棉花都跑出来了。 皇后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是直接被扔进天牢里的。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且德妃点了她的穴道。 那时候乱糟糟的一片,没人在意她是怎么了。 皇后被扔进天牢,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也不知道几个时辰,穴道这才自动结束。 那时候皇后已经冷的快没有知觉了。她费力的爬上了床,用那满是霉味和臭味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这种屈辱的感觉,皇后第一次尝到。 七天了,被关进天牢已经第七天了。天牢里静悄悄得,没有什么动静。皇上没让人来提审她。除了每日送饭和巡查的狱卒,皇后没见过其他人。 一开始,皇后心急如焚,吵着要见皇上。但是没有人搭理她。 见不到皇上,就只能闷在这个又脏又臭又冷的地方拼命的想办法。 可是,皇后根本就想不出好的办法。母家牵涉其中,只有一查就能查出来。那些往日和她,和云慕卿交好的没有参与其中的。此时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替云慕卿说话。 满盘皆输。皇后叹了口气,只觉得万分悲凉。如今之计,她只能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能揽多少算多少,只要能给云慕卿减轻罪责就行。 皇后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云慕卿一手拿着剑,一手拉着皇上走出去的那个画面。把刀架在皇上脖子上,皇上能饶他一命吗? 皇后越想就越觉得心痛,她后悔万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还不如教云慕卿不争不抢,做个闲散王爷。像是齐王那样,荣华富贵一生,也不用操劳,更不用担惊受怕。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旁边牢里关押的是古静月。此时,她也静静坐在满是污渍的床上。 古静月依靠着墙壁,虽然有些冷,但是她浑然不觉。 如果当初不救离久久,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可是,即便离久久死了。云慕卿谋权篡位就能成功吗? 想到这里,古静月苦笑一声:“都是命,怪不得别人。” 天牢另外一侧关押的是男子。其中一处关押着云慕卿。 此时,云慕卿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王妃娘娘贵体,这天牢里潮湿阴冷不宜久留。”是狱卒的声音。 “多谢提醒。”离久久礼貌的说道。 离久久忍不住向两边的牢房看去,发现这边关着的都是男子。突然,她看见了云慕卿。 离久久停下脚步,看到此时的云慕卿落魄至极。她心中虽然不觉得十分高兴,但是总归觉得舒畅一些了。 “娘娘,还得往前有呢。女眷都关押在里面。”狱卒说道。 离久久淡淡一笑,继续向前走。 到了一处牢房前,狱卒停了下来:“娘娘,就是这儿了。” 离久久赶紧向里看去,古静月头发凌乱,衣裙脏兮兮的,正坐在床上。 狱卒开了门,对离久久说:“娘娘您进去慢慢说,奴才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您喊我一声。” “多谢。”离久久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进去。 碧萝扶着离久久的胳膊,跟在离久久身边走了进去。 刚刚古静月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之后,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听出了离久久的声音。 离久久看到古静月这副模样,心中难过,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古姐姐……”离久久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古静月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离久久:“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离久久知道,此时古静月怎么可能笑脸相迎。 古静月“哼”了一声:“别假惺惺了,收起你的眼泪。” 见古静月这个态度,碧萝有些不满:“娘娘,你毕竟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这些天因为你,吃不下睡不着,你怎么能这种态度?” “碧萝,胡说些什么!”离久久瞪了碧萝一眼。 碧萝气哼哼的不再说话。 离久久走到古静月身边坐了下来:“古姐姐,我并没有假惺惺的。我真的……” 离久久有些哽咽。 古静月却站了起来:“行了,别说这些没用得了。” 古静月走到桌子旁突然转过身来:“我想要的东西,你能帮我弄到吗?” 听古静月这么一说,离久久赶紧站了起来:“古姐姐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古静月脸上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容:“那你就去求皇上,求他饶王爷一命,放我们慕王府的人一条生路。” 离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好。若能救,又何必等她说呢? 看到离久久凝重发表情,古静月走过去,轻轻拉住她的手,说:“你知道吗,离久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说到这里,古静月放下离久久的手,表情变得愤怒。她瞪着离久久,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 说完,古静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她猛的推了一下离久久。 离久久没有提防,一下子摔到了床上。她刚想站起来,古静月却扑到了她身上,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姐!”碧萝慌了,赶紧过来拉古静月。 没曾想,古静月好大的力气。 “来人啊,救命啊!”碧萝一边使劲儿拉古静月,一边大声喊。 离久久挣扎着,可是却掰不开古静月的手。她喘不上气,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狱卒听见碧萝的呼救,急忙跑了进来。薛公公也急忙走了进来。 “松手!”狱卒一脚踢在古静月身上。 古静月松了手,摔倒在地上。 离久久脑子一片空白。她大口喘着气,觉得脖子处很疼。 碧萝看到离久久这幅模样,心疼的差点哭出来:“小姐,你没事吧?” 薛公公着急的说:“来人,快去禀报皇上,快去请太医!” “不……用!”离久久吐出两个字。 碧萝赶紧把离久久扶起来。 离久久看着倒在地上的古静月,她正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薛公公,不要告诉父皇。”离久久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 “可是娘娘,这万一有个闪失。”薛公公很担心,毕竟,现在的古静月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离久久赶紧说道:“公公放心,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说完,离久久转过头去对碧萝说:“碧萝,咱们走吧。” 碧萝扶起离久久,二人走了出去。薛公公看了看古静月,发现她已经没了刚刚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来的是难过。她看上去竟有些释然。 薛公公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实点!”狱卒说完便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离久久现在外面,忍不住又看了古静月一眼。 古静月趴在地上不去看她。 离久久很难过,在碧萝的搀扶下走了。 古静月听见脚步声慢慢变小,然后消失不见。她的眼泪喷涌而出。 若,王爷和楚王是很要好的兄弟,我和你就可以成为最亲的姐妹。久久,不要怪我。我虽救了你,但是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甚至后悔当初救过你。 所以,久久,我只有这样做,你才不会因为救不了我而觉得愧疚。你善良,我惭愧。 这样一来,你我两清。 古静月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划过脸庞。她感觉不到地上的冰冷,因为她的心更冷。 这时候,隔壁传来皇后冷冷的声音:“就算你刚才掐死她又有何用?当初,你就不应该久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听到皇后的话,古静月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刚才那一脚踢在古静月身上,真的很疼。 古静月咬着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这样说话的话,皇后听的清楚一些。 “皇后娘娘,你又做了些什么?你何止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古静月的话带着愤怒,掷地有声,让皇后心中一惊,继而大怒。因为一直以来,古静月在她面前都很卑微,小心翼翼的做事、说话。如今,她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你说什么!”皇后怒气冲冲的问。 古静月冷笑一声,她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委曲求全了那么久,再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难道要带进地府去跟秦广王说吗? “王爷勾结党羽,谋害皇上,毒害兄弟,心狠手辣。他可不是从小就这样。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谆谆教诲啊!皇后娘娘把他教导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古静月怒骂道。 皇后忍不住想大骂,可是心口处突然疼了起来,然后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只好捂住心口,什么也不说。 古静月见她没说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最该死的是你啊。那么多条人命都折在你手里。” 说完,古静月无奈的摇着头,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第148章难过 走到天牢门口,离久久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娘娘,奴才瞧着慕王妃快疯了。”薛公公说。 离久久露出难过的表情:“古姐姐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离久久看了一眼碧萝。 虽然不情愿,但是碧萝还是从袖口掏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狱卒。 “娘娘这是?”狱卒接过银子,心中很是高兴。 “劳烦让慕王妃吃的好一点。”离久久说道。 “奴才遵命。娘娘放心。”狱卒说道。 离久久转身离开。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面。 “娘娘,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薛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公公请讲。”离久久说道。 “娘娘,说就不好听的。这关押在天牢里的犯人,很多都是死刑犯。即便还没问罪,也八九不离十。娘娘注定是贵人,这样晦气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了。”薛公公说道。 离久久苦笑一声:“多谢公公提醒。” 碧萝瞅着离久久,气愤的说:“小姐,你都听到慕王妃说的话了。以后,不要再觉得你欠她的!” 离久久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朝阳宫。 “苏公公,听父皇说,德妃娘娘醒了。太医怎么说?”云陌暄问道。 苏全笑着说:“多谢齐王殿下挂心。赵太医说了,娘娘醒了就好,只需好好养着。” 齐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德妃娘娘以后就不必在受这些罪了。本王可以进去探望德妃娘娘吗?” 苏全露出为难的样子:“殿下,娘娘吃了药,现在还在睡着。” “既然如此,本王改日再来。劳烦苏公公禀告德妃娘娘,儿臣来过了。”说完,云陌暄转身要走。 苏全赶紧行礼:“恭送齐王殿下。” 这时候,云楚晗正走进来。 “三哥,你干什么去了?”云陌暄问。 “我去后花园走了走。不如一起出宫,去我府上喝杯茶吧。”云楚晗说。 云陌暄急忙摆手:“不了,改日吧。我还有事儿!” 云楚晗微微一笑:“回王府向王妃复命?” 云陌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三哥又取笑我!” “行,那就改日。你去吧。” “我走了!”云陌暄走出了朝阳宫。 没过多久,离久久回来了。看她脸色不太好,云楚晗便问:“怎么了?” 离久久似乎没有听见云楚晗的话,径直走进了偏殿。 云楚晗急忙问薛公公:“薛公公,王妃她怎么了?如此心神不宁。” 薛公公叹了一口气,将在狱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楚晗。 “王爷,奴才要赶紧回正阳宫了。”薛公公说完,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 古静月。云楚晗低着头,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似乎在琢磨些什么。随后,他去了偏殿。 离久久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榻上。她觉得冷,便用被子盖住腿。可是,即便这样还是冷。 不远处,一个精致的炉子里,炭被烧的通红。 “小姐若是冷,奴婢去找燕安姑姑要一床厚的被子。”碧萝担心的看着离久久。 离久久抬起头,看了看火炉,摇了摇头:“不是身体冷,是心冷。盖再多被子都是无用。” “小姐,奴婢知道你难过。但是,但是……慕王妃她也太过分了。小姐待她如此真心,她居然想掐死小姐。” “碧萝,你可真是不会安慰人。”离久久苦笑。 碧萝心疼的摸了摸离久久的脖子,她突然站起来,拿了面镜子过来:“小姐你看,都红了!” 离久久推开镜子,摸了摸脖子:“古姐姐如今这番情形,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对我笑脸相迎吧。” 云楚晗走了进来。 “薛公公都跟我说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还是请池城过来吧。” “不必,我没什么不舒服。”离久久敷衍道。 云楚晗走进来,然后看了一眼碧萝。碧萝意会,走了出去。 云楚晗坐下,看着离久久:“别想那么多了。就如古静月所言,你已经不欠她什么了。” 离久久抬起头看着云楚晗,显然,他的话并不能让她觉得好受。 “我欠她一条命啊!” “那怎么办?你去把命还给她?” 听了云楚晗的话,离久久沉默了,她并不想死啊。不过,能以命换命吗? 不过,离久久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皇上肯定不会同意。如果真能这样,还要律法做什么,岂不天下大乱? 不过,其实还有一丝自私的成分。离久久并不想起死,她还没活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让我把命还给古姐姐,无可厚非。但是我真不想死啊!”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轻轻敲了一下离久久的额头:“你想什么呢!” 接着,云楚晗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久久,你可以难过,但是你不应该自责。古静月确实救了你的命,她对你有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把命还给她就是报恩。就算你把命还给她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被关在天牢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父皇若是要杀她,你无非就是搭上一条命,救不了她。记住,这一切并不是你造成的,你无需自责。当初,她既然救了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云楚晗说的,离久久都懂。 “罢了,还是让我接着难过吧。”离久久说道。 “那我在这里是不是妨碍你难过了?”云楚晗故意逗她。 没想到离久久点了点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云楚晗拍了拍离久久的手:“好吧,本王去看看母妃。” 离久久点了点头。 走出偏殿,云楚晗对碧萝说道:“碧萝,你去找苏全。让他吩咐御膳房送些好吃的来。” “奴婢遵命!”碧萝明白云楚晗的意思,赶紧一溜烟跑远了。 离久久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心中难过。她想起当初古静月救她的时候,之前去逛庙会的时候。 一点一滴,慢慢的,全部的涌了上来。眼泪流了出来,划过脸庞。 离久久捂着嘴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动静,她赶紧擦了擦眼睛。 门开了,碧萝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四个太监,都提着食盒。 太监们把食盒打开,离久久闻到一股香味。 菜都摆了上来,太监们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小姐饿了吧?这些都是御膳房刚做好的,外面吃不到!”碧萝说道。 离久久确实有些饿了。可是她根本就没胃口。 碧萝看到离久久红红的眼睛,明白她刚刚哭过。 “我不饿,你吃吧。”离久久把头扭过去。 碧萝走过去:“小姐,就算难过也要填饱肚子吧?” 说完,碧萝拉住离久久的胳膊:“小姐,快下来啊!” 也不知道碧萝哪儿来的力气,离久久本想挣脱,却被她拉下了床。 “碧萝,我真的不饿。”离久久无奈的说。 “小姐,快坐下!”碧萝把离久久拉到桌子旁。 离久久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她真的毫无胃口。 “小姐,求你了,哪怕尝一口。” 离久久看着碧萝眼中的担心,突然心一横,坐了下来。 “吃饱饭再难过!”离久久说完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塞今嘴里。 看到离久久吃东西,碧萝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奴婢给你切一块羊肉。你看着烤羊腿……” 碧萝的话还没有说完,离久久放下筷子,猛的拿起那个烤羊腿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眼泪流了下来。口中鲜美的羊肉和着眼泪咽了下去,只觉得满口苦涩。 公主府。 “齐王爷?父皇不是在开玩笑吧。”韩硕之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茶杯。 豪羽一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脸愁容。 看豪羽一直这么晃来晃去,韩硕之赶紧站起来拉住她:“公主,你别晃了。从宫里回来,你就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快坐下吧。” 韩硕之把豪羽按在椅子上,豪羽也没再站起来,但她还是一副很惆怅的样子。 “没办法。你看看现在,年长的几个皇子。三哥需要多静养几天。五弟不在。仔细想想,最好的选择就是六弟了。”豪羽说道。 “那你还愁什么?”韩硕之坐在了豪羽对面。 豪羽叹了一口气:“很快,又要血流成河了。” 听豪羽这么说,韩硕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谁让他们要造反。” “不过,我今天进宫有个好消息。”豪羽说道。 “德妃娘娘醒了?”韩硕之问。 豪羽点了点头:“明天开始,我要协助六弟,把参与谋反的人都揪出来。” 韩硕之心疼的说:“公主,这样会很辛苦吧?” 豪羽站了起来:“为父皇分忧,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个时辰,三哥和皇嫂应该出宫了。我去一趟楚王府,你去不去?” “去!”韩硕之站了起来。 公主府的门开了,豪羽和韩硕之坐在马车上,向着楚王府的方向去了。 没人注意到,毒久躲在一旁,目光幽幽的看着公主府的马车。() 第149章刘子涵 毒久悄悄跟在马车后面。 豪羽和韩硕之坐在马车里,声讨论着这次宫里发生的大事。 马车在楚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韩硕之先下了马车。 “公主,心。” 虽然豪羽是女中豪杰,可是在韩硕之心里,不管她怎么厉害,她都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韩硕之拉着豪羽的手,扶她下了马车。 只是一瞬间,躲在一旁的毒久将手里的东西弹了出去。 一个很微的东西,速度很快,打中了豪羽的手。 豪羽觉得手背突然有点痒,就赶紧摸了摸,也没有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49章刘子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0章叶浅予 楚王府的马车行驶在热闹的大街上。年味还很重,元宵节将至。两旁各种各样的摊位。 云楚晗和离久久坐在马车里。他们从宫里出来,要回王府。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云楚晗皱了皱眉头,他听到了前面传来异样的嘈杂声。 “王爷,前面有人聚集,似乎有什么事。卑职这就去看看。”是炎彻的声音。 碧萝好奇,抢先一步跑了过去。她挤进去,看到人群围着一位姑娘。这姑娘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她瘦的很,双目紧闭,似乎晕了过去。 “真可怜!” “是家里穷,出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0章叶浅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1章异样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叶浅予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床给离久久磕头。 “你别动,快躺下。”离久久急忙说道。 碧萝扶她躺下。 刘婆子看着叶浅予,心中少不了有几分警惕,她用稍微严肃一些的口吻说道:“我们娘娘心善,你身子不好躺着就是。” 叶浅予看起来一副消瘦憔悴的模样。不过,这刘婆子的话却让她感觉到一丝敌意。 方才已经给叶浅予擦干净了脸和手。 叶浅予的脸消瘦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虽然皮肤有些 “娘娘,你也累了。碧萝,素心,你们扶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1章异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2章危在旦夕 池城一夜未睡,查了许多医术也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他不放心,一大早便去了公主府。 池城匆忙走了进去,迎面看见萍冬。 萍冬看见池城,高兴的跑过来,说:“池太医,公主她没事了,现在精神的很,吃了两大碗饭呢!” 听到萍冬这么说,池城并没有觉得高兴。直觉告诉他,这样更加可疑。 走进正堂,韩硕之迎了过来,笑着说道:“池太医大清早过来,我韩某十分感激。” “萍冬说公主已经无事了?”池城问道。 “我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豪羽听见池城的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章危在旦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3章密道 “少爷!” 马蹄声响起,幻尘一把拉住千沧雨,把他拉到了马背上。 看着幻尘骑马向外冲过去,天残赶紧吼道:“追上去,杀了他们!” “谁拦我,我杀谁!”幻尘眼中满是杀意,他的剑泛着寒光。 本不想让自己的剑粘上同门的血,但是他没有选择。 幻尘骑着马杀了出去。 毒骨堂一直对幻教虎视眈眈,如今到了天残这一代,终于把幻教灭了。 天残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幻尘骑马甩开了追出来的人。他带着千沧雨向浮山奔去。 “云、辰焕。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章密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4章刺杀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噬心蛊全部拔除之后,云辰焕觉得好些了。 千沧雨的毒不能再耽搁太久,所以昨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幻尘带着他离开了密道。 密道里有很多东西,云辰焕还不知道,这里除了茶具和蜡烛,还有着被褥和桌椅。看来,当初建这个密道的人考虑的很周全。 云辰焕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一个老旧简单的烛台,上面插着一根蜡烛。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桌子旁边有个低矮的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老旧的铁壶。铁壶里面是水。 墙角上有一个不大不的水缸。这浮山上有条溪,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4章刺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咸鱼王妃要翻身/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155章蛊毒 云楚晗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后背处很痛,不敢动。 “皇上,王爷醒了!”是池城的声音。 皇上赶紧走过来,舒了一口气。 “皇上,楚王殿下并没有被伤到要害。不会有事的。”池城说道。 云楚晗猛的想起来豪羽:“父皇,豪羽她……” 说到豪羽,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眼中既有担心也有难过。 池城赶紧说道:“王爷,微臣怀疑公主中了蛊毒。” “蛊毒?”云楚晗着实吃了一惊。 “王爷不要着急,太医院正在想办法。”&b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5章蛊毒 第156章不速之客 “好点了吗?”离久久看着云楚晗睁开眼睛。 云楚晗笑了笑,伸出胳膊示意扶他起来。 离久久想扶他,被谷雨抢先一步:“娘娘,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娘娘最近太累了。” “你早就过来了吗?”云楚晗握住离久久的手。 “没有,我刚到。”离久久笑着说。 谷雨却笑道:“王爷,娘娘来了好一会儿了!是看王爷睡的熟,就没打扰。娘娘对王爷可真是好!” 谷雨这么一说,离久久却红了脸:“瞎说什么呢!” 谷雨笑着看了一眼碧萝。 碧萝笑着说道:“小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6章不速之客 第157章山参 告假折子写好了,池城派人送去皇城。他看着躺在床上千沧雨,不由得心烦意乱。 曹叔走了进来:“老爷,那位公子已经安顿好了。” “难为他了。西域离京城这么远,他是拼上性命,才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 曹叔看着躺在床上的千沧雨,无不担心:“这才多久,好端端的一个公子……老爷,他的毒能解吗?” “我只能拼力一试。你是知道的,我不太擅长解毒。你在这儿照看他。我去书房。”说完,池城大步走了出去。 池城的书房很大,但因为堆满了医书,所以看起来空间有些4有些小。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7章山参 第158章无计可施 密道的出口开着,云辰焕坐在门口一颗树下,看着残阳似血,照在这山上。 落日的余晖撒在这山上、树上、石头上,像是撒下一层薄纱。这一切,在云辰焕眼中很美。 一旁的石头上,放着云辰焕下午采的野果子,还挖了一点野菜。 本来想早一些离开这里,但是那日,云辰焕下了山。远远的,竟看见有人拿着千沧雨和幻尘的画像在挨家挨户的问。 云辰焕想了想,自己并非西域之人,恐怕引人怀疑。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先回山上。 密道里的日子,安静的太过寂寥。但是对于云辰焕而言,心里却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八章无计可施 第159章安神药 云楚晗从宫里回来,表情凝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牡丹阁,而且直接回了迎春阁。 云慕卿谋逆的案子还是结了。皇上虽然气的半死,但依然不忍心痛下杀手。云慕卿被囚禁宗人府,终身不得释。其府内女眷,全部没为官奴。男子未满十四岁,流放,其他斩首。 至于安城等其他参与谋逆的大臣和将军,全部诛九族。 一壶酒,一盏茶,云楚晗静静地坐着,一直到天边血红。夕阳的余晖撒下来,透过窗子,落在桌子上。 至于皇后,现在已经是废后。打入冷宫,终身不得释。 这样一来,云慕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59章安神药 第160章设局 “快坐下。”离久久说道。 知道离久久心里难过,刘婆子也没再说什么,便坐下了。见她坐下,碧萝她们这才坐下。 离久久举起酒杯,说:“有那么一句话,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了。” 说完,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叶浅予将酒含在嘴里,然后拿起手帕假装擦嘴,把酒吐在了手帕上。她假装随意的将手帕放在桌子上,沾了酒的那一面朝下放着。 “快吃!”离久久说完,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 只是,口中全是辛辣的酒味,这红烧排骨就没那么好吃了。离久久放下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0章设局 第161章中计 翌日。 离久久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疼的要命。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翻了个身,觉得身边有人。离久久定睛一看,居然是叶浅予。 她怎么睡这儿了?难道是昨晚喝多了。离久久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喝酒,喝了很长时间,后面就断片了。 这时候,云楚晗醒了,他睁开眼,想看看离久久,却发现躺在身边的人根本不是离久久! 云楚晗大惊坐了起来。 离久久看到云楚晗,心中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儿?离久久坐了起来。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1章中计 第162章引狼入室 昨晚的酒菜还摆在桌子上,乱糟糟的。 “娘娘,奴婢先把这些收了吧。”素心说。 “先别收。”离久久说。 “叶浅予呢?”刘婆子皱了皱眉头。 离久久看着那个桌子上那个酒坛子,说:“等会儿再喊她吧。我且问你们,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娘娘,奴婢想不起来。说实话,奴婢的酒量其实胜过男子。即便奴婢喝下整整一坛子酒,也不会醉的不省人事。”素心说道,这一点,她从未和别人说过。 刘婆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裤子上有点脏,急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2章引狼入室 第163章去芙蓉阁吧 “娘娘,这酒里面被混了安神药。而且,不是普通的安神药。这种安神药的效果比普通的安神药要强三倍不止。遇酒,药效大增。”大夫说道。 “多谢大夫”,离久久看了一眼碧萝,“送大夫出去。” “是,娘娘”,碧萝走过去,将一锭银子递给大夫,“大夫,请。” 大夫接过银子:“多谢娘娘。” 碧萝送大夫出了牡丹阁,她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大夫,今日之事……” 大夫反应极快:“老夫定当守口如瓶。” 送走了大夫,碧萝回到了正堂。 “这件事是叶浅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3章去芙蓉阁吧 第164章你去伺候叶良人 刘婆子从内事房回来了。 “娘娘,奴婢已经吩咐内事房,今日便把芙蓉阁打扫出来。天黑之前,叶浅予就会搬出牡丹阁。” “行吧。素心,你去告诉她一声,让她收拾一下。我那件衣裙就送给她了,不用还回来了。还有,以后,她就是叶良人,让她好自为之。”离久久说着话时面无表情。 “是。”素心走出正堂,向叶浅予的卧房走去。 走到叶浅予卧房门口,素心抬起脚来,她想把门踹开。 想了想,素心还是把脚放下了,敲了敲门。因为她觉得,她这样做的话,叶浅予肯定会记恨离久久。若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4章你去伺候叶良人 第165章留在牡丹阁做通房丫鬟吧 叶浅予看着婉儿,长得不算很俊俏,心里便放心了。若丫鬟比主子美,那不就没她什么事了吗? “都在里面呢,你去拿吧。”叶浅予对婉儿说。 “碧萝姐姐,我这就搬走了。我想给娘娘磕个头。”叶浅予对碧萝说。 碧萝皱了皱眉头,眼中明显带着厌恶:“哎呀,叶良人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可经不起您喊一声姐姐!这天就要黑了,叶良人还是赶紧去芙蓉阁吧。” 碧萝这话让叶浅予很不舒服。她虽然已经成了良人,但依然人微言轻。目前,要想在楚王府平安度日,还是不能得罪王妃的。 叶浅予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5章留在牡丹阁做通房丫鬟吧 第166章叶良人 叶浅予走进芙蓉阁,里面有个一个小丫头正在打扫院子。她们看见主子走了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笤帚,走过来行礼。 “奴婢淳青见过叶良人。” “就你自己吗?”婉儿向里看了看,觉得整个院子都安静的很。 淳青赶紧答道:“只有奴婢自己。内事房管事说了,良人的话是两个丫鬟。” 婉儿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这个离久久也够狠的。两个人伺候主子,还得打扫这么大的院子。 叶浅予笑道:“无妨。我总不能一直是良人。” 说完,叶浅予走进了正堂。 正堂里已经点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6章叶良人 第167章有孕 云辰焕休息了一会儿,便上了浮山。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地方的,虽然过得清苦,却与世无争。 打开密道的门,云辰焕走了进去,然后关紧门。他走到自己所谓的“床”便,然后猛的躺了上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真的累坏了。 一个月之后。 叶浅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身子乏。她心情也不好,有些易怒。 她搬进芙蓉阁一个月了,云楚晗一次也没来过。她这个人似乎全然不存在。 这一个月,叶浅予过得并不好。开始几天,大家都以为她是牡丹阁出来的,王妃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7章有孕 第168章爱,不能分享 “恭喜良人,贺喜良人!”淳青笑着给叶浅予了磕个头。 “快起来。”叶浅予高兴的合不拢嘴。 淳青站了起来,笑着对叶浅予说:“良人,王爷膝下无子。这第一个孩子,王爷肯定格外重视。若一举得男,良人前途无量啊!” 淳青说的这话,叶浅予喜欢听。不过,她心里还是挺忐忑的。婉儿去迎春阁了,现在还没回来。 “婉儿怎么还没回来。”叶浅予略微不安的搓着手。 淳青看得出叶浅予的紧张,急忙宽慰道:“良人,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德妃娘娘一直盼着抱孙子,含饴弄孙呢!”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八章爱,不能分享 第169章醒了 太医院。 池城正在后院挑拣药材,云楚晗走了进来。 池城瞥了云楚晗,见四下无人,也就没行礼:“那阵风把王爷吹来了。” 云楚晗压低声音:“昨天你走的匆忙,本王没来得及说。本王想派人去西域,把五弟接回来。” 池城拿着药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同样压低声音:“王爷莫急。千沧雨快醒了。中原人在西域太过扎眼。而且,豪羽长公主那边……” 云楚晗明白了,他点了点头,问:“千沧雨情形如何?” “不出五天。”池城答道。 “行,那本王走了,去给母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69章醒了 第170章愧疚 正阳宫。 云楚晗正站在正殿门口等候。 通传太监走了进去:“皇上,太子殿下来请安了。” “这几日他遣宫,忙得很。朕明明不让他来请安了。”皇上说道。 薛公公笑着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当真是孝顺。” 皇上笑了,点了点头:“朕知道他孝顺。让他进来吧。” 通传太监走了出去,云楚晗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云楚晗跪了下来。 “起来吧,坐。”皇上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谢父皇。”云楚晗站起来,走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0章愧疚 第171章助本宫一臂之力 云楚晗走进正堂,看到千沧雨正拿着一根银针,似乎在自己手上扎了一下。 千沧雨看见云楚晗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银针,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来了,请坐。” 不愧是池城的朋友,跟他一个德行。云楚晗心想。 云楚晗走过去,看了看桌子上摆的那些银针:“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千沧雨伸出左手,上面有好几个针眼。 “我试一试哪根银针扎起来不太疼。一会儿,要去公主府给长公主施针。要知道这个穴位,入针很疼。” 云楚晗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细心。不过,他说出来的却是别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1章助本宫一臂之力 第172章遣宫 豪羽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觉得胸闷难受,体内五腹六脏都在疼。随后,她浑身无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公主!”韩硕之一声惊叫。 “莫慌”,千沧雨伸出手,挡了一下韩硕之,示意他冷静,“蛊已除尽,公主性命无忧。半个月内,卧房静养。两个月内,不要习武,尽量不要动气。” 听了千沧雨的话,韩硕之心情平复了很多:“公主什么时候能醒来?” “公主习武之人,身体较寻常女子强健。不出一个时辰,必会醒来。这几日,吃些粥即可。剩下的,交给池太医吧。”说完,千沧雨站了起来。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2章遣宫 第173章挑拨离间 叶浅予骨子里还是自卑的。 婉儿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美人,英雄不问出处。美人有所不知,王妃虽然是丞相之女,但是爹不疼,继母不爱。她自幼丧母,听说,过得还不如最末等的丫鬟。”婉儿说道。 婉儿的话并没有让叶浅予觉得舒服一些,出身就是出身,就算离久久以前过得很惨,可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丞相家的千金。 婉儿许久不见世子,入了宫,就更别想见他了。 可是,婉儿心里还是想着念着世子,所以,她决定要为世子做点什么。 若能除掉离久久,那霄门便与云楚晗再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3章挑拨离间 第174章催生 叶浅予看着离久久送来的那些东西,虽然好,但是看着就是莫名的心烦。 婉儿拿起一块料子,对叶浅予说:“美人,太子妃送来的衣料确实是极好的。不如奴婢送去制衣局给美人裁制新衣吧?” 叶浅予微微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算是施舍吗?” 婉儿放下衣料,走了过来:“美人你瞧,太子妃送来的都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怕也拿不出手。只不过,太过招摇,与美人的位份不符。” “砰”的一声,叶浅予把桌子上的茶杯大落在地上。她已经很生气了。 方才,离久久穿着淡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4章催生 第175章合欢酒 膳房将晚膳送来了,叶浅予高兴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都是殿下爱吃的。” 就在这时候,柳质走了进来。 叶浅予看见柳质,急忙问:“殿下呢?” “回美人的话,太子殿下说,今晚他不过来了。明天一早,殿下会来青岚阁用早膳。”柳质回答。 叶浅予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她只能笑笑,装作无事的样子:“知道了,多谢公公。” 柳质离开了。 叶浅予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美人,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菜就凉了。”婉儿说道。 “罢了”,叶浅予拿起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5章合欢酒 第176章柳尧 听见有脚步声,叶浅予和婉儿赶紧看过去,只见柳尧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叶美人。”柳尧走近了,行了个礼。 “起来吧。这么晚了,公公还有差事?”叶浅予很客气,毕竟他是勤政殿的太监,还是勤政殿总管太监柳质的亲弟弟。 柳尧笑了笑:“奴才嘛,操劳的命。叶美人不要站在此处,夜来香的香气有毒。” 听见柳尧这么说,叶浅予一惊,急忙后退两步,捂上了口鼻。 婉儿急忙行了个礼,笑着说:“多谢公公提点。” “叶美人,夜深了,不如回去歇息吧。奴才还有差事,先告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6章柳尧 第177章月例银子 叶浅予心里烦闷,但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忍。 淳青说道:“美人怀有身孕,德妃娘娘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避开太子妃呢?按理说,不高兴的应该是她呀!” 听了淳青的话,婉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叶浅予苦笑一声:“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有了身孕。太子妃现在有殿下的宠爱,有身孕还不是早晚的事?” “美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孩子。毕竟,将来能依靠的只有孩子。”婉儿安慰道。 其实,婉儿才不在乎叶浅予和她的孩子。她只希望叶浅予受宠,这样自己的日子才能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7章月例银子 第178章景兰 这柳尧前脚刚走,陆成玉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燕窝到底要怎么送啊? 太子妃那可是德妃娘娘当半个女儿疼的,又是东宫正主,肯定是头一份儿。离孺人,现在根本就是毫无恩宠可言,德妃娘娘不喜欢她,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去过青莲阁。但是,方才柳尧说的很明白了,得罪了离丞相,自己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那叶美人呢?叶美人怀有身孕,金贵的很,但是出身太低。 陆成玉琢磨着,都不能得罪。谁知道叶美人肚子里是不是儿子。 “来人啊。把血燕给东宫那三位主子送过去。”陆成玉心中很不舒服的说道。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八章景兰 第179章抄录佛经 一大早,景兰找了个由头出了青莲阁。她偷偷来到正阳门。 正阳门有不少侍卫,景兰左看右看,倒是看见几个长相还算可以的,还有两个相貌不错的。可是,哪一个是李维呢? 景兰瞅了很久,但是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她也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啊! 景兰叹了口气,转身要有,却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李维”。她赶紧回头,看到那个长相最为英俊的应了一声。 景兰欣喜,这个李维长得真是不错,面目也很和善。 景兰忍不住头衔,然后跑远了。 回青莲阁的路上,景兰心中十分高兴。她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79章抄录佛经 第180章司徒诺 听婉儿这么一说,叶浅予不由得皱起眉头。后宫的嫔妃,她是见过几个的。 “笑到最后的肯定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德妃娘娘啊!” 婉儿一笑:“德妃娘娘熬了这么多年,才到今天这个局面。美人切勿着急。皇后娘娘正位中宫那么多年,那又怎样?” 叶浅予点了点头。可是,她心里并没有好受一点。因为德妃心里有没有皇上她不知道,但她心里是有云楚晗的。 “罢了,不想了。”叶浅予叹了一口气。 青莲阁。 九儿从佛堂回来,看到离沫萱还在抄录佛经。 “主子算的真准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0章司徒诺 第181章挑拨 牡丹阁。 云楚晗在这里用晚膳。 离久久自顾自吃着。 这时候,素心走了进来:“殿下,青岚阁的淳青来了,说叶美人身体不舒服,想请殿下去看一看。” 云楚晗看了看离久久,说:“你告诉淳青,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瞧瞧。” 离久久抬起头看了一眼云楚晗,笑了笑,说:“太医瞧不管用,你去看才管用。你这几日都在牡丹阁,叶美人肯定很想你。” 这男人啊,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云楚晗顿了顿,说道:“那明日本宫去青岚阁用早膳。” “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章挑拨 第182章首入青莲阁 婉儿一脸严肃,目光坚定的看着柳尧:“若没有世子,婉儿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柳尧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愿意为了世子去死吗?” 柳尧的话让婉儿心中一惊,但是她咬了咬牙,说:“我的命是世子的。为了世子,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那一丝丝的迟疑还是被柳尧看在眼里。 “婉儿,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挑拨叶美人。” 婉儿立刻道:“放心,现在叶美人已经对太子妃起了杀心。” “不错。但是你要想办法,让叶美人对云楚晗心生怨怼。” 婉儿皱了皱眉头:“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2章首入青莲阁 第183章文房四宝 云楚晗走过去,看到离沫萱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显然是熟睡的样子。 九儿跟在云楚晗身后,又高兴又紧张。她看着云楚晗,又看了看离沫萱,盼着这时候自己主子赶紧醒过来。 可是,离沫萱纹丝不动。 云楚晗看着离沫萱,眼中不再有从前的温柔。但是,也无端生起一丝怜惜。这么多天不见,离沫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她清瘦了许多,画着很淡的装,一改从前浓妆艳抹的样子。 云楚晗没有停留太久,他很快便走出了寝殿。 九儿跟在云楚晗身后,她心里盼着他千万不要走,主子赶紧醒过来。&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3章文房四宝 第184章身孕 离沫萱躺了许久,还是毫无睡意。她决定继续抄录佛经。因为她听到了云楚晗的话。天黑之前,柳质会把笔墨纸砚送过来的。 跟她想的一样,这一起身,九儿便一脸兴奋的告诉她,云楚晗来过了。而且,她把云楚晗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离沫萱。 离沫萱笑了笑:“看把你高兴的。太子殿下不过是来青岚阁站了站,八成是路过。” 九儿眼睛亮晶晶的:“主子,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奴婢觉得,殿下的心里还是有主子的!” 听九儿这么一说,离沫萱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被云楚晗禁足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绝情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4章身孕 第185章离京 柳尧那晚的话一直萦绕在婉儿心头。她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既能杀了云楚晗,自己又能全身而退。 婉儿自知命贱,但任谁都是想活下去的。她看着叶浅予,觉得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柳尧也说了,他会想办法的。不如自己找挑拨一下叶浅予。 想到这里,婉儿压低声音对叶浅予说:“美人,在东宫,太子殿下的恩宠固然重要。但是,皇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皇孙,以后才有机会飞黄腾达不是?退一万步讲,也是有个依靠。” 叶浅予摸了摸肚子,有些泄气:“我看眼下这般光景,即便我生下皇孙,太子妃生下公主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5章离京 第186章荷花池 御花园。 荷花池畔有座凉亭,碧萝和刘婆子扶着离久久走了进去。 “这里还算凉爽。”离久久坐了下来,她脸色不太好。 素心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她走进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了山楂糕和酸梅汤。 因为吐的有些厉害,所以这几日离久久一直躺在床上。今日碧萝提议出去走走,看看荷花。 离久久知道,碧萝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或许这样可以好一些,这么想着,她便同意了。 荷花池内白莲红莲盛开,跟绿色的荷叶交相呼应,煞是好看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6章荷花池 第187章冲撞 回到青竹苑,离久久回想起千沧雨,觉得他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很好闻。 忍不住苦笑,想这些做什么。已经不是已经决心既来之则安之了吗?反正已经被困在这皇城了,还是好好养胎,专心宫斗吧。 离久久坐在榻上,刘婆子赶紧拿了两个软点的枕头放在她身后,好让她坐的舒服一点。 素心端了碗切好的桃子过来。毕竟酸梅汤喝多了伤胃。 离久久看了看桃子,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心有余悸,毕竟溺水的滋味不好受。 碧萝一路小跑来到太医院,气喘吁吁的走进去。她看见池城,便赶紧走过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7章冲撞 第188章心机 青竹苑。 “娘娘最近还是卧床歇息为宜,尽量不要出去走动了。”池城说道。 “有劳池太医。”离久久笑了笑,她觉得不舒服,还有些乏。 “娘娘若其他吩咐,微臣还要去青岚阁。”池城说道。 离久久看了一眼刘婆子:“嬷嬷,送一送池太医。” 刘婆子送池城出去。卧房里只有离久久、碧萝和素心三人。 “还好娘娘没事,不然奴婢万死难辞其咎!”素心舒了一口气。 离久久笑了笑:“能有什么事,我虽不是铁打的,但也不是泥捏的啊!” 刘婆子很久便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八章心机 第189章羞辱 司徒靖抬起头看着毒久,心中戴着一丝冷意:“世子这么做,未免太不地道了吧?答应过得事情,怎可出尔反尔?” 毒久笑了笑:“司徒公子和世子的敌人都是大宁皇上。一直以来,世子卧薪尝胆,但是收效甚微。还不是因为势单力薄。司徒公子为了光复北燕,只是动动嘴皮子可是不行的。” 站在司徒靖身边的鬼刺听了毒久的话,眼中泛起一丝杀意。 司徒靖淡淡一笑:“世子太浅予了。他隐忍这么多年,朝廷和后宫乃至各个王公贵族府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世子的眼线。如今,又和毒骨堂联手。我司徒靖自愧不如。但是 《咸鱼王妃要翻身》第1八9章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