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医丑妃》 第1章 丑女无盐 “咚!” 昏暗的库房里,一排木架应声而倒,满架的白瓷朱碗轰然落了一地,发出劈里啪啦的破碎声响。 隐在暗处的男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侍卫尸体,嫌恶地擦拭干净指尖沾染的血珠。 这里绝不是护宫侍卫的涉足之地,事出寻常必有妖。 他转身就欲离开,却没注意到一直躺在地上的一名少女已经被这一系列的动静惊醒,悄悄睁开眼睛。 只见楚如萱黑眸滚动,扫视四周,秀眉顿时簇起。 什么情况? 她不是正在家里把玩自己的古董宝贝吗?这是哪? 视线微微下移,她便被白皙皓腕上的翡翠莲花玉镯吸引了目光。 这不正是她刚刚买下的那一个。 现代医科大学双学位博士的她,在毕业之后就过上了异乡的独居生活,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些古代玩意。 她在古董店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镯子,花了几个月的工资咬牙买回去。正拿在手上把玩,忽然面前漫出一片刺目的白光,眼睛一闭一睁,就倒在了这儿。 楚如萱继续环顾四周,那些架上的珍玩玉器都是个顶个的宝贝,禁不住眼前一亮,这要是真品,弄到一个可就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过,等等,她脑海里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是,穿越了?! …… 还没等她回神,踉跄的脚步声突然从不远处传过来。 熬玉宸本是要走的,只是刚刚迈步,突如其来的燥热感便猛的在他身体里带起层层热浪,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的腹之处如同藏着一个火团,汩汩的热流让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里,恨不得找一汪冰泉跳进去! 该死,一定是那个十五公主给他下了药里。 熬玉宸往前走了几步,才察觉到库房里还躺着一个女人。 她趴在地上,窗外透进的月光泻下一地银霜,照出她起伏的曲线,熬玉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呵,准备的够周全,难道这个女人也是给他下的套? 不过,也不像啊……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库房?” 熬玉宸舔了舔唇,声音沙哑,凤眸微眯,眼中露出厌恶的精光。 楚如萱被这一声吼吓得一个哆嗦,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并且刚刚察觉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还流窜着毒素,腹中也疼痛难忍,原主怕正是死于中毒。 可奇怪的是,清醒之后,她竟然能感觉到身上的毒正在慢慢消失。 这具身体没有服用药物,就开始自动解毒了? 还没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楚如萱就听见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忽然,一股大力朝她身上撕扯开来,腿上一凉,她外面的襦裙已经被扯了下来。 来了个流氓?! 老娘活了快三十年,还没交过男朋友,怎么能一朝穿越就失了清白! 楚如萱的跆拳道黑道可不是白练的,发现自己受到侵犯,右腿一抬踹在熬玉宸脸上。 熬玉宸一惊,脸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钝痛感立时传来。 冷眸中窜出怒火,这个女人,胆子不! 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攥住楚如萱的脚踝,向外一拉,楚如萱就惨叫一声。 他的身体越来越难受,手不受控制地扯向楚如萱的衣物。 楚如萱在地上翻了个身,左腿顺势朝熬玉宸身上踢过去。 熬玉宸眼疾手快,侧身避过,手向她的另一只脚踝抓去。 楚如萱立刻改变攻势,左腿一缩,利落地踢向他的腹部。 想不到熬玉宸用力快狠准,伸手一挡,腿上一压,就把楚如萱的膝盖死死按在地上。 受制于人,熬玉宸拉下她的衣物,欺身而上,她吓得后背冒出涔涔冷汗,双手不断挣扎:“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是不是气血上涌受刺激太甚,楚如萱喉中一甜,“哇”的一声,一团黑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她把身体里的毒逼出来了? 楚如萱擦了一把嘴角,抬头向身上的男人看过去。 只见面前的男人脸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白玉,俊美无匹,月光下仿佛镀上一层柔光。 他长眉微蹙,琉璃色的瞳眸中覆着雪一般的清冷,和他野蛮的动作格格不入。 竟是个难得的美男! 不过熬玉宸见楚如萱忽然呕血,动作下意识地一顿。接着,楚如萱一张脸猛然凑到他的面前,竟是吓得他立刻失去了所有欲望! 只见面前这个女人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疹子,整张脸上的皮肤都鼓起来,压迫得眼睛成了一条缝,有些地方甚至破裂开来,流出恶脓! 熬玉宸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女人,周身气血凝滞,松开她的脚踝,猛地站了起来。 他转身就要离开,楚如萱不明就里,扒着裤子跳起来,一脚往他腿上扫过去:“流氓,姑奶奶这辈子还没被人扒过裤子,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熬玉宸侧身避过,躲过她几道攻势:“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这种行为,是猥亵懂吗?” “猥亵?”熬玉宸嗤笑一声,“恕我直言,阁下这副尊容,恐怕没几个男人提得起兴趣。” 尊容? 她以前可是院里一枝花,追她的人从教室排到校门口! 楚如萱越发恼怒:“拜托,是你猥亵的我,现在还要侮辱我,我招你惹你了?我知道,你就是不行,怕被我发现,所以给自己找借口了是吧?” 她一边吐槽,两只手左右开弓,捏成拳头朝熬玉宸挥过来。 熬玉宸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口不择言,被她的话激怒,眉头皱得更深:“这种话也能从一个姑娘家嘴里吐出来,看来你不光貌若无盐,为人更是粗鄙不堪。” 楚如萱的进攻已经将他逼至墙角,恼怒之下,熬玉宸横出一掌,连拆楚如萱三招,顺势勾起她的手腕向后一折:“现在停手,我还能考虑放过你!” “我再粗鄙,也没有你这个猥亵犯粗鄙!”楚如萱发现这个男人身手倒是不俗,她的胳膊被他攥得吃痛不已。 她抬腿要朝熬玉宸顶过去,谁知道还没得手,忽然看见他周身一震,随后两条腿泄了力一般,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 熬玉宸倒地,带着楚如萱也摔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了?”楚如萱尾椎骨坠地,疼得她嗷呜一声,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熬玉宸的眼中现出暗色,双手紧攥成拳。 糟糕,药力失效了! 第2章 打脸 发现猥琐男倒地不起,楚如萱脱离他的控制后,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架子上一只掸尘的鸡毛掸子,朝他身上砸过去:“叫你猥亵我,叫你猥亵我!” “敢惹姑奶奶,你死定了!” 鸡毛掸子抽得刷刷作响,熬玉宸支起力气想站起来,尝试几番之后都告失败。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抽中几下,身上火辣辣地痛起来。 熬玉宸怒气上涌,怒吼一声:“你姓是名谁,我绝饶不了你!” “告诉你干嘛,等着你再来猥亵我吗?” 她一鸡毛掸子抽在熬玉宸腿上,熬玉宸滚到窗边,能感觉到右腿因为楚如萱这一击反而恢复了一点知觉。机不可失,他双手攀在窗沿上,身体向上一跃,就翻了出去。 “喂!” 楚如萱想不到熬玉宸逃跑得这么干脆利落,她扒着窗口,看见他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愤怒道:“有本事别跑,以为就你会翻窗户?” 她勒紧裤腰带也准备翻出去,就听见身后咯吱一响,库房大门开启,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皇后娘娘,四处都找遍了,若莲也是没有法子,才求皇后娘娘开库房的,没准妹妹就藏在这里呢?” 楚若莲清秀姣美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杏眸中却压着兴奋的暗芒。她知道,一场好戏就要开锣了。 “呀!” 看见地上的守卫尸体,楚若莲受惊地踉跄一下。皇后也吓得脚步一顿,露出惶恐之色:“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具死尸?” 皇后的大太监孙守立时上前吩咐人将尸体拉走,楚若莲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这个侍卫是她派来毁楚如萱清白的,到底得手没有,怎么死了? 楚若莲忍不住向里走,一眼看见正跨坐在窗台上的楚如萱。她看见楚如萱衣衫不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快把三姐急坏了!” 皇后看见库房里满地狼藉和窗下掉落的襦裙,脸色顿时一片青黑。 今日是乞巧宫宴,她原本并不打算请君远侯府这个丑女,谁知道楚若莲还是把她带了过来。 见皇后面色不对,楚若莲立刻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四妹自幼体弱多病,家里舍不得让她进学。谁知竟叫四妹如此不懂礼数,她今日所作所为,臣女愿一力承担,只求娘娘不要怪罪四妹。” 楚如萱闻言一愣,所作所为?她做什么了? 看见跪在地上的这个少女,她连忙翻动脑海里那一连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楚如萱这才恍然大悟。 异世分六国,她穿越到的是仁安朝君远侯府怀乡郡主身上,这郡主与她同名,也叫楚如萱。只是,侯府里的人大多都心知肚明,她根本不是君远侯亲生女儿,而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正因如此,侯府主母白氏一向不待见她。 楚若莲是白氏之女,封号怀荣郡主,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才女。 外人都道楚若莲贤柔端淑,楚如萱心里只想翻个白眼,她跟着她娘白氏欺负原主的事可是数不胜数。 “想必是今日入宫装扮繁复,盛夏暑热,四妹才会卸下衣裙。请娘娘原谅四妹无心之失,待回府之后,母亲必会严加管教。” 楚若莲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跟着皇后过来的那些女眷们,都注意到楚如萱竟然脱掉了裙子,立刻嫌恶地议论:“真是不像话,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龌龊苟合之事呢。” 听见这句,楚若莲立刻抓住重点般替楚如萱“争辩”:“臣女相信四妹和这死去的侍卫必定毫无关系,绝不存在苟合之事!” 她一开口,众人纷纷:“还真有道理,不然如何解释这侍卫忽然死在库房里?” 楚如萱错愕,这个“好姐姐”是专门坑她来了? “皇后娘娘,四妹便是错手杀了宫中的护卫,也是为求自保,请娘娘从轻发落吧!”楚若莲眼中含着热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动人至极。 楚如萱越听越无语,从窗户上爬下来,也跪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三姐说这里头有不少好玩的,臣女一进来,就被关在里面出不去了。臣女害怕得不得了,又不见三姐来救我,只能想办法爬窗户了!裙子又重又窄,臣女没办法,只能脱掉爬了。” 听见楚如萱的话,楚若莲骇然变色:“四妹,你胡说什么,姐姐什么时候让你来这里玩了?你说你想如厕,姐姐叫丫头带你过来,是叫你在库房边上的屋子里如厕的。” “这库房离用宴的如春殿这么远,且侧殿里头就有如厕的地方,三姐怎么会舍近求远,让丫鬟送如萱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再说了,三姐既然说有丫头过来,怎么我被关在这里这么久,那个丫头反而不见了?” 楚如萱学着楚若莲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我知道三姐是怕娘娘觉得我玩心重,怪罪我。可是我相信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一定会替我找出关我进库房的凶手,不会怪罪我的。” 她转过头去,对着皇后娘娘咧嘴一笑:“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她丑陋肿胀的脸上扯出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吓得皇后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皇后脸色不自然地蹙眉:“那这侍卫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楚如萱露出茫然之色:“这……臣女也不知道呀?臣女听见有门开的声音,以为是姐姐来救我了,可是里头太黑了,臣女不敢出去。然后,臣女听见哗啦啦的声音,那些架子全都倒下去了,臣女就更不敢出来了。这个侍卫许是三姐派来救我的,然后被架子给砸死了吧?” 在场的众贵妇姐面面相觑,暗想这可真是精彩至极,侯府家的两位郡主各执一词,究竟谁是谁非? 孙守目光一凛,忽然开口:“回禀娘娘,太监来报,说是方才寰羽王曾途经此地。” 这句寰羽王一出口,众人纷纷噤声。 大家都知道,这寰羽王并非仁安朝的王爷,而是东岳国送来的质子——熬玉宸。 六国之中,麒麟国擅医,龙兆国擅武,凤临国医武兼备,虎威国好猛兽,剩下东岳国和仁安朝无甚拿得出手的。 第3章 捡便宜 但因灵霄庄坐落东岳国其中,而灵霄庄善毒,本是医武为尊的世界,自是被世人喊打。 故而六国之中,仁安朝摆脱了垫底成为倒数第二,啧啧,倒也没什么好光荣。 其中龙兆国最为强盛,与仁安朝毗邻,人人崇武,骁勇善战的勇士不胜枚举。 国中建杀戮殿,殿上立功勋碑,数百年来武艺非凡的有功者,竟将整块石碑填得满满当当。 话说十年前,东岳国与仁安朝大战败落,便将身为二皇子的熬玉宸作为质子送往仁安朝。 六国之中为维护和平互送质子并非什么稀奇事,可就算送也应该是送个好的,却没想到……一个双腿瘫痪的残废。 虽如此,仁安朝表面对熬玉宸以礼相待,赏赐寰羽王称号,但私下却耻笑不已。 宫中甚至连宫人都阳奉阴违,熬玉宸在仁安皇宫里,待遇只比冷宫里的嫔妃强上些许。 听说熬玉宸来过,皇后眉头紧蹙:“他来做什么?” 一直未发一言的仁安二皇子苍元基冷笑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瞥了楚如萱一眼:“丑八怪,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瘫子?” “瘫子?” 楚如萱皱眉,忽然想到那个男人倒地痛苦不堪的样子,和瘸腿离去的背影。 难道……是他? 没等楚如萱开口,苍元基的嘲弄就摆在了脸上,看向孙守旁边的太监:“你且说说,怎么看见熬玉宸的?” 那太监本就值守库房这片,看见熬玉宸的身影就急匆匆过来报告孙守,战战兢兢地开口:“回二皇子殿下,奴才刚才看见寰羽王从库房后头的路乘坐轮椅离开,看上去衣冠不整的。” “衣冠不整?”苍元基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啊,熬玉宸虽说是个瘫子,好歹也是个男人。丑八怪,你和熬玉宸做了什么?大胆说出来,叫父皇和母后做主,让你做熬玉宸的皇妃,你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众人听了苍元基的话,都半信半疑。皇后脸色铁青,但并未阻止苍元基,反而冷冷地盯着楚如萱:“如萱你别怕,告诉本宫,这个护卫是不是寰羽王杀死的?” 楚如萱太阳穴突突地跳,这帮人真是阴险,不光要给自己埋坑,还要给那个什么熬玉宸埋坑!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猥琐男到底是不是熬玉宸,可是没有根据的事,哪有平白拉人家下水的? 她摇摇头:“臣女在库房里,没有人来救臣女,臣女等啊等,也没人来救我。里面黑漆漆的,臣女什么都看不见。” 苍元基见楚如萱不承认,立刻恼怒地开口:“母后,我看她不仅长得丑,脑子也不好使!不如传医女过来验明正身,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见苍元基要给楚如萱验身,楚若莲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明明给楚如萱下了药,就不信楚如萱没有失身,否则药效不解,她怎么可能这么正常? 而对于苍元基来说,他根本不在乎是谁破了楚如萱的身。只要能把这盆脏水泼在熬玉宸身上,他就等着看笑话了。 “你们胡说什么,玉宸哥哥英俊非凡,怎么可能看上这个丑八怪?!”不远处,身着华服的少女气冲冲地走过来。看见地上的楚如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梦琪,你怎么来了?”皇后看见苍梦琪过来,颇为讶异。 苍梦琪轻哼一声:“母后,我要是再不过来,玉宸哥哥就要被抹黑成禽兽了。” 苍元基眼中的怒火快喷薄到苍梦琪脸上,心道这个十五妹真是愚蠢至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看上了熬玉宸那个残废。熬玉宸被公主看中,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动不动就给苍梦琪冷脸。即使如此,苍梦琪还是恬不知耻地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抹黑?你的玉宸哥哥究竟是什么人,等医女给楚如萱验完身,就可真相大白了。” 苍梦琪闻言,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今日趁着乞巧节,故意称自己身体抱恙在宫中休息,其实是去找熬玉宸了。她故意给熬玉宸下媚药,谁知即使如此,熬玉宸还是将她拒之门外。 她一时气急,暗暗发誓要叫熬玉宸尝尝媚药发作的痛苦滋味。谁知宫人来禀,说是熬玉宸离开寝宫,不知去了哪里。 要是真被这个丑八怪捡了便宜,她一定要把楚如萱大卸八块! “验身又怎么样,这里不是还躺着个侍卫吗?谁知道这个丑八怪不是和这个侍卫行了苟且之事,玉宸哥哥好歹是东岳国皇子,又生得玉树临风,她也配?” 苍元基嗤笑:“再玉树临风,也是个残废。” 话音未落,忽然,梧桐的树荫下慢慢出现一道身影。只见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缓缓移动过来。他如缎的墨发以一根玉带束起,身着莲花暗绣云纹的月袍,袍子虽半旧,却衬得他一张脸越发净白如月。 他凤眸轻转,扫过在场众人,朱唇微启,音色清冷:“臣给皇后请安。” “寰羽王,你来了?正好,本宫有话问你。”皇后声音骤然威严。 楚如萱回头一看,脑中轰地一下,响彻一道惊雷。 这个男人,不就是那个猥亵她的猥琐男?这么快就换了身衣裳,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她,你可曾见过?” 皇后的手指向楚如萱,熬玉宸的眸光瞥过地上跪立的少女,不动声色:“不曾。” 苍梦琪立刻舒了口气:“我就知道,玉宸哥哥怎么会和这个丑八怪有关系。” “你呢,可曾见过他?”皇后的目光转向楚如萱,带出几分隐切的期盼,一字一句,“你可得看清楚了。” 这个猥琐男,扭头就不认人了? 楚如萱勾起嘴角,语气轻快:“他呀——” “我见过。”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皇后眸中透出嘲讽的笑意,扫了熬玉宸一眼:“哦?既然如此,为何寰羽王说未曾见过呢?” 苍梦琪紧张地瞪向楚如萱:“你这个丑八怪,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货色,也好意思说见过玉宸哥哥!” “见过又怎么样,我不光见过他,还见过皇后,见过二皇子,见过你呢!” 熬玉宸的眸光冷冷地盯着楚如萱,暗恨这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他掌心沁出一层冷汗,面上却仍波澜不惊:“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何出此言?” 第4章 这破地方是给人住的? 他咬重最后三个字,楚如萱心里轻哼一声,看来这猥琐男是打算否认了。她有心再逗逗他,笑起来:“寰羽王这张脸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臣女怎么敢看错?” “呵呵,楚如萱都说见过你了,还有什么不敢认的?若果真喜欢她,本王就求父皇把她许给你嘛!反正她长得再丑,好歹也是个郡主,和你正好般配。”苍元基幸灾乐祸。 皇后乐得再往熬玉宸头上扣一顶帽子,询问楚如萱:“你是何时看见寰羽王的,他又对你做了什么?你身上的裙子,是怎么掉下来的?” 楚如萱见熬玉宸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乐开了花,也懒得再逗他。要是再玩下去,说不定她就真的要被嫁给这个猥琐男了! “臣女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在池塘边上看见他的。至于臣女的裙子,是想爬窗户的时候,自己解下来的呀!” 她这句话登时又叫众人大跌眼镜,本以为有好戏开场,谁知道绕来绕去,两个人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熬玉宸攥紧的拳头松开,看着楚如萱的目光冷意不减。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皇后现出失望之色:“胡说,寰羽王日日待在王府之中,你怎么会在池塘边上看见他?” “寰羽王若是天天待在王府里,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出现,臣女的确是在池塘边上看见他的。当时他远远地坐在另一边,许是未曾看见臣女,才说不认得臣女的。”楚如萱皱起眉头,露出几分委屈。 苍梦琪眼珠一转:“没错,今日我是约了玉宸哥哥到池塘边上赏花。” 见苍梦琪又帮熬玉宸说话,苍元基不快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身体抱恙,在寝宫歇着吗?” “我的确是身体不适,只有看见玉宸哥哥才觉得好些。所以今儿玉宸哥哥一直陪着我,库房里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和他绝无干系。”苍梦琪可不愿意熬玉宸被二皇子莫名其妙地配给楚如萱,对皇后道,“还请母后明查。” “够了,身为公主,说出的话也不怕人耻笑!” 苍梦琪并非皇后所出,皇后对她也不过是落个表面文章。 见她在这里句句维护熬玉宸,不由怒气上涌:“孙守,将这护卫拉去,务必要将他的死查个水落石出。” “若莲,把她带回去,日后就不必带入宫中了,免得再将宫中闹得鸡飞狗跳。”看来今天是收拾不了熬玉宸了,皇后满腔郁气,看见楚如萱就一阵头痛。 “是。” 本以为这趟能把楚如萱彻底解决,谁知绕来绕去,什么都没了证据。楚若莲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不甘至极。 一驾宽敞的马车缓缓自宫门驶出,楚若莲见楚如萱一直在旁边吃点心,拧起眉头:“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今天真是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看回去以后,爹怎么罚你!” 楚若莲伸手掀翻楚如萱面前的碟子,圆滚滚的糕点咕噜噜落了一地。 楚如萱今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好不容易看见车里有些点心,这下又被楚若莲毁完了。 她不悦地朝楚若莲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啊?” 楚若莲一怔,声音尖利:“你说什么?!” “听不懂?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 “你这个丑八怪,反了你了!”楚若莲一巴掌朝楚如萱脸上甩过去,谁知手还没挨到楚如萱的脸,楚如萱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推了回去。 楚若莲尖叫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楚如萱从地上捡起一块点心,朝她嘴里塞进去:“谁让你浪费粮食的?都给我吃了。” 楚若莲塞了满嘴的点心,嫌恶地吐出白屑:“贱人,你疯了?” 她发现自从今天在库房里再见到楚如萱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从前的楚如萱畏畏缩缩,愚笨懦弱,一向对她和白氏十分畏惧,哪里有今天巧舌如簧、言辞犀利的模样? 而且,她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了! “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马车停在君远侯府门口,楚如萱掀开帘子,看见那高大恢宏的府邸,眸中生出几分兴致。既然原主与她同名同姓,能穿越到她的身上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她一定会替原主好好活下去的。 进了君远侯府,有丫头侯在一侧引楚若莲回屋。楚如萱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没人搭理自己,随手揪了一个丫鬟:“怎么,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怀乡郡主,难道不配有人伺候?你打灯笼带我回屋。” 那丫鬟突然被楚如萱揪住,手上灯笼的暖光照在楚如萱肿胀丑陋的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四……四姐。” 虽说楚若莲和楚如萱都有郡主封号,但是家里的下人还是习惯称呼姐。 楚如萱不受君远侯和白氏待见,下人一向拜高踩低,自然没人将她放在眼里。丫鬟觉得今日的四姐似乎有些不同,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畏怯,乖顺地将她带回凛秋院。 并非是楚如萱要耍威风,她虽然得到了原主的记忆,可是一向路盲的她要在这偌大的侯府里找到自己的住处,还是有几分艰难。 待站在凛秋院的门口,看见破落的屋门和荒草丛生的庭院,楚如萱风中凌乱。 “这破地方是给人住的?” 凛秋院真不愧名为凛秋二字,明明是七月盛夏,这里却好似凛冽萧条的寒秋。 楚如萱往前走了一步,不知败落了多久的枯叶藤枝在她鞋底咔嚓作响。 几间屋里一盏灯火也无,夜风一过,叫人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丫鬟生出惧意,畏畏缩缩地开口:“四姐,既然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楚如萱皱起眉头,看来记忆未曾出错,原主好好的侯府四姐,竟然连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 她抓住那丫鬟的胳膊:“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唤锁秋。” 楚如萱见她面容白净,生得瘦削清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这儿缺人手,你名字和我这院正相配,就先留下来吧。” 锁秋听见楚如萱的话,如见鬼一般,欲哭无泪:“四姐,奴婢是前院洒扫的,姐若是缺丫头了就和管事的王嬷嬷说,奴婢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第5章 疯子 “我好歹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想要一个丫鬟,还要过问一个婆子?今天我就做主留下你,先去打点水来。”楚如萱自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递给她,“喏,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拿去。” 楚如萱眉头紧锁,奇异的面容看起来越发狰狞扭曲,吓得锁秋灯笼都握不住。看见那根玉簪,又忍不住眼前一亮,哆哆嗦嗦地接过塞进袖子里。 楚如萱伸了个懒腰,顺手锁了院门。留下这丫鬟也是无奈之举,这寝屋里头都落了三层灰了,她一个人打扫不过来。 拾掇了一晚上,楚如萱才勉强收拾出一张能睡人的床,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待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楚如萱睁开眼睛,喊了一嗓子:“锁秋?!” 空空荡荡的院落里无人应答,原来那丫鬟趁她睡着之后已经溜回前院了。 楚如萱无奈地摇摇头,她记得原主原本是有丫鬟婆子的,而且是原主的母亲留给她的。原主的母亲究竟是谁,她实在搜刮不出什么有用的记忆,但是有个丫鬟却是实实在在陪她一起长大的,名叫慧月。 她决定把被赶去后院的慧月找回来,打水洗脸的时候,看见水面里印出的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谁能告诉她,这个水里的丑八怪到底是谁? 楚如萱虽然早就遭受过一口一个丑八怪的冲击,知道原主可能其貌不扬,但实在没想到她竟然长得这么惊悚! 昨天夜里太黑,她打扫完屋子累得倒头就睡,这时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言难尽,大红大紫,俗不可耐! 楚如萱打开原主的衣柜,一股刺鼻的馊味就扑鼻而来,里头的衣服都又旧又脏又臭,熏得楚如萱差点呕出酸水。 不是吧,原主只是生得丑,脑子可没坏啊,就算没人照顾起居,可不该沦落到这种地步吧?看来自己身上的这套,还是为了入宫专门置办的。 楚如萱接受不了这些脏衣服,无奈之下还是将这一身调色板穿去了白氏的逢春院。 逢春院里,刻着百花图的冰雕摆在屏风外,在婢女的罗扇下沁出丝丝的凉风。身着绛紫牡丹团云夏衫,下系同色褶裙的妇人,执一把纨扇倚在榻上。她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年纪,保养得宜,肤如凝脂,正剥着荔枝一颗颗往嘴里送。 楚若莲就坐在她的旁边,眼中露出不快:“楚如萱这个贱人,平常在我们面前倒会扮蠢卖乖,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她昨天在皇后娘娘,那叫一个伶俐,差点连我都拖下水。要不是二皇子殿下帮着我,恐怕皇后真要疑心到我的头上去了。” 她凑近白氏:“娘,女儿觉得她可留不得。这些年爹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说是讨厌她,又一直留着她。本来有乡下那两个已经够咱们头疼了,这贱人连是谁生的都不知道,您就不觉得膈应吗?” “膈应又如何,她现在这副样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白氏话中满是鄙夷。 “呵,我看可未必,您是没看见她昨天在马车里那副嚣张样。不仅打我,还把掉在地上的点心全塞进我嘴里,跟疯了一样,简直不可理喻!”想到昨天在楚如萱那里吃瘪,楚如萱就恨得牙痒痒。 “哦?”白氏讶异地看她一眼,轻哼一声,厌恶地开口,“果真是个没礼数的贱人,反了天了。” 楚若莲眸中露出冷色:“娘,凛秋院年久失修,那些枯枝败叶一摩擦可是很容易起火的。我看不如一把火烧干净了,反而清净。” “四姐,四姐您不能进来!” 忽然,屏风外传来瓷瓶落地的脆响,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带着一声冷笑:“谁这么大的本事,要烧了凛秋院?” 楚若莲一惊,见看见楚如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登时目瞪口呆:“谁准你进来的,这么不懂规矩?” “规矩?你都要烧死我了,我还和你讲什么规矩?” 楚如萱心头怒火蹭蹭直窜,想不到一进来就听见这对母女要害她的命,拿起手边的花瓶就朝着楚若莲和白氏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瓶摔在榻中间的木几上,桌上的果碟被砸个粉碎,各色果子滚了一地。 楚若莲和白氏尖叫一声,四溅的瓷片落在她们身上,差点割伤了手。 “楚如萱,你疯了?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抓起来!” 几个丫鬟婆子闻言就要去抓楚如萱,但哪里比得上她身手灵活。她逼至楚若莲近前,一个回旋踢,鞋底在她脸颊上重重踢了一记,楚若莲整个人就摔在屏风上,带动着屏风哗啦啦往后倒过去。 见女儿被打,白氏气急败坏:“快,快把她按住!” 几片梧桐叶轻动,轻盈的身影登时落入,占据高地,屋中的景象尽收眼里。 看见楚如萱将逢春院里头闹得鸡飞狗跳,隐在繁茂枝叶间的人兴趣渐浓。 这个女人,果然有几分意思,就是太粗暴了些。 楚如萱原本还占上风,谁知道没过几时,屋子里头就涌入了一群家丁。这些可都是常年做活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她以一敌多,自然有几分吃力。 眼看胳膊就要被人扣住,楚如萱怒喝:“大胆,我可是郡主,男女授受不亲,你敢动我?” 家丁本有几分犹疑,接收到白氏威胁的眼神后低声:“四姐,奴才也是奉命办事。” 后背贴住墙壁,楚如萱已被逼至角落退无可退。被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围住,她乌眸轻转,身手灵巧地拉住面前人的手腕,左肩轻抵拦腰一送,“啪”一声,那家丁就被一个过肩摔在地上。 好容易冲出重围,忽然肩胛一沉,她又被人紧紧扣住。 楚如萱挣扎了两下,未曾挣脱开来,心急之间,窗外暗器一闪,锃亮的一抹银色没入家丁的腿之中,他立时惨叫一声,跌在了地上。 楚如萱脱离桎梏,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 是谁在帮他?这可不是她身上的东西。 剩下的几人以为楚如萱有这种身手,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看见地上的血迹,白氏愠怒:“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第6章 真被她说中了? “都在吵嚷什么?” 威严的声音响起,身着绀蓝流云底鹤纹长袍的男子负手走进来,样貌端重方正,三角眼扫过满屋的狼藉,立刻现出怒色。他蓄两撇八字胡,看上去三四十许,正是原主的养父君远侯楚振阳。 “爹你快救救我,娘和姐姐要放火烧死我!” 不等白氏和楚若莲反应,楚如萱就现出惊惧之色,上去一把拉住楚振阳的胳膊,啜泣起来。 见她告状,楚若莲忍不住道:“爹别听她胡说,四妹跟疯了似的,一进来就打我。母亲唤人进来,她不知用什么武器,将下人的腿都弄伤了。” 那个中暗器的家丁还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看见他腿上渗出的血迹,楚振阳扯住楚如萱的衣领,一巴掌就要朝她脸上扇过去。 “爹,爹爹别打我!我这脸上都是恶疮,待会把您的手打烂了。”楚如萱两只胳膊护住自己的脸,模样看上去滑稽至极。 楚振阳大约也觉得恶心,冷哼一声甩开袖子。危机解除,楚如萱缩到角落里,眼泪簌簌往下掉:“爹爹明查,凛秋院里头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如萱来逢春院求母亲给女儿赐几个下人,谁知道一进来就听姐姐说要一把火烧了凛秋院。” “姐姐,你敢说你刚刚没有说过吗?满屋的下人可是个个都听见了。”楚如萱带泪的眼眸看向楚若莲,迸出摄人的寒意。 被她盯着,楚若莲竟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气势弱了几分:“我……” 白氏将楚若莲拉到身边:“若莲说要烧凛秋院,是说院中杂草太多显得荒芜,要一把火烧个干净,看起来才清爽。振阳,如萱是误会了若莲的意思。只是想不到如萱年纪,出手就如此狠辣,真是令人惊讶。” “原来母亲也知道我院中荒草丛生,我还以为这府里头根本没人管我的死活。这下如萱可放心了,母亲既然知道了情况,想必一定会派人将凛秋院收拾妥当。” 楚如萱一扫地上的几个家丁,皱起眉头:“至于这些下人,我好歹是府里头的主子,岂是他们能触碰的?他们以下犯上,我教训他们有什么不对?” “爹,您最知道长幼尊卑的道理,不会怪罪我的是吗?” 楚振阳眉心蹙起,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 “你既然知道长幼尊卑四个字,刚刚还对我和娘如此不敬,难道不该罚你吗?”楚若莲见楚如萱三言两语就想把自己摘出去,气结开口。 楚如萱看她一眼,目光转过,又落在白氏身上,微微一笑:“母亲刚刚不是说了,这一切都是误会吗?” “你……” “够了!”楚振阳怒喝一声,“一个两个,像什么样子,没的叫人看笑话!” 他瞪一眼楚如萱:“你给我滚回去,以后没事不许出凛秋院。” 若不是楚振阳纵容,原主在侯府的处境也不会这么艰难。楚如萱明白指望不上他帮自己,语气冷了几分:“叫我回去可以,只是我方才说的,凛秋院里头没丫头,如果母亲不愿意拨人过去,麻烦将我娘留给我的慧月还给我。” 听她提起她娘和慧月,楚振阳的脸色忽然又青又白,变得有几分古怪。 他顿了顿,看向白氏:“慧月是怎么回事?” 他一向不关心后院,自然不知道白氏早就暗中作梗磋磨原主,将慧月弄去了后院。 “慧月犯了错,被罚去后院了。我身为当家主母,不过处置一个下人,有何不可?”白氏理直气壮,声音里却泄露几分紧张。 楚振阳正想开口将楚如萱打发回去,忽然对上楚如萱一对清冷的眸子。 楚如萱对着他,咧开嘴角:“爹,我听说您能当上君远侯,都是我娘的功劳,这个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娘还在不在世上,要是她知道我过得不好,心里一定会难过的。” 楚振阳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怒气上涌,又忍不住心虚。 “胡言乱语什么?不过一个丫头,你去后院把她带走就是,也至于闹得这么鸡犬不宁?”长袖一翻,楚振阳掷下几句话,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如萱若有所思。 难道真被她说中了? 这个传言只在楚如萱的记忆里占据十分模糊的一角,她也并不确定,这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看楚振阳的反应,看来不真也对了八成。 原主的生母究竟是谁,又去了哪里,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既然父亲都应允了,那如萱就去照办了。”楚如萱转身对着白氏行了一礼,说是行礼,看上去更像炫耀,白氏登时气得脸都绿了。 走出逢春院,楚如萱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倏然而过。 有点眼熟…… 不知怎的,楚如萱脑海中冒出在宫中遇到的那个讨厌鬼。 可他明明双腿残疾,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轻功了得来去自如。 难道是这个人,刚刚使暗器救了她…… 究竟是谁呢? 后院里,几个下人面色枯黄,身上单薄的麻布粗衣打了几道补丁,手里不住地刷着恭桶。地上污水横流,冒出股股腌臜的臭味。 婆子手里拿着一截马鞭在她们四周转悠,怀里揣一兜瓜子,果壳吐了一地,恶狠狠地念叨:“都给我快点!刷完这些给各处送过去,再把井边堆着的衣裳洗了。” 她倒三角眼,嘴角下垂,松弛的脸耷拉下来,一脸凶相。 “啪!” 忽然,婆子手上的马鞭挥出去,狠狠抽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立刻将她身上破旧的外衣抽出一道长口子。那女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婆子便用力踹向她的胸口:“没吃饭?慧月,我看这几天就你最会偷懒!” 慧月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声音虚弱地对婆子说:“张嬷嬷,我这几日受了风寒……” 话音未落,婆子就厉喝一声:“风寒?不过一个下贱的丫头,一天到晚装得弱不禁风,就你娇弱,就你金贵!” 她一边呵斥,一边挥着鞭子抽下去。慧月在地上滚了几下,沾了满身的脏污,鞭痕的刺痛沁入骨髓,她气若游丝地求饶:“嬷嬷,嬷嬷饶了我吧。” 四周的人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她们纷纷往外避开,生怕婆子迁怒自己,连眼神都不敢往慧月那里分。 楚如萱踏进后院,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她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井边有一根胳膊粗的木棒槌,拿起来按着婆子的后背打过去。 第7章 找药材 “哎哟!”婆子吃痛,“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回过头,看见是楚如萱,阴阳怪气地开口:“四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楚如萱一脚踹向婆子的胸口,婆子身形臃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身子立刻向后倒下去。楚如萱夺过她手上的马鞭,刷一下朝她身上甩过去。 婆子抬手去护自己的脸,狰狞地对楚如萱怒吼:“四姐,老奴奉夫人之命掌管后院,不过教训了一个偷懒的奴才,您打了老奴,就是在打夫人的脸。” “那又怎么样,慧月是我的人,你打了慧月就是在打我的脸。你既打了我的脸,我就要打回来!” 楚如萱将婆子抽了一顿,掷下鞭子睥睨她一眼:“你要是还敢这么猖狂,随意虐打别人,你打了她们几鞭子,我就十倍在你身上找回来。” 婆子挨了教训,嚣张的气焰消下不少,眼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对楚如萱出言不逊。 将慧月带回后院,看见离开之时便年久失修的凛秋院变得更加破落,慧月眼中含出热泪:“姐,你受苦了。” 虽然面前的人和自己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但大概是能感知到原主留下的情感,楚如萱对慧月也有几分心心相惜。 她查看一番慧月的伤势,见她身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淤痕,忍不住眼圈一红:“是你受苦了才对。” “奴婢没事,今日姐愿意来救奴婢,奴婢受再多的苦都值得了。” “慧月,你可知道我娘是谁,她又去哪了?”心里还存着关于那个传言的疑惑,楚如萱给慧月擦完药酒之后忍不住询问。 慧月愣了片刻,红着眼睛摇头:“奴婢不知,孙嬷嬷或许知晓一二,可惜孙嬷嬷就那么没了,一句话也未曾交代给奴婢。” 她口中所说的孙嬷嬷是原主生母留下的一个婆子,若是还在,也不过四十许年纪。楚如萱对这个人基本没有印象,那时还是个呱呱落地的婴孩:“她是……怎么没的?” 慧月今年二十岁,比楚如萱长上些许,记事自然比她清楚:“姐忘了?也是,那时姐才多大。孙嬷嬷有天晚上饮了一杯苦杏仁茶,便倒在床上昏死了。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她的口鼻里头全是血,分明是中毒而死,可那白夫人叫了两个家丁来,查也未查,便一卷草席将她裹走了。” 楚如萱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因慧月的哀伤也染上几分悲戚之色。 在这独断专横的异世,白氏就可以如此草菅人命吗? 慧月站起身,自一个废旧的箱笼之中翻了半晌,才找出一样东西:“这是孙嬷嬷交代,等姐长大之后,让奴婢交给姐的东西。” 楚如萱接过去,见是一方木制红漆盒,盒子早已斑驳褪色,依稀可见上头精致繁复的花纹。她打开其上的铜锁,见里头竟一块玉佩、一本医书和一只匕首。 系玉佩的红绦已然陈旧,可这玉佩擦过几下之后,依旧露出温润的光泽。楚如萱仔细辨认,见上头似乎镂着一只展翅的鸟儿,又或者说是——鸾凤? 至于那把匕首,短精巧,刀柄之上嵌着一摞红黄宝石,刀鞘上亦刻鸾凤流云图案。楚如萱心里咯噔一下,就算她再不识货,也知道这些定非俗物。刀刃在光线之下泛出凛凛寒光,轻轻一送,削铁如泥。 原主的生母能有这些东西,看来并非常人。 楚如萱将匕首和玉佩收入怀中,拿起医书翻阅起来。这个时代的文字和繁体字差不了多少,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吃力,仔细辨认倒也能细细读下去。 这医书上记载,以鸡肠草、番木枝等物淬毒,可使人面目生疮溃烂。楚如萱对镜照了照自己的脸,一开始虽被这副尊容吓到,但她好歹接受现代医学十多年的熏陶,皮肤科的医生朋友也认识不少。 这脸一看就是后天毒素积聚过多所致,只要用药好好调理,就能慢慢恢复。 整天顶着这张脸当然让人接受不能,楚如萱想了想,将自己所学和这医书上的记载整合一番,写了长长一串药方。 “慧月,能不能想法子替我找齐这上头的药材?” 慧月将方子接过去,惊喜地询问:“姐,这可是治脸的方子?” “我也只是试试,毕竟不知道脸上的毒素在我的身体里究竟待了多久。” “姐原本生得白净可爱,可后来发了一场高热,脸上便开始断断续续冒出疹子,直到后来越来越多,才变成现在这样。奴婢那时曾想替姐找大夫,可是……” 当初一家人住在乡下的时候十分平和,可自从楚振阳授官君远侯将之接入府苑后时常生病,这脸疾也是从那时起。 她想为楚如萱请医问药,却被看门的婆子暴打一顿赶了回去。 她渐渐看透,这府里有人根本不愿楚如萱的脸被治好。自孙嬷嬷去后,她和原主在这凛秋院里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被人磋磨的份。 不看她脸上神色,楚如萱也能猜到是何人作梗,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这么欺负我们了。” 侯府各院都有自己的厨房,只有凛秋院没有,和后院的厨房同用一间大灶。也就是说,后院的粗使仆役吃什么,楚如萱就要吃什么。 午饭送来时,楚如萱看见那清汤寡水的豆腐咸菜,忍不住蹙起眉头。 这玩意,给猪猪都不吃!难怪原主瘦得皮包骨头。 “喵……”一只黄色的野猫从梁上窜下来,这凛秋院萧条人少,也成了不少野猫野狗的落脚处。它胆子大,跳到饭桌上,舌头朝那碗豆腐汤里舔过去。 慧月刚想伸手喝止,那野猫已将头埋进碗里喝得不亦乐乎,被驱赶之后,才乖乖地跳了下去。 这豆腐汤是楚如萱的,慧月只有两个粗面馒头而已,她心疼地开口:“姐,这畜牲将你的汤糟蹋了,你……”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嘶鸣忽然响起,主仆二人回头看时,那只黄猫已经倒地不起,浑身抽搐起来。它口中吐出白沫,绿色的眼睛突出,很快成了一具死尸。 慧月骇然变色,恨声道:“姐,这汤里有毒!她们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就敢害人性命。” 楚如萱坐在椅子上,面上沉出冷色。默了默,她忽然端起那碗豆腐汤一饮而尽。 第8章 故意试探 “姐!”慧月尖叫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楚如萱放下汤碗,慧月急得去找东西给她催吐,忙了一圈之后,却见楚如萱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姐?” 楚如萱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果然如此。 上次在宫中库房她便有所怀疑,自己无缘无故,竟能吐出胃中毒药。这汤中的毒能叫一只猫瞬间毙命,她却浑然无事,看来这原主还有百毒不侵的奇异体质? 那她的脸,莫非是有人给她下过毒,经身体的排斥反应,后全被逼到了脸上? 慧月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见证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姐,奴婢绝不会告诉别人。”她立时跪下去,“否则奴婢肠穿肚烂而死。” 楚如萱拎着那只死猫去逢春院大闹了一场,白氏吓得脸色青白,虽将楚如萱赶了回去,但翌日后院再送来的饭菜虽依旧寒碜,但好歹干净。 楚如萱满满吃了一大碗饭,对慧月道:“有些事情要是不闹出去,我们就是死了也枉死。只有闹出去了,白氏行事才能多忌惮些。不过她不会就此罢手,等找到机会,我就带你逃出去。” 在后院被折磨了几年,这次回来,慧月惊喜地发现自家姐简直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从前的原主因貌丑而胆懦弱,从来不敢踏出凛秋院,见人也畏畏缩缩,哪里有如此自信的气势? 她打心眼里为楚如萱高兴,笑着点了点头:“不管姐去哪里,我都会追随姐。” 慧月在后院虽度日艰难,但好歹结识了几个心底善良的杂役。她将那张方子托出去,好在这些药材都不难找,不过几日便找齐了。 楚如萱将药草捣成泥在脸上敷成药膜,整张脸都成了墨绿色。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扑哧一笑:“我现在就像史莱克。” “史莱克是什么?”慧月不解。 楚如萱想了想,解释:“是一只浑身发绿的大怪物。” “姐知道得真多。”慧月并未笑话她,反而温柔地抿唇笑起来。 楚如萱不习惯有人和自己同睡一屋,慧月便去了隔壁就寝。她见时辰差不多,正想拿水来将药膜洗了,忽然听见窗户那边传来异动,轻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谁?” 楚如萱警惕地回头,便见一片黑色的衣角。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身形瘦削修长,连面上也覆着黑巾,只露出一对清冷的凤眸。 “哟,打劫啊?我这分文没有,莫非又要劫色?”看见这双眼睛,楚如萱便认出他的身份,忍不住调侃起来。 熬玉宸现出恼色,见她满脸绿色的烂泥,比原本的模样还要惊悚,冷笑一声:“若将你的画像贴在门上,倒是有辟邪之用。” “你!”这不是拐着弯骂她丑吗? 她一拳头就要朝熬玉宸脸上砸过来,熬玉宸大掌一挥,将她的拳头握住,嫌恶地挥了开去:“已然这副尊容,就不必如此粗蛮,否则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楚如萱扫他一眼,忽然恶作剧般地朝他的身下看过去,“要是嫁一个像你一样的短君,那我还不如孤独终老。” “你说什么?”熬玉宸脸色骤沉。 “听不懂啊,你上次在库房里头,有没有三秒钟?”楚如萱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随后放肆地大笑起来。 熬玉宸恼羞成怒,伸手朝楚如萱挥过来。楚如萱接他几招,边打边往后退:“是你先动手的,可不能怪我暴力。” 她一个回旋踢往熬玉宸脸上扫过去,熬玉宸身体后仰躲过这一击,面上的黑巾却落了下来,露出清冷的俊颜。楚如萱步步紧逼,连出几踢,又把熬玉宸逼到角落。 “够了,别再逼我。”熬玉宸拧住她的胳膊制住她的攻势,紧紧盯着她的脸。 “你究竟是谁?” 他声音冷沉,听得楚如萱心里突突直跳。 她强自镇定,抬头看向他:“我是楚如萱,还能是谁?” 熬玉宸俨然不信,丢开她的手:“素闻君远侯府怀乡郡主,不仅貌丑无盐,性子更是畏怯不堪,哪里像你这般威风凛凛?” 楚如萱闻声咯咯笑了起来,熬玉宸不自觉被这笑声吸引,虽面前女子面上覆着草药有些可怖,但那一双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眸格外耀眼。 “寰羽王说笑了,臣女不过一阶女子,怎能威风凛凛!” 她寻了张椅子坐下来,给熬玉宸倒了一杯茶:“对不住,我这只有冷茶了,将就喝吧。上次躲在逢春院的莫非也是寰羽王,想不到你竟如此关心臣女,实在叫臣女受宠若惊。喝完便赶紧滚吧!” 熬玉宸的脸又沉下来,接过茶,目光阴沉打量着楚如萱的面颊,“你这脸是怎事?” 便听楚如萱百无聊赖道:“其实我这张脸毒素积淤多年,要想根治恐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现下不过是自己想法子碰一碰。” “若是有人不想你好,从中作梗,便是什么神丹妙药也起不了作用。”熬玉宸嘴角嗜起一笑,好似将楚如萱的境遇均是看在眼中。 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见不过是最劣等的粗瓷,杯口还有几处磕碰。再看这周围的陈设,哪里像是一个郡主住的地方? 熬玉宸忽而眯起眼眸,认真打量着楚如萱的面颊,他好歹是个瘫子,不说千草,也用过百药,这女子面上药材他虽识别却不知搅合在一起有何功效。 “你这面上的药是怎回事?可是有人给你开方?” 楚如萱眼眸轻转,忽而旋身向后撤去,“怎?我这药还碍上您的眼?若这般,不如离我远些!” 谁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 这女子三番五次顶撞,当真是活腻歪了!然而…… 只见熬玉宸身形未动,但楚如萱依旧闻出着空气中淡淡散发的药香,她轻轻一嗅,顿觉不好! 她旋身向外,脚步刚微动,只觉裤腰子被一股重力拖拽,“想逃?没门!” 楚如萱气的牙痒痒,就知道这劳什子质子前来没好事! “你特娘的在我这下药!还不许我跑?要命就直说!拿出点君子手段!”楚如萱虽有百毒不侵之躯,却也不能在此时败露! 熬玉宸伸长手臂将楚如萱拽入怀中,那瘦弱的身躯叫人心中着实一疼,正当熬玉宸慌神之时,楚如萱忽而伸出两手插向熬玉宸的双眼。 “王八蛋!戳瞎你!” 熬玉宸向旁一凑,轻易躲过,楚如萱却顿觉身体万千蚂蚁啃咬一般疼痛难忍。 楚如萱一咬牙,狠劲挣脱开熬玉宸的束缚,随之在屋内寻找出绣花针,朝准穴位用力刺了进去,毒素凝结在穴位周围,滴落出黑色浓稠血液。 她转身怒目看去,却瞧见熬玉宸满脸兴致,“没想到你还真会医术!” 只闻空气中牙齿搅动声音响起,楚如萱如同猛兽一般扑向熬玉宸的身上,面目狰狞,好死将熬玉宸当成猎物一般。 熬玉宸不仅不躲,反而一双慧眼看着不断在他身上抓挠的女子。 “你既有法子治自己的脸,亦有一身医术,故意以丑面示人,是何用意?” “我乐意!要你管!” 楚如萱泄愤后歪倒在地上,看着脖颈被抓花不断呲牙吐气的熬玉宸十分解气。 熬玉宸捂住脖颈轻笑摇头,“你真是不知所谓,我想你自是有原因,若是不便说我亦是不强求!但…” 第9章 不信还治不了她 楚如萱大眼轱辘一转,“但什么但?谁说我故意以丑面示人,谁不希望自己貌若天仙。我不过是这几日刚捡到本医书,看见上头有几个药方,拿来试试罢了!我可没有医术!” 这男人故意试探,不过是想要看她有几把刷子,若是承认自己会医术,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在刚刚熬玉宸近身之时楚如萱就摸到脉搏,这子身患疾症,淤毒成疾,他那腿经脉被毒素压制,自是不能行。 楚如萱瞥向熬玉宸的腿:“再者说,这府中我不过伶仃一人,要是强出风头,还不早就被人丢到乱葬岗了。我想寰羽王也是如此,否则腿脚也不会忽好忽坏。”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语气轻松自在,熬玉宸却忍不住皱起眉头。上次匆匆一瞥,早已见到她在府中的艰难处境,与他独身一人处在仁安皇宫,倒是如出一辙。 熬玉宸声音柔缓几分,并未追问下去:“你的脸是中毒了?何人所为?” “不知。”楚如萱摇摇头,虽然她疑心白氏,但是没有证据也无法指认,说不定是特异体质的反噬也未可知。 熬玉宸见楚如萱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腿,竟是有些尴尬,他心思一动,道:“既你看了医书,可是能知我这腿疾?” “呵!这辈子别想好了!”楚如萱当机立断道,忽而一把利刃抵在她的脖颈处,锐可吹丝。 楚如萱傲然将茶杯放在桌上,转眼轻巧看去,眼底毫无惧意,“王爷这般何意?我说的可不是气话。”说着楚如萱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熬玉宸收起利剑,微嘘的眼眸转为清亮,既楚如萱能如此道来,自是有断定。 “为何?” 楚如萱嘴角扬起轻笑,似是带着轻嘲之意,“王爷比谁都清楚不是吗?那身体的毒素可不是谁人能解,解铃还须系铃人,臣女才疏学浅,倒是无能。” 就算能解也不给你治!哼! 熬玉宸半晌不语,忽而眼眸微转,“不如你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楚如萱仿佛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寰羽王,你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您先找个医术高明的御医,好好治治自己的腿吧。” 被她嘲弄,熬玉宸的太阳穴跳了跳,唇边染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不去?君远侯夫人和楚若莲之所以还能容下你,便是因你这副容貌。若她们知道你寻到了治脸之法,必会对你再下毒手。你护得了自己,却未必护得了你那个丫头。” “你在威胁我?” 楚如萱不怒反笑,她凑到熬玉宸近前:“我知道,你打我的主意,是想让我帮你治腿,是不是?” 被楚如萱戳中心思,熬玉宸垂下瞳眸,还未开口,又听楚如萱道:“莫非你们国家风土人情与我仁安有何不同,这女子尚未出嫁便跟一个男人回去,岂非有辱声名。” 她倒是无所谓,问题是她和这熬玉宸非亲非故,加之熬玉宸是东岳国二皇子,凭什么跟他走?岂不是出了一个龙潭,又入了一道虎穴? “还是说,寰羽王原来对我一见钟情,这是在变相的表白啊?”楚如萱恶作剧般地提起熬玉宸的下巴,熬玉宸立时蹙眉挥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 “不知所谓!” 看着他恼羞成怒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如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翌日一早,厨房不过送来两碗薄薄的玉米粥,楚如萱喝完后胃里还空了大半。她看着荒凉的庭院,琢磨着若是不种花草,倒可辟荒种些蔬菜粮食,日后也好自给自足,免得吃食要看厨房脸色不说,还得担心自己的命。 正等着慧月回来商议买种之事,谁知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慧月两手空空地走进凛秋院,楚如萱忍不住皱起眉头:“慧月,你怎么了?粥都凉了,你热热再喝。” 待慧月走到近前,楚如萱才看清她脸上的红痕。那些红痕分明是掌掴之后留下的指印,慧月半张脸都肿胀起来,嘴角破裂,洇出一丝血迹。 楚如萱登时怒不可遏,焦急地查探她的伤势:“是谁干的?” 慧月垂下头:“奴婢托了一个厮从府外带药,去取之时被三姐撞见。三姐说奴婢私相授受,教训了奴婢。” “她也太过分了!” 又是楚若莲,提到那对母女,楚如萱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去找她。” “姐别去。”慧月拉住楚如萱的胳膊,“奴婢说那是奴婢自己治伤的药材,若是姐去闹,逢春院那边查起来就不好了。再者说,府里头侯爷一向是偏袒她们的,奴婢既已认了,姐就莫再无辜受累。” 那药自然用来给楚如萱敷脸的,她脚步一顿:“此事是因我而起,叫你白白挨打,我怎么忍心?不过……” 她想起什么,忽然眸子一亮,促狭一笑:“明的不成就来暗的,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了。” 数日后,逢春院中。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砰”的一声,破裂的声音刺耳传来。 楚若莲将镜子摔在地上,这动静吓得外头的婢女忙奔进来,一跨进门槛,便看见楚若莲脸上的异样。她原本白净的皮肤上泛出不少红疹,这些红疹甚至蔓延到脖子和手腕上,楚若莲摸了一把脸颊:“春荷,我脸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红疹痒痛无比,楚若莲忍不住挠了挠,这一挠,手触碰的地方反而迅速生出更多的疹子。 春荷吓得拉住她的手:“姐快别抓了,许是荨麻疹,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 她急匆匆走到院子里,正待出去,便撞上了一个自外头进来的婢女。那婢女瞧见她,脸上露出喜色:“春荷姐姐,二皇子殿下过府来了,如今正在侯爷的书房里。许是再过一会,便要往咱们院子来了。” “什么?”春荷骇然变色,又慌忙赶回房里,“姐,二皇子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噗……” 听见楚若莲发出的更凄惨的尖叫声,趴在院墙上的楚如萱忍不住扑哧一笑,麻溜地自树上滑落下来。 第10章 赐婚 苍元基向来与君远侯府过从甚密,他往来侯府频繁,极重要的原因便是楚若莲,这几乎成了侯府人尽皆知的秘密。 楚振阳遇事向来拎不清,见自己的女儿有望成为皇妃,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遑论白氏了。 苍元基今日着一身蓝色麒麟纹长袍,三指宽的玉带系于腰间,倒也衬得丰神俊朗。自书房出来,他便循着逢春院而来,谁知半路上忽然碰上了婢女春荷。 春荷神色慌张,看见他便行了一礼,道:“二皇子殿下,三姐得知您来,高兴不已。只是不巧,今日姐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殿下,便让奴婢前来通传一礼,请恕姐今日失礼了。” “她病了?那就让她歇着吧。”苍元基皱眉,不免觉得有些扫兴。 要说他对楚若莲有多大的情意也不至于,不过是冲着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又生得貌美,好给自己添面子罢了。得知楚若莲生病,他也未曾多想,便要折返。 “什么,三姐姐病了?” 春荷好容易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楚如萱的声音,忍不住皱眉:“见过……四姐。” 苍元基面前,总要给楚如萱一点面子。 楚如萱忽然出现,露出一副急切的表情:“怎会如此?前几日慧月替我取药,还被三姐姐教训了一通,脸上到现在都没好。怎的几日不见,三姐姐就病了?怪我这几日未曾去探望姐姐,实在是我的过错。”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春荷极不耐烦,只想着快将楚如萱打发了:“四姐不必着急,大夫已来过了,并无大碍。” “从前二皇子殿下来了,三姐姐是一定要见的,若无大碍,怎么将殿下拦在门外了?” 楚如萱仿佛真与楚若莲交情极好,对苍元基道:“殿下,三姐姐病了,定是更想见您的。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咱们一道去探望一番,否则见不到殿下,三姐姐会伤心的。这女人嘛,一向就是口是心非。” 苍元基被楚如萱说得不耐烦,想着来既来了,去看看也无妨,便道:“那就走吧。” “殿下!”春荷一惊,眼眸微转,这若是让他看见三姐真容,那还得了?!“真的不必了,若是殿下去了,姐必会责怪奴婢。”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二皇子是瘟神不成,瞧一眼都不行了?”楚如萱低斥。 “奴婢……” “够了,带路吧。”苍元基被闹得怒气渐生,抬脚就往逢春院走。 见阻拦不得,春荷焦急万分,不满地瞪了楚如萱一眼。楚如萱倒是毫不在意,走路也轻快几分。 苍元基一路走进逢春院,谁知他一到,那些奴婢更是如临大敌,想着法地阻拦他。他越发不快,喝道:“都反了不成?” “二皇子殿下来了,你们还敢怠慢?姐姐又不是见不得人,隔着屏风说一句话也使不得了?” 楚如萱狐假虎威,趁着那些奴婢被吓得纷纷跪地之时,一头钻进了楚若莲的闺房。 “谁?” 楚若莲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听见苍元基的声音,她惊骇不已,生怕苍元基看见自己的模样。 “哎呀,姐姐,你即使着了风寒,也不能将自己捂成这样。” 楚如萱伸手去拉楚若莲的被子,楚若莲尖叫一声,听是楚如萱的声音,怒火中烧:“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去!” 楚如萱手劲极大,楚若莲攥得用力,却抵不过她拨拉几下,哗的一扯,便将头顶的棉被拽了下来。她头发濡湿在头顶,满脸的红疹因为受热反而爬得更加密密麻麻,脸上竟无一块好皮。 “啊!”楚如萱装作受惊般后退了一步,“想不到姐姐竟病得这么严重,脸上竟也生出了红疹。莫非咱们家里出疹子,竟是遗传不成?” 苍元基尾随其后进来之时,便看见楚若莲容颜尽毁的可怖模样,又听见楚如萱的遗传之论,他心有怀疑,后背吓出一声冷汗。 他才不愿意娶一个麻子做王妃,再生一个麻子出来! “殿下。”看见苍元基,楚若莲一惊,抓起被子要挡住自己的脸,想不到苍元基面色青白,竟急匆匆地转身而逃。 看着苍元基离去的背影,楚若莲心里一沉,愤怒地嘶吼:“贱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的脸,是不是你害的!” 楚如萱委屈地摇头:“姐姐误会了,我真是关心你才来的,再说了,凭我的能耐,哪能害得了你啊?” “若不是因为你,殿下怎么会看到我的模样,他如今定是厌了我了!” 楚若莲怒不可遏,抓起花瓶朝楚如萱头上砸过去。楚如萱轻巧避开,身形灵活地溜出去,边跑边对楚若莲吐舌头:“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若是他以貌取人,不堪良配啊!” “来人,把院门关起来,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 一声令下,楚如萱刚跑到院里,十几个家丁已经拿着棍子走了出来。她笑呵呵地顿住步子:“三姐姐,好心关心你,你这么喊打喊杀的,叫我寒心啊。” 楚若莲面容狰狞扭曲,冷笑一声:“要是你好心,这世上就没贼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楚如萱还未开口,那些家丁就已经冲了上来。她活动了活动筋骨,一拳一个,扯过一根棍子,不过片刻,这些家丁就纷纷坠地,哀嚎一片。 “来人,快来人!”楚若莲癫狂地怒吼,“把她给我抓起来。” 楚如萱兴致起来,对着新赶来的家丁跃跃欲试,忽然听见一道奇怪的尖锐声响:“怀乡郡主何在?接旨!” “奉天承运,仁安皇帝诏曰,君远侯府怀乡郡主楚氏,性甚恭淑,秀外慧中,特赐婚龙兆国二皇子熬玉宸,下月初五完婚,钦此。” 什么,赐婚?! 什么性甚恭淑,秀外慧中,听起来倒像来讽刺她的。 一道惊雷将楚如萱劈得外焦里嫩,手上的棍子啪一下摔在地上。 她,要嫁给熬玉宸?! 第11章 贱人就是矫情 昏黄屋内一盏油灯散发唯一光簇,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床榻上一道娇身影团座,纤长睫毛被眼睑阴影覆盖,乌色眼底狡猾与莫名充斥其中。 地上一道明黄圣旨充当景色,与屋内破败格格不入。 大门被打开,慧月端着膳食进入其中,入眼便瞧见楚如萱阴恻恻一笑。 “呵…” “嘶…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我知您不愿嫁给寰羽王,但也比在这君远侯府讨好充日来的强啊!”慧月将托盘放在桌上,快步跪坐在楚如萱跟前,泪眼汪汪仰起头看去。 楚如萱自从接了圣旨,连跟楚若莲斗气的心思都没了,将自己关在屋内一天没出门,慧月着实担心,就怕楚如萱有个三长两短! 这好不容易看着楚如萱转变,以为能过上好日子,这怎能让皇上一道圣旨打回原形? 楚如萱面色不改,抬手抚摸慧月面颊,“傻丫头,我曾询你,与我离开可是愿意?” 熬玉宸那货什么心思她能不明?想起那日所说‘尚未出嫁便跟一个男人回去,岂非有辱声名。’当真打脸! 那猥琐男竟是直接一道圣旨赐婚! 慧月当即歪倒在地上,吃惊看去,“姐,这嫁给寰羽王不好吗?他虽为质子,但哪个国家不比仁安朝好?嫁过去不说吃香喝辣,怎也比残羹剩饭来的强啊!” 楚如萱眸间一晦,将慧月从地上扶起,悠哉倚靠在椅子上,斜睨看去。 “你这大惊怪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本志不在此,那宅斗宫斗我可看不上,游览江湖看遍大江美色可不快哉?” 慧月垂眸盯着脚尖,一时间竟是不能消化楚如萱所说的话语,她声嘀咕着,“这女儿家哪个不是这般过活,那是男儿的事情……” 她正说着,脑袋当即被一巴掌轻拍。 “我既已决定,你便看着就好!” 说着楚如萱将桌上白嫖来的宣纸展开,洋洋洒洒写下方子,递到慧月手中交代道: “放心前去,那几个娘们现在可没时间跟你斗。” “姐!莫要脏言秽…” 慧月嘟着嘴巴抱怨看去,却被楚如萱扬起的手臂阻拦,“娘不娘们咱先不说,你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干!” “什么…” 慧月还不待说完,楚如萱如同一阵风一边冲了出去。 —— 楚如萱躲过重重守卫,轻车熟路来到逢春院,弯身猫在墙角,既已决定离开,怎能让白氏和楚若莲讨到好处? 庭堂内,一身锦玉白袍的楚若莲抬起穿着三色锦靴的脚,狠狠踩在红色木箱之上。 只见楚若莲眼底似是啐了毒一般,朝着箱子恶狠狠吐出口水。 “一个低贱的质子竟是能送来这么多聘礼!定然是不公之渠!那贱人能得到这么多好处?!就算拿也要被老娘踩在脚下!” 楚若莲连踹了多脚,那一箱箱聘礼上满是灰尘,躲在暗处磕着瓜子看戏的楚如萱啧啧出声,声嘀咕,“你倒是多吐两口啊!呦呵,还有粘痰?气管怕是气炸了吧?” 楚若莲好似发泄够,气喘吁吁落地,接过春荷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抬起手臂擦拭着一头汗水,眸间忽而一转,对着春荷勾了勾手指。 “你去江郎中那买来……” 那阴狠主仆眼神一对,均是发出猥琐笑容。 楚若莲将贴在窗户上的耳朵收起,瓜子皮往前一扬,嘴角勾起戏虐笑意,“不作不会死,不明白嘛?” 楚如萱刚踏出一脚,腰身被一条有力手臂圈在怀中。 楚如萱面容大骇,抬起手刀向后横空砍去,那人轻易躲过,并将容貌展现在楚如萱面前。 那清隽面容,薄唇一角扬起肆意笑容,熬玉宸弯身倾在楚如萱耳侧,“怎么?现在就要去打狗?不觉的戏份还不够吗?” 楚如萱满眼旺泉看着熬玉宸,一眨不眨。 后者嘴角逐渐勾起,这姑娘…怕是在感恩戴德心悦于他娶了她这个祸害吧? 可谁知…“嗯!”一道闷哼自熬玉宸口中发出,他目光缓缓向下看去,那一双穿着绣花布鞋的脚正在他的锦靴上捻转…捻转! 楚如萱冷冷一哼将脚收起,任凭熬玉宸在原地疼的直打转。 本想留着熬玉宸最后报仇,这货竟是主动上门!“等会老娘再跟你算账!”说着楚如萱凑近熬玉宸耳边,视线缓缓向下,轻嘲道:“短君!…” 熬玉宸气的牙根子直冒火,可那女人刚走出两步又缩了回来。 春荷急匆匆从远处走回,手中正拿着药包,俩人捅弄了片刻,一碗液体呈现在楚若莲手中,她嘴角微勾,阴狠尽显。 她拿出手帕蘸取液体擦拭在箱子上,不多时被擦过的地方冒出细碎泡。 “我就不信毒不死你!” 楚如萱无奈摇头,嘴角搞怪笑意越发明显,“活命不好吗?非要作死。” 忽而感觉身后那抹视线不在,楚如萱也没在意,抬脚向前走去。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在对我的聘礼做什么?” 楚若莲抬头便瞧见楚如萱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楚若莲心中暗骂,“假惺惺!臭婊子!” 可面上依旧笑脸莹莹,虚伪道:“姐姐这不是看你的聘礼落灰,便想着擦拭,好歹也是我们君远侯府第一桩喜事,自是要亮堂。” 说着她将碗递给春荷,“我看这也够干净,便拿下去吧。”她暗中给春荷使去眼色,春荷拿起转身就要走。 楚如萱斜眸看去,自春荷擦身而过之时当即伸脚绊去。 还不待春荷大喊,楚如萱先发制人,将春荷拽起,“哎呦!你怎么这么不心。我的天!这水怎么冒泡泡了!” 那被打碎的碗周围正不断的冒出黑色气泡。 楚如萱眼眸微转,当即对着周围大喊,“快来人啊!有人对怀乡郡主的聘礼下毒啊!” 楚若莲快速上前,抬手便想要捂住楚如萱的嘴巴,可后者转头看着,那狠厉的眼神当即把她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厉呵。 “是谁敢在本王的聘礼上下毒?” 第12章 皇上驾到 楚如萱收回眼色,饶有兴致的向着远处看去。 一身玄色长袍置于消瘦却不失健硕的身上,虽坐在轮椅上,依旧如同行走的…半残衣服架。 轮椅?楚如萱微眯起眼眸看向原本两人在的地方,这男人什么时候走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着轮椅出现? 影帝?随身携带道具? 与熬玉宸随同的还有楚振阳与白氏,那身后俩人正咬耳朵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 随之俩人身侧下人向着远处跑去。 反正楚如萱要的这种效果,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够大。 楚如萱暗中掐住破布长裙下方的大腿根,乌色眼眸顿时泛出雾气,她跑到楚振阳跟前,拽住他的衣袖哭诉道:“爹爹!您要为孩儿做主啊!姐姐竟是伙同丫鬟在我的聘礼上下毒!” 楚若莲闻声气的差点翻白眼,这楚如萱什么时候这么难缠!“我根本没有!不是莲儿!” “休要胡言!那聘礼本就是府中之物,莲儿怎会如此!”白氏一把将楚如萱拽了过来,俩人在背后的手无形交锋,楚如萱当即将白氏的手腕扭转。 “啊!”白氏尖叫一声,熬玉宸冷眼斜睨过去,“怎?” 白氏疼的一脑袋汗水,却是咬牙摇头,一双充斥怨毒的眼神向着楚如萱看去。 后者倒退一步,委屈的撅起嘴巴,本就丑陋的面容,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让人作呕。 “姨娘,您为什么要拽我呢?难道你知道姐姐要在我的聘礼上下毒?难不成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楚如萱转眸看向熬玉宸,后背抖动,一看就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你们不仅不为我准备嫁妆就罢了,竟是还要将我的聘礼下毒,这可是要逼死我吗?” 白氏恨的直咬牙,这一声‘姨娘’更是戳中内心的痛。 楚振阳的正妻在乡下,却怎么也不肯休了正妻,当年虽将白氏八抬大轿娶入府中,但怎么说也是个姨娘! 虽是秘事旁人不知,但这府内却是明摆着。 “老爷!”白氏颤抖着手腕拽住楚振阳的手臂。 楚振阳阴恻恻的瞥了楚如萱一眼,“下个月就要大婚了,莫要再胡搅蛮缠。” 楚如萱心中冷冷一笑,就算楚若莲将天捅破都无妨,把她都要弄死了却是胡搅蛮缠。 这诺大的君远侯府中,还真是没有人情味啊。 楚振阳回身对熬玉宸行礼,态度不冷不热道:“王爷,稍许时日就是您与女大婚,这婚前理应规避,我看您还是归去吧。” 这熬玉宸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皇上赐婚,并赏赐楚如萱正妃之位,虽是个废物质子,但老皇帝如此看重,不得不防。 “你当我家爷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家未来王妃受到欺负,您老就是这么解决的吗?!” 一道冷声传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这直白的呵斥倒是引起楚如萱好感,她抬眼看去,那人一身月牙白长袍,腰间系着绸带,腰侧悬挂金桔玉牌。 剑眉高耸入鬓,桃花眼微眯尽数凌厉,但因长相偏柔美,怎看都威胁不住人。 熬玉宸百无聊赖倚靠在椅子上剔着手指,任凭玉影呵斥楚振阳。 “王爷!您这下人…” 熬玉宸挑眉看去,眼底充斥玩味,“我让的,如何?” 楚振阳心口一团火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熬玉宸冷眼瞥过,随之向着一屋子的聘礼看去,“你家王妃说了,聘礼被下毒,不如玉影你去看看,是否。” 玉影应下,撩动长袍向其中走去,路过楚如萱身侧之时,她明显闻到药香,她有些吃惊,一个手下都懂药理? 玉影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不知是何物,在箱子上来回扫动,不多时那原本是白色的粉末尽数变黑。 他凝重将药粉拿到众人面前,“回爷!这箱子上确实被下毒,而且…还被人吐了口水。” 楚如萱一看这马上没她的戏份,当场跳出,“这谁吐得?这王爷的聘礼被吐了口水,简直是侮辱了王爷啊!” 虽这般委屈说着,但楚如萱的眼神却是扫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楚若莲。 楚若莲当对熬玉宸行礼,哭泣道:“王爷!当真不是我!一定是我这丫鬟!” 春荷闻声颤目看去,一咬牙,跪倒在熬玉宸面前,“王爷!是奴婢…奴婢嫉妒四姐这般丑陋还能嫁给您,您这般尊贵,哪是我们四姐配的上的?” ‘卧槽……’楚如萱心里直骂娘,都这般田地还不忘踩低她?! 只见春荷刚说完,熬玉宸当即目光一暗,在谁都没看见间,春荷面上硬生生出现两抹巴掌印,肿的老高。 “污蔑王妃,该死。”说着玉影又摔去两个巴掌,当场将春荷打晕。 “寰羽王您还没娶四妹,这般在侯府中作为是否太猖狂,可是不将我们仁安朝放在眼中!” 楚若莲上前呵斥熬玉宸,拳头紧紧收起,天知道她多气愤那打的不是春荷而是她的脸面。 熬玉宸眸间淡扫,不发一语,而玉影却忽而飞身上前,拽住楚若莲的脖颈将之拽到聘礼跟前。 按住脑袋将之压在其上,那充满粘痰的唾液就在眼前。 楚若莲不断发出尖叫,脸上好似如同万千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 “啊!放开我!放开我!” “莲儿!”白氏焦急欲要上前,却是被熬玉宸一个眼神威慑住。 楚振阳看事态发展的太过于偏激,若是明日被同僚知道当真丢脸到天边。 他连忙对着熬玉宸抱拳,冷言道:“王爷您这般实属不合规矩,这本事我们家事,还请离开来人。” 楚如萱站在一侧抱臂看戏,不用自己出手,被人庇护的感觉好似也不错。 但是…… 楚如萱一想到被熬玉宸暗算赐婚心中就不爽。 守卫将熬玉宸团团包围,后者却是纹丝不动,另一边玉影抬手扇去楚若莲巴掌,“闭嘴!欺负我们王妃就是这个下场。” 还不待楚若莲哀嚎,玉影当即将楚若莲的嘴对准了那口已经干涸的粘痰,不断在上面捻转。 楚如萱恶心的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巨响。 “皇上驾到!” 第13章 要钱 楚振阳和白氏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转身向门口跑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声音落下,楚如萱向着声源看去,终是瞧见这记忆中模糊的老皇帝。 她一双乌眸大眼直视而去,丝毫不怯懦,但想起他的名字楚如萱扬起一张便秘脸,…苍英耀(苍蝇药?) 暂不提这古人起名字让人云里雾绕,但这名字毒性还真是强大! 一双明黄龙袍加身,却没有想象中的大腹便便,身材绝佳,虽岁年过四十,但看去三十,极为年轻。 那一双凤眼蓄满锐利,双唇略厚,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浑身带着肃杀之气,传闻当年就是他统帅逼退东岳国攻势。 楚如萱转身正视而去,还不待行礼,便听见‘平身’二字,倒是让她免了膝盖受苦。 随着苍蝇药…呸,苍英耀阔步上前,一道雄厚声音响起,“何事闹的这般乌烟瘴气?” 苍英耀带来的守卫将楚若莲扶起,白氏着实松出一口气。 还不待楚如萱说话,楚若莲便捂住面颊哭哭啼啼的跑到了老皇帝身后,一跺脚,抬指指着楚如萱道: “四妹污蔑臣女在寰羽王的聘礼上下药,臣女有何目的为之?偏是四妹仗着寰羽王垂怜侮辱莲儿,莲儿这般还要如何见人,不如命丧算了!” 楚若莲说着便向着墙上撞去,这可算是吓坏了白氏,然而白氏正被熬玉宸的手下拽住。 苍英耀皱眉看去,并未有所动作,而楚如萱抬手掏了掏耳朵,一副无赖模样。 这楚若莲瞧见没人阻拦,心中暗惊,但已经豁出去,怎么草草收场?硬是一咬牙装的满头都是血直接晕死过去。 “逆女!你就是这般对待家姐?!当真是目无尊长!来人!” 楚振阳看不下去,当即挥手叫来手下,那棍棒马上要到楚如萱的身上,却见熬玉宸轻轻一挥手,棍棒尽数落地。 他眼若灿星徐徐抬起,嘴角嗜起玩意,“皇上,这楚若莲在您面前都能无中生有已死推脱罪责,简直是不将您放在眼中,臣下认为,这般蔑视皇族,不如关押起来,以免祸害无穷。” “皇上!”楚振阳闻声当下急了,“您不能听寰羽王信口开河,这本无证据…” 苍英耀慧眼微眯,冷声阻止,“证据尽在跟前,岂是胡诌?来人!将楚若莲关压浮屠寺!斋戒日再放出!” 这浮屠寺乃是皇家禁地,内藏赤金铜人近卫队,以往犯错的嫔妃皆是关押在此处,传闻进去没几个能完好归来,甚者疯癫。 距离斋戒日还有半月,楚若莲若是进入其中怎会有好下场! “是!”守卫当即将晕死的楚如萱带走,一丝余地不留。 白氏闻声两眼一翻‘嘎…’一声晕死过去,楚振阳嘴角微抽欲言又止,却见原本一脸威严的苍英耀当即和颜悦色道:“寰羽王,那盘死局朕已解开,随朕入宫博弈如何?” “臣自是却之不恭。”熬玉宸微微颔首,随之与苍英耀转身离去。 楚如萱一看没热闹,撇了撇嘴角,啥也不是!散会! “侯爷…夫人晕了!” 楚振阳被气的瑟瑟发抖,捏紧了双拳,本是暗中叫人将皇帝叫来为了裁决楚如萱!那厮竟是来找熬玉宸下棋!楚振阳差点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一转眼哪还有楚如萱的身影。 “楚如萱,你这个逆女!” 隔着许远的楚如萱听到那声怒吼不作他想,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罢了。 楚如萱前脚刚踏入凛秋院,腹部一阵难忍,这身板子许久未沾油水,折腾一天倒是饿得快。 她追寻记忆找到厨房,却是已经过了饭点,两个苹果置于案板,这东西在现在的楚如萱眼里可是极品。 将两个都装起,打算回去给慧月一个。 然而在经过竹林之时听到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楚如萱听出是白氏,当即转移脚步上前在暗中偷听。 “夫人,李大人答应了,但咱们也要快些准备好钱财,几日后就能将三姐放出。” ‘嗯?’楚如萱皱眉,她沾不上朝事,并不知李大人是谁,但与楚若莲有关系,怕是管理浮屠寺的直接主管。 “要多少?” “这些…” 楚如萱透过枝丫向着远处看去,那下人摆出一个拳头,看白氏惊讶的模样应该不少。 “你先等等,明日才能凑齐。” “夫人,要抓紧啊…” “好了,不要说了,我会想办法的。” 那俩人离开,楚如萱也回到了凛秋院。 —— ‘嘎嘣嘎嘣……’ 楚如萱正一脸沉思啃着随手嫖来的苹果,大门被打开,慧月一脸焦急走来,随手将药包放在桌上。 “姐,我听闻您与三姐起争执?您没事吧?” 慧月上下其手检查着楚如萱的身上,却被后者摆臂挥掉。 “那歘歘能奈我何?”楚如萱向着桌上扬起下颚,慧月当即将药材拿过,楚如萱鼻尖微动,光是闻空气散播的药香就知道慧月买对了路数。 她眼眸微动,看着远处微微恍神,回忆起先前苍英耀对熬玉宸的态度,那哪是对待一个质子? 说是东岳国,怎看都不像,倒是像高价请来的贵宾。 楚如萱越想得越不对劲,然而脑袋一片烦乱。 可毕竟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就算想明白,那熬玉宸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管他是到底是什么来路,她都不想搭理。 不过白氏…钱财?楚如萱忽然恍然大悟,白氏掌管账房多年,她却从未有月俸,可想而知…… 随之她长腿一伸,跳下地面拽起慧月道:“你可还记得孙嬷嬷的坟墓?” 慧月点了点头,却是一头雾水,姐现在的想法真是让她有些猜不透。 “自是知晓,但是有些偏远。而且我素闻方才仆人道来,姐您现在已经被幽禁,并不能出府苑,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楚如萱眼眸微动,轻笑道:“过不了多久就要到婚约之日了,日后想出王府的门规矩自是繁多,不如现在前去祭奠嬷嬷。 报答她养育之恩,让我心中了无牵念。” 自然还有…要钱! 第14章 尽数讨回 慧月听闻此言,顿时泪目。 “姐这番言辞可是长大了。” 可谁知她还没有感动上两秒就被楚如萱拍去后脑勺。 “怎能这么说你的姐。 我本长大未有你不比谁都更加清楚。” 可俩人笑闹后慧月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皱起眉头看向楚如萱道:“姐,刚奴婢就说您被侯爷关押在这府苑直到大婚日之前。 您此番若是想要前去怕是不可。” 楚如萱眉头一蹙,眼底闪现狡猾,抬起指尖,轻擦着慧月的鼻尖。 “跟随姐数日,难道你还不知你这姐的心性?若是我想办的,是何人能够阻拦?” 慧月顿时皱起眉头,但想了想也的确是! 这些时日姐的转变她均是看在眼中,自是不会被事所为难。 并且姐这理由也十分的正当,侯爷应该不会阻拦? 楚如萱刚走到逢春院门口就听闻里面哭哭啼啼的声响。 “老爷,您一定要为若莲做主呀,浮屠寺那地方可是人呆的? 而且快要选秀了,要是若莲再有个什么闪失这可该如何是好?” “都怪那个逆女!把她嫁出去就省心了,放心,我一定会将若莲救出来的。” 楚如萱心中冷冷一笑,浮屠寺那地方好进不好出,怎是那么轻易就将人救出的? 然而她却不急着,她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将之阻拦。 楚如萱在门外轻咳一声,整理着衣襟,随之阔步进入屋内,顿时屋内没了声响。 ‘啪’的一声,楚振阳将手中的茶杯摔打在楚如萱的身侧,凌厉道:“逆女!现在还有脸前来!给我跪下!” 然而楚如萱的膝盖却像打了钢板一般,委屈看向楚振阳看去。 “父亲大人,此为何意?” 楚振阳不理,欲要让身后的侍卫将楚如萱按倒在地上,然而楚如萱身形诡异。 眼眸微转间,竟是躲开了侍卫的招式,如同猴子一般十分难寻。 楚如萱心中冷哼,她在那深山老林之中待了数年,身手异常矫捷,攀爬数十米的高树以及悬崖峭壁,自诩不凡,怎会让他们轻易抓住。 然而她却看了这具身子,活动了这么一会竟然有些头晕眼花。 楚振阳瞧见更是愤怒难当:“逆女!你还敢说,你现在还没嫁给熬玉宸就这般猖狂,若是嫁过去,你这眼中还有我这侯爷府吗?” 楚如萱暗中掐住大腿根,眼底泛出泪花,“父亲大人,此言差矣,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然而我楚如萱却是做不到的。 自是以府中的一切利益为主,熬玉宸可是东岳国质子,若是两国交好或是统一自是能给父亲带来无尽的利益。” 楚振阳忽而屏住了呼吸,虽楚如萱说的大逆不道,但…权利乃是男人追求所在,心中自是有些微动。 白氏瞧见楚振阳动摇,抓紧楚振阳衣袖,“老爷,你可不要听她胡诌,东岳国乃落魄国家,熬玉宸还是个瘫子,即便翻身也不过是一条咸鱼罢了。” 楚振阳却是不这么认为。 他眼眸微转,态度明显和颜悦色了不少,“前来为何?” 楚如萱眸间淡扫白氏,向着楚振阳看去,笑了笑道:“过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大婚了,想到原先在我身边的嬷嬷,有些想念想去看看她,去祭奠一下。” 此话一出,眼前两人均是松出一口气,只要不整出什么幺蛾子,倒都不是什么大事。 楚振阳从来都是利益为上,哪个女儿有用便用哪个。 加之现在楚若莲还不知到底能不能成为皇后。“那你便去吧。”语毕,楚振阳悠哉的喝起了茶水。 他眼眸一扫,楚如萱却是没退下,并且直直的看着他和白氏。 “还有什么事?” 楚如萱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氏,然而白氏瞧见那眼底分明带着阴狠笑意,“你这么看着我作何。” “姨娘,萱儿身无分无,用何祭奠?” 白氏一阵心惊,这贱蹄子当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每月都给你发放月俸,怎能无银钱。”楚振阳一脸纳闷的看着两人。 “老爷…” 还不待白氏解释,楚如萱期期艾艾道:“父亲大人,萱儿的月俸都孝敬了姨娘,姨娘说待萱儿出嫁时便会还之,眼看离婚约也没多久了,姨娘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白氏气的差点抽过去,可看见楚振阳满眼狐疑的眼神,白氏怎能承认都被她私藏?也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有朝一日还有这心思了。 然而她手上是有钱,可那钱却是…… 楚振阳满脸威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楚振阳不看好楚如萱,加之…那前尘旧事早过去,那女子这么多年未出现,怕是已经死了,顾念着旧情也没有对楚如萱苛待,可这钱怎么就没了? 白氏被吓了一跳,强挤出一抹笑容道:“萱儿不常出门,这钱财也没地方花,我便帮着保管了。” 楚如萱嗤之以鼻,鬼才信,楚若莲自便游逛绕城,什么好用什么,两者相比简直一个云端一个淤泥。 但白氏这么说,正中楚如萱下怀,“那姨娘便将这么多年的月俸都拿出吧,我也好早去早回。” 若说这后院的女眷月俸也是不少,毕竟身为一个侯爷也十分的大方,这么算来,没有万两,也有千金。 这一大笔开销对于现在的白氏来说哪样那么简单。 虽然有,但那钱财可是她用来买通官员将楚若莲放出来的,简直是断了她的后路。 白氏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硬是没蹦出一个字。 楚如萱委屈道:“难道姨娘是拿不出吗?还是将我的月俸用在不正当的地方?” 白氏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好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了楚如萱。 “这些你先拿着,回来再将剩余的给你。” 白氏虽咬牙切齿,但跟楚如萱又有什么关系,得了便宜又卖乖,“谢谢姨娘。”抱着钱袋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在院落中焦急等待的慧月,瞧见楚如萱归来,连忙上前。 “姐你可算回来了。” 第15章 家仇国恨 楚如萱嬉笑一声,拍开了慧月检查身上的手,“往后不要做这般动作,放心,无人敢再伤我。” 说着楚如萱扬了扬手中的钱袋。 慧月顿时瞪大了眼眸,她自跟在姐身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见过最多的可能也只是一个碎银。 楚如萱瞧见慧月眼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她抬起手臂轻轻抱住慧月的肩头,缓声道:“放心,这些只是钱,跟在我身边,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若是以往慧月一定不相信,但现在,未来可期。 就这样,楚如萱抱着钱袋满足了睡了一夜。 隔日一早两人便梳妆打扮好向着外面走去。 因有目的,虽是第一次出行,但楚如萱也毫无心情查看周遭地貌,买好东西,叫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山头前行。 楚如萱原本还不相信这山村有多远,虽然慧月也已经说了,那地方极为的偏僻,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着周围渺无炊烟,一个村庄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长满了杂草的坟墓已经过了晌午。 楚如萱不知为何,心头生起了浓重的悲凉。 慧月早已哭的不成模样,狠厉的拽住那些杂草,“这都是什么啊,怎么都没人除草,这都长到脑袋顶了,真不拿我们当人啊。 呜呜…姐,嬷嬷好惨啊,嬷嬷的仇还没报…” 楚如萱被慧月的感情所波及,眼底亦是带着水雾,哽咽道:“放心,嬷嬷的仇我会报的,该报复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感觉心中的疼忽而剧增,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情绪,她捂住心脏的位置,轻声道:“放心,你的仇恨我也会为你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谢谢你,我要走了…” 楚如萱被这冷不丁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那种莫名的伤感,她仰头看向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 心脏的位置顿然一空,楚如萱心中猜想是原主,然而她并不是圣母。 走了也好,若是这样的鬼魂一直在身边出现,倒是会扰乱心绪。 慧月一转眼就看到了呆愣的楚如萱,“呜呜…嗝,姐,您怎么了?” 楚如萱摇了摇头,“没事。” 安慰了慧月一阵,俩人将一切摆好,坟包的杂草除去,也已经快到日落黄昏之时了。 楚如萱揉了揉疼痛的腰身,从一堆物件中拿出一壶酒,以及三根香烛。 周围无风可是火就是怎么也点不起来。 楚如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点燃,忽然周围一片昏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慧月可怜巴巴的护在香烛的跟前,才没能熄灭。 楚如萱叹息一声,深深的鞠了个躬。 眼眸微闪,轻声道:“孙嬷嬷,这么多年您一直照顾在我身边,如今您含冤而死,萱儿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定会帮您报仇雪恨。 放心,这日后无人再能欺辱我们。”说着倾身将酒水倒在坟墓跟前。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天空一阵电闪雷鸣。 楚如萱眼眸一眨,眼前好似出现幻觉,那坟头后面竟是有一丝光亮,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正当楚如萱要询问,只听‘嘎’一声,慧月瞪着两眼晕了过去。 楚如萱本不相信牛鬼蛇神,鬼魂复生之说,虽然她穿越这一事有些不能解释,但是有些事情并非能用灵异来解释。 她抱起慧月放置在一侧,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流云利刃,迈着沉稳脚步向着坟头后方凑去。 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 一道闪电突兀自天空骤亮,随之而来是一道闷响。 那光亮片刻间将眼前视野展现,随之消失。 那一息间,楚如萱看到一张黑色巨,恐怖蔓延周遭,她乌眸微转,屏住呼吸继续上前,当她凑近之时,被身侧随身携带的鸾凤玉佩发出的灼热感吸引注意。 将之拿出伴随着空气清冷倒好似幻觉。 她眼眸轻眨,有些许疑惑,可刚要将玉佩收起,‘吱嘎吱嘎’声音响起。 原本黑压压的坟头后方开出一道裂缝,光亮从其中展现。 楚如萱心中一惊,忽而脚下一空,她栽倒下去,顺势一转跪倒在其中,身后墙壁‘砰!’的一声闭合,彻底将楚如萱隔绝在其内。 她抬起锐利眼眸扫视周围,空间不大将摆件尽数看在眼中,四处墙壁摆满蜡烛,说是坟墓,却没有棺材,倒有红木锦盒放在最中央的矮台上。 这红与白的搭配怎看都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一丝诡异自楚如萱心中蔓延,玉佩,坟墓密室?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什么? 本着好奇心和谨慎,楚如萱将衣摆撕扯置于鼻尖,这古人不都是喜欢在盒子里放毒气,她可不想刚活就死掉。 她拿着匕首对着盒子东戳戳,西看看,确定没有异样才将之拿在手中。 巴掌大的盒子毫无坠饰看去古旧,上面却毫无灰尘,应是潮湿,却摸着干涩,定非凡物。 中间有一块巧不平整的凹洞,看那形状有些眼熟。 楚如萱从怀中拿出鸾凤玉佩,“难道是这个?” 她缓缓放入其中,盒子锁扣弹开,老旧味道散开有些冲鼻,一张信纸展现在其中,将信件拿起,下方是一本书籍,周角被磨损,有些破旧,旁侧还有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楚如萱将书籍展开竟是发现那是一本心法加上武功秘籍,上面画的人以及标注极为清晰,看过一眼便会。 她暂且将书籍放下,拿起信件查看。 ‘汝观信,吾命已毙;汝母未逝,乃不言之; 将汝安置仁安乃难言之举,切追,切丧,待汝甚强安之时,乃报家仇国恨之日;……’ 楚如萱看完信件,整个人处于震惊中,信件虽短,但涵盖的内容着实需要时间消化,简单来说就是一封遗书,然而落款,竟是…… ‘红蔷?’ 娘亲没死?不是没有留下姓名的外室? 家仇国恨,指的是什么? 孙嬷嬷,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是楚振阳的亲身女儿,那她…又是谁? 第16章 幽居密室 楚如萱坐在地上沉思,原以为原主是个材朽行秽的女子,怎曾想有居多故事? 但信件上透露的极少,对人物关系根本没有说明,楚如萱想,孙嬷嬷和外室可能是迷混眼线的人物,这红蔷才是重头。 然而并未听闻慧月提起,根据信件推敲,出生之时便被抱来仁安朝,跟在红蔷身侧,红蔷离去后才有了现在的外室表面娘亲以及孙嬷嬷和慧月的存在,所以慧月不识红蔷倒也说的过去。 可这红蔷到底是谁?能这般安置,怕是亲娘的贴身随从,可红蔷是怎么死的?亲娘又是谁? 只要拿着玉佩便能寻到,但信上也说了,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将娘亲救出与之抗衡,莫非是被拘谨了? 可不管如何,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强大,追寻身世,找出亲娘。 而那颗红彤彤的果子…似乎在彰显着娘亲的强大,这果子称为‘红玲果’有洗髓的功效,吃下便能脱胎换骨。 可这么长时间都没腐烂…楚如萱一咬牙,将果子吃了下去,几息后,楚如萱蜷缩在矮台上,额角布满了汗液。 浑身疼痛到无法忍受,每一处骨骼好似被打断重接一般。 那噬骨的滋味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归宁。 楚如萱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但当她睁开眼眸,眼前好似另一个世界,双眸异常清晰。 手脚更为灵敏,身子再无疲累的感觉。 她耳际微动,似乎听到坟墓外慧月哭诉的声响。 慧月的哭喊让她心疼,她想出去,可这信件上称只有将书籍看过,大门才会开启。 然而这里隐秘性极高,也只有拿着玉佩的她才会触发机关,只开启一次,若是出去,这处便会化为缈烟。 慧月还在外面,这处深山幽夜,自是有猛兽出没,她着实担心,只能尽快。 楚如萱静下心来,拿过书籍翻看。 心法很快看完,都是一些入门,记住口诀也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再次看武功秘籍事半功倍。 但那书极为神奇,只要看过,就能记在脑海中,好似过目不忘一般。 然而楚如萱自知没有这本事,只能归功于红玲果的神奇。 武功秘籍名为‘凤涅’,招数有些晦涩,分为十个阶段,每一层都需要付出艰辛。 只需记好第一层的招式,便能出去。 好在有图鉴,楚如萱一边比划一边记在脑海,虽说前面是一些三脚猫功夫,但招数诡异可攻可守,学习起来简单,就算她一个刚入门的人,也能很快进入状态。 然而到后面,楚如萱却有些难懂,但不管如何,都要记在脑海中,回去后再参透也无妨。 她坐在矮台上,不多时便看完了,当最后一页合上之时,楚如萱感觉身后发出细碎声响,却不是进入的通道。 楚如萱将信件和书籍放在台上,她知道,就算带出去,也会见光死,若她离去,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 楚如萱望着红木盒深深呼出一口气,鞠了个躬,眼底充斥坚毅,“红蔷,我会找到娘亲,今日一别,再无‘楚如萱’只有我,您安心去吧。” 楚如萱忍住心中难忍,一去不回头。 顺着道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耳侧传来鸟鸣,好似许远,又好似跟前。 从洞口钻出,已经是半山腰。 再次看到阳光,恍如隔世。 她眺望远方,尽收眼底,眼能识八方,耳听六路,以往的楚如萱从不相信,现下,倒是深知习武的神奇。 她虽然没能练就轻功,但依旧感觉脚下生风,几个跳蹿丝毫不累,约莫一炷香,爬到了山顶。 “呜呜,姐!你去哪里了呀?为何要丢下慧月一人?姐呀” “慧月…” 楚如萱隔着许远叫喊,慧月正一身狼藉的歪倒在化为一堆废墟的坟墓间,手指磨破皮,满是血迹。 “姐?姐…姐!”慧月睁着一双泪眼向着远处看来,瞧见楚如萱好好的站在原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趔趄着爬起冲了过来。 楚如萱不顾慧月身上的污迹,将她抱在怀中拍抚着她的后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姐,嗝…你去哪里了?我一睁眼就看你不见了,这坟墓忽然塌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以为你被压在里面…” “我这不是没事?我还在,咱们回去吧。” 慧月擦拭眼角泪痕,眼前清晰,但看见楚如萱的脸惊叫一声,“姐,你的脸…” 楚如萱摸了摸面颊,依旧坑坑洼洼,“怎么了?” 慧月认真打量了半天,一脸欲言又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楚如萱有些惊讶,难道是红玲果作用将一脸毒疮逼出来了?但那坑坑洼洼依旧存在,看来要找镜子看看。 “我们先走,回去再说。” 楚如萱搀扶着慧月向着山下走去,到达车夫停止的地方却是空荡一片,怕是认为她们跑路,走了吧。 楚如萱叹息一口气,这时腹部又传来一阵空洞声响。 慧月擦拭着眼泪悲切看去,“姐,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吧?” 楚如萱将慧月额角的头发掖在耳后嗤笑一声,“这深山野林你一个弱女子去哪里找吃的?你先去找些干柴这里等待,我去去就回。” 楚如萱刚转身,慧月却拽住了她的衣角,悲切看来,“奴婢和姐一起去。” 楚如萱摇了摇头,将随手摘下的草药丢在慧月怀中,抚摸着她的脑袋道:“碾碎敷在手上,乖乖等我,还有…以后不要自称奴婢,我需要的是伙伴,刀山火海踏平磨难的伙伴。” 慧月心中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自知自己懦弱,配不上现在的主子,但…她会坚强起来! 楚如萱眺望远处,瞧见树丛微动,嘴角勾起笑意,从地上捡起石子向着远处发射,试试手倒是也好。 一声野鸡的哀嚎声响起,楚如萱高兴不已,上前捡起,听见附近有水声寻着声音找到河,手脚快速将野鸡处理完,顺带洗了一把脸。 河面恢复平静,倒影了楚如萱的面颊,依旧丑陋,但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看着顺眼了不少。 楚如萱满是怀疑,她从信件得知,她这百毒不侵的身躯便是红蔷在她襁褓之时给予。 按道理来说寻常的毒素不能这般,可想而知,这毒素多么强大。 然而,白氏…是从哪里找来的毒药?可是,与当年的事件有联系? 第17章 神秘男人 楚如萱回来之时瞧见慧月正在吃力的拖拽着些干柴,手指血液滴落其中,她依旧咬牙。 那草叶也被如同珍宝一般的放置在地上的罩衫上。 楚如萱看去心头有些发酸,“慧月!”她叫喊一声,扬了扬手上的野鸡。 慧月笑嘻嘻跑来,“姐,刚我听见鸡鸣,就知道被你猎到,你等着,我这就生火。” 楚如萱却拽住了慧月的手,用打来的水冲洗慧月指尖,嚼碎草药敷在伤口上。 “你歇着,剩下我来就行。” “可是姐…” “没有可是,我说过,我们是伙伴,无需这般。” 慧月只好点了点头,看着楚如萱熟练的将火点上,又将鸡穿插在树枝翻烤,慧月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姐,您往常都在府中不出门,这……” 楚如萱一边翻烤一边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莫问。” “可是…姐,您刚刚在哪里?怎么忽然出现?” 楚如萱手上动作微顿,侧目看去,“你这一说,我倒想起,这坟墓是谁建?” 慧月被问的一懵,呆愣的看着楚如萱,道:“不是侯爷吗?当年孙嬷嬷丧命,便被急匆匆的抬走了。” “那又是谁告诉的你这处?” “没人,是奴婢在凛秋院桌上的信件得知,难道不是侯爷留下的吗?” 楚如萱讥讽一笑,怕不是楚振阳,可能孙嬷嬷被丢入了乱葬岗,那信件也是谁暗中丢来,但若是没被慧月看见呢? 她想,那人也一定会有办法,这暗中一定有人在安排这一切,然而是谁,怕只有日后才能得知。 野鸡被烧的喷香,慧月看的口水直流,楚如萱嗤笑一声,捏着慧月的鼻尖,“馋猫。” 但说实在,这身体许久未沾油水,这般闻着倒也饥肠辘辘。 楚如萱将鸡腿分给慧月一根,那丫头却要吃鸡屁股和鸡脖子,楚如萱硬是塞给慧月,丫头顿时感动的眼泪横流。 楚如萱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好。 忽而远处传来异响,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楚如萱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起来,耳际微动,立刻定位方向。 她一把将浑然不查危险的慧月拽起,向着远处的树后躲去。 慧月正想说话,却被楚如萱一把捂住了嘴巴。 几息间,一道破败的身影倒地,将原本燃烧的火堆压灭。 “该死!” 那声音浑厚而动听,仰头瞬间楚如萱看到一双湛蓝锐利的眼眸,那人面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可这还不算完,后方冲出数十名黑衣杀手,对着男人一阵乱刺,场面极为混乱。 她不想理破事,然而楚如萱知道,只要她一动,便能被对方察觉。 男人白衣虽然被染红,但依旧身姿矫健,一把半月弯剑如游蛇席卷周遭。 武力卷动微风席卷周遭,一道落叶向着楚如萱的方向刺来,深深的插在了面前的树干。 ‘啊!’一声尖叫自慧月唇边溢出。 “谁!” 其中一黑衣人持剑快速冲向两人位置。 楚如萱自知现在的武力不能抗衡,也只能智取。 楚如萱弯身蹲地,拽过慧月旋转身子向旁躲去,举起双手在脑侧,笑嘻嘻的看着懵逼的一众人。 “误会,女途经此地,不甚撞破各位壮士斗武,女什么也没看见,就此别过!”楚如萱抱拳,随之拽起慧月快速向着远处逃窜。 但对方速度更快,一把利刃抵在了楚如萱的脖子。 楚如萱微眯起眼眸看去,却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哥这是作何?佛说放过无辜者,胜过万两金…” “你们一伙的?”那黑衣人不理楚如萱胡言乱语,质问面具男。 楚如萱瞪向那捂住胸口的面具男,眼底浮现明晃晃的威胁。 谁知面具男一句话差点把楚如萱逼吐血,“是又如何?” 该死的,死也要拉个垫背吗?! 楚如萱瞪眼看去,“鬼才认识你,各位好汉,要杀要剐冲着他去,我们真不认识。” “呵!宁肯错杀一,也不放过百!去死吧!” 楚如萱翻了个白眼,话咋这么多? 她忽而伸手将黑衣人手腕拽住,紧接着向后一拧,横空踹去一脚,黑衣人倒地前仰后趴。 霎时间一片大乱,原本针对面具男的人竟是分出一半与楚如萱斗争。 楚如萱现在只有三脚猫功夫,哪是对手? 那刀剑不断在眼前晃动,若不是身子灵敏,早已毙命。 只听远处传来几声闷哼,失去包围的面具男很快便将那几人解决,正当一道剑横置楚如萱面前之时,那黑衣人胸口被刺穿,随之倒地不起。 露出身后持剑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面具男。 楚如萱看着一地尸体,以及蔓延在鼻尖的血腥味忍不住皱眉。 “多谢姑娘,方也是在下不才之举。” 面具男明显是将她当成替死鬼,分散旁人注意力,弄好活命,不然就是一死。 他没有怜悯之意,她又怎能圣者之心? 楚如萱不理会,拽起晕倒的慧月向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她转眼看去,那男人竟是吐出血水晕倒在地。 她虽不是心软的人,但也不能草菅人命,将虚弱的他丢在这处定然便宜了狼群。 楚如萱还是将这男人拖起,找了个山洞,把慧月和内个男人安置好,她拍打着头上的汗水,看向洞外。 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雨,虽是七月末,但雨夜还是格外的清凉。 面具男呼吸清浅,直挺挺躺在那里好似死尸一般。 她上前摸索面具男脉搏,不过是经脉受损,内脏破裂,搞不好就死了,嗯!不是大事…… 楚如萱叹息一口气,捂住脑袋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水和草药,以及一只野鸡和树枝。 将火点上,衣衫烤干,已经入夜。 那俩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将熬好的汤药喂给男人,楚如萱盯着面具陷入沉思,带着面具的人,多半是有不可告人的身份,这男人是谁? 又为何陷入刺杀? 楚如萱只管救人,不管那些破烂,她回忆今日杀戮场面,深知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武功就是一根纤弱的草。 她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想着她便盘坐在两人中央打起坐,回忆着心法,很快进入状态。 时间不经意流淌,待她睁开眼眸之时,眼前竟是一双湛蓝的眼眸,正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楚如萱能明显感受到男人喷涌在面上清浅的呼吸,她吓得倒抽一口气,抬指便向着男人的眼眸插去… 第18章 无中生有 男人脑袋向旁偏去,躲过了楚如萱的攻击,微扬的嘴角露出亮白的虎牙。 那一双蓝色的眼眸简直是整个面容的精致点,五官柔和,棱角分明,虽不若熬玉宸那般惊艳,却让人看着说不出的舒服。 楚如萱微微呆愣片刻,但很快恢复,她早已对美色产生免疫,加上她也不是一个颜控。 但她心中有些怀疑,“你看到我这般模样还能笑的出来?” 男人笑容加深,“容貌乃是身外之物,看人最重要是心。” ‘丑八怪…’ 楚如萱忽而想起那该死的熬玉宸说过的话语,眼前男人说来倒是让人舒服不少。 她转身不理男人,却没有看到慧月的身影,“我的丫鬟呢?” 男人站起身来到楚如萱身侧,向着远处看去,“我醒来时就没瞧见。” 楚如萱怕打着腿上的泥土站起身,向外走去,想要去寻,却正瞧见了怀中抱着什么东西的慧月。 “姐,您醒了呀?”慧月看见楚如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面上扬起璀璨笑意,怀中露出红彤彤的野果。 然而慧月瞧见男人正站在楚如萱身侧,一把将楚如萱拽到了身后。 “你这道貌岸然的臭男人,你怎么还没死!” 男人不怒反笑,抱拳对着楚如萱和慧月行礼,“昨日之事的确是俊誉不对,若不是瞧见姑娘有拳脚功夫,也不会用姑娘做赌注。” “俊誉?”楚如萱眯眼看去。 “在下宋俊誉,姑娘称我为俊誉便可。” 楚如萱摸索着下巴打量着宋俊誉,这子倒不似昨日那般猖狂,整个人如沐春风,想要发脾气都发不起来。 但楚如萱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便摆了摆手,“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宋俊誉笑了笑,道:“这深山野林,不知姑娘为何出现此处?” 楚如萱不答反问,“道不如说说你。” 宋俊誉眸间浮现阴郁,摇了摇头,“有难言之隐,实在不好道来。” 楚如萱嗤笑一声,“既然你不说,那我们都不要提起好了,今日一别,日后再无相见。” 楚如萱说完抓起慧月便向着外面走去。 “姑娘!敢问尊姓大名?” 楚如萱头也不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如萱!” 随手将慧月怀中的野果拿起向后丢了两颗,潇洒离去。 宋俊誉横空一抓将野果捏在手中,盯着楚如萱的背影眼底充斥玩味。 “如萱嘛?日后…我们还会相见。” 待那两人走远,从山后飞出一抹黑影,跪倒在宋俊毅的跟前。 “殿下…” —— 俩人吃着野果向着最近的村庄走去。 “姐,那男人身上还有伤,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 楚如萱侧目看去,“不是你刚刚凶巴巴的时候了?” 慧月嘴角微抽,“姐,我是说,那男人您救都救了,为何将他一人丢在深山老林,若是喂了狼,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楚如萱动作微顿,随之狠狠的啃咬一口果子,“那男人身份不凡,不是你我能招惹,加上…并不是他一人。” “哎?” 楚如萱没理慧月,两人脚步匆匆来到村庄,找了辆马车回到绕城已经入夜。 夜晚的绕城十分安静,但大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微风瑟瑟,吹动着青石地面的砂石发出细碎声响。 马车吱吱呀呀的向着君远侯府前行,楚如萱撩动车帘向外看去,出行之时匆忙,都没来得及观看。 这夜景看来倒也没什么出奇,与横店风景区的布景一般,但看去更为艳丽。 “姐,我们两日未归,回去一定会挨骂的。” 楚如萱回身看去一眼,并未表态。 马车停下,慧月先跳了下去,楚如萱却听到慧月倒抽一口气。 “姐,您快下来。” 楚如萱皱眉拉开车帘,映目一片花白,门庭上悬挂这白色纱布,整个侯府看去极为肃穆,一道道哀嚎自里面传出。 楚如萱心头微惊,这才出去两天,就办上丧事了? “姐,我们快进去啊!” 慧月急急忙忙要冲进去,却被楚如萱抓住了手臂,“今晚我们先不回府,明日打听清楚再说无妨。” “可是…” 楚如萱拽起慧月向着客栈走去。 开了房,楚如萱洗漱好,吃饱饭才向着楼下走去。 毕竟楚如萱不曾出府,这外界的人也没几个认识她的,加上戴着面纱,倒也不怕被认出。 那二正收拾店铺,瞧见楚如萱下来格外热情,毕竟这姐今日可是出手大方。 拿抹布擦了擦手奔向楚如萱点头哈腰,“姐,可是有何需要?” 楚如萱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颗碎银递到二手中。 “听闻君远侯府正在办丧事?却不知是谁?” 二闻声原本满是兴致的面颊落下,一脸悲切,“唉!是怀乡郡主,听闻前两日出行后就再也没回来,今早侯爷找到了尸体,被狼啃得面目全非。” 楚如萱暗中捏紧拳头,就知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正巧买回衣物的慧月回来听闻当场暴怒,“我家姐…” 楚如萱箭步上前将慧月嘴巴捂上,交代二打好洗澡水,便向着楼上走去。 身后却传来二的碎碎念,“倒是可惜了怀乡郡主,原本都要嫁给寰羽王,当真是红颜命薄。” 楚如萱洗漱好换完衣服,便瞧见在原地急的团团转的慧月,“姐,他们怎么就能说您死了呢?这明明就是无中生有!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快回去吧。” 楚如萱将慧月拽到床榻,按压住她的肩膀,“急什么?你暂且在这里等待,我回去打探消息。” 慧月原本想要跟去,但被楚如萱阻拦,毕竟一人好办事。 入夜之时,楚如萱向着君远侯府的后门走去,那里有个矮墙,攀爬便能进入其中。 楚如萱躲避守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逢春院。 原本今日瞧见置办丧礼楚如萱心中就起疑,这件事怕是与那两母女脱不开关系。 楚若莲的房间正灯火通明,楚如萱刚上前,便听闻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元基哥哥,不要碰那里。” 第19章 究竟谁死 楚如萱本着好奇将窗户戳开一个洞,抬眼向里面看去,只见楚若莲正坐在苍元基的怀中,两人抱在一起。 楚若莲正将苍元基推开,一双媚眼不住的要撩拨着苍元基。 楚如萱瞧见此景有些愕然,这楚若莲原本不是应该在浮屠寺,莫非在她出行间,白氏依旧做了手脚? “元基哥哥,你三番五次询问我那丑女的死因,莫非她死了你心疼?” 苍元基抬起一指,勾住楚若莲的下颚,“那丑女与我有何关系?不过是觉得她死的有些蹊跷罢了。” 楚若莲却是一转身脱离苍元基的范围,“元基哥哥这般说来,我倒是有些不解,你说没有关系却一再询问。” 苍元基抬手一把将楚若莲卷入怀中,“莲儿,你是知道的,我只爱你一个人,那丑女死了倒是也好。” 虽说那瘫子是个东岳国的质子,但父皇对他却格外的看重,两国之中并不应该存在这种和睦的现状。 若是两人联姻自是能够加重国朝友谊,这可不是他所想要看见的。 楚如萱听到苍元基这般说来,心中却对原主有些不值得,毕竟搜索记忆,原主对苍元基可是情有独钟。 那两人又暧昧了一阵,随着苍元基离开,楚若莲整理好衣物,便向着白氏的房间走去。 楚如萱跟在身后,很快到达。 两人虽是穿着丧服,面上却是带着无尽的笑意,白氏将手中的瓜子扔到盆中仰起头看去:“二皇子走了吗?” 躲在暗处的楚如萱听闻此言嗤之以鼻,原来这白氏早就知道苍元基和楚若莲苟且之事。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同样是一个贱人。 楚如萱不做他想,继续听闻她们两人的对话。 “走了。” 楚若莲迈着莲步坐到了白氏的身侧,忍不住对着白氏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娘亲计谋高。” 白氏拍了拍手,仰身靠向后侧,揶揄一声道:“说什么计谋高不高,若不是那个贱蹄子忽然要去深山老林看望孙嬷嬷的坟墓,也不会让我得手。 你可不知,你未归之时我受了多大的气,若是楚如萱回来,这手上攒的银钱尽数要还之, 若是给了她,我又拿什么银钱将你从浮屠寺带救出来?” 楚若莲笑了笑,站在白氏身后揉搓着肩膀,“日后我一定会追紧苍元基,做个皇后,好好庇护这君远侯府。” 白氏叹息一声拍了拍楚若莲的手,“只要你好便是娘亲好,你可不要辜负我的重望。” 楚如萱听到此处悄悄地向后退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客栈。 她本没死,也没有遇到什么刺杀,可是那白氏所说之言明显是找人行刺于她。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又出现了什么纰漏,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可不管如何白氏要的都是她死,用这个借口拆散她与熬玉宸的婚约,甚至可能在老皇帝面前卖惨,然而她又怎么能让那些人得逞? 慧月瞧见回来的楚如萱连忙上前,“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如萱疲累的摆了摆手,“白氏买通了杀手要我们的命,这其中发生何事我暂且不知,但又怎能让他们安生?” 慧月气愤难当,“白氏为何痛下杀手?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楚如萱点了点头,没再言语,慧月见她如此疲累没再多言,拿出铺盖铺在了地上。 忽而楚如萱乌眸一闪,嘴角弯出阴森弧度,偏头对着慧月勾了勾手指,附在她的耳侧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慧月听闻两眼瞪得圆大,欢笑道:“姐,真妙!” 楚如萱抬手拍了拍慧月的脑袋,“乖,明天按照我所说去办,保你有好戏看。” 慧月颔首,缩在了被窝中。 两人躺在各处舒舒坦坦的睡了一宿。 —— 今日本是怀想郡主出殡之日,街头汇聚了不少百姓。 正当人满为患之时,忽然一道身穿丧服的人冲出,跪倒在了君远侯府大门口。 扯开嗓子便是大喊:“爹呀!您死的好惨那,都是孩儿来晚了,没能尽到孝道,呜呜,爹啊!” 而在屋内正喝茶的楚振阳,一口茶水喷涌而出,满脸震怒,“快去门口看看是谁在那哭丧!” 白氏面展阴郁,上前抚摸着楚振阳的后背,“老爷切莫动怒,一定是刁民行事,我这就去处理。” 大门被踹开,下人当即呵斥道:“是哪里来的野人竟在这里叫丧,你家老爷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楚如萱闻声抬起眼眸看去,虽是戴着面纱,但府内之人皆知四姐有一双明媚眼眸。 下人当场认出,错愕的张大了嘴巴,脚下忽而一绊,向着后面退去,脚底不断蹬踹着地面。 “四…四姐,您不是死了吗?您到底是人是鬼?” 楚如萱抬手擦拭着眼底的泪痕,仰头看向硕大的太阳。 “你见过谁家的鬼魂能在阳光下行走吗?” 随之她啜泣道:“府中置办丧尸,为何不通知于我?爹爹临终前可是说了什么?” 然而下人瞪大了眼眸,喉咙好似梗了一根刺,愣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一个翻滚向着宅院之中跑去。 “鬼呀,见鬼啦,四姐的鬼魂回来拉。” “什么?这就是怀乡郡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死了?怎么又忽然出现?也没听说君远侯丧命啊。” “官家之事,怎是你我能够说的清的?怕是有内幕,看戏,看戏。” 周围满是百姓的闲言碎语,楚如萱却是不理,这膝盖跪麻了,干脆就坐在地上,掐算时间,慧月也应该回来了。 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楚如萱侧目看去,从那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一名老妇人。 老妇人年约五旬,双鬓花白,一身暖黄苏绸加身富贵异常,慧月搀扶老妇人向着楚如萱走来,头顶玉钗晃动,饰品皆是价值不凡。 这老妇人便是仁安朝开国孙将军的夫人,当年将军战死沙场,其夫人被任命一品浩命,与楚振阳颇有私交,但都是表面关系。 孙老夫人扫视一眼门厅,将楚如萱扶起。 “你就是如萱?” 第20章 抗争到底 楚如萱委屈的点了点头,“老夫人,我就是如萱。” 其身后又来了两队人马,皆是楚振阳的私交。 楚振阳虽为人市侩,但因是笑面虎,与之交往的人颇多。 皆是七嘴八舌的问起楚如萱缘由。 楚如萱抬眼扫视一眼周围,哀伤道:“今日归来听闻父亲大人丧命,倒是没看到您们这帮同僚,便将您们都叫来,父亲生来喜热闹,这地下苍凉…” 楚如萱抽泣着,不再说下去,悲伤表情谁见谁怜,孙老妇人上前拍抚着楚如萱的后背。 “人死不能复生,这般突然倒是超乎了我的意料。” 其中一身湛蓝衣袍,五官硬朗的男人,便是礼部尚书蒋旭阳,他摸索着胡须上前,“令尊如何丧命?” 他心中满是怀疑,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却是没有听到皇帝提起。 然而他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上早朝之时还瞧见了楚振阳,怎么才过了片刻的功夫就死了? 然而府宅清清楚楚的置办着丧事,而他的四女儿都这般说来,还真是太过于突然。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咬住下唇不语,倒是给人一种悲伤,万千悲凉汇于心头的情绪。 蒋旭阳叹息一声,拍了拍楚如萱的肩头,转身对着孙夫人道:“既然我们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蒋旭阳的话音刚落,大门被打开,“是谁这般胡搅蛮缠,竟是捏造我们老爷丧命不符之事!” 白氏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双眼锐利扫视众人,而当瞧见站在中央一脸可怜的楚如萱,以及云里雾绕的朝廷重臣之时,白氏顿时倒退一步。 “你…你们…怎么来了?” 孙老妇人慧眼微虚,这白氏一开口就有问题。 她将手中龙头拐扎敲在地上,瞪起锐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符?” 白氏干笑一声,“各位误会了…误会了…” 她说完给下人使去眼色,那些人立马向着屋内奔去。 原本在屋内端坐的楚振阳,听闻此言顿时如坐针毡,匆忙向外跑去。 他刚踏出逢春院,瞧见了远处一众人,而其中打头的便是楚如萱。 她瞧见楚振阳之时故作满脸的震惊,“父亲,您还活着,当真是太好了!孩儿,孩儿…呜呜。” 楚如萱一脸失而复得的欢喜,几度哽咽,随之又抱头痛哭,简直将人间悲喜演绎的出神入化。 任凭楚振阳有多少怨念皆吐不出。 他被气的浑身瑟瑟发抖,却依旧僵着脸干笑:“既然你无事便好,这尸体也该搬出去了。” 楚如萱抬手擦拭着泪痕,闻声手上动作微顿,故作一头雾水,“尸体?什么尸体?” 白氏僵笑一声,上前抓住楚如萱的手抚摸,“你回来就行,那些便不要管,哎,这都闹的什么。” 楚振阳顺着白氏给的台阶下,转身看向同僚,笑眯眯道:“各位误会了,本是家中之事,他日再亲上府中致歉。” 孙老妇人上前,拦截在楚如萱的身前,“我看这可不是简单的误会,不如你们将之说出,我们也好给你们做个判断。” 父女互相称死,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楚如萱等的就是这句话,看这么多人面前,白氏还要如何狡辩? 楚振阳看到她之时眼底明显有错愕和震惊以及怀疑,看来他也被蒙在谷中。 白氏故作镇定上前,笑呵呵道:“当真是误会,萱儿前些时日看望孙嬷嬷,两日未归,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我这做娘亲的自然着急,派人寻找,却发现被咬伤面目全非的女子,本以为是萱儿,便叫人带回,才有此事。” 语毕她将利刃直指楚如萱,“萱儿,但你忽然冲出说你父亲丧命,实属不对,都是我没教导好,让你胡言乱语。” 白氏三言两语化解,那‘两日未归’咬的颇重,倒是让人思绪偏转,这女子彻夜不归可是大忌。 “是这样吗?萱儿你为何这般?”孙老夫人虽是质问,但那眼神充满真挚,似是要做楚如萱的靠山。 楚如萱顿然硬气起来,“我去祭奠孙嬷嬷未归乃是碰到难事,姨娘没寻到也就罢了,这匆匆置办丧事萱儿着实不解,加上这府苑大门关闭,我进不来,以为是爹爹丧命,才有此事。 若姨娘抓住不放,萱儿也没的办法,萱儿自知在这府中毫无地位可言,姨娘这般说起萱儿,萱儿也只能认了。” 既然白氏自称娘亲,楚如萱便也将‘姨娘’咬重。 周遭之人闻声皆是唏嘘,好歹楚如萱也是皇上钦赐的怀乡郡主,怎是这般待遇? 这一句句姨娘戳透了白氏的心,她暗中攥紧拳头,楚振阳只想快点将这群麻烦精赶走,笑道:“既然误会解除,便散了吧。” “慢着!”身后传来浑厚声响,众人转头看去瞧见熬玉宸正坐在轮椅上缓缓道来。 然而楚如萱注意到这男人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手中捏着的帕子散发着淡淡血腥气。 “寰羽王前来所为何事?”楚振阳缓步上前问道。 熬玉宸忽而笑了笑,道:“我听闻未来王妃忽然毙命便前来,不曾想却听到如此荒诞理由,那面目全非的女子是谁?既然毙命那也是条人命,便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白氏险些栽倒,咬牙切齿道:“谁知是哪个女子摔倒在山沟里,既然萱儿无事便可,王爷这般彻查倒不知是心属何意。” 熬玉宸扬起锐眸看去,虽是笑眯眯,但浑身气度让人顿觉置于寒冰之地。 “本王并无何意,倒是‘不心’将丧命女子的家眷寻来,自然要还以公道。玉影…” 楚如萱疑惑时,在玉影的带动下,门外冲出一男一女,“芳兰!芳兰,你在哪…” 熬玉宸挑了挑眉,玉影将放置在庭院的棺材单臂托起,放在众人跟前,棺柩打开,一股腐烂味直冲鼻尖。 “你们去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那俩人立马上前,对着尸体一阵查看,一阵无声后,顿时爆出惊天哭喊。 楚如萱上前凑了凑,那女子身体已经及其腐烂,面目被啃咬的不成样子,但…她慧眼一瞪,从那女子的手臂上看出刀伤,以及身体姿势扭曲,怕是骨骼尽碎。 这女子明显不完全是被野兽咬死。 那俩人冲到了熬玉宸的面前,“王爷,您一定要给我们公道,我芳兰那日还在家中绣荷包,忽然消失,一定是不轨之人行事。” 第21章 让尸体说话 楚如萱摸索着下巴向着白氏看去,那女人已经被吓得面色苍白,楚如萱根据对熬玉宸不多的了解猜测。 应当是熬玉宸知道了什么内幕,不然不会这般劳师动众。 这时熬玉宸正安慰着那一对夫妻,看他们的模样也不是寻常百姓,毕竟楚如萱对古物十分了解,妻子手上戴的饰品,以及俩人的穿着皆是不凡。 古来重男轻女,这俩人对死去的女孩极为看重,自是家中独苗。 若真是白氏的手笔,怕是碰到了铁板。 “按你们所说,这女子极有可能被人劫走而后杀害,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寰羽王可是有什么办法?”孙老妇人睿智看去。 熬玉宸笑容可掬,对着众人到:“让尸体说话。” 周围响起吁声,皆是不解,熬玉宸示意玉影将轮椅推到棺柩跟前,他向着里面扫了一眼,道:“人死总要有痕迹,那便是昭示的冤屈,玉影,检查。” 女子被玉影抬出放在地上,伸手摸向衣物,周遭男眷皆是将脸偏向旁侧。 “爷。”玉影故作一声,吸引旁人注意。 熬玉宸侧目顺着玉影的手臂看去,那处正有一道溃烂痕迹。 “这明显是刀伤,将王太医叫来。”孙老夫人一眼便看出。 熬玉宸扫了众人一眼,轻声道:“既然要等待王太医前来,诸位再此站着不甚稳妥。 不如侯爷命人搬来椅子,咱们坐下等待如何。” 楚振阳含笑应声,叫人拿来椅子并端来果盘。 楚如萱坐在一侧摇头啧舌。 毕竟这旁侧还有一个尸体摆放其中,他们在这大吃大喝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而就在这时,身侧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楚如萱侧目看去,瞧见熬玉宸停在了她的身侧。 楚如萱向旁挪去,那男人紧紧跟随。 楚如萱有些不厌其烦,低声道:“你跟着我作何?” 熬玉宸勾唇轻笑,“你我马上就要完婚,本王与未来王妃亲近有何不可?” 楚如萱懒得搭理,将头偏向别处,她身负重任还要寻找亲娘,怎会与他完婚? 但这般凑近,楚如萱闻到淡淡兰花香气,然而其中夹杂着血腥味若隐若现,现下可十分确定,熬玉宸身上有伤。 刚粗略瞥了熬玉宸一眼,眼底带青,印堂发黑,定有难事,但楚如萱可没圣心管烂事。 约莫过了一炷香,门口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身穿太医院服侍的王太医急匆匆走来,年约四旬,国字脸,看去正派。 “还请王太医为这女子验尸。”楚振阳将王太医引到了女子身侧。 王太医瞧见腐烂成这般模样的尸体,顿时一惊,但还是上前检查,毫无抱怨。 他摸了摸那女子的脖颈,又检查一遍身上的伤势,忽而面上扬起一丝悲切的表情。 “究竟是谁人下手,手段竟是这般残忍,这女子生前遭受非人待遇,身上多处骨骼被敲碎,刀痕无处不在。” 那对夫妻闻声顿时哀嚎起来,充斥了整个院落。 熬玉宸侧目看向楚振阳,眼底微转流光,倒是让人有些猜不透。 “不知令夫人在何处找到这女子,发现之时可是有什么异样?” 白氏身子一抖,下意识攥了攥手腕,扬起面容干笑道:“府中下人寻来,不如问下人好了。” 白氏叫来的是君远侯府逢春院的下等奴才苏强。 苏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这几人道:“当初奴才将她带回之时,就已经是这般模样,其余的奴才什么都不知。” 楚如萱眼眸微眯,分明看出他闪烁的眼神。 这人在撒谎! “既然你不说实话,只能…玉影!” 一众人正迷糊,玉影抓住苏强,从怀中掏出药瓶,从他的脖颈处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响起,苏强咧唇哀嚎,撕心裂肺喊道:“我说!我说!” 熬玉宸侧目看向玉影,轻笑道:“如实道来。” 后者轻点苏强穴位,随后退到了熬玉宸身后。 楚如萱疑惑看去,心头微惊,早就知道这男人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却没想到手段这般狠厉,但…她也没有闻到毒药的味道。 涂抹到苏强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奴才本所属凛秋院,四姐目中无人,时长拿下人的性命逗笑,奴才看不过眼,便找人下此毒手,但不知为何竟是劫持了令家姐…奴才…” “你撒谎!你根本不是凛秋院的!” 慧月上前与此人争执,那一副模样,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苏强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不断向后退去。 “慧月,我知你平时苛待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但此时这般境界,为何你还要包庇四姐?” 慧月被气得牙齿痒痒,“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楚如萱上前拉住慧月。 “慧月回来,狗咬你,你还能咬回去不成?直接打爆狗头便可。” 苏强突如其来的一手楚如萱着实觉得好笑。 转眸轻笑一声道:“若你说是我凛秋院的人,那我桌子上摆放着什么?” 苏强眼眸微转,凛秋院本是君远侯府中最破败的宅院,那上面能有什么? 他张口便来,“姐桌上本是空无。” “嗯,空无…”楚如萱冷笑一声,也不知是白氏多愚蠢,能找来这么没脑子的下人。 楚如萱缓步上前,站在苏强跟前,微微弯身:“难道叫你陷害我的人,没有告诉你说谎也要拿出真凭实据吗?” 语毕她扫了一眼众人,“既然这下人说是我凛秋院的人,不如各尊长与萱儿一同前去看看那桌上到底是有什么。” 原本有些质疑楚如萱的人,此时对那下人的说法也产生了怀疑。 熬玉宸看着后背挺直的楚如萱,心口竟是有些说不出感觉。 她总是不经意流露独特气质,好似傲然挺立的寒梅,又似娇俏的蝴蝶兰。 几人刚移动脚步,白氏伸手拦住几人,极为不自然的拧动着手腕。 “逢春院与凛秋院脚程颇远,不如我叫下人去查看也好辨别。” 楚如萱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扬起下颚看向远方,“姨娘,只有亲眼所见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不是。” 白氏却忽然潸然泪下控诉一般的看向楚如萱。 “怎?萱儿此意,是不相信娘亲吗?” 第22章 故意为之 楚如萱淡笑不语,意味深长的扫视了周围人一眼。 然而她心中有一丝怀疑,白氏今日这么反常,手腕是怎么了。 熬玉宸笑的人畜无害,道:“不知各位意下,但本王还是认定眼见为实。” 说完便叫下人带路,向着远处走去。 “走吧,还是亲眼看见稳妥。”蒋旭阳道,摆出一手让孙老夫人先行。 当众人到达那处,将里面的破败尽收眼底。 然而也只有楚如萱知道,这还是被白氏匆忙叫下人收拾了一番,不然,还没这好看。 孙老夫人瞧见心中实属不忍,“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难道不是你们府中的仓房?” 楚如萱摇头苦笑一声,“自然不是。” 说着她畅然一叹,扫视屋檐的眼神满是落寞。 “萱儿已经在这处居住十余年,早已习惯。不如众人进屋前看桌面上到底有什么,怕这处脏了各长辈的眼。” 孙老夫人抬手抚摸楚如萱的脑袋,眼底溢出爱怜:“傻孩子,我们怎会嫌弃你。” 楚如萱僵笑着流出一滴泪水,这副模样让人看的更心疼。 众人移居到屋内,首先映目的却不是那张桌子,而是一塌散发着迂腐味道的木床。 那床用几个破板子支撑,比其余府上丫鬟住的还要破旧。 孙老夫人瞧见于心不忍,却还是暂且忍下。 这屋内摆设简洁,一眼望尽。 桌上还放着是前些时日吃过的剩饭剩菜,上面已经浮着一层白色的毛状物体散发着臭气。 一打眼便能看见里面丝毫没有油水,几片菜叶子附在其上。 几人愤然转身,却是瞧见苏强正往远处逃窜,一道黑影闪过,却有些不真切。 蒋旭阳咬牙切齿道:“糟了,竟是让那些人逃跑了。” 熬玉宸摇了摇头对着众人笑道:“无妨,我已经叫手下的人将之抓回,片刻就能追回,但现下已经明了。 且不是误会,那下人寻衅滋事,抹煞怀乡郡主威严。” 之后几人之间无话,看着破败的屋子心中皆不是滋味。 不多时玉影将下人给带了回来。 然而宿苏强却是手脚瘫软被玉影扛在肩头,玉影将他扔到地上,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手下找到之时,这人已经吓破了胆。” 楚如萱哀伤叹息,“已还我清白,但他也已丧命,便不再追究。”楚如萱啜泣一声,对着慧月道:“他虽伤我,但也是家中下人,厚葬。” 众人听闻皆是忍不住称赞楚如萱的善良,蕙质兰心。 然而被下人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将楚如萱起先披麻戴孝的事情给遗忘,甚至也没有人继续在追责。 白氏着实松出一口气,笑道:“既如此,各位…” “慢着!”孙老夫人将楚如萱拽到身后,抬起微怒眼眸瞪向楚振阳。 “萱儿怎说也是皇帝亲赐的名号,每月都有月俸,地位比丫鬟要强的多,可为何会这般糟践,难道你不应该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吗?” 楚如萱闻声愕然,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晶莹,这副模样看在孙老夫人眼中竟是当成楚如萱惧怕楚振阳。 若不是怕了亲父逆来顺受,怎会如此? 然而,楚如萱内心奔涌着千万只荷兰香猪,月俸?当怀乡郡主还有月俸?这件事怎么忘记了? 六岁封号,再过一个月是十六岁,这十年间的俸禄将是一笔巨财!肯定又是被白氏吞掉,哼哼。 楚如萱回过神一把拽住孙老妇人的手臂,咬住下唇道:“孙老夫人,我怎能有俸禄?您这般道来,若是姨娘跟我要,我是拿不出的。” 白氏顿然瞪来,“萱儿!胡说,我怎会跟你要。” “可我也从未见过呀……”楚如萱委屈道。 孙老夫人扫视白氏与楚振阳,这俩人作为当真逆天! “哼,侯爷,你们家事我本不该管,但怎说当年萱儿娘亲与我本为忘年之交,我将之收为干女儿,是她放弃。 但在我这处可从未否认,难不成每年我命人送来为萱儿祝岁的贺礼也被你们独吞?!” 孙老夫人手中权杖敲得吱吱作响,心中气焰蔓生到脖颈,一片红色。 楚如萱眸低浮现晦暗,今日一赌,竟是赌出个外祖母?还是背景如此强大,看来,还有诸多事是她所不知。 但孙老夫人这根线,楚如萱是一定要抓住的。 她余光一瞥,白氏吓得将手臂向身后缩去。 楚如萱眼眸微转,扁起嘴角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氏的身后。 孙老夫人了然,一把将白氏拽了过来,将军的夫人,力气自是不,白氏差点被拽倒,翠绿手镯展示其中,冰絮在阳光下极为耀眼。 楚如萱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怪不得白氏一直转动守手腕,原来藏在袖中,这是怕被发现啊。 孙老夫人抓住白氏的手腕欲将摘下,手腕被拽的通红,她无助的看向楚振阳,后者却一脸威严,一语不发。 楚振阳长年不踏入凛秋院之中,而后院之事皆是白氏掌管,对这一切自然不知晓。 在众人威压下,楚振阳应着头皮瞪向白氏。 “这究竟是何事!” 前些时日他还听闻白氏克扣了楚如萱的月俸,本以为那事被揭过。 却没想到今天又出现此笔,然而楚振阳心中越发起疑。 明明可以用其余的方式证明这下人不是凛秋院的,为何楚如萱却将众人引到了这处。 现下看来就是要在他们面前卖惨,将他的脸面给落下。 楚振阳顿觉无脸面,身为当朝侯爷,后宅之事竟是屡不清! 他将怒火全部转移到了白氏身上,“摘下来!摘不下来就把手剁了,有脸戴,没能力摘,废物!” 不得不说,听着楚振阳骂白氏,当真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可楚如萱知道,这不过是序幕。 抢占她的,皆会一一讨回。 白氏被吓得…不,手镯被吓得从白氏的手上掉落,鬼知道是不是她先前有心不摘。 白氏委委屈屈站在一侧,眼巴巴看着孙老夫人将手镯交到了楚如萱的手中。 楚如萱捧在手心,如同珍宝一般,泪眼汪汪的看向孙老夫人,“谢谢外祖母,但请不要怪罪姨娘,姨娘不是有心的。” 这一声‘外祖母’简直叫到了孙老夫人的心坎上,她笑着拍了拍楚如萱的手,转头看向白氏。 “哼!”孙老夫人剜了白氏一眼,“这才一个,每年我给你的可不少,送与你本意就是让你当成陪嫁。” 白氏闻声被吓得瑟瑟发抖,但连个屁都不敢放。 楚如萱依靠在孙老夫人的身侧,乖巧如鹌鹑,“多谢外祖母,如萱日后定然孝敬您老人家。” 第23章 气死人不偿命 瞧见俩人亲昵模样,白氏捏的拳头吱吱作响,面上却摆出一副凄凉的模样,好似被人欺负一般。 楚振阳呼出沉重一口气,“将军夫人,是鄙人没管好家眷,日后自不相犯。” 见楚振阳态度良好,孙老夫人便给了个台阶,“我本不该管,但触碰到了我的东西,我不得不管,希望你牢记在心。” 楚振阳陪着笑,“是。” 忽而楚如萱感受到炙热的眼神,她向旁看去,熬玉宸正眼眸含笑的看着她。 楚如萱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但翻完就觉得有点崩,可这不自觉就会在熬玉宸面前流露女孩家娇态是怎么回事? 她想…一定是病了。 熬玉宸笑着将眼眸移开,扫视整个屋内,叹息一声,拉回了众人注意力。 “王爷,怎么了?”孙老夫人轻声询问,她对于熬玉宸颇为看好,他国质子,就算在仁安宫中遭受欺辱,依旧能活出自己的模样。 此人日后必成大事。 熬玉宸悲凉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还请令尊看在过些时日如萱将是本王王妃的份上,好好对待,这处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楚振阳一口老血差点吐出,眼看着要完事,熬玉宸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振阳依旧僵笑着颔首,“王爷说的是。” 楚如萱眼眸微转,熬玉宸当真是踩雷助攻,她悲切看向孙老夫人,“外祖母…我怀乡郡主名号的月俸,从未瞧见过…应该是姨母看在萱儿年幼帮忙看管了吧。 但也不知为何三姐姐生活却比萱儿精致了许多。” 孙老夫人冷哼一声,“刚就要白氏给个交代,怎到现在都不说话?” 白氏只觉得全身血脉从头顶冲到了脚底板,面色刷白,手脚直冒冷汗。 “我,我…” 白氏支支吾吾半天没有所以然,楚振阳暴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月都让你给萱儿月俸,怎会到不了萱儿手中。” 白氏暗中将拳头捏得吱吱响,面上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每月都让慧月上我那里拿月俸以及用具,也叫下人翻修凛秋院,虽一些月俸被我收起,但也是怕萱儿乱花,怎还是如此这般,莫非是慧月故意为之?” 楚如萱当真有些忍无可忍。 若演戏,她又怎会服输。 她故作疑惑,“姨娘,我在凛秋院居住十余年,您从来都没有过问过。 此时,何必摆出一副情深的模样?难道让你说实话,当真这般难吗?” 楚如萱啧啧有声摇了摇头,一副白氏不知悔改的模样。 白氏皱眉看来:“你这孩子怎能胡诌?娘亲对你如何,你心中自是知晓。” 楚如萱却打断道:“知晓?呵…我确实知晓,但这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您可不要说是为了培养我吃苦耐劳的精神,三姐姐身处何为? 我们可是都亲眼看在眼中的,难道就因为我是外室带来的女儿,所以就要遭到这样的待遇吗?” 白氏竟对楚如萱的质问无话可说,一口气硬生生憋在喉中。 周围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均是对白氏的呵斥。 “不管楚如萱出身多么低,但毕竟是皇上钦赐的怀乡郡主,怎能受到如此的待遇。 当真是荒唐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状告到皇上跟前!” 孙老夫人越听越气愤,拄着拐杖便要离开。 白氏闻声腿脚一软,挂在楚振阳的身上,凄凄哀哀道:“当真不是妾身这般,老爷呀!都是萱儿胡诌啊!” 白氏说完,白眼一翻晕倒过去。 熬玉宸百无聊赖的扫了白氏一眼。 “正巧王太医在此处,不如就将令夫人给救起吧。” 楚如萱心中嗤笑,若说腹黑当真熬玉宸实属第一。 楚如萱一口咬定是遭到了白氏的为难,而眼前证据确凿,无人站在白氏身侧。 白氏被救起后,也只好将委屈尽数咽下,颤颤巍巍地跪倒在了楚振阳的面前。 “都是那些下人搞得鬼,妾身也是被蒙在谷里,但往后一定会叫人好好照顾萱儿。” 正当一行人觉得满意之时,熬玉宸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尊夫人称是下人做手脚,不如将下人叫来质问。” 楚如萱大眼微转,暗中给熬玉宸竖起大拇指,后又摸索着下巴道:“我记得好像是修竹,修阳,修心和修杏,还有白莲,玉藕,天芷,地霜。这八人时常出没凛秋院,却不干活。” 白氏只觉脑袋嗡嗡响,这八名下人分明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手,从未来过凛秋院,可眼下她说什么都是无人相信的! 楚如萱一说出,白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是借着旁人威严抹煞她的威风。 虽咬牙切齿,但白氏还是将下人叫了过来,接收到白氏的眼神,任凭熬玉宸如何询问都承认了下来。 结果那八人皆是被震怒的楚振阳骂道卷铺盖离开君远侯府。 终是要完事,楚振阳觉得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他仰头看向略微阴沉的天色,道:“诸位不如留在府中吃一顿便饭。” 那几人均摇了摇头。 “不了,这就回去了。”蒋旭阳道,这府内看的一幕,比戏园子的戏还要精彩,要回家与夫人说道说道。 孙老夫人在临走前拽住了楚如萱的手臂,眼底满是怜爱。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有什么冤屈就去将军府寻我,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楚如萱笑了笑点头,“其实爹娘对我一直不错,只是有些委屈…” 说着楚如萱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那些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有什么好狡辩,孙老夫人怒瞪白氏。 “你可不要忘了萱儿是皇帝钦赐的怀乡郡主,若是有任何闪失,你是要负起责任的。” 世人皆知,后府之事自是家母掌管,只要是楚如萱过得不如意,第一个问责的便是白氏,任她推脱也是有罪者。 白氏连忙点头哈腰,只想尽快将这几尊大佛送走。 孙老夫人瞟了白氏一眼,气定神闲的来了一句,差点没把白氏气死。 “明日我过来钦点萱儿往年的贺礼,若少一件,咱们可要去皇上面前唠一唠。” 第24章 互捧臭脚 白氏掐紧了指尖才没让自己晕厥过去。 “是,明日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熬玉宸命玉影将尸体以及那对夫妻送走,院落内的人渐渐少去,白氏与楚振阳送客,独留下熬玉宸一人。 他转动轮椅来到楚如萱的身侧。 楚如萱感受到气息,乌眸淡扫,“腹黑!” 熬玉宸扬起笑意看去,“口蜜腹剑。” “彼此彼此。”楚如萱皮笑肉不笑,转身就要离去,却被熬玉宸拽住了手臂,“这两日你去了哪里?” “王爷您不是应该知道吗?”楚如萱甩开熬玉宸的手,抱起了手臂揶揄看去。 熬玉宸爽朗大笑,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知道?”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不是吗?不过今日一事,还是多谢了。” 原本楚如萱就怀疑熬玉宸的所作所为,她不过是想压制白氏,夺回丧礼面子,熬玉宸竟是能借力用力,帮她顺势要回所有,她猜想这其中一定有熬玉宸的手笔。 但她还是有些怀疑,刺杀一事不可能是苏强所为,一定跟白氏脱不开关系,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熬玉宸摇了摇头,“谢就免了,夫妻本为一体。” 楚如萱当即反驳,“不要脸,没羞没臊,还没嫁给你呢!” “马上了。”熬玉宸叹息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眼底浮现华光。 楚如萱自是知道,这熬玉宸说的根本不是马上完婚,而是马上就能医治好腿,当真是个腹黑运筹帷幄的男人。 可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不是吗? 楚如萱懒得搭理,转身就要走,刚走到别苑门口,身后忽而传出轻咳,淡淡血腥味顺着微风飘来。 她想起今日熬玉宸反常的行为,以及不好的面色,心中竟是… 她脚下微顿,一咬牙转身,可熬玉宸却歪倒在了椅子上,嘴角流出的乌黑刺痛了楚如萱的眼。 “熬玉宸!”楚如萱快速上前,摸索着熬玉宸的脉搏,这子身上竟是中毒了,并且比之前诊断还要破败。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楚如萱慧眼微转,熬玉宸在君远侯府晕倒说出是,但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定然大做文章。 今日这男人帮了他,她也不能将他推入水深火热中。 楚如萱思虑再三,还是将熬玉宸推入旁侧树丛,进来的却是玉影和白氏以及楚振阳三人。 玉影扫视周围,鼻尖微动,他眼眸微变,对着楚如萱道:“四姐,我家爷呢?” 楚如萱轻笑一声,攥住帕子缓缓来到楚振阳身侧,“我也不知,刚说有事便先行离开了,你暂且回去等待?” 语毕,楚如萱眼眸微偏,向着草丛看去,因白氏和楚振阳站在她这侧,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 玉影当即明了,对着三人抱拳行礼,“的这就去寻爷了,再会。” 楚如萱笑了笑,转身看向楚振阳,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楚如萱,却还是甩袖离开。 “乌烟瘴气!” 白氏冷哼一声,随着楚振阳离去。 约莫等待一炷香时间,玉影从房檐跳下,楚如萱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快来,你家主子晕倒了。” “多谢四姐,我这就带爷回去。” 玉影扛起熬玉宸拽着轮椅要走,被楚如萱拦截,“他身中剧毒,已经流入五脏六腑,若是不逼出,怕是撑不过一个时辰,跟我来。” 人命在急,楚如萱也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本是医生,在她眼中只有病人和死人,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玉影有些忌惮,但还是跟着楚如萱回到凛秋院。 “姐,你回来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这可是多年来最好的一顿,…啊!” 楚如萱上前捂住慧月的嘴巴,“嘘…去门口把守。” 玉影将熬玉宸放在床上,楚如萱翻找片刻拿来绣花针,并让玉影将熬玉宸衣襟解开。 玉影有些犹豫,楚如萱低吼道:“人都要死了还愣着干嘛!” 玉影一咬牙,熬玉宸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中,然而心脏的位置一团乌青,不仔细看竟看不出。 楚如萱手上动作一顿,男人能生的这般白皙倒是少见,摇了摇脑袋,这般情况怎能垂涎美色? 她找准位置将绣花针刺入心脏周围的穴位之中。 楚如萱前世原本就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皆因外科内科出神入化,后对古医籍情有独钟,这穴位图早就记载脑海中。 倒是绣花针不趁手,看来要寻个好的家伙。 忙了片刻,楚如萱趁着空挡到了两碗茶水,递到玉影手中一碗,擦拭着额角薄汗,悠哉道:“一炷香后淤毒会排出,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 “谢过四姐,但属下无可奉告。”玉影端起茶水未喝,这一下午经过早已知道楚如萱处境。 她被家眷为难,却依旧能生的坚毅,倒是个好女子,不…就是太丑了一点。 楚如萱也不做多问,但越发觉得熬玉宸不简单,根本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质子。 玉影打量着楚如萱的面色,倒是知晓主子已经无事。 可她先前焦急的模样不假,可是对主子…玉影心中一喜。 熬玉宸心怀大计,本弱冠之年,却对男女情事不通,原本觉得楚如萱丑陋配不上主子,但现在看来这一身医术倒是将弊端掩盖。 两人无话间,远处微风霎动,楚如萱当即警觉,将茶碗紧紧捏在手中,目光瞪向声源。 而玉影早已先发制人,从怀中掏出软剑,侧身抵在门框上锐眸如刀直射远处。 ‘啊!’门外传来慧月低声叫喊,紧接着便没了声响,大门被打开,楚如萱将茶碗打碎,行如流水般将手中的残渣向着来者面门直射而去。 “艹!” 清爽男声响起,伴随着男人一身红衣,衣摆绣着金丝梅花,白玉腰带松垮坠在纤腰,身侧悬挂巴掌大的玉笛。 还不待楚如萱看清面容,男人如同鬼魅一般冲到了她的跟前。 楚如萱只觉得喉咙一紧,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面上薄纱随之掉落下来。 “敢对本尊下手,你胆子倒是不!” 第25章 事出有因 当面纱缓缓落下,楚如萱的面容完全展露,男人顿时没了声响,好似见鬼一般向后褪去。 “这么丑,你是人吗?” 楚如萱仰头看去,男人五官立体偏阴邪,完全一个禁y系美男,但那双凤眼却格外明亮,然而里面夹杂着鄙夷让楚如萱极为不舒服。 楚如萱面展阴桀揉搓着脖颈,嗓子沙哑道:“敢掐姑奶奶脖子的人还没有出生!” 当话音落下,楚如萱抬起脚向着男人的腿踹去,紧接着两人便纠缠在一起,倒也不如说是男人单方面闪躲,毕竟怕碰楚如萱沾染上毒疮。 然而两人发生动作间太过于快速,玉影才反应过来,连忙冲到两人面前拉架。 “误会,都是误会。” 楚如萱整理着衣领,冷冷一笑。 “误会?他伤了我丫鬟就不止是误会。” 那男人却是不理,转身看向床榻上的熬玉宸。 瞧见胸膛上的银针,他眼底闪过不可思议,转身质问楚如萱:“谁教你的手法?” 楚如萱懒得搭理,哼了一声,去门前将已经被男人打晕的慧月拽入了屋内。 她头也不回,对着玉影道:“既然你的帮手来了,将他带走吧,凛秋院狭,容不下你们几尊大佛。” 男人前来便看望熬玉宸,玉影反应如此尴尬,此人定然是熬玉宸的帮手。 然而他身上皂荚夹杂着药香味极为浓重,刚刚掐住她的脖子明显能感受到指尖的老茧,定是大夫。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楚如萱,眼神毫无避讳可言。 “你就是怀乡郡主?” “你瞎?进来之时没看见门牌?还是这绕城君远侯府太偏僻,你未听闻过?眼瞎耳聋,啧啧…” 楚如萱向来睚眦必报,你帮我,感恩戴德,加倍还之; 你欺我?呵呵!那不好意思了,您就不配为人,痛打落水狗。 然而楚如萱向来能动手不bb,但现在实力太差,也只能动嘴,楚如萱唾弃着自己,倒是要多想一些防身之术。 男人微眯起眼眸看来,语气诚恳了不少,道:“在下廖明喆,寰羽王故交,敢问怀乡郡主针灸手法谁教?” 楚如萱将廖明喆当空气,按压着慧月的人中。 玉影大气不敢出,廖明喆在…里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据这几天对楚如萱的了解,性子亦是不柔弱。 这俩人碰一起如同炸药桶,一点就炸。 慧月醒来,见屋内男人,顿然倒抽一口凉气,楚如萱如同变了个人,温柔的拍抚着慧月的后背。 “乖,没事了,咱们一起吃饭吧。” “姐…” 楚如萱将慧月搀扶起落在椅子上,“伙伴没有尊卑之分,来,一起吃。” 慧月感动,但被人虎视眈眈,她怎能吃的下去,尤其是一人身上的杀气,就连她不练武都能察觉的出。 而楚如萱不同,仿若置身世外,夹起一根鸡腿检查,无异样才放入了慧月的碗中。 看来白氏也不是很愚蠢,知道见机行事。 楚如萱吃的喷香,饭菜本就温热,搅动下香气四溢。 身后传来腹空声响,楚如萱余光扫去,玉影正抱住腹部尴尬的看着饭菜。 “慧月,去添一双碗筷。” 廖明喆将抱起的手臂放下,颇有玩味的看着两人。 慧月拿回之时,楚如萱冲着玉影甜甜一笑,“忙了一天饿了吧,快来吃。” 玉影脚步微动,瞥了吃瘪的廖明喆一眼,低笑着来到了楚如萱的跟前。 刚要拿起碗筷,便听廖明喆道:“玉影啊,玉镜可还在家中等你,若是知道你吃独食…” 玉影不管,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冲着廖明喆灿然一笑,“玉镜闹脾气哄哄就好了,但这饭,可不是谁都能吃的到。” 玉影,玉镜?哄哄?女孩子?兄妹?楚如萱脑袋浮出一连串泡泡。 这玉影生的这般好看,玉镜想必不差,可…算了,算了,她一个要走的人,惦念什么。 “那…若是王爷得知,你与未来王妃共食,那后果,呵呵…” “咳咳咳!”玉影连忙站起身,一粒米从鼻腔喷涌而出,落在了廖明喆的面上。 楚如萱淡定将碗放在桌上,转身将茶杯拿了起来,在烛火上挨个烧了一圈,来到熬玉宸的身边。 男人面色好了不少,而胸前的银针全部转黑,楚如萱手法熟练将绣花针拔起,消毒好的茶杯按在烛火上,然后快速的扣在了针眼上。 玉影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廖明喆眼底越发光亮的神色,便知这一次赌对了。 廖明喆屏住呼吸,盯着楚如萱的背影仿若发现了新大陆。 楚如萱感受炽热,冷笑道:“偷师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姑娘认为该如何?” …… 得,楚如萱又没了声音。 她静静的看着茶杯,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如萱快速将茶杯翻转,摔打在地上。 黑色血水在地面上升腾细泡沫。 “奥,嗤!” 最后一个茶杯拔起,熬玉宸上半身弓起,一口血水喷涌在了地面上。 他虚弱睁开眼眸,映目的便是楚如萱那张丑陋的面容,此时,却觉得顺眼不少。 “是你救了我?” 楚如萱挑起眉尾,不做表态。 “谢谢。”熬玉宸抬手擦拭着嘴角,眼眸一转就瞧见面展惊悚的廖明喆和玉影。 阁内的人都知熬玉宸虽是笑面虎,却为人冷清,从不道谢,能从他口中要出感谢的人皆在地狱。 “呵!也不知道该是谁谢谁,若不是……”廖明喆冷哼道,却被熬玉宸皱眉呵斥,“明喆,不要说了。” 楚如萱疑惑看向两人,‘谁谢谁?’难不成是她谢他? 这…怎么回事? 熬玉宸扫了一眼窗外,“时辰已晚,咱们回去吧,如萱姑娘,明日再来致谢。” “你好好的就行,谢不谢的无所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们。” “呵!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以为…” “闭嘴!你个臭虫!”楚如萱站起身,仰头怒视着廖明喆,但也只到男人胸膛的位置。 熬玉宸拽住廖明喆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廖明喆叹息一声,呵斥楚如萱,道:“人总要知好歹,希望你能明白。” 第26章 白氏被关 楚如萱皱眉,廖明喆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入了熬玉宸的口中。 片刻后,熬玉宸缓慢站在地上,那身高竟是比廖明喆还要高上半头。 以往楚如萱没有注意,竟没想到熬玉宸这么高?当真是被轮椅耽误的大长腿。 可…吃下的是什么东西?吃完就能站的起来?楚如萱有些费解,但想到娘亲留下的医书,其中可能学到。 “明日再见。” “等等…”楚如萱叫住三人。 “你又要…”廖明喆怒道,还没说完被楚如萱打断,“闭嘴吧你!” 语毕她看向熬玉宸道:“今日你在苏强的身上洒下的是什么?” “苏强?哦?你说的是这个?”玉影轻笑,从怀中暗处瓷瓶,丢在了楚如萱的手中。 “无事我们便离开了,再会。” —— 熬玉宸走后,楚如萱坐在床榻上捏着瓶子沉思,廖明喆那般气愤是因为什么? 并且将矛头皆对准了她,难道熬玉宸身上的毒与女尸有关系? 楚如萱知道苏强不过是个替死鬼,也或许跟熬玉宸脱不开关系,可能从熬玉宸下手会好一些。 若熬玉宸身上的毒真的是为她所受,倒是可以帮助他一二,但也只能等到明天。 楚如萱将瓶盖打开,里面液体无味,澄清如涓水。 可到底是不是毒药? 楚如萱伸出舌尖倒出一滴。 舌尖上传来酥麻刺痛的感觉,并且口中好似升腾气泡。 但身体并无异样,楚如萱确定,这并不是毒药。 楚如萱吧唧吧唧嘴,从中品尝出药味,若不仔细,是什么都尝不出的。 她伸出舌尖看了看,呈现褐色,也不难怪苏强被吓瘫,这一系列表现,自然以为是被毒的腐烂。 可…到底是什么药?楚如萱腹部传来疼痛,她抬手捏紧了肚子。 “嘶…不是药,却坏肚子了,该死!” 楚如萱连忙奔向茅房,这深更半夜差点掉下去,是也,她大凛秋院,是不配拥有恭桶的。 楚如萱白皙手抓紧了门板,面上呈现扭曲状,‘咕咚,噗嗤!’一声宣泄,她浑身一松。 忽然她竟是恍然大悟,难道是青黛加上硝酸?这处有硝酸? 那可是制作炸弹的好东西,楚如萱忽而想到了防身的器具。 楚如萱提上裤子风风火火来到了慧月的房间,隔着破败的门看去,那丫头已经睡着。 楚如萱不做打扰,回去列了个方子,便躺在床上睡下。 —— 楚如萱这处安稳,但逢春院却是闹得鸡犬不宁。 白氏跪倒在地上哀求着楚振阳拿出钱财,但那一大笔钱他一下子怎能拿的出手? “都是你,当初为何要克扣楚如萱的月俸,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招惹她!你为何就是不听!” 原本走柔情路线的白氏闻声连眼泪都忘记擦拭,“好哇!楚振阳,我尽心尽力照顾你一家老,现在连个外室带回来的孩子我都欺负不得了?” “好啊,你终是承认欺负楚如萱了。”楚振阳怒不可揭,扬起巴掌向着白氏扇去,但终究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白氏却还是顺势歪倒在椅子上,一脸心碎看向楚振阳,“楚振阳,你是不是对那贱人念念不忘?乡下有个老的,身边有个俏的,怎?这心里还住这个贱的?!” “不可理喻!来人,夫人欲弥补罪孽,潜心跪拜列祖列宗,摘抄家法三日。” “楚振阳!楚振阳……” 白氏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却还是被下人关押进了祠堂。 而楚振阳旋身落座椅上,一口茶水进嘴差点烫秃噜皮。 “呸!”他一把将茶杯摔打在地上,“都是一帮畜生!” 楚振阳连‘外室’都没见过,被白氏说的再下贱也无妨,但楚如萱不一样。 白氏三番五次找楚如萱的茬,简直是自寻死路,万一那女人找来…他现下只想将楚如萱送走,平了这些破烂事。 —— “姐,姐!不好了,夫人被关禁闭了!” “什么?” 楚若莲匆忙穿上衣物,将大门打开,春荷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将刚刚的事情说出。 楚若莲闻言恨的将手中秀帕搅碎了几个窟窿。 “楚如萱还真是能蹦跶,我去跟父亲求情!” “姐,您还是别去了,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会迁怒于您。” 楚若莲抬起的脚步落下,她眼底渐显晦暗,是也,她刚从浮屠寺出来,自是要低调,但怎能让楚如萱如此嚣张! “当真是反了天了!楚如萱,我跟你势不两立!” —— 天色暗沉,楚如萱一个喷嚏打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眸,鸡鸣都没响起。 再翻个身,却毫无睡意。 伸了个懒腰,手指碰到坚硬,她仰头望去,看到了亲娘留下的医书。 既然睡不着,便做些有用的。 她将之翻开,里面尽数千奇珍草,有图有详细说明,文字虽晦涩,但还是能看懂。 她在原本的世界抛弃了研究室的高薪酬,去深山老林独居,为的便是将中医发扬光大。 励志成为现代活神农,尝遍百草。 穿越一遭,空得百毒不侵身体,自然要物尽其用。 楚如萱心怀喜悦,这一看便是看到了天明,而书也看到五分之一。 “姐,姐。” 楚如萱将书籍收起,仰头看去。 慧月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手中正端着食物,香气溢满了整个室内。 粗略的扫了一眼,黄金玉米膜,蒜香油菜,一大碗瘦肉粥,看去便有食欲。 楚如萱将慧月拽到身侧椅子,拿出她的专用碗,倒出粥两人吃上才问道: “何事这般喜悦?” 慧月将筷子放下,笑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今早听闻白氏被关押在祠堂三日。” 楚如萱闻声微顿,不做表态,继续吃着食物。 “怎么?姐不高兴嘛?” “她被关起来与我何干?只要不耽误我今天收银子便可。” “是吼!” 两人吃完饭,距离问安还早,楚如萱在院落内练起了拳脚,‘凤涅’有独门轻功,但需要扎实的基本功。 楚如萱距离飞起来,还需要努力一段时日。 但楚如萱觉得现在的日子极为充实,待银钱到手,便是她高飞之日。 第27章 寻找物品 楚如萱擦拭着满脸汗水,进屋将昨晚列的方子递到了慧月的手中。 慧月将上面所述物件粗略的扫了一眼,吃惊地看向楚如萱。 “姐,这些可是工用之物,十分难寻,你要这作何?” 姐前些时日要奇怪的草药,现下又是硝又是硫磺和木炭。 楚如萱笑而不语的看向慧月,毕竟现在有些计划还不能和她,但为了日后做准备,现在要一步一步的进行。 慧月瞧见楚如萱这般模样便也没有多问询,毕竟现在姐的所作所为均是有目的。 但她依旧叹息一声,扁嘴向着楚如萱看去。 “姐,这些东西可十分难寻,需要的银两颇多…” 楚如萱那天在白氏手中拿取的钱财并不多,这一去一回身上也没有剩下多少。 慧月将荷包拿出展现在楚如萱的面前,楚如萱粗略的扫了一眼,约莫还有一百余两。 “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晚些时辰,待孙老夫人前来将白氏讨伐,剩下的银钱再去购买。” 慧月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是差不多,这些我从没买过,只道难买巨贵,我现在就出去看看。 若是不够,我再回来拿。” 楚如萱点了点头,目送慧月向着远处走去。 她坐在原处沉思,也不知今日熬玉宸会不会前来。 昨天关于熬玉宸是如何得知苏强行凶一事,还没有弄清楚。 她在昨天熬玉宸问她之时便反问,不过是试探熬玉宸,然而却没结果。 但现在这般想着也不妥,她瞧了瞧日头。 也差不多到了问安的时间。 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向着逢春院走去。 她路过镜前之时,特意扫视了自己面颊一眼。 这些时日没有涂草药,看来是要抓紧一些。 若是依旧以这副丑陋面容示人,日后定然会被熬玉宸追寻到。 当她踏进逢春院门口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一品诰命夫人前来。” 而楚如萱余光也在院落中看到了一个个的箱子,那些应当就是被白氏藏匿的,没想到却是有这么多。 楚如萱笑眼微眯地向着远处走去,跨上了孙老夫人的手腕。 “孙祖母,您来了?可是用过早膳。” 孙氏点了点头,无奈自眼底一闪而过:“吃过了,你呢?这膳食可是比往昔好些?” 楚如萱歪头道:“难道这些改变……” 孙老夫人笑了笑,“是也,你就安心的吃,这处是你的家凭何要便宜他们?” 楚振阳从屋内走来,对着孙氏恭敬行礼,“夫人。” 孙氏颔首,淡扫周围,“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不见白氏?” 楚如萱凑近孙老夫人耳侧声道:“姨娘被关押起来了。” 孙氏面展暗色,“这样也好,倒是少了一番纠缠。” 看来楚振阳也算是有前车之鉴,没让那婆娘参与搅合。 楚振阳给管家鹤轩使去眼色,鹤轩上前展开清单,“这里便是四姐往年的贺礼,能找到的,都在这里…” 后面鹤轩说的声音极,当年楚如萱不受宠,白氏也没将这些贺礼当回事,现下一些钱财已经…… “能找到的?什么意思?”孙氏侧目怒瞪楚振阳,“昨日不是说好,少一件都不行?” ‘砰!’的一声,权杖在地面上险些砸出一个洞。 楚如萱心底‘哇塞’一声,孙氏气焰不浅。 楚振阳额头流出薄汗,质问鹤轩道:“哪里去了?” “一些…一些被夫人买了铺子,那些…” 那些可都是白氏的赚钱渠道,亦是她的命。 “那便将地契拿来吧!”孙氏昂首威严道。 楚如萱拽了拽孙氏的衣袖,楚楚可怜道:“那些铺子就给姨娘吧,我有这些就够了。” “那怎么行,既然白氏给你铺好了路,那么便往事既往不咎了。” 楚如萱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楚振阳深沉呼出一口气,看向鹤轩“点清单吧!” 鹤轩念在一侧轻点,下人核实,半晌后又把在白氏房中翻找的地契拿了出来。 楚如萱没想到摆件不少,这银子也有上千两,金子五百两,倒是够盘缠了。 那捧在手中的清单以及地契,简直够吃上两辈子。 孙氏扬笑看来,楚如萱却是扁了扁嘴角,孙氏顿时落下笑脸,“怎么?这些可是缺了?” “孙祖母,倒是不缺,但之前父亲给萱儿的月俸也被姨娘保管了,她答应萱儿从上山回来就给,但现在…” “拿出来吧,侯爷。” 楚振阳身形微晃,咬牙切齿道:“鹤轩!” “侯爷,可是…”拿出来侯爷府就空了啊。 “拿!” 鹤轩无奈,只好又回到账房,拿出三百两,递到了楚如萱的手中。 楚如萱扬起甜笑看向孙氏,“谢谢孙祖母!” 孙氏抬手抚摸着楚如萱的头顶,“好了,你应得的都回来了,这么多年孙祖母都没尽到职责,你去将军府陪伴孙祖母几日可好?” 楚如萱眼眸微转,这原本就想问孙氏关于外室干女儿一事,这倒是好,当即道: “萱儿全听父亲的。” 楚振阳心中冷哼,楚如萱若是将他看在眼中也不会制造这么多麻烦,当即摆了摆手,“你若想去,父亲又怎能阻拦?时常派人回府报备便可。” “是!”楚如萱弯身行礼。 “如萱此次出行,还望归来之时,凛秋院能呈现郡主居所该有的模样,侯爷,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孙氏临走前还不忘来一笔。 楚振阳虽然笑着答应,但俩人走后,他满脸阴桀,楚如萱搞这么一手,将侯爷府挖空,若房屋修补,怕是只能出去借钱! “侯爷,府内亏空,这月月俸…” “滚!” —— 晌午日头正旺,楚如萱摇摇晃晃坐在马车中,倒是乖巧安静了不少。 她冲着孙氏轻轻一笑,“孙祖母,萱儿的丫鬟外出寻物,还望祖母派人告知,让慧月前去。” “好,你身边就一个丫鬟?” 楚如萱点了点头,面展忧伤:“若非前些时日将慧月从后院带回,现下萱儿身侧空无一人。” 末了还挤出两滴眼泪。 孙氏却并未如同以往那般怜悯,哼了哼,抬手拍向楚如萱的单手,意味深长道:“莫装了。” 第28章 狡猾的狐狸 楚如萱皱眉看去,孙氏勾唇轻笑,“你就是个狡诈的狐狸,白氏能难为你才奇了怪,在祖母面前该如何便如何,无需伪装。” 语罢,孙氏声嘀咕道:“你这俏皮的模样,倒是也挺招人喜欢,毕竟看着有血有肉。” 楚如萱略微诧异,不再言语,不多时到了将军府。 看去比君远侯府阔派不少,毕竟是当年孙将军用骨血换来的江山,自是不能亏待了孙氏。 楚如萱将孙氏搀扶下马车,仰头向着府苑内看去,门厅不远处便是会客厅,名为‘安晨居’,路两侧百花齐放,悠长通往后院。 孙氏与楚如萱向内走去,道:“你这些时日便住在后院的‘安和居’,还有…” 孙氏侧目看向远处,楚如萱眼神亦是跟随,从偏厅内走出两个穿着素雅的嬷嬷。 “参见夫人,参见怀乡郡主。” 虽楚如萱戴着面纱,但脑门的皮肤干枯,丑态还是有的,但这俩人目光堂堂,并无鄙夷,年约四旬,看去威严。 黄衣嬷嬷笑面,一双眼眸微弯,嘴角有颗痣,福气相,紫衣嬷嬷怒面,嘴角下垂,威严爆棚。 孙氏轻笑一声,道:“身穿黄衣名为海嬷嬷,主要教你礼仪,旁侧紫衣名为叶嬷嬷,教你如何侍夫。” 啥?楚如萱震惊在原地,以为出游能消停几日,当真脱离狼爪再入虎口。 楚如萱连连后退,在身前摇晃手臂一脸干笑,“孙祖母,萱儿看…不必了吧?” “不必?”孙氏威严道,随后冷哼,“你可知刚未在君远侯府给我行礼,若是被旁人瞧见定遭诟病?” 楚如萱微微一楞,低垂眉眼委屈道:“孙祖母,是萱儿不对,但也不能…” “废话说少,白氏不为,你既叫我祖母,自是要将你好好管教,这两位嬷嬷可是我从宫内给你寻来,大婚之前,定要将礼仪学好,别忘了,日后你可是王妃!” “我…” —— 还‘我’个屁啊?楚如萱被俩嬷嬷架回了安和居,坐在装饰华丽的房间,楚如萱哭笑不得。 一人独坐到傍晚,慧月匆匆归来,进屋瞧见的便是楚如萱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你回来了啊?”楚如萱懒洋洋道。 慧月颔首,面上带着犹豫,“姐,您需要的东西多半买来,一些没有。” “比如呢?” “硝…现在极为难寻,夏日炎热,都用来宫内制冰了,只找来木炭和硫磺以及这些。” 楚如萱将包裹打开,里面的确是只缺硝,但最重要的也是硝,没有热反应,怎么爆炸? “宫内制冰?”楚如萱歪着脑袋看去。 “是呀,这硝石本就难寻,多余之时百姓百两寻得,缺乏时只供宫内存储冰块。” 楚如萱眉头顿然皱起,既然能用硝石存储冰块,却没研制出火药? 她侧目一看,慧月一脸犹豫,动了动嘴皮,“想要说什么?” “姐…我刚在城门看到王爷被派去清缴山贼,王爷腿脚不好,这不是让他去送死?” 腿脚不好?他腿脚可是比谁都好。 楚如萱抬手指了指脑袋,“又用不上他,脑子干活不就好了,少说那晦气的人,草药给我带来了吗?” “带来了,但是,姐呀,王爷可是您的未婚夫婿,您怎么能不关心他呢?” “呵呵,我关心,关心…把草药给我。” 面对楚如萱的敷衍,慧月着实无奈,将草药递给了楚如萱。 楚如萱一番捣腾,将药泥涂抹在面颊,按照这般进展,不出半月就能将容貌恢复。 但距离婚约还有二十余日,楚如萱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罢了,大不了… “怀乡郡主,您在屋内吗?” “进。” 海嬷嬷推门而入,映入眼眸的便是如同绿巨人一般的楚如萱。 “啊!怀想郡主,您这是…” “敷草药啊。”楚如萱眨了眨眼眸无辜道。 海嬷嬷抱怨瞪去,抬指拍了拍胸前,“当真吓人,你日后可不能这般,女子以貌示人,要注重礼节,人前…” “嘿嘿,海嬷嬷您找萱儿何事?” “老夫人在饭堂等您开饭,人前女子要注重样貌,垂眸含笑,四齿为佳…” “海嬷嬷等我一炷香时间,待这药膜…” “旁人言语不可打断,女子以端示人,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意…” 楚如萱无奈至极,声嘟囔:“可是海嬷嬷你也打断我说的话了呀,哎,我这药膜可好了,我看您面颊有斑,用上两日尚可…” 楚如萱从榻上跳了下来,拽住海嬷嬷的手拖入椅中,将药膜吹捧的天花乱坠。 海嬷嬷虽年长,但爱美之心不分年龄,海嬷嬷明显被楚如萱说通,但依旧摆出三从四德那一套。 楚如萱二话不说将药膜压在了海嬷嬷的面上,触肌清凉,连同海嬷嬷的心也沉浸了下来。 “哎?别说,这感觉尚可。” 楚如萱笑成狐狸眼,“是吧,一会弄下来你会发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楚如萱心头嘿嘿笑,就知道海嬷嬷能上道,虽说海嬷嬷对她尚无礼数,但楚如萱一点不介意,从宫内寻来,自是宫内地位不凡,德高望重之人的手下。 谁还嫌人脉广? 楚如萱一面等待面部药膜干涸,一面灌输海嬷嬷养身之道。 海嬷嬷听的专心,歪头倾听,压根忘了前来的目的。 楚如萱对海嬷嬷的初步了解便是为人心软,虽为威严,但容易被带跑偏,这样的人最好交,但嘴不严,不可说密事。 但这样的人能更好被楚如萱利用,倒是不知叶嬷嬷心性如何。 “怀乡郡主?海嬷嬷可是在此处?” 远处传来叶嬷嬷的叫喊声,楚如萱却听出了紧紧压制的怒气。 “哎呀!怎么把正事忘记了!” 海嬷嬷一动身,面上略微干燥的药膜干裂成块,看去比楚如萱还要吓人。 久久未听到声响的叶嬷嬷推门而入,映目的便是这个场景,她前脚还没踏入其中,脚步一歪。 ‘嘎!’一声向后栽倒。 “叶嬷嬷!” “姐姐呀!” 第29章 过往浮现 楚如萱掐住叶嬷嬷的人中,好不容易将人救醒,近距离看到俩人翻了个白眼又晕了过去。 楚如萱只好将面颊擦净,才将叶嬷嬷救了起来。 知道来龙去脉,叶嬷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主子叫我们来可是教导怀乡郡主,不是让你来享福!怎能不知自己本分?” 海嬷嬷低垂眉眼瞥了楚如萱一眼,笑呵呵对着叶嬷嬷道:“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日后不会了” 叶嬷嬷瞪了海嬷嬷一眼,但嘴角明显松懈不少,对着两人道:“明日可不要这般,今日我便不汇报了。” “谢谢叶嬷嬷!” 楚如萱看着俩人亲昵的模样有些羡慕,老来闺蜜,啧啧,真香。 来到饭堂,孙氏正一脸威严,“怎么才来?” “萱儿闹肚子,便叫两位嬷嬷稍等了片刻。”楚如萱连忙道。 孙氏扫视各怀心思三人一眼,默不作声抬手将楚如萱招到了身边,“过来用膳。” 饭间楚如萱吃的十分别扭,海嬷嬷各种挑出过错,孙氏看出,便告知明日楚如萱自行用膳,让海嬷嬷好好教导。 楚如萱闻言心中乐开了花,海嬷嬷还是十分好糊弄的。 回到安乐居,楚如萱继续看着医术到深夜,躺在床榻上极为精神,若是现代,不过才九点钟。 楚如萱还未习惯这里入夜而眠。 她思索着去哪里寻来硝石,若说只有宫中能寻,也只能借助孙氏。 楚如萱摸索着下颚,有了主意,吹灭烛火,翻个身躺在床榻上。 不多时,屋内传来稀稀疏疏声响,一身黑衣楚如萱奔着最深处的‘安乐居’前行。 那处灯火通明,楚如萱站在不远处侧耳倾听,里面传来脚步摩擦的声响。 孙氏还没睡? 忽而大门被打开,一道浑厚的声响自里面传了出来。 “进来吧!” 楚如萱脚步微顿,还是缓缓进入其中,但警惕了不少,这孙氏是如何得知她要前来? 当她刚踏入屋内,一道凌厉掌风向着脖颈后命门袭来,楚如萱脑袋微偏,抬手打去对方手腕,指如飞蛇缠住对方手腕向前一拽。 此时的孙氏看去完全没有往昔那般威严,满目凌厉,倒像是肖战沙场的战神。 她单手微抬,却在楚如萱手肘之处重重点去,楚如萱吃疼将手腕放松。 孙氏顺势越过楚如萱对着她屁股就是一脚。 楚如萱感受到那股狠劲,向旁逃窜,但这一招一式间,她却是来了兴致。 书上本空洞,自然没有实打实的对打来的巩固。 孙氏下蹲横扫腿向着楚如萱攻去,楚如萱险些被绊倒,飞跃到房中抱住柱子凌空一跃抬起拳头向着孙氏砸去。 但毕竟是长辈,楚如萱并未下死手,倒是也想看看孙氏有何本事。 这一来二去,最终楚如萱还是被孙氏拽住手臂压倒在地。 楚如萱额头布满汗水,偏头看去干笑一声:“孙祖母,您练的可是开心?” 孙氏爽朗大笑,“倒是多年没人与我动手,也无人敢动手,今日碰见你丫头,倒是酣畅淋漓,不过…” 孙氏眼眸顿然锐利,楚如萱有些不解。 “你这功夫着实太差,日后成为王妃可要有防范之力。” 楚如萱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熬玉宸本为质子,而且身上的毒很明显是从就被下,定然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孙氏这般也属无奈之举,楚如萱眼眸渐暗,道:“萱儿自知祖母何忧,但您是怎么知道我有绣花拳脚?深夜等候…” 孙氏走向软塌,拍了拍旁侧让楚如萱坐下,她的权杖还在塌侧,身子却轻如燕,怕也是障眼法。 “那日你派丫鬟将我寻去,当我听闻你是祭奠孙嬷嬷,便知你一定拿到了红蔷的遗书。” 楚如萱瞪大了眼眸,按红蔷遗书所述,可没有孙氏这个人,更是说出无人所知。 那么,孙氏为何得知红蔷,并且知道遗书?难道是奸细? 楚如萱眼眸轻眨,一脸无辜的看向孙氏,“孙祖母,萱儿不知您在说什么。” 孙氏喉咙一哽,瞪了楚如萱一眼,“说你机灵现在还跟我装糊涂,我若不知,怎能说出红蔷?” 楚如萱半晌无话,孙氏瞧见她如此谨慎,叹息一声道:“今晚你前来可是询问外室怎会成为我干女儿一事?” 楚如萱抬眼看去,却是不语。 “当年夫婿战死沙场,我前往东岳讨伐,中了敌军暗算,偶遇途径红蔷,那时你刚出襁褓,她将我救起带回绕城,之后便消失不见。 两年后她模样大变,为了培养你耗费了精血,为了让你毫无后顾之忧,故此设计让我认下外室一事,不过是障眼法,楚振阳未见,我亦是未见。” 楚如萱眼眸微嘘,从孙氏的表情看她并非撒谎,“也就是说,一开始就没有外室的存在,我是被红蔷抚养,后被带入君远侯府?” 孙氏点了点头。 “当年红蔷对我做了什么?” “不知,再遇是两年后,红蔷唯一让我报答的条件便是修建坟墓,并且将遗书放在其中,你放心,我并未看。” “当初将信件给慧月告知坟墓的也是您?” 孙氏点了点头,“我特意派人盯住,但就算那处被楚振阳发现也无妨,防卫及其严格。”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何这么多年才出现?” 孙氏叹息一声,冲着楚如萱微微一笑:“其一是为了报答红蔷,其二是因为她告知于我,不能刻意接近你,在你还没有寻到遗书之时,是不得打扰的,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暗中保护你。” 楚如萱眸间一暗,略微思索,将面纱扯去,面容暴露,孙氏略显错愕,“你这脸…当年我瞧见你之时还称赞你貌比仙女,怎会如此?” 孙氏这么一说楚如萱便知晓了,嘴角勾起轻嘲:“怕是君远侯府的人从中作梗。” “这帮贼人!”孙氏眼底怀恨,“难道是白氏妒忌外室一事?” 她连忙一把抓住楚如萱的手,“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会寻那借口。” 楚如萱摇了摇头,“未必,就算……” 第30章 地窖无硝石 “就算没有这个外室,嫉妒我的人依旧会将我置于死地。并且我当年全无印象,虽现在怀疑是白氏下手却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暂且将她留置也好。” 但那些真真正正的伤害亦是存在,楚如萱绝对不会让她白氏与楚若莲苟且余生,自是要给她们尽数惩罚。 孙氏颔首,抬手轻轻打了个哈欠,抱恙的向着楚如萱看去。 “当真是人老了。” 楚如萱轻轻一笑,站起身行礼。 “孙祖母先歇下,日后再做详谈。” 孙氏仰头看去,叫住楚如萱欲离开的脚步,眼底浮现沉重。 “萱儿,以后入夜之时你前来,我教你功夫,一定要将底子打好,日后才能防患于未然。” 楚如萱颔首,“多谢孙祖母。” 不管孙氏的武功到底如何,但现下她需要一个入门的师父,从刚孙氏的身手来看,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导师。 楚如萱临走前想起近日慧月前去购买物品的难事,便一脸犹豫的看着孙氏。 “怎么?还有事情吗?” 楚如萱点了点头,“孙祖母,萱儿最爱吃的便是西瓜,不知这处可是有?” 孙氏一本正经的看了楚如萱半晌,想要从她的面上看出异样的表情,然而并没有。 “你这丫头能够说出来的事情绝非毫无目的,是什么便说吧。” 楚如萱轻笑,面展女儿家的娇态,“真的是萱儿想吃罢了。孙祖母,现在天气炎热,西瓜正是清凉解暑。” 孙氏摇了摇头,面上浮现不好意思,“我最是不喜欢吃西瓜,若是其余的水果倒是还有,但也不是许多,明日我叫人给你送去。” 楚如萱闻声眼眸微转,道:“萱儿现在就想吃,不如派人带我去?” 孙氏扫视楚如萱一眼,这丫头本不轻浮,虽对礼节不甚了解,但也不是无中生有之辈。 定是有原因,孙氏微昂下颚看向门外,“白来,带怀乡郡主前去冰窖。” “是!” 一道身影形同鬼魅一般跳钻窜到门口,楚如萱看去那是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孩儿,他年龄约莫二六。 唇红齿白,面容稚嫩清秀。 男孩儿眼底神色却是异常锐利。 “怀乡郡主,请与白来前去。” 楚如萱对这名字倒是来了性质,两人走在微风吹拂的路上,周围黑暗,只有白来手中纸灯发出光簇。 楚如萱歪头打量着身前的男孩儿。 “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为什么要叫白来?难道是白来这世间一遭?” 那男孩却是不言语,甚至楚如萱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楚如萱撇了撇嘴角,现在的孩子还真是难以相处。 然而越是这样,楚如萱心底越是生出玩弄的情绪。 她缓步上前站在白来的身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孩子年龄尚,身长四尺有余,到楚如萱胸前的位置。 “你这么就在将军府当差真是难为你。” 白来侧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楚如萱。 “碎嘴。” 楚如萱皱眉微嗔道:“喂!你个屁孩儿,为何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那子嗤之以鼻,“怀乡郡主,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顶撞爷。” 那子嗤之以鼻,“怀乡郡主,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顶撞爷。” 楚如萱皱起眉头,脚步微顿,难道这子来头甚大?可听闻刚刚孙氏拆迁的语气,这子不过是个手下吧? “喏,你要的冰窖就在前方,速去速回,吃什么拿什么,不要多拿,浪费食物! 不过看你这土包子的模样,一定没吃过这么好的瓜果,算了。” 楚如萱还是第一次被人嘲笑成土包子,虽然,身上穿的破旧了一点… 但这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楚如萱抬手拍了拍白来的脑袋。 “身为郡主,我就不跟你这子一般见识,目中无人的家伙。” 她咬牙切齿说完便向着前面的一堵门走去,将门打开,眼前是一条悠长的地窖,里内漆黑一片。 楚如萱虚了虚眼眸,什么都看不清,她仰头向着头上看去。 “喂,子,有没有能够点燃的东西?给我照一下。” 然而上面却一丝声响都没有。 正当楚如萱颇为气恼时,从头上掉下来一个火折子。 楚如萱将之吹亮,顺着那暗道向下走去。 里面的确是什么瓜果都有,然而数量却是极少。 按照孙氏的身份地位,不应该这样,可为什么她不吃水果?这一点让楚如萱十分疑惑。 然而,她的重点并不在此,她大略的扫了一眼周围,墙壁上布满了白色的晶莹,然而却是极少。 楚如萱抬手摸了摸那质感却不像是硝石。 她本着好奇,将沾有晶莹的手指放入口中,“啊呸!”这是盐啊。 头顶传来轻蔑的声音,“怎么?在下面碰见耗子了还不上来。” 楚如萱心情不好,也不想与这子计较,随手拿了两个水果就向上面走去。 楚如萱随手一扬将一把香蕉砸在了白来怀中。 “拿着再把我送回。” 白来啧了啧舌,却依旧随着楚如萱一同前行。 回去时瞧见慧月睡眼惺忪站在门口,“姐,您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干嘛去了呀?” 楚如萱将怀中橘子放在她手中,“饿了,去寻了一些宵夜,无妨,你回去睡吧。” 楚如萱回头看去,白来已经不见,地上正放一把香蕉。 楚如萱抓起进屋,将香蕉拨开,狠狠的咬了一口。 “硝石真是难事,明天还要再次询问。” 可今天整了这么一出,孙氏可否怀疑? 算了算了,明日再说吧。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楚如萱很快便睡了过去。 此时安乐居内,白来百无聊赖的依靠在墙壁上。 “奶奶,这女子竟是不知我是谁。” 孙氏淡淡地撇了白来一眼。 “你本就不常出现,试问这世间谁知道你的身份,让你多回来,偏不,说说那丫头刚才在作何?可是当真寻找瓜果。” 白来将手中石榴掰开,摇了摇头。 “她起先是在看水果,后来摸了下墙壁,但看到墙壁周围之时,我好像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失望?” 听完这个字眼,孙氏眼底浮现沉思。 第31章 剿匪缘由 清晨,楚如萱自睡梦中转醒。 一缕幽光从微开的窗帘直射室内,照的她浑身暖洋洋。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起来,媚态横生,虽不说容貌,但这几日的滋补,楚如萱的身段彻底的彰显了出来。 该有的她都有,虽然…还是有些不尽人意,她缓步走向镜前,打量着自己的面颊。 比往昔好了不少,然而为了不被人看出,她拿出胭脂在面上涂涂抹抹,保持着额头依旧如同以往那般丑陋的模样。 她将面纱轻轻戴上,坐在床上呼唤着慧月。 然而久久都没有传出声音。 不多时一个长相可人的丫鬟走了进来,她将洗漱用具放置在桌上。 笑眯眯对着楚如萱道:“参见怀乡郡主,您的丫鬟和两位嬷嬷出去购置物件,晌午之时才会归来,这一上午的时间都是雅悦照顾您。” “多谢。” 楚如萱瞧见那些丫头对她的态度,心中一片怅然,为何这世上有人就知善恶? 有人心中却只有恶念。 君远侯府的下人在白氏的熏陶下个个对她出言不敬,然而她在将军府却得到了家一般的照顾。 不仅是身体,还有身份地位也充分诠释。 再无以前那般鄙夷的声音。 楚如萱悠然一叹,那丫头顿时着急了起来:“郡主,可是哪里伺候的不周到?” 楚如萱摇头,将她在面上擦拭的手臂给拽了下来。 “你们这里名为白来的下人,究竟是何身份?” 楚如萱故意将‘下人’这两字眼咬紧。 她看到雅悦眼底浮现的诧异,“郡主您可不要胡说,白来并非下人,他是夫人的外孙。” 毕竟孙氏对待楚如萱不薄,雅悦说出也好过她碰到不必要的麻烦。 楚如萱嘴唇微张,这才想起,孙氏与将军并非孤寡两人。 膝下育有一女,在早年前就嫁入了他国,哪个国家并不知晓。 然而当时却是轰动一时,毕竟与外联姻是要皇上赐婚,然而那女子却是与他夫婿私奔,回到了旁国。 苍英耀也没有追查,毕竟嫁得好,两国之间有牵连,届时也好谈话。 然而,怪不得在这国没有白来的名讳,正是因为没有走那些规矩。 可为何要起一个白来这个名字,难道是未婚先孕? 不不不,在这样的时代,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就算是,也不可能起这样的名字呀,这不是故意给他的夫人添堵? 楚如萱歪头看向雅悦,“他归来多时?” 雅悦摇了摇头,“雅悦什么都不知。” 楚如萱也不会真的为难一个丫头,洗漱好吃过早膳后就让她将东西拿了出去。 站在院落,接受阳光的洗礼,侧目看向远处,也不知道那三人出去购买什么。 到了问安的时间,楚如萱向着‘安乐居’前去。 她这一路上脑海中满是沉思,若说昨晚一事明明可以叫丫鬟带她前去冰窖,然而却是让白来,可是为了监视她? 楚如萱并不想把孙氏想坏,这样做可能有什么目的,不管如何。 孙氏本是一心向她,那么她想着还是说实话吧,毕竟硝石当真难寻找。 孙氏正倒在软榻上歇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楚如萱眉头皱了皱,孙氏生病了? “萱儿参见祖母。” “起来吧,昨晚睡得可是还好?” 孙氏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被下人搀扶起来。 楚如萱点了点头,“一切都好,在这住比在家里住着还要舒服。” 孙氏皱眉冷哼,“你那地方简直就是个猪窝,过些时日回去,若是楚振阳给你置办的不好,我一样要与他说道说道。” 楚如萱半晌不语,询问今日一早的安排。 孙氏称那三人出去购买东西,这一上午便让楚如萱自己安排。楚 如萱听完点了点头,眼眸微转,道:“祖母,不知哪里能寻来硝石?” 孙氏慧眼一转:“你昨晚前去冰窖,就是找硝石吧?你为何要用硝石呢?” 楚如萱胡乱地编造了一个理由。 “我听闻那东西可以制药,治疗我面上的毒疮。” 然而楚如萱这话不假,硝石本能入药,又名为‘北帝玄珠。’在《本经》《别录》《药性论》中均有记载。 然而她本能自制硝,硝本生于污秽之地,例如…茅房,脏乱的灶膛,发毛的石砖。 可以她现下的身份并不能大动干戈,会引起怀疑。 孙氏有些疑惑,但楚如萱能够如实说来,她还是十分高兴的。 “那东西现在基本没有,宫内各嫔妃的荔枝都断了冰,不过待些时日,寰羽王将望山山贼缴获,方可夺回。” 楚如萱侧目看去,“望山可是能开采硝石?” 孙氏点了点头,将缘由说出。 原来熬玉宸要清剿的山头就是硝石开采的重要之地。 硝与盐同系,私藏犯罪者。 那些山贼长此以往居住在望山,原来对官兵开采硝石两者互不打扰。 而最近,一夜间,山贼与官兵冲突,硝石尽数被夺取,占为己用。 苍英耀震怒,便让熬玉宸前去讨伐。 楚如萱颇为疑惑,缴匪怎么也轮不到一个质子的身上,苍元基是干什么吃的? 但那硝石当真诱惑,楚如萱顿时来了主意。 楚如萱歪头道:“孙祖母,熬玉宸什么时候前去?” “应当是后日吧。” 楚如萱点了点头,难道这两天没有瞧见她?应该是在准备什么? 孙氏扬起怀疑的眼神向着楚如萱看去,“你此问何意?” 楚如萱揪着手中锈帕,摆出一脸女儿家的娇态。 “此次前行,熬玉宸定然极为危险,身为日后他的王妃,我想前去送行。” 孙氏投去赞赏的眼神,“你倒是挺上道儿,也好,这两日将你的礼仪教导周到,后日便前去送吧。” 孙氏眼眸微转,如萱本不应该前去,不过也无妨,毕竟这寰宇王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本无百姓送行,让楚如萱去给冲个面子也是好的。 楚如萱不知此时孙氏的脑海中想着什么,全都算计着到时该如何将硝石尽数掌握。 楚如萱起身行礼,“祖母,萱儿这就回去休息,等待她们中午回来之时再学习礼仪之事。” 第32章 意外事故 楚如萱回到安和居,拿出药书一边运气打坐,一边看着书上的内容两不误。 后,她在书上发现了一些她没有瞧见过的穴位。 她看着仔细,时间恍然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正午,雅悦将午膳拿了进来,她正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书籍。 门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声响。 “姐,姐,我们回来了!” 楚如萱仰头看去,瞧见正是慧月和两位嬷嬷。 叶嬷嬷将慧月拽住,呵斥道:“你这主子不懂规矩,身为丫鬟难道也不懂吗? 日后你可是陪嫁丫鬟啊,这若是做得好…” 然而叶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如萱却是知晓之,古代自有同房丫头一说。 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在主母怀有身孕之时,是要伺候老爷的。 楚如萱并不在乎,她对熬玉宸本无情爱一说。 楚如萱给慧月使去一抹颜色,让她不要多言。 毕竟有这两人在也不是好说话。 慧月将包裹放在楚如萱身侧,转身出去与那两位嬷嬷去吃午膳。 楚如萱侧身将他们带回来的包裹打开。 里面皆是一些胭脂水粉以及书籍和字帖。 楚如萱来这里从未写过字,但是她自知笔墨功夫还算不错。 毕竟她在现代学历颇高,自出生书香世家。 虽原本的楚如萱能识之字,但书写如毛毛虫,只要装得像模像样便可。 楚如萱只看了表面一层,便没有往下去看。 吃完后,她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眼眸一扫,瞧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门外。 楚如萱轻笑,对着门外轻声到:“进来吧。” 白来慵懒的依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如萱。 “屁孩,你来了呀。” 白来冷哼,可爱的面颊顿然怒起,“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屁孩!以后若是让我听从你嘴上听到这个字眼…” “孩儿,屁孩儿,屁孩儿!” 楚如萱仰头笑道,瞧见白来面色涨如猪肝,笑出了眼泪。 “你看去本来就这么,凭何不让叫孩。” 白来双眸微瞪,紧紧地攥起了拳头,面上满是隐忍的表情,眼底带着浓重的怒意看向楚如萱。 楚如萱眉头微皱,顿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单纯是因为一个称号,这孩子不可能气愤到这般地步。 而且那眼神她分明看出怀有浓重恨意。 她刚要追问,只见白来冷哼一声,甩袖便离开。 这一转身正是撞到了刚过来的慧月身上。 “啊!” 慧月揉了揉疼痛的肩膀,也并未在意,一脸灿笑的向着屋内走来。 “姐可是看见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如萱疑惑的皱起眉心,“你说的是什么?” 慧月愕然的看一下明明被打开的包裹。 “姐,难道你没看到那里面的东西?” 楚如萱眉头微皱,她将袋子打开向下翻着。 这一摸竟是…楚如萱眼底浮现惊喜,将硝石拿了出来。 “你不是说这东西不好寻,这是从哪里弄来?” 慧月咯咯一笑,面染红晕,“我今日与两位嬷嬷出游中途不慎与他们走散,寻找之时竟是遇到一个黑市的贩子。 我便询问他有没有硝石,他给我拿出了这么一块儿,虽然很,却也是花了不少的银钱,但我知道姐急迫寻找,便买了。” 慧月说的极为无奈。 楚如萱却是笑开了花,“当真是天助我也!” 楚如萱蹦跳起来在慧月的面颊上印下一吻,慧月顿时面涨如肝,“…姐。” 楚如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硝石上,哪有功夫管慧月心底的异样,道:“你去将之前的东西给我寻来,闭门,谁也不让进。” 慧月刚要将大门关上,远处传来雅悦的声响。 “郡主,叶嬷嬷叫您移步安晨居。” 楚如萱将东西放好,来到安晨居,只有海嬷嬷坐在凉亭内等她。 刚一迈脚进入凉亭,海嬷嬷就开始了教导。 为了晚上能好好的制作黑火药,自是人家说什么楚如萱就做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楚如萱顶了一下午的花盆,夹了两个时的书籍,累的够呛,吃饭的时候海嬷嬷依旧教导女子如何端庄示人。 楚如萱直接睡倒在餐桌上给她看。 海嬷嬷无奈,但也心疼楚如萱,叫慧月披上薄毯就离开了。 大门关闭,楚如萱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拽住慧月的手往屋内里侧走去。 “你站在门口等着,谁人前来就说我睡下了。” “好…”慧月迷迷糊糊的应着。 楚如萱将包裹打开,却发现里面好像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可… 楚如萱检查,并未丢失东西,反正光看这几样东西也没人能知道她要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楚如萱按照脑海中的印象将硝石木炭和硫磺按压成粉,那些器皿均是上乘,一按就碎。 她将所有粉末放在一起,将线碾子置入其中,走了出去。 “火折子。” 慧月模模糊糊从怀中掏出,楚如萱拽起慧月向着府内最偏僻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两道鬼魅的身影自远处飞来,停止在楚如萱不远的地方。 “这俩人鬼鬼祟祟在作何?”红衣男子一脸鄙夷。 身侧黑衣男子不答,一双鹰眸盯着楚如萱的背影越发火热。 夜幕中,楚如萱一本正经的看着手中犹如手指一般大的炸弹,她第一次做,还有些不确定威力,但用量极少,应该无妨,这处空荡,应该不会引人侧目。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炸药上,并未察觉远处的异样。 楚如萱让慧月在远处把守,拿出火折子将之点燃。 幽光照耀在楚如萱的面上,将她阴沉的笑容显的越发诡异。 沙沙的声音响起,她扬手将之扔向远处,楚如萱目光紧锁,喉咙微动,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 然而…… ‘噗’的一声,还没有放屁声音大。 没了?就没了? 楚如萱有些不可置信,失败了?搞了半天,失败了? “慧月…我们走吧…” 然而她转身的空荡… “砰!” “啊!姐!” 楚如萱感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就在她察觉要落地的那一瞬间,腰身被长臂拦路,男人特有的气味混合药香蹿入鼻尖。 第33章 八百换俩字 楚如萱被带着旋身一转,离开危险范围。 她抬起眼眸看去,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颚,那双好看的鹰眸正紧锁远处,眼底浮现莫名与惊喜。 楚如萱连忙从熬玉宸的身上跳了下来,谁知失去了楚如萱的支撑熬玉宸忽而倒下。 楚如萱反应迅速,连忙将熬玉宸搀扶起来,“药失效了?” “王八蛋!” 两人转身看去,瞧见廖明喆怒气冲冲飞来,落在熬玉宸身侧将药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他转头瞪向楚如萱,“真不知道玉宸欠你什么!” 楚如萱有些莫名,熬玉宸拽住廖明喆的手臂,“不要说了,你之前在做什么?”后一句是对着楚如萱说的。 “弄一些东西罢了,不足为奇。” “谁在远处?什么动静?” 楚如萱向着远处眺望,一群下人手持火把向着这处本来,楚如萱回身要俩人离开,谁知那处空旷,早就没了两人。 楚如萱将受到炸弹冲击晕过去的慧月拽了起来。 然而那群下人也冲到了楚如萱的跟前。 “怀乡郡主?你怎么在这处?刚刚你可是听闻什么声响?” 楚如萱摆出一脸苦恼的神情,指了指怀中的慧月,“我本睡不着,出来游散,慧月不甚掉坑,晕了过去,可能是先前发出的尖叫吓到了你们。” “交叫?” “啊!”楚如萱故作一声,尽可能将声音像爆炸的声响。 下人们摸了摸后脑勺,“好吧,我去叫大夫救治慧月姑娘。” 楚如萱含笑点了点头,将慧月带回安和居,她顿然松出一口气。 这好歹是在外面,若是在屋中,那不把房顶掀了。 “怎么回事?我听闻慧月掉坑里了?” 孙氏拄着权杖和白来赶到,楚如萱点了点头,前者面展微怒,“后院怎么会有坑?明日将府内搜尽,都添上!” “奶奶,是我挖的坑,前些时日瞧见兔子,便设置了陷阱,没想到怀乡郡主与丫鬟会前去,是白来的错。” “当真?”孙氏怀疑看去。 白来点了点头,垂下面颊。 楚如萱眼眸微嘘,不明白,白来为何会这么说?还有之前翻动包裹的可是他? 大夫前来诊断慧月,不过是受了惊吓晕倒,开了药,一行人离去。 楚如萱呼出一口气,还没等呼完,眼前出现两人。 廖明喆依旧瞪起一双眼眸看着楚如萱,楚如萱极为不解,这男人对她仇视为何如此之大? 她顿然气恼,抬指点着廖明喆的胸膛,“我是怎么你了?为何这般对我?” “我懒的与你计较。”廖明喆将楚如萱手指挥去,旋身坐在旁侧的椅子上。 楚如萱对这男人印象极为不好,她冷哼一声,“你们前来作何?” 熬玉宸但笑不语,但看着楚如萱的眼神越发温柔。 廖明喆冷冷一哼,“谁知道他犯了什么失心疯?” 原本在阁内准备好好的,马上就要去埋伏山贼,熬玉宸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兴致,非要见上楚如萱一眼。 原本在房檐上他的药效就散尽,正吃着,谁知楚如萱那边闹了一出,他还从未瞧见熬玉宸这般紧张,原本不能行的腿竟是又能动了,甚至动作比以往还要迅速。 这也是他最气的地方,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为了一个没轻没重的女人连腿都不要了。 “说啊?”楚如萱瞪去。 熬玉宸将楚如萱拽入椅子,“你倒是说说,你弄的是何物?为何会发出巨响,甚至,弄出坑洞?” 楚如萱懒得解释,但眼眸一转,道:“给钱。” “为何?”熬玉宸不解。 廖明喆更是瞪大了眼眸。 “拿钱换情报啊。” 熬玉宸摇头失笑,从怀中掏出荷包,拿出一张银票交到楚如萱的眼中。 “一百两,可是够了?” 楚如萱将银票扔到桌上,拿出书籍压上,暗指够不够你也只能有掏钱的份。 熬玉宸拿了几次,最终拿出一张五百两的,累计八百两,才从楚如萱口中得知是‘暗器。’ 然而他们再问,楚如萱也不说,她打了个的哈欠,“时辰晚了,有事明日再说,慢走不送。” 廖明喆起身要大呵斥,却被熬玉宸拽住,“希望明日你会告知与我。” 楚如萱敷衍的点了点头,将那俩人送走。 但熬玉宸没有在做纠缠,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 “你可真行,八百两换来两个字,‘暗器’,呵呵,我还不知道那是暗器?糊弄孩呢?” 熬玉宸侧目看向正发牢骚的廖明喆,无奈摇头,“师兄,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改?不特么气老子就行。” 熬玉宸叹息一声,仰头望向明月,“放心,她会说出的。” “呵,你还真是固执。” “好了,回阁内吧。” 坐落在绕城北郊的山头上,与望山只有一山之隔。 那山巅云雾缭绕,其中建筑常年隐于雾气之中。 有人说山上住着神仙,有人说那处是魔鬼聚集所在,然而在百姓传言最多的,便是神秘。 熬玉宸和廖明喆站在山下,他随手一抬,一只大鸟从山上横空飞下,翅膀席卷着风锐利难当。 大鸟落地,看去竟是比熬玉宸还要高,此物为大雕,浑身羽毛黝黑如泼墨,漆黑眼眸如刀。 熬玉宸抬手,大雕在他手下极为乖巧。 “墨染啊,你阿爹见异思迁啊。”廖明喆抬手欲摸大雕。 “咕咕!吼!”名为墨染的大雕一回头咬住了廖明喆的手,但也没下死口。 廖明喆连忙抽回,啧啧出声,“还是一样怪脾气,只让你摸,切!” 熬玉宸面色冷清,抬手墨染便转了个圈,两人跳上背部,它展开宽大翅膀,向上冲去。 “阁主!” 身穿黑白两色长袍,衣袖绣有月与莺图腾的守卫上前,对着熬玉宸行礼。 “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只听阁主一声命下。” 熬玉宸点了点头,“暂且等等。” “可是后日…”那男人眉头紧皱。 “桔稚,今日我出巡遇到乐事,不如与你一同分享。” 桔稚不得已将心中疑惑咽下,毕竟熬玉宸有心情讲故事,可不是谁都能沾的荣誉。 “呵…还故事呢?” 第34章 再遇故人 楚如萱筋疲力尽的躺倒在床榻上,仰头看向落日黄昏。 这礼仪一点都不比练武差,倒是省了其余时间训练体能。 “姐,来擦擦汗,吃些瓜果。” 楚如萱捻起一颗葡萄丢入口中,“你昨日认识黑市的人可是留下联络方式?” 慧月颔首,“他名为王四,时常在合欢街尾的酒楼,让我有需要就找他。” “合欢街?” “是呀,那街上什么都有,最是受年轻女子与公子的喜爱。姐若是喜欢,晚上倒是可以去看看,毕竟这两日姐表现极好。” 楚如萱颔首,“一会我禀告祖母。” 昨日的硝石用了半数,研磨出其实没有多少粉末。 若是王四能有更多,先买来练手也好。 “这几日侯爷可是派人来寻?” 慧月摇了摇头,拿出浸湿的秀帕擦拭楚如萱的面颊,“没人来,老夫人倒是派人回去报备。” 楚如萱颔首,慧月一脸悲切,“姐,你不要怪罪侯爷,他也是无心的,他并不知…” “关我何事?拿晚膳,我去禀告。” “好…哎?姐,合欢街有吃,要不要品尝?” 楚如萱眼眸微转,颔首,“好。” 楚如萱前去告诉孙老夫人,人家也没为难,倒是让白来一起陪同。 她戴上面纱,换上昨日新买的衣物,入夜天色一片漆黑,才与白来和慧月出府。 坐在马车上,白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楚如萱。 “有何便说,但我先谢谢昨晚你袒护之情。” 白来摇了摇头,“你只要告知我你昨晚在做什么便可。” 那张本是孩童的脸,却浮现出了老成。 “那东西叫炸药,我看书制出,暗器中的利器,但你要问我怎么做,我是不会说的。” “我看见了,硝石,木炭和硫酸。”然而白来有些诧异,昨晚楚如萱可是坑了寰羽王八百两也只说了两个字。 “那日果然是你翻了我的包裹。” 白来颔首,一脸犹豫看去,“你…为何这么快就告诉我?” 楚如萱笑了笑,“我与你无冤无仇,昨日你还帮了我。” 白来偏头看向旁出,不忍看楚如萱满眼星辰的眼眸。 半晌,随着吵闹声传来,马车停靠在街边。 “少爷,郡主,合欢街到了。” 楚如萱撩起车窗向外望去,街头布满各色飘纱,看去艳丽,灯火通明,摊叫卖声响不绝于耳。 车外慧月见状对着楚如萱耳侧声道:“白氏有两家店铺在此处,但现在已经是姐的了。” 看着街道上人满为患的人流,楚如萱自知有多赚钱,怪不得那天孙氏说白氏为她铺好了路。 白来先跳了下去,楚如萱缓缓落在地上,慧月上前搀扶,被楚如萱打断。 “你所说的王四可是在深处?” 慧月点了点头,楚如萱正欲上前走去,忽而听闻远处传来叫喊,已经骤乱的叫喊声。 “心!心!” 楚如萱回身看去,一匹发疯的黑马马上就要贴上她的面门。 她未加思索,从怀中掏出鸾凤利刃,身形快速向后扬去,从马匹腹部划过,抬手刺入马匹的脚踝。 “啊!” 马车颠簸,上面的人发出叫喊声。 “有人?”楚如萱面色一暗,站起身,失控的马车已经向着远处人群奔去。 这若是砸到人流中,非死即伤。 “白来,你会不会…” 武功两字还没说出,身侧已经没有了白来的身影,只见那的身躯跳跃在马车上,手掌看似轻拍,却带着无尽的力量。 马车后方向下压去,前面疯马凌空跳起,紧接着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马匹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不多时便丧命。 白来一个飞身回到了楚如萱的身侧,马车被人群围上,楚如萱见无人员伤亡,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忽而一声叫喊发出,“谁把我的黑风弄死了!” 那声音咬牙切齿,带着无尽怒意,但却有点熟悉。 “是她!她在那里。” 人群忽然拦截住楚如萱的去路,楚如萱皱眉向身后看去,从车上走出两男两女,皆是狼狈。 “呵!” 楚如萱一看,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身穿粉衣的十五公主苍梦琪在原地直跳脚,楚若莲头发松散,金钗险些落地,但依旧一脸娇柔安慰着苍梦琪。 苍元基一脸默然,劝说道:“不就是一匹马?” “什么马,皇兄!那可是父皇赐给我的生辰贺礼。”苍梦琪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但依旧一脸凶相,“是谁!谁杀了我的马!给我出来!” 另外一名男子身穿湛蓝暗纹长袍,但背着楚如萱,她并未看见正脸,然而一身气度让楚如萱有些熟悉。 就算马车颠簸,他却是几人之中形象保持最佳的。 “寿辰之礼固然重要,但十五公主,这马可是疯癫…” “闭嘴!” “梦琪!不可无礼!” 楚如萱懒得搭理闹剧,可刚迈一脚,身后便冲来浓重杀气,她转身看去,苍梦琪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前,手持马鞭怒指着她。 “是不是你!” 楚如萱眼眸微转,昂起下颚,“是我又如何?” “你杀了我的爱马,我打死你!” 马鞭呼啸而来,直奔楚如萱的面门,她身形偏转,单手抓住苍梦琪的马鞭,转瞬还了回去,鞭挞声想起。 苍梦琪尖叫一声,鞭子抽在她眼睑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我的眼睛,我的脸。” 两人动作间极为迅速,一言不合就开始打了起来,起初那三人还没看清楚如萱,也不甚在意。 恼火的苍元基将苍梦琪扶起,瞪眼看去,这一看,竟是被楚如萱浑身凌厉,目中无人的态度惹得更加气恼。 可当他瞧见那双璀璨乌眸之时,顿时脸色大变。 “楚如萱?你怎么在这里?” 而一直背对的男人闻声转身看来,原本寡淡的蓝眸在聚焦楚如萱身形的瞬间凝聚喜悦。 “是你?” 楚如萱闻声看去,眉头微皱,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看到那个男人,而且…还是和皇族之人在一起? 他…是什么身份? 第35章 教训苍梦琪 “俊誉再次看见姑娘十分心悦,可是能一同游赏?” 宋俊誉明显兴致及高,但楚如萱一扫错愕的三人,尤其是看到楚若莲怀恨的眼神,恶心坏了! “我看还是别了,这绕城之大,能在此处遇到你们三人,我楚如萱自认倒霉。” “想走?没门!你先是弄死我的黑风,在毁坏我的面容,就算你是怀乡郡主又如何?以下犯上,目无尊法,藐视皇族,该杀!来人…” 苍梦琪从苍元基的怀中挑起,双手叉腰一副凶相。 不多时楚如萱便被守卫包围。 周围百姓一听楚如萱的名号顿时倒抽一口气,“是怀乡郡主?她先前不是钟爱二皇子非他不嫁?但这模样难道是由爱生恨?” 楚如萱耳际微动,听闻这句差点将隔夜饭吐出。 而苍元基更是飘飘然了起来,他上前将苍梦琪拉入身后,“这件事虽然是怀乡郡主的不对,但本宫念在旧情,你便对梦琪道歉便可。” 楚如萱目光深冷看着苍元基,那眼神好似能隔着躯体冻穿他的灵魂。 见楚如萱不说话,苍元基下不来台,咬牙切齿道:“给脸不要脸?道歉!” 楚若莲挪动莲步来到苍元基面前,期期艾艾道:“妹妹一定不是如此,她肯定是想着道歉的,但是二皇子的神情吓到了她,妹妹脑袋有问题,相信二皇子不会不知,回望看在若怜的份上,身为姐姐的我道歉可好?” 说着楚若莲就要下跪,却是被苍元基一把拽住。 苍梦琪捂住眼眸咆哮道:“不行!给我跪下道歉倒是可以。” 说着苍梦琪阴冷一笑,为何说起她怒气大?她才是最应该做寰羽王妃的人,却是被楚如萱截胡。 这楚如萱有什么?长相丑陋,脑袋有病,败类中的败类! 楚如萱阴恻恻一笑,“下跪?道歉?” 苍梦琪点了点头,笃定道:“就是要你下跪!” 楚如萱抬指对着苍梦琪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你站我面前。” 苍梦琪气焰大于天,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站在楚如萱的面前,身后的楚若莲却拽住了她,一脸的担忧。 “公主,不要跟妹妹作对,她疯起来连自己都咬的,不如,我替妹妹给你跪下道歉吧。” “若莲!不可,你本在府中被这脏女欺辱,这光天化日之日,她还能没王法?” 楚如萱掏了掏耳朵,还真是看不惯楚若莲和苍元基惺惺作态。 百姓中皆是流言蜚语,楚如萱也不在乎,反正名声什么的早就被搅乱了。 楚如萱掏了掏耳朵,无赖般的看向苍梦琪,“你倒是过不过来啊?” 宋俊誉上前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这件事就过去吧?” 楚如萱对着宋俊誉甜甜一笑,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微弯的眼眸着实魅人。 “我能过去,但自始至终过不去的都是他们,你在一旁看戏便可。” 宋俊誉点了点头向后退去,但依旧暗中给手下使了眼色。 苍元基看到俩人亲昵的态度,心中说不出的烦闷,难道当初那些都是假的?还是如同百姓说的由爱生恨? 苍元基自负的认为是后者,他语气变的柔和,“如萱,我知道你心里苦,一直惦念着我但你已与寰羽王已有婚约,我们是不可能,莫要再纠缠,今日便当是误会吧。” 苍元基说的可情可肯,却将楚如萱推到了罪孽深处,那一副苦苦情深的模样简直让人浮想翩翩。 尤其是纠缠,难不成今日马匹一事是怀乡郡主故意为之?为了在苍元基面前找存在感。 寰羽王还真是可怜。 楚如萱勾唇邪魅一笑,眼眸微转,风情万种,就连苍元基都看呆了片刻,虽说楚如萱其貌不扬,但那一双璀璨眼眸世间再难寻。 苍元基以为楚如萱会哭泣,会愤怒,会嘶吼着往日的旧情,唯独不是这般…让他无地自容的模样。 “少自作多情,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楚如萱轻声道,但那声音却是刺穿了苍元基的心。 “你…” 楚如萱不理苍元基,她自是瞧见楚若莲恨不得将她扒了一层皮的眼神。 虽说她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找麻烦,何况是莫须有的麻烦。 她抬手对着苍梦琪招了招,都说孩子,竟是还看戏,难不成她没听出话语里的波涛? “你到底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可就走了。” 苍梦琪叉腰瞪去,“跪下道歉!否则免谈。” “你先过来再说。”楚如萱诱哄着。 苍梦琪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对本宫如何。” 毕竟兄长在这里,楚如萱怎会不顾兄长的面子? 可她终究是想错了,楚如萱可并非善类,她垂眸看向只到自己下颚的苍梦琪,发自内心的鄙夷。 这丫头在宫内被教养的目中无人,简直不知世间的险恶,那么…就由她来教育教育。 “怎么?还不给本宫下…” 尾音还没发出,楚如萱甩起臂膀照着苍梦琪的面颊呼去。 苍梦琪被打得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瞪向楚如萱,“你敢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苍梦琪尾音随着一声轻颤,楚如萱抡起另外一只手再次打在苍梦琪的脸上。 “打得就是你!你不是说我不敢吗?我就敢给你看,不要以为你是个公主就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啪!’的一巴掌再次扇去,彻底将苍梦琪打蒙。 “这一巴掌为百姓而打,你那马再珍贵能比的上百姓的性命? 若是让你父皇得知,他爱戴百姓的良好形象因你这臭鱼而腥了,他要多心寒!” ‘啪!’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上天而打,老天爷给了你公主的身份不是让你作威作福,让你享受尊贵的同时更是让你加倍还给百姓,你这简直就是逆天而行!” 楚如萱越说越气,噼里啪啦连在扇了苍梦琪十余个巴掌。 那其余的三人早就被楚如萱惊人的气势吓呆,竟是忘记了拦截。 苍梦琪作践百姓,不拿人当人看,早已让百姓闻风丧胆,此时楚如萱在众目睽睽下教训,百姓均是叫好,竟是有人拍起了巴掌。 那一道道声响刺痛了苍元基的表情,好似打在了他的脸上,身为皇兄,竟是护妹无能! 他掏出一把长剑向着楚如萱刺去,“拿命来!” 第36章 无所畏惧 苍元基来势汹汹,完全不顾身前的苍梦琪,楚如萱面色黯然,她将苍梦琪向旁推去,彻底将自己展现在苍元基的跟前。 然而剑已经到身前,她根本躲不过,她闭上眼眸,不管如何,再丧命前能出气也是好的。 但…忽而她感受两抹气流直冲苍元基手中的剑。 楚如萱身子被人向后拽去,失控的苍元基才没能摔倒在她的身上。 她偏头向后,正是坐在轮椅上的熬玉宸,其中一抹气流是他的,那么另外一股… 楚如萱抬起眼眸向着宋俊誉看去,后者勾唇一笑,微微颔首。 楚如萱回以轻笑,但发觉对方看不出,便也点了点头。 熬玉宸将楚如萱拉到身后,也不知是为了保护她,还是隔绝与宋俊誉的对视。 “何事让二皇子如此动怒?竟是要当街刺杀我的准王妃?” 不知为何,楚如萱原本对‘王妃’二字还有点膈应,但现在听来,当真是找到靠山的感觉。 楚如萱一本正派的站在熬玉宸身后,然而她向身旁扫去,哪还有白来的身影,就连慧月都不在了。 当真是靠不住的家伙。 苍元基气的浑身发抖,侧目看向躺倒在楚若莲怀中的苍梦琪。 “那是谁?”熬玉宸明知故问。 “十五公主苍梦琪!”有百姓自人群中叫喊,紧接着便蹲身怕被看见。 这波骚操作倒是引来楚如萱轻笑。 熬玉宸故作惊讶,“哦?怎么回事?” “该问你准王妃…”苍元基咬牙切齿道,剑已断,连同他那一身气势在熬玉宸的面前也被打散。 不知为何,楚如萱站在熬玉宸身后被保护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准王妃,怎么回事?”熬玉宸依旧面容带笑侧头看向楚如萱。 熬玉宸本是笑面虎,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加之性情难以琢磨,就算说的坏话也能一笑揭过,好似打在软棉花上。 “我打的。”楚如萱本不想将这麻烦丢给熬玉宸,但她想知道,熬玉宸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她可是个大麻烦。 只见熬玉宸勃然大怒,瞪向楚如萱,百姓瞧见想要袒护楚如萱,但也只是想想,毕竟平头百姓怎敢与皇族抗争。 楚如萱心头微惊,都说苍梦琪中意熬玉宸,而熬玉宸也不表态,莫非是打了他的情人生气了? 楚如萱心中生起鄙夷,然而也有一丝异样却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心头有点堵挺。 “你为什么要打她!”熬玉宸怒喊着,这一转变看凉了一众百姓的心,楚如萱心头忽而一酸,那种希望被狠狠摔入泥潭的感觉当真不好。 她垂下眼帘,不想再多做解释,既然往昔都是假的,那么… 楚如萱转身便走,熬玉宸却一把狠狠的拽住了她的手,呵斥道:“往哪走!你打她做什么?你为什么打她?” “我不该打吗?我就应该忍受吗?我…”楚如萱越说越心酸,不知为何,原本倔强的她眼泪在眼底打转。 她更是为自己忽而有些梗住的心头感到疑惑,她全当是被最好的朋友抛弃,是也…不知何时,她竟是将熬玉宸当成了朋友。 宋俊誉看不过去,抱拳道:“寰羽王,您…” 熬玉宸连理都不理,翻看楚如萱的手掌心,说出的话差点让眼前之人吐出一口血水。 “看看你的手,都红了,打她不是伤害自己吗?你要打也要让下人打,玉影,拿药来。” 宋俊誉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玉影憋住笑,从怀中拿出瓷瓶递给熬玉宸。 熬玉宸一脸凶神恶煞,但手上的动作极为呵护,好似捧着世间珍宝。 “你身边的下人呢?不是叫你晚间不要出门,这大晚上若有人垂怜你的美色,你让我如何是好?” 众人均是错愕的看着熬玉宸,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揭传楚如萱面目丑恶,这出门都要戴着面纱,可见不敢示人。 而在熬玉宸的眼中竟是这般美貌? ‘嗤…’苍元基捂住心头,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熬玉宸抱着楚如萱躲过,厌恶看去,“二皇子这是病了?为何不再宫内休养?出来祸害人间作何?我这药还不够我家萱儿使用,就不给你了。” 说着他一脸宠溺的看向早已石化的楚如萱,他抬手拭去后者眼角凝聚的泪珠,“怎么还哭了,是打她疼的吗?没事,我给你吹吹。” 楚如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熬玉宸这波腹黑操作耍的当真贼溜。 她抬手捶打熬玉宸的肩头,“是啊,好疼,你给我吹吹。” 俩人旁若无人的撒着狗粮,而苍元基再也看不下去,将嘴角血痕拭去,面展阴桀看向熬玉宸。 “寰羽王,还请你看清现下局势,楚如萱虽为怀乡郡主,但也不能蔑视皇族,如今将十五公主打晕,皇上自会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走。” 而熬玉宸和楚如萱压根将苍元基当成空气。 宋俊誉笑了笑,对着楚如萱的方向抱拳,随后跟随苍元基离开。 待所有人散尽,楚如萱拍开熬玉宸的手,“好了,不要装了,腹黑的老狐狸。” 熬玉宸耸了耸肩,“你这手打的肿胀,这药极为有效,回去涂抹,明日便会好。” “主子…这马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 “查!” —— 楚如萱推着熬玉宸游走在合欢街,俩人用极的声音交流,“你是故意前来,还是偶遇?” “你认为呢?” 楚如萱抬手摸向纸灯,不再言语。 熬玉宸轻笑一声,拿出碎银买下,楚如萱毫不客气的接下,毕竟…礼尚往来。 楚如萱买了两个糖葫芦,递给熬玉宸一根,轻轻的咬了一口,酸甜口感在口腔炸开,烦恼一扫而空。 “你想要的,今晚我会告诉你,但我也没能得到结果,还在研究阶段。” 熬玉宸颔首,垂下的眼眸满是笑意,他就知道,楚如萱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两人静静将糖葫芦吃掉,已经到了巷尾,远处‘肆酒’酒楼正热闹非凡。 楚如萱停下脚步,来到熬玉宸跟前,认真看去。 “你本为质子,与皇家抵抗,今晚这般帮我,难道你不怕吗?” “怕,是什么?” 熬玉宸回以一笑,映目便是楚如萱溢满星辰的眼眸。 第37章 肆酒浮尘 楚如萱一时间被熬玉宸的深眸吸引,她强迫将视线转向旁处。 “我要寻的地方到了,今日一事谢过,晚间你前去,我会告知你。” 楚如萱旋身向着‘肆酒’走去。 熬玉宸看着楚如萱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嘴角玩味的笑容越来越大。 ‘肆酒’楼外看似古旧破败,但里面却是喧闹非凡,摆设皆是开放式,站在门口便能瞧见厨房门口悬挂的猪肉,以及里面大厨掌勺飞舞的火花。 酒客光着膀子划拳,娇艳女子低笑附和,亦是有文人雅士吟诗作乐,弹乐曲的,唱诗词的皆有。 浮华世界,万千思绪皆在此处。 怪不得名为‘肆酒’肆意醉酒才是本意。 虽喧闹,但彼此互不打扰,应是自主分区,管理有致,过道上均是有持着大刀的护卫。 “姐。”惊喜声从远处传来。 楚如萱仰头看去,慧月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拽住楚如萱的衣袖,向着双手看去,“姐,这手还好吧?我看着都替你心疼。” 楚如萱秀美微蹙,“你在这里看热闹?” 慧月扁了扁嘴角,“不是我…是…” “是我,咱们上去说。”白来从慧月身后走过,带着两人向楼上走去。 坐在窗沿前,楚如萱向着街巷看去,这处景色极佳,将繁华尽收眼底,东侧合欢街口,西侧便是‘浮生湖’。 楚如萱抱起手臂打量着两人,任谁都能看出她一身的怒气,白来面无表情,吃着花生,品了一口酒,那模样如同常客。 “你也莫要生气,我身份你知,出去怕遭诟病,寰羽王前来自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也免得拖你后腿。” 白来说的轻巧,却是勾起了楚如萱心中怒意。 “可咱们一起出来的不是?若我让你们离开还好,随意带着我的丫鬟离开,真够意思。” “今晚我请了。”白来眉眼微垂,眼皮子不抬一下。 楚如萱看着一侧可怜巴巴的慧月,叹息一声,“不是你请不请,事先知会我,我也不会生气啊。” “好。” 楚如萱眉头紧皱,白来还真是性情难测,不是毒舌便惜字如金。 真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童经历什么会这般。 楚如萱看不过眼,夺下白来手中酒水,问向慧月,“王四在哪?” 白来默不作声拿回,慧月道:“在楼下,刚我看见了。” 楚如萱瞪去一眼,“还喝?一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白来淡然一语,楚如萱却听出苦涩。 “你…” 白来将眼眸瞥向窗外,不愿多言,楚如萱瞪了半晌,白来败下阵,“这是甜酒,五岁的孩童都能喝。” 楚如萱执杯轻抿,入口清甜,不腻人,也不上头,倒不如说是饮料。 “好…我去会会王四。” —— 在慧月的带动下楚如萱很快找到正在划拳的王四,他喝的有些微醺,冲着楚如萱傻笑。 “妞,作何?” 楚如萱上下打量,王四长相倒正派,一身暗灰色粗布麻衣,头戴半檐毡帽,说出来的话却倒人胃口。 “生意,做不做。” 王四眼眸微转,眼底好似瞬间浮现清醒,他将手一摊,动作大大咧咧,将桌上碎银收起。 “爷今晚累了!走喽。” “哎!你输的钱还没给呢!” 王四拽着楚如萱匆匆离开,不多时两人来到巷尾的暗处。 王四上下打量楚如萱,瞧见她身后慧月之时咧嘴笑了,“找硝石?我这没了。” 楚如萱眼眸微眯,分明看见他盯着自己腰侧荷包的贪念眼神。 “要多少?” “说了没了啊,物以稀为贵吗。”王四吹了一声口哨,仰头看向房檐。 楚如萱嘴角勾起邪笑,“是吗?” “自然喽,我看你也不是愚蠢之辈,不买拉倒。” 在王四要与楚如萱擦身而过之时,她从荷包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夹在指尖,“够不够?” 王四眼底闪过贪婪,伸手要拿,楚如萱却是单手向后偏去,“就算物以稀为贵,亦是有市有价,诓骗我可不行,今晚戌时末,城北见,钱货两讫。” 将军府在绕城最北,到城北不过也半刻钟的时间,晚间与孙氏习武后便可去。 三人回去已是戌时初,孙氏果然在安晨居等待,面色并无异样。 “听闻你招惹了十五公主?” “我和她梁子可不。”楚如萱似笑非笑道。 与孙氏相处几日,楚如萱早已了解孙氏心性,直言不讳比虚伪做作来的强。 孙氏叹息一声,没做表态,转身向着后院走去,楚如萱跟随,待到了安和居前面的草坪,孙氏快速转身向着楚如萱袭去。 楚如萱早有防备,这一晚怕是只有被挨打的份,打了苍梦琪,孙氏定然气愤,毕竟与皇家抗衡,就算她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 不过她压根就不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的公主。 两人对打到戌时中,楚如萱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孙氏皱眉,“明日先教你轻功吧。”说完便离开。 楚如萱知道,这两天招数她都是靠书籍和前世学习的跆拳道,毫无章法,脚下也不稳,若是习得轻功,自然快上不少。 楚如萱回去洗漱一番,换上夜行衣,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 距离戌时末还有半刻钟,怎么都来得及。 楚如萱也不怕王四不来,毕竟五百两不是数目,诱惑力足够。 楚如萱并未带慧月,但却叫了白来,白来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前去,楚如萱知道,这子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来到城北,附近有个村庄,隔着不远处便是城门。 站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树下,楚如萱手脚轻松的爬了上去,然而瞧见白来一跃就落在她身边,说实话是有些羡慕的。 俩人无话,临近戌时末之时,王四晃晃悠悠从远处走来,楚如萱自从吃了红玲果视力绝佳。 可看来王四两手空空,一百两买了一块,不会是五百两只有巴掌大吧? 楚如萱从树上跳下,正好落在王四身侧,后者被吓得哇哇叫。 “是我。” 第38章 东窗事发 王四拍了拍胸膛,上下打量了楚如萱一眼,确定是面纱女他才放心,从怀中掏出荷包大的袋子,“都在这里。” 楚如萱连看都没看,嘴角勾起冷笑,“糊弄孩呢?” “五百两就是这么多啊,拿钱来。”王四赖唧唧的抬手。 楚如萱将荷袋丢了回去,“不诚心,全当白跑一遭。” 忽而一阵阴风闪过。 “啊!爷,爷,不要动手啊!” 楚如萱侧头看去,瞧见白来一脸暴戾,持刀抵在了王四的脖颈上。 “让你拿就拿,说那么多废话作何。” 刀往王四的脖颈里插入一分,楚如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眉头微皱,让白来陪伴不过是夜路难行,早知这子这般暴躁… “白来,放开。” 白来冷哼一声,将王四推搡倒地。 王四拽了拽脖颈,讪笑的看向楚如萱,态度和颜悦色了不少,“我这也不是要坑骗你们,这东西当真难寻啊,你们也知道望山被盗贼占领,我这也是…” “废话?”白来眼眸微瞪,再次持刀以对。 楚如萱对着白来微微皱眉,“找硝石的人极少,砸在你手中也卖不出去,这你知道,诚心,我们还能做个朋友,若然我看还是算了。” 王四大眼滴溜一转,“当真?” “日后生意有的是,我知道你手上还有不少东西,日后我缺什么寻你,可行?” 楚如萱直视王四道。 王四想了想也是,便道:“可这…” 楚如萱冷冷一哼,“不识抬举。” “哎呀!行,行,真是活祖宗,我就赔本…” “赔你≈…”白来气恼道,抬起一脚照着王四的屁股踹去一脚。 王四赖赖唧唧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拭着满脸的泥土,“你们真是活祖宗!” 王四本以为找了两个冤大头,谁知一个比一个精,硝石连找都没人找,手上这些还是留了多年的。 原以为借着望山被占,价格水涨船高,却还是被压榨,算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赚的。 “你们两个跟我来,我去给你拿。” 不多时王四将俩人带到一颗树下,他吭吭唧唧挖出一一个袋子,里面都是大大的硝石。 楚如萱却只掏出五十两,王四眼睛都瞪直了,“怎么?不要?” 王四嘴角微抽,“要,要。”这若是不要,鬼知道这俩祖宗又要干啥。 楚如萱冷哼,这子也算是个聪明的主,知道以铒诱鱼,若是她妥协,他便赚,若如现下这般,这便是结果。 —— 俩人回去已是亥时中,约莫十点。 俩人出来的时候就是从后门,现下也是原路返回。 白来将袋子丢到安和居的门口,就没有再离开的意思。 楚如萱挑眉瞥了一眼,进入了里屋,白来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 毕竟男女设防,先前进入也是因为楚如萱不在,现下楚如萱就在屋内。 “进来吧,这外面也没有人,怕什么。” 楚如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白来谨慎的走了进去。 她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将硝石丢在器皿中,冲着白来昂起下颚,示意让他来。 楚如萱知道白来好奇,但楚如萱并不想全交,毕竟白来有些危险。 楚如萱起身,白来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 摩擦的声响在空中传开,楚如萱坐在一侧昏昏欲睡,忽而感受到远处传来微风,紧接着房间一角的窗户发出清脆声响。 一身黑衣的熬玉宸站在那处,眼底带笑向着楚如萱走来。 楚如萱单手撑住额角,慵懒看去,“还真是守时。” 熬玉宸笑了笑,站在白来的身侧,“能叫的动你子干活,怀乡郡主当真人才。” 听闻此话楚如萱便知俩人认识。 白来不理熬玉宸,也没摆出什么好脸色。 楚如萱示意桌上之物,道:“这东西名为黑火药,黑是颜色,火药能点燃爆炸,暗器中的霸者。” “爆炸?就是昨晚你炸出来的大坑?”熬玉宸含笑看去。 楚如萱点了点头,她眉头不自觉皱起,这男人什么时候看去都是笑容满面,但她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熬玉宸眉目为瞥向桌面,“可是能告知我比例?” 楚如萱摇头,眼带赞赏,熬玉宸竟能知道比例一说。 “我还没弄好,无可奉告,你看这桌上有什么就用什么好了,能学多少是多少,但不可用来伤及无辜。” “好。”熬玉宸找了处椅子坐下,白来闷声道:“研磨好了。” 楚如萱上前开始制作,一开始被俩人盯着还有些不舒坦,但认真起来进入自己的境界浑然忘我。 —— 绕城皇宫内,苍元基带着受伤的苍梦琪跪在大殿门外。 那伤势看去比之前还要严重,手指呈现扭曲形状,鼻青脸肿。 “父皇,请您为梦琪做主!” 苍元基冲着俩面大喊,早已睡下的苍英耀听闻叫太监前去查看。 待得知此消息之时他眉心能夹死苍蝇,眼底浮现怒意。 “去叫太医,将公主和二皇子带进来。” “是。” 苍元基跪在苍英耀面前,一脸阴狠,“父皇,您看梦琪的模样,于心何忍?怀乡郡主心性暴虐成瘾,先前在宫内刺杀守卫,如今不顾皇族威严,当街怒打梦琪,其心可诛啊!” 苍英耀拳头捏紧,先不说对苍梦琪的态度,光是十五公主这个身份,楚如萱的作为就是打皇家的脸面。 “来人!宣怀乡郡主入宫!” —— 楚如萱正捏着制作好的炸药细看,今日制作的比例比昨天要好,加之这样的做法稳定性不高。 让俩人学去也无妨,碰到难处他们自己也就放弃了。 楚如萱根本的目的是制作出能一摔就炸的炸药。 正当要点燃之时,远处传来踢踏声响,“怀乡郡主在何处?” 楚如萱与那两人对视一眼,便知东窗事发。 楚如萱悠然将炸药递到熬玉宸的手中,“这般深夜,若是被守卫看见难寻借口,你们二人还是躲起来吧,我去去就回。” 她刚说完,一群守卫冲到了安和居,“怀乡郡主,怀疑你藐视皇族威严,殴打公主,现请随我入宫。” 楚如萱单手执袖,后背挺得溜直,一身傲然气息不经意流出。 她面色如霜,眼底毫无惧意,“还请大人带路。” 第39章 受伤严重 大殿四处威严,看着冰冷闭合的大门,楚如萱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撩起裙摆缓缓向其中走去,宽宏的大殿内,正上方坐着一身明黄,满脸威严的苍英耀。 一侧三名太医将贵妃榻上的身影紧紧包围,旁侧站着的便是满眼恨意的苍元基。 楚如萱摆出一脸不解的神情。 还不待她出声询问,便听到苍元基怒喊道:“见到皇上还不跪下,当真是活腻歪了!” 楚如萱皱眉看去,眼底浮现不屑,却半分不理,对着皇上弯身行礼道:“怀乡郡主参见皇上。” 苍英耀眼眸圆瞪,怒气冲冲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你将十五公主打伤,现下证据就摆在面前,你可有话要讲?” 楚如萱听闻眼里的疑惑更深,“嗯,萱儿的确是打了十五公主,但并未致残。” 当楚如萱一进门瞧见苍梦琪躺在床上的惨样,就知道定然是后来被人动了手脚,想赖在她的头上?门都没有。 苍英耀鼻孔扩张,冷冷一哼,“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那么…来人!” 楚如萱面颊漫上委屈,摇了摇头。 “萱儿一直认为皇上您秉公办事,体恤民情,自然会让萱儿说出事情的始末… 相信皇上一定是有何难言之隐,定是被旁人左右了思绪。” “都到了这时,你还为自己找借口,伤了梦琪就是伤了!”苍元基怒道。 楚如萱嘴角微勾,低垂着眉眼看向苍元基,虽是笑意,却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苍元基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惊,可忽而察觉自己怎能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震住,当即暴怒道:“父皇,她这样的所作所为,就算凌迟处死都是便宜她的。” 可不知为何,苍英耀在听完刚刚楚如萱所说的话语之后,沉思了起来。 直到苍元基说出凌迟处死,浑身一阵,他眼底浮现冷漠,向楚如萱看去。 “既然你说事出有因,便将这事情的经过说出。” 苍元基心头慌张,毕竟当初事发,楚如萱说的头头是道,就连百姓都站在她那边。 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定然将苍梦琪放任不管,那么他和母后使出的计谋将覆水东流。 他当即上前跪在皇帝的身前:“父皇,您莫要听她胡言,她本就生性狡猾,将自己的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而梦琪却是身上多处骨折,那脸怕是已经被毁容,这对于皇家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呀。” 楚如萱摸了摸下巴,一脸迷茫,“身体多处骨骼碎裂?我就扇了她几个巴掌,怎会如此严重?莫非有人事后蓄意伤害了十五公主?” 说完,她目光阴沉的瞥了苍元基一眼。 苍元基还要诋毁,这时却听闻大殿外传来一道高声喧词。 “寰羽王觐见。” 苍元基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这短命鬼为何现在前来?又要破坏他的好事? 一名太监跑到苍英耀身后,后者颔首。 “宣!” 楚如萱向后退了一步,看向旁侧不远的三位太医,只见王太医也在其中。 楚如萱询问道:“不知十五公主到底伤成何样?” 苍元基怒喊道:“你打得,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如萱故作疑惑,“我还真是就不清楚呢。” 楚如萱的迷茫,苍元基的步步紧逼,在苍英耀眼中看去非比寻常,顿觉事有猫腻,心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也不似之前那般愤怒。 看向王太医,示意让他上前诉说。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熬玉宸缓缓进入殿内。 王太医上前,对着楚如萱行礼,“回怀乡郡主,十五公主身上多处骨骼碎裂,面颊受到损伤,修养好了能如常人,若是一直不好,可能落得终身残疾…” 王太医说的隐晦,但是楚如萱知晓,她定时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可她明明只是打了几个巴掌而已,现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势,楚如萱尽收眼底,这苍元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又怎能念旧情。 熬玉宸转动着轮椅来到了楚如萱的身侧,对着苍英耀点头示意。 “皇上将萱儿召入宫内,可是因她当街打十五公主一事?” 苍英耀略微诧异,“寰羽王也有参与?” 熬玉宸笑了笑,一双鹰眼隐晦瞥向苍元基。 苍元基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微弱道:“这件事情寰羽王并未上手,所以我也并未与父皇禀告。” 苍英耀瞧见苍元基已经不似以往猖狂,心头疑惑更甚。 “既然寰羽王知道事情经过那便好说,不如还请寰羽王站在公正的角度将此事转达给朕。” 熬玉宸依旧一脸笑意点了点头,缓缓的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炷香后,苍英耀面展微怒向着苍元基看去。 “寰羽王说的可是当真?” 苍元基知道瞒不下去,若说没有熬玉宸帮忙尚可,但… 他缓缓点了点头,气势尽消。 苍英耀摸索着下颚的胡须,面展沉思,“既如此,那么梦琪身上的伤不至于此,后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苍元基一咬牙,称就是楚如萱作为。 楚如萱不言语,侧目看向那三个太医。 “萱儿在家中看医书得知,人体的受伤程度皆是在体表展现。 你们可看她面上受伤痕迹与身上的伤势呈现的区别。 若是身上乃后期反应,而今晚之时我有证人,这后事的伤势可与我无关。” 王太医眼眸一亮,忙点了点头,“确有此法。” 他上前再次检查苍梦琪的伤势。 半晌,王太医一脸兴奋对着苍英耀禀告,“皇上,十五公主身上的伤都是后来造成,只是面上的肿胀现象,臣还没有彻底看清,因为脸上的伤也是时间交错,若按照最深的痕迹来看,不至于如此严重。” 总之意思就是不管是脸还是身上,都有事后受伤的痕迹,而楚如萱这般笃定,自然有人证,一查便知。 苍英耀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上面的玉玺随之一震,他怒气冲冲道:“苍元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第40章 坏事传千里 苍元基倒退一步,不断摇头,“儿臣不知。” 楚如萱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苍元基,“不知?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是我的作为,为何要诬赖我呢?” 苍元基抬眼瞪去,怒道:“我也是心急,那可是我的皇妹,父皇,梦琪伤成这样,定要追查。” 苍英耀执起玉玺砸向苍元基的脑袋,他闪躲不及头破血流,颤抖着眼眸向着苍英耀看去,“父…父皇…” “苍梦琪什么心性你不会不知,竟是纵容妹妹知法犯法,这若是死了几条人命,你以为你还会好好站在这里?!” 绕城脚下律例严谨,不可草菅人命,就连官家都不可随意处死奴婢,死人便要上告衙门。 苍元基趔趄倒地,只听苍英耀震怒声响起,“苍元基纵容犯罪紧闭七日摘抄律法,怀乡郡主蔑视皇威,但念在情有可原,关押幽冥阁静心念佛直到与寰羽王完婚之时。 十五公主重伤,彻查到底!” 苍英耀拂袖离去,大殿内徒留三人与面面相觑的三名太医。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幽冥阁是什么东西?完婚之前?炸药怎么办?准备工作怎么办? 偶买噶! 守卫上前架起楚如萱,她现在十分不确定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扁起嘴角看向熬玉宸,后者依旧眉眼带笑,但不知为何,那眼神竟是让楚如萱安心了。 就好像再说…… ‘没事,有我在。’ 楚如萱觉得自己疯了。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一夜的功夫,楚如萱伤害苍梦琪被皇上关押的事情便被传了出来。 等传到皇上的耳中已经过了一天,宫中泄露密事触怒了苍英耀,派人彻查才知道是从那天的三个太医其中之一的妾口中传出。 苍英耀当即让那太医自行处理,隔日便传来妾畏罪自缢的消息,但消息已经传开,收不回来。 各酒楼内的说书先生更是添油加醋,将楚如萱说的极惨。 楚若莲本是趁着阳光明媚上街买胭脂,路过酒楼忽而听闻此事,拽住一名生询问,“他们说的何事?” “难道你不知?昨晚怀乡郡主被招入宫中,哎呦…皇上叫人痛打了一顿,那个惨哦!” “可是因为伤害十五公主一事?” “是啊。” 楚若莲勾唇一笑,楚如萱终是遭了报应,却又见那生摇头轻叹道:“倒是可怜了二皇子,因纵容十五公主当街行驶疯马被关了七日。” 楚若莲笑容僵化,转身便向着君远侯府奔去。 她快步走到逢春院,找到正倒头午歇的白氏,将此事娓娓道来。 “楚如萱被关起来了?” “娘亲,你怎么没听到重点?元基哥哥被关了七日,这可怎么办?” 楚若莲差点咬碎了银牙,楚如萱关也就关了,为何要带上苍元基? “呸!嘶…”白氏昨日终是从祠堂出来,听闻私房钱全被楚如萱占有,就连在合欢街的铺子都没了,嘴上起了一圈火泡。 这一呸牵动着嘴角生疼,她连忙抬手捂住,细细碎碎道: “只要楚如萱被关起来便好,再过七日便是八月初的天医节,没有那烦人精添乱,你可要好好表现。” “是,娘亲…” 楚若莲眼底满怀恨意,缓缓的捏紧了拳头。 —— 入夜,青莲殿内,整个大殿是皇城景色最绝佳之处,四周围绕水渠,各色莲花置于其中。 七月正是莲花盛开的时节,萤火虫围绕其上点缀光景。 随着夜色渐沉,景色更为迷人。 一顶轿子停于偏门,略微苍老的身影缓步走下,昂首向内走去。 屋内徐烟缭绕,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自棕褐色八脚暗纹雕花香炉中升起。 随风飘荡的珠帘内,一道身穿藕合色金丝牡丹图的女子自贵妃榻上慵懒起身。 涂抹丹蔻的指尖撩起珠帘,眼眸微转向着远处看去。 她肌肤松弛,面容略显苍老,卷翘的睫毛,如画的眉眼,均彰显着年轻时的美貌。 随着来者身影映入瞳孔,原本寡淡的眼眸漫上喜气。 “婉香,你来了…” 婉香,便是孙氏的闺名,她扬起嘴角,眼底满是再见闺中密友的璀璨笑意。 “参见皇太后。” 皇太后凤月余连忙将孙氏扶起,“无人之时不用这般。”她眼眸微转,道:“你今日前来,可是为楚丫头求情?” 孙氏起身哼了哼,“不,那丫头心性野的很,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也好。” 皇太后掩唇轻笑,“看来你是真关切那丫头,旁人可是不能将你触怒。” 孙氏挥袖,一脸不耐,“我今日前来是跟你讨要方子,过些时日为天医节,可是找来医者?我的药吃了半年不见起色,怕是命不久矣……” “胡说!倒是从旁国来了一些大夫,过些时日我便命人去给你看诊。” 聊了一些体己话,孙氏见天色暗沉要离开,临走前欲言又止…“如萱那丫头,是个好的…” “瞧你嘴比石头硬,我知道该怎么做,回吧。”皇太后微嗔看去,孙氏也不多话离开。 而两人不知,有人比她们更快一步。 —— 转眼间,楚如萱在幽冥阁待了六日,这处有花有水,风景雅致,每日有人伺候吃穿,唯一就是不能出去。 在宫奴口中得知,按照她这般罪行,关在幽冥阁已经算好的。 这处原本是苍英耀年轻时用来沉淀心性,后改成宫内有人犯错关禁闭反思的地方。 楚如萱本就喜安宁,这处倒极为适合潜心修炼心法。 六日,楚如萱在腿上捆绑石砖扎马步,这处的石砖均是实打实,就算铺花坛的石砖也有10公斤。 只六天,就身轻如燕,试着书内的轻功口诀,她已经能够轻松的跳跃到墙头,当然,是在晚上悄悄的时候。 马上到申时末,楚如萱坐在藤椅上将石头摘去,藏在了花丛下,除了饭点,一般没人来。 她静静享受落日余晖照耀在面颊的惬意,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怀乡郡主,郡主…?” 耳侧传来呢喃,楚如萱缓缓睁开眼眸,浓密卷翘睫毛微动,若不看额头的红斑,当真美人一个。 楚如萱身处乌色,看天色应该是酉时末,约莫晚间七点前。 “来送饭?” 宫娥愣了一下,轻笑道:“郡主,您可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 第41章 万人请书 楚如萱迷迷糊糊回到将军府。 大门打开,隔着许远瞧见孙氏正站在安晨居的门口。 “如萱参见祖母。” 孙氏面无表情颔首,“时辰不早,先去歇息吧。” “萱儿有一事不明,可是孙祖母将萱儿从幽冥阁带回?” 孙氏脚步微顿,面色带有犹豫,“明日你便知晓。” 楚如萱见孙氏不愿多说,便回了安和居。 那处已被人打扫,桌上正放着美食佳肴。 楚如萱没什么胃口,她回来许久都未瞧见慧月,前来收拾桌子的便是雅悦。 “慧月呢?” 雅悦叹息一声,“听闻郡主被关押,那丫头病倒了,正在房中歇息…” 雅悦话还没说完,楚如萱如同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 慧月房中尽数是药味,楚如萱闻了闻,皆是风寒之药。 ‘咳咳!’自床榻上传来,“姐,您可是回来了?” 楚如萱快步上前,将慧月按压在床上,“不要起来,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倒是你?怎么沾染了风寒?” “是奴婢身子不好,姐回来了就好。” 楚如萱紧抿嘴唇缄默不语,摸向慧月的脉搏,幸好无大事,“我明日命人给你抓药,过些时日便能好。” “姐无需,将军夫人对慧月极好,已经派人买来药。” “我知道,但我开的比他们的药效好,你也想快点起来陪在我身侧不是?” 慧月满眼感动点了点头。 楚如萱替慧月掖好被角,嘱咐两句便走了出去。 回到居所,进入最深处房间,发现里面的物品被动过,除了白来再无他人。 也不知道这几天那子制作出来没有。 但现下楚如萱最想知道的便是她是怎么回来的。 —— 翌日清晨,楚如萱手臂微抬,自身前化了一圈,最终将内力收于丹田。 她睁开眼眸,视线更为开阔,这几日她一直在巩固‘凤涅’第一层心法,好似松动要突破瓶颈。 “姐,您醒了嘛?” 楚如萱应声,慧月进入其中,将楚如萱梳洗打扮好,道:“将军夫人叫您移步安晨居。” 楚如萱颔首,“你在这处休息,我去去就回。”她戴上面纱前去。 七月末清晨的暖阳温润不炙人,楚如萱心情极好,待到达,首先映目的便是一张硕大的桌子。 上面正摆放这一条约有三米长的卷轴。 孙氏正站在一侧,目光柔和看去。 “这是…” 楚如萱凑近一看,瞧见那上面满是人名。 “万人请书。” 孙氏淡然道,眼底带着笑意向着楚如萱看去。 楚如萱错愕,指了指卷轴又指了指自己,“给我的?我出来是因为…” “是也,你那事传的满城皆知,因苍梦琪生性顽劣,早就让百姓看不过去,有人将你的事迹说的及其凄惨,百姓看不下去自发万人请命,将你从幽冥阁带出。” 孙氏说的有些无奈,原本已经与皇太后商量好,但不知为何,这万人请书竟是呈现在皇上面前。 起先昨晚接到消息也很疑惑,此书今晨送来,她才恍然大悟。 楚如萱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这…” 她没想到不过是为自己出气,竟是能得到百姓的爱戴。 孙氏上前站在楚如萱身侧,苍老的面颊满是欣慰,她抬手抚摸着楚如萱背后的长发。 “能引发百姓主动为你求情,也是你善念的造化。” 楚如萱点了点头,轻轻拉住孙氏的手:“孙祖母,萱儿一定会尽微薄之力造福百姓。”毕竟,她日后也想靠一身医术行走世间。 可…楚如萱捏了捏孙氏的手,触碰间不经意的摸到了她的脉搏,脉象异常,肾功能轻微衰竭… 楚如萱面色顿然一暗,孙氏皱眉看去:“怎么?” 楚如萱向着孙氏的面颊看去,面色发黄眼球浑浊,原本楚如萱以为是年老的缘故,但现下… 楚如萱心头一紧,拽起孙氏向着屋内走去,谴退了下人才问道:“祖母可是感觉时长乏力,目不能视,喝多尿多。” 孙氏大惊,“你如何得知?” “是了,是了…”楚如萱地上游走数圈,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孙氏眼眸微转,错愕的看着楚如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楚如萱站定脚步,一脸心疼看着孙氏,怪不得孙氏不爱吃西瓜。 “消渴病,其为病之肇端,皆膏粱肥甘之变,酒色伤劳之过,皆富贵人病之而贫贱者少有也。 凡消渴病人初觉烦躁渴,便当清心寡欲,薄滋味,减思虑,则治可,若有一毫不慎,纵有名医良剂,则必不能有生矣。” 楚如萱将《景岳全书》中对于糖尿病的叙述说了出来。 孙氏一脸懵,但也从字里行间中明白什么意思,她忽而苍凉一笑,“不能有生矣?我要死了对吗?” 楚如萱摇了摇头,上前抓住孙氏的手,“不,能治,但也要注意休息。” 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楚如萱不想让她离世。 孙氏缄默不语,半晌看着楚如萱满眼怀疑,“你是怎么知道?你会医术?” 楚如萱点了点头,“娘亲给我留下医书,萱儿有在看。” “医书?”孙氏垂眸沉思,她拍了拍楚如萱的手,“那你的娘亲肯定是医者聚集的大国,或者你娘亲本就是个大夫。” 楚如萱再次点头,“是也,日后我便向着那方面寻找,但…孙祖母,萱儿会给您治好。” 幸好当年楚如萱在深山老林先入手的便是寻常疾病的古方。 在古代糖尿病不易得,现代可是常事。 孙氏摇了摇头,一脸苦涩,“不必了,你也是个刚入门,不是祖母不相信你,倒是怕你劳累,加之还有两日便是天医节,旁国会有医者前来交流,届时找他们治便可。” 毕竟楚如萱能得知,旁国的医者应该也能知道,哎…还是仁安朝的大夫不行。 看着孙氏垂头丧气的模样楚如萱猜测到一二,她是根据现代的思想推断出,现在可能还没有人能治,也不知名称。 “可…孙祖母,天医节是什么?” “天医节便是八月初的节日,每年皇上会寻来旁国的医者前来交流。” 楚如萱了然,仁安朝医术滞后,若是不请来两个导师,怕是被他国医者笑惨。 却又忽而听孙氏叹息一声,“原本是让寰羽王接待,可…看来只能让你去了。” “寰羽王?熬玉宸怎么了?” 第42章 被打晕 按照时间推算,熬玉宸应该在她被关押的第二天就前去望山剿匪。 他已经去了六天,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孙氏叹息一声,“当初前去望山就是寰羽王自荐领命,这是谁也干涉不了的,寰羽王腿本就不好… 前些时日传回大胜消息,但山贼首领没抓到,熬玉宸不知为何失踪,皇上正派人寻找,你不问,我也不会跟你说…” 楚如萱忽而心头一梗,脑海中浮现熬玉宸灿烂的笑脸,那般温润的男子… 呸!他就是个笑面虎,一点也不温润,腹黑的很! 楚如萱眉目微转,虽说与熬玉宸没关系,但那男子三番五次为他解围,还是来到这处第一个见到的人,她怎能见死不救? 加之…硝石啊!她要的是硝石,那处本为开凿硝石所在。 还有约莫十日便是婚约之日,她要抓紧时间。 楚如萱拍了拍孙氏的手,“祖母,一会我写下两个方子,一个治你的病,一个治慧月的风寒,我去收拾下,前往望山。” 孙氏皱眉,拽住楚如萱,看出她焦急的模样有些疑惑。 “望山虽剿匪成功,但你独身前去极为危险,再说你为何要去?” “熬玉宸在大殿内帮助萱儿,萱儿并非忘恩负义之辈,白来呢?叫白来与萱儿一同前去?” 孙氏了然,后面展微怒,“白来回去了。” 楚如萱错愕,“怎么回去了?” “他娘亲书信叫他回去。”说着碎碎念道:‘也不知道那子搞什么,给我这府中后院弄的都是坑。’ 楚如萱沉吟片刻,若说白来有故事,是用炸药做不好的事情… 但也无妨,教给白来的不过是最低级,高级的还要加其余东西,说白了不过是孩子玩的炮仗,吓唬人的东西。 “我自己前去就行。”楚如萱轻轻拽开孙氏的手。 “不可,你功夫…” 楚如萱当即在原地蹦窜,将这些时日的轻功施展出来。 “孙祖母放心,危险的事情萱儿不做,就去看看。” 孙氏赞赏楚如萱的慧智,但瞧见她心意已决,便点了点头。 楚如萱回到安和居快速写下方子交到雅悦手中,随后出府,在门口看见马车,她想了想,还是到城门再隐匿行踪的好。 临近晌午,楚如萱在城门附近的村庄停下,观察周围并未有人跟踪,将马匹牵走,这才出城。 绕城管辖本不严格,但因临近天医节,进入绕城的人需要文书,而出去的只要交代缘由便可。 楚如萱称随便寻了个由子出来,顺着官道一路向北。 索性望山在最近极为出名,跟路人打听,很快找到了路。 而她在经过另外一座被云雾缭绕的山头之时,她的行踪被山顶之人尽收眼底。 “唉?那人…” 廖明喆盘坐在滕团上,顺着玉影所指方向看去,那女子戴着面纱,将马骑得…一言难尽。 楚如萱整个人站马鞍上,不断的变换着身姿,翻转,侧滑,动作华丽至极,本是出行的工具谨然便成她表演的器具。 是也,楚如萱前世最爱赛马,闲暇之时便前去马场,享受肆意奔腾的惬意,她爱及了那种自由与速度,将一切掌控的手心的感觉。 若不是戴着面纱,定然会看见她一脸张狂的笑意,有多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 可山上的廖明喆,忽而眼眸一暗,“这不是楚如萱?她过来作何…” —— 望山虽为‘望’,但树木旺盛,郁郁葱葱,放眼皆是绿色,将整个山头填充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顶。 楚如萱将马拴在树干上,徒步上山,落日下,余晖穿透枝丫投射在地面,雾气自地面徐徐升起。 如梦如幻。 鼻息间充斥着清新的气息,楚如萱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仰头向着山顶看去,定然要在入夜前到达。 此处无人,她可施展轻功,巩固心法。 可当她爬了一炷香之后,顿觉不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眸正紧盯着她。 她警惕回身看去,并未发现可疑踪迹。 而那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近。 远处传来官兵搜捕的声响,楚如萱一个跳蹿快速向前。 身后的人好似急了,身影掠过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楚如萱一惊,可脚下还未起跃,脖颈忽而一疼,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 周围光线忽明忽暗,雨水怕打着窗沿发出沙沙的声响。 房檐雨滴坠下,星星点点水渍迸溅到楚如萱的面颊上。 她被冰冷彻底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眸,后脖颈的疼痛提醒她真的被人打晕,甚至被带到了… 她起身看向周围,透过薄纱向远处看去,房间极为宽阔,摆设均涂抹黑漆,看去肃穆。 一行行白色蜡烛在墙边横台摇曳烛火。 黑红暗纹相间的大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廖明喆进入其中,“呦,你醒了啊?” “怎么是你!”楚如萱面色一暗,如猎豹一般单膝跪在床榻,扬起锐眸看去。 那警惕姿态让廖明喆看的不舒服,他一脸不情愿,“若不是玉宸毒发,你那法子我不会,也不至于将你劫来,再说你不就是去找玉宸的?跟我走吧。” 那高傲的态度着实惹火楚如萱,廖明喆没听到声响,疑惑回身看去,瞧见楚如萱正坐在床榻上一脸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走啊?” “呵,谁说我是来找他的?”楚如萱冷哼,就算是,但他这态度,当真恼火,是也变成了不是。 “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识抬举?若不是当初玉宸出手,你以为你能从坟头活着出来?” 廖明喆气恼道,面色涨红,与那红衣倒是映衬。 楚如萱呆愣片刻,她原本就猜测当初祭奠事发不简单,可能是熬玉宸暗中帮助了她,忽而从廖明喆口中说出,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 廖明喆赌气的看着楚如萱,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你还有脸问我?若不是因为你玉宸能中毒?他身体本就有毒素你能不知?他三番两次救你,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真为他不值!” 楚如萱认真打量廖明喆片刻,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气愤难当。 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看俩人亲昵的关系,定然是因为熬玉宸帮助了她,而使自己犯难。 廖明喆就将一切罪过怪在她的身上。 楚如萱心态缓和,目光放柔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告诉我。” 第43章 甩锅大侠 “你若想知道,先与我去治疗玉宸。” 廖明喆语气亦是放缓,拂袖转身离开。 楚如萱有些心虚,若此事为真,当初她的确有些不识抬举,但也不能怪她,一些扭曲事情摆在明面上。 她又不是神,能猜透一切缘由。 她屁颠屁颠跟在廖明喆身后,看着前方男人身上怒火渐消,楚如萱撇了撇嘴角。 还真是吃软不吃硬的男人。 此时已入夜,一盏盏琉璃灯置于院落路上,雨依旧在下着,顺着头上房檐低落在花坛。 这条路悠长,院落种的似花非花,皆是花草,亦能入药,泥土混合着花香,竟是让楚如萱有一种,这就是向往生活的感觉。 而她知道,这处并非王府,她从记忆中得知,熬玉宸的府苑极为破旧,正是因此,熬玉宸才遭到官臣的嘲讽,因为根本不受皇上重视。 但从这几天的发现,楚如萱知道,熬玉宸并非外界所传那般,隐约能看出皇上对熬玉宸的忌惮。 可一个败国的质子,怎会让皇上如此?怕是另有他因。 而这处又是哪里? 眼前廖明喆转身,推开大门,灯火从内力传出,楚如萱跟随进入其中,看到景象那一瞬间她倒抽一口气,连忙捂上眼睛转身就要走。 活春宫?啊呸,果男图? 啊!她要瞎了! 她看见熬玉宸什么都没穿躺在水池里啊啊啊…明晃晃的腹肌,被浴巾盖住若隐若现的那一挫… 啊啊啊! 脖领顿时被人抓住,她如同鸡一般被人抓进屋内,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楚如萱五指微张,‘咕咚’咽下一口唾液,这可不是我要看的,是你让我看的。 眼前景象清晰,熬玉宸已经被穿上里衣抬到了石台上。 “可以了。” ‘嗤……’的一声憋笑传来,楚如萱瞪向玉影。 玉影干咳一声,道:“郡主,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楚如萱向台子上看去,银针,瓷罐,刮痧板,蜡烛,嗯…够了。 楚如萱也不废话,上前先洗了洗手,但一想是熬玉宸那啥的水,有点…… ‘医者圣心,医者怀德;’楚如萱默念一声,马上进入状态,先检查一边熬玉宸的身体。 之前的毒已经消除,但还是有存留,这次不知又中了什么毒,两者掺和,在与之前身体的余毒产生反应。 虽有些棘手,但将毒排出,人醒了服药也能一点一点好,但他身体的余毒是真棘手,楚如萱都不知道是什么。 楚如萱将情况说出,廖明喆不发一语。 楚如萱也不管,身下的男子是真俊美,就算闭着眼眸,都能感受浑身散发如神邸的气势。 楚如萱叹息一声,当真是造化弄人,但熬玉宸还真是神秘,官兵搜查,他竟是在这处别苑。 这又是为什么? 时间恍惚经过,到了子时,楚如萱才将毒血排出一二,她擦了擦额头薄汗,对着身后两人道:“好了。” 廖明喆上前检查,对着楚如萱点了点头。 楚如萱旋身,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自顾自执起茶壶灌了一肚子水。 她喘出一口粗气,对着廖明喆道:“现下你可以说了吧?” “玉影你来说,我把玉宸抱回寝居。” “说什么?”玉影面展迷茫。 “当初山贼一事。”廖明喆说完便抱着熬玉宸离开。 “可是…主子不让说啊,喂!” 楚如萱抱起手臂挑眉看向玉影,玉影无奈的搔了搔后脑勺,在心中将廖明喆痛骂了八百遍,这男人就是甩锅,主子若起来一定会骂他的。 可楚如萱不管玉影心理过程,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说吧。” 玉影无奈道:“还是您问吧。” 楚如萱颔首,单刀直入道:“为何白氏行刺我,我却不知?” “爷知道白氏所为,在刺客找到你之前就解决掉了,所以你并不知。” “熬玉宸是如何得知?”楚如萱微眯起眼眸,难道他派人监视她? “无可奉告。”玉影脑袋都要炸了,也不能告诉楚如萱是白氏的属下苏强脑壳有炮。 让月莺阁找骁门的杀手行刺楚如萱,这俩组织都是熬玉宸势力,熬玉宸与楚如萱有婚约是组织内皆知的事情,自然拒绝并告知了熬玉宸。 谁知苏强不罢休,找到了望山的山贼,那山贼被主子解决却中途中遇到那女人派来的刺客暗算… 楚如萱盯了玉影半晌,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但楚如萱不急,早晚她会知道。 “女尸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玉影就气,怒道:“起先行刺您的便是望山的山贼,他们为了收取钱财,得知您丑陋,便随便抓了那女子毁坏面容充数。” “那女子是无辜?” 玉影点了点头,一脸悲愤,“正是因此,这次剿匪主子才会主动出击。” 还有一点玉影没说,因苏强还没给钱就惨死了,之前山贼还折损了不少手下,山贼头领正收集楚如萱的生活轨迹打算刺杀。 熬玉宸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山贼一锅端,那夜原本能一打尽,但主子忽然毒发,头领跑路。 楚如萱沉吟了片刻,“你主子为何不让你说?” 明明熬玉宸可以说出,以此来让她还人情治腿。 玉影犹豫了片刻,道:“主子觉得没必要。” 楚如萱略微错愕,她以为玉影会说…熬玉宸想攒着一起让她报答,或者…想让她自己想明白对他感恩戴德乖乖治腿。 唯独没有这个‘没必要…’是什么鬼? 楚如萱本就不了解熬玉宸,但这份恩情在,她会报答。 “我此次出来……” 都已经说到这一步,玉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虽然主子不愿多说,但楚如萱一定念在主子多次出手帮助而报答主子治疗腿的。 虽然玉影对楚如萱的医术看不出什么。 “主子刻意散播您被重伤遭遇,但也是因您那日作为引起百姓感触。” 这么一说楚如萱就明白了,熬玉宸不过是起了引子。 楚如萱面色微黯:“之前中毒,伤你主子的人是山寨头领?” 玉影微愣,并未言语,自从主子来到仁安朝,本就三天两头有人刺杀,他本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那女人一直都想要置熬玉宸于死地。 但主子的身份,他是不能说的。 第44章 乌龙之事 玉影的表情在楚如萱的眼中看成了隐忍,她捏了捏拳头,“冤有头债有主,我帮你们主子报仇,也算是还了恩情,你这里可是有草药?” 楚如萱说的太快,玉影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闻最后一句,“有…” “带我去。” 大门打开,楚如萱差点撞到廖明喆。 “急急匆匆去作何?玉宸醒来要见你。” 楚如萱脚步微顿,“先不了,一会见。” 玉影却搔了搔后脑勺站在廖明喆跟前,“药房能给郡主使用吗?郡主要用。” 廖明喆打量楚如萱片刻,从腰侧拿出玉牌递到了楚如萱跟前,“那处草药均是价值连城,用多少算多少。” 楚如萱瞪了瞪眼眸,“我是为熬玉宸配药好吗?” “哦?那我去找玉宸要钱好了。” 楚如萱转身便走,谁出钱跟她都没关系,她只想弄死山贼头子那王八蛋。 先不说刺杀她,熬玉宸受伤,就因为刺杀不成祸害了一条花季少女的性命楚如萱就气不过。 医者本救人,但他们却是以杀人为乐,自然不能共融! 此时已是后半夜,走在路上楚如萱问道:“这处可是廖明喆的府苑?” 院子皆是草药,掌管药房的玉牌,皆是彰显廖明喆才是主人。 玉影点了点头,心头却夸赞楚如萱的聪慧,原本并不能将楚如萱带到月莺阁,就只能来到位于北郊廖明喆的别苑。 楚如萱原本想问廖明喆的身份,但玉影嘴巴硬的很,自然不会多说。 但楚如萱能看出廖明喆医术高深,虽说不会,但她知道不过是为了考验他,武功暂且看不出,但行如风,亦是不差。 一个质子的身边怎么会有高手?而俩人极为亲近,如同兄弟,楚如萱对熬玉宸的身份越发怀疑。 不过…兄弟?玉宸,玉影… “你是熬玉宸的旁系兄弟吗?为何名字中都带有玉字?” 玉影闻声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栽倒,“郡主万不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我名中有玉本是王爷赐名,我本为亲卫,这是殊荣。” 楚如萱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不多时俩人来到药房门口,隔着许远楚如萱便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 想必那处的草药不少。 门口站立两名守卫,楚如萱将玉牌展出,进入其中才知道刚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这处不是不少,而是琳琅满目。 一排排柜子满是抽屉,从地面置于棚顶,约为三米高,整个室内开阔如型篮球场,一个矮梯置于正中便于寻找。 楚如萱没想到有这么大,也是因为深夜,没看清建筑外面的轮廓。 其中一面墙的烛火在打开大门之时瞬间点亮,楚如萱不知是什么原理,虽诡异,但也没空多想。 她搬来矮梯,从中翻找需要用到的药材,这一看更为惊讶,人参灵芝都是平常。 就连列为九大仙草为首的铁皮石斛都有一抽屉。 她惊讶归惊讶,但也知道办正事,她扫视了一圈药材范围名称,终是没见到毒草。 是也,在这个世界,毒就是邪,身为大夫从不碰毒,只要碰了便会人人喊打。 所以楚如萱一直以来不是不想用毒,而是无处可用。 她只能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将几味常见的草药调配在一起,研磨成剧毒的药粉。 她在里面忙乎,而门外一道纤长身影眺望这处。 熬玉宸背对着月光,望着门内烛火映照匆忙的身影,玉影正跪在一侧,细数今晚对楚如萱说出的密事。 熬玉宸始终不言语,面上毫无表情,眼底清冷如深潭,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罢了,去领罚。” “是…” 玉影退下,熬玉宸依旧挺立在门口,却不进入其中。 —— 楚如萱被胳膊的酸麻疼醒,随着动作,肩膀的罩衫滑落。 她疑惑拽起,捏在指尖闻到熟悉的味道,然而扫视周围一圈,并没有熬玉宸的身影。 暖阳顺着窗沿映落地面,看时辰应该在巳时。 “你醒了呀?主子叫你移步前院用膳。” 来人语气不客气,楚如萱抬眼看去,那脸明明是玉影,但眼睛…… 玉影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他却是杏眼,“玉影,你眼睛肿了?” “哼!赶紧跟我走。” 楚如萱眉头微皱,敢对她不客气的还真没几人。 她眼眸微转,忽而想起昨晚制作的毒药,倒是可以…… 来者刚转身,忽而感觉鼻间微痒,这处本是药房,药味重他也没在意。 可他刚往前走出两步,眼前景象忽而变得迷蒙,他摇晃着脑袋,那黑暗越来越强烈,只几息间眼前一片虚无。 他栽倒再地,想要说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手脚不听使坏,整个人在地上抽搐了起来,然而他的意识极为清晰,能听到身后楚如萱‘咯咯’的笑声。 他不仅心疼,浑身的疼痛向着脑海中汇集,肌理间好似一刀刀割入,被分裂,但他知道楚如萱根本没动手,他的身子还是完好的。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还要残忍。 他忽而感觉眼前被软弱无骨的手抚摸,紧接着眼前景象转为清晰,身上的痛觉也渐渐的消失下去。 —— “啊!我要杀了你!” 正在前院等待楚如萱的熬玉宸听闻大喊声眉心微蹙。 他侧头向着声源看去,飞奔如野马的楚如萱丝毫不顾形象向着他跑来,身后的玉镜手持长剑追赶。 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将楚如萱凌迟。 “啊啊啊!” 楚如萱叫喊着扑倒了熬玉宸的身后将他当挡箭牌,玉镜已经杀红了眼,不断在熬玉宸身侧挥舞长剑向着楚如萱刺去。 楚如萱原本想拿玉镜练武,但根本不是对手。 熬玉宸眉头紧皱,廖明喆再侧哈哈大笑,“这子还从未情绪失控,郡主可是做了什么?” 楚如萱心虚,只顾闪躲眼前的剑。 熬玉宸无奈,抬手打向玉镜的手腕,剑落地,玉镜也恢复了清醒,他趔趄退后。 “爷…”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玉镜…” “啊?玉镜?他不是玉影?” 啊!楚如萱这才想起,当初廖明喆提过,可玉镜不是女的?玉影和玉镜是一对双胞胎? 楚如萱如同雷劈,她以为和玉影的交情…会原谅她。 看来,是她想多了。 第45章 迟早要还 熬玉宸意味深长瞥了楚如萱一眼,“玉镜,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镜气愤的将刚才的遭遇说出,怒斥楚如萱道:“定是她下的毒手。” 楚如萱从熬玉宸身后钻出,摊手道:“是我又如何,我不是把你救起来了。” “你…不可理喻,犯了错你还理直气壮。”玉镜气嘟嘟的撅起了嘴巴。 楚如萱吐了吐舌头扮起鬼脸,若说玉影时而严谨时而爱笑,那么玉镜当真傲娇。 若她是熬玉宸,也不会让玉镜跟随在身侧,这脾气当真难搞。 “你弄得是何物?”熬玉宸摆手让玉镜退下,问向楚如萱。 楚如萱将双手背后,“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待你抓住山贼头领再说。” 熬玉宸眼眸微眯,忽而勾唇一笑,“既如此,那你便与我一同前去。” “啥?” —— 楚如萱坐在马上无奈望天,她说了她会骑马,却被熬玉宸强硬带在身前,俩人后背抵胸膛暧昧不说,楚如萱热啊。 她出了别苑才知道,这处距离望山不远,周围满是竹林,似是为了应景,提名‘风竹雅苑’。 瞧这出行的方向应当是望山,楚如萱也不问,熬玉宸也不能将她卖了。 但这一阵摩擦弄的她有些不舒服,她眉头微皱,迎风道:“那日我制作的黑火药,你可是研制出?” “是也,这次剿匪成功,也有你的功劳。” “啥?”楚如萱诧异回头,望入熬玉宸带笑的鹰眸。 “放心,我并未让津卫军看见。” 楚如萱能感受到后面胸膛发出的震动,她不自在向前挪了挪。 津卫军?传闻仁安朝有两支特殊军队,一直皇太后手中的‘金翼军’乃先皇留下,就连皇上都不得干涉。 而津卫军,便是皇上苍英耀手中的私军,此次剿匪,能将津卫军赐予熬玉宸,当真殊荣。 还不待楚如萱细想,马匹发出嘶鸣,紧接着她便被熬玉宸从马上拽了下来。 楚如萱眺望远处,前方乃悬崖峭壁,周围一片枯草山石。 “头子在哪里?”楚如萱错愕,这周围无藏人之地。 “下面。”熬玉宸淡然道。 楚如萱跑过去,山头的风有些凌厉,吹扬着她的头发,她将之掖在耳后,垂眸向下看去。 下面乃是万丈深渊,若是在下面岂能活命? 还不待她问,便听头上传来淡语,“得罪了。” 紧接着楚如萱腰身被坚实手臂拦住,她整个人缩在熬玉宸的怀中,被他带动向下跳去。 楚如萱面色一暗,熬玉宸的轻功可谓出神入化,她何时才能? 她眼看着上方景色飞速向上掠去,俩人飞了几息的时间,随之熬玉宸从怀中掏出长刀,插在石壁上。 火花四起,两人动作缓慢下来,不多时落入一个平台,那台面上不远处有个山洞,周围被树藤围绕,狂风不断呼啸。 楚如萱能闻到从山洞内传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就在里面,进去吧。” 楚如萱想要拿出鸾凤利刃,却听熬玉宸又道:“那日我将他手脚筋挑断,已无杀伤力。” “哦…”楚如萱淡然应声,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熬玉宸都将人家弄成残废了,为何还要留他? 熬玉宸阔步踏入其中,楚如萱在后侧紧紧跟随。 当她进入洞穴之时,浓重血腥味扑鼻而来。 眼前景象极为恶寒,男人奄奄一息爬在地面上,身体周围满是干涸暗黑血液,虫蚂在上面爬行。 他听闻声响吃力扬起头看来,唇边蓄有络腮胡,左眼与鼻梁间有一道疤痕纵横,看去凶神恶煞。 待看清是熬玉宸,他一双眼底满怀恨意,咆哮道: “狗儿子!给爷来个痛快弄死爷!为何让爷苟且余生!” ‘啪!’熬玉宸毫无动作,一道内力抽象男人面颊,猩红血印毕现。 熬玉宸却轻笑一声,然而那笑满是彻骨寒意。 “全因有人没有出气,放心,今日这一遭过去,自会给你一个痛快。” 楚如萱闻声抬起眼眸诧异看去,熬玉宸怎么知道她想为那女尸报仇? 难道这男人能够眼观于心? 但楚如萱却不这么认为,一定是他知道了什么。 熬玉宸淡然扫了楚如萱一眼,嘴角笑意扩张,但暖了不少。 “你想做什么便做吧,过了今日可能就没有机会。” 楚如萱点头表示了然,随着熬玉宸走出去的声音响起,楚如萱阴恻恻向着那头子看去。 她扬起冷笑,男人被吓得浑身一缩,“你…你要干什么?” 楚如萱摇了摇头:“一会儿你便知晓。” 那男人只看到楚如萱手臂微动,紧接着面前浮现出一丝粉末。 不多时,他浑身产生痛觉,眼前景象逐渐消失。 “你…你这个贱人!对我做了什么?!” 楚如萱冷冷一哼,“自作孽不可活,在你手上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你不谨慎对待世人,我又怎会这般对你? 你可知道有一种救赎,就做…出来混,迟早要还。” 尖叫声渐渐消失,男人丧失语言能力。 楚如萱拍了拍手走出山洞,她并不打算给这男人使用解药。 她出门之时瞧见熬玉宸正负手站立在平台边侧。 “我已经出完气了,咱们回去吧。” 熬玉宸转身看来,星眸灿然,笑意极深的看着楚如萱。 她不禁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总觉得熬玉宸的笑容有些怪异。 但他也没问楚如萱做了什么。 只见那男人极其痛苦地蜷缩在原地,他依旧一副笑面。 头顶传来踢踏声响,楚如萱知道正是津卫军寻来。 “走吧。” 狂风呼啸,熬玉宸带着楚如萱从平台一侧路下山,原本在山顶的马匹已经在山下,俩人同骑一匹马回到了‘风竹雅苑’。 一路上俩人无话,楚如萱满脑子都是熬玉宸狐狸一般的笑容,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熬玉宸将楚如萱从马上扶下,道:“现在乃是晴天白日,这般回去怕引人诟病,不如在这里待到晚间。” 楚如萱点了点头,她瞧着熬玉宸挺直的后背,以及稳健的步伐恍然大悟! 又被熬玉宸利用了!这子腿脚好,头领定然会告发,但熬玉宸又不能把头领杀了。 她还欠登的把人家毒哑,这不是给他省去功夫了? 她,真是…真是…无言以对! 第46章 自作多情 怪不得今早她恶搞玉镜之后熬玉宸什么都没说,原来是心中早有安排。 熬玉宸见身后许久没有声响回眸看去,瞧见楚如萱正一脸不是心思站在原地。 “怎么了?” 楚如萱摇了摇头,跟随而上,歇息半晌,天色渐沉,移步前院用晚膳。 她将面纱摘去,反正眼前两人均是见过她的真面目。 桌上食物简单,寻常家饭,但荤素皆有,熬玉宸吃相优雅,却瞧见他对着青椒皱起了眉头。 楚如萱心中嗤笑,多大的男人,竟是如同孩童一般不爱吃青椒? 对于一个无辣不欢的人来说,青椒可是人间美味,她吃的津津有味,却让熬玉宸额头沟渠更深。 楚如萱一脸灿笑看去,忽而想起那日孙氏所说,‘如果熬玉宸接待不了医者,就要由她。’去有些不解。 她一个郡主,还其貌不扬,就算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可还没问,便听廖明喆哼声道:“你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我快吐了。” “那你别看我啊!”楚如萱气嘟嘟道,随后将疑问与熬玉宸说出。 熬玉宸剜了廖明喆一眼,冲着楚如萱淡然一笑,道:“其余的皇子公主都有他们要办的正事。 这样的事只能落在你或我的头上。” 楚如萱眼眸微瞪,说白了她就是一个接待的? 她原本还以为皇上是看重熬玉宸才将这样重要的职责交给他。 没想到还是一样卑微的结果。 想着熬玉宸的身份以及这两日两人缓解的关系,她将存在心口多时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熬玉宸本就知道楚如萱为人聪慧,却没想到她会直截了当的问出。 他鹰眸如星,满脸笑嫣向着楚如萱看去。 “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知道吗?” 楚如萱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以及老皇帝对他的态度。 熬玉宸耸了耸肩,“你想多了。”他将筷子放在桌上,站起身道: “时间不早,现在将你送回将军府。”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吃下那颗能够持续站立的药丸,这才向外走去。 楚如萱闷声不语,一路上都没与熬玉宸交谈。 他躲避的太刻意,她认为两人现下关系还算不错,然而楚如萱也觉得此事不能强求。 她本想教训山贼头子还熬玉宸的人情,但头子早已被制服,虽帮忙毒哑,但也不算什么。 她性子本大大咧咧,好交,熬玉宸多次出手帮助,之前她还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给他治腿,但现下想来是自作多情了。 她将熬玉宸当朋友,熬玉宸却不拿她回事,无非就是利用罢了,做人啊,还是要自私一点。 谁都没有寻找母亲来的重要。 楚如萱将所有的心情全部封存。 熬玉宸也看出楚如萱情绪不佳,但他并未多想。 距离将军府不远处,他将楚如萱从马上扶下。 “你先前骑着那匹马已经送回了将军府。” 楚如萱点了点头,“多谢。” 随后便不再言语,进入将军府。 她刚踏进大门,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里面传来稀稀碎碎交谈的声响,而其中一道极为熟悉,便是楚振阳。 她上前走去,瞧见楚振阳正与孙氏交谈。 “萱儿参见孙祖母,父亲大人。” 楚振阳侧头一脸怒气看来,“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回来,哪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孙氏执起权杖敲击地面,面展不悦道:“萱儿是为我出去办事,侯爷怎么不先过问老身。” 楚振阳顿时收起了脾气,干笑道:“既然是这样,萱儿你快过来吧。” 楚如萱将心中那口气咽下。 却直接走到了孙氏身侧坐下,“父亲大人这么晚前来是做何?莫非是想萱儿了?” 楚振阳嘴角一僵,还是点了点头。 “明日乃是天医节,身为郡主的你自然是要从将军府中出去。 我看你在这处已经待了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凛秋院我也给你修缮完整。” 楚如萱心中冷笑,能动得了楚振阳让他亲自前来,目的自然不。 但是因为什么?楚如萱暂且猜测不出。 孙氏扬起慈祥笑意看向楚如萱,“我交代萱儿办的事情刚办完,还未与老身交代。” 她侧目看向楚振阳,眼底浮现威严,“加之这些时日老身与这孩子处出感情。 不如明日一早老身派人将她送回,可好?” 楚振阳一脸犹豫,孙氏面色一沉,道:“萱儿在宴会上也要注意一些礼节,白氏怕是没时间。 我这儿有两个嬷嬷,自皇太后那处请来,若是明日萱儿出了差错,打的可是皇太后的里面,你说是不是?” 孙氏说的头头是道,暗指就是不让楚振阳今日带走。 听闻孙氏拿皇太后压人,楚振阳旁侧衣袖攥紧了拳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只能僵笑颔首。 “不劳烦老夫人,明日一早我派人将萱儿接回去。” 孙氏含笑点头。 楚如萱送楚振阳走到门口,这一路上俩人皆是无话。 楚振阳回头意味深长的瞥了楚如萱一眼。 “这几日你在这处待的可是好?” 楚如萱心中冷哼,好不好? 这么多天他也没有过问,今日这么一问,是否显得有些刻意? 她展现一脸娇态,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祖母待我不薄,这些时日吃好喝好。 在这里甚至找到了家的感觉。” 楚如萱说着眼底展现慌乱,连忙捂住嘴角,连忙摆手。 “父亲大人,是萱儿鲁莽了,只是…” 她明显瞧见楚振阳额角抽搐,后者僵着脸说了句无妨。 随后带着一身气焰离开。 楚如萱看着轿子走远,心中升起鄙夷。 君远侯府本就不是她的家,这是楚振阳心明镜的事情,她这么说他又是在气什么?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把将军府当成家。 楚如萱进入庭院,直接向着安乐居走去。 孙氏已经在等待她,她一脸笑意看着楚如萱。 “瞧见你这般完好归来,我就知道事情进展的一切顺利。 今日下午传回消息,熬玉宸将山贼头领抓回,送入罪罚寺,而他回了王府。 山贼头领被抓住可是你的帮助?” 楚如萱面色微顿,她也不能说是那个腹黑的老狐狸,故意设计? 她笑了笑,点头。 “一切尚佳,他本无事,祖母不必担忧。” 第47章 借力用力 孙氏侧头哼出一声,“我才没有担心那子,倒是你这丫头,明日就回去了,可是做好打算怎么应对?” 楚如萱颔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也伤不了我。” 楚如萱话音落下,孙氏将拐杖扔向一侧,快速的向着楚如萱袭来。 “既如此,那便让我验证你的功夫,若当真如此,这些时日也不算白费力气。” 两人打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楚如萱发现孙氏内力比往昔沉稳。 她眼底浮现惊喜,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看向孙氏。 “可是药见效?感觉如何?” 孙氏收起拳头欣慰的点了点头,“方子确对我病症,现下体魄稳健,但有些时候还是力不从心,相信过些时日一定会还我一个健康的体魄。” 虽然这般说,但孙氏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一开始她还不相信楚如萱的药,但一想到她那神秘的娘亲传给的医术。 好奇所置想要试药,只吃下半方,但也就是这半方,也让她感觉视力变得清晰了不少。 在楚如萱出行的两天内,她一共喝下两方,身体越发转好。 虽然这药效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楚如萱听闻还是满意的。 “既如此,祖母定要按时服药,萱儿回去休息,明儿一早还要…” 可惜楚如萱话还没说完,孙氏跃起飞来一脚。 “还想休息?” 俩人这一打便是到了鸡鸣响起。 一夜之间楚如萱学到许多,而孙氏也不留余力的将武功招式都交给了楚如萱。 她也想明白为何前些时日孙氏总是教了不久就去休息,便是因为消渴症。 —— 一早楚如萱打着哈欠上了楚振阳派来的轿子。 这一路上楚如萱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这还是清晨,就有人滞留在街道上等待着外来的医者。 周围响起欢呼雀跃的声响,楚如萱觉得有些无聊,她干脆缩回身子,倚靠在板子上打起了瞌睡。 可还没等睡下,就听轿子外慧月的声响传来。 在慧月的口中得知能请来仁安的医者,其实医术不是很好。 但对仁安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美名其曰是交流,但大多是来嘲笑落后国朝的。 楚如萱无感,她一心只有轿外两个嬷嬷。 原本说好她自己回来,但回来之时,孙氏还是让她带上两位嬷嬷。 楚如萱本就知道,说什么教导礼仪不过为辅,主要还是用两位嬷嬷的身份压制白氏,保护她。 但楚如萱也是在昨晚才知道,原来这两位嬷嬷是皇太后身边的手下。 楚如萱极为暖心,不管如何,孙氏做的每一个点都是为她好而出发。 不管是为了报红蔷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何。 孙氏算是尽到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这样的人楚如萱极为欣赏。 相处的这两天以来,如果不是她要离开,定然会留下来将她彻底治好,心头万般不舍,但未成大事,怎能顾私情。 轿子停下,楚如萱缓缓从轿子上走下,大门紧闭,一点都没有欢迎她的样子。 而她越发怀疑楚振阳为何要将她今日召回。 说什么要从君远侯府出发?莫不是因为什么的由子? 阳光正暖,踩着金丝棉槿鞋,一身上好杭绸衣物的楚如萱进入院落之中。 微风吹拂着她面颊上的薄纱,她乌眸淡扫,整个院落的下人皆是忙里忙外。 叶嬷嬷瞧见这模样冷哼,“还真是没王法,郡主归来竟是无人接待。” 楚如萱知道叶嬷嬷是心疼她,她轻笑一声,道:“无妨,习惯就好。” 而此时,一等丫鬟全部聚集在楚若莲的房中,为她置办着一切。 “姐,穿这个可以吗?” “那是什么?这般喜庆的日子穿的艳丽一些,素雅的就不要拿出了!” “这金簪与姐极为相配,用这个如何?” “我看着也不错,就用这个吧,找一身与之相符的。” “姐,四姐回来了!” ‘啪!’楚若莲一巴掌扇去,眼底漫上寒霜,“谁让你叫她四姐?!她就是个贱人!” 丫鬟被打得趔趄,连忙改声,“是…姐,那个贱人回来了。” 楚若莲冷哼,一脸怨念,“回来又如何?今日是我前去接待,她算个什么东西。” “姐…昨晚,侯爷去了将军府…”春荷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说完。 现在楚若莲脾气暴虐,根本说不得不如意的话,这些时日下人均是心惊胆战。 “父亲去作何?”楚若莲手上动作猛然一顿,怒眼瞪去。 “奴婢,奴婢不知。” 楚若莲抬起一脚踹去,“废物!查。” —— 楚如萱率先进入凛秋院,原本破旧的草屋被修缮成矮楼,上好的朱红漆,房檐雕刻暗纹花簇。 她缓步向里侧走去,入目书房,隔断将休息室隔开,踩着楼梯进入二楼,一个型茶水间旁侧便是卧房。 黄木摇步床,雕刻游鱼戏水,珠帘微动,矮踏置于床前,推门而出便是楼台,花园也被翻修,种植了花草。 这一看便是用心了,原本最破败的一处,几日内翻身成君远侯府最豪华所在。 她不用想都知道楚若莲鼻子定然气歪。 但她也不认为靠孙氏夺取就是没出息,毕竟能说动旁人向着她,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借力用力,才是现在她应该做的。 楚如萱嘴角勾笑,一道身影自远处急匆匆走来,她垂眸看去,是管家鹤轩。 “四姐?四姐啊!” “我在这。” 鹤轩仰头看去,阳光粲然,有些灼眼,他眼眸虚了虚道:“四姐,老爷请您去逢春院。” “知道了。” 楚如萱转身,对着身后两位嬷嬷道:“还请嬷嬷在此次歇息,萱儿去去就回。” 海嬷嬷上前拽住楚如萱,“你这一去怕是晚上才能回来,你定要将今日清早我们二人告知与你的熟记于心,不要出差错。” 楚如萱点了点头,她还不知道到底要让她干嘛。 很快楚如萱来到逢春院,白氏,楚若莲,楚振阳均在这处。 “父亲大人,您叫萱儿何事?” 楚振阳不自在的瞥了楚若莲一眼,“昨日皇上下旨,因寰羽王剿匪疲乏,由你前去接待医者。” 楚若莲当即大怒,“父亲,不是莲儿前去吗?!” 第48章 入不敷出 楚如萱早就猜想会有这个结果,不然昨晚楚振阳也不会亲自去将军府将她接回来。 但楚若莲说是她?这就让楚如萱…哦不,也没什么不解,毕竟在外人眼中,楚若莲可是怀荣郡主,绕城第一才女,甚至被传成京城第一才女,比她要出名的多。 京城耶,那可是第一大国龙兆国的主城,谁又知道有多少吹牛1的成分在? 但又有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是也,皇上苍英耀一直不按常理出牌,她本身就身处迷蒙之中,生出什么没有逻辑的事情都是常态。 楚如萱不管楚若莲如泼妇一般的大叫,反正有人收拾她,她甜笑点头,“是的,父亲大人,萱儿全听爹爹安排。” 楚振阳暂且让下人将楚若莲拽了下去,道:“你应该知道今日的重大,旁国医者前来,今日重中之重便是凤临国的医者,定要将他们招待好,送入宫中即可。” “是。”楚如萱态度谦和行礼,接过楚振阳递来的名单便向外走去。 门口已经准备好花轿,作为接待,自然要装扮花枝招展,幸亏孙氏有前车之鉴,在回来之时就将楚如萱打扮好,这若是回君远侯府再准备。 没准弄成什么德行。 她坐在轿内,时日还未到,轿子未启,她将名单展开,上面先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些叶嬷嬷早已告诉她。 名单上…嗯?楚如萱眼眸瞪了瞪,首先映目的便是凤临国,领队…‘凤临国二皇子,宋俊誉?’ ha?那子是凤临国的二皇子?为何会在仁安朝境内遭到刺杀? 难怪那天会看见宋俊誉与苍元基在一起。 暂且不管,往下看,怪不得楚振阳让她注意凤临国,原来其余的两个国家一个是东岳国,一个是虎威国。 那两个国家领队均是职位,并且加主领也才三人。 而宋俊誉却带了六人分队。 东岳国之前说过,暂且不提,但这虎威国…传闻虎威国因没有练武强者和好大夫,但又不甘沦为草包。 索性国土硕大,猛兽居多,他们身边基本都会跟着动物辅佐,但也不是什么契约宠,毕竟这处没那东西。 可一个饲养员…来干啥? 而熬玉宸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前去剿匪?并且以劳累为由不接待? 难道是怕看见东岳国的医者尴尬? 轿子缓慢升起,楚如萱将心绪收起,闭目养神,等待到达城门。 这天医节就是要有仪式感,原本来绕城的医者,今日会统一安排从城门进入。 真是…多此一举。 这条路有些漫长,因注重仪式感,所以走的极为缓慢。 闲来无事,楚如萱运气打坐,反正无人看见。 随着周围响起欢呼,楚如萱睁开眼眸,她微微将车帘撩开,比早上还要热闹,此时已经临近午时。 按照常理所述,要在午时到达城门。 钟楼响起声响,车帘被拉开,楚如萱踩着下人背部落地。 忽而一道劲风直射她面颊的薄纱,她不着痕迹侧头躲过,可那人却依旧动作,楚如萱颇为恼火,向着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男人唇红齿白,模样约莫二八,额角留有一挫红发,身边站立一匹豺狼,男人正满目玩味的看着她。 瞧见那动物楚如萱猜想应当是虎威国的人,当真粗鄙。 楚如萱不理,对着今日抬臂行礼,动作落落大方,气质不俗。 “仁安朝怀乡郡主,楚如萱,恭迎各位医者,请随本郡入宫。” “身为郡主,为何以纱示人?难道是见不得人?” 先前投掷暗器的男子鄙夷道。 楚如萱微微侧身,先行一拜,“不知阁下尊称。” “虎威国医者领队,夏凉双。”夏凉双昂起下颚,抱着手臂,满脸高傲。 楚如萱眼眸微眯,抬头看了一眼烈日,“时辰不早,各位请入宫。”日后报仇也不晚。 “哎!你还没回我话呢!” “凉双兄,这般咄咄逼人不合时宜,若有疑问,入宫解决也好。”一道声响自几人身后传出。 宋俊誉带领的六人分队到达。 他们皆是一身青衣,头系丝带。 宋俊誉看向楚如萱眼眸一亮,但现下也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怀乡郡主还请带路。” 楚如萱微微颔首,要不是这处不让用毒,毒死特喵的。 她懒得跟夏凉双一般计较,当津兵卫将医者簇拥进轿子,楚如萱才坐回花轿之中,向着皇宫而去。 来时缓慢,归时如剑,相信苍英耀也等不及了。 到达宫中,那些繁琐的礼仪楚如萱不便于参加,当到达大殿之时,苍英耀身边的太监就让楚如萱回到君远侯府。 接下来的流程便是交流医术,楚如萱想看,但是她没有资格,但她也并不认为来耀武扬威的人能带来什么好知识。 但宋俊誉在可能有些许不一般,但…她去不上就是去不上,她也没有办法。 再三日后,那些人就可以滚蛋了。 之后楚如萱一直没有进宫,宫内之事她也不了解。 这三日,她在府中学习礼仪,时常与楚若莲斗斗嘴,晚间练心法,锻炼轻功,入夜敷药草。 因身上内力渐渐成型,已经能掷物,不让用毒,就只能使用一些的手段防身,也算是快哉。 不过倒是没有熬玉宸的消息,可那日分别后,她在门口收到一麻袋硝石以及一包银针,研制一碰就炸的炸药算是够用了。 可那银针…应当是廖明喆看出她那日的喜爱… 她知道这些都是熬玉宸派人送来的。 黄昏下,楚如萱坐在花坛欣赏水池内的锦鲤,叶嬷嬷和海嬷嬷正在准备晚宴楚如萱的衣着。 是也,明日前来交流的医者便会离开,皇太后会在今晚准备荷花宴以示谢礼。 今天楚若莲倒是没来犯膈应,应该也在梳妆打扮。 “姐,就这套吧?如何?” 楚如萱淡淡扫了一眼,一身绛紫色丝绸长衫,蓬松尾摆绣有鸢尾花,看去可爱不失端庄。 “就这件吧。”这些衣衫都是孙氏送来,可比白氏拿来的好上一万倍。 楚如萱换上,依旧带着面纱向着门外走去。 好巧不巧,在大门口撞见了楚若莲。 楚若莲依旧穿着三日前那套衣物,楚如萱能理解,毕竟君远侯府入不敷出,哪还有钱财为她购置。 楚若莲满眼喷火的看着楚如萱一身衣物,凭何她楚如萱能有!她楚若莲却不得。 第49章 前往青莲殿 楚若莲爱美,每年皇上赐予的杭绸都会拿来制定衣物。 而现在还没到赏赐的时间,之前那些也已经穿腻歪。 她本想定做,但谁知根本拿不出钱。 而楚如萱就不一样,那些皆是孙氏送来,世人皆知孙氏与皇太后关系不一般,孙氏是直接略过皇上接受皇太后赏赐的。 试问皇太后的布料,怎能差? 楚若莲嫉妒的满腔怒火,她嘴角勾起冷笑,道:“四妹,你这衣裳真漂亮,攀上孙老夫人,当真野鸡变凤凰。” 楚如萱欲出门的脚步微顿,侧目看来,‘哦?’的一声,意味深长扫视楚若莲上下。 “可是你连野鸡都比不上哦。” “你!”楚若莲气的捏紧了拳头,她忽而冷哼,“是啊,我连野鸡都比不上,又不知你有什么资本。” “资本?我能去接待医者,而你,只能空守家中,这,算不算资本呢?” 楚如萱冷笑一声,留下一抹傲然背影向外走。 有时扎心,比口吐芬芳,来的还要气人。 身后传来楚若莲咆哮声响,然而楚如萱已经进入轿中向着远处走去,丝毫都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而这还不算,当楚若莲走出院落之时,却是发现门口空荡无几,根本没有轿子。 她恼火对着身旁的下人呵斥道:“轿子呢?” 下人颤颤巍巍向着楚若莲看去,声道:“轿子…咱们府中已经没有轿子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先行前去,剩下唯一的轿子本事您与四姐一起,咱们…” “啪”的一声,楚若莲扬起巴掌打在了下人的面上。 “该死!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下人一脸的哭丧,嘀嘀咕咕道:“都是老爷子要修整凛秋院,现下这情况哪还拿得出金银?只得将轿子给变卖,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呀…” 楚若莲闻声更为恼火,转身向屋内走去。 她急的团团转,没有轿子她是万不能去的,真是掉面。 然而想了想今晚可是重头戏,虽然她一直吊着苍元基,但是这凤临国二皇子亦是不差。 传闻他极为受凤临国国王看中,若是被他垂怜… 今晚皇太后设宴,将一众女眷聚集,怕便是这个道理。 但瞧见十五公主受伤那日,楚如萱晶与宋俊誉好似熟稔,怎能让她占了便宜? 想着她回到自己的房中,从抽屉暗格中扣出一块碎银,交到了春荷手中。 “拿着,去给我租一顶轿子,要非常豪华的那种。” —— 夜幕下的皇城格外宏伟,各个塔楼上明灯装点。 楚如萱已经进入城门,门口有重兵把守,并不能坐着轿子进入其中。 此次前去的应该是皇太后的青莲殿,那处在深宫幽处。 传闻是皇太后最初进宫作为嫔妃之时所在的院落。 那处十分僻静,原本皇太后并不被先皇赏识,但却因一系列种种,得到了先皇独爱。 但她就是不愿搬出居所,先皇为了讨好她,便将那处打造成青莲殿,四处围绕皇太后最喜爱的荷花。 青莲殿也是因为这荷花得到赐名。 传闻那处的荷花集天下千种,十分珍贵,每到花季,如临仙境。 楚如萱此时很想瞧见那盛况,然而路途遥远,刚走到一半,她就有些失去了兴致,只想早早将此事完毕回府休息。 “怀乡郡主。” 远处传来声响,那声音极为熟悉。 楚如萱抬起眼眸看去,便瞧见夜幕下远处一顶轿子缓缓驶来。 她有些疑惑,这处不让坐轿子,那人是谁? 然而她眼眸轻转,便知道。 这处也只有一个人会有特殊待遇,轿子缓缓停下,玉影从旁侧走出。 他满眼含笑看向楚如萱,“我家爷请您上座。” 楚如萱摇了摇头,她走这一路,旁侧尽数是权贵女眷的闲言碎语,皆说她的面容以及与熬玉宸临近的婚事。 她可不想在这时出现什么纰漏。 “刚吃饱饭,闲来无事遛遛弯儿也是极好,你们先行吧。” 然而那轿子停在她的身侧,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她依旧向前走,她走几步轿子就停在她的前方等待。 楚如萱终究无奈,这样更引人注目,还不如一会悄悄下来。 她旋身撩开帘子,入目便是熬玉宸笑如狐狸的鹰眸。 “还有你这般强人所难的?” 熬玉宸不语,向旁挪去,给楚如萱让开位置。 楚如萱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距离熬玉宸偏远的位置,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可也就是刚刚淡然一扫,她发现熬玉宸亦是穿着绛紫色长衫,与她不同是的,身上毫无点缀。 熬玉宸似乎在手上盘着什么东西,发出沙沙的声响,楚如萱一直感觉熬玉宸在注视着她,极为不自在。 “看我作何?” “还有九日,便是我们的婚约,你可准备好?” 楚如萱嘴角顿然下垂,浑身气魄微变,她最讨厌包办的婚事,熬玉宸还三番两次提起。 “有何准备。”她说的随意,一点没当回事。 “凤冠霞帔。” 楚如萱侧头看去,“那东西要我准备?” 熬玉宸闻声面色微变,紧接着便不说话了,楚如萱觉得莫名其妙。 不多时玉影说到了,熬玉宸落于轮椅,楚如萱也阔步向内走去。 她在这处无闺中密友,只能独身,也不知道皇太后是什么意思,原本应该与父母同行,却非搞成闺友团伙,她就只能落单。 入目殿内似被云雾围绕,因是夜晚,冷气袭来,水面升腾雾气,看去绝美。 楚如萱被这景象吸引,缓步向内走去。 而熬玉宸将她的眼神尽收眼底,无波澜的眼眸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众人似是在深处,门口的荷花数量也不多,楚如萱在宫娥指引下走去。 远处传来喧嚣,忽而,“哎呦,这不是怀乡郡主?怎么还戴着面纱了呢?你那丑貌可是在宫内传播遍了呢。” 楚如萱两耳不闻,依旧前行,狗说的话也能听? “哎!我说你呢!怎么这般不识抬举!” 一道身影快速冲来,当即要拽住楚如萱,后者抬手微转,将那人拽住背过身。 楚如萱当机立断,照着她的腿弯踹去一脚,那人狼狈跪倒在地。 “楚如萱!” 第50章 招人膈应 这一声大喊,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楚如萱眉宇微垂,眼前女子正一脸狠恶看着她。 约莫二八,长相算是清秀美人,穿着华贵藕粉襦裙白玉披肩,然而那眼神混浊自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楚如萱搜索记忆,对这人并没有印象。 难道她就这么招人膈应?谁都要欺负上一下? “你是谁?” 然而此话一出,那女子眼眸顿时圆瞪。 “你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 楚如萱懒得搭理,手腕向前一耸,看似轻巧,那女子却狠狠向前摔去,面部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罢了。” 女子被旁侧女眷从地上拽起,依旧叫嚣着,“丑女,贱女……”就要冲着楚如萱甩去巴掌,楚如萱面展凌厉,双眼微眯。 “你最好是给我放老实一些,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今晚前来。” 楚如萱面色瞬间归于平静,然而那话语说出让人不寒而栗。 女子原本还想上前,均被周围女眷死死拽住,恶言自那些女子口中说出,当然也有隔岸观火的。 但楚如萱并未放在心上,她从不在意别人所言,活的潇洒便可,管那么多作何。 而不远处一身翡绿飘花仙裙,梳有双环髻的女子缓步上前站在楚如萱身侧,面色淡然看向眼前几人。 “今日本是赏花宴,各位这般实属造作,若闲得慌,不如多看看书籍,也好填充脑壳。” 楚如萱侧目看去,这女子稍矮她半头,娃娃脸长相甜美可人双腮略微鼓起,然,说出的话语却对极了她的胃口。 这分明是在说她们脑袋有炮。 “哪都有你!十五公主现下还在床上躺着,就连旁国前来的医者都束手无策,凭何不能让我教训她?” “哦,原来是十五公主的狗腿子。”楚如萱嗤笑一声。 “你…” “蒋禾娇!”楚如萱身侧女子大喝一声,侧身对楚如萱行礼,“怀乡郡主,表妹年纪尚,不懂礼数,我替她给你赔不是…” 原来是同伙,楚如萱笑意落下,淡然道: “罢了,宴会马上开始,就此别过。”随后转身离去。 不多时,身后喧嚣渐,她脚步放缓,那女子姓蒋?她所知朝廷重官只有一家姓蒋,便是礼部尚书蒋旭阳,以及旁弟都御史蒋旭宏。 蒋禾娇应当是蒋旭宏之女。 很快绕过正殿的路,穿过一道拱门,耳侧缭绕着喧嚣,她站在门口搜寻熟人的身影,然而熬玉宸早就不知跑去了哪里。 怕是因男女不同席暂且去了别处,楚如萱有些脑壳疼,这样的场合她本不该来,没认识的人不说… “怀乡郡主,今日可否能同游?” 楚如萱侧身看去,正是娃娃脸的女孩,正一脸灿笑的看着她。 “免了,我独来独往惯了。” 她刚说完,那女子竟是甜笑上前,跨住了楚如萱的手臂,“走吧!” 虽说是笑意,却声对她道:“表妹今晚怕是会对你不利,有我在你身侧她不敢下手。” 不利?楚如萱倒是不怕,她也不需要人保护。 似是看出楚如萱的质疑,她脚步放缓,道:“父亲与我提起你,让我今晚多陪伴在你身侧,我听闻你在侯府中尝尽辛酸…” “不必了,我不需要怜悯。”楚如萱将她手臂放开,但依旧眼底带笑,“你的好意我领了,萱儿不是不知轻重之辈,今日你不出面我也能解决,但还是谢谢你。” 楚如萱刚向前走两步,那女子快步上前拽住了楚如萱的衣摆,“哎呀,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楚如萱侧目看去,姑娘面颊被气的鼓鼓的,可爱的有些腻人。 美好之物怎是能让人心悦,楚如萱耐着性子道:“你说。”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原本我的确是有些看不起你,并非因你家室。 我认为就算是女子也不能一味容忍,但刚瞧你作为,当真解气,便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姑娘歪头甜笑,一双大眼灿然看着楚如萱。 “你叫什么?” 被楚如萱没头没脑一句话问呆,缓神后道:“蒋莺羽。” 楚如萱刚欲说话,这时远处传来白氏声响,“萱儿,你三姐呢?” 白氏一脸和蔼笑意走来,她最会的,便是在人前卖弄温婉。 楚如萱冷清看去,“不知。” 白氏面容扭曲片刻,“不知?什么意思?她不是和你一起来的?” 楚如萱摇头,“门口就一顶轿子,我自己来的。” “什么?!那是让你们两个一起…”白氏瞥见站在楚如萱身侧的蒋莺羽顿时闭住了嘴巴。 “无妨,便和娘亲一起进去吧。” “姨娘,今晚可是闺团,我与莺羽在一起便可。” 蒋莺羽本就慧心,光是从称谓就能看出俩人之间猫腻。 她甜甜一笑,挽住楚如萱手臂,“尊堂,我和如萱在一起便好。” 白氏僵笑颔首,随后离去。 待白氏走后,楚如萱和蒋莺羽找了一处坐下,周围满是女眷攀谈声响,说的皆是谁家女儿没有嫁出,又学了什么诗词歌赋。 简直是将自家孩子吹捧上天。 楚如萱不爱听,倒是有些好奇,若说她应与楚若莲一起来,可已经没有轿子,那她是如何前来? 此时…那悲催的倒霉孩子正一瘸一拐的向着青莲殿偏殿走来。 原本想着租一顶豪华轿子撑场面,谁知根本不让坐轿子入殿,这一路行来也没人看,银子白花不说,典礼马上开始,一路跑,腿脚倒是有些吃不消。 —— 楚如萱百无聊赖吃着瓜果,蒋莺羽也不多话,多时是陪伴在侧看着楚如萱的面颊发呆。 楚如萱知道她想问,但也问不出口,本萍水相逢,她也懒得道来。 约莫一炷香后,夜幕来临,宫娥将灯火点上,奏乐声响起,那些女眷让出路,太监高呵,“皇太后驾到!” 周围一众女眷行礼,楚如萱掺在其中,嘴动未有声,她悄悄抬起眼眸看去,却是瞧见… 她当即垂下眼帘吐了吐舌头。 第51章 下马威 孙氏搀扶着皇太后走出,瞧见她搞特殊剜了一眼。 “众卿平身。” 浑厚声音响起,楚如萱抬眼看去,皇太后模样不错,是个美人胚子,一身贵气却压制不住血液内的霸气。 是也,皇太后为将门后代,当年助力先皇开拓疆土,打下江山。 可楚如萱总感觉皇太后好似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今日众卿不必拘谨,本为赏花宴,待皇上那处礼毕,众卿便可游湖。” “是!” 楚如萱索然无味,寻了处坐下,周围歌舞升平,但皆是女眷,也不知道跳给谁看。 她眸光微微淡扫周围,瞧见一道艳红衣衫女子从偏门悄悄溜了进来。 不是楚若莲还能是谁?瞧着她那狼狈的样子,楚如萱就放心了。 “唉?那不是你三姐?我们要不要过去?”蒋莺羽惊喜道。 楚如萱不动声色瞥了蒋莺羽一眼,“当真?” 蒋莺羽一时间有些纳闷,“就咱们两个怕是也无聊,我不爱与人交涉,也没什么蜜友。”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面容浮现局促。 楚如萱颔首,但并未表示,执起茶壶给蒋莺羽倒了一杯。 蒋莺羽刚起身,膝盖还没直起,便瞧见蒋禾娇一脸欣喜的去了楚若莲身边。 “她俩认识?”蒋莺羽错愕道。 楚如萱将茶杯递到蒋莺羽身前,“喝茶。” 徐风缭绕在楚如萱的身侧,将她面纱微微吹扬,眼底平淡如水。 一时间让蒋莺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楚如萱仰头淡然一笑,“这茶水不错,皇太后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品尝的。” 蒋莺羽面色一喜,“你也爱品茗?” 楚如萱微微颔首,蒋莺羽兴奋的说着关于茶茗的知识,而楚如萱的注意却在远处楚若莲与蒋禾娇的身上。 那几个女眷正在蓄谋着什么。 不多时,一道阴影笼罩在两人身前,蒋莺羽眉宇轻皱仰头看去,“蒋姐,陪伴舍妹定然无趣吧?也是,我四妹独来独往惯了,倒了苦了你。” 楚若莲一脸苦楚,似是对楚如萱忧愁,然而后者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四妹,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先行离去,倒是苦了我,徒步走来好艰辛呢。” 楚若莲摆出一副委屈状,周围人闻声看来,闲言碎语顿然响起。 “这俩姐妹没一起来?难道怀乡郡主是故意的?” “那谁知道,听闻怀乡郡主脑子不好,什么事干不出来?” “哎?那不是礼部尚书女?怎么与怀乡郡主在一起?尚书夫人呢?” 楚如萱抬眼淡扫远处之人,眼底漫上寒霜,虽不言语,却给人极大的压迫,那几名女眷瞧见皆是远离。 “如萱,三姐姐跟你说话呢,难道你还在介意当初宫内之事?是了,都是姐姐不好,没有看住你,让侍卫得逞…” 楚若莲掩住眼眸惺惺作态似是哭泣。 “什么?当初什么事?”蒋莺羽一脸迷蒙站起身。 “乞巧节…哎,也不知皇后查出来没有,一定要给妹妹一个公道啊。”楚若莲拽住蒋莺羽的手,一副为楚如萱考虑的模样。 楚如萱一直坐着喝茶,全然将楚若莲当成空气。 蒋莺羽疑惑扫视俩人,当初乞巧节她并未参加,她对楚若莲也不甚了解,但这般瞧着怎感觉异常虚伪? 蒋莺羽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收起,蒋禾娇上前哼声道:“表姐,你还不知吧?当初乞巧节,怀乡郡主跑到了仓房,发现之时衣衫不整,亦有两名守卫再侧。” 蒋莺羽错愕看去,而周围之人因蒋禾娇的话语勾起回忆。 周围议论声响越来越大,楚如萱依旧淡定喝茶。 蒋禾娇瞧见心中鄙夷,怕是戳中了伤口,无言以对了吧? “怀乡郡主您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 楚如萱抬起眼眸看去,虽眼底毫无波光,但那一眼竟是让楚若莲心底生寒。 楚如萱缓缓站起身,比楚若莲还要高出半个头,在将军府休养那几日,练功加吃好,身体再不似以往那般瘦弱。 她光是站在那里,身形周围傲然成画,皆是陪衬,那一双如星眼眸淡然似水,“说完了吗?” 楚若莲顿时一噎,她以为楚如萱会恼怒,会失控做出丢脸面之事。 “怎么?你是恼火了吗?戳中了你的心事?”蒋禾娇冷哼,随后对着蒋莺羽道:“表姐,你快过来,心她发疯咬你。” 楚如萱百无聊赖垂下眼眸,拽了拽衣袖,“子虚乌有的事我何来恼火?人与狗不同,狗嚎不理便是。” 语罢她便要离去,却被蒋禾拉住,“你说谁是狗!” “对号入座?”楚如萱昂首,嗤之以鼻。 “你!…” 楚若莲眉宇轻皱,暗中拽住蒋禾娇的衣袖,使去一抹眼色,蒋禾娇不甘心道:“瞧你们无趣,便邀请你们一同,一会一起吧。” 语罢她便转身离去,好似给了楚如萱多大的殊荣,楚若莲对着蒋莺羽微微颔首,亦是追随。 蒋莺羽一脸暗色,这俩人是来下马威了?她担忧看向楚如萱,“你没事吧?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心明镜,这俩人是来挑拨关系,楚如萱淡然看向蒋莺羽,“真,你若相信我也无妨。” 她撩起裙摆坐下,可手臂接触茶杯,鼻尖嗅到一股怪味,她眉宇皱了皱,忽而眼眸璀璨。 蒋莺羽叹息一声,“咱们虽然接触尚短,但我知道你心性不坏,定有因由。” 楚如萱轻笑,蒋莺羽还真是坦率,若是在后宫,怕是活不过两集。 楚如萱不言语,将茶水喝掉,她余光淡扫,瞧见远处俩人兴奋的神色心中充满鄙夷。 她将茶水压制在口腔深处,待片刻那俩人离开,她转身将之吐掉。 “我去如厕。” “我与你一同吧?”蒋莺羽要起身被楚如萱按压住,“我自己去便可。” 毕竟…她怕污了她的眼睛。 楚如萱刚向前走,便有宫娥上前询问,楚如萱眉宇淡扫,将那宫娥的模样记下,多一个也不怕多。 路幽暗,那宫娥将楚如萱带到了最偏僻的茅房。 正好,暗夜好办事。 第52章 泼粪水 “郡主,茅房就在前方,奴婢在此处等您。” 楚如萱颔首向前走去。 此处周围一片暗色,伸手不见五指。 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浓重破败腐烂的味道,她脚步微微一顿。 远处喧嚣声响微微传来,皆是浑厚的男声,难道这处与男眷那边相邻? 看来楚若莲是想玩把大的,无妨,那便随了她便可。 楚如萱再次站在茅房前侧顿住脚步,这可把远处的几人急坏了。 楚如萱耳际微动,向着远处倾听,这周围最起码藏了得有五人,她将那位置一一记下,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当她进去茅房,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她抬指轻轻戳动门板,纹丝不动,果然被人反锁。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脚尖轻点地面,向上跃起,挂在茅房横梁上,将身形隐藏好,顺着一尺宽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远处三个宫娥手中提着什么,她们面上戴着丝巾,一手捂住鼻子,面色怪异,正鬼鬼祟祟前行。 楚如萱勾唇一笑,向着远处看去,树后仍有两道身影,正在向这处观看。 那一副看好戏的面容,丝毫没有隐藏。 三个宫娥站在门口,动作心翼翼拿起椅子垫高脚,站在茅房大门前方。 待那宫娥接近,楚如萱闻到从桶内传出的恶臭之味。 那里面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楚如萱眼眸轻转,这样的戏份怎么能够落空? 只见她身形诡异,身形如同残影一般从后门快速向旁侧的树后飞去。 锁定目标位置,她抬起手臂抓住俩人后脖领拽向茅房后面,紧接着将俩人从后门扔了进去。 那两人原本还想着看热闹,怎知眼前景象一转,便砸在了一起。 楚若莲和蒋禾娇仰头看去,却是眼前一黑,头上污秽倾盆而下,泼了两人一脸。 “啊!嗝…呕!”蒋禾娇好巧不巧张大嘴巴想要呼喊,谁知灌了一嘴。 楚若莲和蒋禾娇捂住面颊不断尖叫,恶臭味儿自空中四溢飘向远处。 楚如萱转身进入旁侧茅房,她捏住鼻尖,这味道当真不敢恭维。 果然不出楚如萱所料,当尖叫声响起之时,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 “远处怎么了?怎么会有女子的声响?快!快去看看。” 楚如萱分明从中听到有夏凉双的声音,从他的语气听来自然是不怕事儿大。 然而楚如萱才不管楚若莲,她想丢脸,那就把他的脸丢到旁国好了。 当一众男眷前来之时,隔着许远便闻到了飘荡在空气之中的恶臭之气。 他们脚步微顿,均是捏住鼻子一脸的厌恶。 “这是怎么了?茅坑炸了吗?” 而此时厕所内的两人已经一脸懵逼,听见那些男眷的声响连忙大喊: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楚若莲心中满是悲恨,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他们两人给拽了过来,楚如萱那个贱人呢? 而就在此时,楚如萱整理好衣物从另一侧茅房走了出来。 看见眼前众人一脸迷茫,“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这是不是女眷的茅房吗?” 打头的便是皇上苍英耀以及皇后,俩人面色均是不太好,尤其是皇后,恨不得将楚如萱吃了。 楚如萱知道,这皇后定然是觉得她事多。 宋俊誉瞧见楚如萱一双眼眸璀璨,“参见怀乡郡主,这处乃是男眷聚集之地。” 楚如萱故作倒抽一口气,“那宫娥为什么要将我引入这处呢?”而她抬眼扫视周围,宫娥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当男眷出现之时,楚若莲那处没有了声响。 苍英耀淡扫楚如萱身后的茅房,一脸威严,道:“这处可就你自己一人?” 楚如萱故作疑惑,“我来的时候是只有我自己,但我刚才听到旁侧发出尖叫,不知是谁。” 楚若莲恨的牙直痒痒,她们二人本来打算等这些人离开再出去,然而没想到楚如萱的贱蹄子竟是说出。 “是谁在里面?”苍英耀昂起下颚怒道。 然而空气静的好似停止。 “里面到底是谁!出来!”苍元基怒吼道,欲要上前,却被皇后拦住。 “能与怀乡郡主一起,怕是女眷,你还是不要上前。” 而就在这时,楚如萱感觉空中传播凌厉,直直向着门板射去。 楚如萱下意识向着始作俑者看去,熬玉宸正一脸笑意看着她。 大门裂开一道缝隙,皇后淡然道:“怀乡郡主,不如你前去看看吧。” 楚如萱面无表情,缓步上前将门打开。 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两团恶臭从内跑出。 熬玉宸依旧笑面,手臂看似轻抬,但一道内力不着痕迹向着那两人的脚边飞去。 楚若莲和蒋禾娇摔倒在地,极为狼狈,头上身上均是沾染着污秽,蓬头垢面,险些看不出面容。 男眷瞧见纷纷向后退去。 “我的天哪,这是谁?这俩人是怎么了?掉进粪坑了吗?”夏凉双一脸嫌弃道。 那俩人一听,当即拿手臂捂住面颊,想要逃,可众目睽睽下哪能轻易离开。 “天啊!这不是四姐和蒋禾娇吗?你们这是怎么了?”楚如萱故作一脸惊讶。 楚若莲瞪眼向着楚如萱看去,但面上满是棕黄,泛着骚气的水滴顺着发丝滴落。 充斥怨念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滑稽。 皇上叫守卫上前将两人拽起,守卫眉头竖起,满脸嫌弃,捏住鼻子将她们两人高高举起。 将两人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不是怀荣郡主!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宫娥手中的灯笼向着俩人面上照去,俩人衣衫尽湿,发髻,身上挂着一团团有些晕开的黑黄物体,浑身散发着恶臭,面上沾染着不明。 尤其是那嘴角… 干呕声此起彼伏。 楚如萱不忍直视也跟着干呕了起来,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她们应得到的下场。 那俩人呆若木鸡,完全忘记遮掩。 皇后连忙转身,极为气愤,这处可都是旁国医者,愚蠢!当真是丢脸丢到了旁国。 “还不快派人将她们两个给我清理干净!” 第53章 明争暗斗 蒋禾娇终是反应过来,一脸不甘从守卫的手中挣扎下来,跑几步跪在皇后的身前。 楚若莲亦是反应过来,但并未有所动作,她分明能看到苍元基眼底的厌恶… 皇后一脸怒气,捂住鼻子向后躲去,“你就跪在那,不要再上前,真是丧气!” 蒋禾娇一脸哭丧,不断的擦拭着面颊,然而越是涂抹污秽将面容晕染的到处都是,还不如之前只是沾染星星点点。 她哭泣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禾娇做主啊,都是楚如萱派人将这些粪水倒在了我们二人的身上。” 霎时间,一双双眼眸全部向着楚如萱射去。 楚如萱一脸疑惑:“我不过前来解,与你二人无怨无仇,为何要拿粪水泼在你们身上?” 蒋禾娇一脸悲愤,怒指远传摔倒在地自知闯祸的三个宫娥,“她们能作证!一定是你收买了她们!” 楚如萱一脸委屈向着苍英耀和皇后看去。 是三个宫娥连滚带爬向着皇后奔去,“皇后娘娘,是怀乡郡主收买了我们。” 蒋禾娇凶神恶煞向着楚如萱看去,“你看看她们都已经承认了,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蒋禾娇鬼哭狼嚎的拍起地面,这仰头大哭发髻上一滴不明液体掉入口中。 ‘嗝’她被一噎,顿时呕吐了起来。 周围之人均是看不去眼,连连后退。 苍英耀和皇后实在是看不下眼,苍英耀怒道:“不管此事如何,赶紧把她们两个给我处理干净,待礼毕后再做处理,晦气!” 熬玉宸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瞥了楚如萱一眼,楚如萱耸了耸肩,便被送回了女眷那处。 茅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女眷那边也有所听闻。 楚如萱刚被送回,便有宫娥将她带到了孙氏跟前。 “你没事吧?” 楚如萱眼带笑意在孙氏面前转了一圈。 孙氏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如萱!” 蒋莺羽急匆匆来到楚如萱跟前,“方我听闻男眷那边出事了,可是与你有关?” 楚如萱轻笑摇头,“无关,她们自作自受罢了。” 蒋莺羽一脸自责,“我还说要保护你,这怎么上个茅房的功夫就出了差错?” 楚如萱抬手拍了拍蒋莺羽肩膀,道:“无事,我这不好好的。” 孙氏颔首,淡扫两人,“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你们先歇歇。” 见孙氏离开,蒋莺羽拽住楚如萱询问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然而周身满是对那处的流言蜚语,那俩人怕是已经‘臭名昭著’。 楚如萱本不是会肆意传播坏话的人,就算这样的事情也从旁人的口中传出,也比她说出来的要强得多。 不多时,皇太后便召集大家聚在一起,前往前殿的荷花池。 而随着太监高呵,远处走来一群男眷。 简单礼节后众人聚集在一起,说白了也就是‘相亲大会’开始。 皇后一双眼眸好似萃毒一般看着楚如萱,若不是她,十五公主今日便在此处… 楚如萱瞥向前方,熬玉宸,宋俊誉以及苍元基在一处,美男聚集,简直如同画卷一般。 那些女眷目光所在皆是在宋俊誉的身上,毕竟熬玉宸与楚如萱已有婚约,还是个瘫子,就算长得再貌比潘安,也没有地位可言。 皇上站在高台上说了一些漂亮的开场白,随后一行人向着河边走去。 大部队浩浩荡荡,一些女眷向前挤去,为的就是能站在宋俊誉的身侧。 楚如萱与蒋莺羽走在后方,没有那两个烦人精,倒是觉得清爽了不少。 夜幕彻底降临,萤火虫遍布在荷花上,一盏盏纸灯点缀其间,美如仙境。 楚如萱一开始还颇为惊艳,但后来也觉得无趣。 楚如萱感受到远处走来两道身影,她抬眸淡然瞥去,正是换好衣物的楚若莲和蒋禾娇。 那俩人向着她身边凑来,楚如萱暗自鄙夷,这俩人还没长记性? “姐姐,方才你可是吃饱了?”楚如萱待楚若莲接近之时声道。 此话一出,楚若莲顿时干呕了起来,那记忆在脑海中极为的不好。 她抬眼瞪去,“用你管!” 可这一张口满是臭气,楚如萱捏紧鼻子向后退去,一脸嫌弃。 楚若莲恨的牙直痒痒,但也没有忘记计划,她待众人停下之时,施施然向着皇后走去。 “启禀皇后娘娘,这处极美,若是不来点技艺陪衬倒有些失格调,前些时日四妹为了宫宴亲自准备了曲,她面子薄,就让我来与您。” 一道道眼神向后看来,楚如萱面无表情看了楚若莲许久,忽而她眉眼一弯,似是带着笑意,却让人生寒。 “三姐,还真是谢谢您了,但众宾客赏花正好,此时怕是有些不合时宜,萱儿本想一会宴客之时禀告呢。” 楚如萱一点面子都不给楚若莲留。 楚若莲面色一暗,干笑道:“哦,是这样啊,那真是姐姐不识抬举了。” “嗯,你知道就好。”楚如萱反唇相讥。 周围之人均是对这一对姐妹说话的方式产生怀疑,皇后扫了两人一眼,顿时知晓楚若莲想要作何。 这楚如萱本就无盐柴女,别说会曲,怕是连乐器都分不清。 皇后目光微闪,向着皇太后走去,“母后,您意下如何?” 皇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听众宾客的意见吧。” 宋俊誉察觉异样,刚欲抱拳,却被身侧夏凉双挤开,“太后娘娘,方在偏殿听了曲,倒有些俗气,不知怀乡郡主琴艺如何,在下可是有兴听闻。” 说完,他扫了楚若莲一眼,面展阴险,“但一人着实无趣,不如让两位郡主比试?也好让我们一闻之音。” 楚如萱冷眼看去,这子还真是不怕事大。 欠登楚若莲上线,她昂起下颚,满眼鄙夷看向楚如萱,“若莲倒是无妨,就怕妹妹…” “好啊。”楚如萱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应了下来,她忽而轻笑,“可今日乃为天医节后续,自是要以医术为主,博琴艺倒是跑偏,听闻姐姐这些时日在看医书,不如比试一下?” 楚若莲没想到楚如萱会来这么一手,本想用琴艺压制,可这医术… 楚若莲有些犯难,但前些时日白氏已经交代,虽看了两眼,但也不过刚入门。 见楚若莲许久不说话,楚如萱轻笑道:“三姐可是怕了?” 第54章 装大尾巴狼 “呵呵,姐姐怎会怕?”楚若莲不甘道。 周围旁国医者均是诧异看来,这仁安朝医术本就一般,甚至落后垫底。 这楚如萱是多大的口气?竟然敢在他们的面前比医术? 楚如萱冲着苍英耀施礼,道:“皇上,不如您出题可好?” 苍英耀目光微沉向着楚如萱看去,皇上不出声,又有谁敢插话? 哦不,的确有一人。 熬玉宸转动着轮椅来到苍英耀身前,抱拳轻笑道:“前些时日医术交流关于十五公主的病症,但也只限于交流。 不如今日便让各国医者一起比试,咱们实际操作,将十五公主医治好如何?” 楚如萱疑惑看去,蒋禾娇不是说旁国医者束手无策?哦,原来是打嘴炮啊,并未真枪实战。 苍英耀眼眸微闪,面展喜色,楚如萱瞧见更为疑惑,那日发生了什么?让皇上有这般神情? 苍英耀对着楚如萱和楚若莲道:“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楚如萱微微颔首:“既如此又怎能博了皇上的兴致。” 毕竟这场比赛的输赢,关乎荣誉,能让皇上开心便可,毕竟这十五公主可是皇上的一块心头病。 虽然她并不想将苍梦琪治好,但也无妨,相较来说,让各国使者丢了面才是最重要的。 仁安朝在队伍中的医者听闻均是满脸兴奋。 楚如萱也从他们的表情得知,前日可谓学的少,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有这般的神情。 皇上又向着楚若莲看去,“怀荣郡主,你认为呢?” 楚若莲干笑一声,“臣女也是这般认为。” 她可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是千斤重的那种石头。 可这时皇后似乎有些不悦,她在暗中拽了拽皇上的衣袖。 “皇上,怎能将十五公主交给这些人,若是他们治不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前些时日各国医者诊断,苍梦琪身体治不好便残疾,给他们拿来作为比试可就坏了。 然而苍英耀心思通透,似是知道熬玉宸打着什么主意,毕竟是…那国的质子,自然知道内幕。 而且还有凤临国的医者在,怎么都能将苍梦琪给治好。 皇上一声令下,便选定好场地。 众人一起移步到苍梦琪的殿上。 当楚如萱瞧见被缠成木乃伊一般的苍梦琪时,她心中充满了怜悯。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极为惨烈。 而她亦是不知当初调查的结果如何。 但瞧着皇后和苍英耀的模样,应当有结果,不可说,所以并未对外公布。 反正楚如萱只要知道这件事情不涉及于她便可。 无关者在大殿外等候,医者在殿内。 夏凉霜一脸邪笑向着楚如萱看去,“不知道怀乡君主想要怎么比试?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是比试失败了便会丧命。” 按照他的意思来说,便是不管是怎么比试死了都跟他无关,全都赖在楚如萱的头上。 楚如萱却是双眼眯起笑道:“我听闻十五公主身上多处骨骼,咱们这处一共有四国的医者,不如一国一处躯干,并且我与三姐一人一只胳膊如何?看谁处理的好。” 夏凉双闻声瞪圆眼眸,冷哼道:“你一个毫无医术的人,还想着上手?当真是不识抬举。” 他敢在皇上面前这般说楚如萱,自是不拿仁安朝当回事。 楚如萱虽然对仁安朝没有深厚的感情,但这爱国之本是她血液中流淌的东西。 “到底行不行,试一试便知。”楚如萱亦是傲然道。 楚若莲听完顿时满脸错愕,她现在就连草药都学不清楚,怎能为人治疗? 而且一看血淋淋的东西她就想吐。 她咬了咬牙瞪向楚如萱,觉得她也不可能会有那么高强的医术,不过是看谁死撑到底罢了。 而且是楚如萱自己想在旁国医者面前丢脸,可怪不得她。 所以,她只要配合楚如萱表演,亦是在关键时刻踩低她一脚便可。 皇上见状叫人将用具拿来,楚如萱扫了一眼,还算是齐全。 外面传满细细碎碎的声响,皆是不相信楚如萱,等着看笑话,亦是有心人等着楚如萱将十五公主弄死,沦落阶下囚的下场。 可楚如萱是谁?不会给他们一丁点口舌之争的机会。 宋俊誉眼底含笑向着楚如萱看去,“在下先行处理十五公主。”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在手帕上,随之罩在了苍梦琪的鼻息下。 楚如萱眼底放光,“可是在做麻醉?” “你懂什么?这是迷魂药。”夏凉双满眼鄙夷瞪了楚如萱一眼。 楚如萱冷冷撇去,却听宋俊誉道:“此药的确有麻醉的功效,适合做这种伤筋动骨的治疗。” 语罢,他瞧见楚如萱炯炯的眼神,笑道:“不过是本国的秘药,不可传播。” 楚如萱颔首,心中倒是有了算计,既然这世界有此药,只要她寻来便可,也不是难事。 她瞥了一眼苍英耀,果然面色不好,夏凉双更是一口气憋得脸通红。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轮到楚如萱上前检查,她戳了戳苍梦琪身上一处穴位,她手指微微动,便道:“药效还没开始。” 啧,有些慢啊。 夏凉双还要诋毁,却听宋俊誉道:“的确,要再过半炷香。” 时间到,苍梦琪彻底陷入麻痹,楚如萱扫了一眼周围,拿出一把匕首。 她在手上掂了掂,一点手感都没有,倒是也能凑合使用,慢慢悠悠在烛火上消毒。 楚若莲瞧见也跟着楚如萱一同拿着匕首捏在手中,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浑身颤颤巍巍。 楚如萱淡扫一眼,那对面的东岳国和虎威国选择苍梦琪的双腿,而宋俊誉选择了两只脚踝,毕竟他带来了六个人。 那三伙人均在交涉,思虑如何下手,然而楚如萱已经执刀划向苍梦琪的胳膊。 鲜血顿时喷涌,泼溅了楚若莲一脸。 “啊!我不做了!我不做了!”她连连后退,双眼瞪得圆大盯着苍梦琪的伤口。 楚如萱眉头微蹙,“姐姐这就认输了?” “我认输!认输!”楚若莲连忙跪在苍英耀跟前,“皇上!臣女认输!” 苍元基不忍,上前对着苍英耀道:“父皇,此事实属强人所难…若莲医术…” 苍英耀冷哼,向着楚如萱看去,“怎么有人就行,有人不行?没那本事还要逞能?退下吧。” 第55章 比试医术 楚若莲面如死灰,欲哭无泪被苍元基拽起,向着远处的白氏奔去,声的抽噎着。 皇后瞧见心疼欲要上前,被苍英耀拦住,“既然已经答应,就不要捣乱。” “那可是你的女儿啊!”皇后低声呵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 楚如萱丝毫不被楚若莲打扰,她刚刚本就是故意吓唬楚若莲,将苍梦琪的血管割破,但也不伤性命。 她正处理伤口,却听旁侧夏凉双冷哼,“什么手法,还敢装大爷。” 楚如萱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并未多话,顺着肌肉纹理切开,将里面破碎的骨头取出。 夏凉双瞧见瞪大了眼眸,他这处没有动作,而宋俊誉竟是与楚如萱一样的手法。 楚如萱亦是注意到,与宋俊誉相视一笑。 远处的熬玉宸瞧见,面色依旧呈现笑面,但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不同。 一道内力向着宋俊誉手中的匕首打去,后者将之抬起,内力破空而出。 而此时楚如萱正低垂的眼眸,根本没注意俩人的动作。 楚如萱动作十分细腻,将碎骨全部取出,这条胳膊还算好,只手臂有一处损伤。 她旋身拿出仁安朝准备的接骨药,这药原本应该涂抹在外面,却瞧见楚如萱直接涂抹在了骨头断裂处。 “郡主…”王太医想要提醒,却瞧见楚如萱给她使来一抹安定的眼神,这才罢了。 夏凉双冷哼,“我们早就看了,那药根本不好用。” 楚如萱将夏凉双当空气,依旧动作,这处没有针线,楚如萱也不想施展太多,将伤口合上,罩上纱布。 她瞥向对面,宋俊誉亦是如此,看来这处还没有缝合的技术。 但也不知医术最强的麒麟国可是会,然而他们根本不会搭理仁安朝这种国。 东岳国和虎威国倒是省事,都没切开伤口,直接涂抹了他们国家的药,但楚如萱细细闻了药味,基本成分还是能看出。 她可不算偷师,不过是看医术程度罢了。 约莫到了子时,楚如萱将苍梦琪另外一条胳膊弄好,旁国的医者也已经弄好。 楚如萱擦拭额角汗水,上前对苍英耀行礼,“臣女已经处理完毕。” 之后各国的医者也前行报备。 外面鸦雀无声,均是被楚如萱展露的一手惊呆,虽然他们不会医术,但能使出这么花里胡哨的一手,已经够了。 然而蒋禾娇却上前,跪在苍英耀跟前,“皇上!怀乡郡主分明是剽窃凤临国医者做法,并不能当真啊!” 宋俊誉瞥了蒋禾娇一眼,为楚如萱深感无奈,一国郡主,难道就因为其貌不扬遭到诸多为难? “皇上,怀乡郡主并未剽窃,医者本无国界之分,不过是手法相似罢了,但过程不一。” 苍英耀怒目瞪向蒋禾娇,“凤临国医者都这般说,你还有什么好讲?” “臣女…并无。”蒋禾娇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苍英耀瞥了一眼床上的十五公主,“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待十五公主醒来能行动才知,约莫七日后。”楚如萱如实道。 旁国医者均是皱眉,夏凉双上前道:“我们明日便要归国…” 这时熬玉宸上前,笑颜看着众人,“皇上,正巧七日后乃是本王与怀兴郡主婚约,不如各位观礼后再揭晓如何?” 苍英耀颔首,扫兴众人。 “如此,尚可。”宋俊誉儒雅道。 既然熬玉宸这般说,东岳国医者自是应下,看旁国都这般说,夏凉双也不好说什么,便也答应下来。 楚如萱略微诧异向着熬玉宸看去,是也,马上就要进入婚约… 还不待她细想,便听皇后带着质疑问道:“素问怀兴郡主久不离府,这一身医术如何得来?” 楚如萱原本并不想展露医术,但敌人都打在脸上,怎能不还击? 楚如萱略微行礼,道:“臣女不出府,自是在家中学习,父亲教导臣女,虽为一介女子,但也需要有才德。” 苍英耀昂首看向楚振阳,“侯爷,当真?” 这一晚上楚振阳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听闻楚如萱说了句好话自是应下。 苍英耀极为欣慰,笑容满面道:“还请各位医者在此留七日,便让元基带领各位游览本朝。” “是。” 苍英耀满眼笑意瞥了楚如萱一眼,虽今晚茅房之事他觉得是楚如萱搞鬼,但那又如何,一看那医术的手法他就满意。 他自是看出旁国医者眼中的吃惊,博回一面,越看楚如萱越顺眼。 宴会散去已经是后半夜,因皇上心情好,谁也没敢提茅房一事,蒋禾娇和楚若莲只能有苦往肚里吞。 楚如萱回到君远侯府倒头就睡,担心了一夜的慧月瞧见无奈。 翌日一早,楚如萱醒来心情极好,好久没有这么舒坦的睡上一晚。 她知道白氏和楚若莲现在不能将她怎样,毕竟昨晚她大出风头,而且结果还没出来。 若是此时她出事,那俩人难逃其责。 慧月端着早膳进入房中,一脸喜气,“姐,用膳了。” 楚如萱简单洗漱,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慧月嘻嘻一笑,将粥盛出,“我听闻下人说昨日三姐被人泼了粪水,现在还在洗漱,都要扒下一层皮了。” 楚如萱无感,点头用膳。 慧月大眼一转,跑到楚如萱跟前,“姐,难道是你…” 楚如萱摆出禁声的模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慧月当即爽朗大笑,“真是太好了!真解气。” 楚如萱淡笑不语,用过膳,刚要出门,听闻鹤轩前来移步前院。 楚如萱冷漠应下,难道是那俩母女有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来到逢春院,白氏正高坐厅堂,楚振阳去上早朝。 “参见姨娘。” 白氏被这姨娘叫的习惯,也没往昔那般气愤,但依旧没好气道:“那箱子,是寰羽王叫人送来,鹤轩,拆开看看!” 白氏本不该,但似是为了薄了楚如萱面子。 “既然是萱儿的,便让萱儿拿回去看吧。”说完,楚如萱给慧月使去眼色。 后者刚要动,远处传来声响,“慢着,四妹,六日后便是你出阁,姐姐也想一睹寰羽王送来之物,这日后可是瞧不见呢。” 第56章 心生一计 楚如萱扫了一眼箱子,不大不,约莫一尺高两尺宽,红色漆面暗纹勾花。 早在半月多前熬玉宸便将聘礼给送来,这又是什么东西? 她皮笑肉不笑看向楚若莲,“三姐,我这可是婚宴用具,看是能看,但昨日你被粪水浇灌,可不要凑近,免得沾染污气。” 楚若莲咬牙切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僵笑道:“是,我的好妹妹,姐姐就站这看着。” 她倒是想看看熬玉宸一个瘫子能送来何物。 楚如萱示意慧月打开,刚开一条缝隙慧月就瞪大了眼眸,惊呼自唇边溢出。 当盒子彻底打开,还未见何物,就险些被闪花了眼眸。 今日艳阳高照,阳光直射盒内,待珠光散尽,里侧一片金红映目。 慧月向楚如萱示意,楚如萱颔首,前者将凤袍霞帔展开,火红嫁衣用金丝镶嵌,裙摆衣袖绣有金色珠片,在阳光下闪烁光辉。 纤腰下裙摆略微蓬起,后方绣有祥云图腾。 白氏和楚若莲均是瞪大了眼眸,嫉妒的眼底发红。 这嫁衣均是从女子学会女红便缝制,修改到出嫁那日,寄托念想。 然而白氏压根就没拿楚如萱的婚事当回事,从未教导女红,这场婚宴亦是想用嫁衣来羞辱楚如萱,却没想到…… 楚如萱微微愣住,但很快恢复神色,若是嫁给心爱之人定然感动不行,但他与熬玉宸,本就是利益关系。 “收起来吧。”楚如萱淡然道,语气破冷。 白氏和楚若莲回过神,后者巧笑道:“这寰羽王当着那是爱惨了四妹,竟是将嫁衣都准备好,但这若是说出去,还以为是四妹懒惰呢。” 楚如萱回身淡扫,“是啊,我就是懒啊,寰羽王勤快便可,这不是省了我的事。” 楚若莲瞪眼眼眸,女子本该持家,这楚如萱将是将懒惰说的这般有底气? 楚如萱不管白氏母女,转身离去。 叶嬷嬷与海嬷嬷刚起身便听闻消息,询问楚如萱,瞧见嫁衣之时亦是惊叹。 “这可是名绣娘做出的嫁衣,怕是制作了许久。”海嬷嬷一脸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样。 楚如萱掩唇轻笑,“无妨,你们就算想穿我都是可也让的。” 叶嬷嬷顿然瞪眼看来,“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嫁衣可不能随意给人穿,快,还有六日便是婚宴,这侍夫我还没有教你。” 叶嬷嬷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不多时拿出一本书给楚如萱。 那上面绘画着…咳咳。 “这姿势不错哈?”楚如萱一脸僵硬看向俩人。 叶嬷嬷和海嬷嬷均是面色一红,“这东西也只能你自己体会,我也说不出。”叶嬷嬷叹息一声,“倒是苦了你没有娘亲。” 楚如萱淡然一笑不语,将人书收起,“萱儿收下了。” 随后开始一天的礼仪训练,入夜,楚如萱将硝石拿出,准备制作暗器,琢磨了一夜,楚如萱在清晨之时终于制作出几个漆黑的圆球。 本是试验品,她也不给予什么厚望,反正有几日的机会。 转眼间三日过去,楚如萱也算是安然,前两天叶嬷嬷与海嬷嬷就被皇太后召回宫。 没人看管,她乐的自由,白天锻炼轻功心法,晚上研制炸药,那一颗颗黑黑越做越精致。 直到捏成钢珠大,不管是扔到地下炸出坑,还是飞烟雾,均可。 慧月在一旁瞧见乐开了花,“姐,这东西还真是厉害。” 楚如萱瞥了一眼落日,眼展光簇,后日便是婚宴,是时候了。 “你去看看还有多少银两。” 慧月颔首,回去清点,不多时,她拿着一个箱子走回。 “姐,这几日都没花,还有一千三百两,和五百两金子。” 楚如萱颔首,这些钱财倒是够用了。 她对着慧月勾了勾手指,“你出去帮我采买东西,旁国地图还有帐篷,以及…” 慧月不解看去,“姐,马上就与寰羽王成亲了,这些东西王府都有,买来作何?” “要你买就买便是。” 慧月搔了搔后脑勺,找了个由子出府。 回来之时已是入夜,慧月找到楚如萱道:“那些东西太显眼,我叫人戌时送到后院。” 楚如萱颔首,吃过晚膳打坐练功,到戌时便向着后院走去。 然而要前去后院就要路过楚若莲的宅院,她凌空跃去,然而在眼看着就要路过之时好似听到了她的名字。 因好奇,楚如萱落在门前,抬指在楚若莲房间窗户上戳了一个洞。 楚若莲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放心郡主,一定让她毙命。” “明日戌时,我要见到结果。”楚若莲一脸阴狠。 “可是那处刚翻修完,光洁的很,不好点火……”黑衣人犹豫道。 “这还用我教你?随便找些干柴便是,那处…可离柴房近。” 楚如萱眉宇微转,这楚若莲是想放火烧死她? 楚如萱勾唇一笑,她心生一计,倒是要感谢楚若莲赶尽杀绝之恩。 她快速去取了东西,随后回到凛秋院,将东西全部打包好,趁夜独身前往乱葬岗…… —— 月莺阁。 一身黑衣的熬玉宸正与廖明喆博弈。 “爷,今晚属下瞧见四姐去了乱葬岗,不知在寻找什么。”玉影一脸疑惑道。 “呵,怕是没好事。”玉镜冷哼,将茶水递到桌上。 熬玉宸淡扫那两人,皆是闭嘴。 廖明喆一脸气恼,将棋子摔在桌上,“什么东西,死局都能让你下活了,不玩了!不玩了!” 熬玉宸但笑不语,让玉影将棋盘收起,抿了一口茶水,道:“去看看吗?” 廖明喆眼眸一转,摆手道:“我可没兴趣。” 然而熬玉宸将那日楚如萱在赛场上精彩表演说出,真香现场还原。 然而待俩人前去之时,楚如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君远侯府附近。 俩人只好跟随而至。 狂风吹扬着俩人的脸,廖明喆一脸不悦瞪向熬玉宸,“你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楚如萱身无三两肉,奇丑无比,为何非要娶她?” 第57章 不负今生 “互利互用,她丑,我瘸,不是极为相衬?” 廖明喆撇了撇嘴角,“也不知那丫头到底能不能把你的腿脚治好,治好后还是再换一个吧,看着她我实在是吃不下饭。” “她面上沾染毒素,好了应该还能看。”熬玉宸轻笑道。 “那身材也不行啊。”廖明喆依旧贬低着。 熬玉宸但笑不语,急速向着前方飞去。 而俩人不知,对话皆被下方缓慢行走的楚如萱听闻。 她仰头看向天边俩人,心中一窒,虽然知道与熬玉宸是利益关系,但这么说出,还是不舒坦。 原来她在熬玉宸的心中竟是这般,亏她还将他当成朋友。 那俩人隐在君远侯府不远处,瞧见楚如萱晃晃悠悠从远处进入后门,回到了凛秋院。 当俩人推门进入之时,瞧见楚如萱正端坐做桌旁,上方正放着两杯热茶。 楚如萱抬眼淡扫俩人,态度不甚客气,“来作何?” “来看看你还需要理由?”熬玉宸笑道,在楚如萱旁侧落座。 楚如萱淡淡扫去,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倒不认为王爷会无事来寻如萱,有事说,无事请离吧。” 熬玉宸不在意楚如萱态度,甚至是习惯了,他轻笑道:“嫁衣可是喜欢。” “喜欢。”楚如萱淡然道。 “就没了?”廖明喆极为诧异,那嫁衣可是熬玉宸用一百名绣娘,连夜赶制了半个多月才完成。 楚如萱向着廖明喆撇去,“不然呢?” 俩人顿时一噎,这楚如萱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熬玉宸面色逐渐暗了下去,起身道:“既然郡主不欢迎我们…” “慢走不送。”楚如萱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那俩人出去并未走远,廖明喆观察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异样,“你说她去乱葬岗作何?” “不知…”熬玉宸也猜不透楚如萱在想什么。 —— 翌日,楚如萱早早醒来,一整天都在准备东西,随着太阳西下,吃过晚膳,楚如萱静坐屋内。 运气打坐,这一坐就是坐到了戌时。 她感受到远处飞来身影的声响,屋内先是被喷入蒙汗药,紧接着便是一股焦糊味传来。 这处虽为侯府繁华之地,但极为偏远。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围浮现烧灼感,楚如萱将手臂放下,内力回笼,紧接着破窗向着远处奔去,将藏匿好的尸体放在床榻上。 这一去一回,都没瞧见有人发现走水,慧月那丫头也没叫喊,估计是被迷晕,倒是省了她的力气。 窗户上映照着火焰升起的景象,楚如萱待时辰差不多,将尸体挪到了门口的位置,将身上的饰物尽数戴在了女尸身上。 楚如萱对着女尸碎碎念两句,随后奔向慧月的房中。 那丫头正半边身子歪倒在床上,果然被迷倒。 她快速将之托起,绕过火焰向侧门走去,一路上便听有人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她站在侧门向着凛秋院看去,整个院落尽数被大火吞噬,整个天幕一片火红。 楚如萱啧了啧舌,倒是可惜了那处美景,楚振阳知道定然气晕,那可是费尽了钱财才建成。 侧门已经有马车等待,楚如萱将东西和慧月扔向车内,便叫车夫向着城外赶去。 —— 君远侯府中,一众下人拎着水桶灭火,但那火势极大。 当楚振阳得知前去,见到被烧了一半的凛秋院当即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楚若莲看着远处大火,眼底升起鄙夷,看来楚如萱是插翅难逃。 火灾灭了将近一夜,翌日清晨,在楚如萱的房中找到两具黑如焦炭的尸体。 下人将之拽起都直掉渣。 楚振阳颤抖着前来,见到尸体之时又晕了过去。 一夜间,怀乡郡主葬身火海的消息传播的沸沸扬扬。 此女子就算到死,都没能让百姓瞧见真容,熬玉宸得到消息前去,看见那尸体眉宇紧皱。 楚振阳已经缓过神来,对着熬玉宸叹息一声,“看来如萱是与你没有缘分,这明日就是婚宴…” “爷,这衣物还完好…” 玉影一脸默哀,从房内走出,手中捧着被烧成黑炭的盒子,然而里面衣物却是完好。 “带回去吧。”熬玉宸淡然道,面上已经不似往昔那般满是笑意。 谁都不知熬玉宸在想着什么,那一脸沉色浓的能滴出墨。 他仰头看向楚振阳,“那女尸当真是怀乡郡主?” 楚振阳强行挤出一滴老泪,叫下人端出一个托盘。 “这是从女尸身上拿出的玉镯,是将军夫人给予,这段时间如萱一直戴着。” 熬玉宸眯起眼眸看去,那手镯的确是楚如萱最近戴的,但她还有另外一个,并不在此处。 并且前日楚如萱还去了乱葬岗,难道是偷天换日? 熬玉宸将手镯捏在掌心,询问道:“这手镯可是能给本王?” 楚振阳微愣,一个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王爷若是喜欢便拿去。” 熬玉宸颔首,“厚葬萱儿。”说完便离去。 —— 此时,楚如萱满脸笑意,出了绕城,她便将车夫打晕丢了下去,亲自驾驶马车南下。 孙氏曾说过,亲娘可能是医理大国,那么就只有南端的麒麟国。 不得不说,那黑衣人下的蒙汗药着实猛烈,出行三日慧月都没能醒来。 她从怀中掏出鸡腿啃咬两口,身后传来一声唔嘤。 她将马车停下,靠在树边,钻入了车厢中。 “慧月,你醒了呀。”三日滴水未进,慧月嘴唇干裂,楚如萱打开水壶喂下几滴。 慧月舔了舔唇边悠然醒来,“…姐…” 她眼眸淡扫,周围并不是府中,她顿然大惊,“姐,我们是在哪里啊?” 楚如萱如狐狸一般轻笑,“你家姐死了,日后我叫任予妗,你呢,叫任笙,我们是好姐妹,嘿嘿!闯江湖喽!” 任性潇洒,不负予今生。 “啥?!”慧月被吓得够呛,连忙爬起下了马车,这一看周围皆是绿树,在哪都不知道。 她一脸哭丧拽住楚如萱的衣袖,“姐,马上就要到婚约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在寰羽王身边多好?” “回去?不行哦,已经过去三日了,嘿嘿。”楚如萱一脸奸诈。 第58章 初入麻城崖 楚如萱费劲口舌将慧月哄好,并且说出自己的目的,寻找亲娘。 当慧月得知外室并非亲娘之时诧异,但想到这些时日楚如萱准备了那么多都是为了离开便也释然。 俩人有了新目标,一路高歌心怀壮志上路。 一路道消息居多,楚如萱听的最多的便是关于她的故事,传闻寰羽王与怀乡郡主暮翠朝红,至死不渝,与她的嫁衣礼成,并且连办了三日。 俩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传扬整个大陆,寰羽王也被打上痴情种的称号。 楚如萱听闻恶心到想吐,神特么可歌可泣,不过是熬玉宸不想被婚约缠身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但也有让楚如萱骄傲的消息,苍梦琪已经醒来,两只胳膊完好如常,腿不能行,但两只脚有感觉。 她彻底的打了其它六国医者的脸,为仁安朝争光,但人已‘死’着实可惜。 连走一月沿途行医赚钱,终是到了仁安朝的边界麻城崖,当欲跨过国界之时楚如萱被现实彻底打败。 —— ‘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上身素白点缀翡花棉袄,下面淡粉襦裙的楚如萱仰头看着暗色天幕,伸手接住飘然而下的雪花,满眼怅然,她拍了拍身侧的慧月,“走吧,收摊回家。” 慧月一头雪为楚如萱撑着油纸伞,嬉笑一声点头,“姐,今天赚了不少,够买肉了。” 楚如萱偏头看去,眉头微挑,道:“肉什么肉?我们要省钱知道不?” 楚如萱无奈摇头,将板凳扛起,踩着雪花向着城边的院子走去。 这院子是临时租来,不大的一进式,一两银子一月。 原本的房主是一对老夫妻,被女儿女婿接到绕城居住,这处整洁,种植花草,但现下已经被楚如萱种上了药材。 楚如萱等待慧月烧饭的空荡将钱匣子拿来,数了数里面大不一的银子她一脸忧愁。 转眼间她在麻城崖居住了两月。 她本想去医馆赚钱,但因麻城崖是国界所在,身份查询极为严格,她也并未带证明出来,所以她现在是个黑户。 想要弄个假身份,但又要上衙门汇报,一层层递交到绕城户籍部,十分繁琐。 所以…只能支起摊,楚如萱一脸苍凉,何时她这般凄惨? 都怪…马德!她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原来六国根本不互通。 六国以白霜城为中,那里管制严格,不管去哪国,都要到白霜城中转。 然而想要去白霜城要置办通关文书,光一个手续费就要两万黄金。 在白霜城置办去旁国的文书更是一国一个,各国费用不等,可想而知也是极贵的。 虽然很好的限制了各国闲杂人等通过,但!楚如萱表示不服,早知道就攒够了钱再从绕城出来。 可曾想她有一天会为钱财愁秃了头? “姐,吃饭了!” 楚如萱应声,将钱匣子收起,出去与慧月吃饭。 现在这日子慧月极为满意,与姐俩人相依为命,没有那些纠葛,每一顿饭都吃的开开心心。 楚如萱吃着吃着便将筷子摔在了桌上,“不行,这样赚钱太慢了!” 慧月囧着脸看去,“姐,这两万两可不好赚,咱们现在…只有五百两啊。”俩人从绕城出来三月,金子根本就没动。 慧月掰着手指头算,这两万两对于她来说可是天文数字,行医赚取的钱财也不过是按银子来算,这要赚到何年何月? 楚如萱若是想要找到亲娘,怕是亲娘的骨头都化成渣了。 楚如萱没胃口,转身回到了房中,马上进入冬日还要买炭火保暖,还要购买衣物。 因麻城崖与白霜城相邻,物价颇高,赚取的钱财若不省吃俭用简直入不敷出。 楚如萱将面上涂抹的伪装洗去,坐在床榻运气打坐,远处镜中映出少女惊为天人的面容。 是也,经过这两月的药敷,楚如萱的面颊已经完好,一双淡色弯叶眉,原本眼眸就灿然如星。 巧鼻梁山根高挺,鼻尖微翘,双唇红润微嘟,巴掌大的脸肌肤吹弹可破,毫无暇擦。 还没长开,有些青涩,但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美的不可方物。 当初瞧见之时楚如萱惊呆了片刻,因两个女子出行极为不便利,便用胭脂化了个极丑的妆容,把脸上点满了麻子。 弯月缓缓下降,破晓的光簇照耀在楚如萱面颊上,她将手臂收回,完全将昨晚的负面情绪清空。 “啊,又是正能量满满的一天。”楚如萱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与慧月吃完早膳化好妆容向着一如既往的位置走去。 昨天的初雪已经融化,路上湿哒哒一片,临近中午之时暖阳才将地面烤干。 楚如萱支撑着下颚百无聊赖数着过往的人流,这一上午都没有一个人前来。 忽而大地震动,连带着摊位跟着震动了起来,楚如萱下巴震得直麻,“咋?地震了?” 她向着远处看去,只见一群人快速向着城西奔去。 慧月正睡觉,听闻声响睁开眼眸迷迷糊糊向着楚如萱看去,“姐,怎么…啊!” 忽而一名妇女奔向慧月,将她撞翻,楚如萱眼明手快将慧月拽住,但摊位却被撞翻,笔墨洒了一地。 而妇女竟是全然不管,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 楚如萱这暴脾气顿时上来,快步上前拽住那人的后脖领,冷声呵斥:“撞了人就想跑?” 若是道歉也就完了,最讨厌这种肇事逃逸! 妇女恼火转身看去,不断甩着楚如萱的胳膊,“耽误我赚钱有你好看!”她一脸横肉不断甩动。 楚如萱眼眸顿然瞪大,“你赚钱就是钱,我的就不是?给我妹妹道歉,赔偿笔墨钱!” 哎?等等…赚钱? “对不起!行了吧?赶紧放开我。”妇女扔下一贯文银,甩开楚如萱就要跑,却再次被拽住。 “你等等,什么赚钱?你若告诉我,这文银就不要了。”楚如萱放缓态度道。 那妇女着急,一脸不耐烦道:“城主夫人难产,万两求医,赶紧松开我,我还要去接生呢。” 说完那妇女跑开,连文银都不要了。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转头看向慧月,后者一脸懵逼看着她。 “还等什么?走啊。” 第59章 剖腹产子 楚如萱跟着人流来到太守府门口,传闻麻城崖的太守极为年轻,正是因为年轻气盛,敢言敢做。 留在朝廷苍英耀怕惹事,就将他分配到了麻城崖镇守。 他与夫人相濡以沫,只此一人,但老天对这样的爱情总是抱有关闭门打开窗的态度。 年近三十的太守与夫人共浴爱河十余年才有这一个孩子,然而却又难产。 别问楚如萱是怎么知道的,这呜呜泱泱的人群中传播出来的。 太守门口已经被填满,因为情况紧急,只要是稳婆就能进入,但也只能提供经验,不得上手。 楚如萱耳力不凡,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城主夫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却是逐渐虚弱的迹象。 若是一刻钟还生不出,怕是俩人都保不住。 收拾好摊位回来的慧月在人群最后面找到楚如萱。 “姐…” 楚如萱回身看去,收起抱臂的单手,对着慧月扬了扬,“刚那一贯银钱呢?” “在这。”慧月从怀中掏出,楚如萱面无表情将之拆开,紧接着向空中扬去,大喊道:“天下掉银子啦!” 周围人去纷纷抢夺拾起,楚如萱拽住慧月顺着角落向着院子里钻去。 守卫一脸懵,却还是很快将楚如萱拦截住,“大胆狂徒!私自闯太守府?” 楚如萱凌厉瞪去,冷声道:“还要不要你家夫人活命了。” 门口做记录的白眉医者抬眸扫了楚如萱一眼,“你一个丫头骗子,自己都没生过孩子瞎搅合什么!回家玩去!” “夫人马上力竭,你们还在这做什么记录?当真荒诞至极!”楚如萱冷哼。 “那你有什么办法?”白眉医者不知是被楚如萱的气势压迫还是为何,脱口而出。 “剖腹产子。”楚如萱厉眼淡扫道。 “呵!真是笑话,你是想要了夫人的命吗?” “剖腹?真是愚蠢!” 一道道不好的声响自楚如萱身后传出,均是贬低。 白眉医者听闻更加恼火,“来人!把这逆贼抓住,竟是想要夫人的性命!” 楚如萱眼眸微动,躲过周围守卫快速向院落内跑去,她身形快速,根本抓不住她。 她飞快向着声源奔去,身后守卫亦是跟随。 “来人!快抓住她!” 一道黑影掠过,抓住她的手臂向后摔去,她顺势向后跃起,一个翻滚落地。 楚如萱抬眼看去,眼前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剑眉入鬓,五官周正,年纪轻轻人中却蓄着胡须。 然而眉宇间的忧愁以及恼火毫不掩饰。 她猜想此人便是城主,也只能赌一把,连忙行礼道:“民女任予妗,听闻城主夫人难产,前来救治。” 楚如萱刚停下便被守卫抓住,她毫不闪躲,目光笃定看向游元明。 “你?”游元明冷声道,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此人内力深厚。 而刚才并未对楚如萱动死手,看来是手下留情了。 “是,民女认为剖腹产子,才能最大化留住夫人和孩子,夫人已经力竭,若是再拖延下去孩子定然胎死腹中,夫人亦是危难。” 楚如萱垂眸道。 游元明瞳孔微缩,厉声道:“本守凭何相信你?” “民女以性命保证。” “呵!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个钱?”游元明冷哼道,但心中已经动摇,其余的稳婆根本束手无策,只有此女子所述新奇。 “能救得了夫人,自然值钱。”楚如萱满脸璀璨笑意看去。 游元明微微一愣,示意守卫将之放开,那身后白眉老者匆匆跑来,跪倒在游元明跟前,“太守!万万不可啊!” “是啊!太守,那可是两条性命啊,此女这般,怎能胜任。” “她不能你们能吗!都是一群废物,给老子滚!”游元明一声大喝,拽住楚如萱便向着屋内走去。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真霸气。 楚如萱被扔到后院,门口数名稳婆进进出出,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拿。 游元明猩红了一双眼眸,这时一稳婆出来,浑身颤抖跪在游元明身前,“老爷,夫人大出血力竭晕了过去,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楚如萱眼眸一瞪,抬手拽去游元明腰间的匕首,“失敬了太守,准备针线金疮药!” 话音落下,哪还有楚如萱的身影,一个个稳婆均被楚如萱踹了出来,室内只留有她一人,随之将门反锁。 白眉医者颤抖着一双手怕打膝盖,“造孽啊!真是造孽!太守,您这是不顾夫人性命,往火坑里推啊!” 游元明一双猩红眼眸瞪去,医者顿时闭住嘴巴,在一侧连连哀叹。 他叫人按照楚如萱的吩咐拿来东西,放在门口。 屋内水汽晕染,血腥味扑鼻,楚如萱扫视一眼周围,工具倒是齐全,她二话不说持刀对准了女子的腹部。 女人已经昏厥,但腹部传来顿疼,她低喊一声又晕了过去。 这倒是省了楚如萱的功夫。 而这时,门外已经被守卫重重把守,楚如萱插翅难逃。 一层层肌肤纹理被切开,胎囊展露在眼前,而里面的胎儿一身青紫,羊水流干,已经窒息。 楚如萱极为心疼,将胎囊切开,心翼翼把孩子取出,婴儿却是一动不动。 她抬指快速拍打婴儿的脚丫……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响彻云霄。 一身鲜血的楚如萱单手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 然而她已经不是进去的模样,水蒸气将她面容的伪装融开,她面容绝美,好似仙子降落凡尘。 她将孩子递给游元明,后者却是不接,直奔屋内,楚如萱大喝,“孩子没事,你先出去,我还要救夫人。” 他抱住孩子一脸僵硬,转身将孩子递给屋外的稳婆。 “我的天!这孩子…”稳婆一看差点吓晕,这哪是孩子?简直是煤球。 楚如萱头也不回道:“憋的,长开就好了。” 楚如萱一转身,瞧见游元明还在屋内,她也不介意,将门口的针线拿了进来,快速消毒一遍缝合伤口,将金疮药涂抹在上,一系列完事,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 她回身看去,竟是瞧见游元明带着水雾的眼底,他缓步上前,抬手抚摸着女子面颊,“莺儿…你是最伟大的娘亲。” 楚如萱叹息一声,不得不说,游元明还真是个男人。 “太守,夫人约莫一会就会醒来,需要休息,伤口不能动,她太虚弱,最近也不适合补品…” 楚如萱碎碎念,游元明全部颔首,一句不反驳。 第60章 误认奸细 楚如萱越看游元明越满意,眼底面上露出后妈的笑容。 可她笑容还未落下,身前游元明忽而一手袭来,紧紧掐住了楚如萱的脖颈。 “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奸细。” 游元明怒目而视,使出的手劲儿极大,将楚如萱的面容捏得有些扭曲,一片胀红,险些喘不上气来。 楚如萱略微挣扎,奈何眼前之人下的乃是死手。 楚如萱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臂。 游元明眸光一暗,紧接着手臂微微松开。 楚如萱落地抱住脖子微转,向着游元明不悦瞪去。 “你这般攥着我的脖颈,到是要我怎么说话?” 游元明瞪着楚如萱,好似要将她吃掉一般。 “回答我的话!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楚如萱略展忧愁,疑惑不解看去,“你此话何意,怎么我救了你的夫人?还救出祸事来了。” 游元明不言语,眼眸紧紧地瞪着楚如萱的面容。 楚如萱察觉不对,抬手摸了摸面颊,这一摸竟是摸出一片黑黄之物。 楚如萱心中无奈,叹息道:“这胭脂的质量还是差了点,一点都不防水。” 刚刚室内满事水雾,已然将妆容给退去。 游元明依旧不解看着楚如萱,她哀叹道:“民女若不将自己变成这般模样,怎能苟且度日?” 游元明依旧不为所动。 楚如萱瞧见苦笑一声,“我与妹妹,独活于世,不将这面容遮拦,它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游元明一脸疑惑看去,眼底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悲切看去,“予妗乃是家中女,家人已经都不在这世界。” 游元明了然,面色缓和下来,忽而床榻上的女子发出一声轻音。 两人连忙回身看去。 齐莺看着肚子上空空如己,一脸悲切哭泣了起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齐莺像抓住稻草一般抓住了游元明的手臂,纤长的指甲在上面印下一道道血痕。 楚如萱连忙上前道:“孩子还在,你也没事,现下不要动,好好休息片刻再看孩子也不迟。” 齐莺看到楚如萱满脸疑惑。 游元明道:“就是这女子为你接生,孩子确实无事在外边。” 齐莺满脸欣喜,欲起身,腹部传来疼痛顿时止住动过,哑着嗓子道:“快,快把孩子给我抱进来,我要看看。” 当满身乌青的宝贝被齐莺抱在怀中之时,她眼底满是幸福的泪水。 游元明上前轻轻擦拭,细声细语道:“乖,生完孩子不许哭,眼睛该不好了。” 楚如萱看到这一景象极为触动,缓缓的退了出去。 而门外原本那些守卫也已经在游元明的吩咐下避让,但依旧留下来几位跟在楚如萱身侧。 楚如萱侧目问道:“我妹妹呢?” 而就在这时角落的慧月挣开守卫钳制,奔向楚如萱。 “…姐姐,姐姐我在这里。” 楚如萱瞧着慧月面无异样,这才放心。 她一脸璀璨笑意看向守卫。 “不是说接产给钱?我现在已经将孩子接出钱在哪里?” 守卫一脸为难摇了摇头。 “太守吩咐了,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要等夫人彻底完好才行。” 说白了,谁知道剖腹产子的后遗症是什么,万一今天好好的,明日就丧命了,这谁也保不准。 毕竟是从没有见过的手法。 楚如萱也不急,毕竟她住宅院还要自己烧饭吃,这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是极好的。 忙了一天楚如萱有些疲乏,在管家的引路下来到一处院落休息。 室内干净整齐,桌上摆放瓜果食物样样齐全,楚如萱吃了一点,便与慧月睡下。 而她不知,婴儿出生后不久,貌美女子为麻城崖太守夫人剖腹产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麻城崖,甚至有向外扩散的势态。 夜幕落下,楚如萱缓慢睁开眼眸,耳侧传来大门轻轻关闭的声响,她抬眸看去,瞧见一脸囧相的慧月。 “怎么这副表情?” “姐,我们根本出不去呀,门口都是守卫,这不是被禁锢了吗?”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看去,“你说万两与禁锢几日,你选哪个?” “当然是选择…”慧月茅塞顿开,当然是钱重要,可忽而她又一脸难耐。 “可是姐,失去这几天自由,真的好难受。” 楚如萱捋着长发起身,缓步到慧月跟前,笑道:“这三个月以来你与我吃苦了,现下塌心在这处享福,旁人给的也不花咱们钱,白要白不要不是?” 慧月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可惜过了片刻,俩人想要休息也没那个时间。 因为时不时有人前来询问。 如何下奶,几日能行,伤口疼怎么办? 这一个个大惊怪的神情着实逗笑了楚如萱。 “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不如让我先去看看可好?毕竟我也要为夫人诊断后续的情况。” 守卫略加思索,觉得可行,“还请任姑娘稍等片刻,属下禀告太守。” 不多时,他一脸笑意归来,对着楚如萱道:“任姑娘,请随属下移步。” 楚如萱在他的带领下向着后院走去。 太守府院落极大,光着一路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围摆设应有尽有,路面上一处积雪皆无。 看着路途,齐莺应当从那个院落被抬回了后院,整个院落极为清静。 齐莺听闻声响,抬眼看来,楚如萱也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齐莺长相古典,五官清秀,浑身透露着温婉,她瞧见楚如萱之时,眼底闪过惊艳,忽而轻轻一笑。 “没想到为我接生的竟然是一个丫头,而且还长得这么秀美,真是出乎我意料。” 说着她便要起身,却被楚如萱快步上前压住。 “你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不能动,而且这孩子现在也不利抱着,让他趴在你的身上就可。” 齐莺听完更感诧异,“你一丫头能接生就已经罢了,竟还能说出这一番话语?” 楚如萱温婉一笑,坐到齐莺身侧逗弄着宝宝。 “身为医者什么不会呢,并且也没有长幼之分不是吗?只要能救人便可。” 齐莺点了点头,“是也,能像你这般的孩子当真不多,你今年多大?” 第61章 认 作干娘 “予妗今年二八。” 齐莺满脸错愕,“可瞧你这模样还极,当真是童颜,还以为你十余岁。” 楚如萱笑了笑,不再多言。 齐莺歪头想了想,“二八,也到了及簸之年,可曾嫁娶?” 若说楚如萱嫁了还好说,可看身段也不像是生过孩子。 楚如萱摇了摇头,垂眸看向婴儿。 那一团子已经被放在旁边,巧的口中正吐着泡泡,毕竟刚生出来,也不知道像谁。 齐莺一脸犹豫的向着楚如萱,单手抚摸着那处。 “孩子已经下生半日,可我这奶水…” 楚如萱抬眸扫了一眼,看那模样应该是还没下奶,是也,齐莺的身子偏瘦弱,并且贫血。 “问题不大,只要让您家老爷多揉一揉便可。” 齐莺一愣,面颊以肉眼看见的速度红成猴屁股,她娇嗔瞪向楚如萱。 “你年纪这么,竟是能将这话挂在口中当真不知羞。” 楚如萱爽朗大笑,“身为医者这些话自然要挂在口上,若是讲究那些礼节,连这些羞涩之话都说不出,那怎能给病人看病呢?” 楚如萱说着执起齐莺的手诊断,面展愁容。 “这几日你身上要排恶露,所以补品尽量不要吃补血之物,补血在这一个月内可是大忌。” 正当楚如萱将所有保养秘诀缓缓说来之时,齐莺轻轻一叹。 “我听闻你从便失去了父母,与我有些相似,原本我以为没人教导我这些事。 现下竟是能从你这丫头片子的口中听闻,当真是让我有些…唉。” 楚如萱抿唇一笑,“无妨,有什么问我便可,今晚你要早些休息,这孩子呀,也只有在近几个月才是最让人省心的。” 两人对话间婴儿睁开眼眸,好奇的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熟练的逗弄着孩子,齐莺瞧见极为暖心。 “你可是有心上人?” 楚如萱被这突如其来一句问的一愣,她抬头看去,道:“并无。” 说完,她自嘲一声,“你之前怕是没看到我那一脸的丑态,是个男人都不会追求于我。” 齐莺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方我听阿明道来,你以丑示人皆是因为没有能够撑得住家门的兄长。” 齐莺说着说着声音渐,看着楚如萱一脸若有所思,忽而眼眸一亮,道: “若是没有你,我与孩子怕是都保不住,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我亦是知晓。 你乃我与孩子的救命恩人,不如你当我这孩子的干娘吧。” 楚如萱闻声一愣,诧异看去。 她…不过是想要赚取钱财,却是认了个干儿子? 她缓慢垂眸看向正冲着她灿笑的宝宝。 ha?太守儿子的干娘? 正当她呆愣之时,大门被打开。 一脸意气风发的游元明走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干娘?” 楚如萱回身对着游元明行礼,便听齐莺把刚才所说的话语又说了一遍。 齐莺一脸兴奋看着楚如萱,“我听问你话语便知你与我相投,不似那些女子惺惺作假。” 游元明爽朗大笑,将楚如萱按压在椅子上,随后坐到齐莺身旁抱起孩子拦住她的肩头,眼底满是宠溺看去。 “你是不知,予妗还有一身武艺,等你好了,倒是能切磋切磋。” 楚如萱抽了抽嘴角,扫了齐莺一眼,武艺?切磋?她也没看出齐莺会武术啊,连个经脉都没有。 齐莺眨了眨眼眸看来,“当真?那真是太好了,我年幼身体便不好,学了一些花拳绣腿,但内力没有,寻常武技倒是可以,你可是能给我展示展示?” 楚如萱了然,瞧着齐莺这一脸兴致冲冲的模样也不好败兴,笑着站起身道:“予妗却之不恭。” 楚如萱站的稍远,怕风吹到母子,施展了一套跆拳道,看的齐莺眼底光簇更甚,连连拍手。 “真棒!等我好了一定要跟你学习。” 好了?那最起码要一个月后,她怕是早就走了,但也不好败了齐莺的兴致,便点了点头。 齐莺轻轻推开游元明,“你还有公事,就不要打扰我们两个了。” 看着齐莺一脸不耐烦,游元明抬指掐了掐她的鼻尖,“好了,我知道你们有悄悄话想说,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游元明走后,齐莺拽着楚如萱说了许多,从家世,到游元明身边不断围绕的花花草草,再到楚如萱吐露心声要钱财是为了去白霜城。 原来当初齐莺是本为秀才的游元明在街头赎回来的女子,也就是俗套的卖身葬父。 但齐莺与旁女子不同,坚韧豪爽,深得游元明心,俩人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 但官大诱惑到,总有女子骚扰,皆被齐莺一一化解,但也少不了游元明专一的态度。 当齐莺听闻楚如萱需要巨大钱财之时豪爽说出全包了,但被楚如萱拒绝,不管是作何,她都不想靠人施舍。 只要生产的赏金便可,但也只有五万两银子,与两万黄金还是有些差距。 齐莺一听楚如萱这么有原则,更是惺惺相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真是相见恨晚。” 楚如萱瞧着齐莺眼皮子直耷拉还要拽着她说话,当真佩服此女子。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齐莺看出当下道:“困了吧,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 “是夫人…”楚如萱起身行礼,却被齐莺瞪住,“你都是我孩子的干娘了,还行礼作何?叫姐姐便可!” 楚如萱歪头甜甜一笑,“好的姐姐。” —— 楚如萱本就睡了一下午,此时全无睡意,她枕着手臂翘起二郎腿看着棚顶。 对于齐莺让她认孩子当干娘,她并没有什么可开心。 毕竟俗套一点想,她生,她接,给钱本就是利益关系,她是一个医者,并且今日施展医术让人大跌眼镜。 齐莺这般地位怎能不看出楚如萱的价值? 但想想齐莺热情的态度,也不像是装的,楚如萱暗自啧了啧舌,不管如何,抱住大腿就对了。 隔日一早,楚如萱推开大门,瞧见屋外张灯结彩,下人各个面带喜气。 “你们这是在作何?”楚如萱问向远处走来的婢女。 “少爷诞辰,自然要举办庆典。” 婢女站定在楚如萱身侧,将手中托盘向前展示。 楚如萱纳闷接过,婢女笑道:“还请姐换上跟奴婢前去前院。” 第62章 OH!认作干妹妹 楚如萱颔首,进屋一看是一身新衣,淡雅素花勾勒的薄纱内里细棉质棉袄,下摆藕合色拖摆褶裙。 她换上站在镜前转了转,慧月进屋一看顿时呆愣在原地,“姐,您太美了。” 楚如萱笑了笑,“一定是太守夫人准备的。” 慧月快步上前,为楚如萱整理衣物,“这身太衬您,我一定为您梳个漂亮的发髻,还有,姐,您也别扮丑了。” 慧月一脸囧相,道:“今日我听闻您已经出名了,画不画丑没啥大用,还不如打扮的美美的。” 楚如萱闻声颔首,“出什么名?” 慧月叹息一声,站在楚如萱身后梳起长发,“一早出门太守府门口站满了人,均是寻医,让你出去看诊,但好歹今日是公子的寿辰,太守便将人遣走,明日再看。” 楚如萱闻声眼眸从到大,瞬间来了精神,这时候推她的银子?不是要了她的命? 但一想想也确实对,便过了今日再说吧。 时辰到,楚如萱被请了出去,宴会上人满为患,放眼看去皆是男眷,女眷少之又少。 那些男眷各个眼眸似虎看着楚如萱。 因齐莺刚生产,孩子,不便出行,就一直在后院。 楚如萱纳闷了一天,一直被游元明拽着应酬,直到晚间,当游元明醉酒兴起将楚如萱以‘干妹妹’介绍给大家。 当男眷们对着她介绍自己有多少才能,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之时。 楚如萱才知道其真正的目的,诞辰宴竟是变成了相亲大会!? 楚如萱一脸僵笑拒绝所有人的示好,找了个由子便向着后院走去,却被下人拦截齐莺要见。 楚如萱无奈只得前去,齐莺瞧见楚如萱满脸惊艳,拍了拍身侧位置让她坐下。 楚如萱上前,却并未近身,毕竟刚从外面回来身体带寒气。 孩子正伸着手抓着空中,看去极有活力,身上的青紫也少了不少,看那嘴角的女乃渍应当是刚喝过母乳。 齐莺瞧见面展羞涩看去,“你说那法子当真还用。” 楚如萱微微一愣,便会意齐莺说的是什么,“虽好,但也要吃补品,片刻后我给你一计方子。” “好!”齐莺挪动着身子拽住楚如萱的手,“你跟姐姐说说,外面的男眷你可是有喜欢的?哦,不,现在应该叫我嫂嫂了,嘻嘻。” 楚如萱真想翻个白眼,看来这‘干妹妹’是俩人研究了一夜的成果。 “嫂嫂,予妗不急,您与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予妗当真羡慕,若是没有那般男子,予妗宁可孤独终老。” 齐莺叹息一声,“好吧,像你哥哥这般的男人当真是少见,可真的没有合你心意的吗?” 看着齐莺微蹙的眉头,楚如萱轻笑,抬手将之抚平,“哥嫂的好意予妗心领了,但予妗是真的不急。” “好吧…” 楚如萱写下方子交到了丫鬟的手中,齐莺叫住楚如萱道:“今日一早就有许多人排队让你问诊,你若是不想要嫂嫂出钱,用自己的本事赚钱也是好的。” 齐莺说完抱羞一笑,“听闻你先前在路边支摊,饱受风寒,现在便在太守府安心住下,有你哥哥保护你,无人敢伤。” 楚如萱淡然一笑,回身行礼,“多谢嫂嫂,感激之情,无以回报…” 齐莺一脸怒气看来,“你跟我说的什么话?我这孩子还躺在这呢,可是薄了我的面子?” 楚如萱干笑一声,“不敢当不敢当,谢谢嫂嫂。” 楚如萱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回到院落之时已经是戌时。 隔着许远依旧能够听到前院的喧嚣,怕是要一夜无眠了。 —— 入夜,绕城云雾笼罩的山头,一只大雕与男子静至于山巅之上。 熬玉宸侧身,修长五指抚摸着大雕的头顶,“墨染,她已经三月没有消息,是否已经丧命?” 墨染仰头向着天空长啸,似是感受到了主子的悲伤。 一道应景的笛声自身后响起,火红身影从暗处走来,廖明喆放下手中玉笛爽朗一笑。 “又到了日常晚间忧愁时?” 熬玉宸鹰眸淡扫,“何为日常?何为忧愁?” 他叹息一声,道:“玉影还没有消息吗?” 廖明喆耸肩来到熬玉宸身侧,一起看着山下层峦叠嶂美景,“有消息不早都告诉你了?何时那般如画的女子还能从此处策马奔腾,哎…” 熬玉宸目光微转,眼底寒光略微渗人,“何时你也学会挖苦我?” 廖明喆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倒是我听月莺阁的手下传回消息,你可是要听听?” 熬玉宸淡然扫去,廖明喆顿时投降,“好好,我说,传言麻城崖有一女医者,竟能想出剖腹产子妙招,不仅医术了得,那模样,那身段,啧啧,医术完全就是陪衬啊。” 正当廖明喆一脸陶醉之时,眼前狂风闪过,紧接着便瞧见熬玉宸坐在墨染的背上向着远处呼啸而去。 —— 太守府,楚如萱心情极好,大早上刚出门就瞧见游元明命人送来的五万两银子,一箱箱摆满了整个院落。 慧月眼睛瞪得圆大,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楚如萱但笑不语,叫慧月找人将银子存起,并换成金子,管家得知连忙领命,还以为楚如萱多爱财,才没给银票。 原本应当换成四千多两,但游元明还是给了五千整金票。 人家的好意楚如萱也不好薄了面子。 她梳洗打扮好,将齐莺的伤口换药后,便前往游元明专门为她准备的院子中。 楚如萱抱着暖炉坐在珠帘后,一层薄纱将她眼前景象遮掩。 她能看得到外面,而问诊的人却看不清她的面容,皆因有一半前来问诊的人全是瞻仰她貌美的容颜才前来。 然而半天过后,那些奔着面容的人均是被楚如萱的医术所折服。 光是多年的急症,在楚如萱的妙手回春下,能当场治好的都治好,需要保养的也找到了救治的方子。 临近傍晚之时,这院落依旧挤满了人,从城西排到了城中。 楚如萱坐了一天腰疼不已,她品了一口茶,向着前方看去。 “姑娘,可是能诊断杂症?” 第63章 探寻身份 楚如萱笑了笑,向前方看去,来者戴着面具,一双眼眸让她格外熟悉,尤其是那嗓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楚如萱示意他抬手,刚接触到男人手臂之时,楚如萱如同触电一般,深入诊断,她眸光暗了暗。 “公子,您这病女束手无策,还请另寻它医。” “当真如此?”男人双眼眯了眯。 楚如萱冷冷一笑,“是,女从不说假话,你请起,身后还有众百姓需要救治。” 男人却不起身,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楚如萱。 忽而他指尖微抬,狂风自远处袭来,将楚如萱眼前的薄纱撩起。 楚如萱眼眸微眯,抬袖遮掩,但只那一瞬间,男人亦是看见她的真容。 忽而时间仿若停滞,男人眼眸从未曾从楚如萱的面上移开。 当薄纱落下之时,楚如萱冷冷一笑,“公子可是看够了?这一天与您一般的男子数不胜数,这伎俩还是收回吧,无病还请离开,任笙,送客!” 慧月上前,眼底展现疑惑,这一天姐还未曾对谁不客气,而看不出来的病症也这一个。 但她也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善茬,带着守卫便上前,道:“公子,请吧。” 男人离去后,楚如萱心情全无,她分明诊断出这男人身上的毒素与熬玉宸的一般,那男人确定是熬玉宸无疑,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罢了,反正自己容易已经恢复,他定然认不出。 不过好在有一幸事,每次敷完药膜都会将剩余的给慧月涂抹,现下慧月也已经瞧不出当初的模样,亦是清秀可人。 不然当真会露馅。 楚如萱起身,对着慧月道:“今日诊断截止,将剩下排队的人记录,明日规矩照旧。 若是日后问诊只取疑难杂症,官家生意人均收取千银诊断费,穷苦百姓分文不取。” 没诊断到的百姓一开始听闻还哀怨连连,可听到后面顿然欢呼了起来。 “那之前的穷人怎么办?”其中有穿着破棉袄的男子一脸愤然道。 楚如萱淡淡扫去一眼,并未答话,向着远处走去。 “你不知道?之前任姐也没收穷人的钱。” “是啊!从没见过这么菩萨心肠的医者,你应该感激,怎么还能问出来?” 敢这么问,百姓都能喷死他。 是也,之前穷苦的百姓,楚如萱亦是分文未取,甚至是贴补银子叫人抓药。 吃过晚饭,看了孩子和齐莺,楚如萱回到院落之中。 转眼七日过去,温度骤降,下起大雪。 从那日规矩后,楚如萱便轻松了不少,亦是千金难求一面。 今日,楚如萱为齐莺将腹部的线拆了下去,看着那一条如同蜈蚣的疤痕齐莺一脸沮丧。 “予妗,这可怎么办?” 楚如萱眉头微蹙,略加思索后道:“我倒是有能去除疤痕的药膏,但是要调配,并且药十分难寻,需要雪绒草。” “雪绒草?有!”齐莺一脸惊喜,这一声倒是把孩子吓哭了。 楚如萱连忙抱起,“嫂嫂,你这冒冒失失可真不好。” 齐莺吐了吐舌头,逗弄着孩子,“前些时日你哥哥上山打猎,正巧遇见雪绒草,本想进贡,不如我拿来?” 楚如萱皱眉,齐莺道:“马上到皇后的寿辰,心意吗,但是你知道,你哥哥…” 楚如萱颔首,“我一会去问问。” “问啥,我现在就叫人拿来!” 齐莺当下叫手下前去,游元明得知一脸无奈,眼底亦是蓄满了宠溺。 楚如萱拿到雪绒草,便回到了住所,叫人买回其余的草药,开始制作焕肌膏。 这药方,楚如萱原本在前世便得知,但毕竟流传百年,失传了一部分,她现下已经将亲娘留下的医术看了大半。 好在看到完整的方子。 一切准备完毕,楚如萱着手制作到深夜,看着那透白的药膏楚如萱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割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还不待血流干,她便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伤口先是传来一片刺痛,血液不再流出,紧接着伤口转为淡粉色,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伤口彻底愈合,只有淡淡一条划痕。 楚如萱见药效可以,便睡了下去。 隔天一早手上伤口全然不见。 她命丫鬟将药膏给齐莺拿去,才前去问诊的院子。 看着天空飘荡的鹅毛大雪,楚如萱心头浮现怅然,按照游元明所说,待齐莺出了月子才能离开。 这钱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够。 楚如萱刚到院子之中,便瞧见门口挤满了人,她眉头微蹙,见慧月一脸惊悚前来,“…姐!” “这般慌慌张张作何?” “姐,他来了,他来了…” 楚如萱正疑惑之时,瞧见远处人群避让出一条缝隙,紧接着坐着轮椅,一脸灿笑的熬玉宸转身看来。 他上身披着黑色裘皮,长袍及地,双鬓染上积雪,面颊也已经冻得通红,瞧着模样应当是等了许久。 他身侧站着一脸局促笑意的游元明,瞧见楚如萱前来快步走来,“予妗,寰羽王听闻你医术高超,前来看腿。” 说着游元明凑近楚如萱耳际声道:“当真大爷,非要在外面等,说什么跟百姓齐平,害的我也要跟着站着。” 楚如萱笑了笑,声道:“哥哥辛苦了,剩下的交给妹妹。” 游元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楚如萱肩膀,“哥哥相信你。” 这些时日不乏有刁民,均被楚如萱的不烂三寸之舌化解,更是得到游元明的欣赏。 楚如萱缓步上前,站在熬玉宸身前,“民女任予妗参见寰羽王。” “起来吧,任姑娘医术了得,名扬万里,自此熬某前来问诊。” 楚如萱心中冷笑,怕是暗的不行来明的,这腹黑的男人还真不怕事大。 她心头微转,这男人最讨厌的便是上赶着的女子,呵呵…既如此,那么… 楚如萱将熬玉宸邀请进院落,待熬玉宸坐好,她一把抱住了熬玉宸的手背,单指在上面划动,暧昧十足。 见熬玉宸没反应,楚如萱索性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处骚动,“王爷,您这手当真嫩极了。” 楚如萱一脸花痴看着熬玉宸,那眼神足以腻死一个人。 熬玉宸眉头紧皱,足以夹死苍蝇,他连忙抽回,“能看出我身患什么病?” 第64章 深夜会见 楚如萱眨着一双水眸含情绵绵看去,“能,王爷服下这贴方子,便能药到病除。” 楚如萱执笔写下,轻缓递到熬玉宸手中,两指相触之时… 楚如萱单指在熬玉宸的拇指一侧轻轻划动,似是撩拨,眉眼一抬,顺势抛去一个媚眼。 熬玉宸眉头皱的更深,推着轮椅向一侧,待熬玉宸看到纸上写的是何之时,眼底蓄满暗色向着楚如萱看去。 那女子却依旧满脸笑意诊断他人,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游元明见熬玉宸问诊完毕,一脸笑意前来,“今晚便留宿可好?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熬玉宸用余光扫向楚如萱,后者虽没看他,但他分明能感受到楚如萱的注意力再此。 他清隽面上蓄满笑意,道:“也好,这般能更好的治腿,多谢游太守。” “不敢当不敢当,游某的荣幸。” 楚如萱看着俩人向内院走去,目光虚了虚。 —— 夜幕降临,廖明喆一身酒气从窗户进入熬玉宸的房中。 他身形摇摇晃晃,执起酒壶在熬玉宸面前晃了晃,“许久未喝到这么绝佳的酒水,怕是只有麻城崖能找的到。” 酒气冲鼻,熬玉宸眉间不经意皱起,向后退去,“不如你前去白霜城,汇集六国美酒,也好喝个够。” “呵呵!”廖明喆仰身趔趄坐在熬玉宸身侧,“我可惜命的很,若碰到那老不死的女人,怕是没命回来喽。” 说着廖明喆眼底好似闪烁微光,向着熬玉宸看去,“今日你可是与那女子见面?怎讲?” 熬玉宸淡然扫去,手指微抬,纸条自骨节分明大掌落下。 廖明喆打了一个酒嗝将之捏起,碎碎念道:“亥时相约,沐好为佳?” “哈哈!熬玉宸啊熬玉宸,你也有今天?这可是美色当前啊,瞧你那一脸不情愿,若不行,我替你前去如何?” 瞧着廖明喆模样可不像是说笑,熬玉宸眉心一紧,一到内力自廖明喆眼前晃过。 廖明喆连忙向后退去,酒醒了大半。 “我不就说说而已,你怎么还能当真?不过这妮子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我瞧着她的模样,真是一点楚如萱的痕迹都看不出。” 熬玉宸面带沉思,不再言语。 此女子虽然极美,一双眼眸似与楚如萱如出一辙,但浑身上下透露着风尘气,与楚如萱的灵气乃云泥之别。 倒是可惜了那模样。 “不管如何,今晚前去试探便知。” —— 天空飘荡雪花,夜晚一片安宁,路旁光簇微闪,楚如萱打着油纸伞向着后院走去。 慧月一脸焦灼,“姐,难道您当真要为王爷治病?” 这若是治疗,定然加深接触,那不是就露馅了吗? 楚如萱仰头看向天际,抬手接下雪花,“我心中有成算。” 深夜,狂风怕打着门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一道黑影自窗前闪过,‘哐当’一声,风夹杂着雪花吹了一地。 坐在太师椅上的楚如萱轻抿一口茶水,毫无动作。 来者缓步到她身侧,一道轻嘲充斥耳侧,“我就知道你没死,竟是藏匿于此处。” 楚如萱仰头一脸甜笑看去,眼底盯着熬玉宸的腿略显诧异,“没死?王爷您能站着?能站着最好,一会倒是能让我省些力气。” 她眼眸微转,似是狡猾狐狸,施施然站起身来到熬玉宸身前。 这男人竟是先下手为强?无妨,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两人距离极尽,她扬起媚眼魅惑望向熬玉宸深如幽潭的鹰眸。 一寸寸缓缓向前,巧鼻尖贴住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笑脸顿然落下眉宇紧皱,一张俏脸便成包子,旋身向后,娇嗔道: “王爷,这般美酒佳夜,怎么不沐浴更衣?这一身汗渍当真臭死,不过,您什么模样萱儿都喜欢。” 女子娇笑仿若铜铃,“王爷,既然您来了,那萱儿便不与您躲猫猫,带萱儿回家吧,这些时日,萱儿好想您呢。” 楚如萱单指向着肩膀勾去,香肩半露,纤长腿暴露在空气中,魅惑向着熬玉宸走去。 “演完了吗?”熬玉宸冷冷道,依旧站如泰山,衣袖下的手不懂声色发出内力,将楚如萱肩头提起。 楚如萱微楞,诧异看去,“演?难道…”她气质忽而一变,冷清向着熬玉宸看去,“难道王爷喜欢这般的萱儿?” “那我们就来玩俏公子与百面娇娥的戏码可好?”楚如萱抬起轻挑勾住熬玉宸下颚。 楚如萱倚靠在熬玉宸的胸前,仰头楚楚可怜看去,“爷,您为什么没有动作呢?难道是不喜欢萱儿了?难道您与我的嫁衣成婚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还是萱儿不够卖力?”楚如萱面展娇羞,一抹红雾漫上面颊,她无视男人额角暴起的青筋,撅起红唇向着男人隐忍的下颚吻去。 熬玉宸在袖下紧紧握住的双拳忍无可忍,抬手将楚如萱掀翻在地。 楚如萱娇喊栽倒,一双水眸哀怨看向熬玉宸。 熬玉宸低吼:“你到底是谁?” 楚如萱期期艾艾道:“我是萱儿啊…” “你根本就不是,当真瞎了我的眼!”熬玉宸甩袖转身,却是不能行。 他垂眸怒目而视,楚如萱如同挂件一般抱住他的大腿,凄惨哭道:“王爷,您带予妗离开吧,既然我与王妃相似,我不怕做替身,甘愿服侍在王爷身侧…啊!” 熬玉宸抬脚将楚如萱挥开,索性那一瞬间楚如萱用内力护体,熬玉宸也没心思发现,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楚如萱盯着半合的窗户瞬间变脸,冷冷一哼拍打着胸口起身,将衣衫拽紧。 “跟姑奶奶斗?您当真嫩了点!” 熬玉宸这般高傲的男子自是不喜欢上赶着的女人,唯一能赶走的办法便是顺势而为。 楚如萱坐在椅上喝了一口凉透的茶水,怅然呼出一口气,当真痛快。 熬玉宸这一路磕磕绊绊回到了宅院,面色黑如碳。 廖明喆瞧见一脸揶揄上前,“怎么?那姑娘没伺候好你?” “明日回绕城。”熬玉宸阴冷道。 “怎么?不是楚如萱?” “是个屁!” 廖明喆闻声顿然一惊,熬玉宸堪称谦谦君子,何时口吐芬芳?看来…那女子的活也不行啊。 第65章 禁幽王府 翌日一早楚如萱便接到玉影通知,熬玉宸将药方带走,回去试用。 然而到底为何,楚如萱自然知晓。 慧月正为楚如萱梳妆,一脸疑惑道:“姐,寰羽王为何离去?不是要治腿?” “被我治好了呗。”楚如萱奸笑道:“不过不是腿,是心。” 慧月一脸纳闷,楚如萱轻笑起身,前些时日已经派慧月将二进院子的钱匣子拿来,但房子并未退,毕竟半月后还要回去。 楚如萱数了数里面的银子,这些时日问诊赚的其实不多,主要为的便是打响名声。 但官宦前来治病,那些贪财,楚如萱还是收了不少,四舍五入现在也有八千金子,说起来与两万相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楚如萱难免有些忧愁。 “任姑娘,夫人请您前去。” 远处传来齐莺婢女的呼喊,楚如萱应了一声,交代慧月稳住前来看诊的人,便向着后院走去。 今日阳光正暖,风吹在楚如萱的面颊上极为舒坦。 她哼着曲来到后院,大门推开映目屋内却是有三人。 齐莺,游元明,以及一名身穿藏蓝色花袄,模样看去半百的嬷嬷。 “予妗参加哥嫂。” 她眼眸淡扫嬷嬷,齐莺一脸僵笑,介绍道:“夏嬷嬷乃禁幽王妃的奶娘,此次前来想要让你前去禁幽王府为王妃看病。” 夏嬷嬷起身对着楚如萱行礼,一双浑浊眼眸扫了楚如萱一圈,此女子面容绝佳,气质亦是不凡,不过就是出身卑微了点。 但被太守认作干妹妹,身价水涨船高,也算是能跟她搭上话,若往昔,自是不会多瞧上两眼。 楚如萱有些不解齐莺的表情,有人来看病不是好事? 而且这禁幽王妃可是大差事,能赚不少。 禁幽王苍元诺乃大皇子,降生便被立为太子,母谁不知,但因年幼之时偷拿了皇太后的‘金翼军’军印,被定大逆之罪打回原型。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传遍古今,为了牵制游元明,苍元基便将现禁幽王苍元诺落定麻城崖。 齐莺面色再次僵了僵,对着夏嬷嬷道:“予妗来了,你们商议吧。” 夏嬷嬷颔首,对着楚如萱道:“任姑娘,老身前来便想询问您可否给王妃看病?诊金少不了姑娘,但唯一条件便是要在王府住到治好。” “若是治不好呢?”楚如萱眼眸微嘘看去,终是明白哥嫂的意思,若是前去,可就没有庇护她的资本,全听禁幽王发落。 夏嬷嬷不再多言,一双眼眸深邃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轻笑,“好,予妗答应。”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治不好一说。 夏嬷嬷会心一笑:“任姑娘,还请收拾好行礼,一会与老身前行。” 游元明叫住夏嬷嬷,厉眼道:“予妗现在为本太守的干妹妹,夏嬷嬷应当知晓该如何做。” “奴婢知晓。”夏嬷嬷面色不改。 待夏嬷嬷被带走后,齐莺才拽着楚如萱,一脸焦急道:“你当真有成算?” 齐莺叹息一声,继续道:“禁幽王妃身染重病多年,群医束手无策,但前去看病的医生没有一个能从禁幽王府出来,是生是死未知。 此次能让王妃的嬷嬷前来,可想而知多么看重你,你若是不想去,他们也强求不来,若是去了,哥嫂…” 齐莺咬了咬牙,怒道:“若有不测,哥嫂豁出性命也要将你带回。” 楚如萱心头一暖,拍了拍齐莺肩膀,“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要等你出月子与你讨教武艺,放心,不出半月我就回来。” “好…”齐莺握紧了楚如萱的手。 —— 出行半日,傍晚终是到了麻城崖郊外的禁幽王府。 这一路上楚如萱皆能感受有人跟随,怕是熬玉宸还未放弃,寻人监视。 此王府坐落于山头,周围百草丛生,树木光秃,积雪布满枝丫。 楚如萱进入王府,还未等休息,便被夏嬷嬷带去一座偏僻院落,提名‘忘忧阁’。 “啊!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 隔着许远,楚如萱便听闻里面传来的大喊声,还未等靠近门厅,便瞧见一身藏蓝色衣衫,长发冠起的男子从内被推出。 “王爷,任姑娘带来了。” 苍元诺转头看来,面颊布满被王妃抓挠的五指红印,五官与苍英耀及其相似,不似苍元基俊傥之美,却充满阳刚。 “民女参见王爷。” 苍元诺眼底划过惊艳,但也只是一瞬,他抬袖擦拭面颊血痕,自嘲道:“让你见笑话了。” “你医术被传播如神似鬼,本王对你赋予重望。”说着他抬袖将远处树丛掀起。 楚如萱下意识看去,眉头紧皱,虽是入夜,月光朦胧,但依旧能看见树下堆积的森森白骨。 苍元诺冷声道:“那些都是往昔未曾治好云彤的医者,你本为太守夫人救命恩人,若是治好重金酬谢,治不好,下场一般!” 楚如萱忽而笑了,这苍元诺根本没将游元明放在眼里,说白了不管她是谁,治好活命,治不好还是一死,谁都没用。 “你笑什么?”苍元诺眉心紧蹙道。 “我就喜欢王爷这般丑话说在前,王妃可是在屋内?那咱们便废话少说。” 楚如萱阔步向前。 苍元诺眉头舒展,嘴角勾起嘲弄,“听闻任神医性情爽朗,当真…” 楚如萱脚步微顿,侧眸看去,“王爷不拿予妗当人,予妗也不用跟王爷客气不是?我只认钱。” “放肆!”夏嬷嬷怒喝,却被苍元诺拦住。 似是被楚如萱的性子吸引,苍元诺有一种感觉,苏云彤的病会被治好。 楚如萱刚踏入门槛,横空飞来一物,楚如萱下意识向旁躲去,身侧传来巨响,花瓶破碎,残渣飞溅。 她面展黯然,向着屋内看去。 身穿素衣女子赤脚站在地上,怀中抱着襁褓,周围满是瓷器残渣,鲜血自脚心流出,她好似没有知觉,手持匕首对着门外。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阿诺,呜呜…阿诺你在哪里?” 楚如萱抬手内力飞去,将她手腕打偏,匕首掉落,苏云彤无助的哭了起来。 苍元诺飞身上前,紧紧将苏云彤抱在怀中,“没事了,云彤,没事了…我和孩子都在。” 苍云诺细心诱哄,而楚如萱分明感受到女子怀中抱着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体。 第66章 抓住不放 苍元诺将苏云彤哄好抱向床榻,后者依旧抱着襁褓不肯撒手。 下人将周围轻扫干净,楚如萱坐在椅子上悠然吃着瓜果。 苍元诺面展黯然,咬牙道:“还不过来诊断?” 楚如萱淡淡扫去,上前诊断,目光落在襁褓上,里面包裹着木刻的婴儿。 楚如萱将视线收回,略扫屋内摆设,身侧香炉正飘荡着徐烟。 她轻飘飘来了一句,“夫人乃是心病。” 苍元诺顿然一愣,“什么意思?你也说云彤痴傻了?” 楚如萱耸了耸肩,“难道有人也这么说被你杀了?当真可惜。” 苍元诺原本还想动手,听闻身形一顿,道:“曾却有人道来,但没有办法救治,你是如何看出?” 楚如萱讥讽笑道:“心病自然心结医,光是药物还不够,也要寻法子,但首先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光治还是治不好?”苍元诺怒道。 楚如萱拍了拍手上的果屑,悠哉道:“若你不肯说,这辈子王妃也休想治好,就好比脱鞋才能洗脚,你非要穿着洗,那谁有办法?” 楚如萱站起身,对着苍元诺行礼,“夜已深,明日予妗等王爷消息。” 楚如萱刚踏入门外,自远处快步走来一名女子,穿着素雅,面容白皙,眼眸柔情似水,蓄满焦急。 擦身而过,楚如萱闻到她身上淡然香气。 女子脚步微顿,似是瞥了楚如萱一眼,紧接着进屋哭诉道:“王爷,听闻姐姐又疯癫了,这是怎么回事?霜儿好担心呀。” 楚如萱站定脚步略加思索,忽而恍然大悟,嘴角勾起残忍笑意。 她并未走远,站在不远的亭台,略展内力,便将俩人话语听在耳中。 “夫婿,今早我还给姐姐送来参茶,她说已经不再介意孩子一事,可为何又这般?” “今儿不要担心,云彤会好起来的。” “刚…今儿在门口遇见的女子…”女子试探道。 “她是游元明的干妹妹,名声远扬的任神医,将她叫来救治云彤,相信不日云彤就会好转。”苍元诺语带轻叹。 “这样,我看她的模样不俗,还以为是……”女子似乎咬住了嘴唇,声音轻颤。 不难想象,她眼底一定蓄满了妒火,而事实也的确是这般。 楚如萱嘴角勾起深深笑意,原来如此。 看来禁幽王府的故事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 皇家无亲情,又怎能痴心妄让一男子独爱一生呢? —— 楚如萱踏入凌霄苑,便瞧见等待已久的慧月。 “姐,您没事吧?” 楚如萱摇头,“先歇着吧,明日有的忙。” 这一夜楚如萱全无睡意,在床上打坐到天亮。 吃过早膳,楚如萱被苍元诺叫去忘忧阁。 而昨晚那名女子端坐在苍元基身侧。 楚如萱用内力探寻屋内,苏云彤呼吸清浅,应当在酣睡。 楚如萱在苍元诺的示意下落座,仰头看去,满眼笑意看着女子。 苍元诺面色不是很好,“我的妾孟霜。” 楚如萱轻轻颔首,道:“不知王爷可是想好能否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孟霜犹豫看来,一双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还不待苍元诺说话,她便道:“不知任姑娘你想要知道什么?若是能将姐姐的病治好不就可了,为何要找这些幌子?难道是你的医术不够?” 楚如萱眨眼看去,听听出她说出这番话语,已经用尽了她极大的耐心。 毕竟相信孟霜也能看出苍元诺对楚如萱的重视,不然也不会将她的性命留到今日。 楚如萱嘴角似是勾起嘲讽,向着苍元诺看去,“不知王爷这府中的规矩如何? 为何一个妾室都能够坐在厅堂之中与我交谈?并且压制了王爷的面子?” 苍元诺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霜儿,你先退下,我与她道来。” 孟霜暗中攥了攥拳头,却依旧一脸担忧。 “王爷,那您一会儿一定要告诉霜儿答案,我真的很担心姐姐。 还有…可切不要让什么生人都近姐姐的身子。” 楚如萱听闻‘哐当’一声,将茶杯砸在桌上。 抬眼瞪去,“你是瞎了不成?我本一女子我不看她,我看谁?我怎么给她治病?” 楚如萱十分不客气,亦是知道这女子的伪装,还有什么好说情面? 虽然此番言语让苍元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依旧没有表示,这让楚如萱更加想要探寻这其中的关系。 苍元诺自知不妥,厉眼瞪去,孟霜才不甘心离开。 楚如萱本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虽然早就知道苏云彤疾症所在,但若不将结解开,一切都徒劳无功。 必须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 楚如萱略加思索,仰头冷清看向苍元诺,“现下屋内只有我们两人,还请王爷道来,予妗自有定夺。” 苍元诺垂眸,脑海中满是昨晚孟霜所说的话语。 ‘不能将府中的密室告知一个莫名来路的人。’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楚如萱身上有一种吸引力,能够让人将所有心事全部吐出。 可能是因为她毫不做作的态度。 看着苍元诺一脸犹豫欲言又止的神情,楚如萱生气不悦:“瞧王爷的模样一如既往,看来你也不想将王妃的病症彻底治好。 既如此,那我还是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当做今日并没有走这一遭。” 说着楚如萱起身就要离开,却是被苍元诺叫住。 “我说,还请你坐下。” 楚如萱站在原地,一脚踏过门槛,若是不满意,她还是可以离开。 苍元诺心头蓄满苦涩,回忆道:“当初云彤怀孕之时,孩子没有保住,形成死胎,造就了她心中的裂痕。” 楚如萱眉头微蹙,这事还用他说? 那襁褓中根本就不是孩子,木偶被苏云彤当成精神寄托。 “孩子是怎么死的?” 苍元诺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便是孩子没有生下来,苏云彤就疯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毕竟我与云彤相濡以沫多年,喜得一子却没能生下,我也很自责,然而亦是无可奈何。” 楚如萱嗤之以鼻道:“你们两个的爱情故事我当真是感动。 可刚才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儿?” 苍元诺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楚如萱抓住孟霜不放。 第67章 痛打落水狗 苍元诺艰难咽下一口唾液,道:“孟霜原本是云彤的陪嫁丫鬟,当初云彤怀孕,便让霜儿当通房丫头,然而…” 苍元诺原本是不愿的,但一次醉酒后,不心把孟霜睡了。 当然,苍元诺说的没有这么直白。 楚如萱表示了然,旋身坐回椅上,问道:“你对孟霜,可是怀有愧疚之情?” 苍元诺微愣,点了点头,“应该是愧疚吧,我许诺云彤只爱她一人,却…” 楚如萱抬指轻弹桌上灰尘,冷笑道:“那么你现在不用愧疚了,将孟霜带来吧。” 苍元诺眉心紧皱,“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为云彤诊断了?你为何三番五次提起霜儿?她为了云彤…” 楚如萱厉眼瞪去,苍元诺顿时没了声音,她冷哼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看不清身边的绿茶婊,还装作一副情深的模样。” 楚如萱起身,踱步到门口,“既然王爷不叫你,你就自己出来吧。” 躲在暗处的孟霜闻声极为诧异,她干笑一声从草丛走出,“任姑娘是在说霜儿?刚耳环掉落,正在寻找。” 楚如萱冷冷瞥去一眼,转身对着一脸懵逼的苍元诺道:“现在我就叫你死个明白,你愧疚的不应该是孟霜,而是苏云彤!就是因为你的自私!你的博爱!说白了就是你自作自受!” 苍元诺顿然恼火,抬手行如风一般要掐住楚如萱,但后者翩然躲过,抬起一脚踹向苍元诺的大腿。 “这一脚是我替云彤还给你的。” “任予妗!你以为这是哪里?不是太守府!”苍元诺趔趄起身,远处守卫赶来,将楚如萱团团包围。 楚如萱站如松,冷眼瞥向众人,亦是看见将苍元诺扶起的孟霜一脸得意。 “任姑娘,王爷花了大力将你带来,你却辜负王爷的厚望,亦是抓住霜儿不放,真怀疑你的目的。”孟霜假惺惺道。 楚如萱冷哼,睨向一脸怒气的苍元诺,“苏云彤身侧燃烧的香炉是谁安置?” 苍元诺负气道:“是我。” 楚如萱眉头微挑,“那里面的香料是什么你可知道?” “霜儿准备的,跪行从寺庙求来休养心神的。”苍元诺怒道。“霜儿对云彤情深,不顾身子,亦是彻夜陪伴,你现在不为云彤诊断也就罢了,竟是怀疑霜儿的用心?” “王爷,您不要说了…都是霜儿一厢情愿。”孟霜潸然泪下,哭倒在苍元诺的怀中。 苍元诺细心安抚,那一副情深的模样当真让楚如萱作呕。 楚如萱冷声道:“王爷您也说了,是孟霜彻夜看守,你可知那香料与孟霜身上的香囊会让人产生幻觉,别说是修身养性,苏云彤到现在没自杀都是好的!” 苍元诺一脸不可置信向着楚如萱看去,一把将怀中孟霜推开,“孟霜!当真?” 孟霜满脸错愕,缓过神一脸可怜看向苍元诺,“王爷,您怎能听一个生人胡诌?霜儿对姐姐的情谊您是看在眼中的啊!” 楚如萱冷笑,“眼睛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她缓步进入屋内,众人跟随,楚如萱一脚将香炉踹翻,紧接着上前拽下孟霜腰上系着的香囊。 将之拆开,扔在地上,里面竟是有一条白花花的虫体在蠕动。 “王爷大可叫人检查,看这香炉内可是有虫体残害。” 苍云诺心思微动,立即叫人检查,孟霜竟是不顾身体上前阻拦,摔倒在冒着火花的炭火上。 烤肉味顿时在室内传开,一抹白气自孟霜压倒之处升腾,孟霜疼的呲牙咧嘴,哭诉道:“王爷,那里面的确有虫体残害,但方丈说了,是养身的。” 楚如萱冷哼,怒道:“王爷,看来您还要将方丈抓来啊!” 这一切的一切均被苍元诺看在眼中,命人将孟霜拽起,怒道:“将孟霜收监,把方丈抓来!” 有了眉目,苍元诺雷厉风行,首先将香料和香囊放在一起,并且找人来实验,那下人约莫过了一刻钟忽然疯癫,残忍的吃起了自己的手指。 而方丈压根就不知道此事,当初也没看见孟霜跪着上去,明显是走着上去的,并且趾高气昂白嫖了香料。 而那两个虫子方丈认识,不过是一种魅人心魄的蛊虫,这一点楚如萱不明,但是让她想起却有蛊术一说。 苍元诺彻底恼火,楚如萱却又悠哉的告诉苍元诺一条让他恼火的消息。 苏云彤身体存有毒素,当初的死胎根本就是被人害死,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入夜楚如萱正与慧月吃着晚膳,便听远处传来女子惨叫,持续到清晨楚如萱醒来。 之后就瞧见折磨惨不忍睹的孟霜被扔到了山后。 下场,自然是极为凄惨。 傍晚之时苏云彤才醒来,一脸懵懂的看着楚如萱,楚如萱将煮好的药递给苏云彤,她真是不忍心告诉俩人。 当初孟霜下的可是断子药,苏云彤能不能再次怀孕还要看造化。 “你是谁?” “我是救你命的人。”楚如萱淡然道,再次将碗向前递了递。 苏云彤似是警惕,将药碗打翻,“你是孟霜派来的?” 楚如萱勾唇一笑,“你也知道是孟霜所为?为何不告诉苍元诺?” 苏云彤诧异看去,“你不是孟霜的人?” 楚如萱颔首,意味深长道:“孟霜已经死了,剩下的便是你们两个的事。” 她将身子微侧,苏云彤看向她的身后,苍元诺一脸自责,站在门外许久,肩头落满了积雪。 是也,感情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管救人。 苏云彤瞧见却将身子向内倒去,“你让他滚。” 楚如萱哭笑不得,坐在苏云彤身侧,“你身子败坏应当知晓,若是还想有身孕就将药喝了,孟霜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再说,我一个的医者怎能让王爷滚蛋?” 说完楚如萱向外走去,不曾看苍元诺一眼,便回到了凌霄苑。 隔日一早,也不知道苍元诺是将苏云彤怎么哄好,邀请楚如萱共用早膳。 说是吃饭,却吃了俩人一嘴狗粮。 夏嬷嬷一边往上端饭一边抱怨道:“我说当初那丫头为什么跟我要猪血,原来是为了装作初夜。 我也就纳闷,那一夜王爷喝的不省人事,怎能就办事了呢?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噗嗤!’楚如萱没忍住,一口饭喷了出去。 第68章 重回绕城 苏云彤笑着递给楚如萱手帕,“任姑娘快擦擦,让您见笑了。” 楚如萱咳了咳,摆手道:“没事,你们和好了就行。” 楚如萱回到凌霄苑,这一路上算是想明白了,苍元诺从未出轨,也从未辜负苏云彤。 对孟霜表现的爱意不过是出于愧疚,出于男人的责任感。 嗯!看来是她想错了,皇家,也不一定没有有血有肉的人,苍元诺不就是一个? 又一天恍然过去,入夜楚如萱接到管家通知前去书房,苏云彤正依偎在苍元诺的怀中喂汤。 楚如萱不忍直视,“你们叫我来让我看你们撒狗粮?” “狗粮是什么?”苏云彤不好意思道,连忙起身。 “秀恩爱啊。”楚如萱捂住额头。 苏云彤面颊爆红,退到一侧。 苍元诺却毫无表示,眉头紧锁看着信件,隔了半天张嘴还向旁够去。 苏云彤轻咳一声,苍元诺瞧见前者早就退的老远,楚如萱正站在身前抱臂撇唇看着他。 他干笑一声,道:“呵呵,不好意思任姑娘,云彤的病症已经好转,也是履行诺言之时。” 他从书籍下方拿出信件,楚如萱眼眸顿时瞪的如铜铃。 “这是你的诊金,听闻不收取银两,全部换成了银票。” 银票?楚如萱不经意皱起眉头,可捏在掌心厚厚一沓也算是满意。 “那么予妗今晚便离开了。” “等等。”苍元基起身叫住楚如萱,一脸犹豫道:“听闻元明说你需要钱财,不知要多少。 现有一事,不知姑娘可是愿意?” “哈哈!谁跟钱过不去,你说说看。” 苍元诺将刚才看的信件交给楚如萱,但楚如萱明显看到上面的皇印,看了不是要治罪? 苍元诺又向前递了递,楚如萱警惕瞪去,前者轻笑一声,“任姑娘放心。” 楚如萱接快速扫了一遍,面上带有诡异。 信件内容简单,苍英耀将苍元诺召回绕城,首先过段时间是皇太后寿宴,最重要是皇太后身染重疾,药石无医,怕是要丧命。 说是回去过寿宴,不过是看最后一眼。 楚如萱极为错愕,想起临走前看到皇太后是在天医节上,皇太后面色颇好,怎么才几个月过去人就要不行了? “任姑娘?可是能随本王回绕城为皇奶奶诊断?父皇原本就在暗中寻求名医,诊金不菲。” “多少?”楚如萱下意识道。 苍元诺会心一笑,“大致五万两,黄金。” 楚如萱一开始还想啧舌,听闻是黄金顿然拍案,“好!我跟你走了。” 苍元诺与苏云彤相视一笑,“我就喜欢你这般豪爽的性子,相信元明认你做干妹妹也是这般。” 楚如萱撇了撇唇,“说我世故倒是还行,豪爽可不搭边。” 苏云彤上前拽住楚如萱手臂,轻笑道:“世故一点倒是无妨,但你不仅世故,亦是知人情冷暖。 你在麻城崖的事迹这几日阿诺与我道来,你若是不嫌弃,将我当成闺y友可好?” “好说。”楚如萱淡然一笑,这日后能不能见都两说,先应着。 “明日我们便启程,一起走,这一路上也不无聊。” 楚如萱眼眸微转,“我前些时日听闻哥嫂接到通知,是否也要去?” 苏云彤尴尬看向苍元基,后者道:“不知走没走,我一会派人书信一封。” “好。” —— 隔日一早,楚如萱不仅等到了回复,更是将游元明和齐莺等来。 “妹妹!”齐莺一脸笑意上前,将楚如萱抱住。 楚如萱轻笑一声,扫了一眼周围,“孩子呢?” “在车内跟奶娘在一起。”齐莺满脸笑意,游元明拍了拍楚如萱的肩膀,向内颔首。 “走吧,会一会禁幽王。” 瞧着哥嫂俩人好似要吃了禁幽王和王妃一般的神情楚如萱无奈的笑了笑。 “麻城崖太守游元明参见王爷。” 苍元诺将游元明扶起,揶揄看向楚如萱,道:“你这干妹妹对本王都不客气,你也无需这些虚礼了。” 游元明昂首向着楚如萱看去,后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看了我之前的担忧多余了。”游元明自我调侃道。 “是也,哈哈。”苍元诺上前拦住游元明的肩头向内走去。 “贱内置办酒席招待,请于本王前去。” ——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踏上进绕城之路。 苏云彤要与楚如萱和齐莺坐在一个马车,看到孩子之时苏云彤一脸怅然。 但楚如萱知道她已经走出阴影。 毕竟未来可期。 而齐莺一上车就拽住楚如萱叽叽喳喳兴奋道:“你上次给我的焕肤膏真好用,这疤痕现在已经没有了。” 楚如萱会心一笑,逗弄着孩子,身侧苏云彤不解道:“疤痕?焕肌膏?” “是啊!”齐莺说完眉心一簇,但一想起苏云彤也是怀过孕的人,便也释然,直接撩开自己肚皮展现在俩人眼前。 “你看,我怀悠悠的时候留下的疤痕,以为这辈子也只能这样,跟予妗提起,给了我焕肤膏,现在全好了。” 齐莺肚皮虽然还没缩回去,但光洁看去如同微胖的少女皮肤。 苏云彤双眸瞪大,下意识摸向自己肚皮。 “你也给我看看?”齐莺眨了眨眼眸道。 楚如萱无奈扶额,这嫂子,真是…… 苏云彤一脸不好意思,但还是撩开肚皮,叹息一声,“我的孩子没了,但给我身上留下这一道道疤,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来过。” 楚如萱怅然一叹,抬手抚摸苏云彤长发,“得过且过,她走了,就证明你们之间没有缘分,不要留在痛苦中,时间会治愈好一切。” 苏云彤将衣衫放下,侧目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楚如萱知道她心中有痛,这世上也不存在感同身受,安慰谁都能说出,但深有体会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不强求,唯有她自己能救赎。 索性过了几日,途径一座庙宇,苏云彤为孩子超度后,一改往常,跟齐莺要了焕肤膏,涂抹几日,到达绕城之时腹部已经如常。 再次踏入绕城,楚如萱只觉得好笑,兜兜转转又回到此处。 但这次若是离开,将再也不会回来。 然而……楚如萱想错了,这次,她再也逃不出某人的魔爪。 第69章 太后问诊 这一路上走了将近一月,马上临近春节。 而距离皇太后寿宴也只有七日。 因为皇太后贺寿的人太多,绕城客栈聚满了人,索性苍元诺在城西有一处别苑,足以容纳几人。 齐莺身子好了不少,与楚如萱切磋也提上日程。 楚如萱心不在此,提不上劲,每次都用跆拳道将齐莺糊弄过去,可就算如此,齐莺依旧一脸崇拜。 而苏云彤坐在一侧喝茶,看着俩人笑闹。 三名女眷时不时的上街逛一逛,应酬之事就留给苍元诺和游元明。 楚如萱神医的名声还没打响,但这貌美的容貌倒是吸引了一众看客。 楚如萱本打算扮成男子,但齐莺不让,美名其曰长相天来,自是要让人羡慕,她的妹妹也无需遮掩。 加之也没人敢动楚如萱。 楚如萱倒是无感,可齐莺这炫妹狂魔上线,也不好薄了她的兴致。 楚如萱虽然已经齐身康,但还是不舍的花钱,齐莺和苏云彤也觉得没有什么好东西,毕竟麻城崖临近白霜城,要什么没有? 但还是给楚如萱买了许多饰品,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饰品,楚如萱想起在君远侯府未曾拿出孙氏给的嫁妆,当初出行匆忙,亦是怕露出马脚,倒是可惜了。 这日三人坐在茶楼品茗,听听曲极为惬意。 而几人出行痕迹,均是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爷,任姑娘前来,与禁幽王王妃,还有麻城崖太守夫人在一起。” 熬玉宸坐在珠帘后,暖炉飘荡青烟,一双白皙玉指勾住书籍,闻声侧目看去,异常冷清。 “不是叫你不要跟我提她?” 那日一别,女子娇艳如花的美颜不断浮现眼前,成为熬玉宸每日的梦魇。 不为旁,就为那女子狐媚的勾引,这辈子熬玉宸都不想体验。 (咱家熬子怕是要打脸。) 玉影一脸无奈,“可是,爷,您都找王妃许久了,这半年也不见踪影,也只有任姑娘相符啊。” 玉影不敢说,当初熬玉宸与楚如萱的婚约,为的不就是治腿?既然没感情那谁不都一样? 抓住任姑娘才是正事啊。 熬玉宸冷眼扫去,“盯紧。” 玉影灿然一笑,“好的爷!” 不管怎说,能让盯着就还是在意不是?这治腿当真有望。 —— 隔了一日,这天别苑内只有楚如萱一人,皇太后的寿宴不是谁人都能前去。 等到晚间,苍元诺的守卫将楚如萱接入宫中。 青莲殿如往常,荷花池开尽,一片颓败,周围被积雪覆盖,颇为冷清。 走在熟悉的路上,楚如萱心头蓄满怅然。 “皇奶奶,我给您找来医者,还请看看。” “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咳咳,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你父皇找来群医束手无策,当年一事…你可是怪皇奶奶?” “阿诺并不怪,皇奶奶也是为了保护阿诺…” “太后娘娘,任予妗前来。”太监上前禀告。 楚如萱低垂眉眼上前行礼,“民女参见太后娘娘。” “抬头,让本宫看看。” 楚如萱抬眼看去,一身凤袍的凤月余正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威严看着她。 然而瞧着面色,楚如萱依旧看不出病症。 凤月余忽而轻笑,“今日在寿宴上还有人提起你美貌如画,我看倒是贬低你了,这模样当真俏丽可人。” 可能因为孙氏的原因,楚如萱瞧见凤月余格外亲切,“太后娘娘,您的重点不应该是在予妗的医术上吗?” 楚如萱歪头笑的可爱,凤月余也跟着怅然一笑,“许久为见到你这般坦率的丫头,阿诺,你便先回去,今晚任姑娘留宿一夜。” 苍元诺一脸犹豫看去,“皇奶奶,今晚我们就要回去了,可否借任姑娘说句话?” “去吧。” 苍元诺与楚如萱走到门外,灿然一笑,“皇奶奶可不是对谁都客气,看来你第一步走对了。 麻城崖不可多日无主,我和元明要回去,你们怕是见不到,日后写信交流,可不要将我和你哥哥忘记,治好病就回去。” 苍元诺的真情不假,楚如萱记在心里,能给她家人一般关怀的人当真不多。 “放心,将太后治好我就回去,还有,加油!等我回去可是要看见你和云彤的孩子哦。” 苍元诺抬手揉搓楚如萱头顶,“你这丫头,当真不知羞,我走了,再会。” 楚如萱收起辛酸向屋内走去,只见凤月余已经移步榻上。 “你这丫头,能在几日内将太守和禁幽王迷得团团转,当真有本事,但本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凤月余单手支撑头颅,眯着眼眸向着楚如萱看去。 楚如萱略施礼节,道:“民女不认为是迷的,而是用医术征服。” 凤月余冷哼,“过来看诊,若是不行,明日离去。” 楚如萱也不介意,毕竟凤月余只要挥一挥手,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如萱上前,却被身侧叶嬷嬷拽住,在凤月余手腕打上薄纱才让楚如萱近身。 与叶嬷嬷也算是有交集,楚如萱知道她有洁癖,也不在意。 这手腕刚搭上,楚如萱顿觉不好,这身上的毒素,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为难。 凤月余瞧着楚如萱紧皱的眉头自嘲一笑,“你也诊断不出是吗?” 楚如萱仰头看去,一时间竟是不知凤月余是故意试探,还是当真。 这么严重的毒素怎么可能没人诊断出? 略加思索楚如萱便想明白,仁安朝是不让用毒的,而凤月余身上的毒若是被说出,自然会调查。 这一调查,可就没时候,并且也会将自身陷入危难之中。 可楚如萱是谁?她根本就不怕,什么都没钱来的重要,若是将太后治好,诊金够周游六国了。 楚如萱笑道:“予妗诊断出,但是有些棘手,不知太后最近可是时常觉得乏力,似是命竭?” 凤月余起身揉搓着疼痛眉心,“是什么病你就直说吧,本宫都能承受。” 楚如萱面色一暗,道:“太后不是病,而是余毒复发。” 第70章 捧杀 身后想起茶杯破碎声响,海嬷嬷连忙将碎片捡起,一脸慌忙道:“怎么会有毒?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楚如萱摇头,满眼认真看去,“太后娘娘,您的身子从什么时候败坏您应该知晓。” 凤月余终是正眼看楚如萱,“你确定?”她眉眼扫向窗外,蓄满风霜。“这毒可是禁物,并且若真以毒断定,你可知会引起多少非议?” 楚如萱慧眼微眯,想来她刚刚是想对了,并且凤月余也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毒素,不过是其他的医者不敢说出。 而就算说出,治不好,一样引来一身腥。 楚如萱轻笑一声仰头看去,“太后娘娘,身为医者的职责就是救人,我不管其余,只有将太后的身体治好才是真的。” 凤月余双眼微眯凌厉看去,“难道你就不怕丧命?” 楚如萱摇了摇头,“予妗怕,并且怕的要死。 予妗可是惜命的很,不过是不想太后娘娘年轻就仙逝。” 凤月余冷哼,调转着身子看向楚如萱,“你这张嘴倒是挺会说,本宫怎会着了你这丫头的道?” 瞧着楚如萱的模样便能魅人七分,加上这一张嘴,当真是个人精。 但凤月余在后宫多年,什么样的巧嘴奸人没见过,口蜜腹剑的亦是多了去。 楚如萱也是个眼明的人,她仰头灿笑看去,“皇后娘娘,那你想听什么?” “来这宫中治病的人哪个不是想要升官加爵,但你一个女子,本宫也不相信你要地位,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凤月余一本正经看去,似是将楚如萱看透,身为医者在仁安朝本就稀缺,还是这般一针见血的医者更是难寻。 若是在这后宫挣得一席之地,简直易如反掌,但身为皇太后,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凤月余越发阴狠的眼神,楚如萱心肝一颤,这皇太后莫非是想歪了? 她双手一摊,耸肩道:“为钱喽。” 毕竟禁幽王将自己推荐给凤月余,那么她现在一定知道自己的底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光脚的还怕了穿鞋的不成? 凤月余诧异看去,“当真?” “恩哼!”楚如萱撇唇道:“当然是为钱,予妗孤寡一人,没钱不好办事。” “那地位…后宫…”凤月余试探性问道。 楚如萱眼底似是浮现轻视,“予妗对那些不敢兴趣,生而为人,潇洒惬意才是真,怎能被条条框框束缚?” 凤月余闻声眼前一亮,但并未多加表示,“为钱倒无可厚非,付出的努力应当得到报酬。” 楚如萱嬉笑一声,“皇后娘娘,您这病……” 若想得到凤月余的青睐,自然是坦白为之。 可不管为皇太后治病多么危难,只有抱着这一条大腿就能在宫中行走自如。 毕竟为她诊断还需要一些时日,没有傍身的伎俩怎能独活? 凤月余一本正经坐起身,将手腕搭到了桌前,叶嬷嬷还想上前罩布,却被凤月余拒绝。 “就这样吧,你好好诊断,若是有偏差,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凤月余虽然说的狠,但楚如萱知道凤月余已经开始信任她。 楚如萱认真号脉,但从脉象来看怎么看都是余毒复发。 楚如萱认真向着凤月余看去,面向无疑,这毒素藏得倒是挺深。 凤月余也是个人精,瞧着楚如萱的神色便将屋内的下人全部谴退了下去。 “说吧。” 她向后靠去,慵懒看向楚如萱。 “太后娘娘,你这毒…”她叹息一声,撇起嘴角。 “无妨,有什么便说吧。”凤月余抚了抚袖子,似是根本不在意。 楚如萱意味深长看去,道:“余毒入心,若再不救治不出三年定然暴毙。” 楚如萱原本想来说出会被判罪,亦或是被呵斥,但终归没想到凤月余只是淡然的瞥了楚如萱一眼。 “然后呢?” 楚如萱抽了抽嘴角,她自诩佛系淡定异常,这皇太后… 是也,凤月余在这后宫待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活到现在也是一身本事,怎会怕了楚如萱的三言两语。 “然后…治呗。”楚如萱摊手无奈道。 既然凤月余不玩那些花架子,她也没必要装样子。 凤月余瞧着楚如萱这般轻松吐出,忽而笑了,“说的轻巧,我这毒十余年,怎是说治就治?” 话音落下,她眼展锋芒,“看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模样吧。”而后又若有所思道:“怎么像是我熟悉的一个丫头?” 楚如萱闻声顿然已经,她怎么就忘记这厮与孙氏相熟,自然会说起她。 楚如萱连忙转移话题,“太后娘娘……” “皇奶奶今日早退,臣倒是为何,原来有宴客。” 门外传来熟悉声响,楚如萱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一脸灿笑转身看去,对着正坐在轮椅上的熬玉宸行礼。 “民女参见寰羽王。” 熬玉宸淡然扫了楚如萱一眼,面色不是很友好。 凤月余瞧见熬玉宸眼前一亮,招呼他上座,这余光一扫,熬玉宸竟是没让楚如萱起身。 凤月余皱眉撇去,熬玉宸轻笑一声,“呵,是本王疏忽了,任姑娘请起。” 凤月余惊讶于两人竟是熟识,诧异到:“你们怎么认识?” 熬玉宸轻笑一声,扫了一眼腿部,道:“前些时日传闻麻城崖有一名医,颇有神医风范,宸儿前去看腿,有幸与任姑娘相识,竟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 凤月余会心一笑,道:“如此便好,吃了任姑娘开的药可是好些?” 熬玉宸颔首,一双灿眸含笑看向楚如萱,“虽说腿还是不能行,但这身体好了不好,相信不久定能痊愈,任姑娘当真不辜负任神医这个称号。” 楚如萱笑容渐渐僵化,出于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怕是有什么正等着她。 果不其然,凤月余闻声眼眸一亮,“当真,那你刚刚要说什么?” 楚如萱嘴角微抽,看着凤月余一脸期待,楚如萱恨的的将熬玉宸嘴巴撕烂。 让一个人从云霄跌入云泥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熬玉宸可是再算当初太守府轻薄他的仇? 第71章 不同寻常 看来她当真看这男人,不管人不人,狗起来是真狗。 但这也完全难不倒楚如萱不是? 楚如萱侧目笑着看去,眼眸却微微向着熬玉宸那处瞥去,示意凤月余是否明说。 光是这样一个动作,楚如萱再次博得凤月余的好感,“没事,你说便是。” 楚如萱正眼看向熬玉宸,那男人笑的如同老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1章 不同寻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3章 出行目的 吃过早膳继续上路,楚如萱在众目睽睽下上了熬玉宸的马车。 楚如萱倚靠在马车壁上闭目眼神。 熬玉宸眼底带笑向着打量了楚如萱片刻。 忽而低沉男声响起,“任姑娘,当初你不是哭着喊着让本王将你带回,怎上了马车却不说话?” 楚如萱撩起眼皮瞥了熬玉宸一眼,冷笑道:“王爷,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章 出行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4章 忽遇兽潮 楚如萱利用重力在空中飘荡,最终锦靴踩在石壁上,她拽进藤蔓快速向前移动。 可要靠近红玲果之时浮现微风,夹杂着腥气,紧接着白森森的獠牙置于眼前。 楚如萱偏头躲过,感觉硬物滑到眉头留下一条浅色痕迹,血腥味蔓延开,楚如萱顿然一惊,下意识从怀中掏出鸾凤利刃横空劈去。 一道刺耳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4章 忽遇兽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5章 他把果子吃了 蒋瀚宇带来的人已经给向四周窜去,而熬玉宸的人站在楚如萱身后排成肉墙,内力凝结成屏障。 楚如萱感受到身后动作心头一震,谁好谁坏当即分明。 “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回来!”蒋瀚宇不断叫喊,在楚如萱身侧犹豫了片刻,最终坚毅站在楚如萱身侧。 楚如萱手上动作更加快速,而地面晃动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5章 他把果子吃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6章 果子奇效 “熬玉宸。” 楚如萱叫喊一声欲要上前,洞口出现哐当一声,玉影一脸诧异快速上前,将熬玉宸抱在怀中。 “爷!你怎么了?” 然而熬玉宸根本没办法回答。 “你做了什么!”玉影瞪向楚如萱,不管在什么面前,只要触犯到熬玉宸,玉影都能将其手刃。 望着如同雄狮一般发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6章 果子奇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7章 皇后前来 熬玉宸让廖明喆拿来宣纸作画。 廖明喆摸索下颚看着画中果实陷入沉思,“别说,还真是红果子。” 说完他揉成一团向着熬玉宸砸去,后者偏头轻松躲过。 “熬玉宸,你逗老子玩呢!?这就是普通的果子啊!” 那画上是个屁,朱砂笔画了个圈,然后啥也没有,那也叫果子?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7章 皇后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8章 江湖郎中 但楚如萱从字里行间亦是听出,皇后找来郎中却是加上苍元基的名号。 当真是做什么事都不忘带上儿子。 但做好了还行,若是犯错,简直是雪上加霜。 再者,找来郎中辅佐她?怕是监视罢了。 谁知道皇后要搞什么把戏? 楚如萱正思索,大门被敲开,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海嬷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八章 江湖郎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79章 服用绝地宝草 “起来吧。”凤月余语气淡然。 楚如萱用余光瞥去,发现凤月余一脸不情愿。 是也,前些时日凤月余才将皇后赶走,今天苍元基就带人前来,这简直是在打凤月余的脸。 凤月余瞥了一眼寇万生,对着苍元基道:“你今日前来作何?” “寿宴一别再未瞧见皇奶奶,孙儿想念的很,听闻皇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79章 服用绝地宝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0章 出事了 凤月余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手,不多时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落地的血水异常鲜红。 楚如萱连忙拿起秀帕擦拭凤月余的嘴角,紧接着便拿出银针扎在穴位之上。 “针灸会让太后您舒服一些,这样要持续七日,直到将身体的淤毒彻底排出。” 凤月余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0章 出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1章 毒从何来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皇上寻求绕城各大医者前来救治皇太后。 以往崇拜楚如萱的医者均是不相信一个能想出奇招的女子竟是将皇太后险些毒死。 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是啊,楚如萱也想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 她在牢房中待到清明,一夜未眠。 看着旁侧沾染毒药的饭食,楚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章 毒从何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3章 测试真假 熬玉宸眸光微转,顺着楚如萱的动作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加上之前与廖明喆的交流…他眼底渐渐浮上暗色。 时间一点点流淌,远处响起守卫回来的声响,有人似乎要进来。 楚如萱瞥了凤月余一眼,对着熬玉宸道:“我们先出去。” 还不待楚如萱话音落下,熬玉宸揽住她的腰身横空一跃跳到了房梁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章 测试真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4章 真相大白 楚如萱淡然一笑,“此法要符合天时地利人和,现下正是好时候,若是旁,怕是效果欠佳。” 苍英耀撇了撇嘴,威严道:“谁先来问。” 凤月余扫了一眼众人道:“本宫先,寇万生先前对本宫下毒,你们可是知晓。” 凤月余一来就来了个重磅,几人均是答到不知,并且按了下去,拿出来的均是绿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4章 真相大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5章 您要节哀 楚如萱翻了个白眼,“我是,我是,我是啊!” 熬玉宸心中一凛,将楚如萱手掌翻开,那上面竟是红色。 “王爷,知道你要的答案,能将我松绑了吗?” 熬玉宸眉心微蹙,“你撒谎?” 楚如萱勾唇淡笑,全身放松趴在床榻上,“是与否您心里知道不是吗?我都说了愿意当替身,您老不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5章 您要节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6章 赏赐府苑 楚如萱抬眸看去,瞧见凤月余面色一脸为难。 孙氏拍了拍凤月余的手,道:“任姑娘说的这般直白,你还要强硬?” 孙氏也是听闻凤月余说来楚如萱事迹,加之熬玉宸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然这般当真不给凤月余面子。 凤月余叹息一声,心中千回百转,原以为楚如萱若是跟在熬玉宸身边,也算是一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6章 赏赐府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7章 何为偏执 楚如萱吃疼反击,双手却被紧紧禁锢在熬玉宸的怀中。 她想要叫喊却被熬玉宸点住哑穴,紧接着感觉伤口被温润包裹。 楚如萱双眸圆瞪,第一感觉是又双叒叕被这登徒子轻薄,可一想熬玉宸本不是那样的人,血?含在口中? 楚如萱大惊,难道是这男人发现了什么? 还不待楚如萱反应,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7章 何为偏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8章 肆酒出售 “姐,就是这一间。” 楚如萱抬眼看去,门庭看去阔派,但已经关门大吉,与两边的繁华相比较极为落寞。 她旋身拽住一名路人,询问道:“哥,这店铺为何关闭?” 那哥抬眼看去,眼底浮现痴迷,颤声道:“你是外地来的吧?这都不知?” 楚如萱嗤笑一声,面容娇艳欲滴,“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八章 肆酒出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89章 她还是来了 楚如萱指尖轻轻摩擦在茶杯边缘,淡笑道:“十三娘什么意思予妗知晓,我住在北安大街,没提名的院落便是我的。” 语罢楚如萱起身离去,付十三听闻‘予妗’二字瞳孔微缩,随之陷入沉思。 回到别苑之时,正巧看见慧月带着牙婆回来,身后跟着几名男男女女以及婆子。 牙婆满脸笑意迎向楚如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八9章 她还是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0章 你还没死 熬玉宸抿起薄唇,似是有些不悦,“你若是想买店铺,本王给你介绍,但‘肆酒’不能动。” 楚如萱乌眸轻转,调转身子支起下颚冲着熬玉宸抛去媚眼,“我若是偏不呢?” “那你就试试好了。”熬玉宸话音落下,转动轮椅向外走去。 “慢走不送哈!” 待熬玉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楚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90章 你还没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1章 人间值得 熬玉宸瞪去一眼,“皇太后让我照看任予妗一月,这一月内她有任何闪失算在谁的头上?” 廖明喆撇了撇唇,“您可不是被规矩束缚的人,全凭您愿不愿意。” 熬玉宸鹰眸瞥去,不作言表,向着屋内走去。 —— 夜已深,楚如萱对着全程闭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的付十三打了个哈欠。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91章 人间值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2章 寻找地契 楚如萱持刀快速流转在几人之间,几次交锋看的出他们武功略差。 楚如萱也没使出全力,颇有练手的感觉。 眼前大约有十余人,穿着统一黑服,腰间捆绑红色腰带,应当为什么组织。 房顶上全是被捆绑起来的人,就是之前百姓说的消失之人。 几息间楚如萱就将之打得满地打滚,躺在地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9章 寻找地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3章 肆酒密事 楚如萱分轻利弊,快速下腰躲过,发丝飞扬,一缕青丝被利刃斩断。 因蓄力,马湖险些刺到男人,但他手法亦是诡异迅猛,在楚如萱起身之时快速向旁劈去。 楚如萱感知,身子如游蛇歪向旁侧,但马湖手腕微转紧随而至。 ‘撕拉’一声,楚如萱背后还是被马湖划开一道血痕。 楚如萱吃 《邪王的神医丑妃》第9章 肆酒密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邪王的神医丑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94章 慧氏语录 楚如萱轻笑一声,垂眸捏着葡萄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等我好了,陪我去看盘龙你便知晓。”付十三笃定道。 楚如萱变换身姿,慵懒看去,“你说你与手下产生分歧?是什么分歧?再者,你守护盘龙,若是没有手下,就算活了也是一条废龙啊。” 付十三面色顿然一僵,楚如萱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般,但… “我相信你可以帮助解决。” 楚如萱噗嗤一笑,轻轻摇头,“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就是想要个铺子。” 当然,虽然楚如萱这么说,但她并不这么认为自己,毕竟不能给付十三太多的愿景,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付十三陷入沉思,过了几息颇为抱怨向着楚如萱看去,“就跟你说不要蹚浑水,你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全身而退。 虽然我不知道你与百枯山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日后肯定还会找你。” 楚如萱抬指掏了掏耳朵,表示无感,“爱来就来,我还怕了他不成?今日先这么算了,你好好休息,好了后带我去拿地契。” 付十三顿然一笑,“谢谢你。”楚如萱能这般应答,也算是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楚如萱嘴角微弯,不作言表离去。 因知道地契被付十三藏匿起来,楚如萱便放心了,只要保护好付十三就行。 楚如萱回到房中开始研究麻醉剂,当初虽然给付十三使用的计量过大,但无妨,毕竟成功了不是?只要根据需求缩少计量便可。 隔日楚如萱命慧月买了一筐兔子,正准备做实验,慧月一脸哭哭啼啼,谴责楚如萱怎么能伤害兔子。 楚如萱当即将兔子皮剥掉,血淋淋递给慧月,“今天中午吃兔肉可好?” 慧月笑的眉飞色舞,“好!” 楚如萱撇了撇嘴,“不能伤害,倒是能吃?你这是什么歪理?” “你拿兔子做学术是折磨,它会难受,直接杀死给它痛快倒是一了百了。”慧月实行着‘慧氏道理’,楚如萱竟是觉得在理? 转眼间几日过去,楚如萱在与慧月每日以吃兔子还是伤害兔子斗争间终是选择了伤害兔子,毕竟…慧月觉得兔肉太好吃了。 但为什么选择伤害后又觉得好吃?当然是慧月太好糊弄,楚如萱将兔子折磨后才给慧月炖肉。 而楚如萱也知道了麻醉剂的精髓,均是将那些配方记在了脑海之中。 可这几日也不甚太平,那天之后楚如萱去了寰羽王府,熬玉宸不是喜欢监视她? 她直接给了熬玉宸活,让他派人监视肆酒,这原本拒绝她拿取店铺的‘好邻居’竟是答应了? 玉影每日前来汇报,肆酒均是有人前去,以行窃为由,目的不明。 但好在有玉影帮忙,也没让楚如萱犯难。 这酬谢吗?楚如萱自是将吃不完的兔子给送了过去,不仅楚如萱吃恶心了,就连熬玉宸也遭殃。 这日,阳光正好,初雪消融。 付十三已经能够行走,但脖子上还是没有感觉,她也不在意,毕竟活着就挺好。 在慧月的滋补下也恢复了以往,身子丰盈了不少,楚如萱每每看到都颇为嫉妒,虽然她也不差,但谁不向往更好? 付十三站在门口仰头看向牌匾,冲着远处练功的楚如萱道:“你这府苑不打算提名了?” 楚如萱这才想起来,一拍脑瓜门,道:“我这不是给忘了。” 楚如萱擦拭额头汗水,将脚下铁块拿下,以前是用砖头,现在正练轻功,就换上了大家伙。 楚如萱仰头看去,略加思索,“这名字当真难起。” 付十三撇了撇唇,向着内走去,“我一个粗妇,不跟你参与了。” 慧月闻声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姐,我觉得当初在…反正那落的名字都挺好听。” 楚如萱摇头,“再好也不是咱们的,这子名称要和主人脾性相合,彰显个性。” 慧月虽然听得头头是道,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如萱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间走过风风雨雨,忽而笑道: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就叫它‘皖笙苑’吧。” 慧月眼眸微瞪,“这名字好听,可比咱们之前住过的都要好的多,都说那谁三岁学书,起的名字却没姐来的雅致。” 楚如萱轻笑拍了拍慧月的头顶,道:“我回去书写下来,你造木匠制作,还有旁的落名称。” 这处一共三进,为了相彰,楚如萱以‘落寞’为题,将主卧提名‘空游’,付十三居住的客房为‘空畅’,最后的落为‘空谈’。 楚如萱写好点了点头,觉得十分符合自己的性格,一切为空。 然而慧月瞧见一头蒙,雅致?得,算她白说! 付十三拿去却吐槽道:“空?你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应当是臭水沟,脓疮粥,乱骨幽。” 楚如萱和慧月闻声哈哈大笑。 楚如萱对着慧月道:“听见没,十三说要吃猪大肠。” 慧月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付十三嘴角一抽,“我就说说而已!哎!你别走啊!” 然而慧月更加能闹,不仅准备了猪大肠,还准备了鸡骨架混合着臭酱,还煮了蓝色的紫薯粥。 付十三虽然无奈,却还是吃下。 笑闹后,楚如萱觉得这才是人生,那些勾心斗角简直乱人心情。 临近晚间,木匠将牌匾做好送来,这才想起这子还没有下人。 楚如萱自食其力悬置其上。 “歪了,往东点,再往东,东!哎!” 楚如萱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下,本应该能落稳,谁知道身旁有个黑物? 楚如萱这一闪身,便往地上摔去,却是被一双手臂接住。 楚如萱抬眼看去,正与熬玉宸大眼瞪眼。 “还不下来?” 楚如萱回过神看去,俩人正极为暧昧,楚如萱坐在熬玉宸怀中,俩人肌肤相贴。 楚如萱吓得大惊,从熬玉宸身上跳下。 “你咋来了?” 这几日熬玉宸都没出现,然而他并未回答楚如萱的话语,而是叫玉镜将牌匾挂好。 楚如萱看着椅子上的玉镜更为疑惑,怎么不是玉影? 搜索幻想。说点7点rg阅读邪王的神医丑妃最新章节 第95章 初见盘龙 玉镜挂好,从椅上跳下,认真瞥了楚如萱一眼,眼底流转惊艳,亦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楚如萱也没注意,疑惑看着熬玉宸。 熬玉宸扫了一眼牌匾,笑道:“这名字不错。” 楚如萱颔首,面无表情,“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 熬玉宸吃瘪习惯了,也没当回事,“看你挂着费事,我这好街坊自是前来看看。” “多谢王爷,要进入屋内吃顿便饭吗?哦不,王爷为男眷,还是别进来了,正巧我们三个减肥,也没饭给你吃。” 说完楚如萱便进入屋内,熬玉宸也没跟随。 付十三嘴巴从头张到尾,进后一把拽住楚如萱,“你就这么跟王爷说话?不要命了?” 楚如萱表现半刻懵逼,随之恍然大悟道:“害!习惯了!” 付十三更为惊悚,“习惯?你和王爷很熟?” 楚如萱歪着脑袋看去,“不熟,就是认识。”熟?都快熟烂了好吗? 付十三撇了撇嘴唇,“我就觉得你不简单,原来除了皇太后,还有王爷这一助力。” 楚如萱不做言表,人都是相互的,熬玉宸做事从来讲究目的。 鬼知道他今天来作何?不管作何,甭搭理就是了。 吃过晚膳,楚如萱与付十三一同来到空畅。 付十三站在屋内挑眉看向楚如萱。 楚如萱坐到椅子上,道:“你这不是好了?夜已深,正是好时候,带我去看看?” 付十三颇为犹豫,楚如萱哪给她机会?拽起便向着远处飞去。 而蹲守在皖笙苑门口的玉镜瞧见连忙回去告诉了熬玉宸。 王府内,熬玉宸闻声将笔墨停下,道:“你跟着不就好了。” “我?”玉镜诧异道,亦是有些激动,“不用等哥哥回来?我…” “是,你去…”熬玉宸语气毫无波动。 “是!”玉镜激动的满眼泪花,转身便追随着楚如萱而去。 此时那俩人已经给进入肆酒,晚间的肆酒格外空荡,风声从破败的洞灌入其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叫。 付十三轻车熟路带着楚如萱向着后走去,穿过大门直达最后方的假山。 她手掌按在山上的机关处,石门开启,走过羊肠向下弯曲的路,终是到达。 楚如萱瞧见眼前景象不由惊叹,这当真是所有人的向往,这满墙的夜明珠她都想要扣下来玩玩。 “别看了,走吧,心点哈,别吓到你,哦!我忘了,鬼看见你都要害怕。” 楚如萱抬眼瞪去,付十三耸了耸肩,又找到另外一个门,她不断在墙壁上,大门旁,头上来回扣动。 总之这一路七扭八拐,关闭了无数机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楚如萱瞧见堆积成山的白骨。 当然,楚如萱不认为这是付十三杀的,不过是那些擅闯之人的尸骨罢了。 付十三站在门前叹息一声,转身看向楚如萱道:“穿过这扇门就到达秘密所在了,地契也在里面,记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楚如萱颔首,付十三手法诡异开锁,但楚如萱明白,眼前的大门应当如鲁班锁一样的机关。 若说只有付十三能开启当真,若是错一下,便再也无法开启。 大门打开,里面传来浓重的书香与铜臭气。 内里十分规整,场面如同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墙壁摆放无数宣纸,而正中是一个个箱子。 书香倒是瞧见了,但这铜臭? 楚如萱流转在整个室内,找了半天却是瞧见一个个被撬开空荡无几的箱子? “这里面原来是什么?” 付十三叹息一声,“我尽数身家吧,当初我信了亲随,她带着我的钱逃亡了。” “a?” “我的丫鬟,羽墨。” 楚如萱啧了啧舌,“被人骗过,还选择相信我?” 付十三坐在箱子上,抬手拍了拍,仰头看去,“我与羽墨是主仆,但与你不同,咱们是合作,用利益捆绑自是不怕你跑。” 楚如萱点头,“这倒是不假。”虽然还没看见利益是什么,但从这些宣纸中便能看出,这地方收集的情报还真是多。 若不是楚如萱看中这块地界,亦是不想付十三这般人物陨落,她也不会揽这个烂摊子。 “我的地契呢?” 付十三啧了啧舌,“你就知道地契,我先带你看看盘龙。” “好啊。” 付十三带着楚如萱走到一处角落,她在地上扣了扣,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座大门,然而进去… 楚如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有密集恐惧症啊,这只有两米宽的过道不知道有多长,而墙壁上满是大门。 门上贴着特殊符号,怕是也只有付十三知道通往何处。 付十三拍了拍一扇门,道:“以后这些就是你的了。” 楚如萱嘴角微抽,“我要它作何?玩贪吃蛇?” “嗯?” “没事!” 楚如萱神色恹恹,转身走出,“我对这门没兴趣。” 现在也没有战事,也不需要逃,这龙就算是盘龙也算是废龙,在地上走不好吗? 听风赏月廖秋波,非要在地下走? 但毕竟这处是付十三家传下来的,她也不好打击。 “当年父亲就说从门能到达仁安各处,比在地上方便,尤其是像你,若是采草药,直接去象兽山就行。”付十三淡然道。 然而在楚如萱耳中却犹如,她一把抓住付十三,兴奋道:“当真?哪个门?” 付十三抓起楚如萱手掌心画了个符号,“就是这个。” 楚如萱快速将手掌心抽回,紧接着便一溜烟消失开始寻找。 付十三在后方跟随,“这地方处处都是机关,因没落了不少,我也将重心放在肆酒上,也没参悟多少,你…心!” 楚如萱拽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走?她是摔进去的好吗? “啊!啊!!” 狂风从楚如萱耳侧刮过,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打开大门刚要踏入,却感觉脚下一绊,紧接着便摔在了坚硬中。 那东西却忽而向下坠去,紧接着便快速的跑了起来。 跑?跑啊!什么东西还能跑? 她感觉后背被人抓住,紧接着她被人翻转过去,付十三缩在楚如萱怀中大喊道:“让你心怎么不听!” 搜索幻想。说点7点rg阅读邪王的神医丑妃最新章节 第96章 玩大发了 楚如萱僵着一张脸哭笑不得,她想说话,面部被吹扬的发丝拍打。 她转头看向身后,两腮瞬间凹陷变形。 ‘苏苏苏苏苏…’ 楚如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牙齿根本不听使唤。 她伸手摸向身下之物,除了坚硬冰冷无异样,倒像是铁。 不知在这处过了多久,楚如萱只觉得空无的有些可怕,然而更多的是无聊。 —— 此时,正在肆酒的玉镜怀着激动的心情寻找楚如萱,能不激动吗? 往昔王爷都不让他出来办事,这头一遭就是任姑娘,简直是大差事,就好似…佛光乍现啊! 可他在院落中找了数圈也没找,那俩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 似乎过了许久,楚如萱感觉身前出现拽动,身下的东西也渐渐慢了下来,周围浮现光亮。 不多时,付十三跳下,晃晃悠悠险些摔倒,楚如萱眼疾手快抓住,俩人缓和片刻才互相搀扶走了下去。 付十三推开面前的门,与楚如萱走了出去。 楚如萱站在门口第一时间便是查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带着俩人跑了这一路。 然而一看顿然惊奇,那竟是一个类似于矿车一般的东西? 而下方正是轨道,这年头有轨道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矿山挖掘,就有矿车。 稀奇的是没有电,也没有其余的物质,这东西是怎么跑这么远,还这么迅速的?简直堪比地铁啊! 楚如萱刚想上前触碰,脚下好似踩到什么东西,就听‘啪’的一声,那车快速向着来时的路返回… 返…回了?! 楚如萱指着漆黑不见底的隧道,面容抽搐道:“这就走了?我们怎么回去?” 根据来时的速度和时间,楚如萱能想到已经置身在百里之外,那时他们从绕城前往象兽山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是坐在马车上。 这… 她转头看去,付十三一脸汗颜单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捂着额头。 “你真是祖宗,活祖宗!你踩到机关了啊!怎么回去?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付十三感觉天塌了,楚如萱不是来救她的,简直就是索命的阎王啊。 楚如萱闻声微楞,干笑一声…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这机关…也忒容易犯错了。” 付十三翻了个白眼,将楚如萱拽了出来。 从洞穴走出,入目便是灼眼阳光,这都已经给清晨了。 周围充斥着鸟语花香与积雪消融清新的味道。 眼前美景入眼,楚如萱竟是快要忘记刚刚的危难。 付十三负气道:“这可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你带银子了吗?” 楚如萱摇头,一般都是放在钱匣子,要么就是归慧月管。 付十三一脸懵逼坐在地上,“完了!我们只能乞讨回去了。” 楚如萱笑了笑,道:“来都来了,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付十三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跟着。 而此时绕城却不太平,不,是寰羽王府不太平。 熬玉宸整个人都炸毛了,玉镜鼻青脸肿跪倒在地上,“主子,都是我的错…” “犯错就要弥补!给我找!” 廖明喆站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熬玉宸是笑面虎,真正动气的时候,简直是天崩地裂。 “任姑娘是在肆酒消失的,我找到密道,进去的时候不心踩到机关,没能走出几步就被打回来了,任姑娘怕是…” “给我炸!掘地三尺也要将任予妗给我带回来!” “可是,主子,那东西…” 廖明喆连忙上前,干笑道:“我带玉镜去,玉影也快回来了,我们一起。” 熬玉宸双眼微虚,不做表态,廖明喆拉住玉镜便往外跑。 熬玉宸攥紧双拳,敲击在桌上,顿然发出一声暗哑,紧接着应声而裂。 熬玉宸沉着闭上眼眸,他想控制自己的脾气,但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失控。 兴许是他在心中早已将任予妗认定就是楚如萱,她能在他手中逃出一次,那么第二次,他心中升起浓重挫败感。 想他谋略有智,竟是三番五次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栽跟头。 —— 象兽山上,俩人跋山涉水,互相搀扶,终是来到那处悬崖边上。 付十三见状连连倒退,“是你自己不心来到这处的,跟我可没有关系!你别杀人灭口啊!” 楚如萱压根没心情搭理,所有心思都在那之前结出红果子的藤蔓上,不知道几个月过去可是长出? 楚如萱先前轻功不行,险些摔死,只见她现在轻松一跃,便到达了对面。 “你过来啊!”楚如萱对着付十三招手,一脸灿笑。 付十三顿然长大了嘴巴,“你疯了吧!我这三脚猫功夫跳不过去!” 楚如萱扫视周围,从地上拽过一根藤蔓,紧接着便扔了过去,“拽住,我带你过来。” 付十三向后退去直摇头,“我不行。” 楚如萱眉宇紧皱,藤蔓一甩,捆住付十三的腰身,紧接着先前一拽。 在付十三的一阵鬼喊下俩人站在了一起。 楚如萱没理吓得双腿发软的付十三,快步向着目的地而去。 可那处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藤蔓是只有倒刺,连叶子都没有了。 楚如萱叹息一声,想来也是,那果子甚有奇效,怎能数月就长出? 还不待付十三缓过来,楚如萱又用相同的方式将付十三带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付十三险些吓懵过去。 楚如萱让付十三歇息了一会,又教了她一些草药知识,“你采这些就行,我们拿下去换钱回绕城。” 付十三终是听到一句人话啊,当即答应。 俩人采摘到中午,楚如萱一边采一边在周围撒药粉,摘好后均是用裙摆包裹着,走下山已经黄昏时,楚如萱倒好说,付十三气喘吁吁。 好在山下镇上的医馆没关门,店二看见楚如萱一眼,又扫了扫她裙摆内的枯草,道:“卖药?看你模样就不会,还是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楚如萱笑了笑,道:“你不看怎么知道不行?” 那店二叹息一声,摔打着抹布向前走来,当看清草药之时顿然一惊,“你在哪弄来的?” 楚如萱淡笑不语,店二将楚如萱拽到一侧,道:“这东西可不好弄,我叫掌柜的来跟您说。” 第97章 将计就计 楚如萱和付十三当即被领到了后院的贵宾室,并且好吃好喝伺候着。 付十三一脸纳闷,刚刚俩人采摘的极为轻巧,这怎么就不好弄了? 不多时店二带着穿着贵气的掌柜前来,扫了一眼,诧异看向俩人。 “铁脚威灵仙!这东西若是以往还有村民去采摘,前段时间象兽山突发兽潮,倒是无人再敢前去。 加之这东西生长地域以及采摘方式极为难搞,你们两个姑娘采摘的?” 楚如萱笑了笑,道:“家姐从在山上长大,倒是有些路子,掌柜的看值多少钱?” 掌柜扫了楚如萱一眼,瞧见她穿着抿了抿胡须。 楚如萱又道:“家道中落,混口饭吃,出门也要体面。” 掌柜这才颔首,叫店二去称斤两,而后道:“日后可是能再提供?” 楚如萱摇头,并未言语,掌柜颇为叹息,不多时店二回来说有半斤,因难寻,掌柜给的价格也算是公道,有十两。 俩人从药馆出来站在大街上,付十三捏着手中一块银两无奈望天。 “这么少,还不够叫马车的。” 楚如萱将之拿起收入囊中,“谁说叫马车?” “那我们怎么回去?”付十三看着空空如也的两手碎碎念,这一抬头楚如萱早已走向远处。 “买马,我们两个骑一匹。”楚如萱头也不回道。 付十三嘴角微抽,骑马?多颠簸?骑一路?马不得累死? 楚如萱一路打听到马市,选了匹马,买了草料,还剩下一两。 叫付十三买了水和干粮,可已经日落西山,楚如萱不打算走夜路,找了间客栈住下。 然而楚如萱这般美色,在这处可是稀有,哦不,是根本不存在的,自是惹人非议。 俩人刚进入屋内,付十三就将楚如萱拽住,“这一路都有人跟踪,你可是知晓?” 楚如萱将发上银簪拿下,轻甩着发尾,道:“知道,那又如何?” 这时店二送来了浴桶,楚如萱对着付十三挑眉道:“等什么呢?沐浴啊。” 付十三皱眉看去,“你以往也是这般不设防?” 楚如萱看着也不像是大大咧咧的家伙,之前在马市碰见一群人,看着楚如萱背地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是要使坏,这丫头现在竟是要沐浴?若是那些歹人前来…… “你先来吧,我给你看着。” 付十三暗自做出决定,怎么说楚如萱也是救命恩人,不能让她遇难。 楚如萱顿然失笑,“你过于担心了,无事…” 付十三还是摇了摇头,楚如萱耸肩,脱去衣物,去了屏风后方。 水声哗哗响起,付十三坐在床沿上有些昏昏欲睡。 室内烛火微闪,楚如萱浸泡在温热水中极为惬意,水滴随着手臂挥舞沾染在屏风上。 忽而烛火摇曳,一阵微风吹过,楚如萱勾唇噬笑,轻声道:“他们来了。” 付十三眼眸微合,蜜汁‘嗯?’了一声,可忽而从窗户跃进来几人,抬手便冲向付十三。 她顿然惊醒,下意识将衣物向着楚如萱抛去。 楚如萱却没接过,她手臂微扬,水花四起,水滴如一道道利器向着对面来者直射而去。 付十三在外门跟来者打斗了起来,为首的便是今日在马氏鬼鬼祟祟的膘膀男子。 后面还跟着两个弟,一共三人,若是付十三一个人对付有些吃力,但加上楚如萱的水滴,倒是也轻松。 三下五除二那三人就躺倒在地上连大气都出不来,一切发生的好似无声一般。 付十三喘着粗气站在一侧,楚如萱系着衣襟从屏风后面走出。 青丝低落水珠,面容娇媚看似绝尘,那三人眼珠子都看直了。 付十三这一看更为来气,抬指戳向一人的眼眸,“看什么看!” 楚如萱掩唇笑了笑,道:“十三你太粗暴了。” 付十三抬眼瞪去,“我以为你不当回事,谁知到是这么一手,早知道我就不担心你了。” 楚如萱笑了笑,缓步上前蹲在那三人跟前,“你们前来作何?” 那三人哪敢说啊?劫色不成还被人痛打了一顿,面子上都过不去。 楚如萱见状也不急,抬指在那膘膀男子胸前划动,男子喉结微动,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付十三好奇看去,但手上紧紧拽着椅子,若是那男子敢做什么,当下就呼过去。 可楚如萱在男人胸前停下,伸手向内掏出,将荷包拽了出来。 男人刚想出声,便被楚如萱点住哑穴,紧接着从怀中拿出药丸喂到他们口中。 付十三眉头微皱,“虽然他们刻意来犯,我们也不能杀人灭口啊?” 那男人不断的点着脑袋,极为赞同付十三的意见,楚如萱却不言语,如法炮制将三人的荷包全部拿了出来。 倒在桌上的茶盘中,足有一百两和五十两的金子。 楚如萱有些嫌恶的擦了擦手,对着三人道:“不管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但是落在本姑奶奶手中就别想好。这银子就当给我们压惊的。” 说完楚如萱对着付十三耳语一番,付十三顿然瞪大眼眸,却是对楚如萱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楚如萱和付十三将三人处理好,便躺在床上睡起了大觉。 翌日一早,客栈忽有骇人传闻,一早店二开张,就瞧见门口躺着三名衣衫被扒光的男子,那姿势,亦是让人面红耳赤。 而他们均是昏迷了过去。 而始作俑者,早已在三人被众人聚集的时候向着城外奔去。 今日下着雪,俩人在裁缝铺买了帽子和裘衣,骑马半天,雪越下越大,俩人干脆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歇息。 付十三吃着干粮看向楚如萱,“你给那三人吃的是什么?” “之前给你用的麻醉药,不用担心,咱们走的时候也该快醒了,等咱们到了大点的镇上,用这钱换辆马车。” 付十三将干粮放下歪着脑袋扫视楚如萱半晌,“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楚如萱干笑一声,“将计就计罢了,哪有那么多算计?” 付十三抿唇不做言表,越是跟楚如萱接触,越是觉得她太不一般。 正当俩人打算上路,忽而远处传来成群的踢踏声响。 楚如萱刚走出,就被一把利刃抵挡了脖颈,“你就是那姑娘?!” 第98章 半路拦截 楚如萱抬眼凌厉看去,好家伙,还找来帮手了? 眼前男子一身湛蓝长袍,上身披着半肩兽皮,身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气,若是没猜错应当是个屠夫。 那人群在远处,这男子竟是忽而凌空而上,落在楚如萱身侧。 付十三顿然大惊,欲上前却被男人一计冷眼威慑,并且抵在楚如萱脖颈上的剑更为狠厉了半分。 霎时间远处那伙人冲了过来,昨日被教训的膘膀男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指着楚如萱怒道: “就是这个臭娘们!” 楚如萱颇为无奈的笑了笑,那男子怒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楚如萱根本不拿眼前男人当回事,侧目瞥向那男子,摇头道:“我念在仁慈并未下死手,你们竟是蹬鼻子上脸。” “莫说那些没用的,给我带走!” 眼前男子得令欲要上前,楚如萱快速向后闪去,男子利刃直逼而上,楚如萱用余光瞥了付十三一眼,后者上前扰乱男子视线。 楚如萱身形诡异从旁侧窜出,抬手打向男子手腕。 男人却是手腕偏转,伸出一脚踹向付十三,甩出剑刃插在楚如萱身前。 战事一触即发,男子身后之人快速向后跑去,以免引火烧身。 而男子却忽而向后退了两步,冷声道:“姑娘还是跟着他们回去,我也是拿钱办事,姑娘不要为难我。” 楚如萱顿觉好笑,瞥了一眼男人身后颤颤巍巍的人群。 “拿钱办事?我出双倍的钱,让你保护我,你可是愿意?” 男人毫不犹豫,冷眼看来,“不可,做人要讲究诚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楚如萱略有所思看向男人,道:“你叫什么?” “孙海。” “你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干什么!少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呢,赶紧的。” 孙海回头瞪去,男人吓得噤若寒蝉。 楚如萱‘咯咯’的笑了起来,用眼神示意付十三不要动作,随之道:“我跟你们回去。” 付十三眼眸微瞪,但想来楚如萱应当是有算计,便没做言表。 “这才识相,把人给我绑起来。” 孙海颔首,接过绳索向前一步,“姑娘,得罪了。” “给我,我自己绑。”楚如萱接过来套在自己身上,孙海却是要自己打结,楚如萱任凭他动手。 付十三看着身上被绑着的绳索十分疑惑,这楚如萱到底要作何? 不多时,一行人再次回到象兽山下的镇上,直达一座看似阔派的府苑。 男人给了孙海钱,孙海点了点要离开,却被楚如萱叫住,“既然你们的合作已经完成,那么你先留下,我也让你替我办事。” 对面男子讥讽一笑,“呦呵,原来在这等着呢?但你忘了,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白府,你不过是案板上的鱼。” 楚如萱没理会那男人,定定看着孙海。 孙海似乎犹豫了片刻,颔首道:“好,但我要在门口等你,出了这个门,我才能跟你合作。” “哎我说!孙大头,给你点脸了是不是?你亲娘的药我们断了看你怎么活!” 孙海冷眼看去,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孙海就是不管楚如萱,再说这门都进了,楚如萱要怎么出去?只有那男人拎不清,还在这威胁。 ‘亲娘?药?’楚如萱陷入沉思,而对面的男人二话不说拽着楚如萱向内走去。 只见厅堂内正坐着两名男子,一个年约二十多,五官虽周正但眼神微衰,看着就一脸奸诈相。 另一个一脸凶相,长发冠起,俩人长相颇为相似,看去应当是父子。 当俩人看见楚如萱之时眼底浮现惊艳,但年轻男子眉头忽而一皱,对着台上男人道:“父亲,冲喜找个寻常女子就行,这般二弟怕是驾驭不住。” 年长男子眉头紧皱,“左右一个冲喜,这女子犯在咱们手上就是她的造化,你二弟那模样能驾驭的了谁?这个若是冲喜不成给你填作妾好了。” 青年男子顿然一笑,“多谢父亲。”他眼眸又落在付十三身上,摸索着下颚一脸奸笑,“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付十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当即要上前,被楚如萱抬手阻拦。 楚如萱扫视屋内的眼眸落在俩人身上,“说完了?这是哪里?” 那俩人没想到楚如萱不仅貌美,说话都声音都犹如,但这语气怎么好似不对? 中年男人冷眸看去,道:“你现处身白府,昨晚你打伤家奴,窃取钱财,若是送入官府定然受尽折磨,正巧我二子身患重疾,寻女子冲喜,你便将功补过吧。” 男人说的好似多么开恩一般,语气亦是好似楚如萱受了多大的恩惠。 楚如萱冷笑一声,“请你们搞清楚,半夜劫持我们的是你的人,我不过是反击,到你口中却是我怎么都不对?” “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我喜欢,父亲,不如…” 男人冷哼瞪去,“你二弟都快丧命了,竟然还想着妾?回去!把这女子收监,晚间便行事。” 不由分说那男子便离开,楚如萱和付十三被带到了仓房关押起来,那些人临走前还将馒头和水丢了进来。 楚如萱站了一会,待门外的人离开,她轻松将绳索挣开,解开了付十三的绳索。 整个过程付十三都没有说话,她歪着脑袋打量楚如萱片刻,“你又想作何?” 楚如萱笑了笑,道:“他们给咱们机会,怎能不要?赚钱啊。” 付十三皱眉不解,这有什么钱财好赚?之前那一百来两回去绰绰有余,那时候直接逃跑不好吗?现在非要来这么一手? 然而楚如萱看出付十三疑惑,却是不答,仰躺在草垛上闭上眼眸,“晚上还要看戏,你先歇歇再说。” “您可真有心啊。”付十三吐槽道。 楚如萱干笑一声,不做言表。 临近晚间之时,大门被打开,下人瞧见俩人正睡着,竟是还挣开了绳索觉得一阵诧异。 这女子有本事挣脱,却不逃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难道是看中这白府的钱财和势力? 想来也是,白府在罗城可是屈指可数的土财主,谁不想抢破头往里冲?这姑娘八成是欲擒故纵。 “起来了!收拾收拾行事!” 男人上前便想踢向楚如萱。 楚如萱腰身向旁挪去,男人一脚落空,紧接着楚如萱起身,冷眼看去,“行什么事?我答应了吗?” 第99章 一根筋 “管你答不答应,赶紧的,二少爷还等着呢。” 楚如萱看向付十三,在她耳侧说了什么,随后对着男人道:“我这姐妹需要好生伺候,可是有上房?” 那男子思索在三,反正日后也是这府苑的人,便不耐烦道:“有!赶紧着。” 楚如萱被带到一处浴室,男人丢来一声红衣,“沐浴后穿上!” 楚如萱捏在手中看去,极为普通的嫁衣。 楚如萱也不急,在椅子上运功打坐不多时便直接将嫁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那男人上下扫视楚如萱一眼,感觉不对,但也说不上来,便带着楚如萱向着后院走去。 来到一堵大门跟前,男人直接将楚如萱推了进去,道:“好生伺候着二爷!”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楚如萱闻到浓重的药味,还不待上前,一个石质的摆件直冲面门而来。 楚如萱眼皮子微动,抬手轻巧接过,听闻屋内男子怒吼,“滚!老子不要冲喜!咳咳!你给我滚!” —— 另一边,付十三被领着走向别的房间,半路中她却是抬起手刀将那下人劈晕,向着门外飞去。 —— 楚如萱眉头微挑,得,这子脾气倒是火爆,她将摆件轻巧放在一旁,缓慢进入屋内,将遮挡的珠帘撩起,瞧见一男子正仅着里衣歪靠在床榻上。 他年约二十,不断咳喘,面色白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五官周正,颇有大好青年的模样,一双眼眸蓄满凄凉。 若不是因为病症,可能满是星光。 男人闻声抬眼看来,张开干裂的嘴唇道:“我叫你走!没听见吗?” 半晌楚如萱都没发生声音,男子抬眼看来,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冷声道:“呵,这次爹爹和二哥竟是找来个貌美的,姑娘,我不会让你冲喜的,若是可以,我叫人送你离开。” 楚如萱摇头,悠哉坐在一侧椅子上,“我压根也不是来冲喜的,听闻你生病了,就来看看。” 不知是楚如萱的态度令人舒坦,还是许久没人跟他说话,他自嘲笑道:“看看?娘胎出来的病,这辈子都治不好,算命的说活不过二十。 还有两月就到日子,哪里来的冲喜一说?当真无稽之谈!” 楚如萱慵懒看去,“你爹爹和大哥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般说他们?” “为我好?我大哥若是为我好,就不会借着冲喜的名声将女眷尽数收为妾,并且不管她们死活,若是爹爹对我好,也不会让我娘亲早早丧命生下早产的我却十余年不管!” 男子怒吼着,将心头的积怨尽数说了出来。 楚如萱倚靠在椅子上淡然看去,任凭男子发泄,许是从未有人与之诉说,亦是因为楚如萱是陌生人。 人对陌生人总是有一种想法,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正是发泄的宣口。 男人正吐槽,忽而大门打开,付十三一脸笑意走了进来。 “那孙海还真是一根筋,从下午等到现在,一直没离开,刚我回来的时候才走。” 付十三感受到男子目光,侧目看去,调侃道:“呦,这就是我们予妗的相公啊?长相倒是不错。” 说着她将手中之物递给楚如萱。 楚如萱抬脚踹向付十三的屁股,“去!哪都有你,知道孙海去作何了吗?” “去药馆抓药了,我怕被下人发现就回来了。” 楚如萱颔首,便听付十三疑惑道:“你让我看孙海作何?对那子有意思?武功确实不错。” “呵…还以为父亲和大哥多厉害,终是找到心甘情愿的冲喜丫头,没想到却是中了算计。” 男子冷声道,这俩人一看就不简单,从话里就能听出,压根就不将白府当回事。 “你叫什么啊?”付十三昂首看去。 “白茂成,白家二少爷。”白茂成冷声道。 楚如萱抬手在空中扇了扇,颇有些烦躁,“哪来哪去,别被发现了,我这还没完呢。” 付十三撇了撇唇,便向着外面走去。 白茂成一直注视着楚如萱,道:“你来白府有什么目的?” 楚如萱百无聊赖道:“我是医者,就喜欢治这种疑难杂症,但你大哥和你爹惹火我了,我就打算看看你,你若是也无柴,我宁可不救。 但好在现下进展顺利,你也算是明事理,怎样,让我看看?” 白茂成质疑看了楚如萱半晌,道:“你要什么?” “要钱。”楚如萱直白道。 白茂成自嘲道:“我大哥要我死,我爹爹不愿花钱,不然也不会以冲喜为由。” “你这子性子真难搞,放心,我会让你爹爹吐钱的,但首先你想不想活命?” “自然…” “那便好了,我看看。”楚如萱上前,坐在床边为白茂成诊脉。 她眼底满是认真,却没瞧见白茂成错愕的眼神,从未被女子如此近身。 之前那些冲喜的人,他也是本着不想让人家姑娘受罪而赶走,谁知却被大哥收去,下场更为凄惨。 后来他接受了姑娘,却又被大哥利诱而走,不管怎样都是走,冲喜也不过是为了白家的钱财,白茂盛对女人不再抱有希望。 也就变本加厉赶人家走。 “脾虚,肺功能不全,还真是娘胎里带出的病症,但无事,你身子多半是吃不好所至。” 楚如萱抽身片刻,白茂成才反应过来,“旁的医者也是这么说,但没有疗效。” “你碰见我就不一样了,现在就到了让你爹吐钱治病的时候。” “对了,刚那女子给你的是什么?” “明早你就知道了。” 因冲喜为由,楚如萱在椅子上打坐运气一夜,白茂成看楚如萱到半夜,才睡了下去,嘴角却勾起甜蜜笑意。 楚如萱还是第一个在这屋留宿的,此女子性子豪爽,若是当冲喜新娘,还是不错的。 隔日一早,就有丫鬟前来检查,并未瞧见床上红色,当即叫人前来。 可刚出声,就被楚如萱捂住口鼻,紧接着晕了过去。 楚如萱揉搓头发,撕扯衣物,摆出一副疯癫的模样,对着白茂成道:“装狂暴你会吧?顺着我演戏便可。” 白茂成一脸懵逼,但还是点了点头,不多时门外走来一众人,为首的便是白茂成他爹。 “怎么了?” 第100章 忽发传染病 楚如萱咬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早二少爷就忽然癫狂了,将我的头发撕扯成这个样子。” 楚如萱话音刚落下,白茂成从床榻上起身,凶神恶煞的看向周围之人,亦是拿起一名下人的手臂啃咬过去。 而在众人惊呼之时,楚如萱倒退一步,抬起眼眸向着付十三看去。 后者眼眸微微下垂,楚如萱了然。 白老爷满脸威严喊道:“还不快叫郎中!” 白茂盛,也就是大少爷一脸疑惑看向楚如萱。 “怎么前些时日还好好的,忽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楚如萱低垂眼眸看向地面,声道:“我一个外来人怎么知道?还是要听郎中的。” 白老爷瞥了楚如萱一眼,气急败坏对着下人道:“还不把这丫头拽出去收拾一番!” 楚如萱与付十三在下人的带动下向着外面走去。 俩人收拾一番后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道的躁动的声响,以及白老爷子的叫喊。整个后院一阵兵荒马乱。 付十三扫了一眼门外,将筷子放下,“你早上让我在人群中撒的药粉是什么东西?这外面又是怎么回事儿?” 楚如萱拿起手帕擦拭着嘴角,嗤笑一声道:“不是说好了要赚取钱财,自然是铺路,等着吧,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付十三一脸疑惑看着楚如萱,越是接触,越觉得这个女子满肚子坏水。 她当初怎么能够看她,还以为她不能接管那一切。 虽然说现下也不一定就能够全然管好,但不知为何付十三心中竟是生起了浓浓的希望,看来光复大业指日可待。 楚如萱悠哉的吃完饭,慵懒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忽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付十三侧目看去,瞧见一脸狰狞的白老爷上前走来,不由分说吩咐守卫要将楚如萱拿下。 楚如萱向旁闪身,那些人根本就近不得她的身。 楚如萱淡然一笑看去,那一副轻松的模样与早间疯癫之时有云泥之别。 “还不快将她给我拿下,你们在等什么?!” 白老爷子气急败坏道,浑身颤抖。 楚如萱向后倒退一步,推后摆在几人之间。 “不知白老爷子叫人前来捉拿民女是为何?” 白老爷捏紧拳头,双眼蓄满愤恨向着楚如萱瞪去。 “要不是你这个妖女,我儿子怎么会患上传染病,亦是沾染了我们整个院落! 来人!将她抓去祭天!” 楚如萱顿然眉头紧皱,一脸吃惊的模样,“听闻白老爷子话语是无法医治?是哪个碎嘴子郎中诊断?” “你甭管是哪个,你只要知道是你传染的便可!只有将你祭天我们的病症才能好!”白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怒道。 楚如萱深觉不可理喻,垂眸轻笑一声,抬眼扫视众人道:“若说我有办法救治呢?” 白茂盛冷笑一声,一双奸诈眼眸毫无遮拦的上下扫视了楚如萱一眼。 “瞧你这身段儿暖床还差不多,怎么还会医术?这传染病从你这处流出,就要受到惩罚。” 楚如萱冷笑看去,眼底寒光乍现,“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传染病是从我的身上传出? 大可找郎中给我们二人号脉,这府院之中只有我们二人是外来之人。兴许你们这传染病事前就有了呢?” 楚如萱这番说完,众人面面相觑,白老爷面上更是浮现隐忍。 不多时叫来郎中为两人诊断。 然而结果意料之中,却也让人大吃一惊。 楚如萱和付十三的身上并没有病症,两人健康的很。 那郎中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众人。 白老爷子狠厉道:“也就是说这传染病真的可能是二少爷传染出来的?与这两位姑娘没有关系?” 郎中双腿打颤,瞥了众人半天终是点了点头。 楚如萱瞧着郎中的模样有些疑惑,就算白家吓人,也不用这般心惊胆战吧? 楚如萱转动身子,正对着郎中,道:“既然如此,那请您说一说这传染病到底是为何?” 而就在几人对话之间,白茂盛竟是想要上前。 楚如萱连忙抬手制止住。 “都说你身上有传染病了,万一传染给我们两个,该如何是好呢?” 白茂盛冷笑一声,“整个白府都无能幸免,你以为你还能逃脱?” 楚如萱白了白茂盛一眼,此男人简直脑袋有病,她向着郎中看去,道:“你说这白府的人都沾染了传染病,但是并没有看出他们身上有何异样。 你可能说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 那郎中颤抖着手抿了抿胡须,瞪大眼眸道:“说有病就是有病,你问那些作何!等着祭天就好了!” 楚如萱冷笑一声。 “如果你不说出个所以然,连这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能谎称它为病症?怎能叫人信服?” 那郎中吹胡子瞪眼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白老爷看去心中充满质疑,“此姑娘说的可是当真,你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疾症?” 就在刚刚这郎中一脸惊慌地诊断出他们身上有传染病,并且殃及了整个府院。 白老爷子心中大乱,也并未探讨是否真假,象兽山素闻有个传说,家中有传染病,只要将女子祭天,得到神明的垂怜,病症会慢慢转好。 可这女子此番询问竟是让他心中升起浓重疑惑。 郎中倒退一步,不用回答,众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如萱忽然失笑,掩唇道:“你若没有办法,我倒是知晓一二。” “当真?”白老爷子质疑问道。 楚如萱单挑眉尾,摊开双手。 而就在此时,已经有人身上发痒,不断的抓挠着,哀嚎从渐渐变得清晰,引起了白老爷子的注意力。 “你们这是怎么了?” “痒!痒!老爷,我们好痒!”那话音落下,下人中有几人在地上来回打滚,面色狰狞,看去极为痛苦。 白老爷子皱眉,可就在这时白茂盛一把抓住白老爷子的手臂,“爹!我也好痒啊!” 楚如萱掏了掏耳朵,道:“你们身上是一种昆虫传染病,的时候我也患有过,你们为初期,像二少爷那样已经给到了重度,重度才会传染,这救治吗…” “还不快给我们治!”白老爷子怒喊着。 楚如萱放下双手笑了笑,“白治啊?” 第101章 不能靠近的人 白老爷子认真凝视楚如萱片刻,“你想要如何?” “治人看病自然要收取钱财…” “你是我们二少奶奶,这治病怎么还能收钱?”白茂盛怒指楚如萱道。 楚如萱冷冷一笑,付十三率先不乐意了,怒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谁说我姐妹嫁你们家了?还带强买强卖的?你们给聘礼了?媒婆找来了?” 楚如萱抬手抚摸着付十三的后背,“姐,别动气,若是他们不想治,那便不要治了。” 说着楚如萱便拽着付十三向着门口走去。 “把她们给我拦住!”白老爷子下令,护院扛起棍棒向着楚如萱冲去,然而上前的人均是被她轻易制服。 楚如萱侧目瞥了众人一眼,嘴角扬起明媚的笑意,:“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拿钱治病,二就是让我走,毕竟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白茂盛上前怒喊:“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横的人,你有什么资本?” “能治好你们就是我的资本。”楚如萱瞥了一眼已经在地下不断打滚,祈求舒坦的下人们,“若是再不救治他们,这病我也束手无策了。” 而白老爷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为何这女子前来就会突发传染病,而其余的时候并没有。 白老爷子扫了楚如萱一眼,对着身侧的下人道:“你去看看二少爷现在如何。” 楚如萱依靠在付十三身上,百无聊赖地扫视这众人。 不多时,那下人回来道:“二少爷已经陷入昏迷。” 这下白老爷子倒是没有其余的心力应付楚如萱,他连忙大喝:“你要什么!到底要什么才能救我儿子和我们?” 楚如萱听完此话认真的看了白老爷子一眼,毕竟他能第一个说出白茂成。 也算是他颇有人性。 楚如萱想了想,便少讹一些吧。 “一万两黄金。” “你怎么不去抢?” 白茂盛忍着全身骚痒,怒喝着楚如萱。 楚如萱哧然一笑,“我从不做那事,不过是靠本事救人罢了,如果你们不想,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楚如萱便要离开。 “给!我给。” 白老爷子盯着楚如萱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楚如萱颔首,冷漠道:“将钱摆在这里,我才能说出办法。” 白老爷子无奈,只好叫下人去筹备,白茂盛还想说什么,倒是张不开嘴跑到远处去蹭树皮。 不多时,一万两黄金摆在楚如萱面前。 而盯着那些金灿灿的钱财白老爷子眼底闪现一次阴狠。 白茂盛抓老爷子后背,侧耳对着他道:“父亲,这钱就这么白白给了她吗?” 白老爷子冷冷一哼,“也要她有命拿走才是!” 白茂盛顿时明了,冲着白老爷子奸笑道:“在那之前,儿子能不能…” 白老爷子闻声瞪去,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脑袋能不能装点有用的。” “报仇才是当下。” 而远处的楚如萱瞥了两人一眼,并未言表。 楚如萱扫视众人道:“你们去扛来白醋。”以及说出了几味清热解毒的草药。 站在远处的郎中冷嘲道:“就这一个破方子能治人?” 楚如萱冷眼看去,“医术博大精深,你真是枉配医者。” 那郎中被说的吹胡子瞪眼,拎起腰包便欲离去,而屋内没有一人拦截。 不多时,整个院落内充斥着白醋冲鼻的味道。 楚如萱冷眼道:“拿这些醋浸泡草药擦身体,晚间便能见效。” 众人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还是按照楚如萱所说的方式进行。 而白老爷子也在醒来的丫鬟口中得知,白茂成根本就没有将楚如萱怎样。 原本白老爷子还想让楚如萱去为他擦拭身体,现在看来也只能罢了,毕竟若是想要强求这个丫头,怕是也不能。 转眼间日落西山,楚如萱踩着金子打了个哈欠。 已经有下人陆续好转,然而一开始病症最清的白茂盛和白老爷子却是久久都没出来。 楚如萱感觉到疑惑,看向旁侧打着瞌睡的付十三,“那俩人怎么回事?你特意照顾了?” 付十三一个点头差点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听楚如萱又问了一遍顿然惊醒,哼声道:“那都是轻的,我觉得你这一万两也要少了。” “为何?”楚如萱百思不得其解。 付十三撇了撇嘴,扫了屋内一眼,道:“昨晚白茂盛那狗东西去我屋了,为啥你知道,被我耍了一顿。” 楚如萱闻声了然,这耍怕是也是轻的。 楚如萱打了个哈欠,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她从箱子里不动声色扣出一锭金子。 “怎么?找你相公去啊?”付十三嬉笑着调侃。 楚如萱翻去白眼,向着后院走去,整个白府走动的人无一幸免,楚如萱也不担心有人跟随。 不多时楚如萱来到白茂成的房间,那子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看见楚如萱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听说…你坑了父亲一万两?” 楚如萱摇头,“那是我应得。”她向着桌上走去,写下一记方子,转身随着那一锭金子一同交到白茂成的手中。 “这钱是从你爹那拿来的,不用跟我客气,等这事完事后,你找可信之人去抓药,喝下一月身体便能好转,再找个武艺师傅锻炼身体,定如常人一般。” 白茂成听闻眼底闪烁微光但也只是一瞬,“为什么不是你去抓药?” 楚如萱忽而一愣,笑道:“为什么是我?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可你…” 白茂成忽而僵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楚如萱本就大大咧咧,也看不出白茂成一闪而过的情绪,她点了点头,道:“好自为之,我出去了哈。” 楚如萱刚走到门口,忽而听闻远处传来喊叫与厮杀的声响,她眉宇紧皱,向着外面飞去 而白茂成着急,想要跟随,这一起身却是摔倒在地上。 他看着那绝尘飞远的身影终于知道人与人的不同,这女人,怕是他一辈子都沾染不得的人。 楚如萱来到前院,瞧见白府的下人正围着一人不断打斗。 “十三!十三!”楚如萱冲着周围叫喊着,东侧一角传来付十三的低喊声,只见她被护院架住,全身虚软无力。 第102章 引发恶战 “她出来了!把她给我抓住!” 楚如萱锐眼瞪去,那些人转移阵地纷纷向着她袭来。 她飞身闪躲,空中却飞来一股粉末,她闻到那味道不对,略微刺鼻,怕是带有毒素。 虽然她百毒不侵,但不想暴露身体本质,抬袖捂住口鼻,而那人群中包围的人也展露了出来。 “孙海?!” 楚如萱瞳孔缩了缩,孙海头上满是鲜血,眼眸略微睁不开,身上也布满了刀伤,但依旧持刀坚挺站立。 而人群正前,站着好转的白老爷子和白茂盛,白茂盛大喊道:“她已经给中了软骨散,快!将她拿下!” 楚如萱眼眸微转,凌空站在院落内的石柱上,冷嘲道:“你们这是在恩将仇报?” 白老爷子冷哼,“你使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你自知,想坑骗我们的钱财门都没有!” 楚如萱略扫整个场地,眼前护院兴许是知晓楚如萱的难缠,颤抖着脚步心翼翼上前。 楚如萱抬手伸入怀中,将藏匿在身前的鸾凤利刃拿出,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白老爷子见状,定然引发血战,但此女子不好对付,他忽而心生一计,对着楚如萱道:“赶紧束手就擒,不然把那娘们的手砍断!” “谁敢动她试试!”楚如萱目光微瞪,持刀比着众人。 她最讨厌的便是威胁,还是用她最看中的人性命。 楚如萱眼眸微转,余光瞥向孙海,眉宇微微皱起,孙海眼眸微垂。 白老爷子看穿俩人眼神交流,对着孙海怒道:“你敢与我作对?难道不想在罗城混下去了?” 孙海抿起薄唇,淡然道:“不知明日,但今日答应这位姑娘合作,就一定要将她救出。” 楚如萱笑了,这男人还真是一根筋,白茂盛勃然大怒,“反了你了!给我拿下!” 似乎在护院杀出的一瞬间,楚如萱快速扫视整个院落,锁定目标和路线,袖中手指翻转,指尖出现一颗颗珠子。 在刀剑无眼之时,她快速将珠子飞射到护院跟前,旋身向着付十三冲去,扛起她向外冲,在路过孙海耳边道:“跑!” “金子…金子在东厢房…” 付十三虚弱道,楚如萱凌空跃起,笑着骂道:“你还有力气惦记金子?” 付十三眼眸虚了虚,“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楚如萱颔首,瞧见从门外冲出的孙海,后面被护院紧紧追随。 楚如萱大呵一声,将付十三凌空甩给孙海,紧接着向着东厢房奔去。 那处已经被人看守,但楚如萱隐匿身形,手掌如刀,砍在那护院的脖颈上。 现在这金银都是实打实的,一万两黄金一共两个大箱子,共有1000来斤,楚如萱找来绳索捆绑,全部扛在后背上。 背上还有伤口,东西太重,哦不,是重到如天,压到伤口传来刺痛,她略微吃力的向着远处飞去。 飞了不远,楚如萱如同苯鸟一般晃晃悠悠,险些从空中摔落。 终是手臂使不上力气,她找了一处草垛,将金子藏匿起来。 回身寻找孙海和付十三,那俩人已经被逼退到大街上。 索性百姓还算开眼,没有几个看热闹的,楚如萱略微吃力抬起手臂飞去钢珠,炸裂在地上升起浓烟。 楚如萱飞身略过,将付十三拽起,对着孙海道:“带我回家。” 孙海微微一愣,却还是点头,在前头领路。 那群护院在浓烟中一阵乱砍,散尽后却发现楚如萱三人早已不在。 三人趔趔趄趄回到城郊的草屋,不大的院落内,正晾晒着草药以及兽皮,楚如萱看着破败景象颇有感触,对着虚弱的孙海道:“家中可是有人?” “有患病的老母亲。” “带走!”楚如萱低喊,一口血水自口中喷涌,该死,一个软骨散也要吐血? “你…”孙海似乎想要关怀,却被楚如萱抬手制止,“他们一会就会追来…” 孙海却不为所动,低垂着眉眼道:“无事,他们不知道我住在此处,寻来怕是也要天明。” 楚如萱闻声缓出一口气,“那就好。” 她栽倒在地上,仰头看去,“今天谢谢你。” 孙海从杆上拿出抹布,擦拭着一脸血水,道:“不用客气,今天我受伤了,要有补偿。” 楚如萱嘴角一抽,“你说的是合作酬金?” 孙海点头,转身进入屋内。 楚如萱盯着那背影陷入沉思,孙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忽而身侧付十三拍打着楚如萱的肩膀,后者回头,瞧见一脸幽怨的付十三,她怒道:“你就不怕这野男人把我还给白家?” 楚如萱摇头,明白付十三说的是回去取金子,将她丢给孙海的事。 “不怕,孙海今天能去救咱们,就代表他还是个好人。” “可是…是他把咱们抓回去的啊!” “抓?”楚如萱轻笑一声,“若不是我愿意,他还抓不到我。” 楚如萱从不后悔这两日所为。 屋内忽而传来一道苍老声响,“那两个姑娘可是救出了?” 孙海闷声道:“就在外面,这处怕是住不下去了,马上打春,我们进山吧。” “好…” 楚如萱心里略微有些不是滋味,她起身进屋,屋内传来浓重草药味,床上正躺着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但面色看去极为不好,声音与这面容极为不相符。 妇人闻声看来,冲着楚如萱笑了笑,道:“你就是海子说的那姑娘?看着真不错。” 楚如萱自嘲笑道:“我并不认为长相能包含一切,亦是…你说的不错。” 妇人却是缓慢摇了摇头,“你这孩子眼眸清澈,眉眼含笑,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丫头,刚你们回来我听到了,关切我受到危险,空是这一手,海子救得值……” 孙海低垂着眉眼,眼底似乎升起烦躁,楚如萱笑了笑,道:“你现在可是能拿重物?” “什么重物?”孙海闷声道。 “从白家拿回的金子,一万两,在白府东侧一千米巷尾的草堆里,可是能拿回?” 孙海盯着楚如萱眼底浮现诧异,沉思半晌,道:“好,我这就去。” 楚如萱又写了几味药材,将之前卖药的银两丢到孙海手中,“先拿着。” 待孙海走后,楚如萱对着妇人略微点头,出门将付十三扛了进来。 付十三抱怨看去,“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第103章 逼人死路 楚如萱摇头,“我怎么会不管你?”她坐到妇人身前,“您是孙海的娘亲?” 妇人轻轻颔首,“你叫我孙婶就行,孙海那孩子不坏,当初的事情你不要介意,也是因为我旧疾复发,家中银钱不足,海子才会接下这活。” 楚如萱笑了笑,“婶子,我不介意。”毕竟今晚也有孙海的帮助。 楚如萱抬手握住孙婶的手腕,那一双手极为细嫩白皙,不像寻常妇人,探脉后,楚如萱笑意更深。 “婶子,您能说说这病吗?” 孙婶笑脸缓缓落下,道:“风寒入体多年,一到换季就浑身无力,现在已经好转了不少,再喝上两年的药可能就好了…” 孙婶笑的苦涩,在等待孙海回来的功夫楚如萱也了解个大概,孙海与娘亲互持长大,爹爹在孙海年幼之时丧命在野兽口中。 孙婶因身子虚弱,在家绣鞋做女红为生,孙海则是打猎,时不时的接一些活,这次也是因为前些时日兽潮,孙海并未上山打猎,赚钱的路子中断。 在孙婶不知情的情况下孙海接了这笔生意买药。 而孙婶在得知后将孙海教训了一顿,孙海兴许也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就又折回将俩人救了回来。 楚如萱自是知道这对母子的善良,也知道这世道的冷血。 孙婶不断道歉,楚如萱安慰了片刻才将孙婶才不再多言。 “这海子怎么还没回来?”无话半晌,孙婶看向门外眼底浮现担忧。 楚如萱掐算时间,孙海已经去了半个时辰,她道:“我去外面看看。” 付十三咬牙看着楚如萱,无奈翻了个白眼,虚弱道:“他再不回来,我自己都快好了。” 楚如萱颔首笑道:“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心…” 楚如萱向着城内飞去,瞧见大街上依旧有白家搜索的人,正挨家挨户的翻找着。 她去了放置金子的地方,那处草堆被烦乱,里面并没有箱子。 可周围就是没有孙海的行踪。 楚如萱人生地不熟,躲避眼线,在罗城上方转悠了两圈毫无线索,转身回到了郊区的院。 刚一进门就瞧见孙海从屋内走出,他淡然瞥了楚如萱一眼,道:“没被发现吧?” 楚如萱颔首,“你去了哪里?” “城内的医馆都关门了,没有你要寻的药,我去了山脚下郎中那,金子你们两个女人拿着不方便,我换了银票。” 楚如萱点了点头,接过孙海递来的银票,掠过孙海身侧的时候明显闻到比之前还要浓重的血腥味,想来这一路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 出来的时候对面的矮房传出饭香。 等了不多时,孙海做完饭一家人坐在厅堂里,而楚如萱也趁着空档用孙海带回来的草药制作出解药给付十三吃了下去。 孙海面色明显不好,吃了两口将碗筷放下,“两位姑娘一会就离开吧,吃过饭我要带娘亲去山上了。” 孙婶诧异看去,抓住孙海的手,“为何这么着急?” 孙海额角绷了绷,并未多言。 楚如萱和付十三对视一眼,觉得事情不简单,孙海救了俩人,楚如萱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但也不想给孙海添麻烦,道:“好。” 吃过饭后孙海收拾碗筷,楚如萱从怀中掏出两张,给俩人也能改善生活。 可她刚从仓房出来,门外传来大喊声响,“孙海!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 楚如萱眼眸虚了虚,听闻那声音应当是百米开外,这么快就找来? 楚如萱肯定在孙海离开之时发生了什么。 孙海突然冲出来,拿起放置在墙头的猎刀,对着楚如萱道:“你们两个带着我娘亲从后面的道进山,这里我来。” 楚如萱皱眉,对着跟随出来的付十三道:“你带着孙婶去!我陪孙海。” 付十三是见过楚如萱武功的,点了点头,便向屋内走去。 孙婶听闻声响大惊,颤颤巍巍走出,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远处亦是响起白府人的叫喊声,孙婶闻声面色黑了下来,“白府的人仗着与官府有勾结横行霸道,根本不将百姓看在眼中,今天我霍出一条性命也要跟他们拼了!” 楚如萱瞧着孙婶的模样当真要鱼死破,快速飞身上前,抬起手刀将孙婶劈晕。 她带有歉意看向孙海,对着付十三道:“带着孙婶上山!” 孙海似乎默许楚如萱的动作,付十三也不敢怠慢,转身便向着山后走去。 楚如萱缓步来到孙海身侧,道:“若是你死了,孙婶怎么独活?咱们一起上山,躲过今日再找那些王八蛋算账也不迟。” 听闻那声响白府约莫带了百十来号人,而楚如萱只有孙海俩人,楚如萱后背还有伤,三拳两脚倒是无妨,若是硬拼定然受伤。 孙海思索片刻,趁着他们还没到门口,回到房中收拾东西,而楚如萱利用身上仅有的麻醉剂洒在门口,紧接着被孙海带着向山上走去。 也不知屋发生了什么,不多时俩人身后传来一片火光,整个屋被一片火海覆盖,孙海站在半山腰向下看去,猩红了一双眼眸。 楚如萱攥紧拳头,满是暗恨,拽住孙海,“别回去!就算都将他们打死,你的命也失去半条,先去山上。” 不多时,俩人在半山腰找到付十三和孙婶,四人来到山上的猎屋。 孙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孙婶悠悠然转醒,扫了一眼周围摆设颤目向着孙海看去,“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没受伤吧?” 孙海摇头,孙婶又看向楚如萱,后者面带愧疚,道:“不好意思,是我牵连了你们…” 孙婶听闻楚如萱话语呆愣片刻,随之凄凉一笑,“说什么呢?若是没有你们,我们一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楚如萱刚要说话,孙海闷声响起,“明日我送你们离开,剩下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休息,我去外面。” 孙海不由分说,带着一身煞气向着外面走去,剩下三女人面面相觑。 孙婶拽住楚如萱,道:“姑娘,你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第104章 火烧白府 楚如萱将白府的人气急败坏将院烧毁的消息告诉孙婶,孙婶一脸苍凉,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能发出声音,抬手掩面痛哭。 楚如萱给付十三使去眼色,向着门外走去,可外面并没有孙海的身影。 楚如萱略加思索,顿然察觉不好,跃起向着山下飞去。 可在半山腰之时,城内一道火光吸引了楚如萱的注意力,她定睛一看,那方向分明就是白府。 孙海这厮! 楚如萱连忙前去,白府门口聚满了吃瓜群众,府院内一阵鸡飞狗跳。 她在门口搜寻,在人群后方瞧见一脸阴沉的孙海。 “解气了?” 楚如萱仰头看向孙海,满脸笃定,孙海却摇头,眼底浮现不甘,“我还没动手。” 楚如萱皱眉,不是孙海会是谁?她眼眸微转,拽着孙海绕过人群向后跑去,“后门在哪?知道二少爷住处吗?” 孙海凝重看去,但还是将楚如萱从后院带到白茂成门前。 而这一路上,遇见的竟是些偷窃了钱财,从后门溜走的女眷和下人。 那些女眷应当就是白茂盛的妾,环肥燕瘦均有,倒是雨露均沾。 屋内滚起浓烟,火光四溢,细碎咳喘不断从屋内传来,楚如萱找到院落内的大水缸,从衣摆扯下一块碎布浸湿掩住口鼻。 冲入屋内之时瞧见白茂成已经被呛的奄奄一息。 白茂成瞧见楚如萱之时眼眸一亮,但紧接着就晕了过去,头顶掉下被烧成黑炭的房梁,楚如萱飞身闪躲,拽起白茂成却被困在屋内。 “帮我把他拽出去。”楚如萱略带焦灼道,周围的大火险些烧到裙摆。 孙海站在门口隔着火光瞪向白茂成,但还是进入其中将之拽出,将白茂成摔在地上转身拿起水瓢泼在他的脸上。 白茂成梗着一口气转醒,孙海瞪着他道:“你放的火?” 楚如萱没想到孙海这么心细,白茂成的房屋在西厢,与前后院相连,火势牵连两院,而他这处最为严重,必是起火点。 白茂成仰头大笑,“是啊,就是我,我为你报仇不好吗?” “为什么!”孙海捏紧拳头,那种大仇未报,率先被人抢的滋味真不好受。 白茂成笑脸落下,双眼颇为苍凉看着地面,“为什么?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他仰头看着楚如萱,眼底带着期盼。 楚如萱抿唇道:“这院子你还算是个好人,我给了你钱让你看病,可不希望你先死了,那我的功夫不是白搭?” 楚如萱原本是想白茂成不被看重,火势烧了整个院子自然没人管这处,也不能看着白茂成就这么死了,但谁知道是这厮放的火? “你放火是为了什么?”楚如萱问道。 “我以为你死了。”白茂成低垂着眼眸闷声道:“下人回来说放火烧了孙海家,一家子都死在院里,包括你,父亲和大哥害死不少人,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残害百姓。” 孙海眼眸虚了虚,“敬你是条汉子。”大义灭亲啊! 但楚如萱不这么认为,白茂成怕是早已算计好孙海会来报仇,先下手为强罢了。 白茂成仰头看来,苍白面容勾起淡然笑意,“我帮你报仇了,不要再找父亲和大哥的麻烦好吗?” 孙海不说话,白茂成又看向楚如萱,楚如萱不答。 “糟了!二少爷还在屋内!快!” 远处传来声响,楚如萱与孙海要离开,楚如萱衣摆却被白茂成拽住,“你要离开了吗?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任予衿。” 楚如萱与孙海飞身离开,身后白茂成念叨着楚如萱的名字,忽而瞪大了眼眸。 “原来是她!”他忽而苦涩一笑,“看来爹爹和大哥真是惹到大麻烦了。” 楚如萱和孙海回到山上向下看去,也不知道白茂成是怎么放火,整个白府已经被烧成虚无。 楚如萱叹息一声,俩人回到猎屋不远处的河边清洗片刻,回去的时候付十三和孙婶已经睡下,楚如萱坐在椅子上打坐,孙海挂在屋外的树上睡了一夜。 隔日一早,那俩人还没醒来,楚如萱出去一看孙海正在烧鸡,香味四溢。 他闷声递给楚如萱一根鸡腿。 “谢谢。” 孙海抿了抿唇,道:“你是要回麻城崖吗?” 楚如萱闻声一愣,“你知道我是谁?” 孙海颔首,“你的名号在整个仁安朝怕是无人不知,前些时日刚治好皇太后,现在是要回去?” 楚如萱摇头,“我要回绕城,一会就动身。” “一会就走?”孙婶沙哑的声响从背后传来,楚如萱回头看去,孙婶整个眼眸红肿如核桃,略带不舍的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颔首,听孙海道:“白府被一把火烧空了,我一会去山上寻处地方,咱们就隐居山林吧。” “怎么就烧空了?”孙婶诧异道。 楚如萱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说出,付十三唏嘘道:“活该!喝血的蛀虫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孙婶一脸为难,“可他们一定会将罪赖在我们头上,上山终有一日被寻,这地方怕是不能待了,我们…” 楚如萱啃着鸡腿的手略微一顿,道:“不如你们跟我回绕城?” 孙海和孙婶均是诧异看来,楚如萱笑了笑道:“我在绕城有处宅院,还没来得及招人手,你们可是愿意?” 毕竟楚如萱也是看重孙海的人品,讲诚信,说一不二。 孙婶又这么善良,这俩人不应该如此度过一生。 孙婶一脸难忍看去,道:“我们母子什么都不会,去了也是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给姑娘添麻烦了。” 楚如萱将骨头丢掉,拍了拍手,“不,不是麻烦,是你们帮了我,你们也不要这么快做决定,我去办件事,回来告诉我就行。” “办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孙海将烤好的鸡递给孙婶,向着楚如萱走来。 楚如萱俏皮的眨了眨眼眸,笑道:“还真是需要你帮忙。”说着楚如萱将银票拿了出来。 —— 正午,罗城城门下方一片热闹,不断有百姓从远处奔来。 一身白衣女子面戴薄纱,坐在城门上方,身侧摆放两个大箱子,素手微扬,一把把铜钱从手中洒下。 “大家不要抢哦,人人有份,白老爷子触怒灶神,大发善心撒钱以德救赎。” 孙海站在一侧凝视楚如萱,一丝不明情绪一闪而过。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白老爷子耳中,他一拍大腿喊叫着:“那是我的钱啊!快!把那女的给我抓回来!” 第105章 回家喽 护院刚冲出去,就被虚弱的白茂成阻拦。 “爹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白老爷子瞧见白茂成当即大呵:“你这逆子,赶紧给我让开,若不是你的无能,怎么能让那丫头逃之夭夭? 现下竟是拿着我的钱财发善心撒给百姓,咱们这府苑被烧得一干二净,八成也是她的手笔,那钱也是咱们用来日后生活的!” 白茂成凄凉一笑,缓慢进入屋内,“若不是我,怕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白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看去,“就知道你这子胳膊肘往外拐,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怎么让你这般挂心? 你是要我这个爹还是要她?茂盛,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白茂盛带着一众人转身离去。 白茂成一脸苍凉看去,“昨晚若不是她儿子怕是已经葬身火海,救命之恩暂且不提,你可知道她叫什么?” 白老爷子眼眸微虚,“你定是被那妖女所蛊惑,她是谁?跟她叫什么有什么关系?拿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吐出来!” 白茂成无奈摇头,颤声道:“爹,她是任予妗呀!你难道不知任予妗是谁?若你还想活命,就此停手吧!” “任予妗?”白老爷子眼眸微转,随之颤颤巍巍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顿然大惊,道:“怎么可能?她现在不是应该在绕城?怎么可能在这里?你竟然骗我?” 白茂成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进入衣袖,将一纸药方以及一锭金子扔在地上。 “这是她给儿子留下的,若不是这两日服用这方子,你以为我现在能够站在这里与你说这么多的话? 她医术了得,自然是那女子,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白老爷子瞳孔缩了缩,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身体状况,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 他将药方捡起,就算是一个常人也知道那上面的草药价值不菲。 而证据摆在眼前,他怎能不信? 他趔趄一步向后栽去,白茂成将之搀扶。 白老爷子还是不敢相信,抖着两腮问道:“难道她真是任予妗?” 白家能在罗城横行霸道,自然是与官府有纠结,而皇太后的疾病,他亦是知晓,对于最近炙手可热任予妗的名号怎能不知。 白茂成再次点头,白老爷子一拍大腿,一脸焦灼,“哎呀!还不赶紧把你大哥给找回来!” 白茂成刚要吩咐下人,可远处传来声响,两人抬眼看去,一群还没走出府苑的护院皆是被一人逼了进来。 那人一身白衣,面相颇为阴柔,锐眼扫视周遭,气质贵不可攀。 “你们可是见过任予妗?” 白老爷子也是个人精,一看此人穿着便知地位不凡,“敢问阁下是…” “听闻你们这处近日关押一名外来女子,任姑娘走失不知在何处,你们可是见过?” 玉影扫视周围,却发现整个院落一片虚无,角落亦是有白雾,看似昨晚应当刚被烧过。 “我爹问你是谁呢!”白茂盛梗着脖子指向玉影。 玉影眼眸微眯,眨眼间窜到白茂盛跟前,抬手便听闻白茂盛一声哀嚎,他整个手臂呈现扭曲状,玉影横飞一脚将之踹飞。 “寰羽王亲随,也是尔等造次?!”玉影低狠道。 一听是寰羽王的人,白老爷子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不知任姑娘跟王爷是何关系?” 玉影冰冷眼眸扫去,白老爷子思索片刻,连忙道:“见过!任姑娘原本在我府中做客,山上的猎户孙海倾慕任姑娘美貌,昨晚将之抓走,这火也是他放的!” 玉影眼眸微虚,在众人面上扫视片刻,瞧见白老爷子眼角微抽,他冷嘲道:“敢说假话,可知后果?” “不知阁下前来之时可是瞧见在城墙处撒铜钱的姑娘,那姑娘兴许就是任予妗。” 远处传来白茂成虚弱声响,玉影打量白茂成片刻,略加思索抱拳道:“感谢。” 玉影走后,白老爷子冲进屋内给了白茂成一巴掌,“你这逆子!若是王爷找来…” “王爷不会来,任姑娘也不会回来…你放心好了。”白茂成吐出一口血水,转身苍凉向着后院走去。 可一想屋子已经被烧毁,他脚步微顿,嘴角勾起自嘲:“当时…就应该跟任予妗一起走吧。” —— 玉影先是去了城墙,那处无人,旁侧两个箱子空空如也,而城墙下方满是杂乱脚印,彰显着白茂成说的皆是真的。 玉影在城中搜索片刻,寻到被烧毁的孙海家中,又去了山头,寻到那处猎屋,但皆是没有楚如萱的身影。 他回到城中的茶楼,一名男子正在阁楼上听风赏景。 “王爷,并未寻到任姑娘的身影…”随之玉影将调查与在白府听到的事情说出。 熬玉宸缓缓将茶杯放下,眼眸微垂,长睫似是轻颤,“确定人还活着就行,那白府…你应当清楚如何处置。” “是!” 临近晚间,罗城传出一则爆炸性消息,恶霸白府之人伤天害理,罪恶昭著,除了二少爷白茂成,整府均被关押,日后定罪。 但白茂成主动进入牢房陪同,也算是孝思不匮。 入夜之时,熬玉宸瞭望星际,身侧正站立着如人高大的大雕,“墨染,‘任予妗’在玩什么?” 墨染‘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在讥讽熬玉宸松动的心。 熬玉宸摇头失笑,坐上大雕向着绕城方向飞去。 —— 此时,两辆马车正欢快的向着绕城前行。 楚如萱坐在车厢运气打坐,付十三歪倒在她身边吃着瓜果,认真的看着楚如萱的侧脸。 楚如萱抬手将气息收敛,笑颜看去,“看我作何?” 付十三将葡萄皮吐掉,坐起身盯着楚如萱道:“我真想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两千黄金换成铜钱撒了半天,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楚如萱耸肩,“救赎主倒说多了,我不过是救穷罢了,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现在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再说,咱们还剩下八千,够回去了。” 付十三嘴角一抽,够回去?不仅够,都够包团了。 付十三撩起车帘,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你不会真看上那子了吧?” 第106章 安排皖笙苑 楚如萱拿起一颗苹果啃咬着,眨了眨眼眸道:“是啊,不看上也不会将他带回来啊。” “啧啧啧!”付十三抖动着肩膀一脸嫌恶看去,“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重口?喜欢那模样的?” “喜欢?”楚如萱眉头紧皱,脑海中竟是不自觉浮现熬玉宸的身影,她连忙摇走,道: “不喜欢,我那府苑还没护院,孙海人品好,说一不二,我也不怕他被奸人利用,孙婶也不错,当个管家倒是好的。” 付十三瞪圆了眼眸看去,“你也太好糊弄了吧?现在是好,谁知道以后啊?” 楚如萱将果核丢掉,向后一仰,慵懒道:“以后还太远,管好现在就行,哈!我困了,睡了哈。” 付十三看向刚闭上眼眸就陷入睡梦的楚如萱无奈摇了摇头。 这丫头说心细,有时候还真是神经大条的很。 —— 来时两刻钟,归时却用了整整五日的时间。 入绕城之时,正下着雪,到地上就化了。 四处张灯结彩,马上要到春节。 大白天孩子拎着花灯满街跑,各种贩卖声音不绝于耳。 楚如萱交代车夫地址,直接回了皖笙苑,楚如萱跳下马车,给了车夫车钱和封红,便向着院子看去。 院门紧闭,院落门口布满积雪,慧月一个丫头也打扫不了。 她冲着后面马车道:“孙婶,海子,这处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我妹妹还在屋内,我先进去了哈。” 楚如萱兴冲冲跑了进去,去了罗城三日,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慧月!” “慧月!” 楚如萱不断叫喊,可整个院落连一个人气都没有,地上也没有脚印。 难道现在是清晨,慧月那丫头还没醒来? 楚如萱找遍整个皖笙苑也没看见慧月,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 糟了,难道是宫里那位动了手脚? 楚如萱飞身向外奔去,却在一进院看见穿着花袄的慧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了过来。 “姐!你去哪里了啊!慧月着急死了。” 楚如萱一把将慧月抱住,才三天,这丫头瘦了不少,她扫了一眼慧月身后,“你去哪了?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这一看倒是迎来一抹熟悉的身影,熬玉宸正坐在轮椅上缓缓驶来,“你妹妹独自在家,身为好邻居,本王自是不能看着不管。” 熬玉宸一双星眸似乎带着火焰,楚如萱干笑一声,“那真是劳烦王爷了,一百两够不够?” 熬玉宸疑惑看来,楚如萱‘害!’的一声,道:“这不是伙食费和住宿费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拿着。” 楚如萱将荷包抛去,熬玉宸捏在掌心掂了掂,啧了一声收入怀中。 远处的付十三正叽叽喳喳的介绍着院落的由来,道:“别看任予笙管那丫头叫妹妹,实际上就是个丫鬟叫任笙,俩人相依为命,旁边那男子是邻居寰羽王,啧,不是个善茬子,你们心点。” 孙婶闻声捏住孙海掌心,“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能融进去的圈子。 孙海瞧着熬玉宸虚了虚眼眸,俩人视线撞在一起,瞧见楚如萱正对着熬玉宸说着什么。 同样身为男人,孙海从熬玉宸眼里看出淡淡敌意,但楚如萱说完,熬玉宸倒是放松了不少。 “娘亲,在哪都是生活,您也想让儿子出人头地,任姑娘说的对,我也要娶媳妇,您也要安度余生,总打猎也不是办法,在绕城闯一闯,兴许能过上好日子。” 付十三撇了撇唇,“这就对了。” 三人来到楚如萱跟前,便听楚如萱正兴致勃勃的说着在罗城发生的事情。 付十三皱眉提示,这楚如萱嘴上咋没个把门的?俩人咋去的罗城心里没点数? 楚如萱一巴掌趴在脑门上,对熬玉宸道:“看我,这还说顺水了,我跟您提着干嘛?您也没兴趣听。” 楚如萱也不知为何,就是想说,这一说还没完没了,许是当初将熬玉宸当成朋友,这些东西也是下意识的。 熬玉宸笑颜看去,“无妨,本王心悦听你道来。” 得,楚如萱顿时闭上嘴巴,谁知道这位大爷憋着什么坏水呢? “草民(民妇)参见王爷。” 熬玉宸淡淡点头,“这俩人就是罗城相遇的?日后好好照顾予妗,我俩也算是故交。” ‘故交?’嗯,的确有点故事。 楚如萱也没说话,孙海倒是点了点头,“是!王爷…” 熬玉宸扫视孙海一眼,道:“练家子?” “会点三拳两脚。” 熬玉宸淡然点头,转动着轮椅向外面走去,“你消失几日皇太后极为担心,我一会派人传话报个平安。” “多谢。”楚如萱对着熬玉宸背影抱拳,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有时候这男人还是蛮好的。 可忽而楚如萱觉得好似忽略了什么,吃午膳咬到腮帮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厮竟是没问她怎么忽然出现在罗城的?! 付十三抬眼瞪去,“怎么?这一路上肉吃少了?咋还馋肉呢?” 楚如萱摇头一脸若有所思,并未回答。 饭间只有楚如萱和付十三俩人,孙婶做的饭,楚如萱要一起吃,但孙婶以主仆不同席,同席日后理不清为由去仓房吃了。 慧月寻思半天,默不作声也跟着去了。 得,楚如萱好不容易为慧月维持妹妹的形象算是崩了。 也是,人丫头当了辈子丫鬟,想改倒是难。 楚如萱也不乐意计较这事,孙婶吃饭的房间在空谈院,也就是前门,并排还有几个厢房,被楚如萱划分为下人住的房间。 孙婶和慧月住一间,孙海自己住,其余的几个就留给旁的下人。 那草药也被楚如萱搬到空游园,也就是后院,跟自己的厢房并排,充作工作间。 房间安排好,倒是忧愁没有家具,楚如萱想省钱,打听好当铺,给了钱让其尽快送到皖笙苑。 楚如萱手笔大,当铺老板也不含糊,临近黄昏就送来了,并且放在位置上。 孙海暂时充当护院,孙婶就看看家,然而孙婶会字,楚如萱倒是有些惊奇,按孙婶的意思是嫁给孙海亲爹之前失忆了,怎么会的字她也不知道。 但楚如萱一细想,孙婶可能是大门大户的姐,或者伴读,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二十年也没人找,许是无事。 现如今,日后做个管家也不错。 家终是有模样,楚如萱笑的花枝招展,毕竟在古代第一个家,开心的很。 一切安排好已经入夜,楚如萱洗漱一番,叫来付十三,“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啥正事?”付十三被问的一愣。 “地契啊!” 第107章 坑人不含糊 付十三眨了眨眼眸,“你没拿?” 楚如萱顿然一愣,“啥意思?那天你没拿?” “没拿…”付十三楞道。 楚如萱瞪圆了眼眸,烦躁扒楞着后脑勺,“大姐!你地盘我怎么知道地契在哪!” 付十三两腮一抖,“我以为那天你在我文书中找到了。” 俩人对视半晌,终是呼出一口气,撕烂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楚如萱回来这一路开心,以为地契早就在付十三的手中,得!全都白搭。 楚如萱走到衣柜前,换了一身夜行衣,换衣服的时候正好拿出焕肌膏让付十三涂抹背后伤处。 付十三却一直晾着楚如萱的后背,楚如萱转头看去,“抹完了吗?” 付十三点头,“你这是什么?倒是挺好。” “焕肌膏。” 楚如萱向门口走去,但身后一直没有声响,回头一看,付十三正愣着。 “十三姐,您寻思什么呢?走啊!” 付十三侧目看去,“干什么去…” “拿地契啊!”楚如萱上前在付十三脑袋上一阵挥舞,将她弄成鸡窝头才满意,“我真想知道你脑袋里是啥。” 付十三‘哦!’的一声,整理着头发道:“那就走吧。” 楚如萱怀疑付十三是不是傻了,她抬指戳向付十三脖颈上伤口的位置,付十三尖叫一声,“你干嘛啊!” “呦,有感觉了啊。” 付十三懒得搭理,翻了个白眼向外走去。 楚如萱嘿嘿一笑,马上拿到地契顿然兴奋起来。 俩人一路飞檐走壁,终是到了‘肆酒’门口,外表依旧破败,内里依旧没有人气,月光下更显阴森。 俩人从门上大洞钻入,付十三道:“地契就在一堆文书里,盘龙日后就是你的了,你去拿地契,我将开关的方式告诉你…艹!” 楚如萱侧目看去,转了一圈,周围哪还有付十三的身影? 这怎么说说话人就没了? “老娘在这!拉我一把!”付十三声音略微沉闷。 楚如萱借着月光看去,好家伙,一只白手从地上钻了出来,正不断拍打着她的鞋面。 楚如萱抬手轻巧将付十三拽了出来,付十三拍着一身泥土,骂骂咧咧道:“这谁她娘挖的洞啊?恨人啊!” 楚如萱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照亮,瞧着那洞觉得不简单,洞口周围泥土松软,怎么好像…炸药炸出来的啊? 楚如萱抬眼看去,不远处还有个坑。 楚如萱又走了两步,还有? 楚如萱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拉着付十三就向着远处跑去。 出了后院大门,来到假山… 艹!哪还有假山啊? 月光映衬下,地面一片花白,石头被炸的粉碎,不远处一道巨坑… 巨坑啊! 楚如萱抬手掐住人中,眼前有些晕眩,哪个狗r的?! 啊呸!除了白来就只有熬玉宸,白来是不可能了! 那么…熬玉宸?! 楚如萱放下付十三向着大坑跑去,深处撑顶的石板都被炸碎了,露出一个大洞。 得了,俩人也不用开门了,直接从洞里跳了进去,路的石板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临到盘龙门口倒是消失了。 楚如萱和付十三顿然松出一口气,好在无事,但这秘密也被发现了啊! “这盘龙没死,倒是成了残龙。” 付十三一脸焦急,剜了楚如萱一眼,“你还有功夫说笑?赶紧进去!” 付十三将门打开,内部摆设并没有变化,并且很快就找到地契。 楚如萱嘿嘿一笑,“无事,地契在就好。” “可是我盘龙废了啊!” 楚如萱摇头,“没事,修一修就好了!” “可是被人知道了啊!” 楚如萱摇头,“没事,他不会说的。” “你知道是谁?”付十三一把抓住楚如萱肩膀,看那模样似乎能将始作俑者生吞活剥了。 楚如萱点头,“熬玉宸,没事,为了找我。” “你就知道没事,没事!气死我了。” 付十三在原地直转圈,想着怎么封住熬玉宸的口,但那可是王爷啊!不行!瞥了楚如萱一眼,用她的美色?倒是可行… 楚如萱将地契收入怀中,美滋滋的拍了拍胸前,一把搂住付十三的肩膀往外走,笑嘻嘻道: “得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根据我对熬玉宸的了解,这处肯定被保护起来了,除了他也没人知道,你也杀不了他,他对这地方也没兴趣。” “谁说的?盘龙世人皆想拥有,你怎么就知道熬玉宸…” “他若是想要知道早就进盘龙了不是?整个隧道都给你炸了,还差这一个门?” 付十三想来也是,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其实楚如萱也不明白,但就是知道熬玉宸在临了肯定思索了什么才没有进去。 但这就跟她没关系了,再说,世人想要盘龙,但不包括她。 楚如萱一番洗脑,将付十三带回皖笙苑,而俩人的行踪也被周围把守的人告诉了熬玉宸。 楚如萱打算回去睡觉,却被付十三一把拽住,“能把你那焕肌膏给我用用吗?” “你身上有疤?” 付十三点头,楚如萱问道:“好涂抹吗?” “好…” 楚如萱将药膏给了付十三,回到屋内才想起不知道怎么转移地契署名,就去了付十三的客房。 她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推门而入瞧见付十三正露着肚皮一脸苍凉。 楚如萱凑近,发现付十三满脸泪水,肚皮上如西瓜痕迹,留有一道道妊辰纹。 楚如萱皱眉,“你生过孩子?”她也没想到付十三这般坚毅的女子竟然还会哭泣。 付十三顿然一惊,将衣衫放下,抬手擦拭面颊,“没生过。” 楚如萱皱了皱眉头,便听付十三自嘲道:“罪孽深,孩子没生下来,八个月死在肚子里了。” 楚如萱瞳孔微缩,八个月,若是生下来也能活,她见惯了生离死别,自是知道付十三心中的辛酸。 她上前抱住付十三肩头,“都过去了,没来就证明你们没有缘分,上一辈子的恩怨这世了结。” 付十三额头抵在楚如萱肩膀上,身子无声颤抖,不多时,楚如萱感觉肩膀传来疼痛,付十三正死死的咬着她的肩膀,肩膀亦是一片湿濡。 楚如萱咬住下唇,微微闭上眼眸,任凭付十三发泄,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付十三的肩膀。 直到付十三嘴里感觉淡淡血腥味,才拉回理智,将楚如萱放开,却听头上传来柔声。 “孩子的爹呢?” 第108章 户籍难事 “死了。”付十三抬袖擦拭着眼泪,看着楚如萱肩膀沾染的星星点点红色满脸愧疚。 “不好意思…” “没事,给我抹点焕肌膏就行。”楚如萱叹息道。 付十三涂抹完楚如萱又涂抹自己的肚子,递给楚如萱却被她推了回来。 “我还能做,你留着自己用吧,现在无事,给你的药方也要按时吃,身子才能好,大仇未报,还要留条命。” 付十三诧异看去,楚如萱淡笑摇头,“身上背债的人,有几个没有仇恨?你有,我亦是。” 楚如萱不愿多说,转身离去,然而这一晚,再一次刷新了付十三对楚如萱的认知。 楚如萱回房歇息片刻,临到子时她奔着寰羽王府前去。 楚如萱站在房檐上有点慌,这寰羽王府也不知道有没有机关,然鹅…她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瞧见。 这寰羽王府是咋的了? 整个院落没有一处光亮,整个寰羽王府极大如同迷宫,根本不似传闻那般破败。 楚如萱在房檐上翻来爬去,终是看到唯一发出光簇的房屋。 楚如萱站起身扫视一圈,终是明了,她抬手摆在唇边,大喊道:“熬玉宸王八蛋!” 许久,整个府苑如同死寂一般。 楚如萱撇了撇唇,从房檐跳下,大摇大摆向着那房间走去。 她将门打开,房中熬玉宸正坐在椅上闭着眼睛盘核桃。 楚如萱‘啧’了一声,好似看到上了年纪的熬玉宸。 “要是知道你敞开大门等我,我也不用翻墙,这衣服都脏了。”楚如萱拍打着衣物坐在熬玉宸身侧。 “地契到手了?”熬玉宸睁眼看去。 楚如萱手上动作一顿,笑道:“之前拦我,现在怎么不拦了?” “拦也拦不住。”熬玉宸似乎无奈,楚如萱有些飘飘然,然鹅却听熬玉宸道:“马儿总是要吃草。” “你才是马!”楚如萱骂道,“那院子你叫人看着了吧?” 熬玉宸点了点头,“你当初从那处离开?” 楚如萱点头,“你没进去吧?” 熬玉宸点头,“地契到手打算做什么?可是要开店?” 楚如萱点头,“不开店干什么?你为什么找我要费这么大的心力?” 熬玉宸点头,“开店也行,开什么店?” 楚如萱刚想点头,却又摇了摇,瞪着熬玉宸道:“我问的问题需要你点头?你先回答我,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熬玉宸又点了点头,“本王做事全凭喜好。” 楚如萱嘴角微抽,这男人还点上瘾了? 她下意识抬手摆正熬玉宸的脑袋,可这一触碰俩人均是愣住,楚如萱讪讪将手抽回,道:“不管怎么说,你把我店铺炸了,总是要赔偿的…” 熬玉宸将核桃放在桌上,抱起手臂向着楚如萱看去,“你我这般关系,无需称赔偿,我给你再建造一座楼邸便可。” 楚如萱皱眉看去,如果她没听错,熬玉宸自称‘我?’还‘你我这般关系?’ “咱们什么关系?” 熬玉宸面颊漫上笑颜,“你的丫鬟已经告诉我,王妃何须装假?” 楚如萱当即垂下眼眸,人在慌张之时,眼眸最容易泄露情绪,她揉了揉眼睛,仰脸笑着看去,“王爷这话还真是辣眼睛,当初我要当王妃您不让,非要收我做二房。 现在又自作主张说我是王妃,王爷,您玩的这是什么?” 熬玉宸笑脸顿然落下,“你还装?” 楚如萱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说不让做替身的是你,现在当成替身的也是你,予妗当真跟您玩不起,今晚前来不过是要赔偿,既然王爷答应,那么明日便动工吧。” 楚如萱说完便离开,这一路她冷汗嗖嗖飚。 回到皖笙苑后背都湿透了。 若不是太了解熬玉宸,她当真破功了。 熬玉宸就是个笑面虎,表面笑呵呵,只要对认真的事才会严肃。 刚刚那话问出来分明是笑脸,若他真知道自己就是楚如萱还不把自己扒了?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加之慧月也不会出卖自己。 然鹅…楚如萱打脸了,毕竟…她表情管理的好,但慧月并未啊… 这不在的时间里,鬼知道熬玉宸对慧月做了什么…啊不,是威逼利诱了什么… 隔日一早,楚如萱从床上摔下,后背着地疼的呲牙咧嘴。 这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跟熬玉宸撕逼一晚上,真是扰人清梦! 慧月将水端了进来,大冬天手都冻红了,楚如萱略微心疼,趁着孙婶来问安,楚如萱交代孙婶和孙海去牙行寻人。 昨晚她回来之时瞧了周围,并未有宫里那位人手,不是自己撤了,就是熬玉宸又做了什么。 虽然熬玉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时候做的事楚如萱还是挺满意。 现在倒也不怕孙婶和孙海寻到不良之人,加之她也相信这俩人的眼光。 楚如萱吃过早饭,就和付十三去了肆酒,已经有人开始收拾残局,这一打听下是廖郎中让的。 这廖郎中自然是廖明喆,熬玉宸没泄露自身,倒是可取。 楚如萱告知付十三原委,捏着地契就去了官府。 官府的人都认识楚如萱,毕竟这貌美也算是绕城的独一份,态度倒是客客气气,被请到了后院。 可楚如萱机关算计,临门一脚还是差着一步,官差点头哈腰来到楚如萱跟前要户籍。 楚如萱当即懵逼了,皇太后可以不要,禁幽王可以不要,这转移地契肯定要啊! 楚如萱寻了几个理由,那官差却是一根筋,说什么都要为楚如萱补办户籍,并且差点让楚如萱将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 楚如萱梗着一股火,寻了由子明天再来,就这么走了。 付十三等了楚如萱一天,也没等到,回去的时候瞧见那姑奶奶正哼唧唧的打着木桩。 “你怎么了?” “没户籍!”楚如萱负气道。 “你怎么…”付十三有些纳闷,但一想昨晚楚如萱说的话,都是道上的人,谁没有点秘密? “户籍好办啊。”付十三歪头道。 楚如萱转身看去,“怎么办?问的比关押的犯人还多。” 付十三噗嗤一笑,抬指戳了戳楚如萱的脑门,“做个假户籍啊,保证谁都看不出。” 楚如萱眼眸一亮,随之又黯淡下去,“我也不是没想,但不知道怎么弄。” 毕竟之前除了慧月没有心腹,怕寻人泄露,慧月也是个白痴。 “我知道啊!”付十三笑眼微眯看来。 楚如萱忙问,“怎么办?” 第109章 你踩我脚了 付十三摸索下巴一脸奸诈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瞪了瞪眼眸,“我可没心情跟你闹。” 店铺早开上一日,就能早赚取钱财,亦是能找看见亲娘,楚如萱能不急吗? 付十三嘿嘿一笑,道:“你那焕肌膏当真不错,可是能多给我几瓶?” 楚如萱翻了个白眼,“你告诉我,别说几瓶,就一车都行。” 付十三颔首,认真道:“这几年,名为‘月莺阁’的组织横空问世,说实话,我倒是有些气,‘月莺阁’亦是收集天下情报,当初要将我门收入囊肿,但被我拒绝…” 楚如萱额角凸了凸,她管那劳什子‘月莺阁’是作何的?只要能帮助她制作假身份就行。 “但人家也的确有能耐,只要钱给够,不管是什么消息,三日内必然能拿到手,有些辛密,都能从死人的口中撬出。” 楚如萱翻了个白眼,“十三姐,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找到月莺阁,怎么买假身份就行。” 付十三嘴角一抽,不悦瞪去,道:“南平大街东南角有家没牌子的店铺,暗号‘南水北通’就有人接应你了。” —— 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楚如萱收拾好东西奔着南平大街前去,付十三因为要看‘肆酒’施工,就没跟着一起。 整个南平大街属于仁安朝最偏僻的地方,可谓是鸟不拉屎,大街上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楚如萱找了半天,终是找到那家店铺,站在门口楚如萱有一种无语望天的感觉。 她原以为店铺没牌子是装高逼格,可这一看门庭不过两米宽,门略宅,若是胖了点都进不去。 哪还有地方装牌匾啊? 楚如萱上前敲门,半晌屋内都没有动静。 “喂?有人吗?” 她喊了半天,刚要推门而入,还没等碰到门自己就开了。 室内颇黑,略带烛光,有一点进阎王殿的感觉。 楚如萱心里泛嘀咕,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里可是…‘南水北通’?” 楚如萱皱眉看向屋内,可周围连个人都没有,适应了黑暗,房门对面就是一个及胸口高的木板,上面竖着栅栏,旁侧有个道,特别窄。 “喂!有人吗?”楚如萱抬脚向前走去,却好像踩到了什么。 “你踩我脚了!” 楚如萱耳侧传来叫喊,那声音略微刺耳,就好似在耳边炸开,她吓的一惊,连个人都没有,声音从何而来? “喂!我在这呢!” 这声倒是清晰了不少,好像来自身下?楚如萱向下看去,瞧见一个如同孩一般的… 啊不,那人抬头看来分明是张成人的面容。 店二揉搓着脚背从地上跳了起来,身高刚到楚如萱的大腿根,他仰头瞪了楚如萱一眼,“我好心好意给你开门还踩我,哼!” 店二说话嘎里嘎气,倒是有点像唐老鸭和海绵宝宝的结合体,听着就喜庆。 楚如萱抱有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但谁能想到看店的是个侏儒? 这月莺阁被付十三说的那么神奇,楚如萱当真觉得…但现在看来,月莺阁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店二从旁侧路进入,传来一阵踩楼梯的声响,他站在栅栏里面,昂首垂眸看着楚如萱。 这一看楚如萱倒是来了感觉,这样才对… “南水北通。”楚如萱淡然道。 店二不耐烦的瞥了楚如萱一眼,垂眸看着账本,“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买消息还是卖消息。” “作假身份。” 店二又瞥了楚如萱一眼,噼里啪啦在算盘上拨打,“什么假身份?官家姐还是书香门第?” “寻常百姓。” 店二又拨动了两下,道:“之前杀人了还是行窃了?” 楚如萱嘴角微抽,趴在木板上认真看去,“您看我这模样敢杀人吗?” “呵!”店二嘴角单边一抽,“来我这换身份的人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你还问?”楚如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毕竟在这里要心点,谁知道后院会不会冲出来绿巨人? “走过场,说吧,详细点,怎么安排。” “任予妗,过年十七,父母丧命,家世清白,独户就行。”楚如萱在递来的纸上将名字写好又递了回去。 店二手中算盘捏碎了一颗,他僵笑一声,道:“我去后面安排,您先等等。” 楚如萱有些纳闷,这子刚才还一脸大爷模样,现在又用上‘您’了? 店二故作镇定向着后面走去,后门一开,撒丫子向着后院跑去。 院落一角正坐着一名膘膀大汉,那椅子一看就是定作,身形约莫两米高,一双健硕长腿无处安放,长相粗狂,倒是一点都不绿,正豪放的啃着猪肘。 店二跳起来拍打着男人的…膝盖。 “丫的!你还吃,赶紧着,去告诉阁主,任姑娘来了,这钱怎么算,是白拿还是怎么着。” “任姑娘是谁?”男人轻蔑撇去,声音粗嘎。 “任予妗!阁主几次为了任予妗放咱们鸽子,谁知道阁主跟这丫的是不是沾带着点什么?赶紧去,我回去拖住。” 店二踢踹着两条短腿快速向着门口跑去,身后男人将骨头扔掉,擦了下嘴,起身刚迈出一步就撵上店二。 提溜起他的脖子三步两步将他放在门口,店二不断挣扎,一脸抱怨看去,“有你这么对哥哥的吗?” 男人憨笑一声,转身从后院走了。 楚如萱烦闷等了片刻,主要是狭的地方只有一把椅子,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整个房间就渗透着一种阴郁。 “久等久等…”店二干笑一声,回到台子上。 “怎么样?弄好了吗?”楚如萱还着急回去看看大洞被修成什么样。 “您要在等一会,我派人出去做了。” 楚如萱也不懂,便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 店二钻下去捅咕半晌,拿出瓜果和茶水给楚如萱。 楚如萱觉得有些怪异,就没吃。 —— 寰羽王府,一抹墨蓝身影持剑快速旋转,一招一式间均是让人眼花缭乱,磅礴气势不经历流转,雪花随着脚尖划动翩然飞起,眨眼间横劈两半。 “王爷!阿二说任姑娘去了空。” 第110章 空有一手 锐利自是难收,手中剑刃由快减缓,终是银光一闪,剑落,荡气回肠。 熬玉宸回身看去,“带进来。” 阿二单膝跪在熬玉宸身前,周围随之一晃,熬玉宸淡然瞥去,“怎么回事?” “阿大说任姑娘在‘空’做假身份,不知收取多少钱财。” 阿二也没直说阿大的意思,阿大是个人精,自然能从熬玉宸与楚如萱的关系中看出收不收钱。 阿二却不这么认为,这俩人能啥关系?要喜欢早就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问都是多此一举。 熬玉宸眉心微皱,‘假身份?’他目光微转,似是流转睿智,亦是知晓阿大心思,他勾唇一笑道:“收取三倍的钱财便可。” 阿二眉头微挑,就知道老大对任予妗没意思,这还多要钱,估摸着俩人有仇。 —— 楚如萱等的有些犯困,早知道这么麻烦就预约,之后再来取也行。 忽而一阵铃声响起,楚如萱眨着眼眸看去,栅栏上的铃铛正叮当作响。 那铃铛是黑色的,不动之时与木板融为一体,倒是不易让人察觉。 阿大嘿嘿一笑,道:“姑娘先等着,您的身份做好了,的去去就来。” 楚如萱看着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暖笑,这店铺服务倒是蛮好,定然好评。 楚如萱颔首,约莫一刻钟过去,阿大一脸阴沉走了回来,胳膊一挥,将楚如萱面前的瓜果全部收了起来。 “假身份要三万黄金,银货两讫,你带了吗?”阿大闷声道,蹬蹬好几步回到台子上,藐视的模样好似楚如萱欠了他百八十万。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看去,这子翻脸也太快了吧? 可是…“三万?还是金子?你们要命啊?!”楚如萱站起身怒道。 她现在手上充其量有七万多金子,这三万去了可是半数啊! 阿大眼皮子撩了一下,冷嘲道,“你怕是没钱吧?没钱来这处装大尾巴狼? 假身份你当这么好弄?放眼整个仁安也只有我们能做,没户籍你能去哪里?抽查人口给你一窝端了!” 阿大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挥舞着胳膊,“去去去,爱要不要,不要赶紧滚蛋!” “哎!我…”楚如萱暴脾气顿然上来,扬起拳头向前比去,可… 在楚如萱动作间,‘唰唰唰!’那门板向外一翻,一把把银光乍现的刀刃直逼楚如萱面门。 身后大门发出一声沉闷声响,楚如萱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去,一堵一公分厚的铁门被放了下来。 楚如萱身形微动,一把刀横空飞出,直射楚如萱脚边。 阿大抱起胳膊冷哼,“姑娘,我劝你不要动手,变成筛子可就不好玩了,我这一后的兄弟呢。” ‘砰!’的一声大门打开,阿二一脸凶神恶煞出现在门口。 楚如萱仰头看去,得嘞您!不用一后,这一个就够了。 楚如萱拳头在身前虚晃,最终掏了掏耳朵,扫了两人一眼道:“谁说我没钱,我这就回去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阿大这才笑了笑,楚如萱一脸阴沉走了出去。 回到皖笙苑,楚如萱灌了一大壶凉茶,才将满肚子火气压制。 这钱不给,办不成假身份开不成医馆,更是不能前去旁国,若是办,这三万两黄金她要赚多久? 但钱不钱的暂且不提,是真来气啊! “海子!海子!” 楚如萱冲着远处大喊,却是慧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姐,海子去找人手了,怎么了?” 楚如萱气闷道:“去肆酒找十三娘,问问那店铺的东西都那么贵吗?” “什么店铺?”慧月呆愣道。 “十三娘知道。”楚如萱气闷道,回屋子去练功了。 不多时慧月回来,依旧一脸懵逼的告诉楚如萱,“十三娘说‘空’就是那个价,毕竟物以稀为贵,可是…姐,‘空’是什么啊?” 楚如萱额角一跳,琢磨半天,终是松出一口气,能在付十三口中确定,楚如萱心里的确舒坦不少。 楚如萱回到空游园,将钱匣子打开,那里面摆满了银票,数出三万两黄金的,倒是空出一半。 这还没给付十三两万两店钱,给出去简直要了老命。 楚如萱的心在滴血,但为了大计,为了美好的未来,有什么舍不得?钱没了日后再赚便是。 楚如萱自我安慰够,一脸凶神恶煞再前去‘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寰羽王府门口,一道身影瞧见楚如萱出现顿然一缩,玉影皱了皱眉头,回身向熬玉宸禀报。 “待户籍置办好,叫阿大阿二前来。” —— 楚如萱再次来到‘空’什么好印象都没有了,之前的好评她全部收回。 什么玩意,坑钱倒是一流。 楚如萱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全部颔首示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阿大也没给楚如萱什么好脸色,摔打着将户籍给了她。 “这东西七日后才能用,要到官府汇报,那些你就不用管,慢走,不送。” 阿大将帘子撂下,室内彻底一片黑暗,楚如萱出门踩到门槛差点摔跤。 冷风不断往领口冒,楚如萱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凄凉和不公。 凭啥一个月莺阁能赚这么多钱?肯定是个糟糠的破老头子,市侩的很,千万不要让她抓住,弄死他! 而始作俑者,楚如萱口中的糟老头子,正在书房看着书籍。 熬玉宸忽而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爷,可是着凉了?”玉镜上前倒出暖茶。 熬玉宸摇头,“阿大来了没有?” “哥哥已经去了。” 熬玉宸刚站起身,门外传来声响,阿大从阿二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一脸嬉笑看去,“爷,的来了。” 熬玉宸颔首,“事情办的如何?” 阿大一脸讨好,笑道:“办好了,收了不少。” 熬玉宸撩起衣摆缓慢坐在椅上,眼眸虚了虚,“哦?收了多少?” 阿大伸出三根手指,笑眯眯看去,“这些。” “三千两?”熬玉宸抿着茶水道,暗自点头,三千也不多。 “哈哈,爷的仇人怎么能收那么少?三万两。” 熬玉宸手上动作微顿,疑惑皱眉,却又听阿大哈哈一笑,道:“黄金啊,那姑娘也给了。” “嗤…”熬玉宸一口茶水喷涌,直接破了功。 搜索幻想。说点7点rg阅读邪王的神医丑妃最新章节 第111章 都拿回来 阿大眨了眨眼眸看去,有些不解。 熬玉宸挥开玉镜递来的手帕,“你再说一变?” 阿大仰头想与阿二对视,但只看到他脖颈的位置,阿二蹲下生,拍了拍阿大的肩头。 阿大疑惑看向熬玉宸,“爷,不是您让阿二告诉我,任予妗是您的仇人,多收点钱?越多越好?” 熬玉宸目光微转,看向阿二,道:“把我的原话说出来。” “爷说,收取三倍钱财。”阿二一脸木然道,亦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了?” 阿二颔首,“没了。” 阿大一巴掌拍在阿二的脑袋上,“你丫的敢框我!” 阿大心里算盘算的啪啪响,一个户籍不过收取一千两,还是银子,若说三倍也不过是四千两,这让他整整弄出来两万两,还是金子! 他一边凶神恶煞敲打着阿二的脑袋,一边观察熬玉宸脸色,然而并没有什么异样。 熬玉宸单指敲了敲桌子,道:“住手吧。” 阿大这才停下手,但还是拽着阿二的头发… “爷!您说。” “本王与任予妗并非仇家,收取三倍的钱财不过是因为任予妗几次戏弄本王的惩罚,但也没想要这么多……” 阿大顿时犯难了,这也没个命令… 熬玉宸叹息一声,但嘴角却不自觉勾起笑意,“下去吧。” 阿大眨了眨眼眸,下一秒却被阿二拎起脖领坐在肩头,向外走去。 阿大叫喊声自远处响起,“哎!别走啊!爷还没说完呢!” 待俩人走后,熬玉宸对着玉镜勾了勾手指,“你告诉明喆,修整肆酒从本王这处清算。” “是。”玉镜有些气闷道,他觉得那两万黄金都是少的,任予妗多次戏弄王爷,王爷的脸面不是钱啊? —— 夜幕下的皖笙苑一片寂寥,孙婶和孙海回来的时候身后带了约莫十余人,然而看着穿着皆为破烂,看去好似…乞丐? “任姑娘…” 楚如萱正趴在前门空谈的石桌旁,手中捏着一纸文书嘴里碎碎叨叨。 看那模样简直要将户籍供起来。 怎能不重视?这可是花了三万两换取的,楚如萱的心在滴血。 “任姑娘?”孙婶试探性的叫到,上前推了推楚如萱的肩膀。 楚如萱回头看去,将户籍收入怀中,“你们回来了?这是……” 孙氏将众人带到楚如萱跟前,道:“这些是从城隍庙找来的人。” 楚如萱扫去一眼,随着微风飘荡,一股酸臭自那些人身上传出,‘城隍庙?’那不是城郊的破庙? “这些人是?”十余名,男男女女皆有,的约莫十二三,大的有二十余岁,但皆是年轻,但五官因被污秽沾染倒是看不出面貌。 其中一名头发糟乱的男子上前,对着楚如萱抱拳道:“我们皆是流民,居无定所,海子说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便前来,姑娘若是嫌弃,我们便离开。” 听此人说话文绉绉,楚如萱抬眼看去,这男人长相正派,面上有伤痕,看去近期受伤。 那男人看去应当是这帮人的头子,几人眼眸定定看着楚如萱,虽然这么说,但眼底升起希翼。 楚如萱对孙海行为有些不解,但他做事定有原因,加之楚如萱不过是要寻下人,只要背景干净,倒是无所谓。 “好…你们只要忠心,都留下吧。” 那些人眼底顿时溢满喜色,楚如萱笑了笑,道:“海子那关你们过了,但我这关还要考察,我这人看着好说话,实际规矩颇多。” “是!我们谨记在心!” 楚如萱颔首,让他们自己去打水洗澡,又叫了慧月去成衣店买衣物,大合不合身不说,先凑合穿也比破布强。 孙海最后离开,“任姑娘。” 楚如萱颔首,“说吧。” “我寻流民是因为这些人要么不妥协,若是妥协定然效忠,任姑娘身边也需要这样的人,他们虽为流民,但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些本事。” 楚如萱点头表示了然,“我相信你。” 孙海没想到楚如萱非但没嫌弃,还这般豁达,道:“明日我就去给他们办卖身契,一纸文书在手,也好拿捏。” 楚如萱略微一愣,是啊,在这身份地位分明,万恶的古代还有卖身契一说…… 楚如萱不想,但孙海的担忧她也能理解,毕竟人心叵测,说的再好,还是要有保障。 孙海下去后,楚如萱又将户籍拿出,吹了吹上面虚无的灰,一脸珍重。 “哎呦!户籍到手了啊?”身后传来付十三调侃的声响,紧接着户籍被她抢夺过去。 楚如萱一把将之夺回,如珍宝一般抱在怀中。 “别拿,太重了。”楚如萱抱怨道。 付十三呵笑一声,“能有多重?不过比鸿毛重上一些,你才十七啊?我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 楚如萱抬眼瞪去,“鸿毛?鸿毛能跟三万两比?” 付十三笑脸缓缓落下,瞪圆了眼眸向着楚如萱看去,“你逗我呢?三万?三千还差不多,还多了,我又不是没办过,不过一千啊。” “一千金子?!”楚如萱诧异道,声音颇为尖锐。 付十三摇头,木讷道:“银子啊,‘空’明码标价,假户籍一千银子,你可别骗我。” 楚如萱倒退两步,一把将户籍拍在桌上,“马德!我被耍了!你不是告诉我物以稀为贵?!” “啥?”付十三看楚如萱的面容才知晓她并未说笑,她上前抓住楚如萱肩膀,“你真花了三万两?还是金子?你不是问我是不是那个价?我以为是一千两啊!” 楚如萱蹬蹬两步跑回房间,将钱匣子拿出,那里面已经空了一半。 虽然付十三不知道原来里面有多少,但楚如萱这个举动就证明绝对是真的。 “怎么可能,你之情可是犯到月莺阁了?但也不可能啊,他们向来公私分明…” “啊啊啊!我要杀了那头子。” 楚如萱拽着付十三将今天受的窝囊气全部说了出来,付十三啧啧有声,“你肯定是得罪他们了,但是头子是谁我也不知道,月莺阁横空问世,在绕城,只有‘空’这一个店铺。” 楚如萱负气坐在石椅上,气的气喘吁吁。 付十三皱眉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半晌,听楚如萱怒道:“我要去拿回来!” “啊?怎么拿?” 搜索幻想。说点7点rg阅读邪王的神医丑妃最新章节 第112章 皆为故意 楚如萱负气在地上转了数圈,但怎么想这口气都咽不下。 她一把拽住付十三,道:“你告诉我,那月莺阁到底是什么底细?这绕城只有这一家吗?” 付十三颔首,将之前关于‘月莺阁’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楚如萱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若说只有这一家,是不是分店?若说是分店… 天高皇帝远,她怕个毛线?! “任姑娘!吃饭了!”孙婶自远处喊来。 楚如萱哪有心思吃饭?她转身向着空谈院走去,“告诉孙婶我不吃了。” 楚如萱先是去了药房,疯狂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管仁安能不能用毒,先做了再说。 楚如萱还不放心,回到卧房找到盒子,从里面拿出一袋炸弹珠子绑在袖口。 换上夜行衣,收拾好东西,一身气魄向着门外走去。 若问怎么拿?抢,才是正道!既然他们敢明抢,那她就暗盗,反正这事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解决。 大门太扎眼,她从后院饶了一圈,跃向房梁,奔着南平大街飞去。 入夜的仁安十分寂静,楚如萱脚步轻轻,踩在雪上几不可闻,身形如猫,快速略窜。 而此时,‘空’灯火全开,不大的屋里挤着两个人,阿大双手拖着下颚坐在看台上,一脸忧愁,“你说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是让我搞砸了?” 阿二冷哼一声,粗嘎道:“就你想的多,能什么意思?你也没受处罚不是?照我看的确是仇人。” 阿大抬眼瞪去,但不可否认,阿二有一句说的没毛病,他们都没有受到处罚,难道做对了? 但阿大总感觉不对劲,登时右眼皮跳了跳,他抬手按压,却是摸了一脸灰尘,他顿觉不对,抬眼看去,房梁一阵晃动,尘土往下掉落。 阿大顿然一惊,谁敢来‘空’行窃? 他冲着阿二比划,‘你出去看看,心点,抓活的。’ 阿二晃晃悠悠从窄的门爬了出去,刚站起身就瞧见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正扣着瓦片。 此时正行动的楚如萱感到一丝费解,这瓦片这么难扣?忽而察觉到一抹视线,她当即趴下锐眼看去,那处却空空如也。 楚如萱鼻尖喷涌着白气,拍了拍略微冻僵的手,继续动作。 而蹲下声的阿二思索半天,他一伸手就能将楚如萱抓住,但是哥哥因为这事愁了一晚上。 阿二到底还是钻了回去,对着阿大耳语道明是楚如萱来了。 阿大眼前一亮,但大晚上不走正门…这行窃可不是事,若爷命他抓住,那就不用纠结了! “快!快去告诉爷。” 阿二不敢怠慢,但脑袋也不混,抓了只信鸽将消息带了回去。 熬玉宸看见的时候刚毒发完,极为虚弱,这一看忽而一笑,倒是惊呆了廖明喆。 他拿过信件看了看,一脸疑惑,“我不在之时可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廖明喆都在与付十三打嘴炮,那娘们难搞的很,木匠都被指使的团团转。 熬玉宸却没搭理他,对着玉影虚弱道:“告诉阿大,任予妗要作何便做,当没看见便是。” 玉影也一脸懵逼,毕竟也没在家,待玉影处理完回来,瞧见一脸得意的玉镜。 给熬玉宸处理完,玉影和廖明喆便以让熬玉宸休息为由将玉镜架了出去,一阵‘严刑拷打’玉镜才说出今日之事。 那俩人听完一阵恶寒,这熬玉宸是变性了? —— 楚如萱将整个房檐四周全部敲了个遍,依旧找不到缝隙,这房子莫非是铁做的? 而另一边,阿二也收到飞回的信鸽,楚如萱听到声响抬眼看去,那呆鸟正靠在树上,她扫了一眼瓦片,再看去已经没有呆鸟的身影。 阿大看着传会来的信件一阵惊奇,还说没事?还说不是仇人,啊呸,不是仇人是情人啊! 这明显是俩人打情骂俏使性子啊,不过是玩的大一点,阿大被这猝不及防吃的一嘴狗粮感到恶心。 “哥,咋办?”阿二也懵逼了,头上动静越来越大,这姑娘是没理智了吗? 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上方楚如萱听闻声响将耳朵贴在瓦片上,却是什么都听不清。 看来这下方有人。 楚如萱却不知,这房子是用特殊物质制作,只要外面有一丁点声响,屋内如同地震一般。 阿大与阿二对视一眼,紧闭眼眸颔首,阿二叹息一声,在墙上按下一个开关。 房顶的楚如萱只觉得周身一震,正莫名间,手上的瓦片竟是拿了下来。 楚如萱垂眸向下看去,屋内一片漆黑,用内力也并未感知到有人。 她拍了拍手向正门方向跃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从怀中掏出迷香。 不多时,感知差不多,楚如萱将大门打开,她点亮火折子,这屋内并没有人。 她从洞中钻了进去,就她这身板子依旧有些困难,而向上一看,那平台更是到她的腰部,也只能容得下阿大一人。 她有些犯难,将火折子放在台子上,伸手在柜台上翻找片刻,除了账本一张纸都没看见。 楚如萱摸索着下颚,一脸沉思,难道是在后院? 楚如萱盯着狭窄的门看了看。 脚步轻轻移了过去,将耳朵趴在门上倾听,外面除了风声并无其他。 她不放心,故技重施,待片刻打开门,发现门外地上正倒着两名手持阔刀的男子。 楚如萱呼出一口气,幸好谨慎,不然这脑袋可不再脖子上了。 楚如萱看向整个院落,月光衬着白雪,倒是亮堂。 虽然店铺不大,但这屋子都是极大的,看去比寻常的房屋要高上一米。 整个院落分为东西厢房,道内一片漆黑,正对着后门是一座假山,山后面是两层的阁楼。 楚如萱略加思索,这钱放在哪里还真是不好说。 而就在这时,远处忽而传来异动。 楚如萱连忙回身进屋,露出一双眼眸盯着远处。 只见四名护院站成一队,正向着这边走来。 楚如萱身体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等待,那四人瞥了一眼地下的男子,大声叹息道:“唉!他俩又喝多了,今晚也不会有人来,带走吧!” 不多时,脚步声走远,楚如萱呼出一口气,出门之时院落一片干净。 忽而,远处一个房屋发出火光,楚如萱眉心微皱,顿感有诈。 第113章 给我个解释 楚如萱横扫整个院落,向着发光屋子对面的房屋走去。 在暗处观察楚如萱的阿大顿然一惊,“这都已经把房间点亮了,任予妗怎么还不过去啊?” 身侧守卫一脸难忍道:“老大,您提示的太明显了吧?” 阿大眉心一皱,连忙让人去将灯关掉,除了楚如萱那侧,全部的灯均被点亮。 楚如萱只觉得身后冷风不断飞飙,可转头看去却没有人影,不多时整个院落亮了起来。 楚如萱顿感惊悚,难道这处闹鬼? 但不管如何,鬼就鬼吧,还是她的钱财最为重要。 楚如萱将身侧房屋翻了个遍,均是没有,眼看着天明,楚如萱有些焦灼。 偏头看向身后院落,楚如萱咬了咬牙上前,她虽然手脚轻快,但这后院的积雪颇厚,也没人轻扫,踩在地上吱呀吱呀响。 楚如萱来到亮灯的房屋,略显疑惑,她在这处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难道那些人真的离去了? 楚如萱谨慎进入屋内,进去的便是最先亮灯的房间。 一进屋楚如萱就感觉到不同,屋内摆设皆是金贵,古董字画样样齐全,但楚如萱虽说是行窃,但也只要拿回自己的钱财便可。 她向内走去,却并未有放置金银的地方,她手上好似碰触到什么,忽而身后传来响动。 楚如萱闪身躲在柜子后方,不远处书架向两侧开启,紧接着一个地下室展现其中。 楚如萱抿起嘴角,将炸弹珠子置于指尖,缓缓向下走去。 顿然一股铜臭味扑面而来。 一个个大箱子布满整个墙壁,整间石桌上放置着账本。 楚如萱轻缓将箱子打开,里面却空荡无几,她眉头不经意皱起,难道钱都藏在钱庄了? 就在楚如萱要离开之时,余光被角落的匣子吸引,她将之打开,数出里面的银票,当真是今日拿来的三万两。 楚如萱觉得应当是还没来得及存上,将之收起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当楚如萱出了房屋,暗处的人着实松出一口气,可这姑奶奶竟是还不走,站在门口作何? 只见楚如萱回身看去,蹲在地上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大字,又转身不知道捅弄了什么,紧接着飞身向着房顶而去。 阿大呼出一口气,这瘟神终于送走了,“快去看看她写了什么?” 阿二晃悠着身子上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坑…爹…” ‘砰!’ 阿二硕大的体格子连着身后的门一同被炸飞,栽倒在假山跟前,阿大迈着短腿快速上前,焦急喊道:“怎么了?” 烟雾散尽,阿二嘴里吐出一口白气,抽着嘴角道:“没…门…”紧接着歪着脑袋晕了过去。 阿大回身看去门被炸飞的店铺,捶胸顿足,“天杀的!这到底是仇人还是情人啊!” —— 楚如萱一路捂着胸口飞奔,美滋滋的回到了皖笙苑。 付十三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门口,道:“你去哪了?” “‘空’。” 付十三一脸惊悚,“你干什么去了?别说真是把钱拿回来了?他们也能给?” 楚如萱嘿嘿一笑,从怀中将银票拿出,在空中挥了挥,“这呢。” 付十三一把抓住楚如萱的衣袖,“你这是闯祸了啊?!不怕被月莺阁追杀?” 楚如萱摇头,“当初你将百枯山说的神乎其微,不也是没了后续?” 付十三顿然一噎,楚如萱嘿嘿一笑,抱了抱付十三的肩头,“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加之本就是他们的错,这私下的活还能明里干?私下干我更是不怕他。” 付十三倒是怕了楚如萱这般天不怕地不怕,转身回了空畅院。 俩人却不知一股邪风吹过。 楚如萱捏着银票思来想去总觉得今晚太过于顺利,那一大一店二看似就不是好对付的人。 反正她字也留了,大门也炸了,爱谁谁。 她还就真不怕跟月莺阁的杠上,总之敢欺负她就是没门! 可晚上为何没人看守? 楚如萱摇了摇头,定然是锦鲤上身,看着手中银票越来越开心,扬起在上面亲了一口。 她摇头晃脑,美滋滋的将钱匣子拿了出来。 可这一摇晃钱匣子里面东西掉了出来,楚如萱拿起,是那枚古董玉镯。 楚如萱捏在烛火下看了看,这东西伴随着她穿越而来,但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啊? 若是无用,丢了便是,留着看看吧。 她啧了一声,放了进去,可手还没抽回来。 “砰!”大门被踹开,紧接着楚如萱手腕被梏住,她鼻尖蹿入略微熟悉的气味,抬眼对上一双锐利鹰眸。 楚如萱心头咯噔一声,反手将钱匣子置于身后,“你来作何?” 熬玉宸眼眸虚了虚,向楚如萱凑近半分,手上力道更是加重。 楚如萱一把将熬玉宸甩开,快速逃窜到门口,大门却在熬玉宸内力带动下霎时关闭。 楚如萱敲击大门,却怎么也敲不开,“你要干什么?!” 熬玉宸冷冷一笑,迈出阔步窜到楚如萱身前,另一只手绕后将楚如萱手中钱匣子夺了下来。 楚如萱眼眸微瞪,“堂堂王爷竟是入室行窃?说出去可不是惹了笑话?” 熬玉宸亦是笑了笑,眼眸眯成了狐狸眼,“的确,但不知拿了王妃的钱财,可算是行窃?” 楚如萱大眼微转,向后靠了靠,“什么王妃?你王妃入土了……” 熬玉宸锐眼瞪去,咬牙切齿道:“手镯!” 楚如萱‘哈哈’一笑,“你说的是那个镯子啊?我捡来的啊。” 楚如萱心虚的很,熬玉宸却不给她任何机会,拦住楚如萱腰身扛起,连人带匣子被带走。 “来人啊!杀人啦!” 整个皖笙苑的人尽数走出,孙海瞧见天边飞走的身影顿然大惊,欲要追赶却被付十三拦截。 她打了个哈欠道:“你没看见那是寰羽王?人俩发展感情,咱就别凑热闹了。” “当真?”孙海质疑看去。 付十三耸了耸肩,转身回到屋内,可不管如何,付十三还是挺喜欢熬玉宸的,楚如萱跟熬玉宸在一起,也总比孙海来的强啊。 孙海不放心,还是去了寰羽王府,但站在门口,却是不让进入。 此时楚如萱被绑在椅子上,熬玉宸坐在对面吹着热茶,一脸无波。 “说吧,给我个解释。” 第114章 绑入王府 “解释?你要什么解释?” 楚如萱悠哉看去,敌不动我不动,绑着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杀了她? 熬玉宸执起手镯把玩,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笑意,“这镯子你从何而来?” 楚如萱嘴皮子微动,还不待说出话语,便听熬玉宸继续道:“这古镯做工考究,不甚寻常物件,若说赏赐,找来对峙便知,若是捡来,这东西只有怀乡郡主楚如萱才有,但她丧命火海。 你可是在火场中捡来?那时你一介草民,亦是在麻城崖,难不成这镯子横空出现让你捡?” 楚如萱嘴唇微嘟,却又被熬玉宸打断。 “本王劝你如实道来,若然,本王不介意将怀乡郡主诈死搞到满城皆知。” 楚如萱眼眸微瞪看去,“那镯子…”她难免有些心虚,当初就应该将镯子丢掉,但…那是穿越而来的,并不知日后能否用到,便一直留着。 今日竟是让它坏事了! 在熬玉宸眼神威压下,楚如萱竟是寻不到什么由子… 熬玉宸忽而站起身,来到楚如萱面前,弯身凑近楚如萱耳边,似是轻笑,又似冷嘲。 “从你犹豫那刻,便已经败露了,我的王妃…” 楚如萱被气流激的一哆嗦,“你给我走开!谁是你的王妃!” 熬玉宸呵笑一声,站直身子看向楚如萱,忽而眼底展现阴郁,“当初你为何要诈死?为何要逃离?你以为你能逃离的了?” 楚如萱仰头看去,一脸淡然:“王爷在说什么?予妗一概不知。” 熬玉宸浑身气度徒然一变,掐住楚如萱下颚向前凑去,双目相交,楚如萱分明在熬玉宸眼中看出气恼。 楚如萱不解,这男人气个什么劲? “到现在你还要说谎!” 楚如萱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熬玉宸的大掌,她张嘴一口咬去,下了死嘴。 鼻腔中溢出淡淡血腥味,但熬玉宸依旧不撒手。 楚如萱颇为气恼,松嘴后嘴唇,牙齿上满是鲜血。 而楚如萱亦是被熬玉宸的骨骼咯的牙齿生疼。 楚如萱仰头怒道:“你是疯子吗?不知道把手拿开?” 熬玉宸紧紧瞪着楚如萱,好似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你为何要诈死?为何!” 楚如萱瞧着熬玉宸险些失控的模样,更为恼火,这男人不该如此。 不该为了她如此!她的心情也被搅乱了。 她抬起一脚踹在熬玉宸的腿上,“我都说了,我不是!我不是楚如萱!哪里来的诈死一说?” 熬玉宸将手抽回,血滴顺着指尖流淌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他牙关紧闭,额角亦是绷起,四肢略微僵硬。 楚如萱心中不由得有些惧怕,难道这男人还有家暴的倾向? 熬玉宸却深深闭上眼眸,呼出一口气。 “难道让你承认就这么难吗?” 楚如萱向外吐出一口血水,扑哧一声笑道:“我都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难道你这是要屈打成招? 就算我在你威逼下说是,又有何用呢?你可不要忘记当初说不要当替身的是你,现在怎么还巴不得让我承认这事呢?姑奶奶不奉陪!” 熬玉宸闻声,淡然注视楚如萱片刻,随之拿起镯子看着,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既如此,那这手镯对于你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楚如萱眼眸微虚,这男人竟是不问手镯的由来,当下就断定是她的。 而熬玉宸的心中已经将她认定为就是楚如萱。 这男人怎么这般难缠?这么问又想要作何? 楚如萱思索再三,并不知晓熬玉宸想要作何,楚如萱冷冷一笑。 “重不重要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 熬玉宸颔首,冲着楚如萱淡笑,又恢复了往日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任姑娘受苦了,是本王认错了人,但你的手镯的确是亡妻的,本王看着睹物思人,甚是痛心。 任姑娘可是能够物归原主?” 熬玉宸虽然这般说着,已示友好,但丝毫没有为楚如萱松绑的意思。 楚如萱眉头微皱,这男人在她面前表现一副情深似海是为何? 不管了,只要能蒙混这一关,事后再偷回来也不迟。 楚如萱亦是笑道:“当然可以,予妗也不是夺人所爱之人,不过这镯子是我花了千两从市集买下。 只要王爷给出,王爷想如何皆可。” 熬玉宸颔首,看着手镯一脸悲切。 “本王自是相信任姑娘,一会儿本王让玉影给你拿来。 那么现在它可是本王之物?” 楚如萱淡然点头,到是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此事已定,误会解开,王爷将予妗放开如何?” 然而熬玉宸不答,蹲在楚如萱身前,捏着手镯在她面前比了比。 楚如萱心中升起疑惑,越发觉得此男人笑的奸诈。 “我与任姑娘可算是故交?既如此心酸之事,自然想要与好友分享。” 楚如萱莫名看去,熬玉宸这玩的是什么? 忽而,楚如萱却是瞧见他手上用力,缓缓的捏动那手镯。 楚如萱瞳孔微缩,抿唇身形微动,熬玉宸瞧见这一神色,唇边笑意更大。 力道更是重了一分。 他一脸无奈,缓缓道来,“睹物思人引起悲伤往事,既如此怀念从前不如就此毁掉,放眼未来如何?” 如何?如何个dr! 好家伙!原来熬玉宸在这等着她呢,楚如萱心态要炸裂了啊! 这东西穿越相伴至如今,来时为它,去时是不是也要靠它?楚如萱还没得及思索啊! 楚如萱咬了咬嘴唇不语,明知熬玉宸的试探,若这一步翻船,前面不都前功尽弃? 然而熬玉宸手上力道依旧在加重,瞧那模样根本不是在说笑。 楚如萱眼眸又瞪大了几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只听嘎嘣一声。 她眼眸顿时一凸,“你特么停手!停手啊!” 熬玉宸好笑看去,眉头微挑,手上力道更是加重了半分,手镯断裂的声响逐渐清晰。 “任姑娘可是反悔将这手镯卖给本王?还是另有所意?” 楚如萱咬住下唇,紧紧瞪着熬玉宸。 这男人当真让人头疼! 熬玉宸注视着楚如萱面部神情,嘴角充斥玩味笑意越发浓郁,明显看出楚如萱眼底的挣扎却不说,心思败坏的一逼。 她沉痛地闭上眼眸,却忽然听到手镯断裂的声响,她登时瞪眼看去。 第115章 复杂的王爷 古镯表面原本就缠绕着藤蔓,现下有一段藤蔓已经炸开,突兀支在空气中。 楚如萱握紧双拳,不断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拿不到手镯,只有咫尺之差。 “我是!我是!我特么是还不行吗?”楚如萱仰头喊着,把熬玉宸撕烂的心都有了。 ‘狗杂碎!’楚如萱不断在心中偷骂着熬玉宸,熬玉宸却一脸好笑,歪着脑袋看着楚如萱。 “你是?你是什么?你是任予妗?”熬玉宸挑眉笑道。 “我是楚如萱,特娘的,你给我拿来。” 楚如萱终是把绳索挣开一道缝隙,单手钻出,熬玉宸顺势向前递去,前者横空抢下熬玉宸手中的古镯。 万般着急下,就连藤蔓刺入掌心发出的疼痛都被她忽略掉。 亦是没注意,血迹顺着藤蔓的脉络渐渐消失。 熬玉宸站直了身子,垂眸看去,眼底星光闪烁,“既如此,那你便说说,为何要诈死一说?您死也不愿嫁给本王?” 熬玉宸说出此话之时,语气中带着一丝辛酸。 楚如萱抿起嘴唇,捏到手镯的那一刻才冷静下来,幸好没彻底断掉。 她仰头看去,动了动身子,“大哥,你能先把我放开咱们再说吗?” 反正刚才也已经承认她就是楚如萱,再继续否认下去也失去意义。 而在此时,大门忽而被一脚踹开,孙海凶神恶煞冲到熬玉宸熬玉宸面前。 “堂堂王爷竟是做出入夜劫女眷之事!枉我认为王爷正人君子。” 话间孙海持刀砍向楚如萱身上的绳索,却怎么砍不开,孙海回头之时,楚如萱看见他面上布满薄汗。 楚如萱心中一暖,看着孙海的眼神满是喜悦,而这眼神不知为何在熬玉宸看来那般扎眼。 正巧玉影冲了进来,熬玉宸一声命下,“将他抓住!” 楚如萱彻底冷静下来,大喊道:“慢着!这是我家奴,放开他。” 说完楚如萱对着孙海道:“你先下去。” 熬玉宸挑眉看着俩人,面色黑成一团。 孙海不行动,楚如萱笑了笑,道:“没事,我们两个闹着玩的,平时也是这般。” 熬玉宸再次挑眉,‘闹着玩?’骗三岁孩? 但孙海竟然真信了,转身便向着外面走去,却站在门口不愿远走。 熬玉宸命玉影将之赶出,楚如萱却好笑看去,“他不看着我不会罢休,还是王爷要将我的手下弄死?” 熬玉宸挑起眉头,对孙海生出不悦。 有孙海这么一搅合,俩人彻底冷静下来。 楚如萱挑起眉头看向身上捆绑的绳索,对着熬玉宸道: “怎么还不将我松开?” 熬玉宸收起神色,眼眸却依旧带着锐利。 “你什么手段我能不知晓?将你捆绑也是怕你使出手段,待一切解释清楚,再松绑也不迟。” 楚如萱眼膜虚了虚,“有什么疑问赶紧问。” 熬玉宸亦是一脸不耐烦,“将之前所说解答。” 楚如萱顿然皱眉,“你说的是什么?为何诈死一事?” 熬玉宸注视着楚如萱点了点头,眼底浮现黯然。 当初熬玉宸看出楚如萱逃脱,并非命丧火海。 那幅场景着实让人焦心,现在回想起来熬玉宸也不知道他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楚如萱仰头无奈道:“有人要我的性命,并且我也不想成婚,便诈死了。” 说着,楚如萱自嘲一笑,仰头向那熬玉宸看去,“你不觉得现在咱们这段关系最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们彼此不犯,何须计较婚约?就此作罢吧,当初的楚如萱已经死去,现只有剩下的任予妗。” “休想!”熬玉宸咬牙切齿道。 楚如萱呆愣片刻,忽而噗嗤一笑,“我不知王爷这般到底是做何? 若说你想让我治腿,拿钱看病便是,为何还要来这么一招,把我们捆绑在一起,王爷不觉得麻烦吗?” 然而对此,熬玉宸却没有给出一个清晰的解释。 楚如萱不明白熬玉宸为什么这般偏执,她亦是觉得她身上没有什么优点能够让一个王爷能够如此坚持到底。 而且两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感情,还有…当初的瘸子陪丑女,当真扎心,可是因为容貌,熬玉宸才如此? 而正当楚如萱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熬玉宸坐在椅上淡然道:“我与你的嫁衣完婚,已经礼成,我们便是夫妻。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没有感情,日后也可以培养。” 说着,楚如萱竟是觉得熬玉宸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邪肆? 楚如萱嘴角微抽,对于熬玉宸的一番话,她真是不该如何反应。 日后培养?日久生情?楚如萱本就对感情之事愚钝,也理解不上熬玉宸所说之言何意。 她喘息片刻,动了动身上的绳索,“大哥,你这样捆着我真的累得慌,你能把我松开,我们好好说吗?” 熬玉宸笑脸落下,顿然凝重看去,“若你承诺不做手脚,我便将你放了。” 楚如萱哼的一声,“你这么大个男人还怕我不成?” 楚如萱话音刚落,只见熬玉宸指尖微动,楚如萱身上的绳索顿然松懈。 她攥了攥酸疼的手腕,将手镯放入怀中,这才放心。 回想起来今晚熬玉宸态度虽然无赖了点,但也还算可。 楚如萱斟茶,悠哉道:“不知道王爷可否告诉我,您为何这般偏执?” 熬玉宸自从楚如萱松绑,就一直注视着她的神色,然而寻常女子听闻那番话语要么拒绝,要么娇羞,但楚如萱,还真是不寻常? 但…是不寻常,还是根本不在乎?熬玉宸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酸涩。 “本王并非偏执,而是我与你完婚世人皆知,你亦是没死,我们的关系就要继续下去。” 楚如萱呵笑一声,媚眼斜去,“还说你不偏执?我都说了,您当我死了便可,为何还要维持关系?” 楚如萱见熬玉宸眉头紧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叹息一声道:“夜色已深,王爷还是按照予妗所说,如今世上再无楚如萱。” 楚如萱站起身,却被熬玉宸一把压在椅子上,熬玉宸紧紧注视楚如萱,眼底似乎带着疑惑,不甘,伤情? 楚如萱不理解,为何熬玉宸情绪会这般复杂? 第116章 费力不成 “你就是你,管你叫任予妗还是楚如萱!” 楚如萱一脸懵逼看着熬玉宸,“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我刚才放屁?” 熬玉宸却忽而站起身,“玉影!” 玉影立马钻入屋内,让人不由得猜想这货是不是就在门口偷听。 “送王妃回凉慈院。” “是!” “ha”楚如萱一脸惊悚,玉影却满怀笑意,“王妃,有请…” 称呼都变了?那模样分明就是偷听啊! 熬玉宸不给楚如萱半分机会,不仅将楚如萱关了起来,并且派人在门口看守,任凭孙海怎么叫喊都不给机会。 并且玉镜也一脸难忍告知孙海,楚如萱就是自家王妃,孙海一脸懵逼被劝了回去。 而缩在屋内的楚如萱更加懵逼,这都什么事啊? 她在屋内转悠数圈,外面影影绰绰,看去看守的人还不少。 楚如萱旋身支着下颚坐在椅子上,搞不懂熬玉宸为何这般执着? 刚俩人在一起还有的谈,现将她关起,说个屁! 楚如萱仰头看向窗外破晓的橙光,嘴里碎碎念着乌龟,直到1万多只之时,楚如萱豁然站起身,转身向床榻上躺去。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白天不好办事,那些哥们都够烦死熬玉宸了。 楚如萱没想错,此时付十三结合邻居一同闹在寰羽王府门口。 虽说付十三之前人人喊打,但也只限于那些看不住爷们的娘们。 平时开‘肆酒’还是拉拢了一些人脉,今早一听楚如萱被熬玉宸关押,还拿过了气的怀乡郡主说事。 付十三只觉得熬玉宸脑壳是不是坏掉了?想女人想疯了?拿任予妗跟死掉的女人比?还说任予妗就是那个丑b? 怎说任予妗也是救命恩人,抛开这层关系,付十三还要让任予妗重振肆酒与盘龙的威风,这能让一个王爷搅乱一锅汤?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没想到寰羽王竟是做出强抢民女的勾当,我家予妗妙龄正茂,这在寰羽王一夜这名声不败坏了?” 付十三蹲在地上哭天抹泪,这知道的人是为了将楚如萱救回来,不知道还以为刻意败坏楚如萱名声。 若是楚如萱知晓,定然会痛骂‘大姐,我寻思让你搞事,也没想让你明着搞啊!这大白天,你是要吵到满城皆知啊!’ 慧月歪倒在付十三身侧,亦是哭诉自家姐多么可怜。 不多时寰羽王府门前聚满了吃瓜群众,更有甚者磕了一地瓜子皮。 毕竟一个不讨喜的瘸子王爷,能把百姓怎么样? 熬玉宸自始至终都没派人出来,更是将强抢民女落了石锤。 而众人口中凄惨的‘少女’正睡的香甜,床榻上满是熬玉宸身体特有的香气,闻着就让人安心。 楚如萱睡前还嫌弃了片刻,可想来应该是皂角的味道,这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王爷,宫内那位传旨召见。” “王爷,皇太后有请。” “王爷,大门快被百姓踹烂了…” 这一句句传到熬玉宸的耳中,他竟是毫无反应。 玉影与玉镜对视一眼,俩人面上均是隐忍,寰羽王府以往一片安宁,何时这般高调?还是因为一个女人…抢了女人的坏名声? 过了半晌,熬玉宸才有所动作,侧目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王妃在作何?” 玉镜额角微抽,“刚进凉慈院就睡下了,现在还没醒。”始作俑者倒是跟没事人一般。 熬玉宸淡然点头,摸索着下颚,看了一眼前院,道:“将闹事者抓进来。” 不多时,玉影将付十三和慧月抓了进来,付十三依旧叫嚣着,“怎么?抓一个不够还要抓三个?” 玉影将付十三丢在熬玉宸跟前,付十三瞪着眼眸跟熬玉宸大眼瞪眼,“你赶紧把我家予妗放了,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怎能做出这般下作之事!” 熬玉宸眼眸虚了虚,虽说在仁安是个不讨喜的王爷,但还真没几个人敢如此叫嚣。 慧月倒是一直没说话,低垂着眉眼一脸心虚。 只见熬玉宸指尖淡扫,“地窖。” ‘嗯?地窖?什么地窖?’付十三一脸懵逼。 那俩人又被拎着脖子拽了起来,玉影直奔后院而去,可走到半路回去看去,一脸难忍,“王妃那处怎么交代?” “王妃个屁!那是我家予妗,你们…呃。” 玉影不厌其烦,将慧月丢在地上抬手敲晕了聒噪的付十三。 熬玉宸理了理衣襟,淡然道:“再说。” 这‘再说’还真是让玉影翻了难,但还是将付十三和慧月关入了地窖之中。 熬玉宸起身,叫玉影准备好东西,便向着皇宫而去。 —— 月色正圆,一抹皎洁照耀在流淌哈喇子酣睡的少女身上。 楚如萱纤睫微动,悠然睁开眼眸,一身疲惫顿然洗净,她好似许久未睡过这般安然的觉。 楚如萱眨了眨眼眸看向周围,四周皆是暗红,摆设简洁,半圆屏风置于正中,珠帘微晃隔绝室外。 楚如萱坐起身揉了揉眼眸,恍然大悟是在熬玉宸的府中。 她揉搓着肚子,折腾一天倒是有些饿,但怎么也要出去再说。 她打着哈欠起身,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穿过珠帘向外走去,置于墙边的桌上倒是有茶点,楚如萱捏起放入口中,走向门口,依旧有人把守。 楚如萱啧了啧舌,当真将她当成犯人了。 一口茯苓夹饼下肚,竟是觉得可口,反正也不怕熬玉宸下肚,又多吃了几块。 楚如萱精力正旺,在房内转了数圈,四处敲敲打打,也没瞧见一个机关,后面有扇窗户,旁侧有人看守。 门前粗略算有四人,武功看不出。 楚如萱想了想,也只能用上老办法了。 她从怀中掏出炸弹珠子,纵身跃向房梁,看清位置,在房中四角纷纷投掷烟雾珠。 可屋内虽然响炸天,但外面却毫无动静。 过了半晌,楚如萱差点被烟雾呛死,也没瞧见大门打开,更别提人影了。 不多时,烟雾快要散尽,门外传来声响。 “王妃,您就别费力了,王爷说了,这炸药还是您教他的。” 楚如萱一个跟头差点从房梁上栽倒下去,可这东西跟当初教给熬玉宸的不同,难道…… 楚如萱眼眸微瞪,当初她用这烟雾弹救了付十三之时就引起熬玉宸的怀疑? 第117章 不是凡物 楚如萱从房梁上跳下,穿越烟雾跑到后院将窗户打开。 门外看守的俩人看到烟雾竟是连动都没动。 楚如萱恨的牙直痒痒,熬玉宸这明摆着是早就交代好。 楚如萱将一旁茶点拿起,坐在床榻上吃着,故意将渣子掉了一床,半晌,她仰头冲着窗外喊道:“你家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去宫内了。” 楚如萱眼眸微转,“去作何?” “属下不知。” 楚如萱将盘子放在地上,眼前的烟雾也消散的差不多,楚如萱昂首摸索下颚,既然熬玉宸不在家? 好哇! “啊!”楚如萱大喊一声,紧接着跑到门后,门外之人碎碎念传来。 “王妃又搞事了?” “王爷叫咱们不管如何都不要进去。” “可这怎么有血腥味?是不是王妃寻死了?” “不知…要不要进去看看?” 楚如萱更加卖力,“啊!不要进来!我不要你们看见我凄惨的模样…告诉你们王爷…就算我死…啊!我也不会妥协的…” 楚如萱声响渐渐微弱,守卫慌了,大门忽而被打开,与此同时楚如萱执起一枚烟雾弹扔到地上,又在空中撒去粉末,身形诡异从旁侧溜了出去。 而那守卫想要说话,却是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烟雾散尽后,哪还有楚如萱的身影。 可这血腥味是从何而来? 守卫吃力抬起脑袋,竟是看到近在咫尺的… 占有血迹的,月…月事带? 守卫满脸爆红,紧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得…没法交代了。 楚如萱毕竟是来过寰羽王府的,亦是过目不忘,早已将地形记在脑海之中,这厢房在东北侧,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 鬼知道熬玉宸设防没有? 但好在楚如萱轻功尚可,愣是从三米高的围墙翻了过去,身下凉飕飕,楚如萱飞奔回了皖笙苑。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楚如萱回屋,别别扭扭的换了一条月事带。 都已经过去快半年,楚如萱还是没习惯。 “慧月!十三啊!” 楚如萱在院落内叫喊,那俩人没出来,孙海和孙婶倒是一脸焦急的跑了出来,还有一群…模样看去不错,穿着下人衣物的人。 楚如萱这才想起,这不是那天孙海从城隍庙带回的乞丐们?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番捯饬看去还不错。 楚如萱揉了揉肚子,对着孙婶道:“婶,我饿了,有吃的吗?” 孙婶木楞点头,“有,我这就去给你煮面。” 楚如萱颔首,回头对奔来的孙海道:“慧月和十三娘呢?” 孙海上下打量楚如萱片刻,道:“她们去寰羽王府找您了,难道您没看见?” 楚如萱顿然一惊,“怎么回事?” 孙海言简意赅将今日俩人去闹事,又被抓进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如萱顿然攥起拳头,她就说出来的怎么这般轻松,原来熬玉宸还留了一手,那俩人定然还在寰羽王府没出来! —— 青莲殿内,熬玉宸与凤月余对立而坐,凤月余一脸笑意,“你还是对任予妗下手了?今日民间消息传播沸沸扬扬,你将任予妗抓去作何?” 熬玉宸抿唇,叹息道:“有些事情请她帮忙罢了。” 凤月余一脸好笑看去,“你可不像是要找她帮忙的模样,这一身煞气,倒像是她辜负了你。” 熬玉宸缄默不语,凤月余叹息一声,“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但我一直秉着希望你们交好之态。” 熬玉宸亦是不言语,一双深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凤月余瞥了熬玉宸一眼,斟茶道:“这茶叶乃白霜城采购,为凤临国的尚品,你尝尝。” 熬玉宸请抿,颔首,“倒是不错,凤临国不仅药草极佳,更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势,就连茶叶也生长茂盛。” 凤月余瞧见熬玉宸心思松懈,轻笑一声,“方皇上叫你作何?” “临近元日,各国使者来拜,欲要让我前去东岳国,被我拒了。” 熬玉宸瞳孔幽深,嘴角笑意似带轻嘲。 凤月余明了抿唇,“英耀还未放弃试探你,自从十年前东岳生出灵霄庄,便再起威风,逼近仁安,倒是苦了边塞百姓。” 熬玉宸眉头微调,这明显是题外话,凤月余瞧见熬玉宸兴致缺缺,笑道:“一月期限已过,该是我履行诺言之时。” 她抬手,翘起兰花指将桌上摆放的锦盒拿出。 熬玉宸面色无波,抿起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下接过。 将之打开,一枚金色羽翼的令牌展示其中。 凤月余面色苍凉笑了笑,道:“当初我叫你帮我保护任予妗一月,便将金翼军给你,当初你带着金翼军前去寻草,他们回来皆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大将,奈何腿疾…唉…” 熬玉宸将之收起,放在手边,“太后娘娘担忧了,有朝一日定能治好,我会按照承诺,保佑仁安。” 凤月余眼眸微闪,若是旁人说出,她定然嗤之以鼻,但面前之人是熬玉宸,不管是背景,还是处事,皆是让她刮目相看。 熬玉宸将茶水一饮而尽,带着盒子起身,坐到轮椅上,道:“夜色已深,多谢太后娘娘款待,臣归已。” —— 出了皇宫,熬玉宸坐上轿子,将令牌拿出放在指尖摩擦,仁安皇族窥视的金翼军,竟是这般简单便被他拿到。 他当真期待野心勃勃的皇子们知道之时的表情。 回到寰羽王府,熬玉宸刚下轿子,便瞧见玉影玉镜,以及一众守卫跪倒在地上,一脸悲切。 熬玉宸淡眸扫去,“起来吧,进去说。” 熬玉宸坐在轮椅进入府中,进了中远,便飞身向着凉慈院而去。 那两名身子瘫痪的守卫依旧躺倒在地上,双眼饱含泪水向着熬玉宸看去。 熬玉宸双眼微眯,在瞧见地上那抹猩红之时忽而笑了。 “不怪你们…” 熬玉宸说完,拿出手帕将之包起,便转身回了对面的暖枝院。 这一动作吓坏了众人,均是一脸惊悚,这王爷怕不是脑壳坏了?!竟是拿着月事带这般污秽之物? 熬玉宸回去,找了一个盒子将之装起,随之去洗了十次手,才回到凉慈院,在藤椅上坐下。 玉影不解,将裘衣披在熬玉宸身上,“王爷,这么晚了,为何不睡下?” 第118章 好拿捏 “等人。”熬玉宸淡然道,随之闭上眼眸向后靠去。 玉影有些费解,但一想到那条月事带,面颊顿然爆红,楚如萱会为了那东西前来? 但,那俩人还在地窖里关着。 玉影刚欲转身,便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危险气息。 熬玉宸缓慢睁开眼眸,远处气势汹汹走来一抹身影。 楚如萱踏雪而至,手持两米阔刀,锐利破空而出,置于熬玉宸面前,怒气冲冲道:“把我的丫鬟还有十三娘交出来!” 熬玉宸眼眸虚了虚,盯着寒光乍现的刀尖轻嘲一笑,“王妃这是恼羞成怒?欲与还之?” 楚如萱持刀向前移动半寸,眼看着就要戳到熬玉宸的眼珠,她冷哼一声:“不要跟我打嘴炮,将我的丫鬟和朋友交出,要么今天我就交在这里,你自己看着选吧。” 熬玉宸好笑看去:“我若是都不看呢,这处乃是寰羽王府,王妃持刀行凶,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你这身份…” 楚如萱瞪了熬玉宸半晌,这厮明摆着威胁,但,熬玉宸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身份?难道他现在并未对外公布?既然没公布,就有商量的余地。 楚如萱将刀扔在地上,锐眼瞪去,“你到底想怎样?想让我承认怀乡郡主的身份,我也已经承认,但你为何还要这般?” 熬玉宸摇了摇头,笑意颇为温润,“你此番话语倒是有些误差,并非我让你承认,而你就是。” 楚如萱翻起白眼,当真与这男人懒得计较。 “别说旁的有的没的,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将我的丫鬟和十三交出来。” 熬玉宸摸索下颚似乎一脸为难,“你询问我亦是不知,不如给我两天时间考虑清楚再将她们放出,可好?” 楚如萱顿然怒眼看去,“你还想拖两天,鬼知这两天你会对她们做出何事?不可,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熬玉宸轻轻一笑,既然我现在也想不出,那你便答应我三个要求,日后我们再清算亦可,应下,我就放了她们。” 熬玉宸不怕楚如萱不答应,毕竟从话里便能看出楚如萱对那俩人的在乎。 楚如萱当即点头,熬玉宸故作疑惑看去,“难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做出泯灭人性之事?” 楚如萱摇头,一脸严肃,“予妗自是了解王爷才会答应。” 可楚如萱心中想的却是走出这个府苑,谁知此事? “在我面前不要自称予妗。” 楚如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耐道:“快把她们两个给我放出来。” 可惜熬玉宸当即说出了第一件事,那便是让楚如萱留在寰羽王府。 那子还大义炳然道:“身为王妃自然要住在王府之中。” 楚如萱为了那两人的安危只好咬牙答应。 熬玉宸也命玉影将付十三和慧月带了过来。 付十三瞧见楚如萱安然无恙着实松出一口气,一脸怒意对着熬玉宸道:“王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家予妗年岁尚,还未出嫁,看人还要看清楚。” 楚如萱给付十三使去闭嘴的眼色,对着俩人道:“你们先回去…” “姐您呢?”慧月可怜巴巴看来。 楚如萱面色一暗,瞥了一眼身后悠哉的熬玉宸,“我答应王爷一些事情,晚点再说。” “好…” 付十三还想说什么,被楚如萱暗中踹去一脚彻底老实,跟着慧月回了皖笙苑。 楚如萱回身看向熬玉宸,“这下您老满意了?” 熬玉宸颔首,面上浮现璀璨笑意,“还望王妃在府中老实一些。” ‘金丝雀?’老实?楚如萱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俩字,但还是应下,转身自动去了凉慈院。 那俩被她麻醉的守卫还躺在地上,楚如萱喂下俩人解药,淡然道:“出去吧,以后别来了。” 那俩守卫顿时感激流涕跑了出去。 等了片刻,楚如萱也没瞧见有人看守,倒是不知熬玉宸又想作何,但那尊大佛还在府中,楚如萱还是要心行事。 这一折腾又到了二半夜,估摸着那俩人回到皖笙苑,楚如萱颇为安心。 楚如萱歪倒在床榻上,倒是被先前的糕点渣子咯到腰身,她清扫片刻,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 可忽而察觉不对劲!之前熬玉宸将镯子抢下,装钱的匣子也一并拿走了,到现在还没给她! 楚如萱出门瞧见院落并未有人,难道熬玉宸这般放心? 这整个院子她都记在脑海中,上次来找熬玉宸将整个院子都走遍了,倒是没去过对面的院落。 天空下起雪,楚如萱穿着略微单薄,飞身一闪,向着暖枝院奔去。 与凉慈院凋零不同,暖枝院内满是花草,亦是有香樟树,在这样的地域这树可不好活,倒是不知熬玉宸如何料理。 主院并未点灯,但楚如萱觉得熬玉宸一定在里。 楚如萱缓缓将门打开,室内一片黑暗,她感知到室内有一团微弱的气息,看似熬玉宸应当睡下了。 楚如萱不放心,将鸾凤利刃拿出护身,缓慢向前走去,果真瞧见熬玉宸酣睡着。 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不得不说,这般静止看去,熬玉宸还真是帅的动人心魄,楚如萱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视线调转,余光顿然瞧见男人头上的锦盒。 楚如萱心中一喜,缓慢将手伸了过去,盒子到手,男人未醒,楚如萱心中冷哼,熬玉宸也不过尔尔,若是杀手前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如萱轻手轻脚走出屋内,却一点都没察觉暗夜中男人睁开如狼一般的眼眸。 楚如萱东躲西藏,倒是绕到了后院,眼看着要将大门打开,倒是瞧见一身红衣肩头布满白雪归来的廖明喆。 她顿然将盒子放在怀中,身子向后缩了缩。 廖明喆听闻脚步声抬头看去,瞧见是楚如萱眼眸一促,“你怎么在这?” 楚如萱打量廖明喆片刻,这子不知道她和熬玉宸闹崩了? 楚如萱昂首道:“我来管你屁事?” 廖明喆顿然瞪起眼眸,爆脾气直窜眉心,“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来行窃的?鬼鬼祟祟!” 楚如萱眼眸未转,顺着廖明喆话语道:“是啊!我就是来行窃的,迷路了不行吗?” 廖明喆对楚如萱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着熬玉宸也不会自讨苦吃,他比谁都了解寰羽王府,行窃?毛都没有偷个屁? 廖明喆顿然上前拎住楚如萱的脖领,“敢偷到寰羽王府?管你是谁,走着您内!” 第119章 又来一手 楚如萱只觉做过山车一般,飘飘然被廖明喆扔到了后院。 她脚尖点在墙壁上,身形助力翻转,轻飘飘落在地上,她嘿嘿一笑,若是熬玉宸知道有廖明喆这么一个猪队友,会不会暴走? 楚如萱将盒子拿出,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还是毛爷爷最可爱,谁也阻拦不了。 她哼着曲回到皖笙苑,隔着许远便瞧见付十三和孙海站在门口。 付十三快步跑来搀扶住楚如萱,“你怎么才回来?寰羽王没将你作何吧?” 楚如萱轻笑一声,“做客罢了,能把我怎样?” 付十三松出一口气,“我就说那男人神经病,怎么能把你当成怀乡郡主那丑b?” ‘啪!’ 付十三顿然呆愣,“你打我脑袋干嘛啊?” 楚如萱瞪眼看去,“怀乡郡主都死了,怎么能说一个死人的坏话?我困了,回去睡了哈。” 付十三揉搓着后脑勺一脸纳闷,然鹅楚如萱能说啥?说熬玉宸没认错?还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丑b? 付十三快步追上楚如萱,道:“肆酒地基已经修好了,现在要修整阁楼,廖郎中询问喜欢什么模样的,他明日找工匠,这钱说是寰羽王出了。” 付十三说着眉头紧皱,“咱们的房子跟寰羽王什么关系?” 楚如萱耸肩,“他是冤大头,不要白不要,你忘记当初是他炸了肆酒的?” 付十三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 楚如萱才想起,怪不得廖明喆不知她的身份,还深夜归来,原来是在打点肆酒的事情。 “啊!对了,虽然钱财都是熬玉宸出,但是物件日后要我们自己处理。”付十三一脸为难看去。 毕竟熬玉宸也不是谁的爹,干啥都出钱,能修建院子就不错了,那也需要大笔的钱财。 楚如萱了然,“一会我给你拿钱。” 付十三倒是不急,“等阁楼修建好再拿也不迟。” 楚如萱颔首,打了个哈欠,拍着付十三肩膀道:“我先回去睡了哈。” 楚如萱将钱匣子抱在怀中,打算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刚脱去衣物,怀中的古镯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楚如萱听声音感觉不对,将之捡起,竟是发现找不到昨日熬玉宸捏断的地方? 而上面的血迹也已经消失不见,其余并未有异样。 楚如萱想不出个所以然,将镯子放在枕头下,反正已经被熬玉宸拆穿,也就不用藏着掖着。 睡觉最大!打了个哈欠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隔日一早,也没瞧见熬玉宸带人前来,楚如萱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这般轻易放过,昨日为何要纠缠到那般模样? 不过不管,只要她还是自由身便可。 楚如萱吃过早膳,穿戴好打算去肆酒看看,毕竟也要清楚地形,好建造阁楼。 可她一早上右眼皮跳个不停,亦是心不在焉。 “快点!快点!我们府这么大,也该买顶轿子马车什么的,也不能总去叫车,车夫等的都不耐烦。” 远处传来付十三抱怨声响,楚如萱笑道:“别生气了,今天先这么着,我让海子去买辆马车回来。” “这就对了啊!”付十三隔空叫喊着。 楚如萱旋身回到屋内,将钱匣子拿出,可一打开顿然瞪大眼眸,将之关闭,再次打开还是那东西。 楚如萱额角微凸,双手紧紧抓着盒子,她说就觉得不对劲! 熬玉宸怎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这盒子里哪是钱,分明是月事带!又被那子摆了一笔。 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这玩意装在盒子里? 谁装的?他装的?下人装的? 楚如萱感觉整个三观都炸了,熬玉宸不应该是这样,他是个笑面虎就罢了,还是个闷骚的笑面虎? 人设蹦了好吗? 大哥!您人设蹦了啊! 想想她昨晚还亲了盒子就一阵倒胃口。 屋内楚如萱在心中脑补了一出大戏,而屋外的付十三等的十分不耐烦,“任予妗,你拿个钱怎这么墨迹?” 大门打开,付十三伴随雪花进入屋内,楚如萱迅速将盒子关上,一脸阴沉看去。 “马车先不买了,肆酒我也不去了,你叫人丈量尺寸,绘制图给我便可,我有事,先走了。” “啊?早上也没听你说有事啊。” 可付十三追去,院落内哪还有楚如萱的身影? 楚如萱踩在房檐,超近路,不出片刻到了寰羽王府内部。 院内的守卫瞧见皆是毕恭毕敬行礼,楚如萱抓住一人脖领怒道:“你家王爷呢?” “王爷入宫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楚如萱将那人甩开,压根气的直痒痒,翻找整个院落,只瞧见玉镜一个熟人,还跟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楚如萱坐在暖枝院藤椅上喘着粗气,玉镜前来斟茶,“若早知道您就是王妃,当时我还真就不应该让哥哥帮你处理烂摊子,让那些人弄死你多好。” 楚如萱抬眼瞪去,“你有病吧?当初不就是让你试试毒药,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嘛?还有,什么烂摊子?” 玉镜被怼的一愣,哼声道:“我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好好的寰羽王妃不做,非要当什么任予妗。 不还是当回了楚如萱,瞎折腾什么啊!还不是百枯山的烂摊子?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玉镜翻了个白眼,本就妩媚的面容更显妖娆。 这一回眼,瞧见楚如萱正与他凑得极尽,正大眼瞪眼。 “碎嘴,我把你卖了吧?” 玉镜冷哼,可刚要说话,腰上一疼… —— 楚如萱鼻下戴着两抹胡须,头发捆绑在一起,戴着毡帽,一身粗布袄,看去流里流气,他拍了拍手,用粗嘎的语气对着老鸨道: “这可是名府出身的丫鬟,好好调教,日后做个头牌不错,钱拿来。” 老鸨瞧着躺在地上的美色,心里美的冒泡,这般绝色可人间少有,尤其是那一身空灵气质,怎看怎么撩人,就是不知这睁眼会不会惊呆世人。 老鸨数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楚如萱,笑道:“哥,日后有这种美色可定要送来啊。” 楚如萱吐口唾沫在指尖,点好银票,奸笑一声捏住老鸨的臀部,“好说!” 楚如萱单手背后,厌恶的擦了擦手,笑道:“这妞不好管教,你可要看好,暂时别露面。” “我懂…我懂…” 第120章 玉镜炸了 楚如萱将银票收好,从后门飞了出去,站在大街上呵呵两声冷笑。 没想到玉镜能卖出五千两,也算是不少了。 不过他说的百枯山?楚如萱眉宇轻皱,晚上问过熬玉宸才知。 楚如萱回到皖笙苑,换好衣物,给了孙海五百两去买马车,剩下的全部塞入荷包之中。 她也不怕熬玉宸找上门,也不怕玉镜真的出事,毕竟到了晚上玉镜的药效就能过去。 楚如萱美滋滋的补了个觉,一睡就睡到傍晚,掐算时间熬玉宸应该回来了,便大摇大摆去了寰羽王府。 也不知是身份太好使还是作何,把门的连问都不问,行礼将她放了进去。 一问得知熬玉宸还没回来,楚如萱也不急,看着抬眼缓缓西下,吃着瓜果等待熬玉宸。 可楚如萱躺在藤椅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忽而她感觉一阵阴凉,亦是极为危险。 楚如萱霎时间瞪大眼眸向旁闪去,‘哗啦啦’一盆凉水洒在了藤椅上。 ‘哐当!’一声,来者将盆子扔到旁侧地上。 “楚如萱!老子杀了你!” 楚如萱抬眼看去,瞧见一身婢女裙被撕的如同破布,妆容尽毁,头上亦是糟乱的玉镜手持利剑直逼楚如萱面门。 楚如萱呵笑一声,“你醒了啊?” 瞧着玉镜这一身装束就知道在青楼遭受怎样待遇。 玉镜一双眼眸猩红,显然已经失控,持剑招式一团乱,哪是命门就往哪里刺,若是楚如萱闪躲不及,招招毙命。 后院响动极大,不少侍卫冲了过来,但一看王妃和王爷的亲随打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该帮谁。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啊!” 可楚如萱是谁?是不会放过任何能锻炼身体的机会,虽然手臂被玉镜刺伤,虽然衣摆破碎有些狼狈,但她眼底越发灼热。 忽而‘哐当’一声,玉镜手中利剑被折断,整个人飞向墙壁,身后墙顿然炸裂。 熬玉宸怒视而去,“疯了不成?” 玉影飞身站在熬玉宸与玉镜跟前,熬玉宸厉眼瞪去,前者抿唇一脸难忍退后。 ‘咯咯’笑声传来,在整个寂寥的院落听去倒是有些出戏。 “王爷不要怪玉镜,我们不过有些私人恩怨。” 熬玉宸瞧见楚如萱还能笑的出来,更为恼火,“来人,金疮药!” 熬玉宸二话不说将楚如萱拦腰抱起,向着屋内走去,不管楚如萱捶打着熬玉宸的肩膀,“你放开我!” 熬玉宸顿然抬眼,眼底火焰足以燎原,“不想死就老实点。” 楚如萱往后一倒,任凭熬玉宸拽着手腕涂药,她呵呵直笑,“不死在玉镜手中,倒是死在王爷目光里?王爷你可真厉害。” 熬玉宸手上动作微动,但还是不语,片刻后将楚如萱手臂伤势处理好,想要掀开楚如萱裙摆的手一顿,将金疮药扔给楚如萱,“自己处理。” 楚如萱撇了撇唇,当真熬玉宸的面作势要撩开,熬玉宸一脸阴沉将脑袋偏向旁侧。 楚如萱笑的更为猖狂,不多时楚如萱站在熬玉宸身侧,缓声道:“今日玉镜言语顶撞,被我卖去青楼,我们恩怨两清,你也不要怪罪他。” 熬玉宸闻声面色松懈不少,垂眸淡然看去,“卖了多少?” 楚如萱微楞,不是应该为手下讨伐她? “五千两,嘿嘿。”楚如萱张开手指在熬玉宸面前晃了晃,可一想,不对,难不成这男人要分脏? 她连忙后退,熬玉宸无奈撇去一眼,“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楚如萱微楞,“不感兴趣你拿我钱匣子还不给我!” 然而熬玉宸不管楚如萱叫嚣,转身去了屋外,楚如萱跟着跑了出去,瞧见玉镜已经换好衣物,正低垂着眼眸受训。 “顶撞王妃是你不对,王妃将你卖到青楼遭罪属实严重,但将你卖到五千,你便去青楼做够五千的伙计再回来以示惩戒,王妃便由我管教。” 楚如萱嘴角微抽,这是要将玉镜明目张胆送去青楼?可她刚才不是说两清了吗? 可听到最后楚如萱明白了,什么两清,他俩两清,熬玉宸非要插一手,不搅浑是不罢休啊! 玉镜低垂着眼眸瞪去楚如萱一眼,但还是极为听话,“是!” 玉镜走出不远,楚如萱耳际好似听到传音,‘咱们两个梁子结大了!’ 楚如萱无语望天,本来就一报还一报的事,什么梁子?找你主子去! 忽而楚如萱脖领被人拎住,她不断晃动,却又被拦腰抱起,“既然王妃喜欢这般,便抱着吧。” 楚如萱表情崩塌,“你把我放开!” 熬玉宸将楚如萱扔到床榻上,楚如萱向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她虽然一脸无情,但那眼底的星光是什么意思? 熬玉宸在楚如萱莫名的目光下撩起衣摆坐在椅子上。 “当年我来仁安之前,与玉影和玉镜乃是生死之交,虽为主仆,但亦是当兄弟相处。” 楚如萱看着熬玉宸的动作竟是有些失落? 当然失落,还想跟熬玉宸撕逼一场要钱,这厮竟跟她谈兄弟情? 不知道这花好月圆之夜,是个男人该干什么吗? “然后呢?”楚如萱掏了掏耳朵,兴致略显缺缺道。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你杀了玉镜,今日你将玉镜卖到青楼,我不开心。” 楚如萱嘴角一抽,诧异看向熬玉宸,她没听错吧?大佬用孩子的口气跟她说‘不开心?’ 楚如萱忽而笑了,“你怎么能开心?为啥不开心?” “不开心,你竟是将重心放在玉镜身上。”说完熬玉宸竟是垂眸看着自己,那一脸无辜是什么意思? 唉?还委屈上了? 自从楚如萱被熬玉宸拆除身份,这厮总能刷新楚如萱的认知。 “你别这样,大兄弟…”楚如萱母爱上身,笑了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今天来找你为了要钱,谁知道你今天不在,咱俩好好说,你把钱给我,我走。” 熬玉宸忽而如狼一般瞪着楚如萱,“走?往哪走?” 楚如萱嘴角一抽,“您先理解我说话的意思好吗?我要钱,我钱匣子在哪?” 熬玉宸忽而摸索下巴一脸笑意看去,“难道昨晚你拿走的不是?” 第121章 上了贼船 楚如萱捏了捏拳头,昂首闭上眼眸,得,她将知心姐姐心肠收起,这男人分明是讨打。 “你明知我拿的是什么。” “那王妃为何要将那东西拿出?”熬玉宸挑眉道,眼底似乎浮现温怒。 楚如萱颇为心虚,毕竟古人将葵水视为污秽之物。 “你不派人将我看守,我也不会想出此法。”楚如萱反唇相讥。 轻笑自熬玉宸口中溢出,“无妨,总得是被你跑掉,你要钱财作何?当初你与皇太后说寻找娘亲又是何意?” 楚如萱眼眸虚了虚,她天算地算没算出会被熬玉宸识破身份,便让皇太后知道娘亲之事。 “借口罢了。”楚如萱淡然道,旋身坐到熬玉宸对面摊开单手,“把钱匣子给我,不管怎说那都是我的,你这般占有属实不公。” “借口?我倒是不信的,若你说出,我便给你。”熬玉宸噬笑看去。 熬玉宸越是这般,楚如萱越是气恼,这男人什么时候都一副笑面,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但熬玉宸是真欠揍啊! 楚如萱负气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我只管要钱。” “我的事?你身为我的王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同样反之。” 楚如萱顿然暴怒,瞪眼看去,“你作何执拗于王妃身份?都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要做啥啊!” 楚如萱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俩人没感情不说,都说治腿给钱就行,还什么王妃?王妃个屁! 熬玉宸别有深意瞥了楚如萱一眼,“要钱作何?” 楚如萱倒抽一口气瞪去,这男人转移话题? 算了,也不跟他较真,反正感情俩人的事,就他一人说了也不算。 加之熬玉宸好像也没有要将她身份公之于世的打算,那还管那么多作何? 楚如萱赌气道:“开医馆,赚钱不可吗?” 熬玉宸似乎陷入沉思,楚如萱似乎不想与君远侯府有牵扯,开个医馆倒是不错,但从未有女子开医馆。 “你能行?” 熬玉宸状似无心一句,却着实惹恼楚如萱,“呵?行?你说我不行?” 熬玉宸摇头,“你的医术我还算认可,但这开铺子可需要极大的耐心,你是缺钱还是为何?若是钱,大可不必。” 楚如萱瞪眼看去,“还算认可?”她也懒得跟熬玉宸计较,变换了一个姿势,道:“我需要许多钱,你帮不了我。” 一个不讨喜的瘸子王爷能有多少钱?加之俩人没关系,凭啥让熬玉宸掏钱? 熬玉宸眯眼看去,楚如萱明显将他当成外人,但是熬玉宸不急,时日尚多,有许多时间跟她纠缠。 半晌熬玉宸也没有一句话,楚如萱耐心散尽,“钱什么时候给我?你这样我告诉皇太后了。” “你只知道皇太后?孩子才告状。”熬玉宸嗤之以鼻道。 楚如萱瞬间炸毛,这男人当真软硬不吃。 “你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好好在王府待着,做好一个王妃的本分,钱我自然会给你。” 楚如萱瞪眼看去,熬玉宸这是摆明了不给钱? 可熬玉宸转身走出,不多时将钱匣子拿到了楚如萱面前,“希望你也能做出君子所为。” 楚如萱嘴角挂笑,君子?她是女子好吗? 唯人与女子难养也,王爷不知? 楚如萱也没打算明说,只要钱拿到便可。 可熬玉宸拿着钱匣子在楚如萱面前虚晃,道:“最后一个问题,答出就给你,你娘亲到底是何事,若你不说,我便将你身份公之于众,你那计谋自然付之东流。” 熬玉宸态度明显,威胁意味满满,打破砂锅问到底。 楚如萱微眯眼眸看去,思量片刻,“我娘亲并非外室,有辛密,你知道也没用,我要寻娘亲,自然需要大批钱财出关。” 熬玉宸打量楚如萱片刻,瞧着她并非说谎,便也没继续问下去。 “既如此,我也有一个问题想向王爷请教,我听闻玉影帮我摆平百枯山之事,可是你下的令?” 熬玉宸淡然抬眼看去,却并未回答楚如萱的疑问,然而只是这一抹微虚的眼神,楚如萱便知一定是他的手笔。 楚如萱有些不明所以,皱眉看去。 “不知王爷为何三番五次帮助我?” 楚如萱刻意将‘三番五次’咬得极重,皆因她怀疑以往所发生的那些事都有熬玉宸的影子。 熬玉宸还是不说话,就在楚如萱等的不耐烦之时,熬玉宸悠然道:“我与皇太后承诺保护你一月,现在时限已到,不过正巧将你认回,我也不介意日后继续保护你。” 说完熬玉宸仰头给予楚如萱一抹灿笑。 楚如萱嘴角微抽,“我并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若可以,还请王爷说出当初百枯山内幕。” “当初那俩人在你这处丢了面子,打算将你劫走,被我暗中拦截。百枯山势力雄厚,虽被我重击,但日后还会有麻烦。 我能保护得了你一时,要不要保护一世就要看你。” 楚如萱就算对情事在迟钝,也听出熬玉宸,这是在表白? 可?为什么? 她当即抬手打断道:“还是别了,王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照顾我呀?” 楚如萱走前,背对熬玉宸道:“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王妃,那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将我身份公布对你也没好处,何不抬手放我一马。” 半晌熬玉宸也没答话,楚如萱转身离去。 夜已深,这王府倒是睡得踏实,楚如萱也不急。 她躺在床上思索着熬玉宸所说的话,百枯山定然要除,但不是现在,日后心一些便可。 不过待百枯山雄起之时,她怕是早已不再此处。 打了一会座,楚如萱躺在床榻上便睡了下去。 自然也是放心熬玉宸不会对她作何,不然她心可正大,能空留寰羽王府几日。 可这一晚上熬玉宸倒是没什么睡意,临近清晨之时,凉慈院传来一阵响动,熬玉宸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不多时,玉影上前,“王爷,王妃又跑了。” 熬玉宸用鼻息淡然‘嗯。’了一声,玉影犯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去将王妃抓回来?” 第122章 肆酒看地 熬玉宸还是没说话,玉影正不知所措,一身红衣的廖明喆进入屋内。 “抓什么抓,任予妗在…啊呸,不是任予妗是楚如萱,她现在肯定在肆酒。 早就听闻十三娘说起,楚如萱极为看重肆酒的院子,这跑也跑不远,你这么天天抓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俩人寻声看去,廖明喆一脸鼻青脸肿,玉影忍俊不禁。 天知道那天深更半夜,后院便传来一阵打斗声,瞧见熬玉宸跟廖明喆打了起来,观察片刻才知道。 原来楚如萱被廖明喆给放走了,王爷不炸才怪。 而廖明喆被熬玉宸打得头昏脑胀,直接睡了一天,现在才醒来。 熬玉宸把玩核桃,抬眼看去,“你怎能这般笃定?” 廖明喆将这几日从十三娘那处道听途说的消息跟熬玉宸分析道来。 熬玉宸又结合昨日楚如萱所说之言,确信楚如萱的确是重视那处院落。 是也,楚如萱所做之事均是透露着重视,熬玉宸心中浮现酸涩,在他的羽翼下不好吗? 从未生出想要保护一人的想法,对方却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亦是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而熬玉宸忽而想起昨晚楚如萱所说之事,她的亲娘并非外室? 既然她能说出,那么熬玉宸就相信事情一定绝非简单。 熬玉宸对玉影招了招手,“调查楚如萱外室娘亲一事。” 廖明喆眼眸一瞪,“你调查她作何?这不明摆着你想调查出来什么,楚如萱就给你展示什么。 你想知道的定然调查不出,加之还是那么久远的事情。” 廖明喆刚说完,眼前浮现一抹锐利,他啧了啧舌,“得,咱家王爷不喜欢我,我走便是。” 廖明喆走后,熬玉宸又叫人将玉影叫了回来,想要知道什么,只要从楚如萱下手便是。 而此时楚如萱正被付十三耳提命面。 “你说你与谁在一起不好,非要找着瘸子王爷?” 虽然当初付十三觉得熬玉宸也比孙海好,但是个人都比熬玉宸好啊! 最起码正常人也比一个瘸子强。 然而楚如萱却是无心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废墟一片沉思。 回想昨日一番谈话,熬玉宸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她也不想跟熬玉宸有联系,现在却怎么摆脱也摆脱不掉呀。 不管,反正等钱财赚够之后离开这里,便是任她逃到天涯海角,看他还怎么找。 楚如萱一脸嬉笑揽住付十三肩头,“我的好十三姐,咱们快进去看看吧,我可等不及开业了。” 付十三叹息一声,俩人互相搀扶进了院子之中。 楚如萱一边观察,一边道:“之前答应你这店铺两万两黄金,一会儿我就将这钱给你。” 付十三一惊,抬手推脱道:“日后你还有需要帮助我的地方,救我也值这两万两,给你,我不要,只要让我在这居住便可。” 楚如萱摇了摇头,“亲兄弟还明算账,钱你必须拿着,你依旧可以居住,但是不能开酒庄。” 付十三脚步微顿,疑惑看去,“不开酒庄,这底下的盘龙该如何处置?” “这地方我要开医馆,一样。” 付十三虽然有诸多言语想要倾诉。 但想来医馆的人流亦是颇多,加之这处院落本就给了楚如萱,自是由她定夺,便也没再说话。 她忽然想起一事,道:“今日孙海找你,不知作何,今日就不要往寰羽王府跑了。” 付十三说起王府,语气颇为揶揄。 楚如萱听出,白了她一眼。 “就你话多。” 两人先是路过店铺,就连前门脸的店铺被扒,地面也被收拾干净,一眼就能看到后院硕大的空地。 不用向前都知道地基被修复好。 放眼扫过,付十三自嘲笑道:“之前那些家具已经破烂不能要,我直接叫人丢了,瞧着这是空荡,我心中竟是有些酸涩。” 楚如萱抬手抚摸她的肩膀,“日后我们还会将这处发扬光大。” 但不管怎说,这地方也是付十三居住了二十余年的地方,感情深厚不说,更是寄托传承念想。 不过楚如萱心中有些疑问,当初遇见付十三之时,她还被仇家追杀,怎么到她的地界竟是没有那些闲杂人等了?难道这其中也有熬玉宸的帮助? 楚如萱想着便将疑问说了出来。 付十三也略显疑惑。 “说真的,自从去了你的皖笙苑,再也没人前来冒犯,我来来回回走了数趟,也没瞧见个人跟踪,遇见你,还真是我的幸事。” 付十三面上浮现笑意,是也,自从遇见楚如萱,她便一路顺畅。 楚如萱却不以为然,她猜想多数是因为熬玉宸。 楚如萱从不是亏欠之人,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还熬玉宸人情。 但是对于治疗熬玉宸的腿,她心中也没有多少成算,想来也只能用其他方式还之。 楚如萱站在空地上扫视整个院落,脑海中便有了想法。 “既然要干就要干大,咱们回去吧。” 付十三疑惑看去,她们两个站在这里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么快就回去?” 楚如萱嗤然一笑,“手上有你的图纸,加上我也已经看了一遍场地,回去绘画便可。” 付十三听闻忍不住有些啧舌,怎么听来楚如萱这般儿戏? 俩人刚走到门口,瞧见街头远处驶来的一顶轿子。 瞧着那外观极为熟悉,楚如萱心中警铃大作,果然轿子停在楚如萱身侧。 玉影从车内拿出轮椅,熬玉宸坐在椅子上,满脸笑意看来。 “出来散心,没想到任姑娘在这处,便前来问候。” 楚如萱豁然一愣,这子是要当街跟她演戏? 楚如萱心头冷哼,面上却一脸妩媚,笑道:“这店铺日后就是我的,还望王爷来捧场呀。” 既然熬玉宸之前不给答复,现下在街上,百姓都看着,看他日后怎么阻拦? 熬玉宸眼底闪过狡诈,笑了笑道:“自然,任姑娘与我乃是故交,若是开起店铺自然要捧场。” 这‘故交’被熬玉宸咬的极重,倒是不知他又想作何? 然而楚如萱亦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诡异之味。 楚如萱颔首示意,从熬玉宸旁侧离开。 而在不远处,一双火热啐了毒的眼眸将俩人互动尽收眼底。 “那女人就是任予妗?” 第123章 瘸子咋行房 俩人走了一路,付十三便问了一路,问的均是她和王爷的关系。 以及熬玉宸为什么这般关切她?然而楚如萱说什么付十三都不相信,皆是被熬玉宸的一句‘故交’左右了思想。 楚如萱这两天都在寰羽王府留宿,虽然两人并未发生什么,但楚如萱怎么给付十三证明? “难道你还想让我俩发生点什么?” 付十三一脸惊悚,“别了,我信了你的鬼话,你还是找个正常人,瘸子不好,都不好行房事,能累死你。” 楚如萱正下马车,一个跟头差点栽倒,若是寻常瘸子的确不好干那事,但熬玉宸不是一般瘸子啊。 楚如萱回头瞪了付十三一眼。 今天天气虽好,但气温极低,慧月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将棉袄披在楚如萱的身上。 “姐,您早上穿着太单薄,我做了姜汤,一会给您端去。” 楚如萱噬笑颔首,“顺便把孙海叫到书房。” 不多时,孙海来到楚如萱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沓纸交到了她的跟前。 楚如萱拿起一张看去,竟然是卖身契。 她一脸疑惑看向孙海,后者严肃道:“找来的下人都是乞丐,现在看着挺好,怕日后不服管教,一纸契约在手,也有约束。” 楚如萱抿唇摇了摇头,抬指在名字上敲了敲,“这个什么意思?” 那上面正明晃晃的写着孙海和孙婶的名字。 “为什么你们也要办卖身契?我之前与你说好,让你来做护院,孙婶来给我当管家,日后你们有机会再高飞,也没有让你们卖身给我的意思。” 孙海摇头,一脸坚定道:“在府上做事,自然要有卖身契。” 楚如萱颇为烦躁摸了摸脑门,“我并未将你们当成奴隶,卖身契你们还是拿回去吧,别再让我看见!” 楚如萱将那两张拿出,剩余的放回了木匣子中,可一抬眼,孙海纹丝不动站在桌前。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孙海将卖身钱向前推了推,义正言辞道:“感谢姐收留之恩,但姐若是不将这纸收起,我便与娘亲离开。” 楚如萱气笑了,“怎么你也学会威胁我了,我是为你们好。” 然而孙海说了许多大义凛然的话,将楚如萱的话语完全堵死。 最终楚如萱无奈,只好将那两张纸收起。 “若是以后你们想要赎身便来寻来,卖身也不能白卖。” 楚如萱说着从钱匣子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孙海。 “一百是你和孙婶的,剩下一百分给那些下人,但你要记住,我并没有把你们当成奴隶使唤,需要的是你们真心以待。” 孙海自然了解,道:“我定然不会辜负姐嘱托,我会吩咐下去。” 楚如萱摆手,让孙海出去。 楚如萱趴在桌上呼出一口气,其实她早应该想到这一天,她看中的便是孙海九头牛拉不回的意志,今日他所为,就算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楚如萱喝下慧月带来的姜汤,又叫她拿来宣纸和笔墨,开始绘制肆酒的阁楼。 这一弄便是弄到了深夜。 不知不觉间趴在桌旁睡了过去。 忽而一阵晚风吹过,夹杂着檀木香气,以及淡淡的药香。 楚如萱在睡梦中好似被人抱起,闻到那抹熟悉安心的味道,在男人怀中缩了缩。 胸前传来痒意,熬玉宸垂眸看向怀中正酣睡的女孩,巧鼻尖正不断磨蹭着他胸前的衣物,嘴角挂着晶莹,模样十分可爱。 他不自觉跟着笑了笑,将身上衣物裹紧,跃过房梁来到凉慈院。 熬玉宸将楚如萱轻手轻脚放置在床榻上。 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片刻,他不知这脑袋瓜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为何如此倔强,依靠他的实力寻找娘亲不好吗?非要自己赚钱? 然而他亦是忽略自己的偏执,为何要三更半夜将人从皖笙苑劫来,非要睡在他的府中才安稳。 有些事情,熬玉宸自己也没办法想明白。 他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楚如萱半晌,嘴角挂着清浅笑意,脑海却一片空荡。 在他想要起身之时已经到了深更半夜。 可他刚抬起脚步身子却是一软。 他支撑在楚如萱身侧,才没能将她压倒。 ‘该死,这个时候药效散尽。’ 他扫了一眼窗外,玉影被他叫出去办事,而现在凉慈院无一人把守,这药也不在身边。 熬玉宸叹息一声,挪动到楚如萱的脚边,隔着被褥躺在她的身侧。 直到清晨之时,室内气温破冷,楚如萱只觉得好似掉入了冰窖之中。 只有脚下那一片地方是温热的,她迷迷糊糊向着那处爬去,抬手一摸。 好似冬日与暖阳碰撞,脸往上贴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慰,紧接着进入了梦乡。 而熬玉宸被这摩擦惊醒。 而就在这时,一脸焦急寻找熬玉宸的玉影将门打开。 熬玉宸连忙对外摆出禁声手势。 可玉影罩杯两人肌肤相贴,好似相融在一起的画面吓到禁声。 熬玉宸抬眼瞪去,声道:“还不快把药给我拿来。” 玉影思绪拉回,忙回身去了药房,又轻手轻脚将药给熬玉宸递了过来。 熬玉宸缓慢起身,向着外面走,站在门外斜睨着玉影,“今日之事不要说出,我们两个并没有做什么。” 玉影一阵惊悚,还有没有做什么?还想做什么?他会用眼睛看呀! 而熬玉宸这般嘱咐,属实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日上三竿,楚如萱悠然转醒,眼眸微虚间瞧见身侧摆设竟不是空游园,却颇为熟悉。 她被吓得彻底睁开眼睛,这明明就是寰羽王府的凉慈院啊! 她什么时候来到这处? 这一晚上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摸索着身上,并没有异样,然而舞动下竟是问道熬玉宸身上熟悉的檀香气? 楚如萱顿然一惊,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下,好在乱是乱了点,但没有被扒开的迹象。 可熬玉宸将她抱来的? 忽而门口发出声响,楚如萱瞪眼看去,瞧见熟悉身影倒映在窗户上,不是熬玉宸还能是谁? 楚如萱拿被子蒙住脑袋,怒道:“你为什么把我带来!” 熬玉宸单手背后,缓缓来到楚如萱跟前,笑道:“我与你说过,让你做好一个王妃的本分,你既是王妃,自然要在王府中睡下。” 第124章 王妃是个摆设 楚如萱两眼一翻,抬手掐住自己人中。 当真要被熬玉宸这厮气死,‘有病!这男人有病!’楚如萱不断在心中咒骂,熬玉宸却一脸笑意看着楚如萱作怪。 楚如萱懒得跟这男人计较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看熬玉宸这意思是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好吗? 既如此,楚如萱只能使出老路数。 楚如萱往后一躺,踢踹着两只脚,淡然道:“既然王爷说王妃就应该在此处居住,那身为王爷是不是也要伺候王妃更衣?” 熬玉宸盯着那双穿着袜套的脚丫,眸低不知在思索什么。 楚如萱计量好这男人没好脾气,定然会甩袖离开,心中正得意,可忽而脚上被炙热包裹。 她挺身看去,熬玉宸竟在为她穿鞋? 还未等她回过神,两只鞋子都已穿好,那厮竟然还一脸意犹未尽? 啊!什么鬼! 熬玉宸抬手将楚如萱从床榻上拽起,“走吧,该用早膳了。” —— 前院今日传来惊悚一幕。 楚如萱坐在桌前机械性的咬颌,面前勺子不断伸入口中,她看着一桌子美食竟似毒物。 楚如萱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这男人根本不怕欲擒故纵,玩的还挺兴起? “吃饱了?” 嘴角被擦拭,楚如萱打了个寒颤,抬手要挥开,却被温热大掌包裹,放在膝间。 熬玉宸双眼灿然看来,“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 楚如萱正纳闷,忽而被熬玉宸拦腰抱起,她再也受不了熬玉宸怪异的行为,不断踢踹双手双脚,怒道:“你把我放开!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早上不是穿鞋子便是喂饭,楚如萱受不起啊,心脏都快脱落了。 楚如萱耳边忽而传来轻飘飘一句话,彻底止住她的动作,“你不就喜欢玩过家家?” 楚如萱瞪眼看去,“鬼告诉你我喜欢过家家?” 熬玉宸单挑眉心,“难道不是?早间王妃还让本王为你穿袜子,可不就喜欢当孩子。” 楚如萱再一次三观尽毁,上帝给了熬玉宸一副好皮囊,一颗睿智的脑袋,但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鬼喜欢当孩!你把我放开,我…” 随着熬玉宸动作,楚如萱单脚落地,接触地面那一刻,她的智商好似也跟着回笼。 她…看着熬玉宸嘴角勾起淡然的笑意,怎么觉得坏坏的? 这一幕好似在前不久发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这…熬玉宸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在麻城崖熬玉宸寻来,她不就是顺势而为,逼得熬玉宸跳脚? 这该死的男人! 得!楚如萱暂且放弃抵抗,寻找别的出路也是好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楚如萱如触电一般从熬玉宸的身上跳了下来,玉影看出俩人之间流转诡异气息,瞬间低垂下眉眼。 “何事?”熬玉宸也恢复了本色,一脸无波看去。 “爷,动工吗?” “动。” 玉影走后,楚如萱一脸疑惑看去,但想来熬玉宸作何跟她有什么关系?便将情绪敛去。 “今日你有何事?” 楚如萱闻声看去,摇了摇头,“何事跟你也没关系。” 熬玉宸瞬间微眯眼眸看来,楚如萱顿然改口,“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那便在府中歇着吧,我就在暖枝院,有事便来寻我。” 楚如萱颔首,看着熬玉宸的身影向着暖枝院走去。 楚如萱摸索下颚略感疑惑,这王妃当的也太清闲了,熬玉宸将她禁锢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摆设? 楚如萱去往凉慈院的路上低头沉思,想要彻底摆脱熬玉宸倒是有些难,倒是可以从这子为何偏执下手? 一个人若是太过于执着一件事,定然有他的原因。 那么就算俩人原本可以没关系,熬玉宸非要再次扯上关系,原因是什么? 光是因为治腿,楚如萱倒是不相信的,毕竟近日熬玉宸也没提起过身上毒素的事情。 楚如萱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所以然,不如从玉影身上下手。 楚如萱忽而抬眼打了个响指,远处却传来‘轰!’的一声。 紧跟着眼前一片尘土飞扬。 楚如萱抬手挥舞眼前灰尘,轻咳两声向着远处看去。 烟雾还未散尽,瞧见不远处从烟雾中走出三三两两的人,手中均拿着砖头丢在一旁。 楚如萱眉头微皱,这熬玉宸要搞什么? 她上前走了两步,顿然察觉不对,此时烟雾已经散尽,耳侧亦是传来叫嚷声。 “一大早还不让人安宁!干什么啊这是。” “我的天,你们要干啥!” 楚如萱竟是听到付十三的声响?她快步上前走去,竟是从破了一个大洞的寰羽王府内瞧见对面的付十三? 俩人大眼瞪眼片刻,互相指责对方,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寰羽王府。” “我在皖笙苑啊。” 楚如萱看着破壁残墙,顿时明白了什么。 楚如萱一转身,蹬蹬两步跑到暖枝院,熬玉宸正坐在院落喝着茶水,一派悠闲。 楚如萱上前拽住熬玉宸衣领,怒道,“你把墙炸了作何?” 熬玉宸面无表情垂眸看向在脖颈处的纤细手,楚如萱神色恹恹将之收回,还不忘在褶皱之处拍了拍。 “王爷什么意思?” 熬玉宸将茶杯放下,起身垂眸悠然看去,“这样王妃就不用想着往回跑,想什么时候回皖笙苑便什么时候回。” 楚如萱嘴角微抽,当真是败给这个男人。 她咬牙切齿道:“我同意了吗?” “需要你同意?” 熬玉宸斜睨看去,楚如萱瞧着那臭屁表情正想一巴掌呼过去。 “那是我的院子!为什么不找我商量?”楚如萱气的直跳脚。 “那墙壁乃是寰羽王府所有。”熬玉宸淡然道。 楚如萱深深呼出一口气,懒得与这男人计较,转身向着那墙壁走去,瓦匠正丈量着尺寸。 付十三亦是在墙壁对面一脸揶揄等待着她。 楚如萱越过破墙走了过去,付十三一脸奸笑跟在身后。 “我说一早上叫你吃饭怎么不见人,原来又跑去寰羽王府了,这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回事,不如明日张贴告示,你就是寰羽王妃吧?占了那丑b的坑也不错。” 楚如萱回身一把拍在付十三的脑门上,“闭嘴!” 第125章 打的就是狗 “姐,这处…”孙海一脸隐忍走来。 楚如萱回身看去,叹息一声,“任由他吧。” 就算楚如萱让孙海找人来填上,熬玉宸也有的是办法叫人再弄开。 但她竟是没想到熬玉宸会想到炸墙连通两院。 想起当初皇太后赏赐这座院落之时,熬玉宸是不是就有这个想法? 还是说…当初是熬玉宸教唆皇太后将这院落赐予她? 楚如萱这一看正巧是空谈院,院落桌上正摆着膳食,瞧那模样付十三应当是在吃早膳。 “吃了没?一起吃点?” 楚如萱颔首,赌气坐到石墩上拿起一张饼子啃咬了起来。 楚如萱正跟付十三吐槽怎么去的寰羽王府,便瞧见一群人从破洞走了过来,不有分说将屋内付十三的东西搬了出来。 楚如萱上前伸手阻拦,“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玉影抱拳上前,一脸无奈,“爷说,两院想通,理应将这院落作为主院,只能存在王妃的东西。” 楚如萱气炸了啊,这男人这么自作主张? 她拉扯着付十三从破洞走出,刚一进入寰羽王府院内便瞧见远处走来的几个身影。 “来人,将这贼人给本公主抓住!” 楚如萱和付十三均是一愣,霎时间被侍卫架住胳膊,玉影持刀上前,将一人砍到一边,怒道: “谁让你们动的?” 楚如萱向后退了一步,远处正是坐在轮椅上的十五公主苍梦琪和跟在一旁的楚若莲。 楚如萱眼眸虚了虚,自从回到绕城,就想过会与楚若莲碰面,却是没想到会在这般情况。 呵,走狗就是走狗,又仗着苍梦琪之势前来。 哦,她怎么忘记了?虽然熬玉宸是个不受宠的质子,但仁安有个钟情的十五公主苍梦琪心悦。 而这玉影也是个会演戏的主,瞧见是苍梦琪忽而一笑,道:“参见十五公主,属下愚钝,竟是没看出,多有得罪。” 苍梦琪亦是假惺惺笑道:“我以为是谁从洞中钻出,原来是治疗了皇祖母的恩人,青天白日闯入王府,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苍梦琪一双眼眸像是萃毒一般扫视楚如萱身上,当家主母之势毕现。 楚若莲倒是不显山不露水,故作吃惊道:“没想到名扬万里的任神医竟是如此美貌,怪不得王爷这般心悦。” 这‘美貌’和‘心悦’被楚若莲咬的死死,分明在拱苍梦琪的火。 楚若莲虽然面上无波,但心中妒火早已燎原,若不是昨日粗略一瞥,根本不会相信‘任予妗’竟是这般貌美。 一想到当初‘任予妗’救治皇太后之时传出的流言蜚语,二皇子苍元基对‘任予妗’有意,被关押在幽冥阁就一肚子火。 亦是因为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号,怕是要被这女人夺取,她所拥有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能拿走! 苍梦琪置于轮椅上的双手紧紧握住,忽而讥讽一笑,“美貌倒是看出,但这手段也算高明,竟能在王府来去自如,你为何会出现在寰羽王府?” 楚如萱不厌其烦听着俩人一唱一和,今日出门怕是没看黄历,哦不,醒来没看黄历,应当多睡一会。 楚如萱淡然看去,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问王爷不就行了?” 自从俩人出现,玉影从未叫她王妃,定然是熬玉宸嘱咐。 却不知熬玉宸是何意,是故意帮她隐瞒身份,还是拴着自己还要吊着十五公主? 苍梦琪面展怒火,呵斥身侧手下道:“她出言不敬!给我掌嘴!” 楚如萱拽着付十三向后退去,玉影上前拦住侍卫去处,怒目看向俩人,道:“任姑娘乃是王爷重客,十五公主以何身份耀武扬威?” 苍梦琪气的浑身颤抖,“好哇!连个侍卫也看不起我。” “公主,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现下寰羽王心中怕是只有任神医一人,强扭的瓜不甜。” 谁人不知苍梦琪最爱熬玉宸,只要是接近熬玉宸的人和物,只要看不顺眼就毁掉。 何况是一个的民女。 苍梦琪眼底升起浓浓烈火,对着楚若莲怒道:“你去!给我打!他能拦住侍卫,还能拦住怀荣郡主不成?!” 楚若莲没想到苍梦琪会说出此话,但正中下怀,那一张细皮嫩,肉的脸挨上巴掌,看她还怎么笑的出来。 楚如萱慵懒昂首,巧笑看着缓缓上前的楚若莲,付十三神色一紧,欲要上前却被楚如萱拽住衣袖。 楚若莲站在楚如萱面前,一脸悲切看去,她瞧着楚如萱布满星光的眼眸却格外熟悉,好似…看到了那张最恨人的脸。 但那人已经死了不是?亦是没有这般美貌,楚若莲敛去心中匪思,悲愁看去,“任姑娘,您万般不该得罪公主,今日这一遭,您怕是受定了。” 楚如萱一直噬笑看着楚若莲,亦是瞧见后者眼底的复杂。 她这双眼眸从未变化,有心之人自是会联想。 忽而一抹掌风上前,‘啊!’楚若莲不敢自信捂住面颊,下身立即接触到冰冷地板。 “你…” 楚如萱甩动着单手,笑了笑看去,“不好意思啊,手不听使坏,就是喜欢打狗。” “你说谁是狗?!”楚若莲伪善面容顿然落下。 苍梦琪更是捶打轮椅欲要上前。 “她打的是谁,谁便是。”远处传来低沉声响。 众人看去,熬玉宸一身白衫坐在轮椅出现,水滴正顺着浓若黑瀑的长发滑落发梢。 双唇红润饱满,鹰眸噬笑,一身气度温润如玉,旭旭微风不及他淡然回首。 苍梦琪有片刻呆愣,仿若忘记处境,冲着熬玉宸甜甜一笑,“玉宸哥哥。” 熬玉宸淡然颔首,冲着楚如萱招了招手,“过来。” 那眼底神色极尽宠溺,旁人看去定然觉得俩人之间有猫腻。 楚如萱挑眉,虽隔着许远,亦是瞧出熬玉宸气息不稳,方她离开,熬玉宸定然发生了什么。 有人依仗,楚如萱才不会犯傻选择忤逆。 她拽着付十三来到熬玉宸身边,付十三还未从刚刚楚如萱是如何将楚若莲打倒在地中回神。 而楚若莲也被玉影架了起来,徐徐回到熬玉宸身边。 “十五公主不请自来,空闯门庭本王还未清算,怎就将任姑娘当成贼人抓起?” 第126章 他不怕死 熬玉宸虽然语气寡淡,但熟识的人皆知他动了气。 苍梦琪虽然满眼妒火,但还是摆了摆手,连忙否认道:“梦琪在门口叫了半天,也不见人,便自作主张进入,可刚到中院便瞧见任姑娘从洞中钻出。 王府怎会有洞?梦琪自然认定是贼人,现下误会解除,玉宸哥哥就不要生气了。” 苍梦琪故作一脸娇羞看去,熬玉宸却十分不给面子,他抬眼淡扫身侧楚如萱,笑道:“本王为何要生气,加之你应该给任姑娘道歉,并非本王。” 苍梦琪笑脸一僵,不可置信看去,“玉宸哥哥,要我给一个草民道歉?” 熬玉宸眉头顿然一皱,“身为公主便能不顾人权?若是皇上得知可会悲切?” 苍梦琪被吓得一惊,咬住下唇恨恨向着楚如萱看去。 楚若莲亦是拽住苍梦琪衣袖暗中摇了摇头。 楚如萱瞧着俩人‘打情骂俏’实在没意思,便道:“予妗还有事,便不打扰王爷待客…” “等等,先等十五公主道歉后再说。” 苍梦琪本松出一口气,忽而一听熬玉宸所言险些晕厥,她贵为公主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 但当初她当街放马踩伤百姓已经触碰父皇霉头,若是再让熬玉宸参上一本,日后出宫都难说。 楚如萱脚步回旋,不耐烦向着苍梦琪看去。 苍梦琪忍下心中怒火,怎地给一个草民道歉还要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十五公主?”熬玉宸再次出声,但也失去极大的耐心。 “对不起…”那声音细如蚊子,若不是瞧见苍梦琪嘴唇再动,根本看不出。 “没听见。”楚如萱掏了掏耳朵道。 苍梦琪一脸恨意看去,余光微扫,熬玉宸已经给失去耐心,面上毫无笑意。 这样的熬玉宸让苍梦琪害怕,却听熬玉宸冷然道:“若这般,日后王府十五公主休想踏入一步。” “对不起!” 苍梦琪闭着眼眸大喊,睁眼之时一抹清泪流向双腮。 楚若莲叹息一声,掏出手帕弯身擦拭着苍梦琪的面颊,对着她耳边道:“公主,今日之仇日后再报尚可。” 苍梦琪暗中捏了捏拳头,无妨,反正今日前来也是因为试探,毕竟近日听闻‘任予妗’与熬玉宸走的极近。 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背后下手也不是不可。 楚如萱神色寡淡,并未搭理苍梦琪,旋身对着熬玉宸道:“十五公主已经道歉了。” 这意思十分明显,她道歉,老娘并不一定接受,但你要她道歉,你说了算。 苍梦琪抬袖擦拭泪痕,怒目看向楚如萱,“本公主给你道歉,你就是这个态度?” 楚如萱眉眼微垂,昂首看去,“道歉是王爷要的,满意否你应当问王爷,与我无关。” 说完楚如萱便拽着付十三离去,这一路上倒是没人再敢阻拦。 争执间破洞已经给被修整好,看那模样应当是要修一个拱门。 出了门,付十三拍着胸膛,道:“皇族跟前你也敢这般,胆子真不。” 楚如萱面展所思,敷衍道:“都是人,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啥?哎…” 楚如萱回到寰羽王府中院,却趴在房檐上向下观望。 苍梦琪正围绕在熬玉宸身前,叽叽喳喳推荐着什么轮椅好,瞧那模样能跟熬玉宸一起坐轮椅都是幸福的。 楚如萱不禁有些感叹,苍梦琪还真是个孩,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看不出熬玉宸一脸不耐烦? 楚若莲捂着面颊坐在远处,半年未见,楚若莲还是那番模样,但从未听闻与苍元基有何发展。 怕是依旧被苍元基玩在掌心不知。 身为好男人,若真中意佳人,早就娶回家,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 忽而楚如萱回想起这几日熬玉宸所为,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一缕微风夹杂着檀木香吹过,楚如萱回神,可下面早已一片空无。 “在想什么?”忽而身侧传来缥缈声响,她侧目看去鼻尖撞到一抹温热。 熬玉宸抚摸唇瓣亦是愣住。 她顿然一惊向后缩去,“啊!”却双脚一空险些从房檐掉落。 手臂被熬玉宸拽住,她被挂在半空。 熬玉宸飞身一跃,将楚如萱紧紧抱在怀中,两人落稳才松开。 “若想观看大可在下面,为何要偷看?”熬玉宸噬笑看来。 楚如萱却并未在意熬玉宸的笑话,目光笃定看着熬玉宸的面色,“你毒发了?” 熬玉宸依旧笑脸看向楚如萱,“你怎么知道?” “哪有大白天泡澡的,你那池子是药池。” 熬玉宸欣欣然点头,“还真是瞒不住你,咳…” 熬玉宸捂住嘴唇,手臂落下之时其中一抹猩红格外扎眼。 楚如萱心头一震,搀扶住熬玉宸向屋内走去,“我给你看看,廖明喆呢?” 熬玉宸却侧目看向楚如萱,嘴角笑意扩大,“你在关心本王?” 楚如萱脚步微顿,“都什么时候还有心说笑?” 熬玉宸被楚如萱强行勒令躺在床上休息,紧接着拽起他如同白玉一般的手腕。 这一探楚如萱顿然一惊,熬玉宸身上的毒素竟是比以往更加严重,但还不是毒素扩散,而是使用内力过猛导致。 “怎么回事?你最近用武了?” 熬玉宸点头,一双星眸黏着在楚如萱的身上,“是啊,好难受。” 楚如萱嘴角微抽,这男人在跟她撒娇? “你做了什么?这身子不要了?”楚如萱甩开熬玉宸的手臂,坐在之前写下方子。 熬玉宸支着身子看向楚如萱的背影,嘴角笑意越发浓厚,“身子自然要,并未做什么。” 楚如萱呼出一口气,这男人不说,她也问不出什么,便道:“这方子能暂时压制住,让你舒服一些,你给廖明喆看看,可是与他的治疗方式有冲突?” “玉影!” “属下在。” “去抓药。”熬玉宸随手将楚如萱写下的方子交到了玉影手中。 楚如萱顿然恼火夺下,“你把我方才说的当放屁?” 熬玉宸却不温不火道:“出现事端更好。”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你一直在身边? 楚如萱眉头紧锁,“你有病啊?廖明喆呢?” 玉影每天吃俩人狗粮都到饱,他笑了笑道:“去白霜城了。” “干啥去了?” 第127章 缺爱的王爷 “买酒……”玉影略微抱恙道。 楚如萱顿然一噎,买酒要去白霜城?但是她关心的重点不是干啥去,是怎么去的… 想来一个拥有药阁的人也不差钱。 熬玉宸似乎看穿楚如萱意图,“你若是想要文书,我可以帮你办理。” 楚如萱嘴皮子略微蠕动,但想来熬玉宸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其余几国的文书多少钱还不知,她也不是随便用别人钱的人。 “不需要。” 楚如萱略显失落垂眸,随之对着玉影道:“你先去抓吧,若是有反噬我看着便是。” 熬玉宸闻声嘴角勾起笑意,这一折腾已经过了晌午,早上那点饭早已消化干净。 腹内传出空无,楚如萱面展尴尬,熬玉宸叫下人送来饭食。 楚如萱也不客气,但端起饭碗坐的离熬玉宸颇远。 熬玉宸神色寡淡,道:“不用怕,我不喂你。” 楚如萱翻起白眼,“劳您还记得。” 熬玉宸笑了笑,也没答话,吃完饭玉影也带着药归来,楚如萱告知如何煎药便回了皖笙苑。 当然,是从拱门回去的,那瓦匠也是雷厉风行,这一会功夫就将墙壁修复好。 别说…这修了拱门还真是方便。 楚如萱刚出去便瞧见坐在石桌上不住叹息的付十三,“我觉得你要成别人家的,还是媳妇。” 楚如萱上前敲击着付十三的脑袋,“我还是你家的,走吧,去看看我的图纸。” 这一听付十三来了兴致,“什么图纸?绘制的阁楼?” 楚如萱颔首,可刚要经过空谈院门口便被付十三拽回,“你往哪走?忘了?你家王爷把咱俩院子换了。” 楚如萱皱眉瞪去,“你家王爷!” 付十三懒得跟楚如萱打嘴炮,将之拽了进去,楚如萱瞧着摆设顿然错愕在原地,简直就好似将空谈院与空游园凌空置换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变。 就连桌上也依旧是绘画好的图纸。 楚如萱将付十三拽了过去,许是她画的太专业,付十三好似费解皱起眉头,“你这画的是楼阁?” 楚如萱颔首,一一指出为付十三讲解,后者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倒是极为清晰,不过…可是有画好的完整图?这么看也看不出啥。” 楚如萱抿唇,执笔洋洋洒洒几下便将楼阁的完整图呈现出来,付十三眼前一亮,当即将两张图纸抱起,向外跑去。 “喂!你作何?” “我去找马桑,他是盖房子的!” 说完付十三便没了踪影,楚如萱无奈摇头,一回身瞧见玉影正一脸忧愁站在身后。 楚如萱略显诧异,“怎?你家爷出事了?” 玉影刚要说话,楚如萱早已从拱门跑了出去。 待来到暖枝院,刚将大门打开便瞧见赤果着后背的熬玉宸。 楚如萱立马蒙上眼眸转身,随之瞪向身后的玉影,嗔怒道:“你家主子这不是没事?” 玉影无奈摇头,眼底忧愁更甚,“王妃,的也没说爷有事啊,爷说夜深了,该请王妃回来了。” 楚如萱仰头望天,“你看看,你看看!你说夜深了,太阳它乐意吗?!” 一缕檀木香自后方传来,亦是带着熬玉宸的轻笑,“只要我乐意便可。” 楚如萱满脸隐忍,这熬玉宸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楚如萱忽而脚下一空,被熬玉宸拦腰抱起带到床边,楚如萱想要挣扎,便听熬玉宸道:“我要喝药,你说过会看着我,可是食言?” 楚如萱抬眼望进一抹旺泉,失望,痛苦,挣扎…… 楚如萱不明白熬玉宸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 “不,没有…” 熬玉宸顿然恢复神色,笑逐颜开将楚如萱放置在床侧的椅子上,“我喝下便睡了,定要看好我。” 楚如萱呆愣看着熬玉宸喝完药,又看着他冲着自己扬起大大的笑脸,紧接着跟个讨到糖吃的孩子似的带着笑意入睡。 楚如萱无语望向房梁,她…是不是被这个影帝欺骗了? 但楚如萱也没有办法,答应人家的也不能食言。 不多时床榻上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楚如萱上前恶作剧一般撕扯着熬玉宸的脸皮,后者毫无反应。 楚如萱看着那一脸童真的睡颜叹息出声,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 楚如萱觉得这段时间真的要被熬玉宸搞疯,这男人做事毫无目的…不,是丝毫看不出目的,这才是最闹人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楚如萱臀部坐的酸疼,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她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瞧见玉影正站在门口。 楚如萱对着玉影勾了勾手指,向远处走去,玉影一脸为难看着房门。 楚如萱声道:“你家爷睡得正好,若你不过来我可大叫了哦!” 玉影无奈,想来楚如萱自是能干的出来,只好走了过去。 楚如萱倚靠在树旁,昂首示意屋内,随之抬手点了点胸前,道:“你家爷这里是不是缺点爱?” 玉影眉心顿然一皱,“王妃此话何意?” “我是说,你家爷,时候是不是没体验过父爱母爱?缺少关爱啊!”楚如萱无奈道。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熬玉宸都好似留守儿童,就算贵为皇子,时候也会被嬷嬷甚至养妃看护。 熬玉宸这模样分明是极度缺少关爱。 玉影闻声一愣,“爷的时候…很幸福。”回想起那个女人,玉影嘴角微弯,可往昔悲惨浮现脑海,他眼底又好似浮现血海深仇。 楚如萱将玉影所有神色映目,“你家王爷时候发生过什么?” 玉影斟酌片刻,犹豫道:“属下只能说些只言片语。” “好…”有也比没有强。 “王爷曾与母妃一起生活,过了一段快乐童年,后因变故,被其他妃子抱走…” 玉影一言难尽,楚如萱眨了眨眼眸看去,“没了?” “没了…剩下的您问爷好了。” 楚如萱嘴角微抽,这还真是只言片语,能脑补出一番大戏。 但也不难看出,保不齐是老掉牙亲娘被后妈篡位,后妈败坏导致悲惨童年,说白了熬玉宸还是缺爱,缺的是亲娘的爱。 楚如萱也不介意多个儿子,还是权位高的儿子。 “那这一身毒,也是后娘弄的?” 第128章 砸,使劲砸 玉影垂眸,并未说话,楚如萱自然对号入座,玉影吭哧半晌才道:“我们也只是怀疑,但确切不知。” “东岳国还有这么高深的毒药?”楚如萱看似开玩笑,但一双火眼金睛注视着玉影。 玉影抬眼看去,眼底毫无波澜,却忽而一笑,“王妃就不要在属下这处寻真相,除了爷所告知之事,属下是不会多说的。” 楚如萱再次无语望天,得,她以为抓住机会能知道熬玉宸的九九,奈何这六六还是熬玉宸吩咐人家才能说。 楚如萱摆手,“算了,我回去了。” 玉影却抬手拦住楚如萱去路,“王妃,您还是在这处看着爷,不然属下也不知爷醒来会做出何事。” 楚如萱瞪眼看去,还反了天了? 楚如萱不信这个邪,回了空谈院,哦不,现在是空游园,也没见付十三回来。 一天跟熬玉宸斗智斗勇够累,躺下不多时便睡了下去。 隔日一早,楚如萱睁开眼眸,得,连生气都不生了,果真是凉慈院。 她刚出门瞧见暖阳下的熬玉宸正在漱口,果然都是人,楚如萱还想着这样帅气的男人会不会拉翔。 果然都是凡人也就没有那么多憧憬。 熬玉宸本噬笑对着楚如萱打招呼,可一瞧见她满脸落寞眉头不经意皱起。 “在王府醒来让你这般难忍?” 楚如萱摇头,瞧见熬玉宸身侧正放置一只空无的瓷杯,她顺势接了水拿起杨柳枝开始啃咬。 “不,我是在想,果然都是人,你也要刷牙,唉…” 熬玉宸顿然一愣,回神之时楚如萱已经自动自觉去吃早膳。 楚如萱折腾几日已经无感,既然熬玉宸缺娘,那便做好了,瞧着熬玉宸兴致缺缺,她主动夹了黄瓜条丢入熬玉宸碗中。 熬玉宸看了半晌吃下,楚如萱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吃过饭,楚如萱站在院落中仰头望向天际,瞧着玉影匆匆自身侧走来走去,又从下人口中得知熬玉宸吐得昏天暗地。 楚如萱摇头轻叹,还真是难搞的孩子,她转动脚步便回了空游园。 啊!一身爽啊! 是也,楚如萱就是故意的,昨晚喝下的汤药禁忌便是黄瓜,熬玉宸那厮竟是真的吃下?败败火也好。 啊哈哈哈! 楚如萱叫孙海牵来马车向着肆酒而去。 肆酒已经开始施工,青砖摆了一地,楚如萱找到工头马桑询问,得知要半月才能建完。 楚如萱掐算时间,还有半月便是元日,那日开业也成,普天同庆。 可马桑却一脸欲言又止,楚如萱侧目看去,马桑嘿嘿一笑,道:“不知任姑娘可是能将绘制的技艺告知?” 楚如萱顿然了解,捡起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教导着马桑,半晌过去,日头正旺,马桑一脸醍醐灌顶。 “多谢任姑娘!” “走走走!都给我让开!谁让你们在这施工的?地契呢?” 忽而远处传来躁动,马桑的手下均被推开,青砖亦是碎了一地。 楚如萱起身淡然看去,对面来人约莫二十余人,那模样根本不是巡查,明摆着找架打。 “你们谁啊!”付十三上前站在那人跟前。 “查地契,这一片都是大爷管。” “我的啊!”付十三瞥了一眼远处楚如萱,楚如萱的户籍要七日才能办好,现下还差着几天,地契也没转过去。 “你?付十三?”那男人眼眸瞪大如铃,一把将付十三拎了起来。 付十三脖颈被勒住,呼吸困难,面色涨红,楚如萱抬手执去一枚银针,那人手腕吃疼。 付十三落地之时楚如萱上前将之搀扶,她锐眼瞪去,“你们是谁?有什么资本勘察?” 那人却是不理楚如萱,冲着身侧道:“有人使用暗器,妨碍咱们办事,抓起来!” 说完他瞪向周围之人,牛气冲天道:“朝廷重犯的房子你们也敢修建?这地方已经被充公你们不知?” 马桑持起一块砖头上前,怒道:“什么朝廷重犯?我看你们分明是要搞事!” “你是!你全家都是,臭不要脸,敢动老娘?”付十三抬脚踹向来者,后者顿然跪在地上,身后一众兄弟上前。 但马桑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两方势力围绕在一起,顿然针锋相对。 正危急之时,忽而远处跑来一众官兵,一人持刀比这付十三道:“来人,将犯人付十三抓住!” 楚如萱侧目看去,呵,搞事?玩大? “不知家姐何错之有?”楚如萱给付十三使去眼色,笑意满满对着官兵头子看去。 “付十三开肆酒店铺之时收取不匪钱财,并未纳税,亦是与贼人勾结,贩卖百姓居址,遭贼人行窃,来人!收监!” “证据呢?”付十三还是没忍住顶嘴。 “我们自然有证据,来人!带走。” 楚如萱瞥了周遭一眼,对着付十三耳语片刻,付十三顿然冷笑看向官兵,“我跟你走,若是草菅人命,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 待付十三走后,之前那二十余人见到东西就砸,马桑气的满眼猩红却被楚如萱拦住。 “砸,让他们砸。” “可是…姐,这些东西都金贵着呢!” 楚如萱耸肩,“是啊,金贵。”越是金贵,到时候,越是赔不起嘛! 待那些人砸完,楚如萱依旧笑脸盈盈看去,“你们主子是谁?” “呸!我们所属商部,什么主子。” 楚如萱故作吃惊‘哦!’的一声,笑道:“我倒是不知商部有你们这帮强盗头子,不错,很棒,我们日后再见。” 那头子摸索下颚,顿然来了兴致,可身后之人似乎说了什么,那人才呸的一声离开。 楚如萱瞥了一眼身后废墟,对着马桑道:“你们先别急,三日后动工…” “可,真的能吗?” 楚如萱颔首,坐着马车回了皖笙苑。 而那些人走后,其中头子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公主,可否满意?” 苍梦琪命丫鬟丢出银两,冷哼离去。 苍梦琪及其不满,她想看到的是楚如萱的狼狈,是哭着喊着求天求地,而不是这般无所畏惧! 不过,她不是重视那个姐妹吗?既然楚如萱不能进,就让她最在意的人进好了! 此时,楚如萱刚到皖笙院门口,便瞧见孙海带着下人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第129章 闹到官府 “姐,听闻有人闹事,将十三娘抓起来了?我去找场子!” 孙海持刀从楚如萱身边掠过。 楚如萱倒也没有阻拦,回身轻飘飘道:“官府的人,场子你能找?” 孙海脚步微顿,厉眼微眯,依旧向前走去,楚如萱无奈翻起白眼,快步上前将孙海拽回皖笙苑。 “这处可不是象兽山,伤人还能跑路,这里犯事可是会被全国通缉的,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孙海垂头丧气道:“您让我来当护院,可我…” 楚如萱摇头,“这事跟你没关系,十三娘我会救出,兄弟们先回去吧。” 孙海颔首,带着弟兄继续留守在前院。 而隔壁院子早已将此闻听在耳中,玉影颇为气恼,“爷,您说这都什么事?” 熬玉宸淡然一笑,“跟爷行走多年还感叹这点雕虫技?”说完他对着玉影勾了勾手,附耳说了什么。 玉影忽而眼眸一亮,转身向着东南走去。 与此同时,楚如萱不急不缓回了空游院,吃了下午茶,才向正门走去。 也没有什么可急的,毕竟官府有伪造的证据,才能将付十三抓去,官官相护,她着急也没有用。 再说下手的人也是仗着她有皇太后撑腰,不敢对她作何,只能从她身边之人下手,也算是奸诈。 不过,除了苍梦琪还能是谁?昨日刚被她顶撞,自然不能白受一遭。 楚如萱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一抹奇形怪状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定睛一看,正是巨人肩头坐着侏儒,楚如萱眉头紧皱,怎?前几日不找,现在来找。 好事不聚头,坏事成片赶? 楚如萱忙转身,大门关闭之时门外传来喜气的大喊,“任姑娘!您别关门啊?” 楚如萱身影一僵,这人说话还算客气,难道不是报行窃之仇? “慢着,大门打开。” 楚如萱端立门口,瞧着阿二弯身将阿大从肩头放了下来。 阿大一脸笑意仰头看来,楚如萱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微微屈膝半蹲在地上,“你怎么来了?可是钱财没给够?”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楚如萱睚眦必报,但已经窃取人家不少钱财,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可忽而想起上次不仅将人家门炸了,并且还将钱全部拿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晚上还是送回去一些的好。 “不不不。”阿大连忙摆手,“的是来告知任姑娘,您的户籍已经能用,上次的钱收的有些多,便给您一些好处。” 阿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了楚如萱手中。 阿大笑吟吟看去,光是楚如萱蹲下这个动作,便让阿大极为感动,给这一个东西都觉得少了。 何况,若是把楚如萱的马屁拍好了,前途无量啊! 楚如萱垂眸将纸打开,看着上面字迹眼眸微瞪,随之笑道:“多谢。”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但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阿大搓了搓手掌,嘿嘿一笑道:“若无事的便告退了。” 楚如萱有些不解,道:“你态度为何…” 阿大被吓得一惊,整个人差点蹦起来,“您千万别这么说,上次见面是的愚钝,有眼不识泰山,日后还望姑娘多多光顾生意。” 楚如萱‘啧’了一声,难道是这人查询了她的背景?知道有皇太后这个靠山犯难了? 想来如此,便摆了摆手,“好说!”她也想回敬一句多多关照,但一想到这店铺是医馆,还是罢了,熬玉宸她敢说,毕竟是瘸子。 阿二拎着阿大脖领往肩膀上一扔,便向着远处走去。 楚如萱瞧着兄弟儿还挺可爱。 炸门一事应当也是知道她的钱是皇太后赐予,毕竟做生意也要有靠山不是?玩坏了名声可就不好了。 楚如萱捏着那张纸在身前掂了掂,叫孙海找来马车便向着官府走出。 绕城内共有多处衙门,管理合欢街这片的衙门坐落于浮生湖对面。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停在了衙门门口,楚如萱下了马车看去。 衙门紧闭,倒是有守卫在门口。 楚如萱悠哉上前,拿起棒槌敲击大鼓。 楚如萱本就貌美,这处还是合欢街附近,加之今日发生之事,自然吸人眼球,不多时周身就围绕了不少人。 那俩守卫瞥了楚如萱一眼,“何人击鼓?” “民女任予妗。” “何事?” “自有冤情。” 虽然楚如萱是个万人血书从断头刀下拉回的人,虽然救治了皇太后,但在司法面前还是个百姓。 那俩人也没客气,完全走程序。 叫楚如萱在门口等了片刻,官老爷才从院内走出慢悠悠升堂。 这一瞧楚如萱一身正气站在厅内,顿感不好。 “何人击鼓鸣冤?可有诉状?”师爷晃悠着脑袋摸索胡须道。 楚如萱侧身看去,笑道:“民女却有冤情,并无诉状。” 官老爷眉头微皱,“状告谁人?” “当今十五公主,苍梦琪。” 官老爷茶杯落地,师爷笔墨尽撒。 “你…你再说一次?谁?”官老爷将耳朵伸向楚如萱。 楚如萱当即上前趴在他耳边道:“当今十五公主啊!苍梦琪!” “荒唐!”官老爷执起惊堂木重重一敲,“你一个草民就想状告十五公主?” 楚如萱嗔怒看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说这官府太,审理不了公主?” 那师爷眼眸微转,却快速跑到官老爷跟前,对着他耳语片刻。 “老爷,这任予妗是救了皇太后的人,可是皇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啊!” “什么时候的事?” “哎呦,十七夫人生产之时,您大喜过后忘啊!” 楚如萱耳际微动,将俩人对话尽数听闻,她扫了一眼年近五旬的官老爷,‘十七夫人?’还真是宝刀未老。 这官老爷眼看着要告老还乡,可不能在此时出现差错。 他顿然笑盈盈向着楚如萱看去,命师爷搬来椅子,“是是,天子犯法自然与庶民同罪,但我这处的确处理不了皇家之人,还请您说出罪责,我上报到罪罚寺。” 楚如萱眉头微挑,“十五公主苍梦琪勾结乱蔻贼子搅乱社会安宁,胡乱抓人藐视皇威,欺诈百姓致使民不聊生……” 师爷越写手越抖,最后直接写成蝌蚪。 官老爷更是听的冷汗直流。 “你…说完了吗?” 第130章 初吻喂了狗 楚如萱摇头,继续道:“十五公主窃取红香园姑娘裤,更与乡下富商阻拦村民种猪交合…” “嗤…” 这一条条听得周遭百姓纷纷大笑,而师爷干脆将纸揉烂,硬着头皮重新书写。 不管了!反正皇家自有皇规定,他们也不过秉公办事,谁也说不出旁的。 “这回说完了吗?”官老爷心翼翼看向喝着茶水的楚如萱。 楚如萱喘出一口气,眼眸微转,“差不多就这些吧,都写下了吗?” 师爷忙点头,周遭百姓笑道:“这还差不多?那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简直天理难容啊!” 楚如萱眉头微挑,起身道:“明日将诉状送入罪罚寺,哦,对了。” 楚如萱忽而凑近官老爷,笑道:“您牢房里有我姐妹,付十三,好生照顾。” 楚如萱垂眸看向怀中,俩人暗处正置于一枚金子。 可官老爷哪敢收?光是这几条送到上头还不知道命能不能保住。 官老爷轻咳一声,暗中点头,将楚如萱推了回去,“民间冤情老夫自是秉公办理,无需姑娘多言,无事便下去吧。” “好嘞!” 楚如萱弯身行礼,绕过百姓盛马车回了皖笙苑。 而官老爷在楚如萱走后当即栽倒在地上,这哪是告状,原来牢房里被十五公主特意照顾的是楚如萱的亲随。 楚如萱明摆着能去皇家告状,却选择堂而皇之告到衙门,这根本就是不将十五公主放在眼中。 看来,这乌纱帽是不保了。 “快!还愣着干啥,别让他们动刑了!” 此时,在狱中含恨咒骂楚如萱的付十三凄凉看着眼前夹板。 “天杀的!有本事你们就弄死老娘!” 楚如萱那厮说好今天会来救她,竟是放任不管,看来她还是看了人心! 待她出去又是一条好汉!啊呸! “停!停手!” 忽而门外传来叫嚷,动刑之人吓得一惊,夹板亦是夹到付十三的指尖。 付十三面容扭曲,倒抽一口气,忽而一声大叫,怒道:“都叫你停手,没听见啊!” 那人皱眉将夹板拿了下去,看向门口师爷,不解道:“作何?” 那师爷却忙将付十三搀扶下来,“快,姑娘受累了!来人,叫郎中包扎,找个干净的单间,好吃好喝伺候着。” 付十三将师爷甩到一旁,“任予妗来过了?” 师爷忙点头,“是!但姑娘的事还未处理妥善,暂时不能出去。” 付十三一脸纳闷,任予妗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 夜风微凉,弯月挂于云端忽明忽暗,楚如萱倚靠在石椅上仰头望月,抬手将瓜子扔到口中,侧头吐出瓜皮。 然而那瓜皮接触雪地的细声音不在,楚如萱皱眉看向旁侧。 一双黑色棉绒锦靴浮现眼前,她顺着纤长劲腿向上看去,瞧见来者面容她忽而笑了。 “还以为你不会出现。” 熬玉宸缓步坐到楚如萱身侧,“怎?惹了事才想起我?期待我会帮你?” 楚如萱手上动作微动,将瓜子扔到空中自嘲笑道:“谁期待啊,谁惹事啊?我可没有。” 楚如萱这一天都在想,熬玉宸将她当做王妃,是不是便是她的靠山?果然她还是想多了,这一天熬玉宸都没出现。 分明是在暗中看戏,这男人,啧…果然不能抱有太多希望。 但楚如萱本就能靠一己之力解决,无非就是心中有些念想罢了。 熬玉宸目测高深看去。 “你可知,十五公主苍梦琪,打扰种猪配对,剽窃贴身私物,与乡下老男人有一腿,与盗寇联合抢劫百姓,污名已经在绕城传开? 这一条条污蔑之罪你有几个头够砍?” 熬玉宸虽然说着最恶毒的话,却语气淡然,满眼笑意。 微风拂过,瞧着那笑脸楚如萱竟是有些心安? 楚如萱忍下心中糟乱,嗤笑道:“谁说我编造?自然有证据。” “证据在何处?”熬玉宸摊掌在楚如萱面前。 楚如萱‘呸!’的一声将在口中玩了片刻的瓜子皮吐在熬玉宸掌心,她抱起手臂笑着看去。 “给你?让你给苍梦琪?” 熬玉宸盯着掌心瓜皮目光略黯,听完却朗笑出声。 楚如萱一脸疑惑,见熬玉宸将瓜皮摘去丢在地上,同样抱臂看来,但面上一副神清气爽。 “王妃,您这一身酸是什么?醋坛子没封上?” 楚如萱顿然一噎,怒道:“你才醋坛子,我作何要给你?谁不知十五公主倾慕与你,你俩早有一腿,放心,我会成全你们,但不是现在。你……” 楚如萱也不知为何,竟是没头没脑说出这话,说完倒是把自己气个不轻,可自己生啥气啊? 熬玉宸盯着楚如萱噼里啪啦不断吐出恼人之语,眼眸直到后面眯成一条直线。 忽而楚如萱只觉寒光一闪,后脖颈被拽住向前拖去,紧接着嘴唇传来钝痛,带有檀木香气的温润气息不断在鼻息下徘徊。 楚如萱在神经崩掉的一瞬间快速将熬玉宸推开,抬起手刀横劈而去。 “你特么疯了!” 熬玉宸单手一掠,桎住楚如萱细白手腕,“怎么?王妃能说还不能让人惩罚?这都是轻的。” 熬玉宸眯眼看向楚如萱微肿…哦不,楚如萱的嘴唇本就饱满,这一看如同香肠。 楚如萱抬手捂住嘴唇,上面好似还有熬玉宸的余温,她用力挣脱,踹下熬玉宸腿,“你给我放开!” 熬玉宸顺势一松,楚如萱随着惯性险些落地,她抬起一腿阻止熬玉宸伸来长臂,单手撑地向旁扭转。 起身留下一句“熬狗!”便回到屋内将门反锁。 熬玉宸看着楚如萱恼羞成怒的背影嘴角弯起笑意,抬手触摸嘴唇竟是觉得方才咬的的确重了些。 不过…滋味尚可。 屋内,楚如萱仰躺在床上不断踢踹两脚捶着床板,一头长发四处飞扬。 楚如萱心中如万千野兽狂奔,在古代第一个初吻就这么没了!还是这般不美丽的情况下! 还不算初吻,完全是被狗咬了! 那男人气个什么劲? 楚如萱缓了片刻也缓不过来,捂住嘴唇哀嚎了一炷香。 她忽而坐起身,瞪向前方,“不行!要找他算账!” 第131章 闹到大殿 楚如萱刚冲到门口又觉得不对劲,这都算什么事? 找熬玉宸能如何?咬回来?跟他一样狗? 楚如萱旋身回了屋内,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加倍讨回! 其实熬玉宸那边也没多安稳,一向淡然的王爷竟是摸索着下颚,单指置于唇边陷入沉思。 玉影不明方才之事,有些迷茫,“爷,您嘴疼?” 熬玉宸抬眼看去,‘嗯!’的一声,但该疼的也不是他。 “我去给您拿药。” 玉影转身片刻,就拿回一个瓷盒放在桌上,熬玉宸颔首致意,玉影便走了出去。 另一边楚如萱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已经子时,那男人竟是没行动? 心里的期待是什么鬼? 楚如萱豁然起身向外走去,总是嚼杨柳枝也不是办法,楚如萱忽而想到有用茯苓膏伴着薄荷制成的古牙膏,毕竟不知道要待多久,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刚出大门,忽而听闻窗边传来细微声响。 她侧目看去,积雪被砸出一个窟窿,上前走去发现一个瓷盒被扔在地上。 她拂去初融的雪花,繁杂花纹浮现眼前,将盖子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味传来。 楚如萱认真看了片刻,这可是最好的薄荷膏,其中掺杂着清凉解火祛瘀消肿的草药,可入口,寻常百姓可没这好东西。 楚如萱咬住下唇,这一咬跟咬香肠一般,她抬眼瞪向远处拱门,算那家伙有心。 她捏着盒子掂了掂,快步向着药房走去。 悻然从皇太后那里嫖来的草药中有茯苓,不过古牙膏做起来颇为费劲,楚如萱要求严格,要熬七天七夜才是好的,拿着茯苓去了厨房。 许是厨房太暖和,楚如萱熬着熬着就睡了过去。 清晨一睁眼,毫无悬念,凉慈院。 还是昨天那个时间,但熬玉宸已经不在院落,并且连杨柳枝和瓷杯都没有。 楚如萱叫下人拿来,这一打听熬玉宸也不在家,不知去了何处。 好似整个寰羽王府,只有熬玉宸和玉影兄弟三人颇近,其余下人虽然对熬玉宸毕恭毕敬但多少带着疏远。 瞧着下人手脚都利索,多多少少会点武,来了几天也没瞧见一个女眷,若这般,莫不是熬玉宸被监视? 但楚如萱想来又不是,她在这处几天,若被监视早就传出流言蜚语。 楚如萱也只想了一会,心心念念着茯苓膏,回去一看慧月正熬制着。 似乎整个皖笙苑的人对楚如萱半夜失踪,早上出现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慧月一边搅动一边好奇看去,“姐,你熬茯苓干嘛?” 毕竟茯苓是常见药物,慧月自然认识。 楚如萱凑过去一看,还是硬状,“正好,你没事帮我看着,要熬七日,变粘稠才行。” 慧月嘀咕一声点了点头。 “今日外面可是有什么消息?” 慧月摇头,“我还没出门。” 楚如萱颔首向外走去,便瞧见孙海急匆匆走来,眼底闪烁光华,“姐,宫内派人前来。” 孙海此时略微激动,当了一辈子泥腿子,能见到皇宫之人,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是突破性的发展。 楚如萱笑脸看去,想来应当是昨日闹到衙门之事奏效。 是也,能不奏效吗?整个绕城都炸锅了,消息亦是传到苍英耀耳中。 他原本还搂着宠妃睡回笼觉,可刚躺下就被太监叫起。 抵制十五公主的奏折满天飞,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加之苍梦琪之前却是犯过事,大臣们自然不会轻饶。 楚如萱缓步来到前院,来者为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对楚如萱客客气气,“任姑娘,皇上有请。” 楚如萱略微颔首,与孙海交代好,便坐着宫内派来的轿子向着宫中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楚如萱撩起车帘看去,这轿子竟是直接将她拉倒了大殿外。 隔着远远便能瞧见在大殿两旁的大臣们,顶上还坐着一众皇族之人。 楚如萱顿然一乐,好家伙,这么多人,是打算看热闹还是看热闹? 楚如萱目光堂堂,信步走到中央,对着苍英耀略微行礼,膝盖还没彻底弯下去,耳侧飞来一物。 楚如萱偏头轻巧躲过,乐呵呵向着台上看去。 “任予妗!你捏造谣言,诋毁皇家清誉!该当何罪?” 楚如萱瞥了一眼脸黑如碳的苍英耀,施礼后对着苍梦琪道:“若不是皇上和大臣在,民女还以为仁安是十五公主做主。” 苍梦琪被气的一愣,忽而听闻苍英耀怒吼‘放肆!’那丫头才彻底老实。 “任予妗,你说十五公主阻挠…”苍英耀忽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说不出来,轻咳一声道:“可有证据?” 楚如萱摇头,“民女并没有,但去了民间一问便知。”她一本正经道。 苍英耀侧目看向身侧大臣,那大臣一脸难堪,瞧那穿着楚如萱认为应当是司部的。 而瞧着周身氛围,呵呵,楚如萱又笑了。 半晌大殿内气氛一度压抑,苍英耀自然是派人查询一番,可楚如萱是什么人?正面人物啊。 苍梦琪又是谁?虽然没楚如萱说的那般难堪,但触怒了百姓是真,既然楚如萱都那么说了,百姓怕是趁机将苍梦琪踩在云泥之中。 毕竟最先烂嘴的是楚如萱,找谁也是找楚如萱,别人不过点头罢了,若被反水,只需摇头便能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皇上!十五公主生性顽劣,此次激起民愤,理应处置!” 一身蓝袍男子上前,嘴唇上留有两片山羊胡须,楚如萱闻声看去,嘴角勾起温润笑意,此人便是楚振阳的‘好友’,礼部尚书蒋旭阳。 楚如萱当初还是‘楚如萱’之时与之交涉过,人品高尚。 而说起楚振阳,这人当真老奸巨猾,刻意缩在其余大臣后方,存在感极低。 苍英耀负气瞪向苍梦琪,“来人!将十五公主打入幽冥阁,每日摘抄一篇律法,年后放出!若再顽劣,发配边塞!” 此事在楚如萱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幽冥阁是肯定去的,但才年后?怕是太便宜了她。 但楚如萱也知道,事情没这般简单,苍英耀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苍梦琪经过刚才之事也不敢顶撞,憋着一肚子气瞪向楚如萱。 苍英耀冷眼看向台下一众大臣,“如何?可否满意?” 第132章 前因后果 楚如萱瞧着苍英耀吹胡子瞪眼模样顿觉好笑,这皇帝也是难做。 然而楚如萱怕是整个仁安最豪横的犯人。 末了大臣散尽,皇后以病为由将楚如萱召到后宫,楚如萱自知好戏才刚刚开始。 楚如萱猜想没来之前肯定经过剧烈讨伐。 百姓传之,一人讨伐,亦是皇家之人,并未有惩治先例,苍英耀在大殿上只能做出那种不痛不痒的裁决。 皇后丝毫不给楚如萱喘息机会,说是请去,不如说是被强行架着过去,然而不是皇后的紫璇宫而是皇上的乾宁殿。 侍卫将楚如萱往前一扔,若不是底盘稳定然落地。 楚如萱整理衣物抬头看去,室内苍英耀,皇后,以及苍梦琪还有苍元基均在。 那几人各怀心思看着楚如萱,苍梦琪和皇后面上自然写满怨毒,但前者明显要反水,一脸委屈哭哭啼啼。 楚如萱弯身行礼,毫不畏惧,毕竟咱也是有背景的人不是? 虽然,若说出一句顶撞之言,他们将她捏死简直易如反掌。 苍英耀憋着一肚子火看着楚如萱,怒道:“你此番作为为何?” 楚如萱笑了笑,道:“不知皇上所说何事?” 苍英耀一把敲击在桌上,满目威严,“你还敢搅浑水!你不顾皇家颜面,将此时搬弄到朝堂之上,可知道后果?” 苍梦琪执帕擦拭满脸泪水,幽怨瞥了楚如萱一眼,道:“父皇,任予妗就是仗着救了皇奶奶不将我放在眼中,我与她无冤无仇,竟将事态闹得这般大,根本没为皇家名声考虑。” 楚如萱低眉顺眼,一副受教的模样,不住的点着脑袋,却并非言语。 苍梦琪一瞧断然大呵:“父皇!您瞧瞧她自己都点头了,分明就是不将咱们当回事儿,您看她在这处片刻,可是有一句悔过之言?” 楚如萱闻声忽而笑了,‘噗嗤’一声在空旷室内显得极为突兀。 楚如萱笑意粲然,眉眼如潮,本就姣好面容,更为夺目,苍元基眼眸瞪了瞪,但很快将心思忍下,刚从幽冥阁出来不久,可不能再折在这丫头身上。 苍梦琪瞬间瞪去,怒呵:“你笑,你笑什么笑?!来人!给我掌嘴,撕烂了她这张破嘴。” 苍梦琪瞧着楚如萱面容眼底满是嫉妒,若熬玉宸不是被这一副好皮囊吸引,还能为何?当真是狐媚胚子。 看了半天戏的苍元基嘴皮子微动,亦是还不待侍卫有所行动。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呵:“这一大早上就这般热闹,听闻今日早朝发生大事,可不知为何皇上又要闭门审问?” 几人闻声向门口看去,瞧见正是皇太后凤月余与熬玉宸。 熬玉宸坐在轮椅上,身侧无人,凤月余被叶嬷嬷搀扶,自从她大病好转,声音都浑厚了不少。 屋内几人瞧见她们两个面色均是浮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皇上还好说,但皇后和苍梦琪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凤月余因之前大病,尚来有早间不起一说,要休息到午间才见客。 她们也是抓住这个机会才游说皇上处置楚如萱,可却没料到熬玉宸竟是将凤月余请来。 楚如萱对着两人点头示意,仰头向着皇上看去。 “予妗何罪之有?为何要有悔过之言。” 苍梦琪一脸委屈向着皇上看去,“父皇,您看她,她到现在还嘴硬。” “欲知之罪何患无辞,若你们都这般认为,予妗也无话可说,但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有眼之人竟然能看出谁是谁非。” 皇上却从楚如萱的话语之中听出言外之意。 他冷嘲一笑,“这般道来,你还有冤屈?不如你说说看所为何事?” 凤月余在苍英耀搀扶下坐在上位,亦是一脸严肃向着楚如萱看去。 “既然都已经闹到这般地步,你便将你心中所言说出也好,有个断定自然会还给你们两个公道。” 听到皇太后此言,苍梦琪心中略微慌乱,毕竟那件事的确是她不对,但她若不说出又有谁知呢? 反正也没有证据,她将慌乱隐于心上,抬起眼眸瞪向楚如萱。 楚如萱不急不缓道:“昨日予妗置办铺子,一群人冲出将店铺砸毁,亦是将好友抓入牢中。” 然而屋内之人听闻均是不解,“此事与梦琪有何关联?”苍元基说出所疑。 楚如萱嗤然一笑,“若说没有关系,也不尽然,因此事便是十五公主教唆。” 楚如萱说着一脸悲切看去,“不知予妗到底是从何惹恼十五公主,竟是将十三为难,关押在衙门,虽十三本为嫁娶之人,但关在牢房一夜受尽辛酸,出来亦是名声尽毁。 十五公主的名声是名声,那么十三的名声难道就不是?同样为人,难道说咱们仁安的天子与庶民相同都是虚设?” 这一听苍英耀倒是有些不满,毕竟他维护这么多年的良好形象,怎能被楚如萱的三言两语所摧垮? 但毕竟也是在这屋内,什么事都好说。 苍梦琪却蹦跳起来,指着楚如萱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所为,凭何什么屎尿盆子都扣在我的头上,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会这般诬陷?” 楚如萱瞥了一眼至于旁侧从未言语的熬玉宸。 “到底有没有冤,十五公主心中自知。” 众人顺着楚如萱的眼神看去,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什么。 毕竟当初皇太后将皖笙苑赐给楚如萱,便猜想到皇太后的心思为何。 而皇后也知道十五公主在宫中被关许久,昨日突然来了兴致。 这出宫自然是寻熬玉宸去了,可没想到出去一天竟是发生这些事。 “予妗倒是所说,如何知道是十五?你虽为本宫救命恩人,但若污蔑皇家之人,亦是要定重罪。” 凤月余不急不缓说出,这屋内之人倒是松出一口气。 相较于凤月余无下限偏袒,这般才是皇太后的作为。 而楚如萱怎能不知,不过是让苍梦琪放松警惕松出一口气罢了。 楚如萱将笑脸放下,严肃看向皇上,道:“民女在百姓口中得知,昨日那名强盗头子在事后寻到十五公主。” “你…你胡说!”昨日苍梦琪隐藏极深,明明看着楚如萱离开后才出来。 “不是十五公主,为何急着辩解?”熬玉宸一脸笑意看去,眼底寒光乍现。 第133章 算笔薄帐 苍英耀怒眼瞪向苍梦琪,倒是雷厉风行,将那强盗头子找了出来。 那头子自是不会承认,但楚如萱将之前测谎那套路数搬了出来,三言两语头子便招供,是苍梦琪前去命人砸店,直接被苍英耀命人拉出去关押。 楚如萱也根本就没看见,不过是逼着苍梦琪自乱阵脚罢了。 苍梦琪缩在皇后身后呜呜的哭着。 “我也是为了父皇好,父皇不知民间事,那付十三本就生性败坏,铺子理应由商部收回…” “谁说那铺子是付十三的?” 楚如萱斜眸看去,苍梦琪诧异看去,“那店铺明明是付十三的,我昨日…” “哦?昨日什么?”楚如萱歪头一脸笑意看去。 苍梦琪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眸,“昨日听旁人说起。” “旁人?还是十五公主有意打听居心叵测?那店铺明明是民女的。”楚如萱笑意加深,苍梦琪想找借口圆回去? 根本不给她机会。 苍梦琪被楚如萱饶蒙,怒道:“你有什么证据?凭何说那店铺是你的?可不管如何,这也不是你污蔑我的缘由。” “污蔑?公主污蔑付十三是真,我不过是将民间百姓不敢说的话状告到官府。” 说完楚如萱将放在怀中一日有余的地契拿了出来,便是昨日阿大晚间拿来那张。 虽然楚如萱不明白阿大是怎么知晓她急需,但毕竟帮了一忙,楚如萱记在心上。 苍梦琪丝毫不相信,上前抢夺,瞧见署名之时瞪圆了眼眸,拳头收紧,纸质的地契忽而变形。 楚如萱也不急,笑道:“地契在商部留有存根,就算十五公主不相信,去查询便可。” 苍英耀一脸凝重向着苍梦琪看去,原来楚如萱一开始就是为了付十三找场子。 此时分明不该闹到如此程度,大可在官府便解决,但楚如萱却闹到人尽皆知,根本不给苍梦琪活路。 虽然苍梦琪有过错,但楚如萱此番作为着实扎眼。 “来人,去查付十三一事!” 若付十三的事情石锤,苍梦琪还能逃脱罪责反楚如萱一手。 熬玉宸却推着轮椅悠然上前,“皇上,臣已经查明,付十三不过为合欢街上肆酒老板,并无十五公主所说那般非议,昨日衙门已经查清,被奸人状告罢了。” 这奸人是谁,众人心中自有考量。 苍梦琪嘴皮子动了动,一脸惊骇向着熬玉宸看去,“玉宸哥哥,你竟然帮着任予妗?” 她一脸不可置信,好似熬玉宸是负心汉一般。 熬玉宸侧目看去,眼底毫无感情可言,“臣不过站在正义那处。” 苍元基瞧着熬玉宸向着楚如萱,心中竟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冷嘲一笑,道:“王爷如何查证?又有谁知其中辛密?” 明摆着说熬玉宸伪造证据。 熬玉宸摊开手掌,一脸无所谓,“既然二皇子如此道来,不如去查证如何?若本王所说为假,自愿受罚。” 苍元基立即叫人去查,可查出来的与熬玉宸所说并无二样。 楚如萱面展疑惑,按照时间苍梦琪理应伪造证据,而这事她也有办法解决,但瞧着模样是被熬玉宸暗中办好? 凤月余瞥了众人一眼,冷哼道:“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还不清楚?苍梦琪传播付十三污名,夺取任予妗店铺,任予妗为友报仇闹到衙门。 这事虽说予妗闹得有些过,但毕竟苍梦琪不这般作为予妗也不会告到官府,说到底还是苍梦琪咎由自取。” 凤月余膝下皇子孙无数,最看不上的就是苍梦琪,第一因为皇后所出,厌屋及乌。 第二则是苍梦琪脑袋无盐,四处惹事。 凤月余说的一针见血,半晌屋内都无人敢答话。 苍英耀面展难色,瞪向楚如萱道:“那你也不能将皇族的面子踩在脚下,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为何要闹到官府之中?” 楚如萱一脸严肃看来,先是对着凤月余毕恭毕敬行礼,道:“太后娘娘,予妗并无反击之意,不过是为自身讨要公道,店铺被砸,损失惨重…” 得,这又开始要钱了。 而后又对皇上道:“民女一介草民,并无权势,只能走官府一条途径。” 这话说的,楚如萱压根就没将皇太后当成靠山,品行纯良,并不居功自傲。 一直未曾言语的皇后闻声,倒是找到机会,端庄一笑,对着众人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孩子均有过错,互相道个歉也就过去,再将无辜之人放出,皇上,您看如何?” 苍梦琪憋着一口气要起身,被皇后暗中掐住腰身,这才停歇。 皇后递来云端梯,苍英耀自然顺坡下,“好…”但一想皇太后还在此处,便端起架子道:“母后意下如何?” 凤月余神色恹恹,“与本宫何干?” 苍英耀登时落了面子,但毕竟是老娘,手中还有兵权,能说啥? “任予妗,你认为呢?” 楚如萱看着他们推皮球也乐呵,但要苍梦琪道歉,还真有点难,被点名,她微微一愣,随之面展愁容。 “皇上,您应当问寰羽王。”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还问上熬玉宸?这俩人分明没有关系。 霎时间苍梦琪一双眼眸如蝎一般瞪向楚如萱,这俩人难道私定终身?为何要玉宸哥哥做主? 而丝毫无波的熬玉宸略微一滞,但瞧见楚如萱眼底精明算计忽而了然。 苍元基一看俩人眉目传情心中升起厌烦,“为何要问寰羽王?你的地盘跟寰羽王有何关系?” 此话问出所有人心中疑问,问不问熬玉宸已经不重要,重要是俩人什么关系。 楚如萱腼腆一笑,面上抱羞,“民女自愧,店铺置办需要大批钱财,便与邻府寰羽王借了不少,店铺被砸,那些东西尽毁……” 苍梦琪一听这才呼出一口气,原来楚如萱是个穷b,她大口气道:“你要多少!”但她多多少少有点心疼,若知道是玉宸哥哥施舍她的,就不砸了。 楚如萱侧目看向熬玉宸,甩锅明显。 熬玉宸一本正经从轮椅拿出账本,明显有备而来,“松山大理石地砖1000块,一块100两,红楠木三车,黄金一万两…” 他如倒豆子说出,苍梦琪越听越心惊。 第134章 又坑一笔 熬玉宸将账本合上,苍梦琪险些晕倒。 这大笔钱财算下来少说要五万两银子,熬玉宸却乐呵呵看去,“给十五公主打个折,收取三万两便可。” “可是…我没有…”苍梦琪月俸虽然多,但都用在吃喝玩乐上,哪攒的下,这一大笔钱财,可是要了她的命。 苍元基单指敲着桌子,微眯眼眸向着熬玉宸看去,“不知寰羽王又是从何得来这么多银两?” 给楚如萱便能这么多,其余定然不少,可一个瘸子王爷从哪里来的? 熬玉宸笑颜看去,丝毫不将苍元基放在眼中,“难道二皇子忘记本王年前剿匪之事?” 苍元基闻声故作‘哦!’的一声,讥讽道:“是啊,我怎能忘记如此大事,对,你回来之时,你那王妃就葬身火海了哈。” 苍元基故意戳熬玉宸心底痛处,那时熬玉宸可被笑话的极惨,刚要新婚新娘被烧死,是有多丧。 楚如萱抿起嘴唇,不管到什么时候,苍元基的嘴还是一样臭。 熬玉宸笑了笑并未说话,瞥了一眼楚如萱,一脸莫测高深,楚如萱抬眼瞪去,这登徒子若是敢公布身份弄死他。 苍梦琪一双星星眼看着熬玉宸,大致应当是‘虽然楚如萱死了,但是还有她。’ 她眨巴着眼眸可怜兮兮向着苍英耀看去,苍英耀正垂眸不知想着什么。 “父皇…” 苍英耀侧目看来,瞧见皇后跟苍梦琪均是求救一般看着她。 这一早上就没个消停,苍英耀早就失去耐心,拂袖起身,道:“这笔钱朕替十五公主出了,扣去十五公主月俸,直到扣完为止。” 苍梦琪顿然哀嚎起来,苍英耀却不理,抱拳对着凤月余道:“母后,朕身体欠佳,回了。” 说完便带着李公公离开。 苍梦琪瞪了楚如萱一眼转动轮椅想要追赶,楚如萱却抬手将苍梦琪拦住,笑眯眯看去,道:“十五公主别急着走啊,是民女不该将您的坏事捅出去,但您还欠民女一个道歉。” “对不起!”苍梦琪咬牙切齿道,哭嚎转身追赶苍英耀。 皇后与苍元基对视一眼,前者对楚如萱越发不满,而苍元基倒是升起浓重兴趣。 俩人跟皇太后告退,皆是走了出去。 这处本就是苍英耀的大殿,三人留着也没意思,凤月余支撑这额头起身,笑着瞥了楚如萱一眼,道:“本宫身子也不舒服,去青莲殿看看?” 楚如萱当即答应,推着熬玉宸,三人缓缓向着青莲殿走去。 这闹了一早上,从乾宁殿出来之时已经晌午。 日头正旺,风倒是清凉。 凤月余和叶嬷嬷走在前面,倒像是刻意给俩人机会。 楚如萱主动推着熬玉宸,后者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 两字如徐风缓缓吹过熬玉宸耳际,他垂眸淡然笑了笑,并未回应楚如萱。 虽然楚如萱也懵,不知道熬玉宸到底做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切都跟熬玉宸有关系。 “你不该如此,任何事都应该私下解决,此次你已经触碰皇上逆鳞,日后不要再惹事,空是我与皇太后都保不了你。” 楚如萱闻声沉默片刻,她自然知道这般做法非议居多,但若是不将苍梦琪给予有力还击,日后定然后患无穷。 她冷嘲笑道:“我并未惹事,不过是事惹到我头上。” 熬玉宸顿然失笑,楚如萱的脑袋里总能崩出一些新奇的话语。 “不管如何,切记,心。” “自是。”楚如萱当即应道,但她也不怕,毕竟有皇太后不是? 再说,就算没有,她也在理。 今日皇上对她客气,全看在救了皇太后的份上,就算皇上没说,她也知道。 经过今日一事,苍英耀不会对她再有任何仁慈。 前方凤月余瞥了一眼身后有说有笑俩人,心中不知作何敢想。 当初想要撮合楚如萱与熬玉宸,是因为俩人皆是救命恩人,一个有病,一个为医,在一起自然相辅相成。 但现在看来楚如萱太过于冲动,不知熬玉宸能否驾驭?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多时,到了青莲殿。 楚如萱为凤月余诊断片刻,“近日可是失眠多梦?” 凤月余斜眸揶揄看去,“可不失眠多梦,有些人竟是不让人省心。” 楚如萱俏皮吐了吐舌头,“承蒙太后娘娘厚爱。” 凤月余不悦瞪去,“之前你消失多日,回来也不给本宫报平安,当初你走时本宫便说,有困难便来寻,不管是之前,还是今日,为何要自己应对?” 楚如萱施施然将手放下,眼眸微垂,颇为落寞。 “皇后娘娘,您也许不知习惯的可怕,若是予妗习惯依附您生活,定成无功之人,予妗想要强大,予妗还要寻找娘亲。” 楚如萱抬眼认真看去,眼底光芒毕现。 凤月余从楚如萱眼中看出倔强,无奈叹息。 远处熬玉宸听闻楚如萱话语指尖微动,眉头不经意皱起,心中竟好似泛起涟漪。 凤月余抬手抚摸楚如萱的脑袋,轻笑道:“别忘了,你也还是个孩子,该用本宫之时就用,今日之事你长点教训,背后阴人的路数用我教你?” 楚如萱摇头,“今日之时予妗自然有考量,除非皇上不顾名誉,强扣帽子在予妗头上致死,不然苍梦琪难逃。” 凤月余想来也是,今日楚如萱看似马脚毕露,但处处严丝合缝,让人无错可挑。 楚如萱与凤月余说起前往罗城趣事,这一说便说到傍晚,等到皇上的赔偿,并且给凤月余开了药,便推着熬玉宸离开。 出了宫门瞧见门外空无。 楚如萱才想起来时是皇上派人接,自然要自己回去。 楚如萱往前又推了一段路,直到无人之处,拍了拍轮椅,道:“王爷不要装了,起来自己走吧。” 反正此时天色已黑,无人看的出。 熬玉宸却并没有动作,完全赖在轮椅上,楚如萱眉头紧皱,熬玉宸仰头看去,淡然笑道: “王妃这是要过河拆桥?” “拆你…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走了。” 虽然楚如萱感谢熬玉宸,但这男人之前也做出许多坏事,楚如萱报恩是报恩,也不是这么报。 熬玉宸却无奈道:“我入宫多时,药效已过,你认为我还起得来?” 第135章 毒素可查 “药呢?” “没带。” 楚如萱两腮微鼓,看不出思索着什么。 熬玉宸刚欲说话,轮椅便动了起来,他垂眸摇头失笑,楚如萱终是舍不得将他丢下。 楚如萱怕招来闲话,便带着熬玉宸走路,晚冬的风有些干冷,但好在熬玉宸在前方挡着,楚如萱也就是冻个脸蛋。 俩人走了半晌也无话,熬玉宸和楚如萱其实都是属于那种不太爱说话的人。 而楚如萱也不想跟熬玉宸说话。 楚如萱暗想着日后要如何在绕城生活,将皇上彻底得罪也没啥好处,但她不后悔。 有苍梦琪这一坑货在,与皇上闹僵是迟早的事情。 总的是要将医馆快点开起来,赚够钱好出了绕城,首先便先去麒麟国寻找娘亲。 楚如萱心不在焉也没注意脚下的路,走着倒是无事,可熬玉宸就惨了,若不是抓住把手,早被颠簸出去。 —— 此时宫内深处,抽泣声伴随着幽怨咒骂不断响起,其中亦是夹杂着东西破碎的声响。 苍梦琪一张脸哭花,正往宫娥身上砸瓷器。 宫娥身上皆伤,但亦是不敢起身离去。 苍梦琪解释未果,并且被苍英耀咒骂了一顿。 “日后你若再胡作妄为,休要再叫朕父皇!仁安缺少良医,任予妗名高望众,你怎么能去招惹她!若日后百姓为她群起,朕也保不了你,回去闭门思过!” 此话久久盘旋于苍梦琪心间,‘任予妗’不就是个破郎中,还是个女人,有什么好被器重! 苍梦琪一直认为楚如萱能为皇太后治疗不过是凑巧罢了,一个女人医术能高强到哪里去? 父皇竟是为一个破郎中咒骂她,她从含金长大,父皇什么时候说过一句重话? “皇后驾到!” 宫娥顿然松出一口气,将现场收拾干净迅速跑了出去。 “母后!呜呜呜…”苍梦琪趴倒在皇后身前,吐出自己怨念。 对于这个呵护长大的唯一女儿,皇后自然不能让她受到欺辱。 “你怎么能这般不心?”皇后抚摸苍梦琪头顶,说不出一句重话。 苍梦琪幽怨看向自己双腿,“若不是这双腿,我怎能让任予妗发现端倪?” 皇后眼底浮现凝重,“过些时日元日,你父皇会派人去各国礼拜,本宫届时将你安排进去,龙兆国绝世观的掌门尹德水医术高深,定能将你腿脚治好。” “当真?”苍梦琪眼底浮现微亮。 皇后点了点头,“自然,问题罢了。” 苍梦琪欢呼雀跃,皇后思索片刻道:“任予妗身边可还有亲信?” 苍梦琪闻声笑脸落下,眼底含毒道:“有,有个自称姐妹,实则为丫鬟的任笙。” 皇后颔首,“你放心,今日一遭母后不会让你白受,但日后你莫要明着与任予妗作对,你父皇看中任予妗是因为她的医术,待日后…呵呵!看她还如何行医!” 苍梦琪闻声眼前一亮,“娘亲,还是您高明!” “现在先让她吃些苦头,记住娘前的话,莫要人前作对。” “是…” —— “什么时候给我治腿?” 楚如萱闻声盯向熬玉宸后脑勺,这是要人情了? “起初我就与你说过,这腿不好治,不然你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我现在还没有头绪,过几日再说。” “不推脱了?”熬玉宸一脸好笑看去,以往楚如萱的态度可不是这般。 楚如萱闷声道:“还人情罢了。” 熬玉宸眼眸暗了暗,却很快恢复神色,“今日不知之事,难道过几日便会知晓?”他嗤之以鼻道。 楚如萱抿唇不语,她现在的确不知,熬玉宸上身的毒素已经给超出了她所学习知识的范围。 亲娘给的那本医术后半部毒素篇还没看完,不知可否涉及。 想来要抓紧。 之后两人一阵无话,熬玉宸十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走了半刻,远处并驾齐驱驶来两辆马车。 楚如萱脚步微顿,看出一个是孙海,一个便是玉影。 楚如萱将熬玉宸交给玉影,上了孙海的马车熬玉宸也没阻拦。 到家之时,付十三已经在门口等候,一脸凶神恶煞好似要将楚如萱生吞活剥了。 付十三信步冲来,楚如萱下了马车不急不缓从怀中掏出银票贴在付十三的脑门上,“得,有事咱们进去说。” 付十三瞬间定身,瞪着上面字眼瞪大了眼眸,楚如萱还没进院子便听付十三大喊,“好哇你!拿我换钱!” 楚如萱回身耸肩看去,“我这也是急中生智,你在牢房受苦,我自然要惩治她一番。” “谁动的手脚?”付十三掂了掂银票怒道,又伸出手摆在楚如萱面前,“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我受苦。” 瞧着付十三指尖泛着青紫痕迹,楚如萱眼眸眯了眯,“他们还是对你动刑了?” “害!你叫人阻拦之前的事,谁动的手脚?” “苍梦琪,这钱也是她出的。” 付十三顿然一愣,“那你与皇家…” “闹崩了,无事,还有皇太后。” 楚如萱无所谓道,本身她也没想皇上能站在她这边,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就够了。 付十三啧了啧舌,便又听楚如萱道:“这里是一万两,一会我把剩下的都给你。” 付十三思来想去,楚如萱想给的,怎么都能给出来,便应下。 楚如萱先是去了厨房,茯苓膏熬制的咕嘟咕嘟冒泡,孙婶正做饭,倒是没有慧月的生身影。 “孙婶,慧月呢?” “那丫头说买东西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楚如萱眉头皱了皱,“什么时候出去的?” “傍晚,出去都快一个时辰了。” 晚上店铺都关门了,慧月还没回来? 楚如萱也没多想,便回了卧房,将亲娘留下的书籍拿出看着。 楚如萱吃下红玲果后便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手指飞速翻转,书籍翻看的快,内容如飞丝一般蹿入脑海。 起初那些用草药混合成毒药的内容还好记,可到了后面,竟完全是毒药。 楚如萱更加确定亲娘这般医毒双栖之人,背景定然高深。 一开始还是一种毒药,越往后毒药加的种类多,越是繁琐,内容也十分晦涩。 楚如萱不管,只需将其先记下便可。 忽而她指尖一顿,眉心微微皱起,‘微元入虚’? 第136章 慧月消失 此毒汇集天下剧毒百草,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成药泥加入剧毒活物,再熬九九八十一天凝结成块。 只需微量,便至人水深火热,苦痛至极。 但此毒,毒便毒在中毒之人初时不查,毒发之日已毒渗肌体各处,每月三日无规则发作,发作之时疯癫晕竭自伤,终身折磨。 ‘终身折磨?!’ 楚如萱惊呆了,这毒还真是厉害,可熬玉宸是不是这个? 楚如萱没见过熬玉宸毒发之时的状态,无从知晓,并且熬玉宸也只是膝盖下方不能行动,武功亦是能使用。 若熬玉宸真是中了此毒,可想而知,若是没中毒,他该是如何强大? 是也,只有这般强大之人才会引起人仇恨。 楚如萱放平心态,继续向下寻找解毒的方法,但可惜的是并未标注。 楚如萱将书籍翻到最后,‘微元入虚’是整本书唯一一个没有解药的毒素。 随着楚如萱将书籍关闭,眼角余光注意到结尾一行字,她再次打开看去,上面竟是亲娘留书。 文言文太过绕嘴,但大致意思是让楚如萱烧毁,并且刻意解释毒药,‘天下无正邪,唯有初心永存。’ 楚如萱抿唇,将此言深深记在心中。 是也,天下本无正邪两说,又有谁能分得清对错? 但此书当真极为危险,楚如萱拿出火折子将之燃烧。 看着纸张在火海中卷曲化为灰烬,楚如萱心中满是斗志,娘前留下此书,其一是为了让她学以致用帮助百姓,其二便是让她有傍身伎俩,在危难之际可以逃脱。 虽仁安不能用毒,但楚如萱打算将毒用起来,未雨绸缪。 许是楚如萱太认真,许是房檐之人功力太深。 火焰散尽,楚如萱都没注意到檐上的熬玉宸。 待楚如萱收拾好周遭,熬玉宸也已经离去。 她顿然警觉周围灰暗,天色已亮,她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外。 微风夹杂着积雪席卷而来,“慧月!” 可许久都无声响,不多时,远处传来躁动,来者却是猩红了一双眼眸的孙婶。 “姐,慧月一晚上都没回来!” 楚如萱眉心一皱,“怎么回事?”瞧着孙婶的眼眸好似一夜未睡。 “我等了慧月一晚上,也没等回,已经叫海子出去找了。” 楚如萱一头忽而一紧,昨天傍晚慧月出门,到现在没回来已经给过去六个时辰。 楚如萱颔首,道:“孙婶别急,我去找找看。” 她刚到门口,便瞧见一脸煞气的孙海,他冲着楚如萱摇了摇头,“城西找了,并无慧月,我正回来叫兄弟。” 楚如萱颔首,待孙海叫了兄弟,一伙人自城中分开,四散寻找慧月。 楚如萱并未使用轻功,现下是清晨,加之她本不想暴露。 她与孙海快步奔走在街上,因是清晨,街上无人,倒是也好寻找。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众人聚集在一起均是摇头,远处传来付十三叫喊。 “我说你们一大早怎么都不见了,慧月一夜没回来?你们都在哪找了?”她气喘吁吁倚靠在楚如萱肩头道。 楚如萱颔首,将路线与付十三说来。 付十三面色顿然一变,“你们这能找到?找找青楼,酒馆赌坊啊!” 楚如萱捏了捏拳头,她一直不想往那方面想,慧月消失一夜,若是当真在那地方… 楚如萱想不出后果会如何。 孙海顿然一愣,他没干过亏心事,也没祸害过谁,自然也没往那方面想。 倒是周围的兄弟听完均是哀嚎,“是啊!咱们怎么没去那地方找?” 楚如萱抿唇,当即将兄弟划分出几个地方寻找,楚如萱拽着付十三直奔青楼。 “你…你拽着我去那地方干啥?”付十三叫嚷道,但脚步亦是没有停歇。 “你熟悉。”楚如萱想都没想道。 付十三嘴角微抽,“你丫才熟悉,我熟悉青楼作何?” 楚如萱怒道,“赶紧趁着清明将慧月找到。” 付十三不说话,快速跟在楚如萱身侧。 楚如萱进入青楼二话不说开始翻找,惹怒了不少人,但一看是‘任予妗’原本想要发火的人均是没有了声响。 忽而楚如萱被一人拽住,“你来作何?” 楚如萱厉眼瞪去,正是一身厮装扮的玉镜。 玉镜一肚子火还没发出,便见楚如萱二话不说拽住他,道:“你见过慧月没?” 玉镜摇头,“并未,怎么?走失了?” 楚如萱将玉镜松开转身便要走,玉镜却跟着走了出来。 楚如萱也没说话,毕竟多个人好办事。 楚如萱风风火火走在街上,三人闯了三家青楼均是没瞧见慧月的身影。 “嘿嘿,这丫头滋味真不错,就是咱们三个干怕弄死她,等卖到青楼办个熟客,继续玩也好。” “大哥,还是你厉害,这丫头现在还上劲呢,弄的我好…哎呦,刺激!” 几个男人污言秽语声响传出,楚如萱抬手阻拦身侧两人脚步,眼眸微眯向着声源看去。 那声响正是从远处巷尾传来,楚如萱心中一沉,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脸红心跳声响传出,亦是有几人教导着姿势该如何如何。 付十三和玉镜均是察觉不对,大气不敢出。 楚如萱一双眼眸猩红,周身气度凝结成冰。 她一步步好似走在冰尖,瞧见眼前场景之时她全身血液倒流。 她抓起一男子脖领将之丢出许远。 “啊!你们是谁!”正办事的男人顿然吓得一缩,身下衣不遮体的女子向旁歪去,长发将眼眸遮挡。 她口中依旧喊着要行事,动作轻浮。 看那模样就是被下了药。 玉镜一脸隐忍,将外套脱下扔到了楚如萱跟前,楚如萱顺势将慧月盖上。 那男人提裤子就想跑,楚如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而眼前一共三个男人,除去被楚如萱丢出那个被玉镜踩在脚下,另一个趁着几人不注意拿起砖头向着楚如萱砸去。 楚如萱眼底满是猩红,抬手将男人拔起置于空中,男人面色青紫,眼球微凸,一半舌头吐在唇边,双手不断抓着空中虚无。 忽而身后传来利风,还不待付十三和玉镜行动,楚如萱头也不回踹去一脚。 “你们?该死!”楚如萱咬牙切齿道,眼底满是狠色,手上动作更是家中几分。 付十三瞧着怕是要弄出人命,连忙拽着楚如萱的手腕,“别真弄是了!快松开。” 第137章 救下姑娘 可楚如萱哪里听得进去? 男人翻起白眼不多时便晕了过去,楚如萱将之丢在一旁,狠狠踹向男人早已缩起那处。 只听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响起,猩红自男人下身流出,男人彻底晕厥过去, 身后传来拳打脚踢与男子求饶声响,那三名男子被玉镜和付十三一顿暴打。 楚如萱脚踝被一只纤细手拽住,细碎呜咽自慧月口中传出,“救…救我…” 楚如萱从怀中拿出之前熬玉宸给的薄荷膏,不管怎说也能解一点毒。 她颤抖着双手抱住慧月,眼底浮现泪痕,“没事了!慧月,姐姐带你回家。” 楚如萱怎么也没想到这般悲惨之事会发生在慧月的身上,她待慧月如同姐妹一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三名男子。 楚如萱缓慢抬起慧月脑袋,她口中不断发出呢喃,神志有些不清。 楚如萱忍下心中辛酸,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我在,我带你回家。” “姐!” 朦朦胧胧声响自身后传出,楚如萱颔首,“我在,没事了…” “姐,我在这呢!姐!” 楚如萱忽而皱起眉头,大喊的声响逐渐清晰,却是从身后传来? 她回眸看去,一双眼眸满是云雾,散尽后眼前浮现一张双眼满是担忧脏乱的脸。 “姐,慧月在这呢。” 楚如萱顿然皱起眉头,看向怀中女子,将她头发往后拦去,露出一张满是潮红陌生的面颊。 楚如萱略加思索便知如何,知晓慧月无事便将心放下,快速喂下女人薄荷膏。 她拽住慧月上下扫视,衣衫破碎,头发糟乱,面上满是淤痕,双腮上的五指印极为明显。 楚如萱怒气冲顶,一把抱住慧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哪里了?” 慧月缩在楚如萱的怀中呜呜的哭着,孙海上前道:“在梦回楼找到的慧月,怕您着急,便先带回来了。” 楚如萱颔首,身侧姑娘好似已经清醒,发出呜咽声,楚如萱侧目看去,那丫头顿然尖叫,“你们是谁!” 她用衣物裹住身前,不断向后倒退,眼底浮现惊恐。 楚如萱上前柔声道:“姑娘,我来之时你正被轻薄,这三人已经被惩治,你出身谁家?我将你送回去。” “不!我不要!不要回去!”那姑娘伸手不断在空中挥舞,比听闻被轻薄还要惊恐。 楚如萱无奈,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只好叫付十三和慧月将她带回皖笙苑。 又让孙海和几个弟兄们将三个男子打断手脚扔到了官府之中。 楚如萱带着几个兄弟风风火火直奔梦回楼,太阳已经升起,街上走动着百姓,瞧见这一幕均是看起热闹。 玉镜叫住楚如萱,道:“你要作何?梦回楼背景深厚,不是好惹的。” 楚如萱冷笑一声,“我就是好惹的?伤了我的丫鬟就甭想好过!” 楚如萱转身带着孙海进入梦回楼,不由分说看到东西就砸。 楚如萱从未动如此大的气,她本身就护短,自是要一番讨伐。 老鸨尖叫着冲来,刚送走一波瘟神这怎么又来了? “怎么又来了!知道我家主子是谁?!竟是敢砸店?来人!” 楚如萱怒眼瞪去,快速上前拽住老鸨的脖领,“反了天了你,竟敢动用我的妹妹!” 那老鸨一看竟是‘任予妗’顿然大叫起来,“神医杀人啦,杀人啦!说什么狗屁神医!就是个强盗!” 楚如萱抬手捂住老鸨嘴巴,往里面用力塞入药丸,顷刻间老鸨不能发出声音,用惊恐的眼眸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冷哼,“你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 话音落下,她抬起一脚将旁侧椅子踹成两半。 尖叫声不断传来,屋内恩客衣衫不整往外跑。 楚如萱气焰消失,拽起吓得瑟瑟发抖的老鸨怒道:“要干你就好好干,弄清关系再收女眷,莫要再犯到我的头上!” 将老鸨丢开,楚如萱大步流星离去。 几人很快回了皖笙苑,楚如萱依旧一身火气。 “姐…” 慧月已经换了一身衣物,面颊泛着光亮,随着移动发出的清香楚如萱便知是被付十三涂抹了焕肌膏。 楚如萱欲要抬手摸向她面颊肿胀,总是心疼将手收回。 “他们有没有…” “没,海哥赶的及时,我不过是被打了两下而已。” 慧月冲着楚如萱笑的颇为冒傻气,但怎说也是不想让楚如萱担心。 楚如萱捏了捏拳头,一脸隐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接到书信,说你要我买胭脂,然后去东宫门外等你,我刚从胭脂店出来,就被截了,醒来便遭到…” 楚如萱颔首,没让慧月继续说下去,但这胭脂…东宫,楚如萱心中已经有猜想。 她双眼微眯,始作俑者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抬手拍了拍慧月肩膀,“这笔仇我会帮你报。” “啊?”慧月一脸呆愣,“什么仇?姐…胭脂掉了,昨天碍事没有?” 楚如萱心口一疼,单手顺势向上抚摸慧月的头顶,“你什么时候能用用脑子?” 慧月正想反驳,忽而远处传来大喊声响。 “哎!你别,你快下来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楚如萱听闻是付十三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一名女子的哭泣声。 慧月一拍大腿,惊道:“糟了!那姑娘又寻死了。” 慧月这一提楚如萱才想起之前救下的姑娘,俩人急匆匆向着后院走去。 那姑娘依旧穿着破败的衣物,正站在板凳上与付十三拉扯着白绫。 “你让我死!我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咋了,你活着还有命在,换个地方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我不,我没脸面见爹娘。”那姑娘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楚如萱仰头看去,姑娘与她年纪相仿,长相清秀,说话间两腮酒窝若隐若现,肌肤白皙,但穿着破败,看模样应当是寻常人家之女。 楚如萱见惯了因此事寻死之人,“让她去!” 这一声大喊惊扰了俩人,付十三顺势松手,姑娘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姑娘看了楚如萱半晌,咬了咬红唇苍凉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世再报!” 说完她一脸赴死,将白绫往房梁上扔去,下巴挨上之时,楚如萱双眼微眯,凌空执去一枚银针。 第138章 唐家有女 银针划破白绫,姑娘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诧异看向楚如萱。 楚如萱冷冷一哼,“姑娘莫非想要脏了我的院子?无缘无故死了一人,你要我如何跟官老爷交代?” 周身之人均是错愕看向楚如萱,还以为她来这么一手是为了救人,原来是怕脏了院子。 姑娘愣了片刻,趔趄起身,低眉顺眼道:“不好意思,姑娘,我这就离开。” 许是摔伤了腿部,她一瘸一拐向着大门走去。 付十三站在楚如萱身侧,道:“予妗,你真不管她了?” “一心想死的人,救得回性命也救不回心,行尸走肉还不如壮烈一些。”楚如萱只觉那姑娘背影一顿。 忽而她转身看向楚如萱,“你是任予妗?你就是神医?” 楚如萱颔首,那姑娘快步冲了过来,跪倒在她跟前,拽着她衣摆哭诉道:“任神医!您救救我爹吧!” “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 门口传来脚步声,楚如萱抬眼看去,姑娘洗了澡皮肤越发白皙,五官更为动人,尤其换了衣物衬托,不比贵戚权门之女差。 倒是这遭遇污了她,着实可惜。 姑娘本就脸皮薄,不想那些男眷在场,屋内只有楚如萱和慧月俩人,付十三去了‘肆酒’看工程,毕竟耽误一上午,她也着急。 姑娘坐到楚如萱旁侧,低垂着眼眸,道:“多谢任神医,我说完您就能跟我去治父亲吗?” “你先说说…” 姑娘颔首,道:“女名为唐文姝,乃唐家女,因奸人所害家道中落,父亲身染重疾,没钱寻医,表哥昨日说有办法将文姝叫到街头,却不曾想…” 楚如萱眼眸微瞪,“今早那三人中有你表哥?” 唐文姝面展难色,眼底亦是浮现恨意,“是,被您踹断了命…他就是我表哥唐大磊。” 楚如萱眉头紧皱,本以为唐文姝是遭人劫祸,却没想到是被亲属所害,还是…表哥?! 天啦撸,当真毁三观。 说到这处,唐文姝一脸愕然,“任神医!唐大磊有朝廷之人做靠山,你此次行为…都怪我,我还是走吧,大不了还他一命!”她一脸歉意,起身就要离开。 楚如萱抱起手臂厉眼看去,“站住,我让你走了嘛?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往哪走?” 唐文姝愣了愣,弯身行礼道:“文姝不想给任神医添乱,已经够麻烦您,文姝不会再寻死,您说过,行尸走肉不如壮烈,文姝想要壮烈的活…” 楚如萱闻声颔首,起身来到唐文姝身侧,“走吧!” “去哪?” “姐,去哪?” 俩人一同问向楚如萱,后者笑了笑,对着慧月道:“去看文姝的爹爹,你去把我银针拿来。” “好…” 唐文姝错愕在原地,楚如萱道:“你可曾听闻我在绕城的名声?最不怕的便是恶霸,唐大磊又能如何?” 她连十五公主苍梦琪都不怕,还怕了一个刁民? 唐文姝摇头,“为父亲奔波,并未听闻任神医之事。” 她之所以听闻楚如萱名号,还是因为将皇太后命治好,当初也动过找楚如萱的念头,但她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楚如萱。 这一路上她将这些告知楚如萱,后者笑了笑,道:“无妨,我马上要在绕城开医馆,但我也不希望你去,毕竟健康的人从不去医馆。” 唐文姝终是露出这一天第一个笑容,“任神医说笑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前去拜访,若不是家道中落,亦是能帮上忙。” 唐文姝笑起来更加耐看,两个酒窝深陷,极为夺目。 楚如萱呆愣片刻,道:“可否能说出为何家因?” “家里经商,做些生意,钱财多了招亲人恨,爹爹多次提拔家眷,却引来横祸。” “又是你表哥?唐大磊?” 唐文姝隐晦颔首,楚如萱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先把你父亲的病治好再说。” 唐文姝愣了愣,不明白楚如萱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为唐家出头? 唐文姝不敢想,便没再言语。 唐家庄原本在绕城城郊,一处镇外,因唐大磊与官家勾结没收了唐家庄,现在唐父住在曾经打杂的下人家中。 楚如萱不禁感叹命运,果真扶持的都是陌生人,陷害的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到达唐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火烧云将大地染红。 孙海将唐文姝搀扶下马车,后者面色羞红,“我已经没事了。” 楚如萱颔首,便向前镇内走去,因唐文姝怕村子还有唐大磊的人,马车太招眼,俩人就在镇头停了下来。 三人缓步向内走去,此处空气清晰,寂静宁人,远离喧嚣在这处独活也不错。 随着三人进入,大喝声自远处响起,“你不是牛吗?你起来啊?老不死的东西!” “姝儿呢?你把姝儿怎样了?” “哈哈!被我卖到窑子去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看看我,都是你家姝儿害的!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 楚如萱一听大事不好,唐文姝亦是察觉,三人快步走出转角,视野开阔后瞧见一处院落门口正上演惊心一幕。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躺在地上,唐大磊坐在木凳上持刀欲要行刺,眼看着就要插入老人的脖颈。 “爹!”唐文姝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孙海飞身上前踹向唐大磊手腕。 唐大磊一看是楚如萱和孙海,顿然一惊,“又是你们!” 楚如萱瞧着唐大磊的德行是打一顿没记住? 可余光一票,瞧着他身侧几人的打扮便知这子定然去找了靠山。 唐文姝趴在老人怀中,呜呜的哭着,“爹爹,姝儿回来了。” “呵呵!回来找我吗?啧,唐老头,你是不知道,你家姝儿的滋味真不错呢,昨晚在我身下叫的真好听…哈哈!你真是养了个好闺女!” “你…你说什么?”唐父瞪眼看向唐大磊,“你竟然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唐老头,当初你将我家拒之门外,又让我们在你手下打杂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怎么?现在想让你女儿嫁给我了?老子还不要这破鞋了!” 唐文姝哭的满脸泪痕,不断的摇着脑袋,但眼底明显渗透恨意。 “嗤!”唐父捂住胸口,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第139章 乱了一锅 楚如萱上前一脚将唐大磊从木凳上踹了下来。 两手左右齐攻,甩去数个巴掌。 他身侧随从想要上前,却被孙海三拳两脚给制服。 楚如萱起身擦拭着拳头,冷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狗找到主人来这里嚎叫。 你有什么可豪横?一个不能人道的狗东西在这里哇哇乱叫什么?” 唐大磊一脸愤然向着楚如萱瞪去,怒吼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是自己来了!要不是你这个臭娘们,我能遭到如此地步?” 楚如萱讥讽一声打断他想要说的话语。 “究竟是谁心中自是清楚。” 她抬起一脚将唐大磊踹飞,转身拉住唐文姝。 “你爹爹刚吐完血,这般压住不好,起来我为他诊断。” 唐文姝连忙起身给楚如萱让出一块地方。 她不断声抽噎着,道:“刚刚我听不见爹爹的心跳声了,他是不是…” 说着唐文姝捂住嘴唇,无声的哭泣着。 楚如萱皱眉摇头,“不要说那些丧气话,你爹爹这不活着好好的。” 楚如萱从怀中拿出银针,对准他身上几处穴位便刺了过去。 她一边扭动着银针,一边对着唐文姝道:“你爹爹身上的伤乃是淤疾所致,郁结心头这口血吐出来倒也是好事。” 她抬头扫了一眼缩在屋内不敢出来的人,对着他们招手道:“将老爷子抬进去。” 那几人不断摇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唐大磊。 楚如萱无奈叹息,让孙海将唐大磊踹得远远的,那些人才从屋内走出,将老爷子搬进了屋内。 放在床上平躺之时,老爷子这才喘出一口气。 唐文姝当即跪在地下,“多谢任神医多次出手相助。” 那身侧几人听闻楚如萱名号,顿时瞪亮眼眸。 “太好了,任神医来了,我们老爷有救了。” 楚如萱没做答复,眉头紧拧,将唐文姝从地上拽了起来。 再次为唐老爷子诊脉,她将心中的想法确定,“你父亲并无大事,吃药好好调养便可。” 说着楚如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塞到了唐文姝的手中。 “这些拿去买药,你先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回去。” 唐文姝一脸诧异向着楚如萱看去,连忙摆手。 “不不,我已经麻烦任神医多时,不能再去府上打扰。” 楚如萱一脸阴沉,侧目瞥了一眼窗外正起身的唐大磊。 “你以为这般他会放过你?不揪出他背后的始作俑者,你们绝对不会安宁,还有你家中的难事想不想解决了,若你不想便当我没说。” 唐文姝顿时瞪圆了眼眸,原来楚如萱刚才所说之言并非废话,正如她心中猜想。 楚如萱不给她揣测的机会,命令这家的主人收拾两人的东西。 门外孙海已经将那几个守卫的手脚弄断,进屋将老爷子扛在肩头。 唐大磊仰头冲着楚如萱大呵,“今日你得罪我,日后绝对让你不安生!” 楚如萱龙给了他一抹好自为之的眼神的,随之便上了马车。 几人坐上马车,不多时就回到了皖笙苑。 当楚如萱下了马车,便察觉周遭有一丝不对劲。 她侧目向远处瞥去,果真瞧见熬玉宸正坐在轮椅上,一脸笑意看着她。 然而那眼底的笑意却如同寒冰一般直射她的心底。 她这一天也还纳闷着,按照往昔,这男人昨日定然来皖笙苑寻她。 可这男人竟是安分了一天。 远处的熬玉宸对着楚如萱招了招手,楚如萱目光一冷,叫孙海带两人进入屋内,并向着熬玉宸走了过去。 熬玉宸仰头看来,星眸灿然,却忽而低笑出声。 “你何时才能学会安分守己,为何每日都能生出事端?” 楚如萱抱起手臂,挑眉语气略微不善。 “昨日我便于你道来,并非我找事儿,而是事找到了我的头上,相信玉镜应该告知你缘由。” 熬玉宸颔首,自是明了。 楚如萱也不跟熬玉宸打太极。 “你可知唐大磊背后之人是谁?” 熬玉宸眉头拧了拧,“本王从不顾念百姓之事。” 楚如萱却忽而笑了,“好吧,既然王爷不知,那予妗便自己调查好了。” 就说不能什么都倚靠熬玉宸,稍有不顺这男人就端起来。 楚如萱走出不远之时,身后传来冷声,“你真的要掺合此事?” 楚如萱回身认真看去,“自然。只要是他触怒了我,这事就没完。”亦是宫中那位。 熬玉宸摇头叹息,扬声道:“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便帮你。” 楚如萱闻声愣住,片刻后摇头,冲着熬玉宸扬声道:“免了!王爷公务缠身,哪有时间与予妗掺和民间之事?” 话音落下,楚如萱便大步流星回到了皖笙苑。 熬玉宸双眼微眯,命玉影去调查,随之又让归来的玉镜留守在皖笙苑,看着楚如萱不让她胡作非为。 然而对于楚如萱来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还之。 谁说都没用,任谁人都阻拦不了。 吃过晚饭,楚如萱便一个人留在药房多时。 既然已经将娘亲的书看完,自然要学以致用。 然而这两天虽然事情多,但楚如萱依旧没有忘记地契那件事。 从钱匣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塞入怀中,便去了‘空。’ 楚如萱想要将银票从缝隙中丢入,可翻遍了整个院落均是没有找到一丝缝隙。 房上的瓦片亦是如同往常一般根本拿不起来。 而此时屋内听到声响的阿大让阿二去查看。 阿大一听又是楚如萱前来,顿时一脸哭丧。 “这祖宗是要作何?上次都已经帮她个大忙,难道又要来行窃?咱家爷会同意吗?” 阿二无奈叹息,“同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说完他随手按下一个机关,屋内‘沙沙’的直响,而楚如萱也顺利地将一块瓦片抠了下来。 因一会还有事,楚如萱并没有多留,直接将银票从瓦片缝隙中塞了进去,便飞身向着皇宫而去。 而此时的屋内的两人被一头银票砸晕了眼。 阿大有些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二摇了摇头,“管他什么事儿,能来钱就是好的。” 说着便开开心心的捡起了银票。 而此时楚如萱也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第140章 入宫下毒 楚如萱并没有去过苍梦琪的宫邸,站在城墙上有些犯难。 忽然脑海中窜出一个片段。 便是当初楚若莲拿她当由子与苍元基幽会之时所在的地方。 楚如萱想来皇家子女居住的地方应该大同异,便遵循着脑海的记忆,向着那处飞去。 宫内侍卫把守森严,悻然楚如萱轻功练得还算可以。 几个跳窜在房檐上行走自如,躲避侍卫的眼线。 不多时便到达了记忆中的地方,左右均有建筑,楚如萱选了名字颇为诗雅的‘文嘉殿’。 此时整个殿内灯火通明,倒影在门窗上影影绰绰。 楚如萱从房梁跃下,缓步蹲在窗沿底下,正打算掏出手中的迷香,忽而听闻里面传出的声响。 “真是便宜了那个丫头,虽然没得手,但能吓吓她也是好的,让她长点记性。 还有,你告诉玉宸哥哥了吗?可否能与我一起前去龙兆国?” 不知她身侧的是谁人,但想来应该是她的心腹。 然而楚如萱听着之前话语心中满是恼火,果不其然,真的是苍梦琪作为。 只听屋内传来一道娇弱声响。 “奴婢把信件给寰羽王送去,但并未得到回复,在门外站了整整一晚上,也没瞧见他的身影。” 楚如萱闻声眼底浮现疑惑。 ‘龙兆国?’还是与熬玉宸一起去?去做什么? “公主,奴婢认为您还是不要带上寰羽王,此番行动乃皇后秘密所为,若是让有心人得知,竟然遭到诟病,加之还不知道二皇子能不能成功,我们还是心行事。” 似乎传出苍梦琪一声叹息。 “可这么好的机会,我只想与玉宸哥哥在一起,再说哥哥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我相信他。” 楚如萱面上浮现讥讽笑意,怕是这丫头脑袋满是浆糊,思春这么厉害。 她想让熬玉宸跟着去?但那厮怎么可能陪同? 然而,关苍元基什么事? 可苍梦琪这般执着,当初为何不让皇上为两人赐婚,偏偏要推出她这个无辜之人? 楚如萱又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什么重点,除了苍梦琪之外那人多数不说话,而苍梦琪一直在想着纠缠熬玉宸的办法。 楚如萱不爱听,掏出迷香送入缝隙中,不多时屋内传出摔倒声响。 她轻手轻脚进入屋内将门带上。 而楚如萱进入屋内的一瞬间,远处一抹黑影跃于放上。 楚如萱进去一看,那人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这对母女狼狈为奸,四处使坏,但楚如萱猜想慧月出事跟苍梦琪也脱不了关系。 楚如萱从怀中拿出专门为苍梦琪做的药物,她不是喜欢争风吃醋?不是喜欢将人往青楼带? 那好,就让她试试那滋味。 这毒为亲娘书中记载颇为参见的药物,名为‘涣春散’顾名思义,跟药差不多,但又不尽相同。 楚如萱将药丸塞入苍梦琪口中,那药入口即化,楚如萱将捏住苍梦琪下颚的手拿开,这般碰着她都觉得恶心。 楚如萱翻身离去,刚打开大门瞧见远处走了一群身影,打头的太监手中正端着灯笼。 那几人脚步匆匆,楚如萱也没看清后方的人是谁,便闪身回了屋内。 “去看看梦琪睡下没有?” 忽而远处传来细碎声响,楚如萱一惊,执起银针射入灯笼,烛火散尽。 门外脚步微顿,‘算了!’紧接着便调转方向,不多时声音消失,她才松出一口气。 但那声音似乎是苍元基,这么晚找苍梦琪作何? 难道是因为‘龙兆国?’ 过几日就是元日,素有规矩仁安会派使者前去各国礼拜。 难不成这其中与苍元基有关系? 楚如萱走出屋内并未离开,而是去了对面的‘风潇殿’。 她抬起指尖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放眼看去,苍元基正在地上不断踱步,面上似乎染上忧愁。 旁侧站立一身黑衣男子,男子随着苍元基动作转身看去,瞧见那面容楚如萱有些愕然,那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头子,叫什么还不知。 但为何会与苍元基在一起?难道是苍元基的眼线?手倒是伸的挺长。 “父皇竟是执意让熬玉宸前去,目的为何?” “相信皇上也是担忧您,毕竟礼拜会受到各国之人鄙夷。” 苍元基冷笑一声,“我看并未,虽是鄙夷,但毕竟是历练,父皇明摆着在培养熬玉宸,虽为质子,受到的待遇却不比我这个皇子差。” 那男人抿唇不语,半晌道:“属下认为皇上定有想法,不如我们慢慢观看?” 苍元基摇头,“不可,此次必须我前去,母后已经在游说父皇,梦琪的腿脚也要治好,绝世观那边可是传回消息?” 男人摇头,“书信送入龙国内要三日,七日后才会受到回信。” 苍元基仰头叹息,眼底浮现沉思,“距离元日还有半月,要抓紧,绝世观那边一定要打点好,明日父皇会召见熬玉宸,届时你将这药放在他的茶水中。” 楚如萱眼眸微眯,瞧见男人接了过去,面展沉思。 “二皇子,熬玉宸生性狡诈,他身侧似乎有厉害的医者,若是被查出…” “这药不过能让人睡上几日,这段时间我来安排,绰绰有余。” “好…” 俩人又说了几句,男人要离开,楚如萱悄悄隐退,可脚下不知道拌到什么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空格外突兀。 “谁!”屋内男子大喊,当即持刀冲了出来。 楚如萱看准方向,欲要从旁侧树丛溜走,可腰身忽而被大力拽去,俩人紧贴墙壁。 男人出来烦躁片刻,瞧见地上一只老鼠正翻动着地上的瓷瓶,老鼠见他快速溜走,碰撞间又是发出声响。 男人这才进屋,与苍元基报备后便离开了。 楚如萱在那瞬间闻到檀香,便知道是那臭男人,她身形微动,抬起手肘向后攻去,被熬玉宸轻易化解。 “你来作何?” “不来看你被抓?” 俩人声说完,熬玉宸拎着楚如萱便向着宫外飞去。 落在城墙下,楚如萱不悦瞪去,“跟踪我?” 徐风吹过俩人周身,熬玉宸一声黑衣溶于夜色之中,双眸粲然滚烫如星河。 他薄唇轻启,“并未,不过…王妃难道不知到了休息之时?” 第141章 龙兆有绝世 楚如萱抬眼瞪去,这男人摆明了是跟踪,却说的大义炳然,什么休息之时?每日例行带去凉慈院? 楚如萱懒得与熬玉宸争辩,“刚才苍元基行为你可是看见?” 熬玉宸微微颔首,“此处并非说话之地。”抬手将楚如萱拦在怀中,向着远处飞去。 楚如萱不断挣扎,这男人靠的太近,檀香味不断传入鼻尖,她心脏一阵乱跳。 不多时,俩人到了凉慈院,楚如萱从熬玉宸怀中跳下,搓了搓微凉的脸蛋。 她颇为不悦看去,“日后莫要这般带我,我会轻功。” 熬玉宸风淡云轻道:“腿脚终究是慢的。” 楚如萱瞪眼看去,又听熬玉宸戏虐道:“还是王妃害羞了?” 楚如萱憋着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终是恼火道:“苍元基要对你使坏,明天心点。” 她要转身去被熬玉宸一把拽住胳膊,“你在担心我?” 楚如萱冷笑,“自然担心,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 楚如萱将朋友二字咬得极重,倒是让熬玉宸说不出旁的。 她可一直没忘记熬玉宸所说的瘸子陪丑子,当初若不是因为这句话,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想到诈死逃离的出路。 熬玉宸瞧着楚如萱气嘟嘟的模样霎是可爱,那一张脸都快嘟成包子,扬起清隽笑脸向着楚如萱看去。 “明日我不会前去。” 楚如萱闻声眉头略微松懈,扬唇不屑道:“你去不去与我作何关系,我不过是告知你罢了。” 她本想离去,可忽而想起去各国礼拜之事,便转身看着熬玉宸道: “听闻皇上要让你前去各国礼拜,可是真?” 楚如萱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苍梦琪又要叫他前去陪伴,而苍元基却四处阻挠,不惜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皇上目的亦是不知,但不管如何,现在熬玉宸均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熬玉宸笑意不减,看着楚如萱的目光略带揶揄:“若你担忧就直说,你这嘴犟的坏毛病何时能改改?” 楚如萱眉头紧皱不悦道:“我现在与你说的什么,你又跟我说啥?你若不想告知,那我便离去吧。” 楚如萱缓缓走到门口,身后都没有传出声响,这一转头看去,熬玉宸竟是如同大爷一般坐在藤椅上,满眼笑意向着她看啦。 “你想跟我一起去。” 熬玉宸并未用疑问,而是肯定说出。 楚如萱抿唇,眼眸虚了虚,略带不明。 其实在熬玉宸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的直白一些,她自然是担心熬玉宸。 可听闻话语,她心中竟是有了一些希翼。 亲娘在哪国不知,虽然她一开始想去的是麒麟国,但听闻龙兆国有绝世观,竟能将苍梦琪的腿医治好。 顺着这一条线索找,没准能找到生母的线索。 见楚如萱久久不言语,熬玉宸耸肩道:“不管你目的为何,这般关心我,自是承情了。 皇上前些时日多次寻我说的便是此事,但被我给拒绝。” 楚如萱错愕看去,“为何要拒绝?” 熬玉宸薄唇微弯,自嘲笑道:“我一个不受待见的质子去作何,让他们当笑话看?” 楚如萱撇唇自顾自的嘟囔了两句。 扬声道:“那你为何不与苍元基明说?让他这般下手,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就那么难吗?” 其实楚如萱颇为讨厌熬玉宸这种风淡云轻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自然也会引来那些匪夷所思之事。 熬玉宸颔首,“王妃所说之言我受教了,日后定然让你看穿我的想法。” 楚如萱听闻此话有些莫名,然而不知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自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往后每日受到熬玉宸明示也是一种极其难忍的事情。 可现在楚如萱转移话题道:“我听龙兆国有一绝世观,你对它可是了解?” 熬玉宸斟茶的单手微微一顿,抬手示意楚如萱坐下。 楚如萱缓缓上前,扬眉再次询问。 熬玉宸正了正衣襟,颔首道:“龙兆国乃武力大国,但有绝世观坐落其中,极尽繁华。 观内有百余名医者,但旁人不得进入其中,就连皇室都为之忌惮,你问此事有何目的?” 楚如萱啧了啧舌,看来皇后还真是下得了重手,不过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的确是不好嫁人。 但若是将她治好,当真是便宜了她。 但楚如萱本身就爱恨分明,之前的大仇已报,将她打得手脚尽断,也已经解气。 这治好治不好便与她没有关系。 楚如萱了然,将那杯茶水喝下,便不再多留,也没告知熬玉宸目的。 起身道:“我对去龙兆国其实没有多大兴趣。” 就算她有,也不会用熬玉宸作为筹码,毕竟苍元基对他心怀不轨,若是让他前去,日后定然会生出事端。 虽然楚如萱不怕事儿,但也不会去主动找事儿。 加之绝世观这般高端,就算她去了也不能靠近,暂且先放一放,日后再寻机会。 楚如萱走到门口便向着拱门走去,只觉身后微风一闪,忽而一双长臂拦在身前。 “王妃可是要休息?难道该去何处现下还不明?” 楚如萱眉头紧拧,向后倒退一步,“你这男人为何这般倔强?空游院与凉慈院相接,我在哪儿睡不是睡?” 熬玉宸满眼坚定摇头。 “凉慈院所属王府,空游园乃皖笙苑,两者怎能相比较?” 楚如萱真是败给了熬玉宸。 熬玉宸手臂并未收回一脸坚持,楚如萱无奈翻起白眼。 想来半夜这男人也会将她拽回去,折腾那一遭是为何? 今日她也够累的,便旋身向着凉慈院走去,往床榻上一躺,便睡了下去。 一大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楚如萱就回到了空游园。 在院落中看到唐文姝的身影,这才惊觉昨晚竟然忘记了熬玉宸唐家之事。 隔着许远看去,唐文姝手中正端着一个水盆向着客房走去,瞧见楚如萱一脸灿笑。 “任神医!我爹爹醒来了,但不方便行动,待片刻去与你道谢!” 楚如萱摆手,顺势向着唐老头的房间走去。 进屋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唐老头正依靠在床边,唐文姝动作缓慢为他净面。 第142章 唐老爷子醒来 听闻声响俩人均是抬头,唐老爷子眼底浮现激动。 “多谢任神医救治老夫,老夫无以为报,只有这一条性命,甘愿为任神医做牛做!” 唐老爷子要起身被楚如萱连忙压在床上。 “老爷子此话严重了,我救你们不过是顺势而为,若不是我丫鬟走失,我也不能在街角寻到唐姑娘。 说到底,你们若想感谢,便感谢我的丫鬟吧。” 此时慧月正端的早膳进入屋内,这一听顿然一脸不好意思,将早膳放置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去。 唐文姝连忙起身,正要跟慧月致谢,那丫头将早上放在桌上就往外跑了出去,连连摆手,大声嚷嚷道: “不要跟我谢,要谢就谢我家主子吧。” 可还没等话音落下,门外传出扑通一声响,慧月狼狈摔倒在地里。 ‘呸!’的一声吐出尘土,雪水粘着尘土糊了一脸。 楚如萱连忙上前将之扶起,拍打着她身上的误会。 “你这丫头何时能不这般毛手毛脚?” 慧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你们吃着。” 说完便一瘸一拐向着厨房走去。 楚如萱啧了一声,亦是满脸无奈。 唐文姝想要致谢,还被这主仆推来推去,当真无可奈何,但瞧着慧月的腿脚,脑海中来了主意。 楚如萱缓步进屋,再次为唐老爷子诊脉。 经过一天的药膳调理,身子好了不少,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楚如萱将手臂抽回,叮嘱道:“这两天莫要动气,好好休息!假以时日定能完好。” 唐老爷子一脸难忍,“这些时日怕是要给任神医增添麻烦了。” 楚如萱摇头,“你们莫要再叫我任神医,叫我予妗便可。” 俩人一惊,唐文姝忽而展露满脸笑意,她原本以为这般名高望重的‘任神医’应当是难缠的人物。 生性定然诡异,却没想到‘任予妗’落落大方,十分和善,长相出挑不说,亦是能一针见血看出所有弊端。 楚如萱还未进食,倒也有些饥饿,与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先回去用膳。 她吃完刚走到空游园,便瞧见付十三一脸抱怨走来。 看见她扬声大喊:“那店铺,你还管不管?过几日就休整完善了,你也没下达什么命令,我看你根本没当回事!” 楚如萱抬眼看去,缓步走到她身前,嬉笑道:“这不是有您老坐镇,还用我作何?” 付十三不悦撇了撇唇,“你还真是个甩手掌柜,倒也不知这些时日廖郎中去了何处?怎也不见他。” 楚如萱眉头皱了皱,前些时日听闻他去白霜城买酒,都已经过去三日也不见他归来。 她看向付十三调侃道:“为何这般关切廖郎中之事?” 付十三扁起嘴角,讪讪道:“不过是有他好办事罢了。” 楚如萱颔首,之前一直都是付十三与廖明喆处理肆酒店铺之事。 廖明喆一走,付十三倒是颇为落寞。 楚如萱拍了拍付十三肩头道:“若是店铺有何事便于我说来。” 付十三颔首,“店铺倒是没有何事,这些时日也没有什么人来捣乱。” 说着付十三瞥了一眼对面的客房,“倒是不知那唐大磊会不会使出什么诡计针对店铺?” 楚如萱沉默片刻,付十三这个想法也不是没可能。 听闻唐大磊在朝廷之中有人,但不知权利至高到何处,能否动得了她? 但瞧着那日唐大磊嚣张姿态,怕是他背后之人也十分难缠。 然而熬玉宸说是帮忙去调查,现在也没有消息。 她想了想,便回身去房间拿出银票,想叫孙海前往‘空’买消息。 但一想来那店主俩人的态度,楚如萱就不放心,还是亲自前去。 进入‘空’之时,阿大瞧见是楚如萱,面上浮现一丝诡异,随之态度极为热情道: “不知任姑娘前来是买消息还是卖消息,还是办什么东西?” 楚如萱冷声道:“买消息,城郊唐家庄为何衰败?” 阿大眉心微微皱起,颇有些纳闷。 楚如萱为何不直接去问熬玉宸? 但想来这俩人是欢喜冤家,怕是又闹了什么情绪吧。 他便笑了笑道:“这事儿在那一片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若任姑娘自己去打探一番也能得知,阿大就不收您这钱了。” 楚如萱眉心微微皱起,便听阿大道:“唐家庄在饶城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前两年寻出路的亲戚前来,将唐老头子讹上。 他那大侄子唐大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勾结管家,把家中长母残害,又用勾结王知府,状告唐老头家中私藏官银以及脏物,却不上官府报备。 唐家庄被扣押,唐大磊又以低价买回,占取了庄主之位。” 楚如萱眉头紧拧,原本她以为唐大磊不过是将唐老头气犯病,没想到竟是将唐文姝的生母杀害。 这子又将坏主意打到唐文姝身上,将之占有。 当真是人间禽兽表率。 “王知府是什么来头?” “王知府是当朝薛太傅的女婿。” 楚如萱眉头再次轻拧,询问道:“薛太傅可是当初教导禁幽王的先生?” 阿大点了点头,“现在朝堂虽然没有太子,但自从禁幽王事出事后,薛太傅便开始教导苍元基。” 楚如萱眼眸一暗,怪不得唐大磊不怕她,原来这背后最大的靠山竟然是苍元基。 可她也不打听打听,她连苍梦琪都不放在眼中,何况是苍元基? 楚如萱昂首致谢,却还是将一千两银票扔到了柜台上。 阿大连忙迈着短腿追出,拽了拽楚如萱的裙子。 “任姑娘,我们不过闲唠嗑罢了,若是可行,姑娘日后想要知道消息便前来,能交下任神医为朋友,也是阿大的幸事。” 可不就是幸事,瞧着楚如萱与熬玉宸那热乎劲,只要将楚如萱拿下,自然能在熬玉宸面前多出面。 楚如萱摇头,执意将那一千两塞到阿大怀中。 “亲兄弟还明算账,之前那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不需要讨好我。” 楚如萱心中想法十分简单,认为阿大可能是被炸怕了,怕她将这窝子给捣乱。 楚如萱瞧着阿大满脸失望,弯身与之对视道:“但这交友倒是可行,出门在外靠朋友,予妗都懂,日后还要劳烦掌柜给消息。” 楚如萱话音刚落下瞧见阿大一脸无奈。 “任姑娘叫我阿大便可,近日要心一些。” 第143章 深夜入宫 “唐大雷已经找来杀手要杀要夺取您的性命。” 楚如萱一听眼眸微微挑起。 “多谢。” 看着楚如萱风淡云轻的态度阿大有些愣住,扬了扬手中的钱票。 “就当是买命消息的佣金。” 毕竟那些的消息无妨,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但瞧见楚如萱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难道是知道熬玉宸会暗中保护她? 想来也是,熬玉宸是什么人? 当初就楚如萱那么一个丑女,王爷得知她那后妈找人刺杀她之时都将之处理,更何况是现在这般角色? 然而阿大怕是想错了,楚如萱根本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中。 楚如萱在回去的路上先去了肆酒检查工程,瞧见砖头什么都运了回来,并且已见雏形。 能在短短几日完成,他们效率颇高。 自然,马上就要过元日。 而楚如萱给的报酬颇高,他们能过个肥年,自然兴致高涨,想要快速完成。 楚如萱与付十三和马桑打了个招呼,便回了皖笙苑。 回到药房,制作多时,直到黄昏之时才从屋内走出。 然熬玉宸那边也得知唐大磊派人刺杀楚如萱的消息。 熬玉宸单手一挥,玉影便知如何处理? 像这些无名卒,何必被熬玉宸放在心上,随便出手便是斩杀殆尽。 楚如萱却不知,思索着宫内苍梦琪应当起药效,这样难得的时刻怎能不去观看? 楚如萱等到月升,换上夜行衣打算前往宫中看戏,可还没等出去便听慧月说宫内派人来寻。 楚如萱看了一眼月色,这大晚上怕是没什么好事。 她换了一身淡雅衣物,走到门口瞧见轿子都准备好了,李公公正一双笑眼看着她。 楚如萱昂首看去,“不知皇上叫予妗前去作何?” 李公公笑意不减,“任姑娘去了便知。” 楚如萱眉心微皱,上了马车,可刚走出不远,她身后传来声响,撩开车帘向后看去,瞧见熬玉宸的马车正在后方。 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自然也是入宫,皇上将俩人有起叫去是为何事? 楚如萱想起昨日苍元基所说礼拜之事,加之昨日说起熬玉宸今日会去往宫中。 难不成熬玉宸这是才去?那男人不是说不去?再说叫她去作何? 楚如萱暗想片刻终是明了,苍英耀怕是想要俩人前行,毕竟楚如萱在仁安医术颇有名声,加之前去龙兆国还有绝世观。 苍英耀这是让楚如萱去争面子,那么让熬玉宸去又是什么目的? 楚如萱想不明白,但去了便知。 不多时几人在乾宁殿偏门停下,大晚上不走正门,可真有意思。 楚如萱下了马车,回首看去,熬玉宸正一脸笑意看来,从马车上转动到轮椅。 俩人颔首,一丝不明皆在俩人视线中流转。 几人进了大殿,倒是热闹,不仅皇后和苍元基在,更甚至还有几个大臣。 楚如萱以往大门不出,对朝堂之事不解,自然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身份,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竟是瞧见了楚振阳和蒋旭阳。 这俩人正低头说着什么。 “臣(民女)参见皇上!” 苍英耀略微颔首,对着眼下几人道:“既然寰羽王和任姑娘都到场了,我们开始吧,君远侯…” 楚如萱侧目看去,感情这帮人都在等他们两个? 楚振阳上前,对着熬玉宸抱拳道:“王爷,过几日便是礼拜,其余几国都已经安排好人选,龙兆国却空出,还望王爷前去。” 另一个坐在高位的老者一身湛蓝色长袍,上身穿着土黄色盘扣褂子,双鬓花白,气度不凡,但一双深眸让人看去异常威严。 “是也,既然寰羽王在仁安多年,理应效力,礼拜龙兆国这般好事,王爷还是答应了吧。” 熬玉宸笑颜向着苍英耀看去,后者面无表情。 楚如萱虽不了解,但看着这阵仗应当是群起压制熬玉宸,老皇帝说不通,就叫大臣说通,但叫她来干啥? 可忽而又听楚振阳道:“王爷腿脚不便,传闻今日与任姑娘走的近,想来是治腿,既如此,任姑娘便与寰羽王一起前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楚如萱闻声笑了,这根本不是请求,而是下命令,这几人连个客气都没有,就这般定下,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任由搓圆搓扁? 楚如萱也不知道这几人是从何得来的威严,竟是认为她会答应?难不成就因为俩人走的近? 熬玉宸挑眉看向楚如萱,后者暗自吐槽,她仰头看向苍英耀,道:“不知两位重臣所说之言,可是皇上之意?” 苍英耀向来知道楚如萱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没想到竟然敢质问他,他面色颇为不好,语气不善道:“这般殊荣落在你的身上,也是你的幸事。” 楚如萱微微颔首,这众人一看她点头,当即面上充斥喜色,那满目威严的老头子道:“既任姑娘答应,那么…” “谁说我答应了?”楚如萱笑颜看向众人,她对着苍英耀弯身行礼,道:“皇上,这般殊荣民女怕是受不住,毕竟前去龙兆国乃是皇子该前去的,民女毫无身份可言,怕是污了仁安名誉。” 说着她瞥了一眼苍元基,那子从她进屋一双眼眸就黏在她的身上。 苍英耀这一听倒是松出一口气,“无妨,李子…” 李公公手中端着拖盘上前,那上面正摆放着一张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在任予妗仁慈心善,医术超群,即日起命为医女…” 楚如萱眉头紧紧皱起,这苍英耀想的倒是齐全,下了职位,所属朝廷,就不怕楚如萱不听。 念在没有女子入高官,直接给了医女,但一个医女也不过正八品,连给太医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空职,她也算是想明白,说什么与熬玉宸走的近,不过是看出来人有猫腻,让楚如萱去龙兆国,压制熬玉宸的理由。 楚如萱笑了笑,并未接过圣旨,除了熬玉宸,这一屋子的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叩谢隆恩?” 楚如萱摇头,一脸悲凉,“皇上,难道您就要一个医女陪伴在王爷身侧?王太医是最佳人选,民女并未想过入朝为官。” 楚如萱一脸替苍英耀考虑的模样,倒是着实把苍英耀气恼。 “这是你不想就不想的事?!” 第144章 赐予名号 楚如萱眉头紧紧皱起,“皇上,难不成还要强行勒令民女入朝为官?” 苍英耀终是气不过,将玉玺狠狠敲击在桌上,“来人!任予妗蔑视朝堂,公然挑衅皇家颜面,抗旨不尊!就地斩首,立即执行!” 侍卫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但忽而两道声音响起。 “慢着!” “慢着!” 熬玉宸与苍元基对视,前者眸间淡扫,一副云淡风轻,熬玉宸上前道:“皇上,任予妗所说之言并非为错,她虽然医术高明,但这般重要之事实难参与。” “龙兆国乃大国,礼拜并非儿戏,这医女也着实上不得台面。” 苍英耀吹胡子瞪眼,自是知道医女上不得台面才给了这职位,现在楚如萱敢公然叫板,若是给了众位,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那你觉得如何?”苍英耀总算是找回一丝理智,怒道。 熬玉宸笑了笑,道:“皇上德高望重,民间传闻皇上体恤民间,实属多年难得一见的好帝君,怎会为难一阶草民? 任姑娘并不想入朝为官,不如赏赐任姑娘神医名号,这般名声远扬,也不无面子可言。” 楚如萱眉心微调,她本有自己的办法,苍英耀能半夜将她叫来,自己都觉得做法欠妥,才暗中。 她这般也是仗着抓住了苍英耀的尾巴,她量定苍英耀不敢杀她,毕竟她现在在仁安颇有名声,深受百姓喜爱,亦是在麻城崖传出活神医再事的名号。 虽然在宫中死的无声无息,不怕脏了污名,但熬玉宸还在此处,苍英耀不怕别人说,但终究怕熬玉宸传出。 若是杀了楚如萱,斩杀忠意的事情怎么都会被传出,皆是这皇帝可就难做了。 但熬玉宸三言两语就将情势扭转,并且跟皇上讨要了‘神医’的名号。 要知道,之前楚如萱被百姓称为‘神医’那都是空口白话,又有几个是认真的? 这若是被皇上赐名那就不一般了,那可是坐实了楚如萱的医术,地位随着名号水涨船高。 而苍英耀的重点却不在此处,道:“你是答应去龙兆国了?” 熬玉宸笑着颔首,“之前是臣不懂皇上用苦良心,既然皇上叫任神医领命前去,臣自是却之不恭,臣之前无非是没有依仗,独身前去怕这一双腿扛不住罢了。” 楚如萱顿觉神奇,熬玉宸还不忘卖惨。 若不是知道这家伙扮猪吃老虎,靠药物能维持行走,这些时日除了必要,这家伙基本上都是靠走的,楚如萱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苍元基瞧着俩人对视,心中浮现烦躁,道:“父皇,若是寰羽王不愿前去,儿臣自荐领命。” 苍英耀怒眼瞪去,“你还要留在绕城等到其余国家礼拜!” 楚如萱算是明白了,这脏活累活都给了熬玉宸,让熬玉宸去龙兆国受尽冷眼,苍元基却留在绕城接受叩拜。 然而苍元基还不满,认定苍英耀刻意培养熬玉宸。 熬玉宸一个不讨喜的质子有什么还培养,苍元基脑袋也是塞了浆糊。 更正瞧见苍元基一脸隐忍,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经意攥起。 那威严的老头打着哈哈,道:“二皇子,皇上也是为了您考虑,咱们绕城也需要人坐镇。” 苍元基笑道:“先生无需挂念,元基无事,不过是怕寰羽王劳累罢了。” 楚如萱向老者看去,‘先生’莫不是薛太傅? 想来应当是,不然谁会在这大殿上威风凛凛? 几人将视线调转到楚如萱身上,苍英耀依旧一脸气焰,“你可是想好?” 楚如萱颔首弯身,“多谢皇上抬爱,民女自知命薄,受不住朝廷栽培,但名号之事民女心悦,亦是愿与寰羽王前去。” 熬玉宸为了她都能放弃之前的决定,她怎么能薄了他的面子? 加之苍英耀也是真动了气,她若再反驳,定然脑袋搬家。 虽然楚如萱不怕,但也不蠢,先前不过是恼火他们擅自决定罢了,就算是皇帝又能怎样? 除了苍元基,几人面上均是浮现喜色,楚如萱瞥了楚振阳一眼,他在其中又起到什么作用? 虽然是楚振阳率先说来,但楚如萱并不认为这家伙敢在熬玉宸身边放眼线。 现在充其量是个替罪羊,替的是谁,难道是苍元基? 楚如萱余光瞧见苍元基瞥向皇上身边的侍卫,侍卫对着宫女耳语片刻。 几人之间无话,宫女端着热茶上前。 苍英耀昂首向下看去,“这是凤临国的花草茶,传闻镇定安生,养生益寿,各位吃吃看。” 楚如萱将之端起,并未闻到特殊气味,但瞧见熬玉宸手上动作微顿,虚掩着喝了一口,但到底喝没喝下却是不知。 这苍元基还真是敢,竟然公然下毒,但熬玉宸只要走出,又怎能找的上他? 刚熬玉宸帮了她一把,楚如萱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只见她指尖微晃一枚银针破空而出,‘锵’的一声打在熬玉宸的杯子上。 杯子掉在地上,响起破碎声响。 熬玉宸抱恙笑了笑,“都是微臣手脚不好使。” 这一声惊扰旁侧几人,侧目一看,茶水掉落在地上竟是泛起白色气泡。 熬玉宸满脸疑惑,“这药当真是好,这么快就起效果。” 皇上身后的侍卫面色一暗,苍元基侧目看去俩人均是目光微转。 苍英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任神医去瞧瞧。” 楚如萱上前,故作检查一番,道:“这茶水中被人下了毒。” 旁侧又是传来一声响声,旁侧薛太傅手中茶杯吓得掉落。 可薛太傅脚边并无异样,楚如萱起身,看向苍英耀,道:“皇上,这是有心之人要暗害寰羽王啊。” 苍英耀顿然一惊,这好不容易说通的熬玉宸,怎能被奸人下毒,这是有心之人不想让熬玉宸前去龙兆国啊! 苍英耀第一个想到旁侧的苍元基,亦是将那子眼底闪过的片刻慌乱看在眼中。 他思索片刻,怒气冲冲道:“将门关上,彻查到底是谁下毒!” 楚如萱坐回椅子上,感受一抹炙热视线,抬眼看去瞧见熬玉宸正一张笑脸看着她。 楚如萱颔首示意,苍元基瞧见更加确定这俩人是不是事先知道? 回想起昨晚殿外的声响,苍元基眯起眼眸。 不多时端茶的宫娥被叫了进来,她什么也不知,皇上身边的侍卫上前搜索,却在她怀中搜到毒药。 那宫娥想要辩解,苍英耀一声下令将之处死,侍卫抹向脖颈,一命呜呼。 第145章 最好别去 出了这事几人也没兴趣,苍英耀大掌一挥几人就散了,毕竟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楚如萱跟熬玉宸一起去龙兆国。 回去路上依旧没有送行的马车,熬玉宸药效又双尽了。 楚如萱翻了个白眼照旧推着熬玉宸向前走。 此时已是深夜,狂风扎作,天上飘着雪花,周围积雪向后飞去,楚如萱却感觉不到风与冷意。 心用内力感知周围,在熬玉宸前方碰到障碍。 楚如萱啧了一声,但心头颇暖,还在这男人还知道为她挡风。 “今晚你太不心,公然顶撞皇上。” 楚如萱闻声嘴唇微嘟,气道:“我再心,若是真要置我死地,也无奈,还不如冲击一番。” 熬玉宸没说话,低垂的眼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楚如萱并不认为事情会这般简单,经过刚才一事,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然而她并不知晓的却是老皇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熬玉宸前去? 皇上膝下皇子颇多,若说将每人都分派到各国,她倒是不信的,毕竟需要礼拜的国家不过五个。 龙兆国乃为大国,怎么轮都轮不到熬玉宸的头上。 但不管如何,皇上想要将苍元基留在仁安这份心,她倒是理解,毕竟前去其余国家肯定会受到白眼。 然而在仁安根本不用考虑。 只需要接受别人的礼拜便可。 俩人之间久久都没有声响,楚如萱不由得前方看去,瞧见熬玉宸也陷入了沉思。 两人走了一路皆是无话,临近皖笙苑门口都没有瞧见一人来接两人。 楚如萱今晚本是想着看苍梦琪的笑话。 然而楚如萱不知的是,苍梦琪倒是想来,可奈何身体走两步便发生异样。 她面色潮红,下身传来奇异感觉,痒痒麻麻,走起路来一道道异音从口中传出。 她一个未经人世的姑娘,自然不懂那是什么感觉。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难以为情,自然留在屋内装作生病。 然而这一遭把皇后给吓坏了,想要叫太医,却被苍梦琪给拒绝,两母女还因此起了争执。 这么一个好好磋磨楚如萱的机会,就此浪费掉。 然而苍元基那边也不甚轻松。 一行人走后,只有苍元基一人留在乾宁殿里。 苍英耀冷飕飕瞥去一眼,怒气冲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父皇也是为你好,龙兆国有何好前去。 还是在仁爱好处多,父亲有重任交给你,你怎能如此行事?灭了熬玉宸对你有何好处?” 苍英耀也是操碎了心,若是熬玉宸死了,该如何交代?奈何那辛密之事又不能跟别人说。 苍元基被老皇帝拆穿,面上浮现愕然,但也没表现太多,垂着眼眸拱手道:“儿臣并不知父皇所说何意。” 他咬紧牙关,一脸凝重,不承认,不能承认! 苍英耀险些端不住,怒道:“若你日后想要为王,便将这些心思给我收起!切不可有这般人之举。” 苍元基依旧不作答,这不管说什么都会将这罪行给承认,他才不会那么傻。 但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要当皇帝就不能动熬玉宸?哪有这般道理?皇上还怕了一个质子不成? 苍元基脑海闪过疑惑,难不成熬玉宸对父皇说了什么? 苍英耀叹息一声,挥手便将苍元基退了下去。 苍元基一脸悲愤回到风潇殿,默然坐在大殿中央。 约莫过了半刻钟,苍英耀身侧的侍卫头子跪倒在苍元基身前。 “都是人愚钝,竟将计划破坏。” 苍元基冷哼看去,倒也是个清醒的。 “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父皇竟是将任予妗给带来。” 楚如萱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苍元基深有体会。 那侍卫略微呆愣,随之抬手比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不然我们将任予妗…” 他话音刚落下,一枚茶杯向他飞来,正中脑袋,血迹顺着他的额角留下。 他满脸愕然,捂住脑袋险些趔趄倒地。 “今日情景难道你还没看出!?父皇几度气恼,就这般父皇都未能将任予妗斩杀,你认为我们要是做了手脚父皇能不彻查?” 侍卫垂眸,嘴皮子微颤。 苍元基一双冷眸微虚,“距离元日还有10日有余,我们且看着,但那龙兆国我是去定了。” 若说苍元基本想去一决高下,那么现在几次被老皇帝阻拦,便是想要争执到底。 人怕的不是心中念想,而是有人阻拦将这念想扩大化。 不争馒头争口气,也就是这口气,险些害了苍元基。 然楚如萱和熬玉宸并不在意苍元基的想法。 此时两人已经各回各家。 楚如萱先是问询付十三肆酒的店铺处理如何,得知一切井然有序,无人敢犯。 又去了唐文姝那处,查看唐父的情况。 今日吃了一天的药,唐父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对楚如萱不断感谢。 楚如萱与之寒暄片刻,便回了空游院。 她躺在床上思索片刻,那日阿大还说唐大磊派人来刺杀她,可到了今日也没有看见唐大磊有任何动作。 楚如萱瞥了一眼隔壁院落。 回想着正巧问问是不是熬玉宸动了手,以及对于前去龙兆国的态度。 此时月正风清,凉慈院被照的大亮,角落都一片清晰。 楚如萱刚进入院落,隔着许远边,便听到暖枝院里传来细碎声响。 楚如萱刚要细听,那声音却是忽而一顿。 然而屋内的两人,亦是听到了楚如萱前来所发出的声响,虽然楚如萱极为心,但屋内的俩人是何等功力? 熬玉宸却目光一片坦荡,颔首示意身前之人继续道来。 一身红衣的廖明喆见状心中不由得嗤笑,这般辛密熬玉宸竟是要让楚如萱听见,当真将她当成自己人。 “白霜城现在风云暗涌,我认为龙兆国你能不去就不去,毕竟不知道那老女人是否做出手脚,别再把命搭上。” 廖明喆十分无奈,这跑腿的活什么时候是个头?但也跑了大半辈子不是? 熬玉宸一脸莫测高深,“大势已定。” 廖明喆略微诧异,忽而嗤然一笑,瞥了一眼门外,揶揄道:“什么时候你这般优柔寡断?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楚如萱在门外一惊,难不成被发现了?但俩人说的老女人是谁? 第146章 有比没有强 白霜城?廖明喆不是去买酒了?难道是去打探消息做眼线? 熬玉宸爽朗笑声忽而传出,亦是刚了廖明喆一手,“有美人也比没有来的强不是?” 廖明喆原本还想气气熬玉宸,却不曾想吃的满满一嘴狗粮。 他有些负气,上前将大门打开,冲着楚如萱的方向大声喊道:“美人!你家爷夸你呢,藏着掖着作何,赶紧出来吧。” 楚如萱面色讪讪,颇为不悦,俩人撕逼带上她作何?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便向着屋内走来。 面色倒是不甚太好,自然,呵!‘美人?’当初是丑b的时候也没瞧见熬玉宸这般,楚如萱被夸赞一点都不开心。 总觉得熬玉宸是冲着她的面皮去的,任谁能开心? 熬玉宸一双饱含笑意的鹰眸向着楚如萱扫去,“才两炷香的时间没见,王妃就想念本王吗?” 怎料话音刚落,廖明喆上前不断摆动着熬玉宸的脑袋,细细看着,却被熬玉宸一手挥开。 廖明喆啧了一声,诧异道:“爷,你这脑袋莫非被换掉了吧?” 谁人不知背后俗称冷面阎王的熬玉宸,竟是当着他的面调戏楚如萱? 太惊悚了! 楚如萱对这俩人动作不做感想,坐在一侧椅子上,单刀直入道:“我找你有事,前去龙兆国你有什么想法?” 楚如萱昨日还不想去龙兆国,亦是不想用熬玉宸作为转折,却没想到这男人还是如她愿,不惜面子答应了苍英耀。 这份恩情楚如萱记下,似乎欠熬玉宸的越来越多,但不知熬玉宸所中之毒是不是微元入虚,若是,倒是好,找出病因也好寻找办法还了恩情。 但楚如萱也不认为熬玉宸做事这般简单,单纯为了她,毕竟熬玉宸就是个老狐狸。 熬玉宸瞥了楚如萱一眼,饶有兴致道:“王妃不是想去龙兆国? 正巧今日皇上以你的性命相威胁,我怎能坐视不管?自然顺势答应皇上。” 楚如萱闻声诧异,“就…就这么简单?” 熬玉宸颔首,认真道:“自然这么简单,不然王妃还要本王什么?” 熬夜楚目光坦荡,并未存有其余心思。 楚如萱心惊,这男人怎变化这般快?忽而脑海中闪过昨日熬玉宸所的‘再也不在她面前装。’难不成是真的? 但回来,昨日她不想去龙兆国,不过是担忧他的安危。 然而这般想法传入脑海,楚如萱却被自己给惊讶到。 她何时这般关心熬玉宸? 她将心中的念想给摒弃掉,正色道:“前去龙兆之事,为何皇上三番五次,必须要你前去?” 昨日熬玉宸所是因为质子,姑息苍元基的面子,才让熬玉宸前去,但是楚如萱是不相信的。 一声轻咳打断俩人谈话,廖明喆颇为揶揄看向俩人。 “你们若是谈话,我便下去了。” 熬玉宸侧目看去,那眼神极为嫌弃,早就应该离开,现在才想起?大灯泡! 廖明喆摸了摸鼻子,哼声走了出去,当真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廖明喆走后,熬玉宸一脸好笑向着楚如萱看去。 “我也不知,刚你也听闻,白霜城风云暗涌,此次前去保不齐会丧命。” 楚如萱闻声更为不解,“不过礼拜,为何这般危险?” 熬玉宸正了正身姿,楚如萱却被熬玉宸眼底认真吓到:“以往你可是听过各国礼拜?” 楚如萱一懵,她并未有记忆,不知是原主不知道,还是根本没有,好在熬玉宸也没在这件事上较真,继续道: “各国动荡,皆是虎视眈眈观望邻国,上次医节你便能看出,东岳国对仁安极为不尊。” 楚如萱闻声颔首,这方面她倒是没想,毕竟她只想赚钱过日子找亲娘,谁当皇帝老子她并不关心。 但显然熬玉宸这个王爷不能。 熬玉宸继续道:“各国中转皆为白霜城,但各种原因,早已引起各国不满,欲要破除,但因签过条约,作废极难,自然…” “自然要搞出大事,比如…”杀了熬玉宸,以及各国礼拜的人,造成动荡,趁机废除,下一步就是攻略各国。 熬玉宸颔首笑道:“不愧为本王王妃,想法自然通透。” 楚如萱嘴角微抽,她不想看穿这男饶想法了,她想要这男人恢复本来的面目。 怪不得苍英耀不让苍元基前去,原来是让熬玉宸去送死,奈何苍元基以为苍英耀是要培养熬玉宸。 一个王爷能看出的事情,为何苍元基看不出? 但一想到廖明喆,楚如萱便懂了,苍元基整日知会在朝堂叫嚣,怕是去往白霜城都没几回。 “是谁先挑起?” “凤临国国君,禹王。” 楚如萱眉头紧皱,在记忆中,凤临国乃医术与武力较为均衡的国家,正是因为均衡,一桶水半晃,哪来的气焰挑起此事? “其余国家也都答应了?” “看似和平增进友谊之事,自然一拥而上。”熬玉宸讥唇道。 楚如萱啧了啧舌,她现在关注的只有麒麟国与龙兆国。 麒麟国是因为医药大国,亲娘可能在那处,龙兆国是因礼拜之事,得知有绝世观一,再次引起楚如萱注意。 但这凤临国?楚如萱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那我们这般强去也不是办法,要想些应对的方式。” 熬玉宸笑了笑,一双眼眸粘合在楚如萱的身上从未落下,颔首道:“好,一切都听王妃的。” 楚如萱嘴角一抽,抬眼看去,望入熬玉宸眸低一双深潭,她怎么感觉被熬玉宸撩到了? “什么都听我的?” “是也,都听王妃的。” 楚如萱啧了一声,“我看你是忒闲,距离礼拜还有半月,保不齐苍元基弄出什么幺蛾子,你先关注皇宫吧,我回去了。” 她欲起身,手却被一双大掌攥住,楚如萱一惊,感受那抹炽热浑身僵住,连忙甩开,“你作何?” 温热细腻自掌心溜走,熬玉宸颇为失望,仰头看去,“王妃这就走了?” “不走留着干什么?” 楚如萱暗搓搓擦拭着手掌,那触感一片酥麻,心都乱了。 熬玉宸却笑脸看去。 第147章 夜闯皖笙苑 “你怎么不问我关于唐家的事情?” 楚如萱眉头微微一挑,“我已经去‘空’买了消息。” 那眼神看着熬玉宸带着讽刺,熬玉宸明明调查,却让她自己前去。 熬玉宸笑道:“王妃可是失望了?放心,我会跟你一个答复。” 近来事情多,楚如萱也懒得跟熬玉宸计较,也不等熬玉宸让她去凉慈院,她自动前去。 待熬玉宸放松警惕后,楚如萱又溜回了空游园,可刚打算睡下不多时,远处忽然传出一声躁动,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这些时日身子本就敏锐,当即便听闻,飞快起身。 她目光微闪,望向府苑门口的方向,那声响应该是从前面发出来的。 她脚步轻缓从房内内走出,紧接着便飞身一跃,踏着房檐向着前门走去。 黑夜中,瞧见一伙人正不断的挑动着门把,大门正大敞四开,门卫躺了一地。 其中一人似乎觉得这么轻松闯入,极为兴奋,道:“听这里面姑娘身材好,相貌佳,皮肤细嫩的很,若是在身下,定然…哈哈哈哈哈。” “你可给我省着点儿,今晚我们是来杀饶,可不是让你放肆的。” “那杀人之前不一样可以舒坦舒坦?”男人不由得抱怨道。 ‘杀人?’楚如萱眉宇紧皱,难道还是唐大磊那一伙派来的人? 这就是熬玉宸的‘答复?’ 但想来熬玉宸又不知道唐大磊派人刺杀之事,楚如萱便不计较。 大门发出暗哑声响,其中一人将慧月和孙婶的房间撬开,影影绰绰进入屋内,光听脚步对面来者大概有3人。 楚如萱用内力感知,他们武功十分高强,但如果是杀手却是不尽然,毕竟杀手没有像他们这般碎嘴子。 楚如萱冷眼注视着三饶所作所为,然而楚如萱站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有发现楚如萱的气息。 可见这武功虽高强,但警惕性低的很。 楚如萱一点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然而就算他们动作这般放肆,孙海应该是有感知的,可他却没有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难道被人迷晕? 因楚如萱只有一人,并未上前,站在房顶观察这三人所为。 若是他们敢动慧月和孙氏一个指头,哼哼! 他们将大门打开之后许久都有出来,亦是没有声响。 楚如萱脚尖踩在瓦片上,声响被风声掩盖,缓慢落在门前。 屋内的三人依旧没有察觉到楚如萱的存在。 口中不断发出淫笑,“嘿嘿!这丫头真不错,大哥不是喜欢老的?那娘们儿给你了。” “,你喜欢你上,别给我,这里没有任予妗,我们出去。” 而楚如萱也在空气中闻到了迷药的味道,然而这药却是与往昔不同,并非寻常的蒙汗药,看来让他们前来刺杀的人下了大手笔。 其中一人转身,瞧见身后形同鬼魅的楚如萱顿然大惊。 “她在这!怎么…没晕?” 楚如萱的突然出现,简直破坏了三人计划。 就在三人要行动之时,楚如萱抬起手刀快速劈在一人脖颈,倒地之时狠狠踹去一脚。 其余俩人大喝一声,快速向着楚如萱席卷而上,三人在房间内发出‘砰砰!’响声。 而床榻上的慧月和孙氏毫无动作。 那俩人见楚如萱难缠,向着门口跑去,虚晃一招,在楚如萱要追赶之时,回身刺去。 楚如萱亦是掏出鸾凤利刃与之抵抗。 只听‘蹡蹡’两声,空中不断传来刀枪相抵的火花。 一番斗争后,楚如萱将俩人踹倒在床前,她眉宇紧皱,这俩人内力高强,动起手来却一般,是杀手不如称之为无赖,连楚如萱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谁派你们来的?”楚如萱怒声道。 那俩人却是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伸手掏入怀中,楚如萱见状指尖微转,鸾凤利刃刺穿男子手掌。 尖叫顿然响起,但另外男子却忽而扔向楚如萱什么东西。 楚如萱感觉手臂发痒,瞧见一只肉虫正向着皮肤钻去。 霎时间楚如萱飞身上前,抬起一脚踹在扔虫子男子面上,紧接着将利刃从另外男子手掌拔出,快速划向手臂,连皮带虫子一起划了下来。 那气喘犹丝的俩男子瞧见被吓得颤颤巍巍。 这任予妗哪是女子?这般残暴简直是悍妇。 楚如萱其实是本能反应,如果楚如萱有什么弱点,那么便是掉在地上不断扭动的虫子。 她抬脚踩去,可就在这空荡间,之前手刀劈晕的男人忽而自楚如萱身后站起,持刀冲着楚如萱的头盖骨劈去。 楚如萱旋身踹去一脚,但肩部还是中了一刀,躺在床头的俩人趁着空荡向外逃窜,可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啊’的一声,那两人均是被断了胳膊撞击在墙面上奄奄一息。 楚如萱皱着眉头向外走去,瞧见熬玉宸一身气息犹如寒霜站在门前。 熬玉宸扫了楚如萱一身鲜血,心口猛跳,好半晌皮笑肉不笑道:“我以为王妃已经睡下,却是没想到在这处练手。” 他飞身上前,将楚如萱搀扶在怀郑 楚如萱却捂住肩膀瞪去一眼,将熬玉宸推开,看向地上俩人,怒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那人却是俩人面色一顿,楚如萱连忙上前,抬手打到那人下巴,其中是一人下巴脱臼,然而另外一人嘴角流着鲜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楚如萱怒眼瞪去,先是快速从下颚脱臼的男子口中拿出一枚药丸。 楚如萱瞥向已经咬破药丸的男子,冷哼道:“想死?没这么容易!” 她抬手快速点在那人身上的几个穴位,紧接着便拿出银针刺去。 不多时,男人吐出一口毒血,但依旧没有醒来。 熬玉宸瞧见楚如萱这一番操作,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满脸怒气。 “王妃还真是善良,这样的人不杀,留着作何?” 楚如萱喘着粗气,扫视院子,道:“我的院子还从没有出人命,脏了院子可就不好了。” 熬玉宸快步上前,面上如敷寒冰,他抬指点在楚如萱肩膀穴位,从怀中拿出金疮药。 可还不待涂抹,楚如萱飞身上前,最先砍她肩膀的男人竟是醒来。 瞧见自己没死,俩兄弟也已经给落难,想咬舌自尽。 楚如萱踹去男子下颚,然而熬玉宸扫向撒了一地的金疮药,额角直跳。 第148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 熬玉宸不由分说拽过楚如萱手臂,将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 任凭楚如萱怎么想要甩手,均是无法。 楚如萱气恼看去,“一会儿处理不行吗?为何非要现在?” 楚如萱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熬玉宸越听越气,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手上拽着她的力气虽然大,但涂抹药的动作极轻,就好似羽毛拂过一般。 楚如萱也感觉自己太过着急,忽略了熬玉宸的关心,便不再挣扎,胳膊上原本还一片疼痛,不知是因为暧昧忽略,还是金疮药效佳,竟是不疼了。 熬玉宸抬眸看去,眼底寒光足以将她冻结。 楚如萱神色恹恹,想要说话之时,嘴里忽而被丢入一颗药丸。 楚如萱瞪眼看去,便听熬玉宸冷哼道:“若你还想活命并将它吃下。” 楚如萱啧了啧舌,感觉那药丸并无苦涩,入口清甜。 这个味道似乎在曾经何处品过。 她并未察觉有毒药,相信熬玉宸也不会,细细一品竟然是解毒丹的味道。 然而她方才并未感知到毒药,刚一想,此时伤口却传来一阵奇痒,但很快就消退下去。 楚如萱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干涸的虫子,便知道怎么回事,草药看多,对那东西倒是一知半解,看来还是大意了。 但大不了就是吐两口血的事情而已,不过毕竟此时熬玉宸在此处,她并不能将身体的异样给表露出。 楚如萱暗想,日后要查阅关于蛊虫的知识,虽然这身体百毒不侵,但并不知道对虫子是否奏效。 “多谢。”楚如萱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中毒?” 熬玉宸冷冷一哼,并未多言。 楚如萱啧了一声,熬玉宸不说,还有廖明喆不是? 她先是找来绳索,将这三人捆绑住。 随之快步走向孙海的房间,将那些中了迷药的兄弟全部救了起来。 不多时,皖笙苑的前庭门前聚满了人,众人均是目光如刀一般看着地上颤颤巍巍的三人。 那三人牙齿已经被拔光,想要咬舌自尽以及吞下毒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接下此活,前来刺杀楚如萱。 这嘴唇漏风不说,一会儿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楚如萱悠然喝下一杯茶水,抬眼看去。 “你们若是还想活命,就赶紧交代,否则休怪我无情。” 那几人额角抽了抽,有情都将他们牙齿拔光了,这若是无情是也这命都可能难保? 那三人眼神四处飘动,不管楚如萱怎么威胁,就是什么都不说。 楚如萱瞧见这三人模样不由得一笑,叫孙海儿拿来蜂蜜。 孙海眉心紧皱,这蜂蜜现在可是金贵之物,然而不管怎说,楚如萱下达的命令就要遵守。 不多时孙海从厨房拿来蜂蜜。 楚如萱命令他将蜂蜜均匀地涂抹在他们身上。 周围之人均是一脸迷糊。 孙海涂抹完站在楚如萱身侧等待吩咐,便瞧见楚如萱站起身围绕着三人走了一圈,道: “我在书上曾看见船刑,倒是一直好奇,便是将你们的身上涂抹蜂蜜,随之放在船里流向河泊。 这虫子呀,跳蚤啊,往身上一跳,食用你们身上的蜂蜜,简直美的不要太好。” 这几人闻声神色忽而一松,这哪是什么刑罚,无异于将他们给放出,伺机逃跑便可。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将我们放在船上啊!”其中一人说话漏风道。 楚如萱闻声脚步微顿,嗤笑出声,“这还有人讨死?” “你们以为这般轻松?将你们捆绑在船上,皮肉切下一块,虫蚂啃食腐烂沾有蜂蜜的血肉。 你们身上的排泄物会生出驱虫,它们均是靠你们的血肉生存,你们在船里腐烂,直至死亡,那滋味儿是真美妙。” 不仅是那三人,这一院子的人闻声均是诧异看去。 还从未听闻这般残忍的方式,简直是生不如死,那虫子一口口咬出血肉,却并未伤及器官,看着自己一点点死亡,简直人间悲剧。 却瞧见楚如萱一脸陶醉,根本就是不拿人命当命。 其中一人颤抖着嘴皮子,乌拉乌拉道:“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楚如萱冷眼看去,“你说我能不能?你都要我的命,为何我还要给你留下一份体面。” 楚如萱说着便叫孙海将三人的身上拉出一道口子。 那三人原本还美滋滋的想上了船就逃跑,这一看,根本没有机会,命都难保。 “不如将他们交给本王,城内河水干净,倒是少有漂浮物,本王将他们带去海边,这些时日多灌他们一些食物,到了海上也有东西让虫子吃。” 人未到声先到,待声音落下,熬玉宸从暗处坐着轮椅走出。 这本是楚如萱的事情,俩人身份并未昭告天下,总是会引来非议。 皖笙苑的下人楚如萱并不了解,多数是孙海在管制,看家护院罢了,人心这东西还是端着点。 熬玉宸听闻楚如萱的船刑倒是来了兴致,坐着轮椅装作从拱门出来的样子。 楚如萱听完心中传出一阵恶寒,要比残忍当真是,谁也比不过熬玉宸。 但熬玉宸倒是会装,在有下人的地方从不行走,就连他那暖枝院和凉慈院,都不许旁的下人进入其中。 而那三人瞧见他们说的认真,其中一人‘嘎!’的一声晕了过去,那俩人一看不好,当即猛烈挣扎道:“我说!我说!我都说。” 楚如萱挑眉看去,旋身坐在椅子上,刚一抬手,孙海便将率先说话那人拽到正中,往地上摔去。 但这点疼与心中的恐惧怎能成正比? 那人颤颤巍巍道:“我们也不过是收取钱财好办事罢了,谁让你惹了少东家。” “少东家是谁?” “唐大少爷!你坏了他的好事,自然不能就此放过。” 而听闻此言,熬玉宸眼里浮现疑惑,他明明已经叫玉影将此事处理,难道这其中出现什么偏颇? 然而熬玉宸不知道。 那日玉影的确是威胁了唐大磊一番,并且将他的手筋打断,他现在整个人只能躺在床榻上。 然而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用剩下的钱财,让护院前来刺杀楚如萱。 第149章 莫要逞强 唐大磊都想好了,就算死,也要让楚如萱没有好下场。 也正是这般,今天才有了这么一出。 而这几个护院也不过是空有内力,但没有武技的无赖罢了。 楚如萱闻声摆了摆手,孙海上前将那三人的手脚斩断,命令手下丢到后院荒山。 其中一昏迷的人忽然醒来,瞧见一地血,以及扭曲的手脚,简直惨不忍睹,又晕了过去。 那三人被扔出后,楚如萱摸索着下颚,满脸沉思。 不管怎样,唐大磊那里现在还不能下杀手,毕竟唐家庄还在他的手中,若是将他弄死了,唐家庄要回可就难了。 然而楚如萱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做不出随便喊打喊杀的事情,能讲理尽量不动手。 当然,是在对方也没动手的前提下,现在唐大磊明显是逼着楚如萱下死手。 而楚如萱帮唐文姝,自然是有她的目的。 不远处一抹身影注视了楚如萱半晌,唐文姝将身形隐于暗处,看见了整个过程。 她和唐父居住在最偏僻的院子,自然听不见这处的声响,做了甜汤打算让楚如萱品尝。 俩人刚到门口之时,便听到三人所说的话语。 俩人停在门口片刻,终究是没进去,唐文姝一咬牙,搀扶着唐父回到了卧房。 “爹爹,我们还是走吧,这般难为任姑娘,还为她惹来杀身之祸,以后我们再报答她,但现在不能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唐父叹息一声,颔首不再多言,俩人一身苍凉回了空谈院。 楚如萱陷入沉思,并不知那对父女来过。 她感受到炽热视线,抬眼瞧见熬玉宸正看着她,她扫了熬玉宸一眼,赶人之态明显,但后者压根不当回事,起身向楚如萱走去,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 楚如萱一懵,想要挣扎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别逞强。”强硬声音自头顶发出,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楚如萱呼出一口气,干脆倚靠在熬玉宸的肩头。 审问那三人的时候楚如萱披上了一件外套,又用胭脂掩盖气味,倒是看不出身体受伤。 熬玉宸将楚如萱放在床榻上,不由分说将楚如萱的衣衫扯下换药,若是旁人楚如萱定然炸锅。 但此人是熬玉宸,刚才都涂抹一回药了,也不差这一下。 一切弄好,头顶传来低音,“莫要逞强,好好睡下。” 楚如萱嘀咕一声,翻转着身子躺了过去,这身板也的确经不起折腾,虽然吃了红玲果改变体质,亦是练就了一身武功,但终究是弱鸡一个。 看来楚如萱要加紧习武步伐。 熬玉宸站在床边看了楚如萱半晌,直到确定她睡着才离开。 回到院落,瞧见玉影正跪在地上,“王爷,都是人没处理干净,甘愿受罚。” 熬玉宸只淡然的瞥了玉影一眼,便回了院落。 可就是这一眼,玉影浑身冒出冷汗,趁着夜色去了月莺阁领罚。 楚如萱被窗户撞击声响惊醒,许是风太大,门窗年久失修,雪花正不断往屋内灌溉,楚如萱本不想搭理,却被冻醒了。 她揉搓着眼眸起身,刚将窗户关上打算继续睡,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是从皖笙苑深处传来。 也是今晚下了大雪,脚步踩在雪地的声响极为清晰,可现在是丑时,那对父女不睡觉作何? —— “你们往哪去?”一道冷清声响突兀传来。 那两人均是一惊,向着暗处看去。 楚如萱身形展现,正踩着积雪缓步从远处走来,扫了扫他们俩人手中的包裹,她一脸无奈笑意。 天知道她追随声音赶来,瞧见这对父女正大包裹搀扶离开,还在商量着怎么能不被她发现。 “你们这么就想走了,这些时日我的医药费找谁算?” 唐文姝瞠目结舌看去,她身上没钱,自然没想到这一出,她踌躇看着地面,揶蠕道:“我会想办法还给任姑娘。” “你们唐家庄都没有,你爹还要吃药,你有什么办法?”楚如萱站在距离俩人不远的地方抱起手臂。 唐文姝眼底闪过慌乱,随之仰头坚定看向楚如萱,道:“就算我卖身也会偿还任姑娘,你已经帮助我和爹爹这么多,我们没的理由还要拖累你。” “卖身?拖累?”楚如萱皱眉道。 唐文姝想起被唐大磊玷污了身子,她心口一疼,冲着楚如萱凄惨笑道:“虽然我身子已经糟践,但无妨,还是能卖出一些,够给任姑娘了。” 楚如萱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我许你这么说了?”别说唐文姝,就楚如萱听着心中一阵难忍。 唐文姝想不出楚如萱为何,怕是不想收取卖身的银子,她抿唇思索片刻,“任姑娘若是嫌弃卖身的银子,也无妨,我大哥在关外,只要他回来,定能…” 唐文姝说着有些泄气,毕竟她大哥已经多年未归。 当初与父亲闹得不可开交,说好了不管唐家庄,她也没脸告知大哥此事。 就算想告诉,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 楚如萱简直听不下去,什么嫌弃卖身银子?她根本就不可能让唐文姝卖身,“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要跟你要钱? 你们现在已经将我拽下水,岂有就此别过的道理?现在唐大磊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你们走了依旧会对我再次伤害。” “现在能够做的便是将你们唐家家产夺回,好出这口恶气,难道不是吗?” 唐文姝也是这么想的,但这几天确实拖累了楚如萱,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再留下。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会帮你们追回唐家庄,你们也把那点心思收起来,唐大磊奈何不了我。” 唐文姝思来想去也是这么个道理,今日唐大磊派人刺杀都没能成,楚如萱也没什么弱点。 可到底楚如萱还是将他们给说通,瞧见那两人感恩戴德的神色,楚如萱倒有些不好意思,无缘无故帮助他们倒是增添了负担,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先别急着感谢,我自认不是大圣人,帮助你们自然是有原因。” 唐文姝呼出一口气,毕竟有要求就比没有来的强,毕竟没谁愿意帮助他们。 第150章 前往唐家庄 但这么说就简单了,她一脸轻松,道:“不知任姑娘是有何原因?还想要我和爹爹做什么?光是你从巷尾把我救出,这一世做牛做马都甘愿。” 楚如萱摇了摇头,认真道:“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正巧我想做一门生意,需要你们唐家庄。” 那俩人对视一眼,均是觉得不可思议,唐文姝诧异道:“任姑娘想要做何生意需要唐家庄?” 唐家庄早几年确实做生意,但在绕城也只能算的上下层,当年哥哥还在的时候倒是好,决裂后加之唐大磊一家人想要占有,便一蹶不振。 生意倒是有,也不过是帮助唐家镇的村民往镇上贩卖蔬菜布匹,怎能入得了楚如萱的眼? 楚如萱倒是有些犯难,不过是临机找的由子,“暂且还不知,日后再说,咱们先回去。” 但此时一说,倒是给了她启发。 毕竟她开医馆虽然也能赚取钱财,但毕竟赚的少,这世道还是做生意赚的钱颇多。 为了生存,金银当然是越多越好。 唐文姝听闻此言,双眸亮起,回去的一路上盯着楚如萱的背影好像再看菩萨。 不管今晚楚如萱所说的是什么目的,均是要将他们留下,然而就是这一份情,他们怎么说也不能薄了。 而楚如萱不知道唐文姝所想为何,但她想要将利用唐家庄赚钱是真,两人虽然想法不同,却奇迹般的契合了。 楚如萱回房间不久,换上一身夜行衣,便向着城郊飞去。 距离唐家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是在周围观察片刻。 瞧着里面一片黑暗,但有一处微微散发光亮,显然是唐大磊就在里面。 楚如萱面上浮现冷笑,这人占据唐家家财还真是占的理所应当。 她飞身一跃,找到唐大磊所居住的地方,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向内看去。 瞧见他正仰躺在床上,身侧站着一名管家服侍的青年男子,正与唐大磊说起今晚行刺之事。 原来这人一直站在皖笙苑外面观察情况,看见孙海将三人打断手脚筋将之丢出,吓得飞奔回来。 唐大磊一脸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但楚如萱还是看出他在暴怒边缘,气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浑身一疼又摔了下去。 这摔下去更疼,呲牙咧嘴,面上撕扯的简直如同酷刑。 可想而知唐大磊在侮辱了唐文姝事后又遭遇了怎样的遭遇。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娘们儿都对付不了。” 唐大磊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嘴利索的很,一口大粘痰吐到管家身上。 管家闪躲不及,被吐了个正着,不情不愿擦拭,一脸抱怨看去。 “少爷,那可不是什么娘们儿,你可知她背后之人是谁?” 唐大磊冷声哼道:“能是谁?保不齐就是哪个白脸儿!” 回想楚如萱的姿色,唐大磊不由得喉咙一滚,那天就应该警惕一点,将楚如萱抓住,唐文姝虽然不错,但跟楚如萱比可差远了。 管家连忙摇头,一脸悔恨,“少爷!您这次可是碰到铁板了,不然王大人怎能不帮助您!” 唐大磊闻声,心中暗暗恨着,前些时日他去寻找王大人帮忙,谁知那子竟是寻了个由子就将他给推了出来。 根本不顾念往昔的情分,就连这腿脚都不管。 前天晚上,唐大磊从唐家庄回来就去了王富仁家里,瞧见那家伙还在喝酒吃肉唐大磊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人,您这样可就不好了,吃着我唐家庄,用着我唐家庄,竟是对我不管不顾。” 唐大磊这般说自然是拿捏住王富仁,毕竟当初唐家庄能落在他的头上其中有王富仁的下作。 王富仁虽为知府,但也只管唐家庄那一片,唐家庄每年上缴税务的油水都够花。 奈何王富仁是上门女婿,娶了薛太傅的女儿,说起俩人成婚也是个笑话。 薛太傅本要为女儿说一门好亲事,自然盯着朝堂的俊秀良才下手,但这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外出游玩被地痞流氓盯上。 这地痞流氓自然是王富仁安排,他考取功名败落,家里钱财也被败光,颓败之际在茶馆倒是听闻薛太傅要为女寻婚一事,当时薛太傅女正与当朝宰相二儿子郑弘伟打得火热。 王富仁倒是起了心思,趁着俩人游山玩水之际找了人将郑弘伟吓跑,上演英雄救美一幕。 那女早前一直在闺阁之中,哪见过这阵仗,当即认定王富仁是救命恩人,求了薛太傅许久便嫁了。 而那些地痞流氓,是曾经唐大磊的兄弟,也是唐大磊安排,当初王富仁在绕城混不下去还是唐大磊救济,自然知道王富仁是怎么攀龙附凤一飞冲天。 这几年王富仁赚了不少脏银,但多半是填充了唐大磊的肚子,若说王富仁为何不杀了唐大磊,其一,王富仁是个窝囊废,不敢杀人,其二是唐大磊还有利用价值,为他办了不少脏活。 也就是因为现在王富仁少花钱,看中唐家庄,更因媳妇说唐家庄风水好,要办私阁,加之唐大磊想要夺窜庄主位置,俩人一拍即合,唐大磊伪造证据,王富仁一拍板,将唐家庄占据。 但唐大磊也顾念恩情,没将唐父送入牢房,也就是这一丝不该有的善心坏了事。 “瞎说什么?我怎么不管你?”王富仁怒气将唐大磊拽入书房,若说女为何喜欢王富仁,这相貌也是一顶一,能说会道,哄的那就一个好。 唐大磊不满意,冷哼道:“那叫什么任予妗的,坏了我的好事,将我打成这样,你可要为我做主,将我腿脚治好。” 王富仁吓得手中茶杯都掉了,他当朝为官,自然知道任予妗是什么人物,那可是皇太后的恩人,加之现在这世道,医者是什么? 那可是金凤凰,能为仁安争光的。 王富仁才不会为了一个地痞流氓坏了官运。 加之现在王富仁地位水涨船高,也不怕唐大磊,这正好触怒任予妗,这事可说不过去。 他坏心思一转,他不敢杀了唐大磊,但可以借助楚如萱的手不是? 他当即嘿嘿笑,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票,“这钱你先去看病,任予妗的事我帮你办了。” 第151章 把王爷当儿子养 这一办,办了三天也没看见苗头,倒是昨天夜里唐大磊又被人乱打了一顿,并且威胁了他一番。 唐大磊也不傻,当即将这人认定是王富仁找来的,这兄弟情早就没了,王富仁是巴不得他死啊! 唐大磊冷眼向着管家看去,“不可能,王大人那是我过命的兄弟,他还有一堆把柄抓在我手里,他敢不管我。” 但听闻此言,楚如萱一想就想到王知府的头上,这唐大磊和王知府还有辛密? 但跟她也没关系,只要王知府不插手,就耽误不到她什么。 “听说任予妗与寰羽王走的极近,他们两人之间定了猫腻,这次怕是惹到寰羽王的头上,少爷,您还是收手吧!”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自然是因为唐大磊若是再颓败,他可就失去这份好差事。 这一听唐大磊更为不屑。 “狗屁寰羽王,不过就是一个质子罢了,还要在本国之地要耀武扬威?量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也就是你这种人才会怕了他!” 楚如萱闻声眼底浮现恼火,也不知咋的,听人说熬玉宸她心中就升起气焰,抬起一阵掌风向着屋内袭去。 隔空‘啪!’的一声打在唐大磊的脸上,这一声脆响倒是吓坏了俩人。 “谁!” “怎么回事!” 管家当即跑了出去,但楚如萱隐在暗处,管家也是个瞎的,根本没看见。 “少爷,是不是您自己打的啊?”管家实在想不出个缘由。 唐大磊也不想自己吓自己,便应了下来,楚如萱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还真会自我安慰。 唐大磊眼眸一转,为了省去诡异的气氛,狠狠道:“熬玉宸本就不受宠,为何怕了他呢?” 管家眼眸一眯,登时讨好道:“那少爷您说该如何?” 唐大磊暗暗一恨,他现在双手双脚都不能动。 身上也只有王富仁给的一百两,这几人唐家庄的人触犯他,刚打发走的都走了,只留下这一个管家,月钱还没给,若不是他用钱诱惑留下,怕是身边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 可楚如萱的事情,若是寻常,唐大磊也就放过了。 可现下竟是将他搞成这副悲惨的模样,定要让楚如萱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唐大磊啧了啧舌,眼前浮现楚如萱火辣的身影。 “那娘们儿长得不错,把我搞成这样,让她回来伺候我。” 说着他仰头撇向衣柜,道:“那里还有一瓶‘蚀夫散’拿去找人给那臭娘们儿喝下。” 楚如萱不由得有些好笑,蚀夫散又是什么玩意儿? 她掂了掂手中的毒药,今晚前来不过是想找他算账罢了。 竟是没想到听到这般辛密之事,也好,那就先看看他想要如何伺候他。 但药拿来了也不能浪费,楚如萱趁管家出去之时将屋内灯火挑灭,鬼魅般进入其中,趁唐大磊鬼喊鬼叫之时将药丸塞入口中,待灯点亮楚如萱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那药入口即化,唐大磊依旧捏着脖子不断叫嚣,管家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觉得唐大磊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可到半夜就好了,唐大磊大便失禁,本就不能行动,等管家一早上去看,当即将隔夜饭吐了出来。 可此时,楚如萱刚回到皖笙苑,便瞧见熬玉宸正坐在屋内等着她。 “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如萱神色讪讪,这男人咋醒了? 她侧目看了一眼月色,“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王爷等我作何?” 熬玉宸笑得一脸坦荡,“本王等王妃不是情理之中?走吧,我们回去歇下。” 楚如萱闻声眉头紧皱,但想来前几天熬玉宸的手段,还是不能硬碰,便跟随前去。 躺下睡了不久,她听闻外面没有声响,回了空游园,刚躺下不就,便感觉门口传来一阵躁动。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抱起,她霎时间抬眼动去,与熬玉宸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她旋身落地,向后倒退一步,轻笑道:“难道王爷每天都是趁着我入睡之后前来将我带走?这般可不妥。” 熬玉宸淡然看去,“若王妃乖乖地与本王回去,怎么还用本王做出这般不妥行为?” 楚如萱顿然冷眼看去,冷笑出声,“你还知道这般行为不妥? 那便让我睡在自己的家中又有何不可?” 楚如萱说出此言,瞧见熬玉宸眼底浮现寒光,却忽而瞧见熬玉宸一脸无奈,道:“既然王妃想要整日都在王府睡下说便是了,也省的我来回跑。” 楚如萱顿然抬眼瞪去,“啥意思?我说在我的皖笙苑睡下。” “王妃,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皖笙苑是你的家,王府更是你的家,你想在家睡,我还能拦着你不成?走,咱们这就回去睡。” 楚如萱一脸懵逼,这还是熬玉宸说过最多的闲话,可她也不是不想反驳,不过是太累懒得动嘴皮子。 而熬玉宸早已不由分说拽着她从拱门回了凉慈院。 楚如萱忽然发现熬玉宸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能将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如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着,当初玉影说过熬玉宸缺乏母爱,才会对感情这般偏执。 算了,不就是多个儿子? 算了,当初不就想好了,要将熬玉宸当成儿子的吗? 若是熬玉宸知道此时楚如萱心中想法,怕是要炸。 一夜无梦,楚如萱睡到天亮,起身之时熬玉宸并未在院内。 自从上次楚如萱说出熬玉宸像个凡人也要刷牙后,就再也没看见熬玉宸刷牙过,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楚如萱回到皖笙苑的厨房,看向那口锅,里面黑漆漆一片,显然快要熬制完成。 慧月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张笑脸看着楚如萱道:“姐,这东西马上就要好了。” 楚如萱颔首,这些天一直忙着别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熬了几日?” “大概四日了,姐,这马上就可以用,真的要熬到七天吗?” 楚如萱颔首,“七日为佳。”毕竟是要制作古牙膏,若是黏糊糊跟水似的一坨,还怎么刷牙 慧月嘟囔一声点了点头。 楚如萱出去找付十三吃饭,得知付十三已经吃完去了肆酒。 楚如萱刚要动筷子,孙海忽然闯了进来。 第152章 唐家大哥 孙海一直遵守规矩,这般不通报就进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姐,唐家庄出事了。” 楚如萱眉心微微皱起,道:“什么事?”按理说唐大磊仇家不少,但碍于王知府的关系并不敢报复。 而唐大磊瘫痪的消息也并未放出,能是谁? “不知道是谁,闯入唐家庄便一顿乱砸,唐大磊也被打伤。” 孙海不知对面的人是敌是友,只能回来跟楚如萱禀告。 “带上弟兄掏家伙,我们去看看。”楚如萱向外走去,正巧瞧见唐文姝手中捏着什么东西走来。 孙海进来之时并未关门,被唐文姝听了个正着。 “我跟你们一起去!”唐文姝不由分说跟在身后,楚如萱眉头紧拧,“你一个丫头去作何?” 这保不齐是去闹事的,楚如萱能保护唐文姝不受伤害,但难免会从唐大磊的口中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语。 唐文姝被唐大磊占有才过去几天,若是再精神受到创伤楚如萱可不想再看见唐文姝寻死觅活。 唐文姝抿唇不语,隔着许远看见过来的慧月,将手中的鞋垫塞进她的怀中。 “当初谢谢你,我看你鞋子颇大,就做了这副鞋垫,你穿着。” 长这么大,慧月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做的女红,感激看去,拽着唐文姝一顿感谢就是不撒手。 楚如萱也趁着这机会快速出门,当唐文姝出来的时候哪还有楚如萱的身影? 但这也不耽误唐文姝追赶。 楚如萱和孙海以及一众兄弟坐着马车出去,到了城门外楚如萱干脆和孙海一人一匹马快速向着唐家庄前去。 楚如萱这边动静闹得倒是挺大,熬玉宸那边有所耳闻,派玉影前来查看,得知楚如萱又去蹚浑水。 但青天白日还是那般人多口杂的地方,熬玉宸不能擅自行动,这一扫便瞧见在花园中浇水的廖明喆。 当即让他前去。 廖明喆叫苦不迭,刚从白霜城回来还没好好休息,这楚如萱当真和他天生是对头。 “舍不得美娇娘你自己去啊!”廖明喆叫嚣着。 熬玉宸冷艳瞥去,“听闻你在白霜城买的酒水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廖明喆顿然一惊,那可是价值千银买回来的酒水,“去去去,你一个不能喝酒的人凑什么热闹?” 廖明喆也没当回事,继续浇花,可忽而听到身后有声响,侧目看去,熬玉宸正一脸兴致玩着酒瓶。 那酒瓶在空中一抛,廖明喆眼皮子一跳,“你干啥!” “不能喝,听个响倒是极美。”熬玉宸作势要摔。 廖明喆一个飞身上前,趴倒在地上将酒瓶抱在怀中。 熬玉宸又拿起另外一个把玩。 廖明喆顿然大喊,“我去!我去还不行啊!真是败给你了。” 廖明喆虽然去了,但也是去看热闹的,呵呵!跟我斗? 却听熬玉宸冷声从身后传来,“若是楚如萱少了一根头发,你这酒……” 廖明喆根本不想搭理熬玉宸,气嘟嘟的走了出去。 玉影怕出事,叫来玉镜看着熬玉宸,也跟着廖明喆前去了。 此时楚如萱已经到了唐镇,隔着许远瞧见村民正在村口汇集,闲言碎语不断蹿入耳中。 “唐家庄可真惨哦!就说这唐家庄落入唐大磊的手中落不着一个好。” “可那男人是谁啊?这般打砸不得落入官府?” “但你看唐大磊,连动都不能动,空有个会扯皮的管家也不顶事。” “要说那管家也是个弱的,这唐家庄的人都被唐大磊败坏走了,他还留着干啥?给人端屎端尿?” “哈哈!你可不知道,可不咋的,今早就见管家在洗床铺,那上面糊了一团黄绿,唐大磊当真造孽啊!” “活该!让那唐大磊不给我们活路。” 楚如萱耳力不凡,隔着许远便听到声响,当真大快人心。 马匹发出的嘶鸣吓坏村民,均是避让。 “这娘子是谁?不会是来帮助那人的吧?正好!看戏看戏!” “听说唐大磊在城里将人家姑娘轻薄了,才打断的手脚,是不是这姑娘?” “啧,还正没准,瞧这姑娘唇红齿白,腰窄臀肥,是我也稀罕这样的。” “去你的,你瞧这娘子面容就不是好惹的,收起你那龌龊的心。” 楚如萱眉宇淡扫,村民皆是不敢说话,无他,楚如萱不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威严。 几人在唐家庄门口停下,瞧见大门被砸的粉碎,直接进入其中。 隔着不远就听见唐大磊的叫喊声,“唐鸿祯!你疯了,当初你走的时候就说与唐家庄没关系,你这般打砸算什么意思?赔,必须赔我银子!” “我爹和文姝呢!”男人隐忍声响传出,楚如萱略过屏山向内看去。 瞧见一身白衣戴着冠宇的男子正抓着唐大磊的脖颈,因背对着楚如萱,并未看出面容,但听声音应当二十左右。 他体态健硕,看那模样应当有一米八以上,唐大磊瘦,抓着他简直犹如鹌鹑。 唐大磊正被拽的喘不上气,余光一扫瞧见楚如萱,登时大喊道:“你妹妹被卖到她们家了!我前几天还听闻残害你妹妹!找她算账!” 男人顿然转头看来,与楚如萱视线碰撞在一起。 男人眉眼如刀,五官硬朗,线条流畅,放在一起却感觉有些略低,肌肤泛着麦色光泽,但也堪比美男一列,属于阳光型男那种,浑身散发着雷豹一般的气息,因身材高大,如同行走的荷尔蒙。 但却怎么也比不上熬玉宸冷傲的气质。 啊呸!拿熬玉宸比什么? 男人瞧见楚如萱那一瞬间,双眼虚了虚,无他,楚如萱貌美如清晨沾染露水的雏菊,眼底神色又如同带刺的玫瑰,两者掺杂在一起奇异的美奂。 唐鸿祯行走世间多年,也没瞧见过这般美色,就连绕城第一才女楚若莲都比不上。 但唐鸿祯早就见惯尔虞我诈,都说美人心如蛇蝎,他不可能被楚如萱的外貌欺骗。 “你是谁!唐大磊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妹妹就在她家受磋磨!”唐大磊叫嚣着,唐鸿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顿时口鼻流血。 唐鸿祯抬眼瞪去,示意楚如萱说。 楚如萱勾唇一笑,周遭景色顿然一暗,“唐文姝的确在我家。” 第153章 误会!误会! 唐鸿祯此时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听闻楚如萱是始作俑者当即愤然上前。 伸出的拳头比脸大,眼看着就要砸在楚如萱的脸上。 孙海抬起一脚踹去,俩人纠缠在一起,唐大磊煽风点火道:“唐家庄败落就是因为这贱人!表弟啊!你给我打,往死了打!” 唐大磊瞧见楚如萱的一瞬间还有些纳闷,不是叫管家找人去下药,怎么楚如萱还好端端的站在着? 其实昨晚管家的确是派人去下药,但并未下成。 楚如萱那时已经在凉慈院睡下,这可是俩院的辛密,除了下人没人知道。 管家派去的人在皖笙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便回去复命,说是事成,等着楚如萱上门求解药就行,随后拿了钱财便跑了。 可唐大磊脸怎么那么大?也不先打听打听楚如萱是做什么的? 不管楚如萱和熬玉宸什么关系,但楚如萱可是背负‘任神医’这个名号。 就算正中毒,抛开百毒不侵的身体说,还需要他给解药? 但说起来,那天苍英耀说是赏赐‘神医’的名号,但到现在还没风声,怕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楚如萱去求。 但楚如萱这几天事多,管他作何?不给名号就不去,就这么简单。 说回来,从刚刚唐鸿祯说出‘我爹和妹妹’在哪,楚如萱便知道这是唐文姝口中的大哥。 但楚如萱瞧着这男人也是气,自己家中被窃取,妹妹被玷污,这男人才回来,早寻思什么了? 现在想要一个为父,为妹妹报仇的好名声? 非要玩坏了才出现?楚如萱摆明了想要孙海教训的念头,便也没有澄清。 孙海因为之前被下药未能保护楚如萱,这两天牟足了力气习武,初见成效,正好拿唐鸿祯练手。 楚如萱坐在旁侧吃瓜看戏,这真人比武可比戏台子上好看多了。 唐鸿祯和孙海武功不相上下,招式眼花缭乱,周围摆设被砸的砰砰直响。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村民瞧见楚如萱并未阻拦,直接站在院子里看,还时不时的拍手叫好。 更有甚者搬来板凳,磕着瓜子,还问楚如萱要不要。 要?当然要。 楚如萱一边磕着一边跟村民讨论唐鸿祯哪个出招错了,哪个招式不精彩。 楚如萱这般亲民态度无他,毕竟想要用唐家庄做生意,唐家庄又在唐镇上,跟村民打好关系,日后不愁招人。 唐镇比较偏僻,虽然听说过楚如萱的名号,但并未见过人,也无从认出。 唐鸿祯武功不浅,耳力也差不到哪里去,楚如萱不仅不悔改,还跟村民踩低他。 简直触碰了老虎的胡须。 这人啊,一激动起来六亲不认,何况是楚如萱这般不知脸面的女人,根本忘记不打女人一说。 唐鸿祯当即一个翻转,向着楚如萱袭来,可谓用了十足的力气,若是砸在脸上,脑袋都得打爆浆了。 楚如萱身侧的百姓纷纷逃窜,可谁知她一动不动,刹那间抬起手掌轻易化解。 唐鸿祯略微诧异,伸出另外拳头持掌向着楚如萱的头盖骨砸去。 楚如萱本欲化解,可忽而从远处飞来一抹身影,隔空踹去唐鸿祯的手臂。 唐鸿祯单膝跪地,向后滑翔数米。 “你胆子可真不,连…哎?唐兄?” 来人正是一身红衣的廖明喆,他和玉影刚到就瞧见楚如萱被打,惊心动魄的时刻。 他不是管楚如萱,而是不想让酒被糟践,可这一看竟然是熟人? 唐鸿祯身上怒气还没散尽,拍打着膝盖起身,瞧见是廖明喆也是为之一愣。 “廖兄?你跟这女人认识?” 廖明喆眨了眨眼眸,扫了一眼楚如萱,又看了看唐鸿祯,点头如鸡啄米。 “认识啊,你们可是有什么误会?” 唐鸿祯目展凶光,拳头捏的‘嘎吱嘎吱’直响。 “误会?事实摆在面前,没有误会可言,若是廖兄刻意包庇着贼女,休要怪我不认廖兄!” “贼女?”廖明喆瞥向楚如萱,“我不在的时候你干什么了?” 廖明喆前日刚回来,对这几天楚如萱的作为自是不知。 楚如萱耸了耸肩,慵懒坐回椅子上,看向唐鸿祯笑道:“这时候你倒是耍上威风了?当初你想什么了?” 这句话简直直射唐鸿祯命门,他本来就回来的晚,赶上这样的事本就天不随人愿。 并非是他刻意,他本就心怀愧意,但谁人说出他都不可能顶罪,但从楚如萱这个始作俑者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像将唐鸿祯按在地上碾压。 唐鸿祯这般想着又想上前,被廖明喆拦住,“怎么回事?说清楚不就好了?” “有什么还说清的!这贱人抢夺了唐家庄,不顾下人性命,更是抓走了唐家大姐冲为奴婢,唐老爷都被她气坏了,她…” “砰!”廖明喆飞去一脚,将不断叫嚣的唐大磊踹出数米之远。 他抬起鞋尖用手帕擦拭着灰尘,满脸嫌弃,“哪都有你。” 要说廖明喆为何这般针对唐大磊?这人在他一进门就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到楚如萱更是叫嚣的厉害。 他也是从村民的闲言碎语中听出唐鸿祯前来打的便是唐大磊。 楚如萱捂住嘴角轻笑,揶揄看向廖明喆,随后对着唐鸿祯道:“你妹妹的确在我家,怎么?还想上我家讨人?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楚如萱现在还没消气,唐文姝不敢说哥哥,那是犯了顶撞长兄之罪,但她一个没关系的人倒是敢说。 非但敢,还特别敢。 “你现在出现算怎么回事?彰显你哥哥的本事呢?你妹妹被人磋磨的要自杀,怎不见你出现?” 唐鸿祯拳头捏的直响,怒道:“休要满口胡言!将我妹妹放出,不然…” “不然你怎样?”楚如萱仰头瞪去,这身边都是她的人,还怕了唐鸿祯不成? 唐鸿祯却偏头看向廖明喆,“廖兄今日当真要管这事?” 廖明喆一脸无奈,点了点头,实在是,他不管不行,不管是为了酒,还是因为熬玉宸对楚如萱的看中。 今日楚如萱若是头发少一根,熬玉宸那厮定然跟他算账。 “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唐鸿祯怒道,浑身内力暴涨,廖明喆见状大惊,当即飞身到楚如萱身前。 唐大磊倒是一脸乐呵,擦拭嘴角血迹笑道:“看你这贱人今天还不死?” “误会!误会!” 第154章 纠缠一世 一道如莺啼的声响自远处传来,听闻声响唐鸿祯将内力收回。 也便是这刹那间,极为伤身,一口血水自嘴角流出,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 “妹妹?”唐鸿祯不敢相信眼前如画一般的女子是她的妹妹,当年离开之时他才十岁,妹妹也不过八岁。 十余年过去,妹妹竟然长这么大了。 可瞧见穿着打扮,极为富贵,根本不像是被磋磨。 不过是神色略微低沉,但看着他的一双眼眸却极为雪亮。 刹那间唐鸿祯发现不对,但妹妹在前,他连忙跑去,将唐文姝抱了个满怀。 “妹妹!哥哥回来了,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唐文姝缩在哥哥的怀抱中,好似拥抱了全世界,整个人找到了主心骨。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 说到辛酸处唐文姝呜呜的哭了起来,楚如萱眉头紧皱,这见面方式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可余光向旁侧一瞥,原本躺在地上的唐大磊被管家架起,竟然想要从后门逃离。 楚如萱命孙海上前,将唐大磊一把拽起砸在了俩人跟前。 唐文姝被声音惊扰,也知道这般缩在哥哥怀中不好,这么多村民在,难免引起口舌。 她擦了擦满脸泪水,站在楚如萱身边,对着唐鸿祯道:“哥哥,要不是任姑娘救了我和爹爹,你现在可能见不到我了。” 唐鸿祯身子一僵,想起方才所作所为,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唐鸿祯木讷道:“难道不是因为她?” 唐文姝摇头,便知道一切都是唐大磊的奸计,恨声道:“哥哥,都是唐大磊,要不是他,我们唐家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楚如萱扫了唐文姝一眼,瞧见她要哭诉,而周围村民已经将俩人关系说的不平,便道: “有什么咱们先回去说,倒是…这位…” 楚如萱明知故问,而村民的话语也听到了唐鸿祯的耳中,正好楚如萱给了台阶。 唐鸿祯对着楚如萱抱拳道:“是在下刚刚愚钝,听了奸人满口胡言,对不住了。” 楚如萱摇头,“无需抱歉,方我也有失利之处,但咱们都是为了文姝好。” 这句话唐鸿祯认下,毕竟楚如萱不明情况,对他存有敌意也是应当。 毕竟当初唐家出事,他是真的不在场,才发生此事。 “我乃文姝嫡长兄,年幼之时父亲命我接管唐家,我性子偏执,认定唐家太狭想要独创天下,与父亲决裂前往民间游荡,现闯出一番事业归来,不曾想发生此事。” 唐鸿祯一脸懊恼,楚如萱也明白是误会了唐鸿祯,将村民的八卦解决,不然唐文姝遭到诟病,楚如萱便张罗着一行人回去,当然,抓住了唐大磊。 唐大磊不断叫嚣要找官老爷,孙海当即将他大晕,倒是一片清净。 回去的路上楚如萱也得知,廖明喆是在白霜城与唐鸿祯结实,俩人一起回来的。 回了皖笙苑,楚如萱叫孙婶做了一大桌子菜,唐鸿祯一开始还难为情,但实在是腹内无物,楚如萱叫人离开,留下俩兄妹独谈。 楚如萱回了空游园,进屋便瞧见坐在书桌旁的熬玉宸。 楚如萱挑眉看去,“王爷这么闲?” 熬玉宸轻笑摇头,“你为何要管唐家一事?” 一开始熬玉宸将楚如萱的行为根本没当回事,毕竟楚如萱向来想一出是一出。 但对于唐家的事,楚如萱竟是帮到底,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对唐家庄感兴趣,加之多个朋友多条路。” 楚如萱无所谓道,坐在熬玉宸身侧饮茶。 熬玉宸眉头紧拧,楚如萱还真是总能让他吃惊,寻常女子不过有些女眷友人,而楚如萱向来不同,认识的人五六不分,更是男女皆有。 楚如萱这般与人相交,熬玉宸倒是不反对,就是…方听闻廖明喆说起,楚如萱与唐鸿祯对峙,当真让他气恼。 “为何对唐家庄感兴趣?有个医馆还不够吗?你若是想要庄子,我倒是能给你弄来,何必这般辛劳。” 熬玉宸苦口婆心道,是正不想让楚如萱陷入危难,但又阻挠不了。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楚如萱想要干的事,谁说什么都不听,毁天灭地都有可能。 楚如萱如牛饮水,将茶壶落在桌上,抬起袖子擦拭着嘴角,道:“那也是王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熬夜楚登时眯起眼眸,一把拽住楚如萱还没落下的手,将之向前拽起。 俩人距离忽近,楚如萱下意识想要推开,另一只手却又被熬玉宸紧紧拽住。 “王妃为何与我分的这般清楚?我的不就是你的?” 楚如萱闻声也不恼火,就是这炽热的气息有些恼人。 “我与你说白了不过一纸婚约,还得看我乐不乐意承下,你的就是你的,跟我没关系。” 熬玉宸看着一张一合的嘴,吐出的都是恼人话语极为气恼。 “你赶紧放开我,我还要出去看看。” “看什么?” “唐鸿祯啊,唐文姝大哥回来了,重要将唐家事情处理明白。” 听到从楚如萱口中说出旁人名字,熬玉宸眼眸虚了虚,攥着楚如萱的手更加紧上一些。 楚如萱吃疼,顿然大喊道:“熬玉宸!你疯了不成,快放开我…唔…” 楚如萱瞪大眼眸,嘴上柔软是什么?啊呸!这狼啃是什么?上次轻薄一回不够,又来强的? 不似上次那般啃咬,熬玉宸攻城略地一般索取,缠绕着楚如萱无的舌尖,好似要将芬芳尽数卷入口中。 但咱王爷也是个情窦初开的青年,这技巧自然不好,楚如萱觉得十分不美丽,加之不断挣扎,俩人唇齿相撞,血腥味顿然浮现。 过了许久熬玉宸才将楚如萱放开,额头相抵,低哑道:“王妃口中只能喊我的名字,王妃的心中也只能有我。” 楚如萱被这句霸道宣称吓坏了,当即踹开熬玉宸,“你丫真是神经病!” 说完便落荒而逃。 熬玉宸盯着那背景不由得失笑,遇上这么一个对情事慢半拍的丫头,当真叫人苦恼。 但熬玉宸不急,有一辈子时间与之纠缠不是? 第155章 爬墙入暖枝 若说熬玉宸从何时对楚如萱动情?从楚如萱三番五次搞事?从她拿性命当儿戏? 熬玉宸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便是,这女人他要定了,不管是从当初让皇上赐婚,还是从麻城崖将她找回。 这个念头一直扎根在熬玉宸的心中,无关外貌,只关她这一人。 可能一开始没动情,为的是出一口气,但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在楚如萱危难之时,心中的慌乱越深。 待察觉,早已深陷。 门外恍惚飘过一抹红影,熬玉宸将思绪收回,面展不善向外看去。 廖明喆踱步进屋,叹息一声坐在熬玉宸身侧,“你俩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熬玉宸冷眼看去,想来廖明喆是看见俩人…故作淡定的王爷耳根子一红,别说,还有点可爱。 “若是戏虐,便离去吧。” 廖明喆啧了一声,仰头看向门外,“也不知当初是谁说这辈子都不会动情,咱王爷可算是情窦初开了,这脸打得也太快,但瞧着模样,咱王爷情路难走哦!” ‘啪!’一枚茶杯飞来,廖明喆稳稳接住,干笑一声,“咱这不是为你担忧?但下回,能不能别扔茶杯?挺贵的。” “用不上。”熬玉宸冷眼看去,将茶杯倒满,赶人意味明显。 但廖明喆脸皮也厚,赖着不走,向着拱门的方向看去,眼底浮现幽光,“你不打算跟她说吗?” “说什么?”熬玉宸略展疑惑。 “这几天我可是听手下说了,每天楚如萱都会在凉慈院出现,这般无名无分可不好。” 熬玉宸眼眸微垂,嘴角勾起自嘲,“我倒是想说…” 廖明喆略微一顿,反应过来,楚如萱用‘任予妗’的身份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摆脱怀乡郡主那层身份的束缚,但与熬玉宸有婚约的是怀乡郡主,这般诈死归来实属欺君。 但他亦是知道熬玉宸为何这般偏执,不还是和他那说走就走的娘亲以及心怀天下不顾儿女情长的父亲。 说起上辈子的恩怨,还真是…一言难尽。 “对了,那老女人在白霜城布置眼线,听闻你要前去各国礼拜,心一些,能不去就不去。” 熬玉宸怅然一叹,“这事我可说了不算。” “啊?”廖明喆吃惊看去。 便瞧见熬玉宸阴恻恻笑道:“问我家娘子。” 廖明喆险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噎死,本是来劝说,这咋还吃了一嘴狗粮? 果真不通情爱的人,一通便不是人。 “走了!走了!”这是看他没娘子炫耀啊,真是…谁没有!可还他还真就没有,啧。 —— 然楚如萱并不知道熬玉宸与廖明喆所言,满脑子都是刚刚的一吻,最近被熬玉宸占便宜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成!再这么下去迟早被熬玉宸反了天。 楚如萱一头扎进药房,从内走出之时手中捏着一枚瓷瓶,望着凉慈院的方向嘴角浮现揶揄笑容。 春天来了,大儿子思春,身为娘亲的她,怎能不为大儿子处理情事? 楚如萱收起心思打算去找唐文姝处理唐家庄一事,瞧见那兄妹正在空谈院与唐父诉说往昔。 一家子欢聚,楚如萱并不想打破,便回了空游园补觉。 一觉睁眼周围一片漆黑。 夜黑风高,正是办事好时间。 楚如萱吃了一点茶点,暗搓搓饶了一圈爬墙去了暖枝院。 她回身看向三米高的大墙,啧,若不是有轻功,还真进不来。 楚如萱啧了一声,向着熬玉宸的房间摸去。 而她的动作均被暗中的守卫看见,但咱爷说了,不管任予妗干什么,躲在暗处看着就成不是? 但这俩人也真是会玩,一个半夜去抱人,一个半夜没被爆抱爬墙进来。 这也是楚如萱这段时间没在暖枝院和凉慈院看见守卫的原因,无他,皆是熬玉宸下令,没事别在眼前晃悠。 楚如萱也不知道,当初熬玉宸前来仁安之时,这院子可都是皇家的眼线,这十余年过去,该清除的均被清除,现在只有他自己的人。 而不同的是,前些时日从皇太后凤月余那处拿来了金翼军,为何楚如萱看着出现的下人与熬玉宸不近乎? 这就是原因,熬玉宸也没背着他们叫楚如萱的真名,其一是看他们衷心,会不会告诉凤月余,其二,便是让他们与原本的守卫磨合。 但好在金翼军只认令牌,谁手上有金翼印,谁就是主子,凤月余也根本不知道楚如萱被认回来了。 此时楚如萱正在暖枝院门外观察,她来的时间不早了,但也不知道熬玉宸每天休息的时间。 楚如萱挪到门口戳破窗户纸向内看去,屋内一个身影都没有。 楚如萱缩在草丛中等待片刻,晚冬的风有些干冷,吹动着树枝砸在身上发成沉闷的声响。 但好在楚如萱长得瘦,不然干枯的枝丫还真挡不住她。 不多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以及低沉的话语。 “晚点让玉镜过来一趟,这几日你去白霜城部署好,还有…” 熬玉宸说着感觉气氛不对,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矮草丛,会心一笑道:“晚冬猫咪无处觅食,多下点耗子药。” “啊?”玉影一愣,这王府别说猫了,就连苍蝇都进不来,再说这下耗子药是怎么回事?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残忍? 但主子下达的命令比圣旨还好使,当即应下,但熬玉宸也不说了,转身回到了屋内。 楚如萱缓出一口气,刚熬玉宸特意在前面留了这么久,可是看出端倪? 但楚如萱等了片刻也没瞧见熬玉宸出来抓她,想来是没被发现。 她当即溜到门前,从怀中掏出迷香向内喷射。 却不知屋内的熬玉宸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眼睁睁的看着烟雾自狭的洞口弥漫在屋内。 熬玉宸眉尾一挑,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大晚上前来将人迷晕… 熬玉宸屏住气息,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等了一炷香也没瞧见楚如萱进入屋内。 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熬玉宸眼底浮现笑意。 此时楚如萱已经爬上房檐,将一枚瓦片拿起,瞧着熬玉宸果真坐在正厅上,就知道这男人才不会那般不心。 在男人欲抬头的一瞬间,楚如萱将瓷瓶中浸泡的银针拿出射向熬玉宸。 第156章 找个替补 熬玉宸原本能躲过,但身形一颤,便当即僵了片刻,让楚如萱着了道。 熬玉宸眼底浮现懊恼,这时候药效散尽… 他抬手将脖颈上银针拿下,仰头看向头顶,“闹够没有?” 楚如萱才不会出声,没看见人怎么都能糊弄过去,这若是出现,往后少不了算计。 楚如萱在射中的一瞬间,以这辈子都没有的速度冲回了空游院。 但楚如萱总觉得好似忽略了什么,然而到底是什么,终究是没想起来。 盖上被子美滋滋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吃了早膳,直奔空谈院,正巧唐氏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楚如萱转身要离开,被唐鸿祯叫住,“任姑娘,我一会找你商谈唐家庄之事可好?” 楚如萱应下,转身便回了空游院,刚坐在床榻上打算补个觉,忽而感受气氛不对,睁眼看去,瞧见一双血红眼眸。 楚如萱吓得一惊,连忙倒退,‘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楚如萱瞧着眼前逐渐向上压迫的男人,双眸略微瞪起,“你干什么?” 楚如萱其实没将此事当回事,熬玉宸随便找个女人解决就好了,但瞧着他一双猩红的眼眸,难不成硬生生挺了一夜? 这药劲她虽然不知道,但也知道是极为折磨人的,不干那事虽然不致死,但也会昏迷上三天。 熬玉宸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解决了。 但…楚如萱如遭雷劈,‘女人?’她竟然忘记寰羽王府是没有女人的,就连婢女都没有。 那熬玉宸是怎么解决的?楚如萱一双幽暗的眼眸扫向熬玉宸双手。 熬玉宸将楚如萱压到床头,无路可退之时,他冷冷一笑,“王妃这般饥渴?却为何下了药离开?” 楚如萱瞪眼看去:“说谁饥渴?分明是我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 “考虑?呵……”考虑个鸡儿!昨晚熬玉宸做了这辈子都没想到的事情。 枉他守身多年,昨夜竟然败给了他的右手? 熬玉宸一想到昨晚就气,昨晚楚如萱下药之时,他药效散尽,那个时候正是虚弱之时,旁时被下药倒还好说。 可虚弱的时候会吸收药力,原本被下了媚药无妨,但这就不好说了。 而当时熬玉宸也没将楚如萱下药当回事,毕竟他笃定楚如萱不会要了他的命。 但谁知… 熬玉宸现在简直想要掐死楚如萱,但当真下不去手,自己认定的祖宗能咋办?宠着呗。 楚如萱当即趁着熬玉宸呆愣片刻从空隙中钻出,站在地上喘出一口气,楚如萱才觉得活了过来。 人也镇定了不少,“王爷前来作何?若无事便请离开吧。” 熬玉宸顺势坐在床榻上,抱臂看向楚如萱,“王妃不觉得应该对昨晚的事给个交代?” 楚如萱眉头微皱,“昨晚?昨晚什么事?”她彻底将糊涂装到底,看熬玉宸能作何? 熬玉宸掏出秀帕,上面正包裹着一根银针,楚如萱抬眼看去,啧了啧舌,“王爷,你拿着银针作何?这针在仁安可到处都是。” 熬玉宸勾唇轻笑,“银针自然到处都是,但这银针,却是寰羽王府独有,我可还记得,当初你还是怀乡郡主之时,在本王这处拿了银针。” 楚如萱眼眸瞪了瞪,糟糕,昨晚报仇着急,竟是将这事给忘记了。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虽如此,但王爷也不能将此事赖在予妗身上,这针出自寰羽王府,那王爷便在王府中找凶手便是。” 熬玉宸却意味深长瞥了楚如萱一眼,“王妃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自我进入屋内,王妃从未问过我中毒否,若不是心中有鬼,怎知我中毒?” 楚如萱眼眸虚了虚,这男人当真…不好对付,“只能说明我不关系王爷。” 好嘛…这句话简直捅了马蜂窝,还不待楚如萱反应,熬玉宸瞬间上前,抬起手臂掐住楚如萱下颚。 一双暗色鹰眸紧盯着被掐起来的红唇,“王妃,你这嘴,什么时候能老实点?” “呜呜呜呜…”楚如萱被掐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熬玉宸就在眼前,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日双唇相贴的一幕。 不过好在熬玉宸很快将楚如萱放开,“王妃,下次莫要这般,不然…本王可就找你解决了。” 楚如萱揉搓着酸疼的下颚,瞪着男人离开,‘解决?’说白了熬玉宸还是解决了,找谁解决的? 那府苑中并未有女子,难不成是去城内? 楚如萱忽而被念想酸的冒泡,但本来为的就是让熬玉宸找女人不是?她酸什么? 正当楚如萱想的出神,唐鸿祯与唐文姝前来。 俩人对着楚如萱行礼,便被楚如萱请到位置上。 “听闻任姑娘对唐家庄感兴趣?”唐鸿祯率先到。 楚如萱颔首,也不藏着掖着,毕竟若是否认,这段时间一直帮助唐文姝作何?难免让人起疑心。 唐鸿祯忽而一笑,虽然长相平平,但这一笑却是极为耀眼。 “听闻任姑娘医术高明,但不知为何对庄子感兴趣?” 楚如萱抿唇笑道:“不如咱们先把庄子夺回再说。” 唐鸿祯颔首,“只要让唐大磊将庄子转移出来便可,王知府那边我会让他无从插手。” 楚如萱颔首,就算唐鸿祯不说,楚如萱也会帮助解决王知府。 但唐鸿祯刚回来,想要在妹妹面前表现,楚如萱自然不会抢先,便交给唐鸿祯去办,只要看着便可。 楚如萱瞥了一眼唐文姝,自俩人进屋这姑娘一直提着气,楚如萱松口才放松。 瞧着唐鸿祯并未暴怒,想来唐文姝并未说出被唐大磊轻薄一事。 唐大磊现在还被好好关在后院,若是让唐鸿祯知道,定然丧命。 楚如萱认为唐文姝并未说出不好,但想来她应当是有自己的算计,便不再管。 下午唐鸿祯出去一趟,楚如萱便与慧月一起熬制茯苓,再过两日,古牙膏就能制作出了。 楚如萱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唐鸿祯不了解,他妹妹和父亲都在府中,若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难免会牵连到她。 晚上楚如萱换上夜行衣,乔庄一番在王府门口的茶楼找到了唐鸿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