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 第二章 网案井喷 刚才还充盈着胜利喜悦的气氛突然变了风向，高峰的拳头重重的摁在桌子上，红润的脸上的变得铁青，似乎能刮出一道道的冰碴来。 谁都看出来了，要不是外面还有大批客商在，他早就勃然大怒，把这些添乱的部门骂个痛快。 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他拿起水杯呷了口水，深深呼了口气，冷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二个小时前，临城学院大三女学生徐花花因为欠了校园贷，遭遇非法债主威胁，发裸体视频、拨打亲朋友好友电话、闹到学校寝室……这还不算，不知道谁捣的鬼，校园广告牌上到处挂满了徐花花上门服务的小卡片。 明知道那些赤裸视频被挡住了头部，并不是她的，但这个思想传统的学霸，还是忍不住这种惨无人道的侮辱，心一横，对生活再也没有了任何希望，决定从楼上跳下来。 她只想以死证明清白，但热心市民，尤其是那些热衷“活鱼”的新闻记者们，报道这个比报道一个中规中矩的庆典兴趣大多了。 记者们蜂拥而去，对于庆典活动的损失，还不是致命的，最要命的是此时出了这么一个爆炸性新闻，意味着临城市创城活动存在问题，根本就不成功。 这若放在平时，当成重大新闻事件处理就行了，可那些青睐挖深度的名记们，绝对不会单独报道这件事了。只要用脑子想想就会觉得后背发凉：好事变成了坏事，这场轰轰烈烈的创城将饱受巨大非议，陷入舆论漩涡。 就在高峰脸上变成猪肝色时，有人站在门口，小声惊呼，“……le大屏幕出问题了，正在播出……” 一行人冲到外面，看着大屏幕上的内容，顿时炸庙了：大学生徐花花正在飞身而下，血溅三尺的残酷场面。 而后，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混蛋，临海市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侵占了我们的空间，无论你是谁，会统统死掉……” 后面，是几个骷髅头的图案。 今天的活动，市公安局光安保人员就派了几十人，巡警、治安、刑警分成各组，全力戒备，远处停放的警车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子特有的威严。 一眼看到了市局副局长郭忠诚，高峰毫不客气的指着他，“老郭，这就是你的事了，捣乱的事接连不断，你，务必给我把人抓了。” 乍一想，连续两件大事事发突然，但郭忠诚一直在思考，刚想了一会，就大胆的把两件事合并在一起，就是警方常说的“并案”。 尤其是有人在大屏幕上公开挑衅，性质是何等恶劣，别说高峰已经训到了他头上，就算是不说，警局也受不了这种挑衅，必须马上组织侦破。 大人物见得场面多，越是这种情况下越能考验应变能力，高峰硬着头皮，一脸歉意的走到观众、来宾前面先鞠躬，后带着检讨的口气说明情况了。 事不宜迟，郭忠明这会跟前已经围成了半圆形的人，全是各组负责人，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说着观点，几句话下来，侦破方向已经无比明确：马上对这里进行地毯式排查，出动特情线报人员，查找和这些事有关的线索。 郭忠明个子不高，黑瘦干练，听完紧急情况下的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令各组马上行动。 人呼呼啦啦的散了出去，远处的警车启动警报，市局的支援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气氛一下子紧张的如临大敌。 “该死的，下手太狠了，多少年了，临城市就没有这么凶残大胆的家伙，我怀疑……”郭忠明尽管有思想准备，绝对没想到这么棘手，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人手，不由的发起了牢骚。 汗珠子挂在他发梢上，亮晶晶的，足以看出来他现在心急如焚。 这些带有犯罪性质的事件接连不断，剑指这次全市瞩目的庆典，责任无疑就落在了郭忠明身上了，高峰等他安排完了，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咻咻的责怪起来，“郭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就得给我缉拿到凶手，否则……” 说话间，他看到站在了郭忠明旁边的方天宇，眼见他拿着个大号的手机，手指利索的点着屏幕，不由的无名火起，话语矛头指向了这个行动缓慢，不，准确说是没把领导放在眼里，在这里偷懒的家伙，“小子，告诉我，你，你在做什么？” 一线安保的同事必定对现场进行了数次的安全检查，按照常理，昨晚或者今早，警犬基地的防暴犬已经进来辅助检查了，当然，还包括各种电子检测。 为什么现场又发生屏幕被黑的事，从一开始，方天宇就想到了黑客了，但没有把握之前，他暂时没说出来。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多，比方说郭忠明副局长部署起案件侦破，首先想到的是刑侦、治安等部门，把网警这个新兴团队一直当成“防病毒”、弄电脑的，情急之下还没想到他们。 高峰这个级别的领导很少直接和一个警局大队长级别的人对话，这回真就是急眼了，难免有些迁怒了。 方天宇盯了半天手机，发出了各种指令，网警大队的兄弟们闻警而动，键盘敲的响成一片，他自己难免陷入操作与思考中，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的脱口而出，“对，他们没停止，动了他们的奶酪，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报复。” 在外人看来，这个瘦高个的队长有些魔怔，有些专注，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听得高峰脸皮一僵，只觉得心跳加快，脑子有些眩晕。 “天宇，光天化日的，市长在呢，这是什么场合，说话……”郭忠明瞪着方天宇，手轻轻的抬起，狠狠的点着他，提醒他别瞎说。 “局长，我们正在进行技术拦截，情况不好。”方天宇一脸苦涩的迎着郭忠明目光看了过来，显然有很多话要说，但这家伙张嘴的时候，似乎变得冷静了很多，流露出了请你放心的表情。 郭忠诚仔细想想方天宇，这家伙做人做事和别人不一样，人不活跃，整天埋头工作，叫人觉得踏实。再回想，他从来没给领导添过麻烦。 “小方，长话短说，现在不用你汇报，只要你们感觉对，马上按照计划行动，务必减少损失。”郭忠诚神色凝重的宽慰道。 “小郭，你什么意思？这小子偷懒不干活，这是态度的问题，还口出狂言，就凭这一点，现在就给我扒了他的衣服。”高峰根本就没心情听，对着郭忠诚就是雷霆震怒的批评。 第三章 观念冲突 南郊文化市场里的午夜精灵网吧内，乌烟瘴气中几个人影姿势各异的坐在电脑前面，熟练的敲着键盘，如同资深音乐家拨动琴弦一般，熟练、迅速。 一个长头发络腮胡的高个青年把一盒方便面重重的顿在电脑桌上，高声叫嚣，“临海市容不下我们，那就叫他毁掉吧！叫他们头疼，叫他们发疯，叫他们知道网侠不是吃醋的。” 旁边一个脑袋上挂着头套牵引带的年轻人，揉了揉生疼的颈椎，拍着桌子附和道，“黑暗骑士，沉寂这么多年了，咱们与世无争，是他们逼的，这是严重鄙视你的存在……” 他手指修长，皮肤白皙，看起来更像个三流钢琴师。 说完，他从成堆的烟盒中检出几个薯片，扔在嘴里咔咔吃着，抬头看向了临海市电子地图，脸上闪过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狡诈。 别人更难以察觉的是，他依旧保持着一脸冷漠，手指灵动的在手机上打出了一句话：“黑暗骷髅系列计划已启动，死人、恐慌、摧毁他们的重点目标……” 在他们看来，午夜精灵网吧就是他们所有的一切，是精神的寄托，是赖以生存的家园。在别人看来，他们是一群整天混在网吧里电脑前的年轻人，无所事事，不思进取。 十几天前，市里几个联合单位组成的联合工作组，检查到了这里，掐了网线，贴上封条，下了停业整顿的通知，弄的他们心情极度不爽。 整改内容涉及不少，只要按照要求弄好，很快就会开门营业，检查员做了耐心的解释，但在这群键盘侠看来，就是对他们赶尽杀绝。 叫黑暗骑士的小伙子，是这群人的头，想起那天的事，目光看向了几个踩碎的优盘，铁青的脸上浮起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代码、程序，老子容易吗，浪费了我多少脑细胞……” “还有碗面……” “老大，咱连创可贴钱都没赚回来……” “疯了，他们是疯了，根本就不懂黑客的厉害……” “叫他们去死吧，一群无知的人……” 一台台电脑前，众键盘侠发出了共鸣的叫骂声。 …… 在这场见不到对手的博弈中，双方都用出了看家本领，而方天宇因为高峰的施压，如同脑袋上扣上了紧箍咒，不得不满脸苦闷的听着高峰继续训话。 “公共设施、水电、通讯，凡是和老百姓有关的目标，全给我看好了，对，还有各单位的电脑，快……”尽管领导的威压像一把无形利剑悬在头顶，他还是快速的发出了指令。 年近五旬的高峰此时已经有些乱了方寸。这样也好，听方天宇狡辩还要出事，竟然冷冷的逼问他会出什么事。 “拿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就是穿着制 服的酒囊饭袋。”高峰顾不上身份了，生硬的夺过来方天宇的手机，气急败坏的摔在了地上。 客商、会议代表，正满腹牢骚的散去，就听着有人惊恐的叫了起来，“天呢，这玩意怎么着了……”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左面那个大屏幕正在呼呼燃烧，看样子应该是电阻丝连接在了一起，迅速发热，引起火情。 一个led值不了多少钱，可这是挑衅，是给高峰为代表的市里上眼药，是在世人面前送来最大的嘲讽。 “小子，作为人民警察，你这就是渎职，严重不作为，马上给我……”高峰怒不可遏的做出了决定，滚蛋二字没说出来呢，就见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举着手机，着急的汇报道，“市长，市政大厅所有办公电脑中毒，经过网警紧急抢救，已经暂时恢复正常……” 乱成一团麻的乱局中，又出现一个重大情况，好在补救及时！高峰微微抬头，口气复杂的自语道，“这也是你们干的？有这么神奇吗？” 郭忠明从方天宇表情和小动作上就猜了个差不多，赶紧低声汇报，“是，方天宇手下的网警干的，目前看应该是网络黑客、黑手作案，小方他们重点保住了全市重要目标。” “真有这么神？能操控会场？能远 程破坏电脑？对，小伙子，那个跳楼怎么回事？”高峰表情缓和了不少，显然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看向方天宇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市公安局顶层一处办公室内，五六个警服男正在盯着屏幕欢呼，靠近门口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一级警司。他五官凸出，眼神有些木讷，一看就是少言寡语的人。 他兴冲冲的走到门口，捡起一个满是灰尘的暖水瓶，掂了掂，发现没水，满嘴的牢骚，“网警啊，办案不给车，领导就是不待见，案子破了，连口水都没得喝。” “黄老邪，滚回来，滚回来，小心又叫你掏下水道去。”卡台里站起了个白胖胖的小子，压低声音的训着他。 说着，拿出了嘴里含着的棒棒糖。 此人网名闪电，网警是他公开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国内外无数个黑客论坛中小有名气的黑马人物。 再看黄老邪，也就是老网警黄大年，下穿警裤，上身灰不拉几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骨灰级的马甲，这形象绝对是警员中的另类人物。 网警大队里形象好，阳光帅气的人少，大部分都是个性十足的电脑高手。他们无论是在单位考勤，还是绩效考察，在各部门总是低人一头。局里一遇到冬天扫雪，夏天清下水道这种事，领导准会想到这些人。 一连串的疑难案件瞬间出现了曙光，高峰尽管还在担心怎么补救今天的事，但总算看到了希望，旋即就追问上来了，“小同志，跳楼的事也是对方操纵的？” 方天宇心里五味杂陈，他心情沉重的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摆弄了下，无比遗憾道，“查到线索了，作案者的ip地址，账号密码，把这些和受害者徐花花的信息关联一起，数据吻合……” 经过了冷落、质疑的打击，方天宇说话谨慎了很多，到了最后只是说了声“我们有点把握”，如果把黄老邪他们查到的受害者的行动轨迹、网上联系人、生理周期、环状社交图说出来，只怕是这些领导们闻所未闻的说法，还得挨上一顿狂风暴雨的责怪。 （本章完） &/artile> 第四章 网安团队 “领导，我们马上处理，目前已经基本锁定对方作案地点，把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控制住，尽量把负 面影 响降到最低。”方天宇挺直了腰杆，谦逊中带着几分坚决。 领导们谁也没注意到，他余光在手里拿个带有警盾标志的u盘上扫了好几眼了。网警这行坚持数据为王呢，一堆数据毁了，恢复起来难度大，还需要很多时间。 就眼前这个满是怒火、抱怨的气氛里，高峰恨不得伸手就把犯罪分子拽到跟前，替他给来宾、观众们认罪，忏悔。唯有这样，他方能多少挽回点面子。 就算那样，他今天的人也是丢大了。他是个不错的领导，但在这种事上也不是圣人，很容易就把火气发到下属头上。 所以，方天宇可没敢打包票，重重的说了“尽量”二字。 这光景，几个网警已经乘车到了现场。 也不怨有的领导对他们有偏见，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装备上，都与刑警、治安、防暴警那些“主干线”警员相比，差了一大截。 走在前面的周健高高的个子，穿着一件破旧的防弹衣，提着一把微，冲，长长的头发耷拉在头盔下面。他穿这些装备似乎不太舒服，伸手揉着坚挺的鼻子。 在大事面前，他这副模样，只要不是专业领导观察，想糊弄过去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他双肩背里鼓鼓囊囊的，很多线头露在外面，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了。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胖子，咯吱窝里夹着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不时的盯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时的朝嘴里扔着什么吃的，小声嘀咕着，“加速，加速啊，菜鸟……” 倒是人群后面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警显得稳重了不少，他身材干瘦，小小的眼睛有些呆滞无神，朝着领导这边瞅了几眼，马上就忌惮的缩回了目光，掏了掏裤兜，看样子是想掏烟，但想起了大领导们在场呢，泛黄的手指头莫名抖了抖，有些不甘心的放弃了，贪婪的闻了闻满是烟味的手指。那模样，典型的一线干活的老烟枪。 “胖子，今儿事有点大，少嘞嘞吧。” 老警，也就是从刑侦“淘汰”到网警的黄大年，压低声音提醒着前面的胖子。 胖子叫邵帅，网名闪电，是个整天沉迷于网络技术和游戏里的新警，每天从上班打卡到暮色降临，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度过的。 说完，老黄余光里看见了自己“两杠一”的警 衔。三级警督，按说这个警 衔够高的了，但和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比较起来，就有些耐心寻味了。 一个快五十岁的老警，竟然是这么低的警 衔！能这样，只能说他就一个普通的警员，连个“长”都不带。另外，工作成绩平淡无奇，年龄、资历和警 衔严重不成正比。 少数人知道，这家伙在刑警队时整天琢磨网络技术，工作干得稀松，才“发配”到这里来的。 据说，单位领导要不是看他身体各项指标不好，早就给他弄到一线当个抱枪的“臭脚巡”，也或许，直接弄到哪个最偏远的“犄角旮旯”的单位，大世面是见不到了，只能夜晚望着天空数星星。 “上车，四个重点地方，逐个排查，千万不能叫人跑了，对了，郭局……”方天宇平时面对这个团队多少有些麻木了，现在一拉到大庭广众之下，尤其和同行们一比较，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情急之下催着大家上车。 连集 合动员都免了，省得这些奇葩警员再引起大家哄堂大笑。当然，他灵机一动，向郭忠明暗地里借了不少的力，叫郭副局长协调防暴大队去几个地方巡逻检查，同时建议全城出城口检查点加大检查力度，快点“四门落锁”。 眼前情况紧急呢，他说的声音很低，一下子就蒙混过关了。 上了车，这家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擦着脑门的汗，满脸的担忧，“哥几个，你们这德行，以后得改，行动起来费劲啊，这个不说了，银环商场娱，乐，城、新世界游戏厅，那三个地方，咱不去人……” 他这个大队长刚才耍了个小聪明，借了东风，但感觉别的单位去人了，能不能彻查到底，心里又没底了。 黄大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抽的急了，几口抽掉了一大截，呛的咳的 要命，举着手，明显的事要说什么事，好半天才说出来，“办法有，钱，能给吗。” 有邵帅这种计算机高手在，他从进了网安大队很少在技术上发表意见，最多就是坚持侦破网络暴力案件还得靠技术和传统手段相结合，两者缺一不可。 和一群技术高手说这个，好几次他被喷的满脸吐沫星子，好在老家伙就是一股子倔劲，顺手翻出了部里在这方面的权威指示：“坚持打、防、管、控、宣同步推进、多管齐下，进一步压实各部门主体责任……” “拿着，专项经费，说罢。”方天宇从兜里摸出两包铁盒香烟，瞅着窗户外面，顺手就塞给黄大年了。 “吆喝，方队，专款你就这么专用啊，胆肥了你。”邵帅眼睛一直顺着他的手到了老黄裤兜那，扭头就责怪上了。 网安大队才成立不久，规范化建设，尤其是办公环境，那叫一个无可救药、惨不忍睹，早就成局里反面典型了。试想，不大的空间里，到处堆满了方便面、零食，再加上几个烟枪，卫生能合格嘛。 所以，方天宇挨了几次臭骂之后，决定实行罚款制度，除了卫生方面，邵帅、黄老邪等人都是他重罚的重点。黄老邪有事没事的剔牙，上班期间被发现一次，他就得主动交罚款五块。 这不，见邵胖子急了，方天宇脸一拉，瞅着他跟前，气呼呼的训上了，“工作期间脱鞋，脚丫子臭的要命，就罚你了。” “来信了，那三个地方不用去了，‘线’去看了。”见他们又冷战上了，黄大年冷冷的说。 他见方天宇把好东西上供了，办事效率快了不少。毕竟以前是干刑侦的，社会上三教九流、灰色地界“朋友”不少，几个短信发出去之后，信，就来了。 当他们站在黑乎乎的星河网咖远处时，其他人都吵吵着下车呢，老黄叼着烟卷下来，琢磨了下，失语道，“怪了，这破地方来过啊，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啊……” 夹杂在贫民区里的网咖其实只占用了楼梯的一部分，在老黄看来，这个长条形、黑乎乎的破楼，有点像巨型的棺材。 （本章完） &/artile> 第五章 强大对手 “他们要把我们置于死地，赶尽杀绝，回到乡下搬砖去，奶奶的。”网咖内，气氛异常的安静，几个键盘侠一改平时的狂妄，变得冷静异常，都戴上了鬼脸面具，有人点着烟，举着打火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此人站在门口处，翘着脚后跟往外看呢。他光亮的脑门赫然醒目，手里提着一把五，连，发，狠狠的抖了抖。 枪在抖，他脸颊上蜈蚣般的刀疤也在抖。 他叫黄茂，今年三十多岁，迄今为止在牢里待了十几年。目前刚刚出狱。 “都特么的闭嘴，劳资一会开火，没尿裤子的给我顶着，我从后面过去，一窝端了他们，哨兵平时子弹不上膛，条子手里那玩意和裤裆里老二一样，一个b味，烧火棍……”黄茂阴森的目光在这些人头顶扫了一圈，声音冰冷的吓人。 “n,n,黄毛哥，别蔑视网络技术，教父发话了，叫你学着点，吃人家手短，一边去了，您……”忽然，一个戴着蛇王面具的青年冷哼道。 他高高的个子，身材偏瘦，恐怖的面具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顺势抖了抖帅气的长发。 就在他突兀的挑战了自诩身上有一条半人命的黄茂时，两个键盘侠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说了声“月少”。另外一个，肆无忌惮的吹起了口哨，用这种特有的方式支持他。 黄茂眼眸中先是闪过了一丝不屑，继而凶狠的目光变得无奈了些许。他确实是受雇于人。 在他出狱后一点着落没有时，通过一起穿过囚服的朋友放出话来，现在谁赏口饭吃，他黄茂把这一百多斤就给人家了。 结果，一个叫教父的大佬，通过中间人找到了他，给房子给钞票，并没要了他那“一百多斤”，反倒是偶尔给他“找点活干。” 不得不说，这些社会边缘人士的心理素质强大到了极点，和方天宇的团队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染缸般头发、鼻子嘴巴上缀着钉子的胖丫头，正舒服的坐在窗台上，冲着一个面目消瘦、文质彬彬的小子发号施令呢。 她放荡到了极致，身体晃来晃去的，正叫戴眼镜的小子给自己戴丝|袜呢，“混蛋博士，往里点，哎吆，舒服，使劲啊……” “胖丫，干活了啊，我第一次呢。”博士闻着她身上甚是复杂的味道，一脸的憨厚。 “第一次？你真是第一次啊，老娘第一次留给了幼儿园，如果那次不算，现在每天都有第一次。”胖丫托起了他的下巴，肆无忌惮的调笑着。 “小子，没人和我这么说话，刚刚，你还指着我了，对吧，你，指着我了？”忽然，在一片张狂的气氛中，黄茂听得血脉喷张，提溜着枪走了过来，越来越逼向了月少，声音却充满了变态的柔和。 众人谁也不说话了，胖丫刚刚悄悄的把雪白的饮品倒在了博士的后背上，正用手指蘸着品尝。 黑皴皴的枪口慢慢的竖起来了。随即，传来一阵拉梭子的惊恐声。 眼看着，黄茂要灭了这个挑战自己的月少立万。 胖丫、博士……众歹徒禁声不语，但手都摸向了旁边的家伙。 “从门口进来，遇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继续朝前走，前面一左一右有两个荷花地板，左边那个有个黑点，踩上去快速离开还有机会……”眼看着黄茂继续朝前走，博士低头嘀咕着，似乎是在计算，似乎也是在担心。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异常的安静，远处隐约传来了方天宇他们逐步搜索行进的声音。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就见黄茂脚下忽然悬空，头顶一团黑色粉末洒落下来，两个火红的钢丝从两边刺向他的双腿。 他已经跪在了地上，正拼命的要举枪，但见前面弹起一块一人高的东西，上面隐约画着环靶形状。蓦的，有个变声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黄茂，你就是一条狗，不忠诚的狗，趴在地上，别弄出动静来。” “姓黄的，这东西里面是高科技纤维，还有钢板，子弹打进去，就跟打中了沙袋，子弹快速变轨道，慢慢失去杀伤力，放下枪。”月少似乎早有准备，对这一条技术支撑的东西用的娴熟无比，双手环抱的看着黄茂，声音冷冷的给他科普了下。 随着里面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方天宇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已经快要到门口了。 一群警员贴在遮蔽物上，邵帅朝嘴里扔了几粒花生豆，吸了一口冷气，揉了揉肚子，冲着方天宇满嘴经验的支招，“方队，这种情况，应该叫所里民警来啊，他们负责检查身份证，咱随后带走人。” 刚下警车的时候，方天宇只看了这地方几眼，就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一群远程遥控，闹出了好几个大事的家伙，如果藏在里面，难道会坐在电脑前，听着警察的警告声，然后束手就擒？ 里面，月少和黄茂已经不打不相识，瞬间联手了，正小声嘀咕怎么干的漂亮呢，胖丫正在给博士嘴里塞药。 “学士硕士博士，你是什么士了？”胖丫帮他揉着起起伏伏的胸口，平息着他愤怒的心脏，趁机用非人类的口气挑逗他。 博士是网络地下世界的天才级人物，整天过着拥抱技术，与世无争的日子，要不是听说和警方大干一把，来个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绝对不会这么玩命。 “数学119分，语文110分，其他科目几乎都是满分，要不是警察叔叔收拾我，我特么的肯定是高考状元，钻狗笼子钻的……”博士脸皮一抽一抽的，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噢，不是博士硕士，那就是啥也不是，他们来了，我的勇士……”胖丫像个冷血的女巫，不停的安慰他。 博士从小就住在附近，有一次和同学们从网吧包夜出去，被一群警员拦住检查身份证，大家辩解了几句，然后就蒙上头带走了。 在一个大笼子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先有人吓尿了裤子，后来又是一顿威逼的暴打。 警服在博士心里留下了阴影，一想起那些人，就浑身发抖，又恨又怕，最终辍学。 “他们最怕什么？”黑暗处，月少悄声问黄茂。 黄茂在高墙之内经常研究反侦察手段，琢磨最多的事怎么犯罪能逃脱，一听这话，脱口而出道，“死人！” 马上补充了句，“无辜的人，死的越多越好。” 第六章 遇袭 “警察，警察，全都站好好了，接受检查。”有个高大的警员忽然闪身出来，枪口对准了里面。 几乎是在同时，方天宇已经到了他跟前。 大个叫程飞，和方天宇俩人当年一起进入警局的，在警校集训战壕里待过两个月，算是最好的战友了。 “大程子，小心，感觉不对劲呢，一点动静没有啊，你小子还光棍呢。”方天宇亲切的说着，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贴心了不少。 除了工作，他俩关系挺铁的，当年一起当实习警，巡逻、抓捕都是一组的。关键是方天宇现在的蜗居小房，首付款里还有“大程子”借给的一部分。 “吓尿了吧，什么一点动静没有？我都闻着了，臭烘烘的，嗯……”程飞目光如炬的扫着前面，扣在枪柄上的手指朝下鄙夷的竖了下去。 一个成年警察，整天生活城市中，接触到的案子五花八门，最暴力的莫过于劫持人质、街头枪战之类的，就算是那么猛烈的，这边七八个人呢，绝对没问题。 他身材高大，微微凸出的脸颊上闪过了一丝不屑，肩膀轻轻碰了碰方天宇，微笑着调侃道，“方队，有个性，人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这活干完了，赶紧找个姑娘把自己解决了，把钱还了，本人看好了一个不错的地，也得弄个房子了。”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安静的地方，将是他人生的终点，方天宇还他的钱，连带着抚恤金，一起送给了他的父母。 “大个，小心，那，那……”方天宇心里尽管有些警惕，但一眼看到有人影了，口气顿时严肃起来了。 或者说，临战的机敏劲上来了。 十四点钟方向，有人探出头来，不，是慢慢移动出来了。 程飞等人的枪口移动到了那里，有警员继续发出警告声，邵帅手法生硬的摸了半天，费力的抓出了两个爆震弹，放在手里掂了掂，小声安稳自己道，“大个子他们主攻，本帅保护自己安全。” 这一刻，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刚才还埋怨了呢，危险抓捕行动不都是领导指定人嘛，或者用最笨的办法抓阄。 刚刚，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莫名的想法：对方不就一群键盘侠吗，人怎么就没出来。 看不到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双手抱头，放下武器……”方天宇斜睨着四方，突然大声喊着，侧身前行，和程飞保持背靠背，交替前进的办法。 黑暗处，几个脑袋对着监控器，清晰地看到了他们前进的队形，双手环抱的黄茂，嘴角勾出了一抹阴险的弧度，“常规打法，门口留了几个，弹夹不多，看到了吗，那个大个子要开……” 他在大墙里面，整天研究警方行动规则，天长日久，真就研究了很多引以自豪的东西。 这边的人影猛的举起了黑乎乎的长枪。几乎就在同时，程飞的枪口已经举起来了。 “砰！”他先开枪了。负责瞭望的方天宇目光机敏的看着四处，隐约感觉凶手不对劲呢，就见那个人影闪电般的躲过了一枪。他身后露了两个人质，瞬间中弹倒地，发出了凄凉的叫声。 “隐蔽，隐蔽……”他意识到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忽然预警叫着，催着兄弟们快点隐蔽。 已经晚了。先是整个大厅灯光骤然熄灭，漆黑一片，然后重伤倒地的无辜者发出了痛苦的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我们是……” “腿断了，我的腿……” ……两个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夹杂着夜猫的叫声。 “里面的人听着……”方天宇脑门上滴答着汗珠，一个劲的提醒自己冷静，费力的听着几十米外的求助声，旁边的程飞已经怒火燃烧的叫着。 “假象，绝对的假象，但确实有人中弹了，哭喊呢……”方天宇绞尽脑汁的想着，只感觉自己大脑转速不够用了，但依旧快速的判断出了问题。 众多疑点中，他抓住了这一点，已经实属难能可贵，马上又被别的情况否定了：无辜人员中弹了，必须救助。 他还在艰难决断呢，嘴里叼着没点着烟卷的黄大年站靠墙站着，鹰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每个可疑的角落，感觉这些人被黑幕笼罩了一般，但对方在什么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来。 “必须马上撤出去，越快越好。”他冲着方天宇大声的叫着。 几乎同一时刻，程飞弯腰前行，稳稳的握住枪，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然后猛地举起枪，看清了人质旁边的一个黑影，信心更足了，猛跳几步，稳稳的举起了枪。 “砰砰”两声，枪响了。 先是有人发出了中弹的声音，接着是方天宇急促的警告声，“大程子，卧倒，假的。” 程飞感觉不对劲呢，子弹打中目标后，传来的是噗嗤噗嗤的声音，倒下的“人影”连颤抖都没有，而是直挺挺倒地的。 这一刻，有个念头在方天宇脑子里瞬间定格了：刚才的喊叫声并非躺在地上的人，而是来自附近对手的声音。 程飞打中的也绝非肉体，而是人形模特。 事已至此，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是个大大的局，对方不仅没跑，还要要了这些警员的命。 程飞双脚落地时，心里已经想好了，起跳之后就会开枪，对着对面各个可疑点，分别警告射击，不管什么人，先控制住再说。 “啊，混蛋……”他双脚落地的瞬间，只觉得脚下突然失重，嘴里骂着，身体已经掉下去了一大截。 “吼吼，你死定了。”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叫骂着，有几个手雷样的东西扔了过来。 程飞正潜意识的躲着，整个身体又陷进进去了一大截。方天宇余光里发现了有个警员背着大大的枪，灵机一动叫道，“网枪，网枪，把前面那家伙干了。” 敌我情况不明，对方中到底多少被挟制的无辜人员，他根本就判断不出来，这时候用网枪突击下，应该能有效果。 第七章 伤亡惨烈 “轰”的一声，大口径的网枪发威了。 就在警员举起网枪之前，月少正给几个黑影权威的解读，“射程不远不近，威力巨大无比，就是一头野猪也能裹住了，但它弱点明显，要是方天宇用的话，会虚晃一招……” 他的话引起了众歹徒的好奇，黄茂正站在门口呢，回头质疑的瞅了他一眼，但马上扭过头去，对着远处说着什么。 一台机器前面，博士猛的摁动了一个红色按钮，十几把弩，弓从各处射了出去。 网枪迎着弩，，箭飞去，像个巨大的网罩罩了过去，黄大年猛的一跺脚，在地上滚动着，枪口对着对面墙上就是一阵连发。 剧烈的枪声中，是他带着咆哮的咒骂，“开火，开火，这群王八蛋。” 微冲在他手里砰砰发威的刹那，他再次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群思想超前的歹徒，把传统作案手段与靠科技结合在一起，凶狠无比，手段残忍。 他一连发的子弹打在墙上、对面任何可疑的地方，方天宇他们趁机各自找地方躲避，有人在耳麦里吵着要救程飞，刚说完，就听方天宇紧急制止道，“别动，小心陷阱，胖子，求援，求援。” 作为一个指挥员，他终于下决心了，这么下去必定损失惨重，程飞救不了不说，他们自身都难保。 邵帅正准备扔爆震弹呢，连忙擦了几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抖了抖裤子，“对啊，求援啊，咱是办案的，不是玩命的，你不说我也得这么办……裤兜子里都是汗啊。” 电话打通了，他向指挥中心报告着这里的情况，最后大声示|威似得叫着，“对，对，星河网咖，快点啊，南城区这，过了人民路，过四个路口……” 果然，北面那地方没动静了，唯有程飞忍不住的呻|吟着，他胳膊受伤了，正费力的寻找目标，进行誓死的反击。 先是听着西边传来了一阵动静，他转头朝那边看去时，就见东边一个黑影猛的出现，长长的棍子打在他脑门上。 他只觉得头发沉，慢慢的失去意识了，隐约听到了有人惨叫起来，再就是整个大厅里光线更加昏暗了。 等他清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被吊在了空中，他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四周看去，先是看到了一把网枪，后来看到了一个队友。 刚才，黄茂他们在大厅里撒了一堆刺鼻刺眼的石灰粉，趁着混乱，又是一顿枪击，把警员们逼开，分散了警力，程飞被吊了起来。 “报告损失情况，谁也别轻举妄动，这些王八蛋不是一般的高手，他们了解我们的行动规则，胖子……”方天宇对着耳麦安排着，目光同仇敌忾的看着四处。 大厅里，四处充斥着死亡般的气息，外面停了半天的夏蝉忽然叫了起来，平添了几分悲凉。 只不过，谁也没回答他。或许是自己紧张了？也或者是注意力太集中了，他猛的拽了把耳麦，发现里面根本就没动静，再朝身后某个地方看去，就见黄大年手里举着耳麦，无声的提醒他：遭到破坏了。 这种技术很有难度，但就眼前这些家伙来说，制造这种麻烦绝对没问题。 “说，你们要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有情况可以告诉我们……”程飞吊在空中，命悬一线，方天宇只能硬着头皮喊话了。 这样做，可以试探对方的实力，了解点他们的意图，哪怕有人说话，也能研判出一定的情况。 “哎吆……杂种……”有人冲着程飞射出了什么子弹，应该是气枪|子|弹，打的他不停的叫骂。 方天宇眼睛瞪得溜圆，低头思考着，一个可怕的想法脱口而出，“大程子挺住啊，这是他们的套路。” 果不其然，性格刚烈的程飞忍者剧痛，扭动着身体，朝东边破口大骂呢，眼前一物飞来，直接穿透了他的脸颊，身体朝后一顿，只觉得五官撕裂，发出了一声揪心的惨叫。 “哈哈，黑暗骷髅系列系列计划第一步，叫你们感受下威力，这才是开始。”忽然，黑暗中有人炫耀的叫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一个女人鼓着掌继续叫嚣，“方天宇，你不是警界新秀吗，枪法好，有进取心，来啊。” 说着，就见北面铁架子上出现了一个胖女人，她，似乎还冲着某个方向做禁声的手势。 “出来啊，干……”邵帅眼看有人出来了，并非凶神恶煞那样，顿时来了精神，把爆震弹塞到了裤兜里，提着枪就上去了。 当他呼哧带喘出现时，方天宇目光正从西面窗户那里收回来，猛的叫了声，“趴下，趴下。” 话音未落，就见西面窗户出现了一个人。他身法果真非凡，一个腾空而起，人在空中呢，枪口已经对准了邵帅，对着他就是两枪。 闻听方天宇预警，邵帅猛的转身，正嘲讽他胆小呢，胸口已经中了两枪。 他倒地的同时，发出了沉闷的叫声。 一瞬间，整个大厅里枪声大作，此起彼伏。 方天宇单手出枪，快速闪动，对着黑影就是一顿速射，一只手掏出弹夹的瞬间，气呼呼的骂了句，“完了，完了，快没子弹了，援兵呢，死哪了。” 他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比谁都清楚呢，大厅里的混战中，对方已经在暗处出手了，丧心病狂的射击。 关键是程飞已经成了众歹徒的活靶子，气枪、五，连发，都瞄准了他，黄大年眼看他挨了好几枪，脸上血呼呼一片，对着几个地方还了几枪，声音沙哑的劝道，“都不想活了？” “老黄，小心……”方天宇连射两枪，回头叫着。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着呢，自己遭遇了技战术水平超高的家伙。对面这家伙，单凭刚才那个跃起速射，整个警局里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喂，咱们没什么私仇吧，有事就说嘛。”黄大年从方天宇这里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变得异常克制。 听那动静，像是长辈、兄长，和一群玩疯了的家伙谈心。 可程飞在人家手里，邵帅中弹，对方高手突然出现，分明就是想灭了这些警员，一窝端了，他这么做有意义吗。 第七章 命悬一线 气氛越来越压抑。 谁也没想到罕见的恶行案件就发生在眼前，这群狂妄的家伙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抗法、枪战。 随着案情的发展，一开始怒火燃烧的方天宇冷静了不少，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国家出现的网络暴力犯罪的场景，不由的叹了口气，“大意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时候，他倒是想埋怨老黄几句，转念一想，眼下，能站出来想办法的，已经难能可贵了。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当然，这丝毫没影响他快速的思考，比方说想表明身份，自己换了程飞。 日常里，他可以受委屈，可以在一片冷眼中忍辱负重，但从来不会亏待了兄弟，俗气点讲，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摸勺子的，遇到事把兄弟们扔出去，他做不到。 可恰在此时，真就有人说话了，是个有点书生气的动静。 “老东西，当年你们在这里抓了一群学生，关进了小黑屋，一顿收拾，要罚款，没有钱的塞到狗笼子里……”博士蹲在地上，举着弩箭，说到伤感处，脸色通红，不由的看向了黄大年。 老黄探着头听着，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最开始在附近一个所做驻所刑警中队民警，经受过很多案子，但没想起有这种案子。 听对方的口气，应该和他儿子岁数差不多，也就是二十一二岁。 当时儿子无论初中还是高中，学习成绩不咋样，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干，所以，他大量的精力放在了预防中学生违法犯罪上，经常教育儿子遵纪守法，别干危害社会的事。 故此，这片地方凡是和学生有关的案子，他都多少有些印象。 但对方说道后面，声音明显发颤。这对于一个干了十几年刑侦的老警来说，一下子察觉出有希望了。 这种一触即发的情况，无论对方以什么方式冲动，对于警方来说都是机会。 他侧身站了起来，靠在一堆箱子旁边，声音缓和的商量道，“小子，你真找对人了，本人在这地方待过，和学生有关的案子都知道，来，咱说说。” 随后，他用一个长者的口气说了很多事，列举了前些年这地方一个个犯罪团伙的名字，和犯过的事，说的声情并茂，眼睛耳朵可没闲着，一直观察不远处声源方向。 啪的一声。 胖丫一巴掌抽在了博士的脑门上，冲他肩膀上又是一拳，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弩箭，先是瞄准了程飞，接着对准了黄大年…… 大程子又中箭了，长长的箭支穿进了他胸口，疼的他顿时昏迷了过去。 好在黄大年躲过了胖丫的弩箭，冲着方天宇做了个手势，催道，“方队，豁出去了，这群畜生，干他们。” 方天宇早就怒不可遏了，弹夹里的子弹已经换上了。他侧身站出来，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愤怒的回应声响彻大厅，“老黄，别心软了，他们就一群畜生。” 话音刚落，他瞬间就后悔了：那个神秘枪手已经站出来了。 他肆无忌惮的挥舞着枪，压根就没把远处的警员当回事，枪在手里玩了个花样，一下子对准了方天宇，沉闷的声音响彻大厅，“姓方的，你是b型血，第一次射击成绩五法子弹打了四十六环，后来越来越不行，手爱发抖，我警告你，本人向来是五十环……” 这人也怪了，说的话叫人难以置信，但现场的人听着根本就不是在撒谎。 方天宇暗吸一口凉气，痛苦的摇了摇头。其实这是假象，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是个高手了，马上朝后一闪。 中计了。 黑衣人早有准备，枪口对准了昏死的程飞，一枪打在程飞手腕上，血肉飞溅，疼的程飞惨叫不止。 “哈哈，你们这些整天坐办公室的条子，学着点，折磨人就打血管集中的地方，还死不了。”黑衣人狂笑着，侮辱着，人却已经消失。 他躲到了黑处，而月少等鬼脸人纷纷显身。 “他善念太重，见了猫狗都抱回家，我见过的，兄弟们，开始折磨他们。”毒蛇面孔的月少得意的小声喊着。 他目光看向了方天宇。此时的方天宇瘫坐在地上，露在外面的一只脚正在微微发抖，继而，他张开的嘴又合上了，紧闭双眼，内心一番剧烈挣扎后，猛的转向了黄大年，冷声喝道，“老不死的，想叫他不死吗……” 他残忍的挑战了，提出的条件是叫老黄自残，叫他用坠子一下子的扎自己，从腿干开始，一直扎到心脏。 以半小时为限，如果援兵来了，对方撤离。 “混蛋，穿警服那天开始，老子就没准备善始善终过，方天宇，你给我待着……”残酷的游戏开始了，黄大年举起了坠子，下手的瞬间，语气沉重的骂起了方天宇。 话说的有些狠，方天宇听得明白着呢——现在什么时候，想活着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你岁数小，是队长，必须冷静，争取活着出去！ 方天宇脸色骤变，痛苦的看着他，一只手握枪，一只手抠着水泥地，只觉得手掌有些发热，手指抠的开始出血。 “援兵，援兵，到什么地方了？”方天宇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中焦急万分。 黄大年抓起掉在地上的烟，熟练的点了起来，大口的吸了几口，冲着北面的狂徒们凄凉的笑了笑，“小子唉，这个没说不行吧，刚才说警察欺负人那小子呢，信不？老黄我没打过好人……” 对于他这种发自内心的宣讲，黑衣人一拳打在墙上，枪口一下子对准了他，训斥道，“放屁。” “糊弄鬼呢，你肯定是临时工，聘的老头……”胖丫叼着细长的薄荷味香烟，抢话道。 “啊，舒服……”蓦的，黄大年一下子扎进自己脚面子，先是啊了一声，随后声音冷静了不少。 他举起一根烟，冲着那边嘿嘿道，“小子，丫头，你们才放屁呢，老黄我常年就抽中南海，尼古丁含量点八的，这一片卖烟的都是认识我。” 一根廉价的烟能救的了他吗？ 第八章 致命打击 “他们来了，来了很多人，在那呢……”大厅里，突然传出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月少、黄茂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笔记本电脑，看清了情况，屏幕上一队警车正从市区开来。大约有四台车，警灯闪烁，威风凛凛，隐约可见诸多警员装备整齐，神情严肃。 听他们的动静，方天宇终于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援兵来了，马上就会围了这里，来个内外夹击，不仅能抓了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行动小组的损事也会减少。 “噗，黑暗骷髅游戏开始升级，打bss越来越爽了，快点，叫他们看看，他们的帮手来了。”月少兴奋的说着，特意看了眼黄茂。 一台台警车在黄茂目光中一闪而过，他先是身躯哆嗦了下，继而眉头紧皱，释放出一丝杀气，冷冷的回敬道，“来的越多越好，干一伙不痛快，劳资今天够本了。” 就在方天宇他们静观其变的瞬间，但见大厅里亮起了一道光束，投放在墙上的内容越来越清晰。 小胖子邵帅死了，蚂蚁正在他身边爬来爬去，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为自己清楚的报告了案发地高兴呢。 且不知，对方阵营里，有人悄声幸灾乐祸道，“就一伙人，他们轻敌了，一直是这样的，有新情况马上派人援助，但绝对不会有第二伙，干吧，我非常了解他们……” 一队警车到了路口处，方天宇和老黄交换了下眼神，彼此欣慰了不少，那地方他们刚路过，只要朝这里来，几分钟后就能到达。 “啊，怎么能这样？”忽然，方天宇眼见大屏幕上出现了新情况，急的失声叫了起来。 他看清了，那个叫人民路的路牌被人换掉了，被挪到了旁边，竖在另一条路边，这边变成了中和路，还出现了一群商贩。 “哈哈，月少，干的漂亮。”胖丫像看好莱坞大片似得盯着屏幕，明知道会有人做手脚，但还是兴奋的喊着。 顺手，她打开了一瓶香槟酒，酒水冲破了空气，发出了砰砰的声音。她甩掉了不少，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对着黄大年举起了枪。 照例，她瞄准了黄大年，但先搞了个恶作剧，打中了程飞的心脏。 方天宇眼见程飞身体开始下垂，猛的起身，对着胖丫猛的扣动了扳机。 咔哒，咔哒，当他带着仇恨的手指继续抠下去时，只觉得扳机非常轻，子弹没了。 就在他凸出的眼睛的瞪着远处，准备冲出去肉搏时，黑衣人闪身而来，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几个漂亮的勾拳打过来，黑衣人打的他不断的后退，此刻，他看到了满眼的星星，只觉得脑子爆炸般的疼痛，当感觉身后又挨了两拳后，猛的一闪身，对着后面的偷袭者猛出两拳…… 在黑衣人和黄茂前后夹击下，他死狗一般跪在了地上！ 远处几个警员纷纷失去反抗能力，黄茂挨个暴打了他们几圈，夺了黄大年的枪，死死的瞅着他手里的烟，“老不死的，一个穷鬼啊，平时没人孝敬您？人缘这么差……” 他是这个社会上的边缘人物，性格乖戾，仇视一切，甚至是自己。 当他凶狠的目光再次发威后，抓起了五连发，对准了黄大年，痛快的砸了几下子，出手狠，用足了力气，打的老黄躺在了地上。 黄大年神志越来越不清醒，脑海中有个声音时隐时现，“老黄，起来，起来，你是个警察，从来没在对手跟前下跪的。” 他在痛苦的挣扎着，马上被一只手抓了起来。 “老东西，你们没少欺负人，今天到你了，叫你遍地找牙，喂，能找个狗笼子吗。”黄茂恶鬼般的脸上呈现出了丧心病狂的狞笑，扭头叫着博士。 博士这会一直心事重重的思考问题呢，听了黄茂的话，他如梦方醒般的摇了摇头，跑到了他俩跟前。 他把半瓶可乐倒在了老黄脑门上，等老黄清醒了些，他抓住老黄的脖领子，急促的逼问，“老家伙，我问你，你真没欺负过青少年？知道情义那伙人吗？” 要是没有这句话的后半部分，黄大年早就用尽最后的力气，拼死还击了，他正在发力的双腿突然软了些，嘴唇蠕动着，“情义？有，有……当年在这地方有一伙学生，我帮过两个，教育过他们，改名叫学霸冲锋组了。” 说到这里，似乎是在垂死中回忆人生中最有意义的画面。 当那些青少年一张张桀骜、青春的脸庞在脑海中闪过时，他脸上竟然散发出了一丝痛苦的笑意。 但在黄茂看来，这人就是不想死呢，对准老黄的枪口越来越近了…… “老狗，死到临头了……”他枪口回撤，正准备用力插|进去，痛快的折磨这个老家伙。 咣的一脚！黑衣人从他后面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痛快的骂着，“没当过兵吧？警察中很多是军人转业的，不少作风不错呢，我特么的信，老东西就一个古板不合群的家伙，抽最次的烟。” 这个插曲的发生，正好给了博士些许的考虑时间，他一巴掌拍在老黄肩膀上，把他推到了一边，站在了他前面，指着黄茂怼道，“他说的没错，我是当年情义的，后来没赶上学霸组，听说过他……” 像捐资助学一样，黄大年当年做过很多这种事，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些善心举动救了他一命。方天宇意识不太清醒，只是模糊的听到了一些对话。 “完了，完了，胖子当时怎么就没说这些人有枪，那样的话，援兵会更多，领导会更重视的……”他心里悔恨莫及，但马上想到邵帅已经牺牲，再也没机会埋怨他了。 另外，对方的人已经围住了他。 事已至此，这些大开杀戒的人，早就把他当成了报复的重点，肯定不会叫他轻易死的。 恰在此时，他隐约听到了那个女人在说话，“警车又回来了，朝这里过来了。” “继续直播，在微博和临海市信息港上同步给我播，越清晰越好，哈哈，最刺|激的来了。”月少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天宇越来越清楚了，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光要灭了这个行动小组，还要把他们丑化到底。 那样的话，他方天宇就是死了也不能安生，必定成为当地警界最耻辱事件的主角。 第九章 魔高一尺 “这家伙是领头的，干掉他，干掉他。”黄茂见有人护着黄大年，马上冲向了方天宇。 没错，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几个警员死伤严重，一点动静没有，东边两个人倒在了一起。是周健和邵帅。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残杀这么多警察。”悲伤在心里慢慢发酵，方天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站在了众歹徒前面。 他挨个看着他们的鬼脸，当看到黑衣人和博士时，叹了口气训斥了起来，“你们竟然怀疑老黄是坏警察？他除了工资没有多余的收入，警察是保护城市安全的，就像你们……” 他的话语朴实而又诚恳。方天宇在表达上与众不同，言由心生，把一个警察的使命、职责说的透彻淋漓，若是普通人听了，必定被瞬间感动。 可他面对的人全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黄茂抖动着枪，想继续折磨他，幸好月少制止了他。 但黑衣人不经意的瞅了眼自己满是老茧的虎口，风轻淡的说了句，“这小子像那个老警，好像不是个坏透的家伙……” “喜欢？喜欢你就杀了他啊，别忘了教父的命令……”胖丫搔首弄姿的嘲讽着打断了他的话。 当黄茂快走到他跟前时，月少冷冷的制止道，“这小子心高气傲，嘴硬的很，不见黄河不死心，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到了现在，方天宇更加怀疑这些人的身份了，比方说黑衣人应该是有过军旅背景的家伙。 而就凭黄茂脸上的刀疤，和身上透着的那股子味道，应该是个刑满释放分子；而博士，面具后面能看到眼镜腿，身份就有些神秘了。 而像胖丫这种货色，很明显就是混迹于黑暗中的混子、太妹，只不过胆子大，连警察都敢伏击。 这些念头一一闪过之后，面对月少这个带头者的挑衅，他毫不示弱的反驳道，“马上放弃你们的犯罪行为，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不会缺席？你特么的是个警察，是个执法者，到老百姓中走走看看，多少好人得不到保护，多少真正的坏人没人敢惹，你小子敢动我们的奶酪……”博士被他激怒了，回想起自己的人生遭遇，一下子站了出来反驳道。 每个人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就不一样了，他说的义愤填膺，气愤至极。 见他们斗上气了，有人暗叹一声，“狂妄自大的家伙，总感觉你聪明透顶，自负、狂傲，整天把公平正义挂在嘴上，打击网络人士，叫多少人失去了欢乐园，断了无数人的财路，你今天的目中无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月少举手制止了众人，提高音量道，“停，停，我要和他打个赌……” 这家伙提出的赌约叫方天宇无法拒绝：正义到底会不会到，现在就叫这群警察丢人丢到家。 尽管方天宇深陷重围、危在旦夕，但一股子职责使命涌上心头，他嘴唇发抖的看了眼遍地死伤的兄弟，紧闭了下眼睛，猛的睁开，赌气道，“不，绝对不会，兄弟们为了正义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绝对不会再叫警徽蒙尘。” 众人面向了大屏幕上，随着那些援兵警车车队调头赶来，方天宇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畅快道，“正义绝对不会迟到，绝对不会……” 他的声音有些嘶声力竭，在大厅里久久回荡，倒在地上的黄大年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冲着月少他们善意的劝告，“放弃吧，你们不会得逞的。” 但见画面上的警车开始加速，那闪烁的警灯节奏似乎快了很多，按照这种情况判断，他们应该是发现被耍，正急速赶来。 方天宇则费力的咽了口吐沫，吞进去了和着血的吐沫，开始担忧起来，“援兵到跟前了，他们可能痛下杀手了，只可惜这些人没人能逃出去，情况报告不出去，再抓他们难度就大了。” “哈哈，哈哈……”胖丫发出了一阵得逞的喊声。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法熟练的操作了几下，但见墙上又映照除了另一块画面：一群警员冲了进来，被瞬间围困，一个个先后被伏击、暴打…… 这是微薄上正在直播的内容，已经开始直播了，将会有无数人看到，看到方天宇他们为警徽蒙羞的惨状，和不敌强敌的一幕幕…… 方天宇只觉得心在流血，看准了近处的黄茂的枪，双脚慢慢发力，准备冲上去夺枪，哪怕是失败了，自己也可是直接饮弹自尽，这样总比被人羞辱好受的多。 一个以守护城市安全为使命的年轻警察，一个年轻的网案队长，此刻竟然成了临海市公安机关最大的丑闻主角，然后发酵到全国，甚至是境外，别说纪律的惩处，就是没人惩罚，他也将背负上永远洗不清的罪名，同行鄙夷，万人唾弃。 “咣，咣……”就在他万念俱灰的瞬间，听着屏幕上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还没缓过神来，黑衣人拽住他的脖子，逼着他朝屏幕上看去，但见附近一个路口上，警车正急速赶来，一个胡同口，一台丰田霸道毫无征兆的冲了出来，发动机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以每小时200多迈的车速，冲向了警车的头车…… 头车被撞上了，丰田霸道靠着强大的动力，继续朝前推进…… 方天宇看清了，丰田霸道车是改装的，加入了程序控制，车里根本就没人！ 在他从警史，接触过很多高科技的犯罪，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至少没有人在实施了系列犯罪后，同时伏击警员的。 对方的手段、对方的技术、对方的残忍，完全颠覆了他的固定思维，明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心一横，喊了声：“拼了，大个、胖子，方天宇不是怕死鬼……” 他并没有得逞，在冲向黄茂的瞬间，就被人揣中了双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这个狂傲的家伙，兄弟们，弄死他没意思，不如玩点更刺|激的，来，来，他要毁掉你们的蛋糕，查封了网吧，不是恨他吗，想怎么玩，拿出你们的办法来。”月少冷冷的交代。 第十章 受尽侮辱 悲剧已经上演。是匪徒导演好的，一幕接一幕，险恶无比。 一脚脚揣在方天宇身上，他在全力的挣扎，不断的吵着，“不能跪下，绝对不会，打死也得站着……” 拳打脚踢下，他哪里还有反抗的机会。只不过尽管暴力狂风暴雨般袭来，他拼命躲避着，宁肯蹲在地上，也不叫尊严的膝盖跪在地上。 “哈哈……” “他叫方天宇，临海市网安第一人呢，狗一般……” ……一阵阵嘲讽声进入了耳畔，方天宇心如刀绞一般，但似乎听到了一声快意的叹息声，等他双手护头看去时，又挨了几个重重的封眼拳。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麻木的脸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唯有屈辱在心中蔓延。 他对援兵再也不抱有希望，对方肯定把这里能显示标记的地方都处理了，就算同行们在看直播，短时间内也不会找到这地方的。 想起来了，当时在会展中心他和郭局说过三个重点地方的，就算郭局能想到这一点，再派人过来至少需要漫长的时间，眼前这些家伙显然计划好了时间。 “炸了，炸了……”明知道新一轮的打击就在眼前，方天宇抱紧了脑袋，大声的喊着。 还朝东南方门口看去。 月少他们纷纷朝着那边看去，尽管都不相信，但仍旧好奇。 门口处，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再看方天宇时，他手里多了一把瑞士军刀，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处。 他这是要自|杀殉职，宁肯刺破了心脏，也不会跪在地上，而且刀尖已经刺入了皮肤里，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来吧，我老黄陪你们，什么办法都行。”见他视死如归了，黄大年在旁边口气复杂的喊道。 “小子，有种，尿性，中了人家奸计了，说明本领不行，但这么有钢，我老头子看好你……”他心里莫名出现了这个想法。 黄大年干了三十多年警察，一直默默无闻冲锋在第一线，什么冷眼没见过，什么险情没遇到过，眼前这种不怕死、敢玩命的“生牤子”见过不少，所以就心一横，准备都扛过来。 眼下谁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荣誉不是为了尊严，而是为了给警队留下最后一粒种子。 “我给他头上尿尿……”黄茂推开了众人，解开裤子就过来了。 这个心理灰暗的家伙，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可见低俗到了什么程度。胖丫恬不知耻的站在旁边，毫不回避老黄拿恶心如蠕虫的东西，举着手机对准黄大年，“老东西，以前有人在你们单位门口烧纸送花圈，那个没意思，这个好玩，张开嘴啊……” 微热、腥臭的尿液在老黄脸上流过，刚才还视死如归的他肉皮一紧，但马上变得木然起来。 胖丫见他心理素质竟然这么好，一下子火了，把手机递给了月少，利索的脱掉了丝|袜，丢在地上踩了踩，拿着就要放在老黄头上，缠个头套拍照、录像。 “劳资，劳资是个男人，就算脱了这身警服也是，听，听到了吗……”发现这种屈辱更加恶心、变态，老黄心里残存的尊严升腾而起，嗫嚅的说着，两行浑浊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作为斗争经验丰富的老警，他早就想着拼了，但方天宇被人控制着，活着的只有他自己，要是这么拼了，死了之后，还不知道被怎么侮辱呢。 但对方屡次挑战自己一个人的底线，士可杀不可辱！他轻轻低了低头，假意难受，然后猛地抓起旁边一个凳子，明知道枪口、砍刀对住他呢，豁出去的抡了两下，不管不顾的推了出去，雄狮般咆哮，“老子是人……” 这家伙瞬间玩命的举动超出了月少他们的预想，纷纷朝后躲避，黄茂一枪托子打在了老黄膝盖上，老黄踉跄了下，另一条腿猛的蹬地，使出浑身力气超前砸去。 方天宇见他动手了，猛的拍了下递上，双腿用力，就要冲上去，负责看他的黑衣人，对着他太阳穴就是一拳。 当他不甘心的倒下时，忽见东面有个人猛的站起来了，他先是感觉奇怪，继而马上欣慰的叫了声，“胖子，胖子……” 是邵帅。这货昏迷了半天了，刚才就醒了，一直眯着眼睛，刚才之所以他身边蚂蚁多，全然是这货兜里揣的零食引来的。因为这，他被蚂蚁咬的浑身全是红点子。 大半个过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心里明摆着呢，身边全是歹徒，他要是动一下，肯定中了子弹，或者挨上几刀。 “再有三天过生日，胖子才21岁，虚岁，周岁才20，我就一个键盘警，他们不会怪我的……” “不能做无畏牺牲，得有机会啊……” …… 类似的观点，在他脑子里飘过了很多次，无论怎么分析，他都没找到有胜算的机会。 要不是有歹徒踩到了他，胖子现在还在犹豫呢。 不发声还好，一旦发声了，他身上似乎有神力加持，猛的跳起来，影子一闪，就到了东墙边上，跳跃的过程中还抓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砰！”的一声，他甩出去的爆震弹响了。 只可惜他扔的不远，才五六米，黑衣人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朝着北面扑去的同时，推着月少他们快点走。 黄茂眼看着东西快要落地了，扯起衣领子，朝着北面跑去。 三分钟后，双方对峙变成了另外一种模式，大部分人被震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大醉初醒一般，手里的武器对准了对方。 黄大年已经拽起了方天宇，顺带着把清醒过来的周健也带到了一堆桌椅后面。众目睽睽下，邵帅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枪，挂满了一身，跟前摆了两个铁箱子，声音赫亮的叫骂道，“行啊，本人邵帅，特勤大队第一射手，刚才，刚才，就是睡着了，来啊，二百多发子弹呢，全给你们打成筛子。” 听着北面没有了动静，邵帅探头看了几眼，顺着东边跑了过去，一脚踢开了一把五连发，气呼呼的叫骂，“跑了，全跑了，这群小狐狸。” 再看黄大年，眼见对方已经逃走，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脑门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身体突然失重，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方天宇踉跄着跑到程飞跟前，摸了鼻息，见早就没有了生命征兆，把他轻轻的放下来，失声痛苦道，“兄弟……” 第十一章 铩羽而归 站在刚刚鏖战一场的大厅里，方天宇心灰意冷，邵帅开始救人，这家伙笨手笨脚的，扶起两个牺牲的警员，刚喊了两声兄弟，见对方身体发硬，扒开眼睛一看，瞳孔早已经放大，顿时吸了口亮起，凄凉的声音中透着恐惧，“没气了啊，吓死我了，集训时法医课我一直装病的，不是拉肚子就是发烧了，吓死我了，咋就死了呢。” 和平时期，人民警察作为奉献最多、牺牲最多的群体，经常有人为了平安而倒下，但在邵帅看来，战友们牺牲的非常突然，一个小时前还欢声笑语的一起行动呢，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消失了。 而且就在自己怀里。穿着警服他是个警察，脱了警服回到家里，爷爷奶奶时常把他抱在怀里，问问他今晚想吃什么，叫着他的乳名。 无论他多大，干什么工作，在老人心目中依旧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就在这时，他屁|股上挨了一脚。是方天宇，他脸色阴沉的拽起了胖子，摆平兄弟们的身体，示意脱了警帽，对着战友们默哀致意。 仪式完毕，邵帅苦涩的目光看着满是狼藉的现场，目光停在了重伤的周建等人，怒气一下发到方天宇身上了，“姓方的，我先中埋伏了，昏迷不醒，就算那样，还在睡梦中盘算着怎么反击呢，你小子怎么干的啊？这么多兄弟跟着你死的伤的伤……” 痛苦中的方天宇和对方斗智斗勇，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体力，本来就像快点离开这个死亡之地，叫他这么一刺|激，猛的抓住了他的脖领子，瞅了眼浑身是血的黄大年，脸色难看的吓人，“胖子，再墨迹没完，马上给我滚蛋，爆震弹藏着，扔还扔不明白啊。” 他想起来，邵帅不光一直藏着爆震弹没使，连最关键时候的抛出去，都扔在了双方中间，如果扔到了对方人群里，至少能抓住几个，那样的话，案子就有希望侦破了，程飞他们的仇恨，马上也能报了。 至少能给局里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把屈辱减轻到最低。 如果这时邵帅低头认错，这事也就过去了，未曾想邵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掌，指着地上毫不客气的骂道，“姓方的，你是瞎了，还是就一废物点心，没看出来了吗，人家是环环相扣，层层设计的，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有本事再把那几个家伙找回来死磕啊，再说了，你咋没挂了呢？” 见他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还带着恶毒的诅咒，方天宇猛的抡起了拳头，马上就要打下来了。 拳头落下来的瞬间，他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黄大年，老黄当时保护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他心里咯噔一下子，痛苦的摇起了头，“胖子，你说的没错，咱们上当了，中了人家连环计了，关键时候我不如老黄……” 预想越明白了，为了叫他活着出去，黄大年吸引了歹徒，自残的扎着大腿，连最憋屈的事都扛起来了。 老黄临倒下时，隐约能看到他眼睛凸出，胸口急促的起伏，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胖子，你……”他声音哽咽的说着，把邵帅吓了一跳，眼皮不停的眨，正担心什么地方出现漏洞了呢，就听方天宇压低声音继续道，“就你的衣服好点，脱了。” 就这样，他们俩把现场最好的警服给了程飞，盖在他身上，好叫他干干净净出现在战友们事业里。 半小时后，随着一阵警犬响亮的预警声，几十个警员出现在这里，把他们扶上随行的120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他们在这里遭受伏击，网上开始直播，市局指挥中心通过各种手段，先是网上“灭火”邪恶视频，同时派人展开搜索，加上各派出所配合，才找到这里的。 傍晚的市局一处办公室里，方天宇、邵帅身上缠着绷带，正焦灼的等着局领导的到来。 他穿着一套伤痕累累的警用体恤，裸|露的地方刮伤了很多口子，守着一盒快餐面，根本就没心情吃。 倒是邵帅不光吃了他的那份面，连他赌气摘下来的绷带也缠在了头上。胖子一边吃一边数落他，“方队，你小子以后学着点，要不说你首战失利呢，倒是激灵点啊，胖子咱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当时表现好。” 这家伙当时存在偷懒、怕死的情节，但谁能保证每个参战人员会拼死鏖战呢。再说现在总结起来，这家伙当时还真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方天宇懒得搭理他，郭忠明去政|府汇报工作了。 事发之后，局里暂时封锁了消息，省得造成恐慌，同时防备负面效应蔓延。但今天真就是给市里上足了眼药，案子没破了，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郭忠明都去了两个多小时了，迟迟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凶多吉少。 等他回来时，果真就是满脸的疲惫，眼皮耷拉着，脸色锅底一般的阴沉，方天宇他俩懂事的站在跟前，一言不发，双方挨的很近，邵帅等了好一会了，见领导一言不发，吸溜了几下鼻子，慢慢抬头，露出了一张难堪的笑脸，“领导，我们还罚站呢。” “站着，站着，站着就委屈了？长没长脑子啊，我都站了两小时了，你俩站直溜的，自己啥事不明白啊。”郭忠明火气打发，一眼看清了胖子脑门上的绷带，又是怒气大发，“混蛋玩意，残兵败将啊，还有脸穿警服。” 虽然是骂人，但他后来口气还是有了变化的，火气还是那么大，只不过叫人听着累的够呛了，邵帅继续摆出一副憨厚的笑脸，转身给局长搬来了椅子，等老郭气哼哼的坐下时，他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坐下，冲着方天宇使了个吓死人的眼色。 “怕个毛，大个都没了，网安大队尽力了。”他小声嘀咕着，脸上浮起了一丝倔强。 现在想想也是，兄弟们拼死拼活的，领导竟然这么无情无义。 第十二章 面临重罚 郭忠明的冷若冰霜的态度像一把利剑，无情的扎着他的心脏，只觉得心里在咕咕流血。 恰在此时，有人进来汇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警队带走了方天宇他们之后，后赶到的刑侦、刑事技术人员随后赶到，准备对现场进行掘地三尺般的调查。 结果，这些人才赶到现场，刚下车呢，那个长条形的大厅骤然起火。房子本身年头长了，加上周围易燃物多，顿时烧了个火光冲天，等消防车赶到时，只剩下一堆通红的废墟。 当然，刑事技术人员下了大功夫，联合消防部门迅速查明了着火原因：网咖十多米外囤积了大量的汽油，被人点燃了，火势迅速蔓延，直接烧到了网咖。 值班员报告说，侦查员初步确定人为纵火，要求和这个案子并案侦破。 “老兄，别光查这事啊，你们应该调集警力，全城搜索，比方说那个情义、学霸组的，都是线索啊。”方天宇等他说完了，直接就要求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郭局在跟前呢，哪有他说话的份，但事关自己战友的伤亡，他能不着急吗。 “小子，这还用你说，人早撒出去了，很多在暗处，这个仇不报，警局脸都丢没了，必须先弄关键的……”郭忠明痛心的看着他，压着怒火，淡淡的说。 他还没说完呢，指挥中心又来报告了：经过调取视频，当然，事发地区很多摄像头遭到了人为破坏，很多都是值班员前脚去查看，别的地方又坏了。 基层工作事无巨细，前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要想每个环节不出问题，根本就不现实。 但方天宇气啊，他侧脸冷笑着追问，“哥们，咱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候，不是这坏就是那坏啊，这么弄那几个所是要负责任的。” 他顺杆爬了，就听郭忠明没好气的怼道，“赛脸了是吧，说人家呢，你们的执法记录仪呢。” 方天宇执拗的转过头来，马上就脸红了，白天的行动中，他们叫人家打的狼狈不堪，执法记录仪从开始就没好用过，不是叫对方打碎了，就是被人家抢走了。 要不是下面又有了新情况，方天宇还不死心呢。这起案子在内部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局里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严查各类线索，这其中顺着线索追查那台失控车的小组传来消息了。 果不其然，那台丰田霸道被设置成了无人驾驶模式，有人遥控指挥，当两车相撞时，对方刻意加足了马力，以自|杀的办法，造成车辆损毁严重。 顺着其他线索继续走访调查，结果既在探员预料中，又感到了吃惊，这是一台套|牌|车，是几天一台大拖挂车从外地回来时，在某个路口“捎脚”拉回来的。 那边有人付了款，叫他把车放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停车场里一个垃圾箱下面放着拖车费用。双倍价钱。 就眼前这种进展来说，估计今晚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了，邵帅偷着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谁放的烟，他美滋滋的瞅着，一脸天真可爱的模样，似乎沉醉在案件分析中，不住的点着头。 “起来，这里有你坐着的份吗。”忽然，郭忠明呵斥道。 胖子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断的整理着头上的绷带，听郭局发牢骚说去市里的情况。 郭忠明去市里就是负荆请罪的，会展中心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心一软就把任务交给方天宇了，没曾想方天宇他们丢人丢到家了，损失惨重不说，临海市的治安问题算是臭名远扬了，关键还没抓住凶手。 “直说了吧，高副市长代表市里发话了，要撤我的职，本人呢，三十多年奋斗的警服，就毁在你们手里了。”郭局说这话事，无奈的冷哼了一声，无尽的苍凉尽在其中。 他年近五旬，前年才从省里下派到这里任职，说是补充基层经历也好，说是找个机会提拔一级退休也罢，总之老郭工作上兢兢业业，是个务实的好领导，没想到赶上这么一档子事，这下子仕途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郭局，提拔和免职都是有程序的，我的责任我负，但是我请您一定组织好破案，案子性质变了，不光是网警的事了，看看刑侦的兄弟……”方天宇先是吃了一惊，马上严肃的提出了想法。 网警大队以处理网络犯罪为主，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成为恶行案件，按照职责分工，当然还是刑侦那边处理好点，当然，他自己的大队骨干损失严重，再补充新人，只怕短时间难以形成战斗力。 “你还有脸说，黄大年才从刑侦过来几天啊，这种安排就是你们传统力量和技术人员配合的，结果呢。”郭忠明说。 见他越来越上纲上线了，方天宇正要辩解呢，就见邵帅用纸巾使劲擦着鼻子，泪水无声的下来了，声音低沉的诉苦道，“局长，兄弟们都受苦了啊，活着的都是运气啊，还真撤|职啊？” 他这是要博得同情了，没想到郭忠明毫不犹豫的回答，“没错，高峰这么说的，我加了句，撤我的职之前，我得把惹事的家伙先拿下。” 这下子够狠的啊，气的胖子甩掉了纸巾，哭哭戚戚的说上了，“领导，现场没视频了，我跟你说吧，他们逼着老黄自残，叫他一刀子一刀子的扎大腿，叫他说自己是临海市局的废物，叫他在警帽上尿尿……” 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就跟决堤的洪水似得，滔滔不绝，还比划起来了，说到了关键时候，猛的一指方天宇，大声逼问，“方队，你当时咋办的了？” “程飞誓死不屈，第一个冲上去的，牺牲前受了很多罪，死的可怜，胖子的警服好点，我给他盖上了，临海市勇敢的警察，生前受尽侮辱，死了……”说着，他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通知法医，马上给我查，程大个子到底有多少伤口？还有，给我看看老黄，脸上真有人尿吗？”郭忠明猛的拍了扶手，整个人呼啦一声就站起来了。 第十三章 这个仇必须报 大事降临的时候，领导往往关注结果，正如多年前经常有领导说的，“我只要结果，别说那么多过程。” 郭忠明此前面对的一直是市里的压力，受到了最严肃的批评，好在是冷静些了，静下心来听一线人员诉苦了，当听说黄大年等人的事之后，自然会深入了解了。 他们决定先去医院，方天宇一想起老黄受的委屈，痛苦的摇着头，邵帅冲他使了个叫他放心的眼色，出门先走了。 等郭忠明他们到的时候，一群医生正围着病床上的老黄会诊，一个科室主任见了领导派头十足的郭忠明，言简意赅的介绍说，“你们市局的吧，大小伤口十几处，内脏损伤严重啊……” “主任，核磁共振的片子没出来，患者一直昏迷，脑子应该受到了外伤性震动……”他旁边有个实习生模样的胖丫头适时的说。 “这是个老同志吧，这么大岁数了，还朝前冲啊，陪着来的同志说，他叫坏人折磨了半个多小时，你们领导怎么当的啊，你们咋没去呢。”一个眼镜中年男子操着医生特有的声音，教训起了现场的警察。 “领导是好人，不是超人，他们能想到这么多吗。”邵帅见他们一点都没惯着谁，半开玩笑的解释起来。 “别吵吵，马上给他进行第二次手术，都出去。”科室主任斜睨了一眼他们，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郭忠明他们站在走廊里，开始慢慢了解情况，黄大年当时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战斗快要结束时，他瘫坐在地上，再也没醒过来。 经过医生诊断，浑身外伤居多，当然剧烈搏击和重力打击下，头部、内脏受伤严重，没有几次手术难以康复。 现场看护的警员如实的说了，给老黄检查时，一群医生听说这个老警身上的尿sa味是坏人尿的，说什么的都有，责怪警局领导的，骂犯罪分子残忍的…… 随后，他们决定前往程飞家里。现在看来，老黄病情严重，但在枪战中能活下来，属于不幸中的万幸，只要科学治疗，还是有治好的希望。 站在医院门口，方天宇回望医院大楼，满是愧疚，“老黄，队里条件差，你调过来，都说你为了舒服点，没想到……” 话虽这么说，但他对郭局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老郭知道了黄大年当时的表现，气的一句话没说，全然没了一开始的责怪。 “意思他立功了呗，姓方的，英雄人物无处不在啊，打车钱你的给报了。”他旁边，邵帅悄然抖了抖出租车发票，朝他狡黠的一笑。 都是干警察的，方天宇一眼就看出来了，刚才邵帅打车早就赶过来了，和主治医生一阵商量，求了人家半天，怪不得人家见了郭局，一个劲的给老黄说好话呢。 要不是他，这些医护人员怎么能说的这么好。 眼前善后的事比较麻烦，方天宇最犯愁这个，见胖子办的虽然不太光彩，但效果还不错，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他了。 没想到邵帅继续显摆的小声道，“你得表扬啊，我教的，叫他们多埋怨领导，要不能有效果吗。” 看样，他这么做真就刺|激了郭忠明。 可胖子因为这事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有了成绩就偷懒了，以至于去程飞家里的路上，一直蜷缩在车上，吃着东西，掏出手机，又打了一把。 因为老黄病情还有希望，郭忠明又想起市里的责怪，进门前又火气大发，没少责怪方天宇，可一进了程飞家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黑白、凝重的遗像摆在桌子上，一群亲友照顾着伤心欲绝的程母，场面叫人揪心、伤痛。 “局长，他们家情况特殊，劳资科的人才送来情况，程老爷子，还有程飞的哥哥都是烈士……”现场值守的民警眼圈红红的说。 方天宇只知道程飞身材高大，技战术好，少言寡语，为人爽快，没想到他家是警察世家。 作为消防员的程父多年前死于一场重大火灾，程飞的哥哥继承父亲遗志，同样成了一名灭火急先锋，为了抢救人民生命财产，同样献身了使命。 当时组织上考虑到他家的实际情况，按规定招收程飞入警，再也不让他从事消防灭火工作，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局…… 视野里，三个遗像出现在那里，方天宇和程母没说几句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嗫嚅道，“阿姨……” 回来的车上，一车的人谁也不说话，车里气氛异常，全都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中。 到了会议室，方天宇说了几句话，就直接提出来了，要给程飞评烈士，安葬在烈士林园里，没想到郭忠明想了好一会，才慎重道， “这事得先放放，怎么的也得等案子有结果的，否则没法上报，就算报了上面也未必能批，毕竟行动有瑕疵。” 没等方天宇急眼，邵帅先炸毛了，他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但表情马上变得柔和了不少，“局长，我们马上调查去，应该能有线索的。” 说完，他软硬皆施的拉着方天宇就走，俩人回到了队里。 方天宇被折腾的身心疲惫，满脑子都是程飞的影子，满嘴的委屈，“胖子，都看到他家那情况了，两代人父子三啊……” 邵帅自然明白现在就应该给牺牲者一个说法，但郭忠明压力多大，他也清楚，趁着老郭上火呢，赶紧回来研究案子。 “方子啊，急什么？老郭爱面子，他没说处理咱们，咱就走人，剩下的事，他自己想去，不给大个子个说法，那么多民警呢，他能交代吗。”邵帅腆着肚子，老谋深算的说。 当天晚上，局里下了通知，明天清晨，全体民警送别程飞同志，同时宣布他因公牺牲的决定。 “大程子，你是为了我死的，这个仇，必须报。”方天宇遥望流光溢彩的城市，向着远方郑重的举起了右手。 第十四章 弟弟晓明 回到了办公室，原先热闹的办公区里物品散落各处，安静的吓人。 他掏出了积攒了两年的工资，放进了包里，一会下楼找个地方，给程母存在卡里。这些钱里，除了欠大个子的，还多了两万多。 待在自己单独的隔断里，这个刚刚经历生死的队长，发了一会呆，神神叨叨的忙乎起来了。 他拿出两件衣服，一件是程飞盖过的，还有一件是黄大年满是尿味的衣服，挂在了办公桌对面，然后出去拿起了程飞的东西。 大个子家是警察世家，从入警开始就喜欢收藏各种警用纪念品，尤其喜欢一个弹壳项链。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实弹射击时留下的，方天宇记得他当时打了七环，留下作纪念，说如果有一天用正义的子弹打中暴徒，还会留个纪念的。 信念在，年轻的生命已经远去，方天宇怎么能不伤感。 下了楼，漫步在黑夜中，他看了眼东山山顶，那里已经成了村民休闲散步的地方，便信步而去。 或许是苍天开了眼，天上下了毛毛细雨，天气凉了不少。他迎着密布的雨丝，款步而行，一直走到了峰顶。 路边停着不少出租车，见他穿着警用体恤衫，有个戴棒球帽的司机伸出头来问他要不要坐车，他冲着那人灿然一笑，拒绝了。 到了一个亭子旁边的小树林里，踏在可以环视整座城市的高处，不远处就是电视台的转播塔了。这里是全市最高的地方，他掏出子弹项链，放在胸口捂了捂，然后挂在了一棵松树树杈上。 然后用树枝盖住了项链，他展望远处的城市，郑重道，“大程子，网安队差点遭受灭顶之灾，你是替我死的，没有你的保护，没有我，战友们可能死的更多，我发誓，一定早点抓住这群王八蛋，告慰你的亡灵。” 此刻，通往警苑小区的大路上，原本热闹的店铺，很多都关了门，早早的打烊，一改往日的喧嚣。 方天宇走到这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食杂店、甜品店、饭店、服装店……更多的是风味独特的饭店，民以食为天吗，加上这里住的大多是公检法人员，早餐宵夜的地方多。 但对于方天宇这个不善于应酬、痴迷工作的人来说，光顾餐馆的时候少，大部分都是在家吃饭。毕竟家里还有个弟弟。 说是弟弟，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伙子。 他叫赖晓明，大学四年级，正在一家大公司实习。 早年，方天宇父母在偏远山区，一直靠勤工俭学上学。这座繁华的城市曾经叫他一度感觉冰冷，后来他在这里有了个亲人，赖老师，赖大民。 这是个常年穿着夹克衫、骑着自行车的老学究，免除了他大量学费，还把他收留在寒舍里一起吃住。 偶尔，他想过，自己艰苦朴素的习惯，是受了赖大民影响的。赖老师一生了家里，就是三尺讲台，没有任何额外收入。 可赖老师的死和他多少有些关系。他上临海大学那年秋天，赖大民为了凑钱给他买两套像样的衣服，在火车道旁边捡了一麻袋废弃的书刊报纸，正高兴的推着车子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火车开过来了…… “他步速挺快，从东山到这里，走了二十几分钟，还是自己，小子，叫他喝醉？还不如弄死他呢。”后面，一个出租车上，戴棒球帽的司机，若无其事的看着远处，对着耳麦轻声说。 “混蛋，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走路肯定慢，这个路段他熟悉，走的很快……”耳麦里，有个声音传来过来。 对方对方天宇似乎很了解，声音大的吓人。 今晚真就有些奇怪，才九十点钟，店铺打烊的多，行人寥寥无几，方天宇想了想，想到了刚刚有警员伤亡，这种事想彻底封|锁|消|息不可能，很多事路边社消息传的比路透社还快，尤其在这个中等规模的城市里。 就算再饿，赖老师拜托他照顾的那个赖晓明肯定在等他吃饭，必须走回家去。 当到了忆香老味饭馆门口时，不由的站住了脚步。昏暗的灯光下，老板兼服务员老魏正在收拾卫生，老远的见他来了，叫了他一声，直奔冰箱而去。 在他参加高考的那几天，老魏给他包了很多饺子冻着。当时赶上他整天饿的难受，一种韭菜鲜肉瑶柱馅的饺子，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想起那种味道，空荡荡的胃里就闹意见。 老魏留着长长的胡子，打理的很干净，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不光饺子包的好，其他小菜做的精致，还有老味道。 饺子放在盘子里，马上就煮上了，方天宇目光看向了餐桌上的一壶酒，旁边还有花生米之类的小食，他不见外的端起酒壶，随口道，“魏叔，饺子打包给我弟弟，我喝几口。” 几壶酒下肚，每一次酒精冲击胃部，他都感觉火|辣辣的疼。可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能瞬间麻醉神经，叫他感觉畅快。 等回到那个一室半的公寓里，赖晓明正在上网，网页上正是市局的官方网页。他在看官方新闻。 “哥，我去测试了，五公里越野没问题，对了，警方最新公布的体能标准是1500米长跑，我这个岁数，得3分钟……”赖晓明穿着休闲衣裤，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满脸微笑的说。 说着，还拿起了臂力棒，熟练的掰了几下，冲着满脸通红的方天宇做了个射击的动作，双脚一前一后，警告道，“别动，放下武器，我是警察。” 他的模样在方天宇眼中不断的变换着，叫他想起了白天的场景，想到了一个个倒下的战友，猛的紧收眼眸，冷冷的说，“朝前点，我教你。” 赖晓明活动着双肩走到他跟前，发现哥哥浑身是伤，一条条新鲜的疤痕被雨水泡的有些吓人，正疑惑呢，就见方天抓住了他的脖子，对准他的肩窝，猛的打了过去。 第十五章 有人主动找上门 “哥，哥，为什么打我啊，我等着你呢，刚才还担心你呢，网警是不是你们啊。”赖晓明害怕的朝后躲闪着，不断的求饶。 自从赖大民去世以后，方天宇一开始对他亲如兄弟，但思考过后，对他管教越来越严格，就算每一个科成绩都是优秀也不行，还得有个良好的品行。 比方说打游戏、交往等方面，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凡事必须和他说，每天上网不能超过两小时，当然最好是去阅读传统书籍、报刊。 前几天，他拿起赖晓明看的一本书，差点没抽死他，叫嚣的告诉他，看书要看作者名气和内容，还有出版社，现在书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必须看人民出版社、三联出版社、崇文出版社的，其他的质量难以保证。 好在赖晓明看的是西方名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把书名展示全了，方天宇才放过了他。 “小明，又跟人打架了？”方天宇打了他几下，打到他胳膊上时，觉得不对劲，一下子愣住了。 赖晓明靠在沙发上，看样胳膊有点疼，抖了好几下了。 “哥，打了，有人欺负我就打，这年头就得靠拳头，除非我和你一样当个警察。”晓明疼的难受，低头委屈的说着。 偌大的城市，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方天宇对这个弟弟管的很严，这小子乳臭未干呢，竟然出去打架。 想到这里，他拽住晓明的胳膊，拖着就走，一直拖到赖大民遗像跟前，把他扔在那里，嚷道，“晓明，叫老爹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给你吃，你给喝，不好好上班，和人家打架……” 一顿略残酷的大骂，似乎，他释放了很多压力。 晓明是个孝顺的孩子，挨了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打骂，跪在地上低头沉思，方天宇累了，靠在墙上想着什么，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件事，眼眸变得凶狠起来了…… 大约也就是这时候，市局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准确说是贴着商人标签的商界人士。 为首一人高高大大，油头粉面，头发干干净净，戴着时尚的眼镜，他是华然电子科技商务集团的老板周易。 随着信息化的发展，全市类似的公司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像他这样的公司，至少有几十家。 正在气头上，被案子折磨的看不到希望的郭忠明，按说根本没心情接待这么一位总经理。可因为周易有另外一个身份，高峰的表弟。再加上和本局业务上有联系，也只能拨冗见一面。 “我们听说了，局里正在办网络方面的案子，还出了点问题，作为共建单位，华然公司有义务过来看看，履行点社会责任……”周易一脸诚恳的看着郭忠明，伸手握着他的手。 他身上散发着商场骄子特有的精明，透着一丝丝诚恳和豁达。 显然，他是冲着这起网络暴力犯罪来的。尽管他和高峰有亲属关系，但一上来就提到了案子，郭忠明心里咯噔了下，案件是公安机关的底线和专属，别说是他，就是高峰干涉多了，也犯忌讳。 于是，他刚才平静的脸上徒增几分严肃，反问，“周总，你们知道了？在这件事上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以前，郭忠明工作上干的风生水起，见什么领导都不怕，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案子的事，他就想被逼到墙脚的梅花鹿一样，非常敏感，非常警惕，更多的是担心和惧怕。 原本，他可以抓起方天宇承担责任的，但方天宇和他的团队受到重创，根本无法承担这个责任；再一个，他也不忍心。 眼下，竟然有人来说案子的事，他无法不警惕。 “没错，我们关注到了这个案子，公司的技术人员不会涉入政|府部门官网和核心秘密，但很多由我们负责安全维护，另外……”周易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磁性，似乎不是在同警方交谈，而是在做一次例行的商务演讲。 他们公司随着互联网事业发展而发展，技术力量雄厚，早就涉足了政|府部门、各企业的互联网安全运营，技术更新、安全防护，都有他们参与。 他一点都没隐晦，还直接谈到了全城的“天眼工程”，各处的摄像头都有公司的力量参与。 这一点，郭忠明倒也明白，涉及电子科技的事，很多具备资质的企业会按照招投标要求，参与其中。 但他们是否会通过“天眼”窥见了整个案件过程，所以，他大胆的发问了，没想到周易已久是诚恳的回答，“郭局，我市天眼工程第一阶段完成了，主要街道、场所摄像头密布，但很多地方还没有呢，资金的问题是大问题，但有些地方有试验用的……” 事发的时候，他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医院、警局、车站等重点单位巡视摄像头效果，从一些数据上分析出来有大案子发生了，然后再分析，分析到了警方处理的是网络方面的案件，而且损失惨重。 郭忠明不动声色的听着，脑子里早已质疑声不断，“局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有的业务科室的人还不清楚呢，你们倒是门清啊，公安机关就是执法办案的，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找上门来了。” 尽管怀疑，但他绝对不会贸然行事，因为对方身份特殊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还缺乏证据。 如果他说公司和这件事有关，然后微微一笑，说只是个玩笑而已，恐怕郭忠明也不能直接现场给他们戴上手铐。 当然，必然的追问是少不了的，“周总，你们这么关心案子，既然发现了，就应该发挥作用，或者留存证据啊，您都上门来了，说明咱们是朋友啊。” 他绵里藏针的反问着，心想能不能试探出对方的漏洞来。 “证据呢……”周易一直保持着招牌式的微笑，耐心的听完，频频点头，然后问自己的手下证据呢，马上移交给警局吧。 “我们是正常视频巡视，发现市属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的车出动了，几乎同一时间，警局几台车出动，我们就把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技术员嘛，很容易对案子的事感兴趣，都是些95后……”一个技术员大胆的说着。 第十六章 线索断了 “本局长侦破过1000多个大要案，多复杂的都有，你们这种仗势欺人的见多了，竟然拿着高峰的尚方宝剑来逞能，欺负警局没人呢。”郭忠明暗自想着，不由的看向了门口。 到了这时候，局里很多单位还在加班，旁边就是治安，楼下有巡防大队的，只要他一个电话，或者喊一声，马上就会有大量警员蜂拥而入。 另外，他还没下班呢，手枪就放在抽屉里，拽出来控制这些人，完全有把握。 在他看来，周易这些人胆子实在太大了，竟然敢在网络上做手脚，但，他继续保持着冷静姿态，不时的点着头，忽然问了句，“证据还在吧。” 那个技术员和周易恍然大悟了下，然后彼此看了下对方，也几乎是同时，俩人不约而同的说，“早就销毁了。” 周易马上就耐心解释了，这是界的行业规定，按照合约授权，适当介入，但涉及对方商业机密时，必须马上停止，然后备案说明情况，同时删除相关内容。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们在各地设置的试验摄像头，有的拍到了很多场面，马上就销毁了。就像华然公司的技术员，拍到了先是警车到达了午夜精灵网咖，然后好像出现了问题，因为担心“越界”了，公司高层收回了监控权限，专门写了说明。 这个解释一出来，再加上他们满脸严肃的样子，尤其听口气，郭忠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人家公司有成熟的制度，早就做的滴水不漏了，在这方面，一般的警员不会找到证据的。 “说吧，各位，你们来就是通报这么个情况？”郭忠明微笑着问。 他这个老警察判断这种问题，还是有把握的，难不成这个领导的亲属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上眼药了，说个小情况，然后就走了。 当然，说完这句话时，见对方没反应，他轻轻的拍着桌子，操着专业的口气，道，“尽管有些麻烦，但临海市局绝对不会放任犯罪分子猖狂，这个案子已经开始挂牌督办了，人抓不住，绝不罢休，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这是刑侦学的观点，同样……” 这番话大有敲山震虎的意思，等他说完，周易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马上就切入了正题，“郭局，一来是慰问，二来，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想参与全市天眼工程，市局综合治理系统……” 果然是商业头脑，趁着局里出现了问题，借着高峰的面子，他们找准了机会，来直接谈合作了。随着科技信息化的发展，公安信息化的大发展成了必然趋势，而临海市在这方面还存在大量的短板。 “郭局，听说局里有一期、二期三期工程，还有临海信息港升级工程，和局里也有一定关系，光一期工程就有几千万，还不算维护费用，华然作为当地著名大企业，一直没入选啊……”周易滔滔不绝的说着，看样什么情况都掌握的门清，其中不乏对局里还有市里感觉不满意。 等打发走了他们，郭忠明正想叫来有关人员问问这个华然的情况呢，门口又有人敲门了。 等他推门一看，就见走廊里站满了人，全是些电子商务公司的，这些人有局里多次合作单位的，也有从中午就等着洽谈的。 这些公司，很多都有一定背景的，郭忠明活在尘世中，明知自己也只是个市直局委办的副局长，对于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只能话说三分留着七分生闷气了。 但是，他没忘了安排给刑侦大队的活：马上梳理现有线索，顺着线索查；当然，治安大队，另外还从各科所队抽调了大量警力，在全城已经展开搜捕、调查。 送走了最后一拨人，他正想联系方天宇，准备把这家伙叫回来，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很多事是他惹的，不能叫他在家里享受安乐窝，邵帅进来了。 “坐下，坐下，局长，您，站了那么长时间了，肩膀头子，腰都受不了，别起来，起来的话我就不汇报了。”他弯着腰，一手在前，拿着文件夹，一手在后，好像自己也挺累似得。 郭忠明忙乎了一天，不光累，关键是精神紧张，大事接连不断，什么事都得他拿主意敲定，现在疲惫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但见人家小胖拿着文件来的，就懒懒的点了点头。 他走到了郭忠明身后，把文件夹朝桌子上一放，顺手拿出个按|摩器，一点都没惯菜，手法娴熟的就按|摩上了。 这下子来的太突然，郭局张嘴就训他，没想到这家伙继续熟练的按着，很是体贴的解释，“局长，下班了，咱就不是上下级了，局长也是人呢，累成这样，谁不心疼谁是王八蛋。” 同样的话，邵帅那有些童声的口气说出来，叫人听着就舒服，但郭忠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正要生硬的推开他呢，就听胖子低声汇报道，“局长，今天来了那么多网络高手，万一给你这按了窃听器咋整，我不是有重要情况汇报吗。” 甜言蜜语加上重要情报，还有个注意保密的说法，邵帅得逞了。他给郭忠明按|摩的舒舒服服的，当老郭看清他文件夹里是空的，也没揭穿他。 问起了现场的情况，胖子重点说的是自己如何临危不惧，奋起一跃而起，炸伤了歹徒的细节。 当老郭问起还有什么线索时，他急于表现，胡乱揣摩着领导的意图，犹豫的说，“那个蜈蚣形刀疤脸的家伙应该好找，从二进宫三进宫的重点人口查就行，就是吧，方天宇怎么就没啥事呢，我不是有潜力阅历浅点吗，对方不会在乎我的，程飞出事，老黄弄个半死不活的，他方队呢。” 这些话，郭忠明以前琢磨过，但很多事不敢太确定，叫他这么一说，疑心越来越重了，顺手拿起座机电话，“查的怎么样了？那个刀疤脸，几百万人的地方，查个重点人口，没那么费劲吧，其他人戴面具了，重点查这家伙……” “局长啊，要是查不到这个人，还见不到尸体的话，你说方天宇是不是很可疑，他吧，现在应该反思，那样的话，队长这个位置……”胖子感觉出来郭忠明给按的舒服了，趁机说了想法。 第十七章 “撒旦”先生 “局长，您听我的，方天宇属于海绵的，多给他点压力就行，最好叫他全职办案，您，您进去躺会，我给你值班。”邵帅见郭忠明不停的打哈欠，很是贴心的劝着。 别看他说的有些虚，但在老郭看来，这个警员憨厚、懂事，既提供线索，还这么心疼人。 他进了里面的套间宿舍，刚坐下来思考，就听着外面已经传来了悦耳的鼾声。 可别寻思胖子睡着了，睡着了那是五分钟以后的事，他现在可是打马虎眼，像模像样的吧嗒着嘴，梦呓道，“一犯困就打呼噜，啥时候能改呢，反正都是假睡， 耳朵灵着呢，午夜精灵网咖被破坏了，着了火，但指纹不能都没了吧，痕检的肯定能找到几个……” 刚刚，郭忠明还有几分怀疑他呢，现在彻底没有了，看样邵帅除了计算机方面厉害，责任感还是很强的。 至于这家伙困了喜欢打呼噜，他真就没去追究，局里年轻人有个性的多了去了，比方说要案中队的，或者禁毒的，整天穿的比江湖大佬还拉风，还有酒量三斤半的，一旦领导查问起来，人家的理由充分着呢：任务需要。 要是把顶尖侦查员弄的走夜路都能看出是警察来，破起案子来说不定多麻烦呢。 郭忠明经常因为工作需要，直接拨打哪个侦查员的手机号，结果有好几次，接听电话竟然是夜总会三陪女，知道他们在卧底呢，只能直接找他们的顶头上司联系。 那些家伙，手上有十几个手机卡都正常。 他拿起了电话，没等对面的人说话，直接安排上了，“现场指纹采下来了吧，这也是突破口。” …… 此时，一个高耸的大楼顶层大厅里，组合灯光调到了最暗，厚厚的窗帘全部拉上了，连外面的星光都进不来。 一个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军帽的中年人。他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适中，扎着金利来领带，时尚的开领汉服里露出了雪白的衬衣，看起来有些另类，还有些一尘不染，只是宽大的能挡住半张脸的墨镜后面，是一张叫人看不透的脸。 “撒旦先生……”看样是神秘会议刚刚开始，黑衣人、博士他们恭敬的打完招呼，全都站在那里不动了。 就连胖丫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都一改常态，静静的给自己补妆，时不时的朝撒旦先生看几眼，省得有失礼貌了。 除了她，现场的人都是当时参加行动的，从近处看去，这些家伙有的脑门上被炸出了轻微的伤疤，一个个生龙活虎一般，尤其是精神头，简直就是胜利归来的勇士。 “嗯，替我打个招呼……”撒旦先生环视了一眼众人，露出了一副人禽无害的微笑，淡淡的说道。 他刚说完，就见身后两个墨镜男脚步敏捷的冲了出来，对着黑衣人他们每人几个大巴掌，抽的他们有的捂着嘴，有的欲言又止，黄茂气的想还手。 但见旁边的黑衣人没动，他赶紧老实起来了。 这个城市里，能降服黄茂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个绰号撒旦的神秘人物。 这其中还有个原因，据说撒旦是这个神秘集团的二号人物，一号大佬是教父，就是在他危难时刻，赏了他饭吃，还没要他“一百多斤。” 但从他满眼喷火的模样看，这家伙今晚倒是有意要试探下，眼前的这位威风凛凛的撒旦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他从里面出来没多长时间，习惯了里面单一的生活陌生，对网络方面一窍不通，才刚会使手机，信奉的是坚硬的拳头。 撒旦大发雷霆，背负双手，用一双眼镜蛇般的目光看着这些摊了大|麻烦的家伙，决策层当时说的是大闹一场，寻找他们下步发展的机会，绝对没说把一群警察给围攻了，还闹出了人命。 他们有自己独特的信息渠道和情报资源，认为方天宇这人以前从来没认输过，性格绵里藏针，表面柔和内心无比强大，就算再眼前这种逆境里，他竟然忙着怀念去世的战友，然后回家了，看样还有撂挑子不干的势头。 “方天宇回公寓了，那是一头归山的猛虎，再出来时，只怕是麻烦来了，刚才已经‘奖励’你们了，说罢，这件事怎么办？”撒旦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 刚才的一顿暴打，算是对鲁莽行动的惩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这件事，叫大部分人隐藏起来避风头。 “月少呢，这个混蛋。”撒旦早就发现月少不在了，故作声势的问。 午夜精灵网咖的事，这家伙是核心人物，眼下竟然开溜了，他能不生气么。 恰在此时，旁边的保镖给他递过来了手机，点开了微信的留言，他侧耳一听，然后放下了手机，自语道，“这个混蛋办法不错，今天不追究他的责任。” 月少自知缺席少不了挨收拾，直接在微信里献了个大胆的计划，叫黄茂扛起这事，通过先自首，或者别的办法，把事情引到自己身上，然后“物理消失。” 撒旦一说物理消失，黄茂忽然仰天狂笑起来，“哈哈，早说啊，我把那些条子全都干掉，能赚好几条人命，你们这些搞电脑的家伙，何不早给老黄个痛快……” 全然是一副悍不畏死、张狂到家的嘴脸，给人一种超级丑陋、吓人的感觉。 在他看来，撒旦马上就会背着教父干掉他，把尸体抛在大街上，所有的罪责都按在他身上。尸体不能说话，再没有新线索，只能把他当成主犯处理了。 “你真的很有本事？小野先生，当时他也是这样吗？噢，你自己呢，在那里一点没泄露身份吗？”撒旦语气平静的如同枯井无波，但那股子冷意叫人感觉后背凉凉的。 小野，全名张野，当过几年特种兵，后来去境外某个雇佣兵团拼杀过几年，身手了得，唯一缺点就是说话结结巴巴，越着急越结巴，很愁人。 第十八章 倒霉的黄茂 “哼，你的拳脚功夫，凑合事，对付那些警察，绰绰有余，折磨他们办法不少，说话不露馅……”撒旦像个老板一样，慢慢的转悠着，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减少失误，不留给警方线索，但谁能保证这些家伙没留下蛛丝马迹呢。 小野，就是张野很自然的吹起来口哨，是个一段美国西部牛仔中流行的曲调，吹了几声，就开唱了，再接着对准了黄茂，张嘴竟然一点都不结巴，“姓黄的，是你先动的手，要不是月少和我们拦着，那个警队长和那个老货，早就叫你弄死了。” 这么长的句子，他竟然一点都没结巴，一直等到博士帮腔说话，“那家伙就一个当不上官，吃工资的穷鬼，弄死他毫无价值，还不是我还小野拦住你了。” 黄茂被他俩左右夹击弄急眼了，早就忘了当初这俩人是因为什么放了黄大年的了。 那会，张野觉得老黄像个爱兵如子的老兵，博士知道他当年照顾了很多贫困学生，动了怜悯之心，才放了他一马。 黄茂眼看着众人凶狠的目光看了过来，嗖的一声，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愤然的叫嚣，“撒旦，说罢，劳资不用你们下手，先走一步，谁也不欠谁的，关键是我不欠教父的了。” 他这是要一刀下去，自|杀了断。 撒旦先生冷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鄙夷的神色，斜睨了一眼张野。 张野正盯着黄茂呢，突然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那边应该是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黄茂扭了扭头。一分神的功夫，张野已经到了他跟前，拿走了匕首，老黄的手被张野强力带着，拽到了地上，刺啦一声。 张野剁掉了他的一个手指头，把手指头扔在了一边，风轻淡的说了声，“先给他止血、包扎，手指头喂狗去。” 似乎，撒旦今晚准备要大开杀戒，外面早有神色凝重的医护人员进来了，带着黄茂去紧急处理去了。 不一会功夫，包扎好手指的黄茂被带进来了，除了失血脸色有些苍白，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张野早就给他找好地方了，指着撒旦前面的地方，喝令道，“这，这，这，你，你在先生……” 他结巴的毛病又犯了，说的认真，紧张，而且超级搞笑，听得胖丫、博士他们先是捂着嘴，后来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连疼的要命的老黄都受不了了，着急的催问，“是不是跪在这啊。” 他跪在了那里，刚一跪下，正要威胁撒旦和张野呢，问问他们是不是就这两下子，要是那样的话，这事就翻篇了，可当他双膝跪下的刹那，只觉得一股子电流袭来…… 他余光里，这片地毯颜色和别处的不太一样，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是稍微厚了点，里面应该是放了电线了。 一时间，他膝盖上幽蓝的电光闪个不停，刺眼、惊恐，疼的他先是五官狰狞，接着抱头求饶。 这么折腾了他好一会，撒旦先生冲着张野摆了摆手，才有人用关了电源，把快电死的黄茂弄到了一边，给他脑门上浇上了冰冷的矿泉水。 “姓黄的，惩罚到此结束，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说吧，你怎么扛？”见撒旦先生脸色好转，胖丫逼问黄茂道。 这家伙长得又老又丑，她一直讨厌的，所以直接替撒旦先生发话了。 “哼，我手指头没了，自然可以把事放在我身上，我屋里……”黄茂神情复杂的说着，仍旧不失一个悍匪的凶狠。 “是，是，不是，屋里，是物理消失……”张野见他还没彻底服气，磕磕巴巴的纠正上了。 他是好心做坏事，反倒是添乱，弄的博士在旁边利索的补充起来，“是物理消失，就是藏起来，一个月别出现。” 黄茂凶狠的看着他们，冷冷的下决心道，“这种事有点麻烦，很多地方有摄像头，警局那些人会找个借口，挨家挨户搜查的，一般人都挺不过去，老黄没问题……” 这家伙没说具体什么办法，撒旦从他眼神微妙的变化中越来越相信他了，他绝对能做的到。 但这家伙又提出新问题了：自己是藏起来了，但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呢，不可能一点印记不留下，比方说指纹、脚印、模样。这些都可以循着踪迹查到的。 “笨蛋，你连个土匪都不如，没脑子的猪，博士早就研究出来了，进二退三，不断换乘，不走寻常路的办法，另外……”胖丫虚空点着他的脑门，满嘴的不屑。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中有人通过新闻报道和各种资料，研究透了警方针对这种情况出人的数量、装备、速度，甚至是一般会采取的办法，看样这才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从谋划开始，他们就步步为营，精心谋划了。 老黄掏出一根烟，着急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就见博士掏出一个薄如蝉翼的东西，冲他举了举，牛哄哄的炫耀道，“我做的指纹，他们每个人都有……” “你是顶包的，所以，没你的。”胖丫在旁边抢白道。 黄茂在一群天才跟前，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赶上开染坊了，马上狞笑了一声，“没事，我准备先把锅甩出去，狱友多了去了，钞票到位，有的是人干这事。” 他们是一群绝世破坏者，是警方的天敌，能够从一句话，或者一张照片上分析出警方的行动规律，或者装备情况，给案件侦破带来了大难题。 关键是此类案件临海市从来没出现过，弄的警方有些措施不急，更别提处置经验了。 但市局从案发那一刻开始，调查、走访、审查的、外调的……除了值班备勤的，几百人的警力用在了这上面，用郭忠明的话说，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周健作为案件当事人，始终被各组找来找去的，他不像邵帅，总能找个机会走掉，做不到这一点，只能给同行们提供线索，和说明情况了。 他打了方天宇手机几次，方天宇都没接。 方天宇正在家里审问晓明呢，晓明又叫他打了几拳，虽然不是那种动真格的暴打，但他出拳从来都是这样，劲大着呢。见他还在催问，他指了指楼道那边，赌气道， “你一个副科级，工资加补贴4200块，房贷2200，柴米油盐开销至少得六百，还供我上学，就不能允许我搞点别的嘛……” 方天宇进门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箱子，隐约能看到里面是硬纸板、彩色的杂志封面，现在想想，上面全是些身材火爆、性感迷人的美女照…… 第二十章 这哥俩 “搬进来，双手拿着，不准动手脚。”方天宇站在那里，指着门口，喝令晓明拿进来。 习惯了，当年赖大民就是这么要求他俩的。那时候赖大民扮演了严师慈父双重角色，不光要求他俩学习成绩必须保证全班前五，做人做事也得中规中矩，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不能弄出动静，连饭粒都不能掉。 “哼，老爸是那么要求的，后来不也贪图小便宜晚节不保吗，再说了那时候我小，没有互联网世界……”晓明心里不服气的想着，无奈之下只能去取那些东西。 等拿到了东西，倒在了地上，他终于舒了口气，里面全是书刊杂志，还有些废报纸。 他手指头动了动，那手指白皙修长，简直就是一个钢琴家专有的手指，只不过手指肚长期敲键盘敲的出了些老茧。 对哥哥的感情是很特殊的，既把他当成生命中的所有，还嫉妒，不，是狠，恨的他要死。 他太自以为是了，像上帝一样管着他所有的一切，用言行打造成了一个笼子，把他活跃的心困在里面，丝毫见不到外面的阳光。 “说，这都是什么东西？”方天宇审视着他，声音有些冰冷。 平时他也是这么严格管理他的，加上今天心情不好，难免就迁怒到他身上了。 “哥，说什么啊，就是补贴家用啊。”晓明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学生，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这是他在小区对面一个机关单位丢弃的东西，晓明发现了，这种印刷品卖给废品收购站价格非常高，一公斤能卖到5块钱，比矿泉水瓶子什么的高多了。 这种事方天宇哪里能信，只觉得脑门有些发涨，隐隐作痛，困意袭来，他不由的看了眼卧室那，带着几分气愤道，“你的任务是学习，是考研，好好实习，这事没完，明天我得去看看。” 说完，他去了卧室，快要躺下的时候，严肃的交代着，“打包回来的饺子，吃五六个就行，太晚了，不能吃多了，听到了没有。” 多少次了，他都是这样，对这个弟弟爱上加了很多条件，一旦对方反对，不是暴风骤雨的教训，就是动手暴打。 晓明躺在了沙发上，听着他躺下了，悄声走到他跟前，见他对着窗外流泪，伸手摸了他的胳膊。 方天宇想程飞呢，程飞死在了歹徒手里，那只是表象，在他看来一个是他指挥不力死的，再就是大个子是替他死的，尽管自己该做的都做了。那种愧疚和自责萦绕在心头，越想越有负罪感，当他发现有只手砰了自己时，猛的翻身而起，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伙家伙来了。 他刚当上大队长时间不长，经历的大要案不多，要想练成当着遍地尸体和血河都无所谓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抓住了晓明胳膊的瞬间，他粗野的摁住了对方的肩膀，本能的脱口而出，“蹲下，蹲下，双头抱头……” “哥，哥，你得盖上毛毯，晚上风大……”晓明疼的撇了撇嘴，连声求饶。 终于等他睡着了，小明摆弄着手机，打开了qq图片，全是闪图，看了几眼之后，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了，其中有个要求他明早六点就得赶到公司，高层要组织他们召开紧急会议。噢，他现在效力于华然电子科技商务公司，是一名刚展露手脚的技术员。 清晨时分，他悄悄的起来，用小火熬着米粥，好给喝多了哥哥养养胃，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他看了眼门厅的钟表，清晨五点多。 当房门咣当一声关上时，方天宇慢慢睁开了眼，小声的自责了句，“混小子，今天怎么没帮我洗衣服。” 因为工作原因，加上压力大，他经常在那个饭馆喝上两杯回家，晓明有时候给他洗衣服，有时候他喝的多了，还给他脱|光，扶到卫生间的浴盆里，放好热水，叫他好好泡泡。 今天却不是，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把那个案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一个缥缈想法越来越近，在心头环绕几圈后，终于落下了，他紧张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混蛋，不会是晓明吧，他，他……” 午夜精灵网咖里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放，那些家伙一个个戴着鬼脸面具，看不清模样，但除了那个女的，还有岁数的老黄，其他人体形和晓明…… 又是一番思考，又是想到了晓明昨天晚上身上一碰就躲，显然是有伤，顿时跳下床来，直奔窗口而去。 他隐约看到了有人进了楼道，顿时警惕起来了。 是晓明，他背着丝袋子，不时的看着手表，心里默念着，“还有四十分钟，必须到公司，要不就扣奖金了，俺家这个活阎王……” 他刚进门，方天宇从黑暗中猛的冲了出来，一只手扣在他脖子上，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肩膀，逼问，“说，赶什么去了？” 赖晓明叫他吓得够呛，这次干脆不躲了，生硬的推了他一把，甩了甩头发，倔强道，“哥，捡废品，捡废品，又去了，调查去吧，我还和人家打了一架。” 原来，他后半夜惦记那地方能有值钱的东西，早早的去了，这次虽然捡了半袋子东西，但遭遇了一伙人中年人，双方因为“抢夺地盘”干起来了。 说着，他利索的解开了扣子，透过背心可以看到他浑身都是脚印、和青紫的印记。他把袋子甩在了一边，指着外面的夜色，失声痛哭， “哥，你是个警察呢，我总不能因为废品和人家明着打吧，你说说出去你……” 方天宇的手像衣架一样悬在那里，只觉得被电击了一般，根本就没放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瞅了眼他浑身伤痕累累的样子，口气好了不少，“行了，赶紧吃饭。” 赖晓明从家里出来，把两袋子垃圾拽到楼下，见正好有垃圾车过来，顺手就给人家扔进去了，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得意的看了眼远处的彩票站…… 第二十一章 发现新线索 “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哥，我必须叫你服气，叫你对我毕恭毕敬，说我才是最成功的……”晓明一股子复杂的表情上来，挥舞着大把的钞票，冲着他远去的背影满嘴的狂言。 他是个技术员，但在另一个世界，就是网络世界中为所欲为，无所不能，能计算出彩票站买什么号码能中奖。 当然，实在算不出来的时候，可以直接进入对方的网站，植入木马程序，改一下，或者拿到资料。 曲曲几十块钱的废品钱，他根本就不用，去前面彩票站一趟，先输上几次，然后就能拿回来一沓钞票。 前段时间，他试过，略施小计，叫老板把方天宇弄到了彩票站，叫他买个刮刮乐，连输几次后，一下子竟然中了两千块。 两千块不算事，只不过方天宇对这个意外之财，竟然悄悄的揣在了兜里，对谁都没说。说明他同样是个贪小便宜的人。 因为这事，他得意，甚至是猖狂了很长时间，因为他发现了，哥哥不过是个虚伪的家伙，其实内心深处和普通人一样，也是贪婪的，只不过平时表现的严肃无比，像个正人君子。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看了眼远处，计划起了时间，“从前面上出租车，到地铁站是五点四十，出了车站再到公司需要六分钟，还差点啊……” 心里想着，他脚步丝毫没停留，朝着南面走了出去，才走了几十米，竖起手指打了个响指，痛快道，“那就叫地铁等我几分钟。” 说着掏出小巧的笔记本，利索的打开，从旁边地摊上拿走了一个汉堡早点，大口的吃着，一只手轻盈的敲着键盘…… 就在他控制了地铁入站时间，到了车站时，市局案件会诊推进大会正在如期进行。 方天宇把事弄砸了，等待处理结果呢，这种会根本就没通知他参加，郭忠明说了句会后告诉他结果，然后带着各组开会了。 蜈蚣形的刀疤脸，大脑袋，长相丑陋，三十多岁，熟悉午夜精灵网咖附近地区情况，擅长使用五连发猎枪……这些数据汇总后，各组警员开始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 他们调查人经验丰富，各种渠道统统发力，公共场所人员、老太太侦缉队、各监所档案、相关人员、释放人员，尤其是急于立功的，统统调动起来。 再加上根据这个“蜈蚣脸”的疑似脚印，一方面在可疑人员中进行对比，一方面由痕检、枪械痕迹检查专家进行初步鉴定，从现在的规模来看，市局就算是把临海市翻了三遍，也得把这个关键人员找到。 “郭局，我们在3000多条线索中缩小包围圈，调了几千个摄像头，光审查视频就用了4000多小时，几十人，全是连轴转……”一个姓马的胖警司揉着眼睛，翻看着笔记本汇报着。 他话还没说完，郭忠明脸色难看起来，坐在他身后的邵帅不失时机的小声道，“那个，郭局啊，着急要结果呢，我们网安大队我来了，都说结果吧，你说呢局长。” 胖子自从昨晚得到了郭忠明的赏识，当然只是觉得这小子挺懂事，给他的笑脸多了点。这家伙抓住机会了，郭忠明还没到会议室呢，他忙着把笔记本和水杯都给拿来了。 别看这些小事，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邵帅得到器重了，这小子有发展啊，都成郭忠明的自己人了。 果不其然，另一个组长直接指了指墙上大屏幕的地图，说目标正在缩小，缩小到人民路附近，建议从那里查起，因为那里已经发现了疑似嫌疑人的脚印。 事发之后，人民路周围很多地方都拉上了警戒带，尤其是午夜精灵网咖，还有当时车辆肇事的地方，无关人员靠近不了。 今天早上，在肇事地点值守的警员，见天都快亮了，正昏昏欲睡呢，先是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夜猫的叫声，等他们出去时，但见早起锻炼的人中，有个行迹可疑的家伙，穿着宽大的风衣，正朝西北方一条便道走去。 毕竟这个案子复杂，还涉及了暴力抗法，动了那么长时间的枪，警员不敢大意，正准备在对讲机里汇报，有个小伙子激灵，为了验证此人身份，猛的打开了警报，一时间警报声刺耳的响起。 怪事发生了，风衣男回头看了一眼，先是正常走了几步，突然躲进旁边大树下，靠着大树快步奔跑，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针对这种情况，少有侦查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绝对疑点重重，他们上报了情况后，结合白天在附近走访调查的结果，判定这人很有可能是涉案者，或者过来探查情况的，不管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知情人。 “查，治安的负责对那片进行倒查，这个案子中没有谁值得信任，以前什么公职人员、老弱病残、学生，警察认识的朋友、亲属，基层干部，统统清查一遍……”郭忠明眼看着别人不说话了，感觉这个线索非常重要，马上就部署上了。 他安排的越来越详细，比方说废弃的砖厂、仓库、工棚、煤场、精神病院，人员混杂的货场、废水井……全都在走访范围以内，对这里形成网格化分工，责任到人，谁走访的谁签字，出了问题就倒查。 “我们申请警犬训练大队协助……”马警司大胆的提出来了。他明白呢，现在这事闹的很大，很多警犬用到了出城口的检查点上，防止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再次作案，直接开火了。 “可以给你们，同时，你当组长，可以从各组抽人，刑侦技术的人多去点，我觉得这个地方容易‘有戏’。”郭忠明声音沙哑的安排起来，给的支持力度远远超过了大家的想象。 时间过去很久了，嫌疑人至今没有一个到位的，他承受的压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有希望，他恨不得亲自冲到一线去。 早饭后，十几台警车出现了人民路附近…… 第二十一章 复杂的关系 马警司坐在头车上，回望了一眼浩浩荡荡的车队，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得意，“那群疯子，是不是还想偷袭，给我设埋伏啊，本人恨不得他们再来一次……” 说完，他目光收回之际，看了眼坐在后面的邵帅和周健。是郭忠明特意叫周健来的，小周同志比较沉稳，看样领导有意叫他担起队里的工作。至于邵帅，从早上开始，叫人感觉已经成了领导跟前的红人了，这种事他怎么能不参加。 “老马啊，还是……”邵帅挺了挺肚子，犹豫着说，其实这家伙一到了这地方，心跳自然的加快了不少。 这可是他九死一生现场，当时要不是他激灵点，躲在了周健下面，忍着蚂蚁撕咬，没准早就去地下和程飞作伴去了。 但这个秘密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会一直隐藏下去。 他这会真想提醒马警司别大意了，这群家伙和别人不一样，似乎就是一群天外来客，神出鬼没的，而且手段残忍。 用很多老警察的话说，就是这十多年了，从来就没碰到过这么狡猾的家伙，连人影都没看清，已经损失好几个警员了。 警局里，还是有人慧眼识珠的，说黄大年要是遭遇三四个歹徒，无论是拿刀的还是持枪的，他一枪在手，动起手来，根本就不会输啊。就算是没赢，自保绝对没问题。 好在胖子自从红了以后，说话精明着呢，绝对不把话说绝了，马上打着哈哈更正道，“上回不是马哥您没出手吗，要是您出手……” 他嘴里忽悠着马警司，一下子想起了方天宇。回想一下，当时方天宇真就是挺敢担当的，要不是领导无意中摔碎了那个u盘，珍贵数据都都在的话，要不是大个子，还有自己冒失了，这一仗不可能输得这么惨。 马警司正黑着的脸忽然释放出了满意的笑容，学着影视剧里的主角那样，夸张的举着双手拍着，指了指西面，然后是东边，很有城府道，“胖子，看，早就准备好了。” 胖子和周健扭头看去，快到地方了，马警司埋伏好的力量出现了，先是东西方路边，大约距离路边十几米的地方，一条条警犬悄声前行，它们后面跟着持枪的训导员。 胖子不由的“哦”了一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再看东边，五六个特警队员正从高处露了出来，枪口移动着，举着对讲机，示意它们已经到位了。 周健和胖子对他的精心部署，真就佩服不已，一个劲的忽悠马警司这回一定马到成功了。 方天宇回到了队里，眼前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心里难免有些纠结，“老黄治病呢，也不知道咋样了，这一仗下来，队里损失大，锐气没了……” 回家伤感的一夜，就连梦里也是在思考怎么破局，怎么扳回这一局，怎么给兄弟们报仇，给网安大队报仇。 他踌躇片刻，便走进了郭忠明的办公室，朝他对面一坐，低声问道，“郭局，那边什么情况？网安大队没人，局里人少了不少，肯定弄案子去了，我……”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委屈中透着一丝执着。 郭忠明这两天对他的感觉也是挺复杂的，先说他在会展中心很多事处理的非常有前瞻性，后来受了打击，竟然直接回家了，再加上出了问题的人，暂时不能使用，因为没人能保证他能戴罪立功。 可凭借经验来看，他既然来了，应该是有成熟的办法，硬忍着没批评，淡淡的问，“说说，人我都撒出去了，七八个组呢，必须把人抓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这话里带着埋怨，透着自信，听得方天宇挠了挠头，想了想，试探道，“局长，想了很长时间了，觉得这些家伙太了解警方了，就像一群影子一样，咱们很多事他们都知道，在没摸清他们底细前……” 他的观点更加犀利了，坚持必须从思想上重视对方，尽快摸清他们的情况，另外必须在技术上超过他们。 还有，这件事应该暗中调查，同时安排人做好互联网方面的监控、防守，防止他们趁机作乱。 可郭忠明哪里能听得进去，市领导和民间的压力就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下弄的他连办公室门都很少出，省得大局长和其他局领导问起这事。 “那你接着思考吧，你的事以后再说，我相信吧，今天就该有消息了。”郭副局长轻轻的摇着头，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仿佛这一会功夫，已经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权衡完了，才这么做出决定的。 “好吧，局长，我回去思考问题了。”方天宇起身，恭敬的告别。 回到办公室里，面对老黄还带着尿味的制服，脑子浮想联翩，“现在必须研究更高的技术，同时世俗这块也得下功夫，功夫也在诗外啊。”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高峰那张脸，叫人感觉那种压力一般人承受不了，否则全放开干，他未必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一个个线索展开，他开始剥茧抽丝般的分析上了。 此时的华然公司大楼里一处高档办公室里，总经理林悦已经端坐在大班台后面，一身高档精致的西装，衬托的他保养良好的脸。 他绅士般的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叫晓明坐下。 等给他泡好了咖啡，林悦淡淡的问，“晓明先生，您是公司市场技术部一号大拿，如果公司有了危险，涉及违反了社会规定，不知道您……” 门口，两个秘书模样的人，正拿着文件等他签发，眼见林总正谈要紧的事，知趣的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林总，赖晓明进公司的时候就签字了，公司利益至上，公司发展我发展，业绩下滑是员工最大的耻辱，您就说吧。”晓明冲他灿然一笑，似乎事提醒他，自己是个懂事的下属，一直会坚守彼此的秘密。 当然，这都是给公司普通员工看的，就像这么海归派的林总，在办公室里是位儒雅君子，或者说成功商人，如果去了另外的密室，那就变成了撒旦先生。 晓明明白，要论计算机技术，撒旦先生才是网络王国里真正的高手，当年创作的业绩，足以叫东南亚国家，乃至世界震惊。他潜心研究到现在，技术上更是一跃千里，可怕的要命。 听他假设的说了某个公司有人犯罪，警方已经盯上了，怎么销毁证据时，晓明慢慢的低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诡异的现场 再说人民路那。 因为早有基层干部通知了当地群众，当警车停下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了无关人员。 尽管这样，马警司还是指挥很多警员在远处开始警戒，连同高处的枪手，这里已经算是“层层保护”了。 “这群家伙不好对付，方天宇那小子有性格，很少认输，听说他都叫人家打趴下了，差点跪下求饶。” 马警司暗自想着，只觉得这样还不把握，总感觉什么地方有双眼睛盯着他。 他猜的没错，远处真就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只不过那时几个镜子模样的小摄像头，在某个地方转动。 经过对那个风衣男路过的地方挖地三尺般的搜索，十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橡胶手套，拿着材料袋的技术员人挨着人查找， 旁边有几个号称犬王级别的警犬，跟着发挥鉴别、追踪方面人类无法能比的特长，朝前继续推进。 在别人看来，他们哪里是搜查犯罪嫌疑的痕迹，完全像路上发现了炸弹，或者其他危险品，正在搜寻、排除。 几个路过的村民，坐在摩托车上站住了，眼看着阵仗很大，竟然没想起来是发生过的警|匪交火，呆呆的说了声，“我去，这地方来外星人了？” “这一战，没结果决不收兵，本人运筹帷幄这么长时间……”马警司一脸兴奋，但话里话外透着担心、焦虑，毕竟都搜查了半个多小时了，原本想着手到擒来的，没想到这么麻烦。 他还没说完，邵帅及时的给他递上一根烟，熟练的点着了，捧哏似得说，“决胜，决胜千里，成功就在眼前了。” 在警惕性方面，周健还是多了个心眼的，键盘侠、网络高手这些敏感的字眼，一直在他心里飘过。 这边搜查着呢，他悄然换上了便衣，趁着没人注意，爬到了一处高处，掏出望远镜，对周围可疑地点仔细的观察起来。 “马警司，有问题，这群王八蛋胆子大的要命，他们在附近按了摄像头。”他跑着回来了，悄声的汇报着，周围有无数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马警司心里一沉，脑子闪过网吧里的那些画面，心里浮现出了一种不祥之兆，“忘了！他们就愿意挑战警察，只要赢了，就扬名立万了。” 想到这里，他把长长的烟头扔在地上，顾不上踩灭，就要照顾人手去彻底搜查。 “哥们，东西我拆了，别找了，一点痕迹没有，人早跑了，也可能是吸引咱们……”周健淡淡的说着，顺手拿出了几个摄像头。 “键盘，你，你不怕……”邵帅心有余悸的说。 “那哥几个死的死，伤的伤，方队连办案机会都没有了，等于失去了第二生命，我还害怕？”他义正言辞的说着，还指了指自己。 就因为他这个举动，郭忠明后来对他很看好，曾经一度委以重任。当然，这个事是胖子无意中说出去的，要是知道老崔凭这件事就荣升了，他才不说呢。 就在大家心情一度紧张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消息：采集到脚印样本了，技术人员正在用特殊办法采样。 拿着一堆样品，马警司马上准备报告郭忠明，电话还没打出去，周健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见是方天宇来的短信， 叫他在现场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叫对方迷惑了眼睛，这伙暴徒障眼法多着呢。现在连逃走的迹象都没有，说明他们一点不害怕。 “老马，别急着下结论，这地方还得安排人守着。”周健赶紧提出了建议。 在马警司看来，这时候找到了痕迹，基本就十有八九了，哪有那么多巧合， 但想起来他刚才勇敢的找到了对方安装的摄像头，心一软，“行，你带几个人留下，我回去，结果一出来，还得开发布会呢，很多事呢。” “摄像头连电池都没有，方队说了，这还可能是假的，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反击。”想起了方天宇和他交流的想法，周健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心里想着，赶紧叫人继续封锁周围地区，两人一组，没有命令不准脱了防弹衣，必须严格戒备。 “听马警司的，就一个临海市，来不了蜘蛛侠，没什么外星人，神奇个屁啊，进了看守所，都给我消停的，求我还来不及呢。”邵帅摆出了不信邪的面孔，忽悠了马警司几句，指着远处的车队，说的很是笃定。 他们回了局里，郭局长已经破例在会议室等着了，连同刑侦技术的法医、各类专家坐满了屋子。 这个案子很特殊，单是取了脚印，就已经是重大突破了，样品很快被人拿走了。 不用说，他们带到实验室里，对着显微镜等仪器，马上就会快速分析，然后结合重点人口、刑满释放人员等数据库，还有历年来的案件，看能不能并案。 “通知食堂，把吃的送上来，给各位领导汇报下，案子有点眉目了，暂时放心吧，我的事我负责到底。”郭忠明暗自开心着，随口|交代起来。 面对这种大事，他够谨慎的，耐不住马警司和小胖说的那么精彩，尤其是发现了摄像头那段，给人的感觉是犯罪分子最后一搏了。 这也难怪，他们经手的案子从来没这么复杂过。 比方说，去年经历的一起陈年积案，受害者均为女性，达到了十几人，查哪条线索哪条断，几次成立专案组，最终无终而果。 再后来是na技术进步了，原先检测不出来的东西检测出来了，才抓住了那个潜伏民间，擅长游击战术作案的“孤狼”。 如果不是技术进步了，遇到这种案子依旧是依靠大量的走访和其他传统侦破方法。人海茫茫，一伙人抓住另一伙人，谈何容易。 好吃的好喝的摆在了会议室，虽然是简单的工作餐，但无论是质量和种类，绝对看出来局里是“出血”了，弄的马警司和胖子他们享受了一把贵宾待遇。这种待遇以前只招待英雄模范的，他们先享受了。 经过长达几小时的检测，一群技术人员面露难色的走进了会议室，一个中年警官双手一摊，“局长，没弄出来，脚印挺奇怪的，数据库全查了，各所也联系了，可谁穿45码的鞋呢？” 旁边一个警员补充道，“鞋印有问题，从足迹的厚度、角度来看，是人穿的鞋，没问题，但……” 他们研究了半天，同时有人比对，竟然无法做出任何结论，更别说和哪个怀疑对象、重点人口吻合了，更没查出来该人的血型。 如果再确定的多点，加上目击者警员的描述，很有可能画出这个人的画像来。 第二十三章 狠人白五 “局长，各位，案子不能这么弄，打草惊蛇了。”门口，方天宇敲门进来了，眼见这么多人在，开门见山的说。 他是案件当事人，一直关注着这里发生的所有情况，很多事早就听说了。 在现场时，他和周健频繁联系，通过画现场图和不断的思考，准备遥控指挥周建，促进事情进展。 没想到马警司和邵帅太自信了，感觉已经拿到对方证据了，就算现在重新返回去，只怕那片的凶手早就“惊”了。 此前，他向郭忠明提出了初步侦破方案，想了半天，又增加了很多计划，可眼前这种情况，看样是用不上了。 马警司级别和资历都比他高，眼看他熬的眼圈通红，还穿着脏兮兮的体恤衫，一点精神头没有，典型的残兵败将状态。 “小子，没看见开会么？局里的会议都有保密纪律的，通知你参加了吗？啧啧，你要是待一会，能成的事，要是再失败了呢，继续承担责任？”马警司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呢，直接就迁怒他了。 “他啊，老马，我有办法了，别惯着他，好事是咱俩的。”邵帅低头扒拉着手指，小声给老马鼓劲加油。 这下子马警司更来劲了，凭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底气，指着方天宇叫上号了，“来，来，你弄吧，有进展了，是你的，最多再重蹈覆辙呗，你直接给郭局汇报就行。” 一群人都看着他俩呢，见局面僵上了，郭局手指头轻轻的点着椅子扶手，暗道，“方天宇这小子想干嘛啊，不怕死，逞能……不能，是有想法吧。” 一件件事下来，他整体上是烦死这家伙了，但偶尔还对他抱有一点幻想，感觉这家伙这么冷静，绝对不是坐以待毙。 “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开会呢。有事你单独找我。”郭忠明看向了方天宇，语气沉重的说道。 方天宇被轰出来了，气呼呼的走到了走廊尽头，憋得满脸通红，抡起拳头就要砸扶手，快要砸上了，忽然冒出来一句话，“该干什么干什么？还叫我有事单独找他。” 想罢，他朝着楼下走去。 赶走了这个添乱的扫帚星，邵帅大有时穷节乃现危难出英雄的派头，先站起来认真的看了几眼郭忠明，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小心的问，“局长，局里不是有几个国宝级专家吗，什么专家不都得听您的嘛。” 他这么一说，郭忠明倒是想起了那些退休返聘的顶级专家，但一下子没想出是谁来，很自然的说，“小胖，说吧，你们需要谁？” 胖子接着话茬，说郭局长肯定能信得过崔老崔丰，一说那人，满屋子的人，当然也包括马警司，看小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叫一个赞成。 崔丰，出生于四十年代，参加过抗美援朝，是我国第一批培养的刑侦专业人才，学历虽然不高，但那股子执著劲无人能比，屡次侦破大要案，要不是局里死活不放人，人家早就高升了。 现在他虽然没职没权，但享受的待遇和郭忠明几乎是一样的，返聘二线，局里专门支持，在家里建了个工作室，专心为年轻警察提供咨询。 据说这个崔老不光目光犀利，关键是基本功牛的吓人。 比方说市面上绝大部分能出现过的枪，哪怕是只出现过几次，只要他看看子弹，验证几天，准能说出具体型号来。 他们兴冲冲的去了，浩浩荡荡的十几人，护送着两箱子样品。 此时，人民路一处破败不堪的居民楼里，黑乎乎的漏洞像个地狱之门，散发着淡淡的潮湿气。 顶层702室一个黑屋子里，“社会大哥”白五正对着满屋子的宠物喝酒。这些宠物包括银环蛇、藏獒、秃鹰，旁边摆着几个骷髅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他冲着那些面目丑陋的家伙扮了个鬼脸，发出几声低沉的口哨，就见秃鹰跳出了窗户，藏獒躲进了一个纸箱子，唯有银环蛇乖乖的爬到了他手里。 他顺手拿出了一沓子纸，站了起来，刚才还好好的人，一迈步，胯骨越扭，探出了一条腿，朝前走了过去，瞬间竟然变成了瘸子。 而且是个脏了吧唧，谁看着都恶心的瘸子。 门开了，是个模样诡异的女生，烫着酒红色的火鸡头，他脸色不由的一凝，呆呆的问，“两位……” 来人正是胖丫。 她萌萌的举着一沓子小卡片，扭了扭身体，晃着波涛汹涌的上身，直白的勾引道，“上门服务啊，今天本小姐过生日，给你打七折。” 白五嗅着她身上那股子特有的香水味，目光在她胸前一扫而过，感觉自己用鹿茸鹿鞭泡的药酒发作了，浑身滚烫，马上吸了口凉气，瞅了眼手里的银环蛇，发愣道，“你，你不怕我吗？”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衬衫上能刮出污垢来，手里的银环蛇吓人无比，胖丫吓得朝后躲了躲，吐了吐舌头，继续勾引道，“我最喜欢刺|激的，你，你这么吓唬我，不怕我报警？” 这丫头竟然要报警？白五阴森森的脸凑了上来，吓唬了她一下，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扔了过去，胖丫接过来一看，是本残疾证。 说了句“切”给他扔回去了。他又扔过了几张纸，是诊断书，怕她看不清，白五交代道，“看下边，肝炎，大三阳。” “唬我？教父早就摸过底了，绝对是你。”她心里想着，举起手来就要撕，吓得白五赶紧抢过来，伸着小蛇身子要咬死她，没想到她顺手就抓过来了，放在嘴边吸溜了下，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上颜色了吧，我玩的比你毒。” 白五阴沉的脸愣了好几秒，忽然失声笑了，笑的恶心、恐怖，“么的，贼性啊，劳资大三阳……” “打印社都能做这个，你忽悠谁呢，说，是跟我睡觉还是报警。”胖丫掏出一根女士薄荷烟，横了他一眼，白五赶紧给点上了。 那边，黄茂正在和警方玩老鼠和猫的游戏，在外面转圈，担心这里早就有人巡逻了，教父指派胖丫来找白五。 俩人进了房间，开始玩脱衣服游戏，结果胖丫衣服还没脱完，白五脱了个流光，去外面阳台上观察有没有警察时，窗户已经被锁上了。 第二十四章 谁手段厉害 “丫头，弄开，弄开，小心我弄死你。”白五丑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没想到自己一个大佬，竟然叫一个丫头耍了。 “混蛋，过时的凤凰不如鸡，本小姐要不是看好你有点力气，你早就没命了，进来吧。”胖丫在玻璃里面扮着鬼脸，继续口出狂言。 白五气的在外面犹如困兽一般，来回转悠，各种想法一一闪过之后，猛的抄起了一根棍子，准备直接砸了玻璃冲进去。 “喂，别介啊，给你……”胖丫吓得躲了躲，猛的把窗户开了个缝，把手机扔给他了。 他低头捡手机时，发现就存了俩电话号：除了人民路派出所的电话，还有110。 “唬我，看不我弄死你的，劳资一会折腾死你，叫你出不了门，下不了床，然后剁碎了，剁碎了……”老白哪里受过这气，挥舞着手机，冲她叫骂不止。 胖丫朝嘴里扔着零食，笑盈盈的看着他，不停的甩着酒红色的头发，她指了指支架上的手机，对着外面喊道，“老白，你好好表演，给您录着呢，到时候叫临海人看看你那地方，哎吆，小的可怜吆……” 白五在这地方是典型的地头蛇，跺跺脚地面上颤半天，他那张脸就是各种ip卡，吃饭没人要钱，住哪家宾馆那是给面子。 这种人，也有缺点，就是爱面子。 胖丫的意思很明白了，录好的视频，会发出去，叫临海市的人好好看看白五，关键是光腚的白五。 别看这些横行社会的家伙整天风光无限，无所畏惧，很多人都爱个面子，面子没了霸气就没了。 老白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调教过，里面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威胁他，他犹豫了下，挺了挺肚子，豁出去了，又抡起了棍子。 “老哥，停，停，我就是上门找你那个的？有人叫我找你……”她嘿嘿一笑，开始说正事了。 白五黑着脸，听她第一句说的是，“和警察干一把，你行吗？” 第二句是，“教父看好你了。” 这两个条件对他来说太刺|激了，同时，教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简直是神一样的威严。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缩着身子，双手托着手机，狗一样的臣服了。 等他跳进窗户的刹那，瞬间脸色剧变，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么的，不管跟谁干，没人敢这么欺负白爷，脱了。” 他顿时变成猛兽一般，变脸比翻书都都快，没想到胖丫吓得卷缩在了床上，主动脱了镂空外罩，撒娇的扔给了他。 老白接过外罩的瞬间，满脑子都是春光无限的畅想，想到把这个丫头压在了身下，任由…… 可接到手里的衣服有些软，有些发料，还有些其他的异样，他猛的甩在了地上。 低头看去，他立刻满脑子黑线，汗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遍布额头-地上盘着一条两米长的眼镜蛇，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第二天上午，郭忠明他们又开了一夜的紧急会议，一个个熬红了眼睛，桌子上烟灰缸都是满的，窗台上摆着十几盒方便面，只是没人打开吃。 昨天下午，在他们满是希望的期待中，等来的消息不容乐观。崔老年事已高，但对于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拿到各种证据后，马上闭门研究，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拿出了初步结果。 根据他的研究，分析出这确是人的脚印，但行走的方向，准确说就是嫌疑人的走路姿势有问题，绝对不是正常人穿着正常鞋走的。 这一点从脚印厚度和细微的方向变化上能看出来。 总之，他无法确定脚印就是嫌疑人的，说通俗点，怀疑嫌疑人通过特殊的鞋，做了手脚，绝对正常走路。 当然，他提供了一连串的技术数据。这些数据普通人很难看懂，马警司他们明白呢，意思很清楚，就是鞋印不是当事人的，通过这个印记，无法确定嫌疑人的身高、体重。 再回想下当初那个警员看到嫌疑人穿着的大号风衣，加上现场无嫌疑人留下的头发等物品，想进一步确定他的情况，已经不可能了。 “我们面对的不是歹徒，而是一群研究警方研究了很多年的高级疯子，专门冲着我们来的。”郭忠明眼皮始终耷拉着，但为了保持旺盛的精力，他盘腿坐在凳子上，说话时声音沙哑的厉害。 “这家伙是不是从小就看米国fbi的书啊，我也看啊，上面没这种案例啊。”邵帅都偷着眯眼睡好几觉了，一听郭局说话了，赶紧拽了拽眼皮，说了自己的观点。 “不能，肯定是崔老判断失误了，这事没那么邪性，局长，你发话吧，我们再走一遭。”马警司底气不足的说。 为了显示他的能力，他不停的记着各种线索和发现的疑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的能力。 “领导，各位，方天宇昨天就去了，交代我了，他去试试……”周建见郭忠明对马警司的话没搭茬，觉得时机到了，小声汇报了这个消息。 “他啊……”郭忠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马上又陷入了沉思中，脑子里很自然的闪过了“知耻后勇”这个词，但没说出来。 一听说那个家伙擅自行动了，包括马警司在内的人顿时坐不住了，各种嘲讽和不屑就上来了。 连邵帅这个没原则的家伙都嚷上了，阴阳怪气道，“添乱，添什么乱啊，要有那两下子，他就坐这开会了，指挥部待不了就瞎嘚瑟吧，早晚得出事。” 就在他们讨论方天宇可能引起的负面效果时，有值班员进来汇报了，“郭局，人民路的临阳分局一所来电话，那边有点情况，方天宇在那里看着地点。” 一听这话，众人无不张大了嘴巴，简直不可思议。 马警司他们一群人待了大半天，连警犬、狙击手都用上了，结果线索断了，他自己去了就能有新发现了？ 何止是他们，连郭忠明都不相信，看了眼跟前的手机…… 第二十五章 他暗自出手了 “局长，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双鞋，很特别……”方天宇站在大树下，遥望远处的一片片小区汇报了起来。 现在鞋是关键词，也是案件中出现最多的字眼。这个字重重的击打着郭忠明的耳膜，不由的“噢”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电话里，方天宇告诉他，已经在某个垃圾桶里找到一双特殊的鞋子，用塑料袋包着，比正常的鞋大了很多。 这地方大部分地面是水泥地，这双鞋看样只用过一两次，鞋底有沙土，看样子用后不超过24小时。 大家的脑子都想的生疼，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一双什么鞋，连崔丰崔老都没大胆猜出来，他一下子说出了形状，众人隐约听到了，表情不由的复杂起来，有的抓住了这个事深入思考，有的已经举起双手，就要拍起来叫好了。 邵帅吧嗒着嘴，继续用“功成必须在我”的思维想着，马上和马警司探讨道，“信吗？我是不信，不可能啊。” “他真是‘余则成’？”马警司用了句影视剧里的台词，显然是怀疑方天宇了。 这也不怪人家，他们出动了足有五六十人，能参加这种行动的人，哪个是白给的！结果查到的线索根本就没有实际价值。倒是方天宇这个待岗的家伙，竟然弄出来东西了。 关键是他已经带着团队“赴汤蹈火”一次了，典型的废物点心，他这种人说话能相信吗。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郭忠明当时说的那句，“你忙乎自己事去”。郭局分明就是不叫他参与工作了，直接撵走了。 可周建不这么认为，郭忠明当时是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这番话，表情当然严肃，但只要认真听就会听出来是加重了语气的，用心的人会听出来，他这么做默许了方天宇按照自己的想法侦查去。 郭忠明面对的是一群质疑的目光，而且都是有经验的下属，这时候如果一意孤行反对了，势必影响大家的士气，再说方天宇的说法谁都没看到，未必就可靠。 如果是那样，眼下案件进入了死胡同，每个新想法新线索都可能带来转机，去了他那里，极有可能是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马警司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座机号，他伸手就要挂了。他们这些弄大案子的人，最怕分散精力，一旦投入到案子里，遇有小事，或者不熟悉的电话，不是简单敷衍两句，就是直接挂了。 就在他马上按了拒接键时，眉头舒展了下，马上就接起来了，当听到了里面那个苍老而有力量的声音，立马恭敬的叫了声，“崔老。” 是崔丰老专家。 这些人带着实验报告走了以后，劳累半天的老爷子睡了一觉，精神头好了之后，便拖着年迈的身躯，重新投入到对案件的思考中，并且在院子里模拟起来，一遍遍的测试，终于有了个大胆的预测： 犯罪分子能不能是倒着走的路呢，只有这样才可能造成了脚印深浅、方向不一样。 至于侦查员发现之后该人怎么快速逃脱的，这其中的问题还没想明白。 “崔老，太感谢您了，等发了工资，我必定登门拜访，您，您……”听了这个推断，马警司站了起来，激动的说着。 他还没说完呢，那边已经传来了崔老爷子沉闷的咳嗦声。一个建国初期就干这行的老专家，常年奔波在各地，风餐露宿，劳心费神，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持续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累的血压、血糖蹭蹭升高，听他这动静，不是去医院专家病房，就是静养几天了。 “老马，你们的工作有成效了，方天宇那小子看样也下功夫了，赶紧商量下，马上出发。”郭忠明的担忧终于落地了，略加思考，沐浴春风的脸上马上变得沉稳了不少。 看一个人，不能单凭一两件事，就像这方天宇，捅了大篓子，现在属于“戴罪立功”阶段，就算弄出了点成绩，也绝对不会对他太好了。现在只是验证了他弄到线索是有价值的，案件到底能不能侦破，还得继续观察。 在他们这个层面上，面对一件大事，前期努力再多有时候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们的领导，那些更大的领导们经常说一句话：“100-1=0”。 新的专案组出发了，没用郭忠明特意安排，马警司似乎从方天宇的办法中学到了什么，叫所有人全部穿便衣前往，防弹衣套在外罩里面，警车也换成了两台不起眼的面包车。 当他们悄然驶向人民路的时候，他点上一根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邵帅，“胖子，我特么的纳闷，咱人海战术都没什么用，他怎么弄的呢？ 何止是他们关注这个问题，老郭更着急呢。 他一番严厉的逼问，加上善意的劝告，方天宇才开始说自己怎么做的。 他到了人民路附近之后，也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会，感觉自己以前做事就是太中规中矩了，起码说太保守了，凡事都站在人民警察的角度思考问题，而对方也在研究警方的常规办法。 而他的固执造成兄弟们白白流血牺牲，大队荣誉蒙尘，所以，这次决定好好干一把。 人民路这块既然“翻”了好几遍了，对方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说明面上的东西就这些了，要想深挖出线索，必须另辟蹊径。 了解线索去派出所的话，早就弄出一大堆了。所以，这一点他不抱任何的希望，压根就没去接触。重点盯着了这里的“三教九流”和其他特殊人群。 酒馆老板老田的外甥孙铁和他关系不错，小伙子的业务范围涉及了人民路，他一个电话就把他调来了。 孙铁穿着一身工装，长相普通，嘴唇薄薄的，眼皮活泛，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家伙。这和他的职业有关，他和片儿警一样，是个接触千家万户的快递小哥。 “铁子，事弄利索的，有啥需要的，尽管说。”方天宇开门见山道。 “方子哥，这事怕不好办啊，你们不是纪律严吗，我不能叫你犯错误啊。”孙铁看了眼他不知道叫谁打的脸，害怕的吐了吐舌头，很为难的样子。 他提出的要求确实有点麻烦，说现在快递员不光需要好评，最好还有表扬信、锦旗什么，那代表客户认可呢。 方天宇有些为难了，因为他竟然想要10面锦旗。 第二十六章 接地气的线人 “面对复杂案件，涉及这么多受害群众，人民警察必须全力以赴，不管采取什么办法，首先要侦破案件，给徐花花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为此，哪怕是违反纪律，我也会勇往直前。”方天宇淡淡的想着，冲着孙铁淡淡一笑，说了声， “把这事办好了，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奖，锦旗这事我办了。” 说着，他叫孙铁在原地等着，他去弄锦旗去。 跟前这家商店是个多功能的店，主营复印、美工、简餐，进门的地方竟然还有两柜子的夫妻生活用品。花花绿绿的，什么阿三神油，百发百中神力丸。 以往，他根本就不朝这种地方看的，总感觉自己身心干净，看多了容易思想滑坡。但这次不同了，为了案子，他决定豁出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弄出线索了。 他亮了下证件，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派头，说马上给自己做十几面锦旗，内容随口就说出来了，都是送给快递公司孙铁的，什么好的词语都用上了，警民一家亲了、携手并肩斗恶魔快递小哥挺身而出了，这些内容孙铁肯定能视为珍宝，在公司里赢得各种奖励。 而且还是加急的，一个满脸痦子的老板，告诉他这些加急了，费用1八00块。方天宇冲他微微一笑，看了眼门口的保健品，悄声道，“我们副局长用的，做的这么好他一定很高兴，晚上他有活动，再加点保健品……” 痦子老板整天和客户打交道，什么大款官员都见过，对这个早就见怪不怪了，直接给他拿了不少什么半分钟见效之类的保健品，贼兮兮的塞到了他包里。 方天宇很土豪的拿出银行卡就要付款，才发现店里早就没有pss机了，只收现金和接收转账，弄的他这个支付宝、微信没绑定银行卡的人，一脸的愁容。 最后双方商量了下，决定签字挂账，一会等他们副局长来了一起付款。 拿到了好处，尤其是锦旗这么贴心的东西，孙铁马上发出了十万火急的召集令，把一群快递小哥找来，打听人民附近都有什么奇人怪事。 方天宇和这些人打交道自有一套，找个偏僻的地方，送过去几箱冰镇矿泉水，扔上一条烟，还是廉价的，100块钱一条。 然后和他们坐在一起，人家说脏话他也说，人家骂娘他也跟着，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这种接地气的办法，别人真就弄不来。 就这样，弄出了不少线索，至少查出了当地有个臭名昭著的白五。虽然他改名叫白天成了，还弄了残疾证，谁都知道他是个肝病患者，很少有人去过他家，但快递员有去过的。 就算没去过的，也从居民嘴里多少了解些情况，各种说法综合起来，线索越来越清晰了，这家伙其实就是当年的一大狠人白五，又叫白狼，当年因为诈骗、赌博、强|奸蹲了十三年，去年才放出来的。 “等等，什么？这家伙赌博？诈骗？”方天宇赶紧打住了一个瘦子小哥的话，进一步了解起来。 这一点确定了，他还不放心，有担心道，“老白家整天去什么人？用什么东西呢，这个查起来有些麻烦。” 孙铁挠着头琢磨了下，若有所思的说，“方子哥，这不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嘛，这家伙经常欺负的人里，肯定有记恨他的，再接着想想……” 于是，这个小区收废品的破烂王王猛被找来了。他年纪本来不大，但蓬头垢面的，浑身邋遢。 “小王，这地方都叫你王垃圾，谁啊？对你这么不尊重，要是我给你起绰号，肯定比这好听，咱至少得叫个民间环卫志愿者什么的。”方天宇搂着王垃圾的肩膀，抖着烟盒，给他递着烟，满嘴的义愤填膺。 他早就从孙铁那里听说了，王垃圾这个绰号是白五一边揍他一边骂出来的。当时白五喝了酒，踩着王天成的脖子，叫他王垃圾，还叫他派人每天到自己家垃圾箱清理垃圾，否则见他一回揍一回。 一听说方天宇是专门来查白五的，王垃圾想了想，猛的冲他伸出了手，“有吗？不给东西我咋干？” 方天宇苦笑了两声，暗想自己真就没什么给的了，根本就没准备这么多啊。没曾想，王垃圾从兜里掏出一瓶子牛二，看样子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用袖子擦了擦，仰头就灌进去了。 他喝了一半，对着方天宇晃了晃，方天宇一点没客气，拿起来喝了个精光，擦着嘴道，“等完事的，我请你喝。” 为了验证白五这个人的身份，这群民间义士都挺犯难的，方天宇处理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叫孙铁约来了远处几个牌友。 一场新的街头骗局上演了。 按照方天宇的交代，一群扑克高手在白五家对面的树荫下，开始设局了，玩猜大小的，用碗盖着骰子。 他们在下面玩的热闹，但白五刚要上胖丫没得手，在家等着一个神秘朋友上门呢，怀里还抱着一个进口的充气娃娃。 房门紧锁，他和胖丫约定好信号了，手机都不能用，省得被检测到了，到时候敲门时会说暗语。 这种情况方天宇早就想到了，王垃圾手下的人在走廊里吵吵闹闹的，把下面的赌局描述的惊险刺|激，一直到白五踹开门叫骂了一通，才散去。 老白来到了阳台上，朝下看了半天，就见一张张钞票落入了几个人兜里。满满的人围了一大圈了，有的围观蠢蠢欲动，有的已经冲上去了，还真有人赢了不少钱。 “么的，小伎俩，旁边那些全是托，包括老人和孩子。”他目露凶光，很专业的点评着。 赌局那，果真围着好几圈的人，有的人还抱着孩子，托着心爱的小狗，但在他看来，这几十人中至少有一半是骗子和托。 手里已经掌握了白五丢在垃圾桶的证据，尤其是那双怪怪的鞋，方天宇已经从局里知道了这家伙的长相，只要能见到他，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白五就是这么出现在他视野里的。这只是开始，方天宇的快递小哥们同时去了白五周围邻居家里，包括他家对面的人家，利用人熟是宝的优势，了解到了很多情况，比方说有个女的刚刚从他家里离开。 听完了他的办法，郭忠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想告诉他，你小子变坏了，要是早这么坏，这么有办法，也不知道大败而归。 但是一想到马警司、小明他们马上就到了，郭局长警告他，发生观念冲突时，必须以大局为重。 第二十七章 滑稽的胖子 “局长，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干好自己的，收到了。”方天宇铿锵有力的回答。 他态度一下子好起来，郭忠明又看到了希望，自然褒奖了几句。郭局哪里想到，方天宇直接摁了手机录音键。 “小子，你知道本人现在什么心情啊？风箱里的老鼠啊，压力重重，我最需要什么，你明白吧。”郭忠明叹了口气。 “破案，破案，破案。”方天宇懂事的回答。 马警司和邵帅的队伍到了，人很多，虽是便衣，老远也能看出来是警方的人到了。 在邵帅看来，方天宇破案不行，但弄线索什么的，肯定把握，不会撒谎。一个经历过生死的警员，品行上绝对没问题。 所以，他认为凶手就在楼上，只要科学安排警力，人肯定跑不了了。 一想起当时在网咖大厅受的屈辱，他见远处有宣传科的人跟着录像拍照呢，估计是事后要铺开大范围的宣传，报纸电视广播网络……一想到这里，他精神抖擞的挺了挺腰杆，冲着一个警员安排道，“拿来，拿来，加一层，两把枪啊。” 见那哥们没反应过来，他掩着嘴，悄声教训道，“郭局，郭局，小子你……” 这话说的含糊，杀伤力大着呢。 他准备带人冲上去。 马警司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和方天宇商量呢，与其说是商量，莫不如说是威逼。 老马强硬的叫他交出详细情报来，方天宇不小心眼，直接就说了，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人造的脚印模型，怀疑是凶手穿着这个特殊工具出现在现场。 虽然有故意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嫌疑，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应该能查出那伙人来。 他也直说了，嫌疑人是白五，一个多次进宫的家伙，和警察打过很多交道，警方至今怀疑他杀过警员，还有很多离奇的案子和他有关。 这家伙骨头硬，善于伪装，加上他干坏事手段高明，很多疑点没能成为呈堂证供，虽然在怀疑，他依旧逍遥法外。 况且，这段时间一来，他隐藏身份，深居浅出，普通人很少能见到他。所以关于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很少。之所以他逃过了地毯式的搜查，和他伪装成残疾人，还拿着证有关。 当然，他手里的肝炎证明，也容易躲过去无数次调查。 “我怀疑他和网咖那伙人有关，因为有个女人来过，目击群众说了几句，我就发现应该是她……” 方天宇说到那个胖女人，想起了那天胆战心惊的恶战，身边一个个战友倒下去，脸上浮现了一丝伤感的表情。 事已经说到这程度了，又有崔老的有力证据，马警司熬得快坚持不住了，急的都快出幻觉了，哪里还继续论证，马上就要着急的冲上去，转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套着防弹衣的邵帅，连忙瞥了眼方天宇，眼睛仰视天空，嘲讽道， “这人呢，什么时候不能认怂啊，冲上去才能有战果，猛点才能保护自己，和兄弟啊。” 这话说的方天宇如鲠在喉般，手指头抖了抖，终究没抬起来。 “天宇同志啊，你一天消停的吧，想叫兄弟们服你，得拿出点本事来，一天天的，熊的要死，指望嘛啊？让开，让开。”邵帅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一脸的冰冷，话说的那个世俗。 说完，他和马警司上了楼。 这次他们策略变了不少，全都是便衣不说，对面楼上依然安排了人控制局面，确保几百米内一旦有人挑衅，立马就能制服。 他俩上了顶层，看好了左侧一个房门，拿着对讲机和楼下的户籍员联系了一会，确定是白五家了。 又是一番慎重的分析，马警司实在等不及了，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员冲上来了。 有个拿着气压撞门器的，邵帅在旁边自然的说了句，“查水表，上个月就欠费了，开门吧。” 老马听着里面的动静呢，先前还有动静，一会就没了。 这一切太符合里面藏着悍匪的特点了。老马对着警员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一个个慢慢的放下来。 他这是给警员缓解压力，在最好的状态下冲击呢。 警员们面无表情的准备着，邵帅叼着一根烟，也没点着，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直接掰掉了那哥们的最后一根手指。 “冲，破门！”他抢在马警司前面下令了，那个队员犹豫了下，举起家伙就破门了。 这种机器除了这种情况用，还普遍应用于紧急火情下的破门而入，威力巨大，但真正弄开防盗门，也得几秒钟时间。 这边破门呢，里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邵帅更加明确了，里面的白五这是准备鱼死网破了。 门开了，邵帅一只手托着笨重的防弹衣，两件呢，沉着呢，另一手举着77手枪，姿势绝对的霸气。 试想，一个身材魁梧，略胖的警官，套着两件防弹衣，右手举枪，冲向了危险人员，那是何等的威风。 趋身向前时，他没忘了喊一句，“摄像师，准备……郭局交代的，取证。” 他冲进去了，身体占据了大半个房门，这样一来，马警司，还有别人想冲进去都没地方了。这些人只能后悔自己不如人家邵帅反应快，而且身体占地方。 马警司他们这会真见识了胖子的厉害了，有人佩服他能在网咖之战中顺利逃生，说明人家功夫不是盖的。 这只是叫他们震惊的一个方面，还有呢。胖子进了门，两只手都忙乎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人刚进去，破败的房门就关上了。 “冷静，冷静，掩护好，准备……”忽然，里面传来有人交手的动静，马警司来不及怪罪贪婪的胖子了，着急的喊着。 从防盗门坏处可以看见邵帅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了，他一只脚踩在墙上借力，看样子是不想开枪，直接生擒了对方。 就在这时，就听着邵帅在里面大声叫了起来，“放手啊，你，袭警大罪，放手。” 里面毕竟有枪呢，马警司谁也没正对着房门，但听着好像不太对劲，都侧身朝猫眼里看。 他们哪里知道…… 第二十九章 遭遇女猛士 胖子一开始底气十足，见对方胆大包天的冲上来了，脚一蹬墙一下子就扑过去了。 这货心里还埋怨着“不是我胖，戴着两个防弹衣呢，死沉”，重重的砸向了对方。 别说，邵帅毕竟是经历过网咖大厅实战的，经验多少有点。 他撞向对方时，第二招都想好了：右手朝后一闪，这一记重创后，抡起枪托子就砸趴下他。 这一招外人很少知道，其实在警界是个秘而不宣的招数，多少狠毒的家伙都是把枪把子枪托子制服的。 也难怪他至今没看清对方的模样，毕竟是逆光嘛，加上刚从外面进来，视力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在他看来，重击之下，这家伙肯定是摔在了地上，正呼哧带喘的呢，他一枪把抡下去，白五肯定早没反抗的力气了，只能跪在地上求饶了。 “噗嗤！”他砸在了对方身上，身体不动了，正享受这种特有的感觉呢，一下子听到了这么个声音。 好像不对劲！ 自己和对方身体贴在一起，邵帅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一边猜想对方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保护自己了，右手就轮起来了。 枪托子力量就是大，打在了对方肩膀上，虽然传出了噗嗤的声音，但好歹对方弯腰揉痛处了。 这把邵帅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这才一分钟不到，就交火了好几个来回了，终于赢了，满脑子，还有防弹背心里全是汗啊。 他揉着眼睛的汗水，大咧咧的朝白五看去。 当然，看人不是重点，他嘴可没闲着，“老马啊，寻思啥呢，告你啊，要不是我大帅……” 他刚才视力有些模糊，可越来越清楚了，首先看到的是对方头发有些长，再就是体格有些大，还有…… “啊……”邵帅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 马警司他们正在心情复杂的想着这事呢，毕竟头功叫他抢走了，心里都不太得劲，一听着里面叫了起来，有个警员嘟嘟囔囔道，“干啥，干啥？都等着给你打下手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着里面墙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仔细一听就听出来了，是肉体撞击大墙的动静。 老马大吃一惊，朝里弹了弹脑袋，诧异道，“怎么这动静啊？防弹衣……” 他听出来了，刚才是肉体撞墙的动静，这会变了，是坚硬的东西撞击墙的声音。 他哪里知道，“白五”正抓住邵帅，就跟成年人托举几个月的幼儿似的，轻拿轻放，抓着他，对准墙上拼命的撞击。 这是个女人！穿着加肥加肥的短衣裤，胳膊腿都看不出关节来，健硕的肌肉块每一块足有几十斤。 她长长的头发系着头巾，甩来甩去的，抽的大帅脸上早就出了血印子。 要放眼看去，这个房子里摆满了各种大号的健身器材，墙上还挂着“临海体育学院特殊教育系摔跤队年度三等奖”的奖状。 她叫程莉，是一个聋哑运动员，刚从国外|参加体育赛事回来，正在家里休息呢，就遇上了这种事。 她今年三十四五岁，属于小区里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受听力语言智障的影响，一直以为自己是周围最美的女孩。加上刚刚比赛获奖了，感觉外面有动静，误以为有男人对她图谋不轨。 一旦看清了她模样，邵帅第一个反应就是“男人婆”。 这还不算，关键是她的体形，看起来足以装下邵帅，至少有三百多斤。 这哪里容得邵帅反应，她已经抓起他的双肩，提着向外推了。 这个过程中，邵帅的防弹衣没少碰着人家的禁区，气的程大运动员把他朝外活生生的摔出去了。 “别动，别动。”隐约看清不是白五了，马警司惊奇的大叫。 这时候，程莉已经看清门外一群人了，有拿着照相机的，有个头瘦点的，很多都拿着枪，好在枪口都向下了。 她一拳打在了门框上，愤怒的像个狮子，尤其是胸前的……晃的吓人。 邵帅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疼的要命，但更怕那个力大无穷的母狮子，他敷衍的说了句，“老马，顶住，顶住，我叫人去。” 说完，他连滚带爬的朝下跑去。 程莉见他一脸的猥琐，竟然还拿着枪，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是坏人，跟前这些人统统都是坏人。 她双手伸开，像是两个坚硬的栏杆，朝着马警司他们猛力推了过来。 不得不说，遭遇了这么个女猛士，马警司他们被驱赶的狼狈至极，一开始还有人叫喊解释，后来再也没了动静。 准确说是没人喊的动静，跑在后面的人，挨揍的动静不小，此起彼伏，听着就叫人发怵。 他们回到了楼下，幸好一个片儿警在，赶紧招呼两个阿姨级的女人过去拦住了程莉，比比划划的解释情况。 邵帅坐在一个凳子上，也顾不上行动纪律了，指着方天宇就骂，骂他情报有问题。 马警司大口喘着气，指了指方天宇，又指了指楼上，结结巴巴的发狠道，“小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等着的，回去有你好看的。” 方天宇虽然早就感觉他们这么冒失容易出问题，但人家态度强硬，非得这么做，现在果真就出了大问题。 不得已，他叫过来戴着遮阳帽的孙铁。 孙铁带着一条可爱的京巴狗，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和马警司比对起来了，“对吧，门是铁汉子牌的，右侧有个门铃，不太起眼，脚垫是小熊图案……” 马警司看了好一眼，怕看不清楚，硬忍着不喘粗气了，结果还是肯定的说，“对啊，绝对没错，就是这家啊。” 方天宇朝楼上看去，在最上层几个窗户上细看了几眼，忽然猜测道，“老马啊，你们上当了，冲动是魔鬼啊，行动得相信战友，得尊重线人啊。” 他们这边着急的聊着呢，但见复印社的痦子老板看到了邵帅。 他仔细看了几眼，目光在邵帅胖乎乎的肚子上停留了几秒，拿着一张纸就过来了。 方天宇见他来了，再瞅一眼混蛋到家的邵帅，心里不由的暗喜，转身就过去了。 他轻轻的搂住了邵帅的肩膀，放低姿态的说，“大帅，吃点亏都是正常的，郭局说了，谁立了功，就像你这种的，现场就封个局长，到时候就得叫你邵局长了……” 第三十章 解释不清了 “哪能怎么的？诸葛亮还大意失荆州呢，什么事要是一把就成，那不符合领导哲学和事情规律，你们不是没看到，上面那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小炮仗，至少得是个大呲花子。”邵帅站在那里就白话上了。 从到了这地方开始，他除了少数时间思考案子，大部分时间脑子时常飘过的词汇就是，“本人是局里年轻骨干，郭局看好的人，必须一战成名。” 从攀上郭忠明这条线开始，他对局里的架构、现状研究了很长时间，主要是对着电话号码表分析，还有咨询一楼传达室大爷。 郭副局在五六个局领导当中排名第三位，比第二位的副书记管的“战线多”，刑侦、经侦、技术、网安都归他分管。 排名第二位的副书记则侧重的是“意识形态”方面的教育宣传，机关党建。从这一点上就看出来了，郭副局是典型的实力派领导，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的领导就是说说，到现在没人过来具体追究责任，老郭安位置坐的牢固着呢。 人一旦迷上了什么就会抓紧研究，就像邵帅当初实习时，为了当好片儿警，早点弄出黄赌毒方面的成绩，化身普通网民，加入了当地好几个“深度泡妞群”，花“巨资”淘到了几个传闻藏污纳垢的小区“……地图”，好几次抓了男男女女的现行。 他第一次嘉奖就是这么得来的，只不过后来说这事时，都含糊的说那次“特殊战役。” 尽管兄弟们的事还没恢复名誉呢，他就轻车熟路的弄了几本厚黑学之类的，还是精华版的，一顿研究，结合时代特色，直接走了捷径，加上了郭忠明的微信好友。 通过郭忠明的朋友圈、关注的信息，摸清了老郭的喜好什么的，再干工作就有的放矢，事半功倍了。 这会，他尽管走了麦城，但明白毕竟是第一波冲上去了，态度才是重要的，只要总结好经验，再来一次，就距离真相就更近了一步。 正想着呢，就见痦子老板过来了。 痦子一开始看着这些身穿“国际蓝”的人，刺眼的警戒线在视野里威武的晃动呢，还有些心虚，但马上甩了甩手，硬着头皮就过来了，心道， “这么多人呢，就算给他打个折，也得把账给我结了，都这么惨了，一会找个借口，说开会什么的，跑路了，我找谁要去啊。” 到了跟前，他先掏出了小本本，看了几眼大家，目光就落在邵帅脸上了，口气里透着尊重和商人特有的口气，“领导，刚才您在我这里做的东西，费用，您，你给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快递小哥孙铁正在远处几个破房子后面，组织人照相呢，一排排锦旗上写着警方感谢的“连珠妙语”，他站在了中间，指挥着新快递员从不同角度拍下来。 身为城市里最快捷最美丽的风景线，孙铁他们利用工作优势，帮助方天宇找到了白五的住址，也得到了从来没想过了荣誉。 他们高兴着呢，但邵帅马上就不悦了。 前一刻，他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个优秀警员、具有预提领导的派头和实力，一举一动都魅力十足。 随口问了句，“多钱啊？在局里批经费，先财务审核，然后……那个，你扯淡呢，你多大的店啊。” 这是一开始摆谱，随后就嘲讽人家这点小店了。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说了句，“对呗，不可能，这地方没集中采购定点单位。” 听着有人这么奉承自己，胖子噗嗤一声了了，微笑的拿起了痦子的账本，嘲笑道，“我告诉你，别弄错了人，本人姓邵，破了例了，给你看看证件……” 他站在那里，身体有些舒服的倾斜，一条腿微微向前，伸手掏证件。手伸进去了，这边也看清了，眼睛立马就瞪大了，“不，不，不能吧。” 没错，上面就是他的字体，写的清清楚楚的，欠了1000多块，是自己的名字，落款日期就是今天。 单手一翻，下面商家的明细写的清清楚楚的，有锦旗，有男性保健品，什么强弓男神五分钟四级硬度…… “混蛋，等什么呢，扣下这个骗子。”他只觉得脑门发涨，心里一下子就闪过了一个念头“都干这个的，说什么他们都不能信”，于是就急眼的说话了。 有两个小警员正“有眼毛”的朝前走呢，其中一个看到了邵帅兜里掉出东西来了。 他们正忙着抓人，维护邵胖子的尊严，好好表现呢，但见地上掉下了几个方块形包装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很是刺眼，马上就捡起来了，放在眼前一看，念着“男士用品，买二赠一。”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一个个眼神犀利，尤其对这种东西，都敏感着呢，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一个个表情就复杂起来了。 “大帅啊，好吗？”马警司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眼睛一眯，一只手动的迅速无比，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邵帅，胡乱嚷着，“去去，这家伙不代表本警队，没出息的玩意。” 笑，各种笑声都上来了。 那些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老家伙无声的嘲笑着；那些刚干这行不久的新人，有好几个根本就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 他们正啼笑皆非的看着胖子怎么收场呢，马警司裹着一根烟，站在了人群外面，仇恨的目光盯着楼上，气的小声大骂，“见了鬼了，对方到底什么选手，就一个楼上，就弄不下来了。” 他责骂对手的同时，心里泛着淡淡的自责，一群人大兵压境，人很可能就在楼里，竟然叫人给耍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当他目光巡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方天宇时，终于找到了出气筒了：这家伙正靠在防暴车上，和两个地方青年闲聊呢，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看起来很投入很随意的样子。 “姓方的，看笑话是吧？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网安的，遇上茬子，都特么的完犊子。”他像个指责没出息球员的教练一样，指着方天宇的鼻子，大步流星的就过去了。 第三十一章 重蹈覆辙? “老马，我现在的处境你知道，名不正言不顺，没有职务，就一跟着打酱油，搭把手什么的。”方天宇双手一摊，表情不冷不热，说的冠冕堂皇。 刚才找了孙铁，弄清了嫌疑人的住处，当时他也是赌口气，对方时仇家也好，人民公敌也罢，绝对不允许逍遥法外。 他知道胖子爱面子，喜欢“走捷径”，真就没想到他这么自负，上去就吃了大亏，丢尽了脸面。 当然，邵帅兜里那些东西是他顺手放的，要不这么打击他下，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还不知道嚣张到什么时候。 “老弟，事情还不是你引起的，和胖子什么过节，你们自己玩去，活，你得干。”马警司叹了口气道。 没等方天宇说话呢，他扔过去半盒烟，话没说，表情很有意思：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管你怎么干，还得给我点面子。 “老马，我说了……”各种委屈在心里翻腾着，方天宇火气上来了，张嘴就像拒绝。 马警司扭头看了一眼，见没多少人关注他们说话，指了指远处一个还算上档次的参观，口气怪怪道，“哥们，完事，你随便宰……” “就怕你这样的，老马……”方天宇犹豫了会，正要找借口推辞呢，马警司动作比他快多了，直接招呼着几个警员过来， “都激灵点，听方天宇同志的。” 面对这个毫无诚意的软刀子，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方天宇真就要狠狠心拒绝了，那样的话，他单独弄这个案子，照样会有进展，何苦这样。 “那个谁，那几个事你得和胖子请示，请示。”马警司冲着两个警员招了招手。 那俩家伙一直跟在他身边，看表情和眼神，肯定是他用着顺手的人。 他们带走了邵帅，一左一右，两个蟒蛇般粗壮的胳膊，死死的架着邵帅，胖子一开始还回头抗|议了两回，但马上就没动静了。估计这家伙再“抗|议”，就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键盘，咱俩商量下。”方天宇在人群里找到了周健，把他叫过来。 看样子，俩人是要商量怎么动手了。 这么多人，分成了好几伙，都保持着警员特有的闲聊、扯淡的常见作风了。 他俩近距离的聊着，时而争辩，时而一个说一个听，连头都不回，在众人看来，这是要单干啊。 马警司正着急的看着手表，担心着夜长梦多，同时心不甘的损着方天宇，“干吧，胖子不行，你就来吧。” 别看他刚刚推给了方天宇，真就没感觉他一下子成功了，最多是挽回点局面。 这种想法怪怪的，既希望他能顶上去，还担心他干的太顺利了。 “兄弟们，别都愣着啊，该吃吃，该喝喝。”方天宇扭过身来，忽然对着众多同行露出了热情的笑脸。 一听说他要请客，蹭足了热度的痦子老板过来了，看样子是要代劳，可孙铁比他动作还快呢，手里举着电话，懂事的和那边的手下交代着，“高档盒饭，一人一杯热饮，六个菜，一盒控制15块，标签贴20的，方哥的事……” 这个缺少认可的快递组长，今天把能耐全使出来了，在周边最近的最上档次的档口订了盒饭，马上就送来了。 还超级上档次，靠着人熟为宝，光赠品就多了好几样。 他们这边吃上了，就见方天宇认真的交代着，“居民区这事得考虑，别重蹈覆辙了，去看看就行。” 说着，瞅了瞅他的制服，崔健听话的脱了上衣，连枪带着枪套都摘了，递给了方天宇。 他上楼了。有几个不安心吃饭的警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端着盒饭朝楼上看去。 从每层楼缓台拐角窗户能看清楚，崔健丝毫没有如临大敌的警惕，慢悠悠走着，根本就不像个探员。一边走一边扶着墨镜，慢悠悠的，看起来更像个在楼下溜达完，回家的居民。 这边崔健单枪匹马的上楼了，下面的人就猜上了，有的说方天宇叫崔健上去，纯粹是扯淡呢，叫人家送去送死呢。 还有的说，方天宇在用人上刚出了大事，死伤都创纪录了，这回还是这么惨无人道，直接把小弟扔出去了。 “兄弟，本帅没搞定，马失前蹄了，说明什么啊，犯罪分子狡猾透顶了，弄个女的，好男不和女斗嘛……”邵帅被“软禁”了，索性坐在了地上，气不过的和旁边的大个子同事抱怨起来。 大个子身高足有一米九，大脸盘，大眼珠子，少言寡语，一说话就瞪眼，胖子叫人家牛蛋眼。 他管人家叫了好几次牛蛋眼了，大个子一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掏出手机当镜子照了几下，发现自己眼睛真就丑的像牛眼珠子，生闷气的小声嘀咕，“怪不得呢，看了五六个女生，都没成。” 大个子蒲扇大的手摁在胖子肩膀上，警告他再胡说就弄残废他。 “牛，大牛啊，别介，姓方的白扯，一会还得我亲自出马，到时候你上去对付那个男人婆，头功送给你了。”眼见方天宇又犯老毛病了，邵帅眼眸一亮，幸灾乐祸的说着，看了眼脚丫子，赌气道， “他要是成了，你拿这鞋抽我，反正你的头功我答应了。” 大约十多分钟后，就听着楼道里传出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声音惊恐无比，像男人，还像女人。 大部分人都警惕的摸起了枪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着楼上看去。也有少数经验丰富的，脱口而出道，“刚才那个男人婆。” 最起码，方天宇、马警司听出来了，发出这个叫声的就是男人婆兼运动健将程莉。 看样崔健又成了第二个邵帅了。 当然，邵帅已经听到那个叫他终生难忘的动静了，斜睨了一眼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胆子上来了，顺手抄起鞋子，起哄的喊道，“方天宇，你完了吧，看看你咋收场。” 就听着那个单元门被什么重物撞的，发出了咣当的声音，就算这么远，也能听出来什么零件被撞碎了。 接着就是旋风般的人冲出来了，一只超大号的粉色拖鞋甩了出来，丝毫没影响此女的奔跑速度。 隐约看清了，是那个彪悍的健将程莉，邵帅老鼠见了猫似得把皮鞋放在了身后，脸皮都僵硬起来了。 他正惧怕的要死呢，但见程莉已经飞奔向了方天宇，他用皮鞋猛的抽了下肚皮，幸灾乐祸道，“姓方的，到你了。” 第三十二章 超级对手 “方天宇完了。” “这小子改天去拜拜佛吧，改改点子。” “噗，本年度最佳倒霉蛋正在出现……” …… 警员们尽管都做好了处置准备，但很多人都在为方天宇捏了把汗，带有嘲讽的话都冒出来了。 在他们看来，方天宇运气实在太差了，从另外角度说，这货真就没什么本事，接二连三出事，纯属“点背不能怨社会。” 无疑，似乎都在等着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发生：程莉母夜叉般的冲上来了，直奔“幕后指使者”方天宇而来，泼妇加女汉子的十八般武器用上，把他欺负的惨不忍睹。 事情在快速的发展着，大家马上又有点佩服他了：方天宇丝毫没躲避，很自然的朝前走了几步，一副什么事都得担当的模样。 “警官，警官，我报警啊，你们的人在上面呢，楼上的……”忽然，程莉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身体晃悠着就站住了，瞬间没了凶悍模样，满嘴求助的说， 情急之下，她说的结结巴巴的，指着楼上，说自己楼上有个恶魔。 “别着急，警察不都在这里嘛……”方天宇对她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边简单的安慰了她，方天宇从一个警员手里拿过高音喇叭，对着围观人群宣布道， “大家注意安全，犯罪分子没走远，可能就在附近，露头就打。” 这是什么意思呢？包括刚才嘲笑他的警员都有些看不懂了，马警司随口说了句，“姓方的，行啊，防止人群里‘有人’。” 这回没人推卸责任了，方天宇走在前面，马警司随后就跟上了，邵帅擦了擦嘴，满嘴疑惑道，“邪门了，邪门了，上面没打起来啊。” 他现在的心里很复杂，甚至有些不正常的扭曲：他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上去吃了大亏，一个周健肯定比他挨的还严重呢。 尽管他也不希望那样，但内心深处似乎还盼着能发生。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走。”邵帅再也不犹豫了，抬腿就走。 看看胖子，着急的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只不过他不用担心鞋了，“牛蛋眼”一下子夺过了他的皮鞋，对着胖子肩膀猛的抽了起来。 抽的邵帅加速朝前就跑，一边跑一边虚张声势的喊着，“牛蛋眼，行了行了，这么加油太刺|激了。” 呼啦啦的上了楼，他们先是到了程莉家门口。 方天宇朝里面看了眼，然后看到了上面缓台上的周健，周健冲他做了个“k”的手势。 “老马，咱叫人忽悠了，人估计跑了，只能找到跑了和尚的庙了。”见马警司盯着程莉家发呆，他轻声道。 一群人站在了顶层对应的门口，没等他俩说话呢，早就有个技侦员感叹上了，“活见鬼了，这两层小广告、物业宣传单贴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会‘返旧’处理技术吧。” 除了他感慨，包括马警司都没说话。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凶手这个设计大胆到了这种程度！ 关键是什么高手敢这么做呢。 短短的时间里，没人说话，他们表情上浮现了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和恐惧。 周健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顺手扔给方天宇一副橡胶手套，自然道，“天宇，给，别叫人说咱网案的弄不了普通案子。” 很显然，他已经在里面转悠了一圈了，情况绝对没那么简单，肯定是初步有成果的。 愣了愣，马警司心里一下子冒出了个想法，“混蛋，你什么意思啊？” 再回味下周健说的“咱网安……”，人家说的多有底气啊，意思说清了，争气了，对方听着憋气，还说不出什么来。 “喂，什么情况啊，抓人不用等我，别贻误战机，听到了吗？”楼下也不知道哪层，邵帅的声音传来了上来。 他的心情是急剧变化的，进楼的时候就等着抓了人呢，听着上面没动静，连抓捕前的队形都没有，十有八九人跑了。 鉴于此，他开始显示存在了。 楼上，带队的已经进去了，几个技侦、勘验员带着几分好奇紧随其后，进了屋后长枪对准了可疑地方，警告、搜索、扒拉…… 在他们心情极度紧张、兴奋中，终于搜查完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连卫生间、天棚、床底的地板，统统敲打了几遍，才确定没人。 这是清场方面的，他们每搜查过一个地方，勘验员在一片闪光灯晃照下，不断的报告着情况： “老鹰，活的，一会查查是什么品种，我看应该没什么攻击性。” “银环蛇，银环蛇，拿个杯子什么的，摁住了，来个干过消防救援的，装袋子里。” “五连发子弹，四十多发……” “什么味啊，跟刑场停尸房差不多，一会好好查查，有没有藏着的腐尸，人骨头多了是这个臭味……” …… 两组人已经从窗户出去了，四处观察，雪白的手套在地上摸来摸去的，唯恐拉了什么蛛丝马迹。 十多分钟过去了，马警司斜睨了几眼这些经验丰富的一线警员，没用问就明白了一件事：人跑了。 “王八蛋，钓鱼都钓到警察头上了，找死是吧，通知楼下，还有临阳区分局，他们负责人给我叫来，就是挖地三尺……” 马警司恼火的安排起来了，要再调属地警力，突出搜查重点，扩大范围，死活也得把白五搜出来。 “老马，别介了，他能打扮成大脚兽，在你们眼皮子地下逃脱，连偷梁换柱都敢干，藏起来不意外，就算他在跟前，你拿不住。” 方天宇目光盯着窗外，说着观点，给人的感觉，他应该猜到这人在什么地方了。 可听着又不能确定。 “小子，你长了几个脑袋啊，就这么撤回去，……你能交代吗？” 马警司脸都变成猪肝色了，虽然没说郭忠明，但谁都听出来了， 出动了这么多人，还跨警种调人了，加上当地老百姓都看着呢，一点成绩没有，那就是奇耻大辱啊。 “小子，小子，老兄，你说话客气点，破案子就跟打仗似得，没有常胜将军，何况咱没白干。”方天宇一改往日干得多说的少的脾气，丝毫就没让着他。 第三十三章 “捡漏”大案 “唉，唉，听到了吧？这小子犟啊，这破现场你还当宝了啊，就是恶心点呗。”马警司被激怒了，招呼着众人，那个鄙夷啊。 正赶上邵帅进来呢，胖子所有的火气都要爆发了，指着方天宇，毫不在乎道， “就这地方啊，就一个混子加酒鬼住处吧，那事是他干的我都不信。” 说话间，他感觉肩膀上火燎燎的疼，咬了咬牙忍住了，又迁怒的埋怨道， “马哥，按你说的办吧，就拿着个交差啊，咱兴师动众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我警告啊，到时候领导们问起来，谁也别指望我说好话。” 说着，他举起了手边的一个破台历，对着方天宇晃了晃，看样子方天宇要是再嘴硬，那就不客气了。 在这起“兴师动众”的搜查中，警员们都是做好枪战、对战而来的，结果弄成了这样子。 谁都会汗颜。 这笔账，自然都会算在方天宇身上了。 “胖子，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一起受过难，一起流过泪，应该更注重战友感情啊，死小子……”别人的态度，方天宇没太在乎，对于邵帅这个“屡教不改”的家伙，一想起来就感觉酸酸的。 他接过了那个台历，一脸歉意的指着门口，轻声道，“对不住了，各位先请吧，我和大周处理下，什么问题，我扛着。” 邵帅走到门口时，晃悠着胖乎乎的身体，扭头瞅着周健，不无惋惜的奉劝，“键盘啊，你就一条路走到黑吧，不忙了好好想想……啥出息啊。” 在一片针对方天宇的嘲讽和鄙夷声中，一群人朝楼下走去，空留了复杂的疑似现场给方天宇他俩处理了。 普通人都有颗世俗的心，喜欢给大帮走，谁也不愿意一意孤行，用胖子的话说“一条道走到黑”。 这是周健现在最担心的事。 刚才，他按照方天宇交代的，连枪都没拔出来，直接就上来了，绕过了程莉的房子，发现上面本来装修好的天棚什么的竟然没有了。 还佩服方天宇的眼光和魄力呢，没想到还是抓不到人。 尤其一群人都走了，看样方天宇又成了不受人待见的“害群之马”了。 “来一根，刺激刺激。”方天宇抽出了一根硬盒三五，自己点上了，又强迫他抽吧。 淡淡的烟雾散去，方天宇抽的真就是刺激、兴奋，脸上还露出了叫人欣慰的微笑； 而周健抽的是解闷感觉，长长的抽了一口，麻醉了下上火的小心脏，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我想了程飞和老黄了，一死一伤。” 烟头，继续燃烧着，被方天宇举在了手里。他突然不动了，眼眸紧缩，显然是被激怒了。 再说楼下，警员们大部分在干着两件事：休息和讨论没出息没记性没长进的方天宇。 什么话都说出来了，简直把他说成了妖魔鬼怪。 待在旁边的马警司带着邵帅等人，紧急研究了一会，本着“臭媳妇早晚的见婆婆”的原则，明知道这事说了肯定挨骂， 但这么大的事不是闹着玩的，大家毕竟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主，只能如实汇报了。 只不过汇报提纲变了：方天宇在现场逞能参与了指挥，这边本着团结、协作的想法，很多事听了他的点子。 结果呢，情况一塌糊涂。 “郭局啊，我们几个骨干刚开了会，正式向您汇报，情况嘛……”马警司打通了郭忠明的电话，说的有点为难。 他们到了现场都快两小时了，什么情况都没报上来，郭忠明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虽然没给他们打电话，但问了临阳区分局好几次了，初步知道了些现场情况。 辖区里一下子来了市局这么多人，临阳分局的领导早就听说了，按照工作程序马上给局里打电话请命，同时派了附近所里警力支持。 知道市局就去了那么多人，案子又特殊，郭忠明叫他们按兵不动等消息。 这边是马警司的电话来了，他还没说话呢，座机也响了。 看了眼是指挥中心转过来的，他毫不犹豫的按了免提，问，“什么情况？” “局长，我们在现场汇报，有点发现……”电话里，方天宇字正腔圆的汇报。 “说吧，人抓着了吗？”郭忠明直接就问起了关键问题。 方天宇如实说没有。这话马警司自然听到了，知道方天宇这家伙也急着汇报呢，汇报的也是没进展。 “局长，活动吧，挺复杂的，怨我们事前没请示明白，方天宇来了之后，就装大尾巴狼了……”他心里有底了，就不客气了，捡主要的说，把失败原因大部分归于无能、添乱的方天宇身上了。 连说邵帅时，都是一概而过，“邵帅上去了两回，方天宇提供的情报不对，弄的大帅吃亏了。” “不对，失手了方天宇来什么电话。”郭忠明听他说的熟练无比，皱了皱眉，马上就起了疑心。 “方天宇，说说详细情况……”他朝着右边的座机不动声色的说。 方天宇看不到这边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郭忠明正接马警司的电话呢，就算是他回答马警司的话，也是“嗯，嗯”之类的。 方天宇正站在白五家里，慢慢的踱着步，身后是个坐的“伤痕累累”的破藤椅，对面是个崭新的塑料靶子。 他冲周健挥了挥手，周健戴着橡胶手套，先拍好了照，然后轻轻的取了下来。当他看清了靶子后面的人形相纸，尤其是“此人”心窝处的刀痕时，几乎惊叫起来了， “方队，感觉不对劲啊，难道，难道是掏心……” “星期五掏心恶魔？什么？”没等他说完，郭忠明已经激动的站起来了。 这是个令整个警局不愿意不愿意说的陈年积案，曾经轰动一时，受害者身份特殊，凶手作案高明到了一定程度，分明比警方水平高了很多。 之所以很多人不再提这个案子，其中有个原因：警局的耻辱。 “局长，基本上……”方天宇没有多介绍，而是淡淡的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还有……” 第三十四章 “一步杀”悬案 “一步杀，也是他干的，现在重点怀疑是他。”方天宇沉思着，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叫“一步杀”，说的是曾经轰动半个临海市的连环恶行案件，一个大家族的二儿子无疑中得罪了一伙人。 对方出了几百万钞票，雇佣了一个“孤狼”凶手。 这个孤狼从少年就走上了畸形的犯罪道路，心狠手辣，嗜血嗜杀，专心研究独特的杀人手段，先是给人肚子里灌进去大量水，活生生把人家撑死，或者把人活生生憋死。 他接了“这个活”后，手段更骇人听闻了，都是装神弄鬼恐吓，等受害者吓得快要窒息时，猛的出现，锋利的刀上带着特制的钩子，一刀捅进对方心脏，痛快利索的拽出来。 这种残忍的手法，后来扩展到勾肠子上，所以十几个死者，无论男女，还是不同岁数的，死后眼珠子凸出、吓人。 “就是那个要吓破警察胆子的家伙，小子，说吧，你需要多少人？”郭忠明一下子把手机顿在地上，巴掌拍在了厚厚的实木桌子上，情绪简直要失控了。 多少年了，“孤狼”虽然潜伏不作案了，但给警员们留下的心理阴影久久难以抚平。 这也是几个法医先说出想法的：凶手习惯叫死者先看到自己器官，然后惊恐而死，死者冤魂远去，掌握这个情况的只有警察，尤其是法医了。 他们肯定知道真相啊。 说明什么？对方简直就是向警方叫板、宣战。 多少年了，局里挂牌督办，省厅督办，迟迟破不了案子，光参加专案组的人都有几百人了。 这些人很多已经退居二线，甚至光荣退休了。 对这个标着“耻辱”标签的案子，很少有人提起，只有那些老警聚在某个小餐馆聚餐喝的微醉时，才会碰着酒杯，气的骂娘。 “郭局，不用，我怕说的不对，别人给我推翻了，你要是听我的，这么办……”方天宇带着自嘲的口气说着，建议马上撤走大量警力，白五应该就在附近，但肯定难找，就用其他办法封锁这里。 一开始，郭忠明坚决反对他撤走警力的办法，后来听他一说，竟然答应了：满大街上贴上白五的协查通报，然后在这附近组织群众娱乐活动。 别的活动吸引力没那么大，就建议社区举办搓麻大赛、扑克大赛，就玩不“带彩”的，活动结束后好好表彰。 对于这个案子，这是第一步，然后组织周边党员干部群众，夕阳红|志愿者服务队四处搜查； 然后局里对证据进行进一步核查，重点是市属第一第二监狱，重点查他的狱友。 另外，由当地保持一个中队的刑警待命，混在人群里，一旦发现蛛丝马迹，直接把人缉捕。 这些针对白五的计划，可谓针针见血。 就算是郭忠明也得认真思考几天，结果他一下子就提出来了。 弄的郭忠明有些欣喜，还有些反感，“行，就这么办，小子，老马惹你了？” 刚才，他气的都发抖了，这会想起来了，和马警司的通话还没收线呢，赶紧说了句，“都是为了工作吗，听说邵帅也没少遭罪。” “郭局，噗，就他们的思路和打法，再留下来还容易弄砸了。”方天宇心里暗自想着，但没说出来，马上用商量的口气道， “局长，谁也没惹我，星河网咖那个仇我绝对不放弃，您要是感觉干的凑合事，就记着点。” 他没敢说“将功补过”，那些血不能白流，就算再大的成绩，也挽回不了兄弟宝贵的生命。 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执行了，他们这边上车，那边马警司他们坐在了防暴车上，投来了无数满是意见的目光。 后面，市局技术人员已经蜂拥而至了。 他和周健在白五家发现的更多疑点，准确说是“挖地三尺”，细心查出来的东西，都会被重新带走化验检测，光na就的好好鉴定下。 第一次上去的马警司他们没侦查出这些东西，他俩弄出来了，老马以及他的手下，都爱个面，喜欢个肯定，这下子好了，眼睁睁看着人家拔了头筹，能开心吗。 尤其是邵帅，坐在车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犹豫着朝这边车上看了几眼，马上就低下了头。 “胖子，他们啥意思啊？有话就早说啊，典型的非人类啊。”马警司气的有些迷糊了，说话显然有些没经过大脑。 “其实吧，我那股子猛劲，还真就是和他们在一起练的，老马，别上火，我得问问你他们去，成绩拿来一半，他大爷的。”邵帅利索的穿上鞋，气咻咻的说。 在他催促下，司机加快了速度，超过了前面的车，逼停了方天宇他们的车，他一瘸一拐的就上车了。 马警司看到了，他上车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人一个劲的推呢，后来胖子就跟一团烂泥似得挤进去了。 “方队，方队，本人卧底回来了，老马吧，和局里其他团队打法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情况，其他的都那玩意，对了，回去您吃泡面，还是干拌面，我马上准备。” 车上，邵帅先是挨了一阵拳脚教训，后来活生生没吱声，眼看着到了局里了，他似乎早就忘了刚才的皮肉之苦了，一下子变成了知冷知热的后勤保障员。 刚刚揍他是周健“主打”，只有他胖乎乎的身体碰到方天宇时，方天宇才讨厌的给他两拳。 结果打的胖子一个劲的喊，“舒服，舒服，再使点劲，要不没记性。” 眼见这活干的这么顺，周健感觉窗外吹来的风都是凉爽的，舒服、畅快，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去。 “方队，走楼梯吧，咱们……”周健眼看市局高大威严的牌子了，习惯性的提醒了下。 自从网咖那件事以后，他们几个网安大队的“残兵败将”就怕见领导，能躲着走就躲着走。 哪怕是高温酷暑三十多度，也发扬厉行节约、绿色环保的上班理念，走步行梯上楼。 第三十五章 负荆请罪? “天宇，我在前面走吧，省得费口舌。”周健说着，超前走了几步，主动走在了前面。 他是为了方天宇着想。在很多人眼里，这家伙就是个灾星，谁跟着他准没好下场。 “我给你说，以后谁再在说方队是废物，我和他急，半夜砸他家的门，趁着没人就给他车放气，轮胎前面扔钉子，逼我呢。” 邵帅态度变得叫人难以置信，不光态度逆转，还说的声音很大。 仿佛就想叫别人听到似得。 可别说，真就有人听到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有些浑厚的声音问， “说谁废物啊？局机关有几个废物啊，改天给我集|合，绩效奖金就不发了。” 说话间，郭忠明已经走到他们身后了。 老郭今天穿着一条春秋常服，相当于正装了，面对微笑的打招呼，“方队长，你什么意思啊？我在大厅里接你都不给面子啊。” 他后面跟着一个小警员，估计是办公室里新来的，遇上郭忠明有事了，当当兼职秘书什么的。 “小秘书”提着重重的东西，沉的肩膀都打斜了。 “局长，您亲自请客啊，不收不是那么回事啊，给我，给我……”邵帅几个箭步冲了过去，硬生生的接过来一兜子食盒，满嘴的感谢。 这货走的急了，肩膀疼的难受，嘴里刺刺拉拉的撇了撇嘴，解释道，“受了点小伤，不严重。” 这是郭忠明这几天第一次面对面的和方天宇站在一起，心里闪过难忘的一幕幕，尽管还放不下网咖惨案，还是大气的安慰了句， “多理解吧……还是有了点成绩的。” 各项证据依旧在化验、论证中，他已经隐约感觉出来了：通过努力，警方距离犯罪分子又近了一步。 方天宇懂事的点了点头，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和以后的想法，“郭局，我那些建议供局里参考，怎么干听领导安排，我们上去研究研究去。” “白五的事你们先负责着，老马在这方面没有优势。”郭忠明看了眼自己买的那些食物，意思很明了，我都带着礼物出来迎接了，什么事就别计较了。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半开玩笑的问邵帅，“大帅，以后别总废物废物的，知耻后勇可以，把精力和智慧用在破案上。” 邵帅难堪的吐了吐舌头，正绞尽脑汁的想说什么呢，就见方天宇接过了话茬， “局长，我们这次就算给自己确定的常规案件能力测试，新时代的网警不能光盯着键盘，惨案凶手不绳之以法，以后就叫我废物就行。” “否则，我心里难受，对不住兄弟。”他接着说着，心情无比的沉重。 郭忠明还能说什么呢，凝重的脸色中透着几丝欣慰，宽大的手掌搭在了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说了句， “上楼吃饭吧。” 方天宇他们回来了，还有此前“剑走偏锋”的事，早就在局里传遍了。这边郭忠明来了，早就有人到了旁边听动静了。 从此，方天宇这个“废物”的绰号就传开了。 警局里很多在一线的人有绰号，什么大拿了，跑不死了，疯子了，都代表了本人行动中的风格。 唯独这个废物传的快，有人说他就是个对兄弟们不负责的人废物，还有的说这人最近弄了大案子，人家是大智若愚呢。 到了顶层的大队办公区，方天宇看着挂在跟前的两套警服，是程飞和黄大年的，万般酸楚涌上心头，好在和对手刚刚扳回了一局，喃喃道， “大程子，你就看着吧，我早晚把那伙家伙送上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他靠在了椅子上，双眼微闭，很快就进入了沉思中，“白五是个恶贯满盈的惯犯，种种迹象表明，他越来越变态了，就和警方死磕了，他能潜逃吗？” 要说白五趁机潜逃了，有这个可能，但他有种感觉： 这家伙和警方打游击战呢，就像他的绰号一样，当一个随时出手的孤狼，死一样的潜伏在什么地方， 一旦都放松警惕了，他猛的出现，来个“一步杀”。 那样的话，很容易引起社会恐慌。 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人们对警局的工作希望和要求越来越高，再出这种案子，别说他们几个了，就连老郭，可能直接就“斩立决”了。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他靠在靠背上，眯着眼睛进入了轻度睡眠中。 大约也就睡了十多分钟，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了。 “废物，不，开个玩笑，局里都这么叫呢，小方啊，我是老顾啊，算了，算了，小胖吧，人品还凑合，行……” 电话里，工会的老顾开玩笑的说。 刚刚，邵帅这家伙去了工会，随便聊了几句，就上火的告诉人家了，自己跟着方天宇总添乱，内疚的要命。 他这边放下电话，那边车队的孙阿姨的电话也来了，内容差不多，都是说邵帅说好话的。 胖子不光去了各单位，如实说自己表现不好，给方天宇添了不好麻烦。 “胖子，奶奶的，你这不是坏我嘛，还嫌我名声不够臭啊。”他直接拔了电话线，呼哧一声就站起来了。 但见周健正静静的看着他呢。 “方队，冷静，冷静，胖子怕你不原谅，到处说说，争取大家的支持，也算一种态度嘛。” 周健知道回到队里不能再“硝烟战火”了，冷静的劝着。 到处说这事，坦诚承认错误，看样是回心转意，不再和自己对着干了，这些事一一想过，方天宇愤怒的心压根就没松动，咬牙启齿的总结道， “出再大的事咱不怕，有人在咱就不能集体趴下，他倒好……” “哼，他要是动起心眼来，苦肉计、负荆请罪、美人计，什么弄不出来啊，你就没寻思寻思，他咋没去纪检和人事那说自己不行啊。”周健心里想着，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方天宇气呼呼的坐下了，听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知道是胖子回来了，闭紧了眼睛，不睡也装睡了。 “队长啊，您老人家，啊，咱俩岁数差不多，叫您大哥得了，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嘛，大人不见小人过啊。” 邵帅从周健脸上看出来了，自己的诚意应该有点效果了，凑到方天宇的卡台旁边，嬉皮笑脸的巴结起来了。 “滚，没血性的家伙。”过了好一会，方天宇心一横，少有的说了粗话。 第三十六章 道歉高手 “方队，方队，叔叔阿姨他们……”走到卡台跟前了，满脸污垢的邵帅讪讪的说着，满是歉意。 胖子真就是洗心革面了，手里还拿着卷纸，这是准备一会去把公厕的给换了。 一群大小伙子在这里办公，那地方经常缺纸，卫生也不咋样，为了证明改过自新了，他都准备包了厕所的卫生。 “大周，写个报告你就写吧，敲什么键盘啊，吵死了。”方天宇莫名发火了。 旁边的周健听得一头雾水。 他正继续分析各种数据呢，队里人不多了，网咖惨案里的各种蛛丝马迹还得继续整理，还有各单位送来的传统证据什么的。 一眼看到了邵帅，他顿时就明白了，含含糊糊的认错了，“方队，收到，我吃饭的时候不敲键盘。” 他把话题扯到吃饭上了，香喷喷的盒饭就在跟前。 这些年轻小伙子，一忙起案子来，尤其搜查白五这种大要案，一两天不吃饭纯属正常。 就算吃东西，也是忙里偷闲，就跟给车加油似得，把油料加进去就行了，根本就食不甘味。 提到了吃饭，他才感觉自己肚子里唱了半天“空城计”了，心里没什么强烈的预防呢，手就伸过去了，拿起一盒红烧扇贝和卤肉的，打开就吃。 那香味，闻的人心里馋虫肆虐。 邵帅正刚走到方天宇身后，方天宇不知道身体怎么猛烈的动了下，活生生把他碰了个趔趄。 “方队，方队，地太滑了，得好好擦擦，学雷锋做好事，从小到大我就愿意干这个。”邵帅疼的朝后一躲，一脸的难看，但马上就想起来了，敷衍的说着，去拿墩布去了。 周健忍着没笑，给方天宇送过去一盒，正想劝劝他呢，但见方天宇依旧面沉如水，全是“阶级斗争”的面孔，说明根本就没有原谅大帅的意思。 这也难怪，这都多少次了，在领导面前，在老资格马警司那里，胖子随风倒，一见人家本事大职位高，马上就巴结上了。 这特么是一线执法单位，不是普通的职场，为了上升什么时候都不择手段，随意投靠。 一直以来，方天宇始终感觉当时在网咖里时，胖子是有机会力挽狂澜的，只要他把两枚爆震弹扔出去，情况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边，胖子费力的擦着地板，胖胖的身体似乎根本就不是干这种活的材料，浑身胖乎乎的肉，晃来晃去的，怎么看都别扭。 “你行不行啊，不行去马警司那高就吧，听说他们办案弄了不少战利品，咖啡、饮料都有，去吧，去吧。”周健看了眼方天宇，扭头对正在费劲巴拉的邵帅讽刺道。 当然，马警司那里条件好，连沙发、茶几档次都高，他这么说听着真就是那么回事。 “啊，老马……”正异常投入的邵帅累的汗珠子正从鼻尖上滴答下来，擦着呢，含含糊糊的回答着，一下子想明白了，马上站直了身体，更正道， “什么狗屁老马老牛的，查资料去知网，不动的问百度。” 这家伙扒拉着手机，点开了搜索系统，极其认真的自语道，“擦地板注意事项，先拧干墩布上的水，尤其是大理石地面，最后最好用干墩布……” 他又忙乎了半天了，看样擦地板真下了功夫了，其中提了五次裤子，浪费了半包纸巾，喝了七次水。 看的周健都有些动心了，“胖子啊，早知今日……” 毕竟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周健有些心软了，本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思想，想说句公道话了。 他还没说完呢，邵帅恍然大悟的看了眼肚子，试着晃悠了几下，若有所思道，“真太胖了，为了跟上方队的节奏，得快点减肥。” 于是，邵帅回到自己卡台前面，活动了下身体，开始做俯卧撑去除肥肉锻炼腹肌了。 只不过才过了几分钟，就听着他那里不时传来重重的呻|吟声。 一开始方天宇他们没当回事，后来听着动静不对，周健就要过去，当他忌惮的站起来时，一眼看到了方天宇。 “肚子下面放着什么东西撑着吧，死猪。”方天宇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猜测的情况。 周健板着脸过去了，一眼就看清了情况：胖子把一个从来没用过的哑铃放在了肚子底下，这样省劲啊。 省得他胖胖的肚子放下去就起不来了，臂力根本就不够。 只可惜拿的着急了，哑铃上还放着不少订书钉，扎他的疼的难受。加上刚才干活干累了，根本就起不来了。 “哈哈，要不是扎疼了，死胖子，你是不是还得睡一觉啊。”周健实在忍不住了，开玩笑的说。 这回胖子如实说了，“键盘啊，我承认，我绰号不是闪电吗，咱得名副其实啊，但是吧，认错这活太辛苦了，真想睡一觉起来再继续。” 就这样，胖子带着浓浓的诚意，各种认错的办法都用上了，折腾了大半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办公区。 “方队，这家伙干啥去了啊？不能把老郭搬来说情吧。”周健终于可以安静的干活了，猜着问。 折腾了好半天了，方天宇试着原谅他，可一想到这个问题，一股子自责就涌上心头，同时心硬的想， “未来的团队里绝对不能有不同心，意志不坚定，没原则的家伙，一只耗子臭了一锅汤。”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胖子都没出现。 他俩一直在加班呢，方天宇不时的打听着人民路那边的情况。 那边情况还好，临阳分局的人在外围，枪不离身，潜伏的地点选在了几台地方车辆上，不起眼，没人注意。 只要那个楼上出现了异常，他们马上就冲上去。 方天宇嘴里表扬着他们，心里明白着呢，白五就是“一步杀”的发明者、恶魔，他要是有机会了，动了杀机，警员在几十米外都白费。 还有孙铁他们。 他们因为配合警方行动的事，分公司大力表扬，说要给召开表彰大会，总部官方的网站要发官宣，孙铁他们同意了，但说明了情况，人名和地名都得技术性处理，省得杀手凶残的目光对准了快递小哥们。 第三十七章 新证据 “这说明白五心智强大，是个名副其实的孤狼，忍耐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手里拿着白五的照片，方天宇心情沉重的说。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白五，通过白五的长相、心理、生活习惯、作案手法，从心里尽量和他靠在一起，慎重试着用他的思维思考问题。 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这种办法警方、商家经常用，常常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可就凭那天清晨，白五穿着加工的鞋子、衣服，走一回就退几步，反反复复，说明他一直研究警方的侦破办法。 说就算他摸的不是很清楚，只要掌握了基本思路，自己大胆去打破，就增加了找到他的难度。 “这回先不用老马他们了，我有几个事，必须调查清楚了，对了，马警司那里有什么情况。”当晚八点多钟时，他想起了那些证据的事。 “我打开系统看看，估计够呛，这么大的事，应该由崔老亲自干。”周健回答。 嘴里说着，他把数字证书插|进电脑，噼里啪啦的输入了密码，登陆办案系统，查找未读邮件。 就在他说“有是有，都是平时的通知，值班的有……”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马警司带人来了。 老马真名叫马靖，四十多岁，当初岁数不大时就提拔了三级警司。他喜欢研究各种案子，一到了现场，经常遇到同龄战友不配合，就拍着铮亮的警衔自诩，“我，马婧，警司啊，小子你……” 从他这个绰号就能看出来，老马喜欢立功受奖，很看重荣誉。 “小子，遇上我了，马警司出手，谁都给面子，你知道崔老吗？”马警司口气硬朗的说。 自从上次接触了这个案子，崔丰老爷子老骥伏枥，也是豁出去了，分析了半天，关键数据没弄出来，还病倒了。 事后一边点滴输液，一边念叨这个案子，“组织上给了我这么多荣誉，入京城做过报告，在大会堂里领过奖，号称万案王，老了老了遇到这个拦路虎了……” 刑侦专家不光有扎实的功底和相对的天赋，预测能力一般人无法相比。 在崔老看来，这个案子肯定完不了，犯罪分子不会收手，警方也不能草草结案。 他主动住进了医院，和医生提出来尽快叫自己身体指标降下来，什么办法都行。一顿加药输液后，他的病情好了很多。 刚回到家里，就接到市局的电话：来新情况了。 又把自己关进实验室几个小时，不喝水不吃饭，完全沉浸其中，把重点证据一一化验，用几千个数据证实了“人形图的刀口上有血迹，血迹时间长，从na分析，绝非一个人的。” 报告上类似内容很多，具有一定学术特点，非专业人士一下子看不清楚，老警察几眼就能看出来，他说的是那张图不是一张单纯的图。 是凶手练手练技术用的，而常用的那把刀就是平时杀人的凶器。 再比如在白五家里搜出来的很多皮屑、头发，内|裤上的……斑，做了各种分析，虽然有些数据还没出来，初步判断这家伙是才释放的白五，应该没问题。 “老爷子那个高兴啊，破例喝了一杯葡萄酒，喝的满脸通红，给我们也喝了，他说了，要是见到小方同志，叫他别泄气别气馁，继续挑战一切不可能……” 马警司把材料放在了桌子上，自豪的说着当时的情况。 说完了，他看了眼肩膀的警衔，背着手在办公区里走着，看看这，看看那的，不停的点评着。 似乎对这个办公区不太满意，连沙发都没有。 门口，一个叫牛宝的小警员走进来了。 他不停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很着急的样子。 到了方天宇跟前，把一张纸放在他跟前，“方队，崔老问网咖的事了，他说对方肯定是周密计划好的，行凶完毕，证据也销毁完了，他说了，改天叫你去待会，看好你的拼劲。” “对，老爷子说了，咱俩到时候一起去。”马警司听他这么说，赶紧过来了，一边补充着，同时有些不满意的瞪着牛宝。 对于这种竞争意识强烈的同行，方天宇微微笑了笑，有些自嘲道，“你们去吧，我就废物一枚，不是案子的事就别找我了。” 崔老提供的检验报告，来的非常及时，更加确定了这个案子就是白五干的。 马警司他们还待在这里呢，现在他还是专案组长。 看他那幅领导派头，周健担心这人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没想到方天宇说话了，“马警司，警司大哥，你们那边查的咋样了？” 从人民路那里回来之后，马警司行动受挫了，尤其听说郭忠明副局长亲自下楼接方天宇他们，还亲自送了美味没事，就觉得要有麻烦事了：对他这个专案组长没这么信任。 于是，他去找了郭局长。 按照郭局长的指使，他先是在全市各个地方发放协查通报，把对白五的悬赏奖金提高到了三十万。 与此同时，他们分成了几组，深入到全市几个监狱，和看守所，专门调查和白五有关的线索。 这回，马警司他们真就下功夫了，中间还给邵帅打了电话，问他这事要是方天宇应该咋办。 当时邵帅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呢，看到了地上有一摞满是灰尘的书，瞅清了书名，但是担心方天宇骂他多事，吃里扒外，小声说了句书名：“群众工作啊。” 老马他们这次多了个心眼，警员们挨个提审和白五有过接触的在押人员，从各个角度调查这家伙，连生活习惯、喜好什么的能了解的都了解了。 方天宇现在毕竟都享受郭忠明单独迎接待遇了，老马对外围调查这件事重视了不少，把一群警员叫了进来，叫他们都好好说说，都了解了什么情况。 老白在管理还有疏漏的里面享受过有冰柜的“待遇”，还想着收买人在里面吃火锅。 为了保住自己排头、独霸号子里美食美味的地位，冲进人群里，一顿蛮横加武术功夫，活生生的和“西山帮”头子张涛干过几架。 “这家伙就一个闷葫芦，有耐心的狠茬子，他在‘二看’才待了两个月，那么重刑犯都听他的了，后来嘛……”警员牛宝一边看着工作手册上记的要点，一边回忆了解的情况。 第三十八章 海量线索 “姓方的，我们警司在这里工作，按照级别和重视程度来说，也算是下基层工作了，你就没点态度？” 一个胖乎乎的警员带着指责的问。 这人岁数四十多岁，嘴里炫耀的说着“警司”，他自己都二督了，分明有摆老资格的嫌疑。 这在各警队里经常见到，毕竟人家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呢，再说遇到方天宇这种小伙子，说些这种话也实属正常。 周健知道方天宇对这种话敏感，尤其通过马警司“抢了”胖子邵帅的事，知道方天宇和马警司感情上肯定有“底火”。他正了正身子，没说话呢，就表现出冷漠之色了。 不用说，他肯定是代表本队好好怼了这个胖子，我们单位都什么样了，刚刚经受了灭顶之灾，人手少，条件差，你们不同情不说，还挑三拣四的。 没等他说呢，方天宇身形利索的回到了卡台那，翻出几盒软中华、大苏，回来扔给了胖警员他们，客气道， “说累了吧，抽一根，参加婚宴给的。” 说着，撕掉了烟盒外面的红包礼盒。 这要是别人拿出这种烟，同事说不准肯定上来“威胁”审讯一番，说犯错误了什么的，对于方天宇则不同。 他这个单位就一清水衙门，今天没看到遍地方便面盒子和装满劣质烟头的垃圾桶，那就不错了。 周健也没想到方天宇竟然态度骤变了，纳闷之际，挠着头瞅着他。 “牛宝老师，说到哪了，什么西山帮？”方天宇没什么烟瘾，但使劲抽了一口，快速的给牛宝点上，谦虚的称人家老师。 这就有点反常了，但谁能看出来呢，反正牛宝没看出来不说，坦然的享受着方天宇的态度，斜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很舒服的样子， “你们去的好，号子里都有各个帮派的，青龙帮，斧头派的，见了手铐子脚镣子，全都老实了，那个张涛吧……” 在方天宇带有好奇的尊重目光中，他继续开讲了，说张涛就不一样了，在外面犯了大事“折了”。 进去后，一双拳头开路，为了避开管理监督，办法多着呢，棉被档上大铁门，给遭虐的早早堵上嘴，就算半死，也弄不出任何动静。 白五的“霸主”地位被他取代了，老白绝对不服气啊。 在一个偏僻的劳动场地里，他们两伙人对决了。 都说好的，围观的人唱正能量的时尚歌，叫外围的管理者听着感觉正常。 他俩在几层人围观中死磕上了，什么武术功夫、常规狠招都拿出来了，拳脚相加，打的那叫个激烈。 外人都看着呢，他俩实力真就相当，几个回合过来，都受了重伤，但谁也没服输。 至今，很多人一想起当初那种场面，还举着大拇指佩服呢。 后来越传越神，都成为混子世界里的传奇了，不上档次的人没见过，谁在场的再加上几句自己的表现，身份都提高了不少。 俩人像一对没有任何退路的野狼，各自关键部位挨的不轻，谁也不认输，说好的不打脸，其他地方随便干。 都感觉对方身体晃悠了，谁也不吭声，低着头，保持着进攻和迎战的姿势，听着身边的人唱着歌，眼睛沉静如水，就等着对方沉不住气了，露出破绽，自己一招制敌。 这场号里大战的决斗，在一个西山帮扒手毛孩子不知趣的“干|死他”的助威声中，以看守人员赶来的结果结束了。 白五紧急处吃掉了包脸的人造肉面罩，张涛更狠，身后的替身直接冲了上来，站在他的站位上，把筷子赛嘴里了，活生生吞进去一半，直接拉去救治了。 而老白进去单独的反思室，手脚被死死的扣上戒具，二十四小时也别想动弹。 号子大战成了第一个道上神秘传闻，第二传闻也诞生了，白五脑子不如张涛，叫人玩了。 “键盘，郭局给的吃的呢，不是有微波炉吗，给哥几个热热。”他这边刚讲完，就见方天宇一脸意犹未尽的渴望，叫周健给弄吃的。 “郭局给的”可是加重语气说的，胖警员和牛宝他们几个听得一愣，压根就没拒绝。 吃上了局领导送的美食，胖子和牛宝他们话匣子就打开了，继续说着和白五有关的稀奇故事。 其实，这些故事就是有个“核”，很多都是传来传去，带了加工成分的，很多警员都听过见过。 真在现场的话，剧情就简单多了。 方天宇他们去过看守所，那次是提审新闻报道过的连环杀手，到了跟前看清了，就是戴手铐提着重重脚镣的老头。 “方队啊，你是听故事玩呢，还是培养关系啊。”周健有些坐不住了，眼瞅着崔老那边的材料没弄呢，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 对于这些故事，很多人都肚子里都有不少呢，胖警员他们要不是看在方天宇上态度的份上，早就起身闪人了。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走了，周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时候都已经十点多钟了。 是人民路那边社区李桂兰阿姨来的。 “大周啊，你就说吧，我们十几个社区骨干容易吗，三个糖尿病的，两个关节炎，谢顶那个连新老伴都不相了，都在这配合抓贼呢……” 满头白发的李桂兰阿姨坐在遮阳伞下面，旁边有个老头给扇着蒲扇，正了八经的报告着情况。 “老妹，我颈椎不好，也挺辛苦着呢。”“蒲扇”老头知道这是给市局说情况呢，赶紧插话说。 周健一听这动静，就知道自己遭遇了夕阳红|志愿者队，没个半小时是别想聊完了。 好在方天宇给他做了个“好好说”的口形，他硬着头皮开始了， “大爷，大爷，您那个得用颈椎牵引器，药店里就有，您最好赶上周六日搞活动，还能赠点鸡蛋什么的。” “太好了，过几天我去排队去，警官啊，糖尿病那几个老爷子比我还辛苦呢，给你说以前在车间上三班倒都没这么辛苦过，累坏了算工伤吧？”老头嘴里感谢着，越说越来劲。 碍于方天宇在旁边盯着的压力，周健绞尽脑汁的想着，直接把对付自己爹妈的招数用上了。 “大爷，大爷，你在我这里是工伤，还得给您记个五等功，对了，您告诉他们，糖尿病那病吧，没啥大事， 吃了常规药，记着吃点六味地黄丸，这种药吧，得去人民同泰买，他家的正宗……”周健说着，烦的一个劲的挠头皮。 听着那边还没说到下午到晚上都发现了什么情况，急的他看向了方天宇，却发现…… 第三十九章 群众力量 “耐心点，老人容易吗？”方天宇眼珠子一转，小声的交代着。 口气不容置疑。 “阿姨，阿姨，我问问，你们自我防护的咋样啊？那个白五家没人去吧？”耐心答疑解惑了好半天，周健才插话问了起来。 “小伙子，这话你就问的不对了，我告诉你啊……”李阿姨半是生气的说落起来了。 自从接了警局拜托的任务，他们社区骨干们，光战前动员会就开了七八次，要求老头老太太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来，为市民做一次最光荣的服务。 据说现场还有人朗诵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于此同时，还收到了隔壁几个社区老党员干部的请战书。 到了真正执行的时候，他们严密分组，大部分人打扑克，很多精干人员负责外围侦查，那个叫芳菲苑的居民楼，几乎处于人民群众的海洋之中。 外围有分局刑警负责支援，整栋楼附近卖烤地瓜、冰棍、凉皮、烤冷面的人，几乎都换上了老头老太太。 据说痦子老板死活不走，李桂兰没办法了，硬是给他店里塞了俩老头，全天候在那里看守。 “哎吆，我们这里可是有暗号的……”李桂兰说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精神头十足。 说他们每天都换暗号，今天的暗号叫“老三篇是什么？” 这种口号，除了有点文化的，和岁数大的，白五那种混子，你就是个给他个词典，他都答不上来。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这群老志愿者，周健长长的舒了口气，瞅了眼崔老那边的材料，打着哈欠道， “方队，咱是网警吗？再这么下去，领导就得安排我去工会工作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此时的白五就在芳菲苑某个楼上。 距离他自己家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 话说程莉家被撞开时，他和胖丫正在得意的庆祝。 胖丫和他顺着绳索，从楼顶去了他精心设计的密室里。 在楼顶穿行的时候，他曾经想把胖丫这个恶毒的女人推下去弄死，或者直接锁喉干掉。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每个细胞里都潜伏着无数个坏点子，就算是穿着丝|袜，脱|光了，躺在他跟前，都绝对没勇气对他先……后……。 才看了几眼，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胖乎乎的肉墩子女人，伸手比他丝毫不差，过墙垛子什么的一跃而过，摔在地上就是就地翻滚，漂亮的起身，再拍拍手潇洒下。 胖妞走了，把他留在了密室中。 他先清理掉了一路上的脚印，然后躲进了自己的密室。 这是一片由鸽子屎和污垢覆盖的墙壁，在悬崖般的天台上，他搬开了一块水泥块，直接就进去了。 里面是长长的棺材形，地上铺着破旧的垫子，旁边有个便桶，再就是几袋子方便面和纯净水了。 进去后，他摸了摸，在黑暗中摸到了按在水泥块上的两个把手，猛的一用力，把“挡板”恢复原位了。 里面黑乎乎的如同地狱一般，白五明亮的眼睛在这种环境里，变得很兴奋。 他舒服的躺在了地上，yy的说了句，“没人管，没人打扰，舒服。” 当他伸手碰到了手机时，拿起来一看，见屏幕亮了下，直接举了起来，慢慢的放下，手机快要碰到地上时，猛的摔碎了，狠呆呆道， “方天宇，折磨死你，慢慢的来，等你惨不忍睹了，劳资远走高飞，找人给你们捎个话，临海市的条子都是废物点心，一百米之内，你们就跟找爹似得找我……” 多长时间了，他把对社会对警方的仇恨，放在了这件事上，憋足劲用尽了办法，必须要成功。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的，胖丫帮他成功了一次，就是程莉那件事，他彻底有了信心，仿佛唤醒了心中的猛兽，必须来一次惊世骇俗的。 他选择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空白区，可以说是从那些犯罪分子嘴里总结出来的，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真就给警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但他很快就有些失望了：警方并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搜索。 这家伙感觉有些不对劲，一直等到华灯初上，天台上漆黑一片时，他爬了出去，站在某个地方，凭高望去，隐约看见自己家里，还有院子里全然是另一种场景，还拉着条幅：居民区扑克大赛。 在这里呆着，他最讨厌那些磨磨唧唧的老头老太了，因为几分钱的价钱，能和摊主、商家吵上半天。 要是看哪个年轻人胡子头发长了，就说你得收拾下了，往往跟在后面，啰嗦起来没完。 他白五心狠手辣，但这些年很少管闲事，干就干点刺|激的，对这些人动手，他觉得传出去没面。 “劳资这也是技术分析，坐了几回牢，认识百八十个兄弟，犯什么事的都有，从来没人说条子能搜查这种地方的，他们最多关注小旅店，食杂店、树林子、枯井……” 他躺在地上，翘着腿，重新想着自己的计划，嘴里念叨着，也盘算着自己的食物， 眼前这些能支撑十几天，等第一第二波次搜查过去，警局最多再来个“回头看”、回马枪什么的。 那时候，他找机会去补充点吃的用的，靠上个三个月，创造个逃亡记录，多少年后他白五就是道上兄弟心中的天神了。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方天宇和周健驱车来到了这里。 他俩先是在一阵墨迹声中看望了夕阳红老年队的老人们，通过对口令等程序，进入了白五家里。 这里灯火通明，桌子上扑克打的热火朝天，几杯没了颜色的茶水被几个老头喝的喝的津津有味。 单元门口，一个大背头的大爷，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的听着京剧唱段，老远见他俩过来了，猛的坐了起来，大喝一声，“口令？” 周健故意说错了，猛的一回头，就见四五个身影已经站出来了！ “大背头”顺手提起个大号活口扳子，指着他俩警告道，“别动，看看你们头上……” 第四十章 找“同一” 痛心疾首 房顶上、树上，十几把弩箭对准了这里。 “大背头”指了指四周，吹嘘道，“到处都是连环套和酒瓶子，就是夜猫也跑不了。” 这些夕阳红对于公益事业，天生就有股子参战激|情和无私奉献精神，方天宇看到这一切，真就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他叫周健买了两条大红梅的烟和一箱子咖啡，见了义务巡逻的就递过去。结果是劣质香烟一根没剩，咖啡一听都没送出去。 人家阿姨级的人只喝白开水，说饮料不健康。 咋也得见见那个张罗事的李桂兰阿姨。 他俩躲在车上，一边聊一边等着，一直等到十一点多种。 那个提着布兜子的胖女人过来了，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看起来很有警惕性。 “阿姨，您累了就回家歇会，革命工作不是一天干的，咱这是和敌人打持久战呢……”方天宇热情的拉着李桂兰的手，说的那个亲切。 见他说不下去了，周健在旁边补充道，“对，现在是对敌僵持阶段，熬死他，然后咱就反攻。” 看看，这俩小伙子多懂事。 李阿姨卖了个关子，炫耀的说了一件事：警方在这里设有机动队她不知道，怕出了什么事，她专门去南面找了一伙“广场舞”当外援。 一开始怕人家不答应，结果广场舞几十人一口答应下来，只要接到她的电话，马上就过来支援。 “哎吆，通过我们动员啊，群众抓贼打击坏人的积极性啊，都上来了，路上遇到一个人……”李阿姨白话着自己的成绩，顺嘴说了件事。 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穿风衣的男子。 她当时还警惕的问对方是不是第三栋的李二。 结果这人连李二的弟弟、老爸名字统统说出来了，热情的问她是不是张罗抓坏人的事呢。 “大姐，我有的是力气，什么时候需要我，您老吱一声。”男子挥舞着胳膊，信誓旦旦的说。 他见李阿姨伸手揉腰，看了眼旁边地上的石头，心疼的过去扶着她，要送她回家。 “老热情了，问这边还缺什么？他还能找人过来帮忙。”李阿姨愧疚的说。 男子扶着她走的很慢，似乎很熟悉这里情况，打听了楼里的情况，说明早就来报到。 这一路上，李阿姨因为这件事也是出名了，很多类似的热心人过来询问，都吵吵着要参与行动。 “就在那边，有几个爱打架的毛头小子，见了我啊，转身就走，还抱着头，跟投降似得。”李阿姨说起路上的事，说的眉飞色舞的。 等回到了队里，方天宇本来叫着周健梳理梳理当天的线索，看看哪些有价值，哪些能找到“同一”，就见周健已经趴在桌子夯，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站在窗台前，遥望性和网咖方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淡淡道，“肯定是你们，就在始发地附近，我们寻找线索时，那个怪人就出现了，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白五和这些人什么关系呢？” 根据崔老提供的化验报告，还有技侦部门的分析，当时小路上怪人的脚印、身高等等，与现在白五条件不吻合。 而白五在芳菲苑暴露了行踪，是不是故意的。 警方之所以能找到他，是方天宇搞定了快递组长孙铁，弄到的有价值线索。而大兵集，邵帅自信的上去了，就意外的遭遇了猛女程莉。 这一幕幕似乎是巧合，但正常情况下遇到这么巧合的事，几率赶上第一次买彩票就中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总感觉有几双眼睛，在这无边的黑幕中盯着我，在考验我，在折磨我，在给我设置重重壁垒。”他越想越坚定了大胆猜测。 “不，无论是网络警察，还是传统警察，方天宇必须像一把利剑，斩断眼前所有线索，就算是再倒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爬着也得奋勇向前。”心里想着，他的拳头慢慢的攥了起来。 “大周，起来，起来……”他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两个人，顿时叫了起来。 好在周健自从目睹了邵帅的惨状之后，铁了心的跟着他干，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 所以，面对他抽风似得叫喊，也只是嗯了两声，然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揉着眼睛，跺着脚，好叫自己快点清醒过来，恢复工作状态。 “哥们，马上比对下，崔老的那些数据，重点看怪人脚印和咱俩在白五家取回来的。”他兴奋的安排着。 他一直怀疑这是两个人。 白五既然善于“一步杀”，那么喜欢残忍的杀人，那么在星河网咖里，如果他参与了的话，为什么没习惯的动上几刀。 或者说是感觉，他在白五那个阴暗、充满变态痕迹的房间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嗅出叫自己兴奋的味道。 往往，作为一个成熟的警探，在模糊的证据和直觉中间，他会选择直觉。 周健翻腾了半天，不停的揉着眼睛，把一摞材料摆放好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喃喃道， “白五的脚印，深度、宽度，在地板上的，被褥上的印记，都有采集样本，五个指头，哈……” 他墨迹了好一会，又对比起了那天怪人的特大号双脚的数据，虽然是穿着模具的，但从脚印深度上能比对出左右脚有什么特点。 比方说是否八字脚，是否有其他异常。 方天宇拿着一根没点着的烟，在卡台上慢慢的顿着，脑子里翻腾不止，耐心等待他的结果。 “不对，根本就对不上，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数据的事不能马虎的。”周健揉着太阳穴，盯着两组数据，怎么也找不出同一来，直接就说了。 方天宇拳头轻轻的按在桌面上，把烟都碾碎了，正要骂娘呢，就听着电话响了。 这时候能来电话的人不少，包括那个热心的李阿姨。 “方队啊，你们新闻出来了，上，写的忒感人了，我都看哭了。”工会的老顾在电话里动情的说。 下班在家，已经退二线的老顾马上就要休息了，有个邻居来敲门，说他们局里出了个位英雄，打听这人的故事。 还提醒他虽然快退了，也得好好工作，多点牺牲奉献精神，对得住人民的信任和那身警服。 这是怎么回事呢？ “顾叔，您早点睡，局里淹没不了谁的成绩，就像您，这么晚还关心我们工作的事，方便面是吧？ 下午马靖给送来四五箱了，您那里要是还有30块一盒的小火锅……”电话里，他很认真的说着，似乎猜出了顾老的意思，自己眼前就是成都的快餐奢侈品，什么小火锅了，前辈关爱了。 他把一个警界长辈晚上致电关心的场面，在脑子里播放着，诚恳的感谢人家送东西慰问。 老顾什么样他清楚着呢，在工会负责发福利，上级决定一次过节发200，多一分他都不发。抠门到了极点。 一听说送东西，马警司事前都送了，赶紧打着哈欠敷衍道，“什么，什么，信号不好。” 他说的事，方天宇还真就拿起了手机，在各个上划拉了一圈，真就看到了那个新闻，大约叫《细雨蒙蒙化纸钱》。 一搭眼，就能看出这是一篇纪念先人的文章。 “白天下小雨了？”他一边点开新闻，一边问。 “下了，李阿姨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们在风雨中坚守，到时候给社区的表扬信上，一定加上这段，最好不要少于几十字。”周健拳头支在额头上，懒懒的回答。 他跟着方天宇，这一天够遭罪的了，加班住办公室不说，一会出去一趟，想睡一会都成了一种奢求。 “噢，写大程子的……”新闻点开了，方天宇看了几眼催人泪下的导语，马上就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 刚入警时的程飞和程老爷子，还有他哥哥，穿着帅气的警服在照相馆里合影。 照片上被打上了字：一门三忠烈，程飞警官执行危险任务英勇牺牲。 “他喜欢满大街的丁香花，丁香花属于暗香类型的植物，含蓄，包容，静静的开放，不争奇斗艳，含苞未放的时节往往还是冰雪未化的初春，乍暖还寒，它给人一种和程飞一样的力量……” 读着这段话，方天宇看了眼程飞的办公桌。 桌子上的一张照片，是他高大帅气的遗像照，身后是数不清的花草，是不是丁香花不知道。 看起来叫人感觉心酸。 下面的文字是对程飞的简单介绍，估计是不知道他具体立功受奖多少次，只是简单的说表现优秀，尽职尽责。 再后面就是和程母的聊天内容，通过这个英雄母亲，描述了大程子爱岗敬业的事迹。 故事写得都是朴实的语言，尤其有一段：儿子啊，如果知道你有这么一天，我就是累死也得去早市买那种真正的五花三层肉，给你做一顿纯正的红烧肉，拉着你的手，好好听听你的心里话，听听你啊，还有什么人生愿望。 他小声的念叨着，周健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大程子说过他妈整天盯着问他什么时候娶媳妇，有时候坐在他床沿上，拉着他的手问……” “兄弟，我的自私、胆小怕事、功夫毛也不是，造成你英年早逝，我还活着，这不是苟且偷生吗……”方天宇慢慢的仰起头，泪水慢慢滑落，这个声音在心里痛苦的回荡着。 “英雄生前好友站在四季好风光小区门口，遥望满天如丝细雨，触景生情，怀念着程飞，写出了这样的朴实诗句……”文章继续介绍着。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化为了青烟 庄严的名字在他保卫过的城市飘过 这是一块名不见经传的方砖 垒起来就成了长城的一段 生前你似乎很平凡 忽然的失去留下了多少挂牵 城市记着你青涩勇敢的笑脸 就像大地母亲对和平卫士的眷恋……” 这首诗论质量和格律算是专业诗词中的业余水平，业余诗词中的专业水准。 方天宇默念的动情投入，心里想着程飞的模样，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个伟大而平凡，那双眸子充满真正而满是侠义。 “大周，查查，谁弄的，咋这么了解我呢，过两天就是他的头七了。”方天宇吸了吸鼻子，克制着伤感，叫周健看看谁弄的这事。 他用纸巾擦着脸，只是说了“他”，而没提大程子的名字。 足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周健硬着头皮想了想，目光从陈飞的工位上转到了一圈，一下子落在了邵帅那边，几乎惊呼道，“死胖子！” 邵帅这货除了痴迷计算机，结交的都是三教九流接地气的人，早就听说他和几个女记者联系频繁，再加上他正急于表现“归队”，那就确信无疑了。 一听说是他，方天宇伤感的心情有了些许的欣慰，痛苦自然的减轻了不少，“行，胖子虽然犯了‘死罪’，这么有心……” “可以‘缓刑’嘛，就一贪吃贪睡的死胖子，一无是处，但也不是死不悔改的老油条。”周健冷幽默的说。 他也是摸不准方天宇心情说的，但真就说到方天宇内心深处了，越是说胖子一无是处，感觉邵帅还是有好的一面的，比方说眼前这件事，就是为队里兄弟做的。 就在他费尽心思想胖子还有哪些优点时，只听砰的一声，周健重重的拍起了桌子。 “方队，刚才眼睛不好使，报告拿错了，是白五手型的……”周健兴奋的喊着，手里拿着另一份报告。 崔老还有技侦的同事，对这件事异常重视，光是白五和那个怪脚人的报告，就弄出来好几部分。 方才周健拿的是白五手掌模型的，加上睡意朦胧，一下子没比对出来，这会再认真比较，重大发现就出来了。 怪脚人右脚脚印比左脚的深了一点点，每隔几步都有这种现象，而用这个现象去比对白五家里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意见非常一致：白五在家里大部分时间穿软底拖鞋，右脚上的问题就难以化验出来。 “这个好办，第一，看看白五家里进门的垫子还有没有，如果有，把各种脚印复制下来，他穿鞋的印子能找出证据，第二……”方天宇马上就安排上了。 第四十一章 雨夜出租车 “还有，这一点如果确定了，那边怕是要有麻烦，你马上给那个李阿姨打个电话，我得回家看看……”方天宇就像个指挥官，越想越仔细。 “方队，这事不急，如果一下子把电话打过去了，直奔主题，恐怕会有别的麻烦，那些热情不失个性的老年人，我先酝酿下耐心，泡杯茶……”周健笑着说，打起了哈哈。 “键盘……”方天宇见他不听指挥，抬手指着他，正要责怪马上又停住了。 他想起了李桂兰阿姨他们，那些“夕阳红”都是传统性格，超级敬业，普遍有颗玻璃心，要是告诉他们有问题，还不知道惹出什么麻烦呢。 再说，周健这一天也够不容易的，起码说人家的哈欠不是装出来的。 他自己也累了。 走到局里大门口，回望耸立高大的办公楼，威武壮观，很多办公室都亮着灯，他不由的感慨了句， “废物就废物吧，很多部门的东西不都这样，承受着压力，负重前行……” 早早的，他就进了网安大队，很快就融入到那种整天和数据为伴，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办公，一门心思钻在技术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队里在局里没地位，遭受冷眼是家常便饭。 如今回想起来，情商不够，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网警，看来这一课不光要补上，还要干出成绩来。 天际远处，几道闪电亮起，耳畔还有声声蝉鸣，随着滚滚雷声传来，雨点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他不由的朝着东南方看了一眼，那是芳菲苑居民区的方向： 这种大雨天，对在那里坚守的警民来说是件好事，犯罪分子不会轻易在大雨天作案，毕竟折腾了一天，都累差不多了。 一开始，他感觉白五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行凶杀人毫无原则，随心所欲，想个鬼影一般盯着这座城市。 数据明白，他杀过的人，除了受雇于人那次，其他都是宣泄仇恨，对社会的，对富人的，再后来哪怕自己心情一时不爽，或者看到哪个女人穿的性感，一念之间，瞬间就动了杀机。 他的一念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消失了。 现在查清了他的情况，又听牛宝等人聊的那些故事，方天宇觉得距离他越来近了，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在他看来，这家伙肯定警惕了，同时也累了，今晚如果他出来了一次，那很可能是要狂野的证明他不是窝囊废，警方根本就吓不住他。 “晓明在家呢，死小子，不能弄了吃的，还等着我吧。”他想起了弟弟赖晓明。 以前没这么忙，他习惯了早晚都要回家住，不管多晚，不是在忆香老味吃完了带回去，就是享受晓明做的宵夜。 打开了手机，发现晓明发来了好几个微信。微信上显示着来信的条数，估计都是问什么时候回家，他根本就没打开。 “出租车……”门口停着几台出租车，他站在了门口，嘴里含着，眼见第一台摁了喇叭，他犹豫了下，一下子指向了第二台。 身处大要案中，他知道敢跟踪警方的人会有，但自己不会那么点背，警惕性还是要有的，直接选了第二台车。 “老哥，在警局门口出车啊，那你可得准备好驾驶证行驶证，交警就在旁边那个院子里。”上了车，方天宇舒服的靠在靠背上，调侃的问。 司机是个黑瘦的小个子，戴着眼镜，长长的头发，还是个老掉牙的三七分。 “sir，您真说着了，咱在这地方溜活，什么手续都是全的，在市局门口干活，还想你们能灯下黑啊……”黑小子说着，伸手动反光镜后面抽出了一沓子证件，晃了晃， 有些卖弄道，“健康证都有……” 方天宇坐进去之后就观察他了，要真是个光头纹身，冷漠寡言的家伙，真的小心点，毕竟自己现在有点火。 刚聊了几句，黑小子话匣子就打开了，指了指车载对讲机，剧透道，“咱不能像他们似得，和政|府作对，什么手续没有呢，就上街干活，上来就说‘兄弟们，我身体不好，见到了‘亲戚’，在什么地方，吆喝一声。’” 他说的是证照不全的司机，逃避交警审查的事。眼见方天宇是个警察，盯着他时尚的背包，嘿嘿道，“警官，您要是抓楼凤、黄窝子，我给你带路，不是咱不讲究，实在是看不上那些伤风败俗的家伙，在宁子片啊……” 他说的那地方一到了夜晚，暗红色的小灯满大街都是，一个个k，足疗馆，健康中心满眼都是，白天铁将军板门，到了晚上就死灰复燃了。 方天宇点了点头，夹了夹包，顺口告诉他有什么情况写下来，他带给治安的同事。 说话间，前面路口一台米黄色的单车疾驰而过。 透过雨丝，一眼看去，一个戴着头盔的快递小哥，被这边车灯晃的来了个急刹车，顺势朝着右边猛的拐去。 发生这一幕的时候，方天宇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下套”，但马上就冷静下来了。 快递小哥随着车子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站起来了，举着双手，冲着抱歉的喊着，“喂，没事吧，这地方没红绿灯……” 那人个头比死机还矮点，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嘴巴一撇，疼的蹲下去了，使劲揉着膝盖，看样是摔着了。 “警官，得报警，备个案啊。”司机冷静道。 都这么晚了，报警叫交警来？ “别总麻烦警察，两块钱止疼膏能解决的事，别扯那个。” 方天宇目视前方，其实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个，观察了几秒，他发现司机和前面的快递员没有什么不正常，就说出来了。 “妥了，哥们，今年过了大半年了，要是没出过险，保险公司明年继续给我打折……”司机显然很赞成这么办。 还在墨迹的说上次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撞在他风挡上，风挡玻璃都裂纹了，学生啥事没有，还过来问他用赔玻璃吗。 方天宇见他墨迹起来没完了，起身就下去了。 “小子，市局的，证件在车上，我问你……”他下了车，老远的就喊上了。 第四十二章 遭遇伏击 “警官，你的包。”黑小子司机推开了车门，拿着方天宇的单肩背叫着。 他这叫声有些特殊，可以理解成是冲着对面快递员叫的，叫他知道这人真是警察。 方天宇过去，看了对方的赏识，一改其他警察的态度，客气的问了几句，不光没批评他，转头就埋怨出租车， “一会我的批评他，到路口减速、瞭望，他不懂啊。” 他这是把群众工作方法顺嘴就用上了，这么说话，对方一下子就消气了，顿了顿说，“民警同志，也有点怨我。” 方天宇这边和他说着，不时的朝出租车这边看了几眼。如果司机现在待在车里，他肯定马上冲回去，拿回自己的包。 里面没有枪，别的东西不少呢。 一场十字路口，是个没红绿灯的四类小路的刮蹭，瞬间就解决了，双方口头约定谁也不追究，车蹭掉皮的自己修，人腿摔着的回家上吃三七片抹红花油。 回到车上，黑脸司机又墨迹上了，他整天在市局门口等客，有几个问题一直感到纠结：黄赌毒问题为什么解决不了？ 打架斗殴的，还有毛贼怎么就消失不了。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科技这么发达，警力也充足。 “行了，没法和你说，遍地私家车，什么地方也得需要出租车，一座几百万的城市，每天没有小偷、打架的，要警察做什么，安心开你的车，赚钱养家，交好份子钱， 统计表明，临海市千人发案率很低的，居民幸福指数……” 他正简短的给司机科普着，好教这个家伙消除疑虑，别那么理想化，一下子说不下去了。 前面是个黑乎乎的大桥，海河桥，老式建筑风格的，年头挺长了，方天宇从小就知道这座桥。 因为桥下的水来自十几公里外的大海，传闻这里经常有海神出现，逢年过节都有老百姓在这里烧纸烧香祈福。 桥面上，一个光膀男人正追打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连衣裙，粉色的拖鞋丢在了地上。 “婊|子，臭婊|子，今天劳资豁出去了，挑了你的脚筋，划了你的脸。”乱糟糟头发的男子，挥舞着一尺长的匕首，疯狂的喊着。 红头发女人衣服被撕碎了好几个地方，雪白的露了出来，她拼命的躲着，一只手挡着，一只手捂着脸，拼命的躲避。 “犯罪率低，警官啊……”黑脸司机探着脖子，好奇的像个乌龟，有些嘲讽的说。 看样子，他虽然有些害怕，可能是看惯这种街头斗殴，有些习以为常了。 方天宇眯着眼睛看着，发现那个男的要是想下死手，直接对着女人人很地方刺进去就行了，可“雷声大雨点小”。 匕首在对方胳膊上划了几道口子了，血流了下来，但是看不到伤口，说明他应该没真正下了狠心。 普通斗殴也得管，何况身边还有个满肚子灰色故事，知道自己身份的司机呢。 他猛的推开车门，回头交道了声“要是不行，你快点打110。” 就在他下了车，整理了衣服，准备冲上去时，视野里出现了几个男子，全都是普通人服饰，叫着喊着，直奔男子而去。 “干他，干他，他吃我的喝我的，孩子也不管了。”红头发女人站在了栏杆那，破马张飞的喊着。 那些男子，对着“膀爷”就是一群暴风骤雨的群殴。 “都没下死手，亲戚啊。”方天宇心里越来越确定猜想了，这些人打架看起来吓人，只不过连一个重伤都没有。 后来的男子，似乎很听红头女人的话，打的都是膀爷身上有肉的地方，还不停的教训他，叫他别“作死了。” 方天宇见并非下死手的火拼，多少放心了，快步过去，站在桥头上冷静的观察着，等两个人看过来时，他猛的喝道， “打够了吗，一会跟我回局里交代问题去，大晚上又是刀又是棍子的往死里磕，是吧？” 他参与处理的治安案件不多，但也明白着呢，控制这种混乱局面，绝对不能上来就冲动，必须掌握技巧。 气势很重要。 就像他现在，如果一下子冲进去，连个帮手都没有，很容易叫人家给当成拉架的给擂了。 “你干啥的啊？”红头发女人跺着脚，口气复杂的说。 方天宇还没回答呢，一个矮个子男子吼道，“我们自己家的事，用不着你管，王八蛋姐夫作死闹事，你管啊？” “派出所的嘛，我报案，报案，这个骚狐狸偷人……”膀爷看出方天宇是警察来，超前跑了几步，还警惕着后面的人，开始诉苦了。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方天宇就听清了，膀爷在外面搓麻回来，因为输了钱给家里打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结果输了个血本无归，垂头丧气的回来时，发现窗外挂着个男人。 光穿着裤衩的男人。 一番搏斗中，老婆赌气的告诉他，两个孩子都是别人的。 绿了帽子膀爷急了，抄着匕首就追出来了。 “治安管理法哪条呢？寻衅滋事这一条符合……”方天宇听了个差不多，心里想着，就走过去了，快到跟前时，马上又变卦了。 “都听着点，给我住手，先和解，不够轻伤吧，家庭纠纷那段当事人自己寻思去，明天去民政离婚，再不行就起|诉……”他大声的说着，说的很严肃，但心里却想着快点息事宁人。 “我特么的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啊，你小子……”膀爷到跟前了，气的满脸通红，不停的甩着头上的雨水。 这会雨下的更大了，他似乎看不清方天宇的短衬，慢慢的超前走着，终于看清了方天宇的脸。 “你算老几啊，那边说给补偿呢，三十多万，用的着你嘛。”红头女人也过来了，口气强硬起来了。 “什么意思？出了事还怨警察了你们……”方天宇想说“靠后”呢，就说不下去了——视野里，已经出现好几个人影了。 “干他……” “假的……” 不知道谁说的。 一切来得突然，就见膀爷手动了下，锋利的匕首卡在了他脖子上。 方天宇眼看着大事不妙，来不及多想猛的后撤，只觉得脚后跟被什么绊了一下子，身体朝后摔去。 “去你娘的吧。”红头女人抡着拖鞋抽了过来，方天宇侧脸躲避，被她一脚踹在了小腹上。 第四十三章 虐体虐心 “假警察，假的，肯定他么的给我送绿帽子来了。”膀爷扒拉开别人，大声喊着，方天宇都躺在地上了，他给拽起来了。 “别介，警察，警察，听到了吗，证件！”甩的真疼，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视线有些模糊，方天宇挣扎着，继续争辩。 眼前，除了密集的雨丝，是一个个晃来晃去的身影。 深陷这种处境，他比谁都明白，柔道不如摔跤摔跤不如菜刀，就算功夫再好，也白费。 只能用身份警告对方了，希望很小，没别的办法了。 “兄弟，警察啊，你咋……”膀爷凑近了，意外的说着，越来越近，方天宇疑惑的仰着头，正要掏兜，在一声“不说是局长呢”的声音中，一个大巴掌就拍过来了。 这个巴掌粗壮无比，绝对是练过的，猛的拍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眼前漆黑一片，似乎有无数小星星在闪动。 方天宇倒在了地上，在一片嘈杂的起哄、叫骂声中，一个软软的东西踩在他脸上，他下巴挣扎着蹭在地上，只可惜一股子猛力踩过来，一个男人婆般的声音威胁道， “俺爷们被绿了，家丑不能外扬，今天你的变成哑巴，听到了吗？” “对，哑巴不会说话的，老婆……”听着是膀爷的声音，他蹲在了地上，匕首压在方天宇的脖子上，继续警告道， “这事传出去，劳资就完了，连打麻将都没伙计了。” “姐夫，把他扔河里去，明早就能飘到海边了，喂鲨鱼去。”有人踩着方天宇的胳膊。 咣、咣…… 有人猛的揣着他的后背、臀部。连神经敏感的小腿上都遭遇了雨点般的拳脚。 “我是市局的，放开，放开……”阵阵剧痛袭来，方天宇疼的咬着牙叫着。 只可惜，刚叫了几声就没动静了，变成了垂死的挣扎。 昏迷中，似乎大部分神经已经死掉了，唯有一股子不屈的意志在鼓劲加油。他感觉疼的要命，骨头正在断裂，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费力的调动着一根敏感的神经，拼死挣扎起来，含含糊糊的叫着，“救命啊，就火，就火……” 这算是他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最危险境地的自保了，连想都没想，就叫起了就火。 风雨交加，桥下河水流淌，发出了水浪击打岸边的声音。 这地方因为有些神圣有些迷信，所以跟前没有小区，没有商服，加上雨天，周围根本就没什么人。 吵闹了这么长时间了，方天宇已经搭进去半条命了，北面一个破旧小区里，先是有人家亮起了灯，看了眼这边有人打群架，直接就果断的闭了灯。 方天宇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头部被死死的控制着，只能身体尽量蜷缩，潜意识的保护者五脏六腑。 时间不长多了多久，就听着北面有人大声说着什么。 是小区的两个老保安，他们早就听了半天了。 更知道是膀爷和红发女人是本小区居民，本来是懒得管闲事的，听着这边要闹出人命了，不得已，穿好了衣服，提着橡胶辊满嘴牢骚的过来了。 “闹就闹呗，别跟杀猪似得，那男的哪回回来都没正眼看咱俩。”保安乙叼着烟，很是不屑。 “一个月两千二，咱就看门狗，管不了大事，离的远点……”保安甲附和道。 他俩站在桥那头，用手电晃了晃，骂骂咧咧的说了劝人的话。 听着有人来，方天宇精神一震，虽然意识有些模糊，还是大声叫了句，“警察，警察，我是……” 直觉的嘴巴上一股子力量压下来，嘴巴撕裂，再也说不出来了。 眼见红头女踩住了他多事的嘴巴，膀爷匕首也发力了。 “爷们，我们自家的事，麻|痹|的，俺家偷东西的人都长本事了，这个说警察，上个月还有说自己是市长的，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膀爷破马张飞的骂着，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俩保安又问了几句，再也没听到方天宇的动静，俩人嘀咕了几句，说了些息事宁人的话，丢下了句“差不多就行了啊”，俩人转身走人。 红衣女人看清了，他俩进了保安室，一分钟都没耽误，直接就闭了灯。 方天宇心里彻底凉了，含糊的嘀咕着，“弄死我得了，我就不信了……” 和这种人说这种话说赌气的话，毫无用处，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等待他的是冰冷风雨，和继续打来的拳脚。 “我得罪了谁？是谁在下死手？”昏睡中，他通过这种抱怨来环节剧痛。 黑夜的城市中，风雨笼罩，冷风习习，后面那个出租车早就不见了踪影，空留下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方天宇。 那些人又暴打了他十多分钟，似乎很注重节奏，脑干、心脏上没挨上多少，就算是挨上的，也只是疼的要命。 风雨越来越小，几只觅食的老鼠在路边树下看着他。 血已经染红了地上，随水流动，毫无规则，正如他面对的敌人，毫无征兆的发起进攻，来的突然，带来的痛苦难以承受。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很难看清前面的场景，应该是没有人。 “憋屈，耻辱，到底是谁？谁特么的有胆量，就站出来，一对一，一对二……”坐在地上，他胡乱的说着。 说到了一对几，猛然想起了星河网吧的那一幕，一股子自责涌上心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老鼠爬到了脖子上，估计方天宇德昏迷到次日凌晨，由清洁工拽起来了。 掏出了烟，他手指颤抖着摸打火机，只可惜手掌痉挛的鸡爪子一般，根本就打不着。 “暴风雨，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叫那些王八蛋出来，出来啊……”他半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似乎只有这样，痛快的宣泄着，刺|激着自己，才能慢慢站起来。 十分钟后，他爬到了大桥栏杆那，慢慢的站了起来，遥望滚滚的河水，心中闪过越来越屈辱的局面，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活着有意思吗？” 第四十四章 又是阴谋 冷风吹在脸上，夹带着讨厌的雨丝，叫人觉得难受。 可在他看来，暴风雨应该来的更猛烈些，叫他更痛苦些，唯有这样才能冷静下来。 面对这座充满危机的城市，面对自己看不真凶的局，他莫名的念起了，那首诗：“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化为了青烟 庄严的名字在他保卫过的城市飘过 这是一块名不见经传的方砖 垒起来就成了长城的一段 …… 城市记着你青涩勇敢的笑脸 就像大地母亲对和平卫士的眷恋……” 念完了，又思考了会，感觉自己对生活还有不舍：“凶手，凶手，不抓到你们，劳资死了就遗臭万年了，毫无价值。” 夜雨中，他蹒跚前行，脚步踉跄，如同醉汉一样。 等走出去了几十米，过了那个小区，抬眼望向保安室，心里徒然产生的一种冲动： 进去抓起那两个家伙，再给局里打个电话，叫他们知道自己是警察。 可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由的自嘲了句，“我一个名副其实的警察，都保护不了自己，何况他们呢。” 前方，几道微弱的亮光越来越亮，他看清了，应该是出租车。 招了招手，他马上又放下了，感觉自己在冷雨中走更舒服。就算是一种带着疼痛的难受，也总比坐在车上苟且偷生欣慰的多。 他走过了红绿灯，雨水浇着的伤口更疼了，却丝毫没在意，暗道疼就疼吧，这么疼死更好，一了百了。 抬头看了眼正在变色的信号灯，他丝毫不知道前面几个信号灯，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全都变成了红色，各种车辆，自然也包括出租车都没朝前开。 前面竖着的霓虹灯出现在视野里。 在一片大号霓虹灯中，显得很特殊，有些陈旧，有些别致。 “忆香老未”，是这家餐馆的名字，门面朴素大方，虽然陈旧了些，但透着一股子古色古香的气息。 尤其是临床摆着的一坛子一坛子酒，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对于方天宇这种还万念俱灰的人，更有诱惑力了。 他推门进去，携带进去了一股子带着血腥味的味道。 “高度的，来点，老板，快点。”他呼哧带喘的进去，顾不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了，说话也没有了含蓄和修养。 老板四十多岁，剃着利索的板寸头，胖乎乎的，穿着白大褂，很是精干的样子。 他上下打量了方天宇几眼，重点看了他模糊的警察标志，含糊的问了句，“这么晚还喝啊，外面不太安全啊。” “不安全？这地方归谁管呢？有本事再来啊，你什么意思？”方天宇先是懒得说话，感觉他说的气人，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发完了脾气，但见板寸老板陪着笑脸，去准备东西了，他的目光落在一块陈旧的牌匾上，不由的问了句，“你这店名什么意思啊？” “本人姓田，叫田丰，不是蹭热度啊，忆香老味我哥开的，我这个叫忆香老未……”老板站住了，如实的说着。 他这一说，方天宇眼眸一亮，血呼呼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警苑那个田叔是你哥啊，我们认识，还有孙铁……” 极度痛苦中，终于碰到点自己开心的事，遇到了有点关系的人。 老田说是，他也看出来了，方天宇不是坏人，还和自家哥哥认识，给他倒了酒，端来了几道有荤有素的小菜，叫他安心喝点，只不过把“压压惊”三个字说的很重。 似乎，看出他出事了，这么能减轻痛苦。 既然认了朋友，田丰做好了菜，就坐在他对面了，喝着茶，劝他少喝酒，等他一转头的功夫，方天宇把一杯酒痛快的灌进去了。 钟表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着，很有节奏感，方天宇擦掉了脸上的脏污，趁着老田去招呼新来的夜归人，自己又灌进去了不少。 趴在了桌子上，他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很模糊，还有点清晰。在一阵葱姜蒜爆锅的香味中，他感觉饿了，很想吃点东西，费力的睁了睁眼，眼皮很沉，吧嗒了下嘴，睡着了。 睡梦中，他喃喃自语着，“姓方的是警察，是警察，警察中的窝囊废…… 这是一块名不见经传的方砖 垒起来就成了长城的一段！” 言由心生，就算他烂醉如泥了，也念叨着这些带有矛盾的话，和诗词。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不停的吧嗒着嘴，觉得口渴，但没有力气说话，甚至张开嘴。 但身子下面的桌子似乎软和了不少，脑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贴着。 “红头发女人，怎么和网咖里的有点像，个头，身材，她打我的时候身上硬邦邦的，不……”他含糊的想着，试了试，感觉身边有人靠着他。 他哪里知道，桥头小区那家养野汉子的人家，早已经在一片打碎的家具中静悄悄的了。 男女主人早已经俗气的达成了协议：女的赔给男的10万块，俩人从此分道扬镳。 而桥上那伙人，自然就不是他们，而另有别人。 半是清醒半是沉醉中的方天宇猜的基本准确，那个红头女人正是胖丫。为了装的像，她胖乎乎的身上穿了塑身内衣。 “谁，站起来，我……”窗外的晨光有些刺眼，方天宇酝酿了好一会了，确定身边有人，猛的做了起来。 嘴里喊着，一只手潜意识去腰间掏枪，一下子扑向了身边的女人。 身体接触的瞬间，他感觉扑向了软绵绵的肉i，明显的弹性感袭来，他丝毫没犹豫，一下子摁了下去。 “混蛋，方天，疯了啊你。”身下，一个美女甜蜜声音中透着强硬，柔嫩的粉拳打在了他脖子上。 这功夫，他已经看清了室内景物：狭小的空间里，都是女生用品，几件家居服挂在衣架上，对面就是个梳妆台，一摞书本旁边的镜子里，正折射着床上的一切。 感觉对方没动刀动枪的，极度戒备的他猛的跳下了床，对着床上的“蒙面”女人，呵声警告， “谁？你是谁？” 第四十五章 她是谁?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成脑震荡，打到你看到的东西永远记不起来，躺轮椅上，垫着尿不湿，混蛋……”在一阵甜美霸道的叫嚣中，美女起身了，刚一起身就发现自己春光乍泄了，就抡起了枕边物。 有发卡、眉笔、文…、内…，纷纷扔过来了，精准率好得很，方天宇拼命的扭头躲避，可躲了几下就疼的要命。 后来干脆就不躲了，站在那里，任凭这些香柔的东西挂在脸上脖子上。 当一阵暴风雨慢慢的停了下来时，从缝隙里他先从窗帘反光中看清了自己：惨不忍睹。 还被一股子混合香味笼罩着，狼狈到了极点。 “看什么看，咱俩又不是第一次。”美女裹着毛毯，跳在了地上，横眉冷对，气呼呼的骂着他。 现在的方天宇，光溜溜的站在地上，宽宽的肩膀，胸前肌肉块凸出有力，肌肉间的沟壑形成了霸道、完美的曲线，无形中透着一种健康男人特有的味道。 走到他跟前了，方天宇低头看到自己不雅地方，猛的扯掉头上的东西，尊严一下子爆发了，“你疯了啊，怎么给我脱|光了啊。” “这，这，多吓人啊……”美女站在他跟前，指了指那地方，脸早就羞红了，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手指还在指着，有点控制不住了，越来越近。 方天宇猛的一夹……羞恼道，“问你呢，昨晚，昨晚？” “砰砰”两拳，美女拳头在他小腹上晃了两下，一圈打在了他脸颊上，“做完，做完，你能行吗？ 再说了本小姐守身如玉，只能留给有证的男人，你就一个废物。还不闭上眼睛！” 疼的他抱着肚子就蹲下了，沮丧、无奈道， “我说的是昨天晚上，我非常难受，疲惫，感觉你对我做了手脚。” 此言一出，他又遭到了一阵拳头暴打。 美女终于进了浴室，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厉声谴责他， “老实呆着，我救了你的命，看到什么快点忘了，咱俩又不是第一次……” 方天宇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去拿床上的毛毯。 嗅着淡淡的茉莉花，和靓丽美女身上特有的味道，抓住毛毯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不好意思了， 对方既然这么强硬，说明人家根本就没别的邪念，或者说没发生什么。 那么再细回想下，昨天晚上自己疼了好一会，后来没那么疼了，加上睡意浓浓，睡的实诚多了。 他睡觉有抱着东西的习惯，偶尔喝多了，躺在床上都是晓明给他找个东西抱着。 “我一定抱着她了，该死的身体，反应怎么这么快呢。”他心里想着，低头看了眼自己……，果真就是最好、“最坏的结果”。 既然已经清醒了，也看清了，自己身上有绷带有药水味，肯定不能再嚯嚯人家美女的东西了。 再看自己的衣服，全都堆在了洗衣机跟前，估计马上就会干洗了。 情急之下，他到处找能遮体的东西。 衣架上有长短裙、最短的是包臀裙，还有乞丐裤，这些都不适合他。 好不容看到了茶几上摞着厚厚的书刊杂志，他碰到了救星一般的躲了进去，调整好了角度。 还要，只有上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再拿起杂志竖着，起码看起来不像个不负责任的色狼。 “浴巾，浴巾……”美女在里面叫了。 浴室是透明玻璃，完全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她身材高挑，一米七多点，长长秀发披在肩膀上，衬托的皮肤洁白如雪；微微拱起的臀部，和一双玉腿形成了完美比例。 若真是完全透明的，方天宇还没有现在这么血流加快，关键是水汽升腾，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她雪白矫健的身体在气雾里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谁呢？在那里见过啊，还自己住……”方天宇观察着房间，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要不是眼睛疼的难睁开，估计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也真就奇怪了，他看向浴室时，心跳加快，有什么东西涌动，根本感觉不到眼睛不好使。 似乎根本就不眼疼。 不再犹豫了，人家对自己没有歹意，身上的绷带什么的估计也是他弄的。 “喂……”他找到了浴巾，移步过去，手掌发抖的拽开了门。 她正揉着头发呢，忙得放松了警惕，很自然的转过了身：四目相对，也就对了几秒钟，她本能的捂住了胸前，又莫名哭喊了， “方天，我怎么嫁人啊。” 原来，她是叫方天宇给自己准备好浴巾，没叫他现在就送进来。 “上天啊，这么下去，我还不如待在酒馆里呢。”方天宇几乎魂不守舍的坐回了沙发上，暗自叫苦。 刚坐下，他屁|股上一个地方疼的难受，又哎吆了一声。 “姓方的，你占了便宜，什么东西都得到了，还委屈上了。”她在里面怪笑着数落起来。 一个方天，一个姓方的叫着，方天宇眨巴了几下眼睛，低头看着成堆的书刊，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了一个人名， “当年的野小子，波波头沈冰？” 他和沈冰之间的故事，或者说激|情故事，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偶尔回忆起来，都会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不，她现在应该是商界精英，或者高级白领，再不济也是政法战线女才子，不可能弄这些了。”他低头盯着书刊杂志，莫名的想到。 很想继续想，认真的回忆昨晚到了饭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可当他想到死狗般的出了门，嘴里含着面条时，手一耷拉，摸到了两个硬邦邦的馒头时，脸一下子就红了。 因为少年时代家贫，养父管理严格，后来还得带着晓明那家伙，方天宇在感情方面纯属不开窍类型的。 他身材偏瘦，目光冷峻，做事严谨细致，无形中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感觉；关键是一双深藏眼窝中的眼睛，可能是坚信“看人就得盯着人家眼睛”，给人一种深邃、专注的感觉。 “噢，她怎么还有写程飞的诗？难道又掉坑里了？什么计策都来了，这是美人计？”他看到了一张打印的校对稿，正是自己经常朗诵的那首诗，顿时惊愕起来了。 第四十六章 陈年情事 “方天，看……”美女出来了，圆润的脚丫放在了脚垫上，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这一幕，就算是顶级模特也营造不出这种美感来。 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尤其是散发的浓浓香气，夹杂着体香味，给人一种欲罢不能，宁做登徒子不做柳下惠的冲动。 “嗯，洗好了……”方天宇低着头，含糊的答应着，连忙拿杂志挡着脸，一眼看到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浴袍，想殷勤的递过去。 当他把浴袍递过去时，忍着脖子的伤痛，硬扭着头看着窗户，底气不足道，“给你。” 浴袍拿走了，顿时传来了一阵叫人充满遐想的特殊声音，每个动静都很小，但是个男人就会好奇的要命。 她终于坐在了对面凳子上，整理了浴袍，翘起了腿，大半截的玉腿露在了外面，看的方天宇都快喷血了。 再这么待下去，他敢保证自己会出鼻血。 可不看，自己心里似乎在流血。 她打理着长长的秀发，没动一下，那种没有东西裹着的地方动来动去的，释放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方天是谁？你怎么知道写程飞的那首诗，还有，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他侧着脸，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有些明知故问。 到了饭馆，以至于认识了田丰他都还记得，后来的事也记得了一些，再后来的事只能问她了。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这是一间公寓式的单人住所，有些她的单人形象照片，青春靓丽，满脸阳光。 再就是衣服和书籍杂志，堆的到处都是，除了必须的生活区，简直就是个书虫的天地。 “想知道你的故事啊，一个警察落魄被欺负，然后没出息到酗酒，然后趁机揩油的灰色档案？还演艺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知恩不报？”她美眸变冷，淡淡的说着， 在方天宇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手里举起了一个米白色的u盘。 看样答案都在里面了。 倒不是他忽略了对方怎么没回答管他叫“方天”的原因，关键是美女说话非常快，简直就赶上法庭上辩论的资深律师了，张嘴就来，条例特别清楚。 甚至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给我，昨晚的事……”别的顾不上了，方天宇急了，嘴里警告着，侧着身子就过去了。 他现在还没穿衣服呢，光溜溜的。 到了跟前，没想到美女修长的手一扬，已经熟练的塞到了自己后背，不用想，已经落到了腰带那了。 “拿来，绝对不能……”他真就急了，黑着脸到了跟前，手已经摸了进去。 那个感觉啊，先是在玉一样的地方滑动，然后终于摸到了u盘，猛的拽了出来，趁机抓起毛毯，缠在了腰上，手里晃着那个小玩意，板着脸警告道， “美人计？想得美，就咱两个人……” 话还没说完，他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 美女右手从杂志旁边拿起了一个纽扣大的东西，冲他晃了晃，扭动了下身体，沉声道， “方天，站好了，一点记性都没有了？”美女瞬间失笑，笑的落落大方，更像一位绝色的侠客。 确定了，是沈冰。 方天宇气的手指头发发抖，就地转悠了几圈，一下子坐在沙发上。 “现在做临海龙头新闻的首席记者，政法记者，那篇文章我写的，一个胖子找的我。”她轻启贝齿，微笑着说。 怎么能是她呢？方天宇早就打定主意了，余生都不能见她的。 几年前，方天宇还在基层工作呢，被抽到治安大队特行中队实习。 前往帝豪夜总会检查时，遇到一个三陪女被一群富家公子哥群殴。三陪女是个短发、大个，穿着牛仔服的女孩。 她喝的酩酊大醉，因为唱歌不出台，被几个黄毛围攻，拳头在脑门上晃来晃去，醉话连篇，说自己只陪好人，不陪下三滥，省得恶心。 方天宇亮了身份，把她拖到了卫生间，怀疑她从事这行很久了，非得调查清楚不可，否则就按照长期从事aiy女处理。 情急之下，就是一顿急功近利的搜捕，活生生在她内ku外面搜出了用于暗中拍摄的蜜蜂七号摄像机。 就跟她这会放在扶手上的大小差不多。 俩人回到他单身宿舍里回放偷拍内容，醉醺醺的沈冰答应和他共享暗访的成果，应该可以揭露出帝豪夜总会容纳aiy嫖娼、贩卖毒品的大案子。 因为这条大鱼，方天宇破例带他去了机关自己办公室。 他忙乎着在电脑上播放着取证，被黄毛灌了i药的沈冰躺在了沙发上。等他专心致志的复制着资料时，猛的转身，先是看到了地上的一堆香衣、小件，然后就看到了迷人的…… “哈哈，小警察，本小姐只能叫你占便宜了，谁叫你这破地方没地方待呢……”她脸色微红，意识模糊，动听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放肆。 方天宇根本顾不上她什么样了，也不欣赏那难见的美景，敲着键盘整理视频资料。 他哪想到赶上隔壁治安队长刘猛过生日，那时候不禁酒，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在走廊里边走变闹，去老刘办公室打扑克继续扯淡。 危情就这么发生了，毫无这方面经验的他吓得六魂无主，在门口团团转。 也是赶上了，他一个办公室的老陈再走廊里吵着要回屋拿水杯。这办公室往常下了班，就是方天宇当成宿舍用。 老陈的钥匙已经haj锁眼里了，方天宇在几秒钟内脱掉了衣服，躺在了沙发上，抱住了沈冰。 才在老陈的善意取笑中，躲过了一劫。 “都怪你，你那地方书多材料多，只能上‘床’……”沈冰显然想起了这一幕，板着脸气呼呼的骂道。 几乎就在同时，方天宇压根就没思考，直接怼道， “和你这里一样，没别的地方。” 她俩，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相遇了，竟然还是相似的环境。 邵帅可没想到帮助方队找到了当初有特殊感情的女生，只不过是花了不少酬金，浪费了无数吐沫星子，请了新闻界大手笔明记做英雄事迹宣传。 可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第四十七章 谁在跟踪? “冰冰，你就是这么找到我的？”方天宇面露难色的问。 从上次实习之后，他见了沈冰向来躲着走。好在她当时是在大学新闻系出来见习，见面机会少。 方天宇心里有洁癖，很难接受在办公室沙发“认识”的女朋友，再加上一个实习生每天忙着外勤海量的事，回到办公室里还得整理永远弄不完的材料。 可以支配的个人时间很少。 当时毕竟只接触了几天，他自报家门叫方天，所以她就算再找他，除非去警局传达室明着约见，否则很难见到换了手机卡的方天宇。 “那事真就忘不了，平时各忙各的，胖子一找，我就感兴趣了，对程飞事迹感兴趣是一个方面，对你，还有你们在星河网咖的遭遇更感兴趣。”她背对着方天宇穿着衣服，说着自己的想法。 从大学校园出来之后，她成了新闻记者，专门采写深度新闻报道，把大量精力用在热点新闻上，涉及士农工商军警等行业。 只可惜方天宇此前一直是警局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直没引起她的关注。 星河网咖惨案虽然有关部门封锁了消息，但天生有着一双新闻眼的沈冰早就得到了残缺不全的消息。 她正琢磨从什么地方采访呢，邵帅就找上门来了，一举两得，她先采访了程母，侧面也了解了些当天的情况。 “愣着干什么，……你也不是第一次……”她站在镜子前面，表现出了每个女人穿衣欣赏自己的模样，抖了抖蜂腰，示意他给自己拉上后面的拉锁。 ……你也不是第一次……，方天宇每次听到这句话，就跟平地里挨了雷劈似得，觉得委屈的要死，还没办法较真。 好像他真就占了多大便宜似得。 那天晚上，他就是在月光下欣赏过她散发着香气、白里透红的肌肤。 当初，她说了个秘密：自己不光白嫩，心跳一加快了，皮肤就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红色。 帮她拉上拉锁，他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下，继续问昨晚的情景。 “别去了，对方是个擅长高科技，传统作案手段也高明的新兴犯罪集团，无论智商情商，还是技术， 都在你们之上，我怀疑你从头到尾都上当了，桥头那个小区……” 沈冰试探的分析着。 方天宇简单的说了当时的场景，她皱着眉，足足分析了十多分钟。 嘴里说着，她扫了一眼茶几上高高的材料，解释道， “我跑过一段政法线，在案子上下过一些功夫，案情推理最烧脑，高手在民间，相信我，他们真就是‘艺高人胆大’……” 在她看来，昨晚一切都是假的，对方都是设计好的。 这个想法方天宇思考过，但警局门口的出租车、桥头上的群殴，似乎很难做到天衣无缝。 当时他毕竟起过疑心，直接叫的第二台车。 这种二选一，或者多选一，别说这种情况，就是在更重要更神秘的行动中，往往都是最把握的一种。 那场由家庭纠纷引起的打架，转移到了他身上，长期没人拉架，连围观人员都没有，和海河桥好出事，又是大雨天有关。 “废物……”沈冰面前铺好了纸，用笔画着要点，随口说。 “对，我就是废物，局里都知道，什么时候不是废物了，就给那些兄弟报仇了。”他实在劲上来了，丝毫不掩饰。 “不是说你废物，对了，你丢了什么？”沈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及时的提醒起来。 单肩背夹杂在衣服里，狼狈程度和当时的他差不多，满是泥水，泥巴干了糊在上面，脏乎乎的。 掏出里面一堆东西，各种卡、钥匙、银行卡，都翻了一遍，大约都在，他嘟囔着“没少……”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 足足过了三四秒钟，他慢慢的看向窗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人民警察证……” 沈冰回忆说昨晚去餐馆宵夜时，他所有的东西都在，没人接触他，这么判断的话，应该是丢在了此前什么地方。 再想想上车后，出租车和快递小哥的意外刮蹭，细想当时快递小哥的模样，他喃喃道， “那家伙手套外面的手腕有些白净，脸上皮肤不像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眼神嘛……” 尽管当时是晚上，出租车灯光开着，他看了几眼那家伙，只不过注意力转移到他的伤情上了。 这一点如果放在以前，他很难发现问题的，近期毕竟接触了孙铁等人。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孙铁的电话，上来就是， “铁子，我在海河桥旁边吃早餐呢，你猜，在哪家？” “忆香老昨晚未，没口那个字，未来的未，我家亲戚，咋了，sir？”电话那头，孙铁回答的干脆利索。 “说，一个带着破箱子，就是快递电动车用的那种，挺破的，司机应该是什么人？细皮嫩肉的，对吗？”他对孙铁这个懂得和警方合作的机灵小伙子，根本就没什么废话。 那头，孙铁似乎感觉立功的机会又来了，不加思考的回答， “不可能，这行就计件，赚辛苦钱，干上三四天就晒黑了，头发捎里都是沙土，脏了吧唧的，这才是干快递的，你说的那种是替班的，公司抓住了，十倍罚款。 方队，需要我们吗？这回给写表扬信就行。” 这家尝到甜头了，说话随便多了。 方天宇挂了电话，心里也就少了个疑虑：幸亏楼下老田不是假的，否则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了。 “方天，他们为什么不弄死你呢？”沈冰正在记录的手停了下来，毫无表情的问。 在程家，她表面上了解程飞的生前表现，暗地里采访了当时牺牲时的一些情况，比方枪伤什么的，知道当时程飞死的惨烈无比，于是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第四十八章 学会甩锅 尽管这个问题不太吉利，但毕竟是在探讨案子。 “给自己取名废物，本人就不在乎那么多，这条小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方天宇自嘲道。 “我了解你们在星河网咖的过程，看样子他们没想干掉你，现在也是这样，慢慢的折磨你，一直到你失去所有价值……”沈冰大胆的猜测道。 “冰冰，程飞的故事，还有那首诗，真感人，但请你停止一切报道，否则……”他脸色变得更加严峻起来，似乎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毕竟那首诗朴实无华，触动心灵，每次朗诵总能给人一种力量，一种宽慰。 他从沈冰的寓所出来，上了出租车，到了市局门口，看着前面一排出租车，随意问司机，“在这里等活的人，你都认识吗？” 司机是个五旬左右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本分点的司机不在这里，公安的人打车着急出去，十有八九急事，你们有急事没什么好事……” 就凭这句话，方天宇心里凉了半截，连下车看看有没有那个黑脸司机的想法都没有。 进了楼里，去食堂取了一份便餐，提着就上楼了。 手里两个饭盒，一个自己的，另一个给倒霉蛋周健准备的。 刚进门，他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周健蜷缩在卡台上，睡的正香呢。 他自己卡台上，放着一张写好的标签：“郭局在办公室等你。” 进了郭忠明的办公室，他扶了扶墨镜，一副怪怪的表情，虽然是笑着打招呼，但比哭还难看。 “表里不如一啊？擅自行动了？”打量了他一眼，郭忠明毒辣的目光收了回来，说话毫不客气，带着一种连自己人都侦查的警惕。 这也难怪人家，方天宇刚洗好的衣服潮乎乎的，露在外面的部位，就没好地方。 遮挡住半张脸的墨镜外面伤口都是新茬的，手上划痕很多。 好在局里刑侦、治安各部门侦查员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对新伤疤都习惯了。 “下楼摔的，网安的弄案子不专业，跟不上节奏，叫人家牵着鼻子走，要不能废物吗。”他调侃的说着，拽过来椅子，坐在了对面。 “坐这了？”郭忠明揉着熬红的眼睛，语气平和的说。 这话听着有埋怨的意思，但细听下，似乎带了点肯定工作的口气。 这一点，方天宇还是能听出来的。 “昨晚想了很久，案子你们先弄着，上面我做了不少工作，没扛住，但可以推着干，程飞那事……”郭忠明口气缓和了不少，说的是上面的压力，但听起来更想交流想法，通报情况。 说着，他扒拉着手机，慢慢的停了下来，用业务领导少有的口气感叹道， “都说干业务的弄案子的是冷血动物，当时处理你们时想的更多的是社会影响，读了人家记者的文章……” 从昨晚开始，局里有人看到了龙头新闻的文章。 这些整天忙的要命的警察，很少有认真看新闻的，除非业务需要。 这篇文章不一样，写的朴实无华，催人泪下。 尤其是身穿警服的人，很容易引起情感共鸣，写的是程飞的故事，但在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发生过。 一门三英烈，在这个和平年代里少有，却又真实的存在。 还有一点，他们父子三人都是战斗在一线的人，没有一个是带“长”的，这就更容易引起基层警员的敬重了。 “小子，我说服局里了，马上给他申报烈士，最好是英模，达到一定英模级别，家属待遇好点，咱就少了点内疚，胖子说了……” 郭忠明靠在靠背上，动情的说着，连方天宇还钱，还代表组织上多给了两万都说了出来。 对于邵帅这货又把自己卖了这事，方天宇这次丝毫没责怪。 沈冰的报道算是一个催化剂，促成了郭忠明有了信心和底气，建议星河网咖的事，先别追究责任，同时把相关案件并案处理，给办案人员宽松的时间。 毕竟当初惹了大|麻烦，他方天宇自然知道老郭的难处，马上打起了预防针，“郭局，芳菲苑那边情况复杂，不太好弄，白五没找到呢，说他走不远，只是估计，昨晚……” “昨晚你们行动了，要不还容易出事，要是在死人，那就开锅了，谁也受不了。”郭忠明盯着他的眼睛，老谋深算的说。 “那个，那个，肯定得做点防备的……”方天宇一下子没猜出来什么情况，只能挠着头皮含糊的说了。 郭忠明直接说了，早上他去找周健了，才知道周健昨晚基本没睡，联系了芳菲苑那边，提醒那些志愿者必须三人一组，因为歹徒有动静了，叫他们做好提防。 “分局的老李提意见了，打了三四次电话了，磨磨唧唧的，催着快出结果呢，要不他在区里局里不好交代。”郭忠明道。 他说的老李是临阳分局局长李军，那个地中海头型的胖局长。 人家是属地分局领导，地面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市局的人去了好几伙了，虽然说都是正常程序，案子需要，可毕竟声势大，地方上的领导都过问好几回了。 直接用平安城区建设指标和缺乏安全感，给他施压，弄的李局长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哪个区领导听说了“一步杀”的凶手在这地方，这家伙可是仇官仇富的主，当初多少有影响力的人惨死其手下。 多少能人、明人终究没躲过那一道，看着自己的心脏、肠子，死的惨烈无比。 “那不是马靖弄的嘛，我跟着打酱油，打酱油的不操心领导的事，以后我注意……”他态度诚恳的说。 这番话换来了郭忠明的一声冷哼。 也不知道老郭发现了没有，这方天宇成熟的也太快了，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没说自己怎么办去，更没说去找李军沟通下，做做解释工作。 直接把责任推给马警司了，好像埋怨自己没能主导这个事，转着圈就甩锅了。 “还是那句话……”郭忠明本来是要通报下眼前形势的，叫他弄的很多话没法说了。 没等他说完呢，方天宇懂事道， “不看过程看结果，我们尽快……” 快到队里时，他老远就听到里面吵起来了。 第四十九章 曙光乍现 是邵帅和周健，他俩一见面，就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胖子在外面忙乎了很长时间了，干的都是面子活，自从局里流传起了程飞的那首诗。 老顾他们又帮他宣传了几个来回，弄的他名气大振，先前有几个人给他打电话问这事，胖子作为当事人说的声泪俱下。 程飞去世了，他是那场惨战的参与者见证者，赢得了不少同情和支援。 再回到办公室里，打扫卫生态度差多了，跟使性子似得，摔摔打打的，动静大，效率差。 把人家周健给弄醒了，他不光不道歉，还说了一大堆风凉话。 对于他这种变脸比变天快的毛病，周健有点不习惯。 周健本来就熬了差不多一个通宵，早饭还没吃，直接叫胖子给倒垃圾桶了，完了，俩人吵吵上了。 “赛脸了是吧，能不能干，信不信，这个办公区马上就能来几十人，非得你们啊。”方天宇站在门口，等他俩都看清了自己，猛的吼了一嗓子。 这会再看方天宇，已经不是那个内敛，甚至有些文静的模样了，满脸的霸气。 别人哪里懂得，如果说经历过一次生死，人的性格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方天宇已经经历两次了。 昨晚如果对方下了狠心，他绝对活不到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躺在停尸房里了。 眼见头发了大脾气，和以往不一样了，俩人顿时消停了。 “方队，东西没吃他就给我扔……”听了会，周健揉了揉胃，委屈的指了指垃圾桶。 天不热，早餐还散发着一股子特殊的味道。 “方队，方队，都上班了他呼呼大睡，扯呢，这样咱大队啥时候能打造一流警队，我不是着急汇报工作，叫大家都有点状态吗， 您坐，咱们说工作的事，本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来……” 邵胖子弯着腰，批评完了周健，说起自己的工作娓娓道来，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他重点说了程飞那件事，同时总结出了很多“重大意义”，比方说叫局里重新认识网警工作，还起到了普法作用。 在社会影响不错。 “估计啊，社会捐款也不能少了，很多人问我的电话，有人直接问程飞家住什么地方？ 标注了，他们带着对英雄的崇拜去，千万别说错了门牌号。”他继续说着。 “百分之五十四点七是青年女性，模特和空姐各五个，白衣天使十几个，都在惋惜，问程飞有弟弟，或者战友没结婚吗？” “对了，一个法学教授，竟然追问，这种人物为民牺牲了，他直系亲属必须安排工作啊，不是可以从警……” …… 胖子说的口若悬河的，赶上单口相声了。 别看他说的虚头巴脑的，能拧出不少水分来，可俩人听得都很投入。 这毕竟是兄弟的荣誉。 用生命换来的认可。 “行了，行了，胖子，这事做的不赖，卫生你也收拾了，算是用实际行动写检查了，就此打住，别再继续了。” 方天宇想了想，口气缓和了不少。 就他这脾气，这就算是给胖子面子了，原谅他了。 残酷的工作环境，不是情景剧，再说些什么动情的话，来个拥抱什么的。 没想到胖子讪讪的笑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气的方天宇追问，“什么意思？还好营造声势？” “明天七月八日，一位名不见经传，但很敬业的人民教师的忌日……”邵帅背着双手，情真意切的说。 话还没说完，方天宇就赏了他一脚，“混蛋玩意，赛脸是吧，做工作都做到我家去了，是吧？” 不用说，为了赢得原谅，他连方天宇养父赖大民的忌日时间都打听到了。 这一脚踢的不痛不痒，方天宇心里已经泛起了有些复杂的感觉了，其中有一部分是觉得胖子要想做事，还是很上心的。 “行了，汇报完毕，我得歇会，老周啊，你承认错误吧。”邵帅大咧咧的坐下来，用手扇着风，很悠闲的样子。 周健本来要坐下的，叫他一说，也就站着汇报了。 “昨晚，方队提醒了之后，我马上联系芳菲苑那，同时联系了孙铁他们，叫他们务必想办法打听当地的情况……”周健过去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说。 和孙铁他们打交道都是方天宇，有些情况他不甚了解，所以有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了。 他的办法，方天宇是不会用的，那样当事人非常危险。 打通了电话，他了解了下当地治安情况，就直奔主题了：叫孙铁他们辛苦辛苦，想方设法观察当地的治安动向，能不能找到白五。 好奇心作怪、急功近利、事前缺少思考……这些毛病都出现在了这件事上。 要是方天宇在，绝对不会叫他贸然这么做的。 “真就捞上线索了，在帝王乐娱乐城，他们听到了点动静，一个服务生随口说了句，白爷咋来了……”周健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别的不说，临阳区，还有全市各派出所都问问，还有叫这个狗屁白爷的嘛，这个事你抓紧问，以后有情况必须事前汇报。”方天宇严肃的说着前面的，后面的叫他尽快了解。 随后，又叫他注意工作方法，不光打听白爷，还得问老白什么的，凡是和白有关系的绰号，都拉一边网。 周健和邵帅自然看出来了，方天宇不赞成这种动用特定关系人的办法弄线索。 事已至此，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还有，你昨天刚走了，我就给一看二看，和两个监狱打电话了，这个收获不小，老白坐牢时间长，右腿受过伤， 走路右脚压力大，同时左脚八字脚幅度也大了不少……” 周健冲着方天宇说。 他综合了狱警、医生、在押人员的证词，进行了深入分析，还试着画出了图。 “大周，你小子，可以，先给你记口头四等功一次，抓紧联系李桂兰，艺术点，看看和她同行的人……”似乎有一道灵光在脑子闪过，方天宇抓紧部署起来。 当晚，李桂兰从广场舞那里回来，遇到了一个热心人，那么说…… 第五十章 三兄弟 “作为警察，最大的耻辱是什么？”方天宇问。 这个问题有点大，刚才不是说到李桂兰阿姨那了吗。 “当然是领导看好，群众认可，业界信任，遇到案子给好车经费充足，白条子能报账，年底有奖励，精神的物质的，来者不拒。” 邵帅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一股脑说出了想法。 按说方队长该踢他了，可细想下他说的没错，很多人都这么想的，有点像普遍价值观。 整天说无私奉献，也没见谁不领工资，不领奖。 到了周健了，他上来就喷邵帅了，“势利，绝对的势利，要是整天想着这个，工作肯定干不好，有事没事就朝领导那里跑。” 方天宇见他俩扯皮了，提高了声音道， “是他么的战胜对手，越是强大的对手，干着才过瘾，最耻辱的是叫对方欺负，甚至骑在脖子上拉屎，昨天是我，今天明天就可能是你们……” 接着，他简单说了昨晚的遭遇，话锋一转，指着窗外正色道， “咱们说好了，现在不光是给老黄和大程子报仇了，还得干掉他们，谁要是没准备好，走人来得及。” 后面的话周健他俩几乎没听，全都沉浸在对昨晚方天宇遭遇的痛恨之中呢。 “么的，升官发财那就先不想了，胖子是队里的人，摸过抱过几个女生，那方面基本没怎么成功过，老失败了， 估计和阅历有关，听说击毙过凶手的，心智就强大了，那方面功夫嗖嗖的上升。”胖子说的认真无比，脸上先是有遗憾，继而信心上来了。 “没错，死胖子，背过尸体的，对战过的，那种经历，比加量的六味地黄丸好使。”周健差点笑出来，硬忍着忽悠起了他。 “这是人生追求的一小部分，要都琢磨这个，我去食药环多好，各种新药免费试验。”胖子越说越认真了。 方天宇赶紧打住了他们的敏感话题，心里也算有了些安慰，起码说这俩搭档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 周健建议马上调查海河桥的事，方天宇直接就给否了，理由这应该是犯罪集团戏弄和警告。 如果想杀人，今天自己就站不到这里了。 另外，对方也有转移注意力的嫌疑。 那就先抓住一条线索来，把白五的事处理利索，只要有一线希望，绝对不能退兵。 “你们想想，网咖那伙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马靖肯定抓住主要线索不放，咱不如先砍掉对方一条腿，既然已经并案了， 不能叫白五跑了，否则夕阳红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 他深入的分析起来。 十多分钟后，他在楼里转悠了两圈，见了人就聊几句。 队里就一台面包车，年头长了，钣金坏了不少，距离报废期快了。 胖子在楼上可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都是雄心壮志范围的，眼看着连像样的车都没有，一路上磨磨唧唧的，眼看着就要挑明了。 后院那，巡防大队的一伙人正集|合，准备出勤。 他们那车带劲，高大威猛，塔台上可以站人，狙击枪一支，威风凛凛。 连玻璃都是防弹的，绝对具有杀伤力。 “键盘，去厨房要点蔬菜，鸡蛋，跟在后面，胖子，去，去借车去。”方天宇斜睨了眼门口，提出了想法。 不一会功夫，几台高端防暴车在楼前排列整齐，朝着门口缓缓开去，方天宇坐在了头车副驾上，第二台车上是邵帅。 其他全是全副武装的巡特警，钢枪在手，钢盔下面的护目镜看起来霸气凛然。 按照规定，车队巡逻执勤得开出去一段时间才能拉响警报的，结果才到了门口，就有车拉警报了。 这不是明显的违规吗，在院子附近拉什么警报！ 方天宇破马张飞的下车了，指着后车塔台上的邵帅破口大骂， “混球，今天出大勤，联合行动，把领导惹急眼了，人就容易给撤回去了。” 他上了车，眼珠子一转，朝门口那些出租车看去。 看他们那模样，估计不是在微信群里发消息，就是到处显摆呢。 好不容易到了闹市区，后面的“拉菜车”已经跟上来了。哥三个换了车，直奔芳菲苑而去。 白五所在的单元里，到处热闹非凡，一片欢声笑语。 方天宇不是不尊老爱幼，关键是担心李阿姨他们太热情了，很容易一见面就聊起来没完了。 周健说了，昨晚李阿姨在电话里提建议了呢，说这次行动之后，警局是不是给单身老人找个老伴。 任务交给邵帅了，这家伙戴着个口罩，送上去几箱子慰问品，见了人先指指嘴巴，再指指耳朵，声音沙哑道， “热闹啊，赶上农村红白喜事了都，啊，我上火了，嗓子疼，中耳炎犯了。” “胖警官，您呐说的没错，我们就按照红白喜事张罗的，抓住了白五咱芳菲苑就平安了，不是那个红事吗， 枪毙了他就是白事，给你说啊，我七岁那次参加红白喜事，可比这热闹，那流水席，还有唢呐乐队……” 李阿姨等人跟在胖子旁边，别人都着急说话呢，谁也没抢过她。 一听她从七岁说起了，邵帅心里那个着急啊，这要是说到今年七十多岁，没个三天五天，完不了。 “谢谢叔叔阿姨了，听不着，听不着，回家吃消炎药去，你们辛苦了啊。”胖子拱手鞠躬，答非所问的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走，去那个帝王乐娱乐城，不通知派出所，不叫孙铁知道，咱不嚯嚯他们。”等胖子上了车，方天宇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指了指西北方说道。 帝王乐娱乐城在这个区算是个奇葩了，在一片破旧校区基础上建的，远离了建筑物，周围全是粗壮的大树挡着。 远处看去有些神秘感。 品字形的建筑，高大、壮观，门厅在高处，两边有车道上去。十几个黑衣保镖站在两边，在一片喷泉声中，墨镜后面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四方。 “几星啊？一晚上不少钱吧？”周健看着不远处的娱乐城，直接给当成了酒店。 “懂不懂啊，门口连客人都没有，肯定是会员制，我告诉你，进去点餐别上来就来份小笼包，丢份。”邵帅门清的介绍着。 “一个装发小卡片的，胖子，大周你送水吧……”方天宇没工夫听他俩瞎扯，直接就安排上了。 第五十一章 侦查娱 乐 城 碰到难缠的主，容易粘牙的事，行动起来经常采用“金木水火土”的办法。 往往用在躲在防盗门里面的疑犯。里面有多少人不知道，是否有凶器未知，最好的突破口是对方主动出来。 这种情况下，可以断水断电，甚至是弄把浓烟。 白五可能在这里出现过，要说老白冷不丁的出来潇洒下，一下子就选这种高大上的地方，绝对不可能。 在他们看来，里面肯定有情况。 用上了这种办法，加上他对两个警员的了解，应该可以摸进去，先探探底。 别的不说，是不是藏污纳垢，有没有凶汉看场子的，起码先心里有底。 “方队，通过这几天刻骨铭心的琢磨，本帅，啊，是本警，进去之后先控制住他们的财务，再就是机房……”刚才出发前，邵帅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周健倒是实在，当时说好了，进去就是观察，弄差不多就回来。 话说周健去路口转悠了一圈，直接买了一套劳保服，放在地上蹭了蹭，套在身上，直接去了后院，找到水房，扛着桶装水就朝上走。 这家伙干这种事似乎很有经验，满是汗水的毛巾搭在了脖子里，扛着一个，咯吱窝里夹着一个，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见了人就轻声说句，“借光，借光。”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有人抓住他看几眼，很难发现这种壮汉是侦探。 他从三号门上去的，赶巧了，这个片区底层工人多，都是服务员服务生，大堂经理保安什么的。 “站住，你小子啊，来仓库干毛啊？”当他走到一个类似兵器库的地方时，眼看着里面有不少钢管、沙枪，就站在门口了，身后忽然传来了断喝声。 保安头子王强，正在小弟伺候下纹身呢，老远的看他不对劲，直接就怀疑上了。 在这种地方，“武器库”是最敏感的地方。 一圈人围住了他，有人逼问，“吆喝，面生啊，别说你是送水的？” “哼，找死是吧，送水的事二狗子家负责，果盘饮料李副总家专供，酒水嘛，你他么的没资格知道。”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嘿嘿的说着，冲着周健就是一个狠毒的勾拳。 想躲呢，周健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疼的抱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 邵帅那边则比他顺利的多，是从大厅旁边一个侧门进去的。 刚从黑暗环境里走出来，遮阳帽帽檐甩在了后面，嘿嘿一笑，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走路跟个螃蟹似得，流里流气的晃悠着。 给人一种混子招牌式的感觉。 前面两个戴耳麦的大个子过来了，他俩一边走一脸无意中看到了邵帅，其中一个瘦高个愣了愣，然后居高临下的冲他招了招手， “麻|痹|的，谁他么的叫你来的。” 说话间，旁边那个红西服的家伙在手里顿着香烟，满脸的狠毒。 这么看来，邵帅危险就在眼前，至少是一顿胖揍。 “上楼得刷卡啊，员工也得刷。”瘦高个冷冷的说着。 “完了，咋就没想到这些事呢？本帅今天栽了。”邵帅被一股子威压笼罩着，有些犯难了。 头慢慢的低下了，顺便朝窗户那看了眼，顿时更凉凉了：这是三楼呢，跳下去就得摔骨折，最轻也得扭了脚脖子。 关键整个三楼窗户都围着栅栏，外面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本就出不去。 他心里正怒骂方天宇瞎指挥呢，一下子摸到了兜里有东西。 “老大，嘿嘿，有财大家发啊……”他装着胆子过去了，直奔红西服而去，感觉反正都是出事，索性就胡来吧，“钞票吗，洒洒水啦。” 当他伸手给红西装点烟时，他慢慢的夹紧了双腿。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浑身发抖。 谁也没想到，红西装抽了口烟，斜眼盯着他。 “老大，老大，咱好好商量下……”明知道人家动了杀机，邵胖子索性掏出了一沓子钞票，连同两张小卡片，塞给了红西装。 情急之下，他总算搞定了两个大厅经理级别的人。 等他混上了四楼，发现这地方变味了，空气里充斥着夜场特有味道，噪音震耳欲聋，昏暗的霓虹灯照着远处舞台，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围着钢管跳热舞。 胖子这地方来的多，瞅了眼深深的走廊，那里面每个包房门口都站着高挑靓丽的公主和领班，一眼就感觉这种地方肯定私密节目多。 “这都平民玩的，最多是有点破子的，真正上档次的，玩大的，肯定还有地方，一般顶层上，那来的刺|激。” 他想起了娱乐城上面有好几个球形建筑，马上就贪心的要上去了。 等他上了五楼，抬腿就要上专用电梯时，正和前面几个流动保镖打招呼呢，就听着有人对讲机里预警了， “保安部有情况，进来人了，各部门注意。” 声音不大，充满着一股子紧张气息，听得邵帅汗水立马就淌下来。 明知道对方看见自己了，还嘿嘿笑着慢慢朝后走，等退出去几米远，撒丫子就跑，衣服都快飘起来了。 “哈哈，傻……老猛等着他呢。”身后有人喊了起来。 管他什么人，必须逃命了，各楼层的人都围上来，他邵帅几分钟就得变成血肉模糊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和这些看场子的不能硬来。 他脚下虎虎生风，到了楼梯口，发现有个铁塔般的汉子，估计那家伙是个哑巴，含糊糊的冲他傻笑呢。 胖子到了关键时候，身上的肥肉似乎蒸发了，奔跑起来很有节奏感，速度快着呢，扶住了扶手，嗖的一下子就跳下去了。 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中间缓台那了。 听着身后传来了特殊动静，他含糊的喊着“自家人，自家人”。等东西撞到他时，没来得及反应，差点摔倒在地上。 楼上那个叫老猛的家伙旁边放着成堆的矿泉水桶，都装着水呢，开始一个个的朝下扔了。 那玩意滚动速度快，自带重力，冲击力大的要命，挨了几下子，楼梯上已经到处都是了，胖子怒吼一声， “完了，交代在这了。” 第五十二章 艰难脱险 东边有看场子的在奔跑，大厅门口保镖开始戒备，部分地方出现了骚动，方天宇自然是看到了。 “这俩家伙，干点常规的就是缺乏经验，就不能多点心眼……”此刻他有些着急了，手放在了枪套上。 对于这种地方，他比谁都清楚，只要出问题，绝非吵嘴、动手那么简单了，很容易就是群殴了。 那俩家伙进去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带，连证件都没拿，对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俩当成盗贼、闹事的给处理了。 在一群暴力狂徒跟前，光凭一张嘴能发挥的作用有限，何况邵帅那家伙骨头软，一顿暴打之后，肯定就胡言乱语了。 就在他着急万分的时候，就见东边落地窗里面不少人消停了不少，不跑了，都朝北面一个地方看去。 娱乐场“武器库”里。 一群人围着周健。 刚才他急眼了，抓起保安训练用的沙袋。 拿的东西个头大着呢，估计百八十斤有了。 情急之下，他一手抓起一个，活生生的就扔出去了，嘴里用郊区土话叫着， “咱就一收废品的，不卖你们就说嘛，俺又没不给钱。” 工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撕碎了，里面露出了通红低俗的跨栏背心，脏了吧唧的毛巾耷拉在脖子上。 活生生扔出去几个沙袋，还把毛巾拽了拽，省得掉下去。 “唉，唉，别说啊，这家伙有点蛮劲啊。”头头王强不知道怎么叫他逗乐了，或者说找到了某种感觉。 旁边不少手里拿着甩|棍的保安也发现了，这家伙不太像有档次的人。 逼到份上了，周健被逼的说实话了，自己就是想来收点废品，能顺点更好，生铁值钱，就多看了几眼。 在王强的制止下，都不说话了。 “行，行，恁您就看着办吧，罚了干活，中！罚款，没有！这块肉不错，你们想割了，中！” 他站在里面，靠沙袋挡着，似乎有些害怕，但表现的很大气，挽起了胳膊，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块，直接坦言了，没钱赔，要是看好了，你们割了这块肉吧。 这要是双方动手，他这么说早就叫人家给灭了。可保安们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细皮嫩肉的啊，收废品的？以前我扛过麻袋，在粮库的时候，小子，是特么的干体力活的吗？”王强骂骂咧咧的说着，走了过来，伸出了粗壮的胳膊。 他要和周健掰手腕。 幸亏周健这家伙平时没少进体能馆，除了肌肉块不错，力量还可以。一个体能不错的警探和一个江湖混子掰腕子，自然有优势。 三局两胜。 周健赢了。 他坐进了保安队，和几个保安较量了几个来回拳脚功夫，教给对方打架的时候，关键在稳住下三路，能用拳头别用脚踢，因为很多时候来不及。 等他出来时，不光毫发无损，还得了一套保安服，口头约定明天来上班。 他蹬着三轮车出了酒店，绕了个圈就回来了。 说了里面的情况，不用说了里面打手众多，保安的装备已经明显超过正常企业范围了，沙枪、钢珠枪都有。 他俩正担心胖子呢，就见西面出现情况了。 先是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人影，他前面是花墙子和喷泉，眼看着一道道花墙子一人多高，花卉密集，人很难过来。 再细看，他后面跟着一条黑乎乎的狼狗。 狼狗身材健硕，跑起来耳朵支着，浑身散发着凛然霸气。 这是一条黑背狼狗，从二楼迎着上来撕咬邵帅，邵帅眼看着连廊小门看着，一脚踹开，冲了出去，赶上连廊两边没遮挡，嗖的一声就跳下去了。 怎么爬起来的，怎么飞奔的，他根本都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身后这个四条腿的恶狗马上就追上了。 “过……”前面是第一道花墙子了，约莫一米多高，他暗自喊了一声，拔地而起，胖乎乎的身体加了助力一般，飞了过去。 这边刚落地，第二道又到跟前了。 他直觉五脏六腑疼的厉害，似乎遭受了巨大震动了，喉咙发咸，要窒息了一般，估计自己肯定过不去了。 “起……”他又默念了一句，人已到了花墙子跟前了。 这地方距离方天宇他们还有一百多米远，周健搓着手准备过来了帮忙了，方天宇制止了他， “键盘，胖子能差不多吧，练兵都有代价，给他准备支狂犬疫苗，长长记性吧。” 慈不掌兵，善不从警。他很清楚这一点，另外人都过去了，尤其他穿着正装，马上就暴露了。 都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娱乐城门口摄像头多了去了。 结果，他俩真就想错了。 眼看着胖子单手支地了，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身体跟着过来了。 在周健小声惊呼“低姿翻滚”声中，他已经肉球般的滚了过来，滚到了一定程度，缩着的双腿伸出来，对着狼狗腰部就是一拳。 紧接着，他摸到了一根棍子，飞身而起，对着狼狗腰部就是几十下。与此同时，倒霉的恶狗狗头被他揣了十几脚。 等他晃悠着回来时，虽然看起来身体像被抽空了似得，但那股子牛气劲，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别夸他，这家伙容易骄傲。”方天宇心里高兴，但马上就拉下脸来了。 到了跟前，方天宇叹了口气问， “胖子啊，你干啥行啊，不是说好去弄了他们机房数据，看看财务支出多少钱吗？” “么的，我哪知道他们突然实行刷卡了，早知道带个铁丝钩子就行了呗，姓方的，我容易吗，他们是连环计啊，要不是本人在警校木马训练第一名……” 邵帅啰嗦的说着，里面的情况说的不多，重点说了自己伸手不俗。 耐心听他白话了一阵子，周健噗嗤一声笑了， “省警前几年传出来的那个奇葩是你啊，别的科目都不咋样，就是跳木马厉害，因为怕跳不过去，屁|股和蛋子给咯坏了， 每次都创造奇迹，一下子就跳过去了，是你吧！” 第五十三章 老领导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怂，刚才那两下子你行吗？”胖子听谁提自己当年的囧事就闹腾。 再说娱乐城里，老板龙凯威抖了抖休闲汉服，对着落地窗外看了几眼，阴恻恻道， “混蛋，他们就这么进来了？出去了？谁放走的？” 不一会功夫，随着对讲机叽里呱啦的交流，保安队长王强和红西服经理作为各自负责一个部门的头头，慌慌张张跑进来了。 龙凯威就看了他们一眼，只不过眼神不太一样，一群打手冲了上去，对准了这俩“活靶子。” “胡子，强子，谁打的你们啊？”龙凯威头也没回，面无表情的说。 “龙总，一个附近的痞子，冒充收废品的，他打的。”络腮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我的也是，一个胖子进来了，威胁服务员，还想强|奸女生，咱娱乐城是合法经营，健康证明，上岗证明齐全……”红西装经理，也就是叫亮子的家伙直接改了口风。 “该来了。”在一片掉针可闻的紧张气氛中，龙凯威小声默念着。 不一会，一台警车疾驰而来。 车上下来了新区二所的王所长。 老王穿着笔挺的制服，皮鞋擦得一尘不染，花白的头发叫人感觉基层工作经验丰富。 “一个所长，迟迟才来。”邵帅瞅了他一眼，就怒气冲冲了。 “一边去，别小看了土地爷，这地方各方鬼神他比咱清楚。”方天宇横了他一眼，继续保持一脸微笑。 王一所长到了跟前，双手环抱，打量了几眼三个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方天宇身上。 “方队长，您来了啊。”老王嘿嘿笑着，老远的伸出了手。 方天宇表情平和，不卑不亢，带着淡淡的微笑，手也伸过去了。 当他手碰到王一时，活生生被老王打了几下。 打的不是很疼，面子上过不去啊，弄的方天宇难堪道， “王所，王所，你，你什么意思啊？” “天宇，你还真拿自己当市局领导了，我的冰棍喂狗了，狗肉狗吃了？瞧不起人是不，我特么的当初怎么教你的？”王一抓住了方天宇，一点都不客气。 邵帅在旁边气的直跺脚，跃跃欲试的就要上来了，周健在旁边小声猜测道， “别动，他俩以前是不是熟悉呢！” 他真猜对了。 其实看到王一的第一眼，方天宇就觉得麻烦了：他入警的时候去警校集训，老王那时候还不到五十岁，是全校最资深的射击、战术教练。 他们一群小伙子和老王关系铁着呢。 老王和别人不一样，有自己独特的训练办法。 比方说训战术速度，明知道方天宇他们体力、技术不行，试验一次后，就不搞组合训练了。 就叫他们练单独动作，练的自己感觉憋的难受了，再组织一次综合的。 这种做法，大量的时间留给了学员，叫他们自由发挥，激发积极性和主动性。 枪是警员的第二生命，能不开枪就不开枪，关键防止走火。这玩意邪性，走火经常伤人。 不伤人的时候少。 所以真正的警员刚接触，面对沉甸甸、黑乎乎、能要了人命的枪，很多都战战兢兢。 对于这种真实感受，有的教官方法简单粗暴，老王则是一番体贴的支招， “枪口就一个，不对准人，尤其不对着自己，没啥事，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 游泳健将是水里泡出来的，体操是器械磨出来的……” 试想一群毛头小伙子，听着这种近乎于哥们说的话，心里多舒服。 还有，这个老王喜欢学生是出了名的，好几回，这些家伙热的汗流浃背的时候，他掏出一张卡，牛哄哄的一抖，“去去，喝凉的常温的，自己取去，来五箱。” 再就是领着这些家伙打着野外集训的名义，等大家饿的快不行了，来上一锅炖狗肉。 “教官，您……”再严肃的工作纪律碰上了师生情，也得打折扣，方天宇抱歉的笑着，装严肃也装不起来了。 好在老王打完了他的手，又捶了肩窝几下，马上就冷静下来了，“你小子最近没少出事，听说弄案子呢，肯定不是来看我的，来也不能来娱乐城。” 他进入正题了，方天宇正愁着怎么说这事呢，他们三个毕竟是不打招呼直接干过来了。 和他预想的一样，王一所长话说的客气，牢骚都掺杂其中了， “你们着急抓大鱼，在芳菲苑折腾，临阳分局都知道，上火的多了去了，但还理解点……” 在他这个老所长看来，如果各辖区发生了紧急案件，比方说凶手正在作案，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还在继续，上级侦探完全可以直奔虎穴。 那样的话，事后也得和当地警员说一声。 另外，各地治安工作靠谁啊？当然是人家属地警员啊，人家整天按照分工巡逻、走访、调查的，每次报情况都是没问题。 上面的来了，直接弄出了大案子，谁心里能舒服。 “天宇，这里面有问题，我们经常调查，问题多了去了，卖|淫的有……”王一双手插腰，看起来绝对有范。 他话还没说完呢，旁边有个大个子警员抖了抖工作手册，插话道，“上个月就抓了一批，是外面进来的，查清了，拘留三个，罚款七人。” “那是以前，今后还得继续明察暗访，帝王乐娱乐城太大了，显眼，必须坚持查到底，绝对不能出问题。”王一义正言辞的说着。 说完，他理了理花白的头发，对方天宇深有感触道，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啊，到了所里就知道了，干不完的活，再有精力也得累死，不过，这个帝王乐，必须管好了， 别的不干说，本所的人没人敢和他们有联系。” 就凭方天宇对他的了解，王教官是不可能和他们勾结的。 “队长，咱有咱的任务呢，调查几个事，其中有个重点嫌疑人的，服务生叫小六子。”周健在旁边及时的建议道。 要不是方天宇和王一私教不错，他不可能说的这么明显，就算这样，还是留了一手的。 “噢，教官，局里定的，查他们服务生小六子，有点事……”方天宇叫他这么一提醒，警觉了不少，张嘴就把上级定的事这个帽子给老领导扣上了。 第五十四章 一群精英对手 “竟然是局里通知的，那思想上得高度重视，你说呢黄副所长。”嘴里说着，他看了眼旁边那个拿工作手册的民警。 这人叫黄诚，三十多岁。 黄城脸色有些为难的介绍道， “各位，这一片叫临海区经贸新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常住人口少，很多人管这里叫‘鬼城’，外来人口真就不少。” 他说的没错，这地方是近年来当地为了发展经济弄的新区，一开始招商引资政策不错，后来发现无论是交通、技术，还是后续资金都出现了问题，表面风光，实际上没有宣传的那么景气。 对于这种基层情况，方天宇没好意思继续坚持，倒是周建看出他的苦衷，从车里拿出公文包，拍了拍，似乎里面放着什么局长令似得，催促道， “我们就这么回去，别人也得来，各位……” 他没继续说下去，意思谁都听明白了，必须得检查，否则这关根本就过不去。 等他们走进了大厅，顿时被这边富丽堂皇的场景给惊呆了：头顶是硕大的吊灯，大大小小编排科学；大型喷泉哗哗的流水，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 十几个身材高挑、长相不亚于野模的迎宾笑脸、翘|臀、挺胸站在两侧，笑的的邵帅肾上腺不断飙升。 “负责人呢，给我出来，麻溜的，别想着转移什么玩意。”邵帅现在心情爽啊，举着证件，大声喊着。 似乎这样还不够，伸手就把周健的公文包拿过来了，夹在咯吱窝里，超级有派。 柜台里，几个男女经理看清了证件，本来要招呼保安呢，看清了后面王一他们，马上在耳麦里报告了。 还是人家王一所长有经验，老远的就吆喝上了，“大检查，没看到领导都来了吗，老板呢，给我叫来。” 别人不敢说，总台后面几个男女经理，都是八面玲珑的主，自然认识他和黄诚，带长的和不带长的那绝对不一样。 他们马上面带微笑，有人说领导马上就下来了。 等了一会，就见亮子经理，在瘦高个等人的陪同下，步履匆匆的就来了。 一眼看去，他们相互交谈着，还有人不停的对着耳麦说话，大有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等到了跟前，他自己介绍说是行政总管，叫陈亮，是这几天的总值班，马上就跟王一汇报起来了， “所领导啊，这段时间我们内部检查呢，不有个消防雷霆行动吗，借这个机会搞人员培训、水电检查和技术更新……” 他滔滔不惧的介绍着，语言柔和精准，典型的商业人才，估计这家伙参加个演讲比赛什么的，绝对能拿个奖。 “装他么的犊子，还不认识劳资了，不就换个警衬吗！”邵帅看他的第一眼，就像把他扔到狗窝里，叫狗咬死他， 心里愤然的想着，马上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大检查呢，一会去机房，别说你们摄像头……” 都明白他说的是别回放不了了，没想到旁边一个短发女经理笃定的解释道， “sir，是这样，技术升级，经开区电压不太稳，机房都烧好几次了，不用开单子了我们马上整改。” 这要不是个女的，邵帅肯定的训他几句。 “领导，领导，明年五一我们才营业一年，一直是试营业，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至少说距离国际一流酒店还有一定差距。”陈亮解释着，目光就看向了邵帅，还冲他点了点头。 “天生演员的料啊，这么侮辱我，拿了我的钱，差点没弄死我，还有个那个大力士……”邵帅同样目光阴冷的看着他，心里早就盘算上了。 “行了，你们的成绩到年底新区总结会上报告去，马上查小六子。”王一见他说起来没完了，脸一下子拉下来了。 就见保安队长王强下来了。 旁边两个保安拿着厚厚的本子。 见到周健的一刹那，他愣了愣神，马上就缓住了，把本子交给了陈亮，“那个小六子昨天辞职了，他家是李家镇下面三道沟村什么自然屯的吧。” “好好说话，登记身份证了吗？再说就该说自然屯下面的居住点了，支谁呢？”方天宇等着他，一股脑说了出来。 王一在旁边警告他了，雇佣人员身份不明的，直接就朝死里罚了。 “陈总，我该死，没抓住那小子，一起的好几个呢，都跑了，确实没身份证，咱压着三个月工资呢，不行我辞职。”王强拍着本子，意思根本就没登记。 眼前这事就麻烦了，机房数据损毁了，临时干活的小六子走了，本店已经停业整顿很久了。 周健气的直撇嘴，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带着执法记录仪呢，可当时进去摸情况，幸亏没带着证明身份的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聪明的还是大帅，他掏出了一根烟，冲着陈亮殷勤道， “哥们说半天了，累了吧？本警官给您点根烟，咱俩再研究研究小卡片什么的？” “改天请你吃饭，警官，咱俩……”陈亮脸色变的太快了，马上就调整了表情，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热情的答对执勤民警那样。 叫人感觉一切都很自然。 从周健表现上胖子看出来了，方天宇不同意他们说出来暗自侦查的事，毕竟时机不到。 胖子气的看着头顶，无可奈何的小声抱怨，“完了，出师不利啊，吃了这么大亏。” 这话当然只有他和身边的方天宇能听清。 话虽然短，方天宇听着很刺耳，马上就想到为什么来这里，如果这边弄不出情报来，白五的事还得通过别的办法查起。 “行，我们大队既然来了，就好好和你们研究下娱乐城管理的事，文件、通知、规定都带来了……”方天宇眼珠子一转，严肃的说着，马上就看向了邵帅。 “都盖章了，拘捕证空白的六个，填个名就行，队长，案子多了去了，不废话，开始吧。 胖子挺直了身体，举着公文包，啪啪的拍着，字正腔圆的宣布着。 “公然违抗警方调查，提供虚假证据，瞒报营业情况，存在大量治安隐患，你们存在这个问题吧？”众目睽睽下，方天宇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 第五十五章 两道必杀技 再大的案子也得破，就是泰山压顶也得推开，但眼前的气，方天宇忍不了。 “马靖可以欺负我，压着我走，那是昨天的历史，今天不行了。”方天宇只觉得手指发抖，心里似乎有个野兽作怪，根本就控制不了。 周健虽然没细说在保安队里遭了什么罪。 他是个实在人，越是不说，受的委屈肯定越大。 心里这么想着，不用看，他也知道陈亮他们都看着他呢。 听到了，陈亮正和王强说着什么，似乎说的是继续招人的事，看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好，教官，我说的肯定你也能想到了，还有黄所，你肯定也支持市局的工作，都讲大局嘛……”他温文尔雅的说着，突然话题一转，看向了陈亮，目光冷的寒气逼人， “就这个娱乐城，工作人员不到二百人，停业就是维持着对吧？” “当然，就是一日三餐，叫员工待好就行了。” “要是营业，每天出入人员多少？你说个平均数就行。” “一千八，最多的时候娱乐、住宿，加上各种婚庆、年会什么的，能，能有五千人，那就快超负荷运转了，成本很高。” …… 以上是他和陈亮的对话。 方天宇说的平静无奇，和平常聊天没什么两样。 一开始陈亮有些警惕，到了后来越来越放松了。 在他看来，方天宇就是个毫无经验，很自负的家伙，下的决心很大，具体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办法。 “小子，你就等死吧，本帅什么人都能糊弄，就弄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突然坏的出水了呢。”邵帅静静的看着，脚不由的就掂起来了。 还发出了轻松愉快的节奏声。 几乎就在这会，方天宇声音严厉起来了，“好，黄诚所长，你给供电所打电话，看看这个商业大户三天来，每天用了多少电？ 这么大的地方，一天几百块钱的电费正常，要是过万了……” “什么费？你再说一遍，什么情况啊？”黄诚刚才都听烦了，明显的不在状态，一听叫自己名字，还一头雾水呢。 等他听清了，眼珠子瞪的很大，恍然大悟道，“对啊，日常用电骗不了人呢，忽悠我们是吧。” 他熟练的扒拉着手机号，找新区供电局值班电话，凭借彼此的工作关系，估计十分钟那边就能给个详细数字。 电话还没接通呢，就听着周建在旁边建议道，“再给自来水公司打个，水也容易查出问题来，超过了几百人的量，他们不能请员工整天洗澡吧。” 这两个建议如同两道必杀绝技，一说出来，犹如在空气中炸响了炸弹，陈亮、王强他们谁也没说话，低头的低头，眨巴眼的眨巴眼，就跟被强电流击中了似得。 “还有啊，这种娱乐场所人多，管理难度大，保安队伍属于公安机关内保管理范围，大周，你检查检查去。”邵帅指了指王强，对周健说， 小声嘀咕了句，“么的，这年头啥人都留个胡子，你咋不带个文胸，把丁丁割掉啊。” 周健上下打量着王强的络腮胡子，足足看了好几秒，严肃道， “保安服叫你穿的，跟个土匪的，胡子不行，给保安丢人，走，看看你们保安部门有没有违禁品。” 眼前平静的水面一下子波涛汹涌了，对方半天没发威，一发威就气势逼人，手段狠毒，陈亮紧急给旁边一个经理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到方天宇和黄城跟前， 满脸通红道，“领导，领导别打电话了，刚才说的不对，我自己自作主张瞎说的，处理我吧。” 在他软磨硬泡下，方天宇迟迟不点头。 此时的一个宽大办公室里，老板龙凯威正接着电话，“噢，先生您调度的非常好，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我这边的小信息都叫您费心了，这就办好，关键的东西已经……” 等他神神秘秘的安排完了，才想起对讲机的事。 摁红了按键，他悄声安排道，“给点面子，让让步，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有人告诉了陈亮，陈亮脸红的和身上的红西服颜色差不多了。 “王所，我们还是新区明星企业呢，一直坚持拥护警方工作的，您看……”陈亮走到王一跟前，弯着腰，低声求饶起来。 “有什么就说什么嘛，他是我徒弟，二所新成立的，一开始没单独办公楼呢，车|库你们给盖的。”王亮挺直了腰杆，梳了梳大背头，丝毫没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对于陈亮说的愿意接受处罚的事，老王真有点犯难了，谁都看出来了，要说找那个小六子，连真名都不知道不说。 就算是查到了真实姓名，就一个可能知道内幕消息的人，根本就无法找到。 如果直接审讯眼前的可疑人，调查他们是不是见过白五，估计成效不大。 就算是老白忍不住了，出来潇洒一圈，来了这里，很有可能是极少数人才能见到他。 这一点，方天宇他们从娱乐城严明的“纪律”，和森严的等级上就能看出来。 “那就这样，我两个警员上去检查一圈，你们配合好，否则的话……”方天宇开始让步了，他还没说完呢， 就听王一在旁边发狠了， “否则二所的车就停你们门口，小警报整天响着，刺啦刺啦的，你还经营个屁啊。” 双方算是达成默契了，方天宇刚要交代事呢，就看见邵帅拽着陈亮就走，直奔西北方旋转梯而去。 这边，周健冲着方天宇做了个坏坏的手势。 “那个，那个，你们是不是养狗了啊？该拿的都拿来。”到了三楼，看着自己刚刚走了麦城的地方，邵帅心潮澎湃啊，真就感叹上天的公平了。 他在这里吃了亏，马上就要好好了解下怎么回事了。 呼呼啦啦的一群人，西装革履的，旗袍包臀的，纷纷站在了他跟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冲着众人微笑了会，然后摸兜，似乎没摸到什么东西，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第五十六章 敲山震虎 “sir，点上，点上，空调，空调，好好调调……”陈亮过去给他点上烟，吵着再把空调调凉点。 千万不能叫邵警官热着。 “这烟超标了吧，太奢侈了，抽着不习惯，没有那个老巴夺吗？”邵帅抽了两口感觉不对劲，发现是软中华。 “去啊，没眼毛的家伙！赶紧找老巴夺去，必须给我找到，否则就不用上班了。”陈亮气急败坏的安排完，过来低头哈腰的伺候着。 他心里那个上火啊，要说这老巴夺的烟，根本就没人抽过。 在他记忆中，就他爷爷临死时经常买这种烟。大超市和仓买店里没有，都是郊区村子里才有。否则他都知道还有卖这种两块六一盒的烟。 尽管明知道找不到，那也得去找。 邵帅在一片尊重和惧怕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个瘦高个，冲他招了招手。 瘦子看了几眼才发现他刚刚来发过小卡片。 “瘦子啊，有几个做鸭子说在这地方发过卡片，警方啊，可能正关注这事呢， 那伙人忒变态了，专门给来大姨妈的女生发那玩意，丧良心啊，拿来……” 邵帅心里想着刚才走向他俩时心跳加快，忐忑不安，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打成了鼻青脸肿。 “那，那，得，得……”瘦子想了想，嗫嚅的说不出来了。 大堂里发生的事，他都听说了，上面老板发话了，不能惹这几个警察，必须配合好。 当他看清邵帅时，就知道坏事了，但也没想到邵帅出招这么狠啊。转念一想，胖子说的一点毛病没有：这种星级娱乐城，怎么能没有鸭子出没。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气的陈亮一跺脚，指着他的鼻子就吼上了， “想不想干了啊，去女宿舍女卫生间找啊，扒拉啊。” 瘦子走了，垂头丧气的，嘴里念叨呢，“那玩意都在垃圾桶里，血呼啦的……” 就凭这会邵帅的气势，他哪里敢不认真干活，看样只要胖子一哼哼，娱乐场就得来一场“地震”了。 “那家伙有劲是吧，过来，过来……”胖子终于看到了差点弄残废了自己的大力士。 那货正站在楼层柜台那呢，旁边放着成堆的易拉罐饮料什么的，看样子桶装水搬走了，怕邵帅看到就急眼了。 “不打不相识啊，哥们，咱上班干活的都不容易呢，咱俩说，我哥也是干力工的，和你长得啊挺像。”胖子拉着大力士的手，很自然的聊起来了，好像还说着什么“没啥，都是工作嘛”。 “警官，找来了，吉庆的，和老巴夺价格、口味差不多。”陈亮眼见他聊进去了，赶紧过来送了两盒烟，忽悠着味道不错。 “好滴，好滴，我俩聊聊。”胖子意外的接过了烟，客气的说着。 他和大力士走到了旁边，点上了火，小声聊了起来。看起来越聊越开心，邵帅对他举了好几次大拇指，然后掏出笔，在手上记着什么。 不一会功夫，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邵帅给大力士交代了什么事，这个大高个甩着手下楼了。 陈亮见他神色有些慌张，赶紧过来问邵帅， “领导，什么情况啊？” “傻啊，他说你……”邵帅瞅了眼手里的烟，很领情的样子，马上低声含糊的说着，没全说，然后指着旁边的饮料瓶子，悄声安排道，“干他啊，要不你就完了。” “老大，求您了，真的不行，您功夫好，他容易摔死了。”陈亮手有些发抖，唯恐这么把大力士摔死了。 当时他们对邵帅是无顾忌的下死手，轮到自己兄弟了，知道下面就是警察呢，顿时就不敢了。 再说东边的周健那边。 发现那些沙枪、砍刀、三棱刺已经转移了，“武器库”空荡荡的，络腮胡他们几个都跟在后面，不用说他们正因为转移了东西得意着呢。 这么快的速度就转移的利利索索。 “嗯，这个库房不错，告诉老王所长，在这建个警务室，派人二十四小时执勤不错。”周健自语着， 又看了一圈，盯着走廊天棚，继续想出了办法， “按几个摄像头，直接接到市局指挥中心，要是坏了还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些话都狠的，络腮胡哪里知道他这话一半是开玩笑呢，接通指挥中心的事他说了不算。 可络腮胡他们哪里知道啊，光听说有重点企业建了警务室的，顿时吓傻了。 听着身后没动静，他惊诧的转回头去，见络腮胡他们有的哭丧着脸，有的脸上滴答着汗珠子。 “看什么看，今天好好考核考核你们。”他一下子发火了。 刚才在这里，他可是叫络腮胡重重的打了一拳，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新时代的保安，必须有点功夫，警惕性得高，就像有人来检查这种事，你们速度不是很快吗？”他继续说着，顺嘴就暗示了刚才有人转移凶器的事。 “是，是，必须得快，我们马上就办。”络腮胡眼前他比较客气，没什么狠毒的招数，装着胆子应承起来。 听他说话了，一群保安跟着嬉皮笑脸的说是。 忽然，络腮胡感觉周健动了下，他再朝后闪的时候，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一记重拳重重的打在了他小腹上。 疼的他抱着肚子就蹲下了。 周健薅住他的胡子，猛的朝旁边摔去，严肃的跟个教练似得，指着疼的嗷嗷叫的络腮胡，面向众人道，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说记着呢，根本就没听进去，反应速度太慢了。” 眼看他这是手把手教功夫呢，明知道教谁谁倒霉，这些家伙都朝后躲着，双手作揖，哀求道， “大哥，大哥，以后快点，快点。” 他俩回到了楼下，见王一所长已经拿出了所里处理措施，这会骄傲帝豪娱乐城实实在在的停业整顿两天，另外罚款是少不了的了。 上了车，方天宇亲自开车，也算是慰劳两个“报了仇”，提升了士气的兄弟了。 “胖子啊，一开始他们没少嚯嚯你，别的没看到，狼狗差点咬死你，我要是你，就回去教训教训那狗。” 周健嘲讽起了邵帅。 第五十七章 恶狗炖了 “这下子弄的不错，不管是他们老板，还是什么狗屁实际控制人，绝对会小心些，但不能就完事了。”方天宇从反观镜里看着这种豪华至极的娱乐城道。 这件事有些复杂，没想到下手晚了，那个小六子跑了，中间还有王一这个老领导无意中插了一杠子。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把水搅浑了。 一开始兄弟们吃了亏，但听他俩说的，虽然有泄愤成分，好在都没违规，更没过分。 只不过邵帅叫恶狗撵着那事似乎很难堪，说通俗点说就是给这个团队丢脸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们三个谁都忍了。毕竟那时候都是碌碌无为的小警员，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生死鏖战，饱受了种种非议，反倒硬气起来了。 “方队，本帅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我都郁闷饿了……”邵帅刚才还认真的听着呢，这会突然轻声坏笑了起来。 话说了一半，他见方天宇没吱声，还等着听呢，赶紧嘿嘿道，“那个恶狗这会在锅里炖着呢……” 一听说差点吃了狗肉，周健猛的擂了他一拳，笑骂道， “死胖子，谁也坏不过你。” 刚刚，邵帅想叫陈亮收拾收拾大力士，虽然没明说，但陈亮感觉就是那个意思，可觉得容易把大力士给弄残废了。 就拒绝了。 这样做，胖子自然不高兴，板着的脸，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于是，在众人关注下，瘦子经理跑遍了好几层楼，在各个垃圾桶掏出了几张小卡片，全是在脏东西里掏出来的，恶心的差点吐了，他都没说话。 话说瘦子那真叫难受啊，带着几个服务生，在女卫生间里搜那玩意，接触的东西|脏的要命。 想不干吧，谁都知道胖子绝对不会手软，只能强忍着，在垃圾桶里翻东西。 胖子揉着肚子，挨个看着眼前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正在打什么主意。犹豫了半天，陈亮过去巴结道， “警官同志，快中午了，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的……” “工作餐啊？”胖子面无表情的说。 “对对，咱们餐饮部大厨就有十几个位，鲁菜粤菜川菜淮扬菜西餐，哪个都不错呢。”陈亮殷勤的介绍着。 “狗，我猜的啊，你说领导们有没有喜欢吃狗的呢， 我听说啊，有的喜欢……”他眯着眼睛说着，顺便揉了揉肚子。 就他这一句话，陈亮多人精呢，一下子就猜到了：领导就是他胖子自己，他想吃了那条狗。 几分钟后，对讲机里已经安排上了：大力士负责去宰了那条狗，原因是那狗不好管理，总咬人。 “头，我说可能啊，没确定要吃，他们自作多情咱不管，工作餐？咱们纪律严格，吃大街上十五的盒饭，也不在工作对象那吃饭。” 眼见方天宇表现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胖子立即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的拍着胸脯表态。 自从各种大事接踵而至，方天宇早就看透了很多事，自然知道水至清无鱼的道理，根本就不在乎下属这些事了。 “白话完了？大周，新区二所你俩关注下，不是很对劲。”方天宇轻声的批评了句胖子，说了担心的事。 他们谁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去了帝王乐娱乐城，两个侦探从进去到出来，也就20多分钟时间，正准备和里面的人亮明身份搜查呢，王一他们就来了。 王一个性十足，以前不太是当官的材料，如今分到了一个所当领导，接触的都是社会各界人士，就算性格“再学术”，也不可能太单纯了。 而且，娱乐城的人一时间嘴快，说了些警民共建的事，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那个黄诚似乎早就做了准备，各种措施说的顺理成章。 “他们都那样，头儿，多和他们打交道就知道了，谁也不希望自己地界上爆出个雷，要是那样一年的成绩全没了。” 胖子吧嗒着嘴，看样是饿了，说的问题倒是符合一些地方的实际。 “帝王乐显眼，要是我负责，重点也得放在他这里，检查、消防，上面哪个部门来了，也得来这里看看，治安管理重点单位，只不过……”周健警惕的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 “在很多地方看到了不少……” 他们小声交流着，方天宇眼睛扫着大街两边的饭馆，正准备找地方停下来呢，听着手机震动，顺手拿起来瞅了一眼。 “喂，什么？今天啊，七月初七？好了，好了……”接着电话，他顺嘴说着什么，脸色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随便找了个吃饭的地，停了车，他交代道， “关注点帝王乐、二所那，就是没事，也得弄清楚的。” 三个人进了一家快餐店，方天宇、周健一人一碗米饭，菜还没上齐，早早的扒拉完了。 倒是邵帅加了两道肉菜，眼看他俩都盯着自己呢，连忙夸张的活动了下肥胖的胳膊，感慨道， “工作一直超负荷，严重缺营养了，麻蛋的，一想起那条狗，本帅食欲就好，吃饱了有体力加强锻炼。” 这话幽默风趣，方天宇一想起胖子被狗猛追脱身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发现了，胖子一旦面临危险逃命时，表现的绝对叫人大吃一惊，肉球般的体形，过那高大的花墙就跟运动员跳高似得，动作虽然不规范，但速度绝对没问题。 当到了芳菲苑跟前时，老远的就看见一台捷达警车停在了路边，周围还围着不少人。 这是小区三期的一个入口，距离白五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怎么聚着这么多人？ 前面一个中年警察朝这边看了几眼，辨认了下，开始招手了。 “又一个土地爷。”邵帅瞅了那人几眼，猜着对方的身份。 下了车，就见那个中年警察过来了。 “各位，老刘，刘明义，新区一所的。”刘明义所长摆出了一副所长招牌式的表情，双手搭在肚子上，自我介绍说。 “网警大队的，局里指定负责这里的案子，刘所，咱们第一次见，是吧？”方天宇愣了愣，本来准备过去握手寒暄呢，见他摆着谱，直接就免了。 第五十八章 各方关系 “来了啊，各位领导啊，我们这地方穷山僻壤的，人嘛，领导不待见，空调还有，茶水管够啊，就怕入不了你们的法眼……”老刘上来就是一阵大嗓门。 方天宇早就听说过这种基层的所长，说话没有小动静的，反观好处是能压的住场。 可这话说的似乎很有成见，品一品就明白了：先前马警司带队，在这地方折腾了很长时间，后来在这里部署了志愿者协助。 老刘就算是小个面瓜，这么长时间没人尿自己了，也得发发牢骚。 “快，快，拜见下老刘，这事办的不好，下次都注意点。”方天宇挤出了几丝微笑，叫周健他们主动点。 等胖子过来打招呼时，刘明义似笑非笑道，“邵啊，能耐啊，狗都追不上。” 看样人家都听说那边的情况了，邵帅有些动怒了，不卑不亢的问，“领导，你们是沆瀣一气啊，还是对我们有成见啊？” 刘明义的巴掌不轻不重的拍着他肩膀，像是开玩笑，又像不是，“信息时代，信息共享，都是临阳分局的地盘。” 既然见面了，方天宇准备把这边的事和老刘好好商量商量，算是打招呼了，也算是尊重人家了。 话还没说呢，刘明义指着远处一群老年人，满是意见道， “看看，你们弄的‘后遗症’，别的楼栋的，投诉你们了……” 原来，李桂兰他们聚集了上百人了，工作热情高涨，不分黑白的巡逻、搞活动，从昨晚开始每一组都三四个人，在大街上巡逻的，在楼上楼下搞扑克“拉力赛”的。 热闹非凡，一忙起来，动静不小，有时候欢声笑语的。 远处的老年人参加不上，或者说根本就没兴趣，意见就来了，直接投诉了，说他们噪音大，影响休息。 其性质和大半夜广场舞高分贝的音响，还有午休时候在小区里用高音喇叭收废品的性质一样，叫所里必须处理。 方天宇他们三个面面相觑，都在想着这件事怎么处理呢，但都看清了，刘明义神色复杂着呢，似乎就写着“这种事你们弄不了”。 “方队，这回啊，得低低头，和他商量喽，光靠上面命令不行，又不是当初抓白五和网咖枪战了……”周健假装查看那些聚在一起的“夕阳红”，转到了方天宇身后，小声的说着想法。 “老刘，老刘，马上有个会，就麻烦您安抚安抚他们，算帮我了，欠着一顿饭，这样啊，改天我去拜访分局领导，登门谢罪，您那绝对不会绕过去的。” 方天宇看了眼手表，掏出手机，很认真的“看了眼短信”，伸出手握着刘明义的手，满脸的歉意。 就在刘明义犹豫呢，方天宇着急的催着胖子，“开车啊，回去晚了，领导骂死你。” 三个人匆忙上了车，胖子挠着脑袋，回头看着那群人，纳闷道， “方队，咱是治不了刘明义，还是怕他啊？” 他分明是察觉出来了，那些有意见的“夕阳红”问题不大啊，只要解释解释，毕竟好人多嘛，这根本不算事啊。 “你们没看出来啊，那些都是表面的，真正的是大事过去了，他们松了口气，觉得白五的事就这样了，才出来显示下存在。” 方天宇懒懒的分析着。 邵帅他们忙着完成手头的任务，他这个队长考虑的更多。 通过和王一打交道，他总结出了很多东西，比方说哪个所也不希望自己辖区出了大事，那样重了倒查追责，轻了和近期内和荣誉无缘了。 现在要是和老刘较真了，很有可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带着一肚子怨气走人了。 但这会是一群夕阳红，随后就是别的弱势群体，处理起来还得依靠他们。 他说了去分局的事，就随口一说，但态度到了，老刘果真就就坡下驴了。 “头儿，你的意思这地方要放弃？”胖子胡乱猜着。 方天宇看了眼旁边的破楼，含糊道， “噗，该换台地方车了，警车来来回回的，老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瞅着咱呢，没准就在前面那些下水道里，支出个镜子什么的。” 他也是瞎猜的，但这段时间一直试着和白五在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各种奇思妙想就经常冒出来。 就像小六子那事，别管别人信不信，他认为传言白五出去放松了几个小时，然后小六子因为未成年的问题，给开除了。 到了局里，他随口|交代了几件事，换上便装，直接回了家。 晓明在门口等着呢，他那台三手尼桑逍客车后备箱开着，这小子正靠在车上，摆弄着个烟盒。 眼看他拿的竟是南京九五之尊，金黄色的烟盒很刺眼，方天宇从出租车里下来，低着头，像是想着什么事，到了跟前，猛的抬头，目光阴冷无情，“混小子，作死是吧，多大啊，就想得肺癌了。” 说话间，他粗野的夺过了烟盒，挥手就给扔地上了。 就差一脚上去，给碾碎了。 这种烟平民百姓怎么能抽的起，一条千八百块。 “整天忙乎什么啊，别告诉我实习生一个月薪水上万，老板器重你，随手就甩大红包？临海市经济没那么好。”他上来就是一顿喷，居高临下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没出息的逆子。 “哥，给老爸准备的，活着的时候，他偷着抽旱烟，都是骑车去乡下朝人家要。”晓明低着头，抽了抽鼻子，泪水在眼眶里转悠了几圈，哽咽的说。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阵子，你中考我高考，不就那段时间吗，他后来说多少回了，不能有不良嗜好……”方天宇气呼呼的教训着，很是强势。 晓明丝毫没听出来，更没看出来，他口气越来越软。 见他没继续蛮横，晓明试着捡起了烟，慢慢的放在了兜里。 方天宇已经转身走向了旁边的鲜花店，随口说，“又是一年了……” 到了黄山公墓，看着墓碑上赖大民的黑白照片，他轻轻的搂住了晓明的肩膀，微笑着向着养父汇报， “老爸，我们活的很好，弟弟他工作还算勤奋……” 第五十九章 预感要出事 “爸，我哥工作才勤奋呢，整天加班加点的，您就放心吧，他一定能成为程飞那样的英雄。”触景生情，晓明有些伤感，低声说着。 “老爸，您别听他瞎说，他实习呢，按照您的嘱咐，我对他要求严格了点，早睡早起，学习传统经典文化，计算机好好钻研，一定早日成为有用的人才， 要是能和您一样站在讲台上教书，桃李满天下，我就……”方天宇看着墓碑上赖大民的照片，慢慢的诉说着。 等他俩到了山下，心事重重的赖晓明，还在追问，“哥，怎么才能成为程飞那样的英雄呢？” 他这些日子身心疲惫，身处险境，前方一片黑暗，最讨厌英雄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英雄，他承担了多大的心里压力，所以，叹了口气道，“晓明，这个世界上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好好生活就行了，你早点上班，到岁数就结婚， 平平安安，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就完成任务了，告诉你，少给我研究那些没用的，什么英雄狗熊的，否则我不踢死你。” 晓明站在路边，高高的个子，消瘦的脸庞，正无聊的踢着石头子，方天宇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必须严格管理，走正道，做个阳光帅气的小子”。 这下子拍的赖晓明疼的直咧嘴，和往常一样，结结巴巴的低声认错了，“哥，知道了。” 对于他这种说话蚂蚁大小的声音，方天宇似乎习以为常了，又叮嘱了几句，比如不能和坏人来往，在家多看书少上网之类的话。 对于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晓明只能无奈的点着头，当快走到山下时只听方天宇说了声，“车钥匙，给我，快点。” 接过了晓明的钥匙，他快速朝着台阶下面跑去，看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拎着钥匙，双手挥舞，富有节奏。 “哥，注意安全。”赖晓明在后面喊着，揉着生疼的肩膀。 “叮叮，叮叮……”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发动机发出了沉重轰鸣的声音，一边开车，他拨通了邵帅的电话。 都响了很长时间了，没人接听。 眼看着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他气的重重拍着方向盘，“赶上晚高峰了，得找条近路了。” 到了山下的路上，他思考了会，直接算了车流量少的华苑路，这地方因花苑殡仪馆得名，所以车流量相对小些。 过了农垦大道，前面车不多不少，保持五六十迈车速没问题，前面十字路口有个加油站，他有印象的，马上直接拐了进去，想抄个近道。 等转了过去，立马就傻眼了：前面地下隧道满眼都是车。 如果坐骑是台警车还能好点，警报打开，都会马上避让的，可至少五六公里的车流，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给让的。 没准还打你这个加塞的无耻之徒。 掏出了工作证，他正想和前面的人商量下，马上就放弃了。 他早就听说了，现在的市民才不管那个呢，一个刑警哥们，着急之下拿着工作证要优先通行，活生生叫前面的挡住了。 对方下来几个人，拿着他的证件，必须打电话给110核实下，还磨叽着“我们还是……院的呢，非紧急公务，谁也不能耍特权”…… “阿姨，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明天就是大程子的头七了，这时候……”他眼睛发红的默念着。 刚才，晓明说了几次程飞，看样是那篇文章影响力太大了，连晓明这种不太关心时事的人都记着呢。 再想想那篇文章下面的留言，一种恐惧涌上心头，他虽然拿不准，但非常担心程母的安全。 再打沈冰的电话，发现对方手机一直占线中。 “算了，那丫头了解政法工作，人也鬼精灵。”看着前面的车连龟速都达不到，夹在车流里，他脑门上的汗水都下来了，决定放弃继续给她打电话。 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沈冰是个成年未婚女生，做什么事可以随意点，他就不一样了，毕竟是纪律部队的人，要是闹出什么绯闻来，处分随时就找上门了。 “呜呜……”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听着身后传来了一阵特殊的动静。 本以为是消防车或者救护车，盯着反光镜扫了一眼，顿时感觉晦气：车头上放着一个固定的“奠”字，车号也出奇的后面四五位数全是4。 以前真没注意观察这个，现在他一下子想清楚了，怪不得各地，连乡镇的电话号110从来没人要，基本就是公安机关专属了，都有人主动送上来。 他把车朝旁边一停，人站了下来。 本来的三车道，他的车停边上了，一下子变成两车道了，后面的车都的挤着费劲的过。 其中一台悍马上，一个膀爷胖子身边靠着小鸟依人的女伴，画着浓妆，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正叫着他爷们骂人呢。 “喂，赶死啊，抢什么抢？”膀爷张嘴喊道。 方天宇刚想解释呢，只看了几眼，就发现他俩不太对劲了，男的手放在女生裙子底下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随即采访高峰时段行车难的，你们说说感受吧， 明天见报了，你俩可以去领稿费和精神文明奖。”可能是刚才联系了沈冰的原因，他一下子想起了记者，拿着手机就要给对方拍。 “别介啊，兄弟，我问你需要帮忙吗。”汉子紧张的说着，触电般的抽回了咸猪手，神速的戴上了墨镜。 他乖乖的挤过去了，后面一个老头高高的个子，脑袋探出了车窗。 见他占了半个车道，张嘴就破口大骂，“小子，你大爷的，蹭了车……” “对不起，我大爷在后面车上，我等等他，你急您先走，不急咱一起等等他。”方天宇指着后面的灵车半开玩笑的说。 那老头打了个激灵，扭头就看到了灵车上的那个“奠”字，犯了忌讳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摇上了车窗。 几分钟，他终于跟在了灵车后面，随着灵车低沉凄凉的警报声，车速终于快了起来，他微笑道感慨道，“不坏点，当不成合格侦探。” 第六十章 黑暗的楼洞 车子上了二环桥，心情刚好的方天宇又傻眼了：前面车挨着车，很远的地方，两个车慢吞吞开着，司机竟然打开了窗户，很悠闲的聊了。 看这模样堵车堵的一时半会过不去。 一眼看清了路边的应急车道，他心一横，打了双闪，脱了警服，一只袖子露在了外面，猛的摁着喇叭就冲上去了。 刚上了应急车道，他就发现了，自己带了个好头，前面的车听着后面喇叭声响，竟然跟着效仿起来了。 “冲！”他摁喇叭的声音更大了，开始玩起了车技，险情不断，好几回擦着旁边的车子就过去了。和别的车车镜中间距离不到二十公分。 不得不说，现在很多车主被滚滚车流弄成了路怒症，直接送了他无数个很有创意的骂声。 刚下了匝道，映入眼帘的是他讨厌的场景，一台警车停在了路边，一个老警正举着白手套示意他停下来。 “下来，下来，超速、违规行驶……”交警老李拦住了他。 方天宇急的脸都变色了，攒了一肚子话都想说出了，工作证给他递上去了，“老兄，局里的，着急啊，有个活。” 老李扫了他的证件一眼，打量了他几眼，带着情绪的问，“国保的刑侦的？” 方天宇没工夫和他墨迹，“别拦着，回来和你说，人命关天，战友家的事，他妈现在危险，我，方天宇，一定来找你。” 他快速的说着，真怕这个爱较真的老同志，直接甩脸子告诉他谁也不行，没提前接到通知，都的遵纪守法。 这人长了一张严肃的脸，不拘言笑，根本就没通融的意思。 方天宇不想在他身上耽误工夫，心一横，已经拉起手刹了，准备直接走人了。 “方-天-宇，小子，是你啊，你早说啊，局里出了名的愣头青，重情重义，办事够意思，对活的够意思，死的也够意思。”老李重复着他的名字，脑子里灵光一闪，冷峻的脸上就像换片似得露出笑容，有些激动的说着。 只可惜方天宇已经启车开出去了，就听着后面老李大声喊着，“我看过那篇报道……下个路口拐弯，从林校绕一下，那地方车少。” 从黄山公墓到程飞家的科技楼，公里的路程，他用了四十分钟，在前面的路灯刚刚亮起时，就已经冲到小区门口了。 这是个开放小区，墙上不起眼的地方写着建于八十年代的字样。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打听过了，这个小区属于老城区的一部分，交通一点都不便利，周围全是废品收购站、修配厂之类的地方。 多年前，程老爷子因公牺牲后，组织上照顾分了这套房子。楼上住的大部分是科技人员，所以叫科技楼。 当年，这里还是个老百姓羡慕的地方，里面住的很多都是科级干部，又叫科级楼。程家能住进这里，靠的是老爷子死后照顾的。 否则程老爷子一辈子没当过领导，就一个基层民警，根本就没资格住进来。 这个用生命换来的地方，如今已经破败不堪，等同于郊区的平民窟了。 他到了小区跟前，找地方停好车，重新观察起来。 看好了二单元那个黑乎乎的门洞，一切平静无常。 早在公墓上，他预感有人会对程家下手，加上明天是程飞的头七，还有那篇几乎脍炙人口的报道，就担心起来程母的安全了。 “不能打扰她老人家，绝对不能，岁数大了，亲人都没了，再恐慌起来……”楼梯门口，有人三三两两的出入，他走过去的时候，想法更明确了。 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一把七七手枪插在腰里。 检查了子弹数量，他放心的朝里面走去。 扑面而来的是发霉的味道，各处电线凌乱无比，很多地方都用胶布缠着。 地上倒是擦的干净。 程家住在402室，楼道里没灯，漆黑一片，他上了二楼。 就见上面影子一闪，一道明亮的目光闪动了下，就在他警惕的掏出枪来时，枪口瞄准了上面，上面传来了一声悠长恐惧的“喵”声。 感觉气氛诡异异常，他放慢了脚步，眼神机警起来，再朝上走去，发现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 踢了踢，感觉软绵绵的，应该是皮质的东西，快速弯腰捡起来，看了看，“匕首套！” 在他看来，这个匕首套精致、结实，很上档次，这楼上大部分是老年人，还有些临时租住年轻人，发现这个有些异常。 事情不可能都那么巧合。 他把匕首套放在了远处，心里多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贴着墙，慢慢的朝前走去。 此刻，他希望一切风平浪静，希望没有人很凶险，看到程母后，马上叫她换个住处，暗中保护起来，唯有这样，他心情才能好些。 从二楼到三楼，几十个台阶，他心一直悬着，感觉大脑转速比平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有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我的预感不会错，预感不会错，有人肯定在周围，或者就在我身后……” 好几次了，听着身后有风吹草动，就猛的回头，枪口对着各处，可除了外面的蝉鸣和蛐蛐叫声，什么都没有。 忽然，听着上面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死一样的沉寂中发出来，动静虽然不大，但足以震撼他的心，手枪举起，保持随时出击状态，吸了一口凉气，轻声问，“谁？” 没人回答。 他继续前行，脚步越来越慢，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正在走向一个大大的陷阱。 “来—了？”楼上，有人平静的说道。 这个动静毫无特点，乍听根本判断不出是什么人，年龄大小听不出去来，恶意善意无法判断。 “我来了。”他眯着眼睛，感觉自己浑身神经警惕起来了，同样平静的回答着。 咣当一声，当他听到有什么利器响动时，楼梯发出了东西滚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敲打的楼梯响个不停。 “不好，人没出现。”他心里一凉，身体靠在墙上靠的更紧了。 东西到了楼梯转角处，圆圆的长长的，暗亮的金属壳在黑暗中依稀可见。 “煤气罐？”他屏住了呼吸，心里默念这个东西的名字，脑门的汗就冒出来了。 第六十一章 为了一楼人 “小子，玩巷战丛林战，随时随地都是你的死亡之地，死亡之地。”蓦的，楼上传来一个变声的声音。 这种技术都是通过软件转变的，他竟然能随口传递出来。 煤气罐正朝下骨碌着呢。 “不好，不好。”方天宇听着外面“风声”动静不太一样了，快速回头看去，但见几张特殊的纸张在空中飘散下去。 他心里第一个念头是：钞票。 果然如此，他这边应对楼上呢，楼下有人叫上了，“扔钱了，钱呢。” 听动静是附近居民，声音透着中了五百万的惊喜。 这种感觉似乎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过的，简直就要惊叫起来了。 听动静上面那人就在楼梯拐角上面不远的地方，如果是那样，就在程家门口附近。 到了现在，方天宇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能硬拼了。 上面煤气罐已经滚下来了，他贴在墙上，眼看着它滚下去，滚到拐角了，转了一圈，速度慢了下，继续朝下滚。 “不好！”方天宇小声叫着，猛的跳了下去。刚才他担心这东西随时爆炸了，那样的话周围有煤气管道，必定引起大规模的爆炸，楼里的人危在旦夕。 楼下已经有人上来了，不用猜都是为了好奇，或者说钱来的，一旦他们遭遇了煤气罐，接触的刹那，瞬间就会爆炸了。 几个箭步下来，他的后背已经浸透了汗水。 他感觉到了自己是对方枪口，或者利刃下行动的，对方随时都会下手。 上面的杀手，下面有煤气罐，他挺了挺后背，默念道，“来吧，上面管不了了，先弄住煤气罐。” 一念至此，他大踏步的冲到缓台上，猛的抓住了煤气罐开关阀。 这东西本来就沉，加上他手已经湿漉漉的了，只觉得一股子力量朝下坠去。 “不行，不行，拽住……”他心里狂叫着，只可惜煤气罐一下子划下去了。 随着几声咚咚的撞击声响起，煤气罐滚下去了。 方天宇根本就没调整好角度，身体很难受，可根本就顾不上了，狗一样的扑了下去。 就在他抓住了煤气罐的瞬间，听着下面人生嘈杂，情急之下，着急的喊了声，“有疯狗，疯狗啊。” 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假如他现在喊有警察抓贼，难以保证天生爱看热闹的居民不上来。 下面动静瞬间小了，但另一个声音传来了，先是什么东西撞碎了东西的动静，接着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方天宇哪里知道，一个黑衣人从四楼墙外直接跳到了三楼窗户那里，动作利索的如同野性的狸猫一般。 他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五连发，对准了趴在楼梯上的方天宇，声音阴冷的如同地狱传来一般， “姓方的，你来的倒是挺快，本人一直等着你呢，再晚了劳资早就没耐心了，402那家现在正着火呢。” 方天宇只感觉体力耗尽，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一只手拽着煤气罐，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气喘吁吁道，“……真下死手啊，说吧，是不是和网咖那一伙的，我为了工作，你们呢？” 他似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用一种临死求真相的口气问了起来，在走廊里扩散开来，少了些悲壮的气氛，叫人听着无比可怜。 人将即死其言也善，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不过分。 黑衣人迟疑了下，压根就没搭理他，枪口对准了他的腿干，猛的戳了下去。 为什么不开枪？ 他马上就给了答案：“姓方的，道上很多人都知道你，你他么的有脾气，有性格，一条小命钻牛角尖，死不回头，干掉你一粒花生米就够，折磨，叫你求，求，生不能……” 说话间他猛的又插了一下。 坚硬的枪口，对准人体敏感的地方，每一下都疼的要命。 这从方天宇身体痉挛性颤抖上就能看出来。 “别动枪，小子，劳资出枪比你快。”黑衣人警告着，对准他脖子猛的就是一脚。 接着，又是一脚。 在他看来，方天宇两只手都用着，枪在身子底下呢，拿出来需要时间，那样的话，煤气罐脱手就炸了。 作为一名警察，他肯定不能这么做。从他刚刚的几个表现上就能看出来了。 是职责害了他。 “我，我……”一下子重击下，方天宇沉闷的说着，可每次刚一张嘴，马上就停止了，变成了剧痛的呻|吟声。 “想求饶，还是喊疼，喊啊，叫啊。”黑衣人冷冷的说着，话语中充满着畅快。 似乎，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把警界名气很大的方天宇踩在脚下，当成一个懦夫，慢慢的折磨，一直到他疼死。 “你，你，你等着的，方天宇下辈子要不是警察了，见到你肯定弄死你，叫你和我一样，除非你拔了我的牙，弄瞎眼睛，看不到你，说不出来。”方天宇攒足了力量，费了很大的劲，几乎绝望的发狠了。 算是誓言也好，算是警告也罢，这番话充满了不屈和狠毒，黑衣人听惯了此类的话，真就没听过这么警告自己的。 “弄瞎眼睛，打聋你，这个主意不错，然后死狗一样丢在野外，再半身不遂……”黑衣人变声的动静很难听，有点金属质感。 方天宇知道他要下狠手了，有些良心发现的求饶道，“弄吧，你特么的也是个人，是爹妈生的，咱别连累别人，我警告你……” 好想他很珍惜最后说话的机会，警告对方别炸了楼，否则就会全国通缉他。目前在国内，很少有a级逃犯不到岸的。 何况那样根本就不值。 “小子，老子身上有一条半人命，干倒下的多了去了，没见过你这样的。”黑衣人凶狠的说着，脚在他后背上虚晃了一下，枪口猛的戳了他脚脖子。 “啊，啊，啊……”方天宇注意力在脖子上呢，顿时感觉脚步疼的要命毫无征兆的失声呻|吟起来。 此刻，他多么希望有人听着动静出来，有人发现这边情况异常，直接报警。 第六十二章 保护居民 “二楼那有两口大缸，只要到了那里，就有希望了。”极度剧痛中，他梳理着各种有利的情况。 同时，盼着能有警察赶来，但这个想法马上就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惧怕。 那样的话，只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后赶来的同事也将遭到致命伏击。 到了现在他发现了，整个走廊里没出来人，感觉黑衣人在每个门口别上了东西。再就是平民百姓听着外面打的这么残忍，谁也不愿意出来冒险。 黑衣人打爽了，腰部猛的用力，提起了枪，又对准了他的小腿上，嘴里说的却是，“不是骨头硬吗，还吹牛逼说自己命大，你的心脏……” 看样他越来越凶狠了，盯上了方天宇的内脏了。 如果他猛的打下去，只需要几下，方天宇必定昏死在地。 “砰……”忽然，黑衣人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方天宇猛的起身，头部对准他的小腹重重的撞去。 趴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姿势不对，发力困难，黑衣人在被撞上的瞬间，猛的朝后躲去。 楼道狭小，只够两三个人同行的空间，他起来后根本就没看对方，胡乱就扑过去，一手是拳头，一手抡起枪托子，拼命的砸去。 情况突发，黑衣人比他有优势，也是胡乱舞着枪，还朝地上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两个人的腿就射在地上。 枪声骤响，好几家门里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但马上就没动静了。 方天宇浑身集中了所有的仇恨，挥动所有的力气，拼了命的朝着对方打去。双方厮打中，他猛的抬起膝盖，对着黑衣人那地方重重砸去。 “小子……”黑衣人艰难的应对着，双手抱住了脑袋。 方天宇的功夫在警员中算是不错的，在警校几百人学员中水平中上等。 这会又拼了命了，对着他胸部就是几拳。 拳头一下子落在对方身上，传回了肌肉反弹的力量，他手里的枪到了，准备一下子给这家伙脑袋“开瓢”。 不得不说，他的绝地反击，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凶狠无比，打的黑衣人疼的浑身发抖。 只可惜抡枪托子的动作用力过猛，身体跟着倾斜了，黑衣人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单脚猛蹬墙壁，借力猛冲，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对面护栏。 眼看着自己被他推下去了，方天宇猛的侧身，死死的把住栏杆，栏杆剧烈的晃着，才没掉下去。 “枪……”眼看着黑衣人在栏杆上滚动，他差点叫了出来。 那家伙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带着枪下去了。 把枪身贴在身上，没走火，没刮着自己。 他来不及看自己垂死时搞的杰作：刚刚，就算随时被打死，为了楼里居民为了自己小命，他慢慢拽出了腰带，一下下的把煤气罐缠在了扶手上。 “别动，别动……”方天宇找好了位置，枪口对准了下面。 随着下面发出了硬物撞击声，他心里暗叫不好：二楼的两口缸被对方用上了。 “砰”的一声，他冲着下面开了一枪。 没有动静。 “出来！”他又警告了。 依旧没动静。 就在他准备找清目标开枪时，只听下面发出了破门的声音。 黑衣人猛的踹开了大门，鬼影一样跑到了单元门口处。 他和方天宇几乎同时看清了，门口停着两个三轮车，车上放着拉货的箱子，箱子后面站着不少居民。 这些人一开始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寻思趁机抢钱的爱财奴，他们背刺耳的枪声吓傻了，都瑟瑟发抖呢。 方天宇站在了二楼窗口，冲着这边一个劲的打手势。可这些朴实的居民早就吓傻了，有的把他当成了坏人，脑袋缩的更厉害了。 “跑啊。”方天宇急了，本能的叫了起来。 他早就了解过，这地方距离最近的所有五六公里远，就算接到了报警，援兵赶到至少十多分钟。 “放下枪，放下。”他豁出去了，双手据枪，找好了角度，对着门洞就是几枪。 他这边枪响了，黑衣人一点动静没有。 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不行，我不能成为罪人。”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猛的朝楼下跳了过去。 落地的同时，挥动浑身所有力气，一个就地翻滚，对着黑乎乎的门洞就是几枪。 “噗”的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中了停放的三轮车，发出了噗嗤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群市民杀猪般的惊恐声。 楼上不知道谁家孩子嗷嗷叫了起来，关灯的，开灯的，乱成了一片。 “跑不了了。”眼前局面失控，无辜的人要卷入其中，方天宇奋力爬起来，跑到了门口，借着墙垛子掩护，冲着里面喊了起来。 听着里面没动静，他抓起一块石头朝里面扔去。 里面发出了噗通的动静，一片死寂。 “兄弟，从后面绕过去。”他虚张声势的喊了一声，来不及多想，贴着墙就冲进去了。 记得谁曾经告诉过他，单兵交火，绝对不能害怕，迎着敌人冲上去，尤其是火热化的条件下，赢的机会越大。 进了门洞，他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死神冰冷的脸颊了。 随时都会有中弹倒地。 十一点方向的房门开着，亮着明亮的光。 听着没人呼救，他猛的冲了进去。 一男一女的老人卷缩在沙发上，面如死灰，身上捆着绳子，看样已经早就被黑衣人劫持了。 眼看着老头看了眼窗外，方天宇冲他使了个请放心的眼色，看好了室内情况，瞄准了沙发、饭桌、小冰柜，最后锁定在窗台上。 他吸了口凉气，暗道，“邵帅，大周，拜托了，记着给我和大程子报仇，灭掉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 他一直从思想上重视对方，评估对方的狠毒残暴和能力，这几天计算机方面没出事，那天自己刚刚遭遇了伏击， 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了这种危险。 重新看了那个窗口，一股子死亡之气似乎正在飘散。 “我是方天宇，对你提出最后一次警告，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你没有退路了。”尽管做好了思想准备，但他还是决定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这不是最主要，主要的是要侦查对方到底在什么位置。 第六十三章 冰冰来了 微风吹拂，刚刚不叫的蝉鸣又欢唱起来了。 这栋独楼看起来孤零零的，因为周围可能潜伏着凶手的原因，看起来阴森可怕。 那片成堆成堆的垃圾山上几只狐狸露出了火红的眼色，似乎预示着，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什么。 黑衣人死尸一样躺在地上。 在水草中，蚊虫在他身上撕咬、爬行，嗡嗡直叫，他静静的看着上空，眼珠子不动，眼睛眯着。 他的胸口慢慢起伏，若不是有意识的跟前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躺着一个人。 几只青蛙跳到了他腿上，他似乎很享受，一动也不动。 从他这里到窗口大约六米的距离，这是一小片空地，东边是大墙，西面是大型垃圾桶和停放的车。 方天宇只要跳下来，他已经测算好了距离，这地方是最好的出枪位置，无论是开枪，还是偷袭抡枪击打，进可攻，退可防守。 属于最佳位置。 方天宇跳了，跳进了他设计好的陷阱。 扑腾一声。 他落地的瞬间，朝着东面和西边快速观察，等发现没人之后，对准了西南最好的角度，枪口随着眼睛移动。 虽然没感觉出双腿微微发抖，但觉得自己身体快要虚脱了，毕竟从来没这么干过。 “噗通”平静的要死的环境里，忽然响起了点动静。 “出来。”他猛的朝西面看去，手指压在二道火上，随时准备击发了。 “小子，你太嫩了。”忽然，他前面一下子有人说话了。 是黑衣人。 他看清了他，如同僵尸一样躺在地上。 一刹那间，他的枪口指向了黑衣人。 只可惜随着黑衣人一声“别动！你晚了”，黑衣人猛的起身，摆出了一个潇洒的射击姿势。 搏击到了现在，方天宇发现了，自己的实力尤其是射击比对方差了很多。 拳脚功夫不说，人家的弹跳、攀岩水平，非常专业。 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去细想，就已经做出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了，哪怕是打他个半死，也不能叫他跑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两秒的时间，对他俩说已经很漫长了，明知道这么无法威慑对方，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就在这时，楼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说话了， “别动，你们都在射程内，小心爆头。” 不管谁说话，方天宇根本就没朝那看，而是一跃而起，向着左边墙根跃去。 遍地都是没膝的青草、杂物，情急之下这么躲避，就减少了被射中的几率。 就在他跃出的瞬间，上面忽然亮起了手电筒，然后灯光消失，从另外一个地方有东西抛向了黑衣人。 一团雪白的东西在黑衣人那里扩散，洋洋洒洒，气味刺鼻。 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抛向了他。 “砰，砰”两枪，一枪打向了方天宇头上某个地方，然后子弹贴着方天宇身体打在了墙上。 “别跑。我是警察。”方天宇大声的叫着，猛的起身，子弹开始射出。 先是射向刚才黑衣人藏身的水泡子，然后就是南面。 当枪里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南面垃圾山后面。 “谁，下来，他在附近。”方天宇举着还有一发子弹的枪，头也没回的招呼着。 先是楼里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然后二楼某个窗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着，接着就有人跳下来了。 似乎，这人还想多说什么呢，感觉凶手可能就在附近，没多说，直接就跳下来了。 方天宇警惕着南面，眼看着有人落下来了，赶紧看了几眼。 这人长长的秀发在空中飘扬，她跳下来的同时，双手伸出，似乎是要保持身体平衡。 “冰冰？”他脱口而出的说。 嘴里说着，他已经跑了过去。 就在她落在地上，身体踉跄的超前摔去时，方天宇一只手伸出去了，拦住她胳膊的同时，俩人重重的摔在了一起。 这时候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加上这一摔，枪一下子脱手了。 这边按住了他，随便安慰着，手开始到处摸了起来。 四周昏暗一片，倒不用担心黑衣人能看到了，方天宇感觉手疼的难受，摸的很费劲。 先在远处摸了一圈，又摸到了她身上，结果发现自己肚子硌得慌，慢慢的翻过身去，拿起来放在手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不起，你，你怎么来了。” 声音很是平静，因为他感觉自己力气尽失，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本来摔的就疼，叫他一顿乱摸，气的沈冰一个粉拳打在他胳膊上，气咻咻道，“有没有记性啊，也不是第一次了。” 俩人相互搀扶着坐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观察着南面的情况。 一轮下弦月正在天空升起，几只夜鸟地空飞过，刚刚发生过枪战的地方，变得安静了不少。 随着一阵警报声由远而近赶来，沈冰随口埋怨着“和影视剧就是不一样，怎么都是危险过去了，他们才来呢。” 到了单元门口，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几个社区人员，或者楼长的带领下，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提着菜刀，看向俩人时，眼神都怪怪的。 方天宇掏出工作证，叫一个拿着手电的人看了看，正色的宣布道，“警局的，楼上程飞的战友，来看他的。” “记者，龙头新闻的，也是……”沈冰掏出了新闻记者证也亮了亮。 一群巡警过来了，验证了他俩身份之后，简单问询了情况，一批人已经去了楼后搜查。 同时，他们有人详细记录起了刚才的情况，技术人员进了楼道，进行例行证据采集。 根据方天宇的建议，巡警们决定通知附近各街道、社区，注意防范，晚上尽量别出门。 这些都是例行工作，方天宇知道刚才的杀手就是冲着程飞家来的，给警方制造麻烦，轻易不会向无辜人员下手的。 “你救命恩人在上面呢，因为这事我都成你老婆了。”沈冰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上去吧，程妈妈能经得住这么吓唬吗，要是出了事，我真成罪人了。”他猜出来了，她说的恩人应该就在程飞家里，就有些内疚的说。 第六十四章 他老婆? “方天宇，吃饱喝足不认账的坏蛋。”方天宇在前面走着，沈冰在拐角那气的直跺脚，把坏蛋说的刻骨铭心。 他俩要去程家去，方天宇满腹心事，正思考问题呢。 在他看来，对手盯上了他们的软肋，想直接闹出更大的事来，叫他叫警局彻底栽跟斗。 这会他哪有心情顾得上沈冰。 当他转头看去时，淡淡的月光找了进来，沈冰模样真就够特殊的了。这回才看清她的模样了：高高的个子，身材曼妙，上身是修身翻领西服，下身穿着米色短裙，小皮靴踏在脚上，精致无比。 凌乱的头发再配上她有些倔强孤傲的脸庞，看起来很有股女骑士的范。 经过了刚才的搏斗，冰冰看起来有些疲惫，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走了回来，碰了碰她的肩膀，心疼的责怪起来，“你就不该来，那家伙有两下子，你不出现，找个机会我就断了他的胳膊。” “……这可是第一次啊……”沈冰调皮的说着，弄的方天宇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可爱的拽回了话题，“我说你第一次会撒谎了。” 俩人进了程家，方天宇站在门口，想着怎么和老人家说呢，只觉得拳头有些沉重，似乎对这一切感到无比内疚。 门，一下子开了。 瘦小的程母孙晓梅，穿着利索的黑色运动服，一脸的坦然， “进来吧？出完勤了，是吧，吃饭吧。” 饭桌上，放着排骨炖莲藕，旁边是两碗雪白的大米饭，三四样小咸菜放在了旁边。 老人竟然这种态度，看服饰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桌子上的饭菜，说明她没怎么慌乱。 把他俩让到了桌子边上，她给俩人夹着菜，轻声的介绍，“他们爷仨，就没怎么按点下班，不管多晚，我就准备着，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做加班饭的时候……” 孙晓梅似乎得了一种病，每天傍晚时分，就跟机器人似得，开始给家人做饭，怎么做的，做了什么，根本就不多想。 常年如此，成了一种习惯。 方天宇回头看了眼三个遗像，叹了口气，低着头，有些吃不下去了。 “吃饭，吃饭，刚才你赶走那家伙时体力好，浑身力气。”沈冰小口喝着汤，嗔怪的叫着他。 方天宇浑身疼的要命呢，要不是老人怪怪的弄了一桌吃的，他哪有心情吃饭。 他需要死狗般的躺在床上，快点上些南白药什么的，再痛快的喝点水，静静的待一会。 可此行不就是保护程母安全的嘛。 无奈下，他举起了筷子，就听着孙晓梅不是热情道，“小方啊，你媳妇聪明着呢，我们娘俩合作默契，要是没她啊，她说你就得躺在床上，她照顾你后半生了，那还是轻的。” 方天宇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俩，满头的黑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早就来了，我俩正聊天呢，你们在楼下就打上了，她就开始准备了……”孙晓梅说了起来。 原来，沈冰思考了很长时间，正想着是不是要给程家的事继续做个后续报道呢，慢慢的翻看文章留言，后来感觉非常不对劲。 其中出现了几条询问程家地址的，说是要来慰问。 有个人留了四五次言，说东西都准备好了，要给烈士的妈妈送来。 “我多了个心眼，用小号和他聊了几句，我要捐赠一台小洗衣机，问他捐什么，结果呢？”沈冰慢慢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漆黑的外面，颇有些女福尔摩斯的派头。 她先是那个“好心人”交流怎么去程家，然后和他视频了。 结果对方瞬间就挂了视频。 这样就引起了沈冰的疑心。 等她打车赶到这里，问了下楼下居民，才知道来了几伙人慰问了，结果孙晓梅根本就没开门，看样老人既有做人原则，还有警察家属特有的警惕性。 当然，她能进来打的就是方天宇的名义。 “你们聊吧，我下去买点明早的早餐，自从那篇报道出来，我老婆子都成名人了，俺名人头衔是他们爷仨用命换的……”孙晓梅取了提兜，戴上了帽子，给人的感觉有时候非常乐观。 她这是要趁着夜色把明天的菜买回来。 等她下了楼，沈冰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筷子，看着墙上的三张照片，声音沉重道，“方天，是他们和你鼓励我成为一名女骑士的……” 她在大学时喜欢体育锻炼，还是个军迷，但从来没想到能和歹徒交手。 天刚黑那功夫，她打着方天宇未婚妻的旗号，进了程家。 虽然有上次来采访的基础，这次没邵帅带着，长期伤感的程母是不会接待她的。 毕竟触景伤情，那样更容易引起孙晓梅的伤感。 她们刚聊着呢，就听着楼下打起来了，枪响了。 跑到了窗口，她看清了方天宇的车，又试了试房门，确定房门被人从外面系上了。 于是，她们两个商量怎么办。 先是准备好了防备的东西，防止坏人进来了，经过一会准备，沈冰成功的弄断了外面的铁丝，正犯愁用什么办法帮忙呢。 孙晓梅丈夫儿子都是警察，耳濡目染的多，想到了生石灰之类的东西，帮她分析犯罪分子的心理，安慰她务必在关键时候出手，要是早了，没什么作用。 只能打草惊蛇。 再就是手电，利用强光和黑暗的反差，晃的对方看不清人。 老太太陪伴了三个英雄警察，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东西真就用上了。 方天宇神色凝重的看着照片上的程飞，“大程子，越是这样，我们必须保护好她老人家，否则我方天宇没脸活了。” 就在这时，孙晓梅回来了，一兜子东西放在了地上，抱歉道，“这地方没大超市，就买了点吃的和药。” 方天宇他俩看清了，兜子里有消炎止痛喷剂，有虎牌止疼膏，还有不少饮料。 他正要感谢老人细心呢，一眼看到了门口还站着一位同行。 “金媛，民升所实习民警，警校学刑侦的，兼修计算机，哈喽……”身材高挑，一笑绽放着两个小酒窝的女警大方的介绍着。 她一身浅蓝的警服，穿在身上显得气质、丰满，落落大方的伸出修长的手。 “丫头，那是他老婆。”孙晓梅不明就里的介绍道，唯恐这丫头多说了话。 第六十五章 女警金媛 “噗嗤，别笑话我了，方哥从来没有女朋友，我们警花群里每天都讨论他呢，我打赌成功了。”金媛做了个可爱的表情，爽朗的说。 “他就是我老公，我们在一起不是第一次了。”沈冰气愤的说着，抓住了方天宇的肩膀，轻轻靠了过去。 对于年轻人这些打打闹闹，孙晓梅很看得开，微笑道，“天宇，不行你就找两个，小飞没孩子，你们多生几个，我给带着。” “阿姨，我没有父母，不管生几个就得您帮我带着。”方天宇动情的说。 几个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方天宇活动着左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那家伙什么人呢？有件事不对劲，他说话好像有些结巴，打我的时候，分明可以打右边，左边挨的多。” “方队，对于这种亡命徒，不能单打独斗的，亡命徒就研究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干掉对方， 他们对怎么杀人，怎么搏击，都是下了大功夫研究的，极端到了一定程度，咱们呢……”这丫头够实在的，分析完了极端犯罪人员的特点，抱怨警员每天办案、培训、学习，耽误了很多时间。 方天宇真想告诉他犯罪分子每天不用打卡，不用晋职培训，话到嘴边了，没说出来。 “金媛，你们所查的怎样了？”方天宇问道。 他这边说着，已经脱掉了上衣，沈冰正小心翼翼的给上药、贴邦迪。 或许是突然冒出来个竞争者的缘故，她手法轻盈，这边贴好了，脸贴了上去，试试有没有凉风。 那模样就是一对无所不作的情侣。 弄的差不多了，她手法轻柔的给他按|摩起了肩膀。 “方队，值班所长带队查的，走访了周边各个重要地段，同时对刑满释放人员，和有前科的团伙进行全面调查，另外，这片地方治安非常复杂，废品收购、汽车修理……” 金媛业务不错，说起话跟汇报工作似得，条理清晰。 “都办证了吗？没办证的统一查封，好好整顿，警察走过的地方，不能再这么乱了……”方天宇眯着眼睛，顺嘴就提问上了。 “特种行业，和九小场所不少，流动人口比常住人口多了好几倍……”她继续汇报着，数据像是无比，看样民升所在短时间内是下了大量功夫的。 孙晓梅似乎早就习惯了家里有人谈论工作，更喜欢了孤独的守在三个遗像跟前，用这种无声的方式陪伴“他们”， 正翻看着厚厚的相册。 一家人的记忆都在里面，一张张充满朝气的笑脸，如今已经远去，空留下她饱经风霜的脸庞。 “喂，你说完了吗，方天，她说的咋样啊？我还有话要问呢。”沈冰按着他的后背、颈椎，感觉这家伙身体有些发软，连忙问金媛。 重点地方金媛都说了两遍了，估计是他们值班所长交代的，毕竟在辖区里出现了这么大的案子，千万不能叫市局的找出了硬伤。 “挺好，挺好，前期工作很到位，存在的问题，建议所里快点整改。”方天宇睁开了眼，瞪大了眼睛，提出了想法。 一看他没批评自己，金媛高兴的合上了笔记本，冲他做了个k的手势，兴奋道， “方队，方队，所里上火呢，派谁来呢，我自告奋勇的，警花群里……” 说到关键地方，她看到了沈冰，吐了吐舌头，不吐不快道，“领导喜欢能干工作的警员，我们女生喜欢英雄，重情重义的帅哥，像方队……” 她们一群年轻警花建了个群，以前大部分时间吐糟工作压力和交流美容美体。这段时间变了，开始讨论方天宇这人了，尤其是他经常经受生死考验，还初心不改，非得给兄弟平|反这事。 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欢呢。 因为他，有几个矮粗胖，自己评分较低的女生，都开始打听胖子邵帅的情况了。 说胖子小毛病不少，但就凭给烈士程飞找人弄了深度报道，说明人家重感情啊。 在拜金主义横行，人心浮躁的社会里，这种人越来越少了。 而方天宇更是成了她们的热门话题，这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最近太火热了，身处各种大要案中，不胆怯不退缩，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各种消息开始共享，很多未婚女生熟知他的身高、体重、学历、爱好，尤其是未婚没恋爱这一点，几乎人人尽知。 “后面几个地方还得缠个绷带吧，要不容易裂开，去医院太远了。”眼前沈冰醋意大发，孙晓梅趁机说起了他后背的两个口子。 她经历了三个警员，尤其还有危险系数最大的消防员，见惯了各种伤口，知道刮蹭伤必须及时处理。 否则容易感染了。 “你们……”她拿着药盒子，问两个女生。 “程妈妈，我去，警校里学过这个……”金媛抢过了药盒子，看向了小卧室方向。 方天宇先躺在了床上，揉着眼睛，孙晓梅逗他问，“刚才睡着了？” “程妈妈，睡了会，我不睡觉，她俩容易吵起来。”方天宇狡猾额笑了笑。 刚才他何止是睡着了，其实压根就没听金媛说什么。 但是一开始就明白，民升所领导肯定给金媛施加了压力，叫她好好表现。 她说的那些工作，方天宇早就能想到，都是些常规任务，市局如果真追查起来，挨个通报批评是少不了的。 这一点，从王一和刘明义身上就看出来了，身处一方，都希望亮点多多，谁也不愿意“一亩三分地”上不断的“响雷”。 金媛帮他摁着，终于近距离接触了自己崇拜的人，一激动，手指重重的摁在了他伤口旁边，疼的方天宇差点叫出来。 毕竟这是个陌生美女，人家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他只能侧着头，疼的直咧嘴，轻声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他哪里想到，警惕心里注入了老陈醋的沈冰正在门口露出了半张脸，死死的看着他呢。 “方天，本小姐长着新闻眼呢，观察事物比警察一点都不差，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啊。” 第六十六章 保护英雄母亲 “什么不是第一次啊，方队绝对是第一次受伤，肌肉结实，条理清晰，根本就没受过伤，你这‘老婆’咋当得啊，还新闻眼呢，警察注重的是证据。”金媛“直抒胸臆”的说。 方天宇是她崇拜的人，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又近距离的给他缠绷带，自然不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偶像。 眼前的方天宇，浑身散发着健康、阳光的气息，古铜色的肌肉解释有力，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她长得漂亮，有点男孩子气质，说话直来直去，因此错过了很多追求者，早就暗中发誓，一定找个自己佩服的真男人。 隐约间，她喜欢一个懂生活，能爱家的男人。 听说方天宇为了程妈妈，差点中弹身亡。 这么有责任感和爱心的男生，谁不喜欢呢。 “闭嘴，一个女片警，来找方天不光是说第一次的吧，还想巴结领导，这里没你的事了，我们研究工作。” 沈冰叫她说的心里醋意大发，加上美女只见本来就容易嫉妒，说话不由的生硬起来了。 这时候，方天宇身上的绷带缠差不多了，当然担心冷冰冰的沈冰和快人快语的金媛发生冲突。 当然，看样这个金媛对自己的好感不是装出来的。 “程妈妈，都年轻人，吵架也是想办法呢，您以后可怎么办啊。”他起身下床，正色的说。 四个人坐在了狭小的客厅里，方天宇愁容涌上脸颊。 这才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 在“情敌”面前，见多识广的沈冰毫不示弱，说了很多办法，包括租个房子，或者直接把孙晓梅搬到自己家去。 人海茫茫，悄无声息，坏人肯定发现不了。 “再不，程妈妈来次长途旅行，报个旅游团，时间20多天，费用我……”越想越有灵感，她决定出钱支持。 话还没说完呢，方天宇附和的说，“钱我出。” 这俩人有点“夫唱妇随”的感觉，听得孙晓梅高兴的点了点头，但马上就摆手否定了。她指了指墙上的三个遗像，意思无比明了，哪里都不去。 眼看着他俩配合的默契无比，金媛忽然微笑起来。 “本人在民升所实习，大家照顾我，小案子巡逻什么的派活少，照顾老人时间，我的办法可能不太好，唉……”金媛站了起来，优雅的迈着小步，正高兴的说计划呢， 一下子就被沈冰给打断了，“小警花，什么意思？程妈妈拿方天当儿子了，你这么做曲线救国？闹着玩呢？你整天住在这里？” 因为方天宇，她俩就这么刚上了。 “行了，行了，谁办法好，我会感谢的。”方天宇知道她俩有故意吵架的成分，赶紧认真的表态。 “你要以身相许，早给老太太生孙子啊？”沈冰鄙视的看了看金媛一眼，有些不屑。 人家搞新闻的，观察的仔细着呢，金媛身材高挑，三位正常，可也只是正常而已。 该大的地方似乎平庸了些。加上个子高，就显得比例差了点。 可在方天宇这种不喜欢前撅后翘的性格里，更喜欢一身制服、清秀脱俗的金媛。 当然，这种想法在他心里只是一闪而过。 并没有继续想下去。 “我的办法嘛……”金媛在方天宇冷喝和沈冰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下，脸色微红，觉得委屈了。 “老人喜欢用座机电话，我办公室，噢，也是宿舍里也有座机，可以把串联电话，家里有什么事，就算是坏人站在门口了，有消息，我马上就能过来。”金媛继续低头说着，声音非常小。 别人还没说话呢，支持她的手就伸过来了。 是孙晓梅。尽管老年人恋家，不舍得离开亲人待过的地方，但金媛这个想法，真就附和她的想法。 个头不高的她挺直了身体，饱含深情看着他们三个，目光落在了方天宇身上，“小方，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三个要是看到你们对我这么好，在那面会很高兴的……” 既然接受了这个方案，老太太还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家里有过三个警察的人，岁数虽然大了点，可只要认真起来，有了防范意识，一般人是很难进屋的。 “防盗门质量不错，能挡住人，平时家里来的人少，我再加道铁链子……”孙晓梅说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在防盗门把手再加个铁链子，坏人就算骗开了铁门，第二道保险在，很难闯进来的。 何况她警惕性越来越强呢。 “小方，我还有电棍，不犯法吧。”老人似乎为了显摆下，高兴的抖了抖手，袖子里露出一个金属样的“手电筒。” 这是前些年民警都有的电|警棍。 只要有工作证就可以弄了一个，只要一打开，对准了谁，近距离情况下完全可以把对方电昏了。 这些年没有具体要求，什么人不可以持有，方天宇笑着道，“不犯法，我都拿命保护您了，犯什么事算我的。” “那就好，见了小胖给我代好。”眼看着金媛帮她收拾房间了，知道他们要走了，老太太恋恋不舍的说。 他多么希望儿子能活着，也带着女生回到家里，吵吵闹闹，欢欢喜喜。可随时逝者远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胖子，胖子，程妈妈……”方天宇念叨着胖子的名字，口气立即紧张起来了，“他忙什么呢？” 从公墓上回来，他预感事情不好，拨打了胖子和周健的电话，周健当时是占线，胖子的电话根本接不通。 这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芳菲苑，芳菲苑……”下了楼，他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这个地方。 “我开车，你休息。”沈冰冲到驾驶室，叫他系上安全带。 车子疾驰而去，金媛背负双手，短发下的一双美眸慢慢的收了回来，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兴奋道，“方队，泡定你了，沈记者和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出门嘛，都没牵手。” 方天宇静静的坐着，眯着眼睛，似乎忘了所有的伤痛，心里研判着近期几个热点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 温柔陷阱? 俩人一路疾驰，中间沈冰还买了几听红牛，给他补充了体力。 “别这样，弄的都不好意思了。”方天宇拉开了拉环，快速的喝了几口，抱歉的说着，顺手就递到了她唇边。 “咱俩又不是第一次了，喂我……”沈冰冷冷的说着，只看了他一眼，没忘了打趣他。 最近，方天宇经常害怕她说这个第一次，第二次的。 每次听完这句话，再看看沈冰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透着某种恋人特有的表情，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方天宇以前是个情商不高的家伙，不太懂风情，这会竟然乖乖的来喂自己了。 “喂，等等……”前面是信号灯变着呢，她想等着红灯呢，就说出来了，才说了一半，发现前面已经变成绿灯了。 当她驱车前行时，发动机发出了轰鸣声，车轮起步的时候，劲最大，猛的一顿，方天宇手里的红牛一下子洒在了她身上。 易拉罐落在她胸前时，差点被他抓住了。 结果这年头女生的衣服材质太好了，薄的要命，就跟罩在山坡上的一层轻纱，坡度太大，一下子滑下去了。 他的手着急的去摸，去把损失减轻到最低，可越弄越乱…… “方天，你可真不是第一次了……” “我愿意吗，后背的伤口都拽裂了吧……” “那就是第一次喽……” “不是第一次……我就没这么做过。” …… 车不慢不快的朝前开着，俩人的声音传到了车外。 从远处看去，俩人身体靠的很近。 俩人肩膀什么的靠的越近，“副作用”就越明显。 要不是后面的车眼见这车“微醉”晃悠，不停的摁喇叭，他们还的继续颠簸前行。 到了芳菲苑了，眼看着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什么不正常，方天宇观察半天，总感觉什么地方不正常。 他给周健打了个电话，接通了。 问起周健白天为什么不接电话，周健回答，“帝王乐那边有疑点，我打车去看了一圈，来了点接地气的，找了一群出租车司机，那边快递小哥不能进娱乐城了……” 他倒是负责，不甘心的去摸情况了， 这货穿上沙滩裤、一字拖，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去了一趟。 这家伙跟方天宇学的越来越坏了，打入底层内部的办法越来越多。 直接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个烧烤箱子，弄了些肉串加啤酒。 在娱乐城旁边人员复杂的二道街上玩露天烧烤试营业了。 这家伙吆喝了几嗓子，远处一群的哥骂他不专业呢。 他把驾驶证皮子亮了亮，声明自己开出租车熬夜老婆跟人跑了，没了生活来源，开始干这个了。 在一群的哥嘲讽中，他赌气的赠出去两箱子大绿瓶子啤酒，半个小时就混了个好人缘。 经过他侦查，娱乐城老板确实给二所老王那盖过车|库。 很多东西都是这些司机拉着人买的。 王一当时高兴够呛，晚上杀了只羊，招待了娱乐城的人。 “方队，他们辖区娱乐场所并不是很多，娱乐城算是支柱产业了，但他们所里肥着呢……”周健压低了声音汇报说。 基层所里经费不足，是普遍现象，并非平时干的什么事都有经费跟着，鸡毛蒜皮的，还有爱民什么的，再多的钱都不够花。 周健听说了，二所条件好着呢，从来没听警员们抱怨过什么，吃饭从来不签单，吃饱喝足了，直接交钱、要票子。 在周健看来，一个八面玲珑的所长，能处理好经费的事，已经很牛掰了。毕竟各种案件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要是赶上几个去大西北、大东南身份“带人”，巨额的差旅费都是麻烦事。 另外，他发现了很多问题，比方说这地方出租车司机多，很多都是证照不全的黑车司机。 这些家伙赚黑钱越来越贪心，涉及黄赌毒的线索不少，很多没法查实，但预感问题不少。 “还有各种小旅店、小作坊、制贩发票的，对吧？”方天宇眯着眼睛，耐着性子说。 “厉害啊，你都猜到了。”周健在电话有点小兴奋。 他哪里知道，方天宇自从决定和网咖那伙家伙死拼了，大量精力从网络上转到了刑侦上，顿时间恶补了刑侦、治安、技侦、经侦方面的常识。 加上他喜欢钻研，早就把各地的治安难点、热点摸了个差不多。 说起了邵帅，周健说他今天神神秘秘的，先消失了很长时间，后来手机开机了，说在局里着急的借装备呢。 至于什么事，别说周健了，就是方天宇问，他也不会说。 “死猪，对了，今天局里谁值班？”方天宇已经想到了什么事，但还是问了周健。 “郭局啊，今天是他。”周健确定的说。 如果此前方天宇还顾忌，现在更明确了：胖子应该就在附近，只不过是藏得深罢了。 车子正停在路牌跟前，前面车不多不少，正在夜色中慢慢行驶。 “方天，那个案子就在那个楼上？”沈冰抬头看着那些黑乎乎的楼。 她是跑政法新闻的记者，浅层次的了解些案情符合规定。 “对，当时局里老马带队，一开始在这里吃了亏，我下功夫了，研究了很长时间，把民间力量都用上了，只可惜还是跑了……”方天宇说起这事，有些失望。 整个过程刚说到一半呢，眼见沈冰认真的点着头，皱着眉想着什么，他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托着她的下巴，声音有些严肃，“冰冰，什么意思？完事准备写个深度报道？把这个轰动一时的案子公布与众？” 他想起了她的记者身份，怀疑起了她的动机。甚至用“出卖色相换取我的信息”眼神盯着她。 “嗯，这样可以得到我男朋友普利策的赏识，我就可以好好拥抱他了。”沈冰像个女特务似得认真的说着，脸上竟然出现了别样的憧憬。 “普利策，老外？”方天宇顿时怒气冲天了。 毕竟刚才情到深处抱了，抚摸了，没想到又落到坏人的陷阱里了，连这女人都有个老外男朋友。 “我，我警告你，就算是丢了性命，也得给大程子一个交代，还有卧病的老黄呢……”他等着她，满脸的“别逼我。” 第六十八章 自己人盯梢 “我嘛，以后会和你生活在一起，身材好，性格好，温柔似水，售后三包，保你满意，要是放弃追查真相……”沈冰仰着头，如水眸子中闪动着期望，叫他二选一。 如果他就此放弃，回到正常生活里，她可以不去拥抱普利策。 普利策，普利策，方天宇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是黑人，还是什么星了。 一时间没想起来，就是感觉她太能逢场作戏了，索性放下了她，目视前方，呆呆道，“不能，穿上这身衣服开始，就准备献身职责使命了，听着高大上，很多行业，很多岗位上的人，都是这样，不像你……” 他伤感的说着，只觉得有个东西正在慢慢靠近自己，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正准备看呢，他脸上已经贴过来一张粉嫩的脸。 她穿着丝|袜的脚丫，透着一种叫人近乎流鼻血的视觉感，正慢慢的调大收音机音量，唯美、浪漫的音乐正在缓缓响起。 “方天，咱俩都经受住了生死考验，所以，我决定和你来真正的第一次，普利策是全球最大的新闻奖创始人，我职业生涯中的执着追求……。”她撒娇的抱着方天宇，幸福、开心。 身处幸福之中的他俩，被一道强光晃了几下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刘明义所长带着两个小伙子下了车，大马金刀的走来了。 虽然不熟，但算是认识了，他死死的盯着沈冰上下打量了几眼，看样对她近乎火爆的身材，尤其是群众上还有些……很好奇，目光马上就转向了方天宇，取笑道， “小方队啊，你是白天惦记这地方，晚上也惦记啊，带着女生来了，这不，都执勤呢，没法给你们安排房间啊。” 嘴里说着，似乎想到了这对年轻人干的什么刺|激事，遥望了西南方黑乎乎的空地，若有所思道，“江湾岛那不错，树多风大，人少，我建议你们去那待着去，我这里还少操心。” 这家伙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方天宇好半天才插上了话。 “刘所，什么什么意思啊？我女朋友，雇她一起卧底节省经费，我俩没干啥啊，再说了，你咋知道我来了呢？白五是你家亲戚啊。”他毫不客气的反驳上了，顺便撒了个谎，说沈冰是他女友。 关键是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挑理了，怀疑刘明义和白五又什么特定关系。 说完，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刘明义，暗道，“本队长观察人绝对没问题，只要你表情不对劲，就怀疑你了。” 没想到老刘指了指头顶，叹了口气道， “兄弟啊，你可为难我了，分局李局差点都对你上手段了，咱也不迷信，你到哪哪出一堆案子。” 分局的几个领导熬到了现在，后来憋不住了，直接给郭忠明打电话，结果动用了某些警种人员，发现了他开车来了，就交代给刘明义了。 “老刘，什么意思啊？”方天宇挠着头问。 看看人家方队长的态度，感觉给当地添麻烦了，姿态一下子就放低了。 老刘也实在，直接诉苦了。 因为还有案子“尾巴”在这里，他们李局给下了死命令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对这里必须死看死守，绝对不能再“响了”。 这事就交给他了，出了问题就撤|职。 “兄弟啊，我有什么办法啊，所里孩子不满月的，刚谈对象的，都得来加班了，人吃马喂，牢骚满腹，我容易吗我。”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此处，声音严厉多了， “要是‘响’了，我没下岗之前，先撤了他们，开除，滚蛋回家。” 方天宇一听这命令也太不人性化了，随口道，“上面扯撤你，你先撤了惹祸的兄弟，跟谁学的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提醒了刘明义，老刘眼睛眨巴了几下，一下子看向了他，气呼呼的苦笑啊， “方队长啊，你是鼻祖啊，局里这几天都这么传呢，你干的，领导撤你，你先撤手下的，你啊……” “老哥，对不起，本人没带好头，认错，认错。”他双手抱拳，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人家都拿他当贼防了，方天宇知道没法在这地方待下去了，可就这么走人了，有些不甘心呢。 他俩走到了车旁，给刘明义点上一根烟，遥望临阳区，为难道，“案子这玩意吧，未必都破了，都百分之百了，要咱们干啥啊，老哥，出事的地方集中在你这里，有个线索出现在二所那……” 他隐瞒了刚刚发生在科级楼的生死之战，也没说海河桥的事，看样是另有打算。 “老王和李局岁数差不多，都老五三，没什么奔头了，忙乎大半辈子了，天天惦记着案子，尤其这种连环案，那得什么心脏能受得了， 吹牛逼都会，谁来所里后半夜忙乎忙乎试试……” 他后面的话，方天宇深有感触，大点的所里什么事都的管，老百姓家丢西瓜芝麻的，进了小青蛇大蟒蛇的，还有人见了黄鳝说是毒蛇，都打电话报警。 所里能有几个清静的早晨，哪天不是迷迷糊糊的一起床，就看见院子里外，满走廊里是人。 原告被告证人亲属朋友。 他说的“老五三”是指行内流行了多少年的说法。 凡是到了五十三岁以后的老同志，晋升什么的基本不考虑了，照例都要靠边站了，提拔没戏了。 据说一个满三十年，或者二十五年警龄可以退休文件，快下来了。 所以，只要是“有脑子”的老同志，最大的愿望是平安退休，拿着差不多的工资，回家颐养天年了。 “天宇，老王吧，小日子滋润啊，辖区里娱乐场多，运输车辆几百台呢，上回见了他，我说呢，别总吹自己清廉， 就算一开收费站的，谁路过不看看你啊，你把发票弄明白的。” 刘明义提起了王一，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可话里话外叫人觉得不太对劲。 “运输车个毛啊，就说黑车吧，刘哥，你今天必须给我值钱的东西……”方天宇真当事了，点着头，记着要点，顺嘴提出了要线索的想法。 第六十九章 夜话线索 “那你能保证早点把人撤了？”刘明义口气有些市侩。 人混熟了就容易在很多事上讨价还价了。 他刚才开始剧透了不少王一那边的事，也算是小筹码了。 “刘哥，咱这么说，上面定的这边任务时间至少十天，其实吧，要是把那货撵走了，到时候我移交下……”方天宇为难的看看车上，扭头和老刘白话上了。 说话间，他解开了几个衣扣，露出了小半截伤口，上火道，“老弟我容易嘛，早就想撤了，到时候……” 他压低声音说，只要这里长期没有了白五的线索，说明老白应该是走了，到时候这边的所有情况，正式移交别的警队，他们就彻底撤出了。 “刘所，就算我现在想撤，这家伙没走的话，就跟阴魂不散似得，你放心吗？”刘明义看着不远处，方天宇估计他在沉思呢，马上又补充了句。 刘明义这会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本意是叫这些“钦差大臣”早点离开本辖区，省得各种不舒服。 叫方天宇这么一说，白五的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关键是老白手段毒辣，对平民百姓下手少，专门针对当官的和名人、商贾制造惨案。 而且出事的往往都是当地的“热点人物”。 老刘第一个想到了自己，马上就否定了，再去想别人时，只觉得自己脑门上出汗了。 “兄弟，最好声势大点，把人彻底赶走。”刘明义态度有些变了。 他俩又商量了会，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在现在工作基础上再加几把火，彻底把老白“轰走”，基本就万事大吉了。 “小子，你忽悠我，大半夜的你带个女的来，职场高端女性，拿个手机，啥意思啊？”刘明义出于职业习惯，早就观察出来了，沈冰小巧的背包上有“新闻采访”四个字。 “刘所，玩不得玩点上档次的嘛，男人谁不喜欢医生护士老师记者，现在空姐都过时了，空姐就空中服务员，端盘子倒水的，多没劲。”方天宇摆出了一副纨绔模样，一脸的贪婪。 谈到了这会，刘明义明确了很多事，方天宇现在没办法马上撤走，马靖没弄成的事，他必须得弄出的成绩来。 成绩这种事嘛，分为很多种，并非彻底抓了白五。要是那样的话，社会上就不会出现“孤狼高手”、“悍匪”这种负面“名人”了。 多年以后，当他无意中想起他俩的对话时，久经思考，才发现严重上当了，这次只不过是方天宇的缓兵之计，同时还调动了他的积极性，无形中配合对方很多事。 天上繁星点点，不少白色大鸟在天空低空飞过，落在了一个个居民楼上，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隔着很远的距离，最近的也得几百米，方天宇看了几眼，无意的问，“老刘，这地方鸽子挺多啊。” 这里朝西几公里外就是大型垃圾场、小工厂、货站，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地了，一直有大量的鸽子，有家养的，有野鸽子，这些东西少不了的。 老刘告诉他，这地方靠近郊区，山羊多、养猪的多、鸽子多，羊汤馆、全猪宴、鸽子坊得有几十家，都在美食街那。 “全猪宴的烤猪脖子，原味烤肉，托盘烤，老火了，城里的人都来吃，据说特么的还得预约排号，去那地方我就能想起垃圾猪，恶心。”刘明义说起这些东西，丝毫不敢兴趣。 “赞成，刘所啊，猪肉那玩意吧，少吃。我感觉猪肉没什么营养，就两个功能，一个是解馋，再就是长肉，副作用是吃多了越来越胖，贪吃贪睡，邵帅，邵帅，我们那个胖子……” 方天宇随意的聊着，观点有些犀利，还扯到了胖子身上。 一想起邵帅的模样，刘明义嘿嘿笑了起来，继续道，“大地飞鸽，当初就一个小破店，脏了吧唧，以前十五一只，都炒到50了，那玩意残忍啊……” 这种鸽子个头大，容易烤糊了还烤不出味道来。 很多商家下足了功夫，在收拾好的鸽子里用管子注入调配好的原料，喂料喂几个小时，入味之后再烤。 俩人聊着聊着，感觉有些跑题了，刘明义只觉得肚子有些咕咕叫了，欲言又止的想说请吃饭，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要是吃好了，他们暂时能走吗。 好在方天宇目光已经看向了江湾岛那，那边隐约可见灯光，好奇道，“那地方怎么还有人啊，不怕出事嘛。” 江湾岛属于海边一个半岛性质的地方，沿着长长的海岸，凸出到陆地的一大片树林。 丛林茂密，树木高大，灌木丛众多，旁边有海滩，据说市里准备进行一场大型开发，涉及几十亿的投入，可能是投资数额太大、招商困难的原因，早些年立项了，却迟迟不见动静。 这几天，这里被坊间传成了海边乐园、城市氧吧等美誉，到了周六节假日，城里人经常来这里休闲娱乐。 毕竟有十几平方公里面积呢，正常有人自然去海边娱乐休闲，还有很多特殊人群，会聚在偏僻的林道，或者丛林深处“行动”。 这些行动，有聚众喝酒的，有支起帐篷打扑克的，车子停满了一条条绿色遮蔽下的小路。 当然，更多的是男男女女。这里远离市区，景色怡人，私密性好，适合约会、练车、交谈。 当然，很多香艳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各种传闻流行民间，提起情人岛、破鞋岛、车……森林，很多人都知道是这地方。 “老刘，带班吧您？回吧，回吧。我带妹子去那地方溜达会。”方天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刘明义和他打交道不多，刚才这会说的听的不少，怎么就感觉挺费脑子呢。但还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正犯愁呢，听说他要去，马上就噗嗤一声乐了，玩笑的逗道，“方队，咱说好了，那地方故事多着呢，我刚当民警的时候，就在一片大树下挖出来砌成墙的尸体，后来啊，那片林子长得太好了，老百姓都说是当年的尸体催肥了， 那，那，叫鬼树林。” 他指着一个地方，提醒方天宇离那地方远点，如今很多新警员从那路过，都带根红布条呢。 第七十章 江湾岛上 “嗯，新警是带着红布条，否则阴气太重……”方天宇随意的说着，冲他摆了摆手。 等老刘心事重重的走了，他自语道，“忽悠谁呢，出杀人现场，尤其横死的事，都是老警带那玩意，新人身强力壮，根本就没那说法。” 自从网咖惨案之后，他在业务上下了大量功夫，有用的没用的都研究，这段时间都成警务工作“百科全书”了。 这点小伎俩岂能难倒他。 “下来，下来，找个地方吃鸽子去，城里人最喜欢的美味。”回到了车跟前，他拽开了车门。 沈冰知道了这地方可能是白五的藏身之地，还是那天他们戏弄警方的小区，一股子好奇心上来，敬业精神爆棚了：不管能不能在这里抓住白五，资料非常重要。 日后就算是用在其他大要案上，也绝对是最真实的宝贵镜头。 她正在调整角度拍摄呢，眼见方天宇要赶人了，顿时绷起了小嘴，甩了甩了短发，萌萌的哀求，“方天，你俩说话我听到了点，对江湾岛对鬼树林，对那里发生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这是网咖惨案的重要组成部分呢，你不是技术人员，但必须有第一手资料啊。” 她拿工作说事了，提醒他到时候立案、送审，有了第一手资料，才更有说服力。 方天宇一门心思在别的地方，哪有功夫考虑这些“虚头巴脑”的琐事，举手就要赶走她。 沈冰无奈的站在了地上，整理衣服时，看到了自己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雪白、修长…… 方天宇上了车，马上就要开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很男人的安慰道，“去吃点东西，队里给你报销。” 沈记者今天也是惨了，就她的名头和本事，随便给哪个单位或者企业做个形象文章，谁还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那你送我去吧，一脚油就到，油钱我出……”她顺杆就爬，不等方天宇说什么，直接就上了车。 到了车上，她叹了口气，遗憾道，“方天，你到底是真想调查真实情况，引狼出洞，还是兜风去啊，江湾岛开车的都是男男女女，单独男的女的，不是要自|杀寻短见的，就是发神经抽风的， 你这么正常的人，自己去，能侦查到什么？” 她从工作角度上出招了，见方天宇没吱声，似乎是在想着这事呢。她赶紧擦着眼睛，低声道， “为了保护程妈妈，我自己打车去的，现在要是自己去吃东西，谁敢保证黑衣人不盯着我，唉，就一个女生……” 似乎，她预感到了那种场景，自己背着包，身影孤单的走在昏暗的路灯下，远处正在鸣叫的蛐蛐突然不叫了。 她回了几次头，什么都没看到，等他回过头来时，一个人影悄声过来了。 车都开到路口了，方天宇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你给我记住了，看到的东西都是工作需要，不能外传，不能瞎动心思，再就是必须服从命令。” 刚才车速从快到慢，实际上他强大的心正在慢慢软化，想来想去，感觉把一个女生扔在这里，确实不安全。 车上了宽阔的马路，一下子感觉到明显的凉意，远处原始丛林般的树木，和海边的清风柔和成了清风凉意，吹在人脸上，很是舒服。 感觉起来，这里的温度比市中心，至少低了五六度。 不得不说，刚进江湾岛风景区的这段，柏油路设计的规范、宽敞，路灯明亮。 远处看去，茂密的丛林中像又一条条明亮的长龙在延伸。 看起来，满眼的树林，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只可惜各种可疑车辆在里面或慢行，或停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可否认，车上有少数的正常人，而大量“练车”的，“谈心”的，一对对男女正在夜幕下上演着远离阳光的活动。 前面，刚拐过去一台路虎发现者，半开的车窗漆黑一片，里面正传出不雅的对话。 “慢点，慢点，甜心，就这样，放松，放松，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就行……” “坏，你胳膊上的毛真多……” 方天宇听着忍着没笑，听动静那个男人年龄至少五旬左右。 女生声音稚嫩，隐约能看到露肩白裙，应该不到二十岁。 “老夫少妻啊？”沈冰满脸羞红的低声问，似乎知道那台车上刚才，或者一会会发生什么事。 “没当过片警吧，缺少对底层群体的了解，正式女朋友，自己老婆谁领着地方来，都打野食找刺|激的。”方天宇目光早就从那地方挪开了，轻声说着。 他看向的是远处那个成片松树的鬼树林。 鬼树林在前面一公里多的地方，在一条柏油路断头路的地方。 估计是路修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修下去的意义了，也可能是这片大树挡住了地方，直接停工了。 大约十几个棵高矮不一的树汇集在一起，面积有一两千平方米，中间生长着不少的小树和灌木丛。 他们一路开来，经过了路边无数车中人好奇目光的“迎接”，听着各式各样的声音，终于到了树林跟前。 旁边几台车旁，几对青年男女正举着酒瓶子，抽着刺鼻的雪茄烟，讨论着符合他们身份的话题。 眼看着有车过来了，沈冰说了声“好好演戏”，看样是怕对方看出了车上有警察，她轻轻的靠在了他胳膊上。 方天宇寻思这万一碰到了熟人，那就完了，工作期间带着女生来这地方，就是跳进海里也洗不清。 “等会的，考察呢，劳资要在这里盖小夜曲酒店，一片树林隔离出十几个‘单间’，提供美食美味，还有各种服务，顾客谁也见不到谁，不比这么刺|激啊。” 一个有意思的主意用上心头，他调皮而认真的说着。 “牛啊……” “这哥们，肯定在这玩出经验，玩出感情，玩出商机了……” “啵一个，帅哥，下来玩会。” 路边那些男男女女起哄的喊了起来，都在为他的大胆想法叫好。 他们继续前行，发现附近的车上已经不再好奇他们了，都在安心做自己的事。 第七十一章 情*人滩轶事 车子停到鬼树林上，顿时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对劲了：先是惊走了一群火狐狸，又看到了灌木丛里几只流动的野狗。 这片林子地势有些高，有点像巨型坟包。 形状这么晦气，加上有狐狸什么东西出现，站在高处风有些大，人就容易有各种错误感觉。 “方天，警局的各种悬案资料你都看过吗？”到了这种地方，沈冰汗毛莫名竖起来了，她小声的问。 说话间，她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有点害怕，还挺刺|激，要是能靠在他身上，靠在结实的肌肉上，我会长久记着这种感觉……” “你说的是情人滩的案子？”他想了会，就想起了这个案子。 前两天，他从档案室翻出了各种悬案，很多案子材料丢了不少，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感受出那些案子的神秘和惊险。 “没错，那些人能以那种方式死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后同穴，不失为人生凄惨的美好。”她感叹道。 那个叫情人滩的地方，远离郊区，同样是一片风景秀美、冬暖夏凉的地方。 不知道事哪对野鸳鸯发现了那个地方，开始去那里幽会。 这种事常人不关注，可越传越神奇，去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大部分双方未婚，或者是婚外情。 后来有人去了再也没回来。 数量越来越多，相关亲属到处寻找，自然也到过情人滩，说那地方阴气太重，风水不好，悬崖多，很有可能是摔死了。 当然，他们都怀疑过亲友可能是遇害了，但都是带着异性去的，大部分身份不能暴露，后来自然就当做那些野鸳鸯远走高飞了。 一直到第二十多对情侣去激|情浪漫，才发现了真相。 到了这种地方，风景旖旎，凉风习习，四下无人，自然会投入所有精力，尽情的…… 当他们听到远处有异动时，抬头就会看见一只老的有白毛的狐狸。那狐狸长得媚眼蛊惑，白毛随风飘动，看起来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了。 它还会做“挥手”“念经诅咒”等怪异的动作。 他们第一个感觉就是遇到林子里的千年狐仙了，估计要活不成了，不是吓得目瞪口呆，就是作揖许愿、求饶。 这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就在身后。 突然听到的。 这俩光溜溜的家伙，猛的回头时，几乎碰到一个人的脑门。 这是一张蛇头般长相丑陋，面无表情的人。 见到这么个恶鬼般的家伙，他俩嘎的一声，直接吓昏了。 按照丑鬼以前的作案手法，先干掉男的，然后扑向女的，带到别的地方，行一番最刺|激最畅快之事。 这次例外了，女人太漂亮了，长得超像那个港台明星关琳。 他来不及换地方，就地做起了坏事，无意中蹬了男的几脚，男的清醒了，发现狐狸早就没了，就他一个人时，抄起了他身边放着的斧子，拼命的追砍那个“丑鬼”…… 说完了这个案子，沈冰四处的张望着，双手摁着衣扣，唯恐自己也成了那种悲剧中的女主角。 “噗，咱是来观察情况的，其实就是看看白五能不能来这种地方……”沈冰脸色都变白了，方天宇真担心她不录像了，就安慰了下。 他掏出手机，接通了之后告诉周健，“再辛苦辛苦，给我查查全市信鸽协会的情况，尤其是芳菲苑这边的，业主都是谁，有没有最近被人高价买走的鸽子什么的。” 刚才他和刘明义聊了很长时间，一部分是闲聊，闲聊的可以转移老刘的注意力，真正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信鸽。 这地方控制的很严，白五靠什么和外界联系呢？ 绞尽脑汁的思来想去，他就想到了信鸽。 那边周健去查了，这边手机又响了。 是邵帅。 “头儿，在哪呢？谢谢喽，帮我照顾冰冰了，上次啊，我俩在一起，他还送我一支钢笔呢……”这家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上来就说了沈冰。 自从那次他找沈冰写了稿子之后，顿时就被冰冰身上冷艳不失个性的气质吸引了。 他在网上搜了不少冰冰的照片，全存手机里了，没事就拿出来欣赏。 “谢啥，我在芳菲苑周围溜达呢，你呢，什么情况？”他轻声问。 邵帅行动神秘，取了很多装备，就他那性格，肯定是要干把大的。 加上他早就知道这两天是郭忠明值班，肯定想趁机爆发下。 “无可奉告，这么说吧，等对方大bss,空闲的时候看看冰冰的文章，写的忒精彩了，触动心灵，催人泪下，老少皆宜啊。”他开始胡诌了。 但说到看沈冰文章的事，似乎不是假的。 “冰冰，车门反锁，你在这车里带会，我转悠几圈。”他打开了车内灯，反锁了车门，拽着枪下去了。 一开始沈冰感觉这样似乎很安全，但朝外看了几眼，才发现外面漆黑一片，而自己待在亮光下，很显眼。 “方天，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个诱饵我当了。”她猜出了方天宇的动机，脸色从惧怕变成了坦然。 方天宇是她信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保护一个女人绝对没问题。 何况如果没把握的话，他不会这么做的。 方天宇下车的时候，心思都在周围环境上呢，丝毫没想到这点。 等从一条小路上饶到十几米外的大路上，回头看向刚才路边那群时髦男女时，发现他们已经成双成对的上了车，关了灯，隐约响起，其他动静也响起来了。 似乎，这里还有一群特殊的看客。 路口，还有路口两侧，慢慢的聚集了一群人。 从服饰上就看出来了，他们有男有女，衣着朴实，岁数普遍五十多岁，甚至更大。 有的穿着保洁服，有的是附近农民的样子，当然还有些游手好闲的人，三三两两的，都聚在一起，借着花墙的阻挡，肆无忌惮的看着远处神秘的场景。 这些年轻人时髦、开放到了极致，甚至是疯狂，当他们发现这边有人围观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竟然跳下了车，撩起裙子，对着做了很多勾引动作。 “都什么人呢？每天都有节目吗？”方天宇见他们边看边聊，很是过瘾的样子，丝毫没有害怕，就小声的问。 第七十二章 丛林惊魂 “你，你，是这的嘛？”一个结巴老头转头看过来。 一下子，方天宇面对的是一张张猥琐的面孔。 眼看着这些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人，他真想一个个抓起来，扔看守所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会这么做。 转念一想，自己经历了几次生死，很多事都看淡了；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人群都得生存。 “我，我，大……”他装出了一脸猥琐，也结结巴巴的说着，想说大叔了，连忙改口， “大哥，就，就……” “行了，俩结巴！”有个环卫装的人呵声道。 但丝毫没耽误方天宇继续说话，他指着裤裆，自嘲道，“不，不行，老婆……” 听说他是老婆跟人跑了，众猥琐男，当然还有两三个模样普通的女人，开始看那些人的精彩、本色表演了。 “不，不怕死啊，不是说，说，有杀人的嘛？”眼看这些家伙看的投入，他小声的问。 这些人转头的时候，方天宇举着露出头的大半盒子烟，他求助的说，“有，有，人说，老婆可能死这里了。” 一听说这个“同好”的年轻人，找死媳妇呢，结巴男指了指黑乎乎的灌木丛，手指头移动着，“有，有，里面不少呢。” 这地方从东边到西边海边，得有七八公里，除了零星建筑，大部分都是这种地方，他一说，方天宇就明白了不少： 就算发生命案，警方都头疼这种地方，进来几十人搜查，就跟撒芝麻盐似得，很难搜彻底了。 何况这种地方废弃管道到处都是。 一个个坟包似得土包，都挖开浪费时间，不挖只恐怕疏漏了。 “我去，那车，车上，怎么是，是警察……”结巴男看够了近处的几台车上，先是看到了一道光亮，然后就敲着脚后跟看鬼树林上的车了。 方天宇也后悔了：自己那车有些眨眼，靠背上的警服上衣竟然看的那么清楚。 “别介，别，各位啊，那，那……”他有些着急了。 “去，去，去你的，法不责众，责众，谁说不叫看的。”有人反驳起来。 他的话立即得到旁边人的赞成， “都瞎搞的，谁敢报警啊，最多扔瓶子砸。” 看样他这方面经验丰富着呢，明白这种事当事人不敢动手的。事情败露了，出事的是他们。 还有人说前几天来过一男一女，车膜都不是深色的，就那个上了，他们几个看出来了，女的就是每晚新闻上坐在直播间的那个； 男的前段时间还在海边带队检查打鱼的呢。 他们慢慢的朝那台车走去，方天宇也跟在后面了。 看着这群城市边缘的人，他真担心这些家伙哪天忍不住揩了油，占了便宜就该出事了。 他跟在人群后面，目的就是保护沈冰，毕竟这些家伙毕竟不是什么好鸟。 “情人滩的陈年旧事，开始各新栏目，就叫‘大案钩沉’，肯定能火，因为有网咖惨案的热度，应该把那个写下来。” 车里，沈冰对着平板电脑，心里想着，手指灵动，把情人滩的故事用新媒体语言快速的写着。 从纸媒、杂志改成新媒体，文风更质朴、清新，不用各种多余的导语什么的，也无需大长句子。 甚至不再追求性，写的真实而接地气罢了。 新闻记者这行向来追求挖掘出爆炸性新闻，如果点击率高了，留言多了，她的绩效上去了，龙头新闻的首席记者就是她的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罢了，自从听说了情人滩的案子，尤其又在这种有神秘传闻的地方，她非常珍惜这种难的的机会。 她迅速的起了开头，手指灵动的写了起来。 她丝毫没发现，四面道路两侧的树林里，一道道人影正朝这里走来。 微风吹拂，树叶哗哗响，昏暗的树林掩盖了他们的模样。 要不是特地的朝这里看，根本看不清一张张贪欲的嘴脸。 “啊……”车子前面站着一只野猫，眼睛瓦蓝，眼见它激灵的跑了，沈冰发出了一声惊叫，马上捂上了嘴。 刚才她还沉浸在情人滩案子的剧情中，才思敏捷，不再那么害怕了，但眼看着野猫惊走， 因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欠着身子朝外看去。 她身材中等，伸长了脖子，从车外看去，在灯光照耀下，脸色紧张，雪白的手臂暴露在外面，给人一种说不出美感。 终于看清野猫跑了，她长长了舒了口气，用湿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摆正了姿势，重新构思着写文章。 这会，她只觉得心跳不止，怎么克制都难以慢下来。 “当时那对男女，沉浸在畸形的感情和世外桃源般的环境里，虽然没了信誓旦旦的倾诉，但双方早就熟悉了对方的身体， 知道怎么才能快速进入状态，丝毫没意识死神的眼睛……” 写到这里，她突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自己似乎同样处在这种气氛里，于是猛的抬头，但见前方出现了很多人影。 正朝这里慢慢走呢。 情急之下，她猛的按动了车喇叭。 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在这里回荡，她拿起了平板，手放在了车门上，随时准备出去和对方死拼了。 刚从程飞家出来，那时候为了方天宇都能从楼上跳下去，绝对不能怕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见那些人忽然停止不前了，似乎出了什么事。 方天宇老远就看见沈冰害怕的样子了。 他之所以跟在这些“垃圾”后面，一是想看看为了新闻愿意付出一切的沈大记者，能吓成什么样； 再就是看看这些老家伙会不会干坏事。 他一脚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知道是蛇，直接就抓起来了，先喊了句“毒蛇”，然后就冲着前面的老结巴脖子扔过去了。 老东西眼看着警服旁边的女生吓的花容失色，心里浮起一种变态的爽意，注意力正集中着呢，脖子里一凉，听说是毒蛇，马上胡乱抓着就扔出去了。 跟前都是人呢，扔给了甲，甲扔给了乙，一下子乱起来了。 本来是黑暗中的偷窥，这么一来就暴露了。他们潜逃的速度很快，四处散去，马上就没了人影。 第七十三章 半张“丑脸” “这丫头，还写文章呢，真没危机感，要是被这群‘垃圾’趁火打劫了，本人还有责任呢。”他躲在大树后面，心里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沈冰正浑身瑟瑟发抖呢。 车子西南方一棵柳树后面，一双眼睛正邪恶的盯着她。 这人看不出任何模样。 似乎和大树拧成成了一起，半张脸露在外面，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风吹的衣服飘动，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人。 看第一眼的时候，沈冰晃了晃头，重新看去，发现就是大树多出了个大“疖子”，根本就没人。 “他在后面，就在后面，啊……”她想到了一个个惊秫故事的剧情，嘴唇发抖的朝身后看去。 风吹草动，似乎真的有人。 再定睛看去，没看到人影。 这一刻，似乎有心理感应，她猛的朝大树看去，看清了，那张脸丑陋无比，面无表情的盯着，似乎马上就要走过来了。 他走了，带着邪恶和杀气，像一头野兽逼近幼小的生灵…… “不，不，不啊……”她失声叫着，猛的摇起了头。 此时，她感觉已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不知道是怎么按了车喇叭，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然后猛的趴在了方向盘上，浑身湿漉漉的，攥紧了拳头。 方天宇听着喇叭声，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遥控打开了车门，他拽开了，自然道，“怎么了，发现坏人了？我碰到了……” 他看到了一张面如白纸的俏脸，沈冰神情不安的拍着平板，“为什么，该死，该死，我为什么这时候写稿呢，吓死我了，方天，你……” “好了，好了，那些家伙超级低俗，专门在这地方偷窥，干的事叫人觉得恶心，但法律对他们真就没有什么办法。” 他安然坐下，瞅着黑暗的远处，若有所思道，“就是都抓起来了，很多岁数不小了，最多是教育惩戒，对了，你写什么呢？” 他对沈冰的敬业精神感到佩服，同时好奇她在写什么。 方天宇就是那个“半张脸”？ 他故意考验自己的胆量？ 还是那家伙也在偷窥自己？ 如果真是坏人，刚才完全可以冲上来，塞上嘴，或者一把匕首逼迫，这回我都已经倒在树林里了。 ……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心里一一闪过。 她甚至怀疑起了方天宇。毕竟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容易产生各种疑心。 直到方天宇问了两遍，她才木然的笑道， “写情人滩的案子，长篇揭秘纪实，你说的事，我再加点煽情的佐料和民间传说，会有很多人关注的， 我们用流量拉广告，宣传、提高市民自我防范意识……” 也真是怪了，她一说起自己的工作，张嘴就来，一套套的，似乎一下子忘了刚才的惊恐。 “那个案子啊，符合很多孤狼式犯罪分子作案特点，凶残，没规律，还有一定防侦探常识，就像这种地方， 也容易出现这种问题，我看了，江湾岛是个治安难点呢，不排除藏着各种抛弃的尸体，老刘……” 好像沈冰启发了他，他若有所思的说了起来。 刘明义这几天的主要精力都在芳菲苑那边，起积极作用别指望了，不添乱就不错了。 方天宇来这里之前，最担心的是白五会选择这个乱糟糟的地方“潇洒”行凶。 刚刚，老结巴他们没透露这么个人，看样他没在这里出现过。 算是摸清了，老结巴他们这些闲散人员，主要以附近工人、闲汉、鳏夫、光棍、超大龄男子为主， 不是那方面有缺陷的，就是无法满足正常需求的。 久而久之，各种取向就变态了。 他们就像一条条野狗遍布在江湾岛上，只要来了“男女猎物”，无论车上做坏事的，还是密林深处建立“爱巢”的，一呼百应，纷纷围观。 按照这个思路判断，他们不是白五的对立面，人数还那么多，如果发现了老白，会说出来的。 “冰冰，这样可以吗，你在开头加上点江湾岛的传奇故事，但是不能影响力太大了，那样我的工作就被动了。” 回去的路上，方天宇认真考虑了一会，提出了想法。 他是要把一些人引到这里来。 这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还有别的意图，比方说引来刘明义，再就是提醒距离这里最近的居民，有点防范意识。 在这个敏感期间，最好别朝这边来。 当然，还有那些为了刺|激的野鸳鸯。 情人滩事件过去很多年了，很多风流男女，不照样没记性，专门找风景好偏僻的地方嘛。 犯罪分子不是聋子瞎子，很多都是智商高的变态狂。 沈冰好半天没说话了，停了半晌，终于声音亢奋的说， “差点没吓死，在这种鬼地方受的罪，得靠奖金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这样，来个错误版的。” 当天晚上，她趴在台灯下面，奋笔疾书。毕竟刚刚经受了惊吓，写起那种气氛来，还不断的看着窗外。 只不过在文章开头，写了一段话，民间传言江湾岛那地方因为偏僻、地理特殊、人员复杂等缘故，曾经多次出现各种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至于什么具体事，她没写，而是用一溜省略号代替了。 次日清早，她就出现在网安大队门口。 方天宇正带着人开小会商量案子呢，一眼看到了她，脸色慢慢的沉下来了，悄声问，“你怎么来了？” 这个声音有些怪怪的，夹杂着点公事公办的口气。 没错啊，他和沈冰是私下的朋友，算是比普通朋友好点，可这是警局呢。 “我怎么不能来，你平时很少坐电梯吧，1号梯内部固定是局领导用的，没有规定，约定俗成，我就可以啊……” 她抱着平板电脑，一只手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证，竟然是局里发的。 一点好气没有，她有些不耐烦的介绍了，每年，每个专项行动出了成果，局领导都会想到她这个龙头新闻的政法记者。 局里面对社会很多新闻单位，在领导们看来，报道这些好事，没有哪家能超过沈冰的。 第七十四章 来俩美女 “给你们郭局打个电话？”她拿起胸前的手机晃了晃，满脸的自信。 “对啊，去年局里开工作会议那天，就是冰冰给报道的，大局长开早会说了，都好好学习，本年度局里工作重点，要点，就学沈记者写的报道就行。” 邵帅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激动的又笑又搓手的。 怎么看怎么像个憨态可掬的熊猫。 这家伙天生就是忽悠人的材料，还看着沈冰呢，双手利索的翻着，几下子就找出了几张复印件的纸。 他低头扫了一眼，马上“心满意得”的笑了， “看看啊，当时领导说的原话啊，我念念，沈冰记者对我局工作进行了精心梳理，按照新闻规律进行了报到， 用了树形图的方式，今夕对比，横向纵向比较，找出的十大亮点，可谓难能可贵……” 剩下的还有“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之类的话。 经过胖子眉飞色舞、拿腔拿调的朗读，说的沈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健听得摇着头感叹着什么。 他似乎从胖子身上受到了什么启发，用笔在纸上敲打着，自语道，“要不说人家工作干的好呢，研究领导心思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啊，连领导看好的文章都留着。” “该死的胖子，你弄这么女生在办公室咋回事啊？她都救了我两次了，本人没有谈女朋友的想法，沈冰当个哥们还凑合事，整天风风火火的。” 方天宇对于他这些小伎俩头疼的要命，心里默念着，轻轻的挠着头，慢慢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 他担心时间呢，可技术迷的习惯上来了，通过钟表“镜面”反光无意中看到了胖子手上的复印件。 “有心人”的胖子已经从茶几这边走出去了，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像个领导似得，老远就伸出了手，微微侧身，介绍道， “方队，各位，这是我关系最亲密，合作最默契，在局里大事上经常心灵相通，一拍即合的……” 就在他热情过度的介绍时，一张纸从茶几飞到了地上。 方天宇刚才距离几张纸很近，轻轻的吹了口气，谁也没注意到，周健距离近呢，他伸手就拿起了胖子这份精简版的“学习法宝。” 就这几张纸，要是像他说的那样，浓缩了全年工作的精华，有屈指可数的亮点经验，有客观总结出来的不足。 就说这个不足吧，领导都重视了，提出来了，那就是以后的工作方向啊。 拿起纸的瞬间，周健手机就举起来了，一只手熟练的点开了拍摄功能，摆好了纸，正要拍照留存呢，诧异的念道，“临海市局工会，已婚人员计生用品领取通知，胖子，你这是什么玩意啊。” 这周健前一秒对这个“学习法宝”简直崇拜的要命，如获至宝一般，一眼看懂是个“赝品”，能不急眼吗。 关键是邵帅正和沈冰大咧咧的打招呼呢。 好在人家沈冰素质高，当记者的见多识广，冲着方天宇投去了一道异样的目光，转头对着周健和大帅道， “无所谓了，人民警察不能光研究好事，你们多研究犯罪分子，关键时刻就能多一分打击能力，更能保护人民安全了……” 好不容易给胖子救了场，胖子一脸尬笑的点着头，周健听着是这么个道理，可还是失望的摇着头。 估计是提醒自己不能轻易相信胖子，尤其是私人生活方面。 趁着这个光景，沈冰冲着方天宇试了一个既得意又深情的眼色，意思明了：怎样？我给你面子吧，方队。 “胖子啊，既然是你朋友，不保密的行动可以叫他知道点，咱开会呢，你去楼下接待下。” 方天宇和沈冰目光在空中撞击了下，马上就收回来了，面无表情的安排起来了。 沈冰快速扫了一眼宽大的办公区，到处很乱，唯有方天宇的卡台那干净了些，竟然还挂着两套罩好的警服，看警衔和警号就知道都不是他的。 就在她感觉这里藏着大量故事时，胖子已经客气的要带她下楼了。 他俩走到门外了，方天宇和周健还听胖子热情的介绍呢，“今天各组都没来，要不满屋子人呢，我吧，具体负责特勤和外事，比方说接待你这种有咖位、高颜值的贵宾。” 周健真怕他们再回来了，赶紧起来去关上大门。 沈冰身上的香水味尚在，在满是办公气息的空间里，闻着很享受。 旁边办公室工会的老顾正夹着包进屋，估计是碰到沈冰了，就问刚才那个美女干什么的。 周健正生胖子的气呢，随口说，“打扫卫生的，非得给收拾收拾，方队不同意，现在的家政啊……” 他话音未落，就听楼梯上有人批评了，“周健，你说话也不靠谱了，沈大记者是客人，还说人家是打扫卫生的，我又给你送来个‘打扫卫生’的，方天宇呢……” 这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整个楼里谁听着都的老实的。 是郭忠明。 局里最近又有了几个大案子，都是局里挂牌督办的，加上网咖惨案，他忙得嗓子哑了，说话动静特殊，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他站在了门口，无形中掀起了一股子气场，而身边那位头发微红，一身笔挺警装的女警，白嫩光滑的皮肤和藏蓝色制服形成了鲜明对比，半高的高跟鞋显得身材更加高挑。 是金媛，上次见她是晚上，灯光下，尤其是在程家，看起来更像个邻家女孩，只是穿了警装而已。 此刻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平添了几分英姿飒爽气质，那张带着甜甜微笑的脸上，那两个酒窝给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金媛，在基层实习结束，正式调回局里，奖励给你们大队了。”郭忠明公事公办的宣布着，然后开玩笑的说， “方天宇，你们最近怎么搞的啊，我没给拨经费没给车的，人缘不错，金媛不去办公室不去机关党委，说了，就是打扫卫生也来网安大队，说吧，你都干了什么。” 后面的话听起来郭局不是很满意。 “不要！局长您可别为难我们了，我们现在警力充足，工作顺手，这不，研究串休呢……”方天宇假惺惺的说着，心里则是有些上火了， “这是怎么了，局长这话不像生气说的，难道又要给什么压力吗？弄这么个美女跟着，生活上不方便啊。” 第七十五章 压力来了 “队长，这是我的简历，警校刑侦成绩95分，公共科目也90多……”金媛走到他跟前，有些矜持还有些大胆的递过来简历。 他们算是听清了，小女警可以选择很多部门的，她自己主动提出来到网安大队工作。 现在的女生真有个性，放在舒适的岗位，朝九晚五的不去，偏偏热衷上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清水衙门了。 她既然性格这么特，方天宇也没惯着菜，“你啊，更适合法医，那个什么明的法医剧写得多好啊，粉丝过亿，去去，我签字。” 以前这种话他不敢说，毕竟郭局在呢，可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不去，那是忽悠小女生的，整天和尸体打交道，什么尸体密码，太冰冷了，肠子肚子肺子的，干完那个没几个回家吃青菜炒肉的，方队，您交代的任务业余时间我就完成了，孙阿姨说您不同意她就亲自来了。” 金媛先是大声说着，随后就打感情牌了。 虽然没细问她孙晓梅妈妈那里咋样了，但完全能看出来，肯定是安排好了，否则她不会放着那边不管，回到局里的。 “试用期一个月，不行就走人。”方天宇发现局长大人盯着他呢，随口敷衍上了。 如今他手头人少，配合的还算默契，来个女生真就是个随时需要照顾的“拖油瓶”， 可一想到她主动照顾孙晓梅的事，心里就软了不少。 郭忠明冲他俩招招手，转身就走了，他俩低着头就跟过去了。 在郭忠明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刚进来呢，老郭脸色就冷下来了， “芳菲苑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在外面乱跑，事没少出，多少人来找我了啊。” 原来，他是担心那边的事了。 方天宇和周健手头都有自己的事，属于推进案件侦破中，很多事不成熟就没向他汇报。 没想到领导的压力来的这么快。 “老李李军，马靖……”他似乎不太愿意看他俩，低着头数着人，口气低沉，似乎很犯难的样子。 周健早就告诉方天宇了，马靖马警司从专案这撤出去之后，刚开始还行，后来越想越上火，加上很多同行给出主意，对芳菲苑那的白五又有了很多想法。 都好几次了，他去找领导要拿回专案组侦查权限，重整旗鼓，调集高手，说一定找出人来。 他找了几回领导，当然也找到了郭忠明这个主管的，老郭一开始压着，后来眼见方天宇这边没什么大进展。 都好几天了，还弄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打扑克巡逻，不是扯淡嘛。 他真是愁什么事，什么事都来了。 临阳分局的李军李局长电话来了好几次了，一天打四五个，上来就是“你的管，就得找你汇报，谁叫咱俩是老同学呢。” 老同学的事确实属实，还有个情况郭忠明明白着呢，李军主持临阳分局工作八九年了，成绩一直不错，每年市局总结大会都是上台介绍经验，领奖的。 按照这个节奏，局里应该马上就得研究他下步位置了。 方天宇他们专案组去折腾了一下二所，情况都报到分局了，把帝王乐一顿“收拾”，按照他的话说是知名企业牢骚满腹，社会各界民愤极大。 “方子，一天都看不到影，不知道你忙什么呢？不管什么任务，工作纪律都得遵守好，可弄的伤痕累累了，再报告，我说有的同志啊，走夜路都……” 他没看方天宇，但那平视的目光似乎比看着他还严肃。 说到一半的话不说了，叫人感觉更气愤。 周健似乎听出来点什么，一边低头做着笔记，一边本能的看向了方天宇的肩膀。 才几天功夫啊，他差点死在海河桥上，然后和黑衣人一顿枪战。 方天宇这会明白了，当然也是想起工作程序上的事了，黑衣人的事枪响了，惊动了民升所，情况自然就上报了。 “完了，沈冰肯定说了，看样老郭是如来佛祖啊，什么事都掌握啊，得小心了。”他心里梳理清楚了这些，反倒是更坦然了。 老郭正目视前方的等他表态呢，方天宇一个眼神过去，周健就明白了，用下属特有的口气，试着请示道，“局长，不行我们撤出来吧，其实吧，他们一所实力还是挺强大的。” “我看啊……”尽管想敲打敲打他们，一到了关键时候，郭忠明有些犯难了，嘴里说着，心里暗道，“老李53了，考虑自己的事就多了。” 经过慎重思考，鉴于方天宇他们工作效率低下，麻烦缠身，他决定叫他们再好好研究研究，不行就撤出来，白五的事继续关注，至于追责方面，他再想想办法。 “局长，人抓不到，案子破不了，我还是罪臣，要什么女生啊，添乱，改天我都成小民警了，不用打扫卫生的。”方天宇难免有些火气，不冷不热的说。 等他心里冰凉冰凉的回到办公区，赶走金媛的话都想好了，这次比建议她干法医更残酷。 可一进进来，很多话就说不出来了：金媛正忙乎着呢，各处的材料、档案叠放的整整齐齐，方便面摞成了方块，贴着标语“少吃垃圾食品”，地上干净的能当镜子照……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她正从外面回来，白手套上托着一个方块形的盒子，干脆利索的说，“队长，行动少不了开枪，子弹用完得及时领取， 还有，开枪说明你们几次没补了，再这么下去，就该全局通报了。” 说完，也不管方天宇他们什么态度，她指着周健乱糟糟的卡台，善意的教训道，“键盘，就你那地方乱，方便面盒子的水三天没倒了吧，洒到案卷上，案卷泡了，你怎么补啊，功亏一篑，所以， 内勤这活你就别干了。” 这，这简直就是强硬派的贤内助做派，可周健眼见自己桌面上人家给收拾的干干净净，重要文件材料上都打了标签，一时间脸红的看向了窗外，冲着方天宇底气不足的抱怨，“方队，完了。” 金媛还在有条不紊的忙乎着，她到了方天宇卡台跟前，熟练的擦着两件衣服上的灰尘，带着敬意的说， “是不是程飞和那个老黄的，警花群里说方队重情义，这两件纪念品是全队的精神动力……” 什么事都做到心里了，细致入微，弄的方天宇他俩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头，胖子他们还在下面呢？那边……”周健小声的提醒着方天宇，似乎是在探问真的要放弃吗？ 第七十六章 拒绝的艺术 “是，队长，坚决完成任务，事无巨细，我先当好内勤。”金媛站直了身体，恭敬的给他敬礼。 电话响了。 还是郭忠明。这次他在电话里打起了感情牌，“天宇啊，那个刘明义找来了，老顾的姑爷子，小刘吧工作认真着呢，好几年了破案能手、命案必破行动都戴了大红花……” 他说话动静很大，方天宇把话筒举着，压根就没怎么听。 说到了最后，他正准备收线呢，方天宇给金媛使了个眼色。 估计是叫她打扫卫生别动静太大，金媛一直听着副局长的话呢，一下子理解错了，愣生生的来了句，“局长，收到！您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就听着那边老郭说了句，“胡闹，不是命令，是商量事，别记了。” 这一幕发生毫无征兆，方天宇周健毕竟不了解这丫头呢，怎么也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那就相当于某个科长因为案子说情，接电话的人直接记本上了。 “方队，这都是跟你学的，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能破了案子就行。”她挺着胸脯，像是表决心似得。 方天宇想了半天，好像说过这话，但好像又没说过。再想想自己拼死拼活的好几次了，不就是为了破案吗。 他们出门的时候，满头白发的老顾站在门口呢。 “方子，芳菲苑那边案子交给明义弄吧，他打好几回电话了，说你们肯定弄不了，要是真硬来，你俩可能就得彻底掰了，我不是在这嘛，咱不能那么干。”老顾摆出了一副老资格，用最简单的话语说情了。 他见方天宇没吱声，打量了方天宇一眼，有些失望道， “明义弄案子没的说，只要下功夫，马上就能拿下来，水平嘛，给你当师傅绰绰有余。” “师爷，他是我师父，您是他老丈人，这辈怎么论呢，老顾，您的意见我都同意，你和媛媛女警说。” 方天宇眼看着对面走来了几个同行，有些的着急的开起了玩笑。 老顾到了金媛那，金媛翻着小本本，自语道， “刚才一个局领导说情记上了，顾领导您说什么事，我记下来。”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就见老顾就跟火烧了屁|股似得，猛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才特么的五十多就得健忘症了，血糖上来了，蹭蹭的……” 在大家印象中，这个工会主席每年都会给运动会长跑冠军颁奖，这会轮到大家欣赏他的奔跑姿势了。 就见走廊里人影一闪，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自己办公室冲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进了办公室。中间还躲过了一伙同事，丝毫没影响飞奔的速度。 他们到了楼下，发现邵帅早就开着私家车走了。 三个人在路上吃了便餐，赶到了芳菲苑旁边的路牌。 “键盘，鸽子呢？要是耽误了事，今天就宰你了，请客吧。” 当着金媛的面，方天宇一点都没客气。 “方队，昨天我在这转悠了几圈，搞了个抽样调查，能飞的，飞的高的，基本都烤了，有几只鸽子不太像……” 他拿着手机，上面有调查的一些数据。 当地因为鸽子坊火爆的原因，这地方都成了城里饕餮客热衷的地方了，鸽子畅销了，价格上来了，资源就短缺了。 打电话咨询的时候，周健可没说这些问题，就说自己想训练信鸽，做梦都想。 自己在芳菲苑有房子，想在这里训练信鸽。 没想到市信鸽协会负责人，在电话里痛痛快快的骂了半天，还诅咒那些馋嘴的家伙都得了非典。 临阳区曾经是信鸽协会扶持的地方，好的时候有四五十家训练信鸽的，现在是鸽子毛遍地，大部分都叫人给吃了。 “无人机？遥控的？”方天宇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和他一样，周健也怀疑这个了，就他们以前掌握的情况，临海市能做成鸽子形状的无人机没见过。 带着九分的怀疑和一分的反驳，他有点想放弃了。 “马上研究，从临阳分局抽人，声势大点，把那几个训鸽子的找来……”他一边思考一边安排上了。 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他顾不上郭忠明他们的忠告了，先处理正经事。 他去找人了，金媛担忧道，“队长，队里人手这么少啊？案子这么复杂，咱几个能行吗，胖哥还没影了。” 胖子的微信名叫“选择性健忘”，要是有事找他，微多少次都不回音，要是说门口有个美女找他，基本秒回。 说发奖金了效果也差不多。 方天宇懒得给他打电话，但金媛问了，他不得不回答，很要面子道，“他啊，有时候表现不错，没准现在干大事去了。” 说话间，就见一男一女从对面走来了。 胖子戴着半张脸大的墨镜，旁边是沈冰，她一身白色包臀裙，一手提着公务包，一手提便捷采访机。这俩人看起来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关键是胖子那八字脚，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不停的提着裤子。 他们后面，跟着两个警察，正不依不饶的请教什么事呢，胖子不停的劝告，一直走到车跟前了，才把对方撵走了。 “喂，妹子是找我的吧，本人邵帅，要是请教业务的事，天宇先给你说点，我今天主要负责接待记者。” 他看向金媛时，目光从人家微黄的头发落到胸前，看的好像是警号，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是嘴角的口水没控制住。 “胖子，邵帅，这是金媛，新来的内勤。”方天宇给他面子的说着。 “胖哥，回去的时候收拾下柜子，东西太多了，洒地上了，你那些东西怎么都是深色的，还有，为了队里正规化建设，排除异味，建议你柜子里装个排风机。” 金媛对这个爱吹牛家伙一点好感没有，直接就喷了。 “深色的不用洗呗，这星期和下星期换着穿，别人看不出来，那才叫个性男人”邵帅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模样，一想起沈冰还在旁边呢，赶紧嬉皮笑脸的说， “我说的是二楼的张胖子，我经常拿他当反面典型。” 问起了刚才民警追他的事，沈冰看了眼周围，小声道， “上次说的那事，试验了一次，老刘所长火急火燎的，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第七十七章 表面风平 来的时候，郭忠明、老顾都劝他退出来。 反正白五眼下一点消息没有，破案能手刘明义接这事，履行个手续，就名正言顺，各忙各的了。 “你说吧，队长，餐券，餐券，霸王餐鸽子坊的，老刘那态度啊，说就算是竞争对手来了，也得吃点便饭。”胖子见他思考问题呢，踌躇着掏出了一张订餐卡。 这是霸王餐鸽子坊家的，不远处的一家高档酒楼，主营十几种风味不同的烤鸽子。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留着吧，老刘这人还是有好的一面。”方天宇目光从订餐卡上离开，压根对这玩意不感兴趣。 几个人站在了车旁，沈冰拍着手里的平板，小声道， “都是你们队的，我就不客气了，方队求我的事，我办差不多了，下步我要求继续参与这个案子。” 说话间她有所顾忌的看了眼满是奇怪表情的胖子，还给方天宇扣了个帽子：你求我的。 在局里的时候，她和胖子商量了会，决定做个有意思的新闻。 这是个长篇新媒体报道，揭秘临海市悬疑大案的，写的主要是情人滩的事，中间夹杂着另一个怪异之地：江湾岛。 这次她隐晦的处理了，没提江湾岛，而是月亮湾。 文章写的悬疑、惊秫、真实，配有各种图片。 他们俩在芳菲苑不远处露天烧烤店，边吃边聊，不一会功夫，几个警员就过来打招呼了。 不用说，这是人家刘明义的辖区，他们最近是防火防盗防白五防专案组。 都是同行，邵帅就和他们共享了这篇报道，在他们请喝了几杯饮料后，还特地交代他们别给领导看，再就是去江湾岛的时候注意点，那地方邪性。 “我俩溜达呢，刘明义就亲自找来了，偶遇了，死活请去喝茶，拿的茶老带劲了，顶级冻顶乌龙。”邵帅吧嗒着嘴，很是回味，但发现沈冰瞅着他呢， 马上拍着胸脯，牛哄哄的炫耀道，“他敢不给面子吗，咱市局专案组的。” “噢，看样他要下功夫啊，盯着点，那地方……”方天宇自语着，不由的看了眼那地方。 他丝毫没注意到，胖子和沈冰不由的看了对方一眼，很是心领神会的样子。 就算是看到了，他也懒得说，当初是邵帅找高手写文章，一来二去找到的沈冰。 沈冰就知道他是市局的业务骨干，没想到通过那次采访找到了方天宇。 当年俩人又有过阴差阳错的感情纠葛。 方天宇不愿意挑明这层关系，何况他的心思全在案子上。 “是随警采访，不是一起行动，跟着我就行，对了天宇啊，下午干什么啊。”邵帅继续吹着牛，马上问到了任务。 “咖啡厅喝咖啡啊，两位小姐先请吧，金媛是内勤，照顾好客人。”方天宇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俩，指了指远处一家雨后初晴咖啡店。 随后目光落在了十字路口的公益le大屏幕上。 屏幕有一面墙大小，上面正放着新华社的滚动时讯新闻，时不时的插播些广告。 他支走了两个女生，哥三个上了车，就见方天宇神色凝重的讲了起来，他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眉头紧皱，对着远处比比划划的，一会看着忧心忡忡，一会又开心的拍着手。 这天下午，他陪着两个美女在雨后初晴喝起了咖啡。 自然的，两个女生各怀心事的闲聊，他靠在沙发上酣然入睡。 沈冰高冷而执着，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又是见惯世面的女强人，自然看不上金媛。 金媛早早的入了警界，接触的都是公安工作和这个行业的人，以前是崇拜方天宇的霸气和不服输精神， 自从在程家见了他，尤其是这人心细如发、爱心浓浓之后，早已经把他当成偶像和榜样了。 在她看来，自己和方天宇才是最合适的，同时非常反感沈冰这种爱出风头的人，到什么地方都高调的要命，经常把“无冕之王”挂在嘴边。 “沈冰，你们记者挺有意思的，很多人专门盯公检法的，听说有人经常拿着法律规定说事，知情权报道权，去年就有出了人命的事，对于民警执法和记者采访发生矛盾和冲突时，你怎么看呢？” 金媛小口抿着咖啡，不动声色的出招了。 她说的是沈冰熟悉的一个事件，说案子发生了，记者拦着办案民警采访，甚至搬出了新闻规定施压，硬是采访了两个多小时。 导致警方失去了最佳救援时机，当事人悬梁自尽的事。 “金小姐，你这个问题问的太大了，试问如果警方拒绝了所有采访，公众的知情权怎么能保证， 同时这样容易失去了法律监督和民意监督……”沈冰当仁不让的反驳上了。 她俩唇枪舌战开始了，摆开了架势，时而插入国外发达国家的案例，弄的沈冰不停的百度很多新闻故事，比方说她挂在嘴边的那个新闻界大佬普利策。 “来点面包条，饿了。” 方天宇睡了好几觉了，醒了好几回，醒着的时候，听她倆唇枪舌战的讨论，硬是忍着没弄出动静来，继续蒙头大睡，这都听饿了，才懒懒的伸出手来。 “什么女生啊，在咖啡厅里别用这种香水啊。”方天宇用衣服蒙着头，随意的吃着东西，对刚离开的服务员似乎有点意见。 他刚说完，又低头睡着了。 就见两个女生开始讨论上化妆品了，从国产到进口，从大小品牌到各种代购，一会有共鸣，一会争论的谁也不服谁。 终于等到了傍晚时分，方天宇才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手机里，胖子哼着小曲，抽了几口烟，上来就是，“方队啊，本人似乎有点后悔当初弃暗投明了，太遭罪了， 这么和你说吧，从回来盯着电脑，拿着电话要着资料和素材，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说见了我胖了，那纯粹是控血控的……” 胖子确实辛苦，正在办公室里，带着一群社会死党朋友做视频呢。他们正在进行一项富有挑战，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工程。 第七十八章 突击口 下午时分。 一台粉色的吉普车在芳菲苑附近转悠着。 车子缓缓而行，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开车，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生坐在后面，嘴里吃着零食，摆弄着个望远镜。 远处楼房在望远镜里一一闪过，她猛的把脚从车窗上拿下来，声音沙哑道， “我去，lgb的，这货咋的了，憋不住了？ 要疯子？要特么的和条子死磕惊动全世界了？” 正是胖丫。 前面开车的博士几乎同时发现了问题：周围楼上鸽子几乎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个二层楼上，两个穿着信鸽协会马甲的人，正到处查看情况。 另外，胖丫发现了别的情况：当地无线电协会的工作车停在了路口。 经过他们观察，这种很少出来转悠的车，至少有三四辆类似的车在各处巡逻。 在某些方面，他们侦查经验丰富，甚至比警方有的人精明。 博士看过的侦探推理的书，全是全球最新潮的版本，曾经堆满了宽大的后备箱。 足足超过4时了，白五没和胖丫联系过。 这家伙昨天开始，躺在棺材房里继续物理隔离，死了一般。 门里放着装满屎尿和垃圾袋的水桶，被他放进去了石灰消毒，正躺在床垫上死睡。 从一开始，他感觉自己过上了刺|激的贵族生活。 刺|激的是就躲在警方鼻子底下，贵族生活则是每天有无人机来给送吃的。 一天两次，都事午间送来的。 胖丫那个难以驯服的野马，说话倒是算数，承诺他可以点餐制。 想要什么吃的，写下来就行，这家伙吃完了新加坡大酒店的吃王朝海鲜的，连咸菜都吃贵宾楼的。 在他一片“死了也值了”的感叹声中，今年中午发现无人机没来。 实际上，自从周健开始关注信鸽之后不久，刘明义就预感到问题了，开始安排片儿警重点调查各家养鸽子的。 所里采取的是常规调查办法，去了人家先看证照，再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来联系过业务；再调查调查有没有贩卖死鸽子的。 这样一来，连各鸽子坊收鸽子的都暂停了，唯恐哪件事做的不对，挨了处罚。 紧接着，周健协调的无线电和信鸽协会的就到了。 而黄茂他们负责的无人机，已经不敢出现在这里了。 那些鸽子造型的无人机，混在漫天鸽子群里，很难发现。毕竟是在低空飞行，要是老百姓听着一个鸽子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肯定起疑心了。 “丫，看看，他们做什么呢？”博士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声音有些异样。 这两天都是重要路口边上停着警车，今天警车明显多了，大屏幕下面站满了警察和社区的人。 远处还停着好几台。 在这地方转悠几天了，他俩早就熟悉了这些警员的组成， 但见警车里有不少新来的，和没见过的车牌，顿时有了几分警惕。 “撒旦先生，这边情况……”她打通了一个电话，悄声说着这边的情况，不停的朝外看去。 只听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电话就挂了。 “走，离开这，白五那个死货答应好的，宁肯饿死，也不会出来十分钟。”胖丫朝嘴里扔了一块巧克力，吃的满嘴角都是汁液，笃定的说。 他们虽然猜不清撒旦先生到底有什么战略部署，但明白一件事：在这件事上必须玩死警局的一不分精英。 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同时他们继续黑暗骷髅计划，真正实现了计划，消除各种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 眼下被切断了和白五这头孤狼的联系，警方大量人员出现在这里，说明对方可能发现了新线索，正加大搜查力度。 车子继续前行，到了跟前，博士把车停在旁边，看了会热闹，才慢慢的开走了。 “磕巴王，今晚你该出动了，好消息，方天宇在这里……”车流滚滚，胖丫拨通了一个手机，变着声的说。 磕巴王正是在程家袭击方天宇的黑衣人。 否则谁能有他那么好的身手。 这个说话就磕巴，唯有唱歌、行动不磕巴的前特种兵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失败。 回到那栋大楼里，他跪在了撒旦先生面前，没等上峰发话，他叫人启动了膝下的电。 在一片刺耳的电击声中，痛苦的折磨自己。 他这种自残自虐的手法，撒旦先生似乎很欣赏，叫他继续等待机会，温水煮青蛙不管用，就叫方天宇瘫痪在病床上待着。 这会芳菲苑旁边的十字路口上，可谓热闹非凡。 当地管宣传的管理员找来了，胖子带着几个电脑迷，正和他交涉， “没错，没错，市里都开始放了，今年不是普法年嘛，全面普法，广泛开展法治教育，惊醒、教育不安分危害社会安全的人。” 那俩穿着夹克衫的简直管理员，哪里经得住他忽悠，加上当地分局的人在，就开始播放他带来的优盘内容了。 这是一个十多分钟的专题片，题目叫《正义之光》，副标题叫“临海市警方成功击毙悍匪‘西山帮’头目张涛纪实。” “张涛，男，现年岁，身材魁梧，性格凶残孤僻，成长于单亲家庭，长期混迹于社会阴暗角落，从暴力拆迁、团伙作案干起……” 视频一开播，马上就是一阵天玄地震般的震撼画面，展示的是一群群混子欺诈、行凶的画面，紧接着是磁性十足的主持人画外音。 这片一播，众人看的那叫一个过瘾。 胖子在车队里找到了队里的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嘴里说着“拿来，拿来”，不由分说，就把方天宇兜里的钞票统统搜刮走了，硬气的讨好道， “我请的主持人，时间紧任务重，效果牛掰吧。” 乍一听，这动静赶上市一级节目主持人了，方天宇看着高兴，正点头默许呢，再一细听，马上给了他一拳， “特么的是你。” 没错，是胖子临时抱佛脚配的音。 在大庭广众之下播出打击犯罪警示片，主角又是恶贯满盈的张涛，才播放了一遍，没开始循环播放呢，大屏幕跟前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方天，今晚他会出来吗？”沈冰担心的问。 “今夜有暴风骤雨。”方天宇在沉思中，随口回应道。 第七十九章 各方较力 “这谁弄的啊，竟然还有感情戏？那个老太太不是多余吗？” 人群里，有人感慨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很真实很震撼的纪实片。 当时胖子打了无数个电话，一边请教专家，一边编辑的。 修改一遍喝一听可乐，最后喝的遍地都是。 后来有人提醒他，这种片子得人性化点，不光要展示犯罪分子造成的危害，他们对家庭的危害也很大。 这不，画面上出现了，看着张涛押向刑场，他学老师邢学究气的暴跳如雷的骂。 邢老师人如其名，从拿起教鞭开始，向来严格教学，他没少抽张涛，气的打骂，“后来恁妈说你大了，不能打了，要是再来一回，我得抽你个半死，你也不能这样啊。” 说到伤感处，他老泪纵横，不断的捶着胸口，几欲昏厥倒地。 人将即死其言也善，五花大绑的张涛，老远看到了这一幕，他几乎僵硬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苦涩，经过向法警申请。 “监斩”人员法外施恩，认为这样可以教育更多的人，破例允许他给邢老师磕了个头。 要说这张涛就是个硬骨头，很多人宣布完命令，吃了送行饭，人基本就灵魂出窍了，很多早就把屎尿拉在了裤子里。 吃枪子的时候他平静的很。 但更多的镜头时展示警方怎么重兵抓捕他的。 这些观众之所以喜欢这部片子，关键是在于真实。 当时张涛也是动员半城警力，持续进行了0多天的搜查。 重要地点、路口就设了大量防暴警察，十几个组重点追击，光是通缉令就印了几十万份。 浩浩荡荡的搜捕大军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在不同地域进行调查追踪。 后来才知道张涛这家伙比白五一点都不差。 经常趴在树林里“冬眠”七八天，爬在草地睡觉，一把匕首能宰杀很多猎物，就地“自给自足。” 到了最后，画面上出现了白五的画面。 虽然是漫画展示的，但是效果非常逼真：张涛踩着白五的脖子，叫他吃屎。 “你子出场干什么啊？”快看到结尾了，片尾曲都要出来了，胖子出来了。 摄像头肯定是从左上方拍的，他还侧着身，腰带勒的肚子都露出印来了。 屏幕上他郑重的宣布警方对白五的最后通缉。 他刚笑骂完胖子，他自己的画面出现了。 没有真人，还是卡通画，他踩着白五的脑门，正把手铐甩向老白，旁白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白五，我在这里等你……” 没法看了，胖子的各种创意整体不错，但太烧脑了，弄的有点奇葩。 好在市民都在不厌其烦的看视频，没人注意他们的打闹。 几次循环播放后，夕阳如期而至，金黄的余晖照在大地上。 “阿姨，改天给你们写表扬信，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您提出来，全部做到。”白五家里，方天宇正在给夕阳红|志愿者们开会。 他诚恳的说着，旁边的刘明义比他还激动呢。 “各位，各位，最近都辛苦了，所里动员了几个地方，有大型浴池，有老年大学，你们支持警方行动，维护社会治安，他们给了些月票，你们去就免费。” 眼看着方天宇要撤走这些人了，他刘明义地盘上终于能消停点了，自己也有脸面了，赶紧拍着胸脯打包票。 在他看来，方天宇他们已经是没招了，黔驴技穷了，调查信鸽的事，还有播放警告视频，都是最后的办法了。 李阿姨他们一个个脸色凝重，这几天以来，他们似乎喜欢上了这份工作，精神上有寄托，工作上有目标，这么多人待在一起，其乐融融。 眼见他们都有人黯然伤神，要流泪了，邵帅在旁边诱导道，“以后李阿姨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姨的生日你们记得吗？” “七月初六。” 方天宇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李桂兰哪里知道这都是胖子提前设计好的，一听这话，脸皮抖了抖，上去就把胖子抱住了，“俺不要什么免费澡票，你们想着我就行。” 天还没黑，芳菲苑这个单元门口停着两台警车，门口还贴了张专案组的纸。 一开始老刘不同意，胖子指着大屏幕那边，商量着说， “今晚咱们在这里联合办公，拍点照片，不然没法交代啊，局里。” 胖子善于搞声势，刘明义真是领教了，一想到这对自己这“土地老”影响不太好。 严重影响自己的名气吗，他正要发火，胖子拽着他耳语道， “郭局和老顾都说好几次了，你仕途上希望大大的，注重团结，人缘好……” 郭局和他老丈人的话，在他看来就是圣旨和即将到来的喜讯。 “老刘啊，我们第一波摆拍，你们第二波，各自上报吗，你分局那也好交代。”胖子建议道。 方天宇叫周健带着一群工人上去干活了，他真怕老刘上去了。 万一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现场翻脸了怎么办。 说完，他心事重重的看向西南方，这一眼看的刘明义有点心里有点发毛，低头看了手表，道，“六点多了啊，今晚有个夜查，得去一趟。” 这里的夜晚，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灯火阑珊下热闹非凡。 专案组门外照旧是车来车往，总有人停下来看看这里的情况，聊聊这里发生的新变化。 大屏幕那人少了些，循环播放的视频依旧有吸引力。 远处看去，人群里站着不少膀大腰圆的家伙。 这些人乍看没什么特殊的，但要是细看他们腰间，有个地方鼓鼓的。 没错，是刘明义派出来的便衣。 方天宇说今晚可能有暴风骤雨，胖子听到了，指使人干活时无意总说出来了。 老刘酝酿了大半天的计划，今晚已经全面铺开了。 凡是方天宇重视，或者可能重视的地方都派了精锐人员，比方说这个大屏幕，他看出来了，很有可能是诱惑白五的。 这种艺术性很强的宣传片，对于白五来说就是刺|激、打压，而混迹于职场这么久的刘所，比普通人看的更明白：方天宇在引蛇出洞。 第八十章 准备行动 就在一两个时前，某个楼顶大烟囱旁边，厚厚的鸟屎里爬着一个人。 他死死的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吹着空中无比清凉的风，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出来待会，感受下谁也享受不到的惬意：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他们蝼蚁般奔波的身影…… 是白五。 “临海警方就特么的一群窝囊废，给我一把狙击步，劳资找好了角度，蹲在他们局门口，来半箱子子弹，能突突他们一半……”一时之前，他大胆的想着，心里无比畅快。 别看他躲在陋室里，因为和胖丫那个女人保持联系，对外界情况了解的很多。 方天宇在海河桥上被戏弄了个半死，黑衣人偷袭了程飞的家…… 胖丫给他带来的消息虽然写在了纸条上，才一两句话，但他一想起方天宇是警局的新秀精锐，狠毒的脸上总是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他是临海市昏暗阴影里一个恶人，具体说犯罪行业的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在外面混的时候，用拳头说话，横行无阻； 在大墙里面的时候，总是享受犯罪同行惧怕、敬重的目光和供奉。 自从胖丫找到他，开始合作了，他心里就产生了畸形的想法：要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重重打击警方，成为老百姓中一直记着的“美谈”。 每个群体有每个群体的代表人物，就算白五这种人也是有梦想的，就像他现在，丝毫感觉不到痛苦，而是在以弱胜强的角逐中正在迎来胜利的曙光。 警方出动了那么多人，持续好几天，连自己的“安乐窝”都没找到，那是何等的无能； 反观，自己的“英雄”事迹，在临海市，在整个华北地区，在一个个高墙铁里面，有的有多少人崇拜自己。 “劳资一定要像张涛那么牛，要比他牛，人活一口气，争的就是一个面，有朝一日，一定叫那些刚出道的家伙，左边供着关二爷，右边放着我老白的塑像， 吃饭喝酒敬咱一杯。”十字路口正开始聚集人群，眼见着警车越来越多，他真就想叫他们几声，自己就在这里呢。 当他声说着自己的梦想，感觉脸上不舒服，两只蟑螂在上面爬来爬去，他用手一把抓住，放在眼前看了两眼，轻轻的捏死了。 听着那种肉体捏碎的轻微响声，一个幼生命就这么在手里消失，他似乎感觉很刺|激，慢慢的笑了。 但马上就不笑了，因为远处大屏幕上，正在播出和他这个群体有关的纪录片。 是张涛，没错。 就是那个曾经把他欺负的一点面子没有西山帮老大。 张涛和他一样，大半辈子是在里面着的。 曾经他认为自己才是里面最猛的人，可张涛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向着监区里最能打的人叫号了。 当时有十几个最能打家伙迎战。 靠着实力和拳脚，他一个人挑了所有的人。 那次，他当众把自己干服了，踩在脚下，踩在脖子上，脱了鞋，就跟抽狗似得抽脸。 当时有很多次，他痛下决心，哪怕是加刑也得干他一把，“找回来”。 酝酿了无数次，每次有机会接近他时，到了关键时刻就放弃了，心里出现了少有的胆怯。 慢慢的他看清了，屏幕上出现了张涛。 张涛的霸气，警方的搜捕，五花大绑的惨状，他被张涛踩在地上，还有方天宇…… 这一幕幕都刺|激着他的心，罪恶而强大的心脏砰砰直跳，跳的他脸色发涨，似乎是要控制不住了似得。 到了方天宇的声音出现，警告他别保佑侥幸心理了，号子里的饭比风餐露宿逃亡好多了。 他一拳打在了地上，使劲揉下去，一直擦的手掌冒出了血丝，丝毫没感觉疼痛。 反倒是有一种说不清的痛快。 “方天宇，不，不，这都是你们的诡计，鸽子不来了，你们弄这个……”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情绪时，一下子想起了鸽子样的无人机没来，和这件事自然就联系在了一起，绷着脸臭骂道。 纪实片在不停的放着，他先是气的不停嘲讽，可一个镜头出现了，他先是提醒自己不看，可那个画面很特殊。 停了好一会，他有看了起来。 夜幕笼罩，一所里会议室里，却是灯火通明，坐满了几十个警员。 刘明义带着探长陈南等人进来。 他也是忙乎一天了，却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在座的人有人声说市局姓方的又不走了啊，烦不烦人啊。 他听到了，只看了那个家伙一眼，流露出了领导高人一筹的表情，很包容，丝毫没在意。 他坐下了，面带微笑的看着今晚参加行动的下属，正想做战前动员呢，旁边的探长陈南关注他一会了，犹豫片刻，悄声道， “刘所，他们赖着无走，嘛意思啊？整死谁呢？胖子在这转悠一天了都。” 他前面的意思是担心方天宇他们还继续搞事情，后面就是更担心了，方天宇年轻狡猾，胖子浑身奇思妙想的想法，还在十字路口放视频了。 当时说的是法治宣传，可看完之后很多人，尤其是他这种老警发现了，这个片子主要内容是一大悍匪张涛怎么被抓捕击毙的，再就是穿插了白五。 以前的宣教片不是这个样子，大部分都是教育人民群众遵纪守法的，这次似乎有很大的针对性。 “错了，错了，他们折腾他们的，只要他们在，白五就不会轻易出来，要是出来就等不到现在，再一个他们才是主要对手……”刘明义说的有些心不在焉，抬头见这么人都看着自己呢， 马上一转话锋，“咱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犯罪分子的死敌。” 他低头看着笔记本，声和陈南道， “人和装备都不够，这次必须稳准狠，快点拿下那地方，人越多越好，声势没问题，再弄点实际的，方天宇他们折腾了几天都不如咱一个晚上的。” 陈南还犹豫呢，他在纸上快速的写了三个字：江湾岛。 陈南瞅了几眼，开始欲言又止，马上喜上眉梢，激动道， “明白了，声东击西，咱来把大的，光轻微违法的就能抓来几车，肯定能轰动了。” 第八十一章 兴师动众 “给我盯好了，他们的人都认识，要是问就说夜间施工的，当地的事，和咱没关系。”路口处，望着中巴车旁边的警员，刘明义轻声安排道。 旁边，几台中巴车都是典型的旅游车，车牌是地方普通车牌，连司机都戴着普通的旅游帽。 只不过车上全是神色冷峻的警员。 他们手里拿着大口径的防暴枪、冲锋枪，戴着钢盔，神气无比。 旁边还放着崭新的铁锹和镐什么的。 “刘所，已经突审了一批了，技术的带着收废品的去了两趟。”陈南在旁边汇报道。 自从胖子和沈冰那篇文章发出来之后，在别的地方引起了轰动不说，在江湾岛旁边的一所，刘明义早就引起了高度警觉。 他暗地安排陈南等人组成了专人专班研究这事了：绝对不能叫情人滩那种惨剧在自己辖区上演，抓紧调查线索，把江湾岛这个疑点消除了。 他哪里知道那篇文章早已经删除了。 方天宇才不会叫那种容易引起负面作用的文章继续扩散。 但这丝毫没影响刘明义的积极性，何况他都听说了分管刑侦、技术、安的郭忠明对他非常看好，动力十足。 下午，所里几个调查组已经紧急出动了。 先是派便衣在鬼树林附近带回来了老结巴等人，获取了很多人在树林里伤风败俗违反治安规定的人员、车牌信息； 拿下了不少闲汉趁机。偷窥，这个不太好说，但是这些家伙顺手偷东西的线索顺利搞到手了。 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了，这里存在少量吸毒人员。他们藏在密林深处，几个窝点已经锁定。 受了方天宇他们的影响，刘明义怕草率行动弄的案子太，效果不能太好了，专门叫技术的带着废品收购的去了。 当然，都是些懂技术的破烂王。 这些家伙在上买了用于找到地下钢铁的探雷器。 找钢铁是假，刘所关键是要弄出几起陈年积案来。 在自己地界上行动，他的优势谁也比不了。 到了现场，每个路口安排了警车，几十个警员威风凛凛的冲向了鬼树林，后面跟着政工科的宣传员，支起了摄像机，对准了个各个行动组：就见各组反应非常迅速，直奔一台台可疑车辆而去，检查身份证，然后带走人。 老结巴那些下三滥的朋友，眼见警方车来了，纷纷躲避，钻进了灌木丛里。 这次警方真就是神了，搜了一会，一道道强光手电照射下，看准了一张张丑陋恶心的面孔，直接把他们带到了车上。 几台型铲车已经开到了鬼树林那个山包上，几个探照灯照的这里亮如白昼。 陈南安排人把警戒线拉的长点，一会这里的面积可能要扩大。 而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警方集|合了老哑巴等人，十几个长期混在这里过眼瘾的混蛋站成了长长的一流，刘明义所长站在前面，严肃的讲解了政策，说来说去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能提供这地方重要犯罪线索的算是立功表现，从轻处理。 隐瞒不报的，罪加一等。 “我，我，我前天发现了一台车，上，上面还有警服呢。”老结巴眼珠子转悠了几圈，举手报告了。 这把老刘气的啊，这家伙本来被培养成线人了，眼下就是走走程序，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大线索。 没想到他说了这事，刘明义正想把他拽过来臭骂一顿呢，陈南过来了，“老头，你过来，这事可以说说……” 等他说完，有人记下了，陈南冲着那些家伙大声吼道，“这个老头基本不用拘留了，罚款也考虑免了。” 处理这种简单的事，陈南他们还是有点经验的。 现场，很多人提供了各种线索，哪个地方有人骨头，丢在草丛里的垃圾有“好东西”，哪个公众人物在这里“伤风败俗”过…… 一会功夫，他们就收集了很多线索。 陈南可是高兴坏了，这么多线索，有涉及赃款的，有抛弃“意外之财”的，老结巴他们光是记着三个八，四个6，还有几个个位数的车牌号。 这些车牌谁能用，自然是非富即贵。 就像前面那台兰博基尼，车体是宝石蓝的，两个警员带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二话没说，递上来一个信封，大方的恳求，“公办私了都行，罚款按照十倍交。” 眼看着他浑身阿玛尼的服饰，钱是从fdi包里很随意的掏出来的，说明人家态度没问题，怎么罚都行。 这种情况不少，这才刚开始呢，陈南就兴冲冲的找刘明义了，“领导，岛子上差不多控制住了四十多台车，那些家伙都愿意低调处罚，尊重点个人隐私就行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可谓很大，尤其几台铲车灯光明亮，相比方天宇他们得到消息了。 他正和刘明义通话呢，应该是听到陈南的话了。 “老刘，局里都看好你，前途不可限量，凡事吧，抓大放……” 刘明义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呢，来不及多想，先制止了陈南的想法，“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这事你先放放，去给我弄那个土包子。” 土包子就是鬼树林凸起的地方。 这地方在江湾岛这边因为地理位置特殊、风流韵事多，还具备情人滩现场的特点，加上刚才的民间“勘探员”发现下面有异常了。 一群人冲上了土包子，先是铲车、钩机挥舞着“锋利牙齿”操作，才一会的功夫，高处平地三米多高的土包就被挖开了个四分五裂。 眼看一个个一人多深的坑里，并没发现尸体、骨头什么的，刘明义来回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领导，领导，探雷器有反应啊。”旁边一个满脸脏乎乎的破烂王心翼翼的说。 “别嘞嘞了，你那么玩意真管用吗？质量合格嘛？”陈南质疑道。 “市场上没卖的，俺上买的，二手的，才三折。”破烂王知道自己随时都容易挨收拾，赶紧如实说。 这把陈南气的啊，正想说回去就封了他家那个收购站，证照不全不说，安全隐患太大了。 “看看，这些土……”忽然，有人叫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鬼树林尸骨 几乎就在同时，岛上某个铁皮墙下面，一台吉普车正停在那里。 前面堆积着杂乱的树枝，根本就看不出里面藏着一台车。 现在车上没东西，刚才可不是，刚才车上覆盖着厚厚的“伪装物”。 说是伪装物，其实是邵帅弄的树枝子、枯草。 远处看去黑乎乎的，坐在车里又闷又热，难受的很。 他早就偷着研究这地方了，然后下了一番功夫，就把沈冰动员来了。 来的时候，他贬低着方天宇，不断的抬高自己，听的沈冰倒是对他有了些好感。 实际上，沈冰一直打着算盘：来一次惊险的采访。她对昨晚那个半张臭脸的家伙不死心，一定要引蛇出洞，抓了这个魔鬼，写出惊世骇俗的现场报道来。 那样的话，作品能获奖，她崇拜的普利斯奖就会朝她抛来橄榄枝。 也是刚才，胖子先是陈述了对她的喜欢、爱慕、健康的追求，那些话说的很委婉。大有一副君子好逑窈窕淑女的正人君子范。 可提出的想法也太大胆了，竟然要和她演绎叫声、震动接连不断的狂热真人秀。 话随说的冠冕堂皇，但沈冰对他“本人特工，就算是美女躺在我身边，心跳绝对不加快”的承诺，压根就没相信。 伸出雪白的玉手，只在他脸蛋上轻轻摸了下，就像挑逗胖乎乎的宠物似得，胖子满脸通红，直摸鼻子，省得鼻血流下来了。 胸口处就不用说了，砰砰直跳，剧烈的程度有些吓人。 “对，冰冰你肯定和我一样，我为了使命献身，你为了新闻而献身，但是呢，你肯定考虑入戏太深，反应慢了。”胖子含糊的说着，笑的有些异样。 似乎，他心里还在想着那种俩人抱在一起……的场面，和感觉。 开着车，他朝着临阳区最大的娱乐一条街而去。 眼见大街上有不少按|摩房、洗发屋，他都没停车，直奔附近一个私人公寓而去。 进去时间不长，就带出来一对特殊的“朋友”。 男的干瘦，个不高，女的人高马大，一双大号的人字拖套在脚丫子上，至少有45码。 男的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眼神有些迷离。 胖子刚才上去暗访，见他正签字要走人，登记的竟然是工作证，不是身份证，连押金都不要了，就想走人。 邵帅哪能叫他溜了，上去就摁住他了，瘦猴看了眼他工作证，指着半开门的房间，神经质似得叫着，“警官，你把我带走吧，那个肥婆是个二毛子，能弄死我。” 不用说，这家伙喝醉了点错了人，那女的无比生猛，据说俩人刚进屋，肥婆就把他提溜着扔床上了。 不由分说，胖子要叫他俩戴罪立功。 他们带着这俩人，直奔江湾岛而来。 这个过程大约半时左右，此刻正是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 刘明义发现土坑里的土有的地方不一样，应该是有人早就挖过这里了，再去调查有点来不及了，迫不得已，他们现场又提审了老结巴等人。 那些家伙在这地方混时间长了，自然都是老油子，眼见不交代不行了，开始讲了很多事，比方说他们每两年挖掘这里一次，捡到了不少的钱财，发现了一些人骨头，骨头都放旁边废弃的下水道了。 “记下来，隐瞒不报，提供伪证，好好收拾他们，同志们……”刘明义看出来他们说的不能是假话，一下子就恼了。 新一轮的攻坚开始了，人员分成了几组，挖土的，去下水道找线索的，取证的，还有几个文职人员拿着全市失踪人口信息，正着急的等着奇迹出现。 当一袋子满是碎骨头的黑塑料袋提出来时，蛆虫、苍蝇散发出浓浓的臭味，其中一个高档手包引起了勘验员的眼睛一亮，几乎惊呼的喊了起来， “是那个模特，获过东南亚的大奖。” 这个女生叫白梦鸽，失踪一年多了，形象清纯靓丽，才艺双绝，算是本市有名气的模特。 后来先是嫁给了某社会大佬，据说成了金丝雀，再后来没了动静，亲人报案后，警方足足调查了三个月，因da对照不符，该大佬被排除了嫌疑行列。 当时协查通报上专门登了她喜欢使用女皇之梦手包的信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了。 这边正兴奋着呢，鬼树林那里也是一片哗然： 在地表下面很深的地方发现了塑料袋包着的一堆票据，探照灯下发现是一张张大面值的支票。 这种东西就算老结巴他们发现了，未必能知道怎么套取现金。 而作案凶手恐怕事情败露，也没敢拿走。 眼看着起了好几具尸体了，刘明义戴着橡胶手套，看着市区方向，感慨道，“方天宇啊，你子有眼光啊，可惜你下手晚了，我快了一步。” 刚想完，他心里又浮现出了一丝谢意：要是没有那篇报道，从情人滩联想到这里，这个天大收获可能永远埋藏在地下。 也埋藏在自己辖区里。 这边处理着，他直接拨通了老顾的电话，火急火燎的说着这边的情况。 在一个荒郊野外，在没有举报线索的情况下，他们凭着扎实的基础工作，一下子挖出来这么多尸体、赃物，绝对是个大成绩。 老顾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告诉他快点巩固证据，越快越好。 刘明义挽起袖子，吵着警员们快点收尾，把“战场”转移到调查和尸体化验上，同时上报市局。 他们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而芳菲苑二栋那个门口，正有人盯着“专案组”牌子观看。 这人身材适中，穿着精致的风衣。 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艺术家气质。 他看了一会，朝楼上瞅了几眼，似乎是在寻找一家熟悉的亲友。 他刚进了楼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大晚上的，女人叼着女士香烟，湛蓝色的墨镜后面藏着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她优雅的吐着烟圈，身后偶尔有一台警车闪着警灯经过，她处乱不惊的回头看了眼，随手把烟头抛在了地上。 烟头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还亮着，她拍了拍手，朝着楼上走去。 第八十三章 三个神秘人 顶楼70里，正散发着某种装修的味道。 有个工人模样的人，头戴着报纸做的帽子，正到处喷洒空气清新剂。 他旁边一个盲人工头似乎视力不太好，正低头催着工人干活。 长头发男子慢吞吞的上楼，走到了二楼，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自语道，“不是这个单元啊。” 说完就朝楼下走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不知道哪家里传出了因为饭菜吵架的动静，然后就是摔盘子的声音。 这种响动，听起来满满的世俗气息，然后就变成了和解的笑声。 长发男子重新回到三楼，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依偎在墙脚的醉汉。是个老头，手里死死的握着个酒瓶子，牛二，五十六度的，地上洒了不少了生米。 他浑身酒气，正伸手摸烟，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这人烂醉如泥，一点反应没有。 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对着醉汉脚面慢慢的插去。 锋利的刀尖插在对方皮肉上，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醉汉木然的动了动，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你，你认得我吗？”长发男瀑布般的头发下面露出了半张脸，如同脸谱一般吓人。 剧痛正在醉汉身上蔓延，如果他有点血性，或者是个正常人，必定做出反应。 “阎王派来的鬼？哼，去，给爷两箱二锅头，这就跟你走，最好啊，再有点菜，咳咳。”醉汉终于看清了他，脚丫子慢慢的缩着，满是沧桑说，“肺癌，活不长了啊。” 说着，他费劲儿执着的举着酒瓶子，冲着长发男举了举。 肺癌？ 没错，应该是的，他屁|股底下露出了半盒大前门的烟。 这种劣质烟焦油含量高。 再闻闻他身上的味道，这时候才发现烟草味和酒臭味几乎可以媲美了。 “滚，从这里滚蛋，你听到了吗？”长发男用异样的声音说。 醉汉想了半想，留恋的看了几眼墙脚这个安乐窝，满嘴嘀嘀咕咕的朝楼下走去。 眼见赶走了这人，走廊里再也没有了动静，他想了想，估计和前几天发生的案子，还有恐怕白五回来有关。 那些躲在家里的人，大多房门紧锁，有什么动静都不会出来了。 他重新回到二楼，眼看着一台灵车慢慢驶来，停在了路边，心里咯噔了下，冲着灵车投去了一个厌恶的眼神。 重新回到走廊里，长发下他那张冷峻近乎死人的脸谱脸，露出一丝冷酷，点着了一根烟，淡淡道，“心智才是最重要的，早一秒，晚一秒，都会非常重要，有时候事关全局，有时候就是一堆堆骷髅。”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等来了一阵脚步声。 楼上的工头下来了。 这人视力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一边走一边扶着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见了长发男子，他先是一愣，继而从墙那去了楼梯扶手，慢慢的，如同躲避毒蛇似得，战战兢兢费力的迈着脚步。 “瞎子？”长发男忽然出手，抓起了他的墨镜。 一个眼镜腿用胶布缠着，连商标都没有，典型的十块二十的地摊货。 他猛的看去，但见工头两只眼睛全部伤残，左边那个白眼球很多，不停的眨着，看样只有这样才能看清近处的东西。 在长发男看来，这家伙是瞎子没错了。 他猛的用匕首逼近了工头，声音阴冷道，“瞎子瘸子，走，朝下走？” 他对工头的“残疾”怀疑程度正在降低，但感觉还是有疑点，如果是假的，只要他一动手，这家伙脖子那会马上喷出一道血色光芒。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工头挺了挺腰部，双跨用力，轻轻的一甩腿，以扭腰送跨之合力，轻松的走路了。 绝对的瘸子。 他的刀慢慢的放下来，不停的打量着工头，对方如果心跳加快了，如果眼珠子变了样，还是痛快利索的一刀。 当他押着工头进了房间，眼看着工人正在调试壁灯，他用刀柄猛的击打过去。 随着一声沉闷，工人趴在了地上，挣扎了下，没有了动静。 工头老实的站在门口，身体微微发抖。这是吓的。 似乎，他知道死到临头了，才做出了本能的反映。 灯，打开了。 长发男子拽掉了长发，露出了一张面具脸谱罩着的脸。 “你们两个谁也活不了，那些警察呢？”黑衣人正是磕巴王张野。 依旧是一身黑衣，风衣褪去，他熟练的拿起了肩膀上的猎枪。 工头呜呜咽咽的说不什么话来，站在那里麻爪了一般，眼睛盯着随时能送他上路的枪口，嗫嚅道，“他们，他们，走了，早就……” “放屁，一共上来三四个人，就在，附，附，近。”张野头也没回就责骂上了。 这一刻，他眼珠子一瞪，猛的后退了两步。 对面墙上是白五家常用的东西，而旁边就变样了。 墙壁上是狂野的明星照，一个个和咖有关的宣传画贴在上面，星河咖四个立体大字印在墙上…… 太熟悉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是他从境外归来参加的第一个任务，没想到又回到了眼前。 右前方，是程飞那个警察中弹倒地的地方，当时他开了好几枪。 曾经他对着酒杯开心大笑，笑那个警察死的窝囊，笑方天宇身手不佳。 前天晚上在民升区那，他差一点就干掉了方天宇，如果成功了，上峰至少会奖励他五十万。 同时也创造了自己猎杀两个警察的记录。 “去吧，你们谁也活，活……”一直精心听着四周动静的他，没发下有别人出现，决定干掉这俩碍眼的人，马上撤退。 他狠毒的话还没说完，顿时狂兽一般，猛的急速朝左跳去。 “混蛋，我怎么结巴了。”他心里暗自想道。 似乎，工头看出他警觉了，一下子跳了进来，顺手拽上门，摘掉眼镜，露出一只白眼珠子，淡淡道，“工钱不给，还打人了，说，你是不是该死的老板派来的。” 可能是刚才跳的太猛，他伤残的脚疼的难受，一下子蹲了下去。 “不对，变声器怎么了？”张野翻过味来了，猛的举起枪来，对准了工头。 一个特种兵王，这么近的距离开枪，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打碎对方的脑袋。 第八十四章先报一仇 “哎吆，哎吆……”工人躺在地上一顿哀嚎。 几乎就在同时，方天宇斜睨了地上一眼，张野顿时中招，恍惚间不知道朝什么地方看。 “嘭”的一声，方天宇对着他抬手就是一拳。 就在统一瞬间，周健腾空而起，双枪在手，一枪打中了张野双腿中间，枪口继续对准他，“别动，别动。” “你，……”张野挥舞着枪，疯狂的搏击着，寻找机会开火。 “砰”的声音响起，房顶一个子掉了下来，猛的裹住了他。 “再给你一个……”周健一个就地翻滚，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枪朝着他打去。 几秒钟过去了，张野已经明白了，自己中埋伏圈，开始浑身爆发力上来了，猛的朝西面腾空而起。 西面墙上有……咖几个大字，或许是出于发狠，他猛的踹了上去。 随着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他的脚踹进去了，瞬间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他身体严重倾斜，单腿站在地上，晃着手里的枪。 “持枪袭警……”方天宇眼睛微闭，淡淡的说着，气定神闲的举起了枪。 子弹破空打出，打中的却是另外一个目标：他手里的猎枪。 子弹击中钢铁器，发出了令人惊恐的声音。 他的手一抖，顿时耷拉下来了，就听周健得意的警告道，“……隔音处理了，不用担心，你有话可以说。” 说完，他已经回身快速的按了某个按钮。 塑料做的墙壁顿时被绳索强行拽开，张野一只脚系在绳索上，倒栽葱，活活的被拽起来了。 方天宇站在这个模拟的“星河咖”地上，看着他们做出来的仿制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凄惨无比的环境里，兄弟们的叫声不绝入耳，张野他们的狂笑、放肆声此起彼伏。 好端端的兄弟丧命于他们手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是一个家庭。 张野，就是这个说话磕巴的家伙，杀害人民警察不说，后来追杀到程家门口，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只恐怕造成的损失自己终生难以弥补。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这个残忍到家的暴徒！ “张野，警方早就查过你的历史，没有户籍，没有亲属，没人接触过你，应该是境外来的，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残酷？” 他站在张野跟前，对着倒立的张野发出了咆哮般的声音。 “没什么，杀人好玩，杀|警察更好玩，就这么简单。”张野在空中晃悠着，身体超前晃着，说着非人的狂言。 试想，一个跪在电阻丝上都不怕疼的家伙，眼前这点苦头根本就不算什么。 “咚”的一声，方天宇忽然出手，重重的打在张野胸口上。 “方队，这家伙刚才伸手想袭击你，我还没动手呢，干他。”周健在旁边及时的喊道。 “张野，你可以质疑警方，可以攻击我，攻击我方天宇，民升街的老人，一门三英烈啊，其中一个死在你们这种人手里，他生前敬业、爱民，他妈妈没得罪你们啊，何罪之有！” 站在他跟前，方天宇心里的怒气慢慢的爆发了。 他恨不得把这子活剥了皮，往死里折磨，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生。 “方队，门口有情况，你去看看，刚才视频观察是两个人。”周健目光从他警衔上挪开，看到了他那张逐渐成熟的脸，心一横，指了指门口说。 方天宇刚走到门口，就听着张野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法律有法律的惩罚，大程子，我周健，键盘！忍不住，我忍不住，不管什么处罚，我方天宇扛着……”他心里想着，心一横，摁了照明灯开关。 室内一片漆黑。 他走到了窗口，掏出一根烟点上，端端正正的放好，目视前方，一字一顿道，“程飞，大程子，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你看着点，仇人找到了，找到了。” 说着，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悲痛的心情感觉释然了些。 点上一根烟，大口大口的抽着，几口之后，已经抽到了过滤嘴那。 “张野，该死的，你喊啊，你叫啊，你求饶啊。”方天宇回头听着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气的他低声吼道。 “喂，上面有人吗？”忽然，楼下有人冲他喊了一声。 等看清时，他发现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还有，姓方的，你诡计多端，但是你错了，我们的人早就到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给那个大个子送信去吧，我黄茂……” 那人戴着圆形遮阳帽，嗖的一声掏出一把枪，双枪对准了方天宇。 话音刚落，他指着对面房门警告道，“子，别乱来，否则……” 这家伙够狠的了，说对面民房已经按了炸弹，如果方天宇耍花招，他就会引爆，然后挨个楼层开枪。 刚才还欣慰报仇了这一刻又受到了致命威胁，黄茂竟然拿居民要挟自己。 “黄茂，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中间还有法律，我兄弟大程子死在你们手下，同事黄大年你也见了，没权没势，一个老同志，老黄牛，你们也下了死手，他至今还在医院卧床不起，我劝你放下武器， 因为和没有一个和公众作对的人能得逞的，就算你杀了我，杀了这一楼的人，也走不出去。”方天宇大义凛然的说着，慢慢挺起了胸口。 在他看来，今天有些疏忽了，光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成功抓获张野，没想到黄茂冒出来了。 今天的行动非常特殊，刘明义叫他支到江湾岛去了，金媛在局里值班，目的就是叫张野不能舒服的戴上手铐。那样太便宜他了。 那样的话，他方天宇愧对程飞，愧对孙晓梅阿姨。 说话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走下去，找机会把这家伙扔出窗户，大不了一起完蛋，抓了一个凶手，方天宇已经尽力了。” 他把枪别在腰间，举了举手，不动声色道，“姓黄的，咱俩能不能好好谈谈，你和张野不一样，他手上命案多，你没太大的事。” 方天宇也是孤注一掷了。 整栋楼都是反复检查过的，每家人身份可靠，没有易燃易爆物品，黄茂说门把手上有炸药，他产生了怀疑。 如果看到了炸药，那是他方天宇命该如此，也不管黄茂说什么，他慢慢的举着双手，走了下来。 当走了五六步时，他近乎空白的大脑里闪过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么的，这家伙怎么没开枪？” 第八十五章 血债血偿 “别下来，我特么的开枪了。”黄茂眼见他下来了，猛的四处看去，嘴里警告着。 方天宇已经不是当时星河咖的方天宇了。 他已经从一只雏鹰变得雄壮起来。 张野都被他弄进屋里了，白五那边至今没什么消息，这一切都提醒着黄茂：周围可能有埋伏。 他哪里知道方天宇已经是孤注一掷：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几秒钟时间，自己就会倒在血泊中。 黑乎乎的走廊里，如果真有炸药包，十有八九会爆炸，那样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处理。 莫不如和程飞一样因公殉职，落个好名声。 一念至此，他似乎看透了有些心虚的黄茂，轻轻舒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姓黄的，放下枪，就咱们两个人，立案的时候我会帮你说句话。” 说到这里，他眸子一闪，忽然变了口风，“但也只能是叫你晚点死，不用当时就拉出去，用一枚黑枣把你钉在墙上。” 此言一出，黄茂脸色一沉，一股子凶狠劲爆发了，抬手就要举枪。 只听噗通一声，他后面防盗门被一股子重力推了过来，把他撞了个踉跄。 准确说是一面卸下来的防盗门，像一面墙一样重重的砸了过来，身材魁梧的黄茂被一下子砸在了地上，情急之下还要开枪。 方天宇惊出了一头冷汗，先是贴墙躲避，随即到了跟前，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噗通”！ 又一声。 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了。 是程莉。 她一脸肌肉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微笑。 什么都没说，她猛的跳了起来，对住防盗门狠狠的跺去。 资深运动员，加上100公斤的体重，只用了几下子，就听着下面传出了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胳-膊啊，我的……”黄茂被砸在防盗门下面，变得渺可怜，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好几个地方骨折了，疼的叫了起来。 程莉对着方天宇露出了一丝智障人士特有的微笑，伸手在耳边划了个问号。 “美女，警官方天宇，这家伙凶残狂妄，想炸了居民楼，刚才还骂你了。”方天宇瞬间就变得和蔼多了，早年学过的有些手语用上了。 虽然比划的不很规范，但情急之下的人，尤其面对面，很容易表达清楚的。 程莉冲他做个k的手势，指了指自己家里，意思是她会处理好这家伙的。 方天宇拿走了黄茂的两把枪，转身上了楼。 到了楼上，看到的却是惊奇的一幕： 地上放着几根电线，张野被捆在了窗台那，周健正拿起防暴头盔戴上，他已经戴好了护肘护膝。 “方队，这家伙垂死挣扎，我把他约束好了，捆上了，他不停的挑战警方，试图袭警，想挣脱，没办法，我只能按规定控制他，但不能……” 眼看着张野鞋子脱了，脚指头血淋淋一片，隐约可见地上的脚指甲，都是被强力拽掉的，方天宇心情很复杂，其中有一点是肯定的：很畅快，很舒服，感觉心里豁亮多了。 他表情依然严肃，慢吞吞的打断周健的话，果断的补充道，“本队长在这里，对所有事情负责到底，对于张野这种凶残的家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杀我们兄弟，难道还要用汉堡和美酒撑死他？” 刚才，张野反抗了半天，忍着近乎于死亡的痛苦，强硬的支撑着，现在眼见灯亮了，感觉机会来了。 他们这群以撕裂社会为目的的变态狂，时时刻刻在研究警方行动特点，抓住警方纪律严明的“软肋”，自以为这样能保住性命。 可他今天遭遇的是方天宇。 “张野，说出你的上线，你的同伙，那个胖婆娘已经落了，她说了，你死扛，应该……”周健突然发问。 话还没说完呢，方天宇就瞪了他一眼。 胖丫神出鬼没，至今没人查到她所有的资料，就算是海河桥那次，也只是怀疑。 那晚上，她身材一下子高大、消瘦了不少。 后来，他怀疑那个女人强行塑身了，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而刚才视频里已经看到女人了，行凶的却是黄茂。 “哈哈，你们没有资格，咳咳，没有资格知道我的老板，还有我的魔鬼同行，不会得逞的。”张野垂死挣扎的嚎叫着。 “想一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方天宇叹了口气，似乎对他还抱有希望。 “天宇，咱俩这是干私活呢，早就下班了，碰到袭击的，走人吧，咱都搞技术的，离开这几分钟后，某个地方会慢慢自燃……”周健对方才的动作似乎还不太满意， 说着“好玩的游戏”，然后看向了张野，“你懂吗？” “懂，懂，当然，你们走了，火苗会慢慢烧死我。”张野神情复杂的说着，看向地板时，先是出现了异样表情，随后竟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就听着楼下传来一阵阵巨响。 似乎还有搏斗的动静。 辨认了下方向，方天宇交代了周健一声，夺门而出。 声音来自楼下程莉家。 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鲜血。 满眼里，到处都是严重的搏击痕迹，一个铁架子上的牵引绳断了。 大力士程莉正站在窗口，对着下面呜呜的喊着。 见方天宇来了，她急切的打着手势，意思坏人非常狡猾，跑了。 几个健步跑到窗口，枪口已经对准了下面。 他看到了，楼下缓台上的黄茂正抱着腿呻|吟。 再看眼前，几棵高大的杨树紧贴着窗户，看样这家伙下楼的时候，占了便宜，借着树枝子滑下去的。 这样就缓解了冲击力，否则这家伙掉在二楼缓台上必定摔的七窍流血了。 “妹子，怎么回事？”他观察着下面，悄声的问着，顺手打了手势。 程莉比比划划的，方天宇看了个差不多，她先是把私闯民宅，企图行凶爆炸的黄茂暴打了一顿，然后掉在了铁架子上。 就是她经常练拳击的架子。 对着他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拳头。 她出手猛烈，活生生把这家伙逼的跳楼了，方天宇有点想不明白了。 可现在没时间想这个，下面的黄茂又有新情况了！ 第八十六章 痛快淋漓 “杀人了，警察杀人了。”黄茂趴在缓台上，冲着远处大喊大叫。 方天宇发现了，他没有痛哭流涕，更没有表现出求生欲望来，仿佛是在呼叫同伴。 “别动，趴好了，兄弟们在下面等着你呢，下去没你好果子吃。”方天宇冲着下面大声警告起来。 他真就担心这时候来看热闹的多。 好在专案组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加上夕阳红志愿者的宣传，多少起了些作用。 起码说他们不再听着枪声就吓破胆了。 看下面的痦子老板都出来了，他躲在一张破桌子后面，正悄悄的指挥附近的人快进屋，锁好门。 于此同时，他马上拨打了110。 这边刚放下手机，那边110值班员电话打回来了，通知他：市局警员正赶往附近，请民众不要惊慌。 现在凡是芳菲苑这边的事，各单位都高度重视。 东边路上一台越野吉普警车正朝这里开来，知道这边有了情况，警灯顿时闪了起来。 到了跟前，车子戛然而止。 距离现场还有100多米呢，车上的郭忠明忽然发现两台三轮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刚才大约看清了情况，生怕缓台上那家伙有枪，就没敢贸然动手。 他拨打了几次方天宇的手机，根本就接不通。 “郭局啊，那家伙干什么呢，他是新来的嘛？动手啊，一看就经验不足啊，要是明义在这里，绝对一枪毙命了。 我给你说，举贤不避亲，他是我姑爷子，也是战友同事呢，他这次啊，是厚积薄发。” 老顾在旁边探头探脑的，凌乱的白发被风吹着，兴奋无比。 毕竟是局里老同志了，他商求了半天，加上郭忠明也高兴刘明义的事呢，就算是方天宇他们没什么成果，刘明义这个“搂草打兔子”好啊，听基本情况就能看出来，这次收获大着呢。 一堆堆白骨，那是一个个命案啊。 再加上一个小知名人士模特之死，案子破了，警局影响力得蹭蹭上升。 对于网咖惨案后处于被动局面的局里来说，起码证明他们整体工作没问题。 尤其在侦破大要案上。 “老顾，注意点，你没带枪，咱们观察观察，方子是软了点，不够果断啊，既然是网咖惨案疑犯，能不能叫我出口恶气。”郭忠明气的眉头直皱。 他也是普通人呢，局里这几天开行政办公会，因为爱面子，怕领导同行追问，都请病假好几次没参加了。 在他看来，对于老百姓就得好好关爱，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绝对不能手软了。 否则公安机关有什么威信。 多少个日夜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谁能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一个主抓刑侦的副局长，破案子是主业。 手头要是遗留大量案子，省里全国挂号的，就是高升了，或者荣退了，也是他终生的耻辱。 他看清那是方天宇了，不由的朝前迈步，想找机会给缓台上那家伙来一枪。 这样可以吸引对方注意力，可以和方天宇来个上下配合，快点摁住这家伙。 “局长，别动，他，他……”老顾在旁边着急的提醒着。 方天宇猛的向外探了探头，弄的老顾有些紧张了，这要是黄茂回头就是一枪，就方天宇那个位置，根本就躲不开。 他这么提醒了，郭忠明压低了枪口，继续等待机会，嘴里也没想着，随口就埋怨上了，“方子啊，果断点，击毙也比跑了好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窗口那火光一闪：方天宇开枪了。 子弹砰的一声打在黄茂旁边的水泥栏杆上。 老黄正趴在那求助呢，顿时被震得一抱头，一点都没犹豫，双腿用力，直接就滚下去了。 “警告无效！”夜空中，方天宇忽然喊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听得郭忠明和老顾有些没反应过来，老顾张大了嘴，老郭顿着枪口指着黄茂，思忖了两秒钟，突然狂笑了声，“死小子，有办法。” 别看周围人没围观，很多人都躲在窗帘后面发挥市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统呢，无数个手机对准了这里，全称开始录像了。 局里有经验的警员都知道，在市民跟前执法很多时候就跟冒险一样，唯恐做的不规范，成了被告。 方天宇这是例行公事呢。 别人看不出来，都沉浸在紧张的剧情中呢，郭忠明兴奋的差点笑了出来。 方天宇第一次正式警告了，黄茂也够“配合”的，直接跳下去了。 “让开，让开，此人危险，危险。”方天宇对着周围喊着。 郭忠明这边也配合上了，“无关人员别靠近，躲着点，方天宇……” 他动静够大的了，方天宇听着了，但是好像听得不是很清楚，愣了愣，马上开始动手了，一边动手一边回答，“局长，听到，果断点……” 砰的一枪。 黄茂大腿挨了一枪，疼的他双手摁在地上，疼的汗珠子哗哗淌下来了。 “姓方的，小看你了，你，你弄死我啊。”黄茂毕竟是一大悍匪，尽管疼的要命，还是凶相毕露，猛的举起了手。 他凄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好在市民们大都听过他们凶残的故事，镜头纷纷对准了这家伙，看着他狰狞痛苦的脸，很多对着手机骂了句：“活该。” 黄茂疼的要死要活的，恨不得马上来一发子弹，结束所有的疼痛。 可他是否想过网咖惨案里惨死的程飞，被欺负的浑身是尿的黄大年…… 这一切没人知道。 第二枪响了。 众目睽睽下，这家伙打哪不好啊，一下子打在了黄茂手脖子上。 巨大的冲击力下，黄茂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只感觉手臂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手脖子上神经集中，不是心脏和大脑这俩致命部位，疼的黄茂嘶声力竭的喊着，猛的仰起头，想要求助，可头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顾啊，我什么都没看着，就是觉得凶手太操蛋了，你说他这时候还想逃脱，不是害人吗。”郭忠明这给高兴的啊，提着枪，跺着脚，兴奋的如同回到了当年。 “是啊，刘明义那小子肯定不行啊，你说吧，郭局，要是一枪毙命了，多可惜了这家伙。”老顾兴奋的拍着手，似乎忘记了这是现场，非但没感觉危险，还像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第八十七章 何必当初 “方天宇，注意保护自身安全。”看了一会，郭忠明一直笑的抿着嘴，偶尔发现有市民朝这里看了，马上恢复了正常。 就是眼前这个黄茂，还有他背后的犯罪集团，弄的局里长期背锅，因此引发案件接连不断。 连这个距离案发地不远的地方都处于高度戒备中。 如果他不是局长，不是警察，早就过去拽起黄茂，痛快的扁他一顿。 “收到，马上！局长，你们警戒好，防止炸弹，他刚才……”方天宇神色紧张的说着，指着下面的黄茂开始汇报起来了。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他一边汇报着，一边看着地下的黄茂。 按照他的说法，黄茂趁机偷袭专案组，在风高夜黑的夜晚潜入了居民楼里，扬言炸了这栋楼， 他发现情况后，从楼上追了下来，发现这家伙正在欺凌一户人家，女主人随时有生命危险，就采取了这种自卫的办法。 老顾听得认真的呢，仿佛是在听一个年轻神探在讲述精彩破案过程。 “老顾啊，这案子影响很大，很敏感，你记着点。”郭忠明毕竟是领导，非常注意这个过程的细节，没忘了叮嘱老顾都记下来。 “方队长啊，对你的印象真的改改了，这时候了，还高度关注群众的安全……”不知道怎么的了，他竟然说了这么句话。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就没说下去。 方天宇太负责任了，说着黄茂的恶行，说的义愤填膺的。 此刻的黄茂死狗般挣扎着。 他在调动浑身所有的力气，想爬起来，可每次努力的要起来了，阵阵剧痛传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疼痛笼罩着他，本来坚强的意志，正在慢慢被摧毁。 这个嚣张、猖狂、无人性的家伙，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嘴唇原先慢慢发抖，这会抖的更厉害了。 看他的口形，应该是在说，“方天宇，下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只可惜，他没有了机会，趴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见他彻底倒在地上，一点动静没有了，方天宇才转身下了楼。 在楼下，他简要的说着过程，用了些关键词，说着今晚发生的事，说完了眼前的尸体，马上想起了楼上，“局长，周健在上面呢，还抓住个更大胆的，张野，咖案子的主犯之一，境外回来的特种兵……” 说完担心的看了眼楼上。 他这会神色真就是无比着急，只不过他心里担心的却是，“模拟了场景，……下手都够狠的，局长来了啊，不得……”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对付张野的方法有些极端，没经过局里审批，关键是张野似乎受了很多伤。 光是一个“特种兵”，就把老顾吓得够呛了。 他拿着本本的手轻轻发抖，抬头看了眼楼上，目光从楼上移到了大街上，脱口而出道，“方队啊，特种兵功夫厉害，咱局防暴队的说了，他们神着呢，破枪也能打出狙击手的水平，这么多人呢，可别……” 话没继续说下去，方天宇看清了，他本能的朝后躲了躲，摸了下自己有些“地中海”的脑门。 生怕自己发亮的脑袋成了对方的目标。 说话间，就听着西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有人喊着什么，有人发出了尖叫，靠近西边的居民见了怪物似得朝家里跑着。 “有情况。”方天宇抬头看了眼楼上，直觉告诉他楼上出事了，马上朝西边跑去。 郭忠明他们跟在后面。 跑到了西面，刚过了楼，模糊看清了，一台车正发动机轰鸣的疾驰绝尘而去。 车后面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雾茫茫的一片，什么车型都看不到。 再看地上，从楼体旁边的大树，到地上，再到几米远外的路边，洒着不规则的血印。 “跑了，局长，那……”他低头看了几眼，指了指路边某个地方。 那地方血迹比别的地方多，看样当事人是在那停留了下。 再看旁边，同样脚印杂乱。 那种脚印，至少两个以上的人。 说明有人接应了张野。 手机响了，方天宇听着周健在着急的报告， “队长，他打碎了防护墙，冲下去了，他也早有准备。” 只是几句话，方天宇听出来了，狐行多疑的张野早就在楼体外面做了手脚。 这事他绝对能做出来，就跟他一开始上楼似得，反反复复的试验，如果发现情况异常，马上就会取消行动的。 “子，局长在这里呢，躺下，躺下，都什么样了，你还逞能。”他没好气的训着周健。听他话的意思，周健受了重伤。 这时候，有居民过来提供证据了。 刚才，就在黄茂快不行时，南面路上来了一台救护车。 这时候的居民素质高着呢，明白的事情多，经常从电影电视上看到，要是有跳楼自|杀的，或者是警|匪枪战，总有救护车及时赶到救人。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得及时救助，现在什么事都讲人性化。 至少没拉警报的救护车开到了跟前，还没下来人救黄茂，楼上就跳下来一个人。 那人是冲下来的，眼看着要摔死了，忽然抓住了什么绳子。 那个痦子老板在跟前呢，见他拿着强光手电，方天宇拜托道，“哥们，情况紧急，你围着楼帮我看个事。” 他们三个紧急上了楼，上到六楼时，程莉家防盗门还倒在地上，满眼狼藉的样子。 方天宇简单介绍道，“郭局，我在这里发现的黄茂，走，咱先上楼。” 知道楼上周健受了伤，看样子很严重，郭忠明交代老顾快点给指挥中心再打个电话，了解下谁联系的10，马上调查怎么回事。 同时要求附近分局迅速组织警力查找不明身份的救护车。 远处已经想起了警报声音，由远而近。 郭局长知道一所的人大部分在江湾岛呢，来的晚有情可原。 自然知道那个黑救护车不是那么好找的，对手如此狡猾，就算找到了，可能人家早换车了。 用过的救护车，就一个用报废车改装的。 这种事在重大案件中屡见不鲜。 第八十八章 虚惊一场 对那些事，老警察郭忠明明知道不会有奇迹出现，常规工作还得做。 只不过眼前又出现了问题：方天宇一脚踩空，加上脚脖子的旧伤，疼的蹲在了地上。 老顾见他疼的揉着脚脖子，着急的问用不用叫医生。 “顾叔啊，邵帅说行动去了，现在一点没消息，你说我心理压力多大啊，还有程飞的老妈，我就觉得脑子都不够用的了，脚啊。”他好像真就身心疲惫了，蹲在地上，声音动静都不对了。 老顾岁数大了，工作上没少经历坎坷，尤其在工会工作，最理解一线兄弟的疾苦。 职业习惯上来了，他深情的哄了起来，“方队啊，以前误解你们了，装备不行，经费不足，几个人干这么大的事，看样咱这暖心工程做的不到位啊，这事回去我研究研究，不能……” “顾叔，黄茂那家伙狠着呢，早就和他打过交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一旦他冲着群众开枪了呢？” “方子，没错，时代不一样了，人民群众不能得罪，咱可是在群众监督下执法。”老顾对此深有感触。 他俩聊着，说着，方天宇还是那么疼。 弄的郭忠明连话都插不上。 “周健咋样了啊？一点动静没有啊，用叫救护车吗？”郭忠明实在憋不住了，于心不忍的问。 方天宇似乎有些魔怔了，赶紧哦了声，挣扎着站起来了，一瘸一拐的朝里面走去。 看了里面的场景，他长长的出了口气。 周健靠在窗户那坐着，卷缩着双腿，抱着头，大口的抽着烟，满脸的痛苦和自责。 看了眼郭忠明，这个疲惫至极的家伙，抽搐了下，低声说，“领导，我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冲下去了……” “兄弟，没事就好，快检查检查。”方天宇过去试着把他拽起来。 就像战友或者兄长一样，扶着他，帮他活动着胳膊，细心的看着身体各个部位，问这问那的。 这把老顾看的啊，不由的感叹道，“局里很多人说小方不讲究，带出去队伍，一死一伤，这不对啊。” 郭忠明打电话呢，这件事必须通报局里有关部门，检查点上人，交巡警注意查找可疑车辆。 听着老顾的话，他不由的看了几眼方天宇，目光变得柔和多了，甚至有了几丝同情。 这些都被方天宇从墙壁反光中看到了，他暗自感觉庆幸，“幸亏在走廊里耽误了点时间，真怕键盘没搞定。” 余光里已经看到了，整个房间里各种不应该有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地上原先的血迹已经清理的混乱多了。 他当时心情非常复杂，既希望张野这个王八蛋吃尽苦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兄弟的仇就彻底报了。 同时担心当时他和键盘什么都不顾了，没少用小动作。 如果张野没跑，很多善后的问题，尤其“失手”的责任，就得他承担了。 这会周健休息的差不多了，精神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开始说刚才的经过了。 按照他的说法，刚才他们两个控制住了张野，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杀手，伪装的深不说，一直研究怎么逃脱。 “说要喝水要吃东西，我劝他没这么多待遇，就过去了……”他指着窗口被张野撞坏的大口子，上火的介绍着。 张野抓住了他靠近的机会，试图撞击他，然后抓住他一起跳楼，幸亏周健躲避的快，否则现在人都得摔死在下面呢。 老郭简单的看着地上的脚印，方天宇真怕他看出了问题，恰好手机震动了，他接了起来，听着痦子老板的话，捂着话筒，介绍说，“好的，有绳索，不少，是吧，都放在那，一会有人拍照。” 痦子带着几个铁杆朋友，围着楼转悠了几圈，果真发现了几个特殊的绳索。 据说这些绳索在当地市场上很少能看到，应该是进口的。 慢慢了验证了张野被控制后企图谋杀|警员的情况，郭忠明交代老顾都记好了，这算是现场掌握的第一手资料。 他重新看向这个装修一新的房子，一下子想起了星河网咖，“你们上次出大事那地方？” 方天宇他们紧急装修了下，就是要给对手以强烈的震撼，好戳中他们的痛处，没想到郭忠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健面露难色，不用说，他担心局长骂人呢。 案情复杂，竟然有时间有心思弄这个，万一贻误了战机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楼梯上走进来几个警员。 前面是警长陈南。 陈南和郭局不熟，他这个级别的郭忠明能面熟就不错了。 可陈警长今天不一样啊，是带着沉甸甸的成绩来的。 因为刘明义的原因，他和老顾认识。 叫出来了老顾，他看了眼里面的郭忠明，故意大声道，“顾领导，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一定要莅临江湾现场指导啊，现场那阵势，谦虚点说，案值也好，影响力也好，肯定年度第一了，在各分局里，您可不知道，多少特殊号牌的车，名人商人……” 他在门口白话，方天宇很尊重的不说话了。还冲他点点头。 没想到陈南这家伙一下子牛起来了，翻脸超级快，微微抬起下巴，给了方天宇一个鄙夷的眼色，满嘴讽刺道，“方队，怎么搞的啊，连个人都没弄住。” 方天宇懒得和他说这种事，本来想“大人不见小人过”呢，就听郭忠明磁性十足、领导派头明显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所的，你给我注意点社会影响，去，告诉刘明义，和案子无关紧要的事，注意宣传纪律和公民隐私，有没有脑子啊，刑事案件和普通治安违法给我分开，不涉及犯罪的，法庭没定性呢，先说出去了容易丢了乌纱帽。” 这话刚说完，老顾想替一说说情呢，品了品局长的话，顿时感觉情况不好了，吓得吐了吐舌头。 陈南本想好好显摆显摆，没想到一下子触了逆鳞，气呼呼的下楼的时候，才想起刘明义当时接的那个电话：“抓大放小，越快越好。” 好像就是方天宇的态度。 “方天宇，你小子行啊，是瞎猫抓了死耗子，还是真有两下子呢，我呸。”他小声嘀咕着，对方天宇的意见越来越大。 第八十九章 谁伸的援手 似乎，郭忠明听到他不服气的发牢骚了。 “没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打击犯罪分子用这种办法，他们怎么对待民警的，就把场景给他复原好，叫他们重新来，这样做至少有好几点不错的创意……”站在这个屋子里，他感慨了好一会。 在他看来，对于制造惨案的犯罪集团来说，这种模式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再就是有人跑了。 跑了未必是坏事。 这人可以把消息散布出去，叫那些家伙好好掂量掂量，以后还敢打警方的主意。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专案组敢这么干，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竟然有点留恋这里了。 就在这时，有个警员上来报告，说下面收拾尸体的人发现了情况，叫领导下去一趟。 “我下去一趟？你以为你们都是专案组啊，说吧，什么事？”郭忠明沉浸在激动中，对一所的人态度不是很好。 来人看领导表情严肃，也没敢多说，直接在对讲机里叫陈南上来。 刚才的楼下，一所，分局的技术人员在各种仪器配合下，对着黄茂进行着各种检验。 勘验员发现他肚子上有几个印记很明显。 就算没现场解剖，也能感觉出来，这种脚法力道大，几乎每一脚都踢中了要害部位。 他们在地上找了很多脚印，发现根本就没有可疑的。 于是，这些技术人员开始犯愁了。 勘验报告得写啊，那么是谁先入为主，给嫌犯黄茂造成了使命伤害。 至于挨了两枪，是不是死的这么快，都不是重要的。 可以设想，如果不是事先挨了几脚，他动作快点，是否能多活些时间。 技术人员爱在技术和数据上较真。 陈南有些挑刺的说，“方队长，我们都是后来的，到地方人就没气了，前面发生的事，那就只能你们解释喽。” “这是专案组的事，局领导正好在这里，请给我们调查下，要不报告没法写。”几个技术员跟着提出了这个问题。 “周健，你们就两个人，有把握吗？对了，他们怎么进来的啊？我感觉他们整体实力不弱啊。”眼前方天宇和陈南他们商量呢，甚至有些抬杠。 郭忠明好奇的问起了周健。 周健把两个人伪装的事说了一遍。 这些情节都是他俩先设计好来的，先是苦肉计，然后直接就是制造恐怖，在心理上震慑对方。 这样对手心里压力就上来了，成功的几率自然就多了几分。 说到方天宇装瘸子的场景，周健一脸的开心，在旁边学着他做了几个动作。 他学的没有方天宇好，还算逼真。 看的郭忠明不由的哑然失笑。 方天宇和陈南抬杠已经抬的有些火药味了，方天宇说他俩根本就不知道楼下那家人，就是程莉家的情况。 可陈南根本就不相信，再说对方女人有些智障，他更信不过了。 “去问问，一死一伤，都是悍匪级别的，影响很大，必须弄明白了。”郭忠明听得有些着急了，眼见他俩犟的脸都红了，就带着脾气提出了想法。 他们到了程莉家里。 这个大龄单身女生，看着一个个警服男，一开始有些胆怯。 当他看到方天宇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 方天宇和她比划了几下，委婉的问她那致命的几脚到底怎么回事。 宽大的房子里到处摆满了程莉代表市里省里得的各种比赛大奖，再加上特殊的情况，表达什么都给人一种信任感。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方天宇说了自己被黄茂双枪对准，关键时刻程莉推倒防盗门帮忙的过程，郭局顺嘴交代一定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呜呜，呜呜……”程莉指着地上的一把刀，上面有塑料袋，刀刃上没有血，但锋利无比。 这种刀，一旦捅到人身上，一下子伤了内脏，实属正常现象。 介绍完了刀子，她做起了动作。 一会这边，一会回到原处。 方天宇翻译道，“黄茂被拖进来之后，程莉想把他捆起来交给警察，正拽他呢，这家伙一下子发现了刀子，冲着她就捅过来了……” 黄茂被防盗门砸的头昏脑涨的，等进了房间就清醒了不少，眼见就一个女的，就决定反击了。 他抢到了刀，一只脚捆着绳子呢，开始拼命的刺杀程莉了。 程莉拼命的躲着，靠着运动员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机动性，几个躲闪之后，果断出手，一脚把他踹得飞起半米高，刀子脱手摔在地上。 而他还没等落在地上，程莉的脚又到了。 陈南站在比他高了一头，身体都能装下他的程莉跟前，显得渺小多了，鉴于人家纯粹是见义勇为，协助警方破案，不由的对着她举起了大拇指，扭头交代勘验员，“这段很重要，写的仔细点，人民群众什么时候都跟人家似得，还能有这么多案子吗。” 他态度瞬间逆转了。 郭忠明走到走廊里，盯着程莉家的门口，看着防盗门砸过的地方，下面有个绳套，再看看程莉那张健硕、憨厚的脸，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黄茂死前受了重伤，这个女的力气大，卸了螺丝，推倒防盗门，拳脚功夫厉害，黄茂抢到了刀……奇怪了……” 他经受过无数案子，就眼前的情况来说，很新奇很震撼，但把场景连接在一起，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思来想去，每个环节似乎都没问题，合在一起也没问题。 “太完美了？只能这么想，关键她不是资深侦探和刑侦高手啊。”郭局思索了好一会，才想到了这点。 方天宇在里面安慰程莉呢，他和这地方的人感情深，人家还救了他，能不发自肺腑的感谢吗。 只是几个手势，方天宇一下子呆住了，呢呢道，“醉汉？老师，难道是……” “队长，什么情况啊，就一女的，咱那些女警也做不到啊。”周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背对着他站着，压低声音问。 “别忘了，网咖惨案中有个最委屈，最有牺牲奉献精神的，从警大半生，惨遭羞辱，他在这里当过片儿警，帮助过很多贫困学生。”方天宇试探着分析着，想到了黄大年，但瞬间之后，又感觉不太可能。 第九十章 刘所的失误 “局长，所里的人回来了，等您去指导下呢。”陈南一脸热情的邀请着。 刘明义他们在江湾岛忙乎了半天，收获够大的，光是战利品就弄了半卡车。 这种事要是放在平时，总的在现场忙乎一天两天的，今天就不一样了，毕竟通过老丈人邀请来了郭忠明。 郭忠明本来对这种事态度不很明朗，一直强调各单位不管什么事都要逐级报告，尽量别越级。 可一来到这里他就感觉异样了，本来是看刘明义他们的，到了芳菲苑附近指挥中心就报告了这里的情况。 没想到方天宇他们就两个人，面对两个杀手级的人物，击毙一个，重创一个，关键是士气大振，附近市民看的清清楚楚。 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但毕竟就在一所跟前，人家弄的案子不少，自己又是分管刑侦的，所以就答应去看看。 方天宇他们留在现场处理善后的事。 等郭局、老顾一走，方天宇瞅了眼周健，声交代道，“车呢，我得去看看，那个坑，该有情况了。” 进了一所院里，郭忠明眼睛一亮，差点被眼前的场面给闪着了：院子里亮如白昼，几十个警员列队迎接，旁边的台子上已经摆上了各种战利品。 有物证袋里的尸骨，有昂贵的涉案支票，有各式各样的询问笔录复印件。 再看远处，老结巴等人戴着手铐，正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等待讯问。 这可是十几个案子呢，放在一起就有视觉冲击力了。 刘明义先冲着老顾使了个得意的眼色，然后弯腰过来和郭忠明握手。 他开始介绍这些成果，虽然都在初步侦查阶段，毕竟物证都在呢，还有老结巴他们的证词，起码说大部分都能核实的。 在他滔滔不绝的介绍中，说了在自己辖区里，绝对不能出现类似于情人滩那种系列惨案。 那种情况，没被发现时风平浪静，一旦事发，一旦爆雷，公安机关就得背锅，造成的影响多少年都扭转不过来。 “郭局，我们李局一会过来，他今晚带班，手头有点急事，您指使下吧。”刘明义陪着领导转悠了一圈，恭恭敬敬的请示着。 他哪里知道，李军分局长早就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听说郭忠明来了，肯定是要来陪陪的。 刚才，他正要出发呢，就传来了芳菲苑的案子报告。 辖区里枪又响了，市局专案组主打，副局长亲自到了现场，成绩不，但老李精明着呢，当时就发现问题了： 出现这种大事的时候，自己的人呢。 所以，他现在不着急过来，一定要看看郭忠明是什么态度，要是高度满意，绝对会马上出现。 一起感受下这个成功的时刻。 “不错，这项工作整体不错，尤其是陈年积案，市局会协调各分局支持，马上查实了上报，其他一般刑事案件正常处理， 有两个问题，凶手呢？ 再就是这地方在你们辖区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才彻底清查？” 郭忠明不亏是局领导，上来就抓住了这两个关键问题。 意思无比明了：你们怎么发现的这个案子，弄的大张旗鼓的，互联时代呢，马上就会传出消息，这个新闻在社会上一传播，目前都没锁定疑犯，就弄这种庆功会。 这是犯了大忌。 明亮的灯光照在刘明义脸上，他脸皮慢慢发亮了。 那是汗水流出来了。 当着这么多的下属呢，刚刚他趾高气昂的，面对这种情况，真就是骑虎难下了。 没人说话了，大家都低着头，或者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陈南心里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凑到跟前悄声汇报道，“这事吧，是我们琢磨出来的，方天宇他们在大屏幕搞警示教育，那个胖子带着记者写了篇新闻，我们寻思他们肯定在那里侦查过了，我们就……” 他是有点证据，加上自己的猜测，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 老陈说的太专注了，丝毫没看见老顾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呢。 刚才来的路上，老顾想清楚了一件事：郭忠明之所以没建议撤了方天宇的职，有个原因，就是这家伙不张扬，能承担责任。 谁也没说话，郭忠明面沉似水，不怒而威，一直等陈南说完了，才淡淡的问了句，“方天宇无形中给你们的线索？” 陈南也是着急了，啰啰嗦嗦说了很多，没想到郭局一语道破天机，忙不迭的说，“对，他们要是不在这里，我们能这么干嘛？”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刘明义都看清了，他说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连自己都卖出去了。 郭忠明手都举起来了，正要好好数落数落他们呢，就听着地面传来了个两个特殊动静。 声音距离这里很远，要是普通人的话，可能听听就完了，但郭忠明支着耳朵听了听，坚定道，“五连发，两枪了，出事了。” “江湾岛，该死的，邪门了。”刘明义红着脸骂着，招手叫司机把车开过来，马上过去。 二十多分钟前，江湾岛上正在上演惊魂动魄，香艳无比的一幕。 邵帅导演的一场引蛇出洞大戏正在艰难的上演。 他雇来了瘦猴和胖女，准备叫他俩在鬼树林以车为床，来点刺|激的，引诱坏人上钩。 这场戏本来是他和沈冰的，沈冰宁肯放弃这个新闻线索，也不愿意违心的和他那个什么，甚至拉手都不行。 后来胖子研究了半天，终于拿出了方案。 他钻到了后备箱里，叫瘦猴穿着自己的…服上衣，拉着胖女人。 这个胖女人穿着暴露，性感袭人，从风挡玻璃看去，绝对有诱惑力。 鬼树林这里警方刚清理过，一般坏人根本就不敢过来，但胖子摸透了方天宇的想法，预感白五会在这里出现。 这一点沈冰给他剧透了当时那半张臭脸的鬼影，胖子更有底气了，决定今晚赌一把。 别看沈冰对他没什么兴趣，根本没影响邵帅对她的痴迷、爱慕，叫车慢慢开，在周围转悠几圈，随便找了个机会，叫沈冰下了车。 沈冰悄然上了远处的一棵大树。 这大树是胖子帮她选的，周围没有别的树，树下连灌木丛都没有。这样她可以放心在上面拍摄，不用担心那个鬼影直接来偷袭了。 做完了这些，他在后备箱里催着瘦猴快点去鬼树林。 因为直觉告诉他，马上就有大事发生了。 第九十一章 深夜孤车 “把动静弄大点，越大越好，猴子，我告诉你，你干这种事多了去了，三次以上就可以刑拘了。”车子停在了鬼树林的土坑旁边，邵帅继续训着瘦猴。 瘦猴是一个单位的小干部，被拉到这里了，中间没少犟嘴，想反水，邵帅直接给他来狠招了，说要叫沈记者给他来一篇深度报道。 因为情人湾的事，现在龙头新闻凡是沈冰的报道，每一篇阅读量都达到五六百万次了。 邵帅晃着手机，嘿嘿笑着说，“逼我是吧？本帅法律方便比律师明白着呢，没拍你正面，不侵犯肖像权，你没法告我，再说没用于商业方面牟利，你更不行了，就你这排骨造型，单位，亲戚朋友，多少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你，还有，你过来……” 他叫过来瘦猴，悄悄的给他指了指胖女人。 在那地方点了胖女人小燕子赵薇，当时看着是大眼睛了，没想到“素颜”的她不光胖的压的车晃悠，脖子上褶皱里的汗泥看着恶心。 他一脸哭相的犹豫了半天才答应了。 胖子蹲在后备箱里，吃着巧克力补充能量，通过一个小镜子观看他俩的即兴表演。 本来空间挺大的吉普车，车座子放倒以后，他俩坐好了，地方显得拥挤不堪了。 车内灯打开了，摇开了窗户，俩人开始脱衣服，瘦猴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人家赵薇干这个是家常便饭，见胖子的车上有罐啤，刺啦打开一个，大口大口的喝着，指着自己“肥沃”的身体，冲着瘦猴勾引道，“工作了，开始吧，老娘奉陪到底，灌点猫尿，你不是说自己什么姿势都会吗，我看看，别给我一二三……” 一眼望去，大眼睛赵薇浑身上下全都是肉嘟嘟的赘肉，原先霓虹灯下的华丽衣衫，看起来都是些大路货。 他哪里还有兴趣，呆呆的根本就不动弹了。 在这一堆肥肉面前，他兴趣全无，甚至感觉恶心。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晚，胖子手机都震动好几次了，是沈冰在树上催呢。 气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二章 他来了 “ lgb的，在我家朝死里嚯嚯，乌烟瘴气，想憋死老子，吃的喝的没有，逼死我，我老白，就是叫人干|死，也不能叫人熊死，绝对不会，听到了吗？”子弹上膛了，白五瞪大了眼睛叫骂。 他认识方天宇、键盘、邵帅，都是看过照片的，但见车里有警服，两个人正震动的嗨皮呢，误以为是打野食的警察了。 这些话，全是他的肺腑之言，警方切断了他供给，毁了他的家，无人机鸽子不送吃的了，家里成了专案组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讨个说法。 这个说法就是叫对手付出惨重的代价，或者弄个烈火熊熊，或者弄死他们的人，叫他们名声扫地，臭名远扬。 光这些就叫他憋得要命了，关键是黄昏时分的那个纪实片。 别人怎么看他不知道，在他看来，这是方天宇对他最大的嘲讽，警方成功抓捕击毙了西山帮老大张涛，张涛在刑场上惨不忍睹的吃了一枚“黑枣”，看的市民大快人心。 可片子里竟然有张涛那个死货踩着他脖子的照片。 他最要的就是面子，别人不敢提他和张涛的梁子，知道他没弄过人家。他自己从来不愿意去想，一想就双手发抖，恨得牙根疼。 这些仇恨在心里慢慢发酵，在他野兽般的心里还能承受。 “老太太死了，再也吃不上她包的饺子了，差六天呢。”微风吹拂下，他迎风站立，蚊虫扑在脸上，他好几次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在那个片子上，他看到了张涛被抓的一个画面，上面是张母给儿子做了几盘子热腾腾的饺子，母爱深深。 而他十几岁开始坐大牢，那是第一次坐牢，长达五六年，等他回来时，家里挂着白色的灵幡，老妈尸体停在殡仪馆里。 姐姐告诉他，听说他近期可能出狱，妈妈自知重病活不长了，挺着弱不禁风的身躯，给他包了几十个羊肉馅的饺子。 当时冻在冰柜里呢。 冰冷的饺子，他拿了出来，跪在地上，慢慢的嚼着，几乎冰块般的坚硬，啃的他满嘴是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三章 两件防弹衣 她死死的抱住，死死的贴在上面，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犯罪分子的枪口对着我，我迎着他子弹在书写新闻宣传的奇迹，这将是龙头新闻记者创造的奇迹。” 此时，不光“新闻战士”的职责支撑着她的信念，同时还要保住摄像机里的资料。 这是她面对危险时与众不同的特质：越是危险就在跟前，越冷静，发现刚才拍摄的画面非常重要，甚至是珍贵。 她更明白，如果现在暴露了，不光所有资料都完了，还想到了一个人：方天宇。 “不，方天肯定来救我呢，我暴露了，他就上当了……”沈冰靠在树干上，大气不敢出，脸色早已苍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 “方天宇，听着点，保护人，听到了吗……”车队里，郭忠明坐在头车上，抓过司机的步话机，清醒的喊了起来。 方天宇听着远处警员步话机老郭的声音，冲着那个警员做了个收到的手势，随即气的小声直骂，“胖子，混蛋玩意，说侦查，你玩真的，挺可爱的死胖子……” 都已经跑出去一段了，他马上折了回来，快速看着越野车，猛的拽开车门，不由分说，先把胖赵薇和瘦猴拽开，扔到地上，轻声交代，“没事了，穿好衣服，那个……” 平时打科插诨扯淡那是平时，一旦胖子有危险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胖子的优点，第一次有了说不出的感觉：浓浓的友情，甚至是兄弟感情。 此时，他有无数个担心：肯定死了，这么近距离开的枪；网咖案后又一个兄弟没了；要是有口气，他得说点什么啊。 此时，有警员已经报告了肇事车位置了，就见几台警车停在了路边，开始严密警戒了。 一台车疾驰而来，老远就能看出来是郭忠明的车。 方天宇急了，满头大汗的四处观察，寻找着胖子、沈冰，同时防备着白五。 只要沈冰活着，必须先保护好。就算沈冰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只是一介平民，人民警察必须全力保护。 站在这里，他满脑子都是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四章 灌木丛搏击 “白五，我是邵帅，上辈子就是收拾你的，这次代表我们郭局送你上刑场，你等着的……” 车开到西面路上了，在几个特警保护下，邵帅在盾牌后面大义凛然的喊着。 郭忠明他们都看着前面呢，虽然没发现白五在什么地方，基本锁定了几百平方米的地方。 刘明义在旁边气的直跺脚。 谁都知道他刚才在这里搞了一场大的，出动人员之多，声势之大，很少有这么大的行动。 可明眼的人一下子就会想起一个问题来：一所出动了这么多人，又是搜查又是警戒的，他们刚走怎么就冒出白五来了。 如果说这一点不算失误，那么这个重要的案发现场必须安排专人守着，至少得守一两天，万一需要重新取证，或者补充证据，这就犯了大忌讳了。 “你有办法？明义啊，那是个记者，不能出事啊。”郭忠明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明显对他有些不满意。 “局长，不能等了，胖子这么做是扯淡，绝对不行，喊有什么用啊，狙击手呢！”刘明义本来没下决心呢，局长一发话，他着急了。 “你们啊，看着办！”郭忠明口气有点硬。 如此紧张情况下，交火一触即发，邵帅可是看好了，白五这货轻易不敢开火。 这边可算是大兵压境了，他动手暴露了自己，马上就会遭到子弹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他挺直了胸膛，站在踏板上，似乎是给自己鼓劲，更像说给郭局长听得，“我们市局的人什么时候后退过，流血流汗不流泪，凶手不退我不退。” 看看人家胖子的豪言壮语，说的老郭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连老顾都责怪的瞅了眼女婿刘明义。 只可惜胖子马上就被人给挤下来了。 陈南把他挤下来了，手里的八八狙击步碰了他一下，牛气的警告，“有本事啊，找个镜子照照自己。” 在他看来，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双方随时对射，狼狈不堪的胖子竟然在这里吹牛。 这一圈都是有血性的人呢，就算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五章 各种误解 这期间倒是有人开了几枪，只不过增加威慑力罢了。 谁也不敢轻易朝人打，二三百米外的人影，很难分清谁哪个。 方天宇躺在地上对着他同样给了一枪。 随着一声重重的呻|吟声，老白胳膊上吃了一枪，虽然躺在地上死扛着，还是弄出动静了。 若要是放在了平时，方天宇势必会好好听听，这会有些急了，趴在草丛里像一条准备偷袭的眼镜蛇，慢慢的朝他靠近了。 “哈哈，哈哈……”忽然，白五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对着东南方一个土包打了一枪。 “轰”的一声。 那地方燃起了一团火。 听着发出了伴有爆炸特有的声音，方天宇大吃一惊，马上蜷缩不动观察起来，那个土包爆炸后，火团朝下扩散的同时，顺着几道火舌，朝着四周烧去。 才一眨眼的功夫，灌木丛已经燃烧起来。 同时，过火的地方不时发出爆炸声，一道道火团一人多高。 “我是郭忠明，白五，你听着，你无路可退……”郭忠明的声音传来，他正用领导的口气发出最后的通报。 与此同时，刘明义、周健他们几十人的搜捕队伍正朝着这里靠近。 老郭担心方天宇呢，观察了几眼，终于发现了，方天宇和邵帅俩人都朝东北方那颗大树移动呢。 这回警员们都不客气了，绕着火堆，发现疑点就开枪，拉网式的搜查速度快了不少。 方天宇侧身前行，在草丛中警惕着白五的出现。 邵帅跑在他东边，就跟打了鸡血似得，速度比他快多了。 此时的沈冰已经从树上滑下来了，花容失色，脸色蜡黄，站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执着的新闻梦想已经重重的打了折扣，手脚麻木，体力耗尽，唯有的渴求就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再也不用受恶魔的威胁。 “给你的，留了半天了。”胖子变戏法似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小瓶可乐，拧开就递过去了。 沈冰小口抿了一口，轻轻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声音有些激动，“大帅，谢了。” 就这么掺杂了感激的谢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六章 痛快反驳 西面迟迟没动静。 郭忠明叫一线的人继续推进，他见到了满头灰白头发的分局长李军。 老李个头不高，衣服熨烫的笔挺，走起路来不紧不忙的，给人的感觉很挂架。 见了郭忠明，俩人握着手，他半开玩笑道，“老同学，以前请你你不来指导，今天这是大半夜来给我上眼药呢，都量了两次血压了，蹭蹭涨啊。” 这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却透着自我表功的意思。 旁边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介绍说，从芳菲苑那边出情况开始，李军就在值班室里忙乎，协调警力，各种调度，这些防暴车和消防车都是他紧急调来的。 “这个没错，对方是罕见的团伙作案，有计划，有分工，对了，那个假救护车查的咋样？”郭忠明肯定了老李的做法，问起来了胖丫救走张野的事。 今晚都赶上了，案子接连不断，都是一伙人干的，就临阳分局来说压力重重，根本就不奇怪。 “忠明，开个玩笑，咱都是有组织有信仰的人，要不我真的找个小庙拜拜了，招谁惹谁了，开锅了，全开锅了，那个车……” 李军一脸的无奈，说起那台车，他们马上调集警力追查，结果只找到一台烧的面无全非的架子。 当时巡特警和交警全力追查，发现那台车太熟悉路况了，转走东南面的棚户区小路，就盯上没摄像头的地方了。 先前还能查到那台救护车，后来就变成了电动三轮车，找到那台嫌疑车车时，已经烧的面无全非了。 “本区四十多家修配厂，能喷漆的三十多家，今天天亮我就拿出结果来，必须找出来谁违规给喷的漆。”李军沉着脸表态了。 “正常弄就行，你够累的了，找到几个临时工最多治安拘留，这边是重点……”无奈，对于他前期做的工作，郭忠明只能给与肯定，委婉的提醒没抓住工作重点。 那边，老顾把方天宇给找来了。 “方队啊，今天真就是见识了，大开眼界啊，怎么说你呢，英雄是够了，一行动起来谁都不行。”老顾拽着他，诚心诚意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九十七章 跳海失踪？ “方天宇，把这子给我找来。”人都朝前围了，郭忠明喊着方天宇。 前面包围圈越来越，只有几百米了，人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作为现场指挥，老郭同样紧张，他比谁都明白今天碰到强敌了，难免会有新伤亡。 “郭局啊，算了，李局不是都在这吗，他们熟悉这里地形，有明义呢。”老顾有些无奈的说。 都好半天了，女婿刘明义拉着脸，哼哼唧唧的，对他进行着无言的抗|议。 他都这么说了，郭忠明原先模糊的感觉现在确定了：被排斥在决策层外的方天宇，闹情绪躲开了。 试想，市局的人就来个三个警员，大部分都是李军的人，他方天宇不是郭忠明，可以强硬指挥谁。 形势所迫，刘明义带着人冒险强攻了。 他挑了十几个年轻警员，趴在地上，全部低姿势前进，进入射击范围后，突然起身，几乎打光了所有子弹，把排水口那打的火光一片。 这个过程中，郭忠明在对讲机纠正了好几次：千万别误伤了水上大队的巡逻艇。 此时的海上，两艘巡逻艇探照灯照在了这里，同时开枪警告。 他们的主要作用是配合，想在海上颠簸、行驶中击中人，隔着这么远距离，难度很大。 关键是防止嫌疑人跑了。 两面夹击下，白五一开始还喊叫，后来慢慢就没动静了。 沈冰在外围黑暗处找好了地方开始录像。 她身后站着方天宇和邵帅，眼见着那边胜利在望，胖子擦着鼻涕，委屈道，“天宇啊，我那子弹白挨了啊，那会拥抱我的时候你答应了，我必须是头功的，看吧，毛也没有了。” 方天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想了想，根本就没想起承诺过什么头功的事，可眼见胖子很上火，赶紧安慰道，“是你的跑不了，白五啊，能这么投降吗？” 这话里有怀疑，听得胖子眼睛一亮，拽着他就叫他说明白点。 方天宇用了很多办法，总算把老白从秘密之处逼出来了，下了诱饵，截断了他的保障，才弄出来的。 在他看来，白五这家伙无论手段，还是耐力，在他接触的犯罪分子中实属罕见。 这家伙身上似乎有种特质，在多危险的环境里都能生存下来。 他现在没有决策权限，就不放心了。 尽管他现在想不出什么明确的办法来，感觉只要靠近了这家伙，抓了他还是有可能的。 随着一声犀利的枪声，和密集的回击枪声，远处的巡逻艇上喊话声音更急促了。 不一会功夫，枪声停了，刘明义带着几个骨干冲了上去，然后有人激动的喊着：“白五完了，死了，死了……” 动用了这么多人，对峙了这么久，终于灭掉了这个悍匪，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李军高兴的在旁边引路，边走边给郭忠明介绍着，“郭局啊，放心了，放心了一所工作不错呢，业务能力没的说，什么案子没弄过啊，这事要是一开始交给我们，早就弄利索了。” 好领导经常护犊子，这话没错，但他刚叫方天宇顶撞了，找回了面子就理直气壮了，听得老郭有些不舒服。 他们刚走到海边，闻着刺鼻的海风味，就听见三四百米外的巡逻艇上，高音喇叭喊个不停，枪又响了。 排水口那，十几道手电光照的亮如白昼。 四个警员对着水泥排水口里，打了好几枪了，但无论从痕迹还是其他情况判断，白五没钻进去。 等他们发现这个新情况后，巡逻艇那已经开始行动了。 两艘艇在海上急剧行驶，向着海上的一个人影发起了围剿。 等他们费力的赶到跟前时，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亮如白昼的探照灯观察的越来越清楚了：一段木桩上套着一件上衣，根本就不是人。 等他们转头再去搜索，刘明义急的不停催促，郭忠明冷静的叹了口气，“别指望他们了，海上行动受限制的地方多，船艇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 说完，他一下子想起了方天宇，使性子的招呼了，“方天宇，你给我过来，死哪去了。” 方天宇和胖子一脸无辜的过来了。 他俩到了跟前，知道了情况，方天宇一点牢骚没有，观察了会地形，指着那面建议道，“把人撒出去，沿着海边找，这样估计有点希望。” 受了他的启发，陈南带着人就去了。 不一会，这边郭忠明逼问方天宇什么叫“还有点希望”呢，陈南他们几个提着背心、鞋子过来了。 他指着上面的血迹，愤愤然骂道，“领导，跳海了，我们认为白五在巡逻艇这虚晃一招，被及时发现，没办法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海浪滚滚，海鸟飞翔，眼前漆黑一片，一直到天际的地方，他提出这种初步判断结果，郭忠明刚才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他看向了一脸喜色的李军，商量道，“老李，只能这样了，他就算是一头豹子，这么多人追赶呢，还是吃过号饭的，知道进去也是死，不如这么痛快。” “郭局，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家伙狡猾着呢，有股子狠劲，从来不认输，自|杀属于正常的。”李军提了提嗓子，慎重的附和着。 回望这些疲惫不堪的警员，郭忠明不用细想也明白，这次行动在临海市，乃至全省，甚至全国都引起关注了，再坚持下去，难免要被问责了。 沉默了会，他慢慢举起手，“通知技术人员勘探，其他人暂时撤回，凶手白五的证据都存好，暂定其自|杀失踪。” “纸壳子做的啊？自|杀了？遗憾啊，本帅多么想找到他，亲手干|死他。”不远处，胖子有些遗憾和不甘心。他怀疑白五没死，起码没那么容易死。 海浪滚滚，木桩子上有血衣，这人肯定是死了。 “走，‘悼念悼念’老白去，死的这么壮烈，跳海了，给咱当了次对手，也是缘分。”方天宇声音有些沙哑。 胖子倒没拒绝，跟在后面，俩人顺着沙滩朝南走去。 第九十八章 “致谢”对手 “吆喝，你们俩过来干啥啊？”刘明义老远的看到他俩，似乎不是很欢迎。 他正陪着几个领导做最后的查看呢。 毕竟行动没坚持到最后，邵帅怕郭忠明批评，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刘所啊，去悼念悼念那家伙……”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顿时被滚滚海浪声淹没了。 郭忠明他们几个正研究怎么上报、处理这件事，他没关注这边，倒是刘明义看不过去了，顿时勃然大怒了，指着胖子就训上了，“什么玩意？你干什么吃的啊，竟然去悼念这种人啊，就这纪律性，必须开除队伍。” 一下子急眼了，倒是符合他所长的身份。 肯定也忘了当时在胖子那里套线索时好态度。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事，他痛快的收拾着胖子，得意的看了方天宇一眼，虽然没说话，似乎是在告诉他：怎样？你手下人素质不怎样，关键时候连基本品行都暴露出来了。 这招肯定赢了。 他转头没忘了和陈南磨叨这事呢，“陈警长，机关那种衙门吧，民警最好多下来锻炼锻炼，别弄得什么都不懂，案子不会弄，案卷弄不成，给局里丢人，回去咱申请下，要几个过来，你带着……” 好不容易找了个宣泄口，他摆着老资格白话起来没完了。 对于他这种抓住事死缠烂打的办法，李军没直接表态，反倒是郭忠明说起了似乎无关紧要的事， “留些人处理善后的事，没啥事的都回去，我正式说明啊，这事成绩算我们的吧，这么多人呢，我老李你还信不过吗，前两个季度我们命案百分之百侦破，别的没了，这块牌子得保住啊。” 一遇到了这种事，他绝对当仁不让，自己辖区的事，出动这么多人，成绩肯定是他的。 说完，他亲切的搂了搂郭忠明的肩膀，很是亲切的样子。 方天宇他俩都走过去了，就听老顾不知趣的说话。 似乎是不吐不快的样子，“明义啊，不对啊，你们这事懂不懂啊，局里有不成文规定，谁抓的谁去看看，要是明天上刑场的必须去看看啊。” 这些事要是给外人说，很可能感觉费解。 他们就不一样了，这种事就像一层单薄的纸，一点就透。 陈南口气很硬但底气不足道，“是吗，好像有这个习惯，人性化嘛，更是公安的老传统，只是新人知道的越来越少了。” “这个事啊，刑侦那边……”乍一听老顾说公道话了，刘明义脸上挂不住了，可刚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脸色变得通红。 郭忠明叹了口气，推心置腹道，“你们啊，基本功没问题，这些东西啊，有短板啊，老李你两个季度命案侦破的事，得研究研究，该懂的东西得懂啊。” 这话一出口，弄的李军顿时就下不来台了，无奈之际，呢呢道，“是有这件事，局里大事太多了，哪能事无巨细呢。” 这件事肯定是方天宇的主意，白五跳海自|杀了，他作为主要办案人，过去看看，说些感慨的话，自然不是迷信，但也是一种人性化体现。 这个特殊群体里，很多人专门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有的凶手穷凶极恶，有的恶贯满盈，有的命案缠身，有的狡猾至极，把他们送进监狱，甚至绞刑架，都是费了大量功夫的。 甚至是惨重代价，漫长的时间，有时候付出了生命健康。 尤其侦破疑难案件，斗智斗勇的凶手。 等定了罪，对方服刑也好，上刑场也罢，办案人总会有一番特有的感慨，这一刻早就没有了对对手个人情感的怨恨，反倒是一种特殊感觉：得看看这人，说些安慰的话，尽量满足对方一些要求。 如果说一个成功的侦探必须具备过硬的侦查素质，能主动去“看对手”则是一个名侦探的重要标志。 “胖子，不管什么时候，做人都要感谢兄弟，更的感谢对手，没有对手谁也成功不了。” 方天宇走在他们旁边几米的地方，忽然毫无征兆的感慨了一句。 这边的人都听着呢，听得郭忠明微微仰起头，迎着海风看去，心道， “这家伙啊，说出了多少人想说没说的话。” “方子啊，你子怎么做到的啊，藏得这么深，回头我这个半吊子书法家写下来，专门送给年轻人。”老顾脸色一凝，顿时激动起来了。 陈南一听这话，压根就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更没看别人的态度，指着方天宇就想怼几句。 李军用目光把他态度压下来了，赌气道，“走走，咱们回去，留下人处理善后。” 领导们回去了，方天宇他俩走出去了很远，沈冰跑着跟了上来。 这里距离白五跳海的地方有几百米了，礁石上出现了人为的痕迹，他站在那里看着，看了好一会了，胖子茫然的目光灵光一闪，几乎喊叫起来了，“天宇啊，你的意思他跑了？” 说着，他蹦蹦跳跳的上了几个礁石，心的观察起来。 看清了，是一个人抱过的痕迹，上面还有些血迹。 方天宇一看那面一两公里曲折的海岸线，很多地方上了岸就是山坡，一旦进了那里，根本就没法找到。 沈冰在上面拍了几张照片，她刚才已经大致听说方天宇他俩的遭遇了，立即拍着摄像机，义正言辞道，“新闻记者就是主持公正公道的，你俩救了我，咱们就有了特殊关系……” 说到关系，她眼神暧昧的扫了一眼方天宇，恨不得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无奈方天宇这货似乎根本就不懂风情。 一想起自己在餐馆把他带回家，在民升民居救了他，话锋一转，改成了特殊关系了。 “嘿，冰冰，我今年岁，未婚，ab型血，身高……”她这话简直就像重重的电击了胖子，邵帅嘿嘿笑着，一脸的渴求，嘴角都流口水了。 “不用，说了，我就是来哀悼对手的。”方天宇淡淡的说。 第二天早上，郭忠明满面春风的到了分局办公室。 他们昨晚就住在分局内部招待所了，这么重要的案子，算是几个案子合并一起了，击毙了黄茂，重创了张野的家伙，数次进宫的白五跳了海，这都是警方合力行动的结果。 他昨晚给局里通报了几次，关于白五等人的资料已经传来了，分局很多部门通宵加班，他们挖出来的几个案子，线索核实进展顺利。 后半夜紧急拘传了很多人，在物证面前，加上外围调查，初步成果出来了，正汇集在一个个文件夹里，摆在会议室里。 第九十九章 暗访 “各位，开会，这个会议非常重要，是讨论破案总结会，市局派我来，听听大家的意见，目前看案子基本差不多了，参加的同志付出了大量辛苦……”他简单的说着，自然说到了这个案子的重大意义，各组表现等等。 类似会议基本是这个主题。 这个会上很多人都看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案子是咖系列大案的一部分，毕竟牵扯出来了几个大事，当事人都是那伙人的骨干。 再就是，案子没彻底侦破，所有案犯并没有到位。 如果说这两个是重点，那么还有别的重要事。 就是江湾岛鬼树林区域侦查清理出来大量案件，现在掌握的刑事案件就有十几起。 当然，老结巴那些人也被定性为“江湾岛违法团伙”，准备进行严厉惩处。 他们虽有立功表现，但长期偷窥，经常干顺手牵羊的事，违法犯罪的事定性起来不复杂。 要不是郭忠明呵斥，估计刘明义把几个涉案的公众人物都找出来了，要是那样的话，这个案子就彻底轰动了。 参加会议的有局里代表老顾，他是工会负责人，参加这种会没毛病。 再就是李局长他们了，刘明义坐的板板整整的，头发上好像打了摩丝，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长长的桌子上，有些些空位。 周健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摆弄着笔记本，准备记录了。 靠墙角两个空位，是留给方天宇和邵帅的。 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俩位置挨着记录会议的秘书，属于比冷板凳强点。 “郭局，这么大的行动，算是突发事件的一种，好几个大事连在一起，我们有点措手不及啊，在这种情况下，我在局里坐镇，明义他们一线作战，个人感觉吧，成绩不算优秀，也算良好，您应该继续给压压担子……”李军梳理着苍白的头发，说着观点。 他说的意思很多人听明白了：临阳分局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一所的人，一下子弄出了鬼树林的案子。 这些案子深埋地下多年，一下子浮出水面，很多人冤情昭告天下，功劳着实不少呢。 刘明义含蓄的笑着，余光看到了那两个空位，马上就收回来了。 别说是他，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提出来方天宇先行侦查、胖子暗示了线索的事。 要是那样的话，他刘明义就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上。 大家的意思感觉的差不多了，郭忠明慢慢的切入正题了， “这么大的案子，无论在分局，还是市局都是近年来少见的，别的不说，就说击毙的黄茂，自|杀的白五，个个都是狠茬子，社会影响很坏，我已经向林克汇报了……” 这么重要的事，已经基本水落石出，加上前期咖惨案迟迟没有进展，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始终没好好向市局林克局长汇报。 有了重大进展，自然就有了底气。 此时临阳区芳菲苑附近一条路上，一台国产大吉普车正在缓缓行驶。 戴着博士眼镜的林克正坐在车上，细心的观察着车外的社情民意。 他大约四十多岁，留着利索的板寸头，皮肤有些白皙，少了些粗狂，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群众工作得好好加强，这要是放在八九十年代，片儿警都在辖区里转悠，和群众打成一片，耳聪目明，什么流匪扒手，根本就在当地站不住脚。”眼前的区散发着浓浓的市井味，人来车往的，繁华中透着一种浮躁，他若有所思的说。 “那时候是好时候，有红袖标配合巡逻，哪有那么多案子。”旁边的中年司机附和的说。 要说芳菲苑这边发生的案子他不知道那是假的，这边一发案指挥中心早就向他报告了。 次日的日报上也会有几行字的要情快报。 按说这么大的案子，他应该亲自到场的，郭忠明巧合的赶来了，他放心的交给老郭了。 毕竟这件事影响大，郭忠明又电话请他过来讲话、颁奖，他顺道就过来了。 也是赶上了，李桂兰和一群老头老太，正在树荫下打牌呢，这些老年人分成了三四伙，扑克牌摔得啪啪响，不时发出欢声笑语。 他走下了车，整理了下头发，顺手接过来司机递过来的墨镜，这么一来，看起来有点像“社会人”了。 他摆弄了下手机，看清了旁边这栋楼就写着号楼字样，施施然走了过来。 在旁边看了几眼，他掏出了几根三五烟，给大家发着，虚心的问，“各位，这楼上是出事的那个吧，我从这里路过，好奇，打听下，你们这里一所怎么样啊，案子弄的不错啊，市里都知道了。” 他自己有些没注意到，自己讲话习惯了，听着就像有头有脸的人。 “喂，你来问这事啊，我给你说……”李桂兰恋恋不舍的放下扑克牌，慢吞吞的站起来了。 她重新打量着林克，顿时感觉对方身上有种非平民的气质，眼珠子一转，伸出了手，口气强硬道，“身份证？来干什么的？要是探亲访友说找谁，这地方的人我都认识，投资经商去政务大厅……” 这一连串的话，弄的林克一下子蒙住了。 平日里他到什么地方，很少带身份证，也没碰到这么有警惕性的老太太。 他赶紧说忘了，就是路过好奇，问问这里发生的大事。 “刘明义是这里所里领导吧，出事的地方在顶楼，听说了，抓人抓的很激烈，后来成功了。”他随即问了起来。 人家林局说话温文尔雅，口气柔和，叫人听着就舒服，自然的李桂兰戒备心消除了不少。 “行，干的挺好的，你应该去那个鬼树林看看，那地方弄出来不少尸体，有金银珠宝什么的。”李桂兰淡淡的说。 看样这个刘明义在这里威信不错。 一念至此，林克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正要走呢，就见李桂兰掏出了老年机，随着一阵时尚的音乐响起，她接起了电话。 “胖儿啊，在，在，都在呢，你说文学青年啊，说吧，是写诗的作词的还是谱曲的，书法篆刻写对联的都认识，你等着就行……” 她在手机里说完，立即就神采飞扬了，挺直了腰杆，冲着那些老伙伴挥手招呼着，“来任务了，麻溜的，开会。” 第一百章 淡泊名利 西面树林边上，方天宇、邵帅来了就坐在石头凳子上。 他们给这群夕阳红准备了两个大西瓜。 李桂兰他们见了这俩家伙，脸上说不出的高兴，都手舞足蹈的，怎么打招呼的都有。 “夕阳红”们岁数大，每天就怕夕阳落下，儿女没在跟前，孤单寂寞，这几天他们和方天宇等人处的很好。 他们在这俩小子这重新找回了年轻时风风火火干事业的激|情，那几天的坚守，那才叫过瘾。 再就是这俩人不讨厌老人，一点都不讨厌。 “叔叔，阿姨……”他们走近了，胖子擦了擦鼻涕，热情的招呼着，他还没说完呢，李桂兰就有些不开心了，一脸的不悦，方天宇赶紧推了胖子一把，生气的纠正道， “不对，不对，是女士们先生们，妇女是半边天呢，得放前面，一个队伍，再危险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保护好妇女儿童，其他工作干得再好，也不合格。 这些老同志什么讲话都听过，真就没听人这么说过，李桂兰等人的感觉啊，就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都能上六楼了。 李桂兰抱住方天宇，上去就亲了一口。 有个老太太正要拥抱邵帅呢，发现他脸上有几道刺眼的血道子心疼的拍了他肩膀一下，着急道，“胖儿子啊，咋的了啊？谁欺负你啊。” 胖子被拍的猫着腰，嘴里刺刺拉拉的，疼的直咧嘴。 方天宇解释道，“阿姨叔叔们，昨晚出勤，坏人一枪打在他防弹衣上了，差点死了。” 一群人围着胖子，心疼的话阵风似得就上来了。 到了说正事了，方天宇指了指两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客气道，“我俩孝敬大家的，还有点小事。” “方子啊，你什么意思啊，好几个糖尿病的呢，我就不能吃甜的，吃了血糖蹭蹭的涨。”李桂兰假装生气的说着，依旧很开心。 她哪里想到，方天宇拿出了两袋猴王茉莉花茶，恭恭敬敬的递到她手上，有些抱歉道，“各位，小民警没钱，就算有钱这种老式茶叶也没卖的了，我找了好几个地方呢。” “拿来，拿来，我看看……”一个谢顶大爷拿着茶叶，一看正是自己年轻时喜欢喝的老牌子，不由的文绉绉的感叹起来， “忆往昔峥嵘岁月，看今朝潮起潮落，望未来任重而道远啊，能想到咱们，还能找回以前干事业的感觉，孩子啊……” 朗诵完了，谢顶大爷激动的脸色骤变，差点流下了泪水。 “各位，咱们开个会。”方天宇见都不吱声了，故作认真的喊道。 “站好了，站排了，都直溜的，遵守工作纪律。”李桂兰后退了几步，保持立正姿势，下了命令。 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三队人员站好了。 方天宇也不客气，像模像样的通报案情了：警方在鬼树林旁边一个地方发现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包装，斜拉的埋在了沙堆里，发现的时候头盖骨就露在树叶外面。 她年龄大约十八九岁，身形消瘦，衣服烂了，牛皮信封里有张纸，因为牛皮信封包着的原因，上面字迹依稀可认。 “回眸一笑，足以让孤寂的心海略过飓风 这片另样的沃土上 更懂得别致的风景 每次远行 都是秋水微澜 只要见一面 便是无憾的行程 盼，临海短行，见望海楼，赏景左转，初枝繁叶茂一叶障目，再探秘豁然开朗，悠然见雅境……” 为了增加这首现代诗的意境，他读的很慢，还抬头看了几次，好几句话重复了几遍。 “阿姨叔叔们，咱们就找这么个文人，男的，舞文弄墨的，年龄嘛……”邵帅接着部署起了任务。 他们初步判断凶手应该在25岁至50岁中间，性格有些内向，字写得很好，情感细腻，但语句间偷着羞涩、怯生。 “还有个特点，这个人容易深入简出，是个谨慎的人。”方天宇又交代了句。 他认真看过了几遍那封《情书》，做出了上面的判断后，又想起了一点：文字旁边又几个笔尖点过的“点”，仔细想来，说明这家伙很在意情诗的韵律，多次校对、勘误。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家伙是个有点才华有点文青，还不太合群的人。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一个穿夹克衫的人正蹲在东面大树下面抽烟。 胖子警惕的扫了这人一眼，随口问，“干啥的啊？” 这人衣领竖起，拍了拍胸口，难受道，“胃疼，刚顺下去了点药，待会。” 他俩走过去了，胖子说了声，“有点眼熟呢。” 这人钥匙扣上有警用字样，浑身散发淡淡的车内香水味，方天宇当时没反应过来，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胖子，司机，开车的。”他马上冷静下来了，叫着胖子快点走。 他俩去了雨后初晴咖啡馆。 刚坐下，胖子开始犯愁了，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怼了起来，“哥们，这个案子你就这么有信心？以前没见你在这方面行过啊。” 恰巧，落地窗外对夫妻走过，男的小心翼翼的扶着大腹便便的女人，呵护备至，应该是去医院待产。 方天宇指了指他们，道，“请问女人生孩子是不是百分之九十都是第一次？答：是。 请问，他们生孩子成功率是不是百分之百。答：是。” 说这话时，方天宇表情平静无奇。 胖子盯着菜单呢，几秒钟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忽然开心的嘿嘿笑起来了，指着方天宇的鼻子，“宇哥，雨哥，你，你行啊。” 他从来没这么佩服过方天宇，就算昨晚在江湾岛鬼树林他中了一枪，方天宇过去救他。 信心有了，胖子又想起了那边开会的事，“宇哥，咱真就放弃了吗？领导都忙乎那是，能看那件战利品吗？” 他说的“战利品”是那件带着弹坑的防弹衣。 他早就找熟人放在了分局会议室里，目的是“显示存在”，同时给郭忠明提个醒：网安大队还有两个人呢，都是为了案子出生入死的无名英雄。 第一百零一章 表彰会上 “材料都摆好了，局里的报告带来了，全年工作什么的，干了不少，都得好好汇报。”李军手指头敲着桌子，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 他在临阳分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普通民警干起，一步步起来，到成为局长，每年期盼的就是这种时候。 全市那么多分局，他临阳属于偏远之地，林克这时候能来，要是好好表扬下，对于提升队伍士气，促进工作非常有好处。 按照惯例，局里肯定把各种亮点、特色工作都准备好了，迎接检查。 “把那玩意给我拿走，破破烂烂的，看着碍眼，你们就不知道吗，这多失败啊。”李军看到了那个防弹衣，满脸的怒色。 这东西不知道谁放进来了，陈南煞有其事的过去转悠几次了，想直接就拿走。 这里毕竟坐着郭忠明呢，他忌惮的看了郭局两眼，发现他没赞成，哪怕是眼神上，都没有赞许的意思。 只能放弃了。 这回他颐指气使的走到了跟前，很有品位的说了句，“拿走，拿走，有碍观瞻。” 这个“有碍观瞻”说白了，就是和气氛不协调，根本就不能放在这里。 近乎于破破烂烂。 “没错，无论分局，还是我们所里，命案必破，当然，跑了那个张野，严格意义上不算，不是新发的案子。” 顺着他的话，刘明义露出了两百洁白的牙齿，微笑着说。 “有碍观瞻，明义啊，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多破案子，做好基础工作，等林局来了，你们就锦上添花了。”原先老顾有些顾忌呢，眼见着满桌子成果，心情爽快多了。 面对这种大成绩，在激动心情的支撑下，他更“举贤不避亲”了。 “说好九点钟到的，都过了啊。”郭忠明对顶头上司很尊重，看了对面的挂钟，担心时间不对，又看了腕表。 老李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早已经安排门卫准备好了，那边发现林克的车来了，这边马上下去迎一下。 无论是个人感情，还是上下级关系，都说得过去。 他说了安排，人走到了窗口，看着远处宽阔的电动大门。 才看了几眼，就听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陈南有些失语道，“您，您怎么从侧门进来了？” “你们侧门就不能走吗？我说小伙子。”一个书生气的声音说话慢声慢语，透着一股子无形的气场。 等李军看过去时，发现竟然是林克局长。 他驱步过去，热情的满脸堆笑，正想握手呢，林克已经拉椅子坐下了。 弄的李军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的尬笑着。 这场景实在尴尬，弄的老顾欠着身子，想给他说点好听的话，见林克已经扭头和郭忠明小声交谈了。 这个机会难得，又是自己亲自参与的行动，郭忠明前前后后，把案子说了下，自然也没护短， 把方天宇他们三个人分成两个地方，设下了各种陷阱，引出了两伙凶手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局长，当时我也担心啊，在芳菲苑的小区，就他们俩在楼上，两个凶手，他们还有外援，就死磕上了，这事以后的注意点，容易引起无畏牺牲，一楼人呢。” 说完了简单情况，他直接就检讨了。 不得不说，像他这种领导算是优秀的，有一说一，有问题就直说出来。 虽然几句话就把几件事说完了，可林克这种大要案见多了，自然明白一线警员的苦衷，仅仅是大屏幕那种诱导、震慑，局里谁能做得到。 关键这种尝试，谁有胆量敢玩。 再就是无人机鸽子那是，信息上报到局里以后，林克马上就做了几百字的批示，通报各单位，要高度重视此类高科技犯罪倾向。 对各通讯市场进行突击检查。 还有那些出名不出名的商业网站，马上搜索关键词，如果发现了无人机信鸽，一旦和临海市有关的，马上顺着线索查。 “临阳分局出的人不少，我知道……”林克听的差不多了，抬头慢慢的抬起头了。 到了下一步，就是汇报工作了。 李军清了清嗓子，从头到尾开始汇报了。 当然，他突出讲述的是局里怎么重视，以一所为主的基层单位，发现各种线索后，怎么科学决策和快速研判快速行动的。 以鬼树林系列案件为主要亮点，文字华丽，精彩细致，该说的地方一点没啦。 当然没忘了恭维郭局和老顾，到了一些细节，比方说方天宇他们，看了眼周健，蜻蜓点水般道，“局里相关单位，给这次行动提供了一些支持，我们表示感谢。” 这话说的听起来一点毛病没有，甚至说精彩绝伦，尤其说到这边追捕，郭忠明调来了船艇围剿那段，会议室里几乎掉针可闻。 连老顾这种经历了现场的人，都听着过瘾。 可周健听的那叫味同爵蜡，脑袋耷拉着，心里就跟石灰粉上浇了水似得，刺刺拉拉的疼。 “方队忍辱负重，就是奸懒馋滑的胖子，也挨了一枪呢，哪个线索不是他们弄的啊，我在白五家里……唉……”一句句刺耳的话听的周健如同万箭穿心。 “林局，这么大的事，处理的不错，白五畏罪自|杀，黄茂击毙，在社会上引起了良好反响，重重打击了犯罪分子嚣张气焰，奖励的问题……”郭忠明慎重的提出来了。 说的虽然委婉，但真就是为了一线人员着想的，这话引得一道道精光四射的目光纷纷看来。 刘明义双手平放在桌面上，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噢，奖惩分明是局里一贯传统，干的好的我们绝不吝啬，好好奖励，对了，涉案物品都在吗？”好几秒钟，林克没说话，正在进行领导特有的思考，然后淡淡的问。 他终于说话了，刘明义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箭步走到他跟前，微笑、侧身、伸手，指着桌子上一摞摞的材料，小心汇报道，“局长，都在这里，各种材料，还有照片，视频，同志们准备了一整夜，不缺项。” 第一百零二章 抓住要害 “这是陈南，他们负责芳菲苑那片，基础工作扎实，网格化管理服务，这次案子没少立功。”刘明义介绍起了陈南。 陈南马上就礼貌的站起来了，先和周健眼神碰撞了下，意思是：兄弟，冒犯了啊，领导叫我说呢。 陈南冲着林克敬了个礼，汇报起了整个案件经过，不时的指着桌子上的台账簿册，看起来介绍的非常专业。 “我们通过大屏幕播放的视频，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在最可疑的鬼树林那早就安排好了警力，同时调动工程车辆，抓获老结巴等人，拿到了他们的口供， 一分钟都没耽误，马上开始挖掘……”就像个三流解说员似得，他娓娓道来，说的很有煽动性。 “好，太好了，一下子弄出来十几个案子啊，全局少有。”此刻的老顾，就跟个职业戏迷似得，不见外的鼓起掌来了。 他带了个头，其他人自然跟着。 后排有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赞成， “那十几个人，都承认了，一看了被害人尸体，还有那些遗物什么的，根本就没浪费时间，乖乖的就摁手印了。” 还有人说，“看守所的兄弟说了，从来没一下子进来十几个人呢，个个都是重刑的，脚镣子都用完了。” 类似的“精彩”讲述后面不少，总有些人跟着高兴。 李军见汇报的差不多了，再一看两个局长都高兴着呢，就示意陈南停下来吧。 “各位领导，在整体工作是这样，我们治安持续稳定，坚持命案必破的原则，我们下狠心了，不惜一切代价侦破这个案子，一开始我担心呢，没想到大家这么卖力，成绩超出我们想象了。”他热情洋溢的总结着，一脸的开心。 在他看来，这么大的成果，就算不再深挖线索了，已经足够轰动了。 当他说完了，谁都看出来了，今天汇报的成功，林克马上就得重重的拍着桌子，好好表扬表扬大家了。 很多人说他是个帅才，轻易不说话，说话常有惊人止语，尤其不吝啬对属下的表彰。 都在等他发话，连郭忠明都看了他几眼了。 “都在这里了？你们最惊险的一幕是什么呢？ 白五死了，这个基本确定了，黄茂死亡报告有了，谁击毙的呢？” 林克慢调斯文的梳理着思路，回忆着郭忠明讲过的事，抓住了要点。 这下子难堪了，刘明义在他旁边触了电似得站直了身体，脸色微红起来了。 他汇报的大部分是自己所里的事，对方天宇他们轻描淡写的说了些，但马上想到了个问题，“我是所长，必然说自己所里人，人之常情。” 还是李军应对这种事有经验，立即抓住了林克说的一个事，问陈南， “东西呢？是不是少了什么啊，好好找找啊，别拉了。” 陈南眼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探着头，观察了好几眼，终究没想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用无奈的脸色回答了。 “防弹衣，有个防弹衣啊。”林克嘴唇阖动，说了这件东西。 这才是领导，他明明在远处看到听到邵帅“中弹”的事了，这时候绝对不明说。 把解释的工作留给下属。 可真就难为刘明义和陈南了。 他们虽然头疼的要命，毕竟领导说防弹衣了，赶紧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脑子一根筋似得找防弹衣了。 “去去，十年前发的老款的，咱们自己采购的，局里统一配发新式的，都找一件来，拿到会议室。” 走出了会议室，刘明义对着对讲机吆喝上了。 他说的不是紧急命令，但谁都听出来事情的紧迫性，不一会功夫就见各个仓库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才几分钟时间，就见会议室门口摆好了不少防弹衣，新的旧的，还有不少古董级的，都拿来了。 “就这些？”林克轻蔑的看了一眼，口气不悦。 刘明义挠着头，活生生把摩丝搭理的头发都弄乱了，还是想不出怎么回答。 “你们，是这次行动的嘛，好好想想啊。”弄的郭忠明都着急了，小声的提醒着他们。 又一波东西拿来了。 今天真就怪了，林克大局长不盯宏观，不拍板大事了，在这种小事钻牛角尖了。 就在所有人看不懂，不干说时，就见门口走来了一个夹克衫男子。 他四五十岁，一只手提着破旧的防弹衣，一只手拿着车钥匙。 等到了门口，直接就进来了，他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冲着林克说了句，“局长……” 那位老司机。 根据林克的交代，他对林局工作作风和习惯了解着呢，看着有人把防弹衣扔到门口里面了，就捡起来送来了。 身边工作人员做这种事，基本一猜一个准。 光是那“局长”的简单称呼，一点都不客套，亲切无比。 陈南他们看向破防弹衣时，先是满眼质疑，不用说，肯定想怎么把扔的东西拿来了。 “谁，你们说说，怎么把这东西扔了？”忽然，林克说话了。 声音有些冰冷，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老顾实在啊，不明就里的一下子说出来了，“明义啊，你说的吧，有碍观瞻。” 刘明义一下子没摸清领导的想法，瞬间就没反应过来，犟嘴的说了句，“这么个东西，所里多着呢，就是有碍观瞻啊。” “胡闹了你们。”谁也没想到，林克轻轻拍了拍桌子，失望的摇着头。 完了，这下子谁都看清了，他这是关注这件东西呢。 “没错，你们啊，方天宇他们呢？还有女记者，一定想着感谢感谢人家，法治社会了，很多大事件允许记者跟踪报道的，不能开总结会了，还没感谢人家，这样你们就被动了。” 别人不敢说话了，郭忠明开始打圆场了。 “这个系列案，是近年来罕见的，全市少有发生，社会强烈关注，但防弹衣这件事社会上有人知道了，会继续发酵， 是件好事，大好事，可防弹衣谁穿的？”林克目视右上方，继续说着，语气加重了不少。 第一百零三章 就不给面子 他声音不大，可每个人都认真的听着，仿佛平地起来惊雷一般。 “局长，是，是个胖子。”刘明义虽然胆怯，还是淡化了邵帅的名字。 “不管是胖子，还是瘦子，去了医院也得给我找回来， 实在不行我和忠明去慰问，这种事怎么能瞒着。” 林克依旧不动声色，继续从工作角度上说着。 “老林啊，只有我们几个了解你，大事不糊涂啊，什么事不说绝了做绝了，遇上这种事就点个题，只恐怕这些家伙要吃苦头了。” 旁边的郭忠明暗自想着。 在他看来林克这种按兵不动，刘明义这个级别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果真如此，刘明义赶紧汇报说，这俩人是局里的方天宇和邵帅，很多行动都是分开干的，他俩一直带着女记者，关键时候那女的没少添乱。 可林克不说话，继续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冷静的脸上都能刮下来几丝冰碴。 “刘所，我去一趟，找找他们去。”陈南硬着头皮过来说。 他急匆匆的出了门，拿出手机就打上了。 一看是他的电话，方天宇把手机扔给了胖子。 胖子刚刚讹着方天宇给买了两个超大汉堡，正吃得满嘴流油呢，含含糊糊说了声，“喂，找谁啊？” “什么喂啊，你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是不是打小报告了，领导急眼了，抓紧到所里，慢了我告诉你……” 压力重重下，陈南仰仗着岁数大，领导都在里面呢，说话硬气，带着一股子邪气。 “服务员，来两份薯条，那个，帮我拿点番茄酱，这些就够了，谢谢啊。” 从他说话一开始，胖子就把手机举得远远的，和旁边的服务生交代着，停了好一会，才想起手机还有个人呢，张嘴就训上了， “说嘛呢，说嘛呢，本人这里是屠宰场，专门宰杀畜生的，不是废品收购站，不欢迎你。 警告你，这是国际屠宰中心，业务联系请说英文。” 胖子学习上严重偏科，爱看nba，从小英语就说的专业，而且张嘴就是很多稀奇古怪的词。 他用汉语说完了，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陈南本来是要拿领导压他们，没想到这俩家伙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连说事的机会都不给他。 等他改变了打法，想打打感情牌，说说什么刚参加完行动，心情不太好什么的，结果胖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上来就是速度极快的英语，还提醒他和自己说话用英语。 急的团团的陈南这时候连一百个单词都说不出来，气的狠狠的看了几眼手机，估计胖子要是在这里，他就直接把手机摔他脸上了。 这边他气的要命，屋里刘明义正小心的汇报那个记者的表现呢。 当然，他先看了行动总指挥郭忠明，然后对林克说， “领导，那个女的突然出现在树上，黑天瞎火的，子弹长眼呢，当时白五就在跟前……” 他从自己的角度说着当时的情况，毕竟沈冰不是自己人，严格意义上说对事情有些影响。 “是吗？”林克淡淡的说着，他斜睨了烟郭忠明。 就见郭忠明心烦的看着窗外呢。 大家在一起工作久了，很多事“心有灵犀”，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郭忠明可不是这个观点，只不过不当面揭穿刘明义罢了。 就在陈南焦头乱额的关键时候，竟然有人来添乱了。 是沈冰，她写好了长篇报道，文章里有些数字需要核实，猜着方天宇在所里呢，就直接赶来了。 中间她给方天宇打了个电话，方天宇讨厌她这种为了新闻不要命的态度，敷衍说在一所开会呢。 她站在门口，正满面春风的等着开绿灯进去呢。 陈南正没地方撒气，跑下了楼，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像是赶苍蝇似得叫着， “谁啊，报案去值班室，别的事没人接待你。” 沈冰昨晚发挥连续作战精神，写好了自认为精彩绝伦的深度报道，今天换了套衣服。 就算这样，陈南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陈南回到了楼上，进了屋，难堪的脸上终于释放出了一丝释然，心一横，如实的汇报， “他俩不来，态度不好，我说领导找了……” 这种问题在职场上非常见到，按照惯例会给方天宇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说领导在，他也不来，那不行啊。”老顾不知趣的表态了。 他俩的态度，就像是把球踢给了领导，叫领导表态。 “人得来，什么事当面说清楚。” 郭忠明没等林克说话，先表态了。 在这个案子里待久了，他能感觉不出来吗，分局的人想立功，自然与方天宇他们有思想、观点上的分歧。 陈南硬着头皮出去打电话了，会议室里有个沧桑的声音发声了。 是李军。 明知道林克在思考问题呢，他也不管是领导想收拾不听话的方天宇，还是思考别的事。 他是确定了，自己绝对不能动摇。 “各位啊，我们准备的很充足，拿出兄弟们的辛勤汗水，给局里汇报汇报，一季度至今，我们是命案必破， 最大限度的消除社会隐患，发案率破案率保持的好， 老百姓满意度创历史新高啊。” 他慷慨激昂的说着，不时的梳理下苍白的头发。 那遍布皱纹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硬气、底气。 他现在的做派，就是常见的基层领导的自信和硬气。 不管面对多大的领导，涉及集体利益时该说说，该坚持的必须坚持到底。 当然，谁都看出来了，他对方天宇、邵帅他们不接电话很气愤，当着领导的面，也得好好发牢骚。 方天宇他们根本就不接电话，陈南在走廊里急的团团转，刘明义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准备过来问问情况，一下子看到了大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从窗口完全能看清门口的情况，浩浩荡荡的几十人，中间好像还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被捆着，想挣扎挣扎不了。 他每挣扎一下，就被旁边的人给摁住了。 “陈南，去看看啊，怎么又来案子了，还抓住人了， 去，去，这人民群众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 刘明义看的差不多了，叫着陈南快去接待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时候居民要是抓个坏人送来，不管是诈骗犯，还是打架斗殴的，领导都在呢，那多增光添彩。 第一百零四章 送凶手和感谢信 开会开的卡壳了。 门口一下子来了一群居民，闹哄哄的。 除了林克和郭忠明，老顾他们都去窗户那看了。 从这个角度他们看得更清楚了，这些人以老年人居多，平均年龄六十多岁，很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就是押送人的四个老同志，也有五十多岁。 这还不算，其中几个人还提着什么东西。 陈南心里着了火似得，憋得难受，带着两个警员出来门，态度就不是那么好。 “喂，什么情况，抓了人交给值班的，有值班警组具体负责，说说什么情况。”他一脸公差的态度。 人群为首的正是李桂兰。 他们现在的心情，可赶上捡了宝了，一群夕阳红亲手抓了杀人犯，那真是开心刺|激。 这事就算过去了，他们也得当成英雄壮举，见人就说。 她翘着脚跟看了对方几眼，着急道，“不是小方和胖子啊，这人说话不太中听。” “不行，不行，冤有头债有主，方子交代的事，人不能给他们喽。”谢顶大爷提出了自己的抗|议，吧嗒着嘴， 回味着方天宇给的猴王茉莉花茶味。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一群人在大门口先是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随后就变样了，嫌疑人被押在前面，后面两三人一组，齐刷刷的举起了锦旗。 陈南这回彻底愣住了。 他哪见过这种阵型。 再想说什么事，根本就张不开嘴了：大大的锦旗上写着各种感谢的话，什么为民除害、保护城市安全了，等等。 看样来不及印刷，买了锦旗直接用毛笔字写上去的。 “叔叔，阿姨，我是小陈呢，陈警长，既然是感谢，那就进来吧。”陈南瞬间就看明白事了，脸上跟变戏法似得。 他热情洋溢了，没想到李桂兰他们就板着脸，根本没人搭茬。 一个三七分头型的男子被押着，四个老汉一左一右摁着他的肩膀，后面两个老头目光凶狠，俨然像当年巡逻放哨的民兵，高高的举着叉子。 谢顶大爷走了过来，指着三七分男子，问陈南，“看看，我们捆的咋样？” 这人被粗粗的麻绳捆着，身上缠的一道一道的，就跟个大粽子似得，虽然难受，丝毫没有挣脱的意思。 一看这些人弄的小儿科，陈南苦笑的如实说，“凑合事，换了吧，他要真有事，用手铐更保险。” 他看出来了，这人被捆着见了警察，一点没喊冤，说明身上有事。 他这么说话习惯了，这次还刻意客气了些。 谁也没想到，谢顶大爷勃然大怒，“小民警啊，这是传统的五花大绑，绑鬼子捆杀人犯，就从来就没有能跑的，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去去，我找方天宇。” 他们来这里找方天宇，他陈南都找不到呢，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南正无名的上火，就听李桂兰带着人起哄了，“这人说话不中听，咱就找方天宇和小胖。” 他们用无声的抗|议和冰冷的面孔拒绝着陈南。 刘明义这可看不下去了，外面分明是好事，可人家不进门，抵触上陈南了，弄的他开始为难了。 “这什么事啊，我们辖区居民一直挺好的，没出现过这种事，不行先劝走，抓的人带进来。”他不再犹豫了。 “这么办不好吧。”他旁边忽然有人说话了。 是林克局长。 林克就看了几眼，顿时就明白了，心道，“在树林里小方求他们帮着找线索，竟然这么快……” 那边，作为他高级助手的郭忠明已经知趣的打电话了，在手机里几乎用商量的好口气和胖子道，“回来吧，这么多好事等着你呢，用我的车接吗？” 他都这么说话了，就听胖子在电话那头兴奋道， “局长啊，我们走访呢，没事，没事，才走了五六公里，就是磨破脚，也得跑回去。” 说着，他拽起方天宇，瞪着眼睛直骂， “你咋的人家沈冰了，拿着个破裙子找到所里了。” 明知道他开玩笑呢，方天宇盯着平板电脑正研究线索呢，硬是没动地方。 胖子扯着他就走，一口一个“宇哥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顺手还拿着桶装可乐。 到了门口，眼看着那群老熟人在，胖子朝脑门上浇了点可乐，抹了几把，提着裤子，“满头大汗”的就过去了。 胖子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看样是累了，差点摔个跟头。 他双手抱拳，气喘吁吁道，“阿姨啊，叔叔们，你们来说一声啊，我弄好四菜一汤准备着……这给我急的啊，闯了三个红灯跑回来的。” “噗，这跟前没信号灯啊。” 尴尬的站在旁边的陈南损了一句，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真就错了，人家老头老太们就喜欢这个可爱的胖子。 见了就拍肩膀，捏脸蛋，还有拥抱的。 那个“三七分”被压押到了方天宇跟前。 两个老汉死死的押着他的肩膀，唯恐他跑了。 此人皮肤白皙，偏瘦，尖尖的下巴，嘴唇上留着稀疏的胡须，一套破旧的汉服，散发着一股子长期没清洗的霉味。 “方子，许岩，临阳中学的老师，三年前病休在家，我们研究了很长时间，感觉他是，在他家里发现了弯刀、带血的绳子……” 李桂兰站在方天宇旁边，一下子没了老年人的样子，挤眉弄眼的，俨然像个业余侦探，低声介绍着情况。 给方天宇的第一眼，就感觉这家伙是凶手，但毕竟要证据呢。 “点上……”方天宇看到了院里窗户站着很多人呢，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他淡定的举着一颗烟，叫着胖子。 胖子给他点上烟，点的很正常，没想到方天宇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冲着他就是一巴掌，手举在他脑门上，狠毒道， “眼瞎啊，本队长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说完，他目光转向了许岩，扭头冲着胖子道，“给他介绍介绍，本队长是干什么的。 “市局大要案队，国家刑侦人才库首席专家，经手的命案去年就达到了1000多例了，今年太多，没具体统计， 看人一眼能知道对方过去三个月犯过什么事，号号脉能判断你得了什么病……” 胖子似乎明白什么意思了，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说，你有没有干过违法的事，地点在江湾岛上，先把你每次去江湾岛的情况说一遍。” 方天宇淡淡的说，如炬的目光看着他。 “去年去过两次，一次是八月七日，另一次是八月……” 在方天宇的威慑下，许岩慢慢的讲了。 “你是什么型血？身高多少，体重多少， 你长期在家病休，今年和去年相比，体重有什么变化？ 闻着你身上有烟味，你平时都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说完了，胖子跟说相声似得，一股脑问了很多问题。 第一百零五章 瞬间破案 “去年去过两次，噢，不对，是三次， 有一次是我生日那天，还有……”许岩一边想一边说着，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回荡， “方天宇，刑警专家，刑警专家！国家人才库的，前几天芳菲苑的案子……” 受思路影响，他说的有些慢，吞吞吐吐的样子。 邵帅举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悠了下， “喂哥们，你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喝酒， 默默叨叨的作诗，数据显示了，你，你……” 他的意思谁说这家伙那天根本就没去江湾岛。 许岩本来就心虚，眼珠子不由的看着地上转悠起来。 “当时你写的诗，用笔在句子右边反复修改，对吧？” 胖子快人快语，语速快的吓人，关键对方还听得清楚。 “嗯，派克钢笔，我喜欢那种风格……” 许岩调整了下情绪，口气正常了些。 “你体重呢，什么变化，说说吧。” 邵帅继续“穷追猛打”。 虽然他问的都是不靠谱的办法，就是自信，一句话跟着一句话，就跟连珠炮似得。 他这么急于拿下案子没错。 可远处有领导看着，这边群众围着，都着急呢。 所以说，这有些不是时候。 在陈南看来，胖子根本就没怎么审讯过人，这手法也太不行了。 “陈警长啊，这不行啊，领导没那么多时间，他半天没说话了，就看着呢，时间长了，老郭压力就大了。” 老顾来了，眼看着插不上嘴，就催上了陈南。 “他们啊，顾叔，我们所实习的都比他们强，没这么弄的，不专业，根本就不行。” 陈南看的那个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说话机会了，大嗓门就上来了。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方天宇。 同行是冤家说不上。双方毕竟在较真，看谁更专业，攻坚克难能力更强，自然就谁也不服谁了。 他哪里知道，方天宇现在大脑像一台计算器，正在高速运转着。 只不过这家伙有点吊，举着香烟，像是抽，又像是没心情抽。 陈南的话，他似乎充耳不闻。 他像是拉架似得，劝住了胖子，给当事人许岩嘴里递上了一根烟，有些央求的问， “哥们抽一根，没办法，证据在这里呢，证据矛头都指向了你，烟，三五的，焦油含量高点，冲，习惯吗？” 他早就闻到了这家伙身上淡淡的研究味。 再结合他少见日头苍白的脸，和泛黑的眼圈，猜出来许岩宅居的生活没少抽烟。 这一点，只需要扫一眼他手指头也能看出来。 “放心，这烟保真，好像好像有点味不对劲。”这么多人看着呢，也都配合方天宇，方天宇举着烟，感觉烟不对劲。 “高，焦油含量高，你以后多抽点点八的，黄梅烟，细杆的，点八的，薄荷味，不呛嗓子。” 有了共同话题，似乎触动了许岩敏感的神经，抽了两口，认真的告诉他，随后又点评了下， “你这烟在外面放时间太长了，得放冰箱里，放外面就干了，没法抽。” 烟才抽了几口呢，方天宇把烟扔在地上。 “哥们，咱这地一个女生失踪了，后来很多人见到了， 在临河县，亲属说她精神时好时坏，来所里调查呢， 说要出个证明……” 方天宇突然拿出一张纸，给他看了眼。 a4纸上是个长发披肩的女生，侧面看很秀气。 对着朝阳的她看起来有点不食烟火的模样。 这种照片在别人看来就一普通肖像照。 奇怪的场景发生了，就见许岩嗓子眼咕咚了几声，犯了病似得抽搐起来，然后猛地跪在了地上。 然后双手抱头，拼命的揉着脑袋，似乎只要才能赎罪。 他抽泣道， “谷贝，谷贝，你没死，没死啊。” 见他这样，方天宇冲着老顾使了个眼色。 老顾也够拼的，挥动双腿就朝所里跑，到了值班室，看见两个警员，强势道， “速查，谷贝，在临阳区失踪的。” 估计这俩警员知道大头头在楼上呢，谁也不敢怠慢，一个启动电脑，另一个插入了数字证书，啪啪的敲着口令。 “顾领导，华兴中学老师，当初她家人来报过案， 因为没到规定时间，不符合失踪人口要求，没立案，我们要求过了规定时间再来报案……” 一个警员掉出了人口信息照片，和许岩说的完全符合。 老顾回来了，声说着情况，陈南在旁边撇撇嘴， “他认了，照片找到了，彼此什么关系呢？申请做da也得有理由吧。” 方天宇从兜里掏出一个材料袋，很牛气的扔给了老顾， “顾叔，我们在鬼树林旁边发现了尸体， 真的感谢恶毒的烟草制造商，过滤嘴很长时间都坏不了， 黄梅烟，焦油含量点八的，错不了。” 谢顶大爷一脸的兴奋，眼看着案子水落石出了，他的目光从怀表上收了回来，像个裁判员似得宣布道，“我宣布，此案侦破用了不到四分钟。” 那边，林克已经在一群人簇拥下过来了。 一开始，李军说什么都阻止他下来，可林局对于人民群众这么大的声势，根本就坐不住。 刚才一边下楼，他一边开展即兴教育， “你们都记着点，群众工作有很多种，这种是最见效的， 他们参与了，马上就有成果了，还是人命关天的案子， 一传十十传百，正面影响力不可觑啊。” 他到了人群跟前，冲着李桂兰他们招手致意， “各位，各位，对，女士们先生们……” 眼见他浑身透着领导特有的气质，李桂兰他们感觉有些陌生，甚至是担心呢，一见他说话和气，说话那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对对，是女士优先，阿姨叔叔……”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话，李桂兰高兴的笑着，身后早有一群老太太跟着起哄了。 谢顶大爷站在那里，俨然武装民兵一样，捅了捅许岩，满是期待的问， “领导，你说我们绑的对不对，你们的人批评了。” 说着，他没好气的瞪了眼陈南。 从基层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林克，经历的事多，各种培训班参加了无数，自然认识这种法子。 但还是凑近了认真看了几眼，有些肯定还有些拿不准的请教谢顶老汉，“师父，这应该就是五花大绑了！” 第一百零六章 民意难违 “对啊，这个领导啊，您可比一些人强多了。” 谢顶大爷惊讶的冲着他举起了大拇指。 “领导啊，方队长就一个英雄呢，他和胖子……” 李桂兰拽过来憨态可掬的胖子，继续介绍道， “在这里抓了很多恶贯满盈的坏人，那个精彩啊，都够拍电视剧了，他俩还不是这的呢，完事了没走，在这里继续抓坏人……” 说到了许岩这个案子，她更来劲了，毕竟是他们亲自参与的嘛。 许岩这么个闷葫芦似得穷酸文人，竟然是个大大的杀人犯。 杀人很少有杀一个就完事的，今天杀了这个，时间长了就瞄上别的姑娘了。 许岩刚才承认了，他是暗恋那个叫谷小贝的死者。 痴迷到了一定程度，给人家写了很多情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谷小贝后来被他打动了，终于答应去鬼树林旁边见一面。 他自知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实力没实力，内心自卑的要命，估计就算见一面，也会马上失去。 于是，他决定猥 亵心爱的人之后杀掉她。 方天宇也是抓住了他矛盾的心理，故意说谷小贝没死，弄的许岩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一下子就招了。 至于胖子上来就问起来没完，全然是打乱对方的警惕防线，叫他乱了章法。 而那个点8的烟，同样是方天宇抓住了谁也想不到，包括许岩都没想到的细节问题，突然出手。 验证了现场那个烟头，是他丢的。 老太太老头说话肆无忌惮，直接说方天宇他们和当地人有感情，在这里又挖出了一个案子，揪出了躲在居民中的杀人犯。 还给市民一片朗朗晴空。 “这些锦旗就是送给警局的，来人接一下吧。”说完了，早有人把许岩押走了，李桂兰擦着满脸的汗，招呼着大家。 他们就喜欢热闹，对于送锦旗这种事自然看的很重。 当他看向众人时，一眼看到了溜光水滑的刘明义，隐约见过他，就邀请上了，“领导，过来合个影吧。” “我，我，我值班呢，别人吧……”刘明义摆手敷衍着，脸上早已经微红，心里爵蜡的难受。 送锦旗的？ 没错，警方破案神速，老百姓感谢，送锦旗是最朴素的情感。 可谁都看清了，案子是方天宇他们破的，没自己所里什么事。 倒是人家在自己地盘上找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问到老顾了，老顾倒是实在，“我就不沾喜气了，网安方队他们的，案子他们弄的， 刚才大家看到了，一个审讯，就用了三分钟，连五分钟都不到，唉，别人不知道，我们那些老家伙肯定不行，都得个三天五天的。” 倒是周健，早就站在了方天宇跟前。 也不管别人什么想法了，他在会议室憋气憋得都快上不来气了，冲着方天宇和胖子大大方方祝贺道，“行啊，两位，昨天在那棵大树跟前，你俩配合的就好， 一个冲上去，另一个虚晃一招，老白就算是神仙，也猜不出咱们什么打法了， 老白那家伙估计死了都得记恨你俩。” 他有些不管不顾了，郭忠明始终观察林克呢，但见林大局长脸色复杂起来了，马上催着大家合影， “警力有限民力无穷啊，市民永远是民警的靠山和师父，今天合作的这么好，一定留下这神圣的时刻……” 毕竟是好事，他客气的邀请林克过去合影。 最动心的一幕发生了，林克、郭忠明被一群人簇拥到中间，迎着阳光，笑的灿烂依然。 送走了这些热心的夕阳红|志愿者，回到会议室里，气氛可就尴尬起来了。 分局的李军、刘明义、陈南都是心事重重，压力很大的样子。 李军几次欲言又止，刚要说话呢，就听林克发话了， “防弹衣呢，人都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南动了动，想解释这件事呢，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事，马上又坐直了。 胖子站起来了。 方天宇闻着他身上还有可乐味呢，赶紧碰了下他的腿。 俩人最近配合默契，碰的胖子一下子捂了下肚子，疼的哎吆了几声。 谁都看出来了，胖子那地方有伤。 方天宇给周健使了个眼色，周健站起来了。 “局长，昨天晚上，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情况特殊，对方狡猾、阴险，决定自己来，省得给一所添了麻烦， 虽然就三个人，我们分成了两伙，我跟着方队在芳菲苑堵黄茂，后来又有个杀手来了， 我们研判鬼树林可能要出问题，因为白五最喜欢刺|激， 喜欢挑战警方的权威，在警察眼皮子地下作案，邵帅就去了那里，没想到因出了白五， 当然，白五这家伙凶狠无比，早就在那里准备好了枪，炸 药……” 周健人老实，说起事来一五一十的，丝毫都不渲染，就是说过程。 说到胖子引蛇出洞，叫人家一枪打中。 林克不由的看向了邵帅，方天宇赶紧低声交代，“认错，认错。” 胖子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汇报了，“领导，这个也怪我，白五喜欢走极端， 喜欢偷窥，更喜欢把乱搞的人拆散了他自己上去嚯嚯，我约了沈冰记者……” 此言一出口，大家都是过来人谁都容易怀疑他的目的性，但见胖子一下子沉下了脸，慢慢举起了手，指着陈南道， “后来我找了两个卖|,y嫖chang的主，他们在车里演戏，那俩人长得，男的比老陈都难看呢……” 这下子差点把陈南给惹祸了，毕竟林克在呢，也只能红着脸道，“是，那俩人后来吓了个半死，人都虚脱了，我们没罚款。” 整个过程说的差不多了，林克目光环视了一圈，见李军有些忍不住了，就给了他一个请讲的目光。 李军叹了口气，双手一摊，为难的说， “几个案子发生在我们这里，可我们冤枉啊，局里没少下功夫啊，功劳苦劳都有点吧，再说了临阳分局能有今天， 是局里支持的好，但是呢基层兄弟们没少付出啊，就说这个一所吧……” 老李赶上长篇演讲了，说着这个所的工作亮点，什么前些年有大量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 就算是年轻的，因为接处警次数太多，心脏不好…… 这些情况都是实实在在的，再次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感人，甚至是震撼。 “宇哥，他干什么呢？什么都不给咱们了？咱顺手牵羊还弄了个许岩呢。”胖子小声说。 许岩的案子线索是胖子发现的，方天宇完全可以直接移交给一所，但刘明义势头太盛，吹牛吹的压着别人走。 另外，他担心这种案子线索单一，一旦交给别人，别人未必调查清楚，所以就亲自干了。 现在看来，是严重动了人家奶酪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奖励谁？ 会议室气愤变得复杂起来了。 邵帅说的很含蓄，专门说关键的事，谁都听出来了，马上就想到了方天宇这个真正的主角。 比方说，他说到伏击白五时，气氛压抑，交火一触即发，这才是考验双方耐力的关键时刻。 结果沈记者猛的扔出了衣服，白五果真上当，方天宇瞬间就发现了他的藏身地，俩人你死我活的交手了…… “方队啊，你说年龄什么的能不能改啊，我把五十三岁改成三十五，肯定就跟着你干了，谁都拦住我。” 都神情投入的听着呢，老顾悄然起身，拿起水壶，都以为他要续水，没想到直接到了方天宇跟前，给他倒了水，激动的说。 “老顾啊，平时你都不给我倒水，今天日头从西边出了！” 郭忠明看着他虚心求教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这小子有两下子啊，芳菲苑那事够猛的，江湾岛环境复杂的要命，土坑、废墟、下水道，到处都是，早知道这样，就算是拼了半条命，也不能叫他抢了先机。” 陈南斜眼看了方天宇一眼，心里酸溜溜的。 “不好，该死的胖子，搞迂回战术呢，说来说去，成绩都是你们的，我们老李呢。”刘明义心里想着，生气的看了眼老丈人老顾。 胖子说的差不多了。 “这样，邵帅、周健表现不错，市局侦查员就应该这样，斗智斗勇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临阳分局这会也拿出最佳状态了，天时地利人和嘛，都得通报表扬，今天几号了？”林克头也没抬，深思熟虑的说着。 有人说是九月日，他噢了声，深沉道， “这个案子就叫907专案吧，从现在开始必须注意保密工作， 毕竟是并案并过来的，很多事没水落石出， 按照你们的建议，这才是系列案件的一个环节，一场小胜……” 他娓娓道来，似乎对这个案子从顶层设计，到每个细小环节都掌握、了解，讲起话来给人一种很有高度的感觉。 大家干了这么长时间，九死一生的，都沉浸在击杀白五惊险中，很多感觉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在人家林大局长看来，只是完成了系列案件的部分。 白五的藏身处至今没找到，根据种种迹象分析，警方先掐断了无人机信鸽，加上大屏幕震慑、鬼树林诱惑，他当晚就出现了。 那么无人机谁在指挥？他的同伙还有谁？ 黄茂死了，疑似张野的家伙被人接走了。 在他看来，就算是现在这么大的成绩，也只是给了对方重重一击。 “局长，感谢您和局里肯定了我们的工作，工作都是明义他们干的，要是没有良好的基础，想弄住这些来，不符合基层现实， 群众们来感谢了，说明基础不错呢，否则什么人来了，现场拔苗助长，那不可能。” 李军先感谢，又说想法。 这话几乎无懈可击，想想确实那么回事，要是乱糟糟的，谁来也没用。 只不过他把群众送锦旗靠在了局里工作上。 郭忠明似乎看出大局长对这件事的慎重了，只是轻轻的点着头，一言不发。 “对呢，局长讲的高屋建瓴，如沐春风，我们光干活了，高度不够，谋划的太浅了，都记下来了。”邵帅说话了。 别以为胖子瞪着眼忽悠林克呢。 他在笔记本上记了半张纸了，说话时还看着本子上的字，若有所思的说。 看他认真的样子，林克粲然一笑，指着窗台上的防弹衣，高兴道， “邵帅肯定的通报表扬，没办法，局里谁叫子弹打中，还能坐在这里开会了？” 此言一出，胖子如同身上笼罩了一层金灿灿的光环，引来了一道道敬佩的目光。 今天胖子也是出息了，学的有点大局观念了，心道，“我这个至少三等功了，天宇呢，咋也得给个嘉奖吧。” 想着，他像个学生似得举起了手，对林锐道， “局长，别人，别人……” 举手之前，他感觉自己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只不过一举起来才发现成众矢之的了，马上神速的扫了一眼方天宇。 林克看了方天宇足足四五秒钟，正犯愁怎么评价他呢，又看到了门口一个警员。 值班警员戴着袖标，一脸着急的样子。 刘明义自然也看过去了。 知道这家伙有事，他走过去，从值班员手里接过来一张纸。 只看了几眼，他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了。 “局长，您在这里，您订吧。”他走到林克跟前，把一张盖了章的公函放下了。 林克低头看着，他在旁边悄声补充道， “那个女记者脾气不小，上来就上纲上线的，未经批准就参加警方活动，危险不说，容易出大事啊。” “记者要是出现了死伤，那可就是大新闻了，局里能承受这种压力吗？”远处的陈南自语道。 会议室安静的掉针可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林克还抬头看了眼。 公函是龙头新闻网发来的。 这个网站先是列举了各种新闻单位规定，提出来请优先保障记者沈冰的采访。 具体内容非常细致，说除了涉密内容，其他事包括案件音视频资料，还有图片什么的，都要提供方便。 结尾处，网站提出了他们和市局的良好工作关系。 “刘所，这种事怎么办？”正好刘明义在旁边呢，他顺嘴问。 “局长，案件正在侦破中，虽然有了成绩，没结案呢，我马上下去，直接打发走。”刘明义态度明确的说。 “大刘，他们和局里关系不错，动态的也能报到啊。”郭忠明见他上来就给拒绝了，还说的那么冰冷，适时的提醒了下。 他不想叫刘明义在这件事上惹祸，记着毕竟是无冕之王，再说了，这个刘明义根本就不知道沈冰和局里的关系。 “所长同志啊，这样就草率了，咱们有执法权，人家有新闻法律保障，也是正常履行职责，保障公众知情权， 局里搞多少教育了，要学会在聚光灯下工作，你不知道？” 林克轻轻的拍着桌子，口气不善的质问道。 第一百零八章 谁去接人？ “去，先把人接上来。”林克刚一不说话，郭忠明就安排上了。 这种事按说都会抢着下去。他都开始思考下面的问题了，猛的一抬头，发现谁也没动地方。 眼前这些人很多都和沈冰打过交道的，就算没太多接触的刘明义和陈南，也想起来当时她写出了情人滩的长篇报道了。 眼下沈大名记肯定是被得罪透了。 毕竟是吃了闭门羹，气的开了公函来的。 公函什么意思？代表本单位的权威。 “陈警长，这回准备不充分，你们几个警长得好好反思反思，下次绝对不能出现这种问题。”刘明义很自然的教育、“提醒”起了陈南。 什么意思？ 分明是忙乎上了别的事，叫你郭副局不能再安排别的事了。 郭忠明再看李军，李局油盐不进的架势。再说老郭不能轻易安排他干这种活，虽然他级别比自己就低“半级”，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上呢。 “邵啊……”他随意的喊了句邵帅。 “沈大姐肯定雷霆震怒了，就凭着十几个‘未接’，我绝对不去，等等，等戴上大红花的……”眼看着叫着自己了，邵帅狡猾的想着， 手捂着肚子，面露难色，为难道，“局长，不得劲了，跟抽筋似得。” 这要是放在平时，一点事，竟然没人说去，郭忠明肯定拍桌子骂人了。 这次没有，他自己清楚，这些人都不乐意和名记打交道，人家是对着轰动全市大案子来的，一言不慎，容易引火烧身。 就说周健吧，他目光从邵帅那收回来，转向了方天宇，只见方队长盯着手机，神情投入的看着，暗道，“队长啊，你装的更像，你俩的事至少省略了几千字吧。” 以前这种事都是周健干，这次多了个心眼，看看方天宇什么态度，就想起了那天他说的海河桥的事。 说那事时，方天宇重点说的是遇袭的事，周健后来想过几次，他确实在那晚遇到的沈冰，很多事一笔带过了。 想到这里，他也乖巧的低着头。 “谁去一趟吧。”沉默了一会，郭忠明又说话了。 这不过这次带着明显的不满意了。 或者说强硬的态度。 没人回答，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天宇似乎沉浸在什么事中，猛的一抬头，向看看出了什么事呢，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暗叫不好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 连林克都目带不满的瞅着他。 再看这些人，唯有胖子做贼心虚的揉着胸口。 十有八九是死胖子用目光提醒郭忠明了，暗示这事得方天宇去。 他硬着头皮出了门，好在多了个心眼，在门口停了停，就听邵帅在里面悄声道， “沈记者业务好，语言思路都挺犀利的，伶牙俐齿，说着说着就容易给人挖坑下套了，这种事就得队长去……” 方天宇步伐缓慢的走着，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眼见几个案子看来了无比轰动，无论在临海市还是全省，甚至全国，都会引起强烈反响， 对沈冰来说是难见的大新闻，她如果不报道出去，只怕是在新闻界留下很坏的名声；这要是叫别人抢走了，龙头新闻领导不炒她鱿鱼都不可能。 这种事对于她就像一个重大线索摆在方天宇面前似得，必须处理好了，那是天职。 “不对，林局那话说的不对劲，他向来注重公共关系的，沈冰名气很大，他竟然叫我负责接待？要是真重视，至少是郭忠明去才对。” 走着走着，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感觉额头上的汗都没了，后背还有些发凉。 一个奖励的事出了岔头，比方说忽略了他们三个的功劳，但林克也应该拍板了。 而现在迟迟没决定，反倒是说来说去的，领导只要一停下，李军肯定就汇报工作，不是直来直去的汇报，就是迂回说临阳分局工作干得好。 “必须打发走她，这种时候要是报出去了，林克很可能就急眼了，和市民合影他都参加，这时候没动静……” 到了门口，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方天宇感觉火|辣辣的，脑子反倒是清醒了不少。 似乎今天心情非常美丽，沈冰穿着清爽利索的短款套裙，矮跟真皮皮靴，显得优雅、精致。 她走到方天宇跟前，没伸手，仔细的打量着他。 几乎把他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见没什么异样，闪动的眸子变得暧昧起来了，开玩笑道，“你这次没给自己添几道伤疤，表现不错， 好男人要主要保护自己身上一草一木，毕竟会有‘另一半’一起分享的……” “公函？拿来。”方天宇目光一直保持着向上四十五度角，有些无奈，有些公事公办的口气道。 沈冰脸色骤变，委屈、伤感一下子用上心头，娇嫩的脸上就像心情的晴雨表一样，晴转多云了。 昨天晚上她冒着那么大的危险，爬到了树上，听着近在咫尺的枪声，为了引诱白五出来，把命都赌出去了。 “方天宇，有什么事，咱们找地方说去，我做新闻呢， 这是我的工作，有时效性的，这是公事，你的支持我才对，让开，否则我就喊咱俩不是第一次了。” 她口气复杂的说着，上来就是一阵连珠炮，后面脸威胁的话都加上了。 “对，沈记者，幸亏你提醒的记者，你的工作有时效性，很多事情也有时效性，就像现在，单位派我接你，也有时效性的，上面开会呢， 就给我十分钟，要是看不到公函，时效性就过去了。” 他嘴角一勾，微笑了下，马上严肃起来了。 “公函，公函，开这个非常麻烦的，就凭我和你们的关系我就根本不用开，就担心叫别人家抢在前面了。”她打开包，翻找着公函。 “没错，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多事马上就没有时效性的，本人正在上班，不是在某个餐馆……”方天宇自语道。 似乎是彻底撇清和她的关系，似乎是提醒她这是工作时间。 终于找到了公函，她冲着他晃了晃，面带愠色道， “姓方的，本记者看错人了，你竟然是翻脸不认账、求人马前，不求人马后的主，别和我装，有了证明，你必须给我说明白了，必须我满意为止。” 第一百零九章 应对采访 “你满意为止，沈记者啊，昨晚在树林里，听说你胆子很小啊。”俩人边走边说，他似乎对她表现很不满意。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一开始的时候可以，到了后来自己真就吓得够呛。 走在楼梯上，她伸手就要挽着他的胳膊，正好赶在一个办公室询问一男一女呢，一听就是干那种事带来的。 “昨晚，昨晚，你在车里了？拜托，有人知道咱俩早就认识，猜女主是你， 只不过说的你很胖，动作粗俗啊……” 他做着禁声手势，小声说。 沈冰就因为自己不演那种戏，才同意邵帅“找替身”的，也不管到底怎么回事了，顺着他的话，一想起那个胖女人的动作，顿时脸就红了。 到了会议室旁边的接待室里，方天宇轻轻推开门，请她进去。 似乎，他刚才是做给同事看的，进门的时候帮她拿着便携式拍摄机。 她走的很慢，不由的朝旁边的会议室侧了几次脸。 肯定是探听里面说的什么事，毕竟明记要时刻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嘛。 “沈记者，里面请，本人会保障好你的采访的，局里领导非常重视，专门强调了……”站在门口，方天宇提高音量说。 他们进了屋，会议室里气氛又变了：刚才听着他们上楼了，都不说话了，现在听他殷勤的动静，好几个领导有些坐不住了。 刚才的功夫，李军越想越不对劲，案子都发生自己地界上，关键是跑了一个； 另外，连白五的藏身处都没找到呢。 这种事普通读者看看还行，沈冰这种人逻辑思维周密，加上她“随警作战”了不少环节，要是全抖出去，很容易遭到谴责。 舆论压力也受不了。 何止是他，郭忠明也觉得麻烦了，不由的看了邵帅一眼，“早就该好好研究研究了，以后记者尽量不能介入敏感案件呢，看吧，骑驴难下了。” 这话说的有些隐晦，顾忌林克在跟前呢。 要不是这样，他肯定不是这个口气了。 “不是和局里有合作关系嘛，当时我潜伏时，正好她在跟前，您知道的，记者不都愿意暗访、偷拍吗，追求真实现场感觉。”胖子敷衍的说着， 马上发现这话引起众怒了，赶紧转移话题道， “放心吧，没准方队是用她引出大boss呢，方队长当时就这么决定的，看他怎么处理吧。” 这种心虚的话一般人听不出来，其实胖子心里那个上火啊， “沈冰只有我能找来，咱靠的是魅力和颜值，她说了胖点的人有安全感，要不能帮我宣传程飞嘛。” 对于沈冰，胖子心里一直是矛盾的，他始终感觉沈冰默默的关注他，时常表现的冷酷无情，那是美女的天然本色。 冷冰冰的美女更值得自己去用实力征服。 但此刻，他真就担心方天宇叫沈冰轰出来了，局里就得硬着头皮说案子的事了。 刚才林克说了，人家采访、报道都是有法律法规支持的，都不接受采访，新闻内容能这么丰富多彩嘛。 “忠明，准备下，一旦采访这个案子，避重就轻，能少说就少说，我担心啊，引起社会恐慌。”林克也沉不住气了，盯着对面的墙，交代起了郭忠明。 他俩作为警界领导，早就领教新闻记者的厉害了，无缝不钻，一个小事就会引起连环性炒作。 刚才还研究保障和下步工作，现在沈冰成了烫手山芋。 在有经验的领导看来，她几乎等同于突然出现了个重要的“凶手”。 此时的方天宇正艰难的面对沈冰。 旁边有沙发没坐，就对面对站着。 拍摄机放在了窗台上，正对着他俩。 美眸含笑的她甩了甩头发，偷看了眼机器，一个红点亮着，显示拍摄着。 她调整了下情绪，摆出了明记特有的面孔，“方队长，说说这个案子吧，我有幸见证了很多场景，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非常大，几乎是惊世骇俗，无论是恶贯满盈的白五，还是凶残可怕的黄茂，忽然出现在芳菲苑这个普通民宅里……” 她一股脑说了这么你多，对案件的了解简直就是门清。 方天宇听出来了，要是把白五和黄茂就这么公布出去了，再查出来白五在这地方藏了很久， 估计芳菲苑居民都不能乐意，房价不得蹭蹭下降。 “这个问题有点大，沈记者，请问您是怎么发现这个案子的呢？因为你问的是事情的后面，也就是结尾部分， 身处案件中，很多事需要提醒的……”方天宇正色的反问了。 这弄的沈冰一愣，发现思路被打断了。 方天宇扭了扭头，见她脖子上有两道划痕，虽然用粉底盖住了，可还是依稀可见。 他伸出了手，轻轻的帮她揉了揉，同情道， “小心点，万一留下痕迹了……”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他本来是无意的关心呢。 沈冰只觉得浑身麻酥酥的，心跳加快，连脸都红的发烫了。 “方天，你变了，变得叫人摸不透了，刚才肯定是担心人多眼杂……”她莫名的想着，尽量克制着情绪。 “海河桥的一个餐馆，那天你被人偷袭了，去了餐馆，我见了，把你接到了家里……” 眼见心上人体贴备至，沈冰这个感性的女子，情感的阀门一下子就打开了，说的是当时的场景， 可慢慢的回味起那晚的浪漫、唯美…… 似乎是两个情缘慎重、心仪已久的青年男女，期待、盼望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日出日落，一直在近在咫尺的两条轨道上运行， 机缘巧合下终于见面了，感情迸发，情到深处…… 她深情的说着，娓娓道来，沉浸在那种意境中的语言有着特殊的魔力，动听到了极致。 “我叫你方天，早就知道你是方天宇了，这么叫因为我觉着的这是我的专属，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她一旦倾诉了，浑身散发着恋人特有的气息，似乎喜欢马上和对方融化在一起。 此时门外，早就有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动静不大，绝对是练过的步伐，越来越近…… 第一百一十章 多情女 “沈记者，嘘……”方天宇听着外面脚步有些熟悉，冲她做了个禁声手势。 刚才还沉浸在绵绵幸福中，沈冰毕竟是职场精英，调整情绪很快，一下子看清了事情，连忙用手比划了几下。 “胖子来监视了，弄不好领导不能同意采访的，咱俩得糊弄好他。”方天宇神神秘秘的比划着手势。 “嗯，没错，邵帅同志业务能力非常好，不抽烟不酗酒，性格温和，工作上积极向上，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上，要不能想出江湾岛卧底的事吗……” 他娓娓道来，说起了邵帅的事迹。 “那，那，他和我说了很多属于私密的话， 经常给我发很多微信内容，看样都是自己创作的……” 沈冰叹了口气，好像很犹豫的样子。 实际上，她一直目光柔和的看着方天宇。 “他很感性的，情感丰富、专一，喜欢瓜子脸，有气质，一尘不染，长发飘逸的女生， 同时他在大要案上心如细发、善于发现细微之处变化，很有爱心，比方说许岩这个案子……” 他一开始胡编乱造的说着，想起了窗台上的拍摄机，马上转移到许岩案子上了。 这个案子刚发生不久，基本算个独立的案子。 他带着感情回顾起来，详细说了一遍，把邵帅的表现描述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把自己决策、主张那部分省略了，全都说成胖子的了。 “邵帅啊，唉，真就有些忽略他了，但是吧……”她耐心的听着，专注看着近似于演讲的方天宇，想起胖子有些滑稽的做法，不由的反驳起来。 “啊，胖子啊，我看看他在不……”方天宇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说着就要朝门口走去。 前一刻，邵帅趴在门口，本来是准备好好探听消息的，一下子听到了说自己呢，听得心花怒发，双手托着下巴，晃来晃去的，就差笑出声来了。 知道方天宇要出来了，赶紧迈着猫步就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处，方天宇变脸似得严肃起来了， “沈冰，907这个专案你不能采访，警方怀疑凶手专门杀害有影响力的人物，就像你，也在我们关注的对象里，请……” 方天宇这说的可是实话，直接告诉她不能报道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沈冰尽管有思想准备，但还是重重的失落下，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方天，你这么对我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吗？” 她跺着脚，气愤至极，刻意朝窗户那看了一眼。 “作为记者你不贪生怕死，敢于冒险，敢于把真相揭露给读者，我很尊重你，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照顾好自己。” 他很认真的说着，话语虽然有些冰冷，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温度。 她痛苦的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任凭泪水慢慢滑落。 “你不能这样，这样太冷酷，你怎么能忘了往日的一幕幕……”她伤感的想着，内心深处却渴望他能扶下自己的肩膀，或者用其他方式给自己点温暖。 至于叫他回心转意，或者哄自己，那简直就是奢望。 期待的时间很短，但对她来说很漫长很漫长。 就在她彻底绝望之际，方天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 等她睁开眼看清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些洁白的纸巾，耳畔是他柔声的话， “擦擦脸，我们该开会了。” 我该开会了在他说来，等同于“你该走了。” 沈冰擦了擦满脸的泪痕，马上理智了起来，由爱生恨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准确说是她要好好收拾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了。 她把拍摄机放进了兜里，背在了肩上，用手拍着，一副“你上当了”的样子。 “沈冰，你冷静些，有些内容是不能播的……” 方天宇一下子发现问题了，感觉自己上当了，情急之下也着急了。 他试图拦着她。 她摆出了那种特狡猾还有些小可爱的模样，侧着身，慢慢朝门口移动，指着他的鼻子，半是开玩笑，半是威胁道，“噢，伟大的正人君子，你刚才说了那么多， 这会就矢口否认了，方天，我警告你，干这种坏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着她就要夺门而出，而方天宇越来越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她的拍摄机一直偷拍着呢。 一个想跑出去，另一个想拦住，俩人在狭窄的门口那重重的挤在了一起。 方天宇抱歉的说着“对不起”，混乱的整理着自己胸口处。 沈冰都得逞的跑出去两三米了，感觉安全了，转头瞅着他，再看看自己上身，某些地方真的被挤压了。 衣服有些变形了，顿时满脸羞红的小声责怪， “你，你，脸皮真厚……又不是你。” 方天宇赶紧敷衍道，“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是提醒你呢……” “沈记者，还有资料呢，你要不要啊？” 听着她脚步声越跑越远，方天宇的喊声也越来越大，还得意的举了举手机。 等回到了会议室，就见领导们都松了口气。 胖子刚才偷听了，很多关于沈冰和他的事完全省略了，只说了方天宇这方面经验丰富，斡旋的不错。 尽管这样，林克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到底处理的怎样？ “小方，我们又思考了，现在要是把案子报出去，绝对不行， 就说那个张野，发了协查通报未必能抓住， 我听说其中有个什么女人……” 他刚说完，郭忠明心里也有底了，大胆的补充起来， “那样的话，咱赌不起，如果没限期破案，只怕咱就成了全市甚至全省的焦点了，等于把局里架在火上烤了。” 大家越讨论思路越清晰，感觉婉拒沈冰做的非常果断。 但必须叫人家理解支持，要是写不了最真实的，捕风捉影写出来报道出去了，那就更麻烦了。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对讲机里有人急促的报告， “那个女的拿着公函直接闯进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拿他没办法 一听说这个不要命的美女记者上来了，气势汹汹的，就连林克也面露难色了。 随着深入分析透彻，他们越来越感觉保密成了这个案件关键所在了，要是闹的满城风雨，在社会上掀起的风雨绝对超过上次咖惨案。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的对讲机传来最新情况了：记者拿着鲜花来的。 谁也没看懂她这是要干什么，反正一开始听说怒气冲冲，竟然拿着一束鲜花。 解铃还得系铃人，方天宇目光请示了郭忠明就挠着头准备出去了。 “冰冰啊，看样必须见我一面啊，日久生情，许岩的案子我|干的多精彩！ 临海市又谁能挨了一枪啥事没有，咱这叫福大命大造化大。” 胖子美滋滋的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起身比方天宇快多了，嘴里自信道， “刚才就该我去了，和沈记者啊，我俩早就……” 话没继续说下去，可谁都听明白什么意思了，俩人感情超过普通的友情了。 听他这么说，正处于危机中的刘明义赞成的点了点头。 昨晚，他就发现了，胖子怕死戴着两件防弹衣，而当时在场的除了两个下流男女，就是沈冰了。 在那么危险情况下，两个人单独行动，感情能不好嘛。 他抢在门口，还交代了声， “估计啊，约了吃饭的，我再给她补充点素材。” 方天宇也到门口了，真想把他推到一边去，就他的智商对付沈冰，那得透支好几年的脑细胞。 在这种大事上他真不想胖子“掉链子”，出洋相。 “我来了，你们办案辛苦，代表新闻界感谢你们……” 沈冰真善于表情管理，走上了台阶，满脸微笑，脸蛋如同春风里绽放的桃花，鲜艳而有朝气。 火红的玫瑰，透着浓浓的香气，上面点缀的金丝显得高贵典雅。 “没事，头儿们都喜欢我，觉得胖子没什么心眼，那我就……”面对绝世美女，胖子只觉得心跳加快，胡思乱想着，目光从沈冰盈盈可握的蛮腰移动到了双手上，准备好了，只要她拥抱过来，自己马上迎上去，保住她的蛮腰。 那样的话，就等于确定恋爱关系了。 要不说单相思的人智商低呢，单相思的胖子从来就怀疑过沈冰对自己的感情。 这是个叫人紧张到窒息的时刻。 尤其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胖子慢慢的举起了手，手臂有些机械化，有些发抖，似乎视力不太好了。 沈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轻轻的闪身而过，把鲜花塞给了方天宇。 这可是香气满怀啊。 陈南在后面勃然大怒的讽刺起来了，“方队啊，方队，有伤风化啊，大白天的，开会呢。” 可别说，人家说的自然有道理。 这可是纪律部队会议室，一男一女卿卿我我，哪个领导眼睛里能容得下这种沙子。 方天宇就跟捧着个炸弹似得，急的进退不是。 “方天，方天，就这么折腾你，看你不屈服的。” 身后晾着胖子呢，沈冰恶作剧般的想着，眼看方天宇心急如焚，她心情好多了。 知道这么下去，方天宇在领导眼里就死定了，她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领导，领导都在吧，我来给你们送花感谢了，刚才不是有送锦旗的嘛。” 听她这么一说，方天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就见会议室里，林克着急的催着郭忠明出去救场，千万打发好这个拼命三郎类型的名记。 再这么下去，他林克真就待不了了，研究着案子还得重点防备着记者。 郭忠明迎了上来，他身后跟着老顾等人，总算用“人墙”的方式挡住了林克。 老顾似乎看懂了情况，满面堆笑的打起了圆场， “记者姐，方队长年轻有为，未婚没恋爱，照顾女生有经验，他表现不好，我饶不了他。” 郭忠明他们过来了，方天宇和沈冰自然的朝外让了让地方。 “冰冰啊，实在抱歉，都研究这事呢，上面要报告，还得紧急研究下步工作，我就照顾不上了……”郭忠明破例的陪着笑脸，说的实实在在。 本来是要来将这些领导一军的，没想到郭局长态度这么好，沈冰正为难呢，方天宇拽着她的胳膊，很是“热情”，还带着点强硬的哄着就走， “沈记者，走走，我保证完成任务，给你介绍好情况。” 等他俩进了接待室，先是听着邵帅长长的叹了口气， “方天宇，你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 他才“掩耳盗铃”的说完，就听着接待室房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方天宇站在她对面，目无表情的声逼问，“没完了是吧？ 你是不是新闻记者？考虑过社会影响吗？你知道黑暗骷髅计划吗？” 这还没说完呢，紧接着他掏出手机，给她看了一眼。 照片是拍的海边一个沙滩，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那些字写的粗糙、丑陋，看的沈冰触目惊心。 良久后，沈冰似乎理解了，但马上又芳容不悦的指着他责问， “我问你，凭什么是你来接待我？” “我年轻，我帅，我知识面广阔，我见了美女不动心啊。”方天宇无厘头的调笑着。 气的沈冰伸手抓起鲜花，就要砸他脑袋上，就听方天宇坏笑的笑着认错道， “关键是我能叫你采访不到关键的东西，遥控关了拍摄机。” 就在上一次沈冰进来的时候，他略使手段，用纸把摄像头和声音采集口统统的封上了。 沈冰到了外面，回放内容时，惊呼上当了，自己竟然叫方天宇给糊弄了。 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名记，一股子不服输的劲上来，决定带着鲜花来面见局领导，然后就赖在这不走了，用软刀子逼着拿到关键线索。 方天宇看清了她的计划，掂了掂手机，坏笑道，“你说胖子不错那段啊，我帮着录下来了，所以咱俩可以做交易了。” 一系列的反击出手，沈冰先是气的脸色苍白，心里想的却是“方天宇，你坏死了啊。”然后发出了一阵爽朗，似乎难以控制的笑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立功风波 “我的兄弟，合作的朋友，绝对不能叫人吃亏。” 方天宇笃定的说着，冲她晃了晃手机。 说话间，他打开了热点，把自己录的那些话，当然是选择好关于胖子的，快速的传给了沈冰。 沈冰有些不甘心，他冲她会心一笑，“你单独报那个许岩的案子，加上以前情人滩的报道，相辅相成，算是后续跟踪报道，可以交差了，再说了……” 他站直了，遥望窗外，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造型，淡淡道， “沈冰，我不想给的东西，你感觉你能得到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沈冰就看了几秒，竟然鬼使神差的扫了一眼自己上身凸起的地方，饱满、……还有点刚被接触过的特殊感觉。 脸，瞬间就红了。 洋溢着嗔怪和幸福两种感觉交差的娇羞。 “方天，嗯，我喜欢你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 大部分时间文静、内敛，碰到事的时候坏的要命，有时候不择手段，总之比胖子强多了，放心，这事先放着，我会给你面子的，嗯！” 脸色一变，她恢复了职场精英的冰冷面孔，说的冠冕堂皇的，叫人听着舒服。 方天宇放心了，举着手指，正要打一个透亮的响指。 只听他“哎吆”一声！ 沈冰猛的挥手，对准他小腹那就是一拳。 打完之后，打着满脸的畅快，朝着外面施施然走去。 经过刚和沈冰的斗智斗勇，他再面对林克他们时，心情竟然放松了很多。 进了屋，他礼貌的看向了林克和郭忠明，没忘了嗔怪的瞅了眼胖子，慢调斯文的汇报道， “领导，这事怪胖子，人家喜欢他，跟着他钻树林爬大树，他答应沈记者多给点内幕消息， 早上在门口见面，他上去就握手，把女生手都给握疼了。” 这个幽默笑话说完，满屋子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随后，方天宇才说了刚才的大体经过：通过各种办法协商，终于叫沈冰停止了报道907专案。条件当然很多，比方说案子结束时给她多家报道权。 再就是允许他报道许岩的案子，如上文所述作为情人滩悬案的相关报道。 这样一来，她可以在单位有个交代。同时就算这个案子报道出来，也够她拿到非常好的绩效。 如果她一意孤行，警方将停止和她的合作。 这件事处理的果断、圆满，林克阴沉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开始谈下步工作意见了， “咱们内部表彰我想清楚了，建议局里马上起草通报，表彰邵帅、周健，他们两个贡献大，吃得苦，付出的智力，无人能比；再就是一所的刘大明、陈南等人……” 他从全局的角度点评，认为这些案子没有临阳分局扎实的基础工作，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结局。 他说的声音很大，李军那表情，就别提多开心了，实在忍不住了小声感慨着， “临阳分局啊，成绩都是兄弟们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要不是这样，我们短时间内能调集那么多人，长枪短枪防弹衣，消防车五分钟就到位了。” 这话别人可不敢说，人家毕竟是最老资格的分局长，小声念叨念叨，说的都在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岂不知，听他白话着，林克心里早就不悦了， “老李啊，你看看人家方天宇邵帅怎么弄群众工作的，连群众是糖尿病都考虑到了，弄的那些老同志就跟协警似得，叫咋干就咋干。” 这么想着，他丝毫不会表现出来，继续说道， “从现在开始案件转入秘密侦查，局里各部门都不能知道，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这个长长的问号甩给了大家，很少有人一下子猜出来。 “局长啊，您考虑问题我们肯定猜不到啊，明天开始我还得加强理论学习。”邵帅那张崇拜的脸上依旧微笑着，说着类似超级粉丝的话。 林克的观点真就与众不同，他从市中心赶来，一路走来一路观察，发现了方天宇他们发动人抓杀人犯的事，同时也看出了这地方的问题。 和市区几个主城区比较，临阳区经济发展缓慢，又属于典型的城乡结合部，几个大型矿区绵延了十几公里，又大又破。 还有不少濒临破产的企业，光分流的工人既有十几万。 这些没固定工作的人员分散在社会上，极容易出现问题。 总之，这个区治安管理难度大，安全系数经不起折腾。 “这么说吧，白五这种杀人恶魔在这里藏着很久，还是一步杀的凶手，一旦公布出去，分局怎么交代？ 市民能满意吗？关键是跑了一个啊。” 他为难的说着，说到跑的张野了，又上火了， “竟然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跑的，你们都是当事人， 别人问起来，你们说我怎么回答？” 这番话犀利、惊人，连方天宇也没想到竟然有这种观点。 回想下这一个个案子，哪个不是骇人惊闻，如果在社会扩散来开，只怕是大街上晚上连行人都少了。 这么一来，经济、社会稳定受影响，对继续破案丝毫没有好处。 看着林克要继续加强思想教育，也是赶上了，方天宇内急了，揉了揉肚子，起身去卫生间了。 当他背影慢慢消失时，李军心事重重道， “唉，年轻人啊，很多事理解不了，没捞着什么就甩脸子。” 林克有些预想到了，有些意外，嘴里冷哼了声。 “我把他叫回来，小兔崽子。”郭忠明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说着就出去了。 方天宇正站在窗口处，遥望连绵不断的城区，远处尽是煤矿和棚户区，手里顿着一根烟，感慨万千， “那个磕巴，老白，能跑什么地方去呢？ 黑暗骷髅计划不会停止，制造混乱和恐慌的黑手绝对不会停。” 听着身后有脚步声，自然听出来是郭忠明了，他回头天真的笑了笑，“局长，求您个事呗，这事有点大。” 郭忠明看他甩脸子了，自己夹在中间上火呢，一见他这德行，气的手指头都发抖， “不给就不给，林局心里能没数吗，起码说网咖案子他不会再追究了，你先官复原职，立功的事……” 他理解的截然不同，因为方天宇已经双手抱拳，诚恳的央求了， “领导，您想错了，真的想错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常住这了? “郭局，因为我的事，你够为难了，这件事就不再给你添堵了。”抱拳告饶的瞬间，他又想到了这一点。 从郭忠明出现，他就感觉出来了，老郭这是“讲政治”了。 林克犹豫半天了，终于要说到实际问题了，尤其提到了案件保密的事，他就上厕所了。 这种事性质简直就跟一起吃饭要埋单时，有人去厕所了。 何况人家是真正的一局之长，一般的案件很少过问，这次竟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天宇啊，就算有再大的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就像老李……”郭忠明脸露难色，伸出了双手。 修长的手指，带着点健康的黑红，他轻轻的翻了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方天宇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抬起头来来，小声道，“局长，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 旋即，他话语更诚恳了，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白五尸体没看到，当然在海边找尸体没那么容易，茫茫大海，很少能找到的。 再就是那个磕巴的家伙，竟然能跑了， 他们会有反应的，这个奖励我真的不能要，否则就打您的脸了。” 安静，说不出的安静。 郭忠明那张阅尽世间大事的脸上，闪过了莫名的震撼。 很多想法，他想到了，没想到这么深。 在他看来，白五一番鏖战后跳海自尽，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他瞬间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人死了。这种想法基本上是所有人的想法，盖棺定论了。 方天宇的说法犹如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闪过。 回到了会议室，方天宇乖乖的站在林克，认错道，“局长，真是拉肚子，对不起。” 尽管看着像是真的，还有老郭表情作证，林克还是有些不悦。 他看了眼手表道，“老李，我看了，你这地方情况比较复杂，市局各部门应该多多支持，省得你们在当地工作起来有压力，就像他们三个， 可以经常来交流交流。” 说着，他重重的看了眼方天宇他们三个。 邵帅保持着对领导的特有崇拜，下巴微微抬起，不停的点着，方天宇坐下来的同时，怔了怔，暗自感叹了下， “林局，服了，把我们推到‘火坑’里了，老李现在烦死我们了……” 他这边想着，李军已经针对立刻的想法表态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深沉道，“局长说的没错，眼光就是比我们强啊， 临阳分局情况不一样啊，新老城区混在一起，人员成分复杂，规模企业少，小作坊多，平房危房到处都是，有人说是犯罪分子的乐园，满大街都有黄赌毒隐患，我们压力大啊，还有几个矿区……” 到了现在，老李开始说实话，甚至自揭伤疤了。 很多是走马观花看不透，只是有个印象罢了，就说西南处那些矿山，原先都是火爆一时，在全国甚至整个亚洲挂了号的明星企业， 几个改革之后，股份制、私有制、合作制等名字雨后春笋般充盈人民耳朵里，只不过自我创业的人越来越多，企业上班的人少了。 “对，李桂兰阿姨他们一个月才2000多点，医保卡一个月四五十块。”见他说的认真，胖子举着笔，小声的说。 李桂兰他们几年前从著名的亚麻纺织厂一次性买断回家，当时一个人拿了几千块钱，现在每个月收入就那么一点。 维持生活还够，要是生个毛病什么的，就直接“返贫”了。 谈论的是实际情况，方天宇明白，林克是担心这里的治安隐患，通过这几天的案子，想叫他们多关注这里。 “局长，我们坚决落实局里要求，会关注这里的，毕竟案子有个小尾巴，跳楼的家伙也可能在这片活动， 我们会常来的，省得老李想我，呵呵。” 方天宇开起了玩笑。 他岁数小阅历浅，直接开李军开起了玩笑，弄的李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毕竟气氛缓和多了，半天没说话的老顾梳理了头发，盯着刘明义交代道，“明义，我算看清了，方队他们弄案子那就神了， 不走寻常路，前一会没看出什么意思呢，马上就叫人大吃一惊，就跟看大片似得，你们多交流啊。” 要不这话他不能说的，刚才林克宣布表彰一所的时候，郭忠明和他林克耳语介绍刘明义，他看到了。 “老爷子啊，姓方的猴精猴精的，他那是在机关待时间长了，偶尔展示下，要是叫他在基层待几年试试，什么个性都磨没了，还弄案子呢。” “方队，这么多就对了，我就喜欢你直来直去的性格，能吃苦，能打能拼，咱说定了，咱算是对口帮扶了， 有案子我肯定告诉你，你嘛……” 黑脸的李军乐呵呵的说着，说的方天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都听出来了，人家这话说的是真的。 林克问起方天宇有什么要求，本以为方天宇要点什么实惠的，比方说“恢复名誉”了，增加装备了，没想到人家很真诚的提出来要休假几天，案子移交给刑侦支队负责。 郭忠明正吸溜着茶水呢，听清了他说的话，马上就把水杯放下了，一脸问好的说，“真的假的啊？” “是，局长，我们休息几天，抽空思考思考剩下的事怎么干，光跑不行，看看电脑，分析分析数据，人少行动，叫数据跑道。” 林克听了郭忠明的话，有点怀疑方天宇了，没想到方天宇张嘴就来，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行，这点我赞成，叫数据跑道。”林克顿时就同意了。 回局里的车上，郭忠明眯着眼睛，看着炎炎烈日小声嘀咕着什么，老顾沉浸在刘明义受了表扬的事上，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挺好，挺好，林局把他们放在了这地方，机关基层相结合，临阳分局工作以后能有特点了。”他口是心非的说，其实心里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李军啊，你可得小心点了，老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你弄个方天宇的，这家伙是刺头、愤青，执着的要命，但愿吧……” 自从方天宇提出来白五身上还有疑点，他就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爷子 市局网安大队办公区里。 他们三个全都葛爷躺的躺在椅子上。 进门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这会全都蔫了。 “方队啊，临海市经济规模大，临海大城市，经济开发区，市局架子大，咱还叫大队啊，就跟别的部门一个中队似得。” 进门的时候，周健想起了这件事，感觉队里有成绩了，怎么还叫大队。 其他业务量的部门，全都是支队、中心、局之类的，到了他们就成了大队了。 这件事他一直有想法，眼看着他们回来了，大厅里连个人都没有，得悄悄的“鬼子进村”似得走旁边的步行梯，有些失落。 上次，郭局亲自送上了高档外卖了呢。 就在这时，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就见车队的刘师傅、警务保障的孙主任，正带人忙乎呢。 “等会，等会，牌子油漆没干，钉着费劲。”刘师傅站在墙上，有些着急的说。 墙上，已经换上了临海市网络安全中心和市局网安支队的牌子，鎏金大字镶嵌在铜板上，熠熠生辉。 若是细看，给人一种震撼、庄严的感觉。 孙主任是那种不拘言笑的人，整天沉着人，听说只有见了林克、郭忠明那些人才会弯腰、含笑，今天不知道怎么破例了。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黑着脸，吝啬的，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了些东西，聚在手里。 他这个部门管局里管保障，钱财物什么的，除了领导，谁见了他们都得态度好点。 眼见此，胖子弯腰接过了那些东西，就听着孙主任冰冷的声音热情了不少，“……业务上垫付的，拿来就行，车|库给你们一个，耗材去拿就行。” 说完，他背着手牛哄哄的走了。 方天宇一句话感谢的话没说，就见邵帅微微低着头，在旁边恭送着，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 他对郭忠明也没这样啊。 这货一回来，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东西，冲着方天宇邀功的喊道，“看到了吗，老孙给的，财神爷亲自送来的，车|库你知道多紧张吗，还叫咱随便报销，铁公鸡都随便咱拔毛了。” 这些事方天宇知道些，听说的更多，说老孙就一超级铁公鸡，财务上的事稍有不合规不行，就是都附和了，还总量控制。 “队长，今天双喜临门啊，单位升级了，保障部都这么支持了，平时一张票据孙主任都得看上几分钟，肉眼看还不行， 输入电脑反复查票据号，他能给关照，说明咱今非昔比了。”周健笑道。 这些实质上的变化，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方天宇没吱声，心里早已经感受到了浓浓暖意。 这些待遇，如果没有林克发话，局里没人会这么做，更不敢连牌子都给换了。 “今晚吃西餐还是中餐呢，好几个美女约我了，全都腿长胸大无脑的丫头，想想都没劲，身份不同了，很多事不能做， 只能看着，浪费时间，不如……” 胖子斜拉的靠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 “直说得了，怕花钱，想吃软饭，担心对方赖上自己，是吧，死胖子。”周健咕咚咕咚的喊了几口水，毫不客气的损了起来。 胖子没直接回答他的话，拿起一瓶迪奥香水，冲他摇了摇，给自己衣服上喷了喷，神奇道， “就咱这魅力，雪白的衬衣和白袜子一穿，在人群里一走，绝壁超级帅哥一枚。” “衣服都多少天没洗了。”周健怼道。 “你多少天没洗了，我这都干洗。”胖子恬不知耻的反问。 “我一个月不洗也比你天天洗干净。”周健道。 这要是别人，早就急眼了，人家胖子对兄弟就这态度，不光没反驳，还抓起衣服闻了闻，“香水得加量了，怎么闻着味道……咳咳，太男人味了。” 他走到方天宇跟前，扭头嘀咕了几句，很自然道， “天宇啊，晚上的活动半功半私，你同意了啊，那我就去了。” “唉，一会看看老黄去去，这几天没顾得上。” 方天宇考虑事呢，压根就没细听他说什么。 周健在旁边赞成道，“方队，我跟你去，老黄家里情况有点特殊。” 他们出门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金媛没在，她留了个便签说给队里采购办公用品了。 老孙来的事她不知道，估计是买些办公室必须用的东西。 俩人开车到了一处老式小区门口，周健下去看了几眼，见这片折衷主义苏式建筑楼房四周全是丁香树，看了下门牌号，确定道，“就这了，我来过了。” 就这么一句话，方天宇高兴的冲他点点头，赞许道， “网安支队人少，钱少，就是人好，别告诉我很多事你都想到了。” 和程妈妈一样，同事的亲人他向来惦念着，毕竟老黄就是重病住院，否则他早来看望了。 俩人走在咔咔响的木质地板上，周健小声如实道， “有点思想准备，老黄就一个老‘一线’，就指着工资，老爷子老年痴呆多少年了，唉……” 忙乎了几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段时间，方天宇才感觉对不住黄大年了。那个除了警服再无奢侈品的老警，没想起他劣质香烟熏黄的手指，总感觉对不住他。 “常年加班，眼里就工作，其他方面情商不咋样，三天两头加班，老婆早就跑了，儿子上大学，没在家。”快到门口了，周健发挥这前内勤的好作风，事无巨细的介绍着。 这个单元黑乎乎的，头顶亮着昏暗的电灯，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只是几眼就看出来了，一个楼层有六七户呢，可以想象里面房间多小。 他们敲了门，敲了几次，好久才听到有个含糊、苍老的声音问，“谁啊？谁……” “爸，我是大年，口令是三长两短。”周健先是脸上难看，随后想了想，熟悉的对起了暗号。 等进去了，他们看清了，大约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兼并成了三个房间，狭小的客厅里，靠近窗户那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头发花白，目光浑浊。 听着有人来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头来，喃喃道， “儿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兄弟情深 老爷子参加过抗美援朝，一颗子弹打在了距离脑干不远的地方。 加上年纪大了，有老年痴呆症状，大部分时间意识不清。 但他潜意识的认识到是黄大年回来了，那张呆滞、木然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开心。 周健过去了，深情的抱着他的肩膀，夸奖道，“爸，你表现不错，自己去厕所了，还吃饭了。” 老爷子嘿嘿笑着，嘴唇阖动着，“好好工作，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一幕方天宇怎么也没想到，周健似乎很熟悉这里，很了解老爷子的生活习惯，连怎么夸他都门清。 周健检查了厨房里的一些东西，看着吃的用的都是新鲜的，才放心的催着方天宇回去。 短短的时间，天气已经变了，海风吹来，海浪滚滚，不知道几号台风的影响，天上已经下起了茫茫细雨。 他俩站在黑暗的楼门口，嗅着淡淡的芳草香味，方天宇点上一根烟，轻轻的抽着，任凭斜风细雨打在脸上，伤感道， “很多人只知道警察的牛气，警灯闪烁，威风凛凛，很多一线警察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 他们待在黑暗房间里，遥望窗外，盼着儿女平安归来。” 他虽然不知道周健到底做了什么，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导演的，肯定早就这么做了。 每个动作他都那么熟悉，那么贴心，哄的老头开心、安心。 “方队，我同学有开养老院的，和他商量下，每天顺便来人帮着照顾照顾，一开始说收费，后来说没见过警察的老爹这样的，儿子还昏迷不醒呢，钱就不收了。” 周健低声说着，心情有些沉重，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些事。 老黄住院好几天了，在郭忠明的关注下，医疗费用、陪护都是最好的，这边的事周健想到了，来了两次，研究出了那么个方案。 “三长两短是什么意思？老爷子总念叨这个干什么？”方天宇熟悉这句话，只是一时间没想出什么出处。 “老爷子就这么个儿子，就一一线警察，经常出勤，他不希望儿子升官发财，平平安安就好，每天就念叨别有个三长两短的……”周健声音更低沉了，低头看着远处的风雨，感觉眼前一片凄凉。 三长两短是古代延续下来的担心意外事故的说法。 具体指的是出了事死了躺在棺材里，棺材是长条形的，具体用三块长的搭起来，两头是短板。 特指人生命结束。 他惦记什么不好，整天惦记这个。 可老黄现在真就受了重伤，正躺在医院里，全靠别人来照顾老爷子。 “唉，照顾好吧，算是替队里，也是替我尽点义务，否则就得经常半夜惊醒，想想他和孙晓梅阿姨。”方天宇黯然伤神的说。 他俩去了医院。 在一个单独病房里见了黄大年。 老黄手上输着液，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 一个专门负责照顾的雇工起来介绍说，他大部分时间是这样，偶尔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不是胡言乱语，就是呆呆的看着外面。 “他经常胡乱喊叫，喊什么跪下，跪下，还有尿尿、开枪什么的……”小护工如实的说。 自从上次老郭来了之后，本来一天八0块的护理费，给了他100多，他照顾起来用心多了。 哥俩自然要和老黄好好聊聊。 这前内勤周健做的够到位的，拿出几根电子烟，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交代起了护工，“小子，他干了大半辈子警察，没别的嗜好，就得意这一口，护士不查房的时候，给他抽几口，还有这个……” 他掏出一个小酒壶，在老黄跟前晃了晃，馋馋道，“老哥，机灵点，愿意喝酒偷着弄几口， 今天值得庆祝，咱打了几个小翻身仗了，程飞的事新闻媒体宣传后，马上就算是英雄了，为了保护他妈妈，方队差点死在那里……” 就这么一个重伤的战友，意识不清，周健把这几天的事，尤其提气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黄茂黑红的脸上一开始一点反应没用，后来脸皮动了几次，尤其说到“三长两短”的故事时，眼角慢慢流下了泪水。 “两位，别说这些了，他伤到脑神经了，没手术，手术危险，只能药物治疗，每天按|摩几次，医生交代了，探视时间不能太长。”小护工眼看着老黄身体要动，马上就紧张起来了。 方天宇见病床上|床单上有不少血迹，小声探问，“怎么出血了？” 原来，这老黄脑子经常胡思乱想，经常想那些难忘的场面，一想起来就容易激动，胡乱喊叫，手脚也不老实。 一动起来就容易碰到了铁床，时间长了就刮出血来了。 周健耐心的教育胡工要再精心些，方天宇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见里面处理的干净，时间也不早了，忍不住和老黄道，“老哥，在芳菲苑我俩想尽了办法，狠狠的教训了那伙人， 干|死了黄茂那个混蛋，另一个重伤，老黄，我总有种幻觉， 可能是我太想起你了，感觉你就在现场看着我俩，给我俩加油助威，狠狠的教训那些混蛋……” 他没说完，周健义愤填膺道， “现在想想都后悔，不该叫那个磕巴跑了，直接给他几枪，出了事我兜着就是。” “程莉家里，黄茂捡到了凶器，怎么这么巧呢，老黄啊……”方天宇心里想着，再看向老黄时，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感觉。 走出医院门口时，他交代周健要定期和小护工联系，掌握老黄的治疗情况，现在医学发展的这么快，应该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他谢绝了周健的好意，在风雨中徒步前行。 冷风冷雨打在脸上，他微微仰着头，感受着生活中的一切，回忆着过去，思考着未来，尤其是黄大年躺在床上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觉得隐隐心痛。 头发湿了，衣服湿透了，他才上了出租车。 距离小区有两三公里的时候，看着车外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街景，老远的看到了一座鼓起的小桥，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同样是雨天，同样遇到了一座桥，么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怪异现象 “黑暗骷髅，你们够狠的，胆大妄为，在这种环境下不断挑战警方底线，专挑软柿子捏， 把我置于死地，你们就可以得逞了……”方天宇直接下了车，扔给司机车费，站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 说完，他冲着自己半开玩笑，带着点警告道， “我最近点背，遇到大桥就容易出事，你不等着看看？ 没准一会前面还有快递骑手，也有可能红灯全都亮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人，戴着个手套，看起来很细心、干净。 这人皮肤白皙，眼睛不大，眨巴眨巴的，叫他说的一头雾水。 “警察！你盯着我|干什么？”方天宇口气不善的问。 司机愣了愣神，看样有点害怕了，红着脸指着他身上，好心道， “下雨呢，我，我可以借你个雨伞，到时候我来取就行。” 这话说的厚道无比，连方天宇这个本领高超的人都没发现疑点。 看样是怀疑错了。 他刚想说声对不起呢，就见小白脸司机指着桥那边惊讶道，“民警同志，那不是快递骑手嘛？” 这栋桥比海河桥窄了点，雨中的天气昏暗了不少，能见度只有几十米。 不光是快递骑手，还有些自行车在那里来来往往。 对面的只能看到一个信号灯，是绿灯。 只是隐约看不清，紧能看到闪着罢了。 “又要来了，该死的黑暗骷髅……” 他发狠的说着，掏出手机给周健发了个定位，附言：通知附近所，叫他们的人过来，快。 同时连发三个“！”。 开始了。 他先是漫不经心的小步走，到了桥面上，忽然加快速度，朝着信号灯跑去。 距离越来越近。 在他看来，十字路口的一切事物、所有的人都是冲着自己来下黑手的。 这座桥是海河桥姐妹桥，规模小了些，下面流淌的已久是海水。 到了这里海风更大了，吹在脸上，他感觉场景那么熟悉，如同一个黑幕慢慢笼罩过来。 之所以慢下来，在他看来是为了等待援兵。 作为市局的人，他知道这里属于哪个区，却不知道派出所在什么具体|位置。 全市大部分街道有自己的派出所，星罗棋布在各处，他现在有点后悔没好好看看地图。 岂不知，他脸色已经微微发红，心跳在加快。 他绝对不会承认但有个残酷的现实经常在他身上上演： 再次面对这种场景，各种疑点，那晚的悲惨、屈辱在脑海中莫名飘过，飘过了好几次。 每次飘过，他总会有种怒火燃烧和恐惧交织的复杂感觉，五味杂陈，恐惧却总占据一定的位置。 “拼了，和他们拼了，他们胆子太大了，这么下去还得有多少人遭遇黑手。”他脚下用力，五官变形，冲着远处冲去。从出租车到这里，他连走带跑用了两分钟左右。 在灰蒙蒙的雨天里前行，尽量保持耳聪目明，省得被算计。 距离十字路口越来越近了，看清是红灯亮着。 “好啊，还是那种情况，就一个下雨天，装神弄鬼的，肯定控制了程序。” 他心里闪过了这么个念头。 前面车还是那么多，骑手车、三轮车、自行车交织前行。 当他靠近信号灯时，听着上空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他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一道闪电轰然而下，刺目的雷蛇划过天空，击中了信号灯，发出了恐怖的破裂声。 信号灯晃了几下，噗嗤一声灭了。 这时，方天宇已经站到了路口，只可惜整个路口混乱起来，喊叫的，抱着头蹲下的。 一台三轮车在人群、车流中拐来拐去，司机是个长头发男子。 遇到了这种情况，司机就像惊了的野马一样，四处乱窜，长头发司机一开始还能控制住车，随后就惊慌失措了，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把着车把。 风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方天宇目光从他身上刚刚闪过，就见余光里影子一闪，三轮车已经冲过来了。 “来了……”他眼眸一闪，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车子似乎踩着刹车，车轮在地上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车子已经对准了他。 他身后是高高的台阶，车和人近在咫尺，车子完全可是冲上去，那样的话，他根本就逃不掉。 只是一眨眼功夫，车已经冲到跟前了。 他隐约看到了，司机原先平静的脸上变得凶狠无比，升腾起一股子杀气，刽子手一般。 “起！”已经清楚的看清他样子了，方天宇暗自给自己鼓劲，蹬在路边的脚猛的用力，一跃而起，手臂伸开，死死的勾住司机的脖子，靠着惯性把他拽了下去。 三轮车重重的撞在路牙子上，他落在了车厢处，坚硬的车体咯的身体剧痛无比。 可他的手死死的勒住对方的脖子，大声警告道，“下来，下来。” 司机还在挣扎，方天宇的手臂钳子般死死的锁住他的脖子，死活不放开。 闪电造成的瞬间危害已经过去，人们开始围观过来。 随着一阵呜呜的警报声响起，人们自动的让开了道路。 一个胖乎乎二级警督下了车，耀眼的八大件出现众人视野里。 “市局方天宇，郭局主管的，抓了他。” 方天宇激动的说着，喊得非常有气势。 由于刚刚接到了周健的电话，胖子李猛所长处理这种事经验不少，听他的动静和底气就听出来了。 他大手一挥，喝道，“摁住司机，这家伙的……” 劝走了围观人群，李猛问了方天宇谁报的警，方天宇回答是同事周健，关系就理清了。 方天宇和他简单说了情况，李猛说话本来嗓门大，脾气火爆，可这次抬头看着被电击的信号灯，有些犯难了，“我说方队啊，咱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到这种情况呢， 您出现了，怀疑了，这都有可能，嫌疑人出现了，也有可能，可怎么就雷击了呢？” 已经有警员控制住了司机，正在调查，查看他的证件，方天宇本来观察司机表情呢，叫他这么一说，扭过头来，很是无奈的谈了谈双手， “闹鬼？我特么的也纳闷啊，对方都什么人呢？国际犯罪集团的？超级高手？我呸，快点审问这家伙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处遇险 “领导啊，他们涉嫌公然袭警，你等着的。” 李猛所长感觉事不对，火气就上来了。 他专注的了解情况呢，方天宇四处观察着呢。 刚才雷击，又突然出现了案子，很多人发挥了“看热闹不怕事”的光荣传统，围在四周，黑压压的一片。 别人看不到，方天宇发现了那个“凶手”低着头，搓着衣角，一个劲的点头，不时的憨笑。 “李所，把人劝走，这人有问题，态度好点。”方天宇有些强硬的说。 这种事都发生了，李猛他们能惯着这种事嘛，虽然不能粗暴，但肯定是要顶格处理的。 好在他听方天宇的口气强硬，加上对对方又不甚了解，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这什么事啊，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严肃处理，他谁啊，我就不信这邪了。是特么的邪性，还打雷了。” 他熟练的劝解着群众，心里憋屈着呢。 劝走了大部分人，他怒气冲冲的回来时，就见两个民警正急的挠头。 方天宇也过来了。 刚才的紧急情况他没受伤，可好几个地方砰着了，现在还疼的难受。 他正和颜悦色的和对方说着什么，打着古怪的手势。 “戴手铐啊，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啊。” 李所长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李所，他，他，不会说话。”一个民警一脸的问号。 方天宇和这俩人询问了几句，发现这人脸色单纯，有些不正常，通过明着说话，暗着问话，十有八九不能说话。 李猛气的拳头都举起来了，到了跟前，冷不问忽然问了几乎，果真就是个聋哑人。 “算了，算了，先别硬问了，叫他写下来叫什么名，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居民吧。”方天宇宽容道。 司机示意别的不会写，写自己名字可以。 写出来了，明玉二道街居民，叫齐琳，聋哑人。 他这边写着，民警那边已经通过警务通查出来了，简单比对了下，正是此人。 “没案底，刑事、治安案件都没有，正常着呢。”民警笃定的说。 “李所，添麻烦了，弄案子呢，最近蹊跷事多点，你们注意点就行了，这人放了吧。”方天宇想了想，和李猛他们商量起来。 这个过程商量的有点复杂。 李猛他们也是意见大着呢，就齐琳这个举动，治安处罚足够，好好研究研究，涉刑都有可能了。 如果证据什么的齐全，判他几个月没问题。 当然，这其中方天宇的口供非常重要。 再一想就他这种情况，行为粗鲁，但人存在先天缺陷，顶格处理了还有些冤枉。 后来，还是耐不住方天宇的坚持，顺嘴说几句类似出了问题你负责之类的话，然后走人了。 “兄弟，估计你也是上当了，看样子你不是坏人，算了，本人流年不利，遇到桥就容易出事，走吧， 以后别因为点小钱就冒险。” 他和他说着，眼见齐琳急的眼泪快冒出来了，感觉对方可怜，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在他看来，这个人绝非黄茂那种人，最多是被人怂恿了，还是个残疾人。 他走了，在风雨中。 整个人显得情绪低沉，风雨吹打在身上，有些发蔫。 刚走到前面路口，躲在报停旁边，双手环抱观察信号灯呢，就听着身后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又来了是吧，对不住了，直接动枪吧。”方天宇怒火燃烧，转身的同时，手已经放到了手臂下枪套那。 当他透过雾气看清对方时，手慢慢的停了下来。 齐琳慢慢的踩着刹车，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他转头了，快速的比划着手势：我没有恶意，对不住你了。 到了跟前，他手势就没听过，大约说有人给他看过方天宇的照片，给他几千块钱，事后扔他家里。 厚厚一沓钞票对于齐琳这种开三轮的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当他看到对方纸上写着方天宇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之后，一股子侠义之气上来，直接就答应了。 经过了那么多事，一个底层人说真话还是假话，他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诚恳的笑了笑，指了指对方家的方向，示意他可以走了。 就见齐琳站在他跟前，猛的塞过去一个东西，随即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他的警察证。 齐琳又比划上了：对方当时就拿这个给他看的照片，说方天宇不光是坏人，还冒充警察。 证件当时扔旁边垃圾桶了，齐琳怕记不住，捡回来了。 告别了齐琳，方天宇孜身站在那里，感受着这份特殊的暖意。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事，马上给周健打了过去。 “方队，正要给你打呢，出事了……” 周健一接电话，口气就有点怪。 俩人几乎想到一起去了。 “键盘，我这边虚惊一场，他们气焰越来越嚣张，不过没什么太大危险，我担心你那里呢……” 方天宇看了眼话筒，回忆下他的话，感觉没出事，起码人还安全，就问上了他那边的情况。 方天宇刚才叫他通知驻地派出所时，他还在医院呢。 周健这人心思缜密，听到队长叫他调查护工时，一边调查，同时思考可能出现的问题。 护工没什么问题，但新的怀疑来了： 医院值班室多次接到莫名电话，有人打听是不是有警员在这里住院。 他马上调取了当时的电话记录，发现都是用临时手机号打来的。 有可能是对方要对黄大年下手。 尽管不能确定，他还是下了大功夫。 紧急对小护工进行了教育，直接说明了情况，征求他意见，愿不愿意继续护理，如果愿意就得配合警方行动。 当然，丑话说在了前头，对方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连警方的人都敢下手。 当然，他已经掌握了小护工的亲属关系、家庭情况，这样避免用了不把握的人。 他自己都做好准备了，要留下来观察几天，没想到护工果断的同意了，说是履行公民义务，不需要加钱。 周健直接找到医院保卫科，没直接说严重性，简单说这个病人可能有危险，叫保卫科想办法。 本以为会给对方增加繁重工作量，也没想到，一个科长办法多着呢，直接把黄大年转移到传染病科了。 那地方整天铁将军和防范标语把门，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回进去。 实际上，这种特殊病房消毒工作严格规范，安静肃静，简直就是医院里的高等套房。 “方队，你，你那个闪电怎么回事？”听了方天宇的情况，键盘好半晌才迟疑的问。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穷追不舍 刺啦，嚓……一阵紧急刹车声响起，一台警用吉普车停在了旁边。 门一开，周健已经跳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巡视了一圈，举着枪就过来了。 一个冷面警察站在车旁，枪口绕过了方天宇，对准了老司机。 车在动，微微颤抖。老司机吓得浑身发抖。 周健在医院安排好了，开车正朝局里走呢，感觉方天宇那边不放心，就打去了电话。 结果方天宇半天没接。 他哪里知道出于生死边缘线上的人，身处暴风雨中，根本就听不到手|机|铃|声，就赶来了。 方天宇难堪的笑了笑，伸手挡住了老司机，庇护道， “键盘，这个没问题，刚才我差点扔那了，他们故技重施。” 虽然没打听那边什么情况，就凭方天宇这个狼狈样，周健也猜了个差不多。 他还是怀疑这个冒不起杨的老头。 看出方天宇也是警察了，对着两个警察，还有两把枪，老头吓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我，我……” 方天宇费劲的捡起脚旁的枪套，放在手里掂了掂，变戏法似得从后腰上掏出了手枪，冲着老头抱歉道， “师父，别生气，没办法我赶上了一群恶鬼，他们都想杀了我，什么人都派出来了，不得不堤防。” 等他下了车，付了钱，周健脸色紧张中带着崇拜，上下打量着他，口气复杂道，“他们还没完了？方队，找机会干他们一把， 咱们没那么好欺负，必须叫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方天宇疲惫的冷笑道， “芳菲苑咱们干他们干的够狠的，肯定反扑了，如果帝王乐也和他们有关系，你俩没少收拾他们，以后这种小事不能这么玩了……” 他继续总结着，仇恨中带着说不清的佩服。 黑暗骷髅的人确实狡猾透顶，警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高科技与传统凶残办法相结合，手段高明到家了。 而且胆量大的吓人，警方这边行动刚结束，马上就反杀过来。 能杀死反倒是不急，活生生要逼疯几个。 分析完了情况，他已经哈欠连天，肚子里早就唱起空城计，就算是眼皮都都快抬不起了，还是交代了句， “键盘，他们开始黑咱们了，你在局里带着就行，有空问问胖子。” 他站在小区门口，尽管斜风细雨尚在，却已经有种温暖的感觉。 家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他深深的瞅了瞅鼻子，在一片香喷喷的饭店味道中，看向了忆香老味饭馆。 自己好几天没回家了。 每当饥饿的时候，总会想想他家的老滋味饺子、五香老汤扒肉、锅包肉、扒茄子。 再来一碗豆腐汤，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只可惜他头疼的要命，品品这种感觉，只觉得身体快要散架一般，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快点倒在被窝里，舒服的睡一觉。 连热水澡都没想洗。 他有了油尽灯枯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了。 站在了门洞里，他掏出一根烟，想抽几口。 掏出来的烟已经变成湿漉漉的模样，早已经不能抽了。 但见旁边垃圾桶里有露出的过滤嘴。 伸手掏出来，他轻轻抖着打火机，手有些变得像鸡爪子了，猛的用力，才打着了。 微弱的火苗亮起，他贪婪的抽着，似乎很舒服的感觉，但马上就剧烈的咳嗦起来。 这么几口下去，整个人似乎精神了不少。 他赌气的摇了摇头，甩掉了些雨水，坚强的说， “绝对不能叫晓明那家伙看低了， 还没长大呢，看到我这样子，要是有了心理压力，有点心理阴影影响生活。” 他在乎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恨不得一切都要按照养父权为民的要求来，主流思想，主流观念，越正统越好。 还要安心学业，心无旁骛的好好学习。 站在自己家门口，他足足待了一两分钟。 “在拳击馆集训了，然后带着我的下属去了野外，搞实战警务训练，专门练复杂环境下的涉及，几个新手不行， 我动手了，有个家伙还手了， 本来要开除他的，这小子是个富二代，有各种关系，唉……” 尽管累的要死要死的，甚至不愿意再走几步，他还是要演戏，在弟弟晓明跟前演戏。 在他看来，这个没有亲情的弟弟，情同手足，自己履行着家长兄长职责，必须时刻一身严肃，对他的管理绝对不能手软。 更不能叫他看不起自己。 当他手碰到防盗门时，发现门只锁了一道，轻轻的就打开了。 门嘎吱嘎吱的慢慢打开，他鼻子轻轻的蠕动了几下，闻到了家里熟悉的味道。 “来客人了？”闻到一股子其他味道，很新鲜，透着淡淡的香水味，他心里咯噔了下。 手，慢慢的停住了。 是心灰意冷，还是绝望到家。 真就是到家了，到了家门口，竟然还有新情况。 要说家里来了陌生人，正坐在沙发上和他打招呼，满是友善，他方天宇绝对不相信。 自己既然已经陷入了对手报复的泥团，他就从来没放松过警惕。 就散是那个老司机，他同样保持防备，一直到见到了键盘。 “呼……吸……”他慢慢的仰起头，费力的调整着情绪。 同时，双脚用力，轻轻的活动着拳头，然后慢慢推开门。 地上两双男士拖鞋少了一双，另一双头冲着防盗门，再看地上没有明显的鞋印。 他不由的看向了左右两个卧室。 晓明的房间半开着，尽管光线微弱，也能通过墙壁反光看出里面没人。或者说没有杀手。 再看自己房间里，门半掩，似乎传出了细微的动静。 “找到家里来了啊，今天方天宇不光是警察，还是居家公民，不管你是谁，咱们拳脚说话，子弹‘打招呼’，否则，本人没脸出门。” 一念至此，他看了眼旁边，准备寻找什么东西试探下。 一个青花瓷的杯子在。 这是晓明给他放凉白开用的。 他端起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倒在了墙上，几乎没什么声音。 听着里面没动静，他在地板和房门开着的地方找好了位置，轻轻的发力，把水杯慢慢的滚了进去。 水杯缓缓滚动着，到了放门口忽然卡了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床上的她 “噗，开枪吧，不能死在自己家里。”他脸色骤变。 短短的一瞬间，似乎完全变了个人。 方天宇已经不是方天宇，而是一个刚从地域归来的恶魔，心理异常脆弱，狐行多疑。 双手握枪，他保持着最佳射击姿势，弯腰、观察、耳朵支起来，只要发现异常，抬手就是一枪。 可越是集中精力的时候，脑子偏偏就出现了程飞、黑河桥的样子，似乎敌人就在附近。 当头顶发出某个声音的时候，他猛的抬头望去，但见什么都没有，明亮的照明灯和往常一样。 再低头看去，发现杯子已经滚入了卧室。 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戴着什么，只露出两只眼睛，同样看着这里呢。 他抓起另一个杯子，低头推了出去。 就在杯子滚入卧室里时，他已经到了门口。 “举起手来，举起手。” 他失声叫着，顺手关了灯。 这种习惯性的战术动作，他运用的熟练无比，拉着窗帘关了灯，就给对方制造了视觉上的判断错误，起码自己不是活靶子了。 对方见他举着枪，猛的抓起身边的书本，对着他就砸过去了。 他闪身过多，见对方没开枪，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场景：在沈冰家就是就是这样，但这人绝对不是沈冰，沈冰不知道他家在这。 “胖女人，是你！”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他看清了对方手里的枪了，脚跟一用力，猛的扑了上去。 顺手，他抓住了锻炼用的牵引绳，想直接把她捆起来。 这个女人已经多次出现在犯罪现场了，如果是她，一枪打死了台便宜她了。 此时，他已经基本看清了，这应该是个女人，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正企图对他发起攻击。 当他扑上去时，对方拼命的反击，俩人扭打在了一起。 方天宇的枪举起来好几次了，如果不是想活捉了她，早就把她打昏了。 “哎吆……”女人膝盖抬起，一下子揣中了他小腹，方天宇假装疼的要命喊了起来。 “嗯？怎么了？”他一时间诧异起来了，对方完全可以继续揣的，甚至可以踹飞起来，但却没有。 就在他感觉不对劲时，对方已经猛的推开他，两个拳头左右开弓，侧打，勾拳，一套漂亮、快速的组合拳打来，打的方天宇退到床边上了，她猛的抬起腿来。 眼看着一个霹雳飞脚揣过来了。 “不好。”方天宇看清了，她手里的枪正在后撤，说明要开枪了。 侧身、膝盖用力！ 他迎着她的拳头就冲上去了，死死的压在她身上，只听咣当一声，美女的枪跌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于此同时，他已经死死的压在她身上了。 软绵绵，富有弹性，带着说不清神秘感的……给他带来了某种不适，但马上就变成了特别美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能对比的是当时在办公室里和沈冰抱在一起。 而这个身体比沈冰更有弹性，似乎不是一个类型的。 这种美妙、新奇、带着诱惑力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对方的枪掉在了地方，得抢啊。 几乎同时，他俩的手同时朝着地上伸去。 她拼命的用脑袋撞击他，他拼命的躲避着，尽力的看床下的情况，扭着头和身体，省得被她袭击了。 全神贯注要抢到那支枪的他，早就忘了对方曾经对着裆部时“放他一马”了。 “……哎吆，哎吆，你，你不能这样，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啊，得有个过程，过程很重要的……” 美女躺在床上，仿佛是个敏感的器物，叫他压的难受、难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若非第一次，往往就直接进入“难耐”环节了，只是“面罩”下的她脸色绯红，红的像朝阳第一丝光芒照耀的鲜桃，青涩、诱人。 脖颈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的。” 犹豫了半天，她始终在就范和反抗中间犹豫，在持续、连绵不断的“冲击”下，决定强硬拒绝了。 她猛的一挺胸，挺的方天宇好一会才微微侧身。 “起来，流氓。”她大声喊着，伸向床下的手忽然收了回来。 方天宇摸到了那把枪。 摸到的瞬间，这个精力超级集中的家伙还庆幸了句， “警用枪，哪来的？” 拿到了枪，身下这个女人已经过招好几回了，又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再反抗也成不了气候。 他猛的抬起身来，似乎是怕她抢了枪，猛的拽起枪柄，只可惜枪越过她身体时，轻轻的刮在了衣服上。 这股子力道大着呢，雪白的运动服刺啦一声，活生生扯下来一大块。 “啪啪”两声，美女抡起了右拳抽在了他脸上。 感觉起来麻麻的，他觉得不疼，可这毕竟是袭击啊，他伸手就要“回敬”她两拳。 拳头抡起来了，但见她猛的起身，直接就爬在他肩膀上，死蛇一般爬在上面，气呼呼的嗔怪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凭什么吃我的……” 这还没完，这些话简直就和外面的狂风暴雨一样没完了，容不得方天宇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停止责骂， “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吃你也得看看让不让你吃啊。” “女同事不可欺你不能不客气啊。” “你是君子吗，伪君子都不是，撕扯人家衣服干嘛，干嘛啊……” 方天宇顿时就挺傻了，本来脑子里混浆浆的，全是警惕和防备呢，感觉谁都可能是凶手，可这女人听着动静就像金媛啊。 再看眼他微黄的短发，顿时就更怀疑了，不由的探问， “你，你是……” 对方毕竟戴着黄啦吧唧的什么东西呢，这时候他不敢贸然说出来。 “这就不认账了，方天宇，你把我摁你床上你不承认， 上天啊，天下没好人了，谁给我负责啊，我要维|权了。” 听了方天宇毫无表情的话，美女伤感到了极点，喊得委屈、可怜、无助。 方天宇大脑从满是敌意中恢复正常，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还发蒙呢，就见金媛猛的拽了拽旁边的东西。 “别动！”方天宇发现情况有变，大声警告着她。 但是已经晚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悔莫及 她猛的拽了下枪杠，一股子巨大的弹力袭来。 方天宇现在姿势本来就不适合发力，枪一下子就脱手了。 情急之下，金媛枪口猛的插了下他的肩膀，趁着他身体后仰，枪口又对准了他的小腹那，有些气愤还有些搞怪的呵斥， “别动，否则生不如死。” 方天宇担心的看了那地方一眼，也听清是她的动静来，顿时满脸通红，囧的不知所措。 他今天超级反常，怪怪的，有些发疯，精神似乎不太正常，金媛早就看出来了，怀疑他吃了什么药。 所以，举着的枪根本就没挪开，摆出了初女被侵犯难以忍受的架势，气哼哼道， “下去啊，你还要，还要做什么……” 他俩在卧室里打的无比激烈、惊险，家里早就回来人了。 晓明把大大的食盒放在了地上，连鞋都没换，就跑过来了。 毕竟一直害怕哥哥，所以就算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也不会直接闯进来，他看清了：金媛衣衫不整，野兽般的方天宇跪在床上，对方的枪正指着他那地方呢。 “哥，哥，这么快啊，媛媛姐挺好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太适合你了。”晓明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有些兴奋。 一直到这家伙说“媛媛姐”，方天宇彻底清醒了：这是自己手下女警金媛，那个身材高挑，有点男孩子气的短发女孩。 “听到了吗，演戏到此结束，咱俩平手，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偷袭的时候动作要果断、利索，指着人的时候，现给对方一枪托子，要不是本队长手软……” 一瞬间，方天宇满心的羞愧，尽管万分不好意思，还是尽快调整思路，省得这种尴尬局面再继续下去。 “哥，你没手软啊，那衣服撕的，专门店的货，质量不错呢。” 晓明刚才看见金媛衣服撕的都春光大泄了，好在现在用毛毯遮盖上点了，赶忙认真的附和着。 就见方天宇头也没回，举起手来对着他，手指微微发抖，看样是要发火。 “哥，媛媛姐来半天了，说是你女朋友，我就叫他待在你房间了，下回进来我会敲门的，你们都是成年人，也得注意点。” 晓明眼眸里闪过了一丝“什么都懂得”的神色，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懂事。 方天宇下了床，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看出来了，他双腿正在轻轻发抖。 再看他浑身上下，伤痕、撕破的地方，还有泥水混合物，成片成片的，显然刚经历了生死考验。 金媛听着身下手机震动着，出于职业本能拿起来一看，微信信息是周健发来的，只有几行字：方队连续数次被袭击，我这里也有情况，你务必注意安全，最好躲在家里…… 她眉头皱了皱，再看向方天宇时，眼眸中慢慢的没有了那种责怪和悔恨，变得有些同情，或者说心疼了。 “洗洗吧。”万般伤感涌上心头，还有刚误伤人家的内疚，方天宇难受的要命，感觉脑袋更疼了，可看到金媛身上多了很多脏东西，鼓起勇气淡淡的说。 他在泥水里待了很长时间，拼死拼活的，脏的要命，弄的金媛身上脏的够呛。 再加上她衣服已经撕坏了一大片，他只能这么说了。 可站在门外侧面看着他的晓明瞅着他随时倒下的样子，心疼的扶住他，把他扶到外面的沙发上，重新倒好水，递了过去。 他接了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头轻轻的倒在了一边，几秒钟过后已经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这半天时间，他经受了无比残酷的考验、折磨，感觉自己就像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不知道和狂野猛兽恶斗了多少次，终于安全了，再也不用怀疑了，顿时睡过去了。 “哥，你比程飞厉害多了，我看过他的故事， 他哪里有你的身手和反应，连媛媛姐都怀疑，唉，一会咱们家好好吃顿饭。”他心疼的看着他，心疼的摇着头。 旁边放着食盒呢，他拿了起来，直奔厨房而去。 他从忆香老味带来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还端回来了不少半成品的食材，开始忙乎着包饺子。 几个小时前，金媛打听着地址来了。 方天宇他们在一所的事，会定时报给她这个内勤，由她梳理汇总。 以前，她只是感觉所有部门中，网警这个单位最有特点，毕竟每天都要接触高科技的东西，高科技犯罪形形色|色，在很多人看来神秘、神奇。 她才选了这个单位。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清楚着呢，还有个原因，就是方天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有性格、帅气、对兄弟有情有义。 当然，这点是她这个崇拜英雄、爱做梦的小女警特有的向往，大部分领导和老警对于方天宇这种人，往往看成另类，不安分，甚至是个走不远的愤青。 当她担任内勤这个大管家之后，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有四五个人的网警大队确实“不安分”，只不过这种不安分都是冲着大要案去的。 马靖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两次，铩羽而归，而方天宇的三人组，在险境、危机中勇敢拼打，一个个要犯被抓，或者击毙，顺手还能捡个“沉年积案。” 尤其听说网安大队已经升格成支队之后，谁都明白局里开始重视这支特殊队伍了。 方天宇拼死照顾程母孙晓梅的一幕幕，经常在她脑海中浮现，带着几分好奇，她闯进了这个家。 姓方的似乎很怪，对金钱对物质，似乎没什么感觉，一副高冷的模样，给她的直觉就是这家伙家庭条件优越，有可能是个纯纯的富二代，或者官宦家庭，否则不可能这样。 见到了赖晓明，她几眼就看明白了，这家人成员组合特殊，住在这种简陋甚至有点寒酸的蜗居里，这点超出了她的想象。 房间里摆放的照片不多，倒是养父赖大民的遗像摆在显耀地方，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完全可以看出来他在这哥俩心目中的地位。 当时，赖晓明上下打量着，从她肋间配枪已经猜出来是女警了，这货嘴上就跟抹了蜜似得献殷勤， “喂，我哥说了，这地方只能他老婆来，我老婆也可以来，就是我小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 你进来吗？前提条件是你是他未婚妻，或者热恋中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得了怪病 “我叫金媛，队里新来的，他，他说过我嘛？” 看着方天宇家寒酸的模样，金媛反倒多了几分敬佩，很好奇他是否注意过自己。 “媛媛姐，说好几次了，身材高高的，俊俏中有点刚毅， 有点霸王花气质，说了，要不我能知道你叫媛媛吗，在单位你负责的工作很多，除了业务，没少照顾他们呢……” 赖晓明伶牙俐齿的说着，时而皱着眉头，时而一脸会心的微笑，叫人觉得真实可信。 岂不知，这家伙心里正为自己的大胆yy呢， “你们队里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啊，他偶尔说几句，时间长了就明白差不多了，你一个女生到队里，就跟熊猫似得，肯定得干内勤啊。” 这种恭维，全然来自他对金媛的第一印象。 这个冒昧上门的女警尽管穿着干净利索的牛仔衣裤，看起来高高大大，浑身透着一股子干练、利索的劲。 还叫人觉得她社交简单，性格传统、专情。 看了几眼，赖晓明就决定一定促成他俩，早点把嫂子迎进门。 从来了之后，金媛身上那种勤奋、贤惠的美德就表现出来了，眼看着这哥俩房间弄的跟狗窝似得，直接就责无旁贷了，很快就投入了家务活大战中。 这点倒和她温柔贤惠的秉性有关了。 这个性格豪放的女生，对待居家卫生就像眼里容不下沙子一样，见了就愿意收拾。 干了大半天，她累的香汗淋漓不说，衣服什么全都脏了，正放在洗衣机里干洗呢。 一时冲动之后，整个房间里焕然一新，就像刚才方天宇扔过去的青花瓷的水杯，要不是擦得干净，能有那么好的反光作用吗。 但副作用来了，她没多余的衣服。 赖晓明二话没说，找出了方天宇的运动衣裤，新的，直接塞给她了。 金媛性格里本来就有男孩子爽快的一面，压根就没推辞，直接就换上了，一边换着还埋怨着呢， “方队，这衣服都小了，传不了了吧，你得多长时间没逛街了，回来我带你去，换几套。” 眼看着她来了就融入这个家庭群体了，赖晓明高兴的都快合不拢嘴了，足足想了好半天，才决定去忆香老味餐馆点几个菜回来一起吃。 他怎么也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了精彩绝伦的一幕：哥哥和金媛在床上又打又闹，连女生的衣服都撕坏了，人家的枪还对着他的裤裆…… 这种火爆、暧昧的场面，但凡是个成年人，看过网上爱情动作片的人都能明白，发生或者正在发生什么事。 金媛正在卫生间哗哗的洗澡呢，晓明在厨房里胡乱忙乎着，手机里放着克莱德曼的浪漫乐曲，自己演奏着锅碗瓢盆交响曲。 “方队，本来以为你身份不同，有显赫背景，平时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这就是本色的你， 不卑躬屈膝，不委屈求软，不刻意逢迎，为了队里和兄弟们，豁出半条命都要争口气，唉……” 她站在浴帘后面，任凭热水冲刷着自己健硕、凹凸不平的身体，轻轻的梳理着短短的秀发，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了一片幸福的红晕。 方天宇刚才的表现有些粗鲁，甚至粗俗，发现是女生还那么胡来，侵犯了她很多隐私之地。 按说她应该抱怨他的，可她心里一直有种新奇的想法， “方队，每个警员要是都像你这样始终警惕，咱们就不会有那么失误了，起码说周健没这么激灵，死胖子要是看到女人， 肯定早就怕在人家怀里了，享受美女美色了，唯独你……” 短短的时间里，她对方天宇想入非非，甚至连他面对枪口时那种羞涩、尴尬都感觉是一种特有的气质。 她在里面哗哗的洗着，半透明的浴帘映出了一幅绝美的美人洗浴图，动感的手臂、头发，曼妙唯美的身体…… 此时倒在沙发上的方天宇睡的很实，浑身放松透了。 要不是厨房里飘来了诱人的香味，他真想深深的睡下去，睡个地老天荒，睡到台风彻底散去，夕阳斜照在窗棂上。 只是稍微有了点意识了，就感觉饿的要命了。 大半天的运动量，比起长跑运动员来说，丝毫都不差，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空荡荡的胃里不停的提意见，难受的他几乎就要站起来了。 这不是一般的饥饿，那样的话转移下注意力就能好点，这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一旦饿起来，胃里就像有无数只小手扯着，拽着他，催着快点奔向餐桌。 有点感觉了，他发现折磨自己不止是饥饿，还有剧烈的头疼。 一头疼起来，就会想起海河桥、黑河桥、胖女人、还有那个很像程飞的人影。 想起来就会焦虑，变得气氛无比，血流加快…… 这么一来，感觉自己更难受了，太阳穴上仿佛有很多细长的针不停的刺着。 他本能的轻轻晃了晃头，暂时不疼了，但已经变成了若有若无的疼。 折腾来折腾去，一开始他觉得胃里有股子酸水开始作怪，便长长的呼了口气，硬挺着。 此时，在某个密室里。 胖丫正指着手机上的照片给撒旦先生看。 一共有十几张照片，位置都是黑河桥那的。 “先生，我们雇佣的骡子，就是那个聋哑， 碰到姓方的失败了，我们认罚，但这个死鬼的，应该起到作用了，他已经得了狂暴性神经类偏头疼，在国内没法医治的，等死吧。” 胖丫划到了鬼影程飞出现的那张照片，一副阴谋得逞的丑恶嘴脸。 方天宇虽然没全猜对，但黑河桥的事全是黑暗骷髅的人设计的。 至于那个鬼影“程飞”，只不过是他们摸清了方天宇最在乎、最亲愧疚的人是程飞，刻意在他身心疲惫、心急如焚的时候，安排了个身形差不多的人出现了次。 一直到方天宇疯了一般爬上了那台三轮车，无论身形，还是举止，都跟精神病人差不多，她才放心了。 “不错，可以继续你们的计划了，那个死猪呢， 他的‘待遇’不能太好了。” 撒旦先生端着茶杯，望着外面慢慢昏暗的天色，毫无表情的说着。 他说的死胖子自然就是邵帅了。 自从芳菲苑那事之后，他越来越关注那个胖乎乎的警员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误会越来越多 “撒旦先生，磕巴王去了， 还有两个妖精，会‘伺候’好那家伙的， 胖人哪个不贪杯好色，何况咱们的女人，个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床上的战斗机。” 胖丫说的很有诱惑力，身体朝撒旦那靠了靠。 “哼……”撒旦先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一两秒钟的表现，吓得她触电般的退后了好几步，转过身去惊恐的吐了吐舌头。 此时的方天宇，正感觉头昏脑涨，恶心的要命，脑袋就要爆炸了一般，难受的捂着脑袋，朝着卫生间小跑着奔去。 这种症状他从来没听说过，更没有感受过，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冲到水龙头地下，彻底冲一冲，好缓解下痛苦。 这种感觉撕心裂肺，别利器击打难受多了。 进了卫生间，隐约看到个人影。 此时的他只觉得嗓子眼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再也控制不住了，扭头干呕了几声，一下子挤在了水龙头下面。 俩人撞在了一起，他想扶着墙，结果直接抱住了金媛，懒懒的嚷着， “混蛋明，一边去。” 当他发现抱住的是金媛时，双手耷拉下去，想奋力离开，只可惜身体疲惫再无多余的力气，只能靠在了她肩膀上。 要不是有刚才在卧室的惊魂一幕，金媛肯定吓傻了。 这次反倒是冷静了很多，至少知道是没有恶意的方天宇。 再加上刚刚一直想着他，她吓得躲了躲，眼见他身体发软，难受的浑身发抖，犹豫着推着他，然后慢慢的抱住了他的肩膀，心疼的试问， “方队，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出枪速度快，我问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说啊……” 她的声音很快得到了回应。 不是抱着的方天宇，而是外面正在煎炒烹炸的晓明。 听着里面动静不对，晓明知道媛媛姐在里面冲澡呢，看着地上方天宇拖出的脚印，他不由的嘿嘿坏笑起来了， “媛媛姐多好啊，肤白貌美大长腿，来家里就做家务，你俩还同行，赶紧在里面劈波斩浪吧，省得开房了，这种事多了去了， 比小树林里舒服。” 卫生间里，方天宇似乎犯病了， 对金媛的身体毫无兴趣，脸色发青，忍不住的晃着头， 时而打摆子，时而痛苦的抽搐着。 “方队，方队，这是行动后遗症，肯定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或者吓着了，冷静，冷静。” 她好几次想推开他，后来竟然慢慢的抱紧了他，小声的哄着他。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方天宇是一见钟情的喜欢，现在则变成了一种战友的生死感情，一种说不清的责任。 也或者是一种女人特有的善良。 她靠在墙上，他靠在她身上，似乎很冷靠的紧紧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痛苦的说着， “程飞，程飞，是你嘛？” “大程子走了，不在了，方队，冷静冷静，洗洗脸出去……” 她修长的手，轻轻的摸索着他的脸，细致入微的哄着。 想起了周健发来的那个短信，再看看他狼狈如狗的模样，她猜出来方天宇肯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出去，出去……”痛苦难受的间隙，方天宇胡乱的说。 “好的，方队，一会咱出去，我负责唱，你负责喊，我找地方，你拿着玩，找个景点，咱俩一起当老板，当老板，你听到了吗？” 金媛想了想，一下子想起了这个段子，轻轻的，就像唱摇篮曲似得，慢慢的说着，靠近了他的耳朵，用手亲情摩擦着。 过了会，他似乎听到了，苦笑道， “一个哭，一个喊……” 见他意识清醒了很多，金媛裹上了浴巾，胡乱给他脱了衣服，把他扶到水龙头跟前，快速的洗着。 估计知道晓明在外面听着呢，她还大声自我安慰道， “医者仁心，战友有困难，必须好好照顾。” 外面的晓明正学着大厨掂勺呢，眼见着锅里高温起火了，猛的掂了几下，开心的笑道， “干柴烈火，还战友呢，快点燃烧吧，到时候我搬出去住。” 洗好了方天宇，她把他扶到了床上，叫他躺好，一股子羞涩上来，看着他健硕的身体，和越来越刚毅的脸庞，本来要走的。 就见方天宇难受的拧着脑袋，她又于心不忍了，坐在了旁边，轻轻的帮他揉起了脑袋。 这么肉着，睡眠中的方天宇先是感觉一阵别样的疼痛，马上就觉得舒服多了。 “用外痛缓解内痛，看书看得，管用吧，咱俩什么事都没有，我这是纯纯的见义勇为。” 她小声的念叨着，看向自己光洁的手臂和长长的玉腿时，整个脸红透了，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一直到华灯初上，方天宇才揉着太阳穴，恋恋不舍的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外面餐桌上早已经飘来了浓浓的饭菜香味。 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现在只要是吃的，估计他都能跟饿鬼似得来个风卷残。 抬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旁边床单上留有深深的坐痕，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就像个大醉初醒的人，醉酒发生的事再想起来，需要时间，需要慢慢的想。 “第一回在床上压着她，然后又去了卫生间？ 不对，不能那样的，我俩就同事关系，从来没考虑那方面的事呢，金媛挺正直正派的，这是怎么了？ 我是那样的人嘛？可，可在自己卧室扑倒人家，怎么解释呢？” 方天宇越想越清楚，可越来越犯难。 似乎，一个作风混乱，爱耍流氓的大帽子就要扣在他头上。 他悄悄看着呢，关键是晓明这家伙似乎被金媛收买了，俩人热情的闲聊着，看起来关系不错。 他连唯一支持自己的人都没了，这么出去肯定被金媛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叫他好好解释这件事。 “给胖子打电话求助呢，胖子办法多，干不要脸的事都不用打草稿的。”他想起了邵帅。 可抬头看了几眼，别说手机了，身边连一件衣服都没有，难不成就这么裹着毯子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情男 “晓明，你给我过来，我交给你的作业完成了吗？ 给我写网络信息的报告。”他懒懒的躺在床上，张嘴就训上了晓明。 正常日子里，对晓明的教育都有中长期计划的，有时候想起什么事什么，就像这种撰写调查报告的事，不知道安排多少次了。 问的晓明一头雾水。 围裙都没摘，就跑过来了，“哥，好点了吧你。” 好不好方天宇可顾不上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美女还在外面，眼瞅着就是要看他笑话呢。 “听话，拿衣服去，快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到了跟前了，方天宇冲他眨着眼睛，无限的着急全表现出来了。 晓明愣了愣，一脸的委屈加不服气呢，可耐不住哥哥即将出手暴打他的威严，赶紧出去给他扔进来衣服穿上。 “方队，你装，你使劲装，吃豆腐吃到手下身上了，第一次说你蒙在鼓里，趴人身上洗澡这事看你怎么说， 我就不信了，你怎么面对我， 第一赔礼道歉，第二承诺好好的恋爱， 第三对我好点……” 金媛坐在桌前，板着一张俏脸，脸上释放着万般的仇恨和委屈。 她是警校保送生，第一学期就当上了学生会干部，随后又靠着精湛的技术成为兼职教员，每天穿着体能服站在队伍前面组织教学、指挥训练，因为落下了女汉子的绰号，耽误了几场恋爱。 等她毕业结束，脱掉了警校学员服装，不再板着脸了，穿上雪白的长裙，就算是脸上尚未退去那一抹淡淡的高原红，很多男同学直接过来表白，说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好追追这个亭亭玉立的霸王花。 很多东西仓促之间给了方天宇，那阵子幸福的感觉已经像潮水般退去，慢慢的变成了期待。 毕竟经受过很多男男女女因为恋爱引发的治安纠纷和案子，在这方面多少有些“纸上谈兵”的经验。 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做实了，方天宇就得乖乖的承认一切，最好把工资卡交上来。 自从她们警花微信群里开始讨论方天宇这个警界新星，从来就没人说这人有什么不良嗜好的。 一开始也有，说他喜欢泡吧，喜欢k歌，喜欢撩妹子，后来说他长得胖乎乎的，头发不长，整天打着摩丝，看一眼就猜出来是干特情的。 等照片发出来，局机关的人说这不是胖子邵帅吗，才算作罢。 在莫名的期盼中，方天宇出来了。 他双手环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夹起一块锅包肉吃了一口，似乎难吃的样子，撇撇嘴，又吃了两块，说落着晓明， “兔崽子，少放点盐，料酒也不放，能去除腥气嘛， 还有，这种东西你得炸两次，就一次，外面熟了，里面还生肉呢。” 这家伙吃了三块了，总结出了好几个毛病了。 吃差不多了，他还想继续挑毛病呢，发现金媛一双杏仁眼死死的瞪着自己呢。 “金子，来了啊？我想想啊，你打电话要来，还是我通知你了，我声明啊，只要我当一天队长，公私分明，什么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脸官架子，还眯着眼睛目中无人的样子，说着就看向了赖晓明。 “我哥交代过了，在家里不谈公事，在单位不聊私生活， 一个男人就得这样，可别一个单位的人关系处不好，和外人处的挺好的，男人处不好，女人处了一大堆。” 赖晓明硬着头皮说着，其实小家伙心里那个乐啊， “哥啊，你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这么说，瞪着眼说瞎话呢，媛媛姐没少叫你……” 他哪里知道，方天宇清醒之后，早就铁了心了，刚才的事并非本意，都是巧合，赶巧了没办法。 和金媛只能作为最好的同事，绝对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方队，我自己，不对，你叫我来的……” 金媛气的火冒三丈，身体瞬间就坐直了，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了。 “噢，我手机进水了，烤着呢，都半天了，咋叫你来的啊，来了就是客人，第一次来，来吃饭。” 他认真的想了想，还摸了摸裤兜，才大气的回答。 这把金媛气的，一使性子拿起了筷子，但马上又哭笑不得的放下了。 “晓明，这几个菜怎么做的啊， 这是待客之道嘛，媛媛聪明能干，人品好，想着来慰问我，你竟然弄了这些吃的，说吧，这肉什么肉啊？” 方天宇训着晓明，指着一盘饺子。 晓明是欲哭无泪啊，那分明是自己亲手包的饺子，叫哥哥说的那么难吃。 他俩都朝着饺子看去，方天宇夹起一块锅包肉快速在两块臭豆腐上划了下，然后举到了晓明跟前， 很有独特见解宣传道， “媛媛岁数小，注重保持模特体形，你弄的什么肉啊，臭烘烘的，我告诉你猪肉一个是有臭味，再就是祸害美女的。” 晓明没来得回答呢，见他肉举过来了，凑到跟前闻了闻，马上就逃也似的躲开了，发自内心道， “哥啊，是啊，臭烘烘的，不对啊。” 他正怀疑呢，就听方天宇继续宣传美食心得了， 听着还都是为了美女金媛着想的， “猪肉啊就两个功能，一个是解馋，你看金媛像馋嘴女孩嘛，再就是长肉，吃这个你不是祸害她嘛， 不知道嘛，健康饮食，吃四条腿的不如吃两条腿的，吃两条腿的不如吃没腿的，没腿自然就是海鲜鱼虾了，你啊。” 晓明听懵了，方天宇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啊。 因为他说的入情入理，金媛一开始没听进去，后来感觉很有道理，闻着那锅包肉有淡淡的臭味，闻她朝后躲了躲。 这倒不是她容易动摇，毕竟这方天宇是顶头上司呢，上来说的这么专业，似乎很懂的样子，她根本就没法，也不敢直接就反驳了。 “你这饺子，不行啊，这种馅味道不对，菜猪肉过，还油腻，客人能吃嘛，等着的。” 他继续埋怨着，只不过这次直接说了想法，自己要亲自下厨。 见他嘴里还吃着难以下咽的锅包肉，金媛盯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赌气道，“方队，我就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厨艺大师 “晓明，他，他会做饭吗？”金媛带着几分委屈小声问。 方天宇在家里很少做饭，最多给晓明弄个快餐面加荷包蛋，从来没见过他上灶。 晓明哪里敢说啊，他早就看出来了，哥哥今天是急眼了，就较劲呢，要是输了，回头肯定饶不了他。 这是一个男人为了面子，进行的一场厚颜无耻的殊死搏斗。 “次数不是很多……” 晓明含糊的说着，趁机朝嘴里塞了几块肉，心里意见大着呢， “我哥啊，你一忽悠这玩意不好吃，吃着就不咋样，反胃，你不说，吃着也行啊。” 这是他，金媛叫方天宇说的，一看那些品相不错的肉食，就会想起臭烘烘的感觉，再就是增肥无营养，根本就不朝哪想了。 关键是灶台上没什么材料了，他能做出什么来啊。在这方面一看就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人。 不一会功夫，就听着厨房里排风扇呼呼作响，两个炉子统统开了，二三十个饺子包出来，另一个炒锅里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不一会功夫，一盘饺子一盘菜上桌了。 金媛和晓明眼睛一直从厨房跟着到了餐桌上。 等看到了餐盘里的东西，俩人马上失望起来了： 饺子是饺子，没有破损的，白白胖胖的，就是品相不咋样，就跟死耗子似得。 再看他烹制出的菜肴，就几样剩菜做出来的。 “哥，还不如我这个老汤肘子呢，就是腻了点。” 晓明观察了好几秒钟了，感觉肯定没人评价好了，怕金媛直接差评了，他先委婉的说出来了。 “方天宇，在生活上你就是个自负的家伙，美女来了，还叫你一顿欺负，就拿这种东西糊弄人， 当我们没有品位，不懂得美食呢。” 金媛尽管始终保持着良好心态，但看了看这些，慢慢的就有意见了，心里想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吃不吃，不吃回房间去。”方天宇用围裙擦着手，看起来倒有几份家庭妇男的样子。 他发话，在家里那就是圣旨，赖晓明哪里敢反驳，含含糊糊的夹起一个饺子，一下子扔进嘴里，快速的嚼着，看样是要马上咽下去。 果真，他几下子就咽下去了。 金媛眼见此，轻轻的拍了拍筷子，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万般委屈就要爆发出来了。 再看方天宇，正给自己餐盘里倒陈醋呢，压根就没看她。 “哥，媛媛姐，不好吃，不好吃，盐放多了，齁死了……” 小明忽然调皮的说着，筷子可没闲着，一下子夹起两个，一下子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享受洋溢在脸上。 “晓明，你不是说不好吃吗，那就别吃了， 我请客，咱叫外卖，可别像有的人，那么吝啬。” 金媛口气变了，变得开始指桑骂槐的指责方天宇了。 嘴里说着，她失望的摇着头，微微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无声的抗|议方天宇的不敬。 可她马上就失望了，旁边那个某种程度上和她一条战线的赖晓明嘴根本就没闲着，饺子一个个的吃，压根就没停下来。 从他贪婪的吃相上就看出来了，这盘饺子里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她不在犹豫了，夹起一个，看了一眼，还是小死耗子的造型。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放入嘴里，贝齿轻启，慢慢的品味着：香，淡淡的清香；里面夹杂着一种清新的蔬菜果香味；关键是带有一定的汁液，在嘴里立即扩散开来，刺|激着味蕾。 仿佛小精灵一样，用特有的味道在和味蕾跳起了探戈，开启了一场从来没有过的味觉盛宴。 这种感觉是特殊的，品味着美味，幸福感瞬间就爆棚了。 似乎，她忘记了自己的淑女身份，不自觉的学着晓明的样子，一下子夹起来两个饺子，放在嘴里就吃。 “姐，你慢点，慢点，我快点吃，我哥说了，吃饭的时候就是眼珠子一瞪盘子直蹦， 大嘴一张，盘子流光。” 晓明眼看着饺子下去一半了，胡乱的说着，丝毫没影响自己的手速。 短短两三分钟内，饺子已经盘子见底了。 他们已经“转战”到了那盘子青菜上。 那味道，别说了，也是味美清新，带着酸甜辣香的明显特点，而且还清淡的很。 他们风卷残的吃着，方天宇心里偷偷乐着， “就用你带回来的老汤肘子，过滤去腻了下，冻成块， 切成丁，放馅里就行了，那道菜就是废物利用，但是必须选好食材。” 他对美食天生就有悟性，懂得食材和火候是关键因素； 再就是合理而大胆的搭配同样重要。 就像这盘菜，他随手捡起芹菜根、半条黄瓜切成片、找了半个辣妹子辣椒，放入三个鸡蛋。 鸡蛋单独清炒，嫩嫩的就盛出，然后一起下锅爆炒。 各种食材味道瞬间爆发，混合在一起就成了蔬菜的合奏曲了。 看他俩吃的心满意得的，晓明嘿嘿的笑着，乖巧的问， “哥，说吧，跟谁学的？ 你真会做饭吗？” 金媛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方队平时不是吃食堂，就是盒饭快餐面，吃起来狼吞虎咽的，从来没点评过饭菜。 或者说，就没看出他会烹饪技术。 “生活、工作都是一样的，多用点心，多用点情，大胆的创新，就会多一分乐趣。” 他高深莫测的说着，见他俩目瞪口呆的，看样根本就不信，他环视着房间，压低声音道， “咱家有个明末清初祖宗留下的菜谱，某先人是当年临海道台府五品知府御用大厨，改天给你俩展示下。” 这家伙真真假假，说的玄幻乎乎的，弄的金媛半信半疑的，其实方天宇心里一直在偷笑呢， “都饿成这样了，别的菜你们不敢吃了，我随手弄点吃的，口感肯定不错，要是再饿下去，方便面面包都得吃出满汉全席的感觉来。” “方队，什么叫工作生活多用心啊，咱们说说吧， 你刚进门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进门就跟疯了似得，进了房间就……” 金媛眼见他要敷衍成功了，根本就不甘心，甚至还怀疑方天宇这家伙就是找借口搪塞，她马上就正色的谈起了工作，说了这些感觉不太好，马上改口了， “你就说吧，受多大打击才能那样，没事，你说说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留了一手 “唉，一言难尽啊，明儿，刷碗去，把门关上，少听少儿不宜的事，学习第一，成绩第一……” 他先是面露难色，旋即准备开讲了，说了个开头，就支开了赖晓明。 “不是说在家里不谈工作吗，就是上班都六七点了，下班了。” 晓明在旁边小声提醒着。 他是通讯公司实习生，对警方行动很感兴趣，经常偷着听听，看几眼，知道哥哥出了事，简直就是好奇心爆棚了。 “一边去，这是业余时间给同事做思想工作，消除事业上的疑虑，干|你的活去。” 方天宇像赶苍蝇一样的对他挥着手。 他正了正身体，揉了揉脑袋，很疼的样子，低声诚恳道， “你，知道吗，他们对我进行了三番五次的攻击， 胆大包天，骇人听闻，我是个警察，是打击坏人的，不能二十四小时天天防备他们吧……” 说着，他把信号灯那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海河桥那都作病了，现在一看到大桥小桥，甚至是楼上的连桥，都犯嘀咕，唉，这脑袋……” 连不固定回来的路上都有陷阱，金媛很少听说过这么猖狂的犯罪团伙。这种离奇的事，最多也就在各种历史资料上见过只言片语，再就是西方一些影视大片上。 当然，很多地方发生这种事，都是简单、低调处理罢了。 往往描述成剧情单一的报复事件。 在她看来已经非常震撼人心了。 “程飞来了，他就在我右边不远的地方，你知道的，每年体检，我指标都是正常的，视力吧，在最远的距离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是后退两步也能看清。” 触及了伤心的地方，他情绪有些低落。 好像脑子更疼了，嘴里发出了难受的声音。 “方队，唉，他们手段毒辣，不急于弄死你，专门折磨你， 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你……” 听着听着，金媛义愤填膺起来，但马上变得埋怨起来了。 在她看来，方天宇有些怂了，既然发现是程飞了，不管是人还是鬼，都应该冲上去看个究竟。 那才是热血警察应该做的，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能退缩。 “还说呢，他们随后就用高压水枪喷上了， 知道吗，喷的我骨头都要断了，脑子嗡嗡的，难受啊……” 方天宇变了，变得动情而恐惧，慢慢的低着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场景里。 金媛深深的叹了口气，对这件事很心痛，也很费解，指了指他脑子道，“这个病就是这么来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是不是很严重啊，疼起来撕心裂肺那样？” 这毕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善良女孩，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怜悯。 “是，我是队长，不能这么趴下，以后带着去疼片吧，要是看着我不对劲，马上拉着我点，哈哈……” 他可怜的说着，脸色一凝，脑袋似乎又疼的要命了，猛的举起了拳头，变态道， “我，我，感觉脑子里有个恶魔，叫我去杀人，杀人啊。” “你这是狂躁性神经类偏头疼，世界性医学难题，天宇，听懂了，你这次大败而归，回来算是侥幸了。” 金媛克制着愤怒，声音哽咽的劝着他。 从上饭桌开始，她就等着方天宇向自己求爱，表态呢，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是这等的懦弱。 一个人，一个女生的憧憬正从顶峰向着低谷滑落，她有些不甘，但还是感觉很失落，很失落。 就在她愁眉紧锁的时候，方天宇一下子抓起了她的手，猛的抽了自己几下。 当咣咣的声音传来时，金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见晓明推门正要出来，方天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叫他滚回去。 “你……” 金媛惊诧道。 “你什么，我这边是完了，就指望胖子了，那家伙什么办法都有，去哪里都早就埋伏好几十个便衣了， 信不信，今晚他还得带着两把枪，两个防弹衣，没准狙击手都带去了。”他胡言乱语的说着。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喧嚣下愤懑。 这些事怎么能和胖子扯上呢，她越来越觉得方天宇又犯病了，急的就要说话。 她的嘴被方天宇捂上了。 这家伙这时候做这种事，脸还靠的很近。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感觉很是奇怪。 “天宇哥，你怎么能这样，光辉形象瞬间倒塌啊，还动手了，低俗，太低俗了。” 她心里越来越气氛，拳头猛的攥起来。 这家伙真就是怪到了极点，一会吃豆腐，一会高冷的高高在上，现在竟然动手了，看样也不管弟弟在不在了，马上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你……”犹豫了下，她猛的举起拳头，就要暴力教训方天宇。 话含糊的没说出口，方天宇手法很快的掏出了警察证，轻轻一晃，一个指甲大小的金属片掉在了菜汤里。 她慢慢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惊奇。 “你，你……”趁着他手松开了，她惊讶的长大了嘴，方天宇已经用眼神制止她了。 随即，那半碗菜汤已经被他倒在了旁边垃圾桶里。 警察证在他手里举着。 就这么举着，简单至极。 他表情风轻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似乎又什么都发生了，但自己绝对是个胜利者。 至少在某件事上是成功的。 “方队，方队，这么多环节，你没输？” 她小声问，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发颤。 方天宇指了指脑袋，诚恳道， “确实受伤了，慢慢治吧，哪有没代价的，现在最担心的是死胖子。” “你怎么不担心键盘呢？”她正色的问。 周健出的风头上，不像胖子连新闻宣传都能做出轰动一时的新闻，这家伙立功了，肯定不能消停了。 他不是说今晚要约人吗，还透着蹭吃蹭喝的想法。 方天宇早就判断出来了，黑暗骷髅集团最恨的是他，其次就是邵帅了。 胖子中了一枪，靠着两件防弹衣没死，这件事估计社会上都传开了。很多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黑暗骷髅那伙人，肯定多少听说了。 谁出头就干掉谁，是他们近期的一大特点。 “我给你按按吧，上学那会我学过按|摩的。”她目光变了，柔情似水。 “谢了，工作交流了，我该……” 方天宇一片平静，但在金媛看来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她手机滴滴响了几声。 掏出来一看，她马上递了过来， “胖子，说找你报销什么钱。”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冒充的英雄 “别动，别动，谁动就爆了他的脑袋，老乔， 谁都我先干掉你，你，你，知道我谁啊？” 胖子一股子劲上来，猛的吞掉了嘴里的那口酒，胆量蹭蹭上涨。 “特么的，李猛在跟前呢，肯定来着了，最多受点伤，当减肥了， 这一干一把，冰冰肯定投怀送抱。” 他眯着眼睛，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才是胖子的优点，一旦涉及自己安全了，潜力暴增。 就像他枪口重点对准了乔老大，当然也没放过了别人，擒贼先擒王嘛，只要有人蠢蠢欲动，就打了姓乔的。 反正他是头，不管谁乱来，就拿他算账了。 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个愣头青，看模样跟道上的人差不多，乔老大眨着眼睛，根本就没想起是谁来。 “混蛋，本人市局方天宇，方-天-宇，没听说过吗，干掉白五那个，我批你两分钟假，你特么打电话大听听去， 临阳新区，谁不认识本人。” 胖子平时似乎沉睡的神经一下子复活了，叽里呱啦的说着。 “方天宇啊，那个警察狠人……” “听说了，他下手很，一枪打死人从来不大，非得打成筛子……” “临海混的兄弟都撤出来了，远走高飞的……” 这下子热闹了，人群里各种声音冒出来了。 这些人大部分道上混的，说起话来嗓门大的要命。 听得林克面露喜色，心道， “墙内开花墙外红啊，局里没什么反应，这些玩意都知道呢。” “领导，咱……” “马甲”司机信心上来了，说话也大胆了，他指着不远处一个灭火器，想来点响应。 这要是平时，这种情况下他哪敢轻易说话，基本哑巴一样用耳朵眼睛揣摩领导的想法。 林克果断的点了点头，一脸配合默契的笑容。 似乎他们和胖子心里相同似得。 “蹲下，蹲下……”邵帅见场面太冷了，都噤若寒蝉呢，他继续发威了，嘴里喊着，斜睨了身边的暴龙。 “砰”的一声，他抬枪对准了乔老大头上的组合灯，就是一枪。 既然开枪了他，他一直盯着那组大灯呢，结果发现没打中。 正上火呢，就听着远处一个酒柜响了。 暴龙他们最怕开枪，但一旦真开了，反倒了不再害怕了，正抱着头的他，手拿开了，正准备动手呢，胖子冲他肩膀上就是一枪托子。 这家伙哎吆一声就蹲下了。 完了，别处的人开始骚动了，他真想再给暴龙一下子，叫他彻底熄火没动静，可别的地方不能不顾。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女生声音犀利喊道， “偷袭是吧，死不悔改……” 胖子余光里发现了，是沈冰，她手里还提着瓶子，看样刚砸了暴龙一瓶子。 眼看着暴龙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乔老大不安分的说着什么，就要朝这里走，就听着西边有人毫无征兆的喊了起来， “蹲下，蹲下……” 话音未落，就听着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发出了呲呲的声音，紧接着灭火器里的二氧化碳粉尘朝这里喷来，强力射来，味道刺鼻。 有些乱套了。 但没人敢朝邵帅这里冲，他们是看出来了，胖子这是有备而来，到处藏着帮手呢。 当胖子看到了一群国际蓝警员从北门进来时，他举了举枪，眼看着带头的李猛看清他了，他有些不满意道， “带走，带走，出来这么早干嘛，本警还没玩够呢，再这么下去，都能给他们加个袭警罪名了。” 李猛来了就好办了。 几个执法记录仪举起来，李所警告上了， “都消停的，谁也跑不了，咱别弄通缉令上挂着，有事咱们调查清楚再说，就吃饭的事。” 这一点，胖子真得向人家李猛学习学习。 这种情况下，涉事人员都心里忐忑，是跑还是不跑呢。 人家民警把有的事轻描淡写的一说，起码心里觉得舒服。 控制住了这些人的心理，等到了地方怎么调查处理就由不得他们了。 刘瘸子发现了胖子是个超级卧底，尤其旁边还带个漂亮女秘书，就感觉出来这人身份高贵了。 他一溜跑过来，先撇清了自己， “领导啊，我管理失职，我保证，本店所有人没参与，绝对没有，倒是有些免费饮品， 我们拥军，拥军……” 老刘说着，冲着身后一招手，就见几个经理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各种说不出名的饮品，还有瓶，都倒上了。 胖子看都没看商标，随口喝着，严肃的交代， “我说啊，你们得加强管理啊，表面工作做好，悄悄的列个名单，黄赌毒的，给我，完事……” 他一直板着脸，仰着头，给刘瘸子的感觉这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 毕竟方天宇交代了，李猛这人不错。 胖子也不含糊，叫过来李所，把掌握的情况一股脑的通报了，然后看着满桌子的美酒美食，再看看脸色绯红的沈冰，一种说不出的欲望升腾而起。 “这事出去别说，大头头叫我盯着老马点， 我俩这个季度参加冲刺破案指标闭塞，竞争着呢，去吧。” 胖子想都没想，直接就忽悠上了。 在李猛他们“肃然起敬”目光下，胖子整理了下衣服，潇洒的坐了下来，似乎撒谎多了，都忘了说过什么了，冲着沈冰叹了口气道， “冰冰啊，咱俩是珠联璧合比翼齐飞合力共赢不畏强敌……” 一场虚惊，这要是放在别的女生身上，早就吓破胆了，这沈冰不光没后怕，还兴奋的拍拍手，很刺|激很过瘾的样子。 “大帅，直说吧，想说什么简单点。”她目光萌萌的盯着他说。 “方天宇吧，要是他在，这种事肯定处理的细碎。”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少顾客怕再有打打杀杀的事，纷纷埋单下楼。人群中，林克和司机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没人看出他俩的身份。 这场戏看的过瘾，比看大片都来劲，“马甲”司机知道林局高兴呢，快走了两步道， “领导，胖子邵帅可以啊，潜力股。” “他啊，就是有股子劲，你是没看到他脖颈子的汗，都赶上自来水管了，忘了？他说他是方天宇。” 林克细致入微的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美女约战 一前一后两个大案子，尽管警方封锁了消息，可现场那么多人，带着那么多手机，在互联网时代的今天，马上就不胫而走了。 按照惯例，周健有自动办公系统，发现情况后，立即在网站展开巡查，对于违规传播的一些消息，进行了处理。 内部的人，有人知道了这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了。 第一个马靖的案子正在系统内谈论着呢，第二波又来了。 邵帅那个胖子干了把大的，众目睽睽下，在十几个家伙围困中，略施小计，挺身而出，一把枪震住了一群狂徒。 还有那个枪酒的剧情，被传来传去，简直传神了。 局里已经通知李猛了，继续监督慢摇吧那，毕竟刚出了事，绝对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方队，胖子那家伙火了，你听说了吗？” 周健打通了方天宇的电话。 方天宇从躺下之后，就感觉既然得了那种病，就应该马上躺下睡觉，再喝点什么药，结果稀里糊涂的喝了不少酒，雪上加霜了，脑袋一直嗡嗡的疼。 要不是局里有规定，单位负责人和主要业务人员必须24小时开机，他早就气的关机了。 加上还不放心胖子，所以就忍着没关机。 但一接起电话来，听清了周健说这事，懒懒道， “你好，我这里是方家派出所，捡主要的说……” 这话听得周健吐了吐舌头。 他们都在派出所实习过，都知道有个说法，派出所夜间就烦电话，不是报警的就是求助的。 尤其是后半夜，接到电话，几乎一半得出警。 他说了胖子的事，便不吱声了，就等着方队说话了。 一连串的哈欠后，方天宇懒懒道， “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点子正，他就好好玩吧，别嘚瑟出事来就行。” 胖子这家伙什么样，他清楚着呢，一出一猛的，什么事由着性子来，鬼点子不少，但真正干起来，很多事靠的是运气。涉及了他自身安全和利益，除外。 撩了周健的电话，他靠在床头上托着下巴，忍着脑袋里的隐隐疼痛，想着慢摇吧的情况，不由的陷入了思考中。 此时的慢摇吧二楼大厅里，基本恢复了常态。 毕竟经历一场吓人的虚惊，胖子和沈冰对着明亮的烛光，频频举杯庆祝。 这种事算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在江湾岛的大树上，这次直接和坏人面对面了，沈冰就跟刚坐完过山车似得，余兴正浓，不由的表扬了胖子几句。 “有心理素质好的啊，你刚开始不是说这地方容易藏污纳垢，坏人不少吗，看，他们……”沈冰看了几眼5号桌那，见教授他们谈笑风生的畅饮着，开始有些担心了。 自从5号桌搜出了枪酒，那地方一度成为顾客们关注的焦点地区了。 时不时的有人朝那地方看几眼。 “冰冰，聊天、交流感情得专心点， 像我那种高精尖的事，老马不行，常规搜查、抓人什么的凑合事，再说了谁敢啊，本帅在这里， 信不信，我猛的一转头肯定吓倒一大片。” 胖子牛哄哄说着，猛的转头看去，猛的转了回来，胖乎乎的脸差点撞上沈冰，吓得沈冰赶紧低下头躲避。 “看看，都得躲着点。”胖子得逞的说。 “不对劲，那伙人不去三楼，不上热舞不蹦迪，不学坏，在这里这么沉稳，等后半夜打烊？不能。” 沈冰自从经历了几件事，开始学会抓住可疑线索分析了，她无意中看了眼那群人。 一个带着几缕彩发的艺术女生，正冲她摆弄着大长腿，一脸嘲讽鄙夷的表情。 她还在卖弄，举起高脚杯，冲身边这边比划几下。 沈冰不想多事，目光马上转到了别的地方。 等再转回来时，彩发女正目的明确的对着她晃动胸前两个…… 那东西弹力十足，晃来晃去的，很明显是在挑衅沈冰。 她看了眼胸前自豪的“波涛汹涌”，然后看看沈冰同样的地方，举起了食指，鄙夷的晃着。 “无聊，低速……”一开始沈冰没在意，后来看清了对方的目的，不由的反驳了句。 这么远的距离，二十多米呢，说什么对方根本听不清，但应该可以看到口形的。 “冬雨，那个女侠似乎看不上你，你应该和她比比才艺。” 八字胡的教授瘫坐在椅子上，冲着旁边的赵东雨调笑道。 赵东雨半个身子露在桌子外面，教授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似得，正在她雪白、禁止的大腿上轻轻的弹着。 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实在美妙，这一点从她很享受就能看出来了。 她身材火爆，大长腿，画着浓妆，一副精致美女的模样，第一眼看去很容易叫人想起某个明星。 “波士，我怕她崇拜我，找我签名，容易毁了她小脸皮。” 赵东雨一双狐狸般的媚眼看着教授，双眼风情万种的，说的话狠毒无比。 “冰冰，遇到坏人吧，就是不能手软，两个不能，一个必须，你记住了吗？”沈冰有些犯愁了，感觉对方的女人要找茬，胖子绞尽脑汁的给她支招了。 “我想想，刚才我出了点小名气，她现在嫉妒吃醋，她肯定不是好人，大帅，我绝对不能输了。” 沈冰认真的想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就上来了。 毕竟都是成年人，什么场面都见过，明白这种事躲不过去，要是当众撕破了脸，自己还没面子。 一切猜的都没错，赵东雨已经给她使眼色了： 一起去西面的卫生间。 俩人从不同的地方走了过去。 从远处看去，这俩美女一个直率利索，另一个身材妖娆婀娜，各有千秋，气质上不分伯仲。 别人不明就里，教授他们几个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纷纷看去。 赵冬雨身体前撅后翘，银色的高跟鞋在灯光下明亮耀眼，走起路来香风阵阵，气势袭人。 沈冰身体健硕，漂亮大气，步伐矫健，一头乌黑长发衬托出职场女性特有的气质。 从她脚步和神色上来看，俩人都准备好了，好好较量一番。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世上最毒的药 “哈喽，美女，你是刘艺菲？” 俩人在卫生间里相见了，赵东雨大胆的向沈冰不怀好意的打起了招呼。 这地方宽敞明亮，一片洁净。 沈冰心里早就戒备了，这一路走来分明就感觉出了对方的敌意。 只不过，她还没法确定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在她看来，这种女孩无非就是莫名争风吃醋，也或者是嫉妒心上来，想挑战她。 毕竟她刚才面对暴徒表现勇猛。 “好，你是……” 她冲她莞尔一笑。 “姐姐，你皮肤真好，白嫩有光泽……” 赵冬雨站在她对面，俩人近在咫尺，仔细打量着她脸蛋说。 “盯着她的眼睛，不管她怎么动，眼睛里都能体现出来。” 沈冰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 “还好，我喜欢运动，健康的运动，不会把作坊生产的东西涂抹在脸上，那样短期会坏了皮肤，长期影响心理健康。”她不依不饶的回答。 正好赶上服务生推过来各种饮品食。 眼看着车子上有红黄的两种果酒。 赵冬雨似乎有很多话要和她说，顺手端起一杯红色的酒，超前递了递， “赏脸吗？你是方天宇那个混蛋的人，当初他上了我， 害的我跑了三次医院，常年做心理疏导，他的女人都是贱蹄子。” 莫名的，赵冬雨辱骂起了方天宇。 方天宇在沈冰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尤其是和胖子一比较这后，发现他身上的优点越来越多。 哪怕是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动作优雅、干脆利索，就连随意看人一眼，那种深邃专注的目光，叫人觉得怦然心动。 就连他使坏“坑”她的动作、坏笑都那么迷人。 现在说方天宇不是个东西，欺骗女生感情，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是吗，我，我是他女朋友……”沈冰有些羞愧的说着，心事重重的接过了高脚杯。 她慢慢的低着头，似乎是在想对方说的话。 “姐姐，我比你年轻，身材嘛，肯定好些了， 学舞蹈和表演的，他喜欢我摆出各种动作，逢迎他的爱好， 他毕竟胖了点嘛……” 赵冬雨不亏是学表演的，说到情感往事，满脸的伤感，轻轻的摇着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唉，怪不得呢……男人嘛，青春年少的时候总是喜欢撩妹，寻花问柳，这个该死的胖子……” 沈冰很有同感的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气愤，酒杯已经举到了嘴唇边上。 “喝吧……”赵东雨带着几分酸楚，还有点催着的口气。 “方天宇，你给我进来。”忽然，沈冰冲着她身后叫了起来。 赵冬雨慢慢的转过身去，但见人影一闪，已经看到不认了。 沈冰慢慢的喝着酒，大义凛然道， “谢了，我知道了，他在感情上有‘前科劣迹’，我会好好问问的。” 说着，她留下了一个甜美的笑脸，转身就走。 “姐姐，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赵东雨泪水汪汪的，眼看着她要走，毫不犹豫的就跟上来了。 当她接触她的瞬间，手已经插到了她的包包里。 “远点，你什么意思？” 沈冰猛的回过头来，满脸冰冷的呵斥。 “你为什么不喝，喝啊，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不会那么没素质吧。” 她穷追不舍的逼问。 赵东雨拿起杯子喝了两口，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 “怎样？” 俩人目光在空中继续较量着，然后进了隔断里面。 等进去了，沈冰把包包打开，但见里面几粒满是异香味的粉色药片，赫然就在里面。 她根本就没多想，直接就倒进了坐便。 “没错，她是坏人，要迷惑我，置我于死地……”她清醒的想着，眼睛警惕的听着外面。 “方天，遇到麻烦了，有个女的，要对我下手，还有点拿不准。” 万般紧张之中，她手有些发抖，毕竟摸不清她到底什么实力，就给方天宇发了个短信。 方天宇困的昏昏欲睡，头疼的要命，一见是她的短信，赶紧回复， “干她，别手软，她不是女人，是坏人，不是告诉胖子了嘛，借力啊……” 打完了字，他慢慢的坐起来了，看着窗外，试了试，感觉就自己现在的状态，下楼都费劲，别说赶到现场了。 听着外面传出了高跟鞋咔咔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朝这里走来的，她不由的紧张起来了。 他对自己的处境清楚着呢。 对方无论是假装下药，还是顺手塞东西，都是专门训练过的。 而她自己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 当然这和她长期接触公安工作有一定的关系。 “美眉，妹子……”既然对方给自己下药了，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声音变了，变得有些暧昧，有些低速，充斥着说不出的感觉。 等她推门出来，脚刚一落地，立马就感觉有些站不稳了，伸手扶旁边的时候，侧脸看到了赵东雨。 这是一张有些妖艳，却绝美的脸，只不过此时蒙上了死神般的狠毒。 “妹，刚才喝的东西……”她完全变样了，脸颊绯红，衣领解开，似乎体内燥热，连看向赵东雨的目光都变得yidag起来了。 “呸，博士叫我来照顾你……”赵冬雨说着，手掌在空中轻轻一划，银光一闪，手落在了她脖子上。 一个铮亮的指虎对准了她洁白的脖子。 赵冬雨轻轻的抬了抬手指，在她脸上吹了吹，摊牌道， “你上当了，所有的酒里都没有毒， 给你的药片里，只要闻上三秒钟，那玩意比huya加毒品还上瘾， 就会有无数只虫子在你心里，脑子里，神经系统里，抓你，挠你，催着你见了男人就勾引，哪怕是一条母狗， 条件是你听我的，叫方天宇过来。” 沈冰愣了愣神，脸色变得难看多了，同时轻轻的揉着胸口，似乎瘙痒难耐的样子，一番克制之后，她幡然醒悟般道， “你们一直盯着我对吗， 你根本就不是方天宇前女友，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不放过你 “方天太厉害了，都猜到了， 这个女人就是恶魔，很可能就是黑暗骷髅的人。” 沈冰不动声色的想着，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 从赵冬雨把胖子当成方天宇她就发现对赵冬雨根本就不认识方天宇。 “报警？你感觉你还能走得了吗？ 外面全部都是我们的人，连警方内部都安插了兄弟，别痴心妄想了……”赵冬雨道。 指虎对着她的脸颊呢，知道周冬雨轻轻一动，沈冰这张脸马上就变成丑八怪了。 “服了，服了，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暗骷髅了，我还年轻啊，只有这一张脸。”沈冰先是佩服人家，随后声音就变动静了。 求生欲望上来，吓得脸都变黄了。 “方天宇的地址、联系方式？写下来。” 赵冬雨有些失望的瞅了她一眼，伸手从兜里掏纸笔。 尽管她不知道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名记沈冰，可刚才她出的风头太大了。 她毕竟是教授手下的喽啰，拿到了这女人亲笔写的东西。 回去奖赏不会少了的。 教授是个神奇人物，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今晚直接开着一台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接她来的。 这种车全球仅现存0台。 为此，她俊俏的脸蛋贴在车头上照了不少照片。 还在乘车贵宾便签上签了字。 以后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兰博基尼富豪客户俱乐部名单上。 “投降吧，你会有无尽的财富，会有拿不动的红包，还有限量款的兰博基尼，当然，你弹性十足的皮肤，有了金主支持，会变得更好。”她一边掏着纸笔，一边抬头开导沈冰。 “她不是女人，不是人，是恶魔……”沈冰看过的《演员的修养》正在发挥作用，她满脸向往的听着，心里一直坚定着信念。 就在赵东雨掏出了纸笔，居高临下的要给她时，她伸手去接。 几乎就在一瞬间，她另一只手猛的一抖，带着肩上的包包抡了过去。 “贱|货……”赵东雨怒目圆瞪，愤怒的目光还看着沈冰，手臂已经挡过去了。 真到了关键时候，她还不想一下子划了毁容了。 这一点沈冰赌对了。 就在周冬雨一只手拦挡，一只手举着继续威逼时，她已经快速后撤了。 撤出了一定距离，猛的抬起脚，对着她腹就是一脚。 随着一声“哎吆”声，她知道踢中赵冬雨了。 几乎就在同时，就听着噗的一声，她抡起的包包打在了赵冬雨胳膊上，活生生把她了个趔趄。 赵冬雨几乎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摁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满是仇恨的诅咒道， “算你狠，狡猾的女人，和警察在一起混，没好果子吃的， 等着吧，希望上帝保佑你能活着走出去。” 幸亏沈冰早有防备，在包包里装了一个空酒瓶。 再加上刚才豁出去的一脚，在危机中保护了自己。 “废话，本姐遵纪守法，不像你们这些做坏事的下三滥， 欺骗警方，弄什么枪酒吸引警察注意力，也请你等着，我会揭露你们嘴脸的。” 沈冰痛快的骂着，学着影视剧里的模样，摆出了一个漂亮的格斗架势。 赵东雨今天接到的可是死命令，就这么回去，冷面虎的教授就算不多说一句话，他手下的人也会叫她生不如死的。 “重来……” 她轻轻动了动指虎，准备殊死一搏了。 从刚才俩人的交手，无论是拳脚功夫，还会狡猾程度，沈冰比她都差了一大截。 要不是刚才冒险袭击，只恐怕再就吃了大亏了。 “她说的好像是真的，外面怎样了？怎么没动静呢？” 沈冰眼见她拼死一战，动了杀机了，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了。 当她俩陷入对战僵局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女人的动静。 紧接着，两个中年保洁女人一边聊着，一边走了进来。 沈冰正警惕的看着呢，但见赵东雨忍着疼痛站起来了，马上换了个面孔，假惺惺道， “女士，走路注意点，你撞到我了……” “嗯，这路太滑了，你岁数不大，以后走路沉稳些，少喝点酒，这样就不容易摔跟头了。” 沈冰配合的和她一起演着吸，当保洁员出现在面前时，俩人表情自然，交谈着，满脸优雅的微笑。 “您的包……”一个保洁看到了她的包，掏出湿巾想帮她嚓嚓。 这时候的沈冰早就吃一堑长一智了，绝对不会再接触任何人了，感觉对手无处不在。 她多了个心眼，走在赵东雨后面，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有时间跑掉。 长长的走廊拐了几个弯，墙壁上全是各式各样的世界名画，当然也不乏不少带有暧昧色彩的大图。 一些服务生正在走廊里闲聊，几对情侣正靠在墙边处用肢体语言和火热的眼神交流，一切正常无比。 可在沈冰看来，这些都是假象，黑暗骷髅的人既然已经出手，就会准备好了各种陷阱，等着她跳下去。 既然已经进入了生死陷阱，她警惕性越来越高，时而快走，时而慢行，感觉自己每根神经都紧张起来了，随时准备动手。 哪怕对方使出的办法再狠毒，她也绝对不服软。 随着鞋底传出来咔咔的声音，她四处观察着，余光中的赵东雨已经走出了走廊，朝着就餐区走去了，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担忧道， “她肯定在骗我，外面风平浪静，邵帅肯定没出事，接下来她应该心虚逃跑了，否则一会就得自投罗了。” 在她看来，如果警方得到消息，十多分钟就会赶到这里，抓一个赵东雨，简直易如反掌。 当她站在入口处时，抬头望去，但见大厅里又换了不少新面孔，几场庆生的同学聚会的场面，已经热闹非凡起来。 左边不远的地方，刚刚合并了两张餐桌，一家人正围坐一起，年长的正熟练的翻着菜单，给家人点餐。 慢摇吧的俄式烤肠、意大利皇家披萨名气大，人气旺，吸引了大量人来就餐。 只不过…… 第一百四十章 连环计 两个是几个月的宝宝坐在婴儿车上，吃着奶嘴，萌萌的大眼睛黑葡萄粒一般晶莹剔透，天真可爱。 一个老者扶着眼睛，似乎眼神不是太好，正仔细的看着菜单，随口说着什么。 旁边一个衣着端庄的老太，正满嘴世俗的坚持着不同意见。 靠近过道的一堆夫妻，男的双手举着手机，心急如焚的敲着键子，恨不得把手机捏碎了。 身边的女人同样着急的催着他。 他们各自忙着，完全忘了身边两个可爱的家伙。 沈冰见过无数孩，漂亮的不漂亮的她都喜欢。 唯独这俩看起来双胞胎的家伙，大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嘴巴张开露出了一双酒窝，冲她天真无邪的笑着。 刚刚经历了惊险的她，强硬的心瞬间被这道天使般的目光融化了，心砰砰跳着，心里洋溢着莫名的冲动，真想过去贴贴他们的脸，哪怕是闻闻他们身上乳臭香，也是一种幸福。 “你不要唠叨了，劳资上班呢，还有四个时才下班，闭上你那张该死的嘴巴……” 过道南面，一个中间服务生，手里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烹制好的龙虾，正朝这边走来， 他技术似乎很好，单手托着，盘子稳稳的，即使走着路，绕着着，看起来稳如泰山， 只不过他似乎遇到什么家庭琐事，一只手举着手机，一脸的气氛。 没有什么人注意他，毕竟闹哄哄的大厅里，大部分人都是用餐，在交流。 沈冰看到了，服务生快走到两个天使跟前了。 瞬间，就跟天赐缘分似得，她看到了怦然心动的两个家伙，恨不得马上过去抱住他们。 所以，老远看到这个边工作边开差的服务生，一下子就担心起来了：他左侧手里举着的盘子，能不能掉下来呢。 墨菲定律说过，当某个人越是希望事情是这样时，到了最后往往是那样。 就在她尽量叫自己冷静下来，别胡思乱想时，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开差的服务生还有两三米就到了俩包包附近时，他手里的盘子正在慢慢倾斜，而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还在手机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好在沈冰已经奋不顾身的超前走了几步了，距离那个餐桌大约还有四五米。她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孩子和那个服务生中间。 “不，不……多可爱的家伙！” 她心里有个声音回荡着，脚步不由的朝前迈去。 当盘子倾斜到一定程度时，她担心的要死，眼睛都瞪圆了，连怎么过去的都忘记了，已经到了跟前，伸手托住了服务生手里即将落下的餐盘，轻轻的把他推向了右边，耐住性子说了句， “心，心……” 几乎就在同时，点餐的老者发现危险了，他忙着朝外面走，伸手准备护着孩子； 那对夫妻先是疑惑了，旋即就冲向了服务生， “没张眼睛啊，瞎了啊，没看着孩子嘛…… “那女的，你俩什么关系啊，碰到孩子怎么办啊……” 女人围上来了，不明就里的连沈冰都捎带上了。 沈冰似乎成了“同案犯”，和那个开差的司机被围在中间，接受着这家人机关枪似得责怪。 好几次她想大声争辩，当目光看向两个可爱天使被吓得欲哭无泪的样子，便放弃了争辩的念头，反倒有种淡淡的幸福感， “没事，没事，没碰到孩子就好，多可爱的宝宝，粉嘟嘟的脸蛋，嘴巴一噘，太可爱了……” 好在这种事在餐厅里时有发生，周围的看客闲言碎语的说了几句，就有人劝着快散了吧，还有的善意的批评着那个粗心大意的服务生。 就在这时，沈冰无疑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张面孔叫她感觉憎恶无比。 是赵冬雨，她正在远处某个柱子旁边，正冲沈冰幸灾乐祸的举了举高脚杯，还引导她看了看自己酒杯的东西。 杯子里是淡淡的红酒，在她手里轻轻的一晃，在沈冰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晃，轻轻的晃着，同时头开始隐隐作痛，双脚有些站不稳了。 一眨眼的功夫，她感觉自己中毒了，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变软。 “卑鄙，这群毫无底线的混蛋，竟然用孩子做文章，他们多可爱啊……”沈冰意识尚存的瞬间，还在心疼那两个孩子。 孩子无罪，只是他们的父母是教授早就安排好的。 当她感觉身体软绵绵的要倒下时，有人及时出现，扶住了她，随后意识慢慢的消失。 她进入了药物催生下的沉睡，根本就不知道十几分钟前，邵帅也中招了。 就在她接下来赵东雨的挑战，去了卫生间之后，胖子这边几乎同步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他正眼看着呢，不远处的八字胡教授高档的西装上洒上了酒水。 “嗯……你分神了，是不喜欢了那个胖警哥，噢， 你很长时间没品尝过胖子的味道了，这种人尺寸， 口味比较重……”教授淫邪的说着，说这种低俗话语的时候温文尔雅，丝毫听不出暴躁来。 他越是这样，手下的人越是感觉可怕。 如果他拍案而起，可能直接就干掉谁了。 就算这种话语，对于“失手洒酒”的美女来说，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一个魁梧的纹身汉子抓起了那个高鼻梁美女，丝毫看不出怜香惜玉，直接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高鼻梁女子先是低着头奴才般的无声认错，马上就揉着火|辣辣的脸蛋，似乎很委屈，泪水在脸颊上慢慢滚落。 随即，他趁着老板没注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仿佛赌气一般，也像是痛饮之后，好叫酒精冲淡自己的哀怨。 她礼貌的冲着教授点点头，端着酒杯，慢慢的朝背面走去。 大厅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轻柔的隐约响彻耳边，在这种上千平方米的大厅里，出现这种情况，很少有人注意，就算是看到的人也见怪不怪了。 她有些失落有些惆怅，像是寻找倾诉对象发，也像寻找一场浪漫的偶遇，释放下自己郁闷的心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异域模特 “哼，什么人经过我的调教，马上就能成为特战高手， 胖子早就不是昔日的胖子了，实战经验丰富，应变能力临海第一，方天宇也得排在我后面， 他要是知道今天干的这么大，不得吓破胆啊。” 沈冰去了卫生间，连个求助电话都没来，邵帅完全充盈在胜利的喜悦，和绝对的自信中。 这个自负爆棚的家伙，早就忘了防备了，满脑子都是对方天宇的鄙视和沈冰的幻想中。 “现金嘛，成功人士谁带那个啊，微信支付密码，多少来着，不行就用这个吧。”他想给沈冰一会送束鲜花，可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没带钞票，还找了一大堆借口。 正好身后桌子一对情侣刚走，他神不知鬼不觉拽过来了人家遗留的一束红玫瑰。 脑子里想着沈冰，马上又觉得沈冰身上还差了点什么。 比方说性感迷人，再比方说火爆的身材，这两项指标似乎也就能打95分，距离他找个能当老婆还能兼职情人的理想目标还有点差距。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高鼻子的女人。 才看了几眼，胖子就坐直了身体。 胖乎乎的身体似乎有高性能的弹性，一下子伸的很直很长，自己仿佛一下子高大了很多。 他目光被磁铁吸引着一般，首先看着美女的大腿。 在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两条玉柱般的大腿，雪白如脂，足有一米多长，走起路来弹力十足，散发着说不出的感觉： 动感、美感、力量。 再看她盈盈可握的腰肢，比a4纸标准多了。 走进了，当胖子看向美女脸盘时，只见她高挺的鼻梁，鼻尖尖尖的，深邃的目光风情万种，宛如闪电般，容易摄走男人的心魂。 “模特？代言人？内衣形象大使，正，太正了！” 邵帅刚才所有想法都烟消云散，随风而去了，心里想着，不由的咽下了两口口水。 他想起了看过的历史书里曾经有过一段东方人见了西方美女描述，说的是大清王朝时，某个风流官宦，阅女无数，自以为什么类型的女人都……过了，没想到某日在床帏中见到了洁白如雪的西方美女，上下打量一番，感慨万分，震撼加激动，既然高呼几声，心跳加快，竟然活生生感慨死了。 现在的胖子，和这种感觉有点像。 按说他刚才对沈冰的专情达到了一定程度，可一看到这个美女，没等人家有任何表现呢，心里已经闪电般的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我这是工作需要呢，她要是送给我糖衣炮弹，我就把炮弹退回去，糖衣留着，再说了，不是和你说过吗，会有美人计的……” 他整个人有些蒙了，但转念一想，不知道怎么想起方天宇那家伙的脸，还想到了芳菲苑那个痦子老板，心一横， “不行，不行，要是美女蛇呢，她和挑战冰冰的女的是一伙的，八字胡肯定不是好人，胖子不能湿了鞋，对，不能彻底湿了鞋。” 在一片极度复杂的心情中，他一个劲的提醒自己不能冲动呢，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鲜花，还冲人家举了举。 “嗨……”高鼻梁美女站在他跟前，灿然一笑，洁白如雪的脸上泪痕还在，声音有些哀婉的打着招呼。 胖子看清了，这美女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的似乎能看到精细的汗毛，连里面的毛细血管都隐约可见。 “嗨，哈喽，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我是个休假的警探， 别人叫我最帅最猛的东方福尔摩斯邵， 那都是恭维我的，我承认自己比较真诚，有魅力， 尤其对女生，执行的是警界国际标准，无论什么情况，都优先保护美女……” 胖子先是正色的说着，目视前方，保持着一个惊叹的威严，继而慢慢的看向了她，露出了由衷赞赏的笑容。 “科里斯蒂娜，乌克兰人，在本国从事演艺工作，演过……”高鼻梁含蓄的说着，唇红齿白中释放着勾人心魂的媚笑。 没等她说完呢，邵帅激动的搓着手，忙不迭的插话道， “科里斯蒂娜姐，失敬失敬，前年我在市政广场大屏幕上看过您的走秀，十大名模，最有潜力的名模……” 他盯着对方迷人的眼睛，似乎那双眸子魅力无限，看一眼足够怀念几个月似得。 他朝前推了推鲜花，彬彬有礼道， “送给您的，算是第一帅警对美女的敬意……” 胖子含蓄的说着，尽量保持和身份匹配的形象，只是手已经握住了人家长长的玉手， “不用感谢，认识了就是朋友，对于你这种远道而来的朋友，必须近点地主之谊，说吧，什么事叫你心情不好……” 分明，他看出来了，科里斯蒂娜姐受了委屈，至于什么委屈他没问，倒是很愿意帮助她的。 科里斯蒂娜话语不多，却也感觉出来邵帅少有的热情了，还是带着爱慕的热情，也就实话实说了， “职场上的事，老板嫌我笨手笨脚的，其实，我没那么笨呢，以前业余时间学过魔术的……” 提到了魔术，邵帅兴趣上来了。 他拿起了一块精致的巧克力，看了看远处的吧台，建议道， “咱们是不是可以玩个游戏，搞个比赛，你要是输了，我请你喝最美味的，你要是赢了，我请你喝美酒，品尝最正宗的法拉第精致披萨。” 刚刚攒了一肚子火气，科里斯蒂娜心情不好呢，眼见他坦诚加幽默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赤|裸裸的，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口气不乏挑逗道， “最帅的警探，您不会打我这里的主意吧？” 这话也太直白了。 好在胖子什么事都见过，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马上机智的回答道，“没有精神层面的交融汇合，肉体上的零距离，我不太喜欢，相信你也不喜欢。” 他俩开始玩上了。 邵帅正琢磨怎么玩游戏自己能占便宜呢，但见科里斯蒂娜冲他扔过去了巧克力，道， “不用手指头，你能剥开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男女竞技 “和我玩这个？大洋马不看重金钱，看重本领啊。” 胖子暗自窃喜。 这时候真叫他来点物质的，还得想别的办法去。 还是玩这个省事。 在警局里待时间长了，难免接触江洋大盗、惯匪扒手什么的， 胖子这人喜欢当着外人显摆，所以说没少跟着老警什么的学旁门左道的东西。 “输了可是要加条件的，比方说……”他嘿嘿说着，上下打量着科里斯蒂娜，目光在她性感迷人的地方停了一两秒钟。 “sir，愿赌服输，在本国赌场里我很少输，万一输了可以跟对方走的。”她说着，轻轻的翘起修长迷人的大腿，一阵子香风袭来，熏得胖子有些心猿意马了，低头看了眼那条大长腿。 时尚漏脚趾鞋子在胖子腿上贴了贴，胖子感觉这一瞬间无比刺激。 但科里斯蒂娜马上就加了个条件， “当然，对方得是你这种帅气有涵养的男人。” “当然，当然，听说你们国家美女过剩，我要是去了，一年结婚十二次，月月当新郎，那是相当嗨皮了。” 胖子爽朗的说。 俩人的游戏开始了。 一块长条形的巧克力，在她手里滚动起来了。 这么一动，先是缓慢，速度很快就上来了。 刚刚，胖子感觉她完美无瑕，脸上连一点细小的雀斑都没有。 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能猜出来对方从小是练钢琴的。 现在看人家那手型，比变魔术的女人丝毫不差，魔鬼般的手法，巧克力一开始还能看清形状，马上就若隐若现，几乎成了光影了。 透过这种有些变换的手法，胖子还看到她长颈鹿般的脖颈上有个微红的美人痣，米粒大小，更是平添了几分妖艳、妩媚。 一开始，他还端着酒杯像个见多识广的看客，不时的抿几口，但马上就停住了，眼睛直勾勾的呆住了。 就这么一个长条形的巧克力，在她修长如葱的手里，两个手指捏着，短短十多秒钟，包装纸已经褪去了。 精致结实的包装纸变成了点点碎片，飘落下来。 这一点胖子虽然目光感叹，但似乎还在预料之内。 但他目光马上就变了。 又是几秒钟的时间！ 更精彩的场面出现了： 不大的巧克力在她手里变幻莫测的动着，不停的翻滚，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个人体模特的形状。 这个模型几乎和她一样，高挑、唯美，凸出的下巴和鼻尖，连深邃的目光都有些像。 胖子呆呆的超前凑着，几乎贴在了“巧克力美女”上，贪婪中带着几丝由衷的感叹， “性感迷人，美轮美奂，很有味，是艺术的品味，连这……” 说着，他看到了模型脖子里有个细小的点点，伸手摸了摸，又靠在她下巴上，浮光掠影的摸了摸她的美人痣，一副陶醉的表情， “太伟大了，鄙人只怕是……” “认输吗？”科里斯蒂娜含蓄的笑着，依旧是万种风情。 “只怕是得露一手了。” 一听她口气不善，邵帅口气瞬间就强硬起来了。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他手上，嘴里自然道“实在是漂亮，有点异域风情的绝活”，感受着她吹弹可破皮肤上的美感，轻轻一抖手，一股子力道过去。 “哎吆，不要非礼。”科里斯蒂娜有些惊慌的说着，只觉得身体超前一抖，脖子上的白金项链飞了出去。 胖子动也没动，脑袋轻轻朝前探了下，项链已经落在了他脖子上。 这一切都在他挑逗中，不动声色，快速无比，弄的科里斯蒂娜毫无思想准备，当看清自己的项链在对方脖子上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她终于看清了。 就在她身体超前倾斜观察时，胖子搭在她手上的手掌一直动着呢，猛的停了下来。 他身体晃了晃，项链飞了起来，原路返回到了她脖子上。 “怎么样？带着我的体温，物归原主了，不用感叹， 每个人不管多喜欢对方，面对国家荣誉时，有必要这么展示一下，否则容易影响国家名望。” 他平时学的旁门左道用上了。 一只手还在大洋马那里占着便宜，分散着对方注意力呢，另一只手已经着急的汗津津的了。 当大帅就是大帅，一旦成功了，野心就上来了。 听着西边临近一桌有人感叹，他斜睨了一眼，猛的一挥手，一只嗡嗡叫的蚊子已经落在了他掌心里。 “模特小姐，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我估计没人会告诉你，在我临海市见了身材微胖，一身帅气的男子，要多写尊重， 因为这种人很可能拥有值得你学习的东西。” 又一个绝活使出来，胖子满脸微笑。 刚才，他看科里斯蒂娜的时候目光还有些含蓄，这会目光就跟x光机似得，肆无忌惮，肆意欣赏。 “胖sir，有点晚了，老板欺负我回不去了，您，带身份证了吗？”科里斯蒂娜表情变了，变得声音柔软甜腻，眼神迷离，说的话有些直白了。 邵帅毕竟穿制服穿了这么长时间，俩人短短几分钟交流的这么好，这效果也太超出想象了。 说时间晚，回不去，问他身份证，这什么意思，胖子能不明白嘛。 只可惜胖子好一会没说话。 他笑着的脸僵住了，心花怒放的想道， “突然，太突然了，这么直接，楼上肯定有房间， 这地方的房间绝对有情调，带着几瓶酒，进去之后边喝边……” 心里激动的要死，胖子只是高兴的点点头。 科里斯蒂娜用火辣辣的目光回敬了他，摸了下手包，似乎是要上楼了，但马上又想起了一件事，调整了下情绪，略有不甘道， “我的帅哥，您是干那个的……” 说着，她比划了个枪的手型，继续道， “您是不会付费的，为了证明您的实力，咱们应该再比试下，如果您赢了，我才会心甘情愿，温顺的相知小绵阳……” 胖子有些懵，但马上想到了一件事： 进了房间就由不得你了，等你露出狐狸的尾巴，再人体，不，是人赃俱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黄雀在后 “在我们家乡有求爱的传统， 决斗……” 科里斯蒂娜神情妩媚的说。 她比比划划的说起了该国的决斗求爱的场景，大约就是两个男子都喜欢上了一个美女，谁也不让谁。 美女感觉他俩条件都不错，同意他们决斗，用枪或者其他武器比武，签好生死状，输死决斗，死了的嗝屁，赢了的抱得美人归。 “狡猾，你早说我随便找个剧团的，弄点血袋什么的，绝对蒙的过去。”胖子不动声色的想着。 “算了，我的小可爱，你打死别人是犯法，别人打死你我心疼，来吧，看看我今晚是不是你的……” 克里斯蒂娜突发奇想的说着，猛的抓起了白金项链朝着空中抛去。 胖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失语的说着“完了，完了。”心里暗道，“小狐狸，分散我注意力呢。” 单凭科里斯蒂娜刚才展示的功夫，完全看出她在这方面是练过的，手法非常快，胖子根本就抢不过她。 奇迹发生了。 倒不是什么奇迹，而是胖子“超过一吨重的厚脸皮”上场了，他隔着桌子猛的扑向科里斯蒂娜，嘴里嚷着“你就是我的，这都是我的。” 说着两只胖乎乎的手摸向了对方的两个……，同时，脸也凑过去了。 科里斯蒂娜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手，于是，尽量挣扎着去抢，身体也顾不上了，配合的超前一挺。 就在胖子的手和她敏感之处接触的刹那，胖子猛的回撤了下。 随即，邵帅抓起了杯子，风驰电掣中接住了项链。 大洋马有些羞涩的保住了胸口，似乎还有点遗憾的意思。 胖子比他胆子还大，还放肆呢，单手举着杯子，猛的仰起头，活生生把项链喝进了嘴里。 这家伙也太猛了。 就不怕死吗。 没事。 就见胖子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了项链，用手美滋滋的擦着嘴巴，得逞道， “怎么样？佩服吗？” 这算他俩激|情邂逅后较量实力的精彩场面。 但在几乎望不到边的就餐区里，类似的谈情说爱各处都是， 还有猜大小喝酒的，很少有人注意他们两个。 尽管是调情逗趣，胖子丝毫没放弃观察，偶尔借机看几眼，早就看到了远处八字胡他们。 当他带着胜利的目光看向八字胡时，冲他鄙夷的一笑，意思无比明了：怎么样？美人计失算了，这么多人呢，大洋马我带走了。 他冲着服务生打了响指，连忽悠人家的话都想好了，就说李猛的朋友办公需要，给开个房。 服务生慢吞吞的走来，越走越慢，邵帅感觉有些不对劲，难以置信的揉着眼睛，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慢慢的坐了下去。 这些场景从头到尾才几分钟。 真的感叹现在夜场人思想开放，一有眼缘就调情，感觉不错就开房了。 “拿来，东西呢？” 慢摇吧六楼顶楼下面的五楼步行梯里，一片黑暗的光线里，八字胡的教授发话道。 他正是张野。 刚才，他手下几个人扛着两个麻袋上了楼顶天台。 里面装着的是昏迷不醒的邵帅和沈冰。 在高度烧脑的多环节计谋中，他终于胜了。 他化了妆，身材又普通，邵帅根本就没认出他。 反之，他对邵帅印象太深了。 一个出身特种兵的人，只要认真看几眼的人，估计三五年内都不会忘记的。 当时在网咖里，他对贪生怕死的邵帅印象很深。 按说他会对麻蛋里昏迷不醒的胖子“赏赐”些拳脚，先把他打个半死的。 转念一想，在芳菲苑朝死里折磨他的是方天宇和周健，便放过了胖子，一心想把他方天宇他们印来，好痛快的折磨。 “波士，这个家伙非常狡猾，身手不错呢，他轻易不会说的。” 科里斯蒂娜在旁边殷勤道。 她只是个混迹于夜场，玩点仙人跳，赚些钱的国际夜莺，没想到八字胡下手这么狠，绑架了个警员还不快点逃走，竟然要干更大的。 如果胖子的事引起轰动，她科里斯蒂娜很快会被警方盯上，单是限制她回国，就够他麻烦的。 另外，她天生性格浪漫、奔放，现在想想感觉邵帅人挺不错的，一个劲的撩，是那种带着尊重的撩，不像那些社会大哥，上来就…… “楼下还有雷子，注意点，旁边没有高层，找几条狗来，带几瓶酒，一会我要看着他们求我，准备录像机。” 黑暗中，张野脸上闪过一丝狠毒。 随即，他把想法报告给了撒旦先生。 当然，他所发出去的消息都是加密的。 手机震动了，那边返回的消息是很满意，同时叫他把方天宇钓来，把他们几个一窝端了。 这群胆子越来越大的家伙，不光想一举消灭掉方天宇团队，同时要录下来整个过程，彻彻底底的报复警局。 “野少，楼下没狗……” 不一会功夫，有人从电梯里转过来，小声的汇报。 “去，给我找去，越快越好。”张野冷冷的固执道。 在他看来，把邵帅、沈冰放到天台上，天台有高高的护栏，要是放些野狗上去，疯狂的撕咬他们，那会是什么刺|激的场景？ 他在境外时玩过，那时候是把人放在木头笼子里，场面火热，惨叫声在他听来，那叫个过瘾。 手下人明白他的想法，下了楼去找附近的狼狗了。 这地方算是富人区，旁边还有几栋别墅，想必找起来不会太麻烦。至于怎么弄来，他们不犯愁，在道上混的，随便在药店弄几片药，就能把狗降服了。 当这些黑衣人从地下停车场开上车，风风火火的开了出去，走出去很远了，一台车里露出了个男子的脑袋。 “慢摇吧水深啊，还有这么多的混子，都带走两伙了。” 李猛所长手敲着车窗，有些担忧道。 那边乔老大他们还在所里审讯呢，才一会功夫就供出来不少事，可以说成绩很大。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放心这个慢摇吧。 局里已经传来消息了，说林克可能在这地方暗访，他李猛对慢摇吧可不敢大意了，赶紧放下审讯的活，亲自带队来这里继续盯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谁更狠 时间已是十一点多钟了。 二楼就餐区人还在增加，楼上各个夜场人头攒动，正是客流高峰。 因为已经就检查过来了，上次检查直接就行动了，起码那些所谓的保安认识自己。 所以，他带着几个警员换了便衣，戴上帽子，混在人群里进去了。 一开始想的不错，只不过进去就后悔了。 各层楼生意火爆，就像二楼餐饮区，一眼望去至少有100张桌子，至少几百人，至于三楼的夜总会，人多不少，乱糟糟的一团，加上灯光昏暗，找人难度不言而喻。 “快点，挨个楼层给我溜达一圈，事先放着，找人要紧，否则担待不起啊。”李猛站在三楼夜总会走廊里安排道。 好在这些警员对这地方熟悉，不一会功夫就回来了。 结果带来的消息叫他很失望，他们通过现场观察和侧面打听，这里根本就没人见过邵帅。 试想，在这种贪图享乐的地方，谁能注意别人呢。 “麻烦了，慢摇吧五六个电梯，人来人往的，还有几个步行梯、工作专用的，要是出了事，上哪找人去。” 他更犯愁了。 这李所干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碰到这么多事。 以前这地方名不见经传的，领导都很少来，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 连林局都来私访了，要是随后市局警员死在了这里，所有工作就前功尽弃了，功臣变成罪人了。 “方队啊，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坑我呢， 别寻思基层所什么事都能干，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巡逻执勤、走访办户口，调解纠纷，连妇女界开会我都得派人安保……” 李猛耷拉着脑袋，脸色苍白，也顾不上面子了，就嘀咕上了。 他把所有的苦水都倒出来了，眼看着这件事用不明白，到最后再出了大事，工作真就干到头了。 “那个，五楼老板着急呢，来人了，来个大人物，送东西上去啊。” 他正犯难呢，就听着不远处有人着急的说。 转头看去，就见两个穿着西转经理模样的人正在说话。 从他们表情上看，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 “老刘在五楼啊，走，找他去。” 李猛猜出来刘瘸子的办公室位置了，释然一笑，跟着那俩人就上去了。 此时五楼最里面一个房间里，门口还挂着仓库的牌子，里面气氛却异常紧张。 单看房门简陋无比，看到的人看一眼就会忽略过去。 一旦进去了，里面确实别有洞天。 破旧的屏风后面，灯光明亮，欧式风格的吊灯散发着高雅的光彩，地上的土耳其地毯踩在上面感觉腾云驾雾一般。 刘瘸子站在沙发前面，正鸡啄米似得点着头，朝着一个年轻人不停的认错。 这也台布和谐了。 他身边站着五六个美女呢。 一个黑人女人，四十多岁，身体火爆到了极致：胸前跟挂着两个水桶似得，臀部如同铁锅扣在那里。 还有个穿着和服的跪在地上，估计这洋鬼子女人听不懂汉语，每当刘瘸子说句什么，她都会低头赞成一声。 门口有几个保安来回巡逻，在李猛看来里面应该是重要地方，就轻易没敢进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方天宇正在里面欺负刘瘸子。 “观察着点，这地方看场子的明着是保安，真出了事，就特么的变成走狗和打手了，别硬来，再等等看。” 李猛刚才兴冲冲的，一到了跟前，就有些谨慎了。 他们毕竟缺乏处理大事的经验，真冲进去了，如果给对方造成了什么不好影响，还容易遭到投诉。 这一点，他比起方天宇就差远了。 方天宇原先在家里躺着，头还疼着呢，疼的要命，后来越来越担心胖子和沈冰，硬是忍着剧痛，赶到了这里。 找到了刘瘸子，他连想都没想，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活生生把刘瘸子挤走了。 正在美女簇拥下喝花酒狂欢的刘瘸子，当时就冲向了办公桌，看那样不是打电话叫保安，就是要拿家伙。 没想到方天宇靠在沙发上，舒服的躺着，连着摆了好几个姿势。 当刘瘸子提着棒球棒对准他脑门，恶狠狠的逼了半天时，他有些难受的轻声说， “方天宇……” 看样他懒得一个子都不想多说。 就他这个牛逼样，别说刘瘸子了，瘸子的几个女人都看不过去了，冲上来就要群殴了这家伙。 此时的刘瘸子如同处在熔炉烈火中烘烤，动脑子动的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像几条蚯蚓贴在脑门上。 自己的慢摇吧在这里经营多少年了，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什么人没见过啊，当官的，道上的，名人明星，多了去了。 细想想，从来没有一个人赶在自己跟前这么嚣张。 不仅仅是嚣张，还是很嚣张。 短短几秒钟过后，他终于一字一句的制止着身边那些花枝乱颤的女人，“靠后，都特么的远点，他是方……” 说了这个姓，似乎犯了道上最大的忌讳，口气骤变，低声讨好的说了句，“方队长……” 从嚣张到低头，这个见过无数大风浪的人，不知道燃烧了多少脑细胞，但毕竟是有阅历的家伙，自然闪电般变了。 他在脑子里搜索着关于方天宇的所有信息，想的自己后背隐隐发冷。 别的不说，就说他的人刚进了慢摇吧，就当众枪支上了，抓了乔老大他们。 一个威猛的胖警员关键时候竟然冒充了他的名字。 他方天宇能是一般人吗。 当然，刘瘸子猛的想起了芳菲苑、江湾岛上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他方队长需要什么？是在这里放松潇洒下？还是经费不足了？再不需要的话，慢摇吧可以贡献几台车。 当他狠了狠心搂着一个东洋妹子准备上供时，方天宇懒懒的抬起了眼皮，道， “我是方天宇……” 刚才刘瘸子寻思好了，只要他提出条件，不管什么条件，就算是再苛刻的，那大打折扣也能应承下来。 打死他他也没想到，这些看似优厚的条件，方天宇根本就没动心，反倒是来了这么一句。 “坏了，这才最狠的，大智若愚啊……” 刘瘸子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倒是更紧张。 他在方天宇跟前不停的转悠着，忽然猜着问， “方队啊，你不会喜欢我满屋子的名烟名酒和女人吧，所有的女人？” 他这是有些赌气了。这次方天宇只说了一件事，刘瘸子差点吓尿了裤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紧急公关 “老刘，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在你办公室外面挂个牌子，那张纸来。”方天宇揉着脑袋，含含糊糊的说。 眼见他说的吓人，刘瘸子转悠了一圈，找了个笔，没有纸直接递上了一张百元大钞。 “警局扫黄办”！ 方天宇龙飞凤舞的写好了，一点也不惯菜的甩在了他脸上。 一瞬间，刘瘸子就懵逼了，恭敬的像个太监，举着那张纸，脸比死人还难看， “方队啊，你怎么就说要钱呢，多少都行。” 这话在他说来，至少是带着十万二十万块诚意来的。 结果呢，方天宇头一歪，调整了姿势，睡着了。 这不，他赶紧找人给方队上点好吃的好喝的，然后继续商量。 他准备用美食美味打动方天宇，至少能网开一面，别真在他这个经营了多少年的老巢弄个警务室。 他这种地方明里没问题，但绝对不是评选劳动模范的场所，更不是什么精神文明单位，来吃喝狂欢的什么人都有。 但就是这些人，虽然叫他一本万利，可要知道这里有个警务室，不少都是见光死的家伙，只恐怕刘瘸子财路就彻底断了。 可他能拒绝吗，没有道理。 搞经营的都知道，按照惯例规定，哪个地方治安不好，或者说重要，完全可以设个警务室。 没等他公关下来，方天宇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了看，方想了想，眼睛一亮，指了指外面，懒懒道， “接人去。” 刘瘸子来不及藏起来那些莺莺燕燕，只能硬着头皮见不愿意见的人了。 李猛一看方天宇那架势，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他先和方天元打了个招呼，马上就耀武扬威的喊话了， “你是法人代表老刘是吧，站好了，站好了，不叫你说话，别张嘴啊，执行任务呢。” 也不管刘瘸子听到没有，几个警员直接就把几个国籍不同的女人给弄一边去了。 “老刘，你这个办公室第一不符合消防要求，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墙壁上的都改造了吧，弄的时候没申请没报批没审验吧； 嗯，我闻着味道不对，咱以前训练过警犬的，就是鼻子好使，估计违禁品不多吧……” 李猛见了方天宇终于放心了，脑子也灵光了，直接就借题发挥起来了。 看到桌子上有几盒烟，他揉着灵光的脑子认真的挑刺道， “没发票吗，本所不直接管这种事，但是也有监管举报的义务。” 他从来没这么牛气过。 这其中也掺杂着急功近利的成分。 再就是心事所迫，一把不拿住了刘瘸子，这个老油条肯定不能立马服软。 他这边刚噼里啪啦的说说完，那边有警员急不可耐的报告了， “所长，这几个女的都老外，问了几句英语，既没有健康证明，身份存在嫌疑……” “李所……” 又有人汇报了。 “……”刘瘸子一开始还准备了很多狡辩的话，听着听着就不说了，一个劲的拽纸巾擦汗。 “老刘……”忽然，方天宇好像说了句梦话。 “行，行，咱不开警务室，来别的。” 刘瘸子彻底服软了，连纸抽盒子都举起了。 这种事只要他豁出去干，办法还是有的，叫来了各楼层经理做了快速动员，就说店里消防检查，所有的人只能出，不能进。 这样就防止那几个出去的家伙回来了。 再就是各楼层开始暗中搜查，发现刻意人，统统交给李猛的人负责。 然后开始找来了二楼的负责人，叫他彻底说了遍邵帅、沈冰他们的情况，再加上一群领班七嘴八舌的提供线索，八字胡、赵东雨，尤其是科里斯蒂娜的样子基本摸清了。 不一会功夫，管监控的技术员上来了，举着手机，直接拿来了这几个人视频资料。 方天宇认真的看了几遍，直接锁定在了八字胡身上，反复看了几遍，直接就臭骂上了， “死猪，张野啊，杀手，他在这里，你小命就够呛了。” 楼下发生了不同寻常的骚乱，几十个保安在各区域搜索，保洁员、服务员都上手了，见人就问，不停的交换情况，连垃圾桶都不放过。 此时的天台上，张野正靠在栅栏上看着胖子他们俩。 刚刚吃了解药，他俩已经清醒了。 “冰冰，别怕，我有忘我止疼法，打上来就当忘了自己还活着，反正为了你嘛，我给你讲，当时真是为了看看对方是不是美人计，叫那个妖精给坑了。”邵帅汗水滴答滴答的淌着，下了半天决心，才说出了这话。 他都发抖了半天了，终于不抖了，沈冰早就感觉到了。 “方天肯定会来的，他肯定的，哪怕他不来，也知道我是为了见他才来这里的，胖子，这是……” 她一直想着方天宇呢，毕竟邵帅说方天宇在这里她才来的，没想到陷入了这种困境，察觉到邵帅不对劲了，她开始担心了。 “胖子，谁也没你勇敢，周健和你比差远了，你自己就敢在江湾岛行动，这种胆量才是最棒的，快点想想办法。” 她虽然知道今天很可能就交代在这里，真就为了新闻事业牺牲身家性命了，还是鼓励胖子别气馁。 “他俩小声嘀咕着，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张野还是发现了。 一个纹身男子溜达着过来了，到了跟前，一言不发就举起了巴掌，看清了沈冰漂亮的脸蛋，就要抽过去。 胖子怎么能干，心里一个劲的喊着“别介啊，别介啊”，内心分明就是害怕了，猛的挺起了脖子，对着那人喊了句， “警察，警察……” 等纹身男转身看的时候，他挣着绳子，猛的低着头，朝着那家伙死死的撞去，怒骂道， “有种冲我来啊，冲我来……” 情急之下的撞出去，胖子用足了力气，把那家伙撞的疼的捂住了胳膊。 当他转身准备暴打胖子时，就见眼前咕咚一声，胖子带着沈冰，在惯性牵引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回胖子“如愿”了，纹身男对准了他的后背和肋骨，猛的揣了下去，嘴里叫嚣着， “死活，死去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邪对抗 “他来了，就在附近，或者某个地方，方天宇，海河桥黑河桥都是你的死亡之地，你竟然还敢来。”张野淡淡的想着，眸子变得更狠毒了。 “博士，请你放心，他们不会注意我们女人的，在他们那里没有备案的，抓住了最多关几天，这个胖子算是智商高的了，不同样叫咱们死猪一样弄来了麻，是男人就贪杯好色，如果您需要，我下去一趟……”科里斯蒂娜走到了张野跟前，摆出了个乖巧的姿势，两条腿一前一后，说的很是自信。 她知道张野出手阔绰，一身功夫，从一开始就信誓旦旦的跟着他混了，做他女人也心甘情愿。 尽管她没甜腻的靠在张野身上，张野已经感受到她那誓死跟随的态度了，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操着教授特有的职业口气道，“自信很好，但不要自负，一个姓方的，有两下子，我在等着他，看看他能怎么样，二黑和张松会代表我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 “波士，我们就崇拜您胆量过人，什么时候都能把对方置于死地……”科里斯蒂娜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伸出白如葱白的玉手慢慢的揉了起来。 此时邵帅和沈冰正靠在栅栏下面的窃窃私语。 “狠点，狠点，这是我的逃生法宝啊。”情急之下胖子也顾不上脸面了，着急的催了起来。 他俩都叫对方搜了个遍，手机钱包，枪统统搜走了。 沈冰正犯愁呢，她身上倒是藏着一个拇指扣大的偷拍机，关键这种东西根本就用不上。 胖子一开始打腰带的注意，结果张野比他经验还多，直接给他弄走了，连鞋带都拽走了。 “大帅，嘴里不好弄，你，你牙……”沈冰一看他的嘴，潜意识的躲了躲。 胖子嘴里异味太重了，近距离闻着能把人熏个半死。 他的制胜法宝在嘴里，是一颗金属的假牙。 只要把这个拿出来，就能慢慢划破了绳子，虽然困难重重，也只有这个希望了。 “冰冰，说明我骨头硬，本帅是越战越勇，比我那个徒弟方天宇强多了。”邵帅愣愣的看着张野他们，声的吹着牛逼。 “美女啊，医者仁心，女医生照样给男患者割包皮，我上次，不，是别人啊，你，亲着我，那个，你就当……”胖子想到了一个办法，吞吞吐吐的说着，说到关键地方了，直接就凑过去了。 要和沈冰假装亲吻。 “哎吆，疼死我了。”沈冰本来是要推开他的，用力过猛，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疼的胖子失声说了出来。 “叫他闭嘴，省得一会扔下去的时候，嗷嗷叫着烦人……”张野朝这里瞅了一眼，不耐烦的说。 纹身男提着铁管就过来了。 此刻刘瘸子那个神秘办公室里，一场特殊的询问正在紧张的进行。 刚才在二楼大厅行骗沈冰的一家人就站在他们面前，李猛明知道他们是张野手下的人，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对方死死的抱住孩子，就是不承认。 李猛急的团团转，刘瘸子眼看拿不下来，更是心急如焚，他商量方天宇说他们的人可以问出来。 方天宇明白着呢，他这是要用非常手段。 “不用，孩子无罪，就算是骗子的孩子，也不能吓着了，快去调查那俩女的。”方天宇眼见那俩家伙异常可爱，根本就不同意什么手段，催着李猛调查赵东雨和科里斯蒂娜去。 明明知道这俩人名十有八九是假的，必须查下去。 这么短时间查人，李猛火急火燎的给所里值班警员打电话安排事。他声音严厉，不容易辩解，一副必须想方设法找人的强硬态度。 方天宇举手制止了他， “李所，放下这条线，马上查欧洲在临海市的女人，1八岁至岁的，身高体重你都知道，你说这样是不是省事？” “对啊，这个岁数的大部分在临海学院，那女的模特身材，太省事了。”李猛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 他心里暗道，“方队啊，我这么多年基层工作白干了，越着急越没办法，你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简直神了。” 方天宇在复杂情况中找到了关键点，通过排除法等办法，把搜查范围缩了，事情就好办了。 三分钟不到，李猛手机上就出现了科里斯蒂娜的照片，他惊奇的念着，“科里娜娃，乌克兰国籍，十九岁，艺术系表演专业，兼职模特，经常参加影视剧演出，出场费……” 不得不说，看着上面这个真实名字叫科里娜娃的美女，李猛有些分神了，毕竟人家长得太漂亮了。他感叹要是自己遇上了这种女人，能不能也想胖子那样“沦陷”了呢。 “发协查通报，就说这女人失踪，落款写我和你的名字，印在纸上，就在你这里发。”方天宇似乎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随口就来。 一开始他做决定的时候，有警员声嘀咕发通缉令不合适吧，但一听说是人失踪，马上佩服起来了，“对啊，找不到不就是失踪了吗，还就在慢摇吧里发。” 这时候的刘瘸子，早就大发雷霆的训了各部门负责人，通知他们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赶紧把事办好了，谁耽误了事直接开除走人。 不一会功夫，整个慢摇吧里到处都是美女科里娜娃的照片了。 既然老板刘瘸子发话了，一下子印了几百张，那些保安员工见人就给，因为一时间完不成发放任务，走廊里扔的到处都是。 他们这边有条不紊的忙乎着，一楼西边宽大的餐饮部，几个厨师长级别的人，正聚在一个房间喝酒酌。 平时这个时间都是客流量最大的时段，今天变了，变得各部门的人都抓贼去了。 年轻的厨子，上菜的传菜员统统走了，他们几个够级别的家伙正在就着好酒好菜，讨论店里的情况。 “什么肉啊，谁扔的？咦，什么味呢？”一个矮挫胖的厨师，听着身后噗通一声，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方块形的东西。 慢慢的看清了，是一块肉，上面还有些殷红的色彩。 “矬子，那不是红酒嘛，你喂的吧，老板今天火烧腚了，备不住一会来呢，快收起来，不行你扔垃圾桶的了。”旁边的同伴好心的劝着。 矮挫子在炊事服上擦着手，慢慢吞吞的就走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邪对抗 “他来了，就在附近，或者某个地方，方天宇，海河桥黑河桥都是你的死亡之地，你竟然还敢来。”张野淡淡的想着，眸子变得更狠毒了。 “博士，请你放心，他们不会注意我们女人的，在他们那里没有备案的，抓住了最多关几天，这个胖子算是智商高的了，不同样叫咱们死猪一样弄来了麻，是男人就贪杯好色，如果您需要，我下去一趟……”科里斯蒂娜走到了张野跟前，摆出了个乖巧的姿势，两条腿一前一后，说的很是自信。 她知道张野出手阔绰，一身功夫，从一开始就信誓旦旦的跟着他混了，做他女人也心甘情愿。 尽管她没甜腻的靠在张野身上，张野已经感受到她那誓死跟随的态度了，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操着教授特有的职业口气道，“自信很好，但不要自负，一个姓方的，有两下子，我在等着他，看看他能怎么样，二黑和张松会代表我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 “波士，我们就崇拜您胆量过人，什么时候都能把对方置于死地……”科里斯蒂娜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伸出白如葱白的玉手慢慢的揉了起来。 此时邵帅和沈冰正靠在栅栏下面的窃窃私语。 “狠点，狠点，这是我的逃生法宝啊。”情急之下胖子也顾不上脸面了，着急的催了起来。 他俩都叫对方搜了个遍，手机钱包，枪统统搜走了。 沈冰正犯愁呢，她身上倒是藏着一个拇指扣大小的偷拍机，关键这种东西根本就用不上。 胖子一开始打腰带的注意，结果张野比他经验还多，直接给他弄走了，连鞋带都拽走了。 “大帅，嘴里不好弄，你，你牙……”沈冰一看他的嘴，潜意识的躲了躲。 胖子嘴里异味太重了，近距离闻着能把人熏个半死。 他的制胜法宝在嘴里，是一颗金属的假牙。 只要把这个拿出来，就能慢慢划破了绳子，虽然困难重重，也只有这个希望了。 “冰冰，说明我骨头硬，本帅是越战越勇，比我那个徒弟方天宇强多了。”邵帅愣愣的看着张野他们，小声的吹着牛逼。 “美女啊，医者仁心，女医生照样给男患者割包皮，我上次，不，是别人啊，你，亲着我，那个，你就当……”胖子想到了一个办法，吞吞吐吐的说着，说到关键地方了，直接就凑过去了。 要和沈冰假装亲吻。 “哎吆，疼死我了。”沈冰本来是要推开他的，用力过猛，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疼的胖子失声说了出来。 “叫他闭嘴，省得一会扔下去的时候，嗷嗷叫着烦人……”张野朝这里瞅了一眼，不耐烦的说。 纹身男提着铁管就过来了。 此刻刘瘸子那个神秘办公室里，一场特殊的询问正在紧张的进行。 刚才在二楼大厅行骗沈冰的一家人就站在他们面前，李猛明知道他们是张野手下的人，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对方死死的抱住孩子，就是不承认。 李猛急的团团转，刘瘸子眼看拿不下来，更是心急如焚，他商量方天宇说他们的人可以问出来。 方天宇明白着呢，他这是要用非常手段。 “不用，孩子无罪，就算是骗子的孩子，也不能吓着了，快去调查那俩女的。”方天宇眼见那俩小家伙异常可爱，根本就不同意什么手段，催着李猛调查赵东雨和科里斯蒂娜去。 明明知道这俩人名十有八九是假的，必须查下去。 这么短时间查人，李猛火急火燎的给所里值班警员打电话安排事。他声音严厉，不容易辩解，一副必须想方设法找人的强硬态度。 方天宇举手制止了他， “李所，放下这条线，马上查欧洲在临海市的女人，1八岁至22岁的，身高体重你都知道，你说这样是不是省事？” “对啊，这个岁数的大部分在临海学院，那女的模特身材，太省事了。”李猛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 他心里暗道，“方队啊，我这么多年基层工作白干了，越着急越没办法，你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简直神了。” 方天宇在复杂情况中找到了关键点，通过排除法等办法，把搜查范围缩小了，事情就好办了。 三分钟不到，李猛手机上就出现了科里斯蒂娜的照片，他惊奇的念着，“科里娜娃，乌克兰国籍，十九岁，艺术系表演专业，兼职模特，经常参加影视剧演出，出场费……” 不得不说，看着上面这个真实名字叫科里娜娃的美女，李猛有些分神了，毕竟人家长得太漂亮了。他感叹要是自己遇上了这种女人，能不能也想胖子那样“沦陷”了呢。 “发协查通报，就说这女人失踪，落款写我和你的名字，印在纸上，就在你这里发。”方天宇似乎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随口就来。 一开始他做决定的时候，有警员小声嘀咕发通缉令不合适吧，但一听说是人失踪，马上佩服起来了，“对啊，找不到不就是失踪了吗，还就在慢摇吧里发。” 这时候的刘瘸子，早就大发雷霆的训了各部门负责人，通知他们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赶紧把事办好了，谁耽误了事直接开除走人。 不一会功夫，整个慢摇吧里到处都是美女科里娜娃的照片了。 既然老板刘瘸子发话了，一下子印了几百张，那些保安员工见人就给，因为一时间完不成发放任务，走廊里扔的到处都是。 他们这边有条不紊的忙乎着，一楼西边宽大的餐饮部，几个厨师长级别的人，正聚在一个房间喝酒小酌。 平时这个时间都是客流量最大的时段，今天变了，变得各部门的人都抓贼去了。 年轻的厨子，上菜的传菜员统统走了，他们几个够级别的家伙正在就着好酒好菜，讨论店里的情况。 “什么肉啊，谁扔的？咦，什么味呢？”一个矮挫胖的厨师，听着身后噗通一声，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方块形的东西。 慢慢的看清了，是一块肉，上面还有些殷红的色彩。 “矬子，那不是红酒嘛，你喂的吧，老板今天火烧腚了，备不住一会来呢，快收起来，不行你扔垃圾桶的了。”旁边的同伴好心的劝着。 矮挫子在炊事服上擦着手，慢慢吞吞的就走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用手段 闻到了一股子奇异香味，他就跟个瞌睡虫似得，打了几下子哈欠，就倒在了地方。 后面几个大厨见此奇怪情况，都抢着过去察看，有的站起来了，有的压根就没动地方，直接就睡倒了。 窗户打开了，先是跳进了人，然后被扔进来几条狗。 狗嘴捆住了，脖子上系着绳子。 几张纸片飘到了天台上，应该是风吹上来的。 落在了地上，赵冬雨看到了，眼见是张普通的纸，用脚踢了踢，压根就没当回事。 胖子和沈冰正在经受新一轮的生死考验。 纹身男铁管都抡起来了，胖子豁出去了，指了指栅栏，一脸死气道，“等会，咱商量下，不行我就跳下去了， 这地方今晚够热闹的了，放心吧，劳资要是跳下去就是英雄，局里会重重包围这里了，那个磕巴能跑了，你特么的跑不了。” 邵帅浑身有些发抖，但脸上硬气呢。 这回真就出息了，连沈冰的手都松开了。 “混蛋，你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对一打啊，玩下药，拿孩子当诱饵，你们就是禽肉不如。” 眼见胖子玩命了，沈冰斗气似得喊道。 “下药，卑鄙？要抡起这个来，咱们不分伯仲，方天宇不玩阴谋诡计？说，你们哪次没玩阴谋……” 张野冲过来了，冲着他俩一身低吼。 “玩？那是方天宇和你们玩的，我们那同事老黄，玩了吗？ 就一个白头发老头，大半辈子抽倒烟，骑自行车上班，你们还有良心吗？” 邵帅孩子气上来了，死到临头了，一点都不惯着张野。 实际上，他刚才看出来了，张野怒了，怒气冲冲，有点怒发冲冠的意思。 他很多沉睡的脑细胞瞬间就苏醒了，也可以说是求生的本能。 张野要是想把他们扔下去摔死，根本就不用废话了，什么办法都用，想多残忍就多残忍。 他在冒险尝试，在挑战张野的底线。 忽然，张野手里多了那把雪茄手枪。 猛的对准了他，一字一顿道，“邵帅， 本人既然叫你看到了真面目，该总你走了， 本来再留你一会的，谁叫你自己要死了。” 说着，他猛的抬高了枪口，炫耀着， “别担心，没有声音的，子弹钉到你心脏上，都不会留下痕迹，这毕竟是最新的特工手枪。” “哈哈……”胖子苦笑着，正满脑子想着怎么刺|激他别动手，提出点什么对方感兴趣的事，就听着西边有人叫张野了， “波士，看啊，这是什么……” 是赵冬雨，她声音有些特殊，听着就是出了事的动静。 张野愤愤然的踢了胖子一脚，转身看去。 赵冬雨拿着三四张纸，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耀下，上面印着两个女人肖像，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科里斯蒂娜，后面还有个括号，标注这人曾用名科里娜娃。 “波士，这是他们的心理战，我是您忠诚的随从，国际版的迷妹……”科里娜娃靠在他身边，用身体凸出部分表达的忠心，声音甜腻的叫人心痒。 “全都查出来了，在大临海市几百万人口，上百万外来人口中，这么短时间谁能做到……”张野快速的想着，感觉一股不祥之兆笼罩过来了。 想起来了，足有一个时了，撒旦先生，还有胖丫没提供任何情报，甚至连电话、信息都没有。 他想起了黄茂，心里飘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到我了？不……” “冬雨，那扇门可以打开的，二黑张松马上就上来了，你可以选择走掉。”夜风吹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之后，他低声道。 接着，他和这俩跟着自己卖命的女人说了些江湖规矩，提醒他们留下来会有危险的， 现在终极目标是钓鱼，把方天宇钓来。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已经来了，就在附近，或者某个黑暗的角落里。 只不过，这家伙一改常态，并没有带人展开搜索，那样的话反倒是一件好事，好叫他亲眼看着邵帅、沈冰惨死。 一场精心谋划的好戏，给他准备的专场演出，他竟然没上当。 “二黑呢，打电话……” 一一暗示完了，他想起了那四个取凶器的弟。 “大佬，联系上他们了，到一楼半了，人没事，带着畜生呢，畜生你……”纹身男打完了电话，过来汇报着。 说到了“畜生你”，正在焦虑沸腾点上的张野咣的赏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好好说话，告诉他们，必须带着疯狗。” “姐姐，波士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没发现吗？” 科里娜娃对身边的赵冬雨声道。 她似乎预感到了，警方正在彻底调查她的情况，否则不会连真实姓名都标注出来了。 她猜对了一半。 本来调查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需要警员亲自跑几个地方，比方说外事部门和临海学院。 只有去了这些地方才能核实的更清楚些。 但这边刚打去协查电话，听说这人可能参与了大要案，临海学院派出所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二黑、张松、科里娜娃等人以二黑为首，长期盘踞在学院周边地区，长期干着勒索、额贷、放鸽子等犯罪勾当。 学院派出所盯他们盯了很长时间了，苦于没有硬核犯罪证据，现在接到了协查电话，顿时着急了，生怕一旦出了大事，他们落了责任。 方天宇得到了这些线索，才长长的舒了了口气，“胖子他们有点希望，但不是很大。” 偌大的大楼里，还不清楚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如果继续没消息的话，谁都不敢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和张野交过手，此人伸手不俗，从楼上跳下去都能逃生，这种本事已经远超很多普通警员，这次又是为了复仇来了，还能再警方眼皮子底下躲过去，他能不担心吗。 如今，他已经知道林克可能出现在二楼的消息，如果是那样，再抓不住化了妆的张野，自己可就罪责难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波士的计谋 “先按兵不动，所有计划继续进行，老刘，你这次表现不错，算是立功了。” 方天宇斜靠在沙发上，继续安排着，没忘了表现刘瘸子一句。 老刘曾经也是道上有影响力的人物，后来经商了，整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早就养成八面玲珑的本事了。 和方天宇打照面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这个毛头伙子手段狠着呢。 你以为他会说出一大堆理论，结果人家说气话来就跟金科玉言似得，“惜墨如金”，等李猛所长一进来他就惨了，他这里几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贴上了违法的标签。 “方队，担心个事呢，那个乔老大……”实在忍不住了，他终于问了出来。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以往碰到这种事，乔老大那种人最多拘留几天，然后牛逼轰轰的出来了。 这种人一旦走出了大墙，不光不收敛，经常更加肆无忌惮了。就在他二楼就餐区，每个月都有摆下酒宴，庆祝出狱的。 问完了这句话，他心里很多想法，什么样的都有，但一个念头那才是自己最想的：放心，我肯定把他关进去，三五年你见不到他了。 他想的没错，连李猛都在声问警员所里调查怎么样了。 看李所那表情，十有八九是催着快点，别拉了线索，乔老大那种认就从严从快处理得了。 最好今晚就拘起来。 “他是他，我是我看，你不怕我？” 方天宇本来准备了不少想法，想和他说说，只是脑子这阵子难受的厉害，懒得和他说话。 再说，他内心就看不起这种人，整天生活在昏暗的灯光下，暗无天日，赚取暴利，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 “各部门负责人，我特么的是老刘， 看着花名册呢，都给我找人去，谁开了差，先打断腿，然后直接开除，滚蛋。” 刘瘸子拍着桌子，雷霆爆发。 再说天台上。 张野他们显然是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虽然没看到大批警员，甚至连警报声都没听到，但谁都感觉下面正在暗流涌动，一场暴风雨好像马上就要来了。 这种气氛中，张野是不会折磨人的，他不是武夫不是狂徒，而是一个资深杀手，必须想出办法对付强大的对手，那样才有心情折磨邵帅。 他根本没发现胖子和沈冰的秘密行动已经见效了。 沈冰忍着他嘴巴的恶臭，活生生拔掉了邵帅嘴里的假牙，用了一股子猛劲，才把他手腕上的绳子划破、划开。 反过来，他弄开沈冰的绳子就快了。 这货牙拔出来了，嘴里已经攒了不少的血。 趁着帮助沈冰用牙咬断绳子，他一边咬着一边邀功， “冰冰啊，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玩命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了你……” “冰冰，找到武器了吗？” 俩人在黑暗中说话声音非常，动作更是控制的别人无法发现，一计得逞，邵帅来劲了。 他最担心的是张野那把能消音的怪枪，但既然已经有了机会，那就不能放弃。 他俩就靠在一人高的水泥垛子上，垛子上面是高高的栅栏，估计平时这地方以前当过篮球场，或者开过职工趴体什么的，为了安全，拦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六楼顶，朝下看看都吓人，是玩玩不能跑的，只能在张野他们真正动手时，寻找机会反击。 嘴里说着，他朝沈冰身上靠了靠，其实还隔着很远呢，但紧张中的胖子似乎已经靠在了香气袭人的躯体上，幸福的傻笑着。 “大帅，什么啊，我看还是不硬来，天宇应该能帮助咱们的……”她已经疲惫至极，已久仰望星空，盼着奇迹出现。 方天宇这人不会见死不救的，今天迟迟没动静，应该是出事了。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所谓的黑暗骷髅集团做梦都想干掉的是方天宇，至于他们两个只是两枚棋子罢了。 “方天，胖子是你同事，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知道是这样， 我会把手放在你手里，牵手并肩前行，闻着丁香花的味道，吹着风，淋着雨，慢慢的走，时而看一眼对方……”她心里幻想着这种画面。 “大佬，二黑他们已经上了四楼了，阻力不。”纹身男手机亮了几下，他看了下，激动的和张野汇报着。 “方天宇应该能跟着，就算他跟着，也不会带很多人的，他会明白的，如果是那样，他看到的邵帅和这个女人，就是两具热乎乎的尸体了。” 张野慢慢的分析着。 他对二黑、张松非常信任。 二黑和张松等人确实也没叫他失望，他们从一楼半艰难的上楼，打昏了两个保安，在三楼拐角处先扔出去了一个装满钞票的，才得以脱身。 这会他们已经上到了五楼。 只可惜十几个保安、服务生正搜索到这里，不管是客人，还是内部人员，挨个检查呢。 方天宇教给了刘瘸子一个绝招，为了防止保安们不好意下手，怕得罪人，叫他们全戴上了墨镜，认不出谁是谁来，这样做起事来就肆无忌惮了。 在老刘死命令加开除的震慑下，他们采取了地毯式的搜查方法，从下到上，什么地方都看过了，什么人都检查了。 越是到了最上面他们越谨慎了。 “他们要上来了，科里娜娃，你说我会和这些垃圾人动手吗？”张野和科里娜娃站在大门口，他透过门缝看了眼里面，隐约听着有动静，悄声道。 他身上一直释放着一种死神之气，沉默寡言，阴鸷的目光四处观察着，很少说话。 这种人似乎就像一条长了毒牙的眼镜蛇，给人一种冰冷狠毒的感觉，科里娜娃性格开朗，但在他跟前始终有种窒息的压抑感。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每次主动勾引，都会被他残忍的拒绝。 第一百五十章 各种变数 “不错，毕竟有良好基因，打量大，去……”张野磕磕巴巴的交代起来，叫她和赵冬雨去黑暗处找一个箱子。 “波士，我喜欢您这种说话的样子，非常慢，每句话都那么有魅力。”卡里娜娃见他心情好了，试着开了句玩笑。 张野明知道她说自己说话磕巴那事，竟然意外的没生气，冲他淡淡的一笑。 笑容一闪而过，但在科里娜娃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意外了。 她摆出了个优美的姿势，细数着结巴人的优点，比方说正常人说话快，言多必失。 反倒是磕巴说话慢，那是边说话边思考呢。 思考着说出来的话，自然水平高，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再就是有科学机构研究过，认为磕巴人士智商比正常值普遍高了几个点。 “你很了解我华夏过国情，学了不少传统文化，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不抛弃老板，非常好，你……”他破例的搂着她的肩膀，很是热情的使了使劲，给她传递过去一股子淡淡的爱意，然后指了指远处的赵冬雨，示意对她不放心。 等科里娜娃和赵冬雨找出了那个箱子，打开的瞬间，全都愣住了。 这里面赶上杂货铺了。 有头套有女人的衣服有化妆品，各式各样的衣服，绳索、砍刀…… 不用说，这应该是张野早就准备好的逃生工具了。 可是她俩谁都知道，自从跟着他来了慢摇吧，大家基本是寸步不离的，这些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准备的呢。 “美女，这只是一部分，本人从这里任何一个地方跳下去，都能顺利走掉的，科里娜娃，看到了吗，那是大型无人机……” 他举起了手，指着东南方空中一个亮着红点的飞行物说，如果自己想撤离，无人机会安排人专门过来接应他。 随后，他派赵冬雨去监督邵帅他们俩，然后和科里娜娃躲在了黑暗处。 “妞，你感觉他们会冲上来吗？”张野美美的抽着烟，风轻云淡的问。 一直到现在，科里娜娃才发现自己最崇拜的人，竟然准备了逃生的东西。看样子还准备了很多，多少有些叫她失望了。 这还不是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警方已经开始协查她了。 “不，不，他比魔鬼更可怕，一旦背叛了他，他会把我折磨疯了然后扔掉，还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里的，他绝对能做到。”科里娜娃越想越怕，猛的攥起了拳头。 张野的变化是微妙的，见她翻出了一条保安服，还有个保安常用的橡胶棍，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 这种人很少说话，到了现在更是沉默不语。 科里娜娃伺候他穿上，顺手准备把他的衣服放到箱子，就听他沉声道，“那样忽悠麻烦的，最好是烧了，眼下不行，那就……” 他没继续说下去，科里娜娃抬头看去时，就见他看了眼远处的赵冬雨。 “波士，波士，您真的感觉咱们大势已去了吗？ 不，我们是必胜的团队。” 科里娜娃有些着急道。 虽然张野依旧是少言寡语，冷静依然，可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分明是在寻找对路了。 “这样会吸引方天宇来的，和他交手，第一要突然出手，第二得趁其不备，再就是距离越近越好……” 他又破例了，淡淡的说着。 似乎是到了紧要关头，才放心教点真本事给这个贴身随从。 “明白，一会我会穿上您的衣服，然后拿着您的枪……”科里娜娃斗胆的说着，一说到了枪，马上捂住了性感的嘴巴。 没错，张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不管到什么时候，就算进了大牢，那也是暂时的，国内监狱没有一个能关注我的，你也得乖乖的听话。” 话越说越狠，明白着就是他下决心了，这时候谁背叛他，一秒钟都不会停留，眨眼间就会废掉了。 此时，铁门里面传来了一阵着急的声音。 二黑和张松他们四个人已经摸到了门口，正报着暗号，有人声道，“老大，来了，狗带来了。” 他们都明白着呢，张野这是要用疯狗逼迫邵帅他俩，活生生把他俩咬个半死，然后逼着方天宇出手，或者直接束手就擒。 要是换了别人，兄弟和朋友不一定能救，但方天宇这人绝对会，很可能丝毫不犹豫，直接就冲上去了。 “叫她过去。”张野冲着赵东雨指了指。 他和科里娜娃已经躲在了墙体南面阴影处。 赵冬雨过来仓促间穿上了他的衣服，还一个劲的死忠的表决心，张野表情冷淡的交代她要心，就叫她过去接应去了。 张松等人走了出来，有人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忙着把喂了药的狗放出来，他们都拿着棍子防护，解开狗嘴上的绳子，再把带药的肉块扔到胖子他们那里。 眼前一条狼狗一条藏獒就会变成犬类的武疯子，冲向胖子和沈冰，活生生咬死他们。 这个恶毒的办法是张野出的主意，这个损货在境外某个军事基地偷学的，后来加了几味药之后，试验了几次，效果不错。 “不用等老大了，赶紧下手，把铁门关上。”二黑明知道张野在南面拐角那，他没发话呢，自己只能开始动手了。 张松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呢，趋势恶狗要死一个警员和记者，这么做以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一旦真动手了，真就有些紧张。 黑暗的光线里，他们心翼翼的忙乎起来了，有人推着两个凶狠的恶狗，旁边有人按举着钢管防备着。 胖子他们身边已经扔过去了几块肉。 “用这种办法对付最帅的警员和最漂亮的名记，会遭报应的，你们住手吧，来得及， 我保证，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别说就行了，朋友，那个门看到了吗，出去就你们就自由了。” 眼看着惨绝人寰的进攻开始了，邵帅脸色苍白，开始变相的求饶了。 “胖子，不能，绝对不能，你对得起这身衣服吗？” 沈冰没想到他喊出了这种话，顿时就责怪上了。 她只觉得手被什么东西掐了下，感受了下，是邵帅，他假装抹着脖子，悄声交代，“天宇说了，有力借力没力借空气，我想借……”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人反水 “借空气，什么都可以成为我反击的武器的。”邵帅满嘴的雄心壮志，只是身体还在轻轻发抖。 风吹来，地上纸片乱飞，双方正在进行一场毫无悬念的对阵：二黑、张松、赵冬雨等人满是敌意的看着十几米外的邵帅他们。 明知道下面那么多人找他们呢，这些亡命徒丝毫没害怕，竟然要在天台上活生生逼疯邵帅他俩。 只可惜胖子他俩没时间想这些，他们要面对的是恶狗。 “要是干了他们，我这够立功了吧。” 眼看着对方要进攻了，胖子一个劲的找理由鼓励自己。 “够，够，特等功都够了，大帅到时候我给你送花。” 生死就在眼前，一股子死亡之气袭来，沈冰被邵帅说感动了，由衷的支持着他。 “冰冰，嘿嘿，到时候你给我献花，功我都不要了，队了，把脚丫子给我，给我……”胖子开心的说着，一下子想起什么东西，催起了她。 “王八，斜眼，看着点，狗咬上了，他俩就完了。” 藏獒拽着手里的绳子，二黑听它们发出了撕咬前的动静，人都跟着兴奋起来，他交代着两个弟。 说话间，手里的绳子松开了。 一狼狗一藏獒本来生性残忍，又吃了秘制的药物，就如同运动员服了兴|奋|剂，低声叫着，冲着前面就冲过去了。 张野弄的这种药，效果邪性，两条恶狗冲向的是几块肉，但只要是肉附近几米内的活物，当然也包括人，只要在跟前，必定先撕咬扑倒，灭掉之后，才去放心的吃肉。 这种事他试验无数次了，无一失败。 两条狗风驰电掣冲去，因为速度快，空气中飘来一股子臭烘烘的味，再看它俩毛发竖起来，爪子几乎脱离了地面，正朝着来人冲去。 毕竟是个男人，胖子犹豫了下，猛的挪到了沈冰前面。 这沈冰早就吓得浑身发抖，明知道喊叫没用，还是抱着头，凄凉的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精彩”、恐怖的一幕就在眼前，门口那些亡命徒看客，一个瞪大了眼睛，都在期待着撕咬进行，二狗是头目，还算有些警惕性，他猛的看到地上的影子，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猛的转过头去。 三个家伙，全穿着白了吧唧的炊事服，戴着帽子，一时间没看出多了谁。 “条子，条子……”来不及多想，他一下惊叫起来了。 “放屁呢，眼瞎了吧。”其中一个家伙吵吵着，左右看着两个兄弟。 那边狗已经冲到了邵帅他们跟前。 两条狗一前一后，嗷嗷叫着，争着冲上来，前面是条狼狗。 “滚！”它距离人还有两米远时，邵帅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猛的一推沈冰，沈冰朝着旁边滚去。 胖子单脚飞起，来了个兔子蹬鹰，脚蹬在狼狗肚子，把它踢出去了半米多，这家伙还没落地呢，胖子继续发力，一个正蹬，冲着狼狗腰部就去了。 他踢的位置没错，只是到了现在力气已经跟不上了，只把狼狗踹出去了三四米，甩在地上打滚呢。 “完了，完了，大在后面……”胖子累了，虽然脑子里全是求生本能，可刚才两脚下去，只觉得身体散了架似得，体力早就耗尽了，又看到前面大大的藏獒，脑袋比他的都大，彻底绝望了。 而沈冰摔的够呛，也顾不上了，瑟瑟发抖的卷缩在那里。 “砰”的一声枪响。 没错，是枪响了。 只不过众人没发现枪来自什么地方。 二黑他们纷纷朝着东南方看去，张野他们躲在墙壁后面呢。 岂不知，就在刚刚那里已经发生了一场突变。 只不过动静，根本没人发现罢了。 他们没判断出谁开的枪，但马上有个女人冲出来了。 是科里娜娃。 她提着棒球棒，飞奔出来，指着身后，胆战心惊的嚷着， “我投降，投降，波士，波士……” 毕竟刚才躲在大墙后面，没看清这边的情况，她斗胆反水了，没想到这边没有警察，还是二黑那些人。 “大佬，大佬怎么了，洋婊|子，他呢？” 张松见她疯了，立马就骂上了。 在他看来，肯定是张野从某个地方开枪了。 可为什么朝着藏獒开枪呢？ 他来不及多想，决定先处理这个叛徒大洋马。 “过来，没长眼睛啊……” 那边恶狗还在围着邵帅转悠，二黑感觉这事不对劲，转头叫着三个弟。 他比二黑紧张多了，自己的兄弟莫名多了个人。 “闹鬼了是吧，多了一个，我张松有这么大魅力吗……” 他说着，见一个家伙低着头，上去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见他手放在了身后，顺手就拽了出来，骂着， “特么的，藏钱了是吧。” “是，老大，给你……”伙子说着，手顺着他的手就过来了，只不过张松感觉他的手越来越有劲。 等伙子猛的用力一推，张松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黑皴皴的铁器。 枪口对准了他。 是方天宇，他柔声的问，“是钱嘛？” “是，是，是，是他么的枪……” 张松一开始结结巴巴的，后来就差点吓尿了。 方天宇拽着他的脖子，后退了几步，冷冷道，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这话说的异常冰冷，毫无感情，听得众人都愣了起来，二黑蠢蠢欲动的手摸向了裤兜，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方天宇手里的枪打在他下巴上，砸的他捂着脸就蹲下了，委屈道， “为什么是我，我没动啊。” 现场有些混乱，科里娜娃已经像个大个头的壁虎，贴在墙上靠近了门口，慢慢的推开了门。 “姐，您这是要……”黑影中，有人问她。 “卫生间，卫生间在什么地方？”她着急的说。 “拿着这个去……”有人热情的说着，手里举起了东西。 “手铐，手铐……”科里娜娃看清了，那是一副铮亮的手铐，在黑暗中散发着法律的威严，她吐了吐舌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保安服呢，又指了指身后， “sir，我投案自首，我揭发，一个叫教授的家伙，是我们的头，叫我打晕了，他身上案子可多了，还有人命案，人命关天呢，我带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佬跑了？ “给我过来，听到了吗，劳资今天非得杀两个人，炖点狗肉吃。”邵帅对着狼狗，指着它满脸的凶狠。 谁能知道，邵帅心里多憋屈，折腾了半天，赶上从地狱回归了，有愤怒有懊恼，终于松了口气了，恨不得把张野他们全都弄死了。 张野找不到，就拿这条恶狗撒气了，嘴里还嘟囔着，“么的，警察怎么了，警察也得保护自己吧，这不叫打狗，叫自我保护。” 旁边躺着那条藏獒呢，他猛的抬起脚来，一脚跺在了它身上。 藏獒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一脚上来，垂死挣扎的动了两下，发出了求饶的声音。 狗的情商高，声音哀鸣，听得狼狗开始浑身发抖。 胖子在局里和警犬队的兄弟聊过，这时也想起来了，这是把狗给制服了。 于是，他冲着狼狗先做了个收拾的手型，见它吓得拼命的后退，猛的一招手，它先是犹豫不决，然后慢慢的就过来了。 等它到了跟前，胖子猛的抬起手指，严肃道， “叫，叫，听到了吗？” “汪，汪汪……”几声清脆的叫声响了起来。 这下子好了，他把狼狗对准了赵冬雨，黑着脸道， “怎么？听说你不招供是吧？ 说吧，这狗是不是你们找来的。” 嘴里说着，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肉块，多余一句话没说，就把赵冬雨吓得够呛了。 “咣咣……”她抡起手来，使劲抽在自己脸上，忏悔道， “我承认，承认，那个教授指使我|干的，他身上事不少，我现在就说……” “你喜欢兰博基尼，现在呢？” 沈冰想起了当时她嚣张狂妄的样子，不由的讽刺道。 赵冬雨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朝着她求饶道， “姐姐，我糊涂死了，那些人都是坏人，跟着他们混肯定死路一条的，我坦白，全部都交代，放我一马吧。” 那边，方天宇拖着科里娜娃到了墙垛子旁边，便见到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外乱成了一片，哪里还有张野的影子。 “说，你自己什么事你明白，蓄意谋害警员，下药是大罪， 参与了这么多事，等你出来的时候可能就是白头发老太太了，不愿意说就别说。”方天宇四处看了看，声的劝着科里娜娃。 他脑子还疼着呢，说话慢调斯文的，一点强硬都没有，听着就像师长或者朋友的谆谆教导。 李猛他们几个在后面急的啊，心里都上火起来了，对于科里娜娃这么个惯犯，必须用手段啊。 她现在是关键人物，要是现场拿不下来，只怕是耽误了追踪时机了。 毕竟他们和方天宇接触不多，不太了解这个长相普通的年轻队长。 他们正交头接耳呢，方天宇目光和蔼的看着她，问， “你能听得懂z文吗？听不懂不用说的。” “sir,sir，我听得懂，听得懂，我全说了，劝说了，他太狡猾了，我可是立功了的……”科里娜娃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求饶的声音中带着冤枉。 就在张野带着她换了衣服后，她趁其不备，猛的打了张野两棍子，眼见这种他躺在地上了，才去报警求助的。 可哪里知道张野在棍子袭来时，猛的挺起了后背，硬气功上来，抗击打能力自然就起作用了。 棍子虽然打的剧痛无比，但倒在地上压根就没昏迷。 等科里娜佳脚步声跑远之后，他利索的起了身，跑到天台西边一个什么地方，顺着绳子就下去了。 到了二三楼一个窗户那，眼见窗户开着，他野猫似得跳了进去。 听她说了两遍，方天宇捏着下巴思考着，那边李猛早就派人查看西边了，明亮的手电灯照射中，但见一个绳索挂在那里，直接延伸到了下面。 “李所，你感觉他跑了吗？” 方天宇过来了，看着地上不动声色的问。 李猛他们看过绳子了，是特质的，结实无比，似乎还是什么特殊功能，市面上肯定没有卖的。 下面的绳子头距离地面三四米，按照张野的伸手，完全可以跳下去的。 “不好说，他能在天台上绑架人，还有厨师那事，都在咱眼皮子地下干的……”李猛拿不准的说。 要不是参与了这些人，他早就按照自己想法说了。 进了这个案子，他算是见识了，原来很多案子这么复杂，就算是影视剧中都没这么惊险、惊险。 环环相扣，险象环生，细如毛发的线索里往往藏着莫大的阴谋，一旦忽略了，就会陷于被动之地。 “老刘呢，问问他什么意见？” 方天宇大胆的猜测着，问起了刘瘸子呢。 他给刘瘸子出了个大难题：刚才不是限制人进入了吗，现在限制出去，要严加盘查。 这也是犹豫了半天才决定这么做的。 慢摇吧这么大产业，毕竟是在合法经营呢，要是这么弄，人家收入肯定受影响了。 正犯愁怎么谈这件事呢，万一刘瘸子反对怎么办。 没想到，黑影中刘瘸子一瘸一拐的就跑过来了，一边跑着他一边训斥着身边的几个经理，“咱的改改思路了，不能光看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多重要啊，财务上哪个国家的钞票都有，有特么的奖状吗。” “同志，你们辛苦了，我刘瘸子今天顿悟了，决定当个好人，当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老刘握着方天宇的手，激动的只发抖。 在别人看来，这种地方的老板认钱不认人才对，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实际上，刘瘸子这个老板当时间长了，总结了不少经验，就是来这地方的，尤其是混夜场的就没什么好人。 上个月，有件叫他印象深刻的事，几个道貌岸然的官官，说话道貌岸然的，满口仁义道德和服务理念，结果一进了包房，保住公主、k服，张开大手，凑上去臭烘烘的嘴巴，那动作粗俗的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反观方天宇，浑身释放着凛然正气，对这些事看都不看一眼，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 再就是刘瘸子发现了，侦查破案这么刺|激啊，别说参与了，就他一个旁观者都看的心惊肉跳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懂风情 “今天，五十三岁，不是三十五岁的老刘我要做回好人，咱有点正义感。”刘瘸子站在了方天宇跟前，胸脯拍的咣咣响。 “董事长，今天的流水就没了，换个办法点呗。” 他旁边一个中分头型的经理建议道。 “汉奸，绝对的汉奸，劳资赚的钱存银行里不放心，都放保险柜里，时间长了怕长毛了，每年拿出来晒好几回，缺钱吗，缺特么的社会责任。” 他指着中分头骂的那个痛快，捎带脚，没忘了用眼神怒斥了这些没出息没眼光的家伙。 方天宇把想法告诉了他们，重点是检查特殊人，老弱病残的都的重点看看，还有内部人。 他发现了，张野这个退役特种兵，胆子大，手段高明，一般的套路不用，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玩。 他既然能用一双可爱宝宝当诱饵，什么事都能赶出来的。 “么的，老子拿两把砍刀，反正是见义勇为，先去我办公室看看，发现不对劲的先比划两下子。” 刘瘸子那只伤残的脚点在地上，使劲支着地，保持着身体平衡，似乎一下子高大了很多。 方天宇这时候才有空过来看邵帅。 这一会的功夫，邵帅活生生把沈冰教坏了。 毕竟叫赵冬雨折磨的够呛，沈冰没少收拾赵冬雨。 每当她变着法的教训赵冬雨时，胖子不是蹲在地上抽烟，就是过去调教那条灰溜溜的狼狗了。 听着赵冬雨不是扇自己耳光，就是嚎啕大哭的忏悔，他遥望夜空，没忘了淡淡的说了句， “唉，不管干什么事，得先打听打听圈子里的规矩啊， 干违法犯罪的事，宁肯惹阎王，也不能得罪大帅啊。” 那边备受折磨的赵冬雨隐约听到了这句话，急的马上笑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泪痕，举起了右手，扭头对他崇拜道， “民警同志，民警同志，记住了宁肯得罪大帅，也不能……” 兴奋的说着，她以为终于忽悠成功了，可后面分明说错了，急的抡起巴掌继续抽脸蛋了。 “冰冰，大帅，你俩……”方天宇走到了跟前，眼见这俩朋友弄的这么狼狈，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声音多少有些复杂。 “方天……”沈冰一眼看到了他，万般心酸涌上心头，不知道多少委屈和埋怨浮现在脑海里，有些复杂的说着。 胖子听到是他，气的举起了胖胖的巴掌，挺起了肚子，正想以功臣的口气责怪几句，只可惜用力过猛，裤子差点掉了下来。 方天宇失语笑了起来，指了指他的裤子，叫他快点提上。 “冰冰，别激动啊，咱的和他理论理论，他死哪去了，还方天呢，他叫方天宇？……”胖子提着裤子，费力的系着扣，没忘了埋怨几句。 沈冰重重的趴在了方天宇肩膀上，不争气的泪水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嗔怪道，“胖子说你要见我，我才来的，差点死在这里。” “嗯，嗯，新闻战士也是战士，回去给你戴个大红花，一会吃宵夜去，给你们庆功。” 方天宇满脑子都是张野跑什么地方去了呢，面对这个花容失色、饱经生死考验的美女，只当是惊吓后遗症，随口的安排起来。 胖子也过来了，他轻轻的拽开了沈冰，一点预热都没有，上去死死的保住了方天宇，声音哽咽、悲壮， “天宇啊，老弟我是九死一生啊，你可不知道他们用了多少损招，都够写成一本书了，有特么的用吗， 遇上我了，他们阴谋诡计不断，劳资大杀器随手就出，看到了吗，他们弄了一群恶狗，全是变态狗，藏獒叫我一指头就弄废了……” “大帅，简单说，这么说下去，得说多少集啊？得有不少后续报道呢。”沈冰在方天宇肩膀上靠了下，感觉心里甜甜的，似乎一下子找到情感支撑，所有痛苦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打趣邵帅了。 胖子正委屈的要命呢，扭头怼了句， “这才是序言好不好，最危险的还没说呢……” 话还没说完，屁|股胆子上嚯嚯的疼的要命，他忍不住哎吆了几声。 方天宇和沈冰走在前面，沈冰示好的冲他笑着， “方天，我怎么样，够勇敢吧？” 此时，方天宇多少了解她和邵帅的遭遇了，明知道她中招也是因为爱心的缘故，冲她淡淡一笑，算是认可了她的表现，但马上半开玩笑半生气道， “照顾同伴上，你还得下点功夫，看看死胖子都什么样了……” 邵帅这会也真够滑稽的了，胖乎乎的身体扭来妞去的，走路拉胯，还不停的提着裤子。 不光这些，他身边跟着一条走路踉跄的俘虏狗。 再前面是头发低垂的赵冬雨。 这美女虽然狼狈至极，一头乌海的头发耷拉在脸上，旗袍撕的凌乱不堪，很多白乎乎的地方若隐若现的露在外面。 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胖子在视觉上近水楼台，也不知道看不看，反正是不停的嚷着， “长得模样不错的，给我当个协警多好，非得干这种事， 折了吧，给你说，咱俩接触了半天，你就应该有点眼光的，还给我送糖衣炮弹呢，那玩意我能稀罕嘛……” 看着方天宇和沈冰走在前面，在地上照出了两道影子，和谐而温馨，他毫不知情的自语道， “天宇啊，替我照顾好冰冰，我俩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什么事都说好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冰冰啊……” “是这样吗？冰冰，这也是缘分，胖子不错的……”方天宇听到了，毫不在意的问沈冰。 “他是个大暖男，一看就养尊处优，胖乎乎的，怕疼着呢， 但这次为了我，豁出去了好几次，方天啊，沙子，沙子……” 走到了楼梯口了，沈冰含情脉脉的说着胖子的优点，忽然踌躇的停了了脚步。 方天宇一边说着，一边考虑下面什么情况呢，随着她慢慢站住了。 “方天，你看看，楼上风太大了，刚才没感觉到，疼了……”窗外月光照进来，她靠在墙上，扬了扬头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人看好 “在这呢，在这呢，方队啊……”这边都在等着方天宇做决定，李猛带着几个警员来了。 见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抑制不住内心欢喜，凑在方天宇跟前悄声道，“领导，所里那边出了不少情况，有好的有坏的，果不少啊，也有麻烦，博士，博士……” 他说的果指的是成果。听他的意思，乔老大、狼三他们看样撂了不少事，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核实不少了了。 他说的博士，是个戴眼镜黑脸警员，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看起来这家伙就是个爱较真的主。 博士警长不耐烦的看了几眼周围的人，靠在跟前声道， “现在能按照刑事案件立的六件，都是乔老大那伙人的，我们一边讯问一边外调，调查，基本能定下来，狼三那几个人最多算是治安案件，五六个兄弟都是老家伙，就这样了。” 听他动静，既有邀功的意思，还有“就这样”的态度。 他说话的时候，方天宇一直观察着，发现这人性格认真，汇报事注重逻辑思维，别人听着连毛病都挑不出来。 这就连李猛都跟在旁边时不时的说上句， “我们博士警长弄的案子，不管是报材料还是案卷，都是全分局的典范。” 今晚的案子因为一个张野引出了三伙人。 在林克暗中支持，胖子沈冰主打下，李猛他们捡了个漏，带走了两伙人，胖子是方天宇手下，所里调查出来的情况，应该和他报告一声的。 对此，方天宇似乎很满意，但马上就发现问题了： 李猛和博士警长最关心的是他们所里的两伙人，对追查张野的事似乎不感兴趣。 “李所，那边的事先放放，能榨到现在，估计也就这些了，再晾晾他们，不急，你们能不能……” 方天宇思考了下，商量能不能把他们的人撒出去，全换成便衣，在周围重要地点巡逻、调查。 同时发动的哥、便利店、餐馆旅店什么的地方，马上全力配合警方查找张野。 意思说完了，李猛一脸说不出的苦衷，低着头，一个劲的挠脑门。博士反倒是更直接，上来说话就有点火药味了， “方队，我们放着到嘴的肉不吃，弄这个，咱可是听说了， 到现在那家伙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能就听嫌疑人说的， 再说了，就你这些人……” 说着，他极其不满的看着刘瘸子的这些人。 不得不说，这些人看起来真就不是干这种事的模样，西装革履的，油头粉面的，邋邋遢保安服的，负责传菜的服务生衣服都没换呢。 在博士看来，说这些人干坏事有人相信，要说他们能帮助抓贼抓凶手，根本就不可能。 还有，博士他们虽然在所里加班工作，但这里发生的事都听说了，尤其是那个善于化妆的张野，传的神乎其神的。 为此，所里门口都安排了两个警员值班，以防不测。 “老刘，咱接着说，点点人，哪个部门的没来，摄像头不好的都什么地方，咱说好了，那个什么了……”他目光友好的看着眼前这些人，故意忘了点什么，就听着刘瘸子大声说了句， “挥泪斩马谡。” 他旁边有人声给他更正了下，老刘雄视天下的目光看了眼手下那些经理领班，严肃道， “看看你们，文化还不如我呢，我故意说错了，你们都没发现，改天好好学习学习治安管理法去，是军中无戏言，听到了吗？” 毕竟有学历高的，见他出了洋相，无不掩口失笑，博士警长着急回去继续巩固成果呢，对李猛道， “无用功，绝对的无用功，有没有那么个人都不一定，就算有，从经验上叫，他早就跑了，咱们来的时候一路警报， 他多大胆子啊。” “没错，博士警长研究犯罪心理老专业了。” “这家伙肯定成惊弓之鸟了，早就跑没影了，去机场火车站出城口还有点希望。” “还在这里干嘛啊，典型的一根筋，弄案子不能这么弄的。” …… 几个警员见方天宇岁数不大，没什么脾气，直接就讨论上了。 这些话，自己人在一起说说还好，关键是当着慢摇吧的管理层呢，弄的一些人也窃窃私语了。 恰在此时，胖子走了进来。 听着里面讨论的热闹，胖子心里牛气着呢，一个是自己是功臣，再就是毕竟是局里的呢，带着这么多成绩出现，必定是一片崇拜的目光。 结果他完全错了，等他出现的时候，博士上下打量了几眼，笃定的问了句，“哥们，干保安的你怎么穿警服啊，脱了，脱了，叫你穿成什么样了。” 别人没说话，但眼神都很赞成他的观点。 这些人把邵帅当成酒店保安了。 胖子低头瞅了一眼，脸色顿时白的无比难堪： 伤痕累累的鞋上连鞋带都没有，裤子没腰带，就用铁丝别着，根本就不得劲，走几步就得提提裤子。 脸上就不用说了，污垢合着汗水，就跟唱京剧大花脸似得。 他气的手指头指了指博士他们，最后泄气道， “天宇，我躺会去了，你们弄吧，不行撤了得了，想特么的天下无贼啊，那是理想主义者，慢慢来吧。” 之所以这么说，胖子真就不想再碰到张野那个要命的家伙，稍有不慎就容易栽了。 这次张野要不是想闹的更大，引诱方天宇上钩，他和沈冰早就凉凉了。 另外，在他看来张野早就远走高飞了，没准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泡着澡喝着红酒骂人呢。 说完，他直奔大厅角落里的一排大沙发，挺尸般的躺了下来，冲着旁边的服务生趾高气昂道， “老刘的朋友，吃的喝点都上点，叫他签字就行。” 眼前同行们没人看好，方天宇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接着问刘瘸子，“人能，都找来了吗？” 刘瘸子刚才也是差点就放弃了，好歹靠着要当正义市民信念的支撑，真就认真查找了。 他找来了五六个人，都是符合方天宇要求的，问了几句后，方天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其中的两个人，淡淡道，“说说你们的情况，什么细节不能拉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亡之路 又是一番叽叽喳喳的分析。 这些服务人员什么地方的都有，河南的四川的闽南的，说起话来倒是很激动，也很随意，但距离普通话可就远了。 李猛他们听的都直急眼，博士更是声嘀咕着有空得给这些人普及下普通话。 “停，停，说的嘛啊，舌头都没撸直，劳资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能说清的就说，不行的就下一个。” 这种话简直就挑战刘瘸子的耐心，才听了一会，他都要坚持不住了。 没想到，方天宇连话都没说，冲他们举举手，示意别吱声。 还有人想继续说情况呢，方天宇沉声道， “别瞎编，有什么说什么，你眼珠子一个劲的朝右边转悠，编故事呢？” 那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低头纠正道， “有几个事我没去，听别人说的。” 这也太神奇了，刘瘸子赶紧拿着一杯咖啡递到方天宇跟前，一脸央求的声道， “领导，领导，这是怎么做到呢，太神奇了， 送您一张vi，教教我呗。” 对于什么vi方天宇毫无兴趣，甚至讨厌他那张嘴脸，但毫不犹豫的声教授道， “侦探最高机密之一，眼珠子左转是重复场景，朝右边转是编故事编瞎话，听懂了吗？” 这话听的刘瘸子点头称是，一脸的兴奋，如同得了什么武林秘籍似得。 再朝下问，那些人全都实话实说，甚至语速都慢了，省得说错了什么。 这才是方天宇需要的目标。 “停，停，其他人出去等着，卫生部的，你们的人留下。” 方天宇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目光中散发着如同闪电的东西。 单凭他这个举动，众人就大吃了一惊，连那个博士警长都吃惊的看了过来。 “突发奇想，不走寻常路，张野肯定会这么想，现在看来，环卫部的下水道、泔水桶都是重点，去，好好看看……” 方天宇大胆的猜道。 李猛一直失望的心里泛起了希望的光芒，带着人就去。 不一会功夫，就听着西边大门那人声鼎沸，李猛带着人回来了。 几件衣服扔在了地上，还有化妆用的东西。 “查过了，是保安穿过的服装，那家伙说今晚找不到了，以为别人穿错了，就没招，结果……” 一个保安部经理，虚心的承认着错误，纸面刘瘸子，认错道， “董事长，我没撒谎，这次说的绝对是真的。” 现在方天宇没时间计较这些事，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一群“游兵散勇”帮助找人，只要不是主管的，出错属于正常。 他起身就走，身后乌央乌央的跟着一群人，一时间灯光明亮，声势浩大。 到了西南方一片乱糟糟的东西后面，那个保安部负责人老远指着黑乎乎的洞口汇报道， “就是这，我们派人下去了，照了半天，没找到人，痕迹都没有。” 方天宇借着灯光看了几眼，抓起几个地方的土比较了下，笃定道， “人是从这里走的，绝对没错。” 到了现在，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了。 刘瘸子不乐意了，指着保安部负责人，手指头都快戳道人家鼻子上了，“开除，开除，眼瞎了是吧，给我弄丢了。” “别介，老刘，本来就抓不住他，否则你们都能当警局队长了。” 方天宇环视了眼这个偌大的慢摇吧，话语里充满了理解。 试想在天台那种高处，四面没有梯子可走，这家伙能短时间逃下来，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另外，按照对他狼性的分析，张野肯定不会轻易跑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是个高级高手。 就在这时，一个八字胡的老头犹豫了半天，从身后拿出了个塑料袋子，放在了地上，苦着脸认错道， “我那里进贼了，猫和老鼠都死了，什么人呢，连老鼠都不放过。” 死猫死老鼠放在地上，看起来恶心无比。 尤其是那些老鼠，脖子上，身子声，血淋淋一片，老远就能看出来，是有人情急之下，不想弄出大动静，下手掐死的。 关键是数量不少，足有十几只，别人看的噤若寒蝉，声议论，方天宇喃喃道，“行，张野是下功夫了，也没少遭罪，李猛你们有空就检查检查，没事大家回去休息，慢摇吧今天立大功了，放心吧，那家伙这辈子都不来你这地方。” 在他看来，张野先是想藏起来继续玩狠的，后来发现这里“全民动员”了，服务员、看仓库的都上手了。 若非逼到份上，他根本就不能对着这种工薪阶层下手。 刘瘸子一时间没想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挠着头，看向方天宇时，发现他一脸的微笑和自信，老刘自信爆棚了，带头举手鼓掌，大声宣布道，“赢了，赢了，我们成功的赶走了那家伙，叫他吃了不少苦头，吓死他，他也不能来了，大获全胜。” 此时的黑河桥南面一个排水口旁边，一个黑影费力的爬了出来。 才看到微弱的星光，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左右看看没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着地上吐了几口，还是吐不出来。 无奈，只能用手抠，活生生抠出来一摊泥水和不知道什么脏东西。 “方天宇，邵帅，么的，劳资想把你们当成老鼠，当成水蛇，放在火上烤，活生生的吃下去，混——蛋……” 他的声音空中久久回荡，释放着一股子恶气。 声音顿时被奔流不息的海河水淹没了。 这几公里地下水道怎么走过来的，他终生都忘不了，里面蛇蚁横行，老鼠成灾，排水池里可以见到所有的脏东西，粪便、生活垃圾，满眼都是。 有的地方还好点，水不多，有的地方污水垃圾没过了人的脖子，关键是那些水蛇老鼠，它们在拼命追逐的时候，没少袭击张野这个“入侵者。” 他真想倒下好好休息会，再冲回去，哪怕是找不到方天宇和胖子，顺手弄死几个，也能解解心头之恨。 “么的……”他又骂了一句，原来是身上还有大量的蛆虫爬动，从衣服上爬到脖子上了。 气的他一下子没有了杀手尊严，胡乱脱掉了一副，光着脚，在沙地上拼命的摔打衣服。 “姓方的，咱们的事没完，两次了，都没要了你的命， 在杀手行业里，这种事从来不会出现第三次，你等着的。”他狂兽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不悔改 他从作战靴里掏出一个手表样的东西，又从肩膀兜里拿出了一个卡片，剥掉了塑料包装袋，几下子就组装成了一个特殊手机。 “喂，孤狼，劳资要方天宇他们死，越快越好， 他还在慢摇吧，给你50万，海外的地方我给你联系好了。” 拨通了电话，他沉声说。 那边，白五接着手机，听着里面是变声处理的，拿起来看了看，才确定是张野了。 “你名字后一个字是什么？什么动静啊？ 是人还是鬼？”他有些明知故问。 尽管确定了对方就是张野，可这动静也太不对劲了，嗓子沙哑的要命，对方好像奄奄一息的样子。 就算是同道中人，他也不会搭理一个要死的人。 “野，特么的，野爷，劳资中招了，方天宇，这个警察中的恶魔，就特么的从来没按套路出过牌，还有胖丫那个婊|子……” 张野躺在沙滩上，叼着草棍，浑身死沉死沉的，费力的说着。 他干这个活的时候，听说的可是方天宇已经不行了，就算死不了，也得卧床一段时间，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一个正常人，叫高压水枪喷了一通，后来又是装神弄鬼的恐吓，不出意外的话，这货今晚根本就不可能出门。 他不光出来了，还在关键时刻出手了，人家还没正面和张野较量呢，遥控指挥，加后来的“收尾”，就把张野弄的丧家犬一样，死里逃生。 他现在恨不得抓住方天宇，活生生的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叫他生不如死。 当然，张野恨死提供假情报的胖丫了，要不是她说的那么详细，自己还会在计划上再设计的周全点。 好在还有孤狼白五，老白这几天在集团内部享受着功臣般的待遇，据说撒旦先生给了他一大笔钱，随便去哪里，不能搞事，就安心度假疗养。 这时候，张野想起了这家伙，许出了不菲的佣金，只要老白出手，趁着方天宇松懈，肯定能弄死他。 就算断了他一条腿，张野心里也能平衡些。 “野爷，野爷，那家伙啊，在黑河桥您还能跌了份， 不是什么虾米乔老大的底盘吗…… 行吧，0不多不少，您等着的。” 一片烟雾环绕中，喝的满脸通红的白五坐直了身体，满嘴贪婪的说着，痛快的答应了。 慢摇吧大厅门口，方天宇正准备安排李猛他们回去整理案件材料了，胖子懒懒的走了过来。 这家伙喝了大量的红酒，咖啡和红牛灌了不少，汉堡是他的最爱，两个都没打住。 现在走起路来也有劲了，连裤子都不用提了。 因为刘瘸子变成正义市民了，对于胖子这种英雄毫不吝啬，直接卖给他了金利来腰带和一条高档衣裤。 一开始是要送的。 人家刘瘸子观念一旦发声了转变，马上就变得通情达理了： 慢摇吧是案发现场，警方及时出动，和犯罪人员斗智斗勇，避免了更大损失，企业在有条件情况下，咋也得做点贡献。 警方是有严格规定，那也不能叫胖子提着裤子回去吧。 后来，刘瘸子生意人的精明就表现出来了：卖给你，打一折。 “天宇啊，别走啊，咱俩得谈谈，你不能这么对待干活的人吧。” 胖子擦了擦鼻子，刻意大嗓门的叫着他。 方天宇正差异他要说什么呢，就见李猛带着赵冬、科里娜娃朝准备上警车呢。 他们清一色的警服，就算穿便衣的，也是配枪挂在腰上，戴着工作证，威风凛凛的样子。 倒是沈冰靠在柱子上，微风吹着长发，心思重重的想着什么，远处看去，真就有像一只独行的白天鹅，叫人心生怜悯。 赵冬雨和科里娜娃正从旁边经过，她俩一下子发现了沈冰，脸上都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洋妞，就她，根本不是警察，害的你得蹲局子了。” 赵冬雨气不过的说。 到了现在，有些事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赵冬雨外号明星，靠着不俗的姿色，和魔鬼般的身材，在临海学院附近地区，没少玩仙人跳，敲诈勒索的事至少两位数以上。 在社会上混多了，自然知道这次不可能做个笔录就走人了。 她之所以在关键时刻反水了，连张野都供出来了，说明其本性恶劣，绝非善类。 科里娜娃叫她这么一怂恿，一下子无名火起，挣脱了警员的控制，指着沈冰怒骂不止， “混蛋，多管闲事的女人，你不得好死，而且死的很惨。” 等警员冲过来制止时，她俩马上掩面痛苦，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赵冬雨伤感的辩解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太冲动了……” 说着，趁着警员不注意，对着沈冰做个鄙视的手型。 发生了这么个插曲，方天宇他俩看到了，胖子挽起袖子就要过去。 方天宇正盯着路边几个看客呢，发现他们冲着赵冬雨、科里娜娃指指点点的，表情激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细看了他们几眼，侧耳一听，嘴角勾起了一丝快意的弧度，一把拉住了邵帅， “胖子，不用，执法者别干动手的事，多掉价。” 他冲着那群人招了招手，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女人带着几个大汉过来了。 同时赶过来的还有个个子的男人。 方天宇掏出证件亮了亮，道， “市局的，什么事，看看能不能帮助你们。” 结果，这两伙人上来就是一顿诉苦。 胖女人指着赵冬雨狠的牙根疼，怒骂不止，“我要报警，她租了我两台兰博基尼，一天三万块， 听说这里出事，车呢，红的在，宝石蓝的呢？” 方天宇朝着停车场看了眼，发现红色兰博基尼在，只不过有车体被什么东西砸除了几个刺眼的大坑，哪里还有蓝宝石色的。 一眼看明白了，他安慰胖女人等等，然后问个子， “哥们，我们弄案子呢，什么事啊？” 个子指着远处亮着霓虹灯的皇冠假日酒店，又指了指科里娜娃，先认错道，“警官，这个你可以批评我，我们酒店界有微信群， 我从那里知道的消息，说慢摇吧有个洋妞被抓了，我问问，她开的总统套房，欠费三天了，咋办？” 见这边吵吵嚷嚷的，李猛过来听的差不多了，有些犯难了，声问方天宇，“那俩女人肯定没那么多钱， 最好劝走了，省得麻烦。” 他是担心这两伙要账的耽误了事，没想到方天宇眼珠子一转，看了眼孤苦伶仃受气的沈冰，反问了句，“李所，所里日常工作涉及的法规法条你研究的咋样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纷纷归案 “方队啊，她们两个涉嫌触犯刑法，可能马上就得刑拘，这种事……”李猛为难的双手一摊。 今天奇了怪了，所里平时都是些案子，纠纷也不少没，一下子弄了三伙人，兄弟们忙得不可开交，但李猛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这些人，分量越来越重，也就算狼三差点，其他哪个不是臭名昭著的大佬。 这边朝回带人呢，心里想的却是回到所里，怎么组织人快速审讯。 对他来说，刚才抓了乔老大和狼三，现在弄了包括洋骗子在内的俩女人，算是锦上添花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所明天就声名远扬，兄弟单位都得刮目相看了。 博士警长走过来了，老远的冲他点点头，意思事已经办妥了。 为了回去之后短时间拿下口供，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安排博士去拷贝了很多视频，尤其是晚上二楼大厅里的画面。 只要拿下了这个，再找刘瘸子他们录了口供，就算赵冬雨她俩死不承认，也不耽误立案了。 眼见方天宇提问，他满是怨气道， “哥们，我们也的吃饭呢，这么晚了，这事当然是先调查她俩诈骗、杀人的事，这还用说嘛？” “分清主次嘛，这俩女的手段毒辣，在天台上企图杀人，其中还有个警员，定下来就是重罪，我说的没错吧。” 博士警长黑着脸，附和着李猛的话，对方天宇一点都没惯着菜。 “行，你们说的没错，但我认为她们诈骗在前，今晚的事在后面，一台兰博基尼什么市场价你们清楚，还有订房的事，人家找上来了，应该先处理这个。” 方天宇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由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摇了摇头，“老李啊，事你们就处理吧，我回去休息了。” 本来就一个揉脑袋的动作，人家方天宇脑门确实隐隐作痛呢，博士警长倒没当回事，李猛顿时就急了，忙不迭的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回头交代着一个司机，“瞅什么呢，找个药店，弄药去啊。” 转过头来，他央求道， “方队，方队，必须先处理纠纷，纠纷发生在前，受害者都在呢，要不怎么答复人家啊，咱的要群众满意呢。” 他去见胖子老板娘和个子老板了，博士瞪了方天宇两眼，几步就走到了身边，倔强道， “李所，他什么意思啊，给咱添乱啊。” “博士，想不想干了，这事就得这么办，要不是方队提醒，这些人随后不就得投诉咱啊。”李猛硬气的说着，声音严肃着呢。 实际上，他暗道，“博士啊，你就没看出来嘛，方天宇这家伙忒神了，他看好的事别人看不明白，事后就发现他对了，别人全错了， 我要是得罪了他，一会还不知道什么事找上来呢。” 他亲自接待两伙受害者，又是问话、做笔录，又是查看人家手机上保存的证据，讨论声不断。 方天宇走到沈冰跟前，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莫名伤感起来，声劝道， “知道你是帮我呢，卷到了这件事里，吃点苦受点罪不怕，不能叫人冤枉你，辱骂你。” 刚从大厅里走出来的时候，沈冰满脑子是方天宇和这个刺|激的案子，就说案子吧，她不光亲自参与了，还成了歹徒攻击的对象，目睹了警方和犯罪集团斗智斗勇的艰难过程。 事后想想，很多场面没有好莱坞大片里惊险、惊秫，但那种恐惧那种真实感，同行震撼人心，叫人难以忘记。 “方天，她们不该这么说我的，我还准备作证时给她们说说情呢，唉……”情到深处，沈冰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说的没错，眼看着赵冬雨和卡里娜娃戴上了铐子，即将走上警车，心里还萌生出了莫名的同情。 作为一名跑政法线的记者，她平时没少见那些深陷囹圄的女人，可这次不同。这次是看着她们从衣着光鲜的成功女人，瞬间就蜕变成坏人的。 就像刚才说的，警方找她作证时，她会替她们说些好话的。 至少不会请警方严惩重罚。 “别想那么多了，你看看她们干什么呢？” 方天宇骨子身处有“有仇必报”的一面，他一边听着沈冰说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赵冬雨和卡里娜娃。 那俩女人正对他俩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啊，啊，那个赵冬雨说咱俩……”沈冰看着赵冬雨的表情，猜出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对，她们说咱俩是狗男女，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意思。” 方天宇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淡淡道， “冰冰，想开些，坏人骂你说明你是好人。” 就在这时，李猛等人已经走到警车跟前了，他手里拿着笔记本，身边站着两个警员，开诚布公道， “卡里娜娃，我们刚刚接到报警，你们租赁了两台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有合同有证件复印件，押金票据都有，你签的字，上星期租的，已经产生费用万多点，你……” 毕竟是针对外籍人士，李猛说的很慢，尽量把前因后果，尤其是证据和法律法条说清楚。 中间还留了点时间，防止对方听不清楚。 分明，卡里娜娃听得清清楚楚的，又是惊讶，又是上火的，想了想，开始嘀嘀咕咕的说外语了。 他才刚说了两句，就听博士警长用英语给他更正了， “你说的英语故意含糊不清，这里是临海市，请你说汉语……” 术业有专攻嘛，博士警长爱较真，有时候过于自信，但遇到外语这种事，优势就出来了。 李猛见她斗败的公鸡一般，冲她扬了扬证据，同时警告道， “别撕了，我们还有备份，签字吧。” 对她的处理速度很快，经过供述，租赁合同是教授叫她签的字，现在找不到那个教授，经济责任只能她负了。 几百万的举债就此压在了这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身上，作为这个系列案子的一部分，同步启动调查程序。 如果找不到那个教授张野，赔偿的民事责任，会很快进入律法程序，只怕她得赔上所有积蓄，还得在大墙里面好好反思几年，甚至十几年了。 处理完了她的事，到了赵冬雨了。 这个在骗子张野面前抢着表现的女人，尽管欠下的房费没那么多，但故意逃避，加上数额不少，给她加上几年刑问题不大。 “唉，本姐认栽了，早知道这样，我特么……”她看着远处的沈冰，义愤填膺的想着，想着想着就想不下去了，前一面还坚强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悔恨。 第一百六十章 江湖道义 “所长，我有点意见……”事办的差不多了，博士站在车旁，执拗的不想上车。 这家伙在所里知识最渊博，凡事都爱较真，毕竟是业务骨干，很多事大家都迁就他。 就像刚才刁难方天宇的事，他平时就没少做，偶尔见了领导不光没有点头哈腰的尊重，还会生硬的问问人家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总之，博士情商差了点，在很多人看来做人有点“隔路”。 都胜利在望了，弄了三伙人了，他又开始闹意见了，李猛真有点急了，“博士啊，回去，回去，弄完了案子，你继续去图书室啃你的法条去，我批你一天假。” 这话是连哄着带吓唬着，没想到博士了看着远处的方天宇，呆呆道， “所长，你说拜他当老师行不行，咱们不是提倡师傅带徒弟嘛……” 李猛差点气抽筋了，这个闷葫芦的家伙，没少顶撞人家，心里竟然佩服人家，他没时间打理这个事，赶紧打岔道， “行，行，改天给你联系联系，方队脑子疼，得休息了。” 其实，李猛心里一下子醋意大发了，“四眼博士啊，方天宇比传说中的神，我还想请他私下里喝两杯，套套近乎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方天宇靠在柱子上，脑袋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感觉这样才能舒服点。脑袋又疼了，这是作下病根了。 “冰冰，看着这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抓起来了，社会上了一伙伙的害虫，社会越来越安全，就算再忙乎，也得干，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他淡淡道。 夜风吹风，凉意袭来，沈冰此时心里暖暖的。 天下哪有这种男人，自己想的事都不用说，他一下子就能猜出来，而且把事情办得那么多。 在某些时候，一口闷气顺利的出了出去，那是一种很开心的事，而给她解忧的人就在身边，正说着一个带有暗示性的话。 “你，你……”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双手慢慢的抬着，准备接受，或者主动给他一个拥抱。 “对，丫头，你越来越体贴好朋友了。” 方天宇轻轻的抬起了她的手，帮她做了个枕着枕头入睡的手型，打着哈哈道，“困死我了，就想躺在床上，好好睡到天亮。” 铛铛两声。 沈冰莫名的跺着脚，对他做了个失望的表情，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方天，以后你说什么事，请注意表情管理，烦死我了。” 她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远处的刘瘸子老远看见了，猛的闪身而出，热情的招呼着， “冰冰记者，我还等着你报道我这个正义市民呢，等会，等会，咱的兰博基尼送你回去。” 这边动静有点大，正在茶色玻璃后面被一群漂亮女迎宾围着的邵帅，赶紧打发走了那几个靓丽美女，一脸上火的走了出来。 这个表演天才脸色变得超快，他知道身后没人呢，一脸的苦相，走起路来双腿似乎疼的要命，手掌捂在右胸口上，可怜道， “天宇啊，完了，你交代的事，干的不好不赖，那苦吃的啊， 别人一辈子都吃不了这么多苦啊，心脏疼的难受，还突突呢。” “胖子，用来点悲伤的音乐吗？还我交代的事，我特么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咋指使你啊。” 方天宇板着脸，揭着胖子的伤疤，一眼看到了他的手，没好气的嘲讽道， “错了错了，心脏在左边，你放右边干嘛啊。” “什么啊，疼的手都麻了，放什么地方不知道，天宇啊，你都看到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早就给队里造成重大损失了，大程子都没了，我要是嗝屁了，你还能活吗，什么钱了财都身外之物啊。” 胖子丝毫没搭理他理智的发现，继续一副伤感到家的表情。 嘴里说着，他就扑到了方天宇肩膀上，无声哭泣起来， “天宇啊，好几回，都死到临头了，我就想着你呢， 知道你能来来，我这代价太大了，几千块的衣服没了，零花钱一毛都没剩……” 说到遭遇，胖子一开始还有开玩笑的意思，后来越说越伤心，情真意切，说的方天宇慢慢动容了，手轻轻的拍在他肩膀上，难免安慰了几句。 胖子叫车走了，他招手叫了车，吹着习习晚风，忍着脑袋的隐隐作痛，缓缓朝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走了下来。 这一刻，他感觉浑身酸痛，还掺杂着如释重负的快意。 “喂，哥们，没事，我自己上楼就行。” 都走出去挺远了，他发现的哥还在伸头看着他，连忙冲人家招了招手。 司机一开口，差点没把他气死：身上所有的钞票，早已经不见了，放钱包的地方有张纸条。 上面有一行蟑螂体的字，是胖子的笔法。 这家伙说，自己深入险象环生的夜场，什么错误没犯，钱搭了不少，拿走的钱算是报销的了。 下面还补充了一句：别指望我谢你，公款功用，符合规定。 “死胖子，你泡着沈冰，划拉着刘瘸子，寻思我不知道呢，雁过拔毛你……”他气急反笑。 回到家里，晓明早已经睡着了，他懒懒的靠在床上，噗通一声倒在了床上，连鞋都没脱，很快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此时某个居所里，白五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美美的喝着咖啡，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弧度， “张野，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去干， 弄不了的死敌，就想甩锅？把朋友扔出去，那是方天宇，噗……” 自从张野拜托了他这件事，老白当时就痛快的答应了，只是他根本就没动地方发，脑子里就想着两件事： 方天宇不是好惹的，那子命大，现在根本弄不死他；再就是江湖道义都是说给别人听得，事到临头，谁也别指望朋友。 张野那货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了，最后一次他接了，只说了句，“他就在前面，马上开始……” 然后就挂了电话，现在手机都关机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早餐加餐 “方天宇，我知道都是你设计的，给劳资设了个大大的局， 一步步引诱我上当，叫我在撒旦先生那里丢了面子，你等着的，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钻下水道什么滋味，很快你也会知道的。” 张野躺在沙滩上，气愤的骂着。 十几年的特种兵生涯，他曾经受雇于不同的老板，执行过无数刺杀任务，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而且是第二次了。 他尽力搜索着各种狠毒的办法，想来想去，眼眸一亮，一下子坐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方天宇早早的起了床，赶到了单位。 今天，他心情不错，直奔一楼食堂而去。 因为局里人很多经常有行动，机关办公的人不是很固定，饭菜做的不是很考究。 加上吃的时间长了，甚至感觉都赶不上街头巷尾的特色吃了。 好在每顿饭行政性收费，否则大家一想起食堂饭菜，就容易有反胃的感觉。 这也难怪，食堂属于福利性的，就算这样，局里还得投入不少钱补助下。 好在这些年越来越人性化，增加了些现场制作的美食美味。 当然，因为增加了工作量和原材料，费用适当高了点。 毕竟是味道、食材好了不好，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出点血，改善改善。 昨天慢摇吧发生的事，已经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那些写材料搞保障的综合部门人员倒不是很注意。 毕竟这种事和他们关系不是很大。 凡是搞业务的，都想方设法了解情况。 其中原因之一是有人传出来林克大局长昨天去过那里。 就他那个敬业的劲，附近发生了案子，应该不会擦肩而过的。 在众多关注人群中，马靖副队长打听的最多，他综合了各种情况之后，感觉还是不很全面，早上就早早的到了食堂。 这种公众场所属于交流各种消息的信息港，随口聊聊，就能听到不少消息。 之所以比别人更关注，他马警司自己清楚着呢，昨天自己带队巡逻，抓走了“带枪”的狼三等人，一开始还感觉不错呢。 至少，这几个家伙在公众场所藏了一把和枪造型一样的酒瓶，处理起来不会很严重，但这是个新气象啊。 单凭这个特殊的枪酒，就能叫人印象深刻。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治安新动向呢。 这才新上任副队长没几天，弄了个这么个案子，因为有点特殊性，他心情还算不错。 可这种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那边胖子动手了，靠着过硬的证据，直接拿了乔老大等人。 胖子那证据弄的更猛，听说当时有人先调戏女人，然后伺机抢劫，后来被一窝端了。 老马一听这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死胖子，跟着我|干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怂呢，跟了方天宇就出息了？ 肯定是巧合，他不可能那么猛。” 再后来，他把听到的零碎情况综合到了一起，震惊的拍案而起， “不可能啊，这比电视剧都精彩，里面肯定有人做手脚了，方天宇不是出事了嘛……” 嘴里虽然这么说，他已经隐约感觉出来了：昨天晚上安大队和一个派出所联合行动，打掉了一个恶行犯罪集团，几个主要成员已经落，还牵扯出不少别的事。 他猜到的倒是没错，李猛他们第一时间就上报了要情快报，几百字的消息里就写着了，涉及两台兰博基尼，案值估价一千多万。 这些数字在老马心里翻腾不止，看来昨晚自己工作的做的不够细致，要是当时好好调查、搜查，这些成果可能就是自己的了。 但转念一想，就方天宇那两下子，没经过太多大案要案锻炼，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他决定先听听准确消息，然后再好好提醒提醒这家伙。 万一，这里面有水分，或者掺假的话，对他绝对不能客气了。 自己好坏也是老字辈的。 他刚坐下呢，就见老顾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过来了。 眼见这个整天盘算着哪天发薪的老家伙今天竟然出血了，就觉得有些奇怪。 老顾把餐盘心翼翼的放好，害的马警司忍不住看了几眼他的高价美食。 一份是普通饭菜，白菜豆腐之类的，另一个考究的餐盘上，放着一份精致套餐，热气腾腾的兰州拉面，上面飘着大块牛肉，清香袭人。 旁边是烤肠、煎蛋，还有份牛肉酱。 这在食堂里算是上档次的早餐了，每个十五二十的下不来。 这还只是成本价。 都是食用人间烟火的普通人呢，老马闻着味道不错，不由的吸溜了下鼻子，艳羡道，“老顾，过生日啊，还是出门捡到钱了？” “一个领导的，叫我帮个忙，帮着打一份。” 老顾随口无意的敷衍着，看都没看马靖，一个劲的盯着门口。 来吃早饭的人不多不少，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一个劲的扭头看。 才看了几眼，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站起来招手招呼道， “天宇，天宇，来，来，打好了。” 一听说方天宇，马靖心里闪过了无数个“老顾，我烦谁你找谁啊，神经吧你。” 方天宇对老同志尊重是有名的，一见他叫着，慢悠悠的就过来了。 他对早餐什么的没什么特殊喜好，见都给他摆好了，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坐下就吃，边吃边和他俩打了招呼，顺嘴感谢着老顾， “顾叔，多钱，一会转给你。” “转什么转，就点现场制作的，钱不是事，我不是怕你排队吗， 明义来几回电话了，说得多和你联络联络。” 老顾满是皱纹的脸上，脸皮一动一动的，很是熟络的聊着。 “老顾啊，刘明义找我？不可能，那家伙在芳菲苑那‘土皇帝’当的舒服着呢，我看是你吧……”方天宇微笑着，心里早就做出了判断，人家这是老丈人帮助姑爷子联络感情呢。 老顾说的虽委婉，可马靖一下子坐不住，横了一眼方天宇，嘲讽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有没有那两把刷子，都得摆个谱，自己半斤八两都不知道了，工作这玩意就跟赌博玩牌似得，前几局经常赢点，那是运气，不是实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破案金手指？ “顾叔，您那里打印纸多不多，多的话，匀给我们点，都忙乎案子了，办公室东西缺了点。” 方天宇听着他的话，见怪不怪的，没搭茬，直接问起了老顾。 这工作就跟过日子很像，不能总是天天忙乎案子，很多时候得待在办公室里处理日常工作。 就像周健和金媛，现在肯定在办公室忙着络巡查了。 “有，有，三包五包的够，一会我就给你们送去，申领还得好几个人签字，年轻人富裕时间少，用就是了。” 老顾恭维的说着，热情的目光看着方天宇，似乎是在询问这菜咋样。 方天宇家里缺女人，晓明做早餐就是个糊弄，今天弄的黄油面包，黄油都凝固了，压根就没法吃。 他挑着面条，吹了吹，香气怡人，老顾见他吃的开心，举着一勺辣椒油问，“食堂这玩意都是现炸的，不是地沟油，来点？” 一勺辣椒油倒进碗里，香味碰撞，方天宇吃了几口，又香又辣，额头上都冒出滴滴汗珠了。 “方，听说你们那案子有水分啊，看看，来了……”马靖尴尬的干看了半天，正犹豫这口气怎么出呢，恰好手机震动了下，他拿起来一看，继续正色道， “老弟啊，不是我说你，你们办这种事，光凭一股劲不行，人带走就完事了？” 他倚老卖老道， “程序多着呢，调查取证、物证鉴别，有时候还得赃物定价， 整理差不多了报批，就说你们昨晚那个案子，到头来一场空啊，还洋妞呢，人家根本就没承认。” 他们在食堂吃饭呢，有关部门早已经得到相关消息了，李猛所在的那个所叫黑河桥所，一开始动静弄的挺大，抓了不少人，结果折腾了一早上，“果”没出来。 乔老大他们的案子还好，治安的刑事的都出来不少。 这些平日里道上的大佬，既然撩了就不会留尾巴，干过的坏事，时间地点人物，统统交代。 当然，这些家伙靠着态度也会适当提点条件。 只要是法律规定范围内的，有的可以考虑，毕竟人家算是有立功表现。 到了科里娜娃、赵冬雨、二黑、张松他们就不行了。 原先的审讯办法失效了，很多事他们说不清楚，都往别人身上推。 就连赵冬雨恶意拖欠酒店房间的钱，她都推到了教授身上，还义正言辞的声明，自己就是冲他钱去的，人长得帅有内涵，就跟她混了，甘心一起上床，最多算搞破鞋。 据说她耍泼耍了好几次，冲着警员一顿喊，说要是这个也算犯罪，哪个宾馆里哼哼唧唧的房间里，随便抓出来，都得处罚。 还有那个科里娜娃，进了所里，说是大姨妈来了，去了几次卫生间，回来还是难受，后来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任凭怎么政策攻心，还是朝张野身上赖。 关键是他们两个描述的张野和真正的张野不是一回事，身高、模样不一样，名字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是个神秘大佬，出手阔绰，能量很大。 弄案子就怕碰到这种无赖，一会一个说法，那些警员表面沉稳，可都知道都关注这事呢，何况科里娜娃还是洋人身份，能不急吗。 关键是这几个人一点没供出实质性东西来。 他们正说着呢，方天宇手机响了。 他嘴里正含着煎蛋呢，吃的嘴角还有蛋黄，扫了眼号码，不熟悉，没好气的问， “谁？吃饭呢。” 打电话的是李猛所长。 方天宇他们在食堂里享受着不错的早餐，他都急的头发凌乱，满眼血丝了。 案子迟迟拿不下来，从凌晨开始他带着博士等警员开始研究怎么办。 也真够难为他们的了，讨论的那个热烈，光是矿泉水就喝了几箱。 香烟抽的烟灰缸都倒了两回了。 四眼博士的以前，请局里专家出手。 李猛连想都没想，指着他的鼻子立马就不客气了， “那是没办法的办法，4时没过呢，就去求援，领导不得骂死我啊，还有你，眼镜白戴了啊。” 一直到现在，李猛不知道浪费掉了多少脑细胞，终于慎重的提出了自己“多快好省”的办法：求助能人方天宇。 电话里，他赞誉方天宇是神探、临海福尔摩斯、现代版的狄仁杰……方天宇吧嗒了几下嘴，毫不客气道， “说，什么事？” 通过昨晚的合作，他发现了，人家方天宇就一少言寡语的人，不想说的话一句都不说，可越是这样，拿出的点子办法，别人根本就比不了。 “方队啊，张野那伙人没一个说实话的，他们表现在……” 毕竟是打电话，看不见人，李猛生怕他听不清楚，从头到尾说着，什么细节都不放过，一直听到方天宇问了句， “就是死扛着，不认账呗？” 李猛着急的说道什么地方好像都忘了，赶紧点头称是，郑重的提出来请他出手。 这边老马吃的差不多了，正靠在椅背上剔牙呢，一边剔着，他冷冷的看着方天宇，暗道，“子，你寻思政策讲解什么的管用啊， 弄这种案子就得什么办法都用上，使出浑身解数，否则，你得掉坑里去。” “老顾啊，证据，证据，外围调查，人证物证， 赃物什么的，这种案子没几十个人，几天的功夫，谁也白扯，就我马警司出手，也得弄三四天。” 他冲着老顾，发表着高谈阔论，不时的看着方天宇，似乎是在告诉他：你要是好好求求我的话，我高兴了，没准帮你想想办法。 说话间，他还抖了抖警司肩章，似乎是在提醒方天宇，自己干这个才是最专业的。 手里有李猛啰嗦的求援，旁边有马警司不停的说着，弄的方天宇一个头两个大，差点就不耐烦了。无奈之际，他对着手机说了句， “张野，张野，这个该死的……” 刚说到这呢，老顾猛的一拍桌子，他看到胖子了，激动的喊了声， “胖啊，我给你弄现场制作的。” 完了，活生生把方天宇的话给打断了。 他嗷嗷一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方天宇再听手机时，那边已经收线了。 “大早上的没上班呢，李所你就不能上班再大啊，这点破事。”方天宇没好气的说着，顺手放下电话，夹起半个简单，沾了沾酱油，放在了嘴里，只听马靖打赌道，“子，李猛完了，就这么一句话还想拿下口供，他要是行，我马靖去给他打杂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点石成金 “马警司，马哥，您真去啊？基层所里条件艰苦，那个还好说，整天值班巡逻的， 您去合适吗？您损算是专家级的了，要是去了，绝对能教出一群好徒弟来。” 方天宇停住了吃饭，认真的看着马靖，谦虚的恭维着。 胖子刚坐下，才听了几句，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指了指方天宇后面，会心道， “天宇，那个……” 从他一坐下，眼睛盯着餐盘方天宇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惦记自己的盘中餐呢。 当他转头看了一眼，回头时随口嘀咕着， “看什么啊，菜谱还是上周的，根本就没改，唉……” 他恍然大悟的说了起来：胖子把大半碗拉面端到自己那了，手里拿着一块臭豆腐，很专注的看着碗里，毫不见外道， “好东西方队向来都先可着兄弟来，我说啊，你年轻经验就是少，要是马哥，肯定比你有经验，绝对不回头，当然，百密必有一疏，谁也不是常胜将军。” 老顾趁着马靖没注意，偷着指了指调皮的胖子。他都看清了，胖子帮着方天宇给马靖挖坑呢。 老马丝毫没发现，毕竟是当事人嘛，他正沉浸在恭维中呢，更坚定信念了，居高临下的说了句， “还是那个观点，就他们那情况，李猛他们弄不了，不是什么案子基层都能办的，前些年还有驻所刑警中队呢，干嘛的啊， 就是弄大案子的……” 马靖也是踌躇半天了，心情一直不爽呢，一下子说到自己长相了，那就不客气了，口若悬河的说着。 在业务至上的这里，他说的方天宇胖子他们认真的听着，不时的投去敬佩的目光，他的话里有说教，有批评，已经算是狠狠的打方天宇的脸了。 “你们呢，年轻着呢，书本那些东西很多都是没用的……” “案子吧往往都是从失败开始的，真以为所有案子都能破啊，那样的咱就不用再继续努力了，是吧。” “方啊，等我有空，你去我那里看看，资料能装一个仓库……” 他越说越来劲，说的有些累了，冲着胖子举了举手。 胖子赶紧掏出一根牙签递过去。 就在这个光景，方天宇掏出了手机。 手机继续响着呢，他看了眼号码，知道是黑河桥所打来的，见马警司谈兴正浓，正要挂了呢。 “队长，你向来工作态度认真啊，对待基层的兄弟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很多工作都是人家做的，快接起来，万一要是不行了，他们好请教马警司啊。” 胖子吸溜着面条，翘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一股脑说了很多。 这家伙向来是搞蛊高手，根本不问什么原因，一看方天宇的表情就知道老马刁难人，摆老资格了。 方天宇无奈啊，他感觉适当提醒下老马就行了，本来就没想叫人家下不来台。 电话接起来了。 他听了下，感觉不对劲，就给胖子了。 胖子直接点开了免提键，含含糊糊道， “说吧，听着呢……” 食堂里人不少呢，他动静不大不，周围的人全都听着了。 “方队，方队，你真神了啊， 全所人员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我们研究了大半夜，不如你一句话呢，要不说思路决定出路呢，我们在基层毕竟见识太少了……” 从他说“方队”开始，不少人就朝这边看过来了，连食堂管理员都以为出了什么事，直接把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音量调了不少。 这下子更安静了。 “一开始我都不信呢，真就找了个人，试了试，全特么的，全特么的招了，我们算了，绑架勒索、抢劫强|奸，盗窃金库，贩卖……” 或许是李所太兴奋了，上来就跟打机关枪似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激动的连脏话都说了两遍。 到了末尾，都等着他说怎么做的呢，结果这家伙还挺懂保密纪律，发自内心的笑着道， “办法不说了，方队教给我们的，别人谁也别想学走了，独家秘诀，至少还能用两回，空城计还能用两次以上呢。” 他那边恋恋不舍的收了线，方天宇端起菜汤喝了口，压根就没当回事，“老李太客气了，这点事也……” 正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猛的抬起头来，但见至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全都想发现了新大陆似得看着。 方天宇可是咖惨案的当事人，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平时日很少有人把他当回事，这次真就见识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一下子弄出来这么多成果。 他们那里知道，方天宇有心无意的说了句张野，李猛跟他学东西都学出经验了，顺着这条线就研究上了。 现在的讯问室比以前条件好多了。 光线好，很多地方都是软包的。 就在赵冬雨和科里娜娃下定决心“抵抗到底回家过年”，死活不说时，眼看着警员都无精打采了，更蛮横了，问急眼了，还撒野呢。 “……”科里娜娃急眼了，摔打着手铐，又哭又喊的，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脑门，意思自己那地方疼的难受，必须给买药吃，脑子也疼，需要休息。 她说的是外语，四眼博士没在跟前呢，弄的两个警员有点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就听着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哗哗啦啦的动静。 两个警员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正作妖的科里娜娃触了电一般，顿时不闹了，一双媚眼死死的盯着外面。 “熟悉这个动静啊，在里面待过啊，记着点，给各监所发协查。”一个警员眼睛一亮，差点激动的拍了桌子。 他明白外面是演什么戏呢，一看卡里娜娃的表情，顿时猜出来她以前坐过牢。 随着外面动静越来越大，科里娜娃不光瞪大了眼睛，心跳也越来越快，在旁边都能看清她急剧起伏的胸口。 “求您了，我的腿，能不能给点药啊……”外面，一个穿着退役陆军服的家伙，瘸着腿，在走廊里慢慢走着。 他浑身脏乎乎的，似乎还爬着什么虫子，脚上赫然戴着一副沉重的脚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要案二队？ “上帝啊，教授怎么能这样，教授……”科里娜娃顾不上有人看着了，机灵的喊了一声。 这娘们也是豁出去了，就算挨收拾，她也得试出来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干坏事的老手，狡兔三窟，她不会轻易认输的。 “sir，那个女人是，是后来跟着我的，她崇拜我的学识和魅力，咳咳……”“教授”张野站住了，他发现了科里娜娃，确定是她之后，开始揭发起来了。 “不，不，兰博基尼就是他叫我签字的，说现在花的事rb，给我报销欧元……”听了“教授”的话，科里娜娃先是张大了嘴巴，才几秒钟的功夫，就狠狠的反咬一口了。 “噗，怎么是啤酒……” 此时，李所坐在值班室等消息呢，一下子摸起一个易拉罐，看都没看，就喝了起来，一听那边来了消息，他猛灌了几口，兴奋之余笑骂谁给他弄的白酒。 “李所，是咖啡，你怎么当成啤酒了，咖啡是我们加班的标配。”一个警员哑然失笑道。 “混蛋玩意，我说的是庆功酒。” 李猛笑骂着他，一脸期待的看着走廊里。 不一会功夫，他们巧妙的利用了“审讯艺术”拿下了科里娜娃，眼镜博士尝到了从买没有过的快|感，步跑着过来了。 他强硬的要求用这个办法继续拿下赵冬雨。 理由是空城计还能用两三次呢，肯定管用。 如此一来，道上有名的两个女枭纷纷被拿下了。 眼镜博士第一次拿下这么大的案子，乐的都合不上嘴了，人家李猛毕竟是老资格呢，高兴之余调出了视频，观察了下赵冬雨，反反复复的看她的表情，大胆的猜测， “博士啊，好好看，她想竹筒倒豆子吗？”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慢慢的发现了，都感觉赵冬雨身上还有事，比方说她签完字按完手印，如释重负的靠在了铁椅子上。 “天宇啊，帮个忙，说吧，那个艺术学院的没彻底说出来，噢，我是杜博，快点想个办法……” 眼睛博士来电话时，方天宇正擦着嘴要上楼呢，听得一愣一愣的。 博士上来介绍自己叫杜博，一点都不客气，有什么说什么，似乎还带着一种无形的命令。 这种话语很怪，听着不像基层警员来的，倒像是领导打来的。 方天宇在食堂里都快成公众人物了，毕竟是第一次在局里成为公众人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听着杜博的话，丝毫没责备他不懂礼貌，低头声道， “艺术系那个女的是当地人，她最怕出名……”方天宇简要的和他说着，趁机给邵帅使了个眼色，催着快点走人。 咖里的仇没报，很多要犯没抓住，他不是个贪图虚名的人，精力都在案子上，所以对些世俗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说通俗点，就是不愿意出名。 “年轻人啊，老哥我劝你句，这才哪到哪啊，不能太猖狂了，你那些办法能行吗，这种事光靠技巧不行，还得有基本功撑着，就算你拿下来了，也容易有反悔的。” 他不想出名，可没考虑到马靖脸上挂不住呢，老马声音不大不的就开始说教上了。 什么地方都有人情世故呢，他这话一说出口，很多人纷纷用目光给他投了赞成票。 试想，能来吃早餐的大部分是中年人，很多都是和他既熟悉，还有同样阅历的人，自然是赞成的多。 “方队啊，开会，开会，开每天的例会，我还有个大事没研究呢，赶紧走。”胖子看不下去了，抹了抹嘴，分明有些没吃饱，还是恋恋不舍的拽着他，软硬皆施的叫着快点走。 才走到了二楼楼梯处，一股气火气的方天宇还当真了， “胖子，什么大事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队里纸抽子没纸了，好几个人得用呢，人有三急嘛， 如厕是大事。” 胖子板着脸，很是认真的样。 他俩真就没想到，马靖拽着老顾，还有几个中年人全都跟在后面呢，一听这话，老马终于找到发泄口了， “子，什么意思啊？我这都是经验呢，告诉你们了，不领情啊，还研究上上厕所的纸了，骂人呢。” 他认为方天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几个老同志也跟着起哄，弄的知情的老顾在旁边想解释，可根本就插不上嘴。 刚进食堂的时候，他看好了方天宇这家伙的潜力，很想叫他和刘明义多沟通交流，促进促进工作，没想到马靖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弄的方天宇都走不了了。 好在周健听说这边抬杠的事了，急匆匆的从楼上赶了下来。 这回他说话可认真多了，“马领导，各位，队里有事你，要是交流业务，一会去我那里，大数据什么的都行， 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比赛打字。” 周健天生不拘言笑，很少见他笑过，越是这样，效果真就越好，弄的马靖他们几个立马就没了脾气。 趁着这个机会，胖子推着方天宇就走，默默叨叨的劝着， “回去，回去，键盘说有事肯定就有事。” 几个老同事走了，马靖眼看着他们三个越走越快，弄的老马怨气不光没消，反倒感觉自己受了莫大侮辱，指着他们的后背，气呼呼道，“忽悠我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都什么正经事啊， 就你们几个也能弄案子……” 他们刚走到门口，老顾善心大发，拽着马靖别和几个伙子一般见识呢，就见胖子猛的一跺脚，“牛掰，太牛掰了，怪不得昨晚一个劲的做美梦呢。” 胖子站在门口，扭腰歪头，美滋滋的看着门口上新挂了的东西。 上面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子，鎏金大字，写着“临海市刑侦支队大要案二大队”。 传统上的安大队大部分以络巡查、保护络安全为主要任务，今天谁给挂了这么个牌子？ 别说邵帅了，连方天宇都有些看不懂了。这种事谁也没想到，绝对的没想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到底行不行 “方队，局里给弄的，警务保障的人，来了好几个呢。”周健站在他旁边，一边介绍着，满脸的兴奋。 这种事他们以前想都没想过，安大队又加了一副牌子，什么意思？自然是赋予了一项新的任务。 要不是正赶上局里正在推进机构整合改革，他们更不敢相信了。 方天宇神情凝重的看着，百感交集，这可是兄弟们用成绩，乃至生命换来的。 “就一块牌子，挂着就挂着吧，都回去工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方天宇心里感慨，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这个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方队，方队，您可得负……负责任……” 忽然，穿着一身执勤服的金媛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扬了扬青春靓丽的短发，嘴里说着呢，一下子卡壳了。 “队长，媛媛的意思是咱们应该为历史负责任，毕竟是第一代警呢，多块牌子是领导信任啊，您说呢？” 周健抖了抖笔记本，看样子这家伙是查了相关资料了。 方天宇这阵子脑子混浆浆的，昨晚慢摇吧的事想的头能，再加上本来就头疼，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费力的挠了挠头，似乎是说有这件事嘛。 “方，队，队长，你昨晚挺累的，别寻思，这事了，快合个影吧。”金媛早就脸色羞红，嘴里说着，目光直视了下他，马上就低下了头。 这句昨晚挺累的刚说出来，邵帅身体一震，猛的扭了扭头，忍不住说了句，“这么快啊，晚上都一起挺累的了，这桥段好熟悉啊。” 老顾和马靖还站在旁边看热闹呢，这老头似乎听出什么意思了，眼眸闪过了一丝异样，半开玩笑道， “都大龄青年，朝夕相处的，累就累点吧，这么好的事是该好好庆祝，庆祝，新机构嘛……” 一个新单位再挂上一副牌子的事，他在局里工作了三十多年就没碰到过，何况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一般有这种事，局里早就有传出风声来了，领导们也得讨论几个来回，横向纵向的找找依据什么的，今天这事来的有些突然。 “相，相……”金媛又结巴上，幸亏胖子早就看出了什么事，马上横了她一眼，笑嘻嘻的纠正道， “相亲也不能早上相，咱这种的不用相亲，天天面对面，自己联系就行，谁要是对我有意思，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你是说用相机照相吧。” 通过昨晚的事，金媛不知道怎么了，见了方天宇就紧张，大眼睛长睫毛不知道怎么了，一见了他就神经失控，眨起来没完没了。 心脏跳的也快多了。 “错了吧，你们没这个权限吧，今天咱得掰扯掰扯了，什么事不能坏了规矩，方天宇啊，牌子肯定挂错了， 你们现在充其量算干了点90专案后续工作，事都赶上了， 在说了，你们能办案吗，侦查办案是个系统工作，不是靠点子正，运气好……”马靖走了过来，黑着脸就较上真了。 局里这么多人，他这种人真就不少，遇上什么不符合规定的事，尤其涉嫌违法违规的情况，根本就不管什么情况，就是爱较真，非得弄出个一二三来。 周健气呼呼的瞪了他几眼，心道， “老马，咱不是没配合过，遇到大事难事你都不行， 中规中矩的，碰到危险不出事就不错了，轮到你说三道四嘛。” “马哥，马哥，咱商量商量，队里不是有事吗，有需要探讨的业务咱们明天的，相机都准备好了……” 邵帅耐心的哄着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站在牌子下面照了相，自己就成第一代警的佼佼者，以后侦查办案的事更多了，锻炼的机会多，自己聪明帅气，前途无量。 金媛拿来了数码相机，试了试拍照的角度，发现两伙人僵持着，都执气呢，她慢慢的走到了马靖跟前，身体保持着下属特有的恭敬姿势，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了近似于哀求的神色。 “老马，你什么意思？上纲上线的事没时间说，你就说吧，我们怎么了？”同事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本来没心情和马靖抬杠呢，眼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模样，一下子就火了。 “第一，你们大队没有办案经验，没有设备没有仪器，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根本就不能挂这种牌子，要是就这么挂了，损害我们刑侦的名声，第二……” 马靖这人从来没像现在口才这么好过，他认为牌子是挂错了，话里话外，方天宇这群人根本就不配。 他正说着呢，就听着楼下有人步伐沉重的走上来了。 都较劲生气呢，没人顾得上再多几个看客。 “方天宇呢，方天宇，邵帅，是这个楼吗？” 下面有人大声的说着。 等人走进了，众人纷纷看去，只要看他一眼，都会感到好玩：穿着制服的眼睛博士杜博有些“衣冠不整”，背包斜跨在肩膀上，摔在了后面，两只手各提着一兜子东西。 东西很沉，坠的他不时的换着手。 等看清了方天宇他们，杜博毫不客气的埋怨起来了， “寻思什么呢，过来接东西啊，累死我了。” 周健正朝下走去接，胖子低头仔细一看，失望的摇了摇头， “西瓜啊，谁吃那玩意啊。” 周健那边拿上来了东西，礼节性的说什么感谢，杜博看都没看马靖他们，上来就直说了， “方天宇，你弄案子有一套，我告诉赵冬雨了，说电视台还有新媒体公众号什么的，都要采访这个案子，咱懂法呢， 说用化名，打马赛克，你猜咋的……” 说着，这家伙掏出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手帕，狠狠的擦着脸上的汗，看样得歇口气，还想叫这些人猜猜他的问题。 周健还顺着他的思路想呢，方天宇淡淡道， “爱说不说，没时间猜你那玩意咋的。” “那就别猜了，那女的狡猾啊，说了，就她那模样，知名度太高了，就是打上马赛克，朋友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来，结果又开始‘挤牙膏’了。”杜博越说越来劲，开始生硬的笑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人找茬 “笑什么笑你，拿这东西来，上眼药呢，我们警大队是那种人吗，没人待见都习惯了，还有人送礼了？” 方天宇活生生打断了他的话，狠呆呆的等着他，没忘了扫了老马一眼。 谁都听出来了，他这话里意思多着呢，其中一个就是嘲讽马靖。 以前谁关注过这个地方，办公室都给弄到了顶层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这时候来上眼药了。 只可惜马靖这会正一根筋的想着怎么教训这几个家伙呢。 和马靖一样一根筋的还有杜博。 胖子接话道， “对，对，天宇，就两个西瓜。” 都九月份了，马上十一了，时令已是仲秋，瓜果梨桃便宜着呢，队他弄的这些东西邵帅虽然不会“笑纳”，但看着心里就不舒服啊，要是好烟好酒的话，就算不要也牛气啊。 “西瓜怎么了？” 杜博见他们拒绝了，立马就急眼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赌气的戴上了，着急道， “所里天天加班，方便面都吃不上， 我自己掏的钱，跑了两家瓜棚子买的，一个七块，买一赠一……” 这话一说，胖子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你弄这么大动静，竟然破费了七块钱。 另一个还是赠的。 这还不如他昨晚吃的一个冰激凌值钱。 和他不一样，方天宇竟然有些感动了，不动声色的问， “兄弟，你跑着去瓜棚子啊，何苦呢，咱么……” “眼镜啊，这是局里，机关单位，你没见了谁都问人家什么级别，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吧？” 眼看着这家伙一股子犟劲，胖子是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揭起了人家的伤疤。 这种话要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很可能就是一句玩笑，可人家杜博凡事都认真。 “问了啊，见了级别比我高的就问问，不涉及隐私吧， 他们都知道我叫杜博，黑河桥所的，我说是，来感谢方天宇了，买的西瓜。” 杜博挺起了胸口，丝毫没感觉自己中二，反倒是底气十足。 “博士啊，你子能耐了啊，来，来，东西我受了，咱们是私人的，下班我请你吃饭，算是两清了兄弟啊，你得常来啊。” 方天宇和周健没反应过来呢，胖子上前两步，紧紧的握住杜博的手，热情的晃了好几下，说起话来赶上资深基友了。 就差了一句“同志，你辛苦了。” 方天宇他们几个根本就没看出什么意思来，倒是胖子声冲着他们压低声音说，“哥几个，博士给咱宣传的，比特么的开报告会效果还好。” 这下子众人明白了，博士在全局内很有名，性格执拗、实在，甚至有些中二，但这人一路走来，见人就搭话，顺嘴就把一图说出去了。 关键是他弄的买一赠一的西瓜没人怀疑是搞腐|败；他说的话自然有人信。一个见了领导就问人家工资的人，精神还好好的，说话自然有说服力。 老顾抬头、低头的琢磨了好一会，一下子顿悟了， “方天宇的办法管用啊，随口说的，看似无意的，基层就能破大案子，深挖成果，这下子啊……” 话没继续说下去，他斜睨了马靖一眼，只见马靖脸上一阵哄一阵白，郁闷的挫折双手，脸上五颜六色的，赶上开染坊的了。 “啪”的一声。 就在这时，就见老顾猛的抽了下自己的脸，不耐烦的说了句， “烦死了，嗡嗡的。” 他分明打的是飞着的苍蝇，可马靖一下子心虚起来了， “老顾啊，啥意思啊，我说的没道理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局里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们了，以前的事还没调查清楚呢，老顾，你打谁的脸呢？” “打谁，打谁，那自己还不清楚啊……” 老顾底气上来了，直接就怼了他，嘴里说着心里暗道， “打谁啊，打的你老脸咣咣的，还硬犟嘴呢。” 也是杠上了，马靖明知道自己不占理了，碍于面子过不去，硬挺着就是不走，嘟嘟囔囔的发表着意见。 要不是郭忠明来了，就他那一根筋的性格，还得找茬和方天宇他们干。 老郭还没上楼呢，就听着后面一群人跟上来了。他一回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一下子来了不少人，大约有十几个，全都是局里的人，通过他们说的话就听明白了，这是来看警大队这个新单位的。 这么个单位挂上了大要案二大队的牌子，是件新鲜事。 这几年局里没有过这种情况。 郭忠明在前面走着，就听着后面的讨论声不绝于耳了： “没看出来啊，方同学有两下子啊。” “可不，要不说局里卧虎藏龙呢，连黑河桥所的怪才博士都来任师父了，师父那活可不是好当的……” “听说了，这家伙够怪的，麻烦事自己上，好事都留给兄弟们，自己没少吃亏呢……” …… 快走到楼上了，郭忠明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夹，脸上闪过了一丝欣喜，悄声道，“方天宇啊，估计你得先高兴后上火了。” 到了门口，他和众人见过面之后，简要的说了，这件事是林克局长提议的，作为内设机构的整合、创新，给警大队赋予了刑事侦查的全新职能。 意味着今后他们可以单独承办涉各种刑事案件，也算是临海市局开创了一个先河。 他没用什么讲话稿，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董博好几回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家伙都养成毛病了，见了领导就想问问人家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这回似乎忘了，双手举着，随时准备鼓掌了。 方天宇耐心的听着，不喜不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眼前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就跟老顾给自己加了个几个菜似得，有似乎好点，没有的话，早饭照样吃，饿不着就行。 邵帅早就观察出来了，通过杜博的宣传，当然还有很多别的重要原因，赶来的人大部分是来祝贺的，但也有找茬的马靖。 “局长，局长，您说的都记下了，三分学习，七分落实，我们好好落实，那个，您请进去……”胖子眼珠子似乎比以前转速更快了，及时的提醒了郭忠明。 “郭局，有个关键的问题呢，他们有资格吗？”忽然，有人不合时宜的提起了意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工作上的套路 别人知道是马靖，郭忠明不知道啊。 他侧脸看去，一脸的惊讶，“马靖，业务上你是成手，怎么？看出问题了？” 以前郭忠明对马靖了解的不多，后来芳菲苑那事v接触了两次，对他印象大大打折扣，甚至说意见不。 但人家毕竟在这楼里工作了很多年，其他工作成绩不错，虽说中规中矩，也算是表现好的。 见他问的认真，郭忠明耐心的问起来了。 “郭局，他们办案子的话，起码得有经验，按照惯例刑事侦查员都得在我们队里锻炼、考察……”情急之下，马靖找出了这么一条，上纲上线的说起来了。 抬杠也是讲技巧的，他说的事也没错，似乎一直是局里的管理。 要想推翻这个规定，在他看来郭忠明根本就做不到，这事毕竟是约定俗成的事呢。 眼看着老郭想进去进不去了，方天宇原本良好的耐性有点坚持不住了，正要发火呢，就见胖子摸了摸衣兜，好像里面真有什么东西似得，他犹豫着说， “局长，马副队啊，是不是得有执法资格证啊，那个过了不行行了吗。” 成为一名独立办案的侦查员，这还真就是一个重要参数。只是在马靖印象里，这几个家伙好像没经过类似考试，起码说局里谁有这种资格，他昨天还看了几次名单，真就没看到方天宇他们。 “也行，拿出来啊，有那个说明法条什么的就能过关了，再认真点就不会出了大问题，现在管的多严啊，要不我能替局里把关吗，今天不看得严点，明天出了事，领导就该头疼了，郭局，你说呢？” 马靖又杠上了，好在抬杠抬出经验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大家，摆出了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当然也没忘了恭维下郭忠明。 这家伙无意中把这事弄严肃了，一下子成了他替队里操心、把关了。 “马靖啊……”郭忠明分明就不满意呢，可话说到一半，感觉这么多人在那，老马说话高度上来了，他马上换了下口气， “老马说的有道理，你们资质什么的……” 他还没说完呢，周健从兜里掏出一个方形厚厚的证件，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礼貌道， “马哥，您看这个行吗？” 马靖拿着证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眼，目光最终停在了上面的“中级”上，又上下晃了几下，想说这是真的，可又感觉嘴巴很沉，心事比嘴还沉，嗫嚅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马，行不行，你说句话，假的你给撕了啊。” 他这是火上添油呢，可效果真就来了： 老马气的腮帮子跟青蛙似得，一鼓一鼓的，下巴颏都哆嗦了，硬是没说出话来了。 郭忠明他们进去了，老郭照例要在这个新单位检查检查。 这都是以往程序上的事，也算是约定俗成。 周健忙着打开电脑，想打印份汇报呢，就见方天宇横了他一眼，冲着郭忠明努了努嘴说，意思说郭局似乎没这个想法。 老郭端坐在沙发上，刚才看了一回了，又重新看向方天宇卡台那挂着的两套制服，鼻子一酸，沉重道， “还卧薪尝胆呢，改天该去看看老黄了，他人不错，回来能顶一阵子，对了，昨晚的事得表扬表扬你们……” “啊，郭局，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再大的成绩也是历史呢，您说以后吧。”胖子心里嘀咕了一会，马上就感觉后背发凉了，马上摆出了一副高姿态。 其实，这家伙心里担心的要命呢，如果郭忠明知道了昨晚的过程，和美女记者约会那事就露馅了。 这还不时主要的，要是有个视频，或者照片暴露了自己叫人家下药的事，就算领导不骂人，自己的光辉形象就全完了。 “有人说了三件事，一个是干的不错，第二是叫你们多参与大要案的侦查……”他朝靠背上微微靠了靠，操着领导特有的口气说了起来。 这些鼓励的话都说完了，胖子双手都举半天了，看样子是要鼓掌，金媛拿着相机要拍照呢，就见郭忠明微笑着看了看她，亲切的问，“媛媛，昨晚的事你感觉咋样？” 只要细琢磨下，很容易能感觉出来，很多事郭忠明都清楚着呢，方天宇从李猛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比方说局里传言林克大局长出现在了附近，所以，他冷静着呢。 可胖子不知道啊，正急着转悠话题的他，嘿嘿笑着开玩笑道，“局长，晚上是业余时间，她俩都挺累。” 说话间，他目光在方天宇和金媛脸上反复看着。 郭忠明似乎看出了什么事，正要鼓励两句呢，就听方天宇沉稳道，“郭局，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吧，不是三点吗，怎么成两点了。” 这话一出口，邵帅脸皮似乎被强力电流电了一下似得，顿时凝住了，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冲着方天宇举起了大拇指。 就在这时，就听着门口又有人吵上了。 细听下，还是马靖这个执拗的家伙。 眼看着郭局进去视察了，多么正常的事，可他一下子就觉得不舒服了，似乎被打击了一般。 “他们就玩野路子，以后弄常规的肯定栽跟斗啊。”他气呼呼的说着，不停的转悠着。 “领导，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啊，不能这么瞎说呢，信不信，我师父弄大案子绝对厉害，昨晚那事好几次没头绪了， 他一出手就豁然开朗了，要是不信，你俩打赌吧，一个月内一人抓10个逃犯，弄十个案子也行，赌1000块的，来，来，拿来。” 杜博视力似乎有点不好，凑在他跟前说着，用上了激将法。 老马当警司都多少年了，经验多，人脉广，要说比这种案子，他绝对有把握，在他看来，方天宇就差多了。 想了想，他猛的掏出了一沓子钞票，迟疑了下，就放在了杜博手里，满眼较真道，“他要是赢了给他……” 俩人正抬杠呢，郭忠明有些为难的答复方天宇了，他先来了点不错的态度，“局里大力支持你们，案子嘛，你们也不能推辞，只要是局里挂了号的，当然以案为主，先交给你们……”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赌约 “好，太好了。”胖子轻轻的拍着巴掌，表现的很天真很服从的样子。 金媛在旁边做记录，周健依旧是表现平淡。 方天宇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平淡。 “郭局，事你们都定了，是不是也得宣布下啊。” 实在是找不出应该说什么了，他随口说着。 在郭忠明看来，这件事林克交给了自己，说是给他们压压担子，这几个警员很有希望的，可没说开大会的事。 可郭局毕竟和方天宇他们打交道都打出经验了，彼此熟悉了，就有些不高兴的看看他， “这不是宣布了吗，我代表局里，见证你们挂牌子，来做讲话，看望慰问你们……” 一说到看望慰问，胖子一下子严肃起来了，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伸出了手，老郭无奈下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胖子机灵的讨好道，“局长，谢了啊，亲自来慰问，人财物都没少给，媛媛啊，局里领导慰问都是五千块打底，你给郭局开个收据，面额就写六千吧。” 郭忠明气的甩开他的手，重重的白了他一眼，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压低声音哄着了，“经费的事慢慢来，先把活干好了，局里大力支持你们，这些都给你们带来……” 说着，他掏出了几张卡片。 胖子扒拉了几下，见都是各队负责人的联系卡什么的，这玩意虽然重要，可哪有真金白银实惠，顿时失望的摇起了头。 郭忠明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难对付，敷衍了几句赶紧走人，走到门口时眉头又皱起来了：马靖这家伙还在门口墨迹呢。 事都赶一起了，老马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站出来谴责了，一下子就下不来了。他现在找台阶下都麻烦，毕竟和他一样爱较真的杜博还在跟前呢。 这时候他要是灰溜溜的走了，眼镜博士才不管他是不是领导呢，很有可能跟在后面一顿理论。 郭忠明理了理思路，站到了门口。 “领导，我-干的就是这个，干了二十多年了，就想问问你，就弄过几个案子，就能挂个牌子，咱局里牌子随便挂的吗，有执法证就能随便挂……” 马靖豁出这张脸了，领导也不惯着了，上来就杠上了。 “过来，我告诉你……”郭忠明早就有准备了，招手叫着他，老马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超前凑了凑，就听老郭悄声告诉他， “林局这么定的，昨晚你是不是也去了，表现一般吧。” 到了这时候，郭忠明只能摊牌了，直接告诉他林克昨晚在现场了，那意思是什么事都看到了。 按说昨晚就抓走了狼三他们马靖该醒悟了，可这家伙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今天必须有个说法，否则自己这脸就没地方搁了。 “狼三他们案子拿下来了啊，昨晚十一点，人证物证，材料什么统统到位，咋了，案子不是案子啊。” 连郭忠明也没想到，马靖竟然钻牛角尖钻到了这种程度。 气的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靖今天也真是遇到“情投意合”的人了，杜博这个眼镜博士脑子有些短路了，似乎都忘了自己是哪伙的了，还在那里若有所思的附和呢，“对，案子部分大，破案率和人民群众满意，这两个参数很重要啊。” 关键是老顾他们几个在旁边闲聊，这俩家伙跟尉迟敬德似得站在前面，都进入了思想的“死胡同”，弄的郭忠明像走都走不了。 就在这时，就听着后面有人说话了。 还有人跟着吵吵。 方天宇走在前面，胖子跟在后面，再后面还有金媛。 “方，方，方……”金媛看样是有话说，可一看到方天宇的后背时，顿时就条件反射似得紧张起来了。 方天宇顾不上她了，手里拿着一个卡片，见了郭忠明不由分说就要朝他手里塞。 人家老郭是领导呢，不知道塞什么东西也不能拿着啊，一边推辞，一边严肃的问，“什么东西啊？” 这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打印着黑暗骷髅字样，还有时间、责任人什么的，方天宇他们刚才看清了，这是侦破这个案子的任务卡。 老郭现在都学会在一堆卡片里夹带“私货”了。 “媛媛，咱账上千万别写，不写咱就是没入账，这事爱谁干谁干去。”胖子话虽然是说给金媛的，但分明就是冲着郭忠明去的。 手里拿着方天宇塞过来的任务卡，老郭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败的表情，但他马上找到“下家”了，拿着卡片晃了晃，也没等马靖看清，冷冷的问，“这个案子给你，咋样？” 就瞅了一眼，马靖虽然没明确听说黑暗骷髅集团的事，但这个说法在他脑子里，就是恶魔一样的忌讳，他马上摇了摇头，心里一下子就上火了， “不行，不行，那伙人根本就不是人，很有可能有境外回来的高手，没那么简单。” 他无意中看到了正接电话的老顾，马上如梦方醒道， “都九点多了吧，队里还得开晨会呢。” 说着，他拔脚就要走，没想到杜博一把就拉住他了。 别人拽着他可能麻烦，这家伙刚拿自己的钱，他一下子想起了了，“眼镜，钱呢，给我，不是没打赌吗？” 这就有点无理辩三分了，杜博满脸较真的反问，“你都不敢接招了，就是输了，对了，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工作多少年了，就你这样的，以后不能涨工资了。” 这家伙似乎很少笑，反正是方天宇他们没见过杜博笑，叫人感觉这家伙向来就是这么认真。 这下子好了，弄的马靖想走都走不了了。 好在老顾看不下去了，过来劝着他俩，活生生把老马拽到了楼梯口。 马靖嘟嘟囔囔的走了，别的话也不好说，一个劲的说杜博这家伙不着调。结果呢，杜博叫方天宇狠狠的教训了几句，也真就怪了，别人说话他不停，方天宇说了，这家伙面无表情的不停的点着头。 到了中午时分，坐在办公室的马靖还愤愤不平呢，听着外面有动静，推门一看，见门口堆满了几十个大西瓜。 上面还有个报纸留言，是杜博写的，“愿赌服输，要不是干这个不能赌博，这钱就不能给你了……” 后面还有不少呢，大约就是细说了这次赌局，马靖输了，用他输的钱支援了下瓜农，这事算是扯平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团队的困惑 “老顾，咱都老哥们了，很多事以前我就那么做的啊，他们怎么就不感谢我呢，一点都不谦虚……” 从警大队回来，马靖心里那个憋屈啊，桌子上就放着水，他根本就没心情喝，不断的舔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拿起了电话。 毕竟是在警界待了多年的老同志，虽然丢了面子，重拾信心还是挺快的。才回来时间不长，就缓过劲来了，开始给老顾打电话了。 同办公室伙子眼看着门口堆着那么多西瓜，赶上这都中午了，一个是天热，这东西吃着能不错；另外，这种带有说不清感觉的东西放在这，终究不是回事。 刚才，他正开着玩笑想吃一个，老马马上就急眼了，一股子邪风就上来了，“吃，吃，吃你个锤子啊，没吃过西瓜啊，去去，扔垃圾桶去。” 人家伙子满脸冤枉的吐了吐舌头，停了好一会，正准备去搬呢，老马“邪风”又转向了， “叫你搬就搬啊，弄垃圾桶里，大家不还得埋汰我啊……” 弄的那个家伙揉着肚子就出去了，看样子是委屈出内急了。 和老顾毕竟岁数差不多，他就想着给老顾打电话诉诉苦了，可哪里知道，老顾正忙乎别的事呢。 刘明义是他女婿，算是半个儿子了。 一件件事摆在跟前，老顾重新看了方天宇他们的本事，尤其是这哥几个合起手来，那叫个配合默契，什么事处理的明明白白，滴水不漏。而且浑身朝气，手段玩起来，看的人心花怒发，惊喜不断。 岂不知他在电话里说了这些家伙今天的事，刘明义正一只脚放在桌子上生闷气呢。 芳菲苑、江湾岛那事之后，本来他和陈南都立功了，受了表彰，算是圆满交差了，李军局长在林克跟前据理力争，为自己也为下属争得了荣誉，分局上下好评不少呢。 只可惜，从昨晚开始，芳菲苑附近传出各种版本道消息了，有人说白五根本就没死，而是毒蛇或者幽灵一样出现了。 这家伙吃一堑长一智，手段变得更加高明了。 当时，包括李军在内的人知道案子破了，都皆大欢喜呢，事后冷静的想想，白五的尸体呢，属于典型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作为老资格的侦查员，遇到这种事很少有人相信奇迹，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道消息穿来穿去，后来有人把昨晚慢摇吧发生的事，去掉了地点，说成一所辖区的了。 本来就有些心虚呢，加上李军来电话交代了，这件事还得关注着点，老李在电话里可没有和风细雨、和颜悦色，而是用了那种担心出事的口气。 刘明义接着电话，是不是的说声好，其实心里却盘算着另外一件事：“姓方的，干什么事你都给我留个尾巴啊，当时要我们自己干，早就把他给击毙了，不就是多费点子弹吗。” 人往往就这样，危险的时候他冲不上去，事后就成诸葛亮了，说起来头头是道，什么人都不服，就佩服自己。 他表面上客气，这边老顾还高兴呢，毕竟和方天宇联系上了，以后找个机会叫他和女婿多沟通交流，有能力的人再一起，促进促进感情终究是有好处了，毕竟是人以类聚吗。 “对，老马啊，你做的没错，现在的年轻人吧，多走走弯路没错，局里一直有这个传统，以老带新嘛，谁也不是出生就会干工作，方队那吧，改天我得说说他……” 老顾对着电话，豁达的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女婿的美好前景。 从刚才意见还不一致的老顾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有看到了门口那堆西瓜，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整理了下制服，朝着楼下走去。 到了林克办公室门口，敲门就进去了。 他这种级别的中层，一旦直接找局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了。 所以，老马也没客气，言简意赅的汇报方天宇他们的事了，说了昨晚的事，又加上了道听途说的情节，后来直接说他们不是常规办案方法，容易出问题。 这样的话，就不能重用这种毫无经验的人。 林克耐心听完，点了点头，“马靖，能看出来，局里对他们几个是有意见的，这个问题叫忠明去教育教育他们，我知道了，不过，你昨晚……” 像昨晚的系列案子，说大不大，说不，三个事联系在一起了，马靖带人参加了，李猛和邵帅也去了，整体来说成绩不。 这是一个方面，关键是林克这次亲自去了现场，“微服私访”，感受到了那种紧张氛围，自然印象就深了很多。 马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直接说胖子带着女的喝花酒的事了。 “马靖，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知道你表现怎样呢？” 林克双手一摊，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老马昨晚处于慢摇吧那种混乱场面里，进去就本着狼三他们了，根本就没观察到林克在呢，这会问到头上了，一点也不客气，底气十足道，“拘了好几个，该榨的东西都榨出来了，纪律方面不错，兄弟们好着呢。” 在办公室，林克没带枪，但枪套在呢，就顺手放在了桌子上。 他静静的看着马靖脸上的变化，一言不发。 这可是一局之长，他说话不多，可越是这样，很多人越怕他。 “局长，唉，昨晚的事啊，真就大意了，都怨我，怨我，没想那么多，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不能连枪都弄不明白，我检讨检讨。”几秒钟过后，马靖急的脑门上的汗不知道啥时候下来了，赶紧低头认错。 眼看着他手都发抖了，林克温文尔雅的笑了笑，伸出了手掌，翻了两下，马靖顿悟道，“明白了，领导，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慌乱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方天宇，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林局都支持你们。” 他这边刚走，郭忠明已经到了林克的办公室门口，站在门口，正要举手敲门，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那几个子有些随意，有些放肆，毕竟年轻，能行吗？” 第一百七十章 手段 此时，他也不知道，林克也在担心这事呢。 “这几个家伙，岁数不大，年轻气盛，方天宇距离一个领导干部的标准差不少呢， 机关好干部都要求站起来能说，坐下能写， 昨晚没看到他，倒是邵帅……” 一想到了邵帅，他脸上飘过了一丝失望。 现在想想，邵帅和沈冰在慢摇吧里亲密无比，这家伙后来和另一个女人勾勾搭搭的，手法熟练着呢。 在领导眼里，他毕竟不是资深探员，就一个整天高技术敲键盘的，在灰色地带行动起来，怎么能这么熟悉。 于是，林克就不由的想到了邵帅并非演戏，而是经常混在那种地方，是遭遇坏人了，临时被迫抓人的。 潜移默化里，马靖来发了一通牢骚，林克思想多少受了些影响。 对于方天宇他们的支持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多少有些担心了。 听着有人敲门，他客气的说了声进来。 “局长，方天宇他们不贪心啊，还推辞呢，他们早上开始，就指导黑河桥所弄了个不错的案子……” 郭忠明坐在了他对面，顺嘴提起了早上的事。 早上的事在食堂闹的很大。 方天宇他们的事以前都发生在外面，知道的人不多，加上他不爱张扬，局里的同事这会算是亲眼看见他的神奇了。 郭忠明从头到尾一说，说到杜博那段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克忽然哑然失笑起来，“忠明，黑河桥所那个眼镜，就那样，认真较真有点憨，人实在，见了我还问一个月工资多少呢，他真弄了一堆西瓜……” 他轻描淡写的说，一想起杜博憨厚可爱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的。 像林克这种领导在很多时候，很多场面都是不拘言笑的，这会没想到方天宇也太神奇了，遥控破案子，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手就来，点石成金。 关键是杜博这个出了名民警，无意中给他做了个大宣传。 俩人会心的笑了会，郭忠明道， “局长，工作是工作，他们毕竟年轻，黑暗骷髅的事我给他们压了压担子……” 黑暗骷髅计划是林克和郭忠明从警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奇葩最恐怖的特殊事。 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竟然和警方叫号，接连不断的作案，这一点他俩根本就没想过发，感觉绝对不可能呢。 可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他俩虽然没明说，但都隐约感觉这是一伙高智商犯罪集团在策划，在作案。 “嗯，别的什么案子都可以放放，这件事早点抓出成果了，老郭，咱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背后大佬是谁呢，茫茫人海啊……” 说到案子的具体侦办，林克也有些为难了。 从咖惨案开始，和对方交手好几次了，除了跑的就是击毙的，关于那伙人的情况，了解甚少。 这个黑暗骷髅的事，局里只有他、郭忠明，方天宇他们几个知道，属于保密范围内的事。 以为迟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他曾经大胆的想过，这是不是方天宇他们过于敏感了，这些事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可他每次想到海河桥和黑河桥那两个地方，都是方天宇遭遇袭击的地方，就不再有任何的幻想，下定决定早日破了这一系列的案子。 见他想事呢，郭忠明微笑道，“任务卡给他们了，三个月为期限，专案必须有进展……” 嘴里说着，他潜意识的摸了摸裤兜，神色顿时愣住了： 又摸了两下，他发现随时携带的一卡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随即，他就想起了邵帅那张随时随地能笑出褶子的脸来。 “……唉，这些家伙，有时候不像话……”他嘴里说着，伸手摸兜里，结果从兜里摸出来一张黑卡，而自己用于就餐、购物、出入的一卡通，全然不见了踪影。 他本身就是自身老侦探呢，结果叫人下手了。 一想起邵帅他们几个，郭忠明虽然脸色难看，但还硬着头皮说了句，“这些子，练手都练到我头上了，看我不……” 郭忠明呼啦一声就站起来了，准备出门就去找方天宇他们去。 林克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拿起电话就打过去了， “方天宇，怎么回事？郭局一卡通呢？ 我给你说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职务，不管你得过什么成绩，你都得给我消停的，我能给你弄个官，也能挥泪斩马谡……” 电话里，似乎装了炸药了，林克听清了是方天宇，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阵“炮轰”。 再看方天宇，听着林局雷霆大发，着实担心了几秒钟，但马上轻轻的举着电话，示意周健、金媛他俩听听。 别看林克温文尔雅的，是一员儒将类型的领导，一旦发起火来，那叫异常吓人。 眼看着周健紧张的脸皮发烫，金媛拉你告知修长的手都微微发抖了，方天宇一屁|股坐在了卡台上，有意无意的听着，等林克不说话了，他悄声问，“领导，胖子去给你承认错误了，在您门口呢。” 没等林克点头，郭忠明几步走到了门口，顺手就把门拽开了，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大喘气赶来的邵帅。 这就有些奇怪了，隔着几层楼呢，还得绕几个走廊，怎么一开门就看到了邵帅。 邵帅双手抱在肚子上，用力压着蝈蝈般的肚子，恭恭敬敬的汇报道，“我们新上了一台仪器，就拿郭局测试了下，他在我们那里做成了一件自以为不错的好事，心情好，又兴奋的来给您汇报工作，自然步伐加快， 坐两次电梯，现在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电梯里人比较多，运行速度不是很快，所以，他得在电梯封闭环境里比比平时多待两分钟……” 这家伙似乎变了个人，夸夸其谈的说着，还上下打量着郭忠明发，认真道，“郭局，平时你高雅10多点，这会应该150了，如果这时候我们用什么事刺|激你下，你是容易出问题的……” 一通理论说完，胖子把一卡通郑重的放在了林克办工桌上，商量中带着祈求，“领导，方队的意思，我们安心工作，您别听信谗言，总拿什么任务卡考验我们，还有那个老马……” 看样他们把这些事都用数据给分析出来了。 “子你犯了个天大的错误，站好了。”看完了，林克全明白了，指着胖子的鼻子就训上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警花进门 “报告，两位领导，能不能用下电话，林局，方队说了，领导要是闹着玩的，咱牌子就卸下来。”邵帅黑着脸，很委屈的说着，人就走到桌子跟前了。 胖子这是在领导办公室，肯定不敢随便开玩笑，现在他专注的看着电话。 看样子，只要林克同意了，他拿起来就打了。 “停停，你给我站住，说，什么意思？”没等林克说话呢，郭忠林看不下去了。 两个领导虽然谁也没明说，可早就心知肚明了：你们胆子够大啊，连特有工作方法都用上了。 郭忠林眼睛里就写着问题呢，胖子双手搭在肚子上，似乎是为了盖着点，省得显得肚子太大。 他说，郭忠林那边刚走，又听说马靖找林克告状了，他们几个分析出来郭副局回来林克这里汇报工作。 这一点很好理解，郭忠明是代表林克也是代表局里去给新单位作指示，应该会来这里。 他们随即就开展了一场技术大练兵，调出了郭忠明的身体信息、年度训练成绩，还有……十几项技术指标，连他血压偏高血糖偏低都算出来了，等他进了办公室的，判断时候差不多了，胖子就进来了。 当然，他们不光用了“技术”，还充分兼顾了林、郭的走路步速，各种习惯。 “胖子，去，去，现在就给我回去，这种工作办法不能对内，不能针对顶头上司，这条纪律你就给忘了，这就是胡闹，底线原则都不懂，摘了牌子就摘了。” 也顾不上林克在跟前了，郭忠明当场就火了。 在他看来，别说胖子这个低级警员了，就是马靖那种老资格的，这么怒吼起来，都得吓哆嗦了。 这不是一般的批评，口气已经严肃到了极致，连林克都目光赞成的看着，看向胖子的目光里带着几丝威压。 “算了，眼光，视野，前瞻性，不在一个频道上啊，挂个牌子什么用啊，有名无实，根本就没真支持啊，郭局您不是说破案是关键，大胆练兵嘛，什么办法都可以……”胖子目视前方，似乎还扬了扬脖子，大有一副爱杀爱剐随便的模样，大义凛然发，很有气节，说的很慢，到了最后又补充了句， “我们没用技术，就一般性研判，还没汇报完呢，方队说了，这种办法绝对不能用在领导和同事身上，就算是用在犯罪人员身上，也得依法审批。” 他说前面的时候，郭忠明还一脸怒气，到了后面，紧绷的脸上竟然慢慢放松了，还透着一股释然。 若要仔细看去，脸颊上竟然浮起了一股喜色。 他还没说话呢，就听林克轻声问他，“郭局，叫他们放开手干，你说了吧，我记得我说了。” 这会，林克心里不时闪过昨晚慢摇吧的场景发，那是什么情况啊，环境复杂无比，对手狡猾到了用枪形酒转移警方注意力了。 如果局里打造的团队还是中规中矩，靠传统手段，根本就不会有胜算。 至于他是不是说过放开手干，脑子里也是有些模糊。 “嗯，说过，唉，连我一卡通都……”郭忠明顿时释然了，说到自己东西落在了胖子手里，又气又笑的指着胖子道，“告诉姓方的，这个账我记着了，要是拿不来好成绩，我剥了他的皮。” 剥皮是不可能的。说明骂的够严肃的了。 可越是这样，越能听出来他已经不生气了。 傍晚的警苑区里。 方天宇家里早早的亮起了灯。 金媛下了班就悄悄赶过来了。 晓明推门见是她，先是一惊一乍的，随之就露出了天真大男孩特有的笑容，“媛媛姐，您，您……” 金媛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一眼就看出来了，里面有吃的，还有好几件衣服。 “昨晚，昨晚……”她不怕见到晓明，站在门口就嗅到了方天宇的味道，或者说触景生情，竟然莫名紧张起来了。 昨晚，他俩又是身贴身按|摩，又是在淋雨下共处什么的，晓明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一下子想起来了，表情复杂的笑了起来，“姐，昨晚我哥可高兴了，后来头不疼了，还出去散步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肯定多少知道点，哥哥昨晚肯定是出勤了，只是说的隐晦罢了。 进了屋，金媛高兴的拿出了一个大号袋子，掏出了几件衣服，在晓明身上比划了几下。 晓明比方天宇矮点，瘦点，她按照印象中给这哥俩竞选的衣服，方天宇的倾向于和身份匹配的商务、成熟，而晓明的更潮流了些，看起来很有青春气息，紧身恤珊上印着憨态可掬的大熊猫。 “姐，姐，我先试试我哥的……”他拿起衣服比划了下，一点都没客气，直接穿上了方天宇的那一套。 号码虽然大了半号，但金媛选衣服有眼光，目光前卫，晓明一穿上立马就帅气了很多。 这家伙平时就一身普通衣服，随随便便，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这么以来没得站在镜子前面看了好一会，不由的感叹起来， “帅，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拟了，头顶锅盖脚踩白菜，自以为是东方不败，其实是帅哥……” 他遍不下去了，急的开始挠头了，乐的金媛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真就把这里当家了，买了荤素搭配的几样东西，轻车熟路的放在了餐桌上，就征求意见问他喜欢吃什么了。 晓明偷着打量了金媛一眼，但见她清爽利索的波波头，高高的个头，身材错落有致，妩媚中透着朴实，心想这太符合嫂子的标准了，关键是还这么知冷知热。 他眼珠子转悠了几圈，不由的看向了厨房，于是就走了过去，从橱柜里掏出了一袋子东西，扫了一眼，上面模糊露出了“鹿”的字样，就想起了这是很久前，方天宇带回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还是案子中缴获的了。 “萝卜，山萝卜，补气的，能促进睡眠，门口摆地摊郎中说的，炖了吧。”他利索的撕掉了包装，把那些东西放在了菜板上。 这金媛本来在家就是父母掌上明珠，烹饪技术连业余水平都不是，来之前专门查了几道菜谱，哪里知道这种东西都什么功效。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女大厨 “这是方队的家吗，功能不全，缺这少那的，时间长了影响生活质量，影响身体健康呢……” 厨房里，金媛戴着时尚的围裙，切着菜，俏脸上洋溢着一种特有的幸福感，莫名的想着。 可一想到了身体，顿时想起了他匀称的身材，刚毅的面孔，有些凌乱的头发下古铜色的皮肤。 方天宇身材有些普通，别人乍一看很容易忽略了，可若要细看几眼，就会发现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散发着一种特有的精气神。 在她眼里，方天宇就是警界英雄，就算现在还不时，以后肯定是。 她正在做老母鸡煲汤，正愁着没有配料呢，晓明找出东西就给扔进去了。 这些鹿茸片出自老深山里，是当年有人从成年野生鹿身上取下来的，无论药性还是营养价值，放在现在都无比珍贵。 东西也就是歪打正着到了他家里，若要是去药店买，没个千八的下不来。 这只是她今天美食计划中的一道菜，这道菜放在了砂锅里炖着，顺手就忙乎上别的了。 一份糖醋排骨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呢，晓明猫一样进来，顺手抓走了几块肉，也顾不上烫手，一下子塞进了嘴里，烫的嘴巴疼，一个劲的叫着好吃，“比老滋味那家一点都不差。” 这东西没回锅没放番茄酱呢，金媛吵着叫他等等，做出了要打他这个“淘气孩子”的样子，晓明趁其不备，又抓了几块，一边美美吃着，一边调皮的求饶，“媛媛姐，叫你嫂子还不行吗，等你俩结婚时我不要红包，给你省点。” 这个充满单身汉气息房子里，史无前例的响起了优美动人的锅碗瓢盆交响曲，飘散着浓浓的香味。 方天宇此时还在路上，他一边溜达一边朝家走，走的很慢，脑子一点都没闲着，一直思考黑暗骷髅的事。 白五丢了，那个说话偶尔磕吧的狠角色，在慢摇吧附近消失。 对他来说既感觉意外，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后怕。 他虽然干这行时间不长，可这种事很少接触过，就连那些尘封在档案中的资料，类似情况也不多。 种种迹象表明，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向这里笼罩而来。 这些家伙一个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本事似乎都超过了自己，但细想下就会发现，他们似乎不是黑暗骷髅集团的大佬，只不过是有点行尸走肉的高级马仔而已。 “呼……”站在烈日下，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痛快的释放着压力。 转念一想，以前自己行动受限，局里支持力度不大，无形中造成了案件侦破一度不顺，好在现在局面打开了不少。 就像门口那个大要案二队的牌子，自从挂上之后，他心里就舒畅多了。 事情就是这样，不属于他的他不会去费力争取，一旦到手了起码感觉欣慰了。 这个光景，正好是胖子邵帅在办公室睡醒的时候。 这货从林克办公室回来后，牛气的不要不要的了，斜拉的靠在椅子上，心里美滋滋的。 享受着胜利喜悦的同时，他决定在好事上再“乘胜追击”下，于是就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保障部的孙主任。 “孙啊，你子是不是在体能馆呢？说你多少次了，我关注什么事你看不着吗，你那个540度的眼镜改换了吧，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咳咳，检查就别写了，给安的胖，就是那个可爱的胖子，送套沙发去。” 他拿起电话，给孙主任打了过去，模仿着林克的口气，说的官威十足。 说的那个过瘾啊，表情丰富到了极点。 这还不算，他挪开了电话，朝后躲了躲，用自己的口气说道，“局长，局长，孙主任挺好的，知道我们一线的人辛苦，哪回都多给点菜，那个审批单。” “给他扔下去，叫他看着办。”他口气又变成了林克的了。 不一会功夫，就见楼上窗户打开了，再看楼下，孙主任一边跑着一边提着裤子，估计是刚从体能馆出来，衣服没换利索呢。 胖子把一张纸扔下去了。 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头看去，汗珠子都落在纸上了，又左右看看，果真就是林克的字体，龙飞凤舞的，笔力遒劲，自成一体。 这个简单的批文上叫他赶紧给安大队送一套沙发，其他的办公用品他看着办，“酌情办理”。 这不，孙主任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送来了一堆办公用品，不光有高档沙发，还有两盒上档次的铁观音茶。 胖子躺在沙发上喝了两杯茶，感觉有点苦，副作用也上来了，那就是胃里空荡荡的。看样这茶质量太好了，把肚子里的油水刮没了。 他看了眼手表，感觉方天宇还没到家，就给晓明打了个电话。 “胖哥，我哥没到家呢，媛媛姐在厨房里……我给你说……”晓明坐在书桌前，神神秘秘的说着，有些兴奋，还有些警惕，省得说多了，方天宇回来抽他。 他完全忽略了胖子对这种事的感知力，邵帅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马上口气就变了。 “子，耳朵聋了啊，她上回，上回和我……”胖子变声了，变成了方天宇的了，气呼呼的样子，追问他上回的事。 “哥，你又偏头疼了？还是喝酒了啊，上回你喝醉了，扑到媛媛姐身上了，还看人家洗澡了……”晓明举着手机看了几眼，回味了下声音，却是是方天宇的，就心的说了起来。 见捞到干货了，胖子敷衍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 当他拿下手机时，开心了看了眼屏幕，手指头才从录音功能键那里松开，扭动着胖乎乎的腰，冲着天空打了个牛掰的响指，“牛掰炸天，无意中侦查出天大的桃色新闻啊，方天宇，利用工作之便泡妞，哈哈，专门吃窝边草啊，冰冰啊，一定叫你知道我身边这个伪君子。” 胖子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来回的转悠着，满脸的兴奋，于是又给沈冰打了个电话，剧透起自己道貌岸然的队长方天宇，当然也没忘了说一下自己张嘴就申请到了大批办公用品的事。 他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沈冰半是强硬半是央求的约他一起出个门，去方天宇家里做客。 这一切，方天宇全然蒙在鼓里呢，当他站在区门口时，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全然不知道一场特殊的考验正在等着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丢人丢大了 如果这会他要是知道了里面的情况，尤其是沈冰那个冷艳美女，还有胖子那个超级损货要来，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回家的。 那样的话，很可能就是一场他无法面对的“世界大战”。 刚才，他没感觉怎么饿呢，老远的看了眼自己家里，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引诱的馋虫都快上来的。 他以前听力嗅觉没如今这么好，都是咖惨案之后练出来的。 简直干侦探这行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说有特殊功能，或者说超人的本领，别说在临海市，就是全省，甚至是全国可能性都不大。 只不过是加强了练习，慢慢养成罢了。 从那场惨案之后，他每次走夜路的时候，就算是身后落下了成片的树叶，也会猛的转身看去，手同时摸向了腰带间，准备掏枪开保险。 就在他快走到区门口时，晓明已经偷吃了不少东西，看了几眼手表，目光锁定在了餐桌上，暗道，“啧啧，环境多好啊， 柔情浪漫，方天宇同学要是正常人就好了，俩人喝点红酒，再来点刺|激肾上腺的嗨曲，他不犯错才怪呢。” 淡淡的想着，他脸上闪过了几道狡黠的笑容。 别看他岁数不大，早就长的和方天宇差不多高了，只不过他瘦了不少，没有方天宇肌肉结实。 “媛媛姐，这个很重要，就说你业余时间干的……”他从身边拿起了一沓子材料，抖了抖，叫金媛骗方天宇，话刚说了一半，又想起那家伙吃软不吃硬了，赶紧靠近她耳畔耳语了几句。 方天宇进门的时候，眼见身材丰满、高挑威猛的金大警花穿着合体的围裙，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餐桌上，煲的靓汤、糖醋锅包肉、红烧鸡块、焗南瓜、樱桃琉璃酥肉……整整摆了一桌子。这些菜无论品相，还是色香味，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有着蒲荣芳饭店餐馆没有的洁净感觉和温馨气息。 “啊，啊，我不能再喝酒了……”他正犹豫呢，就听着晓明再卧室里发出了难受的声音。 说话间，这家伙晃晃悠悠的出来了，满脸微醉的样子，他看了眼餐桌上的啤酒瓶，冲着方天宇认错道，“哥，媛媛姐炖鱼用酒了，剩下的我喝了，这狗屁酒量，喝半瓶酒不行了，唉，你得热情点，给买衣服了，里里外外都给收拾干净了……” 似乎，他是故意引到哥哥看，到处指着。 就见家里已经不是那个脏乎乎的样子，连那种有些发霉的味道都彻底没了，窗明几亮，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子空气清新剂的香味。 “方队，我搜集了几个隐藏很深的犯罪集团资料，昨晚加班弄的……”她脸色微红，方天宇没瞪她呢，已经紧张的心跳加快了，说到了这里，一下子想起了晓明教的办法，赶紧低着头声补充道，“是英，英，文的，感觉有点，点用……” 她见了方天宇就紧张，尤其是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方天宇早就隐约感觉到这一点了，赶紧大方道，“你这是加班弄的啊，别太累着了，肯定没吃饭吧，那就一起吃吧。” 他大部分心思在案子上呢，说起话来也是缺乏逻辑，听着意思也就是让让，对金媛累的要死的忙乎，压根就没领情。 好在羞涩紧张中的金大警花，这会心跳快的厉害，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赶紧懂事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坐下来，像个知心女人似得，忙着他盛汤。 “方队，你，你脱，衣服，不，不……”齐耳短发下，她脸红的像个苹果，本来是要叫他进屋换上自己带来的新衣服，一下子说错了，闹的脸更红了不说，紧张的站起来，手里的汤碗洒了下，洒了方天宇裤子上全是。 “祖宗啊，来我们家干啥啊，还帮助做饭了，做了这么多好吃了，唉……”方天宇眼看着裤子上都是汤水，气的差点跺脚抱怨，可转念一想，马上安慰起了金媛，“媛媛，坐，坐，你先吃……” 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以回避女生的仰慕，但待客之道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换了衣服，正找其他衣服呢，却发现一件能穿的都没有了，正犯嘀咕呢，一下子听到了卫生间里洗衣机嗡嗡的声音，练练暗叫不好，“晚了，金媛啊，你忽悠领导都忽悠到家里了，不行，赶紧找机会开了你。” 别看他心里这么上火，也只能穿上挂在旁边的新衣服了。 新衣上特有的味道，和舒适高档的材质，一贴到身上，似乎传输来了一股子特有的幸福感，他心理蓦的变化起来了，“唉，这丫头，挺有心的。” 这种幸福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问题就来了：他穿的是晓明的那套，款式、材质不错，纯棉的，就是了一号。 外面有美女同事，还有饕餮美味等着，他尽量表情自然的走出来了。 好在金媛紧张的没敢看他，她指着桌子上的汤碗，叫他快点喝点。 “金媛同志，别说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多吃点多喝点……”方天宇倒是大方起来了，很体贴的说着，端起汤来一饮而尽。 几大口汤下去，他迟疑的看了几眼空空荡荡的碗底，又瞧瞧自己的胃部，“放辣椒了啊，这么辣。” 他说的没错，用鹿茸片炖了半天的汤，刚一入胃，就传出了火|辣辣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传递上来：浑身燥热，说不清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流动，还有个地方，像是发动机点燃，正在释放出一道道能量。 “这，这什么情况啊，不对劲……”明显感觉出变化了，他知道不对劲了，他心里一个劲的安慰着自己别紧张，可某个特殊的念头一闪而过，只觉得身体充了气一般，浑身膨胀，衣服缝隙受到了巨大冲击力，快要破裂了。 “晓明，晓明……”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叫晓明的声音都有些异样了。 赖明好一会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子纸，眯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哥，你是要这份文件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大的误会 “文件，文件，你……”方天宇怒喝着，刚要说他怎么叫金媛进来的，但马上又停住了。 方天宇就这么个人，吃软不吃硬，遇到这种事就有些说不出口了，否则的话真怕伤了人家金媛的一片好心。 于是，他端起旁边的酒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他哪里知道，鹿茸那东西劲大，再加上酒精催化，作用更明显了，才咽下去酒，他吐气都感觉有股子难以控制的力气了。 晓明呆呆的站在那里，想笑还不敢笑出来来，正尴尬呢，就听着有人敲门了。 “开门，开门，我老郭啊……”胖子站在门口，兴趣上来了，学起了郭忠明的声音。 这家伙今天玩这个玩上瘾了，随口就学上了。 金媛立马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发，很难堪的样子，过去就开门了。 门开了一半，就听着方天宇急促的制止了，“媛媛，别介，是胖子，死胖子。” 他倒不是要把胖子拒之门外，关键这家伙来的不是时候，自己什么样了啊，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狼狈的要命了，根本就没法见人。 金媛的手停在了那里，死死的拽着，胖子眼尖，加上好奇，一下子就看向了他的腹部，就见“一柱擎天”，霸气无比，甚至有些丑陋的吓人。 他本来是想带着心爱的女孩来揭露方天宇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样了，穿着瘦瘦的衣服，对着美女站着，那地方…… “冰冰，不好，不好……”他奸笑的脸沉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了。 听着里面动静不对，沈冰已经看到金媛洁白如雪的手了，似乎猜出了些什么，立马不敢大声说话了，省得方天宇提前发现了，赶紧声催着胖子弄开门。 “天宇啊，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开门是吧，你听听吧。”胖子鬼点子上来，搞蛊的毛病发作了，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就听着手机里传出来了录音播放的声音了。 正是他模仿方天宇的话，且不说不明就里的晓明说的话，就录音里“方天宇”说的那话，暧昧无比，叫人听得都肉麻。 “方队……”方天宇还没什么反应呢，金媛已经走到他跟前了，牵着他的手，柔情似水的安慰着。 干这个职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虽然不清楚方天宇到底是怎么了，但早就看出他本能发作，似乎对自己很有想法，很冲动。 再加上胖子录音机里播放的“方天宇”的话，她善解人意的说着，手指轻轻的挠着他的手腕，脸就红的似乎要渗出血来了。 只见她鼓鼓的胸口起起伏伏的，一颗闭塞已久的芳心正在纠结的狂跳不止，虽然不甘心这么快，但脑子里分明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他喜欢你，你内心深处也喜欢他，崇拜他，就随着他吧，哪怕是山崩海啸的……” 胖子这家伙搞恶作剧都搞的这么卑鄙，气的方天宇脸色发青，倔强的叫骂道，“死胖子，你等着的，我不剥了你的皮……” 说话间，他朝前挪了挪步，顿时感觉不对劲了：身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只要一动弹某个地方就难受的要命，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击力。 站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沈冰脸色异常难看，脑子里闪过了他和方天宇单独相处的一幕幕，顿时萌生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当她明确了心上人被美女警花勾引走来的瞬间，她猛的催了胖子一声，“大帅，不行就给我滚一边去。” 这本是带有骂人的话，可胖子简直就当成圣旨了，连头都没回，猛的拽开门，粗鲁的就进去了。 刚才，金媛已经悄然回到方天宇身边。 她没看到沈冰呢，一眼看到了，顿时猛的侧身，一个是要保护方天宇不雅的一面，再就是要表现的亲密呢。 沈冰看到了，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男的脸色爆红，喘着粗气，旁边的女生脸色娇羞，目光游离。 在她看来，就是傻子也明白两个人刚才做了什么事。 “方天，方天……”她顿时勃然大怒，一道道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方天宇，猛的抄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一下子就举起来了。 “我去，天宇啊，道德败坏啊，新闻战士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我们自己的人自己的事，家丑不可外扬。”胖子快速的说着，猛的举起了手，对着沈冰后背就是一掌。 他这种招数练了很久了，分寸掌握的好，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昏了，何况用的是空心掌，也就是昏了，不至于有大的伤害。 在他看来，沈冰这个局外人看到了警队的丑事，动怒了，不能叫她继续下去了，必须叫她消停下来。 这边沈冰昏迷了，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踉跄着到了方天宇跟前。这些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赶上突发事件了，弄的方天宇一点思想准备没有，但好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沈冰肯定是误会了，吃醋了。 他扶住了沈冰，急的直摇头。 扶着沈冰进了卧室，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粗口粗气解释道，“冰冰，误会，误会了，倒霉死了，这是吃什么东西了，不对劲，不对劲。” 他万分懊恼，可胖子却不这么认为。 胖子跟着进去了，拽着就把他推出去了。 方天宇差点甩了个趔趄，勉强站住时，正要怒斥胖子，可以站直了身体，那个地方就难受的要命，欲言又止了几下，马上就忍住了。 胖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冰，脸上闪过了一丝奇异的表情，暗道，“冰冰，机会啊，这是天才良缘啊，老天爷给我机会了，叫我把你亲，不，是唤醒。” 想着，他听着方天宇懂事的没进来，深深的呼了口气，声自语道，“人工呼吸，不是那种，那种……” 说着，他攥了攥拳头，给自己壮着胆，慢慢的朝床跟前走去，胖乎乎的脸就凑上去了。 这家伙胆子够大的了，方天宇他们在外面毫不知情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会诊特殊情况 “方队，方队，他们……”金媛指着卧室里，说话还是有些结巴。 “媛媛，沈记者不是那种人，胖子，胖子……”方天宇冲她微微一笑，说这事有点说不下去了，赶紧敷衍道，“咱俩有点心有灵犀……别紧张，你想什么我能猜到。”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分析出了里面的情况，猜对了金媛紧张之下想说的话，金媛脸上露出的开心的微笑。 “心有灵犀，心有灵犀……”他是思路卡壳了说的心有灵犀，可到了金媛那里，这丫头双手抱在胸前，很虔诚还有点浪漫的自语着。 “混蛋胖子，不管你是朋友，还是同事，敢趁人之危，我不抽死你的……”终于想到了害怕的地方，他嘴里说着，猛的起身就冲着卧室那走去了。 一边走着，他嘴里发出了难受的声音：刚刚动作猛了，剧烈磨蹭下那地方疼的要命。 他和沈冰什么关系？ 尽管在清醒的情况下无数次拒绝她主动而火|辣的感情，不想和她陷入太深，可单凭海河桥和民升区人家舍命相救。 这份情他不会忘记，只不过是深藏于心罢了。 沈冰不是他的女人，但是有特殊感情的人。 他站在了门口，房门虚掩，他正要进去呢，就听着里面传出了一声特殊的声音“噗哧。” 这是什么硬物打中了人的声音。 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床头柜上有烟灰缸。 猜的果真没错，他马上就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地上骨碌的动静。 推门进去，他刚进去，就见金媛已经贴在身边跟上来了。 就见沈冰靠在墙上，正朝后收腿，尖尖的高跟鞋还对着外面，胖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看地上，那个烟灰缸滚落在地上不动了。 “沈姐，你，你……”方天宇四处看着，明知道是沈冰袭击了胖子，还是明知故问了。 刚才，胖子凑到了跟前，就要给沈冰做人工呼吸。他可没想到沈冰是轻度昏迷，脑子混混陈策还的，意识还算清醒。 是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想什么事情有些费劲，可一旦自身安全受到威胁了，顿时调动了所有力气，又听胖子磨叨的那么低俗，于是就奋起给了他一脚。 在暴力面前女人往往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出手的时候往往不用思考，也会踢男人的要害之处。 先是踢中了胖子的那地方，然后顺手抄起了烟灰缸，对着他脑门就是两下子。 幸好，她叫邵帅打的脑子沉沉的，这么来了两下子，体力消耗严重，再加上后怕，身体虚弱的靠在了墙上。 毕竟她看着没什么事，胖子躺在地上揉脑子呢，方天宇快速过去，脚都抬起来了，准备踢他几下，就见胖子身体一软，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疼死我了，赔钱吧，哎吆……”，然后人就瘫倒在地了。 金媛已经拿着一个筷子过来了。 这下子她也不结巴了，问：“方队，扎吗，扎吗？” 方天宇低头看了几眼，果断道，“没事，没事，死不了了，沈冰，你……” 沈冰委屈的眼泪都落下来了，指着胖子暴怒道，“方天，这家伙什么素质啊，上来就要人工呼吸……” 她依偎在墙上呢，方天宇身手拽住了她，搀着她下了床，回到了客厅里，赶紧陪着心解释道，“冰冰，误会，误会，今天误会太多了，从进门开始就是各种误会，我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肯定，肯定是坏人下毒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这么解释了。因为，两个美女都死死的看着他那个地方呢。那地方实在是太暴力，太伟岸了，还带着一点点说不出的丑陋来。 倒不是他不想换衣服，关键平时穿的衣服都在洗衣机里轮着呢。 还是金媛懂事，一边诧异的质问着“吃了什么东西啊，饭菜都是我亲自做的”，一边快步到了厨房，拿来意见围裙，给他递了过来。 干净的围裙在她身上穿着呢，拿来的是一件脏了吧唧的。 套在了他身上，三个人从不同角度看去，他自己脸色难看的要命，两个美女几乎同时哑然失笑。 这衣服脏的要命不说，套在身上那地方似乎更难看了。 “方天，你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能这样……”沈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里说着，去厨房拿了个铁锅，直接帮他盖在了那地方。 就这样，在没有别的东西遮羞情况下，他戴着围裙，一只手把着铁锅，很是难堪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来解释去，竟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关键是金媛自信的说食物做的没问题，食材安全、新鲜。 “方天，你就是这种人，可能是面对一个喜欢的女人时，就这德行了，唉，男人呢。”沈冰不忍心的看了他几眼，啼笑皆非的嘲讽道。 和她想法不一样，金媛更多的是心疼，她不由的横了沈冰一眼，反驳道，“沈姐，方队不是那种人，就是身体好……” 说到了身体好，她害羞的吐了吐舌头。 “我经常见他，没这样啊，肯定是遇到什么刺|激了，也可能是不好的刺|激，比方说失望什么的……”沈冰同样怼了她。 眼看着俩美女争论起来了，关键是一边争论还不时的瞅着自己，都赶上看宠物了，方天宇反应过来了，赶紧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本人有特异功能行了吧，得消下去啊。” 一个和自己有特殊情感的女生，另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又对自己那么关心，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着赶紧别再一柱擎天了。 “冰冰姐，用剪子？”一听这话，金媛脸上闪过了一丝羞红，走到了沈冰跟前，做了个敲的动作。 “不行就手术吧，相关案例我看过，西方那种药出来的时候，有人这样，就开刀……”沈冰很老练的说着，没等她说完呢，方天宇打住道，“放血？我特么的告你谋杀。”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俩美女有些见怪不怪了，早就暗中开起了玩笑，都想好好捉弄捉弄警界中叱咤风云的方天宇呢。 幸好周健来了个电话，才给方天宇解了围。 键盘喘着粗气告诉他，郭忠明刚才找上门了，拍着桌子臭骂了一通队里管理上的问题，后来说胖子打着他的旗号，朝孙主任划拉了不少东西。 要不是看在他们新成立确实缺东西，郭忠明早就叫把这些东西收回去了。同时，老郭说了，以后安大队拿着他的批文出去办事，相关单位必须打个电话问问郭局这事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继续装死 这可是大事，说大了胖子这是目无纪律，造假获利。 别看方天宇表面不说，自从挂了个大要案二队的牌子，心里也是高兴呢。结果闹了这么一出，严重影响了本队的名声。 也顾不上那地方怎么办了，他闪身进了卧室，一脚踩在胖子后背上，低声逼问了起来。 毕竟用力不，胖子疼的动了几下，哼哼了两声，再也没动静了，任凭方天宇怎么怒骂。 两个美女跟在他旁边，同样急着教育邵帅以后不能这么搞了，上面要是追查起来，只怕是谁都担待不了。 金媛蹲在旁边，严肃而好心的劝了起来，“邵帅，干咱们这工作的，必须遵守纪律，惹这么大祸，领导不追查还行，要是急眼了，你挨收拾，大队也得跟着吃锅烙。” 说完这些，她从胖子模仿领导打电话、签字说起，说再严重了就成诈骗了，“唉，是不是那地方踢坏了呢？”方天宇差异的问。 见他没动静，但身体热乎了，偶尔动动，但马上就继续昏迷了。 他们三个都着急呢，丝毫没想起来胖子名副其实的微信号“选择性健忘”。 毕竟大家都熟悉了，赶上邵帅昏迷不醒，情况比较严重，沈冰从医者仁心角度分析道，“不行给他手术吧，找酒精棉球，不，不，方天，你先给他人工呼吸试试。” 她一开始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自己感觉不妥当，坏点子马上就上来了，叫方天宇给胖子人工呼吸。 狭的卧室里待着四个人，关键是自己那地方还盖着一口锅呢，方天宇哪有心思想别的，真就要给胖子试试人工呼吸。 一见他中招了，沈冰借着扭头，无声的笑了起来，暗道，“上当了吧，胖子脏乎乎，你给他呼吸吧。” 未曾想，方天宇蹲下伸手抓胖子时，就听着胖子身上传出了几声沉闷的排气声，然后转了下身子，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嘴巴都看不到了。 “方队，胖子身体也不行啊，他进门的时候，喝了不少那个汤，你喝了就这样了，他一点反应没有啊。” 忽然，金媛想起了自己煲的那种汤，虽然没确定，也大胆的说出来了。 实际上，她这会感觉出来了，自己身体滚烫发热，口腔里弥漫着一股子特殊的中药味，细想下就想到了那种汤。 方天宇有病乱投医的赞成了起来。这么一提醒，他坏点子又上来了，反复打量着胖子的身材，嘀咕着“才发现啊，这家伙全是肥肉啊，有肌肉吗？”然后忽然问沈冰， “冰冰，要是那种药对他没效果，说明什么问题？” “邵帅身体虚啊，什么药都不管用了。”沈冰强忍着没笑出来，说的异常认真。 “方天宇，混蛋，见死不救啊，咳咳，难受死我了啊，那地方啊。”突然间，就见胖子脑袋大蛇似得抬了抬，含含糊糊的，气急败坏的叫着，接着脑袋又耷拉在了地上。 从这之后，他们三个再怎么问胖子，胖子死一样的没有了动静，静静的趴在了地上。 “电话，电话……”方天宇听着手机响了，随口说了句，就见门口一顿拥挤，两个美女不约而同的跑出去了。 她俩一起拿着手机送了进来。 手机快到他手里的时候，差点掉了下来，方天宇激灵的伸手在空中捞了起来，又看到了那地方，心中幽默了下，“我去，要是砸坏了，估计就没有吸引力了。” 无形中，他发现今天这个搞怪也不是坏事，起码比胖子躺在地上强，说喝了那种汤一点效果没有强多了。 到了这会，他也想起来橱柜里还有那种带鹿的补品了，更明白那玩意功效好，大部是心理作用，当然药效确实不。 “方天，你，你和胖子……”沈冰见他坐在床边，跟着就坐过去了，半开玩笑的问。 “发动机不一样，咱高配的，他低版本的，用的时间长了，损耗严重，现在有点马拉大车了，对吧。”方天宇厚着脸皮说着。说的是他以前处理一个公子哥时，公子哥随口说的这种经典话语。 他是随口说的，可沈冰真就当真了，摇着他的胳膊，催着再说说。 “车是车，总在一条路，一种路况上跑不行，就算奔驰也不行，换个车况就不一样了。”他敷衍的说。 这可坏了，沈冰和金媛全都误解了：她俩相互看着，眼神怪异无比，然后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方天宇，异口同声道，“老司机。” 方天宇已经接起电话了。 接起来的瞬间，出于尊重已经站起来了。 他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松开了，空留着铁锅挂在那地方，看的两个美女又是一阵感叹。 电话是郭忠明来的。 那个大要案二大队牌子可不是随便挂的，局里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礼物了。 今天的礼物是一个特大案件。 “天宇，你们不是去过临阳分局二所吗，局里有检查记录，你们去过了，别人没去过，昨晚那里有个案子，本来是个普通的事，但老林和我感觉宁肯思想上高度重视，也不能疏忽了，你们……”郭忠明丝毫没有什么“刚给了个笑脸就打巴掌”的不好意思，说来说去，说的是临阳经开区那边的一个案子。 郭局在手机里和他说案子，不会说的太详细了，说点要情就行了，具体什么情况方天宇还得回局里调报案记录和前期接处警处理情况。 方天宇听完了，一句话没吱声。这在老郭看来，这头倔驴这种态度就算是领任务了，心里一阵暗喜，又想起胖子来了，“邵帅呢，告诉他，沙发的事局里很生气，这活叫他主动点，否则从下个月开始就扣他工资了。” 听完了这话，方天宇踢了邵帅一脚，“继续装吧，都要扣你工资了。” 胖子丝毫没动静。当然除了他发出的均匀鼾声，和轻微的调整睡姿。 “这什么事啊，一直在我卧室里，要是早拿出衣服烘干下，都能穿了。”方天宇接完了电话，开始思考工作的事了，一下子闻到了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不由的暗自叫苦。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也不服谁 只可惜两个美女的心思都没在这件事上。 她们似乎习惯了看着方天宇满脸的窘态，越是这样她们越开心。 他胡乱找了块浴巾缠在了腰间，气呼呼的坐在了饭桌前，满脸的怒气，指着卧室门口指责道，“邵帅，胖子你听着点，老郭这回急眼了，要是下个月经费不给了，装备再缺斤短两的，你就等着吧，不开了你，金媛你作证……” 他这一顿痛快的说落，按照胖子那德行，也应该出来了。 这戏再朝下演他没什么好处了，沈冰都不搭理他了，还有郭忠明真急眼了这事。 方天宇摩拳擦掌的就要冲进去了，就听着里面有个人冷冷道，“别，别，你都数一二三呢，我不是等着呢嘛，天宇啊，老郭根本就没真生气……” 胖子揉着肚子出来了，啰啰嗦嗦的说着，一脸的委屈。 什么人工呼吸都没说，直接说老郭那是假生气了。在他看来，郭忠明这是给施加压力呢，要是真急眼了，压根就不会打电话，该扣工资直接就扣了。 “谁不懂啊，法治社会，郭局我伺候过，儒将一枚，法律常识比我虽然差点，也差不多，私自扣工资是违法的，一会我找他去，他说的……”胖子继续揉着肚子，压根就没当回事。 金媛及时的打住了他的话，问他老郭什么时候交代了。 “丫头，你看冰冰，跟我在一起，越待越聪明，我说人工呼吸那是假的，就考验考验她反应能力呢，你跟着天宇，情商蹭蹭的下滑，老郭早就说过了，大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他叫我这么办的啊。” 胖子没忘了损损这个痴情的同事，忽悠了下沈冰，大胆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想想，他说的没错，郭忠明要是真生气就不是这个口气了。 胖子扫了眼桌子上，使劲揉着肚子。 刚才挨踢的是腹部，摔的是后背，沈冰纳闷他怎么揉肚子呢，就见胖子看着他们气的问，“你们啊，咋不问问我肚子怎么了呢，告诉你们吧，饿了，走了。” 说话间，他找塑料袋子、装起来，提起来，大家都没怎么看清，人已经闪到了门口，一溜烟就没影了。 方天宇守着一桌子饭菜，早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倒是沈冰又想起旧账来了，看了一眼他渐渐“回落”的地方，像个资深法官似得，审起了金媛， “警花，你什么意思？大白天的就这么胡来，说吧，你们什么关系？” “沈姐，什么大白天的，晓明请我来的，叫我帮助做饭帮助做家务，帮助管理财务，他在那屋呢，你问去啊。” 事关自己的面子，金媛无意中不结巴了，回答起来倒是激灵了很多。 沈冰这时候注意到了，地上还有一双男士运动鞋，就猜出来晓明也在了。 她气的举起了手指头，有些发抖的就要继续找茬，就听砰的一声，方天宇冷冷道，“你俩都是我的朋友，一个在外面帮我挡过子弹，另一个帮我照顾家，我弟弟……” 到了现在，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从民升街事件之后，他想过这俩女生肯定看出了很多问题，再这么隐瞒下去，不是个好办法。 “我哥啊，你也太聪明了，两个绝世美女，一个冷艳的像公主，一个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一个帮你处理外面的事，另一个给咱收拾家，厉害啊。”卧室里，晓明侧身躺着，听得心里乐开了花。 “没错，方天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说欠我的，其实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早死在江湾岛了，本姐从那时候开始，心……” 说到了动情处，沈冰泪花闪闪，痴情的看向了方天宇。 她还没说完呢，金媛连忙插话道，“晓明连嫂子都叫了，要是没结果，我，我，我……” 方天宇呆呆的坐着，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只要耐着性子听着，听她俩较劲的说了半天，才调整好了情绪，想出了办法，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和别的警察不一样，太重情义了，黑暗骷髅的案子不破，什么事都不会考虑的，不结婚不成家，否则对不住孙晓梅阿姨……” 他方天宇说这种话的时候，当然是认真的。 沈冰、金媛和他接触有段时间了，自然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谁也没再说这事，倒是沈冰先表态了， “方天，涉及机密的事我不会参与，可我有资格随警作战是你们局里同意的，临阳经开区的案子，我会关注的，只不过胖子……” 虽然没继续说下去，方天宇明白她是担心胖子知道这种关系的话，不是吃醋醋死，也得伤心一阵子。 胖子是他的兄弟，沈冰算是他红颜知己，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他上火的想了想，试着道，“别告诉他了，胖子坏是坏，感情上有些单纯，慢慢来吧。” “方，方……”金媛不甘示弱的要说话，可一看他的时候，潜意识的看了眼盖着铁锅的地方。 “郭局交代的案子不了，干好你的内勤。”方天宇不加思考的交代道。 “队长的内勤不干好了，全队的内勤就不合格，我先内勤去了。”金媛不结巴了，痛快的说完，起来就收拾碗筷。 当她得意的拿着东西进厨房时，留给了沈冰一个贤内助特有的背影，随口道，“沈姐，时间不早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这些活今晚都得弄出来，一会我就不送了。” 金媛忙乎上了，沈冰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瞪着他，声逼问道，“方天，你不是第一次了吧，说，凭什么看着胖子要人工呼吸你不管，这事不说清楚了，咱俩没完。” 她这边找方天宇算账，眼看着金媛今晚也要耗上了，方天宇着急研究分析案子呢，愁的只挠头。 一下子想起了胖子的打法，他猛的站起来了，站的太快了，刚站直了，身体晃了晃，猛道，“完了，完了，偏头疼，疼死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下一场会对谁下手 “哎吆，哎吆，药……”方天宇慢慢的躺在了沙发上。 他倒下的很慢，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丝丝痛苦。 “方天，别演了，什么时候你都是主角，没劳务费你也上瘾啊，要在这么演，今晚我陪你……”沈冰脸上闪过了一丝职场女性特有的狡诈，当然也更爽快。 她说的有些开朗，但感觉似乎并不是真的想。 见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随即补充道，“看什么看，有什么稀奇的吗，我准备采写一篇深度报道，放心吧，我不会放过好的素材，和有素材的人，比方说方天宇……” 她斜睨了金媛一眼，金媛都已经开始打量方天宇的房间了，眼神里掺杂着些许的复杂。 这种眼神在别人看来似乎有些正常，可沈冰多敏感呢，现在唯恐她动了方天宇，在他身上打主意。 于是，她冠冕堂皇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当然也没忘了铺垫一下自己的骄人成绩，细数了一边这些年活的的荣誉，说得到了证书的有一米多高。 她正想叫方天宇给证明下呢，就见方天宇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很难受的样子。 岂不知，方天宇心里正暗自叫苦呢，“拜托啊，本警出身波澜壮阔，经历的事太多了，在夜场遇上她之后就是一顿误会，我实习的时候和她就差点传出绯闻来，我容易吗。” 眼前这俩美女，任何一个都适合他。 只是自从和黑暗骷髅暗中较量起来以后，他感情上淡化了很多，至少现在不会考虑有个恋人的。 就在他继续装死的时候，金媛猛的举起手来，又放下了，看样是准备了很多反驳的语言，可是没说出来。 见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沈冰挺了挺傲娇的胸部，义正言辞的说，“我猜你在嘲笑我没拿出轰动业界，叫人津津乐道的深度报道来，本来我要等一等的，今天就赌这口气了，必须拿到最关键的采访，三天以内就发出来，十万加，你等着吧，警花。” 不亏是资深女记者，她时而手掌挥动，时而手捏下巴，神采飞扬，形象卓然。 弄的金媛越来越生气，加上自己胸部不如她，猛的一跺脚，结结巴巴道，“你胡说，你，你是想……” 见她俩掐起来了，方天宇差点没笑出声来，慢慢的起身，想趁机跑回房间去，到时候把房门一缩，继续装死得了。 只可惜沈冰一把拉住他，差点把他弄个趔趄。 方天宇可受不了这个气，顿时瞪起了眼睛，只可惜沈冰早有准备，她挺直了上身，脑袋晃来晃去的，扫了一眼旁边的金媛，嘲讽道，“方天，出息了是吧，我就一个采访，行业有规定，各部门必须支持，你竟然要过河拆桥、六亲不认、翻脸不认人、诋毁新闻记者、混淆公共舆论……” 伶牙俐齿的说着，她鼓鼓的胸口，似乎充满了活力，直逼方天宇跟前，弄的方天宇脸色剧变，最终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朝房间里走去。 就在他刚要进门的时候，沈冰疾步过去，侧着身子就进去了。 弄的方天宇赶紧朝门框上使劲的靠了靠，唯恐再碰了美女什么要紧的地方，那样的话，就怕金媛不动手，也得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眼看着金媛气的脸色铁青，方天宇站在门口，正要劝吃了呛药似的沈冰，就看见那个曼妙的身材扑到了床上，一边找电源，一边把笔电放在旁边，她自语道，“方天，请你尊重劳动法和待客之道，本姐能不能用舒适的姿势采访。” 眼看着各方要炸庙，就停着旁边卧室里传出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就听着晓明打着哈欠说话了，“哥哥姐姐们，你们弄什么啊，就不能一个个来吗，吵死我了。” 这话说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沈冰用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晓明，说的没错，我先进的卧室。” 要不是赖明一个劲的给金媛使眼色，今晚的事真就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金媛和晓明出去了。 他俩单独相处的房间里，丝毫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特有的气氛，沈冰刚要说什么话，把尴尬的气氛缓解下，就见方天宇蜷缩在椅子上，狼蹲着，指了指墙上，“冰冰姐，本人算是高技术的警员，家里有点摄像头什么的我就先告诉你了，要是敢非礼我，郭忠明手下的维护民警权益协会会帮助我的。” 关键时刻，他甩出这么一手，弄的沈冰有些上火了，声音低沉道，“方天，我得写出真正的旷世之作，不叫你的同行瞧不起，再就是金媛对你这么上心，你俩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沈冰说到了关键时候，气的看什么地方都不顺眼，声嘀咕着铁锅、围裙、什么狗屁上劲的汤。 这又触痛了方天宇的软肋，气的他看了眼外面，恼火道，“冰冰，眼前情况真的很麻烦，对手一个接一个，本人已经做好了和他们死磕的准备，咱俩……” 随着他话语的展开，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一场场生死角逐带着寒气袭来。 沈冰又沉浸在一个个案件的分析和梳理中，恍然大悟了会，不由的感叹道，“方天，这么多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棘手的事情，非常诡异，案件复杂到了极点，我有种预感，方天宇不死，他们绝对不会罢休，你的团队没倒下，他们同样……” 一谈起案件，她身上那种入侵、占有的冲动淡化了很多。 气氛不由的严肃起来，他俩的分析越来越透彻。 话题回到了临海市这座城市上，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的各种弊端越来越多的暴露出来，比方说警力的问题、警员素质的问题，还有公共管理设施欠账的问题。 俩人说累了，方天宇清了清嗓子，认真的探问，“你不是想写新的大作吗，你预测下，他们下一场会从什么地方下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戏剧性的骗局 “这个……真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到的，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匪徒，他们的想法也不是我们可以把控的，我倒是希望我有这样的能力，那样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沈冰在认真的思考方天宇的话，同样也极其认真的在回答。 方天宇沉默不语，平时看来无所畏惧的大记者，竟然也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黄金般的阳光如约而至地出现在了湛蓝的天空之上，把温暖撒在每一个角落，让来来往往的人群浑身充满了斗志。 方天宇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重复每一天的生活，他站在家门口等待那个死胖子。 胖子把车停在了方天宇的面前，他们一清早就联系过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要完成领导分配下来的任务。 邵帅开着车子，余光扫了一眼方天宇，“看样子昨晚又熬夜了？” 方天宇心底清楚，胖子最想知道的是和沈冰有关的问题，还想知道昨晚他离开以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想问什么？什么时候会虚伪的关心我了。”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这就是在关心你。”胖子也认为自己的关心有些太假了。 “我和她只是聊了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情，还有……你自己想吧。”方天宇是有意的在挖苦一下胖子。 方天宇和胖子很快的赶到了分区二队，车上下来了新区二所的王所长。 老王穿着笔挺的制服，皮鞋擦得一尘不染，花白的头发叫人感觉基层工作经验丰富。 “一个所长，迟迟才来。”邵帅瞅了他一眼，就怒气冲冲了。 “一边去，别看了土地爷，这地方各方鬼神他比咱清楚。”方天宇横了他一眼，继续保持一脸微笑。 王一所长到了跟前，双手环抱，打量了几眼三个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方天宇身上。 “方队长，您来了啊。”老王嘿嘿笑着，老远的伸出了手。），恰巧碰到二队的警员正在询问昨天晚上的报案人。 二队警员扫了方天宇和胖子一眼，心底暗想着，“看样子这两个人一定是比自己的级别高一些，要不然不会直接来这”。 方天宇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大概说了一下此次过来的目的。 警员很客气，简单的跟方天宇描述了一下昨晚案件的大概情况，要求一起听一下报案人的详细描述。 方天宇叮嘱胖子去了解一些别的情况，他留下来和警员一起了解报案人的详细情况。 报案人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男学生，他最有特点的就是他脸上的眼镜，厚重的像是啤酒瓶底，他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蓬乱的头发不修边幅，一副宅男的标准搭配。 报案人名字叫龙海，今年二十三岁，是临海市科技学院的学生，他因为受到了几次勒索，无奈之下才报案的。 案件发生在大概四个月之前，他通过交友软件，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不同那些物质女，他不开心，她就逗他开心，他分享喜悦，她就陪着他笑，作为宅男，龙海很希望玩游，特别的是，女孩游戏也打得非常好，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龙海发现女孩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当中的一部分，两个人就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见面了。 女孩告诉龙海她的名字叫楚楚，开了一间店…… 龙海发现眼前的楚楚，不仅仅人长得很漂亮，而且还很有气质，完全就是所有男孩子眼中，梦寐以求那种女朋友的样子。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龙海和楚楚只要有时间就一起吃饭，看电影……看上去就是在热恋中的男女。 在一个绚烂而美丽的夜晚，龙海和楚楚在吃晚饭，他发觉今天的楚楚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脸的愁容。 他宽慰女孩，很快，两人就陷入了旖旎芬芳的情爱之中。 楚楚主动亲吻了他，那是他的初吻，他只觉得女孩的唇很软很甜美。 一切似乎都往他所向往的方向发展，他们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女孩还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红酒，他们喝酒、聊天，似乎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楚楚让他去洗澡，就在他们即将干柴烈火前…… 方天宇此时从龙海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伤心，伤心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一看就知道楚楚是龙海的初恋。 “你该不会是过来自首的吧？你把女孩怎么了？”警员脑子里浮现了很多画面，好奇的问着。 方天宇瞥了一眼身边的警员，“按照你说的，坐在这里的就应该是那个女孩了，龙海，你继续说。” 龙海感激的目光注视着方天宇，“就在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楚楚的男朋友就带着几个人闯进了酒店房间。” 方天宇心里已经有数了，他要是没有猜错，发生的一切，都是楚楚和后来出现的那些人之前计划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方天宇猜测的一样，楚楚的男朋友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龙海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极其狗血的大戏。 楚楚的男朋友以捉奸的名义威胁龙海，要求他赔偿自己两千元，算是他的精神损失和安慰费用，要不然他就报警。 龙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把事情闹到警察局，于是他赔偿两千块钱算是花钱免灾了，毕竟此时的他已经是百口莫辩。 而且，楚楚在她男朋友出现时，就立马变换了一副嘴脸，她声泪俱下，如诉如泣，口口声声称是龙海逼迫她来开房的。 他清楚自己一定是上当受骗了，以为事情就此用两千块钱结束了一切，包括对楚楚的感情。 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出现了。 楚楚的男朋友利用楚楚的手机给龙海发来了一条很长的短信，还有视频。 龙海看着上面的文字和视频，恨不得把手机摔了，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视频上面是龙海在酒店洗澡时的照片，对方这次要求龙海拿出两万块钱，要不然把这些视频发到学校里面，让大家欣赏一下。 方天宇也是对龙海的无知和天真打败了，只要是有些思想的人都不会吃了这样的亏。 龙海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都是农村人，他大学里的所有费用，一部分是父母省吃俭用的钱，还有就是自己打零工攒下来的。 两万块钱在别人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可在龙海的眼里就是一笔不的数目。 龙海知道自己上这个学有多么的不容易，他在父母的眼中就是家里的骄傲，他不想让父母失望。 龙海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视频真的会在学校出现，一方面是他根本就拿不出两万块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报警来保护自己。 第一百八十章 忧郁王子 方天宇已经把昨晚案件的所有经过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他把龙海和叫楚楚的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都发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回到市局的方天宇第一时间坐在了电脑跟前，查看那个叫楚楚女孩的所有详细信息和资料。 “键盘！你过来一下。”方天宇大声地呼喊着周建的外号。 周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方天宇走过去，顺便瞟了胖子一眼。 胖子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出了啥事的样子，“有什么指示？” 方天宇犀利的目光直视周建，在看看周围的几个人，嗓音极高的说着，“正事，你马上查一下这个……这是我们挂牌之后接下来的第一个案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键盘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打枪的手势，也算是给大家加油打气，尽快破案。 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晰地听清楚方天宇说了些什么，大家的心里也憋着一股劲那，要为受伤的老黄，逝去的程飞，做大家应该做的事情。 方天宇并不是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同事，他在思考张野、白五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查找一个人在周建手里利用技术找出来不是什么难事，除非这个人也是电脑方面的高手，就好比张野那些人。 一个多时以后，周建自信的朝着方天宇走过来，“女孩的详细资料都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嗯。”方天宇应了一声。 “这个女孩看上去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到底出了什么案子？”照片中的女孩长得不错，肤白貌美，颇有几分明星相，键盘很想要知道，这样一个女孩能出了什么案子。 方天宇把大概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看上去是不复杂，可越是看着简单，做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方天宇看了楚楚的所有资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通俗一点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侧身看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这个时候杜博在恰当的时间出现了。 “四眼博士，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需要吗？”杜博正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讨好方天宇那，看来是老天爷都在暗地里帮助他。 “好啊！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方天宇交代四眼博士买一张新的电话卡，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 四眼博士露着殷勤的笑容，迈着开心的步子快速的消失在了方天宇的面前。 方天宇用新的电话卡下载了和龙海一样的聊天软件，他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开始操作。 方天宇给自己起的名叫忧郁王子，现实中自己当不了王子，只能在这里寻找一下安慰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他成功的添加上了一个聊天好友，名阳光向日葵出现了，她们相互之间开从打招呼开始。 他编造了一些烦心事，潜移默化的表达给自己的好友听。 阳光向日葵的名不是白来的，几句话就把方天宇烦闷的心情总结了，而且总结的非常到位。 忧郁王子和阳光向日葵在虚拟的世界里，不知不觉地聊了好几个时。 方天宇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肚子早就在抗议了，只是他太专注聊天没有在意而已。 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一个常识，在放风筝的时候，线不能他松，也不能太紧，只有在适宜的情况下才能展翅高飞。 方天宇就是用这个道理结束了和阳光向日葵的聊天，直到他躺在了家里舒适的大床上。 金媛这几天都发现方天宇有点不太对劲，他没事的时候就在看手机，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金媛试探的走到方天宇的面前，“方队！晓明这几天在干什么？我想找个时间给他送点书。” 方天宇的目光没有从手机上面移开，“应该是在学习，不对，还有可能和别人打架了，我这两天比较忙，没有时间管他。” “你忙？在忙也要把弟弟和自己照顾好啊，你应该多花一些时间陪陪他的。”金媛偷眼去看方天宇的手机，竟发现他好像在用聊天软件。 而且，聊得还非常专注，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金媛抿了抿唇，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方天宇手里的手机，她突然出手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 “我再跟你说话，你到底听没听到啊？”金媛扫了一眼方天宇的手机屏幕，上面竟然是……竟然是他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还是看见了几句比较亲密的话语。 方天宇突然站起来，“还给我，我在办案。” “你，你……”金媛一时间说不出来话了，她认识的方天宇不是这样的，他什么时候不诚实到睁着眼说瞎话了？ “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骗鬼呢！？”金媛的双眼之中顷刻间蒙上了一层水色，她双唇紧抿，却又不想要让方天宇难堪，理智让她把手机还给了方天宇。 方天宇也意识到金媛误会了自己，他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突然两个人都意识到周围还有别人在，金媛忍着委屈。 方天宇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解释，这下倒好，怕是让她误会了。 信息的铃声把他拉回到了虚拟世界，阳光向日葵提出要跟忧郁王子见面。 忧郁王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阳光向日葵的要求，见面地点定在了某度假酒店。 方天宇没有想到什么好借口把阳光向日葵约出来，没有想到竟然迎来意外惊喜。 忧郁王子的身份是被父母压制的富二代，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方天宇为了展现忧郁王子的身份，他在思考自己晚上穿什么和友见面，只是自己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只有一身帅气的警服。 警服是所有人眼中最为神圣的服装，只可惜今晚的人不配看到。 友见面约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方天宇八点半准时的出门了，出门之前他群发了一条信息。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鱼咬钩 方天宇已经站在了酒店04房间的门口，他看了一眼时间，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按下了门铃。 房门被很快的打开了，一个充满灵气的漂亮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阳光向日葵看到了面前帅气的男生，一声价值不菲的西装，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你好，你就是忧郁王子吧？” 方天宇刻意摆弄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这身西装是他刚买的，标签还没有来得及拆，一会还要还呢。 “我可以进去了啊？” “可以，可以，进来坐。” 方天宇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女孩子。 阳光向日葵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没想到你现实中还是比较阳光的，跟你的名有些出入呐。” 方天宇微微的嘴角上扬，“名只是我缺点的一个表现，其实我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这一点方天宇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说谎，他对自己还有些自信的。 “也对，人都有好的一面，你要喝点什么？我去拿。”阳光向日葵温柔的询问着。 方天宇的心里盘算着，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还不能直奔主题，他犹豫了两秒钟，“我喜欢喝酒。” 他的话，正中女孩下怀，她原本还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喝点酒，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要求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交谈了一个多时，两个人看上去都是一样的自然，从容，淡定。 阳光向日葵慢慢地移动在方天宇的身边坐下来，随意地将白皙的一只手放在了方天宇的腿上。 尽管方天宇不太习惯别人这样接近自己，可还是表现得比较从容，脸上露出享受的微笑。 阳光向日葵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将酒杯放下，直接用另外一只手开始挑逗方天宇的胸膛。 “等一下！”方天宇直接抓住了阳光向日葵的手，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进展得有些快？我们毕竟刚认识了几天。” 阳光向日葵以为一般的富二代都是比较开放的，想不到方天宇竟然害羞了，尽管掩饰的很好，还是可以看出来他脸颊上的一丝羞涩，阳光向日葵嗓音有些伤感的描述自己的种种经历，她试图用可怜状吸引方天宇的关怀。 虽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方天宇觉得这里就是一台表演课的舞台，尽管是独角戏的戏份比较重一些，并不是方天宇喜欢看戏，而是他在尽量的拖延一点时间，他还有另外一个计划等待实施。 方天宇试探的询问了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我还想进一步的了解你。” 阳光向日葵兴奋地回应，“我的名字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尽快的了解彼此吗？”方天宇嗓音坚定地回答。 “起的名字很普通，就像是我的人一样，你不要笑话，我叫楚楚。”阳光向日葵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方天宇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夸赞，“你的名字和本人一样漂亮，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楚楚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定要马上把握住，她在一次接近方天宇，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把嘴送了出去。 方天宇并没有成全楚楚，他直接利索的将楚楚压制在了他的身底下。 方天宇心底祈祷赶快出现的人，其实也是楚楚希望快速出现的人，只不过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 咚！ 方天宇导演的大戏顺利的播出了。 四五个长相各异的男人出现在了04的房间里，直接朝着方天宇走过来，一个清瘦的男人在用手机拍着照片。 方天宇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楚楚，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了。 “吴刚，幸亏你出现的及时，要不然我就被他……”楚楚伤心的哭诉着。 吴刚直接把方天宇甩开，眼神凶狠地说着，“你子竟然敢欺负我的女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尽管方天宇此时想出手解决这几个人，他还是放弃了冲动的想法，“是她主动约的我。” “我没有！吴刚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跟这样的男人……”楚楚还在为自己辩解。 吴刚根本不听方天宇的说辞，“你对我的妞图谋不轨，说吧，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方天宇笑着反问，“你想我们怎么解决？需要多少钱你说话，你要是报警我也同意。”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觉得方天宇似乎根本不在乎钱，看来今晚这笔买卖一定很划算。 吴刚在心底已经笑出了声音，违心的反过来安慰似乎很委屈的方天宇。 “兄弟，看样子你就不是普通人，我们男人都需要点面子，你就当花钱免灾了，我也不会让我的弟兄们看不起我，我们这样是双赢啊。” 方天宇其实更希望吴刚用钱来解决这件事情，这样的话，事态的发展可就…… “在我眼中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开价吧。”吴刚心中窃喜，男人都是注重面子，这就是他们谈判的资本，也是致命性的筹码。 吴刚要求方天宇拿出五万块钱，算是补偿楚楚受到惊吓，他还要照顾一下身边比较辛苦的兄弟们。 方天宇爽快地答应了吴刚的所有要求，“我可以马上给你们钱，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既然兄弟你都这么爽快了，我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你说出来看看我是不是能够做到。”吴刚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的要求就是你们可以给我写一个承诺书，你们拿了钱以后不会再找到我，我父母也很注重名声的。” 方天宇是故意说出他在意的是什么，目的就是让吴刚真正的相信自己的难处，他们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戒备了。 吴刚还以为方天宇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原来就是一件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他的手下按照方天宇的陈述，七扭八歪的勉强把内容都写清楚了。 吴刚想都不想的写下了名字最后一笔，仿佛五万块钱已经在手里了一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表扬变失望 方天宇将吴刚的保证书拿到了手中，今晚的表演也应该结束了，他突然起身，将手机拿了起来，“我现在就让我的司机把钱送上来，你们觉得可以吗？” 吴刚点了点头，“我就喜欢兄弟这样的人，有钱人就是爽快。” “我想声明一点，我们不可能成为兄弟，你就等着一会开门就好了。”方天宇是一位人民警察，他不允许心术不正的人对自己称兄道弟，更不会跟这样的人当朋友的。 房间里异常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有些焦急，尤其是吴刚一伙的几个人。方天宇淡定的看着几个人，“你们不要紧张，拿上就可以拿到钱了，我其实有点好奇，你们这是第几次成功的拿到钱了？” 吴刚几个人对方天宇的话语产生了一丝的怀疑，紧张地说着，“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 “别紧张，我根本就不在意钱，我在意你们的动机是什么？”方天宇的话音刚落，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另一个吴刚的弟快速的将门打开了。 “别动！我们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方天宇在临出门之前给胖子他们几个人群发的消息，他把酒店的房间号，以及时间都告诉给了她们。胖子他们几个人很快的把吴刚等人制服了，楚楚异样的目光停在了方天宇的身上。方天宇挑了一下眉，帅气了眨了一下左眼，“我也是警察。” 今晚行动的警员里面也有金媛，她现在清楚方天宇口中的办案是这件事情了。大家回到警局也没有闲着，连夜开始审讯吴刚等人，很快他们就全部交代了所有的犯罪过程。只不过有一点让方天宇很惊讶，看上去心计颇深的楚楚，竟然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 楚楚她的真名叫李楚楚，妈妈从将她一个人抚养长大，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带着别的女人离开了她们母女。受到父亲的影响，李楚楚对所有的男人都带有偏见，才走到了今天这条不归路。 方天宇穿着笔挺的警服出现在了审讯室，他是特意来看看李楚楚的。他很难想象就在同一天的时间里，李楚楚在自己的面前展现了两种身份，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此时所有之前的想法都没有了，有的反倒是对她的同情。 李楚楚率先打破了尴尬，“你竟然是警察，你凭什么怀疑我们，何况你也没有把钱拿出来。” 方天宇直奔主题的回答，“你还记得龙海吗？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随便抓人的。” 李楚楚一脸的淡定，“你说的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最好是现在让我回家，我妈还等着我回去那。” 一旁的金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以为局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是你以为我们警察都很闲？” “你们警察就是闲的，故意给我们弄了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显着你们很能耐一样。”李楚楚不甘示弱的回应。 “你……你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不客气。”金媛真的是低估了李楚楚。 方天宇不想再听李楚楚无力的辩解了，“我们明天早上回通知你的母亲，你还是想一下要不要主动征求宽大处理吧。” “不要！你们不要告诉我妈妈。”李楚楚还是很在意母亲的感受，焦急，哀求的嗓音呼喊着。不管李楚楚说什么，方天宇和金媛一起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了万分懊恼的李楚楚。 金媛刚刚是有意的在维护方天宇，她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之后，心底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愧疚，警局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回家，只是在办公室里面简单的睡了一会，只有方天宇没有一丝的困意，直到清晨。 他看着大家疲惫不堪的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心底里有说不出来的酸楚，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胖子和键盘他们都是被扑鼻而来的香味吵到了味蕾，大家纷纷睁开了慵懒的眼眸，享受着眼前的早餐。 这个时候依旧是金媛才会想到方天宇，“你们看到队长了吗？一定是他给我们买了早餐。” 胖子摇了摇头的回答，“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找地方睡觉去了。” “你以为队长跟你一样吗？除了吃就知道睡觉。”金媛不愿意听到别人说方天宇的坏话。 方天宇并没有找地方睡觉，他已经给李楚楚的母亲打过电话了，把李楚楚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在李楚楚妈妈还没有来之前，他想认真的和李楚楚聊一下，毕竟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妹妹。他昨晚看到李楚楚的样子就想起了赖明，晓明比李楚楚大两岁，都是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 几天以后…… 龙海的案件彻底的破获了，李楚楚因为年纪未满十八岁，在母亲的帮助下办了取保候审，这其中也有方天宇的帮助。他虽然知道李楚楚的思想有问题，可他还是想要给年轻的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天早上方天宇和她交谈好一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她，好在最后听到很多欣慰的话语。李楚楚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伤害了别人，最后走到了犯罪的道路上。 仙人跳的案件破获的很顺利，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这个功臣应该是属于方天宇一个人所有。胖子和键盘她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一定要宰一顿大要案二大队的队长，他开心的走到方天宇的面前，辛勤的说着，“天宇，牛啊，请客！请客！大家这几天都很累的，郭局长交代的任务我们也完成了，何况这次是我们挂牌以后破获的第一个案件，开疆拓土第一站。” 方天宇看在兄弟们都很辛苦的份上，即使他现在的钱包很紧张，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胖子开心的跑过去，“一定是郭局打过来表扬我们的。” 大家都在嘲笑胖子太现实了，为了荣誉也是豁出去了，好事他总是愿意出头。键盘和金媛他们还在讨论今晚去哪吃饭？这个时候胖子没有声响的走了过来，他失落的目光看着大家，“我们今晚的计划泡汤了。” 方天宇关心的询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郭局打过来的，不过不是表扬我们，是……”胖子欲言又止。 键盘一把搂住了胖子的肩膀，“你不要演了，我们太了解你了。” 胖子无辜的嗓音解释着，“那个叫李楚楚的女孩，她……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案发现场 胖子说出来的话给大家造成了不的压力，尤其是方天宇比较惊讶。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正是鲜花绽放的好年纪，刚刚找到了有阳光的生活，就马上变成了冰冷而又昏暗的另一个世界。 方天宇此时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同事都在说些什么了，他就是费解为什么？难道是自己的帮助反倒是害了她吗？带着心底的种种疑惑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的时候叫上了胖子一起。 胖子上车就瞧见方天宇不停的摆弄着手机，这不是他的作风，他向来都喜欢闭目眼神的思考问题，“天宇，你在看什么？我们不是要去李楚楚的案发现场吗？”胖子疑惑的看着方天宇。 方天宇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李楚楚家里看一看。” “去家里？案发现场可是在海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其实也没有，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方天宇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或许是是出于对李楚楚母亲的同情吧，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七八月份的海边是大家解暑放松的最好地方，海边总是给人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全身心的忘记一些烦恼。方天宇和胖子在车里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了。 一望无际的海边掺杂着人群的讨论声，仿佛海水的拍打声在哭诉李楚楚的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妈妈就这样的消失了，警员递给方天宇和胖子一次性手套，两个人朝着李楚楚尸体的地方走过去。 马靖不经意的回头，瞧见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方天宇和邵帅，一脸厌恶的表情，“哎呦！方队长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这好像不是你们应该管辖的范围吧？” 方天宇表无表情的回应，“老马，我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正好顺利就过来看看。” “顺路？方队长还真的是挺顺路的，都顺路到郊外的海边了。”马靖不用想都知道方天宇在说谎。 方天宇刚刚破获了一起仙人跳的案件，老马已经听身边的同时说了，而且还把方天宇传的很神奇。马靖一直都在忙，没有时间挖苦方天宇亲自做了一回鱼饵，他今天自己找上门来，自己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方天宇就知道老马口中没有什么好话，“马队长，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报的案？死者是不是叫李楚楚？” 马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该不会是跟死者认识吧？你怎么知道死者叫李楚楚？” “我的确是认识死者，她也是我一个案件的当事人，还在取保候审中，所以……”方天宇实话实说的把大概情况告诉给了马靖，他也是希望马靖不要对自己心存芥蒂，自己不是过来抢功劳的。 马靖没有直接回答方天宇的问题，“姓方的，我还有别的事情，你自便吧。” 方天宇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以及平时的冷嘲而风，没在意。他独自一个人走到了李楚楚的尸体旁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扯开了上面的白布。 李楚楚死在了一块礁石旁边，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手是朝上举起来的姿势，一条腿是笔直的，另外一条腿是弯曲状，她披散着一头黄棕色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此时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就像是漆上一层白蜡，她的身上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只能看到一些擦伤，最明显的就是面部特征的变化，要不是方天宇之前和她接触过，恐怕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方天宇来到了法医身边，“王哥，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致命要害是什么？” 王力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说着，“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十个时左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死者身上只有一些擦伤，没有明显伤痕，主要是身体里的血液流干而导致的死亡。” 方天宇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疑惑的追问，“你再说一遍，是血流干了吗？” “对！你没有听错，的确是这样的。”王法医斩钉截铁的嗓音回应。 方天宇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难怪看着李楚楚的面部表情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化，“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王法医点了点头，“我的判断是这样的，活干完了，收摊，接下来就看老马他们了。” 方天宇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询问，“王哥，我还有一点想不通，她身体里的血液是怎么流干的那？” “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常见，详细的情况我还需要回去做一下尸检。”王法医只是说出他个人的猜测而已。 方天宇也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他真被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刺耳的哭声从远处传来。顺着声响看过去，他看到了想要冲进警戒线的女人，李楚楚的妈妈白桂兰。 方天宇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安慰的说着，“请您节哀。” 白桂兰根本没有听到方天宇在跟她说话，一味的沉静在丧女之痛当中。沧桑，岁月的摧残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整个人憔悴的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 方天宇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位无助的母亲在自他面前承受着无比忍受的丧女之痛。方天宇虽然看惯了习以为常的生死离别，可是此时的他心底涌上了莫名的酸楚。或许是因为李楚楚的所有经历，在或许是因为白桂兰的眼泪。 胖子这个时候走到了方天宇的身边，“天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方天宇瞥了胖子一眼，“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把她扶起来。” 胖子莫名其妙的遭受方天宇的一记白眼，他搞不清楚方天宇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我怎么没有同情心了，莫名其妙。”胖子声的抱怨着。 方天宇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递了过去，“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你这孩子……还让我怎么活呀！楚楚……楚楚……”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刺痛了在场的众人，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可眼前，她的一切都已经崩塌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冷漠和嘲笑 方天宇直接坐在了白桂兰的身边，安慰的说着，“阿姨，你不能这样想，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你不为了别人，就算是为了李楚楚，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啊。” 白桂兰扫了一眼身边的方天宇，嗓音沙哑，“警官，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那？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查出楚楚离开的真正原因，您说是不是？”白桂兰点了点头，她觉得方天宇说的很对，自己就算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也要先把楚楚的后事做完。 方天宇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现实的电话号码，起身走到一旁接听了电话。 没聊几句话方天宇又朝着白桂兰走过来，“我叫人先把你送回去，我还有事需要马上回去。” 马靖副队长这个时候走过来，冷淡的说着，“不劳烦方大队长了，我们还有事情需要跟死者家属了解。” 方天宇拍了胖子一下，怒气冲冲“还不走，留下来碍眼吗？” 胖子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出来这么一会就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两回了，还不能还嘴。他刚刚接到郭忠明副局长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回警局开会。回到市局的他一刻都没有耽误，直接就来到了会议室，刚刚坐下来，就瞧见马靖副队长也匆忙的过来了。 郭忠明看着开会的人都到齐了，“我先说一下，今天上午在我们市经开区的海边发生了一起死亡案件，你们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上面比较重视，希望我们尽快破案。” “因为海边人群比较密集，有人把当时现场的一些情况，通过络传播出去了，这件事情对社会影响不，媒体方面也会马上有行动。” 郭忠明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马靖，“老马，你先说一下刚刚案发现场的情况吧，我们在商讨出下一步的方案。” 马靖差一点被水呛到了，立马放下水杯，“好的，郭局，报案人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据目击者描述，他当时要去车里拿东西，正好看到了死者……” 马靖把他了解李楚楚的所有情况跟大家描述了一下，其中包括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还需要法医那边的证实，至于是不是凶杀案？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对了郭局，我还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个死者就是方队长破获案件的当事人，是不是啊？方队长。”马靖这个时候也没有我忘记刺激一下方天宇。 方天宇突然被点名，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他迟缓了一下回答着。 “对！李楚楚涉嫌勒索诈骗，因为未满十八岁，已经取保候审了。 一所的刘明义所长突然开口，“队长办案效率还挺高，我们听说是你亲自出面和罪犯上演了聊的大戏，真的是这样吗？” 方天宇给郭忠明局长的报告里没有写这件事情，他就是不想让别人异样的目光看自己。主要一点方天宇很清楚，之前不管是局里，所里，没有人重视警这个职业，大家一直就觉得警和警员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警只会整天摆弄电脑而已。 虽然方天宇已经习惯了别人眼中的偏见，可是现在和以前不痛了，现在自己警局已经挂牌了，那就说明需要被尊重和认同。方天宇自信的嗓音回答了刘明义的问题，“我的确是用聊的方式抓到了嫌疑人，我没有认为有不妥当的地方。” 刘明义嘲讽的目光直视大家，“不愧是警的代表，用聊破案也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我很佩服方队长的想象力，看来以后我们一所也需要跟你学习一下了。” 经开区二所所长王一看不下去了，“聊能破案也是能耐，现在本身就是络时代，我这个老头子都想学习那。” 李军局长可不愿意看到自己分管的两个所内讧，“你们俩管辖的摄像头还没弄清楚那，先不要想别的了，还是让郭局给我们安排任务吧。” 郭忠明犀利的目光直视方天宇，心里暗想，“这个子还是太嫩了，做事还留下一个尾巴等着别人拉扯。” 郭忠明会让方天宇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来恐怕也会打自己的脸。方天宇本来没有多想什么，可是马靖的公开叫板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前。 郭忠明直接下达了指示，“老马，这个案件就交给你们刑侦了，有什么需要经区帮助的随时跟李局长沟通，一定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马靖突然得到郭局的重视，心底乐开了花，他表现的机会来了，这下看方天宇还有什么炫耀的资本，“郭局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完成任务，” 方天宇看着郭忠明局长，似乎没有打算给自己分派什么任务，他不想让警，尤其是自己的那些兄弟被人嘲笑，看不起。 “郭局，我们二大队需要做什么？”还没等郭忠明说话，马靖开口了，“我说方队长，这个案件你应该避讳一下，毕竟你和死者有直接的联系，你这不是为难郭局嘛。” “就是因为有某种关联，所以我更要证实我的清白和名誉，我的直接领导是郭局，好像不是马副队长。”方天宇不再沉默了。 此时的会议室里面充满的浓重的火药味，刚刚是经分区的一所二所，现在是市局的副队长和队长了。郭忠明并没有说话，他也想看看他们各自的真正实力，只有这种时候才可以激发他们的斗志。 马靖不甘示弱的回应，“我们支队可跟你们比不了，我们要付出实际行动破案，而你们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解决了。” 马靖话里话外就是在说方天宇，他们刚刚成立的二大队的人没有脑子，都只会一些表面现象而已。方天宇其的牙根直痒痒，他恨不得一拳朝着马靖的脸上挥过去，看他是不是还瞧不起警。 光是想想一下那样的画面，方天宇都知道接下来那些看不起的人会说些什么，一定会说警只会动粗。要体现出警的作用，最好和最快的办法就是用实际行动和时间来证明一切，证明某些人的眼光有问题。 方天宇克制自己的冲动，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想法，并且让所有人意外的一个想法。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跟马靖副队长打起来，或者是直接从这里离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和局长下赌注 方天宇嗓音清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郭局，我要求二大队参与这起案件，你得答应我们的请求。” 郭忠明已经看了半天热闹了，是时候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方天宇，二大队这两天一直在忙，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其他人？让他们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郭忠明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也对方天宇的上进心感到欣慰。尤其是二所所长王一，他也算是方天宇的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在奋力证明自己，他感到很自豪。 马靖殷勤地附和郭忠明的想法，“方队长，郭局是心疼你们二队，你怎么还不知道感激那？” 方天宇感受自己的身体像是发烧了似的，浑身上下滚烫着一股气流，只要张口都可以喷火了，他嗓音极高的反驳马靖，“我们不需要休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和财产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就是一名人民警察应该做的。” 郭忠明虽然同意他的志向，可是李楚楚的案件毕竟和他有一些关联，这个臭子根本不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他强硬的态度表明立场，“你说得都对，想法是好的，不让二队参加这是命令现在所有人都去忙吧，散会。” 方天宇眼看着大家都要起身离开了，他大声的说着，“郭局！我们赌一把怎么样？” 郭忠明犀利的目光方天宇，嗓音冷淡的训斥着，“赌什么？这里是市局不是赌场，你子别再这里耍猴了。” 方天宇想不到郭局认为自己在耍猴，之前忍受的也就算了，从这一刻起他们不想再忍受下去了，包括医院的老黄，他也想让老黄得到别人一样的尊重，这是二队所有人的心愿和憧憬。 “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警就不是警察吗？我们也是正规警校毕业，受到专业的训练，凭什么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和理解？难道我说错了吗？”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包括马靖，平时的方天宇没有这么的强势，今天却截然不同。 郭忠明理解他心中的不满，因为不理解的这些人里面其中也包括自己，自己也是满满意识到了错误。 郭忠明也想给方天宇一次证明他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以失败告终，假如他这次成功了，那么还算是好的，假如要是没有成功，恐怕以后大家对警会更加的不放在眼里了。他现在是进退两难，不答应方天宇的要求会打击了这子，答应了就是把这子架在了烤炉上。 郭忠明为了维护警察这个神圣的职业，反问着方天宇，“你真的想好要跟我赌一把了吗？” 方天宇斩钉截铁的回答，“是的，想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要是失败了，怎么跟我们这些领导，还有你的那些弟兄交代那？”郭忠明希望方天宇放弃他的想法。 “郭局，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挑战和接受失败，我对我的兄弟们有信心，也希望您对我们二队也有信心。” 方天宇此时的表达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感受，也是他一直在激励自己的动力。郭忠明看得出来方天宇是下定决心要赌一把了，他也没有理由在阻止警的心声。 “我答应和你赌一次，老马他们成立重案组一队，你们二队还是二队，同时调查李楚楚的案件，看你们两队哪一个率先破案，这也算是内部考核了，你们同意吗？” 马靖早就看不惯方天宇了，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那，这次他会好好把握机会的，他忙表达了态度和决心，“我同意，我可是老警察了，有责任教育一下年轻人。” 方天宇要证明警的存在，他信心满满的回应，“我也同意，技术可以证明破案跟警同样重要。” 郭忠明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结果了。” 马靖还不忘记邀功，“郭局，要是我们重案组一队赢了，不知道局里又怎么奖励吗？” 郭忠明也幽默了一次，“也对，既然是打赌，那就应该赏罚分明，赢得是应该有奖励，输的也应该有惩罚的，李局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郭忠明把这个烫手的问题交给了李军，他可不想到最后给自己找什么麻烦。李军思考了一下，沉稳的说道：“我看赢的人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不过分的情况下我们给与支持，输的人就拿出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请对手的兄弟们吃大餐，算是慰问。” 李军其实心底更看好马靖的一对，他也不希望方天宇的二队到时候输的太难堪，这样也算是不违反原则的一种惩罚。 郭忠明在心底给李军点赞，大家都是同事，没有必要针锋相对，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平安临海，“我看挺好的，我也拿出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励，但是仅此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场的所有人都比较赞同李局的提议，一场赌局就这样的来开了序幕，所有人都期待着可以快一点看到最后的结果。方天宇和马靖，郭局赌注的事情很快的就传开了，警员们私底下也在押注，赌局可是市局的首例项目，当然只是私底下的聊天话题。 胖子也在开会的现场，他当时的心情可以用涤荡起伏来形容，只是他个人认为方天宇太冲动了。他把方天宇拉到了一个楼梯口，声的抱怨着，“你今天是没有吃药吗？敢和郭局赌一把，你真的是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方天宇犀利的目光看着胖子，“是你应该吃药吧？你刚刚瞎了吗？还是你聋了？听不到别人说我们什么啊。” 胖子佩服方天宇的勇气，可是平时大家都是忍一忍就过来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跟谁正面交锋，尤其是自己的领导，“我叫你一声老大，平时就没有人看得起我们警，我们不还是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今天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你难道还觉得我们不够丢脸吗？” 方天宇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胖子了，“我从来就没有认为当警丢脸，你要是觉得警丢脸你可以离开啊。” 他不想听到胖子接下来的回答，尤其是害怕胖子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那些话，他索性直接离开了，胖子愣了一会，回过神看着方天宇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多么的愚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寻找线索 方天宇回到了办公室，看着键盘说道；“你现在把所有人叫回来，我们马上开会。” 键盘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关心的询问，“队长，着急叫大家回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方天宇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胖子的话让他很气愤，甚至是有些失望。键盘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现在所有人都等着方天宇下达指令了，其中也包括胖子。 他冷淡的嗓音说着，“最近这几天大家需要辛苦一下，因为我跟郭局还有老马打赌了，看看我们和老马他们谁可以先破获李楚楚的命案，希望大家可以克服暂时的困难。” 他希望所有人能够放开手脚，现在一切要以破案为主，这不光是还死者一个公道，更是一次证明大家能力的机会。 键盘听完方天宇的开场白，惊讶地张大嘴巴，“队长，你这次要玩真的了？” 金媛眨了眨眼，嗫嚅道，“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 胖子站起来解决大家心中的困惑，“其实很简单，就是队长当时比较情绪激动才打赌的，我就说他太草率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听我说话，还骂了我。” 他感觉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个人，明明是为了方天宇着想，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可还要被老大误会自己。 方天宇根本没有搭理胖子，“你们有谁想要退出这场比赛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会有负面情绪，我会尊重你们的决定。” 键盘就是看不惯胖子的虚伪，“我支持天宇，我们都知道平时队长的为人，他向来都是为了我们考虑，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四眼博士也附和着，“我支持我的师傅，我会以最大的努力来证明我的诚意。” 金媛也兴奋的站起来，“还……有我。” 胖子看着大家一个个斗志盎然，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我还是先去把李楚楚案发现场的资料整理出来。” 他虽然没说，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定，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坚信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不用说都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方天宇环视众人，唇角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他们可以迎接一切难题， 胖子把李楚楚案发现场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拿来给方天宇，时间就是金钱，也是荣誉，属于他们警的荣誉。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是大家在一起共同努力了，什么样子的结果大家都可以接受。 方天宇已经忘记了还跟胖子在生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想搞清楚李楚楚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一点很重要。他认为现在还是要找一下吴刚他们，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或许可以带来一些转机。 他现在给大家开始布置任务，“键盘，你和金媛去李楚楚的家里，我和胖子去找吴刚他们，剩下的人留下来给线索做比对，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没问题就开始干活吧。” 方天宇和胖子两个人直奔看守所，在车里两个人分配好了任务，方天宇负责吴刚，剩下的人交给胖子。 吴刚戴着手铐坐了下来，疑惑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方天宇，“是你啊？” 方天宇冷静的回应，“我找你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李楚楚她死了。” 吴刚忽然皱眉，瞳孔微缩，可须臾，他隐藏起了所有的困惑和疑问，他淡淡的道，“是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难道就不惊讶吗？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方天宇有些不解的追问。 “我的女朋无很多，少一个不算什么。” 方天宇沉思了几秒钟，“吴刚，你和李楚楚到底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你找人杀害了她吧？” 吴刚急忙的否认，“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和她就是合作伙伴，名义上是男女朋友而已，何况所有的案件都是她设计的，我们也就算是一个帮凶而已。” 方天宇也算是见过不少凶手了，看表情也可以观察出来是不是在说谎。他相信吴刚没有杀害李楚楚，吴刚把几次和李楚楚反对是的情况都大概的描述了一下，他这是在尽量的撇清自己和李楚楚之间的关系。 他从吴刚的口中听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李楚楚以开店为由，实际上晚上还会去酒吧卖酒。酒吧那地方的情况比较复杂，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他临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一下吴刚，要是他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民警，或者是自己有什么事情过来还是需要他的配合。 胖子一上车就跟方天宇交代了另外几个人的情况，没有什么对他们来讲有用的信息。方天宇把吴刚反应的情况说给胖子听，两个人先回局里，晚一点再去酒吧了解情况。局里这面也有了一点线索，李楚楚在家里经常和一个人聊天，至于是什么人，目前还有头绪。键盘动用技术手段，已经锁定了两个人嫌疑人，对方的情况也比较复杂，他需要一点时间核实。 方天宇和胖子来到了李楚楚工作的酒吧，刚刚走进来就瞧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是马靖坐在吧台那。 “老马的消息很灵通啊，跟我们想到一块了。”胖子在方天宇的耳边抱怨着。 方天宇在胖子的耳边交代着，“现在是比技术的时候了，接下来看你的了，我去找老马聊聊。” 胖子给方天宇做了一个k的手势，很快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方天宇直接坐在了马靖的身边，“这么巧啊，没想到在酒吧我们可以遇到。” 马靖扫了方天宇一眼，冷笑着，“是很巧，你不会是过来放松的吧？我们队里忙的不可开交，都等着方队长请客吃饭那。” “事，我是过来找一个朋友，顺便喝两杯好回家睡觉，您那？”方天宇很轻松的样子回答着。 马靖压根就不相信方天宇的鬼话，大家都憋着一股劲那，他还有心情出来喝酒睡觉，恐怕三岁的孩字都不会相信的。他自认调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有想到方天宇的动作也不慢，这么快就查到了酒吧。 方天宇叫了两杯鸡尾酒，一杯放在了马靖的面前，“老马，干一杯，酒是可以缓解压力的。” 马靖反正也找酒吧的老板谈过了，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他毫没有给方天宇面子，直接转身离开了酒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探消息 方天宇找到了酒吧的卖酒女郎，直接说明他的来意，这样效率也会快一点。高盼和李楚楚是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姐妹，李楚楚的事情她知道也比较多一些，他从高盼的口中得知，李楚楚最近搭上了一个建材公司的老板，偶尔会来酒吧喝几杯，还有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另外好像还有一个大学生在追求她，至于其他的，林林总总十几个人。 他的心里有数了，会把这几个人作为重点调查对象，调查方向，仇杀、情杀亦或者是误杀……或许，他们都有作案的可能。 方天宇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忘记交代正事，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交代键盘仔细调查一下。键盘通过酒吧附近的天眼，很快就找到了这些人随着李楚楚出入酒吧的画面：“老大，你看。” 他微眯着眼，指了指屏幕,“放大这里。” 键盘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方天宇点点头,”找到这几个人。“他把数字证书插进电脑，登录办案系统，利用技侦部门的分析，把几个人的所以信息都逐一排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家都疲惫不堪地望着面前的电脑，方天宇已经很满意现在的进度了，一天的时间里从几十个人当中锁定了五个人有嫌疑，技术手段的速度往往都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他看着大家疲倦的模样，淡淡的说着，“今天也很晚了，我请吃烧烤，吃完以后抓紧时间回家休息。” 键盘嗓音沙哑的询问，“队长，我们还有很多人的资料没有核对那，还是再加一会班吧。” 方天宇理解大家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要给他脸上争光，更是要对得起城市中的老百姓，他索性下达了命令，“这是命令，必须执行，没有一个好的状态，怎么会有好的结果那。” 在方天宇的命令之下，大家也都的确是特别累了，索性就放松几个时，有事等着明天早晨在办，吃过夜宵的方天宇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先悄悄地走到赖明的卧室，确定这子没有睡觉，他把打包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赖明从方天宇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香味，“谢谢，哥，你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我了。” 方天宇疲惫的看着晓明的房间，“我都要累死了，回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被饿死。” 赖明就知道方天宇不会说出那几个字，“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很好，没有人约束我，这种感觉太爽了。” 咚咚咚！ 方天宇跟赖明都比较好奇，这么晚了是谁过来了？赖明看着方天宇，“哥，你去开门那，这么晚一定是找你的，有可能还是一个美女那。”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美女？就算是美女我也要睡觉了。”方天宇知道能够来家找自己的人一定不是急事。 赖明眼看着方天宇要去睡觉，他才不会让自己未来的嫂子连家门都进不来，以后见面自己都会感觉过意不去。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有些懵了，门外的人并不是金媛姐姐，而是另外一位姐姐的到来。 “方天那？我是来找他聊点事的。”沈冰说明她的来意。 她没有听赖明的回答，直接奔着方天宇的卧室走过去，直到看见他本人躺在床上。方天宇已经听出来是沈冰的声音，他故意躺在了床上，而且还闭上了双眸，希望耳根子可以清净一点。 沈冰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天宇，她猜想到方天宇根本就没有睡，刚刚在门外依稀听到了兄弟俩的交谈。“哎呦，原来方队长睡着了，可惜了，我本来是给他送线索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沈冰自言自语的说着。 方天宇太了解沈冰了，自己露馅了，他只能假装翻了一下身，还特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沈冰，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冰笑着瞥了他一眼，“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睡。” 方天宇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发，急忙换了一个话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沈冰心里微微有点失落，可须臾间，那种失落就被笑容所取代。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这个大记者一定每天都比较忙，我理解的。”方天宇倒是会倒打一耙，他的意思是自己很大度，不会跟沈冰一般见识的。 沈冰知道方天宇最近比较忙，她直奔主题，“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情，李楚楚的死亡案件你们了解多少了？” 方天宇就知道沈冰找自己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对不起大记者，我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接受任何采访。” “我知道你下班了，可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会让我写一篇大新闻，你现在就告诉一点点好不好？” “你来的时候吃饭了没有？晓明的房间里还有烧烤，我过去给你拿来。”方天宇起身要转移注意力，直接被身后的意志大手拉住了，让他僵持在了原地。 沈冰拉着他的衣角，“方天，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也不隐瞒你什么，好朋友遇到困难了，你难道就见死不救吗？”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你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你能来这里就说明你没有困难。”方天宇继续打哑谜。 他的想好了，只要是不说出关于李楚楚的案件就好，不过沈冰可不是轻易会打发的人。沈冰看得出来方天宇是打算成全自己，她只能转换一下招数了，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方天，你要是不跟我说些什么，你信不信明天临阳市满街都是你的新闻。” 方天宇根本就不在乎，“你这是在威胁人民警察吗？那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抓起来？” “来啊，我到时候会说是你非礼我，对我图谋不轨。” 方天宇就知道沈冰不好对付，“大姐，你放了我行不行？我要休息了，我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睡觉了。” 沈冰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突然认真的说着，“你不想知道李楚楚的真正死因吗？你要是不想知道的话，那我现在就离开。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资深网虫 方天宇当然想知道杀害李楚楚的凶手是谁，这也是局领导的希望，可是沈冰是真的知道什么吗？ 沈冰看着方天宇眼下的乌青，和疲惫的状态，有点不忍吊他的胃口。当即，她想发表了自己的想法，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表情，以及她口中的种种分析，仙人跳也是现在的普遍现象。她认真的分析李楚楚之前的心态，接触人群，却并未见方天宇有何反应，浑然不知身后的他在想什么？ 方天宇已经困意难掩，不停的打着哈欠，即便如此，也不好意思打断沈冰高涨的探索精神。 沈冰还表述各种猜想，她时不时的回头扫一眼方天宇，希望可以得到一点回应，只可惜是她多想了。明知道方天宇是铁了心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说下去了，本来是想要套路他，结果还是失算了。 方天宇想要让沈冰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说大记者，你说了这么多话，嘴不干吗？要不要喝点水？” 沈冰还是热情高涨，“我不渴，你把你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诉我，我也不会在这里折磨你了，我们也算是成全彼此了。”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不过我现在有点饿了，要不你先喂饱我的肚子？”方天宇一脸的真诚。 沈冰眼看着机会来了，四处的观望了一下，一桶方便面出现在了视野里，主要是她真的不会做饭，她把一桶方便面拿在了手中，煮面还是难不倒自己这个天才的。十几分钟后方便面的香味出来了，她仿佛端着一碗满满内容的新闻稿子一样，发表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她心翼翼的放在了方天宇的面前，只是他已经睡着了，睡容都是那样的让人着迷，愈发不能。 沈冰的手想要上去抚摸他的脸颊，担心会把他吵醒，想一想还是算了，就算是坐在一旁欣赏也是好的。方天宇英俊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丝的疲倦，高挺的鼻梁下是隐隐若现的胡须，看上去更有男人味了。她感觉此时脸颊已经绯红，像是滚烫的在冒着火一样，还好没有被方天宇看到，要不然会很丢脸的。 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她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举动来，到时候所有的好印象和形象都没有了。沈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笔和纸，写了一张纸条，最后还拿了一件衣服盖在了方天宇的身上，悄悄地离开了。 方天宇不经意的翻了一下身，半个身体一下子悬空了，他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突然一下子就醒过来了。他坐起来回了回神，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注意到了面前的那碗已经凉了的方便面，还有那张字条。 “看你睡得跟一个孩子一样，不忍心在折磨你了，想一下怎么感激我吧，我的手里可是有你流口水的照片作为证据哦。” 方天宇看着沈冰给留下的字条，不经意的嘴角上扬，她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他将碗里的方便面都吃光了，困意已经全无，还不如回去警局做点什么，总比在家里浪费时间好。 走出家门的方天宇看了一下家门口的天空，天空上繁星点点，在月亮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神秘，就好似李楚楚的死因一样，突然、困惑、毫无头绪。 市局的值班警员看到了方天宇的身影，疑惑的询问，“方队，你这么晚怎么还回来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方天宇微笑着回答，“没事，我就是在家里睡不着了，来队里瞅瞅，辛苦了，我先上去了。” 他朝着办公室走过去，他坐在了卡位上，打开了电脑，想了一下还是要从调查几个嫌疑人下手。他登入办案系统的嫌疑人档案，五个人的情况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先进入他视野的是一位大学生。 从键盘整理的资料上来看，大学生的上时间每天十几个时以上，是一只资深虫。方天宇突然对这个虫大学生感兴趣了。 大学生的名字叫安宏远，在上学期间就对电子比较感兴趣，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即便是找到了也干不了多久。后来他索性就整天跑在吧，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在吧里面打游戏，现在已经无法从游戏里面拔出来了。 新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夜幕伴随着太阳留下的脚步悄悄的走来，走遍临海的每一处角落。方天宇交代了键盘，“我去找一下安宏远，你们留下来继续调查其他人，有什么消息及时的通知我。” 键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敲打着键盘，“队长，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一只虫而已。”他冷冷道。 他来到安宏远经常出现的吧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一些学生，都是不愿意学习，背着父母出来玩游戏的。但愿可以顺利的见到安宏远本人，方天宇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去，他先交了两个时的费。 他手中拿着一瓶水，放慢了脚步，仔细的寻找安宏远的身影，从一楼没有发现，再到二楼寻找。吧里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电脑上面，根本没有人在意方天宇到底在干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再找谁。 方天宇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二楼的一处位置上，一个男孩儿正在努力的敲打着键盘和鼠标，穿着一身灰色，带有白色字母的运动装。 黑色的卷发下衬托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远处看着自己，“上啊，你们倒是上啊，我受伤了救我一下，急救包给我一个。” “啪！”他用力的垂了一下键盘，啐了一声：“，匹配的队友都是sb！” 方天宇清晰地记得安宏远的模样，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年轻，扫了一眼他的身边正好还有一个空位，便俯身坐了下来，他发现安宏远正在玩吃鸡，手法、技术都还不错，只是有队友有点坑，他勾了勾嘴角，打开了同款游戏。 第一百八十九章 高手中的高手 方天宇脑子里已经有了可以跟安宏远说话的方法了，就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安宏远玩的游戏玩的不错，他点了一根烟，又开了一局。 安宏远沮丧地把耳麦再掉放在了一边，口中的烟头狠狠的戳进了烟灰缸里。很显然，这一局的结果和刚刚一样，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恨不能冲进显示器里，把那几个白痴队友揪出来打一顿。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身边的方天宇，看着他熟练的敲打着键盘，看上去也是经常玩游戏的人。方天宇专注的神情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他手法已经超过了安宏远，他镇定的继续玩着。 安宏远被方天宇的淡定和熟悉的手法深深的吸引了，他在一旁不停的叫好，“快上，上，快上，走……” 方天宇很快的就跟安宏远熟悉了，这就是所有打游戏的人一个通病，往往在现实中不认识彼此，在络里仿佛已经认识了好多年。因为他在一旁叫喊的缘故，引来了周围人对方天宇的关注，一下子几个人都朝着他走了过来。 随着身边人越来越多，方天宇的技术上也越来越熟练，很快的就在段位上大展身手了。当他结束了这场游戏以后，安宏远急忙开口说着，“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帅了。” 方天宇的嘴角上扬，自信的嗓音回答，“很简单，只要是注意里面的几个特点，很快就可以扫除身边的障碍。” “真的吗？我看里面还是需要很多技巧，我从几天前就是这个段位，到今天还是一样，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安宏远说出了自己的不甘心。 方天宇拍了拍安宏远的肩膀，开始闲聊着，“看你好像一个大学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那？明天不用上课吗？” “学校里的课程都太没有意思了，索性就玩游戏来消磨时间。”安宏远据实已告。 方天宇在鼓励一个迷茫，甚至是有些对上学失去信心的安宏远，希望可以让他心里充满着正能量，“学生还是要待在学校里，只有学好一技之长才可以成功，现在就是拼学业的现实社会。” 安宏远可没有想的那么多，他的心里还是佩服面前的这个手游高手，他也想成为跟方天宇一样牛的人，“哥，你能不能教我一下，我想想你一样，大杀四方，天下无敌！” 方天宇点了点头，“我可以教你一下，不过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告诉我。” “好，好，你说吧，什么问题。” “你认识李楚楚吗？”方天宇的眸色忽然沉了沉，薄唇微启，声音却淡如清水。 安宏远没有迟疑，连忙点头道，“认识啊，你也认识她？” “我认识李楚楚的时间不长，所以想着了解一下。”方天宇颀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似是无心的回了一句。 安宏远随手点了一支烟，“哥，你不会是想要追她吧？我奉劝你还是她远一点比较好。” 方天宇有些诧异，看来安宏远是还不知道李楚楚已经死了，不由得微微皱眉，继续试探，“我一个哥们想追她，所以我想着帮我哥们了解一下。” 安宏远笑着回应，“我当时也是看着她很漂亮，所以追过她的，可惜后来又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那？” “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李楚楚交往的圈子很乱，生活方面也不太检点。”安宏远吸了一口烟，又掸了掸烟灰。 方天宇故作诧异，“真的吗？我哥们跟我说过，这个女孩还很，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些事情那？” 安宏远一脸的嫌弃，“她的年纪是不大，可是却是个情场老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那？是在上吗？”方天宇还想要多知道一些。 “李楚楚经常去学校找我同学，她是我同学的妹妹，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就开始追求她。” “你的同学是她的哥哥？她们是什么亲戚关系你知道吗？” 安宏远就好像是激光枪一样，把和李楚楚有关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跟方天宇讲述了。 方天宇在听安宏远描述当中听到了一些原委，李楚楚管安宏远的同学叫哥哥，其中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安宏远也不是很清楚。他借着机会把安宏远同学的联系方式要了下来，很顺利的调查到了有力证据。 安宏远可没打算轻易地让方天宇离开，非要让他传授游戏心计和技巧，他也不吝啬，指点了他几个要点，顺便把平时在警队里积攒下来的愤怒，不爽，不甘心，通通的在游戏当中发泄出来，让自己彻底的放飞一次。 几场游戏下来之后，安宏远的手游段位已经上去了，现在也已经达到了荣耀皇冠的段位了，他玩的不亦乐乎，此时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方天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他看了一下时间，自己还是要回队里看一下，不知道兄弟们有何进展了。 街道上面出现了环卫工人的身影，他寻找着哪家早餐店开门了，顺便给兄弟们买点早餐。方天宇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了警局，他把早餐给了值班的警员一份，剩下的都拿了回来。看着大家都还没有来上班，他赶紧找沙发眯一会，醒来还要继续手中的工作。 胖子他们都没有闲着，早上来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邵帅是第一个到达队里的，他在楼下就听值班警员说了，方天宇已经买好早点在等着她们了，叫他赶快上去吃。 键盘悄悄地走进来，他知道这几天方天宇比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压力都大，不光顶着领导的压力，还要照顾大家的情绪和身体。眼看着方天宇就几天的时间里，人已经瘦了一圈了，叫谁看了都会心疼的，私底下大家也在担心他的身体。 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已经来了，方天宇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很快的就醒了过来，跟大家交流一下这两天案件的进展和方向。 这两天重案组一队也没有闲下来，似乎也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这样一来，天平似乎朝着一队开始倾斜了。 第一百九十章 奔跑吧方天宇 胖子失落的对着大家道：“同志们，胖爷我刚从一队那边回来，听说他们那面好像有了很重要的线索。” 键盘白了胖子一眼，“你就是沉不住气，他们很可能就是在跟我们实施心理战术，还没有怎么着你先放弃了。” “我可没有放弃，我们现在已经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到五个人当中了，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胖子急忙解释着自己的真实用意。 “你就不能给一队施加点压力吗？现在考验的就是哪个队先沉不住气，我们警可不是吃素的，心理素质必须过硬。”键盘自信满满的给胖子讲战术。 方天宇打断了大家的商讨，“先不要管别人了，我们从技术上就已经快了一步，剩下的就是靠我们的毅力和敏捷度了，只要尽了力就好。” 键盘和胖子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大家依旧是满怀着信心，接下来只能是依靠证据说话了。方天宇安排键盘和金媛去调查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家里留下四眼博士坚守岗位，他和胖子去一趟临阳大学。 临阳大学离市区不算远，胖子和方天宇开车也就是半个多时，很快临阳大学的校门口就在他们的眼前了。门卫看到校门口出现了两个陌生人，认真的询问着，“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方天宇拿出了证件，严肃的嗓音说着，“我们过来是找一个学生了解点情况，他叫高胜国。” 门卫给高胜国的宿舍打了电话，告诉他门外有两个人要见他。 高胜国听完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跌宕起伏的心情无以言表，该不会是那天的事情吧？ 他心情忐忑的走出了宿舍，他内心想不管一会这两个人说什么，自己只要勇敢的承担错误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先打人的，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不对，那天就不应该管闲事。 两天前高胜国跟同学一起出去吃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心撞到了进来吃饭的人，他急忙的跟那人道歉。他根本不接受道歉上来就是一拳。高胜国忍无可忍，跟他动起手来，双方好不容易被拉开，对方却依旧不肯罢休，扬言一定找他算账。 高胜国走到了校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方天宇和胖子，他有些胆怯了，自己根本不是两个人的对手啊，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了校园门口。 “是他吗？”方天宇挑了一下眉，对身边的胖子问道。 胖子拿出了手机，瞄了一眼键盘发来的照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高胜国心里越发忐忑，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当他看见了方天宇和胖子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不假思索，拔腿就跑。胖子和方天宇相视一眼，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跑？难道他俩长得就这么惊悚吗？ 方天宇和胖子立马追赶着高胜国的身影，眼看着他冲出了校园，奔着一条街道跑过去了。他还好，身体素质过硬，跑起来也算尚可，可是胖子早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被落下了有一段距离。高胜国一边跑着，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和方天宇的差距还有多少。 跑过了两条街区，高胜国也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突然脚下了脱了力，摔了个狗吃屎，方天宇看准机会猛地扑了上去。他直接把高胜国的双手按在了背后，这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习惯了这样按着嫌疑人。 “放开我，有本事叫他自己过来，叫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能耐？”高胜国的嘴上还在叫嚣，但心里却惴惴不安。 方天宇不清楚高胜国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那个人是谁？我们又为什么以多欺少？” “你不要装了，既然你已经抓到我了，想打你就打吧，我不会跟那个人一样，打不过还找两个帮手来帮忙。”高胜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顺便等一下我的兄弟。”方天宇提出了一个建议，自己顺便可以休息一下，更主要的是胖子还没有找过来那，连他影子都没有看到。 高胜国已经跑不了了，放弃了挣扎，“随你，我是无所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天宇拉着高胜国在长椅坐下来，顺便买了两瓶矿泉水，两个人并排坐着，“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跑？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否则我就直接把你交给警局。” 高胜国失落的神情看着脚底的绿草，“我看你们的身体素质很好，以为你们是过来打我的，我不想被打，所以才跑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吗？”方天宇还是听到别人第一次这样评价自己的。 “那倒不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来找我寻仇的？”高胜国还是想要把事情问清楚。 方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和刚刚的那个胖子都是警察，找你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的，你认为警察会随便打人吗？” 高胜国惊讶目光看着方天宇，一脸的吃惊，“你们是……警察？真的假的啊？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方天宇看得出来高胜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索性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放在了他的面前，“你仔细的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在说谎，没想到现在的大学生警惕性这么高吗？” 高胜国已经看清楚了，他急忙的回应，“我相信你，你们要找我了解什么啊？是几天前打架的事吗？对方报警了？我会不会被拘留？会不会被判刑？” 方天宇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他很想要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高胜国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他忽然哂笑出声，选择了切入正题，“你认识李楚楚吗？你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对她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告诉就可以了。” “楚楚？”高胜国皱起了眉头，“她是我表妹？警察为什么要找她？” “她死了。”胖子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和事实不符 “她死了……”高胜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还活蹦乱跳找自己借钱的表妹，竟然死了！ 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那张还尚有几分稚气的脸，顷刻间变得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方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节哀顺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些问题。” 高胜国还没能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只是机械版的点了点头。 方天宇想要确认一下，“你认识安宏远吗？” 高胜国点了点头，“他是我同学，就是因为楚楚总来找我借钱，他们两个人还谈过一段时间恋爱，最后分手了，我劝说过楚楚，可她根本就不听，要不然也不会……”他欲言又止。 他是真的管不了李楚楚，只有她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叫自己一声哥，平时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他继续道，“其实楚楚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开朗，活泼，一直都是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可是阿姨再婚后……” “等一下。”方天宇有些困惑，“她母亲再婚了？她并非是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 高胜国摇了摇头的回应，“情况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阿姨几年前就再婚了，楚楚也搬去和她的继父一起生活。” 方天宇希望高胜国把知道有关李楚楚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他们才可以尽快破案，找到真正的凶手。 高胜国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可以配合你们，打架的事，你们能不能……” 方天宇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高胜国被他看得直发毛，不禁吞了一口唾沫，他眸色微敛，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沉吟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殴打他人，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一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如果有一下情形之一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结伙殴打，伤害他人，殴打、伤害残疾人、孕妇、不满是四周岁的人或者六十周岁以上的，多次殴打、伤害他人或者一次殴打、伤害多人的。” 他的话，无疑是给高胜国一个沉重的打击，作为大学生的他知道一旦定罪的话，这份不光彩将会跟他一辈子，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手变得更加的颤抖，他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无力的耷拉下了脑袋，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发。 方天宇突然笑了，忽然抬手拍了拍高胜国的肩膀，“不过嘛……” 听见了他的话，高胜国忽然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期盼着他继续说下去。 “从你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不过是寻常的动手，应该不会拘捕你。” 高胜国听见了他的话，忽然松了一口气，“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方天宇心里困惑越来越多，当时因为仙人跳的事情，局里做了全面的调查，跟高胜国说的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天壤之别啊。他认为还是高胜国的证词比较重要，至于李楚楚的详细情况有出入，晚点自己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楚楚的父亲叫李武。在李楚楚三岁的那年，他发现李楚楚的妈妈出了轨，他一气之下就跟白桂兰离婚了。她就和王大志组合了家庭一直共同抚养着李楚楚。她在上中学的时候某一天，突然找到了高胜国借钱，还说好了不要告诉她的父母。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李楚楚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还是高胜国经常把自己压岁钱拿出来帮助她的。 当时高胜国就询问过李楚楚为什么不回家？她当时就说因为跟继父生气，具体因为什么，她没有告诉高胜国。他还说就是那时候李楚楚经常到学校找他，一来二去的李楚楚就跟安宏远也就认识了。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方天宇，他是真的不清楚李楚楚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最后才被杀害的。 方天宇觉得高胜国已经把事情说的很详细了，他的心里也有数了，就让胖子把他送回了学校。高胜国离开以后，方天宇就在一直发呆，他想不清楚白桂兰为什么要隐瞒李楚楚继父的事情？他清晰的记得因为仙人跳的事情，白桂兰和自己交谈了很久，当时说的她抚养李楚楚是多么的不容易。也就是因为白桂兰的不容易，方天宇帮忙给李楚楚办理了取保候审，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李楚楚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他现在想起了李楚楚的详细资料，就走到键盘的身边，“当时仙人跳的案件，李楚楚的资料是谁调查的？” 键盘一脸的茫然，“队长，仙人跳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嘛，你怎么还想起李楚楚的资料了？” 方天宇直接告诉键盘是什么原因，“李楚楚的详细资料有出入，一会你再给我从新调查一遍，你仔细的想一想当时是不是你整理的资料？” “当时我被胖子拉走调查别的事情了，好像是博士帮着弄的。”键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方天宇直接大声的呼喊杜博，“四眼博士你给我过来。” 杜博听到方天宇突然呼喊自己，他急忙的放下手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方天宇的面前，“队长，您叫我，有什么吩咐您说吧。” 方天宇犀利的目光仿佛可以杀死人，“李楚楚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就是仙人跳的主犯，也是我们这几天调查案件的死者，这些事情我们队里的人都知道啊。”杜博对答如流。 “仙人跳案件的时候，李楚楚的详细资料是不是你最后整理的？当时键盘有事出去了。” “是啊，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杜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方天宇压制内心的怒火，沉声道，“你是不是还等着我表扬你？” “不用，我可以帮助大家是我的荣幸，再说这些也是我的分内工作。”杜博谦虚的挠了挠头。 直觉告诉方天宇，这其中的问题，或许，就出在四眼博士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主动检讨 方天宇不发话，四眼博士就不敢离开。他可是想要拜方天宇为师父的，就是一直都没有答应自己。键盘拿着李楚楚的最新资料朝着方天宇的卡座走过来，瞧见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杜博，“队长，李楚楚的详细资料，你看一下吧。” 方天宇一把把资料抓过来，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行字，直到全部都看完了，他直接把资料扔给了杜博，“这就是你的功劳，你是第一天才干警察的嘛？还是第一天摆弄电脑？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杜博把掉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烦了错误。 键盘突然开口，“队长，这件事情不怨四眼博士，都怪我，你要处分就处分我好了。” 杜博也急忙的承认错误，“队长，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跟键盘没有关系。” 方天宇气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给了键盘和四眼博士一个背影。他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兄弟犯了错误，他沉默了几秒，“既然你们都愿意承担错误，明天你们两个人负责队里所有人的早餐，一个月的时间为期限，还有就是每个人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给我。” 四眼博士点着头，“知道了，我会认真检讨我的错误。” 键盘也点了点头，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安静下来的方天宇现在清楚了，高胜国说的都是实话，是自己的兄弟犯了错误，自己也要找郭局承担责任。他立马起身去找郭忠明局长，他认为这件事情不是错误，必须要当面跟领导汇报。 郭忠明局长刚刚开完会，水杯刚刚端起来，方天宇就敲门了，“进来。” 方天宇听到郭局长的声音，直接推开了门，站在了郭忠明的面前。 郭忠明喝了一口水，“你来找我有事吧？是不是后悔打赌了？想要让我帮你想办法取消赌局。” 方天宇认真的回应，“郭局，我找您的确是承认错误的，跟赌局没关系，是另外一件事情。” 郭忠明示意让方天宇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可惜这个臭子一点都不领情，方天宇把调查李楚楚详细资料的时候出了错，都是他当时没有调查清楚，主要责任也在他的身上跟郭局做了检讨，要求处分自己的失职。郭忠明知道了方天宇的来意。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楚楚失望案件还没有破获，他不抓紧时间破案，却跑到这里要处分。 “处分你不难，你先告诉我，当时仙人跳的案件的主谋是不是李楚楚？她是不是也受到了惩罚？”郭忠明口气平和道。 方天宇点着头，“是，她也意识到了错误。” “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也履行了你警察的指责，你还要我处分你什么？我还有事，你把心思给我放在死亡案件就行了。” “可是郭局，李楚楚当时的家庭情况我们搞错了，这是很严重的失误”方天宇再一次的强调自己的失职。 “别我废话，我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汇报一下你们现在的进展。”郭忠明是有意的转移话题。 方天宇清楚郭局是什么意思，即便是郭局不计较，可是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这也不是一个队长应该犯的错误。郭忠明多少页有些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了，只是他有的时候时很生气，可有的时候还挺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勇气。 方天宇先把李楚楚死亡案件的进展汇报了一下，他主动要求给郭局写一份深刻的检讨。郭忠明叮嘱他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能因为和重案组一队在比赛，就心急的忽视了任何一条线索和真相。他表了决心，一定要认真的做好每一项工作，绝对不会在出现今天的类似情况了。 他从郭局长的办公室出来，不偏不倚的碰到了马靖，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相互的扫了一眼。 马靖先开口说道：“方队长最近比较忙啊，怎么有时间来找郭局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毕竟我们都是哥们。” 方天宇看着马靖虚伪的嘴脸，想不通队伍当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他这个副队长是怎么当上的？ 方天宇疏淡的笑了笑，“老马，你就放心好了，我有什么困难可以自己内部解决，你这么忙就不麻烦你了。” “我不是很忙，主要都是兄弟们在外跑，你们二队就不一样了，听说你可是亲自出马了，打赌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太认真，我到时候怎么会让你方队长请客那。”马靖这是在嘲笑方天宇，他觉得以自己十几年的刑侦经验，会输给一个年轻的刺头，简直就是开玩笑。 方天宇此时什么都不会说，他就想用实际行动来说话，实力可不是展现在嘴上功夫的，“老马你先忙吧，跟你可比不了。” 方天宇不管马靖是什么表情，他径直的朝着门口走去。 马靖看着方天宇的背影，气的浑身直哆嗦，本来是想要挖苦方天宇的，没想到把自己气到了。 他回到警队开了一个会，主要是批评四眼博士和键盘的会议，不光是批判会，主要也是总结教训，他把这两天的调查方向也做出了适当的调整，进度上还是比较慢的。 第二天的清晨，方天宇早早的下楼等着胖子，昨天晚上已经说好了，今天去李楚楚的家里看一下。胖子来的时候还没忘记给方天宇带一份早餐，他在车里可以先吃一口。方天宇早上还真没有吃饭，两口一个包子，很快就把胖子的那份也吃掉了。 胖子抱怨的开口说着，“老大，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好歹也给我留点啊。” 方天宇根本就不理会胖子说了什么，“一会到了李楚楚对家里，你尽量少说话，你就负责观察周边的情况，剩下的交给我。” 胖子撇了撇嘴，“知道了，你就是想要说我墨迹呗，我一会在嘴巴上贴上胶布，这样可以了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继父 方天乐和胖子一般出门都是便衣，为了方便开展工作，今天也是如此。胖子直接找寻李楚楚家的楼栋。他回头打算叫上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跟别人聊天。他并没有着急找李楚楚的父母，他想通过群众的口中得知李楚楚和家人的关系怎么样？ 之前就是因为没有下来好好的调查，过分的相信了技术，有些事情不是数据可以完全掌控的。这个觉悟也是方天宇这几天感悟出来的，他以前的想法上也是不准确的。胖子走到方天宇的身边，当要开口就被方天宇的眼神给制止了，他也没有忘记在车里的叮嘱。 方天宇跟一个大姐看似闲聊，“大姐，你这是刚买菜回来啊？” 大姐热情的回答，“是啊，这个点买菜比较划算。” “大姐，我可以跟你打听点事情吗？” “可以，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问吧。” 方天宇微笑的询问，“这里有一个叫王大壮的你认识吗？” 大姐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嗓音极的回答，“你找王大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他也欠你的钱啊？” 方天宇摇了摇头的解释，“没有，我听房屋中介那说王大壮家要卖房子，所以我就过来看一看。” 大姐撇了撇嘴，“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他家风水不太好，他女儿就在几天前死了，人还没有抓到那，这几天上门要账的人，不少。” 方天宇和大姐简单的几句对话，从里面得到的消息就不少，看来王大壮和白桂兰身上的问题还不少，他继续打探，“大姐，王大壮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大姐为人爽快，一股脑的说了很多，王大壮这个人的口碑不太好，主要是因为他前几年做生意赔钱了，之后就变的好赌成性。 家里的一些正常开销都是依靠白桂兰，她白天在餐馆里打工，晚上还要在夜市摆摊，整天忙里忙外的。方天宇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桂兰看上去就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原来她真是辛苦的操持整个家。 大姐还说王大壮现在就在家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几天都没有轻易的出门。方天宇对这个王大壮突然很感兴趣，和大姐寒暄了几句便和胖子上了楼。 胖子疑惑的询问方天宇，“你刚刚怎么还跟别人聊上天了，还以为你忘记我们来的目的了那。” 方天宇真的是被胖子简单的想法打败了，“你没有听到我们聊什么吗？你不聊天怎么可能知道实情。” “就你心眼多，我可没有听到你们聊什么，我就看见你殷勤的一直在笑。” 方天宇直接踢了胖子一脚，“闭嘴，看看到了没有？” 胖子看了一下门牌，刚要下手敲门，正好房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方天宇试探的询问了一下，“请问这里是王大壮的家里吗？” 王大壮疑惑的注视着方天宇和胖子，“找谁啊？” 方天宇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警察，想要来了解一些情况，你一定是李楚楚的父亲吧？” 王大壮停顿了一下，脸色一下子暗沉，眼神有些躲闪，有些慌张的把钥匙掉在了地上，方天宇帮着把钥匙捡了起来，他看得出来王大壮脸颊上的变化，还有行为举止上也不是很自然。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急忙道，“我是李楚楚的继父，二位，请进吧，里面坐。” 方天宇和胖子刚一进屋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室内还算干净，空间了些。王大壮端来了两杯茶，客气的说着，“坐啊，家里没有什么好茶，你们就将就喝一口。” 他坐下来随便的说着，“我们不渴，王大哥，你刚才是想要出门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你这是哪的话，我们配合你们工作是应该的，我刚才就是想着出门找工作，女儿没有了，我们还要生活，我老婆还怀孕了。”王大壮开心的说出家里的喜事。 “嫂子怀孕了？恭喜啊，这是好事，那我们就开始了解情况了，早一点结束，你还要照顾嫂子那。”方天宇借着机会直奔主题。 王大壮礼貌的点着头，“行，我也想知道你们的调查有结果了没有？凶手什么时候可以抓到？” 方天宇看似放松，似乎并非专门来调查李楚楚的死因，更像是来了解一些简单的情况而已，“我们也想要尽快的找到凶手，这是我们的职责，我想知道你眼中的李楚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王大壮是毫不犹疑的回答方天宇的询问，“楚楚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她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照顾，即便是她的内心不是完全的接受我。” 方天宇说出他内心的疑问，“你的意思是李楚楚的心里没有接受你是她的继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王大壮的眼角渐渐的湿润了，说起第一次见到李楚楚时的情节，那时候的她还有好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玩耍。 她每次犯错了，白桂兰要打她的时候，都是他挡在前面，耐心的告诉她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李楚楚上学放学都是王大壮接送，朋友都以为他就是李楚楚的亲生父亲。她在幼儿园就很淘气，经常有家长找到他，他每一次都会跟家长道歉，甚至是赔钱。 李楚楚在十岁的那一年偷了同学的钱，老师脚家长去学校一趟，也是他去的学校，可是，楚楚却和老师说，他只是她的叔叔。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她从来都没有管他叫过爸爸，他还是尽可能关怀李楚楚，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方天宇听了王大壮的描述，似乎是他就是继父当中最合格的那一位，亲生父亲都不如他这个继父。他继续讲述着，他记得又一次因为李楚楚犯了错，他就说了李楚楚几句，可不懂事的楚楚，却说出了令他伤心的话——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管我。他当时气得不行，给了李楚楚一记耳光。 他描述打了李楚楚粗之后他很后悔，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经历了那一次事情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回家。他几次找到李楚楚，恳求她原谅自己，跟自己回家，最后李楚楚还是没有答应跟他回家。 甚至，还直接推开了他，让身边的两个男孩打了他一顿，还抢走了他的钱包。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丢了 王大壮说起这些事来，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将一个老泪纵横的养父，在深度的想念自己的女儿表现的淋漓尽致。 方天宇继续问，“李楚楚取保候审回到家里，你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王大壮眉头紧锁的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她整天在房间里，也不愿意跟我们说话，有时候我们说话她还嫌我们吵那。” “那有什么人来家里找过她吗？或者是她出门找过什么朋友吗？”方天宇又问。 “有没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平时都要上班，一般都是她妈妈在家里，要不然你去问问我老婆。”王大壮答道。 方天宇并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把自己说的无可挑剔，把关键问题转移到了白桂兰的身上。他知道再继续问下去恐怕也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索性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嫂子在哪？我去跟嫂子聊一聊。” “我带你过去吧，躺着那，楚楚这孩子没了后，她整个人……唉！”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家里是两室一厅，看上去只有六七十平，家具看上去有些过时，但还算是干净。王大壮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隔壁紧闭着的房门应该就是李楚楚的了。 “大哥，我可以先看一下李楚楚的房间吗？” 王大壮握着门把的手忽然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略显得有些僵硬，须臾，他嘴角带起了意思尴尬的笑，“嗨，姑娘的房间没有什么好看的，家里很乱就不让你们笑话了。” 闻言，方天宇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对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想要一探究竟，“没关系，我家里也很乱，就是看一看她平时都有什么爱好而已，或者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他不等王大壮答应，直接打开李楚楚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黑白色的照片。李楚楚的房间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王大壮突然看着李楚楚的遗像，“孩子，方队长来看你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地扔下我和你妈妈那？我们很想你。” 方天宇侧目，微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王大壮，他的情绪……似乎转变的有点太快了，而且，李楚楚的房间也似乎太简便了一点，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一个待李楚楚为亲生女儿一般的继父，女儿的房间多少也要装饰一下，可现在看来，她的房间并不像是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而更像是一间廉价的旅店。 他眸色微敛，不动声色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怀疑，“注意点身体，人死不能复生，哭也哭不回来。” “谢谢。”王大壮激动地握着方天宇的手。 方天宇从李楚楚的房间出来，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白桂兰，比前几天清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如纸，“嫂子，您身体还好吧？你要注意休息，毕竟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 白桂兰两眼泪花的看着方天宇，“方队长，我也是这样想的，楚楚刚刚离开我，我就怀孕了，一定是老天爷可怜我这个母亲的心，所以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你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的生活下去。”方天宇简单的安慰了白桂兰几句，他跟王大壮说自己还要去调查别人，找个理由先离开了李楚楚家。 胖子一直跟在方天宇的身边，直到走出李楚楚家的区，两个人才开口说话，“唉，我总感觉这个王大壮有些刻意的在表达他的好，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方天宇也有同感，“我一个人打车回去，你留下来跟着王大壮。” “你是在怀疑王大壮吗？”胖子皱眉问。 方天宇点了点头，“仔细一点总是好的，先跟两天看看再说吧。”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告诉他王大壮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没有办法只能先让胖子留下来蹲坑了。 胖子直接回到了车里，目光对准李楚楚家的方向，但愿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方天宇很快的回到了局里，刚坐下来就发现了面前的两张纸，分别是键盘和四眼博士的检讨书。他看着检讨书里面的内容，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心里很清楚是个人就会犯错，只是他们跟别人的职业不太一样。至始至终方天宇都没有真的埋怨键盘和杜博，他觉得他们的失误就是自己的失职，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误。 他把两份检讨书放到了一边，开始满脑子的回忆王大壮的某些表情，还有他说过的话，他想通过回忆看看自己是不是漏掉了那些细节？毕竟有时候就因为大意而导致判断的失误，还有大致的方向。 手机的响声把方天宇拉回到了现实，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是胖子打过来的，他直接按了接听键，“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那头的胖子急忙的说话，“对不起，队长，王大壮在我们离开没有几分钟后就出门了，我一直跟着，可是到了红星路他就突然不见了。” 方天宇有些不相信胖子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把人跟丢了？” 胖子的声音之中略带懊丧，“我就是这个意思，跟丢了。” 胖子虽然平时出警的机会不太多，可是大家都是经过训练的，不至于连一个人都给跟丢了啊。方天宇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楚王大壮了，他难道是发现了胖子在跟踪他吗？ “你感觉是不是王大壮发现了你在跟踪他？”方天宇的声音沉了几分。 胖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不能吧，我跟的不太紧，除非是经过专门的训练，不然的话，不太容易发现我跟他。” 方天宇急忙的交代胖子，“你回来吧，人都跟丢了还留在那里干什么？也有可能是王大壮发现了你。” 胖子不情愿的回应了一句，“只能先这样了，我现在就回去。” 方天宇和胖子挂断了电话，他在猜测王大壮究竟是干什么的？竟然可以这么快就甩掉警察。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点怀疑对象 胖子特意卖了一个关子的反问方天宇，“我的好队长，你猜一下我发现了什么？一定是你想不到的。” 方天宇迫切的问，“我可没有心思和你玩猜谜语，有屁快放，你是想等着挨收拾吗？” “没意思，骂上人了，这可不是一个队长该说的话。”胖子不忘提醒方天宇注意言辞。 “说不说？不说我挂电话了，等着你回来书面汇报也行。”方天宇特意表现的无所谓一般。 胖子开始认真的描述了起来，“我打算回队里的时候，觉得有些不甘心，我就在他消失的周围转悠了一下，还真叫我给碰着了。” 方天宇认真的在听胖子的描述，全然忘记跟前的水杯里是热水，他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烫的他直接把电话扔到了桌子上。 胖子还以为方天宇在为自己的明智决定欢呼叫好那，继续开心地讲述，“我看到王大壮从一个宾馆走出来的，身边有一个女的，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方天宇的舌头被烫了一下，将手机拿了起来放在了耳边，听着胖子都说了些什么，“有发现是好事，继续跟着吧，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胖子并没有着急跟踪王大壮，他从车上下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王大壮和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他才走进了宾馆里面。 宾馆的前台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仿佛阳光般的微笑看着胖子，“您好，请问先生住店吗？就您一位吗？” 胖子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漂亮的女孩儿对着自己微笑，要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沈冰，一定会抓住机会询问女孩儿的电话，“这是我的证件，有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女孩儿看到胖子手中的的证件，变得严肃了起来，“有什么需要您说，我会积极地配合您。” 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从你们这里走出去一男一女，把他们的登记记录给我找出来看看。” 女孩将宾馆的住房登记表给了胖子。 “他们经常到这里来吗？”胖子翻阅着登记表，抬眼看向了女孩问道。 女孩想了想，回道：“嗯，是的，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在这里住两天。” 王大壮，章乐乐…… 胖子看着登记表上的名字，微微皱起了眉头，“关于他们，你还知道多少？” 女孩想了想，朝着街对面的理发店指了指，“乐乐在对面的理发店给人洗头，大概是一年前和这位王先生开始交往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听完前台女孩儿的描述，他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因为李楚楚发现了她们在偷情，最后被他们两个人给杀害了？带着猜测的心情，胖子翻开手机，找到了一张李楚楚的照片，拿给女孩儿看一下，“你看看照片，你有没有见过她？” 女孩儿仔细的看着李楚楚的照片，“我不认识她，她也没有来过我们宾馆。” “你再仔细的看看，确定你没有见过她吗？” 女孩儿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李楚楚，“我确定她没来过。” 胖子突然有些失落，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太过于着急，急于破案，急于让队里的人在意和尊重二队。 方天宇不经意的抬着头，瞧见一脸失落的胖子回来了，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把王大壮又跟丢了。 胖子耷拉着脑袋坐在了方天宇的面前，“队长，我有些事情就想不明白了，所以回来问问你。” “是不是又把王大壮跟丢了？”方天宇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 “不是，我没有跟着王大壮，我进宾馆调查了一下，王大壮的情人叫章乐乐，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方天宇也想不清楚王大壮的想法，上午还因为女儿的离世而伤心，因为老婆怀孕而高兴，转脸又出去找情人了。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家里的一只狗丢了，主人也会伤心难过几天，谁还有心情偷人那。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王大壮比较可疑，他叮嘱胖子这两天一定要死死地盯住他，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键盘从外面回来看到胖子在跟方天宇聊天，他也凑了过去，正好他有事情要说，“你们聊什么那？有新线索了？” 胖子把今天上午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键盘，他想让键盘跟着一起分析一下王大壮的想法。键盘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方天宇和胖子知道，他认为是意见高兴的事。他送完资料回来的路上，在厕所听到了重案组一队的人聊天，说起了李楚楚的事情。 重案组一队的人在调查仙人跳的事情，似乎把杀害李楚楚的凶手怀疑在仙人跳的事情上了。方天宇听完键盘的讲述，看来重案组一队的调查方向有问题，仙人跳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们还在怀疑。 不过方天宇并没有打算告诉马靖，他清楚马靖的为人，即便是自己好心劝说他，他一定会认为是自己有意的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马靖这个人就是他在意别人的看法了，才会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所以就着急表现，着急升值。 按理大家都是干这个的，一切都要以职责为前提，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破案，个人之间的看法应该放在一边。 方天宇有这样的觉悟，他是担心马靖不会领情，何况自己说了马靖压根也不会相信，那就不要去给马靖添堵了。 他交代键盘一会做一个“工作”软件，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试试王大壮。 这种事也只能在类似这种情况下使用，毕竟王大壮身上疑点重重，很有可能是他对李楚楚动了手。就算不是，在命案上也可以发动一切技术力量进行侦查，符合“五侦同步”要求。当然，能这么做，和他是警有直接的关系。 胖子在一旁不甘心了，难道自己跟了王大壮一天了，就因为跟丢了一次，就把任务交给了键盘吗？本来还想着在方天宇面前邀功的，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也应该口头表扬自己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植入程序 胖子误会了方天宇的想法，他是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换一个王大壮没有见过的键盘去跟踪比较合适。 听完方天宇的想法，胖子的心里舒服了很多，他赞同方天宇的想法，这样更有利于让王大壮松懈下来。 键盘按照方天宇的吩咐，连续两天都在悄悄的跟着王大壮，认真的观察他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王大壮这两天都在工厂上班，下班后偶尔回去理发店找章乐乐，然后再去宾馆开房间。 工作软件的事键盘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他有些发愁，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下手。就在当天的下午，他特意换上了一身之前预备的电工衣服，随后下车放放风。他在建材加工厂的门口来回转悠，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发现王大壮朝着门口走来，他低着头看了一下水果摊上的水果。 键盘买水果的时候，正好听到了王大壮跟工友的谈话，他们说好了一起去周边的饭店喝酒。等王大壮和工友走远了一些，键盘才缓慢的跟了上去，他觉得今晚就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时机。 王大壮和工友在饭店点了菜，叫了几瓶啤酒，主菜没有上来那，先就着菜就喝上了。键盘随后走进饭店，他假装看着饭店里的环境，时不时的瞄一眼正在喝酒的王大壮，他在找一个最合适的下手机会。 王大壮和工友交谈的很愉快，偶尔也会说几句粗话，很快的几瓶啤酒已经喝光了，让服务员在拿几瓶过来。键盘趁着服务员送酒的时候，他路过王大壮的身边，从他桌子旁边把手机拿在了手里，直奔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里面，键盘熟练的拿出电脑开始操作，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仿佛每跳动一下就是一年，时间太漫长了。他不光要看着电脑上面的数字，还要注意外面的情况，担心随时可能被王大壮发现自己的行为。 “我的手机呢？谁看到我的手机了？” 饭店不大，不隔音，键盘清晰地听到了卫生间外面的声音。他可以辨别出来那就是王大壮的嗓音，他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数字，还有百分之十五就要完成了。很显然时间来不及了，不能让王大壮怀疑自己，他用手机给方天宇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键盘告诉方天宇马上帮助自己拖延一点时间，王大壮已经察觉到手机不见了。 方天宇之前就收到了键盘的电话，说是王大壮会跟工友一起去喝酒，他会找机会在王大壮的手机里安装软件。为了可以顺利的把事情办成了，方天宇只好在外面守着，就是为了完美的配合键盘，还好自己提前到了。 收到了键盘的求救，方天宇立马从车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饭店，目光巡视着王大壮的身影。“服务员，我要点菜。”方天宇故意大声的呼喊服务员，目的就是吸引王大壮的注意力，看来自己的计划还是很顺利的。 王大壮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方天宇，他带着疑惑的目光，缓慢步伐朝着对面走过去，“方队长，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了啊？” 方天宇惊讶的看着王大壮，“是挺巧，我有事路过这里，忙的一天没有吃饭了，所以就想着吃点东西，没有想到遇到了熟人。” “你们够辛苦的，今天就你自己啊？你同事呢？”王大壮试探的口吻询问道。 “胖子做他的工作那，我们今天没有在一起，就我一个人出来的。”方天宇详细的解释自己的行程。 “那你先吃着，我还要找手机那，我明明记得放在桌子上了，怎么就没有了那？”王大志还没有忘记找手机。 方天宇眼看着王大志在寻找手机，他索性再给键盘拖延一点时间，他打算跟着一起找“我帮你，我在这里，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手机了。” 他手机这个时候突然的响了起来，他急忙的打开看了一眼，是键盘发过来的信息，上面是一个k的手势。王大壮还没有回应方天宇说话，这个时候键盘突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并且大声的呼喊着，“谁丢手机了，我在卫生间里面捡到一部手机。” 王大壮急忙的上前看一下，他确定键盘拿着的就是自己的手机，“谢谢啊，这个手机是我的，我怎么会落在卫生间里那，我可能是喝多了，脑子不太好使。” 键盘点了点头，“是你的就好，我也是恰巧看到了。” 方天宇看到这种情形，他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正好服务员把他点好的饭菜端了过来，索性就吃完在离开。键盘同样也回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和方天宇正好面对面，可是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方天宇吃东西的时候看着王大壮，他还在和工友喝酒，看来他没有怀疑键盘的身份，希望键盘和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木马软件已经安装在了王大壮的手机里面，这回键盘不用辛苦的跟踪了，只需要在电脑上随时注意，就可以发现王大壮是否有什么异样了。 不知道王大壮是不是故意的？连续两天时间里都没有什么异样，让方天宇有些不安了，该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吧？他认真的回想每一个环节，他自认为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一般人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就在他思考的同时，还在查找王大壮手机里的内容，突然发现了一个搜索记录，他有些不淡定了。方天宇发现王大壮曾搜索过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及和那些画面有关的问题，看的方天宇都有些脸红了。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是也不至于变态成每天都需要一些安慰啊，这是一般男人都不会有的想法。他想不清楚王大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他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王大壮会好色到相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吗？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方天宇在心底有个声音反驳他的猜测，甚至他才是感觉自己地想法都有些变态了。 他为了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走到浴室洗了一个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胆的猜想 躺在浴缸里的方天宇就像是在海边的沙滩上，享受着安逸的时光，真希望自己可以放一个长假。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回家了，晚上困了就在警队里眯一会，今天还是键盘提醒他换衣服，身上有一股刺鼻的汗味。 时间过去了大概一个多时，浴缸里的水凉了，他才坐了起来，拨动着湿漉漉的发丝。方天宇站起来裹上浴巾，回到房间里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钥匙下了楼，自己开车朝着警队行驶着，临出门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大家开会。 大家已经把手里的工作暂时放下了，都等着方天宇接下来的指示和安排，大家也好进一步的开始行动。他坐下来就直奔主题，“李楚楚的凶杀案已经有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我们手中的线索还是没有锁定嫌疑人，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四眼博士率先发言，“队长，我们的进度已经够快了，大家整天都没有闲着，重案组一队那面还不如我们那。” 键盘善意的提醒杜博，“博士，队长不是告诉过我们不要跟别人比，我们只要拿出我们的实力，做我们应该做的，结果不重要。” 杜博也是为二队着急，他理解键盘是什么意思，大家的心底都压着火，就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而已。 胖子深思熟虑的说出他的想法，“队长，我们已经把手中的资料都认真的查了好几遍，的确是没有什么重大发现，王大壮有什么消息吗？” 方天宇把自己在家里的发现告诉大家，“我发现王大壮喜欢看一些有色的视频，还有照片，超级变态的那种，你们根据他的表现想一下，种种表现不正常？” “正常，大家都是男人，我们是都可以理解的。”胖子对这些可是司空见惯了。 “加入我们幻想一下，李楚楚有几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回家，根据安宏远的说法，她很不愿意面对继父，才不愿意回去的，那或许还有一种可能，王大壮对李楚楚图谋不轨，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方天宇把猜想跟大家描述了一遍，希望大家集思广益，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大家都沉思了一会，都按照他的猜想在幻想当时的画面，其中也包括别的可能性。 金媛突然很气愤的说着，“这个……王大壮真的是……太过分了，不管他是不是……对李楚楚怎么样，妻子怀孕时，还在外面找情人就是一个坏蛋。” 方天宇倒是理解金媛的想法，毕竟她也是女人，女人更能理解女人的心酸，也可以想象到被人背叛的滋味。 键盘想了半天才说话，“队长，假如按照你的猜测，那白桂兰会不会知道王大壮对李楚楚图谋不轨那？” 方天宇点了点头，“你们想一下，李楚楚离家出走几个月的时间里，为什么白桂兰没有去找李楚楚？我们一开始就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大家觉得方天宇的猜想似乎有些道理，当时李楚楚离开家好几个月母亲都没有寻找，仙人跳的事情上还是方天宇主动找的白桂兰，再就是案发现场时她的表现。一切看上去都很合理，可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暴露，把所有事情放在一起，白桂兰的表现就不合情理了。 方天宇见过白桂兰也有几次了，从一个不关心女儿的母亲，再到含辛茹苦的母亲，在接下来就是伤心欲绝的母亲，恐怕这个母亲的经历一定是相当的丰富，才会有这几种表现。他不光是没有看清楚王大壮，同样也是没有看清楚哪种表现才是真的白桂兰？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管王大壮这几天会干什么，先让键盘盯着，其他人还是要继续调查其他人，自己想要找一个帮手帮忙。方天宇想着要是自己猜测是正确的方向，那或许白桂兰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自己出面找白桂兰不太方便，不过他想到有一个人比较合适的人。 “你现在忙吗？我们一会就在办到咖啡厅见面。” 方天宇挂断了电话以后，独自一个人开车去了半岛咖啡厅，他约了一位美女，准备谈一下合作。十几分钟后，跟方天宇赴约的美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接坐了下来，省掉了打招呼的环节。 “我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看太阳，看看今天是不是从西面升起的，可惜不是，那就一定是你方队长今天吃错药了。”沈冰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窗外看，她一上来就开始挖苦方天宇。 方天宇摇了摇头，他认为沈冰有点太幼稚了，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一上来就是一顿挖苦，“大记者，想骂人可以直接来，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 “我可不敢骂你，我是不想混了吗？我是不会给你羞辱我的机会的。” “我今天找你是想要跟你合作，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大记者愿不愿意？” 沈冰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方天宇，“合作？你会良心发现跟我合作？我还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我没有开玩笑，我还没有那么闲，你几天前不是想知道李楚楚凶杀案的消息吗？我现在可以满足你，前提是，你必须帮我个忙。”方天宇说出自己还有一个要求。 沈冰听完以后的确是有些激动，可是还看不清楚方天宇是不是在框自己？万一他就是随便说一下，那自己岂不是太丢人了。 沈冰试探的询问，“你确定我可以帮你吗？” 方天宇点了点头，“只有你最合适，所以我才把你约出来，你要是愿意我们就继续谈下去。” 沈冰再一次确认以后选择了相信，“你说说看，说出来我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帮到你。” 方天宇告诉沈冰自己需要准备一些采访素材，跟母爱有关，到时候警队会做出评比，可是自己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找她帮助自己。 他非常信任沈冰的职业操守，毕竟两个人也不是头一天认识，可以说两个人都已经很了解彼此了。 沈冰很认真的在听着方天宇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一边听着，一边欣赏眼前的男人侃侃而谈，仿佛他的周围都散发着光芒。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有多么的花痴，要不是她们的中间有一张桌子，恐怕她早就坐过去了。 方天宇把事情的大概经过，捡最主要的说。外人不会发现，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采访 方天宇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因为这毕竟工作纪律。 他就是想要让沈冰以白桂兰为采访对象，从而证明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他看着沈冰一言不发，突然问。 沈冰回了回神，收起对方天宇的欣赏，“我在听那，你继续。”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采访对象，她叫白桂兰，是李楚楚的母亲，到时候就要看你的专业水平了。”方天宇继续讲述自己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好了想要采访的对象，只需要我配合一下，做出你们想要的主题采访就够了，是这个意思吗？”沈冰在确定他的意思。 方天宇嘴角微微上扬，“跟专业的人就是沟通方便，我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需要注意一下，毕竟李楚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倒是要把握好分寸。” “我可以帮你的忙，只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会做到吗？”沈冰半信半疑的追问。 “当然了，到了该曝光的时候，第一手资料一定是你沈冰大记者的。”方天宇斩钉截铁的答应了。 “一言为定，你说的话我已经录了音，不怕你到时候不认账。”沈冰先给方天宇一点压力。 “果然是记者，手段都跟别人不一样，你什么时候开始采访？”方天宇想尽快的开始。 沈冰说下午还要采访一个重要领导，把对白桂兰的采访安排在了明天上午，到时候需要方天宇一起去。 方天宇答应沈冰他可以一起去，只是需要沈冰一个人进去，他在楼下等着她。 沈冰和方天宇又寒暄了几句，两个人就在半岛咖啡厅的门口分开了。 次日的清晨。 方天宇一清早就守在了沈冰家的楼下，他时不时的看看这手表上的时间，等人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他真的搞不懂那些男人是怎么忍受的？女人出门就是太麻烦了，还好自己就这么一次。他一直在看着门口，然而沈冰是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沈冰悄悄地走到了方天宇的跟前，“是不是等着急了？” “哎呦我去，你吓我一跳，你怎么从那面回来的？你该不是一晚上没有回来吧？”方天宇被吓了一跳。 “想什么那？我是给没有良心的人买早餐，顺便也给自己买一点，不吃饭哪有力气采访啊。”沈冰把早餐拎在他的面前。 沈冰还告诉方天宇等一下，她上去拿数码相机，还有自己的随身设备，马上就下来。方天宇接过她手里的早点，一点都不绅士的先吃了起来，他为了接她还真的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她在车里询问了一下采访的大概内容，她不会打没有准备之仗。 方天宇告诉沈冰主要就是了解一位失去女儿之后，伤心的母亲是怎么样的心情？还有她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她已经清楚地知道方天宇需要的是什么了，到了李楚楚家的楼下，她一个人走了上去。他虽然相信沈冰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白桂兰会不会配合她？ 沈冰看了一下门牌号，确定之后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就看到一个女人打开了房门，“你好，请问你是李楚楚的母亲吗？我叫沈冰，方队长让我过来找您的。”她先开口做着自我介绍。 白桂兰礼貌的回应，“我知道了，你进来说吧。” 沈冰一进门就看着不是很整洁的家里，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人收拾了，家里就白桂兰一个人。 她兰给沈冰倒了一杯水，“沈姐，你喝水。” “谢谢，我来的目的想必方队长已经跟您说过了吧？因为警队需要，所以我来采访您的。”沈冰心翼翼的说。 白桂兰点了点头，“方队长昨天已经打过电话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那好，我先把设备摆一下，我们就坐下来聊聊天，您不要紧张啊。”沈冰很专业的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放在了口袋里。 她担心拿出来会让白桂兰更紧张，甚至是排斥。 白桂兰还是第一次被采访，说实话内心还是很紧张，主要的是心情不太一样，伤心胜过于高兴。 沈冰坐下来跟她像是聊家常一样，轻松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明显的可以看出她很松弛。她也好久没有安静的坐下来跟外人聊天了，她觉得说说话自己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的沉闷了。 沈冰阅人无数，自然之道怎么样让人放松警惕，说出内心最真实的话语，她从讲故事开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她采访过的女孩儿，命运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一个男人的出现就转变了。 女孩子被继父禽兽般的强暴了，她不敢说出来，不敢告诉任何人，最后开始了灰暗的生活。 从此女孩子开始一句不振，总是出入安歇不属于她的场合，干着一些不属于她做的事情。女孩儿从被强暴了之后，开始害怕接触男人，再到后来无边的厌恶男人的丑恶嘴脸，开始报复身边的所有男人。 沈冰讲述的意犹未尽，她忽视了白桂兰脸上的神情，包括她身体上的明显变化。她此时的心里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子划过，遍体鳞伤，伤口血流不止，疼的她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她还说女孩儿当时跟自己说的时候放声大哭，她恨不得杀了那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白桂兰听完沈冰说的最后一段话之后，真个人已经瘫坐在沙发上了，要不是有沙发在支撑着她，恐怕早就坐在地上了。 泪水像是突然爆发的瀑布一般，激流而下，很快的模糊了所有的视线，随之而来的就是海啸的声音。 沈冰察觉到白桂兰流身体和表情上的变化，她心底庆幸自己的办法奏效了，看来她都留下了同情，难过的泪水。 她继续描述着那个女孩儿母亲励志的表现，母亲没有埋怨女儿的自暴自弃，而是坚强的找出伤害自己女儿的凶手。白桂兰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委屈，怨恨，愤怒，一切的一切都爆发出来。 方天宇实在是不放心，他想着上楼来看一眼，在楼道里就听见了白桂兰的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敲了门，毕竟他知道白桂兰现在是一个孕妇，不能情绪太激动，何况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 第一百九十九章 锁定嫌疑人 沈冰打开了房门，他直接越过她，直接朝着白桂兰走过去。她在后面疑惑的询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你在楼下等着我吗？你这是对我不信任那。” 方天宇忙着解释，“她怀孕了，我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你们是聊的不太愉快吗？” “她是被我的故事感动了，或者说是在同情我故事里的主人公。”沈冰很自豪的说出自己的功劳。 方天宇一头雾水，他不是让沈冰过来采访的吗？怎么还讲上故事了那？看来她弄巧成拙了，“沈冰就是跟你随便聊聊，你要是累了就想休息吧，我们也会去了。” 白桂兰一把拉住方天宇的手，嗓音颤抖的说着，“方队长，我……我有话要告诉你。” 方天宇安慰的点着头，“有什么话你说吧，在保重身体的前提下。” “我今天才知道楚楚心里的痛苦，她怨恨我是应该的。”白桂兰稳定了一下情绪，努力的要把事情讲清楚一些，她下定决心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楚楚十五岁的某一天，白桂兰那天下班比较早，她在家里的门口就听到了一样的响声，她还以为是家里来了偷那。 她悄悄的开了门走进去，直到走到了楚楚的房间门外，她透过门缝看到了吃惊的一幕。她看到王大壮强行的把李楚楚压在了身下，肆意妄为的撕扯楚楚的衣服，她直接冲了进去。她和王大壮厮打在了一起，她还来不及安慰女儿，她就从家里跑了出去。 当时白桂兰就想报案，王大壮阻拦她，威胁她要是敢报案，就会先把李楚楚杀了，何况以后她被强暴的事情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白桂兰不管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顾及到女儿的名声，无奈之下就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了。也就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李楚楚一直都不肯跟自己回家，更不愿意面对禽兽一般的继父，索性最后都不肯跟白桂兰见面了。 白桂兰只能任由李楚楚在外面胡来，她以为事情会慢慢的淡化，可是王大壮根本就没有夹着尾巴做人。 王大壮还时不时的背着她去找李楚楚，要求她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拿出来，他才出去逍遥自在的赌博。他无畏的贪婪让白桂兰看到了他的虚伪，两个人也是经常的吵闹，没有一天是安生日子。 王大壮把从李楚楚那威胁回来的钱，一扫而空的挥霍光了，家里的开销都是白桂兰一个人打工挣来的。直到仙人跳的事情出来，李楚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回到了肮脏的家里，还要忍受继父的冷眼、嘲讽。 白桂兰把家里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她想着只要她们母女可以在一起，委屈一点也不算什么。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可是白桂兰忍受不了王大壮继续伤害女儿，他还对李楚楚贼心不死。有了白桂兰的指认，方天宇也正是了自己的猜测，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复杂，有些不愿意相信。 他叫沈冰先留下来照顾一下白桂兰，自己马上给郭忠明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郭忠明正在办公室听着马靖汇报工作。老马有点是找不到方向了，所以想要找郭局长帮忙分析一下。不光如此，马靖也想要从郭忠明的口中打探一下二队的进展，只是他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而已。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马靖他们一共调查了好几十人，大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和证人，主要是没有一个有杀人动机的。这个时候正好电话响了，郭忠明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接听了，他想知道方天宇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瓶颈。 “有事吗？有话快说，我这还有事情要忙那。” 方天宇急声道，“郭局，我这有重大发现，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了，他就是死者的养父。” “证据充分吗？你打电话是有什么需要距离配合的吗？”郭忠明终于听到了一件高兴的事情。 “暂时还没有，我就是跟您汇报一下情况，下一步我们就准备带人了。”方天宇说出自己的想法。 马靖清晰地听到了方天宇和郭忠明的对话，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这面一筹莫展，他们竟然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这样的结果让马靖有些接受不了，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给重案组一队的人发消息，“抓捕死者养父，速度”。 郭忠明直接给方天宇下达了命令，“立刻抓捕，有需要说话，等着你们好消息。” 方天宇听到了郭局的指示，嗓音坚定地回应，“收到！” 郭忠明挂断电话准备和马靖说什么的时候，他发现马靖已经不在了，很显然听到了他和方天宇的谈话，也赶去抓捕王大壮了。 他转过头看着沈冰和白桂兰，“我要出任务了，沈冰，你先照顾一下她。” 沈冰点了点头，“你自己心点，这里你就放心吧。” 方天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边走边给胖子打着电话，集合队伍，立刻抓捕王大壮。胖子他们接到了方天宇的命令，迫不及待的出发了，在车里键盘时刻关注着王大壮的行踪。 只是他浑然不知马靖的人也已经出发了，大家都在同样的城市开始跟时间赛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警车的出现给城市画上了一道风景线，神圣的指责让所有人敬佩，同样也会让新许多人害怕。 此时的王大壮也开始了焦急的逃跑计划，他还没有忘了章乐乐，“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马上走。” 章乐乐疑惑的看着王大壮，“我们要去哪啊？你昨天也没有说啊。” “哪有这么多的废话，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了。”王大壮显得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章乐乐瞥了他一眼，“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已经没有钱了，怎么走啊？” “我前几天不是刚刚给了你两千块钱吗，你都干什么了？” “我……我买了衣服你看不见啊？我好久都没有买新衣服了。” 王大壮举起了拳头，又缓缓的落了下来，“你这个败家娘们，就知道花钱，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大壮拉着章乐乐走出了旅馆，急忙的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个人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离开了。 第二百章 和时间赛跑 重案组一队的人率先找到了王大壮工作的地方，经过一番打听得知，得知他今天根本没有来上班。老张第一时间给马靖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接下来大家应该怎么做？ 马靖听完老张的汇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大壮一定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想着在第一时间逃跑。 他吩咐兄弟们马上赶到火车站，他马上赶过去跟大家会合，一定要赶在方天宇他们前面抓到王大壮。大家按照马靖的吩咐，快速调整车辆，第一时间朝着火车站出发。 他知道李楚楚的家庭情况，想必王大壮也没有什么经济能力，根本不会乘坐飞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火车站了。 其实重案组一队的人都很茫然，根本不清楚为什么要把王大壮抓起来，有的人甚至是不知道王大壮是谁。 不过大家也猜到了一些，王大壮是李楚楚的养父，抓捕他那一定是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可是大家之前调查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大壮的异样。临海火车站门口，一下子停了好几辆警车，大家纷纷围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靖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火车站，他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抓捕任务，刻不容缓的立即出发。二队的人可没有一对那么忙，键盘在电脑上对王大壮的手机实施了定位，最后确定他出现在了长途客运站。 方天宇跟胖子他们随时保持着联系，在确定王大壮的行踪以后，大家纷纷的朝着客运站行驶而去。方天宇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快速地停下车子，直奔车站的售票口。 在售票口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让售票员帮着查一下是不是有王大壮的名字？他购买了去哪的车票？售票员已经查过了，没有叫王大壮的人购买车票。方天宇又急忙的朝着其它方向看着，他想着王大壮一定就在附近，岁不定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那。 跟方天宇猜想的一样，王大壮和章乐乐的确是已经看到了方天宇的身影，两个人只好躲在了车站旁边的超市里面。 王大壮本以为有逃脱的机会，只可惜，他不知道来车站的不光是方天宇一个人。 胖子他们下了车都没有犹豫，因为在车上她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各负其责的找寻王大壮和章乐乐。方天宇跟赶来的胖子碰到了，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一起继续寻找。 金媛和四眼博士负责搜查候车室，以及卫生间，键盘负责外围寻找，胖子则是去售票厅寻找。为了不打草惊蛇，方天宇让胖子去找汽车站的保安帮忙，仅仅只靠五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茫茫人海的汽车站，想要找寻王大壮不是那么简单的，仿佛吉玉祥石大海捞针一般艰难。胖子第一时间想到了监控，他找到了相关的负责人，在监控室里大范围的搜索王大壮的身影。 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监控看不到的范围，那就需要大家的运气，以及经验上的判断了。键盘仔细的看了经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知道这样方法太笨了，急忙的开始操控了电脑，果然有了收获。 “我找到王大壮了，他就在车站旁边的超市里面。”键盘第一时间通知了大家，所有人马不停蹄的朝着超市跑去，只有键盘一个人守在超市的门外不远的地方。 方天宇他们很快的赶到了超市门口，超市里面一定还有乘客买东西，抓捕还是有些困难的。“大家听我说，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所以需要一个人进去摸一下情况。” 胖子急于表现的说着，“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我，还有键盘都不合适，他见过我们，所以还要找一个陌生的面孔，以免他提高警惕。”方天宇立马反驳了胖子。 键盘和胖子点了点头，王大壮没有见过的人里面只有四眼博士和金媛了。 四眼博士也觉得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队长，还是让我去吧。” 金媛也不甘落后的说着，“你们别争了，我去合适，我是女人。” 大家都很理解金媛是什么意思，女人比较容易让人相信，而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何况王大壮没有见过金媛。 “这样吧，金媛和博士你们俩进去，有什么突发情况你们俩还可以相互照应一下，我们保持联系。”方天宇当即做出了决定。 金媛和杜博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超市，外面的人焦急地在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超市里大约六七个人，其中包括超市老板，还有几位顾客，金媛把里面的情况告诉给了方天宇。王大壮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看出了金媛和杜博走了进来，两个人随意的挑选着商品，就是看上去不太像情侣。 他在章乐乐的耳边声的嘀咕了几句，两个人朝着跟金媛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方天宇她们已经都进来了，大家分开走的，方便包围王大壮。 王大壮和章乐乐加快了脚步，金陵和杜博也看到了方天宇的手势，几个人很快的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王大壮！”方天宇大声的呼喊。 王大壮看到了眼前的方天宇，周围还有好几个人，他做着最后的努力，希望可以找到一条出路，“你们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王大壮口中的她自然是章乐乐了，他在方天宇说话的时候，口袋里的水果刀已经拿出来了。眼看着自己被警察包围了，他只好拿着水果刀架在了章乐乐的脖子上，下意识的身体往后退。 方天宇见状没有一丝的慌张，冷静的说着，“你这样有意义吗？你已经被包围了。” “你们不要逼我，老子不怕再多杀一个。”王大壮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不要再挣扎了，我们还可以给你一次宽大处理的机会，难道你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吗？”方天宇尝试用孩子来劝说他。 “孩子，是谁的孩子还不知道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从这里出去。” “你认为你出的去吗？即使我们让你出去了，外面一样还有我们的人，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她没有嫌弃过你，你还这样对待她。” 王大壮的心里当然什么都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带着章乐乐一起逃跑，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感情。 方天宇知道自己根本劝说不了王大壮，因为这个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第二百零一章 恶人先告状 章乐乐积极的在配合王大壮。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前商量好了的戏码。 她坚信王大壮不会伤害自己。方天宇这面不停的跟王大壮对话，身后站着的胖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就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方天宇一步一步的朝着王大壮靠近，他就一步一步的后退，身后的胖子快速的出手，一把将王大壮按住了。金媛也飞快的抓住了惊慌失措的章乐乐。王大壮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水果刀也被键盘踢到了一边，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超市里的人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给方天宇他们鼓着掌。 王大壮被成功抓好了，二队集体收队。回到队里的方天宇从下车下来，他恰巧的看到了十几个人，垂头丧脑的马靖他们也刚刚回来。 重案一队的人看着二队的人将王大壮押下了车，自豪的走在了前面，给了一队一个鄙视的眼光。马靖此时觉得很丢人，他直接看着前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方天宇的视线。 方天宇默默晃了晃头，他可没有时间跟马靖斗气，现在要马上去跟郭局长汇报工作。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光是在马靖他们面前证明了警的实力，同样也可以让九泉之下的李楚楚安息了。 马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找郭局长了，他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郭忠明清楚马靖为什么来自己这里发牢骚，本来是去抢功劳的，结果扑了个空，还好意思过来反咬一口。 马靖把方天宇说的一文不值，他抱怨方天宇利用打探一对的消息抢功劳，其实王大壮的情况是“线人”发现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一直没有行动。郭忠明一言不发的看着马靖讲故事，他这个局长可不是摆设，只是不能一语道破而已，两个队的情况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方天宇和胖子也来到了郭忠明办公室的门口，在门外听到了马靖说的那些难听话，故意没有打断他们。 马靖继续说，“郭局，我看他方天宇就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肆意妄为，您不能不管啊。” 郭忠明反问道：“我管什么？方天宇杀人了，放火了？没有做出违反原则的事情，你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 “他平时就很嚣张，大家私底下都在抱怨这个消息无法无天，没有把局长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公开叫板。”马靖还在强词夺理的说着。 “私底下的人怎么议论我管不着，我每天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管你们的闲事。” 郭忠明的话音刚落，就听着有人敲门了，他嗓音冷冷的说道：“进来！” 方天宇和胖子开门进来了，看着马靖铁青的一张脸，难看的可以成为一幅没有颜色的水墨画。马靖见到方天宇和胖子进来了，他索性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在一旁等待着，他要看看方天宇说些什么？ 方天宇对着郭忠明说道：“郭局，王大壮已经成功抓获了。” 郭忠明的态度明显的缓和了不少，“快坐，你们一对辛苦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尽快审讯王大壮，胖子他们整理证据，相信很快就可以定案了。”方天宇说出自己的想法。 马靖急忙的阻拦着，“郭局，我们一队应该审讯王大壮，毕竟她们没有我们的经验丰富啊。” 郭忠明还没有说话，胖子忍不住了，“老马，你们一队有什么资格审讯啊？人可是我们二队带回来的。” “郭局都没有说话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别忘了我们也在跟这个案子。”马靖训斥起了胖子。 方天宇知道马靖的愤怒都是冲着自己，胖子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只可惜马靖不敢当着郭局的面前直接说出来。 胖子不甘示弱的回道，“马副队长，我要是没有记错我们还在比赛，很显然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这是不服气啊，要不然你也不会恶人先告状了。” 胖子知道方天宇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是一定不会跟马靖正面冲突的，那这个恶人只能自己当了。 马靖气急败坏的反驳胖子，“我什么时候恶人先告状了？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真不知道姓方的怎么管教手下的。” 方天宇眼看着话题朝向了自己，他也不甘示弱，只是不能让郭局太尴尬，“胖子，你这是怎么跟马副队长说话那？人家教训的对，哪有那么多的牢骚，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才是主要的。” 马靖立刻附和着，“就是，年纪轻轻就猖狂，要是等你当了领导，我们还活不活了。” 郭忠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他立刻收起了笑容，生怕被这三个手下看到自己的面部表情。马靖被气糊涂了，完全没有听出来方天宇的弦外之音，他还以为方天宇听进去自己的劝阻了那。 胖子噗呲一声笑了，“呵呵！天宇说的太对了，我知道错了。” 方天宇转身对着马靖，“马副队长，我们用实际证明赢了这场赌注，你要是有什么不服气的我们还可以再比，不过你还是要请客的。” 方天宇表面是训斥胖子，实际上每句话都是针对马靖，他就是要让马靖知道兄弟们的技术不是吹出来的。 马靖看了一眼郭忠明，他期待郭局可以帮着自己说几句话，只可惜是自己想多了。 郭忠明出来主持公道，“马靖，你要兑现之前的诺言，请一队的兄弟们吃饭，方天宇，你子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我可没有啊，郭局，这是我们之前定好了的，我现在过来也是汇报工作，根本没有来邀功啊。”方天宇一脸的委屈。 “行了，你们想说的话也说了，我们是不是该干正事了？”郭忠明可不想夹在他们中间。 郭忠明通知大家15分钟以后会议室集合，商讨一下究竟哪个组审讯王大壮比较合适？ 其实郭忠明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于情于理这个功劳都是方天宇的。 尽管马靖和方天宇还有话想说，碍于郭忠明的命令，也只好放在心底了。 郭忠明叫上方天宇和马靖，还有胖子，几个人一起直接去了会议室，在走廊里还询问王大壮的状态。 在会议上郭忠明让方天宇想发言，把这几天调查，以及如何发现王大壮的杀人动机，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讲述一下。 马靖在一旁恨不得马上离开，他仿佛听到方天宇的声音都上头，比一口气灌了半瓶子烈酒呛着了还难受。 第二百零二章 收到了信息 会议时长差不多一个时。 大部分的人都比较支持方天宇，毕竟是他们先一步调查了王大壮，并且顺利抓获。最后大家都同意让方天宇他们二队审讯王大壮，郭忠明也表示同意了。马靖尽管心有不甘，还是听从了领导们的意见，不再插手李楚楚的凶杀案。 方天宇此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因为这些天兄弟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这是他最欣慰的地方。从会议室里面出来，方天宇和胖子就回到了队里，他们并没有急着审讯王大壮，而是先吃了一顿盒饭。 审讯室里，方天宇和王大壮又见面了，只是方式完全不同了，一个一脸冷肃，一个戴上了冰冷的手铐。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在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究竟和李楚楚有什么怨恨？竟然狠心的杀害一个年轻正茂的女孩儿。 王大壮反常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有些怀疑，但是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抓你了吧？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让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你？”方天宇直接告诉了王大壮。 “其实我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王大壮低下了头。 “李楚楚是你杀害的吗？用了什么作案工具？”胖子倒是直奔主题。 王大壮眼神游离的回应，“是！不过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现在主动交代是不是可以减轻处罚？” 方天宇感觉王大壮的这个要求太离谱了，之前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可惜他错过了。 几年前的一天，王大壮不经意的看到情窦初开的李楚楚，她的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所以一时糊涂就强暴了她。事后李楚楚把事情告诉给了母亲白桂兰，白桂兰打了李楚楚，所以李楚楚才离家出走的，一直都不肯回来。 其实白桂兰根本不知道，王大壮已经不是第一次强暴李楚楚了，他每一次都是喝酒之后犯下的错，清醒之后也后悔过。 就在一个多月前，李楚楚因为仙人跳的事情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家，王大壮那天跟工友喝了酒，加上打牌输了，心情很不好。 他回到家发现李楚楚回来了，晚上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李楚楚的房门有缝隙，下意识的偷偷看了一下。她穿了一身蓝色的冰丝连体睡衣，正在玩电脑，白皙的双腿漏在外面，性感的腰肢看上去很迷人。王大壮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暖流涌来，他来不及多想，不顾一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从后面抱住了李楚楚，一只手赌注了李楚楚的嘴巴，另一只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来回游走。她已经不是之前的中学生了，她拼尽全力的在反抗，用嘴巴咬住了他的手，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王大壮也记不起来撕扯了多久，是李楚楚一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他痛苦之下推了李楚楚一下。白桂兰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声响，她起来走出了卧室，当走到李楚楚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切。 王大壮一直疼地方蹲在了地上，他以为李楚楚还会还手，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反应，他擦拭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意外的发生。她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他将手凑到了她的鼻子，发现她竟然已经死了。 白桂兰当时已经吓坏了，发呆的站在原地，等她缓过神的时候，先给了王大壮一记耳光。王大壮想都不想的把白桂兰拉到了一边，他用毛巾堵住了白桂兰的嘴，再用家里的床单捆住了她的手和脚。 就在王大壮捆绑白桂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手机上面收到一条短信，信息里面的内容让王大壮惊慌失措，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会发生一切一样。信息里面告诉王大壮应该怎么操作，先是把李楚楚身上的血抽出来，之后在将尸体扔到海里。 王大壮来不及多想，他把信息当成了救世主，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完成了抛尸。方天宇和身边的胖子就像是看了一部精彩的大片一样，之前的一切还在预料当中，最后的结局竟然还有反转。 方天宇愤怒的质问王大壮，“你就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吗？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你当时怎么就忍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即便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已经知道错了。”王大壮很后悔自己的行为。 “你刚刚说有人给你发了信息让你这么做的是吗？那个人是谁？”方天宇继续询问。 “我哪知道，第二天我尝试着打电话过去，可是对方一直都在关机。”王大壮说的都是实话。 方天宇陷入了沉思，王大壮口中的那个人会是谁那？李楚楚的被害就是一个意外，可是那个人是如何预料的那？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白桂兰为什么就没有揭发你那？” 王大壮很自信的回答，“那是因为她懦弱，当时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才忍了下来。” 方天宇真的是替李楚楚不值，母亲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自己，在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却被母亲推开了。母亲的推开让她才自暴自弃的，可是想不到结局还是如此的凄惨，可惜一切都追悔莫及了。方天宇结束了对王大壮的审讯，他现在需要马上知道那个发现新的人，是谁？ 胖子一直都在方天宇的身边，他好奇的询问着，“队长，你相信王大壮说的话吗？” 方天宇看了胖子一眼，“你指的是什么事？” “按照他的说法，他只是推了李楚楚，他有那么大的力气吗？可以直接把人推死。” “你听说过假死吗？” 方天宇之所以惋惜，就是因为当时的李楚楚并没有死，是深度昏迷，造成了假死的现状，最后被放干了血。胖子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假死了，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方天宇，心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方天宇跟胖子解释了一下，他也是听之前的一位老师提及过，当时还没有太在意，刚刚也是无意当中想到的。回到办公室里的方天宇第一时间让键盘查了一下王大壮的手机，看看上面是否有一条信息？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调查的时候没有发现短信的，难道是自己漏掉了？ 第二百零三章 想起了程飞 方天宇拿起手机，照着王大壮手机上的号码拨了过去，那头的回应竟然是空号了。他马上使用电脑，利用技术手段查找此号码的所有消息，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个人一定是用了一次性的手机卡，要不然也不会查不到开卡的信息。 他有些懊恼，一条重要消息竟然没有办法查下去了，这好比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是谁打的。他陷入了沉思，仿佛天空都被乌云笼罩了，根本享受不到阳光带来的欢乐和温暖。 给王大壮发消息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如此神奇的预料到一切，连李楚楚晕倒那一刻的时间都算的那么准。还有就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助王大壮？竟然教他如何的转移警察的视线，最后再到抛尸那一步。 这件事情对方天宇而言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一切都到此结束了，如此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跟李楚楚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吗？还是真正的目的是挑衅警方？还是另有目的？方天宇也不得而知了。 几天后，李楚楚的凶杀案告一段落，继父王大壮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李楚楚的母亲白桂兰，虽然有包庇罪，可是法庭念在她提供线索，加上怀孕的因素，最后免除了对她的惩罚。其实方天宇跟领导求了情，希望法官可以对白桂兰从轻处罚，毕竟法庭也要念及人情这方面。 白桂兰这一次是真心感谢方天宇，她的后半辈子恐怕都要在自责当中度过了，不过她保证会好好的对待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二队里安静有些可怕，胖子看着低头忙碌着的方天宇，他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他嬉笑的来到了方天宇的身边，大声的说道：“我说，你这个队长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啊？” 方天宇目光犀利的瞥了他一眼，“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你告诉我，要不然我这个队长让给你做？” “你今天早上肯定吃错了药，我不是那个意思，都好几天了，老马那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应该问一下吗？兄弟们可都等着那，是不是啊？键盘。” 键盘无奈的咧了咧嘴，“你说的都是废话，让你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请我们吃饭，你愿意吗？何况还有面子的问题。” “也是，我可没有钱，我每个月都是月光，这些你们是知道的。”胖子急忙解释自己没有钱。 方天宇根本没有想起这些事，说实在的大家都是兄弟，他当时说这些话也是想要找回一些自信和自尊，真实目的并不是吃饭。 “抓紧干活吧，你们是不是都很闲，要不要我给你们多安排点任务？你们不相信我可以，难道还不相信郭局吗？去去，把心思放在正地方。”方天宇是相信郭局长的，一个局长把话已经说出去了，根本不会假装忘记了一样，只是可能需要给马靖做一下思想工作。 他知道这两天马靖一定心情不好，甚至是在背后骂自己，就算是当着自己的面骂人，他也会当做没听见，毕竟老马的处境自己深有感受，何况他比自己年长，这是对马靖的尊重吧。 实际上马靖的心里一直都在记着请客吃饭的事情，只是心里难免还是会心有不甘，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兑现承诺的。他主动找到了郭忠明，说是请二队的兄弟们吃饭，顺便一队的人也去，最主要的是过来请领导赏个面子一起去。 郭忠明理解马靖的心思，他正好也需要表扬一下二队，同样还要鼓励一下一队，这顿饭就是合适的机会。他提议让马靖定包间，到时候通知他就可以了，主要是领导把自己的那一份工资也交给了马靖。 “郭局，您的这份我不能要，说好了是我请的，只要您能去就是给我马靖面子了。”马靖急忙的推辞着。 郭忠明严厉的嗓音说着，“这是命令，当时打赌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够的我在拿，这是我对你们两队的慰问。” 马靖不情愿的收下了，“我替他们谢谢郭局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了。” 郭忠明提前通知了方天宇，叮嘱他嘱咐好手下的弟兄，不要让马靖太难堪，毕竟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吃过饭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马靖订好了饭店的包间，时间定在晚上的八点多，那时候大家手头上的工作也都差不多结束了。他第一时间告诉了郭忠明，还请求郭局帮忙通知方天宇，他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 方天宇把吃饭的时间告诉了胖子他们几个人，大家立马精神头都不一样了，赶紧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期待今晚的大餐。胖子他们一个一个的先后离开了办公室，都说要回家换一身衣服，一定要闪亮登场，让老马好好看看二队的实力。 直到办公室里自剩下了方天宇一个人，大家临走的时候叮嘱他，也回家换一身衣服，迎接郭局长的表扬。实际上方天宇压根就没有打算去吃饭，他的心里还在疑惑短信的事情，他一个人走出了警队的大门。 他今天忽然不想开车，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一走，或许心里会平静一些。 方天宇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步行街，看着在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以正常人的角度看世界了。 整天都是跟一些不法分子、受害人打交道，难免个人情绪上受到影响，这个人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突然的安静下来他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感慨了一会，忧虑的心情还是击垮了他的片刻安宁。 他还是没有办法忘掉短信的事情，也想也是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李楚楚的死亡背后，那个人才是幕后真凶，说不定还有着什么大的阴谋。方天宇一边猜想着，一边继续走着，时间过去了很久，他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不愿意来的地方。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无比的疼痛，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千疮百孔的身体让他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这里就是方天宇关心的人，在意的人，想念的人，敬佩的人，都是为了舍家，成全大家的人，程飞就是在这里牺牲的。 当时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方天宇的眼前，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或许某一天的自己，也会躺在某个地方睡觉，完成下一步的任务。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程飞躺下的地方，颤抖的手抚摸着冰冷的地面，却始终舍不得拿开。 方天宇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程飞，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第二百零四章 接二连三的案件 “好兄弟，我真的是没有脸来见你，今天晚上也是无意的走过来，希望你不要怪我这么久都没有过来看你。”方天宇继续的说着，“你现在倒是清净了，把痛苦和自责留给了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现在孤家寡人，想要找人说些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家里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咱妈的，我也是她的儿子，你知道吗？我现在遇到了难题，你要是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就好了。” 方天宇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幻想，程飞再也回不来了，他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自己。跟程飞说完心里痛快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点了一只放在了地面上，随后不舍的离开了。 突然方天宇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翻看手机看一眼，是沈冰发来的微信，说要跟他见面聊一聊。他觉得自己回去也是睡不着觉，他索性答应了沈冰，两个人一会在咖啡厅见面。 方天宇一脸疲倦的出现了，慵懒的坐在了座位上，直接喝着沈冰帮他点好的咖啡。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啊？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沈冰关心的询问。 方天宇摇了摇头，“没什么的，就是刚刚想了会程飞，有些不太舒服而已，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张野和白五，觉得有些对不起程飞。” “事情都过去了，何况你并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只是他们太狡猾，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是你的错。”沈冰说出自己的看法。 “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答应你的第一手消息不是兑现了，你还不满足吗？”方天宇不愿意在想那些烦闷的事情了。 “你误会我了，消息我已经整理过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沈冰懊恼方天宇不理解自己。 “我这不是听着那吗，你说吧。”方天宇随意的呼应。 “我觉得王大壮不一定是真正杀害李楚楚的凶手。”沈冰说出自己的看法。 方天宇有些惊讶，王大壮收到短信的事情外人不可能知道，她该不会是过来试探自己的吧？“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王大壮都已经伏法了。” 沈冰继续说出自己感受，“我就是有一种知觉，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切看着似乎很合理，可是有些地方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方天宇虽然心知肚明，可是这关乎着原则问题，他只是笑笑不语，可心底还是希望沈冰能够帮助自己找到一些线索。 沈冰还跟方天宇交了一个底，“方天，我正在追查王大壮的情妇章乐乐，或许可以从她那里能知道些什么。” 方天宇和沈冰的想法不太一样，他倒是觉得章乐乐的身上没有值得她寻找的线索，只不过自己不能说出来。他转移了一下话题，两个人随意的聊了一会，之后就分别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他疲倦地回到家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香了。他坐起来看了一下周围，闹钟上的时间竟然是中午了，他好奇自己的手机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的，难怪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进来。 方天宇急忙都给手机充上电，随即下床去卫生间梳洗了，还看了一下赖明的房间，确定他已经出去了。他把手机打开，一股脑的进来好几条微信，竟然都是金媛发过来的，他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条信息。 “队长，你的电话打不通，看到微信速回电，队里出事了，李楚楚的母亲自杀了。” 方天宇顾不上手机还没有充满电，拔下手机就走出了家门。 他虽然不是太意外，可是也可以理解白桂兰的想法。白桂兰一定是处于自责和内疚，加上社会舆论带给她的压力，何况现在她一个人还要生下和畜生的孩子，她已经对王大壮恨之入骨了。 方天宇很快地就来到了队里，大家都在询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大家都很着急和担心，差一点就去家里找人了。他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手机没电了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没有来警队。 胖子迫不及待的跟方天宇炫耀，“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去吃饭啊？很可惜你错过了一场大戏。” “不就是吃顿饭嘛，怎么还跟演戏扯上关系了？”方天宇一脸的无所谓。 “你当时是没有看到老马的那张脸，简直……简直快要吐血了，兄弟们可没有心慈手软，专门吃好的，海参鲍鱼龙虾，反正大家已经好久没有开心得吃饭了。”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回忆昨晚的画面，想象马靖他就想笑，简直太爽了。 方天宇冷静的说着，“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老马的工资也没有多少，你们还真敢敲诈，不给人留活路吗？” “谁让他之前看不起我们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那。”胖子可没有那么笨。 “你以为这样机就能让别人对我们刮目相看了？都说了几回了，要靠成绩说话，好好干活吧。”方天宇不想让胖子太骄傲，何况这几天处理的案件都不是很理想，到现在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发生，到现在还有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胖子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去，“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开心，还是想笑，老马这个时候一定在办公室里后悔，后悔跟我们二队比赛了。” 马靖不偏不倚的正好听到了胖子说的话，他脸色铁青的走到了方天宇和胖子的面前，“我看上去就那么气吗？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胖子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马副队长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我去给您倒水去。” 马靖直接坐了下来，“我是过来找你们方队长的，说完就走。” 胖子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他担心马靖会找机会收拾自己，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方天宇挑眉看着马靖，“找我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就好了，还劳烦你这个大忙人亲自跑一趟，不太合适。” “我也不想过来，可是既然郭局长说话了，我只好过来传达一下郭局长的指示了。”马靖丝毫不客气的说。 “奇怪了？郭局长怎么没有打电话叫我过去那，反倒是叫你跑这一趟。”方天宇的心里怀疑马靖说的话。 第二百零五章 临时受命 “郭局长着急出门开会，来不及告诉你，怎么？我来通知你有意见？还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要不然你自己给郭局长打电话问一下。”马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方天宇微笑的解释着，“我怎么可能不相信马副局长那，这是我的荣幸，平时就算请你，你都不一定回过来我这里坐一坐。” “这话说的有道理，你昨晚怎么没有去吃饭那？看来是不给我老马面子啊。”马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临时有事，何况我也不想去给你添堵，大家可是花了你不少钱那。”方天宇的话里有话。 “知道你方队长忙，我昨晚一直陪着郭局长，也没有来得及打电话，你不会生气吧？”马靖说着违心的话。 “你不是替郭局长传达命令的嘛，现在可以说了。”方天宇可不想在跟马靖坐在这里说着虚伪的话语，实际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都不服谁。 马竞也不想跟方天宇废话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白桂兰死了。” “知道，不是自杀吗？”方天宇很淡定的回应。 “白桂兰的案子，法医鉴定了，可能他杀，所以郭局长决定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二队调查了。”马靖寒暄一会才说明来意。 方天宇就知道马靖过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现在看来这一切一定跟他有关系，要不然他才不会来跑这趟腿的。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明白，平时有什么任务马靖都要跑到自己的前头，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给自己争取机会。 这似乎不太合理，甚至方天宇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马靖？有些简直是不可思议。就在半个多时以前，郭忠明给马靖打了电话，叫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有任务交给他们。 马靖火速赶到了郭忠明的办公室，殷勤的询问郭局，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今天一早接到了报案，白桂兰自杀了，法医去过以后，发现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我想着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刑侦支队负责。”郭忠明说了想法。 “郭局长，我们刑侦支队手里还有很多案子没有调查完，何况我们的人手也不太够，要不然还是交给方天宇吧。”马靖婉转的在拒绝郭忠明的提议。 “老马，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以前你可是求我给你们分配任务，这一次竟然把机会拱手让人，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郭忠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马靖。 马靖心虚的回应，“郭局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接了这个案子，恐怕弟兄们都会看不起我这个副队长，会以为我是为了跟方天宇较劲那，您说是吧？” “算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讨论这些，我还有个会，马上就要走，这样吧，你去跟方天宇说一声，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郭忠明整理着自己的办公包。 就像方天宇猜想的那样，郭忠明知道了白桂兰的死因，第一时间找到了马靖，是想给他一次机会的。 可是当马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没有接了这个任务，而是谎称自己还有别的案件需要调查，还比较麻烦。他清楚白桂兰的家事，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调查起来比较麻烦，而且还会很费精力，所以就推辞了。 他主动为方天宇争取了机会，就是想要看着方天宇出丑，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马靖还给了郭忠明一个合理的解释，从仙人跳，再到李楚楚的凶杀案，一直都是方天宇负责的，这次在加上王大壮，索性就让方天宇负责到底好了。 郭忠明的确是着急出门开会，他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直接就让马靖通知方天宇负责白桂兰的凶杀案。方天宇还能说什么那，他只能接下这个凶杀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李楚楚的一个人引发了这么多的事。 他的心里现在真的希望沈冰可以知道了些什么，这样自己工作起来还有些眉目，他也知道这个凶杀案一定会很难调查。方天宇的第一感觉就是那个发短信的人，前两天白桂兰还跟自己说话，一转眼也离开了人世，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马靖已经把坏消息跟方天宇传达了，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转身离开了。 方天宇大声的呼喊着，“胖子！你给我滚进来，把他们也都叫过来。” 办公室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在等着方天宇说话，都想知道马靖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胖子在门口已经把马靖来了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只是他们两个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大家都猜疑着。 金媛关心的询问方天宇，“队长，马队来干什么？” 方天宇直接说出了马靖此次前来的目的，“郭局长又给我们安排了任务，白桂兰的案件，她不是自杀，是凶杀案。” “什么？怎么又是凶杀啊？”金媛不太相信的感慨道。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键盘你们留下来调查白桂兰的所有资料，胖子你跟我走。”方天宇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 胖子不情愿的说着，“我的天宇，这一次怎么又是我啊，你就不能让我留下来休息一下吗？” “你的废话太多了，我也是关心你的身体，多出去走一走可以减肥，就当锻炼身体了。”方天宇一本正经的说。 胖子很无奈的只能跟着方天宇一起出门了，他是真的想留下来在办公室里看电脑，查资料。 方天宇和胖子一起开着车去往白桂兰的死亡现场，看来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了。 胖子好奇的询问方天宇，“你说李楚楚她们家到底是得罪谁了？母女两个人先后遇害，太惨了点。” “你还记得王大壮反应过一个消息吗？就是那个发短信的人，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方天宇说出他的看法。 “我看你就是多想了，王大壮都已经伏法了，或许是白桂兰这几天得罪了什么人。”胖子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 “我有种感觉，那就是背后一定有一个人操控着一切，只是还没有被我们发现而已。”方天宇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胖子摇了摇头，他觉得方天宇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整个人出现了幻觉，原本简单的事情，在他的严重都变成复杂了。 “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喝几杯？好好的放松一下怎么样？最好是叫上沈冰一起。”胖子突然提议道。 第二百零六章 勘察现场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最近的事情已经够我烦的了。”方天宇紧皱着眉头的说道。 胖子知道方天宇的心情很烦闷，干警察这个职业，不希望看到那么多的受害者，这就是他们存在的原因。 李楚楚的家再一次受到了大家的重视，周围都是平时她家的一些邻居，还有警员在维护现场秩序。方天宇弯腰越过警戒线，胖子紧随其后，两个人直奔李楚楚家的房间里，法医已经在里面开始工作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防盗门的门板，上面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随后套好了鞋套，带上了一次性手套，他先来到白桂兰的身边，她的表情很痛苦，眉头紧锁着，面色苍白如纸，带有微微的铁青。 白桂兰躺在了客厅和餐桌的中间的位置，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披散着头发，看样子是准备休息的情况下被人杀害了，死者身上没有一丝的血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很明显有这种毒的迹象。 方天宇的目光锁定在了桌子上，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果盘，里面有苹果和葡萄，还有一些草莓。果盘的旁边放着两个水杯，水杯的位置可以看得出来，一个人坐在了中间的位置，而另一个人侧坐在了她的身边。 方天宇感觉跟白桂兰坐在一起的人，一定是她熟悉，或者说是认识的人，要不然她不会给一个外人开门进来。 他叫胖子把两个水杯拿去化验，他转身蹲在了白桂兰的身边，看看她身上还有什么异样。 蹲下来的时候一瞬间，他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他尝试的贴近白桂兰的尸体，闻到了杏仁酥的味道。 “队长，有什么发现吗？”金媛刚从门口进来，直接走到了方天宇的身边，关心的询问结果。 方天宇起身看了一眼身边的金媛，“不是让你在队查资料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队里有键盘他们，我看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索性就过来看看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吗？”金媛过来自然是有目的。 方天宇没有说什么，多一个人找线索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那。 金媛担心方天宇会训斥自己，她赶紧到周围看看，一面被方天宇发现自己的破绽。 方天宇来到了法医的身边，“张大哥，有这里什么发现吗？” 法医一脸的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死者的千姿百态，更是习惯了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东西，已经麻木了。他听到了方天宇的询问，侧目看了他一眼，淡定道：“真是搞不懂这一家人是怎么了？前段日子是女儿出事，现在她的母亲也……” “是啊，我也纳闷怎么出事都被这家人赶上了那，也是没谁了。”方天宇跟法医有同感。 “死者有中毒的现象，应该是中毒导致的死亡，不过我们还要回去进行尸体解剖，到时候就可以确定是什么中毒了。” 法医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只是通过现场的勘查情况而做出的判断，结果还需要解剖之后的才能确定。 方天宇知道法医的流程，他只是想要知道跟自己猜测的结果是不是一样，这也关系到他下一步的分配任务。 另一旁的金媛观察得很仔细，毕竟女人的心思都比较细一些，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本来想在方天宇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在他的面前有一些存在感，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有些心不在焉的金媛来到了客厅，她差一点被自己的鞋子绊倒，自己还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在男神面前摔倒了，好在自己控制住了。 她的目光都锁定在了方天宇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差一点摔倒的时候，还没有忘记看看他的表情。 好在方天宇跟法医在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囧状，这个时候方天宇转了一下身，她急忙的蹲在地下，好像在弄自己的鞋子一样。 金媛在鞋子的旁边看到了一颗的苹果核，她有意的直接用脚踢了一下，心里还在生气自己为什么不敢和方天宇对视。 此时的胖子更过分，他索性跟警员聊起了天，他看着方天宇再认真的巡视案发现场，他找了一个机会溜出来了。 胖子对任何凶杀案都没有什么兴趣，他只觉得现场的氛围有些乏味了，索性就出来透透气。 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吊儿郎当，反正大是大非的面前还有方天宇冲在前面，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方天宇对现场的情况已经大概的了解了，他打算叫上旁和金媛回警局，忽然发现胖子竟然不在现场了。 他走到了金媛的身边，“你看到胖子了吗？他走的时候跟你打招呼了吗？” 金媛听到了熟悉的嗓音，脸一下子突然红了，“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啊。” “这个死胖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回去不打死他，让他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方天宇恨不得现在就打胖子一顿。 “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你……不要生气了。”金媛羞涩的嗓音安慰着。 方天宇冷冷的嗓音回应，“你们还帮他说话，真是平时吃亏还没有吃够，算了，我们两个一起走吧。” 金媛一想到方天宇要和自己一起回警局，鹿乱撞，心快突然加速，似乎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害羞的点着头，跟随方天宇的步伐走出了楼下，美好的开始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没有的任何征兆。 方天宇和金媛都看到了胖子的身影，他直接喊道：“死胖子，你在干什么？” 胖子闻声赶来，“天宇，你没有看到我在了解和调查情况吗？你上面完事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他根本没有在意金媛此时的表情，就好像是凶猛的老虎一般，犀利的目光都可以让周围的人害怕。 方天宇回答胖子的问题，“可以回家了，回去在收拾你。” “为什么啊？金媛，你说咱们队长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工作这么认真他都不满意，还要教训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胖子跟金媛抱怨自己受到了委屈。 金媛白了胖子一眼，独自一个人走在前面，朝着警队的车子走过去。 “金媛怎么了？你也训她了？”胖子疑惑的询问方天宇。 方天宇也不回应胖子的问题，他让胖子一个人体会众叛亲离的滋味，自己反倒是心里舒服了很多。 胖子疑惑的在原地呆滞了几秒钟，看着方天宇启动了车子，他急忙的朝着车子跑了过去。 第二百零七章 齿轮状的钝器伤 回到队里方天宇把白桂兰的失望情况跟大家讲述了一遍，下面就开始重点排查一下她熟悉的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再就是等着法医那面的最后结论，大家一定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方天宇开始做出了下面的部署，“金媛，你去盯一下法医那面的情况，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博士和键盘负责调查跟白桂兰熟人里面，只要是有嫌疑的，都进行逐一排查。” 金媛她们听完方天宇的命令，都准备起身开始工作了，这个时候的胖子坐不住了，“天宇，我干什么啊？” 方天宇突然嘴角上扬，“你负责待着，这个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吃闲饭可不是我的特长，我的任务一定比他们都有挑战性，是不是？我尊敬的领导。”胖子的表情很专注，真诚的嗓音询问着。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跟别人聊聊天，喝喝茶，这样的人物您还满意吗？”方天宇装作很惧怕胖子的模样。 胖子有些蒙了，他不知道方天宇是身体的哪根筋搭错了？这么针对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留在案发现场找线索吗？可是自己在楼下也没有闲着啊。 方天宇看着胖子呆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不赶快去工作？等着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其他的几个人都看清楚了状况，都纷纷的用眼神给胖子加油，同情的目光也顺便赠送了。 胖子莫名其妙的咽了一下口水，嗓音僵硬的回应着，实际上心里还是没有理解方天宇说的话是什么含义。 等到方天宇出了门，他才凑近键盘，“键盘，你说队长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根本就不明白。” 键盘嘲笑着可爱的胖子，“你一定是哪里得罪了队长，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出外勤，让你了解群众的心声。” 听完键盘的分析，胖子忽然明白了，原来方天宇是叫他去白桂兰家的周围了解情况，这就是所谓的找人聊天，喝茶。 胖子上午就是因为不愿意待在室内得罪了方天宇，现在他就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来惩罚自己的懒惰。 他看了一眼嘲笑自己的键盘和博士，嗓音冷冷的说道：“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到时候看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方天宇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他直接去了郭忠明的办公室，先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一下，顺便还打听点别的事情。郭忠明见了方天宇，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想问什么就说吧，我很忙。” 方天宇也没有任何伪装，“我来汇报白桂兰的凶杀案，郭局怎么会突然这样问？难道是您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臭子，跟我玩心理战术那，你好像太嫩了点，你真的没有问题就直接汇报工作吧。”郭忠明直接说穿方天宇的内心想法。 “领导就是领导，不过我还真的没有想问的问题，是您把我想象的太复杂了。”方天宇故意的露出了破绽。 “大家都干这个的，观察力应该都不错，你子这是想逼我自己说出来啊，没错，跟你想象的差不多。”郭忠明没有把事情说的太明白。 “我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只不过还是想听您亲口告诉我真相，这样我的心里会舒服一些。”方天宇说出自己的感受。 “那天我第一个叫的人是老马，后来老马说他不想抢功劳，毕竟这几起案件你们二队都参与了，我觉得老马说的有道理。” 郭忠明最后的一句话是特意表明的，他清楚现在老马和方天宇的现状，虽然表面看上去都很正常，实际上私底下谁都不服谁。 方天宇点了点头，“老马还真是一番好意，我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让领导们失望，何况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工作还是要负责的，可是老马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好像一切都是他退让才成全了自己一样。 方天宇把凶杀案现场的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部署，现在大家都朝着破案的方向在努力着。 郭忠明同意了方天宇的想法，不过各方面的把控还需要方天宇自己掌控，毕竟领导们只想看不到结果。他从郭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正好撞见了找他的金媛，法医那面有消息了，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两个人快速的朝着法医的办公处走过去，顺便讨论了一下对这次凶杀案的看法。金媛觉得很有可能是仇杀，而且是报复性的，极有可能是王大壮情人所为，才会让白桂兰和肚子里的孩子丧命。 只有方天宇不是这样猜想的，他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给白大壮发过短信的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心结。法医的张大哥把尸体解刨后的结果，详细的跟方天宇说了一下，他在白桂兰的头部发现了齿轮状的钝伤，这个钝伤已经有好几天了。 从被害人死后的淤青程度来看，伤势比较严重，当时被害人一定极其的痛苦，她当时一定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性。不过白桂兰的死亡原因还是在中毒上，是氰化钠中毒，氰化钠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方天宇陷入了困惑，白桂兰的死亡不是突发情况，那她被砸伤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她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报案那？白桂兰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就像当初包容王大壮那样，最后成为纵容王大壮犯罪的借口。 法医只是把他知道都说了，至于是什么齿轮状钝器所伤，法医也不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方天宇他们去调查了。方天宇回到了卡位上，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先用钝器将白桂兰打伤？在下了毒谋害，齿轮状伤痕的钝器伤又是怎么造成的那？ 还有一个疑点，下毒和打伤白桂兰的人是不是同一人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个人作案。方天宇觉得现在疑点重重，想要马上有一个结果不太可能，他还要叮嘱兄弟们加把劲，绝对不能让马靖看二队的笑话。 马靖的确是在等着看笑话，只是他还不知道方天宇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只要在继续调查，早晚都会有结果的。方天宇看了一眼键盘他们，他们那面也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事，不能造成杀害人的动机。 第二百零八章 戏剧性的转变 回到家里的方天宇很疲惫，心里还有很对事情存在疑惑，他本来是想要跟赖明好好的聊几句的，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以来方天宇都在忙着弄案子，赖明他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只是偶尔会发一条微信，内容也都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赖明刚刚从外面回来，发现了门口的鞋子。 他就知道今天方天宇回来了。他试探的走到了方天宇房间的门口，探头探脑的从门缝看了一下，发现他在发呆，“哥，你想什么那？我回来你都没有听到声音吗？” 方天宇瞥了一眼的赖明，“你怎么才回来？跑哪去疯了？” “我的好大哥啊，你终于想起我了，难得见上一面，你就会训斥我。”赖明殷勤的笑了笑。 “我最近是比较忙，自己照顾自己，同时也要好好的学习，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好好的陪陪你。”方天宇觉得很亏欠赖明。 “知道你忙的都是正事，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自己有分寸，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赖明真的很心疼方天宇。 “臭子，忙你的去吧，我躺一会，一会我们叫外卖。”方天宇对男人之间的关怀不太习惯。 赖明离开了方天宇的房间，他真的还有事情想做，不过不是现在，因为家里的警察可能会随时发现自己，他刚刚走到卧室门口，门铃恰巧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只好去开门了。 “嫂子，你怎么来了？今天家里还真是热闹，好久我都没有在家里看到任何人。” 金媛微笑的回应，“我今天下班比较早，就想着……给你买点水果送过来。” “还是有嫂子好，我哥才不会想到这些那。”赖明说的都是实在话。、 方天宇在卧室听到了赖明和金媛在说话，他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来。 “金媛你怎么来了？过来坐吧。”金媛看到方天宇在呼唤自己，突然一下子脸就红了，她缓慢的朝着沙发走过去，嘴里一边回答着。 “今天下班早，我想着好几天……没有看到明了，所以就买了点水果送过来。” 赖明很自豪的抱怨着，“你看看，有嫂子就是不一样，你可不会关心我的死活。” “滚回房间去，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方天宇大声的训斥赖明。 赖明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不适合当灯泡。” 方天宇看着赖明走进了卧室，回头跟金媛解释着，“你别介意啊，明他就是喜欢开玩笑。” 金媛假装不在意的说着，“没关系，我怎么说也是他的姐姐，关心弟弟也是应该的。” 她心口不一的回应方天宇，其实明明很在意，她喜欢听到明叫自己嫂子，心里会很暖。 金媛自己今天过来其实主要目的还是找方天宇，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犯罪题材的悬疑片，她买好了两张电影票，想叫上他跟自己一起去。 可金媛不知道怎么开口，特别是这个时候的方天宇，很明显他是刻意的解释了一下“嫂子”这两个字是开玩笑的。 方天宇此时正在看着手里的手机，没有注意到金媛的表情和内心想法，他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 金媛为了缓解尴尬，她看着方天宇在忙着玩手机，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喝点水吧，看你的嘴很干。” 方天宇根本没有看金媛，随意的回应着，“好，知道了。” 金媛内心在纠结，要不要开口问一下？还是识相的现在就离开？ 方天宇此时突然的开口，“金媛，你一会有事吗？” 金媛急忙开心的回答，“没事，怎么……了？” “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悬疑片，你应该会喜欢，我买好了票，我们一会去看吧？” 方天宇很感激金媛对赖晓明的关心，他清楚一个男孩子是多么希望被重视，被关心的感受。 金媛想都不想的点着头，此刻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般，要不是为了形象，她恐怕早就跳起来了。 “你等一下，我跟明说一声，我们两个就可以走了。” 方天宇跟赖明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和金媛两个人打车去了电影院，他走之前给明订好了外卖。 金媛一直担心方天宇不太自在，她主动买了爆米花，还有可乐，在她的心里算是和方天宇第一次约会了。 方天宇不光是想要表达感谢之情，他主要也是想要自己放松一下，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够有更好的思路办案。 他一直在专注的看着电影，完全的忽视了身边金媛买给他的爆米花和可乐，可能跟自己的职业有关系，他对电影的内容很感兴趣。金媛的心思可没有全部放在电影上，她时不时的用余光扫一眼身边的方天宇，露出满意的微笑。大家都说专注的男人最迷人，实际上方天宇不管是什么样子，在金媛的眼中都是最帅，最迷人的。 金媛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还好电影院里面很黑，看不到，要不然可定会被别人笑话自己的。电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结束了，金媛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要是可以一直定格在这里该有多好。 方天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看了一眼金媛，两个人默契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个电影挺好看的，就是跟我们的职业有些出入。”方天宇正在评价刚刚的电影。 金媛点了一下头，虚心的回应，“是啊，电影跟现实中肯定是不太一样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电影中都演了什么，回答起来难免有些心虚，但愿没有被看出来才好。 “抓偷，快来人抓偷啊……” 方天宇正想着给金媛打辆出租车送她回家，这个时候被一声呼喊吸引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看到一个女人带这个孩子，一边呼喊一边来这孩子追赶偷，而此时的金媛已经跑过去了。 方天宇也随着金媛一起跑过去抓偷，他担心金媛会体力跟不上，他抓个偷应该不费劲。偷是一个年轻的伙子，身穿一身运动装，身材比较偏瘦，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直接跑上了电梯。 金媛之一都在偷的后面紧追不舍，她已经没有时间顾忌方天宇了，只想着把这个可恨的偷抓到，竟然对女人下手，简直太可恶了。她身上的外套不心掉了，一只脚随后踩了上去，她来不及捡起外套了，一门心思都在偷的身上。 第二百零九章 霸气女警 偷知道后面有两个人在追赶自己，一刻都不敢松懈下来，拼了命的想要跟他们拉开距离。他趁着喘气的机会朝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金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时已经追到街上来了。 金媛突然的急中生智，她看过电影的画面，隔空抛物，或许还有一些转机，她突然的停了下来。偷突然看到了似乎静止的画面，他也停下了脚步，拼了命的大口喘气，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挑衅。 金媛和偷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只是目的完全的不一样，她随即低下头，把一只鞋脱了下来。她已经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偷的距离大概目测有一百多米，街道上的行人比较少，直接来了一个利索干净的隔空抛物。 偷还没有来的反应过来，突然身后飘落下来了一只白色的运动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他刚想要把鞋子扔给金媛，突然仿佛看到了电视剧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凌波微步一样，被一只手突然的抓到。一只手被金媛往后背一转，整个身体倾斜着，一只腿压在了他的身体上，直接被按在了地面上，脸部差一点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子还挺能跑的，你现在在跑一下我看看。”金媛此时气喘吁吁，竟然一点都不结巴了。 偷气喘吁吁，“大……姐，我不跑了，你想让我起来可以吗？我快叫你压死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重喽？我就是要压死你这个社会败类。”金媛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女孩的体重是一个敏感话题。 “不是，不是，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偷一下子有些无语了。 “你今天一定出门没有看黄历，遇到了两个真的警察，我就是其中一个。”金媛的职业病暴露了出来。 金媛就是很自豪自己的职业，她也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总是可以任何人的面前把警察两个字说出来。偷清晰地听到了金媛说的话，他懊恼，后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只能认栽了。 方天宇在后面清晰的看到了一切，他已经不着急了，脚步也放慢了一些。 金媛自豪的面容看着后面的方天宇，他竟然冲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还不停地在鼓掌。她被方天宇突然的赞赏有些害羞了，脸上一下子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炙热的火焰快要把她整个身体烧伤了。 方天宇走过来摁住偷，他拿出手机拨打了110，详细的描述了当时的位置，以及偷的盗窃行为。周围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都是看到了金媛刚刚的表现，不自觉的为这个花木兰鼓掌致敬。 金媛一下子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她不停的点了点头，用眼神对身边的方天宇求救。方天宇根本没有打算帮忙，他声的说着，“大家都是觉得你刚刚太帅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队长，你取笑我，我们走吧。”金媛真的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金媛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并不是因为自己抓到了一个偷，而是因为方天宇对自己的赞美和鼓励。 派出所的同志很快的赶到了现场，方天宇打算让金媛描述当时的的情况，可是一想到关键时候她有些口吃，最后还是他讲述的。他很感谢金媛的见义勇为，失主也已经确定过了，钱包里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要求方天宇她们跟着回派出所做一下笔录。 方天宇和金媛很愿意配合，即便是自己的级别要高一些，两个人坐上了很熟悉的警车。在派出所里方天宇和金媛说出了自己的职业，他还提出加强电影院周边的治安管理，因为那里是人员比较密集的地方。 派出所的同志答应方天宇会采纳他的意见，因为这也是他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做的很完善。从派出所出来以后，方天宇的手里还耐着金媛的衣服，他直接递了上去，突然有停下了手。 他在警员的衣服上面发现了齿轮状的印记，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了白桂兰头上的那个齿轮状的伤痕。 “金媛，我们现在那上回队里。”方天宇表情严肃的说着。 金媛倒是一头雾水，“队长，你着急回去……有什么事情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方天宇把衣服上面的印记拿给金媛看，“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或许我们找到了什么线索。” 金媛点了点头，“那走吧，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值班？” “要不然你也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回去看一下。”方天宇担心金媛会很累。 金媛怎么会放过这次好机会那，“我不累，此时很兴奋，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我也能放心一些。” 方天宇点了点头，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很绅士的先给金媛打开了车门，和金媛两个人先后的上了车子，告诉司机去警局。 司机师傅异样的目光看了两个人一样，这个情况被方天宇看到了，他急忙的解释了一下。 “师傅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是民警。”司机师傅在看了一眼后座的金媛，金媛点了点头，他才安心的启动了车子，直接前往警局的方向。 “不用了，我现在就开车送你们过去，你们当警察的也不容易，这么晚还要回去加班吗？” 方天宇心情沉重的回应了一下，“是啊，没有办法，谁让我们社会上还有很多的人在犯罪那，这不刚刚我们的女警抓了一个偷，很酷吧？” “酷！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我会让我的孩子当警察，这是我的一个心愿。”司机师傅说出自己的梦想。 “您孩子有当警察的想法吗？要是没有就不要勉强了，警察这个职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 方天宇是真的这样想的，虽然警察这个职业看上去风光无限，其中的艰辛和努力只有体验过的人才可以体会和理解。 “我时候就有个愿望当警察，可惜我不是那块料，现在我的儿子警察跟我看一些警匪片，他自己还说当警察真帅。”司机师傅打心底里尊重警察这个职业。 “警察可不是负责耍帅的，要有能力胜任这份责任，这次是最主要的。”方天宇说出了自己地感想。 “您说的太对了，我会陪着我儿子一起努力的，哪怕是付出自己的一份责任，也算是为国家做出了贡献。”司机师傅说出很正能量的一句话。 第二百一十章 深夜求证 方天宇觉得跟司机师傅很聊得来，如果社会上的人都有跟司机师傅一样的觉悟，恐怕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了。他立刻做出了一个承诺，“大哥，就冲着你这句话，假如你儿子真的当了警察，我那个时候还没有牺牲，我会亲自带他。” 金媛在后座一直没有说话，当听到了方天宇的那句承诺，她内心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楚，极其的伤心和难过。 “队长，你可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冲锋陷阵的，你不会有什么意外，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金媛急忙的叮嘱方天宇。 司机师傅感慨的嗓音说着，“就是，一看你就是以为称职的队长，你就算是为了我们也必须照顾好自己。” 方天宇的心里突然的暖了一下，他满足的回应，“好的，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要把罪犯绳之以法。” 司机师傅顺利的将方天宇和金媛，送到了市局门口，看着她们从车上下来，“师傅，多少钱？” 司机师傅淡淡的回应，“把车门关上就可以了，能够跟你们警察聊天，载着你们是我的荣幸，不要钱了。” “不可以，不给钱不光违反我们的规定，主要您挣点钱也不容易。”方天宇立马回绝了司机师傅的好意。 司机师傅一听违反规定，象征式说了一句，“那就给我十块钱吧。” 方天宇不富裕，他想都不想的把口袋里五十块钱直接给了司机师傅，摆了摆手直接走了。司机师傅急忙的从车上下来，可是他走下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进警局了，他只能远远的看到背影。 方天宇让金媛回去办公室里看一眼，看看还有没有人？他则是先去找了法医张大哥。他来到了法医部门，发现法医部分已经下班了，他只好原路返回想看看金媛那面怎么样。金媛回到了办公室，发现键盘他们都不在，她只能去找方天宇了，她也朝着法医部门走过去。 “队长，你那面怎么样？找到张哥了吗？”金媛远远的就看到了方天宇的身影，她快速的朝前走了几步，她急忙的询问着。 方天宇摇了摇头，“都下班了，一个人都没有，你那面怎么样？” “也是一样，我以为键盘会在，结果也回家了，要不要我通知他们回来一下？”金媛此时已经不紧张，所以也没有结巴。 “这样，我送你回家，顺路去张大哥的家里，我今晚必须问清楚。”方天宇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金媛怎么可能会自己想回家，留下方天宇一个人去找线索那，何况她很享受在方天宇身边的感受。她要求跟方天宇一起去张大哥的家里，反正回家也睡不着，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方天宇可以理解金媛的想法，因为他也是一样，只要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一点不夸张的说，几天都可以兴奋得不睡觉。两个人从局里出来，第一时间赶到了法医张大哥的家里，方天宇没有犹豫的按下了门铃。 虽然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迫在眉睫，有一句老话都说时间就是金钱，在方天宇的眼中，时间就是生命。 在别人的眼中一两个时可能都不算什么，可是在警察的眼中，或许就因为这一两个时的时间，就可以让犯罪嫌疑人做出更多的坏事。张大哥家里的门板突然的打开了，给方天宇和金媛开门的人正是法医张博文。 张博文疑惑的嗓音询问着，“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是警局有什么急事了吗？我的手机没有响啊。” 方天宇急忙的解释着，“张大哥你误会了，局里都已经下班了，我们来就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张博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进来坐吧，我还纳闷我没有接到什么临时任务啊。” 方天宇和金媛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看了一下家里只有张博文还没有休息，他们也没有那么的内疚了，毕竟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生怕会打扰了嫂子休息。 张博文把水端了过来，放在了方天宇和金媛的面前。 “你们俩有什么问题不能上班的时候问，白天都够忙的了，晚上还不赶快抓紧时间休息。” 方天宇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都有职业病嘛，我和金媛晚上的时候抓了一个偷，在追赶偷的时候，金媛的衣服掉了，之后我就发现衣服上有你说的那种齿轮状的印记，那是不是说明白桂兰头部的伤痕很有可能跟电梯有关系那？” 张博文仔细，认真的思考着方天宇的询问，“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具体是不是一样的痕迹，还是需要我仔细的做一个对比。” 方天宇跟金媛试了一个眼色，金媛立马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已经用警队的包装袋子装好了，生怕会破坏掉上面的印记。 张博文接过金媛手中的衣服，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齿轮印，时间过去了大概几分钟，他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刚做完报告，从死者白桂兰身上的淤青来看，她的确是有摔倒过的迹象，现在在看你们找到的线索，她头部的伤势或许就是从电梯上掉下来时造成的。” 方天宇突然很兴奋，似乎真相已经离自己不远了，正在朝着队里的兄弟们招手那。 他故作镇定的再次确认一下，“这么说我们的这个发现还是有用的，对吗？张大哥。” “很有用，这应该对你们接下来的工作会很有用处。”张博文做出肯定的答复。 金媛在一旁一直都没敢说话，她听到了白桂兰有可能是从电梯上面摔倒了，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同情。 她突然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张大哥，白桂兰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在死亡之前就已经流掉了吗？” 张博文回答金媛的询问，“即便是她没有死亡，恐怕孩子也会流掉，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觉得白桂兰实在是太可怜了，女儿已经死了，丈夫还在监狱，本来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活下去的最后希望，到最后还是免不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金媛和方天宇对视了一眼，她才说出对白桂兰的同情，以及女人对女人的关心，总之一句话，这一家人的命运太悲惨了。 方天宇继续请教张博文，“你上次说的那个氰化钠中毒，氰化钠到底是什么毒药啊？可以直接让人毙命。” 金媛也非常好奇，“对啊，上次队长跟我们说完，我都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得到的毒药。” 第二百一十一章 法医的专业理论 张博文专业的为方天宇和金媛解答，解答他们心中的困惑，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是氰化钾中毒比较轻一些的患者，可以彻底洗胃，同时洗胃的剂量要大，可以口服活性炭，导泻剂加速毒物排出，其次给患者吸氧，还可以早期做高压氧治疗。 但是白桂兰的情况不一样。 因为她是深度的氰化钾中毒，所以根本没有被救治的机会。 张博文还介绍氰化物是根本买不到的，至于凶手是怎么谋害的白桂兰，他也不清楚了。 方天宇认真的听着张博文对氰化物和氰化钾中毒的解释，很多都是专业术语，他这个警实在是不明白了。就好比让张博文去调查凶杀案，他肯定也是做不来的，因为大家都是各执其责，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都不能做到很好。 金媛关切的问张博文，“张哥，嫂子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我们这么晚过来确是不太合适，你到时候跟嫂子帮我们解释一下吧。” “不需要跟她解释的，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要不平时请你们过来，你们都不一定有时间。”张博文倒是很开心跟方天宇聊天的。 “还是需要解释的，你们男人就是不理解女人的想法，你应该学者关心嫂子的想法，毕竟我们的职业比较特殊，经常会忽视了身边关心我们的人，你说对吗？队长。” 金媛将话题转移到了方天宇的身上，她说的话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有一半的意思是希望方天宇可以等的珍惜眼前人。 她口中的眼前人当然是自己了，只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很多话不能表达出来而已。 方天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金媛的说法，“你说得对，我们男人心思比较粗，有些事情也懒得解释，所以我到现在都是单身一个人。” 张博文是过来人，他善意的提醒方天宇，“你子的眼光就不要太高了，能够不嫌弃我们的职业，早出晚归的，甚至有的时候都是连轴转，这样的女人不好找，你更应该珍惜在意的女人。” 他继续说着，“要必然这样，你要是哪天有时间说一声，我明天就让你嫂子帮你看一下，要是有合适你的女孩，就让你们见一面，或许还会有意外之喜那。” 方天宇一听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他急忙的拒绝了，“谢谢您和嫂子的好意了，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只想好好的工作。” 金媛在一旁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方天宇拒绝了法医老张的好意，还是该失望方天宇不想找女朋友的回答那？ 方天宇一听到跟女朋友有关的事情就头疼，他急忙的转移话题，“张大哥，你也早点休息，我和金媛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他急忙的拉着金媛朝着门外走去，离开了张博文的家，他先把金媛送回家，最后才疲倦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躺在床上还在思索今晚遇到的问题，不知不觉的慢慢的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还是赖明把他叫醒的。 方天宇和赖明两个人吃了早饭，早饭是赖明出门买回来的，他知道方天宇着急上班，现做怕来不及了。 他来到警局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来了，他叫上几个人一起，把昨晚发现的线索跟大家说了一下。 大家听完方天宇的描述，心中无数个问号，大家都困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变态到对一个孕妇下手，更不明白白桂兰怎么会从电梯上滚落下来的那？ 带着满满的疑惑，大家都认真的提不跟着方天宇对接下来任务的分配，汇报了一下这两天工作的进展。 键盘在对白桂兰熟悉的人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嫌疑人，因为她接触的人背景比较简单的。 胖子那面对死者周边邻居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的线索，还有一些人一听是李楚楚家的情况，都比较排斥提供线索。 方天宇觉得现在一味的把所有线索的重点，放在熟悉人的身上，有些不太行得通了，看来需要转变一下方向了。 他直接说出下一步的部署，“键盘，你和胖子去附近几个大型的商场，因为有滚动电梯的安装都是在商场里面，更主要是调取电梯周围的监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他继续说着，“金媛，你负责对有些身上有嫌疑的人进行逐一排查，博士留在家里。” 见他很严肃的部署着，每个人丝毫不敢马虎的开始行动了。 方天宇并没有出席行动，他则是留下来认真的研究一下这个氰化钾，虽然张博文说的很清楚了，可他还是想了解一下怎么样可以弄到氰化物。一般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那就说明这个毒害白桂兰的人一定是懂得化学原料，或许这个点也是突破口。 电脑上面显示了密密麻麻和氰化物有关的信息，还没有了解，看着上面的文字就已经有些让方天宇头疼了。他还是逼迫自己认真的看着每一行的文字，因为这里就是一个谜，只有弄清楚了，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 胖子和键盘一刻都不敢停留的行走在每一个商场。 临海市的商场多的让胖子和键盘有些难以想象。跑下来至少需要一天时间里，他们两个人才走访了一半，随时还要看着监控的内容，直到商场都关了门，他们才回到了局里。 键盘和胖子还没有吃晚饭，午饭都是随意的吃了盒饭，那还是在商场的监控室里面。方天宇看着键盘和胖子拿回了很多的监控视频，他关心的说着。 “你们俩今天辛苦了，还没有吃晚饭吧？我让金媛给你们去食堂打点饭。” 键盘做出了一个k的手势，他累的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腿都快断了。胖子跟键盘一样，身材比较胖一些，走起路来难免会更累，他拿起方天宇面前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们这面怎么样？找到了什么吗？”方天宇趁着这会询问他们两个，一天的查找有什么有价值线索吗？ 胖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监控视频，“我们俩看过的视频里，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至于这里面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胖子继续抱怨着，“这个凶手也是，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一点那？害得我这么胖还要走那么多的路，累死个人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英雄和狗熊 键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什么意思？意思是凶手杀人应该简单一些吗？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胖子瞥了键盘一眼，“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什么时候跟天宇学的也会歪曲我的意思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看队长还是需要操练你，等你瘦下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抱怨了，大家现在的工作都不轻松。”键盘打心底不同意胖子的想法。 方天宇阻止了两个人的辩论，“看来你们两个还是不太累，犟嘴的力气都很足，那今晚就不要回家了。” 胖子走到了方天宇的身边，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个好队长，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的，今晚我看就不要留下来加班了吧。” “想得美，不光是你们两个人留下来，是我们集体都留下来，一起把监控视频看完，明天你们还要继续那。”方天宇已经想好了这样做。 胖子用手指了一下键盘，“都怪你，哎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那。” 键盘不愿意跟胖子理论了，他只想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加班看监控视频啊。 金媛从食堂给键盘和胖子打来了饭菜，他们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一幕正好被下班路过的马靖看到了。 马靖想都不想的走了进来，“不愧是方大队长，下了班还不请兄弟们吃点好的，竟然坐在这里吃盒饭。” 方天宇的嘴角上扬，“我可没有你老马那么关心弟兄，何况我这个人平时就比较抠门，我的钱可不是随便可以给什么人都花的。” 马靖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他能够听出来方天宇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的是在嘲笑自己上一次请客的事情，“上一次是我故意想请你们吃饭的，总是要给郭局长一点面子嘛，何况大家都在一起工作那。”马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的说着。 方天宇继续回应马靖，“要不然你们一队的人怎么都对你俯首称臣，原来是你经常犒劳大家的结果啊。” 马靖被方天宇气得直咬牙，似乎都可以听到牙齿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一样，可惜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让面前的这些人看笑话，有失他刑侦副队长的身份。他将话题转移到了一旁吃的来劲的胖子身上，“胖子啊，你都这么胖了怎么还不少吃一点，太胖了对身体不好。” “马副队长教训的很对，还好我没有在你的手下工作，要不然恐怕我早就成为了一只猴子了。”胖子目光看着方天宇，忽视了身边马靖的存在，继续说道：“还是我们队长比较有良心，每天都担心我们吃不饱，睡不好的。” 马靖像是被什么抽到了身上一样，一阵酸疼突然的袭来，让他浑身都激发了抗议的想法。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认输，要是自己生气那就是输了，绝对不可能给方天宇看到的机会，“其实当队长的都希望兄弟们好，那样自己都跟着开心，只是有个别人的想法不太一样而已。” 胖子平时就喜欢调侃，只是偶尔的会被方天宇打压一下，他觉得今天就是展现自己有事的机会。 “马副队长，我听说一件事，你们队里的人告诉我的，可惜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你现在正好在，我可以问你吗？” 马靖很随和的回应，“当然可以了，我毕竟比你们的警龄要高一些，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请教。” 胖子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马靖的身边，看着一旁安静的方天宇，“我是要跟您请教的，你告诉我们老方应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队长，有危险的任务应该往后缩，有功劳的时候应该抢功，不要每次都让我们干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任务。” 马靖仔细的品味胖子的问题，他听着怎么像是在说自己那？可能是自己有些阴虚的原因吧。他侃侃而谈的说着，“其实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教的，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往前冲，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胖子嘴角微微上扬，“老方你听到没有？这都是有经验老警察的忠告，往往冲在前面的是英雄，躲起来的应该是狗熊了。” 方天宇在一旁听着胖子挖苦马靖，他自己还不知道，真的是有些太幼稚了，有时间应该多破几起案子，而不是整天想着勾心斗角。 马靖像是突然得到了一名得力干将一样，笑得合不拢嘴，他鄙视的目光看着方天宇，“方大队长，你的手下对你有很多的不满啊，你应该反思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方天宇默认的点着头，“我没有什么好反思的，愿意当英雄的就往前冲，相当狗熊的我们也管不了。” 胖子看着马靖询问，“马副队长，我想您一定是冲在前面的英雄，对吗？” 马靖的脸突然的有些红了，颤抖的嗓音回应，“那当然了，我可是老警了。” “那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这是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的，有一位老警察为了可以顺利的退休，把有难度的案子交给他讨厌的人，简单的案子就自己去解决，马副队长你知道解决是怎么样的吗？” 胖子不等马靖回答他，继续的说，“最后那为老警察在没有退休之前，被犯罪人杀害了，而且还死的很惨，他在牺牲之前一起都后悔自己之前的那些不雅行为，这就是恶人有恶报，所以我们还是要趁着现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胖子的一席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键盘给了胖子一个大大的赞，方天宇也对今晚的胖子刮目相看。 金媛和四眼博士在一旁偷笑，只有马靖还僵持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下来？还是马上离开，最后马靖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本来是想要过来挖苦一下方天宇的，结果被该死的胖子数落了一顿，还是那种明目张胆，拐弯抹角的把自己给骂了。 马靖很懊恼，可是他不能发火，更不能说什么，因为那样就证明了自己就是那个狗熊了。马靖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不过二队的这些人都是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胖子竟然骂的马靖哑口无言。 其实二队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马靖真实的为人，只是碍于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没有办法弄的大家下不来台，可今晚真是太痛快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有所转机 胖子开心的走到方天宇地方身边，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天宇，我替你出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应该夸我两句啊？” 方天宇推开胖子的手，犀利的目光看着他，“我叫你胖爷，您要是吃饱了我们就开始工作了。” 他虽然表面不愿意承认，胖子的确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不是他害怕马靖，只是一直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出于对一为老警的尊重，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 胖子朝着键盘他们吐了吐舌头，耸了下肩膀，“大家开始干活，一会天宇又该说我们不务正业了。” 每个人都拿了一些商场拿回来的监控视频，今晚所有人都在调查监控录像，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方天宇瞄了一眼认真工作的兄弟们，他很欣慰，虽然平时有时候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候都很认真的完成每一项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看，眼睛都熬出红血丝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累的。方天宇在一旁都看在了眼里，“大家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受不了，也不差那几分钟的时间。” 金媛突然站起来，“我出去给大家买饮料，你们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一下吧。” 方天宇拦住了要出门的金媛，“金媛你留下，我出去买，很快就回来。” 金媛点了点头，自己的确是有些不想走路，她做了一下眼保健操，缓解一下视觉上的疲劳。她之后随意的从身边拿了一个视频记录，继续投入了工作当中，她一直看着电梯上面的人，突然发现有一个背影很熟悉。 顺着熟悉的背影继续往后看，金媛在慢慢的快进，直到在四十几分钟以后的时间中，她清晰的看到了白桂兰的脸。她立马按下了暂停键，她起身看着方天宇的卡位，人正好从身后的门口走过来，她紧张的有些结巴了，“队长，快……快看，白……桂兰！” 金媛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立马站了起来，一起来到她身边看着电脑上的视频，果然是白桂兰。方天宇动了一下鼠标，发现白桂兰出现在了国际商场的电梯旁，她的身边还有一位老熟人——章乐乐。 大家都好奇章乐乐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国际商场，这是一种巧合吗？还是有意而为之的那？带着疑虑大家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了章乐乐在跟白桂兰争吵，最后两个人竟然厮打了起来，白桂兰一个没站稳就从电梯上滚落下去了。 视频上看清楚了一切，至于她们为什么会争吵起来，根本不知道，因为监控视频里面没有声音。现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至少知道了白桂兰头部的伤势怎么来的了。 第二天清晨，二队所有人都如约而至的出现在了警队办公室里面，都在等待着方天宇下命令。胖子和键盘去跟踪章乐乐，他和金媛去国际商场寻找一下当时的目击人，至少要知道白桂兰和章乐乐为什么会争吵。 胖子直接提出质疑，“我们完全可以把章乐乐带来询问啊，有什么必要出去跟踪吗？” 方天宇脸色暗沉，“懒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脑子，你不要忘记了，白桂兰的死于毒杀。” 键盘急忙为胖子解围，他拉着胖子朝门口走去，“你的废话太多了，队长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天宇和金媛也准备出门，这个时候杜博开口说着，“师傅，我还留下来看家吗？” 金媛安慰着杜博，“博士，你不要看留下来的任务，其实是最主要的，队长这是信任你。” 国际商场每一天的人都很多，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一时间方天宇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询问了，他试探着询问，“金媛，你是女人，你猜想一下白桂兰和章乐乐为什么会争吵起来。” 金媛沉思了一会道：“她们之间的交集无非就是王大壮，一定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方天宇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分开行动吧，先在电梯口的这几家店面进行询问，应该有当是的目击者，或许知道她们争吵的原因是什么。” 他从电梯出口往东的店面进行一家一家的询问，金媛则是从西面开始，两个人暂时分开了。金媛先问了一家品牌鞋的店面，一无所获，还有名牌包的店面也问过了，依然是没有人注意到当天白桂兰从电梯上滚落的事情。 她这一会已经问了好几家了，大家都说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好似突然的熄灭了一般。她忍不住给方天宇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那面有什么消息没有，结果都是一样的，他那面也没有知道。 方天宇鼓励金媛不要灰心，或许下一秒就会有希望了，总之一定要找到当时在场的人。金媛挂了电话。 她的面前正好是一个女装店，缓慢的迈着步伐走了进去。导购员礼貌的询问金媛，“您好，请问您是给自己买衣服吗？还是给亲人买？” 金媛直奔主题的说着，“警察，你们谁看到两天前有人从电梯上滚落的事情了？” 导购员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金媛，转身看了一下周围的同事，“丽娜，你来一下。” 金媛的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位导购员身上，耳边响起了身边这位导购员的声音，“那边梳着马尾辫子的就是丽娜，前两天我听她说过一嘴，说有人从电梯上摔倒了。” 丽娜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金媛，“王姐，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姐给丽娜介绍了一下金媛，随后识相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丽娜和金媛站在了一起。 金媛直奔主题的询问当时丽娜都看到了些什么？必须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丽娜已经知道了金媛是警察，她不敢多说，只是把那天知道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当时丽娜正好从卫生间回来，发现前面有人在争吵，她出于好奇就上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丽娜走近一些才看清楚，是两个女人在吵，她还以为只是因为一些误会产生了摩擦，后来听清楚一些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嫌疑人的态度 金媛让丽娜等一会再说，她先给方天宇打了一个电话，免得他还在四处寻找目击人。 方天宇很快的赶到了女装店，金媛和丽娜正在等着他，之后丽娜把自己知道和看到的都告诉给了他们。丽娜听到的是白桂兰先指责的章乐乐，说是让她把老公和女儿还给自己，自己现在一个人活的生不如死。 金媛质疑的询问着丽娜，“你口中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一个长相老气的妇女？还是比较年轻那个人说的？”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丽娜根本不知道白桂兰和章乐乐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们都叫什么名字。 丽娜想都不想，坚定的嗓音回答道，“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质问年纪比较轻的那个人。”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你现在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了，决不能有任何的隐瞒。”金媛话语中带着严厉。 “我到她们身边的时候已经争吵了一会，我就听见那个年长一些的大姐管年轻的那个妹子要女儿和老公，而那个年轻妹子说是年长的大姐，是她害死了你自己女儿，还把老公给陷害的蹲了监狱。”丽娜把自己听到的都告诉给了面前的两位警察。 方天宇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还是女人之间比较容易沟通，直到丽娜描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他疑惑的问道，“那当时你看到年长的白桂兰，她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吗？” 丽娜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那个年轻的女人给推下去的。” “你在回忆一下，她是不是有意的把人推下去，这对我们很关键。”方天宇需要一个肯定一点的回答。 丽娜沉默了几秒钟，回答道：“是那个妹子把大姐推下去的，年长一些的大姐本来是想打人的，结果被人用力一推，直接从电梯上滚了下去，当时还是我帮忙把那个大姐扶起来的。” “当时章乐乐没有要求把白桂兰送去医院吗？”金媛好奇的问。 “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看着大姐摔倒了，她赶紧就离开了。”丽娜说起来都很气愤。 丽娜还告诉金媛和你方天宇，本来周围的人都说让白桂兰马上报警，大家都可以给她作证，最后被她拒绝了。 方天宇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很感谢丽娜的配合，只是事情还是需要找到章乐乐询问之后，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媛和方天宇从商场出来以后，她关心的询问，“队长，我们现在回警队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方天宇淡淡的道：“我们先回队里，我现在给胖子打电话，让他带着章乐乐回局里跟我们会合。” 金媛点了点头，跟方天宇一起坐上了车子，两个人本来应该开心一些的，因为找到了章乐乐直接退白桂兰的证据。可是两个人似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是心事重重的，一直没有说话。 “按理说章乐乐和白桂兰都属于受害者，可是为什么要女人为难女人那？”金媛说出最记得感慨。 “你觉得会是章乐乐杀害的白桂兰吗？或者说你一女人的角度，觉得什么人会对白桂兰这样一个孕妇痛下杀手那？”方天宇也是想不太明白，所以问了一下金媛的想法。 “我认为章乐乐没有必要杀害白桂兰，即便是她们之间是情敌的关系，毕竟王大壮现在已经在监狱了。”金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的猜测和想法都没有用，还是看看章乐乐自己怎么说吧。”方天宇不想再思考下去了。 回到警队的时候，胖子已经把章乐乐带到了队里，他就等着方天宇和金媛回来一起审讯那。方天宇已经接到了胖子发来的微信，他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就上去，让胖子在等会。章乐乐面对警队的人并没有害怕，而是觉得来一趟警队是迟早的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方天宇冷冽的面容看着章乐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 章乐乐一脸的无所谓，“不知道，王大壮的事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 金媛看着章乐乐嚣张的模样就来气，“你是不是把白桂兰从电梯上推了下去？还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是我推了她，可是我是属于正当防卫。”章乐乐微笑了下。 “正当防卫？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你难道不清楚白桂兰已经怀孕了吗？而且还是王大壮的。”金媛搞不清楚章乐乐的脸皮怎么会厚到如此地步。 其实金媛还是为白桂兰打包不平，不光失去了女儿，竟然连老公都被判了自己，更气愤的是连破坏别人家庭的三都如此的嚣张。 章乐乐点了一下头，“我听大壮说过，不过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哪清楚啊，你们应该问问白桂兰本人才对。” 李把方天宇都看不下去了，“白桂兰已经死了，临海新闻已经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是听说了，不过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杀了她，虽然前几天我们争吵过。”章乐乐为自己辩解着。 “7月1号你在干什么？有没有人可以为你证明？”金媛嗓音冷淡的追问。 “7月1号啊，我那天跟理发店的朋友出去喝酒了。”章乐乐清楚地说出来自己的行踪。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是7月1号那？”方天宇淡定的追问。 章乐乐叹了一口气，“那天我朋友过生日，正好她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就一起出去喝酒了，最后还是她把我送回家的。” “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会核实的，那你交代一下为什么会跟白桂兰争吵的。”方天宇直接说出他的要求。 “可以，反正我也没有做亏心事，随便你们调查。”章乐乐坚定自己没有犯错。 她继续描述那天在国际商场发生的事情，“我那天恰巧在商场买东西，看到一个背影很熟悉，我就上去看了一眼。” “我正好看到了那个老阿姨，老女人，长相丑，看着都恶心，她正在买婴儿用品，真好也同时看到了我，我就想着避免尴尬，所以就打算离开了。” “谁知道那个老阿姨竟然追了上来，唾骂我不要脸，还说是我害死了她的女儿和老公，说我是破坏她家庭的三。”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新新闻 “难道你不是吗？王大壮跟白桂兰才是夫妻关系。”金媛在提醒章乐乐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三。 “我跟大壮是真心相爱的，跟那个老女人情况不一样，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章乐乐还坚信王大壮对自己的感情。 “现在讨论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那，反正一个好好的家庭都散了，死的死，蹲监狱的蹲监狱。”金媛懒得在跟章乐乐生气了。 方天宇能够清晰的看到金媛的变化，他对着章乐乐严肃的说：“继续交代你的问题。” 章乐乐嘟了嘟嘴，不情愿的回道，“她当时当着那多人的面前，骂了我不算，她还要伸手打我，我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所以就推了她。”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孩子是无辜的，你当时就不能把人送去医院吗？你亲手杀死了一个孩子你知道吗？”金媛实在是忍无可忍，还是爆发了出来。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别人的家事你们也要插手吗？”章乐乐也不是善茬。 方天宇维护起了金媛，“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以为我们没事吃饱了撑的吗？你要是没有犯事，我不会跟你在这里说废话。” 章乐乐看得出来方天宇是真的生气了，她还是有些惧怕的，所以一时间闭上了嘴巴。方天宇继续询问章乐乐，他还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那就是章乐乐为什么会说白桂兰是凶手，“你是不是跟别人说过，白桂兰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吗？” 章乐乐很坦然的回答方天宇的问题，“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她不尽责，女儿会是那个样子吗？” 方天宇明白章乐乐也是在为李楚楚鸣不平，这一家人的关系太复杂了，反正都已经没有辩论的必要了。章乐乐对白桂兰的行为还构不成犯罪嫌疑人，何况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只是对她进行了罚款，让她交了罚款就可以先回家了，有什么情况还是会对她进行询问的。 眼看着重要的线索在一次断了，方天宇整个人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大家没日没夜的辛苦了好几天，就这样的成为了泡影。他跟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开了个会议，主要是总结一下思路，是不是哪里方向出现了错误？ 胖子冷静的表达了想法，“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走投无路，既然白桂兰的死因是中毒，那我们就应该朝着这个方向查找，一定会有收获的。” 金媛在一旁不爱听了，“你的意思是队长的思路有问题了吗？你们知道他这几天比我们任何人付出的时间和经历都要多，你还这样说。” 胖子急忙解释着，“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说现在既然线索都断了，那索性就查找一下毒药是怎么一回事。” 方天宇点了点头，“这个事情胖子说的有道理，我的确是在上查找了一下资料，因为比较繁琐，再有就是都是专业术语，我们根本看不明白，所以我就暂时搁置那了。” 键盘倒是很淡定，“我也看了一下氰化物，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我联系了好多家化学方面专业的学校，看看有没有化学品丢失的，结果是一无所获，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罪犯自己调制的那？” 杜博也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我有同学是学习化学专业的，我一会就联系一下，看看他对氰化物了解多少。” “可以，四眼博士你现在就联系你的同学，有消息随时告诉我。”方天宇还是第一次支持杜博，还少了一些冷言冷语。 杜博简直是受宠若惊，非常兴奋，嗓音极大的回应，“知道了，师傅，我马上去。” 方天宇看着胖子他们继续说着，“既然现在没有什么能够调查的了，那今晚大家就回家好好的休息吧，明天一早在想办法。” 方天宇一清早就来到了局里，说是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可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还在琢磨案子。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因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怎么样才可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 金媛时不时的看一眼周围的同事们，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到大家的情绪低落，心情也跟着有些难过。她的电脑上一下子跳出一则新闻，她没意思的随意翻看了一下，新闻的内容让她眼前一亮，“队长，你们快……看电脑，今天早上的最新……新闻。” 金媛突然的一嗓子，大家所有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电脑上面，新闻内容是一个女孩儿竟然一天的时间里吃了十几个苹果。 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一天的时间之内吃了十几个苹果嘛，有什么好稀奇的，也不可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竟然吃完苹果住院了，一定是胃口不好，还非要逞能，真搞不懂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键盘制止了胖子对女孩儿的嘲笑，“你看完内容可以吗？看完后以后在说话，总是脾气毛毛躁躁的，对你我也是服了。” 胖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键盘，“内容我需要看吗？不容想都知道是记者的炒作，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报道的了。” “女孩儿是因为氰化物中毒住院的。”键盘直接把结果告诉了胖子。 方天宇根本没有心情制止胖子和键盘的争吵，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今天的新闻上面。胖子听完键盘说的话以后，他突然的沉默了，随后还是认真的观看了一下新闻的全部内容。 胖子看完以后站起来说道：“天宇，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去医院一趟那？” 方天宇认真考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情到底跟我们的案子有没有联系，要不然还是等四眼博士一会，看看他的同学那有什么消息没有。” 金媛突然恍然大悟，着急的又开始结巴了，“那天……白桂兰的……家里，我……发现了苹果。” 方天宇叹了一口气，随意的回应，“我也看到了果盘上的苹果，这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我……看到了……苹果核，就在沙发底下，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可能跟新闻里的内容有联系。”金媛终于说清楚了要表达的内容。 方天宇才明白金媛想说的是什么，原来他也疏忽和大意了，根本没有把中毒和果盘里的苹果联系到一起。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内疚至极 金媛很后悔自己当时粗心大意，要不然也不会走了这么多的弯路，或许案件早就有了全新的进展。不管现在有多后悔，事情都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下面她会尽量的找回一些损失，毕竟自己出现了过错。 方天宇让键盘那上联系一下四眼博士，他先用百度调查了一下苹果核和氰化物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电脑上面很快的就显示了苹果核里面含有氰化物，但含量不高，果肉里并不含什么有毒的化学物质。 把一个苹果核全吃了虽然不会致死，但也绝对对身体不好，如果吃太多的苹果核，就可能出现并发症，重者会氰化物中毒身亡。其实氰化物就在我们的身边，很多蔷薇科的植物种子中含有“氰苷”，像我们常见的樱桃，桃子，杏，枇杷等，苹果也属于蔷薇科，苹果籽也含有“氰苷”。氰化物通常是指“氢氰酸”，而“氰苷”需要在生物酶的作用下，可以水解出剧毒“氢氰酸”，目前已知的含有“氰苷”的果核中，苦杏仁含量最高。 方天宇上一次查找了和氰化物有关的消息，可是没有看到像现在这些详细的信息，他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多搜索一些消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被动了。不过说起来也为时不晚，至少还没有偏离轨道太远，今天的功劳应该记在金媛的身上，要不是她发现了新闻，就不会有下面的调查方向。 他立即临时调整了调查方向，一个苹果籽里面的氰化物没有多少，那就说明白桂兰服用了大量的苹果，才会导致了氰化物中毒身亡。市场上大量的购买水果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调查起来或许也没有容易，因为现在做批发水果销售的人会很多。 方天宇想好了以后，开始分派任务，“键盘，你留下来负责在电脑上找资料，还要调查一下和白桂兰有相互关联的人。”键盘没有开口说话，朝着方天宇点了点头，做出一个遵命的手势。 他继续说道：“胖子你和我去一趟水果批发市场，看看最近是否有人大批量购买了苹果。” 胖子很痛快的答应着，“好的，我就愿意出去跟别人打交道，总比窝在办公室里要好很多。” “你想的太好了，队长就是为了让你锻炼，所以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要带上你。”键盘在一旁无情的打压胖子的乐观。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嫉妒我可以出去见到美女，你只能留下来和电脑作伴了。”胖子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们是不是太无聊了？还是觉得太轻松了？”方天宇就不愿意听到吵闹声，本来心情就不太好。 金媛在一旁跃跃欲试，期待方天宇下面给自己分配什么任务，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期望和现实是完全不同的。 方天宇的确是给金媛安排了任务，“金媛，你就留下来做好后勤工作，这项任务可是比较艰巨的。” 金媛本来是想要跟方天宇争取一下机会，可是此时的嘴却怎么都张不开了，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和方天宇收拾了一下，拿起手机就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了出去。 走到窗子旁边的金媛看着楼下，一直目送着方天乐和胖子坐着车子离开了，她的心也随着车子离开了。键盘能够看出来金媛脸上的失落，他关心的说道：“我们的警花，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要站在那里吗？” 金媛被键盘的嗓音拉回到了现实，她淡淡的回答，“我还能……做什么那？只能留下来陪着你了。” “其实我觉得队长也是关心你，所以才会让你留下来的，你前天抓了一个偷，一定累坏了。”键盘此时就是一个知心哥哥。 “都这个时候你就不……不要挖苦我了，我还是想帮点忙，因为在……李楚楚的家里是我……忽视了重要线索，所以才让大家受了这么多罪。”金媛说的都是心里话。 键盘没有发现金媛会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有些心疼面前的妹妹，“你想太多了，其实我们大家都有责任，重要的是我们大家一刻都没有闲着，一定可以很快破案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金媛知道键盘还工作，既然自己出不去帮忙，也不能留下来给键盘添麻烦，“我没事的，你……忙你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媛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这样的漫长，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时每刻都是坐立难安。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总应该做点什么，她起身跟键盘说了一句话，“我先出去一趟，你有什么……事情，或者是需要直接打电话告诉我。” 键盘认真的看着电脑里面的资料，连金媛跟他说话都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做出回应。 金媛没有走出局里，她直接来到了法医鉴定处，找到了在工作的老张，把发现苹果籽的事情告诉了他。其实老张是知道氰化物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苹果籽，因为他当时根据二队提供的证据中，没有发现有苹果籽。 那天方天宇和金媛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忘记说了，现在看来方天宇他们追查的方向是对的。金媛听完法医张大哥的分析，内疚的感受更严重了，她向张博文进一步了解了一下白桂兰的尸检报告。 “张大哥，白桂兰的尸检报告里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张博文耐心的回应她，“你等一下，我把尸检报告拿给你，你自己看。” 金媛看着手中白桂兰的尸检报告，有些数据自己根本就看不懂，她谦虚道，“张大哥，我有些地方看不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耽误你一会宝贵的时间。” 张博文笑着回答道：“没关系的，其实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你哪里不明白告诉我。” 金媛在尸检报告上指了一下中间部分的数据，“就是这里。” “这是受害人白桂兰的身体里发现的药物数据，不过剂量很，因为已经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是什么药物，我真的就不太清楚了。” 金媛突然的有些兴奋了，或许自己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只不过现在这样想还有点为时过早了，“张大哥，你的意思是白桂兰生前还服用过药物了？对吗？” “嗯，这是一定的，数据是说不了谎的。”张博文坚定的嗓音回答。她感谢张博文对自己的帮助，带着笑容的离开了法医鉴定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误会了 金媛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脑子里的思路也一下子打开了。其实想要知道白桂兰服用过什么药物很简单，那就是去医院，因为白桂兰处于怀孕阶段，吃药是必须经过医生同意的。 只要询问一下白桂兰的主治医生，那就什么都清楚了，所以她背着方天宇和键盘他们，独自一个人前往了临阳市的妇幼医院。坐在车里的金媛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担心自己去临海市妇幼医院有可能会白跑一趟，因为根本不知道白桂兰经常去的是哪家医院？那就只能碰一碰运气了。 金媛赶到了临海市妇幼医院，走进去一楼有询问处，在她的左手边是挂号处，右手边的墙上挂着院长，还有主治医生，她看了一眼院长的联系方式，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您好，请问是李院长吗？我是市公安局大要案二队的金媛，我就在一楼，能麻烦你过来。” 那头传来了沙哑的嗓音，急忙的回答道：“可以，您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楼。” 很快李院长找到了金媛，了解了大概情况之后，她们一起直接来到了档案室，看一下白桂兰有没有在这里建档？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的在档案里面查找到了白桂兰的相关信息，整个医院里面叫白桂兰的人有五个。 在五个人里面金媛发现了要找的这个白桂兰的照片，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上面同样有主治医生的相关信息。李院长积极地在配合着金媛的工作，还带着她找到了白桂兰的主治医生周洁。 她是妇产科方面的专家。 李院长敲了敲门，推开门对周洁说道：“周医生，这位是金警官，她有问题想要了解一下，你配合下，我还有手术需要准备一下，就先走了。” 周洁正好这个时候还有病人，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李院长。” 金媛站在一旁看着周洁给一个孕妇做检查，动作熟练，对孕妇关怀备至。十几分钟后孕妇已经检查完了，周洁叮嘱孕妇回去以后注意休息，还要注意保持心情愉悦。 周洁转身看了一眼金媛，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专业的口气询问着，“金姐这是第一次怀孕吗？几周了？即使是院长介绍来的，我也不会优先照顾你，大家都是平等的。” 其实周洁就讨厌通过关系找自己帮忙的，因为自己是一个专业的妇产科医生，而不是来这里混日子的，所以对金媛有些反感。金媛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到了，脸突然的红了起来，看来是周医生误会了自己，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还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是一个孕妇吗？ 她羞涩而紧张的解释着，“周……医生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是警察，找你其实是询问一些，跟白桂兰有关的事情。” 金媛只要一紧张就会有些结巴，这是她自己控制不住的，特别是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当中。周洁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的解释着，“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李院长刚刚没有介绍，所以我……” “没……事，你看一下照片里面的这个人，我需要了解她就医的情况，你可以跟我介绍一下她的状况，越详细越好。”金媛拿出手机里面白桂兰的照片。 周洁看了一眼照片，“对！是我的患者，她已经怀孕将近十周了，我对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因为她最近有服用抗抑郁药的习惯，这是我们医生不允许的。” 金媛从周洁医生的口中得知，就算白桂兰没有从电梯摔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有可能保不住了。孕妇在怀孕期间服用抗抑郁的药物，不但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对胎儿的发育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假如就算保住了胎儿，生下来也会是一个多发性的畸形儿。 金媛仔细的回忆李楚楚家里的每一处，她在案发现场勘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抗抑郁的药物，倒是看见了叶酸和维生素的瓶子。她详细的了解了白桂兰的情况，以及她来医院时的状态，是否身边有家人的陪同，答案是白桂兰一个人出现在了医院。 她带着很多的疑问离开了临阳市妇幼医院，她没有打算回警队，则是打了出租车来到了李楚楚的家里。她这一次认真，仔细的观察每一处角落，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叶酸和维生素的药瓶，确认自己当时没有看错。 寻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抗抑郁的药物，她拿了一个崭新的袋子，将之前没有在意的苹果核装了起来。跑了一圈的金媛也有些累了，她再三确定自己这一次没有忽视和漏掉什么，才安心的离开了李楚楚的家。 回到队里已经是下午了，金媛看到办公室里键盘，还有刚回来的杜博他们两个人在忙，她有些失落没有看到方天宇的身影。键盘看着金媛回来了，忙着询问，“金媛，你干什么去了，中午都没有去吃饭，打你电话也不接。” 金媛疲倦的回答，“我去找线索了，竟然还找到了。” “什么情况？你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我们的超级警花。”杜博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们还是把队长叫回来吧，我把情况一起告诉你们，累了，不想多说话了。”金媛觉得自己身体有些软绵绵的了。 方天宇和胖子接到了键盘的电话，过了大概半个多时以后，他们才回到了警队。 金媛把自己这一上午发现的线索都说了出来，只是说了重点，根本没有说自己都要跑断了腿。方天宇异样的目光扫了一下金媛，他没有当着全队的面前指责金媛，他知道金媛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才会独自一个人出去找线索的。大家都在讨论究竟是有人不愿意让白桂兰生下孩子？还是她发现怀孕了以后，自己提前做好了打算那？ 这些问题都要靠着方天宇他们一件一件的找答案，今天总算是有些收获的，线索重新找回来了。方天宇和胖子在水果市场转悠了一上午，打听了很多商贩，丝毫没有发现大量购买苹果的人。 很多商贩最多只是进购了两箱苹果，跟方天宇他们要寻找的人有些差距，因为苹果的数量上就不对。还好金媛没有放弃帮忙，一整天都是她发下了很多疑点，连方天宇这个队长都很佩服。 第一监狱 方天宇目视前方开着车子，金媛坐在副驾驶，她的脑子里尽量在寻找话题，“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其实也挺累的了。” 方天宇看了一下金媛，“今天最累的人是你吧？你是怎么想到去医院的？” “其实要感谢张大哥，他告诉我在白桂兰的胃里有药物的残留，所以我……想着去医院碰碰运气。”金媛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过程。 “嗯，有进步，继续加油，不过下一次不要再单独行动了，遇到危险怎么办？”方天宇在提醒金媛的鲁莽。 金媛心里的感受不一样了，她感觉似乎方天宇很关心自己，难道他是担心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让她留在警局的。她试探对方天宇问，“队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你想说我有时候还是挺笨的？” “我当然是关心你，我们整天在一起工作，队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要关心。”方天宇没有多想的回答。 他的话无疑是给金媛打了一闷棍，她多希望方天宇后面的一段话不要说出来，哪怕是欺骗自己也好。 她不愿意给方天宇带来压力，故意无所谓的样子，“我的问题……有些傻，你作为队长当然要关心我们每一个人，同时也要关心一下你自己。” “我自己很好，这段时间就是哭了明了，我根本没有时间管他。”方天宇的心里还想着赖明那。 金媛没有着急回家，她让方天宇在超市门口停下了车子，随后直接走进了超市。方天宇也跟随金媛的背影从车上下来，他担心她会多心的给赖明买吃的，还是自己下去花钱比较合适。金媛的确是给赖明买东西，只不过不光是吃的，还有一件比较特殊的东西，那就是剃须刀。 方天宇看着金媛在挑选剃须刀，急忙的制止着，“我家里的剃须刀是好的，不用再买了。” “我不是帮你挑选的，而是明的，你都没有注意到他跟你用着一个剃须刀吗？”金媛指责方天宇的粗心。 “我还真没太注意，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方天宇疑惑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看你家的卫生间就知道了，剃须刀是……不可以共享的，那样很不卫生，我早就想来买了，只是最近……忙的忘记了，正好现在想起来了。”金媛表现的很熟悉赖明了。 方天宇点了点头，随后买完东西才把金媛送回家，他也着急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调查案子那。今天方天宇决定先不去调查水果市场了，他让杜博和键盘去，他真是和胖子去一趟监狱，询问王大壮。金媛今天自己一个人留在警队，因为方天宇是觉得金媛留下来自己会比较踏实一些。 他想着针对白桂兰怀孕，以及吃药的事情，恐怕只有询问孩子的父亲王大壮了，别人更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方天宇和胖子第一时间赶到了王大壮所属的临海市第一监狱，监狱门外挂着“临海市第一监狱”的牌子。 最显眼的还是楼上面那个很大的国徽，那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标志，下面两扇宽大而高耸的门板，肉眼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方天宇给监狱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说要提审一下王大壮，了解一些跟他妻子有关的事情。 监狱长很快的就给方天宇打开了监狱的大门，胖子他们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监狱是国家刑罚的执行机关，环境自然是跟别的地方尤其的不一样，院子里的环境很惬意，道路的周围种满了各种鲜艳的花朵。 绿植物的树被修剪成了，具有艺术性的雕塑，仿佛每一棵树都像是一个人一样，有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还有绿油油的草坪，就像是在房间里铺着昂贵的地毯一般，可以叫人舒舒服服的享受当下。假如门口没有那个“临海市第一监狱”的牌子，恐怕外人一走进来会以为这里是绿色植物的度假景区。 方天宇记得上一次自己也来过一次，根本没有发现这处美丽的风景，“狱长，上一次你带着我和胖子也是走的这条路吗？” 监狱长的嘴角上扬，笑着的回答道：“上一次也是这条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胖子也是一脸的好奇，他上一次可是看过这里的路，当时还差一点给自己绊倒，因为当时的鞋带开了。“我记得是这条路，可是当时这里的环境可不是现在的样子，难道你们会变魔术吗？” 监狱长明白方天宇和胖子惊讶的点在哪，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前一段时间有一位服刑人员做了一份报告，就是改造园林的主题，我们对有想法的服刑人员应该给与支持，做后研究决定先拿这里做实验，结果你们都看到了。” 方天宇点了点头的说，“看来你们这里也是人才辈出，只是情况比较特殊而已。” 监狱长表达自己的感慨，“是啊，现在都是比较仁义化管理了，在他们服刑期间可以学到一技之长，从而达到出去再就业的难题，也算是给他们找到一次重新做人的出路。” “最近王大壮的表现怎么样？有什么人来这里探监吗？”方天宇关心王大壮的态度。 “说实话表现不是很好，我们也在努力的做他的思想工作。”监狱长认真的对待每一个罪犯。 监狱长已经交代了手下，将王大壮带到审讯室，他才带着方天宇和胖子一起前往审讯室，方天宇认真的对监狱长说着，“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两个就可以了。” 监狱长点了一下头，“完事招呼一声，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方天宇和胖子同时的回应，“有时间我们请你，不过今天我们一会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多打扰你工作了。” 王大壮此时就在铁窗对面坐着，冰冷的椅子，寒风刺骨的手铐，让他更怀念在外面的日子。方天宇和胖子坐在了王大壮的对面，看着他脸上长满了胡须，一脸憔悴的模样，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一般。胖子和方天宇同时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在为王大壮感慨，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还没等方天宇和胖子开口，王大壮先说出他的疑惑，“就知道是你们，又找我干什么？我都已经这么惨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你那？难道是想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吗？还是你预料到了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提审 王大壮的心情明显的很烦躁，“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天宇倒是很淡定，“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只要好好的改造，不是没有出去的机会。” “大道理都会说，你们到底找我干什么？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王大壮不想跟方天宇多说废话。 “你应该知道白桂兰的事情了吧？我们过来就是了解一下她生前有没有抑郁症？”方天宇说出此次来的目的。 警方已经通知过王大壮了，白桂兰出事以后，王大壮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他的内心还是很后悔当时没有多关心一下白桂兰，她的肚子里可是自己的骨肉，他还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出去跟孩子相认，现在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白桂兰没有抑郁症啊，你们怎么会突然这样问？难道她是患有抑郁症自杀的吗？” 方天宇解释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她是氰化物中毒身亡的，但是在她尸检后的结果，发现有残留抗抑郁的药物。” “不可能啊，李楚楚出事以后，她晚上就睡不着觉，后来去医院开了一些叶酸和孕妇服用的维生素，就没有吃过别的药了。”王大壮提出自己的质疑。 “昨天我们的警员特意去了一趟医院，找到了白桂兰的主治医生，她说白桂兰的确是服用的是抗抑郁的药物。”方天宇表示很肯定的回应。 “我还是不相信，我真的在家里没有看过其它的药，你们要相信我，这个时候我是不会说谎的。”王大壮急忙的解释着。 方天宇当然相信王大壮没有说谎，他现在的心理负担还没有放下，多半跟白桂兰的死亡也有关系，“你在想一想，有什么人去过家里？或者是动过白桂兰的药吗？”方天宇继续追问道。 王大壮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努力的回想，“我曾经带着章乐乐回过家，当时她还看过家里的药瓶。” “那时候白桂兰没有制止你带着章乐乐回去吗？”胖子突然很好奇的询问。 “我是趁着白桂兰不在家的时候，带着章乐乐回家拿东西的，章乐乐当时还问我这些药是不是我陪去医院买回来的。”王大壮还记得当时章乐乐很吃醋的模样。 方天宇脑子里开始猜想着，难道是章乐乐换了药瓶里面的药吗？可她当时有不在场的证人那。 “你对章乐乐很了解吗？在你的眼里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方天宇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王大壮的心里当然清楚，“乐乐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都怪我把她坑了。” “你到这个时候还偏袒章乐乐，你有想过白桂兰吗？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人。”胖子嗓音严厉的质问道。 “我知道我的罪恶很深，可是我现在没有机会补偿她们两个人了，但愿下辈子能给她们做牛做马。”王大壮的内心有着深深的自责感。 方天宇安慰着王大壮，“你现在要弥补也来得及，只要你好好的改造，首先你要在=自己打开心结。” 王大壮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尽管什么道理都清楚，可内心有种不甘，尤其是孩子的事情上面。 方天宇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可以结束今天的提审了，该知道的都已经了解了，他们很快的离开了监狱。他回到警队跟大家碰了一下想法，现在案件的紧张就卡在了章乐乐这里，还有就是大量购买苹果的人。 可是这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还或者说都是一个人干的那？现在没有人知道答案。大家虽然遇到的困难重重，可没有一个人打算放弃，反而都坚信案件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胖子有自己的想法，“老方，我觉得不能单独把重点都放在章乐乐一个人的身上，水果市场这条线还要继续跟进。” 方天宇点着头，“我也这样觉得，只是现在迷雾重重，不知道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准确？” “现在不管方向对不对，以手里这些线索来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胖子很有信心。 “先不管那么多了，胖子你和杜博去水果市场在找一找，我和金媛去见见章乐乐，键盘继续留下来调查。”方天宇再一次分配了任务。 大家都开始分头行动了，期待今天会有所收获，两辆警车同时离开了警队的大门。 金媛在车里询问方天宇，“明喜欢我挑选的剃须刀吗？” “嗯，应该会喜欢，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休息了，我直接放在了他床头旁边。”方天宇随意的回应。 “你觉得章乐乐今天会配合我们吗？”金媛说出自己的担心。 “不管她怎么辩解，我们还是要尽量从她的口中套出点什么。”方天宇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章乐乐这个时间在理发店上班那，她还在跟顾客寒暄，浑然不知门口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金媛看了方天宇一眼，随后从车上下来，她准备把章乐乐叫到车里谈话，好过在理发店内聊，还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章乐乐听到门板的响声，笑着说道：“欢迎光临。” 金媛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你出来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说。” 章乐乐看了一眼身边的同时，她点了一下头，金媛随后直接推门而出，直到章乐乐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车上。 方天宇直奔主题，“我上午去见了王大壮，他说你去家里见过白桂兰的药瓶，对吗？” 章乐乐爽朗的回答，“不就是一个药瓶嘛，有什么大惊怪的，我的确是看到过，怎么了？这种事情也触犯了法律吗？” 金媛犀利的目光看着她，“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我们不是每一次都会包容你，除非你想去跟王大壮见面。” 方天宇继续询问，“你有没有在药瓶上动过什么手脚？不要想着警察都很好骗，你最好说实话。”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不会是这种方式谈话了，不是吗？我这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随便被忽悠的。”章乐乐自信的反击。 “章乐乐，你不要太……过分。”金媛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 方天宇一开始觉得章乐乐就是一个作风方面有偏激的女人，现在看来城府很深，面对警察意思的畏惧都没有，她会是清白的吗？ 第二百二十章 挑选墓地 章乐乐对换药的事矢口否认。 她声称对孕妇的药物根本不感兴趣，何况还是那个老女人的东西。方天宇的内心对章乐乐说的话产生怀疑，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还特意叮嘱了一下方天宇和金媛，“以后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要继续生活，请你们尊重一下我。” “尊重，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我们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配合我们是你应尽的责任，你有什么好抱怨的。”金媛要不是警察早就伸手打人了。 章乐乐虽然心底多么的不情愿，可嘴上还是求饶了，因为自己面对的是警察，这份值得尊重的职业。 方天宇嘴角上扬，原来一直说话有些结巴的金媛，到了关键时候竟然很流利的表达出来，女人吵架的样子还挺可怕的，现在换成金媛一个人对付章乐乐了，“你当时在王大壮的家里，看到药瓶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药片了吗？你看到的药瓶是什么样子的？” 章乐乐叹了一口气，“当时有两个药瓶，一个上面写着叶酸，另一个上面写着孕妇专用的什么玩意，好像是维生素吧，药瓶是一大一，一高一矮，至于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我没看，所以不知道。” “那你当时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吗？”金媛继续试探的询问。 “我应该好奇吗？我又没有怀孕，干嘛要看那些无聊的东西。”章乐乐反问道。 “既然你那么在意王大壮，你就没有想过，生一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孩子吗？”金媛避开了重要话题。 章乐乐一想到这里就难免有些伤心，她和王大壮在一起的确实怀了一次孕，只不过自然流产了，“我们没有打算要孩子，二人世界其实才是最好的。” 方天宇看到了章乐乐脸上的微妙变化，“你可以下车了。” 章乐乐没有一丝的迟疑，直接打开了车门，消失在了方天宇和金媛的眼前。 章乐乐离开之后，金媛疑惑道，“就这么便宜他了？你怎么让她下去了？我们不是在应该多了解一些嘛。” “她不想说，你问多少话都是白问，她不会说实话的。”方天宇当然明白所有道理。 金媛觉得方天宇说的话有道理，这个章乐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圆滑，看来还要多来两次，或许就会有收获了。 白桂兰的凶杀案现在乌云密布，仿佛太阳躲在乌云里面，根本不愿意出来照耀世界一般，清闲的在偷懒。 她被章乐乐从电梯上推了下来，被人下药，孩子也跟着死去，氰化物中毒，到底跟杀人凶手有着多大的仇恨？要如此谋害一个命苦的孕妇那。 方天宇和金媛都很想不通，两个人在回警队的路上都保持着沉默，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回到局里的方天宇先来到了键盘的身边，“有什么消息吗？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跟白桂兰有过节的人” 键盘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调查了两次，两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白桂兰就是一个家庭妇女，社会背景清白的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不会吧，连一个值得我们调查的人都没有吗？”方天宇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很确定的告诉你，真的没有。”键盘也同样很失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暂时把章乐乐定为嫌疑人，重心都放在她的身上，4时轮流盯着。”方天宇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键盘和胖子轮流跟踪章乐乐已经两天了，没有丝毫的一样。她每天的生活都很简单，白天在理发店上班，晚上回家休息。 只是偶尔会和两个同事外出吃饭，喝酒聊天，再就是出去唱歌，这应该是大部分人的生活节奏吧。 章乐乐晚上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没有跟任何一人有接触，也就说明她没有带着男人回过家。键盘和胖子还聊过章乐乐，男人真的是不清楚女人的想法，章乐乐和金媛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金媛在大家的眼中是最正派，积极向上的警花，可章乐乐就不一样了，之前当了三，现在竟然会独守空房。方天宇的手机突然的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法医张博文，他急忙的接听了，“你找我有事？是不是你那面又发现了什么线索了？” 张博文可以听出来方天宇急迫的心情，“恐怕让你失望了，我要说的是李楚楚的事情，停尸房那面想知道李楚楚的尸体怎么办？担心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了电话。” 方天宇的确是感到了一丝的失落，他迟疑了几秒钟，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应该怎么处理这事？“张大哥，这样，你让停尸房那面再等两天的时间，我这面会想办法处理的。” “好吧，你先忙。”张博文答应了方天宇的建议。 方天宇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王大壮，想到的人也只能是他了，李楚楚的母亲已经死亡了，身边只有这么一个继父了。可是他转念一想，王大壮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即便是问了他，他也没有办法处理李楚楚的丧事。 方天宇抬头看了一眼，二队办公室里面只有胖子不在，他还在跟踪章乐乐，那剩下的人就可以商量一下李楚楚的事情了。 他站起来说着，“跟你们说个事，停尸房那面问李楚楚的尸体要怎么处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键盘不客气的说着，“还能怎么办，只能叫王大壮认领了，她只有继父这么一个畜生亲属了。” 金媛和杜博没回应，因为她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好像不归他们管的。 方天宇提出了自己地想法，“我这样想的，王大壮的现状根本没有能力管，那我们就代劳吧。” 金媛疑惑的询问，“怎么代劳？这是我们可以代劳的吗？” “我是想着我们大家凑点钱，给李楚楚买一块墓地，她也算可以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在天上也会欣慰的。”方天宇是在替李楚楚伤感。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就按照你说的执行吧。”键盘赞同方天宇的想法。 “那你们两个那？”方天宇询问着没有表态的金媛和杜博。 杜博举起了一只手，他表达自己的想法，“无条件的支持师傅，我们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金媛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意见，我负责挑选墓地。” 方天宇很欣慰大家对自己的支持，“胖子那我去说，金媛你挑好墓地以后，多少钱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均摊，不够的我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墓地的花 方天宇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把李楚楚的事情说了一下，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想法。胖子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不太正经，实际上他的内心很脆弱，只是表面装作很坚强而已。 他表示赞同方天宇的意见，他虽然没有什么钱，每个月都是月光族，可是这份钱他一定要拿的。其实方天宇的心里清楚，大家不光光是支持自己，主要还是觉得李楚楚很可怜。 花一般的年纪，年纪的生命因为继父的猥亵，母亲的纵容和隐忍，导致了最后她从这个世界上的消失。 金媛很快的找到了合适的墓地，大家出了钱，一起腾出时间把李楚楚的骨灰送到了墓地。 二队的人都穿着便衣，都是黑色的，这也是对死者的最起码的尊重，大家也算是送了一程自己的妹妹。今天的天空从晴天转到了阴天，就在李楚楚的骨灰放到墓地里了一瞬间，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水里仿佛包含着李楚楚，对这些哥哥和姐姐的感谢之情，再或者说是对她的离开表示着不甘心。不管代表着什么，大要案二队的所有人心思尽到了，也算没有跟李楚楚白白的相识一场，尽管相识的方式与众不同一些。 次日，金媛拿着买墓地剩下的钱，买了一束黄菊花，她代表大家来给李楚楚扫墓，也是作为姐姐的一份心意。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欣慰为李楚楚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就是觉得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孤单。 当她走近一些的时候，感觉是自己看错了什么，李楚楚的目的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是那里似乎有人放了鲜花。 金媛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人来给李楚楚扫过墓了，不光是放了一束白菊花，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惊讶的金媛立马看了一下周围，可惜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墓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金媛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跟前，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心里只想知道来扫墓的人会是谁？她第一时间赶回到了队里，正好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回来，更不知道她是从墓地回来的。 “队长！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有人给李楚楚扫过墓了。”金媛高声的呼喊着方天宇。 方天宇他们闻声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嗓音极大的金媛。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方天宇要求金媛再说一遍。 “我去给李楚楚扫墓了，竟然发现有人去过了，放了一束白菊花，还有一些点心，只不过我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金媛发现自己没有结巴，还一口气将事情表达清楚了。 方天宇同样很震惊，“我们给李楚楚买墓地的事情，就我们队里的几个人知道，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那？” “我也很纳闷，所以才赶快回来跟你们说一声的。”金媛也感同身受。 杜博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章乐乐去了那？” 方天宇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她们之间的关系我是知道的，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我们买墓地的事情。” “真太离奇了，李楚楚家在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别的亲人了。”胖子也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方天宇突然的想到了，“键盘，你马上调出来墓地周围的监控，或许可以看到那个人是谁。” 键盘嘴上答应着，手也没有停下来，“好嘞，马上开始操作。” 所有人都等着键盘的查看结果，同时也盯着键盘的电脑，都在帮忙找寻监控上面的视频。查看的时间点都是在九点钟左右，因为金媛就是那个时间段去了李楚楚的墓地。键盘突然注意到一个人，监控视频里出现的快递哥，他在墓地跟前徘徊了一会，表情很紧张的样子。 “你们看一下这个快递哥，神情有些不太对劲，手里还捧着白菊花。”键盘呼喊着身边的兄弟。 方天宇他们的注意力也锁定在了快递哥的身上，继续往下看，看看到底他是不是站在了李楚楚的墓碑前。快递哥东张西望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将手中的白菊花和点心，放在了李楚楚的墓碑前。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者因为害怕，他胆战心惊经的弯下腰，祭拜了一下李楚楚，随后快速的离开了墓地。确认快递哥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人以后，方天宇让键盘继续找出来快递哥，包括他叫什么名字，还有他身边人的资料。 键盘熟练的操作着电脑，几分钟就找到了快递哥的真实姓名，以及身边的亲属和朋友的关系。快递哥的名字叫黄亮，在极速快递公司工作了半年了，不是临阳市本地人，家里的妻子和父母都在农村生活。 “队长，我马上就去一趟快递公司，把这个黄亮带回来吗？还是直接对他进行询问？”键盘主动要求着。 方天宇回答道：“我跟你一起去，直接询问就好，免得来回走麻烦，而且还耽误时间。” “好啊，只是胖子今天需要留下来了。”键盘故意看了一眼胖子的神情。 胖子怎么会任由键盘排挤自己那，“我今天是不想走了，所以赏给你一次出去的机会。” 键盘点了一下头，“感谢胖爷赏给我的机会，我对你感激涕零。” “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没有那么心眼，你还是赶快去吧，老方都应该到楼下了。”胖子说话间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键盘飞速的跑出了办公室，他和方天宇一起去了急速快递公司，见到了黄亮本人。 黄亮正在往车上装快递，听到背后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一眼。 “叫我吗？想快递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到里面填单子。” 方天宇上前走了几步，拿出了证件，“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黄亮一下子紧张的手在抖，把东西都摔在了地上，颤抖的嗓音说了一句，“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这个我们知道，你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大概九点钟的时候，你往墓地送了一束白菊花，你认识李楚楚吗？”方天宇说明来意。 黄亮的脑门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我根本不认识墓地的那个人。”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键盘突然说了一句。 “花店通知我去拿快递，我去了以后才知道是白菊花，还要我送到墓地去，所以我就硬着头皮去了。”黄亮描述着事情的经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栽了跟头 黄亮把知道的情况丝毫不赶隐瞒的告诉给了方天宇和键盘，他向来胆子比较，更不敢做出违反乱纪的事情。方天宇让黄亮把花店的地址告诉他，他想要马上去一趟花店，只是一个大男人去花店比较尴尬。 键盘也不想陪着方天宇去花店，因为他对花粉过敏，索性回局里把金媛叫过来比较合适。方天宇载着键盘很快就回到了队里，叫金媛换上便衣，跟他一起去花店探探底，顺便证实一下黄亮的口供是否属实。 金媛开心的跟在方天宇的身边，终于圆了自己一个梦，即便不是真实的，她也心甘情愿。方天宇叮嘱金媛和自己假扮情侣，那样到了花店不至于很尴尬，毕竟鲜花都是女人比较喜欢的。 刚到花店门口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五彩斑斓的鲜花被装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到就心情愉悦。金媛很敬业的挽起了方天宇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花店内部，里面都是没有包装过的鲜花。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需要什么花？或者是送给什么人？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孩儿，熟练的介绍着自己家的鲜花。 方天宇看了一眼金媛，金媛笑着回答道“不是送人，我们拿回家留着自己欣赏，你能介绍一下吗？” “当然，看你们二位应该是热恋中的情侣，红玫瑰和百合花都比较合适你们。”女孩儿认真的介绍。 方天宇试探的说道“你是老板吗？这个花店开了多久了？” “对！我就是老板，我这里也不需要什么人手，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女孩儿清楚自己的能力。 “一看你就挺能干的，不像我的女朋友，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家里待着，你看你应该跟人家都学习一下。”方天宇指着身边的金媛说。 金媛撇了撇嘴，“那还不是……都怨你，是你心疼才不愿意让我出去工作的。” 方天宇继续试探女孩儿，“你们这里一般都是什么样子的客人？如果我们有需要，你这里可以送过去吗？” 女孩儿当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客人，“当然可以了，我们可以通知快递公司，直接送到您需要的地方。” “快递公司都包括这样的业务了，我还第一次听说，就是不知道需要送上门的服务，这种情况多吗？”方天宇觉得自己快要暴露身份了。 “还好吧，每天都有需要的，不过都自己过来挑选的比较多。”女孩儿内心觉得方天宇的问题很多。 女孩儿转移了话题，担心方天宇和金媛是过来打听消息的，很有可能是也要开花店跟自己竞争。 “你们选好哪种花了？我会帮你们包的漂亮一点。” 金媛及时的解救了方天宇，“我比较喜欢百合，我们就买束百合吧。” 方天宇点了点头，他还在想着问什么，可是他也看得出来女孩子对自己的反感。 女孩儿动作熟练的将一束漂亮的百合花包好了，直接拿给了金媛，“百合花很适合你的气质。” 方天宇这个时候询问多少钱，他总不能让金媛付钱啊，即便自己不懂得欣赏，目的并不在花的身上。 付过钱以后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一句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套出来，就这样回去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方天宇和金媛准备离开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男人，恰巧撞到了他的肩膀。 这男人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戴白色棒球帽，脸上卡着一副墨镜，加上一次性的口罩，根本看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 男人发现撞到了方天宇，点着头说道：“对不起啊。” 方天宇站在了原地，笑着回应，“没事。” 他故意拉着金媛放慢了脚步，出于好奇，他想知道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和女孩儿在说些什么？ 男人着急给老婆买玫瑰花，好像今天是他们两年的结婚纪念日，想要给老婆一个惊喜。 听了半天竟然是玩浪漫的，方天宇叹了一口气，随后拉着金媛走出了花店。 在车里方天宇还在抱怨，“金媛，你感觉那个女孩儿有什么不自在的表现吗？” 金媛迟迟不肯放下手中的百合花，因为这是方天宇买给自己的，还沉浸在兴奋的喜悦当中，差一点忘记了正事。 “我觉得很正常，花店老板一定……以为你是窥探……商业机密，她怎么会让自己多一个竞争者那。” 方天宇觉得金媛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不应该啊。” “你的问题就已经将你的目……的暴露出来了，还需要想吗？”金媛觉得方天宇把刚才太心急了，问了那么多的问题。 方天宇撇了撇嘴，“知道刚才我不说话好了，你沟通起来应该会好很多。” “没关系的，只要是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多来几次。”金媛表示很愿意配合。 键盘看到方天宇和金媛回来了，先是堵住自己的鼻孔，急忙的问结果。 方天宇摇了摇头，他此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自己干了几年警，竟然在花店栽了跟头。 金媛准备把百合花放好，被键盘的手挡住了，告诉她自己对花粉过敏，还是扔掉吧。 她怎么舍得把方天宇买来的话扔掉那，她没有办法的捧着花来到了休息室，准备晚一点直接拿回家里。 方天宇郁闷的坐在卡座上，一言不发的看了一眼手机，这个时候快递哥黄亮突然找了过来。 黄亮气喘吁吁的说道：“警官，我来是跟你们反应一些情况的。” 键盘先请黄亮坐下来，把饮料拿了过来，“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黄亮真的有些口渴，他咕咚咕咚的喝掉了半瓶饮料。 “刚才我收到了一份订单，要求还是往墓地送花，还是给那位女孩儿，我就想到你们找我时候说的话，或许对你们有用，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方天宇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的压抑了，“这个信息对我们很重要，感谢你亲自跑过来一趟。”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是多此一举，那个奇怪的客户的要求是间隔半个月，每半个月去墓地送一次花。”黄亮说的在详细一点。 二队的人更困惑了，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来对李楚楚的感情应该比较深。 只有感情身后的人才会挂念一个已经死去的李楚楚，即使她的继父王大壮，恐怕都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方天宇很感谢黄亮的责任心，要是所有的群众都有这样的意识，他们的工作也会更顺畅一些。 第二百二十三章 喝喜酒 黄亮的举动不光感动了方天宇，让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感动，他们都对黄亮刮目相看。 方天宇特意交代键盘把黄亮送到门口，表示警察对黄亮的尊重，也是要让别人看看，世界上还是正义感的人比较多。 键盘把黄亮送到了警局门口，帮着拦了一辆出租车，顺便把车钱付了，这是他个人对黄亮的尊重。 方天宇感慨地说道：“要是所有人都可以跟黄亮一样，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好人受伤了那？” 胖子也感同身受，“是啊，只可惜现在的人都比较自私，稍有些不满意就会抱怨连天，就好像是老马那种人。” “你不要总把苗头指向别人，我们现在是讨论很严肃的事情。” 方天宇可不想让别人以为二队的人就只会抱怨别人，那样跟老马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这是关起门来自己说，到了外面当然什么都不能说了，不过就是心里不甘心。”胖子内心是真的这样想的。 方天宇看着键盘回来了，“黄亮走了？” 键盘点了点头，“走了，我帮着叫了出租车，这个快递哥不容易，还能想着帮助我们，是个好男人。” “嗯，你现在掉一下花店门口监控，看看我和金媛离开以后还有什么可疑人去过？一定要找到黄亮说的那个人。”方天宇把调监控的任务交给了键盘。 键盘立即回应，“知道了。” 花店的监控就安装在了正门口的地方，屋子里也有一个，键盘认真的看着里面的每一个人的神情，还有各种表现。不知不觉的就看到了方天宇和金媛出现的那一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用手肘怼了一下身边的胖子。 胖子领会了键盘的意思，他跟键盘一起看着监控里耀眼般的画面，这是大家从未看到过的方天宇。胖子看完以后一时没忍住，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方天宇，还有整理资料的金媛。 他嘲笑道：“老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兄弟们了？” 方天宇一头雾水，“我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你们吗？我现在整天跟你们同吃同睡的，想隐瞒恐怕都没有机会。” “我见到的，可跟你的说法有出入啊，你是坦白从宽那？还是抗拒从严？你自己可想好了。”胖子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 “有没有搞错？你把我当犯人一样在审吗？别忘记了这里谁才是大王。”方天宇讨厌胖子的这两句话。 “想当大王就应该有当大王的样子，要不然我们可是会起兵造反的，你说是不是啊？键盘。”胖子顺便拉一个帮手。 键盘表情上很无辜，“你们说话带上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键盘，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敢做就应该敢当，这次俺是我们二队的气质。” “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浪费口舌，你心别碰一鼻子灰。”键盘倒是希望可以看一下热闹。 胖子瞥了键盘一眼，对着方天宇继续说道：“老方，你到底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你们的事情应该也算是我们二队的喜事了，大家可以好好的庆祝一下。” 方天宇声音冷冽道：“喝喜酒着什么急，我现在连女朋友还没有找到那，等找到了一定叫你们好好的喝一顿。” “拉倒吧，我跟键盘都看到了，你和我们的警花在花店亲亲我我的，还不承认那，我们都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金媛突然听到胖子提及了自己，脸色突然的红润了起来，就好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秀色可餐。 方天宇急忙的解释，“别嘞嘞，我和金媛就是假扮情侣而已，怎么到你们的口中就成了亲亲我我了那？这要是以后被金媛未来的男朋友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你就是金媛未来的男朋友，金媛，你说这种可能有多大？”胖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金媛的身上。 金媛觉得脸上很烫，就像是在发烧一样，“你……你瞎说……什么那？我跟……队长……就是去调查线索，所以……就被你们误会了。” 金媛担心的害羞会被别人看出来，说完话她就走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到了走廊。 她现在需要安静和平复一下心情。 方天宇清楚的看到了金媛的脸，他突然站了起来，干净，利索的步伐，直接朝着踢了胖子一脚。 “抓紧干活，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人家金媛是女孩子，你总要顾忌一下她的心情吧，我看你就是想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加班吗？” 胖子挨了一脚，脸上却还在笑着，“就会拿加班威胁我，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那？” “为什么要换那？我看就这一招就可以釜底抽薪，要不要我跟沈冰聊一聊这个话题？”方天宇太了解胖子的性格和缺点了。 胖子急忙说道：“老大，你是大王，我从来不服别人，偏偏就佩服你，你有勇有谋，厉害，我立刻干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金媛都被你气走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一会赶紧找机会跟人家道歉，这是命令。”方天宇命令着爱开玩笑的胖子。 “知道了，就知道你会心疼。”胖子带有一丝的不情愿。 白桂兰的凶杀案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更有利的线索，二队的人只能从给李楚楚送花的人，以及没有丝毫结果的苹果市场，两个方面着手调查了。 希望可以从给李楚楚送花的那个人，从那个人的口中得知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键盘已经看完了，除了那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有些值得怀疑以外，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了。键盘把看到的结果告诉给了方天宇，接下来他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调查了，大家都很茫然。 金媛从警队办公室出来以后，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院子里，在长椅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多希望方天宇刚刚可以承认对自己有些好感，可是方天宇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其中也包括金媛。 这么长时间以来，金媛从来没有在方天宇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她不想给方天宇带来任何的压力和烦恼，只要每天可以看到他，自己就觉得很幸福了。 “我要报案，我找方警官报案……”金媛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她顺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过去，竟然有人在警队的门口呼喊。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有人谋害我 其实想要报案可以直接拨打110就好了，没有必要跑到市局门口报案，还点名要找方天宇。金媛一步一步的靠近门口，似乎面前的人很熟悉，直到她真的把眼前的人认出来。 还不等金媛开口询问，对面的章乐乐就先开口了，“我要报案，你们救救我吧，让我进去说好不好？” 金媛还第一次看到如此慌张，害怕的章乐乐。 她的眼神都是游离的状态，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她示意门口阻拦的警察为章乐乐放行，“我认识她，让她进来吧。” 章乐乐急忙的跑到了金媛的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颤抖的嗓音说道：“我是过来报案的，有人要害我，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可现在你一定要救救我。” 金媛立马询问章乐乐，“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你啊。” “最近总是有人跟踪我，我回头的时候又发现那个人不见了。”章乐乐胆战心惊的回忆着。 金媛倒是有些怀疑章乐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或许她是故意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目的就是迷惑她们的视线，“就算是有人跟踪你，他没有伤害你，我们就没有办法帮你立案调查。” 章乐乐继续说道：“我受到了伤害，前两天我正好过马路，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直接摔在了马路中间，差一点就被车给撞了，难道这不是谋害我吗？” “你还发现了什么？说的详细一点。”金媛继续追问。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上班的时候路过楼房，有人从楼上扔花盆，差那么一点点，否则我就已经死了。”章乐乐尽量冷静下来，好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是不是想多了，或许这两件事情都是巧合那？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金媛很冷静的分析着。 章乐乐有些急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那？就因为我们之前相处的不愉快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金媛没有解释什么，“我相信你了，你现在跟我上楼吧，找方队长把事情告诉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章乐乐来到队里才感觉踏实一点，毕竟那个人，不会在警察局里对自己下手的。 金媛带着章乐乐来到了二队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急忙解释了一下，“门口碰到的，章乐乐是过来报案的。” 胖子嘲讽的说了一句，“走错地方了吧？报案不归我们管。” 方天宇看着金媛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章乐乐，你还是……跟我们队长……解释一下吧，”金媛担心说不清楚，万一漏掉了什么细节。 章乐乐把最近几天发生的意外，以及身边出现的一些异常，完完整整的跟方天宇描述了一遍，描述的时候声情并茂的，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了。方天宇不光听着章乐乐的描述，他突然感觉这今天的章乐乐有些不太对劲，跟平时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章乐乐说了很多，终于把遇到的事情都讲述清楚了，她要求得到方天宇的帮助。方天宇看了一眼周围不声不响，正在看着热闹的几个人，目光直接停留在了杜博的身上，“四眼博士，交给你一项任务，你这几天暂时负责保护章乐乐的安全，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汇报。” 杜博看了一眼身边的胖子和键盘，有些受宠若惊，似乎不相信方天宇在跟自己说话。胖子偷偷地怼了一下杜博，他才反应过来，“你说得是我吗？” “你不是总想找机会证明自己吗？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考验，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最艰难，你要是拒绝我可以找别人。”方天宇是打心底想要给他一次机会。 其实最主要的是方天宇认为章乐乐故意来报案的，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白桂兰遇害，章乐乐是有嫌疑的。这样一来就将计就计，顺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观察，章乐乐的一举一动，也算是帮着章乐乐解决了一件心事。 杜博就差感激涕零了，急忙的回应方天宇，“师傅，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谢谢您肯给我一次机会。” 方天宇对着章乐乐说道：“我们已经派了专业的警察保护你，你现在可以安心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忙。” 章乐乐上下的大量了一下杜博，看着身形还不错，虽然有些近视，带着一副眼镜，不过毕竟是专业的警察，不能以貌取人。 主要是章乐乐没有选择的余地，能有人保护自己的人生安全就已经很好了，自己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说过一个好觉了。她只要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白天发生的意外，就会担心随时可能有人到家里，对自己行凶。 杜博决定就从今天开始行动，他陪着章乐乐走出警队的大门，朝着地铁的方向走去。 杜博还以为章乐乐会打出租车回家那，结果却是要去地铁站，他也只好跟了过去，“你很想回家，为什么不打车回去那？” 章乐乐摇了摇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你在身边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那，能省一分是一分，挣钱不容易的，我跟你们的情况可不一样，我是再给别人打工，坐地铁省钱省事。” 杜博没有看出来章乐乐是一个比较节约的女人，“你说了算，反正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待遇挺好，很少有人可以说服我们队长。” 章乐乐深知方天宇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否则就因为前两次自己的态度，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处理。她和杜博一起买了两张地铁票，两个人同时的进进出出，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了。 杜博随时注意章乐乐身边的人，他还是很有警惕性的，索性就直接叫章乐乐为姐姐，这样还会自然一些。 地铁的门一下子打开了，走下来很多人，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奋斗着。杜博直接挡在章乐乐的前面，他担心拥挤的人群会把她和自己冲散，就是一棵苍天大树，为她阻挡风雨。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铁上突发状况 地铁里人满为患，感觉有点闷热，杜博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是能腾出一只手来，把脸上的汗珠擦一下，随后抓紧扶手，生怕会踩到周围的人。 他的目光尽量的停留下章乐乐的身上，周围时不时传出说话的声音，是旁边一个青年在问面试的确切地点。 广播里发出的声响，下一站是淮阳站，他扫了一眼章乐乐，不知道下一站是否该下车了？章乐乐回过头看了一眼杜博，随后也赶忙抓紧扶手，想要转一个身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地铁门随后在淮阳站的时刻停了下来，一群人都朝着门口拥挤着，拥挤时还有人抱怨，杜博最不愿意乘坐的交通工具就是地铁，虽然给一些上班族带来了方便，可是对于他而言太麻烦了。 地铁上一下子少了一半的人，杜博这个时候才想起章乐乐，看到她的时候，她突然的倒在了地上。 他趁着这个时候忙着上前查看，章乐乐是半趴在地上的，他将躺在地上的章乐乐扶过来，一下子手上湿漉漉的，他低头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 他看着章乐乐是腹部被刀刺伤了，伤口看着挺深的，他恨不得可以代替章乐乐受罪。 “让让，快让让，有人受伤了。”杜博大声的跟周围的人求救，与此同时抱着章乐乐从淮阳地铁站下来。 地铁站周围进进出出的行人都走过来看热闹，看到的周围人一下子都慌神了，几个人同时的拨打着10电话。 “我要报警，你这个伙子怎么可以杀人那？即便是你女朋友你们之间有什么争吵，你也不应该这样。”身边以为年长的叔叔训斥着杜博。 杜博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他只想赶快把章乐乐送去医院，要不然后果一定很严重。 他简直快要疯掉了，不光是等待10急救车的焦急，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他此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不知道是谁从杜博的身后踢了他一脚，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头要看一眼那个人的模样，他的怀里还有受伤的章乐乐那。 “你们谁帮我把口袋里的整件拿出来？我不是坏人，更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是民警，警察。” 杜博之所以这个时候选择亮出身份，目的就是希望大家不要意气用事，不分对错就鲁莽行事，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别在伤及到章乐乐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10急救车就赶到，杜博帮忙把章乐乐推进了急救车，他在车里才想起来跟方天宇汇报一下突发状况。 电话里方天宇没有来得及批评杜博，他已经知道现在杜博和章乐乐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她的情况严重吗？你看清凶手样貌了吗？” 杜博急忙的道歉，“对不起！师傅，我……我当时并没有看到嫌疑人，等我看到的时候，章乐乐已经倒下了。” 方天宇恼羞成怒的敲了一下桌子，身边的键盘和胖子他们都盯着他看，知道是章乐乐出事了。 “行了，你先帮着照顾一下章乐乐，我马上就过去。” 杜博声音颤抖道：“我知道了。” 方天宇刚挂断电话就站了起来，开始收拾卡座上面的东西，却不知道周围的几个人都在注视着他。金媛忙着关心的问道：“章乐乐出事了吗？她不是跟杜博在一起嘛。” “章乐乐在地铁站被人用刀刺伤了，这会还没到医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那，我去一趟医院。”方天宇脸色难看，声音低沉的道。 键盘突然出主意道，“要不然你们都去医院吧，家里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你们多去一些人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方天宇点了点头，“键盘你留下来，胖子和金媛跟我一起去医院，队里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知道了，安心的去吧。”键盘冷静的回应道。 胖子和金媛赶紧也准备了一下，三个人一同前往医院的路上，胖子负责开车，方天宇坐在副驾驶，金媛则坐在了后座上。 医院里的杜博浑身和满手都是章乐乐的血迹，他在急救室的门口来回踱步，上火的心情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章乐乐被护士和医生推进手术室里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可是上面的急救灯依然是亮着的。胖子把车停在了医院的正门，看着方天宇和金媛从车上下来，他才将车子停在了停车位，随后跟上了方天宇他们的步伐。 问过前台的护士知道了急救室的方向，三个人同时朝着急救室的方向快速的走过去，远远的见到了狼狈的杜博。 方天宇看着慌张的杜博说道：“你哪里受伤了没有？赶紧去找医生看一下。” 杜博内疚的回应，“我没有受伤，血都是章乐乐的。” 金媛还是不太放心，她仔细的看了杜博的身上，确定他没有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胖子鄙视的眼神看着杜博，“你到底怎么搞的？出门也就一个多时，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方天宇阻止了胖子的指责，“事都发生了，你还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四眼博士，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杜博详细的把在地铁站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包括章乐乐为了省钱才乘坐的地铁，不过自己被打的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方天宇沉重的心情听着发生点一切，心里再一次出现无数的问号，这几天的事情都发生点太古怪了。章乐乐和杜博她们的行动路线都是临时的，行凶者有事怎么知道章乐乐会选择乘坐地铁那？地铁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众多，行凶者难道就不担心会暴露自己地身份吗？ 他很费解，难道是有人之前就谋划好了？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而且时间上还拿捏的很准。在或许就是那个人一直跟踪章乐乐到了警队，最后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在地铁上下手。不管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方天宇都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这是他们应有的责任。 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方天宇第一个站在了门口，等着医生出来才知道里面章乐乐的情况如何。 医生问谁是章乐乐的家属，方天宇超前凑了凑，“我算是吧，医生，人怎么样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两手准备 “放心好了，人没事，手术很成功。”方天宇看着护士将章乐乐从急救室里面推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医院这面必须有人留下来看守，万一章乐乐醒过来还需要身边有人可以照顾她。 胖子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先留下来，晚一点在过来一个人跟他换班。杜博的样子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根本不会留下他，与其等着方天宇下达命令，还不如自己主动要求会好一些。 想要杀害章乐乐的人可以轻易逃脱，上车的时间掐算的很准，医院这个时候也会很危险，只能让有些经验的胖子留下来最合适，这也是方天宇的心中所想。 方天宇先带着杜博和金媛回警队，把地铁上的监控调出来，查看一下是什么高手出手伤人的。 在车里他还要求杜博在好好的想一下，哪怕有一丁点的线索都是好的，可惜当时地铁内太过于混乱，杜博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回到警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概情况，跟键盘说了一下，随后等着监控画面上出现的那个人。 键盘按照方天宇的指示，他直接进去办案系统，输入密码开始下面的操作，“队长，地铁站出入口的监控调出来了，今天的影像有提问，可能是人为破坏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调查。” 方天宇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会这么巧吧？你试试看能不能修复？” 键盘又重新操作了一遍，结果和上次一模一样，“还是不行，根本没有办法修复好，破坏的太严重了。” 方天宇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最近都比较倒霉，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喝凉水都塞牙，“让我来，看来我们是遇到高手了，不光可以潜入地铁站破坏监控，还比较擅长跟踪和谋划。” 他坐在了键盘的卡座上，亲自动手操作，熟练的敲打着键盘，大概半个时才恢复了监控设备。只不过当杜博和章乐乐准备上地铁的时候，天空上突然飘过来一只气球将其二人挡住。 键盘在一旁怒骂道：“太狡猾了，给我们玩了一招变魔术，简直就是在对我们的挑衅。” “很明显这是有备而来，竟然做了两手准备，绝对不会是一个巧合，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他。”方天宇又何尝不生气那。 “我们在络上的技术可是数一数二的，他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的，简直就是对我们的挑衅，现在看来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了。”键盘对自己的技术都有些灰心了。 “不自信还怎么当警察，这可不像你键盘说出来的话，我们一定可以将这个人找出来的。”方天宇给键盘加油鼓劲，他继续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干的，一定都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只要我们有耐心跟他们抗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一直都相信这句话。”键盘突然信心倍增。 一旁的金媛一言不发，她似乎都快钻进电脑画面里了，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看。方天宇和键盘觉得有些烦闷了，他们两个人都拿起旁边的烟盒，烟还没有来得及点上，突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金媛有些兴奋，并且大声呼喊道，“你们……快看。” 金媛白皙的手指指着监控画面里的一对父子，“你们看这个带着孩子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一个dv。” 方天宇和键盘同时看着监控画面当中的父亲，果然发现了dv，从监控上可以清晰地看到，dv上面的灯还是亮着的，这就说明在现实中当时还在拍摄那。 金媛没有注意到方天宇和键盘的反应，“你们说他的dv会不会拍到当时的画面？” 方天宇点了一下头，“或许可以从dv中找到线索，我们有必要试一下，哪怕是只有零点零一的希望，我们都要争取。” “可以，我现在就用人脸识别系统调查一下，看看那个男子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键盘主动要求工作。 方天宇从键盘的卡位上站起来，将工作台再次交到了键盘的手中。键盘顺利的查到了男子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男子的名字叫李连飞，是一名自由职业者。 方天宇和金媛决定亲自去一趟李连飞的家里，他们按照键盘提供的家庭住址，来到了区门口。 区门口专门设立了安保，他们两个人只好下车做了一下登记，说明了此次来的目的。李连飞的家住在b单元的楼，01室，在保安队指引下，方天宇和金媛找到了b单元。 方天宇跟金媛相互的看了一眼，最后是金媛按下的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女人，疑惑地看着他们，却颇有礼貌的问道：“你们找谁？” 金媛笑容和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请问这是李连飞的家吗？” “是的，你们是？”妇女反问道。 “警察，请问李连飞在家吗？我们有事情需要他的帮助。” 女人脸上有些惊慌，“你们警察需要他的帮助？你们找错人了吧？” 金媛和方天宇刚要解释，这个时候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嗓音，“老婆，谁来了？” “他们是警察，说是来找你。”女人转过了头，微蹙着眉头，略带着焦急道。 李连飞走到了门口，特意看了一眼方天宇的工作证，“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有话进来说吧。”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方天宇和金媛进了家门，又让他的妻子给他们倒了茶。 方天宇接过来茶杯，道了一声谢后，直接切入正题，“下午在地铁站发生了故意伤害他人的时间，我们调了一下监控，看到你手里拿着的dv了，或许，你当时能够拍到嫌疑人的画面，所以想要找你帮忙。“ 李连飞点了一下头，“原来是这件事，当时我的确在场。” 方天宇闻言，脸上忽然一喜，线索中断，李连飞是他们最后的希望，“麻烦你把dv借给我们，谢谢。” 第二百二十七章 频繁的意外 李连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你们了。” “先表示感谢，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理解，以及您的配合。”方天宇有感而发。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从卧室走了出来，没有一丝的陌生感，看着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开心的来到了李连飞的身边。金媛最喜欢孩子了，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孩子，“朋友，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 李连飞的妻子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叫天一，六岁了，他比较喜欢热闹很喜欢家里来人，你们不要介意啊。” “没事的，孩子喜欢热闹是天性，一看你们就把他教育的很好。”金媛表示很理解。 李连飞对着孩子说道：“天一，你怎么没有跟叔叔和阿姨打招呼那？” 孩子抿嘴笑道，“叔叔好，阿姨好。” “你好，原来你叫天一啊，你手里拿的什么啊？可以跟阿姨一起玩吗？”金媛也学着孩子般童声童气的说。 妻子看着金媛在陪孩子聊天，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你们做警察的很辛苦吧，整天弄案子，没日没夜的工作。” “李先生，能否将内存卡拿给我呢？”方天宇将目光从金媛和孩子的身上收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凝重。 李连飞急忙的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就是记性不太好，差一点耽误了你们的正事，我现在就去拿内存卡。” “由于我们工作的性质比较特殊，所以习惯了速战速决。”方天宇解释着自己的无奈。 “理解，理解，我正好今天下午处理了点别的事情，内存卡里面的内容还没有来得及看，你们就先拿回去调查一下，之后还给我就可以了，其实主要是里面有记录我儿子的点点滴滴，要不然你们不还回来也没有关系的。” 李连飞表示理解方天宇的工作性质，他顺便解释了一下内存卡对自己来说的重要性。 李天一看着金媛在喝水，吵着嚷着要喝果汁，李连飞的妻子就只好带着孩子去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孩子莽莽撞撞的朝着金媛跑了过来，正好撞在了去拿内存卡的李连飞的怀中。更巧的是，内存卡直接掉在了天一手中的果汁杯里，还溅了李连飞一身的果汁汤。 “你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都说过了你不要在家里乱跑，这下闯祸了吧。”李连飞突然有些声音高的训斥孩子。 妻子也知道内存卡对方天宇她们的重要性，连忙跟着去训斥孩子。 “孩子终究是孩子，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金媛从果汁里拿出了内存卡，轻轻地甩了两下。 “可是那张内存卡，对你们不是很重要吗？”李连飞一再强调这内存卡。 “没关系的，我们队长可是电脑技术上的专家，曾经幻影黑客联盟城际大赛的亚军，你们应该相信他的实力。”金媛自豪的介绍着方天宇的优秀，她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夸赞自己的男朋友。 方天宇从金媛的手里拿过内存卡，他急忙的从桌子上拿了一些纸，尽可能的想把内存卡弄干，担心里面的资料会不会受损。金媛也想要帮忙，可是无从下手，她只好在一旁看着方天宇一个人摆弄。 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声音听起来格外着急：“我担心里面的资料会受到损伤，所以我想拿回警局试一试，那我们就先走了。” 李连飞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好点了点头，看着方天宇和金媛从自己的家门走出去。 方天宇一上车就开始给键盘打着电话，车子正常的行驶过程中，被路口冲出来的黑色私家车撞上了。他只好一个紧急刹车，把金媛的脑袋差一点就撞到了玻璃上，不过还是磕了一下，“你没事吧？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金媛揉了揉脑袋，回应道：“我没事，你先下车处理一下吧，我们还要赶回队里。” 方天宇确定金媛没事，才解开安全带，开着车门出去了。黑色的私家车的车主也从车上下来了，怒气冲冲的直奔方天宇走过来。 “你会不会开车啊？”应该是方天宇说出这句话才对，他的台词被面前的这个壮汉抢了。 壮汉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话那，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我的车子你赔得起吗？” 方天宇面无表情的回应，“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是正常行驶，你却突然地冒出来，到底是咱们两个谁的过错？” 壮汉一脸的凶相，“你说到底怎么赔偿我吧？我还有急事，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 “你怎么总是说我要说的话那？你该不会是出来碰瓷的吧？”方天宇也是服了。 “我就碰瓷又怎么了？这里没有监控，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要是不给钱，你就别想从这里过去。”壮汉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方天宇知道这个社会还需要整治，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出来碰瓷，还竟然威胁自己。 “我要是不给你钱，你打算怎么样？”方天宇就是看不惯太嚣张的人。 “那我们就试一试呗？弟兄们，有人不配合我们。”壮汉直接呼唤车上的同伙。 送黑色轿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看就是一些混混的模样，不过方天宇根本没有惧怕。 金媛在车内只顾着看头上有没有受伤了，一转眼看到方天宇对面站着四个人，刚才明明是看到一个人啊。 她担心方天宇会跟对方发生什么冲突，立马从车上下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回事啊？他们是想要讹钱吗？” 方天宇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我们今天遇到碰瓷的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碰瓷。” 对方看着方天宇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没有一次的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反是故意嘲笑起来。 “大哥，你看到没有，不想拿钱就算了，还叫一个女人出来扛事，简直给我们男人丢脸。”说话的是一个比较清瘦的高个子。 壮汉爽朗的笑着，“就是，我们可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线索中断 方天宇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才是社会的败类，有手有脚的，竟然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给中国人丢脸。” 壮汉听到有人唾骂自己和兄弟，他身手直接甩出去一拳，直奔方天宇的脸上打过去。另外三个人一脸的等着看热闹，不成想方天宇及时出手，将壮汉的拳头我在了手心里，反过来一拧，直接将壮汉制服。 壮汉咧着嘴呼喊道：“疼！疼啊……” 金媛见状不想在浪费时间纠缠下去了，她拨打了110，告诉他们现在处在的位置。 方天宇也没有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们今天运气不错，撞到了我的手里。” 另外三个人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应该这个人时候逃跑？还是要解救方天宇手中的大哥？方天宇示意金媛过来帮助他按住壮汉，剩下的三个人他来解决。他过去根本不给三个人逃跑的机会，左勾拳，右勾拳，扫横腿，没几下就将三个人全部放倒。三个人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嘴里还喊着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方天宇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等着110警车过来，两个手铐把四个人铐在了一起，就像是拧麻花一样。随后金媛上车，他启动车子，有史以来最狼狈碰瓷的四个人，眼眼睁睁的看着方天宇他们离开，直奔警队大门口的方向。 他几乎是跑着将内存卡拿到了二队的办公室，第一时间用电脑打开它，等待画面的出现。金媛也同样关心里面是什么内容，她屏气凝神的站在了方天宇的身边，一言不发。键盘也凑了过来，由于看到方天宇紧张的模样，他什么都不敢询问。 内存卡泡在果汁里的时间太长了，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内存卡里面的内容已经没有办法完全修复，只能够看到一些残缺的影像。方天宇懊恼的将椅子推到了身后，他真的想要骂人，要不是自己身为一名警察，恐怕早就痛揍那四个混蛋了。 他没有办法将责任推在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身上，就只能是把壮汉当成是自己发泄的一个出口了。李连飞的v里面并没有拍摄到嫌疑人的画面，残缺的影像里最多出现的就是他的儿子李天一，对方天宇而言又是徒劳了。 金媛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却又无奈地叹息：“就怪那几个碰瓷的人，我当时也应该打他们一顿，真的是有些便宜他们了。” 键盘好奇的追问，“碰瓷的？你们还动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金媛拉着键盘走到了一旁，将今天出去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在李连飞的家里，还有在街道上的。 方天宇脑子里装的都是最近几天发生点所有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是短路了，竟然做不出任何的判断。他将抽屉里的药拿了出来，这几瓶药还是上一次头痛的时候买回来的，此时头疼的比较厉害，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他刚把药片放在了口中，电话突然地响了起来，他直接把要钱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蔓延整个口腔。 “喂！我是方天宇。”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嗓音，“方队长，我是黄亮啊，我有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 打电话过来的是快递哥黄亮，他今天也是下午临时收到的消息，他就赶快跟方天宇知会一声。 方天宇对黄亮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温和了很多，“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刚收到消息，花店通知我，明天不用给那个女孩的墓地送花了，以后要是还有需要，花店会在通知我的。”黄亮详细的描述事情经过。 方天宇突然紧皱着眉头，本来就够闹心的了，现在花店的线索再一次的断掉了，他们似乎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敌人在暗，他在明处，这种感觉太被动了，让方天宇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跟他作对的味道。 “知道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方天宇结束了跟黄亮的通话，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真想出去好好的走一走，呼吸点新鲜的空气。理智告诉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想清楚，还需要他做出判断，他突然想到还守在医院胖子，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呼喊金媛和键盘可以下班了，他还要去医院跟胖子换一下班，顺便带去点吃的，也可以看一看章乐乐醒过来了没有？心里还很担心回家的杜博，方天宇让金媛键盘回家的路上，顺便去看一眼杜博怎么样？他一个人开着车子来到了医院，发现胖子正在跟医生聊着什么，他径直的走了过去，“胖子，章乐乐醒了没有？” 胖子点了点头的回答，“刚刚醒来，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你自己倒是过来了。” 方天宇看着身边的医生问道：“医生，里面的病人情况如何？我们可以跟她聊聊天吗？” 医生已经给章乐乐检查过了，“可以，不过时间不易过长，毕竟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方天宇表示明白了。 胖子和方天宇一起朝着病房走去，在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你跟章乐乐聊过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我看她的样子，恐怕今天配合我们没戏。”胖子一脸的认真。 方天宇坐在了病房的门口，情绪低落的说道：“那今天就不要问了，我没有什么心情。” 胖子坐在了他的身边，“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有心事啊。” “本来在监控里发现了点眉目，一番盘查，最后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还遇到了添堵的人。”方天宇说着事情的大概经过。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每次也没有见过你这么消极啊。”胖子尽量的开导方天宇。 “这次有点不太一样，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黄亮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花店那面通知他，不用给李楚楚的墓地送花了。” “这么突然？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里的所有线索都断了呗？” 胖子的心情也跟着失落了，本来大家忙乎的不亦乐乎，最讨厌就是线索断了，离破案又远了一步。 “对！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也不知道章乐乐还记得伤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呢？”方天宇把希望寄托在了章乐乐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需要配合 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转移着话题，“你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或许我吃饱了可以帮你出出主意那。” “你先将就着吃点，我也是在来医院的路上给你买的。”方天宇把一袋包子扔给了胖子。 “你也还没吃饭吧？要不紧着你，我再出去买点。”胖子嘴上这样说，身体可没有准备行动的意思。 “你先吃吧，一会好好的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你在过来。”方天宇打算亲自留在医院。 “我看你应该回家休息，我熬夜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我看姓章的这里根本不需要留人。”胖子咬了一口包子，一边嚼一边说。 方天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和打算，凶手要是知道他自己没有得手，一定会再一次痛下杀手的。第二天的清晨，胖子和金媛在医院的门口撞见了，两个人还交流了方天宇昨天的情绪。 胖子昨晚回家后还很认真的在思考，怎么样才可以打破现在的局面，不至于兄弟们太被动。金媛知道方天宇一定会守在医院让胖子回家休息，她特意在来医院的路上，给方天宇买了早餐。 方天宇一晚上也没有休息，他时不时的看了一眼章乐乐，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医院的楼道里吸烟，直到他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睡着了。昏昏沉沉的发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忽然睁开了眼眸，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胖子和金媛。 金媛急忙担心的询问，“队长，你脸色不太好，又一晚上没有休息？这是给你的早餐，赶快吃点吧。” 胖子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老方，运气可真好，我们在门口撞见的，她都没有问过我吃没吃早饭。” “就你废话真多，给你吃吧。”方天宇瞪着胖子说道。 胖子毫不客气，也不管金媛是什么眼神看着自己，他犹如饿狼一般的将早点都吃光了。打了一个饱嗝以后，胖子说道：“我可不白吃金媛的东西，我有一个想法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金媛撇了一下嘴，“你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更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不如队长，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胖子无所谓的模样。 方天宇倒是想听一听，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总比无所事事要好很多。“你有什么主意？说说看。” 胖子摸着满足的肚子说道：“我可是想了一个晚上，既然我们的所有线索都断了，那就不如让凶手主动来找我们。” 方天宇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竟然还当真了。”胖子无心的解释道。 “我倒是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总要想一个让他找过来的理由，或许章乐乐可以配合我们。”方天宇顺着胖子的说法想下去。 “我昨晚就跟你说过了，她这种人是根本不会良心发现的。”胖子撇了撇嘴，“甭想了，准没戏。” “试都不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不行那？金媛，你跟我进去劝说章乐乐配合我们。”方天宇起身站了起来。 金媛跟在方天宇的身后，两个人一起同时看着病床上的章乐乐，她手上打着点滴，眼睛却看着天花板。 “章乐乐，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可以跟我聊一聊吗？”方天宇试探的问道。 章乐乐的目光有些呆滞，看了方天宇一眼，“我什么都不想聊，我只想好好的养病。” “不耽误你……养病，可是你现在还很危险，我们这……也是在关心你。”金媛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之前你们也负责保护我了，我现在还不是躺在这里吗？差一点就没命了。”章乐乐到现在都在后怕，她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脸色更显得苍白。 “要不是杜博，你恐怕早就……”金媛替杜博叫屈，愤愤的别过了头去。 金媛看着躺在床上的章乐乐就来气，用到警察的时候连忙道歉，用不到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方天宇见章乐乐不说话了，他继续追问，“在地铁上杀害你的人，你看到长什么样子了吗？” 章乐乐的脑子里根本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就记得当时自己目视前方，随后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凉，疼痛感也随之而来。 “那个人是背对着我，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你让我说什么那？” 方天宇据实相告，“我们调了监控，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他准备了两套方案对付你，全部都用上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了，你要是还想活着，最好就配合我们，要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到你了。” “我都这个样子了能帮到你们什么？跟废人没有什么区别。”章乐乐依旧是在拒绝。 金媛拿着性子的说道：“喂，其实你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你要是连警察都不相信，那你还能够相信谁那？难道相信你自己吗？” 章乐乐不再说话，她清楚自己地处境，更知道金媛和方天宇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她真的是不想在冒任何的险了。 “你，要不然这样，我跟你保证，只要你答应配合我们，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出了事我负责。”方天宇继续争取章乐乐的同意。 金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为难的方天宇，他为了抓到嫌疑人，竟然会低声下气的求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较歹毒的坏女人。 要不是自己身穿警服，恐怕金媛一定会跟章乐乐打起来，她要给章乐乐一点教训。 “见好就收吧，实在不行我也做保证，不过我可是看在对队长面子上。”金媛暂时休战了。 章乐乐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同意配合你们了，可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想要杀害我的坏蛋。” “这个也是我们需要看到的结果，要不然也不会动员你配合我们了。”方天宇自然也是这样的需求。 金媛和方天宇都很欣慰，至少章乐乐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太糊涂，还知道为自己争取利益。 方天宇走出病房把结果告诉给了胖子，他现在还需要会警队，医院这里就先交给胖子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在随时沟通。 金媛和方天宇一起回到了警队，他在办公室看了一眼，杜博和键盘都来上班了，他也可以安心一些。 他关心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杜博，这是一名警察都需要经历的，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杜博很感谢方天宇这个时候的关怀，他的自责感依然还在，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当中。 第二百三十章 寻求帮助 方天宇走到郭忠明的办公室门口，呼出一口浊气敲了门。 郭忠明最近忙，经常开会，还要忙着应该上面的领导，听到了门板的响声，道：“进来。” 方天宇推开了门，“郭局，跟您汇报点工作。” “坐，先等我把手里的资料看完。”郭忠明没有抬起头。 方天宇没有坐下来，站着说话比较踏实，特别是在郭局长的面前，“郭局，我有急事，还需要得到您的允许。” 郭忠明无奈的放下手里的资料，“什么急事啊？” “白桂兰的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好久，到现在都没有查找到犯罪嫌疑人，我们二队一刻都不敢耽误，还希望您的理解。”方天宇先解释了一下。 “你子这是在袒护你们二队吧？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很累，我心里有数，就是没有时间关心你们而已。”郭忠明放下了手里的笔，嘴角噙着笑容望着他。 “不是袒护，都是实情，现在案件的线索都断了，我想要申请章乐乐的配合，以及警队的配合。”方天宇直接说出了自己地要求。 “局里会尽全力的支持你们破案，只是你有多大的把握？有一点你必须保证，那就是群众的人身安全。”郭忠明也了解这起案件很麻烦。 “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把嫌疑人引出来，自然也考虑到了章乐乐的安全问题，我们很有信心。”方天宇努力的争取领导的支持。 郭忠明最后叮嘱了一句，“那好吧，出了事我就找你子试问，你们也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其实归根结底这件事情应该是马靖负责的，他也没有想到案件的侦破会这么难，他对方天宇还是有些愧疚的。 方天宇也理解郭忠明的难处，语气中就明显的可以看出，跟以往的不同，既然已经得到了领导的支持，他最后还有一个要求，“郭局，我需要沈冰的帮助，所以您直接告诉她比较好。” “想法还挺多，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帮你打个电话，你还有什么要求都一起说出来吧，别试探我的耐心。”郭忠明无奈的笑了笑，就知道他子心眼多，连自己都算了进去。 “这次真的没有了，主要是您打电话显得正式一些，要不然她……会追着我要新闻的。”方天宇也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好了，你先回去忙吧，我也该做我的工作了。”郭忠明下了逐客令。 方天宇回到二队的办公室，将他脑海里的想法跟大家说清楚，接下来就要准备一场好戏，等着鱼儿上钩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以后，沈冰拿着自己专业的设备来到了警局，路上正好碰到了马靖。 “你好，马副队长，好久不见了。”沈冰礼貌的打着招呼。 马靖微笑的回应，“这不是沈大记者吗？你怎么有时间来这了？” “郭局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方天宇需要帮忙，我就过来了。”沈冰不加思索的说出自己此行来到目的。 马靖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新闻一般，一脸的开心和高兴，看来最近方天宇那子的确是很头疼。一直以来，他都在私底下打听白桂兰凶杀案的进展情况，也知道方天宇他们二队忙的不可开交，他庆幸当时把这个狗皮膏药甩给了方天宇，自己的机智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事实可以证明自己做对了。 沈冰直接找到了方天宇，尽力控制着内心的喜悦，“方天，叫我来有事情需要帮忙？我可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方天宇挑了一下眉，“可不是我叫你来的，是郭局，别误会了。” “还不承认，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看郭局面子过来的。”沈冰已经习惯了和方天宇斗嘴。 “说正事吧，需要你报到一条消息，跟地铁站发生的凶杀案有关系，你看一下资料吧。”方天宇转移了话题。 沈冰认真的看着方天宇电脑里的画面，她知道这是地铁站的监控视频，以及医院给章乐乐开的诊断证明，她大概猜想到了方天宇的想法，不过嘴上却假装什么都不清楚，“你跟我详细的说一下你的想法，我才能够知道该怎么配合你。” 方天宇跟沈冰面对面的坐着，“新闻内容我会整理成文字交给你，至于视频你只需要交给你们新闻部播放就可以了。” “你叫我来就是当一个摆设吗？我就帮你直播一下就好了呗？”沈冰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 “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我现在真诚的邀请你帮助，可以吗？”方天宇不断的跟沈冰说好话。 “看在你很真诚的份上，我同意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沈冰也只是为难一下方天宇。 “当然可以开始，早就准备好了。”方天宇坚定地回答。 方天宇随后带着沈冰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室比较适合做采访，也符合他想要表达的效果。 他面对镜头说明情况，“地铁站发生蓄意谋杀案，嫌疑人还逍遥法外，我们警方会给提供消息者一定的赏金，希望广大市民有知情者，及时跟我联系。” “请问受害者现在情况如何？方队长可以告诉我们，让广大市民也可以安心一些。”沈冰恰到好处的询问。 “受害者的情况很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还住在临阳区人民医院治疗，相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方天宇如实回答沈冰的询问。 “这是我们希望听到的好消息，相信通过大家的齐心合力。一定可以将嫌疑人绳之以法。”沈冰做了最后的总结。 方天宇和沈冰还聊了几句跟案件有关的消息，主要目的就是引起犯罪嫌疑人的重视。沈冰自认为自己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可以应对跟上方天宇的步伐。他在镜头前穿着笔挺的警服，戴着警帽，尤其是头顶的国徽，肩膀上的徽章极其的耀眼，散发着黄金般的光环。 沈冰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平时对他都是穿着便衣，很难看到今天这般的模样。她看到了方天宇的提示，示意她可以结束这次的采访了，后期的工作还需要沈冰自己搞定。方天宇告诉沈冰，希望可以在今天晚上的各个新闻报道，以及报纸上，还有上，全部就可以看到采访视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发布新闻 方天宇清楚沈冰的实力和能力，他才会说出所需要的一切效果。沈冰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她猜想到方天宇的想法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彼此之间的了解还是有的。 她来不及跟方天宇开玩笑，工作速战速决，她需要马上回报社整理资料和视频，晚上就可以见报了。 方天宇在沈冰准备离开前给了她一点甜头，“大记者，这起案件处理完，我请你吃大餐。” 沈冰回头笑着说道：“看情况吧，反正你要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就可以了。” “也行，你开心就好。”方天宇表示他的真诚，看着沈冰的背影，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接下来要开始严密的部署，期待鱼儿可以马上咬钩。 “方队长，听说你刚刚接受了沈记者的采访，看来你们二队是把案子破了啊。”马靖突然站在方天宇的背后声音中带着嘲讽。 方天宇对马靖说话的口气太熟悉了，他回过头道：“马副队长看来不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急什么？你可是要上电视的人了，我也想要讨教一下经验。”马靖违心的说道。 “老马，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你想上电视需要跟我讨教吗？我这些经验可都是跟老前辈学来的。”方天宇有些无法忍耐了。 “你应该多学习我们老前辈的优点，而不是学习缺点，我以前说过经验的重要性，可你就不是不爱听。” 马靖振振有词的，继续说道，“不是我多嘴，你们办案能力我一直都很怀疑，竟然还需要发布新闻，公开寻找犯罪嫌疑人的线索，这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只有你们年轻人才会不顾及警队的形象。” “你说的很对，我们就是因为年轻，才会别出心裁。”方天宇不想辩解了。 “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的，跟我们比你还是有些太稚嫩了。”马靖嗤之以鼻的看着方天宇。 “先走了，有时间一定跟你讨教。”方天宇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马靖的身上。 说完，他就立马朝着二队方办公室走去，留下来意犹未尽的马靖站在原地。他本来要羞辱方天宇一番的，结果还好他跑得快，要不然自己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他开始准备部署下一步的工作，希望大家都可以提高警惕，保证章乐乐的安全，还有大家的自身安全。 金媛立刻站起来说道：“队长，这一次我希望可以参加行动可以吗？” 方天宇瞧见金媛自己主动请缨了，他也不好在拒绝，“可以，这一次我们全部都参加。” 他已经见识过金媛的身手了，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女孩，她总是需要成长的，不可能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下，是鹰就需要展翅翱翔，“金媛，你假扮成护士，胖子和四眼博士就穿着警服守在章乐乐的病房外，我和键盘，还有其他警员，会在一旁空置的病房中，随时准备支援你们，大家都清楚了吗？” 二队的所有人齐声呼喊着，“明白了，队长。” 此时一切行动都准备好了，医院那面也打过招呼了，就等着犯罪嫌疑人主动上钩了。 临阳区人民医院里，二队的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金媛穿着护士服在门口徘徊，时不时的走进章乐乐的病房。 她对章乐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害怕，外面都是自己人，只要有陌生人出入，一定可以控制住。章乐乐嘴上答应着，实际心里还是紧张，手心里都渗着冷汗。 胖子和四眼博士在走廊里聊着天，眼睛却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生怕会放过每一个细节。漫长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方天宇在对讲机里提醒大家不要松懈警惕，也许下一秒就会有所发现。 胖子早就困了，要不是身边有杜博跟他聊天，恐怕早已经见周公去了。杜博倒是很清醒，可能是参加任务的兴奋劲头还没有过去。 城市里清晨的喧哗声接踵而至，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包括医院里二队的所有人。经过一晚上的守候，犯罪嫌疑人并没有出现，方天宇更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他叫键盘先给大家买点吃的。 章乐乐一晚上也是担惊受怕的，仿佛危险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她一直不断的询问金媛，外面的情况如何？金媛只能尽量安慰，生怕她的情绪上没有办法控制，直到她缓慢的睡着了，自己的耳边才算是清静一些。 方天宇来到章乐乐的病房，还特意给金媛拿来了牛奶和包子，他有事情要交代一下，“金媛，你留下来陪着章乐乐，一会找时间可以适当地休息一下，反正胖子他们在外面蹲守，没问题的。” 金媛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吃了吗？” “我一会吃，我先给大家开个会，这里先暂时交给你。” “嗯，明白。”金媛已经清楚了。 方天宇把二队其他人叫到了一旁闲置的病房，他需要大家坚持一下，白天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还是要注意些。 大家虽然都很困，不过蹲坑这种事情就是需要持久战，也同样在考验大家的毅力，没有人会掉队的。方天宇自然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兄弟们，他的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夜幕悄悄的来临，医院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了，二队的人依然守在此处。方天宇时不时的看着大家的状态，他有一种知觉，犯罪嫌疑人一定会看到新闻，下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昨晚没有任何的收获，他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眼睛几乎没有离开面前的监控。他忽然看到监控画面出现了雪花，紧接着画面又恢复如初，此时的胖子和四眼博士依旧在保持着警惕，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不过细心地方天宇还是发现了一丝的异样，胖子平时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也就算了，执行任务也不能消停一会。 方天宇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时间，都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胖子竟然精神奕奕，主要是一直盯着章乐乐的病房，一刻都不舍的移开。 好在杜博也守在那里，否则胖子一定会更嚣张，真的是愁坏了方天宇。他懒得把注意力放在胖子的身上，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用电脑调试一下监控设备，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百三十二章 巾帼不让须眉 经过熟练操作，方天宇竟然发现监控设备被人动了手脚，他忽然想到了刚才的几片雪花，他还以为是监控设备自身问题，没有想到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方天宇急忙的操控电脑，以最短的速度恢复了画面，画面恢复后，他竟然看到了另外一幕。 刚刚对胖子和四眼博士还在坐着，而此时已经趴在彼此的身上睡着了。方天宇的第一直觉就是出事了，他赶忙冲出监控室，朝着章乐乐的病房跑过去。 金媛看着章乐乐已经醒了，她急忙说道：“你终于……醒了，我着急去……一趟洗手间，很快就回来。” 章乐乐迷茫的点着头，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只看着金媛已经焦急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她只希望卫生间离自己可以近一点，看着不远的距离，走起来显得格外的漫长。 她低着头掩饰红润的脸颊，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内急而脸红，这不雅观的一面更不会让方天宇看到。 一个医生推着医药车从她的身边路过，她无意的扫了一眼，医生戴着一次性的口罩，一米七几的身高，可以看到他明亮的双眼。她和医生只是一瞬间的擦身而过，再向前走了几步以后，她突然地停了下来，有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金媛突然发现有些异样，按理来说医生这个职业会跟其它职业有所差别。医生平时都比较辛苦，无论是男女医生在上班期间，都会穿比较舒适的鞋子，而刚刚路过的医生会有所不同。 她清晰的看到医生的脚上穿着一双尖头的正装皮鞋，这双皮鞋金媛之前逛街的时候，曾经见到过。鞋子的价格在一万块钱左右，医生的收入就算再高，也不应该用这么高的价格，买一双不适合工作的鞋子啊。 况且现在还是深夜，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脚上的鞋子有多漂亮，很明显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她急忙跑回到章乐乐的病房。金媛推开门的一刹那，正看到那个“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准备朝着章乐乐下手。 情急之下，金媛看到了身边的医药车，她用力的朝着假医生推了过去，直接撞到了假医生的身上。假医生突然被撞，手里的手术刀没有伤到章乐乐，反倒是划伤了他的手，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金媛此时大声的呼喊，“你快点躲到一边去。” 假医生顾不得手里的伤口，他转移了目标，直奔金媛走过去，必须先将这个麻烦解决掉，在解决章乐乐。金媛此时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心里告诉自己必须保护章乐乐的安全。假医生拿着刀朝金媛捅过去，她见状快速地扭了一下身体，灵活的躲过了刀子。 她及时出拳打了假医生，这一招还是从方天宇身上学来的，不过还真的挺管用。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假医生的肚子上，他紧皱眉头，手术刀握的更紧了，一定要一招毙命。 金媛立即捡起地上的铁盘，朝着假医生打过去，包括没有杀伤力的药盒，还有点滴的瓶子等等。假医生都一一地躲了过去，他血红的目光注视着金媛，仿佛想要将她吃掉一样，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怒火。 章乐乐此时已经惊吓的浑身直哆嗦，她躲在了床底下，根本不敢看着金媛和假医生之间的搏斗。假医生一步一步的靠近金媛，她身边没有刻意借助的武器，看来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金媛在心底告诉自己，方天宇他们一定在赶过来，自己只要再拖延一些时间，一定可以把假医生擒获住。她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躲避魔掌，自己一个女流之辈，根本敌不过一个大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媛突然开口说道。 假医生冷笑了两声，“呵呵，既然你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只能是买一送一了。” 金媛听到了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大概五十岁左右，她脑子里有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大哥，你一定也有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生活那？你想过你的家人怎么办吗？” 假医生听完金媛说的话，怒气冲天，他手里的刀子再一次朝着金媛划过去。她也不敢说话了，她只能再一次躲闪，忽然假医生抓到了她的一只胳膊，用力的牵制住她的另一只手。 她试图挣脱假医生的摆布，灵机一动，她用尽全身力气，一只脚使劲踩下去，正好踩在了假医生的脚面上。 他觉得金媛太难缠了，他一边还要担心外面随时会有人出现，一边还要应对面前的女人，他只能先把章乐乐解决掉，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连危险再次降临都不知道，刀子就摆在她的眼前不远处。 金媛看情况不好，她拉住了假医生的背部的衣服，“章乐乐，你快……跑啊。” 章乐乐顾不上任何形象了，还是保命要紧，她索性在地上爬着走，感觉已经离假医生很远了，结果是近在咫尺。假医生直接挣脱了白大褂，露出了自己原本的衣服，是一件蓝色的格子衫，黑色的裤子。 金媛已经看清楚假医生的穿着了，就差看到他的面容了，得想办法将他嘴上的口罩摘下来。假医生根本不会给金媛看到脸颊的机会，他和金媛现在是面对面的站着，抓住机会用力往前一推。 金媛被推倒了，手正好搁在了药瓶上，划了一道口子，假医生直接把她按倒在地，刀子朝着她的脖颈划过去。她利用膝盖的力量，一个高抬腿，如想象的一样，踢在了假医生的要害部位，他直接趴在了金媛的身上。 金媛看了一眼手术刀，就在脸部的左手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实在是腾不出手将刀子夺下来。她想要示意章乐乐帮忙，结果看到章乐乐已经昏死过去了，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假医生疼的眼前一黑，怒火犹如绚丽的火焰一般，高芒万丈，恨不得征服整个世界。金媛趁此机会用嘴咬了假医生的胳膊，刀子终于掉在了地上。 假医生浑身的痛感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支起身体，将犀利无比的手术刀捡了起来。他拿着手术刀的那只手，高高的举起来，狠狠地朝着金媛的眼睛刺下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抓住罪犯 “嘭！” 病房的门板被方天宇踹开，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仿佛电影里面的画面。他看到金媛被男子按倒在地，手术刀直逼金媛的眼睛，男子对着刚进来的他，他一个健步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假医生，挡在了金媛的前面。 “你没事吧？”方天宇急声问。 金媛急忙的回道：“我没……事，还好你来……的够及时。” 方天宇不说话了，他主动出击，一个漂亮的扫堂腿，一拳将假医生放倒在地。他大步上前把假医生按住，熟练的拿出腰间的手铐，直接拷在了假医生的一双手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假医生极力的挣扎着，嘶吼得嗓音变得沙哑。 方天宇立刻制止，“你被捕了。” 假医生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金媛，“都怪你，今天算你命大，别让我在有机会，要不然你死定了。” 方天宇推搡了假医生一下，“快走，有什么话回到警局让你说个够。” 金媛咳嗽了几声，紧张的浑身微微颤抖，现在才有些后怕，万一假医生一刀下去，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坐在地上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忽然想起来一旁昏倒的章乐乐，她起身按了一下病床前的警铃。医生很快的赶来了，她帮忙把章乐乐扶到了病床上，等待医生检查后的结果。得知章乐乐的确是因为害怕昏迷了，加上伤口也裂开，需要重新缝合，还要继续在医院里观察。 方天宇抓住假医生以后，他路过胖子和杜博的身边，直接把他们叫醒，“收队了，你们照顾一下病房里的金媛，她一定吓坏了。” 胖子揉了一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看样子一场危险就这样解除了。杜博第一个冲进病房里，看着一片的狼藉，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他声的询问金媛，“队长亲自抓到的罪犯吗？” 金媛点了点头，她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想说什么，只想安静一会。杜博看着金媛的浑身上下，衣服是脏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姐，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队长特意叮嘱我们要照顾你。” 金媛紧皱着眉头，伸出了左手，“就是一个……伤口，我真的很好。” “医生，她的手受伤了。”杜博呼唤一旁的医生。 医生根本没有回头的说道：“等一下，警官。” 胖子并没有回去病房，而是跟在方天宇的身后，他猜想金媛一定不会有事的。方天宇打开车门，胖子先坐了进去，他接过假医生的手铐，“进来吧，还等着我们请你吗？” 假医生瞥了胖子一眼，不情愿的上了警车，随后车子启动，直到在警队的院里，车子才停下来。 胖子压着假医生直奔审讯室，将假医生拷在了铁椅子上，他才回头看着方天宇，问道，“我可以参加吗？” 实际上胖子是想要表现自己真的没有偷懒，尽管他们都比较了解自己的为人。 方天宇冷冷的回应，“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胖子和方天宇并排坐着，他担任起了记录员，方天宇负责审讯假医生。对面的假医生在车里就被胖子把口罩拿了下来，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一副厚重些的嘴唇。 “姓名？年龄？哪里人？”方天宇严厉的嗓音询问道。 假医生低着头，头发洒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李民，正好40岁，经开区本地人。” “你和章乐乐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仇恨？为什么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方天宇继续询问。 “我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杀死她都是便宜了她。”李民此时恨的牙根直痒痒。 “没关系你凭什么要杀人？之前有什么前科吗？”方天宇怀疑李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就凭那个女人道德败坏，凭她心思歹毒，这些理由还不够吗？”李民的目光中都是恨意。 “说话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你还是主动交代吧，前几天跟踪章乐乐的人也是你吧？”方天宇顺便提了一嘴。 “是我干的，就是她运气太好，否则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根本活不到今天。”李民大方的承认。 李民主动给方天宇和胖子讲了一个故事，也是在交代他的犯罪经过。他原本有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突然的某一天，灾难降临在了他的头上，妻子竟然背叛了他，出轨了一个根本不及自己的人。 他找那个男人理论时，结果被那个男人打伤了自己，为此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等他从医院出来以后，回到家发现人去楼空，那个可恨的男人带走了自己的妻子和唯一的女儿。李民还是不死心的寻找着妻子和女儿，找了好一段时间，最后等他见到的场景，却是妻子带着女儿跟那么男人结婚了。 那个男人对自己地女儿还算好，带着孩子去了游乐场，还买了很多的新衣服和玩具，孩子当时很开心。李民尽管心里诸多的不情愿，只要想到妻子已经绝情的离开了，他在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那？索性一狠心，李民远离了妻子，女儿，还有那个很可恶的男人，从此在这座城市消失了。 他一个人去了外地，最后还在另一个城市娶妻生子了，但是，就在两个多星期以前，一场车祸中，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死了。伤心欲绝的李民，回到这个曾经让他伤心的城市，本来想着见一见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另外一个噩耗接踵而至的到来。 李民得知自己的女儿李楚楚竟然也死了，而杀害女儿的凶手竟然她是继父，也就是当年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还知道不光是继父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继父竟然还在女儿的生前强奸过她，还不止一次。 方天宇已经听明白了，“你就是李楚楚的亲生父亲，对吗？” 李民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楚楚就是我那个可怜的女儿，我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第二百三十四章 犯罪过程 “李楚楚的事情我也觉得惋惜，但这也不能成为你杀害人的理由。”方天宇很理解李民此时的心情，只是，理解归理解，犯罪就是犯罪。 “难道这还不够吗？我一定要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李民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后悔。 “王大壮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你为什么要把仇恨报复在章乐乐的身上？”方天宇皱起了眉头，他不理解李民的想法。 “或许，从表面上来看，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天拒绝了王大柱那个畜生，他也就不会对我的女儿……” 李民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他用力地捶了两下桌面，颓然的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方天宇微微蹙眉，特意地咳嗽了一下，继续问道：“你的报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民不用思索的回答，“就是送我见到白桂兰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他从头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况，他得知女儿李楚楚死了以后，找到了白桂兰，看到她还好好的活着。更可气的是李民在白桂兰的家里看到了孕妇装，还看到了孕妇吃的维生素，以及叶酸的瓶子。 他当时质问白桂兰，“女儿被强奸了以后，你为什么没有报警？还在包庇她的丈夫。” 白桂兰的脸上表情却十分的淡然，“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怀孕了，一旦他坐牢的话，我要怎么养活两个孩子。” “那可是你的女儿，你还是人吗？！”李民情绪十分激动，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白桂兰的脸上 “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女儿再也回不来了。”白桂兰明显的很不耐烦。 李民很不理解白桂兰的想法，为什么女儿死了她可以如此的冷静？在得知女儿被继父强奸了，还可以如此的淡然？ 他最后问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 白桂兰没有一丝的隐瞒，“是！我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可以依靠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想看笑话也看到了，应该离开我的家了？” 李民摔门而出，他要让白桂兰给女儿李楚楚偿命，更不会让她把跟野男人的孩子生下来。其实自从李民的现任妻子，儿子死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当时去医院那要的时候，无意听到了医生和一位患有轻度抑郁症的孕妇，得知了孕妇不能吃抗抑郁的任何药物，会导致孩子的身心都很不健康，也就是所说的畸形儿，甚至严重的还会直接流产。 他再一次去了白桂兰的家里，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叶酸和维生素，都换成了他自己吃的，抗抑郁的药物。事情没过去几天，李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得知自己已经患上了肺癌晚期。一想到自己可能看不到白桂兰得到报应了，他只好将计划提前，也开始提前动手了。 李民以前是一名化学老师，知道苹果籽里面含有氰化钾，便开始计划提炼氰化物。他分别在多家水果店同时购买苹果，这也就是为什么，方天宇他们多次走访水果市场，调查大量购买水果的人，一直无果的原因。 他很快的就提炼出了氰化物，他开始跟踪白桂兰，寻找下手的机会，在商场时亲眼看到白桂兰和章乐乐在争吵，借口也是为了男人，他还见到了白桂兰从电梯上面滚下来的场景，他假装路过看到，最后是他把白桂兰送回家的。 李民故作关怀地问：“你都怀孕了还跟别人吵架，还好今天被我遇到了，要不然你出事了可怎么办？” 白桂兰不明情况的跟李民抱怨，“她说我们的女儿死了活该，我刚刚抬手打她，结果被推的从电梯上摔了下来。” “她骂我们的女儿！”章乐乐的这一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谢你把我送回来。”白桂兰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李民嘴上答应的，“你安心的照顾好你自己。”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已经起了杀心，别人说他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说他的女儿李楚楚。时间只过去了大概一分钟，李民给白桂兰端了一杯水，水里面已经放了氰化物，他眼睁睁的看着白桂兰喝下去。 “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害了我的女儿，也害了我一辈子，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李民在心底诉说道。 白桂兰记起自己还没有吃叶酸，她朝着餐桌走过去，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在不知不觉，莫名其妙中死去。李民随后仔细地清理了现场，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压压惊，他还是第一次杀人，难免有些害怕。虽然是第一次，可是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后悔，更多的是轻松，终于有人陪着自己的女儿，她在天堂的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李民冷静下来清理了餐桌上的水杯，看过一眼周围以后，他安心的离开了白桂兰的家。当晚躺在床上的李民，耳边还回荡着章乐乐说过的那句话，他翻来覆去都觉得不甘心，恨意再次袭来。 方天宇认真的听着李民描述着他的报仇计划，“就是因为章乐乐当时的一句话，你就想要杀了她？” 仇恨可以把一个好人折磨的跟疯子一样，带给人的往往只有后悔，没有一丝的同情和惋惜。 “其实不光如此，反正我的时间有限了，还不如多拉几个人上路，也算是给社会上减轻负担了。”李民笑了，可笑容却很牵强，很颓然，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地铁站的监控也是你的杰作吗？”方天宇很想知道李民有没有帮手。 “也是我，我担心被你们发现，破坏了监控设备，还送给你们一个气球，你们没有看到吗？” “你还有什么身份？一起告诉我们，你这个化学老师，顺便还学习了电子技术吗？”方天宇冷淡的询问。 “我的事情已经跟你们讲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喝水，或许一会还可以想起点别的。”李民觉得此时有些口渴。 方天宇看着身边的胖子，“你去给李老师倒杯水，你没有听见他都说什么了吗？” 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屁股离开了椅子，“你这样的还配当老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犒劳大家 方天宇挑了挑眉，冷然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让快递给李楚楚送花的人是你吗？” 李民哽咽道：“是的，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祭奠她了。” 方天宇很理解李民的心中所想，他其实也很佩服这位面前的父亲，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李民看着冰冷的墙壁，尽量不让泪水流下来，要强了一辈子，到老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甚至连给自己送终的人都没有。 他克制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是你们给我女儿买了墓地，给了她一处安身之所，谢谢。” 方天宇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行将就木的李民，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只要我可以帮到你，我都会尽力做到。” 李民苦笑，淡淡道:“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心愿了，希望你到每个节日的时候，帮我去看看楚楚就好。” “这个不难，你就放心吧。”方天宇答应了李民的要求。 对李民的审讯已经结束了，方天宇走出审讯室，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他看一下时间，早上的七点钟。他知道大家已经辛苦了两天两夜，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百块钱，吩咐胖子出去给大家买早餐。二队里的所有人都回来了，方天宇叮嘱大家先吃早饭，他去跟郭局长汇报一下工作。 方天宇刚来到郭忠明的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先是看着郭忠明在沏茶。 郭忠明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询问，“抓到嫌疑人了？听说你带人连夜抓回来的，直接就开始审讯了。” 方天宇叹了一口气，把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是啊，兄弟们已经两整天没有合眼了。” “你子是跟我邀功吗？”郭忠明严厉的质问。 “不是邀功，案件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希望可以给弟兄们放一天假，让他们都好好的休息一下。”方天宇大胆的说出他的要求。 郭忠明的杯子突然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方天宇的心里暗想，该不会郭局长生气了吧？按理来说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啊。 郭忠明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方天宇，“一天的时间太少了，我给你们两天的假期，你看合适吗？” 方天宇有些震惊，他此时搞不清楚郭局长说的话，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声的嘀咕，“还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只有执行的份。” “你说什么那？大声点，我听不清楚。”郭忠明要求方天宇再说一遍。 其实郭忠明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他只不过是想要逗一逗很紧张的方天宇，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方天宇故意声音大一些，“听从领导的安排和分配。” “你可以出去了，顺便帮我把门代上。”郭忠明命令的嗓音说道。 方天宇转身的同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郭忠明，他不知道郭局长答应自己的要求没有？ “郭局长，你到底给不给我们放假啊？”方天宇疑惑的询问。 “我说两天你没有听到吗？赶快滚。”郭忠明表现的很不耐烦。 方天宇关上郭局长办公办公室的门板，他站在走廊里做出了胜利的手势，回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也开心一下。 “你们都怎么了？放假是一件多难得的事情啊，你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方天宇费解的说道。 键盘淡淡的回应，“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上班，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胖子倒是欢呼雀跃的，“你这是不懂得生活，放两天的假，你可以出去消遣，放松啊。” 杜博主动申请道：“队长，我可以在办公室看资料吗？” 方天宇气的就要吐血了，“既然你们都感觉无聊，那我们就大家一起出去玩吧，所有的消费我报销，算是犒劳大家。” “这个可以有，最好以后每次破获一起案件，你就犒劳我们一次。”胖子表示非常的赞同。 “你是想让我倾家荡产吗？金媛，你什么意思？”方天宇一边指责胖子的馊主意，一边询问着金媛。 金媛笑着回答，“我听大家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想做。” “那就这么说定了，地点我找好了以后，在群里通知大家，现在都回家准备一下吧，两个时以后就出发。”方天宇习惯性的发出命令。 其实方天宇的心里已经有了眉目，他记得赖明跟他说起过，有一处农家乐很有名，很适合放松身心。他打算带领大家去农家乐玩一玩，城市里没有郊区的空气清香，主要自己也比较喜欢自然生活环境。 方天宇在群里告诉大家地方找好了，保证大家都会很喜欢那个地方。他是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要不然地址说出去以后，不用想都清楚胖子的性格，肯定就会没完没了的询问一堆问题。 农家乐处于郊区边缘地带，开车需要大概两个多时的时间，远离着城市里的喧嚣，迎来的却是安静。道路开始变的不太平整，颠簸中胖子已经睡着了，只有金媛和开车的方天宇比较精神。 金媛看着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像是一排排整齐的军队，碧绿的树叶衬托下，显得极其耀眼。春风扑面而来，带着花草树木的芬芳，顿时叫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恨不得永远留在这一刻。 “农家乐”三个大字的牌子竖立在道路的一旁，按照上面指示的箭头开车过去，远远的就瞧见了平时几乎看不到的平房。虽然叫“农家乐”，可外观上跟一般的民宿还是有些差别的，木板搭建的墙院，周围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金媛迫不及待的从车上下来，直接奔着大门口走过去，看着周围花海一般的环境，仿佛只有在电脑的画面里见到过。 方天宇叫醒胖子，键盘和杜博的车子也跟了上来，大家一起走了进去。农家乐的老板热情的招待大家，带领大家看了一下住宿环境，里面都很干净，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近距离碰触 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都是很有农家特色的菜肴，连青菜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没有任何的化肥和农药。 胖子看着眼前桌子上的各种美食，两眼直放光，似乎整个桌子上的菜肴都属于他一个人。方天宇主动地招待大家，“大家敞开了吃，不够的话再让老板给我们做。”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我的肚子早就抗议了。”胖子一边说话，一边咽着口水。 大家分别挑选自己爱吃的饭菜，时不时的说着，“这菜真好吃，更主要的是非常新鲜。” “那当然了，要不然怎么会叫农家乐呢。”键盘一副很懂得模样。 胖子大口大口的吃着，根本没有时间多说话，他尤其珍惜每一次面对没事的好机会，更不会错过品尝。方天宇看到大家都很满足的表情，他也很欣慰，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下一次一定要带着赖明来一次。 金媛突然开口说道：“队长，你为什么没……有把明带……过来啊？他知道以后……不会生气吗？” “没事，下一次一定找机会带着明来。”方天宇和金媛不经意的两句对话，被吃着饭的胖子听到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新闻一样。 胖子擦拭了嘴角的油，他给方天宇倒了一杯饮料，“多聊一会，沟通一下感情。”他不心饮料撒在了方天宇的衣服上，“老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好心怕你口渴。” 方天宇瞪了胖子一眼，“一身衣服报废在你手里了，你是觉得我的钱多吗？” 键盘在一旁急忙的劝说，“队长，你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 方天宇只好起身回房间换衣服，留下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难得可以安静的好好吃一顿饭，胖子跟大家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老方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你以为队长会跟你一样心眼吗？安心吃饭吧。”键盘皱着眉头说道。 “这次队长可是花了不少钱吧？我们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杜博有些于心不忍了。 “没事的，你还太，很多事情还不太明白。” “你是不太明白，胖子可是铁公鸡一只，想从他的嘴里拔毛，简直比登天还难。”键盘在教杜博成长。 金媛附和道：“这点……键盘说的……有道理，的确是如此。” 胖子不想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尽管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他还是不愿意自毁形象。 “金媛，你上去看一眼，老方换衣服的时间也太长了，是不是在房间里躲着哭那？”胖子指使金媛出面。 其实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给方天宇和金媛创造一个好机会，毕竟都是年轻人，发展成办公室恋情也不是不可以。金媛也的确感觉方天宇回去的时间有些长了，她起身就朝着方天宇的房间走去。 她发现方天宇的房门没锁，开着一个缝隙，她也没有多想的就推门而入。不料直接瞧见了方天宇光着上身，下身穿着四角内裤，长裤刚刚穿上一条腿。 金媛急忙地解释道：“大家……都……担心……你，所以胖子……就让我上来看看一下。” 她羞红的整张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仿佛一只红到脖颈，还好有衣服帮着挡住了。方天宇也极其的尴尬，尽管她还穿着一条内裤，虽然自己是一个男人，可还是免不了有些难为情。 “我知道，我知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锁门了。”方天宇讪讪笑道。 “嗯……嗯，看出……来了。”金媛紧张的更结巴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也是第一次见到方天宇健硕的胸膛，就仿佛像是健身教练的身体一样。假如方天宇不是警察，也会是一个比较合格和出色的健身教练，他不愁找不到工作。 方天宇虽然脸上的皮肤不是很白，可是胸膛却很白皙，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男人味。倘若不是金媛自己亲眼所见，恐怕她永远无法想象男人也可以有这么性感诱人的一面。 他意外见到推门进来的金媛，他情急之下赶忙提着裤子，慌乱之时一只脚绊在了裤腿里，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整个身体向前倾斜。金媛本来想着离开方天宇的房间，可是恰巧看到他要摔倒，情急之下上前去扶他。 方天宇身体前倾的同时，金媛赶过来，他一着急就拉住了金媛的胳膊，可还是没有避免摔倒。 金媛的力气实在是太了，根本经不住方天宇的拉扯，一瞬间两个人面对面，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倒过去。方天宇直接躺在了地板上，金媛则是趴在了他健硕的胸膛上，更巧的是，两个人的薄唇交织在了一起。 别人都爱说跟大地亲吻，跟大海亲吻，而方天宇和金媛则是近距离接触，加上无意的亲吻了对方。尽管金媛的心里乐开了花，可方天宇总是感觉亏欠金媛的太多了，这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吻是最珍贵和美好的。 手机的闪光灯突然对准了方天宇和金媛，另一个人亲眼见到这一幕，是胖子，他不偏不倚的在这个合适的时间段出现了。 金媛立刻回过神来，她急忙的从方天宇的身上离开，站起来以后还没有忘记搀扶了一下方天宇。方天宇只觉得后背酸疼，他故意躲开了金媛的手，则是自己努力的站起来了。‘ “该死的胖子，你就不知道拉扯我一下，我都要摔死了。”方天宇掩饰着此时的尴尬。 看到胖子在一旁，金媛赶紧先离开了，她可不想再留下来，看着方天宇把裤子穿完。见到金媛走出方天宇的房间，胖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呵呵，你，你们，呵呵。” “都怪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看你今天一晚上都是故意针对我，我倒是无所谓，你让人家金媛多下不来台啊。”方天宇冷言质问着胖子。 “你可真没有良心，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反过来还教训我，忘了刚才亲吻是什么滋味了？”胖子也想要尝试一下恋爱的味道。 方天宇一边跟胖子寒暄，一边赶快将衣服和裤子穿好了，他可不想在春光外漏了。胖子和方天宇一起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的看到金媛在跟键盘，还有杜博在聊天。 “一会管好你的嘴，不要乱说话，心我杀了你。”方天宇特意叮嘱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