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换人了》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建康十六年,秋。 紫禁城不知道迎来了第几个秋天,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的清,格外的净。 天空是空明的碧蓝色,墙是侬丽的朱红色,午后的阳光从槐树叶底丝丝漏下,街道边堆满了金黄色的落叶。 在这清秋的好时光,街道上却不见几个人,唯有最为靠近皇城的忠勇侯府门外乌泱泱的聚集着无数的百姓。 忠勇侯府的门口正跪着李家的家眷。 人群中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李修仁,李公子被忠勇夫人抓进府里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和旁边的几位妇道人家说道。 另一个人赶紧接话说道:“是不是李相的儿子李修仁啊?”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就接上了:“可不是吗?你说话可得注意一点,李相如今已经被关入大牢了,这边跪着的都是李家的家眷。” 最先引起话头的妇人说道:“真是可惜了,李相就是因为参了一本这忠勇夫人,就被关入天牢,如今这李公子也被忠勇夫人掳进府邸了,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出来还不知道呢!” 另外两人附和道:“可不是吗!你说李相也是,惹谁不好,非要惹里头的这一位。” 这时一个妙龄女子突然高声说道:“忠勇夫人纵然有天大的权力,也不能青天白日的要人性命吧。” 几个妇人正在声八卦,猛的一个外人插话,还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吓了一大跳。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确实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即使带着面纱,也能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 为首的妇人赶紧捂住姑娘说道:“你是哪家的娘子,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好在周围的人也就听着一句,回头也看不见人,唯有李相的夫人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姑娘,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那姑娘看着其他几个妇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也就不再多言,毕竟她今天到这来可是来救人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忠勇夫人如此的横行霸道,李相只不过在御前参了她一本,就遭受牢狱之灾,就连聚集在忠勇府前的百姓都不敢过多的议论,看来煽动民愤是行不通了,只能另外想办法。 隔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五进五出的大院子,左右还各带了一个四进的院子,怕是整个紫禁城也就这独一份了,进门就是各种奇花异石,更为奢侈的是,每一个走道都镶嵌着价值千金暖玉。 不似外面的百姓乱糟糟的,整个忠勇侯府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忙着给忠勇夫人准备晚膳。 至于外面百姓所关心的李修仁李公子,如今正衣衫褴褛的被压在一条板凳上面。 凑近看,那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上面有着一道一道的裂口,每个裂口你都能看见血肉翻出。 纵使伤成这样,李家公子也是咬紧牙关没有喊出一句求饶的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俯视着自己的女人。 李修仁的对面,是一位二十七八左右的女子,身上穿着的是金丝彩凤衣,脚上是一双并蒂莲花纹样的秀鞋,头上左右各式两个点翠的彩凤钗,手中端着一碗清茶。 妇人的面容也算姣好,只不过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 只见妇人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对着李修仁说道:“你父亲倒是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修生以道,修道以仁。” 听着妇人的话语,李修仁缓缓的张开嘴,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三公主美誉,微臣希望不辱家父厚望。” 坐在李修远上方的正是忠勇夫人,也是当今圣上的三女儿,徐南葵。 徐南葵刚放下茶杯,旁边一位侍女赶紧接了过去,重新换了一杯新茶递给三公主。 徐南葵接过茶没有喝,只是把茶盖绕着杯口慢慢的打着圈问道:“那你可知道你是替你父亲受过?” 李修仁倔强的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杀气,只是隐藏的很好。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家父无错,三公主慎言!” 徐南葵看出了李修仁眼中的杀气,面上不带一丝怒意,放下手中的茶盏,从太妃椅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李修仁的面前慢慢的俯下身段,伸出手轻轻的捏住李修仁俊俏的下巴,和气如兰道:“可惜了,你若是服个软本宫兴许一高兴就放了你爹了。” 回答徐南葵的是李修仁用尽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从徐南葵的手中挣扎开。 徐南葵满不在意的收回手,后面的婢女赶紧递过来一方云帕送道徐南葵手中,徐南葵擦了擦手,又替李修仁仔细的擦拭了下一被咬破的嘴角,然而缓缓的起身,张开手绢笑着看了看手中带着血迹的云帕,说道:“脏了,便赏赐与你了。” 说完修长的手中轻轻的松开了手中的云帕,缓缓的落在了李修仁的身上。 徐南葵转身走了两步,就在李修仁以为徐南葵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刚走了两步的徐南葵停了下来,说道:“李公子,既然你不心弄脏本宫的云帕,那么本宫要你两条腿不过分吧?” 还是那般不喜不怒的语气,可是这句话让李修仁如坠冰窟。 听到三公主的命令之后,李修仁的瞳孔微微放大,紧紧的咬着下颚,刚刚被擦拭过的嘴角又重新沁出鲜血,身下抓着长凳的手用力的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起。 李修仁是李相最为重视的儿子,如若双腿被断,若是稍有不慎,没有恢复好,那就是从此与仕途无缘。 纵使如此天骄,亦受不了断腿之刑,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敢给这位李公子求情,徐南葵不过走出两步,便听到了那断骨之声,嘴角微微上扬。 之后两个护院直接就把李修仁拖着扔出了忠勇侯府,跟着服侍的倒茶婢女跟着走到府外,看着抱着昏迷不醒的李修仁李相夫人,拿出之前掉落的云帕说道:“还请夫人好好保管,这可是贵公子用一双腿换来的呢。” 李相夫人看着沾染血迹的云帕,又看了看昏迷在怀中的儿子,双目中布满血丝,磕头谢恩道:“多谢忠勇夫人赏赐!” 婢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府了。 一进来就看到地上长长的血迹,面色不悦的吩咐道:“都给我手脚麻利点,赶紧处理了,莫污了三公主的眼睛,否则你们一个也担当不起!” 交代完了之后,婢女赶紧加快了步伐,径直到了书房门口。 徐南葵早已在门口等着了,看着夏荷着急慌忙的过来,笑问道:“夏荷,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有人要追着你打?” 被唤做夏荷的婢女拍着胸脯说道:“夫人,莫要打趣我,实在是李夫人那眼神太吓人,不过奴婢在外人面前可是一点都没有怯场。” 徐南葵也不愿意作弄夏荷了,今日可是让这丫鬟又是见血,又讽刺当朝二品诰命夫人的,不能太急,这个得慢慢改。 徐南葵吩咐道:“行了,事情办好了就行,本宫乏了,进去休息一会,若是秋枫来了,就唤醒本宫。” “是!” 徐南葵进入书房之后,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随意的往八卦镇邪塌上一躺,闭目养神。 然而此时的徐南奎正和内心之中的系统对话。 徐南葵问道“从刚才你就开始吵吵,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 一个奶音一边抽搐一边说道:“这都是第二个副本了,要是这个副本再被投诉,可怎么办啊?你上来就把男主角腿打折了。” 徐南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严重怀疑你成分有问题,我明明拿的是个反派系统,自然是坏事做绝,男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奶音很是不服气的说道:“难道不是因该撕破女主的伪装,然后成功上位男主,哪有你这样的?上一个副本就被投诉了。” 徐南葵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森森的:“你不要和我提上一个副本的事情,别人都是开金手指,你倒好,一个唐朝副本,送我三十斤肉!还是副本结束之后发放奖励,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减肥成功?” 面对徐南葵的质问,奶音一下子不说话了,任徐南葵如何呼喊,也再不冒头。 徐南葵是一个穿越者,和众多穿越者对比而言,徐南葵的副本和她们又不一样,别人是都是一些《重生美强惨》,《炮灰逆袭》,《女配上位记》。 到她这,直接变成了反派的自我修养。 说来也怪徐南葵自己,作为一个只能靠着看说的打发时间的自由自由者,她不止一次的吐槽各大说中的反派无脑,然后就受到了众多的反派的围攻。 一句你行你上之后,徐南葵就穿越了,关键是别人的系统都是各种金手指大开,她的系统是个各种毛病的残次品。 年纪,刚出厂就被发配到了徐南葵身边,金手指垃圾就算了,还延迟发放,上次唐朝的副本,以胖为美,金手指就是加重三十斤。 然后这个刚上任的系统就在副本结束之后发放了,徐南葵一夜暴富没有体会到,一夜爆肥倒是体验了一把。 徐南葵严重怀疑这是那些反派角色临时打造出来的。 纵使这个系统再不靠谱,徐南葵也只能硬着头皮用了,毕竟有总比没有的好。 徐南奎在心中喊道:“别装死了,上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现在男主的腿已经被我打断了可以开始走剧情了,我都接受到系统提示了。” 听说不追究了,奶音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欢快的说道:“知道了宿主,剧情正式开启,现开给您传输剧情内容。” 徐南葵赶忙说道:“等一下!你那个传输剧情像是撬脑壳的bug修复了没有?” 没有人回答徐南葵,只有无情的机器倒数声 “1,传输开始!” 徐南葵先感觉感觉到整个脑壳像是被扎了一千针一样的剧痛,然后就是那种大榔头冲着天灵盖一下一下的敲击,徐南葵脑子除了痛,伴随着这个节奏,徐南葵突然想到了一个品。 “八十!八十!八十!”只不过不是砸墙,而是砸自己的脑袋瓜。 持续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徐南奎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 徐南葵气的不行,喊道:“你个破系统!你这个传输功能能不能给我修复了!” 回答徐南葵的是一段语音:“尊敬的客户您好,你有什么意见请及时反馈,系统目前正在维护中。” 徐南葵对于这个系统已经无语了,感觉自己已经把这个系统给带偏了,以前是多么纯洁的系统啊。 徐南葵有气无力的说道:“麻烦下次撒谎冒充的时候,记得把你奶音改一改。” 当然,徐南葵是不会得到任何回复的,这个系统干啥啥不行,装死第一名。 头痛总算好了一点之后,徐南葵总算心情开始整理自己接收的记忆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徐南葵总算理清楚了南葵的前一生。 不得不感叹,真是好一个盛世白莲花的剧本,可是徐南葵喜欢。 这个穿书是一个庶女上位记,被反派徐南奎打成重伤的男主李修仁被庶女林婉婉救起来,结下情缘,后来林婉婉被嫡出的姐姐设计,要嫁给商户人家,后又被太子看中,准备纳入东宫,又被男主夺回的爱情并一步一步复仇的故事。 至于反派徐南葵呢,则是一直阻扰这个林婉婉的反派人物,而且还是众多男配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徐南葵倒是很快的抓住了了几个重点,问题是现在这个副本原生反派的要求比较难搞。 徐南奎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一步一步的来,最起码先稳住自己的地位再说。 有点难度也是应该的,这个起点可是真的太好了,徐国的皇后第一个女儿,排行老三,自和太子一起读书,十三岁那年开始游学,三年归来之后执掌凤印,于二十三岁下嫁忠勇侯,后忠勇侯战死,执掌虎符。 当真是天胡开局,庶女林婉婉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候,一直守在书房外的夏荷说道:“夫人,秋枫回来了。” “宣!”徐南葵嘴角微微的上扬,鱼儿上钩了,好戏开场。 第二章 进宫 徐南葵起身坐到了书案之前,夏荷和秋枫进了书房分立在徐南葵两侧。 “夫人,已经探查清楚,林婉婉已经带走了李修仁,是否需要奴婢去敲打一二?”秋枫毕恭毕敬的问道。 徐南葵嘴角稍有上扬,眉目间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无妨,本宫只要知道这李修仁的去处即可,本宫命你探询今日朝中那些官员弹劾本宫可有进展?” 秋枫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呈上,说道:“启禀夫人,这是今天天机阁的最新消息,今日以李相为首弹劾夫人的名单全在这了。” 徐南葵随手拆开了这封信,丢给夏荷之后吩咐道:“念!” 夏荷恭敬的接过徐南葵手中的信件开始念,越念声音越,还有一丝丝的颤栗。 徐南葵本来脸色有些不好,不过看着夏荷的样子笑道:“瞧瞧你,不过就是一些跳梁丑,你何必惧怕成这样。” 徐南葵话音刚落,夏荷就扑通一下跪下告罪道:“奴婢知错,还请夫人赎罪。” 徐南葵索性也不再看她,而是看了一眼秋枫,秋枫立马会意,笑着拉起跪在地上的夏荷说道:“夫人哪里是责罚你哦,跟着夫人这么久了,还是这般胆子。” 徐南葵敲了敲桌子,转头对夏荷说道:“算了,朝堂之事,本宫也就不强求了,本宫今日要入宫面圣,你去替本宫准备衣物,顺便给今日弹劾本宫的家眷都发请柬,秋菊宴已经三年未开了,今年也该开了。” 夏荷领命刚走,秋枫便问道:“夫人可是有事要问?” 徐南葵微点眉目,说道:“还是你机灵,依你所见,今日朝堂之上这些人弹劾本宫,你说本宫是杀鸡儆猴还是赶尽杀绝。” 听着就是平常的一句话,可是秋枫还是听出了南葵话语中的杀意。 秋枫赶忙跪下回话:“回夫人,依照奴婢拙见,今日朝臣弹劾夫人不过是忌惮夫人手中的虎符,若是夫人赶尽杀绝怕是谏官会以死明智,恐怕有些不妥。” 徐南葵看着秋枫有些可惜。 原反派身边有四名婢女,分别是春分,夏荷,秋枫,冬梅,每一位都是一等一等的人才。 春分在经营之道颇有建树,替南葵打点所有的商业往来。 夏荷虽然胆子,但是对于内宅之事情了如指掌,纵然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能在礼仪之上也你揪出错处。 秋枫对于朝堂之事颇为敏感,有半相之才。 至于冬梅,则是徐南葵身边的武将,三年之前,若不是冬梅,徐南葵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可惜就是这秋枫虽然有相才,就是做人太过于死板,总是依照大局观做事,不可为奸臣。 秋枫看着徐南葵看着自己,面露忧色,问道:“可是奴婢说错了?” 徐南葵回过神来说道:“没错,只是觉得你现在考虑问题的方式得变一变了,本宫如今可不是什么忠厚之人,既然他们惹到本宫,不见一点血,本宫自然是不会放手的。” 秋枫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徐南葵一个眼神止住,终归是要一步一步适应的。 徐南葵稍有思索之后便拿出提笔开始写信,约有两盏茶的功夫,徐南葵收笔,用红蜡封口后递给秋枫吩咐道:“这信今日送到太子府中,必须看到太子亲启。” 徐南葵这边处理今日面圣之前的准备,那边林婉婉也终于重新安顿好了李修仁。 林婉婉如今还是林府地一个庶女,爹不疼,娘不爱地,时常还要受到姐姐的欺负,今日她已经冒保下了李修仁的双腿,总算没有辜负她重来一世,至少是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根据她的记忆,今日朝臣集体弹劾徐南葵之后,徐南葵正式开始干预朝政,权倾朝野。 可惜今年一场大雪将会彻底把徐南葵从朝野之上的高位打落。 在忍一忍就好。 徐南葵可不清楚林婉婉的这些把戏,如今她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御书房内徐康帝正在批阅奏折,大太监张凡走到徐康帝身边说道:“启禀皇上,南葵公主求见。” 徐康帝正好看到今日传来的暗报,徐南葵在今日李相等朝臣弹劾之后,直接抓了李相的儿子,打断了双腿。 徐康帝气的直接扔下密报,怒气冲冲的说道:“宣她进来,朕倒是要看看,她要把这天捅出多大的窟窿!” 张公公心的退下,来到御书房外请徐南葵说道:“陛下宣您进去,不过陛下为今日的事情已经大动肝火,还望夫人多加注意言辞。” 徐南葵对张公公笑了笑说道:“张公公,本宫不过是出宫三载而已,怎么就这么生分了,等我走后还请多劝慰陛下。” 张公公不再多言,只是在徐南葵进入御书房之后便关上门,守在门外了。 徐南葵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仍在地上的密报和怒气冲冲的徐康帝,满不在意的把密报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开始念道:“忠勇夫人,徐南葵嫉妒成性,直接去掳走李相公子李修仁,于府中折磨,打断双腿,简直目无法度,藐视皇权。” 徐康帝看着徐南葵这样,堂而皇之地念着一点都不知道羞愧,差点被气地当场脑梗。 徐南葵念完之后就把密报重新放到书案之上,重新退道一边说:“父皇如今也是有闲情逸致,竟然喜欢看这些道消息。” 徐康帝龙颜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训斥道:“徐南葵,你当真是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朕已经禁足李相,你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徐南葵嗤笑一声,直视徐康帝回道:“悔改?我为何要悔改!就因为他是国之栋梁还是因为他是李相?” 徐康帝稍微收敛了自己的一丝怒火说道:“南葵,纵然你是朕的女儿,这次你也是惹起了众怒,朕护你不得了。” 徐南葵重袖中拿出虎符,上前一步,直接放在徐康帝的面前说道:“你若护我,三年前你就不会送我一碗绝嗣汤不是吗?所以,今日李相得死!” 面对徐南葵的步步紧逼,徐康帝怒斥:“放肆!” 徐南葵大袖一挥,直接走到徐康帝的面前,低下身段,附在徐康帝得耳边说道:“父皇,世人都道你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只不过,您能熬过这个冬天吗?” 徐康帝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徐南葵的脸上,通红的掌印就这么挂在徐南葵的脸上,徐康帝悲愤的骂道:“逆子!” 徐康帝打完这一巴掌之后脸色通红,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口血就像是打破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最后一丝威严,这一刻的徐康帝像是一个卸下所有精气神的老人一般腐朽,衰败。 徐南葵一点也不在意徐康帝的怒火,只是看着这个龙椅上的男人有些心疼。 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已经满头的白发,哪怕是如今几近病入膏肓,亦不能够放下这整个天下,也放不下年仅仅十六的太子。 徐南奎的终究于心不忍,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替徐康帝擦拭嘴角的鲜血。 徐康帝稍微缓和了一点情绪之后,问道:“三年前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一国之君,即使病入膏肓,亦明白徐南葵今日的底气在哪里。 徐南葵收起手中的帕子,替徐康帝重新上了一杯茶说道:“恩” 徐康帝突然笑了出来,虽然因为刚才吐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或许这是徐康帝三年来最为开心的一次。 徐康帝把虎符重新拿起放到了徐南葵的手中说道:“到底是朕瞧了你,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当年若不是你心甘情愿,那一碗绝嗣汤,你怕是不会喝下去的吧。” 徐南葵把那虎符接过对着徐康帝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美誉了,作为您的长女,和太子一同入学,得您与母后一起教导数十载,我怎会逃不过一碗绝嗣汤,您护不住我亦无妨,怪就怪我生在天子之家。” 徐南葵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稍稍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三年前太子羸弱,战乱不断,只有我拿到虎符,才能够稳定局势,我不后悔,所以今日我打断李修仁的腿我也不悔,总得有一把刀,去沾染鲜血,今时今日,我亦如同三年前一般,毫无退路可言。” 徐康帝看着这个如今出落的越发刚毅的女儿,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 当年朝中动荡,自己确诊重病,赐婚前夕,送下一碗绝嗣汤,便是堵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徐康帝看着徐南葵说道:“今日可要顺便去看看你母后,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了!” 徐南葵像是年幼的时候一般笑道:“怕是母后三年也没有见您了吧?今日还是算了,若是让母后看见我脸上的伤痕,怕是更加怨你了。” 徐康帝伸手抚摸在那巴掌印上,动作轻柔,像是在摸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徐南葵说道:“不疼,于我而言,父皇你请你在为儿臣多撑一段时日,也为博行多撑一段时日。” 徐康帝轻轻的收回自己的手,慢慢收拢手指,化掌为拳,沉声对徐南葵说道:“既然如此,你可是做好了准备今日起,肃清朝野,你可知若是如此你便会是这史书中的千古罪人?在没有退路可言?” 徐南葵目光坚定的说道“无悔!” 徐康帝大笑,直到牵动气血,重新又咳了两声,徐南葵贴心的给徐康帝拍了拍后背,徐康蒂稍微缓过来之后说道:“既然你无悔,朕亦不悔,免得被女儿瞧不上了。” 徐康帝也不再多说,只是重新坐正身子,彷佛一下子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徐康帝对徐南葵说道:“如此,你便回去听封吧!” 徐南葵和徐康帝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会心一笑,回道:“那么儿臣告退!” 待徐南葵回到忠勇侯府不久,张公公便待人宣旨,徐南葵封为太平公主,执掌兵符,正一品,可入朝堂。 同时在这一道旨意下达的时候,系统的奶音出现了。 “恭喜宿主,反派第一个任务权倾朝野达成,请再接再厉。” 第三章 太子 徐南葵没有赌错,徐康帝是一个明君。 能够在三年前重病不治之时能够想到让长公主下嫁忠勇侯,送上一碗绝嗣汤,不管以后如何都不会有嫡出的孩子,就不会给皇室带来动荡。 南葵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或许不甘心,或许觉得没必要,可是自从接受了真反派徐南葵的记忆有些事情也就能想开了。 年轻的时候三年游历,见识到了太多的民间疾苦,所以当林婉婉重生之后一再的挑战江山社稷的时候,被徐南葵踩的死死的。 可惜的是,徐南葵太过于善,当你以天下社稷为做人之本的时候,你便就是世人眼中的恶人,可悲,也可叹。 不过南葵就不一样了,对于徐康帝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从徐南葵的记忆中得知,徐康帝总归是一个为民为天下的君王。 那么徐南葵的筹码就是就是断绝这个君王对于她的一切怀疑,彻底的绑在一条绳上,所以南葵做了一个和原主不一样的选择,喝下那碗绝嗣汤。 自此,南葵就和太子永远的绑在一起,徐康帝也能够放心把虎符交给徐南葵,自此徐南葵的地位就完全的稳固了,不是一个个林婉婉可以撼动的。 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原主放不下的,就是当今太子,徐博行。 作为书中男二,未来的君主,因为和林婉婉牵扯不清,和众多男配都扯上瓜葛,一直把林婉婉当作心头白月光,后影响朝政,至使徐国衰败。 这种缺少调教的孩子,自然是要打一打才能成器的,若是打不得,教不好,那就让他成为废太子。 等到太子到徐南葵的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繁星初显。 徐南葵早已在府中备下晚宴,整个公主府灯火通明,徐博行和三位太子师傅,太子太师李新远、太子太傅王越、太子太保魏恒。 一进入公主府就能闻到阵阵花香,然整个公主府缺是并无任何一朵鲜花,太子徐博行闻到这味道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并未多言。 等徐博行和三公到了凉亭之后便看到徐南葵早已等候多时。 南葵看见夏荷已经领着太子过来,便起身道:“今日是我出孝的日子,见过父王之后便想着我们姐弟二人多日未见,不嫌皇姐叨扰吧?” 徐博行其实对于这位皇姐还是比较害怕的,虽然是同出于皇后,但是这位皇姐自游历归来就执掌凤印,整个后宫之中,也都要看其脸色行事,自便是受了不少这位皇姐的欺负。 徐博行入座不屑道:“皇姐何必拐弯抹角,若是我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说便是,总归你以前在宫中也没有少训诫我。” 徐南葵看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件鹅黄色金边袍子,宛若一块无暇美玉雕琢而成的玉人,即便是坐在这里带着一丝丝怒气的质问,也是风姿奇秀,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南葵心中吐槽:“怪不得能够入了林婉婉的眼,好一个俊俏郎君。” 面对徐博行的质问,徐南葵也不作答,目光扫过太子身边的三=人问道:“不知三位是否觉得本宫是兴师问罪的?” 面对徐南葵的质问,还是唯独坐在徐博行右侧的太子太保魏恒回道:“太平公主说笑了,自然是姐弟之间的叙旧,并无它意。” 徐南葵起身给徐博行和三位太子师一边倒酒一边说道:“魏大人消息倒是灵通,本宫今日刚被封为太平,魏大人便一清二楚。” 徐南葵倒完酒就看到魏恒的脸色有些惨白,额间有一滴滴的汗珠沁了出来。 徐南葵随手拿起手边的团扇递了过去说道:“魏大人这是嫌热?额头都沁出汗水了,若是不嫌弃拿本宫的团扇一用。” 魏恒连忙双手接过,恭敬地说道:“谢太平公主赏赐。” 夜色越来越沉,凉亭内的烛光映照在徐博行和三位大人的脸上,四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刚来就被徐南葵给弄了一个下马威,今日怕是一场鸿门宴。 徐南葵看着四人脸色不好,心情舒畅多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说道:“博行陪本宫敬三位大人一杯,以谢三位教导之恩!” 三位太师连忙说不敢,跟着饮尽杯中酒。 徐博行一杯酒下肚,决定给三位师傅解围,便说道:“皇姐我们这酒也喝了,菜怎么还有没上,莫不是请不起皇弟吧?” 徐南葵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笑意说道:“是皇姐疏忽了,”南葵转身吩咐夏荷说道:“上菜吧!” 这边徐南葵吩咐完成,那边五位侍女出来给每人呈上一碗粥。 徐南葵端起粥碗说道:“请用今日第一道菜,万民粥。” 徐博行刚喝下一口就吐了出来,脸上怒气更重,质问道:“皇姐这是何意?这哪里是粥!” 看着徐博行发怒,徐南葵对着夏荷说道:“给太子殿下解释一下,这道菜的由来。” 一边伺候的夏荷恭敬回道:“是,这万民粥是取自太平公主庄子内的百姓的日常口粮,熬制而成。绝对做到完全一样,就连一碗里面有多少谷壳都是经过奴婢仔细数过的。” 徐博行听完之后,反而怒火更盛,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视徐南葵咬牙切齿的说道:“徐南葵,我尊你是皇姐,你也不用如此羞辱于我。” 紧接着李新远也说道:“太平公主此举确实越矩了,您庄子上都是罪臣之后,又如何敢让罪臣之食送于太子殿下口中。” 李新远说完便带着王越,魏恒一起跪下说道:“还请太平公主莫越矩!” 三人似乎给了徐博行莫大的勇气,对着三位老师说道:“老师莫跪,皇姐如今此等行事,本太子一定会如实禀报父皇。” 徐博行一脸悲痛的说道:“本以为皇姐并无传言中的不堪,原来这谣言也非不可信!” 然而还没等徐博行继续数落,就看见徐南葵击掌叫好:“不错,出息了,以前的萝卜头,如今也敢和我叫板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不如你说说外界有那些关于本宫的谣言?” 王越心知不好,赶紧去拉徐博行,可惜此时的徐博行正在气头上,根本拦不住。 徐博行指着这满院子的灯笼说道:“那么敢问皇姐,您一年俸禄几何?” 徐南葵眼中带着笑意答道:“本宫年俸禄三千两,禄米三百斜,如何?” 徐博行像是一下子有了底气说道:“那么敢问皇姐可知道您这满院子的香蜡多少银钱?” 徐南葵虽然相看一看这个弟弟春风得意的样子,但是又怕这个傻弟弟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便出言制止了:“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了,王太子太傅也不必阻止皇弟,我说与你听听吧。” 徐南葵起身指着背后的灯笼说道:“这盏是本宫最喜欢的茉莉味,单单一根香烛就要五两银子,整个公主府,一晚上要用掉这样的蜡烛一百根。” 眼看着徐博行像是证明了什么一样,一脸的兴奋,却被徐南葵按了下去说道:“是不是想说本宫骄奢放纵?贪墨军饷?” 这两个词一说出来,徐博行不说话了,这可是污蔑,万万不可从其嘴中说出来。 其他三人见徐南葵自己说出来了,多少有些送了口气,这话若是从太子最终说出来,怕是要出大事。 徐南葵看着那三人擦汗的动作心中不屑,继续说道:“可惜本宫有钱,本宫执掌大徐三条商路,九家皇商,你又可知?” 看着徐博行向一个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颅,徐南葵继续问道:“本宫有一事问魏大人。” 魏恒起身回道:“公主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 徐南葵重新坐了下来,转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问道:“魏大人既然消息灵通,自然知道的,本宫庄子上的赋税几何?这天下黎民百姓的赋税几何?” 魏恒低头回答道:“本朝,租庸调,税收只与人头有关:每丁每年向国家输粟石,绢丈、绵两(或布丈4尺、麻斤),服役0日(或每日纳绢尺或布6尺),与公主府税收无异,只公主府多收罪臣三成的佃费。” 徐南葵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便是这样的赋税,本宫庄子里面的人只能日常吃这样的吃食你知为何?” 面对徐南葵审视的目光,徐博行说道:“莫不是田地减产,气候不适合?” 徐南葵揉了揉太阳穴,问王越道:“那么王大人也觉得是如此吗?” 王越不敢敷衍,只能如实回道:“下官以为,应该是徭役税收过于复杂,佃农的田租过于高昂。” 这就是王越赤裸裸的指责徐南葵不顾民生死活,但是之前已经说是罪臣之后,又不好过多指责。 徐南葵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太子说道:“若本宫告诉你,这是本宫遵循大徐所有的佃农所付出的佃资所收呢?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徐博行和三公脸色大变,异口同声道:“还请太平公主莫要妄言!” 徐南葵甩袖重新坐下逼问道:“本宫问话呢!说,代表什么!太子殿下!” 徐博行咬牙说道:“代表大夏子民据都生活在水生火热,食不果腹之中。” 徐南葵冷哼一声说道:“看样子你还不是蠢的,即日起,你与三位太师就在府中用这万民粥,给你一个月的期限。” 徐南葵抬眼瞪着徐博行说道:“否则,你便可以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了。” 徐南葵的话充满的大逆不道,一个公主竟然扬言要废太子,只是四人看着徐南葵在说话时就拿出来的虎符都禁了声。 今日进宫,皇帝竟然没有取走徐南葵的虎符! 徐博行此刻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反而有些不在乎:“既然皇姐虎符在手,自然是皇姐做主,只不过若是此事成了又当如何?” 徐南葵看着徐博行眼中的狠厉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极尽温柔的说道:“若是你能做到,皇姐会替你血洗朝堂!” 第四章 bug 太子府,书房内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徐博行和三公回来之后静坐书房之内。 四人面面相窥之后,徐博行开口道:“敢问在座的各位,皇姐说所有几分为真,几分为假?” 魏恒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依微臣之见,太平公主所言非虚,如今朝野动荡,今日李相联合朝臣弹劾太平公主,已然成势。” 伴随着魏恒的茶盏落下之声,王越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事斗胆相问?” 徐博行点头示意,说道:“王大人客气了,如此特殊时期,还请直言不讳!” 王越得到太子的首肯,便稍微放下心来问道:“李相在朝中势力一直强势,而且三皇子和六皇子包括两位归番的王爷都虎视眈眈,太平公主待您如何?” 徐博行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皇姐和我都是皇后所出,自都是长姐照顾我颇多,三年前若不是长姐出嫁,或许,父皇不会这么早立我为太子。” 一边听了半天的李新远突然跪了下来,吓了其他三人一跳。 徐博行急道:“李太师这是为何?” 李新远并未起身,直接跪着说道:“敢问,太子殿下,皇帝圣体如何?” 擅自过问皇帝的圣体,便是大罪,何况是带着这种猜忌的问话。但是李新远的一句话像是给其他三人打开了一扇门,一下子豁然开朗。 徐博行已然顾不上问责李新远,反而说道:“李太师从何说起。” 李新远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着说道:“其一,李相联合朝臣弹劾太平公主,然公主受封太平封号,执掌朝政,李相却入狱。” “其二,徐淮王,徐亲王早已归藩,今年却被皇上召回。” “其三,朝中三皇子和六皇子已然抱团,可与我等抗衡,朝野之中亦有话语权。” “其四,太平公主算是逼迫殿下去动手赋税之事,非国之大事,不可妄动赋税。” 李新远一口气说完之后,徐博行陷入了沉默。偌大的书房之中,落针可闻,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砰”的一一声,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只见徐博行掌中的茶盏已然碎裂,瓷器的伤口已然划破玉一般的手掌。 徐博行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位说道:“三位师傅,我自十三岁被封太子以来,一直在和三哥和六哥博弈,然一直示弱,但凡德行有误,自是逃脱不了被废的命运,所以,今日我想赌一把。” 其他三人也都知道太子这三年来的处境,俱行大礼说道:“臣,定辅佐太子完成赋税整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翌日,公主府。 徐南葵的眼前是一片迷雾,迷雾中静谧的可怕,一匹有一匹的战马缓缓地出现,可是马背上在没有那盖世英雄,有的只是孤零零地战马。 唯独一匹战马上的人还活着,看到徐南葵的瞬间眼中充满希望,然又快速的暗淡,变成泪水。 整个城门口,已然没有一位能战之兵,有的只有徐南葵为首的八千新妇。 她们穿着嫁衣,提着灯笼,在给那些前线奋战杀敌的将士照亮回家的路,却只迎来老马归途,阴阳两隔。 一匹战马走至徐南葵的面前,那是忠勇侯的战马,如今只有一片残破的战袍迎风飘扬。 唯一的活人艰难的从战马上下来,跪倒在徐南葵面前,背后还插着一只羽箭,艰难的说道:“敌我军力差距巨大,虽忠勇侯奋力杀敌,无一存活,还请夫人退守” 话没说完,人已先去,风越来越大,慢慢的迷雾开始退散,眼前是一片惨状,远处还有三千敌军精锐。 徐南葵慢慢的撤下嫁衣,随手一抛,鲜红的嫁衣迎风飞舞,一件接着一件的嫁衣宛若飞舞的红蝶,在孤城之上飞扬。 八千新妇嫁衣变丧服,手中的灯笼慢慢的滑落,燃起一片汹汹大火,八千遗孀的脸上映照着火光,手中的兵刃映照着泪光。 “杀!”“杀!”“杀!” 为君点朱唇,为君裁红装,缟素一丈红衣藏,再染新红引君还。 徐南葵猛地惊醒,泪水止不住地留下,身上的剧痛完全抵不过心头的痛,只能拼命的蜷缩身体。 夏荷听见屋内的动静,赶忙冲进屋子,看见徐南葵蜷缩在床上声的安慰道:“夫人可是又梦魇了?” 徐南葵此时说出来话,夏荷赶紧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夫人喝口茶,稍微缓一缓,过去了,都过去了。” 徐南葵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终于缓和了一些对夏荷说道:“本宫没事,只是需要缓一缓,你出去候着吧。” 夏荷听了吩咐之后便出去了,心的替徐南葵关好门,这边秋枫也赶了过来,还未进去,便被夏荷拦下了。 秋枫声的问夏荷说道:“何事?” 夏荷没精打采的说道:“夫人今日又梦魇了,眼睛哭的像是两个核桃一样。” 秋枫也便拉着夏荷走到一旁说道:“可是又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夏荷叹了一口气说道:“除了那件事情,又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公主动容,那一战有多惨烈我们只是听说,连冬梅姐姐都不愿意多少。” 秋枫紧了紧手中的信封说道:“谁说不是呢?那一战八千新妇,只存八百!如今谁也不敢提这件事情。” 夏荷怕了拍秋枫的肩膀说道:“我们这两天多心些吧,明天夫人就要回忠勇侯府了,现在除了孝期,还要应付忠厚侯的人。” 秋枫一下子捂住了夏荷的嘴,声警告道:“莫说这些了,要是外人听见,你怕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荷心中纵然是有千般不愿,也不得再说,虽然她打心眼里面瞧不起忠勇侯府的那些人。 外面夏荷和秋枫两人聊着,里面的徐南葵已经稍微的缓和了过来,在心中问道:“仔仔,出来,为什么这次这么严重?” 徐南葵之前做的那个副本也接收了记忆,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一次严重,这次接收记忆之前就会梦到一些零碎的记忆,接收记忆之后,差点在自己和徐南葵之间分不清楚。 等了一会,南葵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回话,有些生气了,说道:“你最好马上给我死出来,解释清楚,否则我现在不介意召林婉婉于此,赏她被毒酒,以示皇恩。” 一听到南葵真的发狠了,仔仔的奶音立马就蹦出来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咱们能不要搞事情了吗?上一次就已经被女主系统投诉了,差点就查到我们这边头上了。” 南葵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自己差点就迷失了人格,这个事情可是很严重的:“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仔仔心翼翼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原主的执念太强了,所以你被影响了。恩,应该是这样的。” 徐南葵一听就知道仔仔在撒谎,但是直接问一定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所以南葵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上次怎么会被投诉,同样是系统怎么还能投诉到你这里?查到又怎么样?” 仔仔像是有一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巴拉巴拉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搞事情,本来人家好好的甜蜜甜文,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南葵决定从仔仔口中套话,自然是要示弱一些的。 “也没什么,不就是找女主拉拉家常,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吗?再说大唐民风本来就开放!” 仔仔被气的有些破音:“你怎么尽睁眼说瞎话,你那是唠家长吗?你明明就是在给女主洗脑,副本最后的结局都变了。” 被仔仔这么一说,南葵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上一个故事里,高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旗,牢记八荣八耻。 硬生生的在唐朝来了一场社会主义革命,唐朝的百年基业差点毁于一旦。 南葵想到那天晚上还稍微有那么一点遗憾。 那天晚上,整个长安城都是一片祥和静谧,唯独位于极乐宫前的玄武门口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这些人有的手提镰刀,锄头,有的则是装备着精良的武器。 这群人的头头就是南葵,你还能听到那些人喊着口号。 “打倒封建制度!” “打倒帝王制!” “打倒官僚主义!” 至于城墙上的那些卫兵,一个个都不敢下手,玄武门自李世民之后一直是有些忌讳的,就是平时练兵也不会选这里。 如今民兵参半,全都聚集在了这里,还说着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最前面的徐南葵严重充满了得意与自信,只要再牵制半刻钟,皇帝就要被拉下马,只要自己上台,那么就是新的纪元的开始。 毕竟南葵连上台之后颁布的所有政策都想好了,只等着宫内传来消息,就可振臂一呼,改朝换代了。 不过作为故事中的女主,最后竟然反水了,导致南葵的行为被系统发现,从而直接降下天雷,送了南葵往生。 后来开始紧急安排了仔仔这个没有受到完整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教育的仔仔来顶包。 想起来就有一些惋惜,毕竟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了。 南葵回味一番当时的感受,回过神对仔仔说道:“你莫要红口白牙污人清,我那只能说是观念超前好不好?再说了,最后我不是没成功!我迷途知返了。” 仔仔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可是当时在系统圈子里面传遍了啊!” 南葵循循善诱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做人言可畏?你们系统圈子也太八卦了,八卦不可信知道吗?要做到,不听谣,不信谣,不传谣!明白吗?” 仔仔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明白的,可是我应该不会记错的啊,那你等我查一查资料。” 如果仔仔现在能够看到南葵的表情,就会发现这个女人现在脸上正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尤其是那及其具有标志性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果然撒谎的女人最美丽。 当南葵听到一声系统提示音之后,立马问道:“徐南葵资料搜索,是否没有脱离世界?” 尽管仔仔已经很快的关闭了搜索功能,但是系统的一声毫无感情的 “是” 已经告诉了南葵想要的答案。 利用系统和宿主同时段的命令紊乱功能,双重判定下南葵短暂的骗到了系统。 仔仔已经开始慌了:“完蛋了,完蛋了,你竟然骗我,利用我!大骗子!” 南葵确认了和自己之前猜想的差不多之后,心里就稍微安定一些了,其他信息以后可以慢慢套出来,毕竟可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仔仔的把柄。 “仔仔,不要害怕,这属于系统bug,反正你bug那么多,不在乎这么一个两个对吧。” 此时的仔仔还天真的以为南葵是在帮它,以后就会发现它今天没有及时上报问题,就和这个女人彻底的绑在了一条绳子上了。 第五章 巴掌 夏荷和秋枫在外面已经闲聊了有一会,终于听到了里面徐南葵的传唤声。 两人赶紧进去服侍徐南葵洗漱穿戴。 一刻钟过后,南葵已经坐上了餐桌,面前已经放好了今日的餐食。 南葵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叹了一口气说道:“夏荷,今日的菜系也有些过于丰盛了吧?你是觉得本宫不配身轻如燕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南葵的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做好了,随手夹起一块糕点。 如最之后茶香四起,整个口腔之中都萦绕着淡淡的绿茶的香气,入口不干不湿,没有寻常糕点的那种厚实感。 夏荷低头偷偷摸摸的笑了,被秋枫扯了下袖子之后赶忙抬起头,敛去脸上的笑容说道:“回夫人,这不是今日要去忠勇侯爷府吗?如今三年孝期已过,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徐南葵随手又尝了一口凤尾鱼翅,入口鲜咸同味,二者却十分相济,没有任何的冲突,恰到好处。 南葵终于放下了筷子,夏荷贴心的送上手帕,徐南葵轻轻的擦拭了一番嘴角,对着夏荷说道:“可惜了你在我跟着我了,就凭你这手艺,就是御膳房的金汤匙也是该你碰一碰的。” 夏荷看着徐南葵吃了一般的菜,笑着捧过一盏白玉奶茶说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奴婢在您这自是比哪儿都好的,常常这白玉奶茶,熬制了一宿了。” 那翡翠琉璃盏里面的白玉奶茶被衬托的格外的通透,当真如同羊脂玉一般,奶香不停的从的茶盏里面不停的向着南葵的鼻子里面涌动。 尽管已经吃的有些饱了,南葵还是喝了下去,毕竟哪个女孩子能够逃脱了奶茶的真香定律呢? 南葵酒足饭饱之后,摸了摸直级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转头对秋枫问道:“秋枫,昨日本宫进宫之后便回了公主府,忠勇侯的人自是寻不到我,今日本宫回去,可打听到什么动向?” 秋枫给南葵倒了一杯漱口的清水回道:“两位老爷倒是没有动作,只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请了老太君过来,相比已经在府中候着了。” 南葵一手拖着腮,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杯沿,嘲弄道:“我还以为她们不想要这爵位呢?原来是请了老太君出山,不过你说这老太君年岁已大,要是被本宫气出好歹来,御史台的那些谏官会不会再参本宫一本?” 说完南葵端起漱口水,清理了一番。 秋枫把漱口水递给旁边的夏荷之后回道:“夫人多虑了,老太君年岁已高,大夫人和二夫人不体谅老人,扰了老太君潜心修佛,又怎能怪到夫人头上呢?” 南葵抬眼看着秋枫,暗自咋舌。 到底是跟着自己最久的人,这角色变换之快,心里调整之迅速,你看看,如今编瞎话可是行云流水。 这边夏荷已经招呼婢女把桌上的菜肴全部撤了下去,南葵也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去会一会她们,夏荷带本宫换一身衣服,好久没有穿红色了,今日喜庆一些!” 老太太是个古板的,要是看到南葵昨日出孝,今日就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怕不是当场就要气得驾鹤西去。 不过南葵可管不了那个老太太,她自己要寻死,倒是不介意送她一程。 等南葵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公主府外已经备好马车了。 南葵带着夏荷上了马车之后对秋枫说道:“今日是内宅之事,带着你去反而碍事,你去找春分,告诉她本宫要钱,去整理下今年得账目给本宫。” 吩咐完之后南葵就带着夏荷直奔忠勇侯府了。 公主府与忠勇侯府倒是离得并不远,中间也就隔着两条大街,只是有一条是主道,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南葵最不想见的人,徐淮王。 马车刚停下来,夏荷就出去打探情况了,不一会,夏荷就掀开车帘的一角强忍着笑意说道:“夫人,前面是徐淮王,今日喝花酒,看上了这第一楼的老板要人家作陪,被打了出来。” 南葵只觉得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碰上这么一个霸王。 徐淮王和徐亲王二人都是皇帝的亲兄弟,一位是许太妃的儿子,一位是朱太妃的儿子,若是皇帝驾崩,这二人也算是能够争一争皇位的。 只是徐淮王最难对付,虽然其母亲只是一个贵妃,但是他是先皇的老来子,虽然未封为太子,也是个闲散王爷,可是深受先皇的宠爱,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也是最为不确定的因素。 而且徐淮王,他非常的穷,所以他非常爱打秋风,就连辈的钱财也是说要就要,你还没得办法。 至于钱花到哪里了,这偌大的第一楼,可不就是一个消金窟吗? 至于第一楼的老板,和南葵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也是一个奇女子,和南葵一般年岁,如今却开起了整个皇城中最大的青楼。 若是别的时候,徐南葵自然是停下好好看一看这位皇叔的热闹,可是今天不是时候,便吩咐道:“皇叔的事情不要管,李三娘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我们赶紧走,要是被皇叔缠上,怕是要被扒下一层皮。” 徐南葵吩咐完,马车就动了起来,的掀开窗帘,看见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徐淮王。 说起来这位徐淮王年岁也不比南葵大多少,不过长了三岁而已。 再说这位皇叔,也是个桃花泛滥,实在是他长相继承了他母亲所有的优点,纵然被摔的灰头土脸,也是遮掩不住他那卓越的风姿,尤其是一双湛蓝的眼睛,更是勾人魂魄,深得许太妃的真传。 此时徐淮王似乎早就知道徐南葵到了,正直直的看着掀开窗帘的徐南葵,面带笑意。 南葵暗骂了一句,活该,长成这个样子,又风流,怕是不知道偷走了多少少女少妇的心。 总是徐南葵阅男无数,也要心中默念德国骨科才能平定心神。 好在马车已经离得越来越远,最多这位皇叔日后再找来,反正这一个月之内都要等太子处理赋税之事,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胡搅蛮缠。 终于马车到了忠勇侯府的门前,守门的护卫自是认得徐南葵的马车,刚要进去通报,就被夏荷一把擒住后衣襟,提到跟前训斥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账!夫人回府还要通报?怕是不要命了。” 护卫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就这么被夏荷拎起来,场景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护卫其实也是奉命行事,两头都得罪不起,现在只能不停的讨饶, “夏荷,在这样你怕是凶悍的名声传遍了整个皇城了,本宫日后都不好替你寻夫家了。”马车上的徐南葵下车打趣道。 被徐南葵这么一说,夏荷松开了护卫的衣服,护卫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灰溜溜的爬起来,告了罪,就替南葵牵马车去了。 夏荷拍了怕手,重新变成端庄贤淑的女子样,回到南葵身后狗腿的说道:“夫人美誉了,请入府。” 南葵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这府邸之间的事情,才是夏荷真正施展空间的地方。 有了先见之明,加上夏荷在这忠勇侯府三年的威慑,所有人都畏畏缩缩,迎着南葵入府,任何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敢动一下。 暖房内,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为老妇人端茶倒水,旁边后面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稍微的靠着后面一些,也不是很敢上前。 端坐在主位置老妇人正是三位老爷的母亲,老太太脸上皱纹满布,但是精神头倒是不错,虽然三年前就入了庙里,但是在这府中,还是有威望的。 两位夫人如今又为了承爵的事情,有求于老太君,自是好好的侍奉左右。 二夫人是个藏不住事情的,捧着一盘点心送到老太君面前说道:“老太君,实在是我们两位媳妇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帮您给请来。” 说完还给大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夫人也知道今日两人是在一条船上,自然不会拆了二夫人的台,也坐到老太君的身边说道:“也是,三弟三年前为国捐躯,守住了边关,如今老爷三年丁忧已满,还没有去处。” 说着还象征性的流了两滴泪水。 坐在上面座的老太君吃了一口点心,又顺了一口茶说道:“这种事情自然是有天子定夺,你们就算找我又能如何?” 知道老太太不想先开这个口,二夫人赶忙给老夫人跪下说道:“老太君,三弟被承父亲的爵位,如今膝下也无一儿半女,这爵位不定,怕是外人会如何看待?” 老夫人放下茶盏说道:“我记得林姨娘不是有给淮南生下一个庶子吗?” 听到这里,站在后面的女子轻轻的捏了捏拳头,没过一会,又从新送了下来。 是啊,她以什么角度去说呢? 她不过是一个婢女,一个通房,她的孩子,不过是连族谱都入不了的,三年前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出头之日,如今三年过去,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大夫人倒是看出了林姨娘的窘迫,说道:“倒也不是,老太君,林姨娘虽然产有一子,但是未入族谱,怕是公主殿下也不愿寄养在名下的。” 二夫人瞧不上大夫人的弯弯绕绕的样子,而且眼看着老太君也动摇了,再说这徐南葵至今未到,下人也未通报,胆子便大了起来。 “大嫂何必遮遮掩掩,不过就是她徐南葵自视清高,瞧不上通房生下的孩子,再说了,都说徐南葵命不好,克死了三弟,怕是孩子命硬,给三弟留下那么一丝香火。” 大夫人假意制止道:“二妹,你何必这样说,这是女子大事,不过是南葵嫁进来的时间不合适而已,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承受不住皇恩浩荡。” 老太君似乎被勾起了一丝记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人不辞幸苦把我请回来,相比是相处方案了吧?” 大夫人没有再让二夫人开口,恭敬的回答道:“回老太君,我们二人也和老爷商量了,可从我二人名下过继一个孩子过去,只是孩子,还请老太君照顾一二。” 二夫人不得不佩服这位嫂子,话里话外全然不提徐南葵克夫一事,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说徐南葵命不好。 当然效果也是很好的,老太君看一眼两人说道:“罢了,还是请族内长辈过来商量承爵之事吧,孩子也都还,我老婆子也照顾不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大喜,大夫人跪下说道:“多谢老夫人,不管如何,我们自会照顾好三弟的血脉的。” 二夫人也跟跪下说道:“多谢老太君体谅,我这就去请族内长辈。” 林姨娘也跟着跪下说道:“以后还请老太君和二位夫人多加关照。” 二夫人喜气洋洋的起身,准备去请人,刚走到门口,便见徐南葵一身红衣的出现在门外,笑容满面的问道:“二嫂这是准备去哪?可是直到弟媳到了?” 二夫人刚开始被吓了一跳,想到了后面还有老太君和大嫂,就算徐南葵听到又如何,便硬气起来:“原来是弟媳来了,没什么事,不过是老太君回来,请族内长辈过来聚聚。” 二夫人心里想到,现在再让你得意一段时间,等大事已定,再与徐南葵计较。 可惜话音刚落,就被徐南葵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五个手指印,立刻就肿了起来。 徐南葵俯视着被打倒在地的,捂住脸颊一脸震惊的二夫人,面露笑容问道:“是吗?” 第六章 去母留子 二夫人原名李纯,不过在南葵看来,应该叫做李蠢,说起来李纯和李相家里还有些渊源。 李纯是李相的表妹,也算早些嫁入忠勇侯府,成了高高在上的二夫人,李修远和李相的事情,多多少少让这位二夫人对徐南葵心生芥蒂。 加上徐南葵忠勇侯爷战死沙场,所以联合大夫人搞了这么一出。 可惜遇到南葵,注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夫人李纯被徐南葵一巴掌直接扇倒在地,终于缓了过来,愤恨的说道:“徐南葵,你敢打我!” 徐南葵伸出手,夏荷非常有眼力见的拿出方帕替徐南葵擦拭干净,徐南葵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越过李纯,留下一句话:“本宫打你还要挑时间不成?还有,年纪大了就莫要在脸上涂那么厚的胭脂水粉了,脏了本宫的手!” 大夫人恭敬的站在老太君的旁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上下打量着着徐南葵,并不知道之前的对话,徐南葵听到了多少。 徐南葵在老太君下首的位置找了坐了下来,夏荷给徐南葵给南葵斟茶。 林姨娘看了一眼地上的二夫人,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老太君,硬着头皮去拉二夫人,然而手刚伸出去,就听到耳边传来徐南葵冷冷的声音。 “本宫让你去扶了吗?” 林姨娘只能讪讪的收回了手,二夫人只能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撑着地上起身。 徐南葵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眼看着二夫人刚站起来,夏荷眼疾手快的一脚又给二夫人踹倒在地。 二夫人目中怒火熊熊,瞪着徐南葵说道:“徐南葵,你欺人太甚!” 南葵只是端起刚才夏荷的茶新倒的茶水,轻轻的吹了口气,然后不急不慢的说道:“李纯,你活得还不如本宫的一个婢女,本宫可有让你起来?” 眼看着二夫人被徐南葵拿捏的死死的,端坐在上的老太君拿起身边的龙头拐杖,狠狠的敲击地面两声。 发出“咚咚”的声响,紧接着就是老太君沉闷的质问声:“你闹够了没有?!” 徐南葵抬眉,第一眼就是老太君那长面如死水的脸庞,可笑又滑稽。 徐南葵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哪里来的自信和自己叫嚣。 南葵放下茶杯,回老太君道:“不知老太君觉得本宫哪里坐的不对呢?” 老太君却不答话,只是对着二夫人说道:“起来吧,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听了老太君的吩咐,大夫人走到李纯的身边准备扶起来她,一个茶杯就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脚边碎了开来。 滚烫的茶水直接淋在了二人的身上,慌乱之中,大夫人的腿上还被划伤了。 转过头,就看见徐南葵直盯着她们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夫人怕不是忘了,本宫是什么身份,既然记不住,就一道跪着吧。” 容不得大夫人去思考,夏荷直接按着两位夫人重新跪下,现在可不必当初,可是直接跪在了那满地的碎瓷上面。 老太君一把扔了龙头拐杖,再也不复刚才的云淡风轻,直接怒骂道:“徐南葵,是不是老生也要给你跪上一跪?” 徐南葵看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太君,虽然你年长一些,不过本宫官大你一品,你若是真要跪,本宫还是受得起的。” 若是别人家,婆婆跪儿媳妇,那可是真算上大逆不道了,不过徐南葵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品级在这里。 老太君皱巴巴的脸上呈现着不健康的玫红色,显然被徐南葵这话气的不轻,然而不等老太君再发作,徐南葵已经先发制人,吩咐夏荷说道:“老太君身体不适,夏荷,送老太君去休息,本宫和二位嫂嫂还有些话要说。” 徐南葵一说话,夏荷捡起拐杖后,就走到老太君的面前,轻声道:“老太君,奴婢扶您去休息,莫收了寒气,外人还要说两位夫人接您回来是办了错事!” 老太君和二位夫人听了这话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徐南葵的威胁,若是今日老太君有个好歹,全是她们二人的过错。 老太君瞪了一眼徐南葵,从夏荷手中接过拐杖,说道:“老生的身子骨还没到这个地步,再说老身不敢指派太平公主的婢女。” 徐南葵倒是不在意,嘱咐夏荷说道:“既然老太君不需要,你便送老太君到门口就好,你就在门口候着。” 徐南葵心里直到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是相支开自己的人,好去向着两个儿子求救,可是她以为两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在徐南葵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徐南葵今日过来,本就要见她两位兄长的,本来还没有什么理由,没想到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老太太一走,徐南葵就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说道:“两位嫂嫂起来吧,这地上都是刚才的碎瓷,看看,这腿上都流血了,也不注意些,回头从本宫的嫁妆里面取一些生肌膏送与二位嫂嫂。” 大夫人和二夫人虽然只跪了一会,可是那刺入肉里的瓷器没多跪一会都是一种煎熬,不过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 只能互相搀扶着起身,缓缓地走道一边,寻了一个椅子坐下。 只不过两人地脸色都不是很好,除了痛,还有浓烈的恨意。 两位夫人怎么也算是大家闺秀,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所有的尊严面子,全都被徐南葵踩在了脚下,还狠狠的蹂躏着。 然而罪魁祸首还好端端的坐在那边,甚至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徐南葵毫不在意的问两位嫂嫂:“相比你们心里恨透了我吧?想着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子?” 腿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创伤这双重打击下,二夫人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如今夏荷那个丫鬟不在,凭空又给二夫人添了两分胆气。 只听见二夫人高声喊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侯府本来平安无事,若不是你,三弟也不会死,当你本就没有想让你进入家门。” 徐南葵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二嫂对我颇有怨言,此时本宫也不用身份压着你,你有话直说便是。” 大夫人看着徐南葵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心里更加的不安了。 二夫人责是顾不了那么多,想来也就是徐南葵在外面已经听到了自己在暖阁里面的对话,心里除了对徐南葵的恨之外,还有对于这位大嫂的恨。 明明是两人一起商量这件事,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这位大嫂也没有一丝搭救之意。 二夫人也豁出去了,说道:“没有错,我是对你有怨言,从你第一天嫁进来,整个侯府就没有一件好事,三弟战死,大哥和老爷丁忧三年,说出去好笑,古来只有父母离世才需要丁忧,头一次听见兄弟还要受此影响的。” 大夫人也知道现在二夫人已然气急,现如今若是再不说上两句,便是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盟约也要破裂。 语重心长的劝说徐南葵道:“南葵,我大你几岁,如何也算你是嫂嫂,我也直到你贵为公主,下嫁我们忠勇侯府是你委屈了,可是总归有的大是大非吧,三弟的事情不怪你,可是老爷确实受你影响了。” 徐南葵不知何时从怀中抽出一个账本在手中翻看,听了两位嫂嫂的训斥之后,目光从账本中移开,仔细的打量着两位嫂嫂说道:“就这些吗?应该还有吧?我来的时候不是听你们再说承爵的事情吗?不需要一并和我说说?”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绕不过去,而且她们二人觉得自己在理。 二夫人开口说道:“若是你但凡有个一儿半女,我们两位做嫂嫂的纵然是天打雷劈也不会去想着这件事情。” 大夫人接着说道:“南葵,你二嫂没有说错,就算三弟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这样,而且你向来不喜欢哥儿,也不愿意挂在自己的名下,便是你兄长承爵又能如何?” 二夫人自然是要添上一把烈柴的:“你自己说说,就算你大老爷或者二老爷承爵谁又会怎么样你呢?你本身又贵为公主,何苦对我们苦苦相逼呢?” 徐南葵盯着两人,露出一丝丝的微笑问道:“两位嫂嫂可是说完了?” 大夫人二夫人两人也就这么看着徐南葵不说话,只是稍微清理着腿上的碎瓷。 徐南葵合上手中账本,收起了笑容,指着林姨娘问道:“两位嫂嫂说我向来不喜欢哥儿,那么林姨娘,我问你,我可亏待过你和哥儿?或者我的婢女亏待过你和哥儿?” 林姨娘已经经量缩自己的存在感了,此时被徐南葵点名,慌忙跪下说道:“没有,夫人并没有为难我和哥儿。” 徐南葵内心哼了一声,真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林姨娘不说自己有没有亏待,就是我没有为难,不就是想表达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子。 不过是一个同房丫鬟,还指望靠着孩子上位,三年前就给过她机会,可惜了。 徐南葵内心自我检讨,还是自己心太善了。 徐南葵对着林姨娘说道:“看样子两位嫂嫂说的没错,我真的不应该发善心的,三年前本宫念在你好歹给夫君留下子嗣,我晋了你做姨娘,不是我不想带孩子,而是我在宫中见多了,总归和生母在一起还是愉悦的。” 徐南葵上下大量的一番林姨娘之后,走到林姨娘的面前,摸了摸林姨娘的手说道:“你看三年过去,你这手也养得和富贵人家的姐一样了呢?” 说完又狠狠的捏着林姨娘的下巴,迫使林姨娘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怎么?埋怨本宫没能给哥儿上族谱,没有给他最好的环境?” 看着徐南葵凶狠的眼神,被卡着下巴的林姨娘惶恐的说道:“没有,夫人,我真的没有。” 徐南葵看着林姨娘被自己捏痛的都流下了泪水,便一甩手松开的林姨娘,只是起身之后说道:“本宫从来不不信有教不好的人,也从来不信养不熟的孩子。” 林姨娘本来已匍匐在地,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目看着徐南葵的背影。 果然,徐南葵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林姨娘的一切幻想和希望。 “你既让想成全哥儿,那么本宫自会成全你,给他上最好的学,给他最好的出路,上族谱,由本宫亲自教导。” 徐南葵重新转过身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的地上的林姨娘说道:“既然本宫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不过你也该为你的哥儿做点事情,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本宫给你三日,若三日内本宫听闻你死讯,本宫说到做到!” 说完徐南葵不再看林姨娘一眼,而是走到二位目瞪口呆的夫人面前扔下之前看的账本说道:“林姨娘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相比现在老太君也通知了二位兄长,那么等会还希望两位嫂嫂好好解释一下,为何本宫手中的嫁妆名册,数目有些不对?” 面对徐南葵突如其来的一招,大夫人和二夫人终于慌了神,大夫人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徐南葵提到生肌膏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被自己和二夫人拿出来用完了。 在抬眼,便是徐南葵带着笑意的看着二人说道:“说不定,两位兄长还会带着族内长辈一同过来处理我这大逆不道的媳妇呢?二位嫂嫂你说是吧。” 徐南葵看着二夫人微微颤抖的手和大夫人刚重腿上取出的一块碎瓷慢慢的又嵌入了手掌之中,鲜血一滴一滴的留下,笑容更盛。 第七章 无耻 夏荷一看到老太君带着两位老爷赶到暖阁,便主动推开了门,让三位进去。 入目的是林姨娘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地上还有一些碎裂的瓷器片,沾染着鲜血。 目光扫到两位夫人身上的时候,二位老爷都被吓了一跳,大夫人和二夫人身上的罗裙在腿部那里沁出一片一片的血红色,然而两人就只盯着手中的账册,双目无神。 至于徐南葵则是安然的坐在高座,一手拖着腮,微微的偏过头,看着匆匆赶来的三人眉目含笑道:“老太君倒是快啊,既然带着两位兄长一起来了,便都坐吧!” 老太君看了一眼二位儿媳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痛的骂道:“当真是作孽啊!” 看着老太君杀人一般的目光,徐南葵全然当做看不见。 许仁和许义是忠勇侯府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也是徐南葵去世的丈夫许礼的大哥和二哥。 如今两位兄长自是面如猪肝,目若铜铃。 徐南葵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指着两位夫人说道:“既然两位兄长也到了,也省的我再去找二位兄长,想必两位嫂嫂也算清楚多少银两了吧?不若也和两位兄长说道说道?” 听到徐南葵说钱财,两位老爷都懵了,许仁问夫人说道:“夫人,弟妹说的是什么钱财?” 许义相对而言脾气急切了一些,看到夫人身上的伤痕和脸上硕大的红肿,对着徐南葵骂道:“徐南葵,我现在不管什么钱财的事情,你又怎么敢如此打你二嫂嫂?今天必然要讨要一个说法!” 徐南葵面对盛怒的许义一点也不在意,直直的看着许义说道:“二哥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还是问过二嫂到底做了什么再发火也不迟。” 说着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个草包,越过许义走到老太君的面前,搀扶着老太君的手说道:“看样子儿媳妇体谅婆婆,婆婆是不愿意领情了,既然来了,便请上座吧。” 老太君虽然有千般的不愿,但是一进来就看到两位儿媳妇的神态,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就跟着徐南葵坐了下来。 徐南葵也不管大哥二哥和二位嫂嫂如果,转而对着门外的夏荷说道:“夏荷,去把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入,顺便好好安抚族内长辈,从库房里面取金瓜茶送过去。” 一直在门外的夏荷应了声,便关上门走了。 徐南葵看见了老太君眼中的诧异,顺带扫了一眼大哥二哥果然也是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徐南葵。 徐南葵心中好笑,自己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今日二老爷和大老爷早就请了族内长辈,若是老太君能说得通,自然是最好,免得他们兄弟二人出面,自然是落下一个好名声。 若是老太君并没有被两位说服,那么就由他们两人带头再请族老出面,也可逼迫徐南葵同意这承爵之事。 可惜再好的如意算盘,也有打不响的时候,徐南葵自始自终都防着这么一手。 徐南葵也不再和他们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总得给人家夫妻好好通通气,否则怎么好做接下来得事情呢。 徐南葵就这么和老太君坐着,服侍老太君喝茶吃点心,唠唠嗑,然而老太君现在那里还有心思吃这些茶点。 到底是年纪大了,本就耳朵不太好使,加上徐南葵还在旁边说话,根本听不见他们四人在说什么,徐南葵把老太君的焦急看在眼里,皱起眉头问道:“老太君,可是这茶点不如意?” 老太君讪讪的说道:“倒也没有,就是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多,也听不得太吵。” 徐南葵撤了茶点,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老太太面前,说道:“也是,那便尝尝这雨前龙井,润润喉咙,儿媳妇给您说个趣事。” 徐南葵看着二位兄长已经开始翻看账本,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给老太太说故事了。 “儿媳的婢女向来喜欢收集一些民间故事给儿媳听,今日便说给老太君听听,就当是听个乐呵。” 徐南葵喝了一口茶开始说道:“说是这城西前两日发生了一场命案,端是惨烈无比,一家死了整整六口人。” 老太太虽然没有心思听故事,但是徐南葵也没有停的意思,便随她去了,顺带听一听。 徐南葵继续说道:“我也好奇啊,这皇城中治安本就不错,哪来这么大的命案呢?您道是如何?原来啊是家里的媳妇把兄嫂连带着老人全给毒死了?” 老太太终于回过味来了,怕是这徐南葵不是想讲故事,而是想指桑骂槐,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徐南葵开口,总过是有些事情能听的,喝了一口茶问道:“然后呢?” 徐南葵掩住了嘴角,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也和老太君一样呢?这得多大的仇啊?便又问了,原来是那户人家刚娶了媳妇,儿子就去了,可不新婚媳妇成了寡妇,倒也是可怜。”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徐南葵,从她脸上看到的全是笑意,没有一丝悲凉。 徐南葵接着说道:“至于媳妇为什么下毒呢?原来是兄长嫂子都一直也不给这媳妇好脸色看,把她当牛作马的,媳妇生了病,连看病的钱都不愿意出。” 老太太眯着眼睛说道:“倒也是过分了,想来这世道也没有这么坏的人家,说不定是这媳妇本身有什么错处呢?再说嫁女,总归有些嫁妆傍身的,这病也看不起了?” 徐南葵心里唾弃了一口这个老太太,果然不是个东西,什么人能够狠下心毒死一家人呢?不过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太太倒好,万事先问这媳妇的错处。 徐南葵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这个其中缘由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听我那婢女说道,却是那夫家贪墨了媳妇的嫁妆,已经空空如也了,媳妇索性就把这一家子都给毒死了。” 老太太看着徐南葵说道最后直勾勾的看着她,莫名的有些心虚,扯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呀,还是少听这些坊间传闻,这些东西当不得真。” 徐南葵笑笑,点了点头说道:“老太君说的是,这些就当时平日里的笑话听就算了,哪里有那么傻的媳妇,何必用到毒杀呢?” 徐南葵说完就不说了,只是转过头看着如今已经心平气和的两位兄长,就那么焦头烂额的想着处理办法。 不过当年一百零八台嫁妆,如今去了半数之多,恐怕不是那么好填补的。 屋内的几人就这么各自呆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就这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荷倒是先回来了。 夏荷回来的时候捧着一壶茶过来说道:“回夫人,族中长辈已然全部安排好了,只是奴婢刚才去库房看了,金瓜茶已经没了,便擅自用了这雪莲茶代替了。” 徐南葵带着抬手吩咐道:“无妨,想必是年份长了,不好找,这雪莲茶也不比其差,给老太君和老爷夫人都倒上一杯。” 夏荷麻利的给几位都倒好了茶水,徐南葵把自己的那杯拿着递给夏荷吩咐道:“本宫这杯就赏给林姨娘了,顺便把姨娘扶起来,虽然是暖阁,地上还是有些凉的。” 夏荷把林姨扶着到徐南葵这边谢恩,随后安排在一旁坐下。 徐南葵看着几位都没有喝茶的意思,问道:“这可是进宫的好茶,凉了可就没那味道了。” 在座的都听到了徐南葵刚才说的故事了,如今对着这送上来的茶水,谁又敢毫无顾忌的喝下去呢?怕不是穿肠毒药。 徐南葵只是递给了夏荷一个眼色,夏荷立马会意,把茶水送到林姨娘的手上说道:“姨娘,莫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心。” 林姨娘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茶水喝下去,总归这位总不会现在就杀了她。 眼看着林姨娘喝了,其他几人也回过神来了,徐南葵可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的,她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光是养的倌都不知道有多少。 也都陆陆续续的喝下了茶水,徐南葵看着他们喝下茶水,眼中笑意更盛。 毒她是自然不会下的,可是别的就好说了,巴豆泻药总归是让他们体验一下五谷轮回之事。 那可是宫里传出来的方子,专门治便秘的,徐南葵有幸了解过,和比开塞露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仁喝完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对着徐南葵问道:“弟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徐南葵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退,直到变成一张冷漠的面孔,眼中带着寒芒,起身走到许仁的面前,反问道:“我想要如何?” 徐南葵指着大夫人说道:“动用本宫嫁妆的不是本宫吧?你问我想如何?” 转手指着二夫人“辱骂本宫克夫的不是本宫吧?你问我如何?” 继而指着一旁的林姨娘“求着本宫不要拆散骨肉的不是本宫吧?你问我如何?” 徐南葵大笑三声,指着许仁的鼻子说道:“许礼孝期刚过,逼着本宫同意承爵的是不是本宫吧?你问我如何?” 徐南葵甩开袖子调过头看着坐在首座的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是本宫要如何,是本宫想问问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第八章 解决 面对徐南葵的质问,每一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 二老爷反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质问徐南葵说道:“就算你二嫂如此说了,不过是一场气话,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徐南葵怒急反笑,嘲讽道:“原来忠勇侯府的家教竟然是如此?嫂子竟然说弟媳孤寡命,克死夫君?” 许义好心劝说徐南葵道:“就算是你嫂嫂说了你两句,你又怎能直接动手伤你嫂?你这是大逆不道!退一步家和万事兴,给你嫂嫂赔个不是。” 徐南葵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若是三年前刚到的自己,听到有人这么和自己装模做样的说话,不光会恶心的吐出来,还会直接送他上西天。 徐南葵给二老爷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二哥教导。” 还没等许义脸上得意的神情有二瞬,就听到徐南葵继续说道:“不过二哥怕是忘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媳妇,我也不是卖给你许家的人,本宫还是当今圣上的长女,不是她李纯想辱骂边辱骂的!” 徐南葵一边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七色琉璃串,一边走进许义的身边,带着一丝讥讽说道:“本宫不过是看在亡夫的面子上,对你忠勇侯府的人一让再让,可是本宫既然能笑脸和你对诗赋,亦可翻脸送你下黄泉,本宫从来不信佛,只因为本宫看不得别人在我的头上蹦跶。” 许义听到徐南葵的这番话,直接气结,指着徐南葵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若有一日你求到我许义头上,今日之事必当百倍奉还!” 徐南葵像是看着智障一般看着许义,然后点了点桌上的账本说道:“本宫觉得今日真是不虚此行,本就听个趣,没成想还能听到许二老爷如此豪言壮志!” 徐南葵边说边笑,双臂展开,红色的长裙一瞬间完全的展开,金丝秀成的凤凰彻底展开,此刻的徐南葵就像是衣服上的那只凤凰鸟,炙热而高傲。 “许义,你看看你整个忠勇侯府的吃穿用度是你们两兄弟能够供养的起的吗?来日本宫有求于你?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徐南葵从大夫人的手中拿过账本,用账本指着许义问道:“不如你问问你的大嫂和夫人,本宫的嫁妆用了多少,你整个忠勇侯府,赔不赔得起?” 还没等许义质问,许仁一巴掌打在了大夫人朱沁的脸上,怒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动用了弟媳的嫁妆!你还不给弟媳妇道歉。” 徐南葵拍掌叫好,当真是一个好大哥,好丈夫,好一个大义灭亲,若是外人不知道,这锅怕是就由着二夫人和大夫人抗下了。 徐南葵才不会任由这两位把这戏唱下去,看着许仁说道:“大哥果真深明大义,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两位嫂嫂背呢?” 徐南葵负手说道:“三年期间,大哥二哥每年送礼大致花了有三万两银子,还不算送出去的那些奇珍异宝,这些相比大哥总不会没见过吧?” 徐南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大哥和二哥的孩子,为了寻名师,本宫的十二颗顶级东珠也被送了出去了吧?这些大哥和二哥总不会也不清楚吧?” 此时,一桩桩旧事被徐南葵说出来,就像是一张张巴掌打在许仁,许义的脸上,两位趾高气昂的官老爷如今可是羞愧难当。 突然大夫人朱沁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徐南葵说道:“南葵,这件事情是大嫂的错,我还你一个公道!” 说着一直我在手心的瓷片想向着脖子就去了,好在徐南葵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大夫人的手说道:“大嫂嫂这是作何姿态,若是你死在了这暖阁,我这身上可是得多一条逼死嫂嫂的罪名了。” 随着徐南葵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朱沁终于松开了握得紧紧的手掌,慢慢的松开了那块瓷片。 老太太看到大夫人要当场自刎,吓得差点从椅子上面滚落下来。 徐南葵现在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只盯着大夫人说道:“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大嫂你要是今日在这里自刎,那么本宫必然会替你好好教导几个孩子。” 朱沁本想着一死了解,总归还能留着一点体面,徐南葵的话就像是一把大锤,直接敲击在朱沁的心上,连带着朱沁的耳边都想着最后那句“替你好好教导几个孩子!” 朱沁的眼神终于慢慢的汇集了焦距,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徐南葵。 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可是双目中尽是化不开的寒冰。 朱沁这一刻明白了,她一定说到做到。 大夫人浑身上下的那一股力气消了,徐南葵在朱沁的眼神中看到了求生的意志,松开了大夫人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徐南葵的背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徐南葵整个人被打了办跪下来,旁边夏荷也跪了下来喊道:“老太君,还请手下留情!” 然而现在老太太已经不管不顾了,拐杖一下一下的打着徐南葵,嘴里还哭诉着:“你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要必死你哥哥嫂嫂才能甘心啊?你害死我的儿子还不够吗?” 老太太很是激动,徐南葵也不反抗,夏荷也不敢去拉,只能不停的给老太君磕头。 徐南葵就这么深深的受着,用目光制止了夏荷。 这个时候但凡夏荷敢动老太君一下,那么徐南葵可以肯定的是,许仁,许义会毫不犹豫的处死她。 徐南葵就这么咬牙扛着,不是不反抗,是没有必要。 这个老太太最为疼爱的儿子,为国捐躯了,徐南葵她三年前连一块残骸都没有带回来,三年前的老太太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哭了整整七天,然后就去寺庙里了。 徐南葵直到,那是老太太给儿子祈福,希望他的尸首不要被豺狼吞噬了。 所以徐南葵欠着老夫人,也欠着这忠勇敢侯府的人。 许仁和许义终于开始劝老太君了,说道:“娘!算了吧!” 老太君最后一下直接用拐杖的头打在了徐南葵的腰间,直接把徐南葵打得吐出一口鲜血,点点血迹直接洒在了大夫人的衣襟上。 老夫人终于停了手,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徐南葵用袖子擦干净自己嘴角的鲜血,由着夏荷慢慢的扶起来,艰难的转过身子,撤出一丝笑容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君可打舒心了?” 老太君闻言,颤颤巍巍的要起来,许仁和许礼连忙扶起来老太太,老太太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指指着徐南葵说道:“徐南葵,大不了老身一命换你一命,也不会在纵容你!” 徐南葵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依着夏荷说道:“老太君未免想的过于如意了一些,本宫自然是活得要比您久一些的,不是吗?” 徐南葵说完不再看老太君的脸色,扭头对在一旁已经吓傻了了林姨娘说道:“林姨娘,本宫说与你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本宫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说完,夏荷带着徐南葵慢慢的向外面走去,其他几人就这么看着夏荷慢慢的搀扶着徐南葵往外走。 纵然是大红色的衣服,此刻更是红艳,每走一步,裙摆下面就拖出一道血痕。 老太君虽然是将门出身,但是不至于把徐南葵打成这样,徐南葵是带着伤过来的。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南葵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徐南葵缓缓的说道:“你们不是一直问我想如何吗?我告诉你们,分府吧!” 说完徐南葵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着谁的回应。 良久,老太君说道:“好!” 徐南葵终于笑了,发自真心的笑了,带着一丝轻快的语气向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如此,以后便不是一家人了,今日所有事情我不在追求,只是大嫂,你记得欠我一件事情。” 徐南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后背地疼痛终于舒缓一些了,才继续说道:“本宫的嫁妆里面有一件是太后老人家留给本宫的,如今在你手中丢了,本宫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大夫人朱沁看着徐南葵的背影,沉默了一会。 她还是个姑娘家的时候,曾经去过宫中见过太后,太后人很好,也是最为疼爱徐南葵的。 朱沁知道徐南葵要做的事情和她娘家有关,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 徐南葵终于等到了想听到的话,抬脚走出了暖阁。 屋内的几人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场闹剧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最后还是二老爷开口问道:“大哥,刚才我实在没敢问,到底是多少钱?” 许仁看了一眼许义,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概有五十万两!” “五十万?哪里有这么多?!”二夫人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明明她和大嫂一起花的,怎么会有那么多? 除非大嫂贪墨了,若是大嫂贪墨了,岂不是今日的罪责白白挨了。 二夫人全然忘记了,就算大夫人贪墨了,她自己又何尝没有花费其中的钱财呢? 许仁被弟媳质疑,显然脸色不是很好,语气冰冷的说道:“弟妹,黄金白银是没有那么多,可是徐南葵嫁妆里面的名画,珍宝每一个都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眼看着徐南葵走了,大房和二房又要闹,老太君跺了跺拐杖,说道:“成何体统,我这个当娘的也管不了你们了,准备准备,正好族老都在,分府吧。” 几人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一边的林姨娘在听到五十万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姨娘最先整理好,恭敬地告退了。 林姨娘刚走,老太太就拉下来了,实在是年纪大了,肠胃不如年轻人,而且刚才动作还大。 听到声音地时候其他四人都有些羞愧,两位儿媳赶忙去照顾老夫人。 可是差不多的时间喝下的茶水,自然是差不多的时间发作,一时间整个暖房里面风景大好,可惜的是徐南葵没有来得及亲眼看到。 此时的徐南葵已经昏睡在了马车上,被夏荷带着去第一楼了。 第九章 李三娘 第一楼内阁。 徐南葵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现在还不能动,只能卧在床上,外面的衣物已经全部出去,露出了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第一楼的女主人李三娘正在给徐南葵上药,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的时候,带着剧烈的刺痛。 徐南葵龇牙咧嘴的吐槽到:“李三娘,你要是觉得我或者碍着你的眼睛你就直说,莫要在这里对我下死手,给我个痛快的。” 徐南葵说话没有引起这位李三娘的一点点同情心,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哟,咱们南葵很是硬气吗?” 徐南葵吃痛,嚷嚷着讨饶道:“三娘,我错了,我错了,你轻些,今年我给你免去三成的租子!” 许三娘又挖了一大块药膏放在手上使劲的搓了搓,然后说道:“五成!没得商量。” 徐南葵看了一眼李三娘的手掌,又掂量掂量了自己的承受力,觉得还是命要紧,含笑说道:“好咧,只要你不来个杀人夺地就可以。” 这次李三娘手上的动作轻柔的许多,仔细的给徐南葵上好最后一遍药,拿出开水煮熟的白布给徐南葵包扎好。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徐南葵半天没听到动静,知道三娘有事情要问,便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样我反而有些不自在。” 三娘顺手扯过来一床薄被,给徐南葵盖上说道:“可是老太太打的?” 虽然是薄被,徐南葵刚上了药,背后火热,便悄悄的往下扯了扯,扭过头说道:“除了老太君,你觉得还能有哪个人敢动本宫?” 看着徐南葵的动作,李三娘重新把扯下去的杯子重新盖上,摸了摸徐南葵的头说道:“盖上,若是再受了风,怕是更加不容易好。” 徐南葵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三娘,我这伤都三年了,好不了就是好不了,多做这些也没用。” 徐南葵背后的伤是三年前落下的,那一场敌军三千精锐虽然已惨痛的代价获胜了,可是徐南葵没有想到那兵器上面有毒,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就算愈合了,也比别处跟容易受伤,就像是一个用细线缝补过的布娃娃,受些力气,就散开了。 李三娘把徐南葵耳边的碎发归置到她耳后,有些怜惜的问道:“疼吗?” 徐南葵知道李三娘问的是什么,插科打诨道:“疼什么?我是怕疼的人吗?” 李三娘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心疼吗?” 徐南葵楞了一会,想要翻身,李三娘帮着徐南葵侧躺过来,躺好了之后徐南葵看着李三娘,伸出手握住李三娘的手回答道:“三娘,你其实是知道的,我没有心。” 说完还嘲笑了自己一声。 李三娘拍开她的手说道:“你总是这样一副样子,三年前那一仗打完之后你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李三娘认识的徐南葵和外人眼中的徐南葵不一样。 李三娘包括这第一楼里面的姑娘,有一部分是军女支,是徐南葵一路带着她们上京,愿意留下的就在这京城开了第一楼,不愿意的也给了养老钱。 徐南葵看着三娘焦急的样子说道:“三娘,我没有为难我自己,我没得选,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我选错了。” 南葵伸出手重新把李三娘的手抓在手心里,温柔的说道:“若是当年我没有去边疆,我也不会把你们带回来,所以我是值得的。” “就像老太太,如果当时她抵死不让我嫁入忠勇侯府邸,我其实嫁不过去,所以我亏欠她的,你也一样啊。” 徐南葵仔细的揉了揉许三娘粗糙的手掌说道:“你以前是呵呵有名的山贼头子,后来又去了兵营,到今天你是这第一楼的主人,你又都是愿意的吗?” 许三娘把手从徐南葵的手中抽了出来,还是不放弃的说道:“你不一样,就算你嫁过去了,国家战乱不因该由你背负,而且你还的还不够吗?许家的两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徐南葵嗤笑一声,露出一个大笑脸给李三娘说道:“对啊,所以我也没准备扶植他们啊,老太太就算打我,又能如何?不过是出出气罢了。” 李三娘从床边站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怨气说道:“不一样!在我眼里你这么做就是自己糟践自己。” 徐南葵卸下力气,整个人松垮垮的说道:“三娘,那是因为我待你好,所以你会觉得我问心无愧,可是我这双手,总归是要沾满血腥的。” 李三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李三娘指着徐南葵说道:“你就算死了,你也是活该,民间百姓传你放荡,家中兄嫂父母说你不守妇道,朝中官员告你干预国政,事实呢?” 徐南葵看着三娘的通红的眼眶和止不住的泪水安慰道:“是啊,没错啊,说我放荡,那我不是养了好些面首吗?京中的那些好看的公子哥哪个我没见过?” “说我不守妇道,我是从来也不尊重那哥哥嫂嫂的啊,老太君我也从来没有服侍过的。” “至于最后干涉朝堂,没错啊,我还没杀够呢!” 李三娘激动的一脚踢开床边的凳子,辩解道:“徐南葵!你手握虎符,又是公主,那些男人哪个不是为了你手中的权势自己贴上来的?” “哪家兄嫂动了弟媳的嫁妆还要指望弟媳给他们拼前程的?老太太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你,又何来服侍!” “最可恶的就是那些朝臣,三年前大战,若不是他们在朝堂上搬弄是非,怎么可能会成那个样子,他们就该死!” 徐南葵看着李三娘这气愤的样子,就像是这些全部都在说她自己一样,不由的笑出了声:“你呀你,你开了这第一楼和我又何尝有什么区别呢?整个京中,谁又会把你这当个茶馆呢?” 李三娘被噎住了,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是啊,她和徐南葵又有什么区别呢?有些事情真的是你解释了,外人就能够听进去的吗? 他们只不过是想听到他们愿意听到的而已。 李三娘知道讲大道理是一定说不过她的,气的一跺脚说道:“行,你放心,日后你若死了,我这个名声和你一般臭的人,一定回去给你收尸!” 徐南葵知道三娘总算把这事情给过去了,打趣道:“三娘,那我可能死不瞑目,我可还有些东西没吃到呢?” 李三娘重新坐到床边,用指间指着徐南葵的额头说道:“你有什么没吃到?夏荷那个丫头什么不会做?我当时要挖过来你还死活不同意。” 徐南葵拍开李三娘的手指,佯装生气道:“好你个李三娘!竟敢用手指着本宫的头,你怕是不想活了!” 李三娘转头就用手揪着徐南葵的耳朵说道:“哎呦,民女真是害怕的要死哦,公主殿下可千万要饶了民女啊!” 徐南葵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求饶道:“好三娘,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开吧。” 李三娘这才松开手,转而问徐南葵:“好了,不闹你了,莫要把伤口崩开了,说吧,想吃什么” 徐南葵装作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恩,自然是要吃到春夏秋冬四人的喜酒和你和我皇叔的喜酒了。” 听完李三娘就要上手,可这手刚上,徐南葵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喊:“哎呦,三娘子要杀人啦,三娘子恼羞成怒啦!” 李三娘只好拍了下徐南葵的屁股,说道:“行了,少和我装模做样,这件事情你就别想了。” 徐南葵禁声问道:“问什么啊?我皇叔虽然桃花多了一些,不过也和你我一般,都是别人乱说的,都是姑娘贴上去的好吧。” 李三娘叹了口气说道:“着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他碍眼,不过往我这第一楼一站,这姑娘们的眼睛珠子就像是长他身上去了一样,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徐南葵阴阳怪气道:“哦!我说今天皇叔怎么被打出来了,原来是我们三娘吃醋了啊,真真是好大的酸味啊!” 眼看着又要挨打,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夏荷站在门外说道:“夫人,三娘子,春分过来了,可方便现在进去?” 李三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徐南葵,说道:“你家丫头和你一样精明,早不敲门,晚不敲门,合着感觉我要打你了,就敲门!” 说完又用手指点了点徐南葵的脑门。 徐南葵也不躲,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我和你三娘子也聊的差不多了。” 李三娘打开门让春分和夏荷进来,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夏荷说道:“我看你不错,莫要和你夫人学,做那没脸没皮之人。” 夏荷低头应了一声,便让开位置,让李三娘出去了。 徐南葵也没懂李三娘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夏荷走到跟前,脖子和耳朵都透露着一丝粉红,怕是听到徐南葵和李三娘刚才说的话。 徐南葵心中惆怅,姑娘大了,留不住了,想嫁人了。 第十章 底牌 徐南葵无意再去打趣夏荷,眼下府中的人怕是已经等不及了,不管是老太君那边的人还是那窥探虎符之人。 徐南葵唤春分到面前,伸手摸了摸春风的脸蛋,年轻姑娘的脸蛋不复光滑,有些粗糙,再看一眼春分的手掌,早已磨出老茧。 徐南葵苦笑着说道:“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三年来每年你都只能匆匆回来一趟,便又重新出去,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春分把徐南葵的手从新放回被子里面,重新整理了下被子说道:“夫人哪里的话,这都是春分应该做的,况且,又有几个女子能像我这样周游列国呢?” 徐南葵重新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抚平了春分额头的皱纹说道:“你呀,反正我是还不起了,以后记得当人上人。” 春分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一份是账册,一份是一个布袋子,这两样东西就这么放在徐南葵的床前。 然后后退了一步,低头说道:“夫人,春分幸不辱命,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一份是今年收购的账册,一份是最新的新粮。” 徐南葵忍不住笑了出来,用力的拍着床铺说道:“好,好,好!自此你就跟着我,不用再出去了,有了这两张牌,天下稳了。” 一边的夏荷听到新粮,走上前来拿过袋子,伸手从里面抓出一把,放在鼻子面前闻了一闻,皱起眉头说道:“夫人,今年的新粮品相并不好,你为何还要高兴呢?” 徐南葵身边的四个丫头,只有春分是一直走南闯北,听着反而笑了起来,捏了捏夏荷的脸蛋,佯装嘲弄道:“果然是这府内养出的金贵人,你自然是瞧不上的了。” 夏荷直到春分再打趣她,只是见着徐南葵如此高兴,又不得其果,自然是百爪挠心一般,只好求助徐南葵,撒娇道:“夫人,你看春分捉弄我,你快告诉我吧。” 徐南葵起身抓起一把粮食说道:“夏荷,我们府中常用的是上好的贡品,而且这次的新米确实不算很好,但是它可以达到亩产六石,那么它就是我手上的一把利器。” 夏荷有些没听懂,疑惑的看着徐南葵和春分,徐南葵正在兴头上,看见夏荷不明白,自然是要再解释一番的,不过被春分拦着了,说道:“夫人你还是在休息一会吧,我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管家在第一楼外面等着了,我同夏荷说。” 按下徐南葵,春分转头对夏荷说道:“听着其实不多,但是整个大夏,普遍产量也在4石左右,同时还是要中田,你能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夏荷算了一下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要比以前的产量多了一倍?” 夏荷算明白之后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惊呼道。 春分点了点头说道:“一亩地是翻一倍,十亩,百亩,千亩,乃至整个大夏都种植这粮食,就不一样了。” 刚才的惊讶过后,夏荷稍微缓和了,捻起一粒种子放在口中咀嚼,过了一会说道:“可是夫人,之前太子用膳之时,庄子上的娘是好似比这个味道还要好些。” 徐南葵明白夏荷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产量上来了,但是这种粮食总归是比不上细粮的,也就比粗粮好些。 可是夏荷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还在以吃饱饭为奋斗目标,有多少人在天灾,兵乱面前手足无措。 徐南葵到现在还记得李三娘之前和她说得话。 那天晚上她和李三娘谈心,说起来她们那片的土匪山贼,李三娘一口气喝光一大坛子烈酒,红着脸,扯着嗓子说道:“你以为这天下谁愿意做山匪吗?还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又以为为什么一到兵祸天灾,有些山头回去屠村。” 那时候的李三娘身上多了一份悲悯和无奈,继续说道:“若不是实在没有一点吃的,又怎么会去抢那最没有钱的村落,可是当别人把你生存的希望剥夺的时候,你只能奋起反抗,所以他们不会给百姓还手之力。” 但是李三娘下不去手,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她带着自己的部下杀了下山劫粮的匪徒,最后被那一片所有的土匪通缉,不得已,入了军营。 那时候,徐南葵明白了,李三娘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她又何尝不是夺了另外一批人活下去的希望。 徐南葵回过神,笑了笑,过去了,现在不一样了,对夏荷说道:“你自就跟在我身边,再次你吃的也是别人奢望不到的金贵食物,所以你不明白,能吃饱饭最重要,还有这天下间有多少人,自己种下的米粮,舍不得吃一口。” 夏荷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自己种出来的,还不能吃了?那他们都像庄子上的人一般吃食” 春分直到夏荷说的是那个庄子,点了点头说道:“不,或许更差,可是为什么呢?”春分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为了活着。” 是啊,天子向着怎么保住皇位,怎么江山永固,官员想着怎么步步高升,怎么做出政绩,商人想着怎么利滚利,如何一本万利,唯独地里刨食的百姓,想着的是怎么活下去。 南葵没穿之前,见识过大水灾,大旱灾,那个时候国家若是迟缓一些,都有多少人受到影响,但是至少她活着的地方,不需要税收,不需要佃资,还会发补助。 今天的大夏,做不到,今天的徐康帝,也没有那么多钱。 徐南葵紧紧的握住这一袋新粮,用力的攥紧,直到手上开始浮现轻筋,抬头对夏荷和春分说道:“好了,现如今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等着那群人把脖子送到我面前!” 徐南葵有看了拿起账本翻阅,越是看到最后,眉头越是皱起,最后全部看完之后,放下账本语重心长的问道:“国库已经空虚成这个样子了?” 整个账册上面,春分的生意其实很好,已经构成了一道布满整个大夏的商业,但是唯独和皇室的生意一直都是赊账的,最长的款子还是三年前的。 春分点了点头说道:“夫人,国库如今一直空虚,整个大夏的粮仓有半数还没有填满。” 徐南葵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战乱,但是三年的休养生息怎么会一点成效都没有。 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人为难于你?若是有,也不必像是往常一样,现在正是要钱的时候。” 春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单单是我们一家,除了急需款子的皇商,别的基本上都没有拿到款子,若是着急,我手中的商路可以变卖。” 徐南葵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便不指望这些了,你去找秋枫,联系第一楼,在各处放出消息,可以捐官,具体等我进宫之后和皇上商量好了之后再做定夺,顺便开始收购粮食,把还没有补完的粮仓全部补满。” 说完之后徐南葵郑重地看着春分说道:“至于你的商路,那是你自己打拼出来,没有我的允许,你动都不准动。” 春分点头称是。 门外敲门声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南葵婶婶,三娘让我告诉你,管家已经在外面催了,三娘已经过去了,佛跳墙已经让后厨备好了。” 徐南葵回道:“团团,婶婶知道了,婶婶换个衣服就出来。” “哦!团团知道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春分和夏荷服侍徐南葵穿戴衣物,过了半盏茶,徐南葵终于穿戴好了,夏荷一打开房门,徐南葵便看到了蹲在一旁画圈圈的团团。 这是李三娘三年前上京路上收养的女娃,如今已经六岁了,养的也是白白胖胖的,一看到徐南葵出来,就一把抱住徐南葵的大腿,甜甜的叫婶婶。 徐南葵后背有伤,蹲不下来,没办法揪到那胖乎乎的脸蛋,只能稍微弯一点点腰,摸了摸团团的头,说道:“在外面一直等着婶婶呢?是不是想婶婶了?” 团团仰起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徐南葵说道:“是的呀,团团想婶婶了,不过婶婶以后不要再弄团团的头发了,团团现在是大姑娘了,都不好看了。” 徐南葵哪里不知道这个丫头打的什么注意,惊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啊,那可怎么办呢?婶婶原来是准备带着团团回去一起吃佛跳墙的,团团现在成大姑娘了,可不能吃了,不然就变成猪崽了。” 团团眼看着算盘要落空,自己馋了好久的佛跳墙,还有夏荷姐姐的做的饭,哪能就这么放过去。 只见团团踮起脚尖,用脸蛋在徐南葵的手上蹭了蹭,说道:“婶婶,你看,团团不胖的,而且团团还,不在乎的。” 说的那叫一个一脸正气,那叫一个天真无邪。 徐南葵也不逗她了,说道:“好,那团团今天就和婶婶走,好不好?” 团团笑着露出两个酒窝,甜甜的说道:“好,婶婶最好了。” 徐南葵牵制团团下楼,来到了门口,李三娘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家那个东西在打什么注意。 还没等她训斥,就被徐南葵吩咐夏荷抱上车了,李三娘只好转头说徐南葵:“你说你也是,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带着她不添乱吗?她就是个混账。” 听着抱怨,可是一脸的宠溺,半点看不出来责怪的样子,反倒是有点抱怨徐南葵。 徐南葵凑到李三娘的耳边说道:“无妨,府里现在恐怕一团乱呢,我让夏荷给他们的茶水里下了宫中的泻药。” 第十一章 处罚与准备 李三娘拿捂住嘴,笑了一会,附在徐南葵耳边说道:“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徐南葵,你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说完,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瓦罐,底下还有着一个巧玲珑的碳炉,密封性确实做的非常好,闻不到一点味道。 许是李三娘故意做给管家看的,郑重地交到夏荷手上,叮嘱道:“这是今天的独一份佛跳墙,可得仔细些,底下还有炭火,别烫着殿下。” 夏荷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应道:“奴婢知道了,还请娘子放心。” 说完又扶着徐南葵上了马车,叮嘱道“你也好好养着,莫要再耍性子,老太君就算有错,你也忍耐一些,打也打了,闹也闹了。” 徐南葵点头答应,便入了车内,管家走过来对李三娘行了一个礼,说道:“今日叨扰三娘子了,还请莫要怪罪,等下次夫人过来,还请您美言几句。” 李三娘可没必要给管家什么好脸色,她这里要不是整个京城的贵客多,怕不是这个管家已经闯进去“请”人了。 李三娘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我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而已,哪里比得过您这位忠勇侯府的大管家啊。” 管家听出来李三娘对他有敌意,场面话总是要说的:“哪里,谁人不知道咱们夫人和您关系好呢,否则也不会经常来这第一楼。” 李三娘听了火冒三丈,本来和徐南葵已经聊的有些放下这些心思了,如今被李管家跳起来,可不正是一个现成的出气筒吗? 李三娘眯着眼睛,看着大管家说道:“可不是吗?我这第一楼如何也就是那服侍人的地方,可是都说家养的亲切些,殊不知这养了好几年的看门狗,竟然学会的吃里爬外。” 管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盯着李三娘说道:“三娘子慎言,我就算是忠勇侯府的管家,自然是为了夫人好,三娘子,心惹祸上身。” 李三娘看着大管家的眼神,反而有些好笑。 大管家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就那气度和身姿,一定是个练家子,凭着李三娘那么多年山贼头子的经验,这个大管家手上有人命。 可是那有如何,她李三娘手上的流过的血也不少,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三娘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大管家的脸上,叉腰骂道:“呸,你个狼狼心狗吠的东西,姑奶奶开了这第一楼,哪家敢和你姑奶奶叫板,威胁你姑奶奶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得上。” “姑奶奶我和殿下也算有些交情,你警醒我?也不看看你头上的脑袋稳不稳,还粘不粘得住你的脖子。” 李三娘还要再骂,虽然是第一楼的偏门,但是也是有些不方便出入的达官贵人的,闹起来也不好看,徐南葵掀开车上的窗帘说道:“三娘,好了,今日我便回去了。” 李三娘扭头又骂了管家一句:“狗东西,心哪天别落在你姑奶奶我手上,今日看在是公主在这,否则,呸。” 大管家也不说话,只是稍微擦了一下被李三娘弄脏的衣物,便吩咐车夫说道:“回府!” 一路上不管是跟着的大管家,还是坐在马车里面的徐南葵都没有在说话,团团也十分懂事的抱着徐南葵的胳膊,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夏荷一边的佛跳墙。 等马车到了忠勇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可怕,府前两个硕大的灯笼散发着猩红的颜色,就像是恶鬼的两只眼睛,注视着每一个人。 敞开的大门,就是那恶鬼的嘴巴,仿佛要吞噬每一个进去的人,好在徐南葵刚牵着团团下了马车,就看秋枫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来接徐南葵了。 秋枫:“夫人,床上的被子已经全部给您换了,老太君已经用过药睡下了,大老爷和二老爷倒是还没睡。” 徐南葵点头示意知道了,老太太到底是运气好,只是稍微喝了一口,用过药了,自然是影响不大,至于许仁,许义怕是没那么简单。 徐南葵等夏荷已经从车上取下佛跳墙之后,对着站在夏荷身后的大管家说道:“大管家,如今已经到了府邸,我想你应该直到该怎么做吧,不用本宫再说一遍吧?” 大管家低着头,声音沉闷的说道:“夫人放心,奴才出去接您的时候,就已经备好的刑罚,自然是不会落下的,这点规矩奴才还是知道的。” 大管家是外面送来的,徐南葵三年守孝期间也无心管他,也不需要查明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送走了还要再来,不过就是换一个人而已。 照样会监视她,约束她,每次管完之后,主动领罚,徐南葵也不好多发作,只不过罚自然不会罚轻了。 徐南葵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对着管家说道:“本宫倒是欣慰,大管家规矩学的不错,只是每次错了就认,但下次还犯,着实让本宫有些头疼。” 徐南葵转过身牵着团团,回到府里。 这边老虎凳已经准备好了,大管家被除去上衣,趴在凳子上面,背后全是一道又一道的鞭印。 这边刚要行罚,夏荷捧着两个瓦罐走了过来,叫停了。 两名行罚的下人在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说道:“见过夏荷姑娘,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夏荷笑着说道:“恩,夫人有吩咐,管家今日越矩了,想来是没有长记性,所以今日派我来监督。” 说着把手中的瓦罐放了下来,对着两个下人说道:“这里面是细盐和辣椒酱,今日行刑,先用这鞭子沾上细盐,抽二十鞭子,再裹上这辣椒面,再抽二十鞭。” 夏荷面无表情的说完,两个下人手中的鞭子已经有些握不住了,太狠了。 然而第一鞭子下去,夏荷又叫停了,说道:“夫人说了,必须鞭鞭见血,若是有一鞭子不见血,那么加十鞭子,所以,你们要是不想管家多收皮肉之苦,还是使点力气。” 徐南葵已经带着团团到了凉亭里面,桌上除了佛跳墙,还多了几道点心,徐南葵打开瓦罐的盖子,给团团装了一碗。 佛跳墙作为第一楼的招牌,那自然是值得的,也达到了徐南葵想要的效果。 开盖前,不露出一丝香气,开盖之后,说是香飘十里有些夸张,但是整个侯府里面充满了这佛跳的味,芳香四溢。 旁边的秋枫还在扇着扇子,徐南葵看着大老爷和二老爷院子的方向,顿时觉得这佛跳墙味道更香了。 徐南葵给自己装了半碗,尝了一口,汤汁入口便是一股鲜味,徐南葵尝了一口就不再多吃了,看见团团呼哧呼哧的一碗已经下去了,又重新给她添了一碗,问道:“团团,这个好吃吗?怎么个好吃法,说给我听听?” 团团眼睛一转,看见婶婶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明白婶婶要做坏事了,大声的说道:“回禀夫人,可好吃了,这个海参,油润爽口,但是一点都不肥腻,还有这个竹笋,也是香脆可口,汤汁鲜而不咸,恰到好处,当真是五味俱全,你看,吃完之后团团嘴里面都是香的呢!” 徐南葵就喜欢团团的这股机灵劲,要是自己以后养个女儿也能这样子,或许就不会抵触了。 徐南葵轻轻的揪着团团吃得咕囔起来得胖胖的嘴巴,宠爱的说道:“恩,我们团团可是真的会吃呢,我都闻到香气了呢。” 安静的院子里面除了散发出去的佛跳墙的香气之外,就是随着团团大嗓门的声音。 闻着香气十足,还有可爱萌娃在线讲解,避无可避的香气,加上实时解说,徐南葵已经能够想到还在拉肚子的几人得表情了。 等团团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夏荷才回来,徐南葵不咸不淡的问道:“怎么,今日给大管家加了一些料,大管家可还满意?” 夏荷回道:“回夫人,一共打了一共打了四十八鞭,其实二十八鞭都没有见血。” 徐南葵一边拨弄着团团沾上嘴角的碎发,一边问道:“还可以,本宫还以为大管家会被活活打死呢!” 夏荷从秋枫手中接过扇子,给徐南葵和团团轻轻的扇着,佛跳墙下面的炭火烤得两人脸有些红。 夏荷边扇边说:“倒是没有,从我说过之后,那两个下人也就下死手了,倒是大管家,全程都咬着牙,一声没吭。” 徐南葵挥挥手,示意夏荷不用扇了,牵起团团的手,领着夏荷和秋枫往自己院子里面走,顺便带着团团消消食。 边走边说道:“无妨,这个大管家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可是别人千挑万选的送到本宫面前的,若是因为一顿鞭子向着本宫求饶岂不是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夏荷笑回到:“可不是吗?反正我是没见比这位大管家还像大管家的人了。” 徐南葵思索了一会说道:“回头你给本宫盯着那两个下人,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鞭鞭见血的,这两天不要让我的院子里面出现他们。” 夏荷点头称是。 徐南葵又对着秋枫问道:“秋枫,秋菊宴的帖子都发出去了吧?” 一直吊在三人后面一步的秋枫走快两步,回话道:“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安排在今年国子监学生秋诗宴的旁边。” 徐南葵恩了一声,就不再多问了。 徐南葵心想:“天时地利人和,局已经安排好了,林婉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十二章 秋菊宴 次日,徐南葵早早的就用完早膳,带着团团在屋子里面休息。 夏荷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和徐南葵汇报情况:“夫人,今天一早上两位老爷和夫人就已经好多了,林姨娘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大管家昨日夜里就发了高烧,好卧病在床呢。” 徐南葵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团团的胳膊,头也不抬的说道:“昨天另外两个人的来历可查清楚了,有什么异动?” 夏荷继续说道:“昨日之后,府中就再也没有看到这两个人,奴婢就没有多打听,怕打草惊蛇。” 徐南葵夸赞了一句:“做的不错,想必是昨日大管家已经发现了,不想让本宫查到更多的消息,随他去吧,马车备好了没?” “备好了,今日大夫人二夫人都推辞了,同去的是大夫人的大女儿许晴姐。” 徐南葵经过一夜的修养,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得不说这个毒还真是歹毒,伤口好的快,但是更加容易破损。 徐南葵暗自发誓,千万不要被我找到这个药方! 找到了,徐南葵一定记下来,好好学习,专研,一定能够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南葵抱起团团,对着夏荷说道“不用管她,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而且大姐是个懂事的,不会给我添乱子。” 徐南葵带着团团上了马车之后,直奔着今日的秋菊宴宴会地点而去。 今日的秋菊宴和往常不一样,女院子是由于徐南葵组织的,隔壁就是今年新科举人的秋诗宴。 等徐南葵到了,其他客人基本上都到了,好在之前徐南葵已经安排好了,今日秋枫又早早的在这里主持大局了。 按道理来说徐南葵的名声不是很好,这些贵族人家应该是不会赴宴的,尤其是弹劾徐南葵的官员家眷基本都已经收到了邀请。 不过往年是有大公主和五公主轮流主持,也算是可有可无,今年徐南葵定下来自己主持,那么作为一个大型相亲现场基本还是要来一趟的。 徐南葵刚入府,就看到了李相的夫人正和其他几位大臣的夫人相聚一起,姑娘们则是跑到园子里面赏花了。 这是每年的宴会的彩头,一年会有三次宴会,赏荷,品菊,看梅分别是三个园子,也是三场女子们会来的宴会。 品菊宴会算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宴会,每年婚嫁求取,基本上在这场宴会上定下来的居多。 秋菊宴有三个流程,赏菊。 园子里面一共有一百零八种菊花,但凡是来赏的姑娘都要选出自己心意的菊花,最后交给在座的夫人们品鉴,若是得了头魁,那么会有主持宴会的公主亲自添妆。 正常来说,一般公主也不会添多少,基本都是一套首饰,一个院子,若是和当时主持公主府的关系好的话,会从宫中求一个教养嬷嬷作为陪嫁。 可千万别瞧了这个嬷嬷,这是女子嫁过去的底气,不管你婚后生活如何,有了嬷嬷在,夫家总不会太过看于你。 徐南葵带着团团就到了首座,夏荷在旁边一站,表明了不想与人交谈的意思,那些夫人也就行个礼,便各自落座了。 秋枫早就给徐南葵的桌上放上了一些茶点,都是一些团团喜爱吃的,从早上起来就混混沌沌的团团终于回过神来了,喝了一口茶,拿起一个八宝梅花糕点吃了起来。 秋枫摸了摸丫头的鼻子,问道:“团团,可是夏荷姐姐早上没有给你准备早膳?” 团团压下最后一口梅花糕,一边咀嚼,一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碎屑说道:“没有,只是今日早早的就起来,我还没有睡醒,也就没吃多少。” 徐南葵忍不住笑红了脸庞,指着团团说道:“秋枫你可别听这丫头鬼扯,早上比我吃的都多,足足喝了两碗夏荷做的河鲜粥,就这她还没吃饱。” 夏荷也走过来训斥道:“我可是不敢给她在吃了,如今六岁大的孩子,现在怕是八九岁的儿也比不上你壮实。” 徐南葵打趣道:“可不是,团团再这么吃下去,怕不是要成猪崽了。” 不过等看到团团吃完那一块就不吃的时候,徐南葵还是有些舍不得,说道:“没事,咱们团团就算是旁一些,本宫也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吃吧。”说着还递过去一块血纹糕。 团团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摆了摆说道:“不吃了,来的时候和三娘说好了,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个宴会的,听说这里开席的时候菜品十分美味呢,再吃,等会就吃不下了。” 徐南葵,夏荷和秋枫三个人看着团团一副恨自己独自不够大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该笑还是不笑了。 好在外面的一声锣声响起,时间到了。 夏荷起身把四周的紫云轻纱帘拉开,只见姑娘们都手捧一盆菊花,都在自己的家人身边了。 帘子打开的时候,众人给徐南葵郑重地行礼。 “公主千岁!” 徐南葵笑着挥了挥手:“各位夫人和姐都请坐吧,今日本宫来得迟了,好歹是赶上了这赏花的时间,没得耽误太多的功夫,本宫自罚。” 徐南葵说完夏荷就从后面端出一个木盒,放在了徐南葵的桌子面前,打开盒子,是一套蓝宝石的首饰。 一副耳钉,两个步摇,一根金簪,一条项链,外加一对七宝镯子。 两幅耳钉都是金边嵌琉璃,中间是一个拇指大的蓝宝石,被封在了金丝编制的圆球之内。 步摇是一对凤凰,尾羽毛是三颗蓝色的宝石下面连接着九个流苏,凤凰的眼睛则是选用了红宝石。 项链是其中最大的一颗,做成了蝴蝶状,整个身子都是由蓝宝石制作,翅膀则是用金线和银线编织出的蝴蝶翅膀,微风吹吹过,都能整个蝴蝶翅膀轻轻的煽动,泛起金,银,蓝,三种光芒在蝴蝶翅膀上。 至于最后的七宝镯子,则是佛家七宝。 这一套首饰打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徐南葵看到之后十分满意,缓缓地说道:“这一套是本宫之前定制的一套,今日就给夺魁的姑娘们添妆吧,另外还会多家两个庄子,不知道各位是否满意。” 下面的人自然是一片赞赏之声,徐南葵也不多话,而是正式开始了赏菊宴。 “相比给位姐已经把各自的花交给了别人,那么现在就请带着各自的菊花上前吧。” 品菊花有三个流程,第一选花。 各位姐需要自行到园子中选自己的花,所以有些姑娘早就来了,若是来迟了,自然有可能是别人选剩下的,但是每年的标准又不一定相同,也不一定。 第二个环节就是投票。 当然为了防止有熟人互相的投票,一般都是姑娘选完花就各自带着别人的花了,互相根据号牌进行置换。 最后选出前三名。 第三个环节就是定魁首。 和科举不同,必须要排列出一个名词,因为各家的女儿都是心尖上的宝贝,就算在家不是,在外面得是。 所以只定魁首,不定排名,一切排名只有徐南葵才得以知晓。 开始之后,各位夫人便上前去给每一朵自己喜欢的花,或者看着像是自己家人选的花投票,大概需要一个多时辰。 徐南葵在上面看着有些好笑,说是赏花,不过是接着赏花的机会去赏人,每一位女子都要捧着花,供给给位夫人观赏,自然可以顺带打听一些事情。 徐南葵在赏花开始的时候象征性的下去转了一圈,便重新回到首座,由夏荷拉上帘子。 秋枫从后面出去,徐南葵也让夏荷带着去园子里面逛一逛。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秋枫先回来了,秋枫低头凑到徐南葵的耳边说道:“夫人,如您所料,林婉婉确实和李修仁确实来了宴会。” 徐南葵抿了抿嘴唇,拨弄着桌上的茶杯问道:“林婉婉到底是请了高人啊,不然也不至于没两天李修仁就敢出来,怕是不想要那两条腿了。” 不过这倒是随了徐南葵的心意,本来就是想勾她出来,只是李修仁竟然也来了,倒是意外之喜。 “不错,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秋枫又悄悄的退了出去,徐南葵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就连一直没有出现的仔仔都出来了。 “你现在笑得好吓人啊!” 冷不丁出现得声音吓了徐南葵一跳,骂道:“你要死啊,突然出来吓我一跳。” 仔仔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是刚回来升级了一下功能,这不是想你了吗?” 徐南葵准确的抓到了重点:“呦,升级了啊,都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了啊,还能看到我表情呢?” 仔仔兴奋的说道:“是啊,现在仔仔可是可以看到东西了呢,真的好开心,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徐南葵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过这个属于窥探宿主隐私了吧?你确定不会我投诉?” 刚刚开心没两分钟的仔仔突然就像是被卡住脖子一般,过了好一会说道:“这个是宿主可以选择的,不过你这么好,应该不会不让仔仔看这美好的世界的吧?” 徐南葵冷笑一声说道:“看我心情喽,你自己是个什么系统没数吗?” 想了想自己的成分,仔仔又要自闭了,不过徐南葵继续说了一句话仔仔又活过来了:“不过今天要让你看一场大戏,所以还是不用关闭的。” 第十三章 毒辣 南葵和仔仔说话的时候,夏荷也带着团团回来了,娃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糖葫芦,笑眯眯的向着徐南葵走过来。 人未到,声先至:“婶婶,这是夏荷姐姐买的糖葫芦,你要不要尝尝?” 徐南葵搂住团团,防止她摔跤说道:“不用,婶婶不爱吃这些。” 转头对夏荷说道:“准备的如何了?若是饭食准备好了,便去收拾一下,把那些选票统计出来。” 夏荷行了个礼,便下去了,一番统计之后,夏荷从三位姑娘手中选出三盆菊花。 分别是一盆碧玉银丝,一盆碧海英凤,一盆东海得月。 其中徐南葵最喜欢那盆碧海英凤。 有道是:风雪惊初霁,水乡增暮寒。 树杪堕飞羽,檐牙挂琅玕。 整体通白如玉,似白衣少女,不染尘埃,仙气自存。 徐南葵换了一张笑脸对着在座的给位夫人说道:“各位,三甲已出,还请给位夫人姐移步,带上面纱,登船游湖。” 徐南葵说完,众人这才发觉园子里面的沁心湖边不知何时已经停泊了两艘花船,夫人姐也都陆续地登船了,李相地夫人走在最后面,似乎在等人。 徐南葵准备登船的时候,李夫人行了个礼说道:“不知可否留步,叨扰两句。” 徐南葵看了一眼李夫人脸上的愁容,点了点头,把团团给夏荷抱着说道:“你带着夏荷先去船上,本宫一会便过去。” 夏荷抱着团团走了之后,徐南葵回头打量了一眼李夫人说道:“李夫人今日气色不是很好,找本宫可是有事?” 李夫人苦笑着说道:“多谢殿下关心,确实有事有求于公主殿下。” 说着李夫人就要跪下去,徐南葵眼疾手快了扶助了李夫人,口中却说道:“李夫人,有事你便说,何必行次大礼。” 李夫人眼眶通红,带着一丝哽咽说道:“既然殿下送了帖子,想必事情还有转机,斗胆请求殿下替李相求求情,他身子骨在牢里熬不住的。” 徐南葵重新审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妇人,不过四十岁的年纪,以前倒是保养的挺好,现在却能看出满脸的憔悴。 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就连求情,明知道是李相弹劾徐南葵,却还是能够做到一点怨气都没有,就像是当时李修仁被关入府中,这位李夫人也不过是带着女眷就那么跪在徐南葵的府外,不哭,不闹,就那么跪着。 徐南葵收起眼中的笑意,冷着声音说道:“李夫人说笑了,本宫虽然行事有些没有章法,但是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去给李相求情。” 徐南葵准备上船,李夫人一把抓住徐南葵的手说道:“殿下,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纵然夫君入狱,但是整个朝堂也并非您一手遮天。” 眼看着谈合不成,这是打算威胁上了。 徐南葵的眼神从被李夫人抓住的手上慢慢的上移到了李夫人一脸决然的脸上,问道:“本宫有一事相问?不知李夫人可否如实回答?” 李夫人松开徐南葵的手,回道:“殿下请说。” 徐南葵看着一汪湖水,淡淡的问道:“当日本宫打断李修仁的腿,你恨本宫吗?” 李夫人只能看见徐南葵的侧脸,不能全观徐南葵的面貌,沉默了好久之后说道:“恨!” 徐南葵先是嘴角慢慢的上扬,最后变成哈哈大笑,指着李夫人说道:“李夫人,果然豪爽,也果然够坦诚。” 李夫人被徐南葵笑得有些焦虑,说道:“殿下觉得我不该恨吗?我的夫君,因您之事入狱,儿子又被打断腿,必然错过明年的春闺,如此便又是三年,如何不恨呢?” 徐南葵止住了笑意,波澜不惊的说道:“是啊,李夫人自然是恨本宫的,这也是本宫为什么恨李相的原因啊。” 徐南葵牵起李夫人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徐南葵贴心了搓了搓李夫人的手说道:“天气凉了,李夫人注意保暖。” “若是李相弹劾本宫成功,本宫必然交出虎符,然后朝廷会另寻将士,本宫想必也会在那内宅之中孤老一身。” 李夫人这个时候不敢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徐南葵说。 “可是本宫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因为本宫还有仇没有报!李夫人,想必你一定珍藏着你的嫁衣吧?” 李夫人点头说道:“是,那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秀出来的,手上都多出了好几个针眼呢。” 徐南葵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然后说道:“是啊,女子绣嫁衣那可不是一针一线的吗?可是本宫的嫁衣在边塞丢了,倒是存了一件孝衣,也是大红色的呢。” 看着徐南葵脸上淡淡的笑意,和冰冷的眼眸,李夫人知道说错话了,被徐南葵带走了话题。 李夫人面不改色的说道:“三年前谁人不知道殿下边塞大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自然是有英雄之姿,巾帼不让须眉。” 徐南葵冷哼了一声:“哼,虚名而已,本宫宁愿不要,本宫一日一日的睡不好,不过是因为这个名号而已。” 徐南葵转过头,郑重的对着李夫人说道:“夫人既然回答了本宫的问题,本宫也给夫人一个面子。” 李夫人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带着希望的看着徐南葵说道:“当真?” 徐南葵拿起捧起李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当真,改日本宫会亲自带着李夫人去牢狱之中接李相,不过,本宫会带着毒酒,若是李相愿意出来,此时便过去了,若是李相不愿意出来,本宫也会赏赐李相一杯毒酒。” 徐南葵看着李夫人的表情没有变化,抿了抿嘴唇,压下去那一丝笑意,因为她感觉到了李夫人被握在自己手中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 徐南葵拍了拍李夫人的手:“果然是天气凉了,李夫人都冻的有些打颤了,上船之后记得去拿一件狐裘披上。” 说完徐南葵便不再管李夫人上船去了。 仔仔这时候对徐南葵说道:“你好坏哦!” 南葵说道:“我坏吗?哪里坏?” 仔仔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一定不会让李相活下来的,这不是让李夫人看着自己的相公因为自己而死吗?还是死在自己面前。” 南葵哼了一声说道:“不,我是在给她出路,她若是选择垂死挣扎也要救李相出来,她就得背负着这个去死,若是她放弃了,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仔仔反驳道:“可是他们夫妻情深,自然是不会放弃李相的。” 徐南葵笑着说道:“仔仔,你还是太年轻了,将军士兵手中沾血,那是敌国之血,是为了守护自己家园的血,那么文人墨客呢?” “他们在朝堂之上,每杀一人,双手不沾染一丝鲜血,世人还觉得他们高高在上,这样就不是罪人了?边关战士的血,那些无家可归百姓的血,你以为他就不要偿还了?” 仔仔思考了一会,弱弱的问徐南葵:“可是你就是来过任务的啊,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啊。” 徐南葵冷笑说道:“之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三年前,让我知道,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何尝又不是一个个有血有泪的人呢?对于真正的徐南葵来说,那是真实存在的世界,那是她的家园,所以,敢动,必死!这不正是徐南葵的愿望吗?” 仔仔沉默了,徐南葵继续说道:“你今天就看着,好好看看反派应该怎么做。” 徐南葵像是说给仔仔听,又像是说给真正的徐南葵听。 游湖不够时一个消遣的事情,也是给各位姑娘准备时间,刚才夏荷已经通知下去了,今年的秋菊宴和往年有一些不同。 徐南葵拿着大夫人的书信,找了今年主办秋菊宴的大夫人娘家,和朱世子达成了协议,此次的宴席两园并做一院。 夏荷已经给所有还未婚嫁的姐都准备了面巾,若是觉得害羞自然可以遮住容颜,但是做于不做都可以。 毕竟对面可都是青年才俊,有些可都是和在船上的这些姐们有定下婚约的,有些是还在观望的,如此一个促进交流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呢? 等船靠岸的时候,姐们基本上都带着面巾下来了,徐南葵则和夫人们跟在后面,纵然有些年岁不大的新妇,到底是已经嫁人的,脸皮自然是不会太薄,也就和其他夫人一样没带面巾了。 两边主事的人已经把餐桌都布置好了,两边一边一道长席,正好男女对坐,也好方便互相大量,中间则是摆放了许多菊花,让人看不真切,最高处是今日三甲的那三盆菊花。 随着众人的入场,林婉婉果然带着李修仁进来了,徐南葵看了一眼李夫人的脸色,果然是更加不好了。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林家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她们本就没有带着林婉婉来这种场合,没想到竟然混到了男子那边,简直是丢尽了林家的脸面。 林家的大姐直接就把林婉婉拉过去训斥了,徐南葵感叹了一声,果然女主角光环强大,仅仅是训斥了一下女主,就能看到那些青年才俊个个都面露不喜。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媳妇被训斥了。 哦,徐南葵想起来了,这些男配们可不是就把林婉婉当作媳妇吗? 第十四章 捧杀 不得不承认,女主角自然是收到偏爱的,不管是从容貌,气度上都又过人之处,不然那些男配也不是瞎子。 你女主要是真是长得奇奇怪怪,南葵都要怀疑这些男配男主角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毕竟,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有的不过是见色起意,只是到底是男人见色起意还是女人见色起意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见色起意,自然就是想尽办法靠近你,呵护你,女人则是想着怎么吸引你的注意力。 南葵对着仔仔说道:“仔仔,现在呢,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如何在强大的女主光环前面击败她,蹂躏她,毁灭她。” 和仔仔一说完,徐南葵就对在一边不姐姐训斥的委委屈屈的林婉婉说道:“原来是林家的姐,既然也来了,便也去挑选一株菊花,一并送来甄选吧。” 林婉婉有些疑惑的看向徐南葵,眼中带着一丝惊讶,记忆中徐南葵不是这么一个和气的性格,从来都瞧不起她们这些庶出的孩子。 这一点南葵和徐南葵是保持同一战线了,两个不同维度的人有着相似的想法。 倒也不是瞧不起庶出,而是瞧不起那些庶出,却哭喊着不公平的人而已。 徐南葵是因为自就生在帝王之家,不管是自己的母后,还是后宫的妃子,没有一位不是皇后所生之子,都代表着多了一份关于皇位之争的危险。 那些庶出的子女,很多家族就是单纯的提供赡养,教导,包括和亲,她们会觉得不公平,抱怨,但是徐南葵生不起一丝的同情。 不敢质疑生养她们的父亲,反而抱怨自己不公的待遇,自己不去争取改变自己,一位的索取却从不付出,在徐南葵心中,这些人还不如谋权篡位的皇子呢,至少那些人哪一个没有付出血的代价? 至少史书上,永远要被记上一笔。 至于南葵,差不多,要是哪一天自己的爹的情人,带着孩子跑过来对着南葵说,你们是兄妹,要互相敬爱,互相照顾,然后那个情人的孩还希望和南葵分得一样的宠爱,一样的待遇。 南葵可能直接会不远万里的找到帝都的各大公厕,把那两个人的脑袋挨个的按进去,让他们好好的清醒清醒。 因为,不管是谁犯下的错,都轮不到原配和她的孩子来承担这份结果。 所以对于林婉婉,若是安分守己,自然是再无交集,若是不识好歹,不合适的圈子非要进来,那么撞了一个头破血流,也是活该。 南葵看林婉婉半天没动,调笑道:“怎么?可是林姐觉得本宫这次布置的园子不如你的意?满院子的花找不到钟意的?” 林婉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面上带着一丝羞涩说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臣女觉得臣女若是选了,对其他落选的姐姐不公平。” 徐南葵心里冷笑,装模做样,但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是刚才和林婉婉在隔壁园子相处甚欢的男配们给林婉婉出头了。 “林姐,既然公主殿下邀请了,又何必妄自菲薄,赏花选花,还不是凭着各自的喜好,在场的都是大家闺秀,想必是不会在意的。” 说话的是平南王的世子,端是长了一副好面孔,虽然说还不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地步,但是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清秀俊朗。 徐南葵甚是欢喜,声音带着一丝愉悦说道:“平南王世子所言非虚,这花,自然是各自喜好,如此你便去选一株吧。” 林婉婉知道躲不过,便跟着夏荷去选花了,婀娜的身姿勾走了不少少年的目光,连着李修仁的眼中都带着一丝酸味。 徐南葵可不高兴欣赏这些个男人色迷迷的样子,问仔仔道:“看出什么了吗?” 仔仔嗯了一声:“看出来了,女主光环真强大,一半的男人都好像喜欢她。” 徐南葵感觉仔仔已经没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给你弄一个身体。” 仔仔带着一丝喜悦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如果你好好做任务的话,我是可以获得这样的奖励的,这样我就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了。” 徐南葵阴森森的说道:“不,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打不成器!这样下次你犯蠢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仔仔想到了徐南葵这三年来对于大管家的折磨,没有心的它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透心凉,心飞扬。 徐南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去看那些姐和夫人的表情,希望你还是有眼睛的。” 仔仔看了过去,经过徐南葵的提示,仔仔终于发现,在场的大部分夫人和姐现在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甚至个别的脸色还有些臭。 仔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她们这么不高兴啊,你也没做什么啊?林婉婉也没做什么啊?” 徐南葵无比庆幸仔仔是个系统,不然它一定找不到对象,太直了。 “你不懂女人,这些我邀请来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姑娘,每一个父母都希望她们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她们自然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 仔仔问道:“但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直男癌要有包容心,南葵这么劝说自己,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在心中继续和仔仔对话。 “有关系,秋菊宴的邀请函是每一个贵女的门面,拿到秋菊宴的邀请,就代表一种家族的重视和荣耀,就像是家里有好几个孩子,总是最得宠的孩子,最有前途的孩子才能被给与最好的资源。” “但是,当有一天,有一个人是她们一直看不上的人,突然闯进这个圈子,靠着你非常不屑的手段获得了她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她就会被争对。” 这也是典型的塑料姐妹情,当你过的不如我好的时候,我会同情你,关爱你,但是当你突然有一天比我强了,比我好了,那么一切都会土崩瓦解。 “你们女人都这么复杂吗?” 南葵觉得这个系统要送回去维护了,脑子还是不好使:“不是女人,是所有人,假如有一个乞丐,你一直看着他可怜,每次都会给一些钱给他,你会满足于这种乐于助人的情怀,可是有一天,你发现那个乞丐,住的房子比你大,工资比你高的时候,你会赶到愤怒,甚至是怨恨。” 仔仔梳理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就像我们都有一个宿主,有一个系统平时一直吐槽它的宿主多么的不好,多么的不完成业绩,我们还是不是的帮助他,可是当年底总结成绩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最佳系统?” “嗯,孺子可教。” “怎么办?我已经感觉到生气了,而且有了目标!” 徐南葵觉得仔仔可能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不放心的问道:“林婉婉吗?” 仔仔气呼呼的说道:“不是!是炮灰系统!” 徐南葵非常明智的没有选着继续这个话题,插科打诨道:“看,林婉婉已经来了。” 此时林婉婉跟在夏荷的后面,手中捧着一株菊花,待到走近了,徐南葵才看清楚,林婉婉选择的是一盆雏菊。 真是难为她了,还是有点脑子的,若是在这里选择了一份比所有人都好的,或者稍微能够和三甲比肩的菊花,那么她可能会被所有在场的贵女记恨上。 毕竟现在那些青年才俊的母亲,姑母已经对这个林婉婉印象不是很好了,这是天下父母的通病。 我家孩子自然是最优秀的,若是看上了别的孩子,都是女子不检点的去勾引的,眼看着家中的孩子被林婉婉勾去了大半的魂魄,哪里还能对林婉婉有半点好脸色。 如今见着林婉婉选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雏菊,在场的贵女自然是消了大半的气。 以后提起来,自然是要嘲弄林婉婉上不得台面,选了一盆雏菊,失了眼光。 可是徐南葵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林婉婉呢? 这颗雏菊是徐南葵早就布置下的陷阱。 仔仔说道:“她选了最不起眼的一朵,没有上当,你的算计落空了!” 徐南葵看了一眼夏荷,夏荷悄悄地和徐南葵对了一下眼色,徐南葵明白成了,对仔仔说道:“不,我成功了,猎物已经上钩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咬饵的猎物。” 徐南葵起身,笑容满面,眼中带着浓浓的赞许之意,拍了拍手掌说道:“林姑娘果然是慧眼识珠,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徐南葵从林婉婉的手中接过那一盆雏菊,一步一步的沿着两边的餐桌,走到了硕大的菊花台中间,把这一盆雏菊放在的最高位。 徐南葵细心的整理了一下雏菊,转过身,对着众人宣布道:“本宫宣布,今日的花魁,有林婉婉夺得。” 秋枫一看到徐南葵的动作,就捧着首饰盒下来了,徐南葵接过首饰盒对着林婉婉说道:“上前来,这是你因得得奖赏。” 林婉婉虽然心中已然有了警惕,可是还是没有逃过去,只能装作一副欣喜的模样上前谢恩。 徐南葵回到自己的桌前,看着高高在上的雏菊,眼中笑意更盛。 徐南葵大袖一挥说道:“诸位,开席吧!” 这份捧杀,林婉婉你可接住了。 第十五章 落水 和徐南葵预想的一模一样,有人忍不住了。 “殿下,今日魁首已定,但是赎臣女眼拙,倒是不清楚为何这一朵雏菊能够夺下这魁首之位?” 起身说话的是林婉婉的姐姐,林月。 徐南葵把一碗文思豆腐放到了团团的面前,抬头看着林月说道:“其实本宫更加喜欢这一株碧海英凤。” 徐南葵起身走到了花坛面前,用手抚过碧海英凤的没一个花瓣,轻飘飘的说道:“纯白似玉,花开气势磅礴,颇有飞凰之风采。” 听着徐南葵的夸赞,林月露出一些开心的笑容,这株碧海英凤是她选的,但是更多的是愤恨不平,若是林婉婉没有来,那么今日的魁首便是她了。 强烈的不甘心和一丝丝嫉妒让林月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么殿下为何会选这一个不管是外貌和品种都不如碧海英凤的雏菊呢?” 徐南葵环顾了一周,用带着三分讥讽的语气说道:“有时候,品种如何,是否高贵,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唯一的需求是你要足够的有光彩。” 徐南葵伸手把那盆雏菊轻轻的抱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也怪本宫不好,没有给你们说清楚缘由,否则不是要埋怨本宫徇私舞弊,偏袒林婉婉姐了吗?” 徐南葵此话一出,没有向着这个方面想的人,也不由多看了林婉婉一眼,其中神色,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徐南葵接着说道:“本宫还得给林姐赔个不是,实在是本宫如同找到知己一般,竟然有人选中了一盆颇有缘由的雏菊。” 此时和林月交好的一位贵女也站了起来说道:“往年也就是单纯的赏花,今年说不定能从公主殿下这里听一个趣闻,可是我们赚了。” 徐南葵看了一眼女子旁边的夫人,朱家的姐,如果徐南葵没有记错,这位就是李修仁的表妹,也是李修仁原来准备说亲的人家。 徐南葵重新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雏菊娓娓道来:“其实本来这盆雏菊是不在这个园子里面的,往年的秋菊宴不会选这个品种,只是今年意外的折损的一株千日红颜,碰巧呢,工人就把折下的雏菊放了进去,所以才会看到这株雏菊。” 徐南葵一把把雏菊重花盆里面拔了出来,看着下面已经慢慢的长出的根须笑着说道:“你们看,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这雏菊便已经在这花盆里面生根发芽,重获生机,再看那千日红颜,不过就是受了些伤,便直接枯死,真是可惜了。” 徐南葵走道林月旁边的林婉婉的身边,把雏菊连着花盆一并送给林婉婉说道:“如此便是林婉婉的机缘到了,满院子的菊花,在林姐的眼中还是比不过这一株雏菊,自然是该得到这份赏赐的。” 徐南葵一路看着贵女们的脸色是红了又绿,绿了又黑,当真是好不精彩,自己则是闲庭信步的回到座位上,对着林婉婉用不容质否的语气说道:“这雏菊,本宫便一同赏赐于你吧,希望你好生养着。” 徐南葵低头看着团团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低声的问道:“团团,吃好了没有啊?” 团团虽然年岁不大,自跟着李三娘,明白今日只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工具人就好了,自然是不会多言的。 她只需要明白吃到了文明整个京城的秋菊宴就好了。 团团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吃好了,团团的肚子已经吃不下了。” 徐南葵借机对着众人说道:“正好本宫也有些乏了,接下来就是请各位各自在这园子里面好生游玩吧。” 众人恭送徐南葵离去,徐南葵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园子旁边的院子里面休息了,没过一会夏荷就跑了过来。 夏荷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果然不出您所料,您走了没多久,园子里面就出事了。” 徐南葵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真在涂上鲜红的凤仙花汁。 柔声说道:“慢些,桌上有放凉的茶水,润润喉咙,在和本宫说。” 夏荷拿起茶杯,一口气连着灌了三杯茶水之后,长出一口气说道:“夫人走了之后没过多久,那些男子便开始赏花作诗,贵女们便去了湖边,可是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有人落水的惊呼声。” 徐南葵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林婉婉落水了,是谁把他救上来的?” 夏荷调皮道:“夫人怎么确定一定是林婉婉姐,若是她姐姐,或者是别家的贵女呢?” 徐南葵现在也不着急,把手伸到夏荷的面前说道:“还是你来,本宫弄了半天还是弄不好。” 夏荷接过茶色的碗,细致的给徐南葵重新涂指甲。 徐南葵开口说道:“今日,本宫看似把头魁给了林婉婉,但是那些贵女哪个又是愿意被一个庶女压上一头呢?” 夏荷点点头说道:“也是,今天来的哪一个不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是不会服气的,可是那是殿下赏的,没有必要现在就动手吗?” 徐南葵摇了摇头说:“夏荷,人啊,都是趋利避害,欺软怕硬的,她们不敢对本宫有一件,所以只能迁怒于林婉婉。” 夏荷明白今日都是徐南葵的布局,但是其中有好计环,夏荷至今还没有懂。 “夫人,可是奴婢还是有些不懂,若是今日林婉婉不选那盆雏菊该如何是好,或者今日那些贵女不出手,又会如何?” 徐南葵笃定的说道:“林婉婉自然是会选那雏菊的,一个胆敢以庶女出生,同时勾搭上太子,李相的儿子,还有其他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她一定会避开今日的锋芒。” 还有一点,就是林婉婉重生前就因为秋菊宴,抢了其他贵女的风头,所以被直接狠狠的惩罚了一通。既然重新来一回,自然是选择趋利避害,想着躲过这一劫。 然而事与愿违,徐南葵早已抓住她的心里,布置好了一切。 徐南葵接着说道:“至于贵女们自然会出手,本宫都已经明示了,她们但凡聪明一点就该知道怎么做?” 夏荷笑了笑,说道:“夫人,看来奴婢还是要和您多学学,奴婢还没有明白您是什么时候明示的。” 徐南葵抬起已经涂好了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加快风干,然后说道:“雏菊,本宫已经说了,这花原本不属于这个园子里面,那么她林婉婉便也不属于这个园子。” “她们这个贵女就是这满园子的名贵品种,她们端庄华丽,她们备受呵护,但是一旦受到打击,稍微让出自己的位置,那雏菊就会很快的扎根,在原本属于她们的地方快速的生根发芽。” 夏荷接着说道:“奴婢明白了,夫人这是挑明了告诉这些贵女,林婉婉就像是那一株断了根的雏菊,只要是给了她一丝机会,就会牢牢地抓住,这些贵女想必也看出来了那些贵族世子都对林婉婉动了心思了吧。” 夏荷松开了徐南葵的另外一只手说道:“夫人,已经好了。” 徐南葵把两只手伸到自己的面前好好的欣赏一番,说道:“不错,所以她们就要想尽办法去打压林婉婉,同时也要试探那些男人。” “试探?”夏荷不解。 “对,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名节很重要,落水之后,周围每家每户谁没有带着两个丫鬟婢女,若是这个姑娘救起来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若是男子救起来了,那么恐怕是要从每一位夫人的联姻名单上下去了。” 夏荷点头说道:“也是,我就说话本子上面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不过是自己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而已。” 徐南葵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早有往来,今天来的,哪一位又是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总不能全部没有脑子吧?只能是之前林婉婉多多少少给了这些男人甜头了而已。” 夏荷惊讶的瞪大双眼说道:“我的老天爷啊,这林婉婉怕是比宫里的妃子都要凶狠啊,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徐南葵冷哼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也是本事,可惜她林婉婉万万不因该把她的手,伸到太子的身边。” “可是太子从来没有和林婉婉有过交集啊?” 徐南葵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可记得公主府用的香烛是哪里来的?” 夏荷思考了一会说道:“夫人,那不是春分买来的方子吗?有什么问题?” “对,是春分买来的方子,可是这香烛每年并不多,每一份都有自己独自的出处,春分都一清二楚,那日太子赴宴,一下子就明白本宫所用香烛是何物。” 徐南葵停顿了一下问道:“那方子是林婉婉的?” 徐南葵笑了,夸了夏荷一句说道:“不错,有长进,那方子是春分从林婉婉托人买下了,买来的时候春分就已经查清楚出处了。” 夏荷说道:“怪不得,看样子夫人已经才到了是谁救了林婉婉了吧?” 徐南葵站起来,从软榻上抱起吃饱喝足,睡得正香的团团,轻声说道:“本宫本来以为男人的嫉妒心会很强,哪怕是冒着断腿的风险也要救林婉婉,是本宫高看他了,吩咐下去,少太子太保刘付,救人有功,赏赐莲花天沁柚瓶两对,云缎三匹,林婉婉受惊,赏赐狐裘披风一件,人参两颗,雪莲两株。” 第十六章 沈长渊和往事 后面怎么处理,已经不需要徐南葵去担心了,人都是有自我保护和嫉妒的心里的,上位者从来不认可下位者的挑衅。 徐南葵已经让林婉婉彻底站在了这些京中贵女的对立面,就像是以前她这么对待徐南葵一样。 从来没有被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南奎从受到的教育就是,你打我一巴掌,我必然还你两个。 还未出了门口,就遇到了沈家的公子拦住了的去路。 沈长渊,沈家长子,剑眉星目,尤其是额间那一点朱砂色的胎记,平白给这样一个刚毅的男子平添了一份柔和。 徐南葵把团团给夏荷抱着,停住了脚步,示意夏荷先带着团团上车。 徐南葵随意的靠着门前的柱子半是依靠着,上下打量着这位沈大少爷说道:“今日倒是巧了,沈大公子如何想起来找本宫?” 沈长渊眉眼中带着笑意说道:“若是来太平公主这里自荐枕席的,不知公主可否看上在下?” 徐南葵像是来了兴致,上上下下打量了沈长渊一遍,像是老农在挑选牲口一般嘴角还啧啧了两声,惋惜道:“可惜了,沈公子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可惜你不是本宫好的那一口。” 沈长渊稍微合上一丝眼睛,原本就狭长的眼睛变得如同两把利剑,直刺人心房,沈长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徐南葵,突然越过徐南葵的脸庞,耳鬓厮磨道:“公主殿下若是不尝一口,又如何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说不定会爱不释手呢?” 徐南葵不习惯现在这个姿势,整个人都处于下风,伸手抓住沈长渊的腰间软肉,就这么“轻轻”一拧。 徐南葵看见沈长渊的嘴角微微抽出,露出一丝笑容,半推半就的倒在了沈长渊的怀里,用长袖挡住了自己掐着沈长渊的腰间的手,笑脸盈盈的说道:“哦,那本宫倒是不介意,不如我们去房内聊天?” 沈长渊使劲的忍着疼痛,还装作柔情蜜意一般说道:“那殿下请吧。” 一边说一边伸手钳制住了徐南葵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等两人进入房间,关上门窗之后,徐南葵毫不在意地松开了沈长渊的软肉,毫不在意的往软榻上一躺,笑眯眯的看着沈长渊,拍了拍软榻的边沿,说道:“那么沈公子便脱吧,也好叫本宫瞧瞧,这京城声传的沈公子,到底是有几分姿色。” 沈长渊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一般,笑脸相迎:“殿下这是哪里的话,你说我演的这纨绔公子哥可像?” 徐南葵不知道从哪里抓出的一把瓜子,磕了一颗之后,直接吐在了沈长渊的脸上,骂道:“沈长渊,太医院不难进,不行本宫可以替你请上一位,毕竟脑子这个东西,还是得治。” 沈长渊疑惑道:“不会啊,我可是特意在这第一楼学习了一个月呢!如何向着心慕的女子告白,如何能够让女子的眼中满是你,倒是殿下,我倒是一点没有看出来你有任何的娇羞,怎么就怪我了呢?” 徐南葵翻了一个白眼,怒其不争道:“首先呢,你学习的是不错,但是你要清楚,本宫臭名在外,不是很介意男子自荐枕席,但是你一个堂堂沈家长子,跑到我这自荐枕席,你觉得外人会信几分?其次,你竟然还指望本宫娇羞,本宫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盐巴都多,再次,青楼的姑娘,若是不装作清纯些,如何讨得你们这些男子的欢心?” 徐南葵扶额,叹了一口气,人总是有缺陷的,沈长渊,长得好看,能力又强,脑子不好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沈长渊笑道:“这次可是殿下错了,我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我如今已经被家门逐出,只能算是一个落魄大少爷,急需攀附殿下您这一颗大树。” 徐南葵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但是还是不是很确定,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和沈家决裂的?为何本宫一点都不知情?” 沈长渊凑到徐南葵的耳边说道:“殿下自然是猜不到的,逼近那可是丑闻,我前些日子带了一个倌回了府中,挨了一顿家法,自然就被赶出来了。” 徐南葵听完就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感情自己是替沈长渊背了一口大锅。 这种只属于内部的消息,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只会明白沈大公子堕落了,而真正想监视徐南葵的人,自然是能够调查到这些。 这样沈长渊一切的动机就全部解释得通了,只是徐南葵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在自己的头上安上这么大一口锅,自然是要找机会填补回去的。 徐南葵推开离自己过近的沈长渊,说道:“难得你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想必是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现?” 沈长渊重新做好,珍重的说道:“确实查到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我如今已经被人盯上了,殿下也被人盯上了,那干脆就凑到一起,不也是方便吗?” 徐南葵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会送无数眼刀给面前这个狠心的男人,或者直接赐死,可惜他还有用。 徐南葵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都这么严重了,想必你也不会拿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糊弄本宫,说吧,具体都查到了什么?” 徐南葵刚来这里的时候,喝下那碗绝嗣汤的一天,之后她走了每一步,都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先自保立足,本来只是想着做完任务就跑。 但是她遇上了三年前边塞的那一战,她其实可以不战,当时她只是一个被皇室抛弃的棋子,用来监护边塞,稳定局势。 只是越靠近边塞,南奎就越觉得她得做些什么,每一个地方,都是贫瘠的土壤,食不果腹的百姓,直到徐南葵到了云城。 那一战前夕,整个城池的人,没有援兵,没有粮草,没有希望,可是就是在这样一个绝境面前,南奎看到了家国,看到了那是活生生的人。 逃难的人回来了,城中紧闭的大门打开了,每家每户全部挂上大红的灯笼,所有老弱妇孺用自己的粮食,给将士们做最后一餐。 所有的青壮年穿上戎装,拿起武器,站到了他们需要守护的亲人面前。 所有的新妇,里面裹上孝服,外面披上嫁衣,去送她们的英雄,送她们的良人,送她们的夫君。 徐南葵也穿上了孝服,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许礼,他把兵符交给徐南葵,毅然决然的带着她的将士们冲出了城外,这一战,没有退路,这一战没有赢家。 他们没有机会休整重战,只能一次剿灭敌军。 徐南葵就带着八千新妇提着灯笼,等。 一夜,灯笼中的红烛换了一根又一根,最后等到的是全部战死,无一生还,最后等到的是八千新妇,用三命换一命,换下了最后那八千的精锐。 一战,成了南葵抹不掉的阴影,也是徐南葵抹不掉的阴影。 回来守孝期间,徐南葵用了三年布局,去查这里面到底是谁从中作祟,为什么边塞将士,无援兵,无粮草。 那一刻,徐南葵背负起那些士兵,那些百姓,那些新妇的血债。 直到几天前,自己出了孝期,李相动手了,她抓了李修仁,送李相进了牢房。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两个人,林婉婉,李修仁。 徐南葵也是在剧情开始那一刻,才明白徐南葵这个反派有多么的悲哀。 前世的徐南葵,也查到了李相,是她亲手杀了李相,羞辱了李修仁,可是后来,林婉婉一步一步爬上来,最后和李修仁在一起,平反了李相,重新把真个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徐氏一脉断绝。 南葵以为只要杀了林婉婉和李修仁就好,作为一个反派,何必和你罗里吧嗦,不就是一把虎头铡,一杯毒酒的事情? 直到她几次相对他们二人下死手的时候,都被一一化解,南奎体会到了徐南葵的那种绝望,所以她改变策略了。 既然任务人物和自己的心愿重叠了,那么很简单,只要利用主角帮自己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徐南有一点没有和仔仔说,她还是要搞事情的,她要立女权。 首先做税收改革,帮助太子登基,若是扶不起来,就换一个,有这一手牌,不管哪一位想顺利登基,都得看她同意不同意。 第二,单打独斗印象不了林婉婉,就用所有反派,女配去孤立她,南葵也不指望这些个鱼虾能够给林婉婉带来多大的变动,只要把水搅浑就可以。 第三,南葵要建立女官,也许这种事情特别的难,但是,徐南葵要的就是林婉婉这个人,秋菊宴会上,那些个所谓的国之栋梁,还不是在林婉婉获得魁首的时候从不质疑,那么只要先立林婉婉上位,就可以一切顺风顺水,等到时机成熟,这些贵女掌权,林婉婉依仗的那些男人们,还有什么话语权。 那之后,林婉婉和李修仁前面有多得意,后面自然是得承担多大的苦痛。 沈长渊从胸口的内衣里面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徐南葵说道:“这里不方便,这块玉佩是信物,得找你信得过的人去取,至于内容,至少可以把三年前所有相关人员连根带土,全部拔出的一干二净!” 第十七章 毒药 徐南葵带着沈长渊回到了忠勇侯府,回了府邸,团团就行了,孝团团看到沈长渊跟着回来,眼珠子一转问道:“婶婶,这个叔叔是谁啊?” 徐南葵决定开个孝玩笑,于是说道:“这位叔叔喜欢婶婶好久了,所以婶婶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团团皱起自己的眉头,手抓住自己的衣服角,扭捏着,徐南葵问道:“我们团团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朋友喜欢你啊。” 团团停了一脸惊讶,大声的说道:“怎么可能,团团最可爱了,所有人都喜欢团团的。” 徐南葵笑了笑,又继续问道:“那团团这是怎么了?” 团团悄悄地跑到徐南身边,拉着徐南葵低下身子,说道:“姐姐,这个人你不要喜欢好不好?” 徐南葵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团团在徐南葵耳边声的说道:“姐姐,三娘说了,不要让一个傻子喜欢你,如果你让你哥傻子喜欢你,你以后也会变成傻子的。” 看着团团说的信誓旦旦的,徐南葵就知道这是三娘在团团面前吐槽自己的皇叔了,但是团团应该不认识沈长渊,怎么回事呢? 徐南葵问道:“团团,你为什么说这位叔叔是个傻子呢?” 团团惊恐的看着徐南葵,一副你怎么说出来的感觉!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已经退开一段距离地沈长渊,说道:“婶婶,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这是秘密好不好!” 徐南葵憋住笑,点点头承诺道:“好,这是团团和婶婶的秘密。” 团团这才说道:“团团见过这个人,团团的四娘说的,那次四娘指着这个人说,他就是的傻子,是一个榆木脑袋。” 徐南葵怕是要忍不住笑出声,赶紧让夏荷带着团团出去玩耍,免得笑出来,上了团团的自尊心。 团团没走出院子呢,就听到徐南葵哈哈大笑,团团的眼睛里面满是纠结,婶婶好像已经开始变傻了,怎么办,她很喜欢婶婶的,要是自己也变傻了怎么办? 徐南葵自然不知道团团想得是什么,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也睡不着了。 这边沈长渊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徐南葵在笑什么,只看到徐南葵对着自己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徐南葵终于笑好了,肚子笑得一阵一阵得疼,轻轻揉了揉肚子对着沈长渊说道:“这下你沈大公子得名声可是毁了,连六岁儿都知道你是一个傻子!” 沈长渊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个孩子应该是李三娘得孩子,估计是自己在第一楼学艺的时候被看到了,总之也无所谓了。 眼下还有正经事情要做,沈长渊把之前的玉佩拿出来,郑重的放到徐南葵的手中说道:“殿下,还是等事情办完之后再笑吧,凭借这块玉佩,去城北的刘家取东西。” 徐南葵接过玉佩,打了个响指,从沈长渊的背后突然走出一个女子。 沈长渊心头一紧,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屋子里面有其他人的存在,他自也是习武之人,一般人是不可能毫无察觉的,眼前这个女子不简单。 徐南葵把玉佩递过去说道:“冬梅,拿着这块玉佩,取东西,心行事,不要让人看见了。” 女子便是冬梅,一直贴身保护着徐南葵,一般人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有徐南葵需要的时候或者遇险才会出现。 冬梅走后,徐南葵伸了一个懒腰,对沈长渊说道:“就到这里把,东西到手之后,你就不要再参合了,本宫乏了。” 沈长渊看着徐南葵,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告退了,既然她不想自己参合,那么自己就不参合了,只是等沈长渊走到门口之时,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许礼是真的死了吗?” 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大锤,直接撞击在了徐南葵的心口。 徐南葵揉了揉眉心,带着一股不耐烦说道:“自然是死了,若是没死,他爬也得爬回来告诉他家人不是吗?” 等沈长渊走后,徐南葵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沈长渊会这么问?她确实没有找到许礼的尸骨,但是当时的毒是她看着他喝下去的。 若是没死,一定会回来手刃自己的吧,徐南葵嗤笑一声,便不再想了。 此时,边境的白云城,一个男子带着面具,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透露着不解和疑惑,旁边一个男子说道:“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即日就可进京!” 男子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重新变得毫无波澜,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那么便启程吧。” 徐南葵不知道边关的事情,自己躺在软榻上没有多久,就有丫鬟过来禀告:“夫人,六公主来看你了。” 徐南葵把手中的书从脸上拿开,嘴中念叨:“六公主?” 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六公主是哪一位了,六公主就是日后林婉婉身后的跟屁虫,联合林婉婉,李修仁,作为宫中的一根眼线,最后导致徐家王朝覆灭,自己还被李修仁和林婉婉一脚踢开的碧池。 徐南葵心中冷哼:“我倒要看看这朵绿茶段位如何!” 徐南葵起身刚坐下,门口六公主一身白衣彩裙,头上带着彩蝶簪子哭哭啼啼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姐姐觉得身体可好些了?” “我在宫中一听说姐姐你被老夫人打了,就赶紧过来了。” 徐南葵饶有兴致的看着六公主表演,双手搁置在腿上,玩味地问道:“哦,原来妹妹这么关心姐姐啊,那这次可有带了什么补品给姐姐我补一补身子?” 六公主哭哭啼啼的抽泣声一下子断了一个节拍,然后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道:“都是妹妹不争气,在宫中是个没人疼爱的,就连今年冬日的炭火,还不知道有没有。” 徐南葵瞥了瞥嘴:果然是个抠搜的,连着这面子功夫都不做,怕是专程来看笑话的。 毕竟当年她可是差点就嫁到了这忠勇侯府的啊。 只见六公主继续说道:“哪里像是姐姐,出嫁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徐南葵眯着眼睛,听她继续说,只是看着跟在她后面的婢女手中的汤碗流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 六公主眼中带着一丝怨恨继续说道:“姐姐,现在三年孝期已过,若是你想重回公主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父皇点头,你是一定可以回去的。” 徐南葵用手托住下巴,看着这个六妹妹说道:“哦,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姐姐重新回到公主府?” 六公主说道:“是啊,姐姐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美人,若是再嫁也不是不可以呢,哪里像妹妹这般,如此年纪了,还在宫中。” 徐南葵站起来走到六公主的面前,笑着问道:“妹妹可是羡慕了?” 六公主很是聪明的把眼中炙热给隐藏下去,乖巧的说道:“是啊,妹妹好生羡慕,整个京城谁人不羡慕姐姐呢?都想迎娶姐姐呢。” 徐南葵笑出声,拍了拍六公主的脸蛋说道:“看样子还是妹妹懂我,本宫现在尤其烦李相的儿子,垂涎本宫的身子不说,还在外面勾三搭四,不然怎么会被本宫打断腿。” 六公主的眼中闪现过一丝震惊,连忙否认道:“姐姐莫要说笑了,那李家公子不是因为李相弹劾姐姐才会被姐姐给惩戒的吗?” 徐南葵摇了摇头说道:“六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啊,你也知道,姐姐我自就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那李修仁三心而已,自然是要惩戒一番的。” 六公主显然不信,但是也没有多说,而是端起身后婢女手中的汤碗说道:“姐姐,妹妹实在没有什么银钱,这是妹妹用这个月的份额换取的血燕窝,是妹妹亲手熬制的,姐姐尝尝。” 徐南葵从六公主的手中接过燕窝说道:“不错啊,想不到六妹妹如今日子如此的不好过,竟然连熬制燕窝都要亲自动手了。” 六公主讪讪的说道:“姐姐说笑了,这些自然是妹妹应该做的。” 徐南葵拿起汤匙在里面搅动一番,轻轻的吹了一吹说道:“你我怎么说都是金贵的人,自都是别人伺候长大的,怎么就突然想起自己熬制汤了呢?莫不是下了毒?” 徐南葵看着六公主的脸色变得惨白,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想不到姐姐竟然如此想妹妹,妹妹还不至于罔顾国家律法,何必如此冤枉妹妹!” 徐南葵假传道歉道:“好妹妹,是姐姐不好,辜负你一番好心了。” 徐南葵心中呸了一声:呸,不要脸的东西,老娘手中握着剧本呢,毒你是没下,你给我下了绝嗣汤,前世徐南葵逃过了三年前,没躲过你这一手,今天,老娘一定给你让你好看。 徐南葵一步一步的走到三公主的面前,一把钳制住她的下巴,举起手中的血燕窝直接就向着六公主的嘴中倒入:“这可是好东西,还是给妹妹好好享用吧。” 旁边的六公主的婢女刚要上前,就被徐南葵一脚踹在了地上,徐南葵不顾六公主挣扎,说道:“这可是你亲手熬制出来,可不要浪费了。” 等碗里一滴不剩之后,徐南葵手中用力,一把甩开了六公主,把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六公主趴在地上,高抬着头,疯狂的喊道:“徐南葵,你做什么?” 徐南葵挑眉说道:“呦?恼羞成怒了?这可是好东西,若是本宫喝下了岂不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本宫欺负幼妹?” 许是摔痛了,或者是这血燕窝中的药效发作了,六公主捂住肚子,满眼泪花的说道:“姐姐,妹妹这是一番好意,就这么让你糟蹋了吗?” 边说还一边不停的干呕,试图把这碗血燕窝给吐出来,徐南葵蹲下去,捂住了六公主的嘴巴,一脸可惜的说道:“本宫的好妹妹,这可是你亲手熬制的啊,千万可不要辜负你自己的一番好意啊!” 六公主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徐南葵,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然而她自就不是习武的料,自然是挣脱不了徐南葵的钳制。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刚才被徐南葵一脚踹飞的丫鬟,用惊恐万分的声音喊道:“血!六公主,血!” 徐南葵和六公主抬眼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六公主白色的裙摆之下已经全部沾染了鲜血,血迹还顺着六公主的细腿流到了地上。 徐南葵拿开了捂住六公主嘴巴的手,在她身上擦了擦,然后用一种及其不屑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你下手挺狠,放了这么多的红花,其实我隔着老远就闻到味道了。” 说完还露出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六公主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怨毒的眼神扫视在徐南葵的身上,之前娇嫩的嘴唇已经被咬出鲜血,恶狠狠的说道:“徐南葵,你这个毒妇!” 徐南葵完全不在意她说什么,只是起身挥了挥手,对着丫鬟说道:“没眼力见的东西,六公主身体不适看不见吗?还不送六公主回宫!” 那丫鬟完全被吓傻了,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要扶起六公主,此时六公主已经彻底撕下了自己的伪装,因为她知道这药有多么的毒。 她双手死死的扣着地上的玉石,嘶吼道:“徐南葵,你不得好死,今日我回到宫中,必定会状告父皇,你等着。” 徐南葵转过身子,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这主仆二人说道:“本宫再问你们一遍,走还是不走?” 婢女用哭腔喊着六公主,劝说道:“六公主,我们走吧,奴婢扶您回宫,我们去找太医,说不定还有救,奴婢求求您了。” 许是想到了什么,六公主眼中燃起希望,说不定还有救呢?六公主就这么由着婢女搀扶着出去了。 恰巧这时候夏荷回来了,就撞见了这一幕,默默的从室内捧出一盆温水,开始擦拭地面,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徐南葵出声道:“夏荷,你说这世间,怎么老有人觉得她害别人不是害人,别人害她就是罪过呢?” 夏荷听闻此言,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此番六公主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徐南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夏荷,我本不在意的,我三年前嫁入忠勇侯府的时候已经喝下的绝嗣汤,今日我再喝一碗又如何?” 夏荷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是真的心疼她家的殿下,外面说是风光无限的三公主,三年前为了稳固皇位,下嫁忠勇侯府。 三年后,自己的妹妹害怕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姐姐,和她抢人,再一次下毒,她家夫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夏荷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夫人,是他们不好,都是他们不好,您别想了。” 徐南葵蹲下来,笑着抹去夏荷脸颊上得泪水,说道:“怎么好端端得还哭了呢?本宫就是有感而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内宅中得腌脏事。” 夏荷抬起头,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徐南葵说:“夫人,奴婢没有哭,只是恶人得血脏了眼睛而已。” 徐南葵抬手顺了顺夏荷的头发,笑了笑:“嗯,这样才对啊,本宫从来也不是那可怜人,也不要可怜,因为,这些人把刀子送到了本宫手中,那么本宫就不会心慈手软。” 徐南葵起身,对夏荷说道:“你也别擦了,等会换工匠把这块的玉石砖全换了,我看着觉得脏。” 徐南葵说完就出了房间,在问到团团在哪之后,就向着那边逛去,看看团团那个家伙在玩什么。 等徐南葵走到凉亭,便看到一大一两个孩子真乖乖的坐在石桌面前,大的那个在安安心心的写字,的就乖乖的在旁边睁大眼睛。 是团团和许礼的庶子,许诺。 两人一个专注于写字,一个专注于欣赏,都没有注意到徐南葵过来,知道徐南葵走到身后,遮住了斑驳的光线,投射出一道影子,许诺才稍微皱起眉头向着身后看去。 团团也发现了徐南葵,开心的说道:“婶婶,你来了啊,夏荷姐姐怎么没有过来?她说好了做点心给我吃了。” 徐南葵挂了团团一下鼻子说道:“馋猫,你夏荷姐姐有些事情,等一会会过来,不过你这是自己吃,还是要给别人吃啊?” 团团仰起自己的脸蛋,稍微有些红,说道:“三娘说过,好东西要分享,夏荷姐姐的东西做的那么好吃,自然是要分享的啊。” 都说孩子谁带着就像谁,李三娘带出来的孩子和李三娘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个颜控,否则哪里敢出碰她皇叔那颗大桃花。 团团这么,就知道贿赂哥哥了,当真是获得了真传。 徐南葵的视线落在了许诺的身上,不点挺直了腰板,恭敬地喊一声“夫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了。 不过九岁大的孩子,已经可以看出来深得他爹的真传,眉眼之间一股英气散发出来,只是漂亮的脸蛋上面有一块淤青,嘴角还有伤口,只是已经结痂了。 徐南葵问道:“脸上和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诺低着头,说道:“回夫人,不下心跌的,没有什么大碍,多谢夫人关心。” 徐南葵笑了,当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惜她不是一个懂事的好大人。 徐南葵继续说道:“那可巧了,本宫还没见过能跌成这个样子的,你便重新跌一遍给本宫看看,直到你跌出差不多的样子出来。” 许诺重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一下子愣住了,团团在一边心的扯了扯徐南葵的衣角,说道:“婶婶,跌了就不好看了。” 好在这个时候夏荷端了点心过来,放下之后就附在徐南葵的耳边说道:“夫人,镇北侯来看您了。” 徐南葵伸了个拦腰,心中有些烦躁,真是来了一个又一个,走了一个六公主,来了一个镇北侯。 来了,来了,渣男他带着套路上门了。 徐南葵稍微整理了下衣襟,问道:“他是不是在花园等着我呢?” “嗯,镇北侯已经在花园等着您了。” 徐南葵心里想,希望他比她那个绿茶六公主强一些,聪明一些,毕竟和傻子打交道久了,自己就容易变成傻子。 徐南葵起身对着许诺说道:“本宫不喜欢听谎话,所以,待本宫回来之后,你考虑清楚,是和本宫说实话,还是摔给本宫看。” 说完就要往外走,夏荷跟在徐南葵后面,心的问道:“夫人,您不要先梳洗一番再去见镇被侯吗?” 镇北侯这个人早就和六公主两人勾结在了一起,一个为了得到自己手中的权势,也好羞辱于她,毕竟以前没少吃苦,一个是为了让徐南葵不得好死。 现在,抱歉,芯子换了,可能一样了。 徐南葵摆了摆手说道:“老子见自家儿子,不需要这么隆重。” 夏荷停下了脚步,悲从心来,夫人已经被六公主气出毛病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等徐南葵到了花园,就看镇北王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玄服,上边用金线绣着蛟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镇北王听到脚步声,就转过身子,对着徐南葵说道:“本侯此次来不为它事,只是听闻昨日你受了伤,不知伤势如何?” “若是你有什么不愿,大可以和本侯说,这忠勇侯府邸里面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想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何必委屈求全?” 徐南葵双手抱在胸前,直视镇北侯说道:“第一,我好的很,上山能大虎,下来能捉鳖,第二,如果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教我做事,那么镇北侯你可以退下了。” 镇北侯深情的说道:“就算忠勇侯的人这样对你,你也不愿意看到我?直面内心吗?” 徐南葵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如此不想看到你,因为你丑到我耳朵了。” 镇北侯丝毫没有受到打击,反而说道:“没想到殿下如此讨厌我?可是本侯是真心喜欢殿下的,本来皇上也是有意思要赐婚于我们的。” 徐南葵用手捏着下巴回忆道:“三年前的事情,我想一想,”徐南葵拉长音调:“哦,三年前,三年前的皇上赐婚,镇北侯不是在忙着迎娶夫人吗?” 镇北侯还要解释,徐南葵就制止了:“我不想和你在多说,你不走我走,我如今已经嫁为人妇女,你也娶了夫人,还是不要再见,还有,本宫不太愿意和记性不好的人说话,你着众人年纪大了容易得呆症,还是尽早就医。” 徐南葵刚走进门,镇北侯就咬牙说道:“徐南葵,你今日如此羞辱于我,他日等你落到我手上,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徐南葵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说道:“我听到了哦!这便是镇北侯的钟意于我?下次说别人坏话,至少走远点。” 说完,徐南葵就留下镇北侯在风中凌乱了。 第十九章 栽赃 徐南葵回头警告了镇北侯一番之后就没有回头,今日不过是镇北侯和六公主的一次试探而已,想要徐南葵顺从,自然是要筹划更多。 徐南葵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等徐南葵重新回到院子里面,许诺和团团还在那边,夏荷在边上伺候着,只是多了一个人,林姨娘。 每日许诺都会写字帖,今日迟迟没有归来,心中难免焦急,所以就过来看看,得知是徐南葵留下之后,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所以就有了徐南葵回来看到的一幕。 徐南葵走过去,没有多看林姨娘一眼,只是问许诺说道:“你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我了吗?” 许诺咬牙说道:“回夫人,是我自己摔的。” 徐南葵转头看了一眼林姨娘,问道:“孩子说脸上的伤是是摔的,不知道姨娘怎么看?” 林姨娘知道徐南葵是怎么和许诺说道,紧张的的回话:“夫人,我也问过,就是摔的,还希望夫人体恤。” 徐南葵笑了笑,对着许诺说道:“你应该记得本宫之前说过的是什么,所以现在你就摔给本宫看。” 话刚落,许诺这个九岁的孩童,就这么直接朝着地上摔去,不带任何一丝迟疑,甚至还计算好了角度。 徐南葵看着摔倒在地的许诺说道:“不对,重新摔!”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有巨大的声响,那一下下,就像是敲打在林姨娘的身上,心里,折磨着她。 林姨娘噗通一声跪下,磕头说道:“夫人,你放过许诺吧,求求你了夫人。”林姨娘一边磕头一边认错道。 徐南葵对着许诺说:“停了吧。”转头对跪在地上的林姨娘问道:“本宫可以再也你一个机会,你去问许诺,脸上的伤是到底是怎么来的。” 姨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问道:“哥儿,你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伤势。” 许诺红着眼眶,瞪着徐南葵说道:“就是自己摔的。” 林姨娘跪在地上,用膝盖匍匐着前进,抱着许诺说道:“你说实话,说实话!” 许诺挣脱开姨娘的怀抱,用力的向着地上再次摔去,只是还没等他摔下,就被一个手拽住了。 团团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想要拉住许诺,可是她到底年岁,拉不住,自己则被带着撞向石凳,还在许诺离得最近,用身体护住了团团,自己这个肩膀撞击在了石凳上面。 徐南葵和林姨娘都看到了许诺一瞬间痛苦的表情,可是当团团重惊吓中回过神来,问许诺的时候,许诺只是露出一个天天的笑容给团团,说不痛。 徐南葵吩咐夏荷:“带着公子和团团回去,带着公子上药,顺便看看摔伤了多少地方。” 夏荷带着依依不舍的许诺和有些后怕的团团走了,跪在地上的姨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徐南葵说道:“夫人,您能让我去看看许诺吗?” 徐南葵摇了摇头,指着林姨娘问道:“你当真看不出卡许若身上的伤势是如何来的?” 林姨娘低下头,沉默了半响说道:“知道,那显然是被打的。” 徐南葵听到之后,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说道:“姨娘,你千万不要和本宫说,你知道是谁,只是你也无能为,也千万不要和本宫说,你人微言轻,觉得不了府内的事情。” 林姨娘睁大眼睛,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徐南葵说道:“夫人是不是觉得我是要为自己开脱?可是本来事实就是如此,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南葵大笑,一把扯住林姨娘的衣襟,直接把人提到自己的脸前面,说道:“林姨娘,你看着本宫说!” “你告诉本宫,你有何颜面让九岁的孩童替你一个做母亲的操心?就连受伤都要一忍再忍?” “你告诉本宫,你又是为何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本宫,你无能为力,而不是想尽办法护住你的孩子?” “还是你只是把他当作你的护身符,是你在这忠勇侯府的一道底牌。” 说完徐南葵一把松开林姨娘,自上而下的看着她,林姨娘慌张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我没有。” 徐南葵一脚踢开林姨娘说道:“没有?” 林姨娘一下子爬到徐南葵的身边,抱住徐南葵的双腿说道:“夫人,我真的没有,许若他不愿意和我说,我问了,真的问了,可是我人微言轻,打听不出来,不管是许若,就是院子里面的丫鬟也不愿意和我说。” 徐南葵嫌恶的推开林姨娘说道:“所以呢?” 徐南葵蹲下来,捏住林姨娘的下巴,逼迫林姨娘和自己对视,说道:“你看,今日你为了解释自己不知情,你尚可以跪着,哭着抱着我的腿解释,求饶,可是你有为了许诺求过一次大夫人,二夫人,还是在祠堂守孝的我呢?” 林姨娘眼神躲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流泪。 徐南葵起身,背对着林姨娘说道:“你没有,本宫给过你承若,可是你选择自己抚养,所以,你至少得担当起一个母亲的职责。” “你至少不应该让他去替代你背负这个府邸里面的所有不公,你至少得为了他,去争一次,去闹一次不是吗?” 徐南葵听到了林姨娘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般,徐南葵回过头,看到林姨娘已经站了起来,指着徐南葵。 林姨娘说道:“徐南葵,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是忠勇侯夫人,可是我呢?我不过是一个同房丫头,我去争,我拿什么去争!我所求的不过是在这府中安稳的过日子,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不放过许若!” 徐南葵一个巴掌打过去,直接把林姨娘打懵了,徐南葵说道:“可笑之极,始终都是别人逼你,别人害你。” 林姨娘捂住脸的手慢慢的滑下去,喃喃道:“难道不是吗?偌大的侯府,就没有我和我的孩子一点容身之处吗?你们一步一步的逼我!” “今日大步了就一起死!” 情绪激动的林姨娘冲上来要掐徐南葵的脖子,徐南葵反手用胳膊禁锢住林姨娘的脖子,把林姨娘反控制在自己的怀中。 徐南葵凑过去,在林姨娘的耳边说道:“就你这,还想和伤我?真是勇气可嘉。” 林姨娘被控制住,只能不断地挣扎,可是徐南葵力气很大,她根本挣扎不开。 徐南葵使了一下力气,林姨娘老实多了,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真是可悲,若你真的觉得我们逼迫你,那么你带着许若去庄子里面,也不是活不下去。” “科举之路,你带着许诺走一遍,想必也不是很难,那样你就是他亲娘亲,不用看别人脸色。而你,不过是龟缩在这府中,一边享受着这富贵,一边躲避自己地职责。” 徐南葵嗤笑一声,说道:“你看,即使如此,你也还是如此地狼狈不堪,因为你永远都还是那个同房丫鬟,那个入不了台面地丫鬟而已。” 徐南葵指着桌子上许诺功课说道:“你只知道许诺是你的孩子!可是你知道他的学业如何?你知道他过的开心不开心吗?” 徐南葵在林姨娘的耳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许诺的功课及好,很得先生赏识,但是却也因为这个他被排挤,被欺辱。” “你不知道,他唯独字体不好,只是没有人教导,所以只能一日一日得练习,但是收效甚微。” “你不知道,他把你当作她唯一的亲人,忍受你,让你,保护你,哪怕他遍体鳞伤!” 林姨娘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反而笑了出来,咯咯的笑道:“是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又如何?那是我的孩子,我是她的娘亲,你呢?你终究是一个外人而已。” 徐南葵松开林姨娘,说道:“是啊,我只是一个外人,所以我改变注意了,我不会让你再龟缩在这个府中,我也不会让你死,我让你生不如死!” 林姨娘惊恐万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你要做什么” 徐南葵看着林姨娘惊恐的表情笑道:“我不会干什么!我就是让许诺再也不认你这个娘而已,有什么比你日日能看见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变好,然而他却不能认你,喊你,孝敬你来得更痛苦呢?” 林姨娘大叫:“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还是会认我的,他不会忘记我的,我对他那么好,你不会得逞的!” 徐南葵轻飘飘的说道:“是吗?可是就是因为他爱你,敬你,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徐南葵伸出手,轻轻的拨弄着指甲:“你说,若是许若亲眼看见他最爱的母亲和别人苟合,会怎么样?” 林姨娘愤恨地说道:“徐南葵,你不能这么做!” 徐南葵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我为何不能?我一想到,许若那么隐忍,只能为了保全你,而喊我做娘亲,不能看你,装作不认识你,只不过是要保你苟延残喘,我就很开心。” 林姨娘终于怕了,求饶道:“夫人,你放过我,我愿意带着许若去庄子上,我们走地远远地,不会再出现了。” 徐南葵放下手,转过身子边走边说:“迟了,在你跟着大夫人和二夫人站在一起对付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 第二十章 阳谋 徐南葵走后,独自留下林姨娘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在凉亭中,若是林姨娘早些接收徐南葵的建议,或许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可惜林姨娘太过爱自己了,爱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筹码,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自己铺路,包括孩子。 徐南葵感叹,林姨娘有错吗?或许是没有错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或者都忘记了一句。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从林姨娘最开始接收大夫人二夫人鼓动的时候,她就已经选着的站立在徐南葵的对立面了,徐南葵也不会纵容她。 可是徐南葵真的会让别人和她苟合吗?不会,徐南葵会让她自乱阵脚。 当天晚上,徐南葵把许诺留在了院子里,没有送回林姨娘的房间,自己好好的考察了一番他的功课,最后,徐南葵不得不感叹一声,世界上就是有人把学习当乐趣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娘就过来接团团,徐南葵领着团团和许诺就出去了,夏荷跟在后面,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李三娘已经等候在花园里面了,看到徐南葵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抱着团团上车,接过夏荷手中的点心。 徐南葵对许诺说道:“妹妹就要走了,和妹妹告别。” 许诺恭敬的应了一身,由着李三娘把他扶上车,和团团说话。 李三娘把徐南葵拉到一边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家的?老大?老二?” 徐南葵笑道:“都不是,是许礼的庶子,家里一个通房丫头生的,被抬了姨娘,最近我打算带到自己身边养着。” 李三娘瞧见四周没人,掐了一把徐南葵的胳膊,说道:“你疯啦,这孩子都九岁了,养不熟的。” 徐南葵吃痛,知道李三娘这是真的生气了,拿开李三娘的手,又重新放在自己的手中说道:“三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孩子没有错,昨天我考教了这孩子一晚上的功课,是个好苗子。” 说完,又凑到李三娘的耳朵边上声的说道:“再说了,团团的眼光传你,怎么也不会错吧?” 李三娘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亏你说得出口,团团才六岁,能知道什么?他自己有亲生母亲!” 徐南葵嗤笑:“亲生母亲又如何?护得住他吗?不过是拿他当作跳板而已。” 李三娘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徐南葵接给李三娘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末了,李三娘一脸古怪的看着徐南葵说道:“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弯弯绕绕,可是天下的母亲,还真有她这样的,只是或多或少吧。” 徐南葵摆了摆手,不再愿意谈对错,世间从来没有一定的对错,只有听的人,各自心中一把尺而已。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接团团?” 李三娘附在耳边说了两句,就对里面的许诺说道:“公子,我们要走了,还请下来吧。” 许诺红着脸从马车里面出来,里面传来团团咯咯的笑声。 临走前,李三娘说道:“殿下,下次能别让我把马车驾驶到这花园子里面吗?每次都这样,我怕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喽。” 徐南葵满脸的笑意,对着李三娘说道:“我就是要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罩着你,所以你也记得,要学会恃宠而骄,学会仗势欺人。” 李三娘笑着带着团团走了,留下徐南葵和许诺两人。 过了一会,许诺面上的绯红已经褪去,徐南葵才开口道:“回去吧,你母亲应该要着急了。” 在许诺看不见的地方,徐南葵眼角的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很好的遮掩过去。 等徐南葵带着许诺到了林姨娘的院子里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大管家,大管家脸上有些不自在,神色不是很好。 徐南葵没有留大管家说话,只是让许诺在院子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 许诺只看到了徐南葵一瞬间的脸色变得非常的不好,只有九岁的他还不知道这是徐南葵在演他,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徐南葵进去之后,林姨娘有一瞬间脸色极差,又很快的掩饰过去了,徐南葵坐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姨娘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就找管家啊。” 林姨娘说道:“不过是找大管家要日常的用度而已,夫人多虑了。” 徐南葵摆弄着手中湖心蓝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自是不会多想,可是怎么办才好呢?许诺刚好碰到了大管家从这里出去了。” 林姨娘神色大变,想起了昨日徐南葵说的话,怒道:“徐南葵,我和大管家清清白白,你作何污蔑于我!” 徐南葵从怀中掏出一包的东西,没有打开,就这么放在桌子上,对着林姨娘问道:“轻轻白白?” “你所谓的清清白白就是明知道大管家是外面的人,却还是和大管家走的如此的近,到底是你病急乱投医还是你和大管家早有沟渠。” 徐南葵也不等林姨娘答话,只是打开了那一包东西,奇怪的味道慢慢的弥漫着整个屋子,林姨娘一开始还在想怎么回答,可是当她闻到味道的时候,神色大变闻到:“徐南葵,这是什么东西?” 徐南葵伸手在打开的包裹上轻轻的煽动,一边煽动一边说道:“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这是石楠啊,这是本宫春日里找人留存下来的,味道是不是十分的特别。” 徐南葵见目的达成,迅速的把这一包石楠粉从新装好,放入怀中,林姨娘做势要来抢,可是徐南葵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争夺过后,林姨娘无劳而返,只是衣服和发饰都有些凌乱,徐南葵却没有什么影响,淡然的说道:“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和许诺解释吧?” 说完,徐南葵就把脸上的得意之色全部收敛,换上一副气愤的神色,出去之后对着站在院子中的许诺说道:“进去吧,你母亲有话和你说!” 许诺带着不安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在慌忙整理自己衣服的姨娘,和满屋子的那种味道,他虽然九岁,可是这些东西教养嬷嬷有说过。 许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变得畏畏缩缩,看着林姨娘,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林姨娘见到许诺的时候,一下有些崩溃,焦急的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乱想,也不要听夫人胡说,知道吗?” 许诺第一次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母亲,夫人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林姨娘大声尖叫道:“你变了,明明就是她要陷害我,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她说话,这是石楠!是石楠!” 许诺红着眼眶,第一次质问他的母亲:“您口口声声说夫人陷害您?可是府中没有人不知道夫人从来不喜欢大管家,您说,夫人说的,可是夫人昨日一晚上都在考教我的功课,您说这是石楠,可是如今快要十月哪里还有石楠?” 林姨娘第一次感觉到绝望,明明她没有做,没有错,为什么她的许若不相信她?她挣扎着扯住许诺的手臂,疯狂的摇晃,说道:“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母亲,你要相信母亲,我不会骗你的。” 还没等林姨娘再说什么,徐南葵已经站到了门口,用手帕捂着鼻子,从新带着夏荷走了进来对许诺说道:“你娘亲说的不错,是石楠的味道,应该是有人陷害你的姨娘,你不要自己理解错了,错怪你娘亲。” 许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是徐南葵接下来的话,打碎了这个孩子最后的希望。 “姨娘情绪不稳,还是好好的学习礼佛,即日起,林姨娘不得出芳心院,专心礼佛。” 徐南葵转头又对夏荷说:“夏荷,大管家想必伤势已经好了,也就不需要留在府中静养了,送出去吧。” 徐南葵牵起许诺的手,走了出去,看着许诺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留下了百口莫辩的林姨娘。 徐南葵内心笑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林姨娘一直以来都觉得她能够控制全局,面对这种情况,徐南葵帮她解释了,却罚了她和管家。 外人的眼中不过是在给她体面。 徐南葵把一切都设计好了,不给林姨娘一丝的机会,如今越解释,就会越错,所以这能由她吞下最后这个苦果。 也许等许诺长大了,会明白,会觉得误会了,可是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成年人了,或许还承嗣了忠勇侯府。 徐南葵带着许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说道:“即日起,你就住在本宫的院子里面,择日本宫会正式把你纳入族谱,若是你想姨娘了,你便去自己去看她,我不会拦着你。” 许诺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有些哽咽着说道:“知道了夫人,我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一定警言慎行。” 徐南葵满意的摸了摸许诺的头,留下世间给许诺自己消化了。 第二十一章 祈福 不知不觉,过了三日,忠勇侯府的几位也已经条例好身体,林姨娘也被徐南葵安排好了青灯古佛作伴。 许诺在徐南葵的安排下面,进了国子监求学,一个都在按照徐南葵期望的地方发展。 分家也是在族老们的见证下,把三家重新隔离开,许诺也被认在了徐南葵的膝下,今日是大老爷和二老爷搬出去的日子。 夏荷已经打听好了他们所搬去的新家,唯独老太君留了下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目前最大的事情是六公主回到宫中告了她一状。 假借太妃身体不适,打发徐南葵去庙中祈福,想来是另有安排。大管家自从被送走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投鼠忌器还是准备一打尽。 不过今日,徐南葵还是要去走一走剧情的,徐南葵唤来夏荷,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出门逛街去了。 罗雀楼是一家开在京城的百年老店,专门为达官贵人制作首饰,徐南葵一到,店家就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徐南葵拿起来一根彩凤簪子,放在手中把玩,刚准备放下,就听到一个女声喊道:“那是我看上的,你还给我!” 徐南葵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整个人一副被宠坏的样子。 旁边的男人训斥道:“月,不可无礼!” 男人接着又说道:“表妹从就被我惯坏了,还请不要介意。” 徐南葵眯着眼睛,上下大量了二人一番,应该就是最为重要的男二号了,徐淮。 当今皇上的弟弟,传闻中,眼神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漫不经心,仿佛眼睛里由着完美等分扇形图形的,徐淮王。 徐南葵行了一个礼说道:“看来皇叔多日没有回京,都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认识皇叔呢。” 徐淮说道:“哦,原来是南葵啊,你这么说显得我很老似的,我不过虚长你三岁而已。” 徐南葵转手把那簪子放下,旁边的姑娘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说道:“徐淮表哥,她抢我东西,你为什么还要和她说话?” 徐南葵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家店你开的?你付钱了?还是这个簪子是你之前就从掌柜的这里定制的?没有就把嘴巴闭上。” 徐淮王背着手,说道:“南葵你的性子和以前倒是大不相同了。” 徐南葵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提议道:“今日我还有事,我建议我们就此散了,反正这东西我也看不上,便送于皇叔的表妹吧。” 徐南葵带着夏荷直接往店外走去,徐淮王追了出来,说道:“南葵,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徐南葵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道:“只要你能和我一样长命百岁,当然能见到,皇叔莫不是以为自己是那天上的流星,见过一次难见第二次?” 徐南葵带着夏荷出去之后,便一路直接奔着戏园子去了,该见的人也见了,该走的人也走了,该处理的事情也处理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等徐南葵听完曲,回到府邸的时候,宫中的公公已经带着旨意过来了。 徐南葵接过太妃的旨意,便回了寝室。 打量着手中的凤旨,徐南葵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屑,原声游历之后便一直执掌凤印,没想到,才多久,老太妃就开始拎不清了。 第二日一早,忠勇侯的马车就早早的向着寒山寺出发了,刚到寺庙的外门,徐南葵便看到了镇北侯。 镇北侯走过来说道:“殿下真是好巧啊,今日竟然在这里碰到你?” 徐南葵偏过头说道:“这里还有其他上山的路吗?我看起来像会飞吗?” 镇北侯疑惑的说道:“没有,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徐南葵抱着双臂,说道:“那么今日给太妃祈福,想必各家女眷也都到了,你在这里碰到我不是很正常?还是你觉得本宫这样的人,一定会罔顾太妃旨意,拒不来此呢?” 镇北侯解释道:“南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如此想你呢?” 徐南葵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哦,那么这么说来,镇北侯就是在此特意等候我的了,可是镇北侯,这才几日未见,你便忘了你在花园中发的誓言了?” 镇北侯焦急的解释:“南葵!” 徐南葵伸手制止,说道:“本宫的闺名你还是不要叫的好,毕竟不熟!” 镇北侯妥协道:“好,我不喊,可是你是不是误解我了?” “误解?”徐南葵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常常因为脸皮不够厚,而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 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徐淮王走了过来,说道:“南葵你真的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他叫你不得,我这个做皇叔的总可以叫你一声吧?” 镇北侯看到徐淮王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有差不多的目的,脸色阴沉道:“本侯倒是这些年头一次见到徐淮王,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徐淮王看着镇北侯,语气散漫的说道:“镇北侯公务繁忙,本王回京城也就不劳烦你了,再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镇北侯说道:“徐淮王还是如此狂妄,看来当年徐太妃的事情并没有让你长一点记性!” 徐淮王上前一步,正对着镇北侯说道:“镇北侯,本王劝你,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要说!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银面将军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你!”镇北侯还要再说,就被徐南葵打断了。 “你们二位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麻烦二位私下解决一下,还有别人的痛处也好,伤疤也好,这大庭广众的,撕开多难看啊,寺庙里有专门的地方,还请移步,我先走一步。” 徐南葵一走,徐淮王和镇北侯也就此解散了,镇北侯回到自己的厢房之后,对着屏风后的人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女声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东西都备下了,保准万无一失。” 屏风后面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正是六公主。 六公主坐下来,倒了杯茶,得意的说道:“侯爷你今日只管去到我长姐的厢房便可。” 镇北侯高兴的露出笑颜:“好,做的很好,如此一来,皇上为了做顺水人情,一定也会同意她改嫁!” 六公主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气说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那么也请镇北侯记住自己的承诺!” 镇北侯坐下来,珍重的说道:“放心,只要我拿到兵符,徐南葵任你处置!” 六公主讥笑道:“怎么,镇北侯不是心悦徐南葵吗?若是任我处置,难道就不会心疼吗?” 镇北侯笑出声,说道:“六公主说笑了,我与她本就是利益结合,三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你说本王难道会选这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吗?” 六公主点点头:“也是,毕竟你已经有了镇北侯夫人,就算娶了她,她徐南葵也只能做一个妾室。” 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徐南葵正在厢房内吃斋饭,有一点镇北侯其实说对了,她其实真的没有准备过来祈福的,还是夏荷说这里的斋饭是一绝,所以才会过来。 徐南葵还在享受美食,徐淮王就走了进来,说道:“南葵啊,你还真是悠闲呢?可一点也不像是来给太妃祈福的样子。” 徐南葵放下手中的素点,说道:“皇叔这话说的,我这是为了太妃好,我是罪孽深重之人,若是我给太妃祈福,万一佛主迁怒太妃可就不好了。” 徐淮王走到徐南葵的面前坐了下来,说道:“南葵你现在是越来越顽皮了,不过,太妃之事本就不重要,我来次,只是因为有人要陷害你,我这个做皇叔的怎么也要提点你一二的。” 徐淮王拿起桌上的一朵素萝卜雕刻的鲜花说道:“就在今晚,六公主和镇北侯准备联手陷害你,准备辣手摧花。” 说着把手中的花直接捏碎了。 徐南葵把面前的一碗汤推到了徐淮王的面前说道:“皇叔未免也太瞧我了吧?我好歹也执掌的凤印几年,要是这点再看不清,可就白活了。” 徐南葵指着那碗汤说道:“看,这是六公主派人送来的碧玉羹,加了料的,”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香料继续说道:“这是她今晚给我准备的合欢香。” 徐淮王震惊道:“你都知道了?”转而问道:“那你要怎么做呢?是拿着这证据禀告你父皇呢?还是去敲打他们二人一番。” 徐南葵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我这么聪明善良,温柔体贴的人,当然是要成人之美了,顺水人情做一下又不吃亏!” 夜晚很快就来了,六公主对着窗户看着月色,露出笑容:“徐南葵,你也有今日,往日你日日压我一头,等到明天,所有的达官贵人就都知道你在寺庙里面行苟且之事,那时候,就算是父皇也保不住你!”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之前跟着六公主去徐南葵府上的婢女,她带着一盒熏香走了进来。 第二十二章 反转 “公主殿下,这是寒山寺新出的熏香,取自寒山的蒲草,加入了薄荷,香草,艾草,闻着有些清凉,但是及其容易助眠的。” 六公主挥手示意把香留下,就对着吩咐道:“行了,明日一早就叫醒本公主,还要早早的给太妃祈福呢!” 婢女悄悄地把熏香放在一边,说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告退。” 婢女走后,六公主亲自把熏香点上,放到面前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别致的清凉,而且容易入睡,只闻着这么一会,困意就上来了。 六公主刚想上床睡觉,就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伏在案台之上睡着了,窗外传来莎莎的树叶声,皎洁的月光肆意的倾泻在房间里面。 随着一阵微风,六公主的房门被打开了,徐南葵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看到伏在案台上的六公主,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徐南葵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厢房,夏荷已经把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换成了新的,徐南葵把六公主直接仍在床上,拍了拍手掌说道:“哎,看不出来这丫头片子还挺沉的,不过你再得意也得意不过今天了。” 徐南葵吹灭了蜡烛,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徐南葵带着夏荷走出屋外,对夏荷说道:“行了,你去大殿守着,免得落下马脚。” 夏荷行了一个礼,就去大殿了,徐南葵靠着侧面的墙体,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镇北侯就趁着月色过来了,徐南葵啧了下嘴,镇北侯真是好情调,竟然还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徐南葵觉得月白色已经不能直视了。 镇北侯推开厢房的门,隐约看见床上的女子,笑道:“徐南葵啊徐南葵,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上,看我如何蹂躏你。” 夜色太黑,房间里面的窗户已经被徐南葵全部关上,加上徐南葵点上的合欢香,两个人很快就缠绵在了一起。 徐南葵靠着厢房的外门,赏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徐淮王站在旁边,问道:“南葵啊,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啊?” 徐淮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着徐南葵说道“听了这些你内心翻涌无比,又找不到地方发泄,要不皇叔也带你去长长见识?” 徐南葵抬眼看着徐淮王,笑着说道:“皇叔,若是长见识,那就大可不必,毕竟整个京城的青楼,倌我都见过,就连着寒山寺里面的沙弥,我又不是没有尝过味道。” 徐南葵凑过去,声的问道:“只是皇叔,你如此的放荡,带坏侄女,可是有些不妥?毕竟皇嫂之前给过我一样宝物,说是皇叔不听话就亮出来。” 说着,徐南葵的袖口中多出了一把剪刀,在月光下,剪刀的刀口被磨的极其锋利,闪烁着寒芒。 “皇嫂可说了,若是皇叔不听话,让我可不用太过于顾及,毕竟皇嫂下面可是有三个儿子二哥女儿,不缺人养老送终。” 徐淮王闪到一边,稍微皱起眉头:“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坏,我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这又是何必呢?” 徐南葵不悦的说道:“不要喊我丫头,你比我不过虚长几岁,辈分上大了一辈而已。” 里面的动静又大了起来,不只是镇北侯食得其中滋味,还是六公主甚是欢愉,徐南葵往前走了两步,转头对着徐淮王说道:“皇叔,此情,此景,我唱一首曲子给你鉴赏一番如何?” 徐淮王来了兴致,说道:“好啊,能够配得上此情,此景的,可不多。” 看着徐淮王脸上的坏笑,徐南葵开口唱道。 天生妩媚风流俏模样, 偏嫁五尺短儿郎, 谷树皮三寸丁, 夜夜空对枉自结愁肠, 生就娉婷袅娜好身段, 若为娼无妨, 冠花街压群芳, 身无所拘心无疆, 斜阳含羞越花窗, 浮云带怯偷眼望, 美人微醺衣半敞, 青丝半绾慵倚床, 星眸初泛潋滟光, 檀口轻启吐兰芳, 金风玉露相逢晚, 银盘斜偎乌云漫, 轻拢慢捻挑抹忙, 娇莺应和啼婉转, 金莲颤青葱缠享合欢, 盈盈露滴湿牡丹, 翩翩粉蝶暗偷香, 倒浇红烛夜行船, 鱼水同欢赴巫山, 长睫倦媚骨软再贪欢, 鸿儒白丁正襟议伦常, 酒阑横卧温柔乡, 赏郑声话高唐, 男儿本色矫饰冀流芳, 未将妇德女戒正眼望, 有缘人放浪,千夫指又何干? 休要辜负好皮囊。 帐暖良宵短 天色忽已晚 忙着罗袜重整装 倚门回首带笑含情央。 一曲唱罢了,徐南葵看着神色怪异的徐淮王说道:“怎么,皇叔可是觉得侄女唱的不好听。” 徐淮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还觉得你的那些传闻不过是你有意放出来的,如今听你一曲,果然阅历不浅显啊,皇叔甘拜下风。” 当然了,好歹也是帝都萧亚轩,这点功力还是有的,总要在适当的时候增加一些情趣不是吗? 徐南葵只是往前走,直到到了放生池边上,才停下脚步回道:“皇叔莫不是以为,我还是十三岁的样子?” 徐淮王停顿了一会,说道:“是皇叔僭越了,只是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去做?” 徐南葵知道这位皇叔意有所指,自己纵然有这首曲子,让他打消了自己另有所图,只不过还是对于自己手中的虎符有所忌惮,只好借此机会探一探自己的底。 徐南葵可不会如了她的意,拿出之前六公主送来剩下的合欢香,扔到了池塘里面,说道:“反正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人来看这出好戏,我就不用动手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还不用我出手,岂不是美哉。” 徐南葵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残渣,转身看着徐淮王说道:“既然他们两个这么喜欢牵红线,那么我索性就成全他们两个了,我也试着当一回这月下老人,皇叔你说是不是很应景?” 眼看着徐南葵要走,徐淮王伸手拦下了徐南葵说道:“不过你还是有些心软了不是吗?” 徐南葵疑惑的问道:“皇叔此话是何意?” 徐淮王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放生池的鱼儿把剩下的合欢想蚕食殆尽,说道:“六公主给你下的剂量可不,存心是不让你好过,你为何取走了其中一半?” 徐南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好皇叔,借刀杀人,自然是不要在刀上留下痕迹的。若是我全部下了这合欢香,怕是他们二人要奋斗到明天早上,到时候一查证,可不是有人故意用药,我要的可是情投意合。” 徐淮王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的掩饰下去,他没有想到徐南葵的算计如此之深,既然如此,他倒是可以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徐南葵问道:“皇叔,若是无事,我便走了,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徐淮王对着徐南葵的背影说道:“那么你如何解释你昨日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出现在别处,为何六公主和镇北侯会选择你的厢房呢?不如和皇叔去酌两杯,我来替你做证?” 徐南葵挺住脚步说道:“皇叔可不知有我这么一个侄女,那位正在翻云覆雨的,可也是你的侄女,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徐淮王笑道:“是人都有个亲疏远近,那么多皇子也就一位能登上那高座,我独宠你这么一个侄女有何不可?” 徐南葵收起脸色的表情冷冷的说道:“如此就要多谢皇叔的抬爱了,但是我从来不喜欢靠着别人,不管是今日,还是他时。” 徐南葵重新变回活泼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镇北侯和六公主私通的证据,只要明日他们拿出来,就是自寻死路,至于为何要选在我的厢房,自然是这寺庙之中,唯有我一人会行此放荡之事,方便掩人耳目,而且六公主听说我是罪孽深重之人,只能夜里长跪佛前,才能赎罪。” 徐南葵眼神盯着自己左边,恶狠狠的说道。 “打蛇,自然是要打七寸的。” 话音刚落,徐南葵手疾眼快的用那把剪刀刺死了想要攀附在她腿上的竹叶青。 徐南葵跳起来那条竹叶青,扔向徐淮王说道:“皇叔,这寒山寺可是一点荤腥都没有,这条青蛇便与你做羹汤,可是大补。” 徐南葵笑着离开了,徐淮王看着手中的青蛇,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因为手掌的不断用力,整个手背上青筋浮现,那条竹叶青也随着力气的越来越大,直接被徐淮王生生的捏断了。 徐淮王抬头看着徐南葵离去的方向低声细语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南葵回到大殿的时候,夏荷正守在门口,看见了徐南葵回来,夏荷心翼翼的退去一旁,领着徐南葵从旁边的门,进入了偏殿。 偏殿里面的香炉上,正燃着三根清香,徐南葵看着高大的佛像,就这么静静的跪着,也不说话。 夏荷默默的把偏殿的门关上,重新回到大殿之外,彷佛一切都和她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十三章 理由 第二日一早,贵女们云集在徐南葵的厢房外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哎,你们说,我们冒然去请太平公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这,反正也是六公主牵头的,不合适也得合适。” “对啊,都是来寒山寺祈福的,这太平公主不出现也说不过去啊。” “可不是吗?我们此举也算是帮助太平公主化解尴尬了,否则太平公主的那个名声,我们是断然不会来此的。” “哎哟,可不是吗?要是这厢房里面还住着一个沙弥可怎么办啊?” 一句话,周围的人齐刷刷的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过去,说话的真是徐淮王的表妹,众人知道这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主,还有徐淮王护着,自然不会有人自讨没趣。 好在这次来得还有徐淮王妃,今日一早,徐淮王就已经和她交底了,制止了众人说道:“一个个的想什么样子,太平的脾气你们不知道吗?还敢如此!” 众人这才乖乖的,随着徐淮王妃的门一打开,房间内被人一览无遗,一阵惊呼之后,众人又退了出去。 此时的镇北侯正拦着六公主的腰身,两人身上只有一层薄被,还有那触目可见的痕迹,当真是羞愧啊。 徐淮王妃纵然明白一切,还是主持大局,屏退众人之后,在门外唤醒了两人,直接面见了圣上。 乾坤宫内,但凡是够一点品级的人都在了,地上跪着镇北侯和六公主,皇上和皇后两人端坐在上。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像是报风云前的宁静,处处透露着一副诡异的氛围。 今日若是房间内是太平公主,不过也就是一个有辱门庭之罪,闹不起来多大的风浪,毕竟恶名在外,可是现在跪着的是六公主,太平公主正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 皇后一个茶杯扔了下去,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遍了大殿,皇后怒道:“你们二人,当真是会挑时候,皇室的脸面可都让你们丢光了。” 皇后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佛门清净之地,你们二人竟敢在那里苟且,还让整个京城的贵妇们瞧见了,这是给太妃祈福!不是让你等在此撒野。” 六公主现在哭的是满脸的泪水,眼睛都肿了,昨日被折腾了一番,早上被人叫起来,看到身边的是镇北侯,她就已经蒙圈了。 “母后!母后,不是儿臣啊,儿臣是愿望的!是太平公主,是徐南葵陷害我!母后!” 六公主话音刚落,就听到徐南葵的笑声,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到了。 “哟,六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没有计较你行那苟且之事在我的厢房,脏了地方,你倒是怪我设计你?难道是我那床铺太过舒适,好叫妹妹和镇北侯流连忘返,忘了起床” 徐南葵还没嘲讽完,皇后就说到:“你有何脸面说此事,整个京城哪个不知道你徐南葵艳名在外,你们两姐妹可当真是好样的。” 徐南葵抬头看着皇后笑道:“母后,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那可都是谣言,我还特意去听书过,那可是说的叫一个真真切切,说我一夜御十男,还说我背上有红色胎记,是狐狸投胎,端是风流呢。” 低下的贵女听见此处都有些尴尬,好在徐淮王妃站了出来说道:“皇后你也别生气了,这都是京城里的传言,我之前和太平公主一起泡泉,也没瞧见什么红色胎记不是。” 皇后焖声说道:“她哪里来的胎记,出身就像是雪球一般,别的孩子都皱巴巴的,就她,生下来就是的圆润的,有没有胎记本皇后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要是不出入那些风流所,就不会有那些传言。” 徐南葵偏过头,看着皇上说道:“父皇,你听听母后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严惩那些说我闲话之人吗?” 徐康帝也有些头疼,他知道,徐南葵这是在搅局,镇北侯此时可大可,若是了说,不过就是把六公主嫁过去,做个平妻,也能解决,毕竟两人都有错。 可是这样未免对镇北侯夫人太过于不公平,可若是直接把六公主送入寺庙里,那么镇北侯又不好处理,毕竟这还是一个丑闻,可比徐南葵那些拿不出证据的严重多了。 徐南葵就是典型的,我坏事做绝,但是你只能捕风捉影。 徐康帝思索一番,恰好看见徐南葵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顿时会意:“你母后哪里有说错。你如果从未有去过那些场所,行事端庄得体,又怎会如此。” 徐南葵仰头,问道:“父皇,此话不对,难不成今日我稍微穿着放肆一些,被人玷污,还得是我有罪了?” 皇后脸色变了变说道:“徐南葵!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你行为尚可?你怕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徐南葵满不在乎的问徐康帝:“父皇也是如此想的?” 在皇后眼神的压力下,徐康帝不得已点了点头。 徐南葵一拍手,笑道:“这就好办了,端来没有只让女子受罪的,既然父皇也觉得如此不妥,那么就好办了!” 徐康帝疑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徐南葵告罪道:“那今日这事就有劳父皇母后了,儿臣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又要做什么!”皇后质问道。 “当然是去抓人啊,女子不得体,穿着艳丽是罪过,那么向来男子也是一样的,我好几个丫鬟还没有成亲,自然是去抓人了,抓个十个八个的,给她们好好挑,这可是皇上和皇后的意思。” 一时间,已经没有人在意镇北侯和六公主,所有火力都已经被徐南葵一人顶住,徐南葵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跑到了殿外。 整个乾坤宫内,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就连抽泣的六公主也停止了,皇后眼看着徐南葵跑了,瞪了一眼皇上说道:“皇上,还不快去把这个孽女抓回来,她若是再搞出什么事情来,本宫绝对不会再管!” 徐康帝和皇后两人多年夫妻,默契自然是没得说,在刚才徐康帝接收到了徐南葵的眼神之后,就趁机捏了下皇后的手,两人心知肚明,这才放了徐康帝出来追徐南葵。 等徐康帝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徐南葵,只见她早已收起了在乾坤殿内的所有玩笑嘻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徐康帝。 “你如此一番,把父皇骗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徐南葵说道:“父皇准备如何处理此事?毕竟涉及到了镇北侯和六妹。” 徐康帝看着徐南葵,反问道:“这件事情不是由你母后处理吗?你应该问你母后啊。” 徐南葵瞪了一眼徐康帝说道:“父皇这是不准备趟这一趟浑水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布置的局呢?” “哦?你布置的局,包括里面的镇北侯和你六妹?”徐康帝来了兴致。 徐南葵笑了笑,说道:“那是她们上赶着送道我面前,我没有接不住的道理。” 说道这里,徐康帝也明白了,一定是六公主和镇北侯想算计徐南葵,可惜被顺水推舟,反而害了自己。 这两个也是蠢的,徐南葵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屹立不倒,不是因为她多么得到圣恩,而是因为她足够优秀。 哪怕这三年,她变了一个人,可是真正了解她的人知道,三年前的徐南葵是一把没有开刃的绝世好剑,不见血,不杀人。 可是三年后的今天,那个名声不好,行事放荡的徐南葵,却已经开了封,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剑。 徐康帝继续说道:“那么后患可有清除?” 徐南葵感觉到心脏有一丝丝的悸动,人啊,从来都是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徐南葵是,南葵也是。 若不是她清楚,帝王之家,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南葵怕不是都要感动到落泪了。 徐南葵用笑声遮掩住自己刚才的情绪:“父皇莫要说笑,若是这点事我就失手了,怎么给您和我的好弟弟承诺呢?” 徐康帝神色有些异样,问道:“你找博行了?说了什么?” 徐南葵总算没有了刚才的异样,果然,这才是帝王之家该有的样子,亲情永远排在皇权社稷之后。 徐南葵用玩笑的语气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让他帮我做一件事情,做好了,我帮他一把。” 徐康帝毫不怀疑徐南葵的能力,反而对于徐博行有些担忧,问道:“若是没有做好呢?” 徐南葵笑着回道:“当然是废了他!” 三个字,废了他,多么的胆大妄为,可是徐康帝气不起来,若是徐南葵都扶不起来,那么他也扶不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太子做好,先让我过目。” 徐南葵看了一眼徐康帝,有些可惜,这个帝王,真的是应该长寿的,只不过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了她让太子做的事情有关民生,最后还想捞一把太子。 徐南葵点了点头说道:“我会送到父皇手中的,只是现在镇北侯之事还需父皇介入。” 徐康帝摸了摸胡子,说道“那么你是不是也父皇把理由找好了呢?” 徐南葵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不知父皇觉得老太妃因为此事,驾鹤西去,够不够父皇介入了?” 第二十四章 摊牌 徐康帝稍微有些站不稳,伸手指着徐南葵,久久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像是卸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慢慢的放下收,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怎么敢?” 徐南葵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道一道的伤痕,一条一条的数着,边数边说:“父皇,你看,这都是我这些年身上的伤痕。” 徐南葵指着一道靠近胳膊肘的伤疤说道:“这条是在边塞的时候受伤留下了,你看,现在还能掐出血呢!” 徐南葵一用力,那个结痂的伤口重新冒出血水,一点一点的沁出来,像极了红灿灿的枸杞,只是落在徐康帝的眼中确实触目惊心,和说不出的心悸。 徐南葵有指着靠近手腕下面的数十道细细的伤痕说道:“还有这些,就更早了,是我在太妃那里受的伤,现在也能掐出血呢。” 徐南葵抬头看着徐康帝,面带笑容,问道:“父皇要不要试一试,儿臣倒是觉得很好玩的呢。” 徐康帝心翼翼地捧着徐南葵的手臂,用手轻轻的抚摸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们怎么敢?” 徐南葵问道:“父皇是问哪一个?若是问战场上的,那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要了八千精锐的命,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点伤算什么?” 徐南葵把手从徐康帝的手中抽了出来,用力的掐了一下那些太妃留下的伤痕,瞬间变得紫一片,徐康帝制止了她。 徐南葵却满不在乎得说道:“这些,不过是老太妃看我不顺眼而已,有时候,人的厌恶就是这么的莫名奇妙,动了我,就不会在动母后,也不会再动博行不是吗?” 徐康帝看着现在的徐南葵有多么的豁达,内心就如同麻绳一般,拧的有多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怎么会好不了?” “边塞一战,那些人刀具上都上了毒,查不出来,也找不出来,没有解药,否则八千新妇,又不是这京城里的姐儿,怎么会只剩下八十余人?” 徐南葵叹了一口气,不带任何一丝的愤怒,有的只是无限的惆怅,说道:“或许是提醒我吧?提醒我就算我是在这皇室里的一员,也不要忘记这些痛。” 徐康帝抬眼了一眼老太妃寝宫的地方,徐南葵顺着徐康帝的目光看了过去说道:“父皇,来不及的,不过半刻钟,老太妃的宫人就会过来传消息了。” 徐康帝还是这么直直的看着,脚下没有一丝移动的迹象,或许他是在等吧,等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可能。 徐南葵明白,现在的徐康帝接受不了,毕竟那是他的生母,原太后也不过就是徐康帝的养母。 徐南葵陪着徐康帝看了一会,先开口道:“其实父皇,我挺庆幸你把我生做女儿身的?我真的挺感激你的。” 徐康帝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这个一次又一次带给自己震撼,或者说比传闻更加大逆不道的女儿说道:“你可知道,这被查出来是死罪!而且是遗臭万年的死罪!” 是啊,果然这个时候徐康帝没有想到如何包容她,如何包庇她,那里是她的生母啊!所以皇室果然是修罗场,只是可笑天下多少人还是想挤破头颅住到里面,去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 徐南葵收去眼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严肃说道:“父皇你放心,我本就没打算瞒着,如果徐博行能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那么我会作为他登基之后的最后一块石头。” 徐康帝怒目骂道:“我还没有死!你就是这么当我女儿的?连场面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徐南葵像是一个乖女儿一般,拍了拍徐康帝的肩膀说道:“父皇,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装腔作势呢?你等不了,我也一样等不了。” 徐南葵背靠着拱门,伸手在下一朵已经鼓包的梅花花骨朵,放在手心,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又或许是解脱说道:“你瞧,父皇,我们两人就像是这还未见过今年冬雪,就已经被折断的花枝一般。” 徐康帝从徐南葵的手中接过花枝,看了一眼远方,老太妃的宫人着急慌忙地来了。 见到了徐康帝和徐南葵,一下子跪倒在地,面露悲色,痛哭道:“启禀皇上,老太妃薨了!” 徐康帝伸手把那一枝梅花递到宫人的手中,说道:“朕知道了,一切按照太妃的规格处理,把这一枝梅花,放到养心殿中,养着。” 宫人不敢抬头看徐康帝,徐南葵却是看到了,徐康帝的眼眶泛红,留下两地眼泪,很快的就擦拭掉了。 南葵有一瞬间觉得,或许这其中有一滴是给徐南葵的吧,不重要了。 她不敢走的路,我替她走了,是吧?谁让她和她两个人注定都是反派,也注定都是要被牺牲了人呢? 一个心中有家国,一个是有自己的任务。 世间本来就没有两全的方法,只不过,徐南葵给了她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南葵给了徐南葵一个不带感情,最为狠辣的解决方案。 无情也好,有情也罢,走到这一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徐康帝带着徐南葵重新往乾坤殿里面走,一路上徐康帝和徐南葵都没有说话,唯独快要到了乾坤殿的时候,徐康帝停下了脚步,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你是女儿身会好?” 徐康帝的心里觉得,如果徐南葵是一个男孩子,或许今日的徐南葵将会是一个不错的储君,一个不错的皇帝。 徐南葵轻笑了一声说道:“父皇,若我为男,想必太子之位怕是轮不到博行的头上吧?” 徐康帝没有犹豫,说道:“对,若是你为男子,你就是太子。” 徐南葵笑容更盛了一些,说道:“可惜,这个太子不是那么好坐的,父皇你该不会以为,就算我是女儿身,就不能当上皇帝吧?” 徐康帝看着徐南葵,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徐南葵整理了一下头发,再用内衣重新把胳膊上的伤势完全遮挡住,才抬头说道:“父皇,我想当,自然就是可以当的,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是一个肚鸡肠的人,我也是一个子牙必报的人。” 徐南葵越说,底气越足,整个人散发着光彩,说道:“父皇你比我跟清楚,坐在那样的高位上,面临的是什么,选着的又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我心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只要我无愧于内心即可。” 徐康帝哀叹了一身,说道:“好一个无愧于内心,好一个高处不胜寒,若是他们如你这般通透,或许世道真的不一样了。” 徐南葵笑了笑说道:“是啊,因为天下百姓,王侯将相,他们都是人,是人,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是好的,向往的,是需要去谋算的,是需要去争取的。” 徐南葵上前一步搀扶着徐康帝说道:“他们不是动物,不是飞禽走兽,只要繁衍就可以了,有一口饭,能活下去就可以不是吗?” 徐康帝眼中有星星,为帝这么多年,于情,最舍不得也最对不起的是皇后,他清楚,在这个位置上,他做了多少的让步,做了多少的妥协。 徐南葵说的没有一点点的错,你可以任性,但是前提是你得放弃人性,当你在这样得高位上任性得时候,就代表着你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举动,决定,都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或者说是绝大部分人的生死,君不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徐康帝承认,他动心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敢天下之大不为,立徐南葵为储君,至少,她能够建设出一个不一样的大夏。 曾经年幼的徐康帝也觉得那句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不过是一句笑话,知道今天,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才正真明白其中含义。 战场上,你有目标,你就是正义,只有我们和敌人,没有对错。 守江山不是,有利益,有权术,有纠葛,每一样都是一道缠绕在一起的麻团,理不清,剪不断,可是你永远也扔不掉。 你无法用对错去衡量其中的利弊关系,那是的你,眼中再也不是非黑即白,黑是五彩斑斓的黑,白也可能是黑到极致透露出来的白。 最后,徐康帝还是放弃了,因为徐南葵看的太透彻了,但是徐康帝还是有一丝不死心,问道:“既然你有把握,那么我若是立你为储君呢?” 徐南葵眨了眨眼睛,用软糯的语气说道:“父皇,莫要说笑,这天下我已经玩够了,您也已经累了,这种苦差事交给博行吧。” 徐康帝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要问一问才死心,或许是真的想让徐南葵当储君,或许是为徐博行做最后一次试探,不过都不重要了。 徐康帝笑着拍了拍徐南葵的手说道:“好,就交给博行吧,朕累了,你也受够了。” 徐南葵把手覆在徐康帝的手上,说道:“是啊,父皇,我们也该进去了,毕竟母后已经帮你拖的时间够久了。” 第二十五章 三问 等徐康帝带着徐南葵踏入乾坤殿的时候,皇后的目光正好看了过来,皇后敏锐的发现了徐康帝的眼眶带着一点红色。 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刚才本宫已经听你们二人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既然你二人都觉得是南葵陷害于你们,就请皇上做主,给你们判吧。” 徐康帝重新回到首座,坐在皇后的边上,用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说道:“事已至此,便好好查一查吧,也好给太妃一个交代。” 众人都眼中都闪烁过一丝的疑惑不解,这种事情只要瞒着老太妃就好了,何必一定要给太妃一个交代,老太妃知道了反而心情不好。 皇后的目光扫在了徐南葵的脸上,只见徐南葵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悲痛,有的只是冷漠,皇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后问道:“可是老太妃出了什么事情?” 徐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老太妃刚刚薨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连皇后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徐康帝,有看了一眼徐南葵,放在膝盖前的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握成拳。 镇北侯和六公主两人也是面如死灰,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他们两个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其他人看向镇北侯和六公主就多了一丝同情了,若是平常的事情,就算出了天大的丑闻,也是要遮掩住的,毕竟一位是六公主,一位是手握兵权的镇北侯,但是老太妃薨了,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除此之外,还有些人偷偷摸摸的看着徐南葵,虽然她刚才一闹,走开了,可就在她走的那一段时间镇北侯和六公主已经咬住了徐南葵,更何况如今老太妃薨了,事情就更严重了,如果能够咬死是徐南葵,那么还有一线生机,所有事情都由徐南葵一人抗下,可若是不能,则两人真的是要青灯古佛相伴了。 徐康帝质问两人道:“你二人既然说此时是由太平公主而起,那么有什么证据,朕自然是不会让太妃含冤而去的。” 六公主连忙说道:“父皇,昨日是太平公主约儿臣去厢房中商量给太妃祈福之事的,儿臣只道是姐姐平日不愿意去大殿,所以就去了,可是哪里知道是姐姐要陷害我!” 徐康帝把目光转向徐南葵说道:“可有此事?” 徐南葵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说道:“回父皇,此时怕是妹妹记错了,我可从来没有约过妹妹,倒是和妹妹提过一嘴,昨日晚上要去偏殿礼佛,想必是妹妹觉得我名声向来差,所以借我的地方行事,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六公主双眼猩红,咆哮道:“姐姐,你说过的啊,你不要害妹妹啊!姐姐!” 说着还给徐南葵不停的磕头,徐南葵心的让开了,说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我找你礼佛,怎么会约在我厢房里面呢?而且我名声向来比较差,你可是万万不会去的,可别碰上本宫养的沙弥。” 徐康帝咳嗽了一声,训斥道:“放肆,大殿之内说什么混账话!” 徐南葵笑了笑回道:“父皇莫动气,我不过是说一些世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已,在场的每一位都知道的,徐淮王妃你说是吗?” 徐淮王妃可不敢像徐南葵一般放肆,况且老太妃刚刚薨了,若是追究起来,可还是一个大不敬之罪,尤其老太妃还是徐康帝的生母。 徐淮王妃子恭敬的回话道:“回禀皇上,京城贵女圈内,的确有着一些关于太平公主不好的传闻,只不过源头已经被太平公主解决了。” 徐康帝问道:“怎么解决的?” 徐南葵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找了几个传得最凶的几位贵女,去我府上坐一坐,既然喜欢编撰,那么就在我的府上替我写几本风流韵事,再去茶馆传唱一番。” 皇后气的锤了下桌子说道:“简直是胡闹!” 徐康帝安抚了下皇后,继续问道:“就这么简单?” 徐南葵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那么复杂,既然是编撰,自然是要听的人满意,只要她们编写的本子,一场能有二十两银子的大赏,那么就可以回去了。” 徐南葵停顿了一下,眼中出现一丝玩味地神情继续说道:“若是不然,就回去重新写,一直写到能够一场拿到二十两银子为止。” 在场地所有人都心中一颤,看着徐南葵的眼神都有些害怕,此次回去之后怕不是要管住自己和那些人的嘴了。 茶馆,那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基本上就没有女子回去那些地方,关键是你编排徐南葵首先家里人就要受到影响,其次,这茶馆中,哪里是听什么高雅之曲的地方,多的是想听一些污言秽语。 而且,对于她们平常来说,二十两银子不过是数目,可是对于那些茶馆里面的人来说,一场二十两是多么的难。 除非你能够写的足够勾人,可是这些可不就是那些贵女最不愿意,也最瞧不上的事情吗? 哪怕是最后得以被放出来,恐怕也是身体和心里都受到巨大的打击,而且以后婆家也不好找了。 徐南葵看着众人畏缩的目光,反而疑惑道:“诸位如何这般看着我?本宫难道不是在提高她们的业务能力,既然想说,就说个痛快啊!若是日后家当中落,说不定还能够靠着这一项技能谋生呢?不是吗?” 徐淮王妃率先站出来说道:“果然还是太平公主仁慈,毕竟毁人名誉是大罪。” 徐康帝和皇后也不好训斥徐南葵,毕竟徐淮王妃也站出来说话了,而之前六公主的所有眼泪和辩解,在徐南葵的这种压迫下,荡然无存。 若是一个人,有更好,更毒的手段,那些伤害她的人,她为什么用最蠢的方式呢? 如果是一个善良的人,可能你会怀疑,她是伪善,她不过是装装样子,说不定切开她的心是黑色的,是坏的。 可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狠毒的人,而且她有更好的办法的时候,你不会怀疑她会选择一个更蠢的方式。 这就是人性。 徐康帝不再多看六公主一眼,而是问镇北侯道:“既然六公主语无伦次,那么镇北侯呢?可有什么证据?毕竟六公主再如何也是太平的妹妹,入她厢房不为过?可你身为男子,半夜入了厢房,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镇北侯知道这个时候不牺牲一下,怕是难逃此劫,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竟然被大雁琢了眼睛。 镇北侯抬头说道:“回皇上,此时罪责在臣,臣之前就仰慕太平公主,但是太平公主已经下嫁忠勇侯,我也就灭了这心思,只是如今太平公主三年孝期已过,就想着自己是否还能和太平公主再续良缘。” 徐康帝的眼神中带着探究,毕竟这可不是事,恐怕是这镇北侯看上了太平公主手中的虎符,才会如此执着。 镇北侯继续深情款款的说道:“昨日在寒山寺又遇到了太平公主,我便想着太平公主,随后就收到了公主的信,所以便去了厢房。” 若不是徐南葵知道镇北侯打的什么算盘,恐怕都要给他鼓掌了,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个痴情男子。 看看,这满大殿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被这深情苦等的男人给折服了,不是看着镇北侯的眼神中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真是奥斯卡都欠你一个金人。 镇北侯虽然字字都是提是他自己的问题,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徐南葵给了她希望,对他有旧情,他不过是因为太重感情而被利用了吗? 关键是,他对徐南葵旧情未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哪些人会知道?除了徐南葵就是徐淮王,毕竟再问下去就是昨日他和徐淮王有过冲突。 徐南葵看向徐淮王妃,果然,徐淮王妃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杀意,果然是个狠角色呢。 而镇北侯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接下来,只需要皇上再问,自然就会扯出他怀里的信和徐淮王,那么他就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徐南葵是不会让他那么好过的。 徐南葵走到镇北侯面前,珍重的道歉:“看来是我疏忽了,我原以为已经拒绝镇北侯很明显了,没想到还是让镇北侯误会了。” 镇北侯没想到徐南葵竟然会出来打岔,只能继续装下去:“不怪你,我心悦于你,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徐南葵嘴角扯出一丝丝的弧度,问道:“不过镇北侯,你怕不是心悦于我,而是怀恨于我吧?” 镇北侯睁大眼睛说道:“怎么会呢?你为什么要如此看待我?” 说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感天动地啊。 徐南葵慢慢的蹲下去,问道:“若是你喜欢于我?怎么会分不清写给你的信是不是我的笔记?怎么会不认识我的笔记?” “若是你喜欢我?我既然写信给我?又怎么会不来找我问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为何白天拒绝,晚上又要约你夜会?” “若是你有一丝心悦于我?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种事情,若是被发现,那么对我来说,是多大的罪责呢?” 整个乾坤殿,回响着徐南葵的这三问。 第二十六章 信件 镇北侯面的徐南葵的质问,还想要辩解,只是徐南葵不给他机会,问完之后转身跪下,对着徐康帝和皇后说道:“还请父皇母后做主,彻查此事。” 还怎么彻查?若是徐南葵没有开口,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被镇北侯转移到了他深情专一的角色上,转移到是否有人借此事陷害他。 可是,当徐南葵把镇北侯一切的依仗撕碎,那么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面前。 之前还会有人稍微同情一下镇北侯,那时候,女人吗?总是希望有一个男子深情待我,不管我如何?不管对错缘由。 不过,当这种同情的感情被反噬的时候,同样也是巨大的,当徐南葵的三问问出来的时候,就明白的镇北侯不过是假借喜欢,行自己的事情而已。 反过来,会去推敲镇北侯的一切,是啊,镇北侯娶妻生子了,那么现在的镇北侯夫人又该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地位呢。 不管是在场的每一位女眷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们都有一样的感觉,到底是他心头的白月光重要,还是这陪伴在身边的人重要。 这不,之前都要被感动苦的尚书之女,赵氏第一个跪下来说道:“皇上,此事还是要仔细定夺,镇北侯此话必有问题,毕竟当你镇北侯取妻也是名动京城的。” 徐南葵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就是这群贵女的圈子,和时至今日的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是那道白月光就什么事情没有,若是我的心上人是那么一道白月光,那么不好意思,我完全不能接收。 人啊,何必活得那么虚伪呢?不过,若是不虚伪,恐怕就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徐康帝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皇后,瞧见皇后脸色不太好,就知道这是联想到了这后宫妃嫔之上了。 知道不能再让这个问题探讨下去,挥了挥手,让赵氏起身,问道:“此事最关键的是,你们如何今日会想到一起去徐南葵的厢房的?否则不管里面的是谁,都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同行来的贵女们互相你看看,我看看,最后统一把目光看向了徐淮王妃。徐康帝也随着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徐淮王妃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此事的确是儿臣提起,但是皇上也可以问一问,这件事是由六公主牵头,约在太平公主房前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接到消息。” 听到徐淮王妃这么一说,其他几位贵女也都跟着跪下,说道:“回皇上,我们的确是和六公主商量好的。” 徐康帝问道:“那为何你们又要先看向徐淮王妃呢?”徐康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怀疑。 徐淮王妃面对徐康帝的怀疑,没有显得一丝的慌乱,沉着冷静的说道:“回皇上,那是因为太平公主的房门是我打开的。” 徐康帝收起眼神中的那一丝探究,重新做好,问六公主道:“六,朕问你,她们说的可是属实?” 六公主已经放弃的挣扎说道:“没错!” 一直求饶的六公主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说道:“没错,就是我设计的,我派人在徐南葵的房中送去了合欢香,也在徐南葵的汤羹中下了药!” 六公主装若癫狂,疯了一般说道:“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又如何?最后躺着床上的是我,是镇北侯,徐南葵没有喝下那碗汤,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就没有责任了吗?就是她要害我!” 在场的人都被六公主的样子吓到了,这是等于要和徐南葵来一个鱼死破,自己明知道跑步了,还是要拉上徐南葵当作垫背的。 可是她们又不能反驳,毕竟此事涉及道了老太妃之死,若是平常,六公主行了此事,那么只要问罪她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也是被害者。 徐康帝在六公主交代的时候已经动了真火,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们竟然也会因为此事干出如此的事情。 徐康帝怒斥道:“即便如此,你就不需要承担一点责任了吗?这一切都是太平公主的错?” 六公主笑道:“是她的错,我只不过是拿出刀子,可是我并没有杀人,也没有把这把刀子送到徐南葵的身上,可是杀人的是徐南葵不是吗?” 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反驳六公主,她说的没有错,她只不过是拿出了刀,却没有杀人,最多算是一个陷害罪。 镇北侯突然起身一个巴掌甩在了六公主的脸上,怒道:“你陷害于我?!” “放肆,镇北侯,你给本宫跪下,来人,既然六公主认罪,堵上她的嘴巴。” 镇北侯此时的脸上神情很精彩,非常精彩,精彩到了徐南葵都想给他鼓掌拍好。 镇北侯和六公主两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过是两人都没有交根交底,都保留了最后一把剪断那根把两人绑在一起绳子的剪刀而已。 六公主的剪刀就是这殊死一搏,只要拉下她徐南葵,牺牲她自己也无所谓,徐南葵是真的不明白她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 药是她下的,事情和人只要不是她找的,真是一招秒棋。只是依照六公主的脑子根本想不出来这一招,否则就不会来自己府上连一碗绝嗣汤都下不好。 至于镇北侯,这不是已经在表演了吗? 镇北侯痛苦的说道:“你何必要利用我去陷害南葵,我心悦于她,没想到你竟然要毁了她!你的心太毒了。” 镇北侯眼中泛着泪光,两眼猩红的看着六公主,恨不得把六公主扒皮抽筋,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被打动,那么最后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可惜的是徐南葵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徐南葵用脚踢了踢镇北侯问道:“你真这么喜欢我啊?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还留了这么多眼泪。” 听到徐南葵这无厘头的话,其他人都愣住了,她徐南葵,怎么能,怎么敢在这种时候问出之中话? 镇北侯现在是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只能继续装道:“南葵,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求你不要误会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只是太喜欢你了,才着了六公主的道。” 徐南葵点了点头,朝着徐康帝说道:“父皇,我相信镇北侯。” 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徐南葵的身上,她竟然说相信镇北侯,好像之前问出那三问的人不是她一样。 徐康帝皱眉说道:“之前你才否认,镇北侯心悦于你,如今又为何告诉朕,你信他?” 徐南葵说道:“我原以为镇北侯只是时候对我的那种喜欢,我不过是他求而不得的心中的白月光,可是现在感觉不是!” 徐康帝哦了一声问道:“如今怎么又觉得不是了呢?” 徐南葵说出了震惊了一屋子人的话:“儿臣想,镇北侯应该是完全的对儿臣痴迷到了癫狂,当一个人癫狂的时候,那么很多事情都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镇北侯我说的对吗” 镇北侯炯炯有神的目光,如今已经有一丝丝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徐南葵突然这么说,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 徐南葵见镇北侯不说话,遗憾的说道:“看来是我会错意思了,原来镇北侯不是这般想的。” 镇北侯眼见徐康帝看他的目光有了变化,就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和余地去考虑徐南葵的目的了。 镇北侯说道:“太平公主说的不错,只是臣有些羞于开口而已。” 徐南葵拍了拍手,一脸得意的说道:“父皇,你说我说的不错吧,我一向感觉很准的。” 徐康帝不明白为什么徐南葵突然要给镇北侯台阶下,想来后面因该还有后招,否则她也不会大动干戈,直接借此机会送走老太妃。 徐南葵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儿臣想要和父皇求一个恩典,不知可否?” 其他贵女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徐南葵,她摆明了是要绕过这镇北侯,可是为什么呢?虚荣心吗? 徐康帝说道:“你先说说看?” 徐南葵说道:“既然镇北侯如此喜欢儿臣,都已经入了魔怔,那么儿臣就想请父皇开恩,让镇北侯入赘我公主府,儿臣自会照顾好镇北侯的一家,毕竟也算是镇北侯的娘家人。” 一语震惊四座,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南葵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这是直接把镇北侯的脸踩到的地下。 原来她们才是那个看不通透的傻子,徐南葵,不能惹。 徐南葵看似焦急的拉了一下镇北侯说道:“怎么还不求皇上开恩?” 镇北现在不敢动,一旦他点头了,那么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毁了,徐南葵看着镇北侯迟迟不点头,那边六公主还被捂住了嘴,还在挣扎,走过去扯下了她口中的布条。 一得到解放,六公主便喊道:“父皇,我就算有错,就不用追究徐南葵了,您这是要包庇她!” 徐康帝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已经被徐南葵抢先了,徐南葵拍了拍六公主娇嫩的脸蛋说道:“不要着急,你看,我也会错意思了,镇北侯原来不是心悦于我!” 六公主一口吐沫吐到了徐南葵的脸上,笑骂道:“就凭你,他不过是想折磨你而已,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可笑可笑!” 徐南葵毫不在意的抹去了脸上的吐沫,从怀里拿出两封信件说道:“父皇,想来您也看见了镇北侯的心思不在儿臣身上,那么这两封信件请您过目。” 第二十七章 走水 随着徐南葵把手中的信封呈上去,镇北侯就意识到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徐康帝看完信之后,怒气冲冲的把信直接摔在地上说道:“好!真是好!镇北侯,这就是你所说的心悦太平公主?这就是六丫头说的设计,你们真是不错!” 镇北侯跪着把信捡起来,看了一遍之后,双手微微的颤抖,信封上是他如何和六公主暗通沟渠,又怎么想设计徐南葵的全部事情经过。 镇北侯说道:“皇上,臣冤枉,这不是臣的笔记,这是有人要陷害臣!” 徐康帝看着镇北侯,眼中不带一丝怜悯,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徐南葵的计策,一切都是徐南葵在主导,但是徐南葵做到了天衣无缝。 接收到徐康帝的眼神示意,徐南葵缓步走到镇北侯的面前,捡起来地上的两封信,问镇北侯:“那么镇北侯若是觉得这是有人在做局,那么刚才我问你为何不愿意入赘公主府的时候,你又为何迟疑?” 看着徐南葵的得意的神色,镇北侯气愤的要咬碎牙齿,可是此刻,他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吞进肚子里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镇北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软弱无力道:“臣愿意。” 一场闹剧,最后以六公主赐死,陪葬老太妃,镇北侯入赘公主府,连个妾都不是告终,至于镇北侯手中的兵权,就到了徐南葵的手中。 现在的徐南葵手中掌握两个兵权,分别管边塞和腹地,只要她振臂高呼,那么她就可以登上那至高的宝座。 不过徐南葵可没有那个心思,出了大殿之后,其他贵女都急忙离开这是非之地,其一,老太妃薨,需要禀告家人,以做准备。 其二,徐南葵如今执掌两份兵权,已有势不可挡之趋势。 徐南葵和徐康帝与皇后说了几句话之后,外面已经别无他人,唯独徐淮王妃还在外面,露着笑脸,似乎在等徐南葵。 徐南葵走了过去,细声慢语道:“皇嫂可是专程在等我?” 徐淮王妃点了点头,散漫的说道:“自然是等你了,今日府中有些好茶,不知道有没有兴致去我府上品一品?” 徐南葵告罪道:“那可真是不巧,今日父皇让我给六公主行刑!一时半会估计也去不了,而且沾染了血腥之气,再去府上打扰可是不好?” 徐淮王妃看了一眼跟着徐南葵一起出来的大太监和手中捧着的那一壶毒酒说道:“不然,皇嫂跟着你去观礼吧,想来也是要警醒一下府中那些不安分的人了。” 徐南葵笑了笑,转身问大太监说道:“张公公,不知此行皇嫂和我一起观礼是否有问题?” 张公公低头回话:“全凭太平公主做主。” 徐淮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她只以为徐南葵在慢慢掌权,没想到已经连皇上身边的人都已经插手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徐康帝的意思,还是徐南葵的手腕。 徐南葵假装没有看出来徐淮王妃的猜疑,默不作声,转而笑着说道:“皇嫂,既然此事由我做主,那么便随我一同去吧。” 三人一路到了永宁宫,不过是一会地功夫,永宁宫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两个宫女在门口看守。 徐南葵停下里,从张公公地手中接过毒酒,转而说道:“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最后一点体面还是要给六妹留下的。” 张公公得了吩咐就带着两个宫女推到了永宁宫外,徐南葵对着徐淮王妃说道:“皇嫂,我们进去吧。” 徐淮王妃看着徐南葵点了点头。 进了永宁宫内,主卧内,六公主如今正被绑着,嘴上还塞着布条,看到徐南葵的时候眼中还是充满了恨意,只是当她看到徐南葵手中的酒壶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被愤怒填满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徐南葵把毒酒放在了旁边的红木桌上,上前替六公主拿下了塞在嘴里的布条,徐南葵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嘘,六妹妹别急着喊,如今永宁宫中已经没人了,只有我们三人,喊坏了嗓子,等会喝酒的时候,痛!” 六公主背靠着巨大的紫云金南木的大床,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徐南葵!我不服!父皇不会杀我的,你这是公报私仇!” 徐南葵亲自找了两个凳子,拉着徐淮王妃坐下,说道:“哦?那么你可以问问徐淮王妃啊!我说的可是真的?” 徐淮王妃假意安慰道:“六,皇上确实赐了毒酒,皇嫂和你姐姐来送你最后一程。” 六公主仰天大笑,随后狠狠的盯着徐淮王妃说道:“是你吧?不然徐南葵怎么会知道这个计划!” 徐淮王妃微微一笑,表示认同:“六,皇嫂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可是你好像聪明的有些太迟了。” 六公主眼角含着泪,没想到是徐淮王妃这一环出了问题,徐南葵反客为主,可是她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六公主无力的靠着,过了许就,才问道:“为什么?” 徐淮王妃拨弄指甲说道:“哎呀,皇嫂刚刚才夸赞过你,怎么一会就显出原形了,原因就那么重要吗?” 六公主用力的说道:“重要!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徐南葵从腰间取出一块龙形玉佩,在六公主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原因就是这个!” 六公主看到龙形玉佩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说道:“怎么会!父皇怎么会把这个给你!” 徐南葵收回了玉佩,重新放入怀中说道:“怎么不会?天子剑的唯一凭证,盘龙玉,见此玉佩,皇城中所有将士必须听令,父皇把天子剑都交给我了,你觉得皇叔皇嫂会站在哪一边?” 六公主嗤嗤的笑着,说道:“徐南葵,没关系的,我先走,等我下去了,我一定会等你,想来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徐南葵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六公主的话,说道:“没错,我这个人手上沾染的鲜血比较多,怕是比你的罪孽还要深一些呢,可是那又如何?” 徐南葵一手捏着六公主的下巴,一只手伸到后面,徐淮王妃非常识时务的斟了一杯毒酒,送到了徐南葵的手中。 徐南葵看着六公主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多,心情也是越来越舒畅,随着毒酒入喉,徐南葵重新把布条塞入了六公主的嘴里。 六公主想要挣扎,可是全身已经被绑了起来,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瘫软在地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徐南葵。 徐南葵慢慢的起身,说道:“其实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何你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你又有何需要恨我?” 徐南葵重新坐到了徐淮王妃的旁边说道:“是因为李修仁吗?让你去背叛你的家国?” 徐南葵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六公主,连着徐淮王妃都震惊了。 徐淮王妃是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只是以为这是六公主和李修仁有染,而六公主是以为徐南葵知道了她的秘密。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六公主开始抽搐,但是她还是挣扎着想听徐南葵要说什么,果然徐南葵也没有让她失望。 徐南葵从头上取下一直发簪,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一字一句的念道:“今日,已经查明,李相和其子李修仁皆是辽国之人,且李相之子乃是辽国的皇子。” 徐南葵把纸条放在龙凤香烛上点燃,火苗四起,六公主满眼都是惊骇,她不明白徐南葵为什么会知道。 徐南葵把即将烧成灰烬的纸条仍在地上,问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但是我却没有对付李修仁?” 徐南葵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了李修仁可以做到这一步一样,不过,最后我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怀着罪过的心去地府。” 徐南葵站起来说道:“三年前,我军在边塞与辽国作战,军粮被截,救援全无,当日若是我死在那,或许谁也不知道,只当是时运不济,找几个替死鬼就算了,可惜,我活下来了,我回来三年就一直在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我查到了李相,当年一战,是李相带头斩杀来使,致使大战,也是他,釜底抽薪,做了这一手,让两边元气大伤,所以,那十万将士的血,得由他和李修仁来偿还。” 徐南葵拨弄着那壶毒酒说道:“至于你,先下去和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士兵解释吧。” 说完,徐南葵不再看六公主临死的挣扎,有时候,错了就是错了。 六公主觉得事事都是徐南葵压了她一头,她不甘心,所以在一次从林婉婉哪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搭上了李修仁这条线。 只是徐南葵真的不明白,一个为了权势能够背井离乡,隐忍多年的男人,又能许诺你什么呢?林婉婉是的,六公主也是。 等到身后终于没了动静,徐南葵看到六公主七窍流血,死前还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徐南葵。 徐南葵取下她嘴里的布条,慢慢的给她松绑,然后把她扶起来放在床上,对着六公主说道:“下辈子,把眼睛擦亮一点。” 随后徐南葵起身,对着徐淮王妃说道:“皇嫂,我们去你府中品茶吧?” 徐淮王妃虽然有过千种猜测,但是这是她最为混乱的一次,楞了一会才说道:“哦,好,去我府上!” 徐南葵拿起桌上的红烛,在两人出门的时候,往身后一抛,地上的桐油被点燃,熊熊的火光在背后燃起。 第二十八章 吃醋 眼看着背后燃火光,徐淮王妃和徐南葵却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到了门外,张公公和两个宫女正守在门口。 徐南葵看着张公公和两个宫女看着她身后的永宁宫内闪烁的火光,举足无措,徐南葵说道:“永宁宫需要修缮一番,明白了吗?” 张公公带着两个宫女跪拜道:“奴才明白!” 徐南葵和徐淮王妃就此离开了永宁宫,一路直奔徐淮王府邸而去。 徐淮王府内东花厅内。 徐淮王妃和徐南葵两人都跪坐在一个矮脚长几前,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珐琅彩的飞凤牡丹屏风,说不去的贵气。 徐南葵和徐淮王妃对坐,两人两眼相望,徐淮王妃一身红色金纹的流云裙,如同秋日的晚霞,光彩照人,一只飞舞的凤凰绕着金纹蜿蜒而出,在胸口处弹出脑袋,一对凤目直接是用两个红宝石点缀而成。 徐南葵明白为什么徐淮王妃换了这一身衣服,广陵沈家,面料生意遍布全国,庶出经商,嫡出出仕,百年不变。 这一身金纹火凤衣,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穿上的,至少,现在坐在徐南葵面前的徐淮王妃代表的不是她个人,她背后站着的是沈家和徐淮王。 徐淮王妃抬手虚拂过面前的整张茶几,雍容的说道:“最近自己研究了一些玩意,徐淮王也是很喜欢如此,便拿来献丑了,若是觉得过于素雅,莫要取笑嫂嫂。” 徐南葵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具,芙蓉石蟠螭耳盖壶,一对松石绿铀刻花龙纹瓶,一套祭红铀胆的茶杯,白铀凸花纹茶汤匙,一对紫砂飞鸟壶。 每一件都算得上的是价值千金,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拿出来的,素雅,简陋。 不过徐南葵却说说道:“皇嫂,确实有些素了,虽然看着颜色正,然而却失了雍容。” 徐淮王妃拿着茶出的手,稍微抖动了一下,徐南葵接过徐淮王妃手中的茶杵说道:“色,为本也,当选梧枝绿为绿之首,山吹为黄之首,珊瑚红,红色之首,还有梅子青,甜白,紫金,藕荷,空,茶叶末等。” 徐南葵没说出一个颜色,徐淮王妃的眼神中就多处一份忌惮,她家女子,多少都要懂一些色泽,没想到徐南葵对于这些都研究的这么透彻。 徐南葵一边拿着茶杵捣碎茶叶,一边说道:“”碾茶为末,注汤,以筅击拂。” 随着徐南葵的话语,徐南葵把一边煮好的山泉水冲入茶壶之中,又取起一边的鲜乳,说道:“茶水相遇,茶乳浮于玲珑盏之内,白如疏星朗月,绿如劲草疾书。” 徐南葵一套动作做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好似水绘丹青,风雅中透着恣意。 分茶完毕,徐南葵才浅笑太眸:“嫂嫂,你看我做的可对?” 徐淮王妃点了点头,用笑容缓解尴尬说道:“不错,做的比嫂嫂好多了。” 徐南葵捧起面前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皇嫂,恕我直言,冲茶,还是更看中茶具一些,一为色,二为味道,不过我更喜欢冰茶。” 徐淮王妃来了兴致,问道:“何为冰茶?” 徐南葵放下茶盏说道:“冬日以山泉水凝结成冰,于秋末之季取出,取其最为纯净之处,放入镂空玲珑盘中,辅以龙井,以冰融茶,方位佳品。” 徐淮王妃拍了拍手掌说道:“绝了,过了炎夏,于初冬之前,既没有夏日的炎热,也未到冰凝之时,果然大雅。” 徐南葵明白徐淮王妃今日请她过来喝茶到底是何意,不过就是宣誓主权,告诉她徐南葵,她身后有的是底牌,不单单是徐淮王,还站着她沈家。 可是这些对徐南葵来说,又能构成多大的威胁,今日去见六公主,她既然没有选择避讳徐淮王妃,那么就是有足够的底气。 眼下她手中握着虎符,虽然天子剑是假的,还在徐康帝手中,但是也足够震慑徐淮王了,否则今日就不是由着徐淮王妃出面了。 不过,既然你的筹码没有我多,那么这场谈判就是徐南葵做庄,主动权就在她手上,徐南葵重新给自己添了茶说道:“皇嫂,今日我既没有避开你,你可知道为何?” 徐淮王妃停下手中的动作,把茶盏慢慢的放下说道:“你是指和六公主之事情?可是我今日见了皇上之后就回来了?难道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徐南葵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明白徐淮王妃在考虑什么,虽然这件事徐淮王一定会直到她手中的天子剑是假的,但是此刻的徐淮王妃不知道,她也不敢赌。 徐南葵把怀中的玉佩重新拿出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玉佩应声而碎。 徐淮王妃看到徐南葵的动作惊呼道:“盘龙玉!”刚喊道一半,就守住了声。看着地上碎裂的盘龙玉,眼中带着疑问和不解问徐南葵:“假的?” 徐南葵眨了眨眼睛说道:“没错,假的,不过是用来诈一诈六公主而已,人只有在自己毫无胜算的时候才会放弃抵抗不是吗?” 徐淮王妃端起刚才放下的茶盏,喝了一口,压住自己这一会狂跳的心脏,温暖的茶香和奶香,顺着喉咙下去扑通扑通的心脏才慢慢缓和了一些。 徐淮王妃把目光从自己的茶盏上从新放到了徐南葵的脸上,企图找出一丝表情,可惜没有。 徐淮王妃问道:“你就不怕,这些事情被我知道之后,翻脸不认人?” 徐南葵敲击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瓷器声响起,又到慢慢的消失,徐南葵才开口道:“原先我还比较担心,可是今日这杯茶喝了之后不担心了。” 徐淮王妃问道:“哪一步被你看穿了?” 徐南葵一边把茶壶放在炉子上,一边说道:“两点,今日你回府之后换的这身衣服是一点,还有就是你对于六公主的态度。” 徐南葵放好茶壶之后,双手放于膝前继续说道:“若是皇嫂代表徐淮王,背后只有徐淮王,那么我们可能是敌人,但是能做一段时间的盟友,毕竟国家之事,六公主能全身而退,但是皇叔不能,太子不能,我也不能。” 徐淮王妃用手托起下巴,看着此时的徐南葵,她好似在发光。 徐淮王妃说道:“没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六傻了,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那么你又是怎么确定我和你皇叔对那个位置没有一丝兴趣的呢?” 面对徐淮王的审视,徐南葵看到了徐淮王妃眼中的炽热,是啊,同道中人。 徐南葵抬眼睛说道:“自古以来,大族不参与朝廷之事,从无例外,否则是活不了那么久的,沈家从来信奉这一点,所以今日这件金纹火凤衣,既代表沈家给你背后撑腰的同时,也代表了你和徐淮王的态度。” 徐淮王妃的睫毛动了动,带着一丝玩味地说道:“事事无绝对,若是此事沈家就是打定主意插手呢,毕竟这一搏可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徐南葵笑出了声说道:“皇嫂真爱说笑,荣华富贵,沈家现在有的,就算是上了那个位置又能如何?平白还多了几分凶险,自古以来,唯独粮商和军火商两家最易参与朝政之事,因为朝中变动,他们两家必受牵连,沈家只做太平盛世地生意,不做乱世的生意,穿得起这件金纹火凤衣的人,不会拿沈家去赌。” 面对徐南葵如此笃定的语气,徐淮王妃决定不和她讲道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和你皇叔感情好,若是我感情用事,孤注一掷呢?” 徐南葵瞥了一眼那屏风,随后说道:“正是因为皇嫂和皇叔的感情好,所以这件事情更加不可呢!” 徐南葵给徐淮王妃重新添上茶水说道:“皇嫂,有些事情,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打我。” 徐淮王妃笑着说道:“你放心的说,若是说的不好我可管不住自己的手。”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氛围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个紧张和咄咄逼人,反而有了一些亲人之间的那种温柔以待。 徐南葵语气中带着一点点调皮说道:“那自然是因为皇叔是个妻管严了啊。”说着徐南葵还特意把那把剪刀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故意看了一眼屏风。 徐淮王妃看到了熟悉的剪刀和徐南葵的目光,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可仔细些,我不会打你,可是你皇叔不一定哦,说不定会追到你府上打你一顿。” 徐南葵一把抓住徐淮王妃的手,果然玉指如葱,看似骨节分明,可是一上手,那真是明白什么叫做软玉在怀,徐南葵趁机多摸了两把说道:“那皇嫂可要护着我一点,若是登上那位置,子嗣可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全天下都看着你的肚子,也盯着你的男人,想必皇嫂是不愿意的。” 徐淮王妃凤目一瞪说道:“他们敢!” 徐淮王妃说完就拍开了徐南葵的手说道:“东西,皇嫂的手摸着可舒服?” 徐南葵讪讪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正经的说道:“自然是舒服的,若是能再抱一把皇嫂,可就能体会软玉在怀了。” “咕咚”一声,屏风后面传来了东西打落的声音。 应该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徐南葵闻到醋味了。